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我跟大爷去抓鬼》全集 作者:祁大内 医生说我得了脏病,可我还是处男啊?原来我的枕边有个女鬼……没过多久,我居然被人害死了,孤身一人来到阴曹地府。自此以后,我就没有了安生日子,被一步步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为了调查这场阴谋,我被迫走上了一条本不愿意踏上的道路…… 第一章:学校闹鬼 我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接连出了好几件大事,诡异的厉害。 先是一个老师的女儿被她后妈一板砖拍死在女厕所里了。 那小姑娘还很小,小学三年级的样子,平时扎两个马尾,挺可爱的,见了我们笑嘻嘻的,就住在学校里,基本上人人都认识,她妈妈得病死得早,后来她爸就给娶了这后妈,也没工作,成天就在学校里晃悠。 女孩被拍死的时候正是暑假,他爸爸被学校安排去外地学习,暑假里几乎没人来学校,负责掏厕所的工人也放假了,就一直没人知道,快开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 女厕所里的蛆都块铺成地板了,掏厕所的校工买了好几袋白灰洒,最后就发现泡在里面的小女孩,几乎已经泡得没有人样了,很快她后妈就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被公安局带走了。 然后没多久,我班上的一个同学又死了,这同学学习很好,但是不爱说话,要不是突然间死了,估计都没人觉得他存在过,后来他死后我们才知道,这哥们有先天心脏病,家里也挺困难的,学校也没嫌弃他有病,破格录的。 他平时走路很慢,也不参加早操,这天就寸了,全宿舍他竟然是第一个回去的,等第二个人回去就已经咽了气。这第二个人就是我一哥们,长得又黑又高又壮,所以外号铁蛋。 本就学校里连死两个人已经够晦气了,但没成想,不久宿舍又出事了。 我们当时的宿舍很紧张,我们班的人主要集中在学校最西头的一个破宿舍楼里,我是走读生,就没住校,前面说的铁蛋就住在这里。宿舍一共四层,一层住一些单身老师和楼管一家。 二、三楼住着女生,四楼住男生,为了防止男女乱串,三楼四楼之间有个大铁门,晚上查完房就锁上了。 三楼靠楼梯这边有间空房,一直空着,我们班的女生就住在这个空房旁边,空房的门牌号我现在还记得,318。过了段日子,学校的宿舍实在是紧张,楼管就把318也腾了出来。 据说,当时打开门的时候满墙上的都是“福”字,还夹杂着几个纸符。这个我没亲眼看见,但是许多人都说过,应该不假。 大家伙一看,再加上学校接连死了两个人,就都传开了。 有的说是这屋里以前吊死过一个女人,有的说这屋里以前几个学生晚上被女鬼吓的不敢睡觉,所以后来才封了。 可据我观察都是瞎说,这个宿舍腾出来以后,就让我们班的女生住了,刚开始也没人敢,晚上都聊天不敢睡觉,后来习惯了见也没什么事,就无所谓了。其实都是传言,吊死个屁啊,楼房的天花板干干净净,就挂个灯泡,栓绳子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没过多久,还真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318里有一个姐们,她晚上起来上厕所,路过水房的时候就朝里面瞥了一眼,就发现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站在水池子里,水池子就是平时洗脸刷牙的地方,她站的很高,然后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我这个同学只看了一眼,就嗷的一声吓尿了,紧接着就晕倒了。 这下热闹了,整个楼道的人都听到了,半夜惊醒,都以为出了大事,哗啦啦全出来了,就连偷偷住在女生宿舍那几个男生也出来了。 结果大家去水房一看,原来是我们另一个女同学为了省钱,半夜在水房里洗澡,左手拿了根胶皮管,愣在那里什么都没穿,傻傻地站着,这下一来,整个宿舍楼都被笑声抬起来了,有的人笑得都快岔气了,楼管听着声音也上来了。 这个半夜洗澡的女生一战成名,自此成了学校的名人,然后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女生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排挤这个女的,说这个女的不要脸什么的,然后这个女的就从这个宿舍搬到那个宿舍,搬来搬去好几趟,最后校方出面解决,在学校的音乐楼里给这姐们安排了一个单间,她也算因祸得福,住上了豪华宿舍。 说起这个音乐楼,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和舞蹈楼挨着,说是楼,其实也就2层高度,但里面房间不少,不少音乐生练琴啊、练嗓子啊都在这里面。白天人声鼎沸,晚上可就比较恐怖了,你想想,里面都是些乐器,风一吹就响,尤其那个钢琴,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白天卡的键晚上弹出来,“噔”的一声吓死人。 后来铁蛋有天突然发现,说我们学校的食堂建的很有风水造诣,我说你瞎扯淡,你知道啥叫风水。 他拉着我非要指给我看,然后就说:“你看咱们学校的食堂是个长方形,从上放下是不是像口棺材。” 我一看还真有点像。 “你再看,食堂有三根烟囱,像不像三炷香插在坟头。”麻痹经他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们这个学校确实有点历史了,解放前就有,只不过没这么大,慢慢扩张的,我爷爷就曾在这里短暂的念过书。学校里接连死了两个人,我就回家给我爷爷添油加醋地说,我爷爷说这学校以前就出过事,还说让我放学早点回家,别老踢球踢到晚上。自从出了事,我也有点怕,就说好,然后我就缠着他,让他讲讲以前的事。 我爷爷是个退休老师,平时对封建迷信这些东西从来不提,就说瞎说什么,那都是巧合,没什么悬的东西,让我别瞎说。 第二天我去学校,突然就听说,洗澡的奇葩女也死了,自杀,还留了封信说自己当众出丑已经给家里丢了大脸,如今还被人这么排挤,实在不想活了。 后来公安局来学校调查,说你们学校几个月连着死了三个人了,你们这校长要提高警惕,平时多关心老师学生,不能再出事了。 我们王校长也是冤枉得慌,这些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后来就开了几次会,让大家注意安全,还从学校的经费里批出一笔让保卫科多招几个人,日夜巡逻。 后来校长觉得还是不行,就又在学校里安装了一些摄像头,谁成想又出事了。 这次的事比较刺激,是一个周末,学校都放假了,然后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要进学校,还不登记,态度特别差,喊着说:“我都在这上班多少年了,你们都不认识我吗?” 保安都是新来的,没人认识他,就给保卫科长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但老太太死活要进去,保安一看也拦不住,加上又是一个老太太,进去就进去吧,难不成她进去砍人啊,再说了都放假了也没人,老太太就进去了。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保卫科长才赶到学校,保安把这事又跟他说了,保卫科长没敢大意,说:“那就看看录像吧,咱不是装了摄像头么?”谁知道一看,保卫科长差点吓尿了。 保卫科长赶紧拿电话给校长打电话,语气急促,支支吾吾了半天,校长不出10分钟就赶到了学校。 原来,下午进学校的那个老太太是学校以前的宿舍楼管,出了车祸,都死了十三、四年了,新来的人都不认识,整个保卫科也只有保卫科长认识。保卫科长和校长的意思是不要声张,天已经黑了,谨防再出人命。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个人说是找人,众人一问,就是找那个老太太,校长长了个心眼,就说“你找她干嘛?” 这人就说他是个出租车司机,下午送老太太来着,老太太给了他100块钱,他给老太太找了72块钱,然后,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家,他回去一看,老太太给的是假钱,是冥币,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了,楞没看出来,越想越气,记得她进了学校大门,就找来了。 校长一听,不敢声张,就说:“给你100,你回去吧,别找了。” 司机有点纳闷,校长就解释说:“那是我们一个老员工,脑子出了点毛病。”司机也没多想就走了。 他一走,校长就和保卫科长把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打着手电一起去老太太生前值班的楼管室,几个人颤颤巍巍打开门,屋里一个人没有,只有一卷钱放在桌子上,校长数了数,不多不少72块。 第二章:铁蛋骂鬼 这下,学校里此前死了人和这次老太太事件算是变本加厉,在我们家这一带轰动一时。 最逗的是老太太家里人还说是老太太显灵,接连请道士来学校里做了好几场法事,说是要超度老太太,道士整夜念经,搞得学生也是怨声载道。 学校的录像带看第二遍时死活什么都看不到,全是满屏幕的雪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回家跟我爷爷说了这事,我爷爷也有点震动,还追问我一些细节,我说我当时又没在现场,并不知道详细情况。结果没过几天,我们校长居然上我们家来了。 前文说过,我爷爷是退休老师,原来王校长就是我爷爷的学生之一。我也忘了那天正好教师节还是中秋节还是国庆节来着,反正他就是来看老师,王校长一改往日不苟言笑的表情,嬉皮笑脸的,拿了很多烟酒和保健品,说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然后就说学校里接连出事怎么怎么着。 这些事我都给我爷爷讲过了,有些他当时都不信,现在一听没想到全是真的,就问校长说:“教育局难道没过问吗?” 校长说:“何止教育局,就连公安都来了多少次了,但是这种事又不好闹大,毕竟是迷信封建。” 我爷爷又说:“不行你就找些人做点法事什么的。” 校长说:“不管用,那楼管的儿女都请人做了好几场了,但是人心还是惶惶啊。”然后就求我爷爷说:“上学那时候就听说您会点法术之类的,这事又没办法找别人,传播的圈子越小越好,不如你就给帮帮忙。” 我爷爷笑着说:“你听谁说的?我哪会这个。” 校长说:“班里同学当时都这么传,说你开过天眼什么的。” 我爷爷就笑了,我在外面听见也乐了,我爷爷要会这些我会不知道。我在家撸的多了,鬼压床告诉我爷爷,我爷爷骂我封建迷信思想作祟,睡糊涂了就是睡糊涂了,压个屁床。 我听到这,就进去跟我爷爷说:“爷爷,学校食堂是不是就是镇压鬼的啊?修得跟个棺材似的。” 这事是铁蛋告诉我的,我一直没当真,今天才告诉我爷爷,我爷爷一听脸色就有变化,瞥了我一眼,让我别瞎说。 我们校长一看,这里面有事啊,就一直追问我,我把铁蛋跟我说的都告诉他了,他仔细想了想说:“我还真没注意过,不过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我爷爷可能担心我嘴上没毛,连忙说:“小孩子说的,你别当真,哪有鬼啊?牛鬼蛇神早就被打到了。” 王校长不依不饶,还是不住的求我爷爷。 我爷爷就说:“文革那会,懂这个的人都死绝了,现在剩下的要么是二把刀,要么干脆就是骗钱的,别去了没制住鬼,反让鬼给治了。”说完就瞥了我一眼接着说:“我孙子也在你们学校上学,学校的安全确实有必要注意一些,这样吧,我让我孙子带你去找他二大爷,那是我哥哥的儿子,听说有点手艺,我也不敢保证他懂行,你去问问他吧。” 校长一听是千恩万谢,说那太好了。我爷爷又留他吃了顿饭,我就带着校长去找我二大爷了。 我二大爷在我眼里就一个无业游民,成天游手好闲,我爸爸也不待见他,平时也不让我和我二大爷多来往,说是沾染坏习气。 但我爷爷挺喜欢他这个侄子的,隔三差五还去他家喝个酒什么的,我二大爷的爹,也就是我爷爷的哥哥,文革时期被批斗死的,据说罪名就是搞封建迷信,那时候二大爷已经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虽说日子苦点,但有我们家的接济,勉强还能度日。 到了我初中的时候,他家的地被政府征了,二大爷一夜暴富,从此也不上班了,买了块地皮盖了好多房子,一个月租金收回来就好几万。 我爸爸虽然不让我上我二大爷那去,但我为了零花钱隔三差五还是去看看他。 这会带着校长,气氛比较尴尬,人家是学校领导,和他一起去心里多少紧张。好不容易挨到我二大爷家,我二大爷还正好不在,租户说去超市了,等会就回来。 果不其然,不出10分钟,我二大爷就一身酒气,拎着几大袋吃的喝的,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就走了回来。 我赶紧笑嘻嘻的上去接住他手里的东西说:“二大爷,我们校长有事找您。” 二大爷瞪我一眼怒斥道:“我就知道有这天,你小子不敢带校长见你爸?怎么了?早恋了?” 我说:“您说什么呢?是我爷爷叫他来的,找你有事。” 我们校长这个时候就像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的握着我二大爷的手说:“兄弟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帮忙。” 我二大爷平时虽然游手好闲,但是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搭理他,摆了摆手说,进屋说吧,三个人进了屋,我问我二大爷二婶哪去了? 他说:“你哥上大学后你二婶得了空,说回娘家看看。” 校长坐定就开门见山,把学校里的事一一说了,其实当时我们学校的事传的满城皆知,我二大爷也多少有点耳闻,就对我说:“怎么你爷爷把这么棘手的事推到我这来了?” 我爷爷就兄弟两个,到了我爸这辈有三个,我爸最小,行三,我大爷文革的时候去香港了,为这事我们家没少挨斗。 我二大爷虽然看上去流里流气,但是为人正直,能帮忙就不推辞,既然校长来了,忙是肯定要帮的,就对我们说:“你们学校50年代就出过事,后来文革期间又接连死了好多老师,要不是学校的食堂当年改了风水,也不可能平静这么多年。” 我一听,敢情我二大爷啥都知道啊。校长比我着急多了,就赶紧问道:“那这该怎么办啊?” 我二大爷说:“我也不知道,得去学校看看。”然后就约了个日子,说等到你们学生上课我再去吧,人多了事好隐秘。 我说:“二大爷你这不胡说么,趁着人少去才对啊!” 二大爷说:“你知道个屁,人多鬼才不易发现你,大半夜你一个人戳校园里,这不是勾引鬼吗?” 我一听也对。 二大爷和校长约好了,说那天早上一开课就去。 我一听这真是有鬼,就问我二大爷,我说那我平时怎么保护自己,二大爷就说鬼最怕脏东西,什么血啊、尿啊、屎啊之类的,遇上了你就玩命往上泼。 我说:“二大爷,我看电视上,都是给个护身符、铜钱剑什么的,你这意思是让我上学带着一壶尿是吧?” 二大爷一听也乐了,说:“我这也没什么护身的,哦,对了,遇上鬼你骂脏话也行,越脏越好,鬼也怕。” 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说法。校长又叮嘱我说别满世界瞎嚷嚷,搞得人心惶惶,我点点头说好。 按理说,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所有的住校学生就都回来了,然后当天晚上会有晚自习,第二天就正常开课了,那天也不例外,我照常去上晚自习,我一想,这事别人不告诉行,我得告诉我好哥们铁蛋啊,他们宿舍死了人,别回头惹他麻烦,我就把骂脏话的方法教给他了,他半信半疑总觉得不靠谱,当然了校长找我二大爷的事我就没说。 晚上晚自习一下我就回去了,谁成想这意外是一件接一件,铁蛋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也着道了。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就跟几个漂亮女生屁股后面骑车回家了,铁蛋个二货还想去买点宵夜,结果都快到宿舍了才发现钱包落在教室。 最近学校老出事,他也琢磨,到底回去不回去,但肚子咕咕叫,再加上刚下课不久,板凳还是热的,赶紧回去应该也不要紧,就往教学楼跑去,刚跑到教学口门口,就看见有个老头在锁大门,整个教学楼的灯也被拉闸了,黑乎乎的,铁蛋腿肚子转筋,就想回宿舍。 谁知道那个老头开口了,问他说:“自习都下了,你不回宿舍,跑回来干嘛?” 我们学校在学生下晚自习后确实会找人关门,铁蛋也就没在意,看见教学楼黑乎乎的就说:“我回来拿东西,我们教室就在一楼,劳驾您开开门,我进去拿完就走。” 老头一听也没难为他,就把门就拉开说:“那你快点,里面太黑了,我去给你开灯。” 说完老头就转身往一楼的值班室走去,我们一楼大厅放着一面很大的镜子,是让学生平时整理仪容的,铁蛋一瞥镜子,不由得一身冷汗,身前的这个老头并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只有自己傻傻的在镜子里看着外面这个傻傻的自己。 顿时,铁蛋脊背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基本就要尿裤子了,他又壮着胆子朝老头脚下一看,发现老头几乎只有脚尖找地,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是挂在空中的,铁蛋也算条汉子,这个时候居然愣是忍住没有随地大小便,撒腿就往操场跑,可能是跑的时候想起我说鬼怕脏话,就边跑边骂“你麻痹,草泥马比。” 声音越喊越大,大概跑出去有50米,这个二货居然还有胆子回头,远远看见那个老头身后又出现了一堆人,好像是他们一大家子,全部都悬在空中,有老友少,有两个小孩还互相追逐打闹,跑起来都是慢动作,就像木偶演戏一样。 铁蛋咬了咬牙,泪流满面,转过身来接着骂,声音更大了,“草泥马比,草拟全家,吓唬你爷爷我,也不打听打听”。边跑裤子边湿,基本上可以说是屎尿齐流了。 跑到宿舍附近,大家听外面哪个煞笔骂人,还骂这么大声,都把头探出来看,有人还笑着骂:“哎!我说,你煞笔么?” 第三章女厕校花 铁蛋一跑进宿舍门口,就四肢发软,晕过去了。大家伙这才发现不对劲,赶紧又掐人中,又喷凉水,总算把他救醒了。 但醒过来后的铁蛋基本被吓傻了,嘴里阿巴阿巴的,一句话也听不清楚,缓了好大的功夫才慢慢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清楚,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的王校长没敢声张,听铁蛋说完这些事后,当晚就通知了铁蛋父母,让他们来照顾铁蛋。 他父母来了后哭得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铁蛋英勇就义了。之后,铁蛋基本上也犯迷糊了,总之这课暂时肯定没法上了,只能静养身体。 我二大爷基本和他父母是前后脚进的学校,大概是走来的路上已经听见校园里的同学议论了,就没去找校长,而是直接把我从班里叫了出来,让我给他帮忙。 我这人胆子不大,最近快被这些事吓出毛病了,就说:“二大爷你另请高明把,我怕,你看铁蛋那么壮实一小伙子都吓成那样了,你就放过我,帮我给班主任请几天假,我回去压压惊。” 我二大爷一听反倒乐了,骂我说:“你屁都没见着,压个屁惊。”说着就让我带着他满校园转,我看也糊弄不过去,再加上人家是我二大爷,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忙还是要帮。 我就先带他去那个出事的女厕所,被后妈用板砖拍死的小姑娘就死在这里。 我回头对一边走一边不断看地形的二大爷说:“我说二大爷,这出事可是在女厕所,咱俩老爷们是不是不方便进去?” 二大爷说:“都什么节骨眼了,顾不上了,你喊一声问问,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没人咱再进去。” 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就梗着脖子像个二逼一样站在女厕所的门口大喊一声:“喂,女厕所里有人么?” 里面有个女的声音很小的回答道:“有”。 我没想到早自习的时候厕所生意也这么好,还以为都在教室里背书呢,就有点尴尬,又问道:“就你一个吗?” 我想要是人多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不如先去别的地方。谁知道那女的反问我:“你想干嘛?” 我一听八成她以为我要耍流氓,就赶紧解释道:“不干吗,就进去看看。” 我二大爷听到这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就把我推开了,骂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接着他又扭过头冲着女厕里喊:“我们是来调查那个谋杀案的,看看现场。” 那女一听就“哦”了一声,过了2分钟就出来了,原来有两个人,都是学生。 我仔细一看更尴尬了,其中一个不正是校花么?她这个校花我要解释一下,她并不是我们学校长得最漂亮的姑娘,虽然姿色也不错,但是并不是排行榜第一名,至于为什么叫她校花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爸爸就是王校长,所以大家管她叫校花,意思是校长家的一朵花。 她瞥了我们一眼,就问:“你们就是我爸爸请来的吧?” 我二大爷纳闷,不明所以,我就解释道:“二大爷,这是王校长的闺女。” 二大爷说:“哦,原来是王校长的千金啊,行了,你们俩赶紧上课去吧,就别凑热闹了。” 校花就和另一个女同学就小跑着走了,临走还冲我笑了一下。 “哎呀,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我笑呢?”我低头一看,麻痹踩屎了…… 卧槽,这可是我新买的喜得龙啊!怎么踩屎上了,真是气死我了。屌丝那时候上身森马,下身美特斯邦威,脚下是喜得龙,一身的青春名牌。我一看新鞋踩屎了,心情急转直下,就在地上找了根树杈子蹲在一边抠屎,真是麻烦,跟口香糖似的,怎么弄都弄不干净,越弄越来气。 我二大爷有点心急说:“你麻溜的,这还有正事呢?” 我说:“这屎怎么这么讨厌,这么难抠!” 我二大爷就把脸凑过来看,一看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人屎。” 我哪有心思研究这是不是人屎,就不耐烦地说:“二大爷没想到你对屎还有这么深的研究,一看就知道不是人屎,我管他是什么狗屎猫屎,反正弄脏了我的新鞋。” 我二大爷说:“你不懂,这是鬼屎。” 我不由得好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鬼还要拉屎,就笑着说:“二大爷你别吓唬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鬼会拉屎。” 二大爷表情还挺严肃说:“不骗你,鬼吃的是香和蜡烛,你看看这些东西像不像香灰和蜡的混合物。” 我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就问他:“那要是纯吃香,是不是会拉蚊香啊?” 二大爷说:“你瞎说什么呢,鬼屎可是一种格外珍贵的药材,很难遇见,咱们运气不错,你们班那个铁蛋的失魂症就靠这个了。”说完让我拿个纸袋装起来,回去给铁蛋吃。 我一听他居然打算给铁蛋吃屎,就说:“二大爷,这也太不靠谱了,铁蛋要是知道了,不得弄死我啊!” 二大爷说:“你不说我不说他知道个屁。” 我想想也是,就用那个树枝拨了一点,再一想,保不齐以后还有别的用处,干脆多弄点,好在鬼屎没什么味道,弄了一大纸袋也闻不到臭,反倒有股香灰的香味。 我把鬼屎放进口袋,然后为了以防万一,又问了问女厕所有人么?这次没人回答了,二大爷冲我一使眼色,我俩就鱼贯而入。 想我祁正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女厕所什么样还从来没见过,进去一瞧,才发现原来和男厕所没什么区别,只是少了尿池子,同样是一股腥骚尿臭,看上去恶心极了,地上脏得也是一塌糊涂,看来厕所出了事后,几乎就没人打扫过。 我们学校的厕所卫生是承包给了附近的一个老农,他隔一段时间会来清理一次粪坑,然后拉回他家的地里当肥料使,估计这老农也被学校传出的事给吓坏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 女厕所最里面的一个坑上盖着一块水泥板,把那个蹲坑封的死死的,看样子,十有八九,那个小女孩就死在那个坑里边。 二大爷一看找到了出事地,就让我把水泥板抬起来,我知道嫌脏也没办法,毕竟是我二大爷,苦活脏活我干点也没啥,就拿出两张卫生纸,垫着石板的边沿,使劲把石板抬了起来,下面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无非是些屎尿和泡得不成样子的卫生纸,并没有别的东西,我们看了一会我就又把它盖上。 谁知道刚走出厕所,我二大爷就说:“刚才怕吓着你,就没给你开眼,所以你什么都看不到。”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敢情二大爷看见什么东西了,就连忙问他看到什么了。 二大爷说:“小姑娘也怪可怜的,磕着头说她没法投胎,求我帮她超生。” 我虽然没看见鬼,但是对我二大爷说的话还是深信不疑,就说:“那就给她超生下呗,那电视里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了,二大爷,啥叫开眼啊?您给我也开个呗,我也想看看。” 我二大爷一听就乐了,笑着说:“算了吧,开了你就后悔了,别回头把你也吓出毛病来。” 我一想也对,脏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别落下心理阴影。 看完女厕所,我又带着二大爷去了第二个出事的地方,就是心脏病发作死了那个同学的宿舍,我陪着他楼上楼下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宿舍里面也很正常,不见有什么异样。 楼管一副吓尿了的样子,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我和二大爷都懒得搭理他。 他那个神经病老婆倒是很牛逼的样子,穿着一件开满牡丹花的大红色上衣,一脸诡异的笑容,老远就冲我们喊:“我说我看到过死了那小子的魂,我男人不信。你们信不信?”喊完就朝我们走了过来,一双呆滞的眼睛看着我们,皮笑肉不笑的留着口水。 我二大爷一看她这造型,估计是是审美上有点受不了,就赶紧拉着我走。 我心想,这神经病有什么可怕的,平时在学校里也没见她伤害谁。 没成想二大爷告诉我说:“神经病都是少了三魂七魄的人,身子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看来你这个同学也需要超生。” 然后就是老太太出现的地方了,另一栋楼的楼管办公室,自从出了老太太这事后,那个楼的楼管就请了假,说是得病了,不管白班夜班都没有人,估计是吓的不敢来了。 我们进屋一看,房间里四面洁白的大墙,桌子边的墙上挂着几个意见薄,还有宿舍的点名册,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写字台上的玻璃板下压了很多照片,一眼看上去很引人注目。 神经病老公指着其中一张大合影中的一个女的说:“前几天那个老太太就是这个人,死了十几年了,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差点,他儿女前阵子还来做了场法事。” 我和二大爷仔细看了半天,从长相上看,应该是一个很严厉的老人,照片里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眉骨里还是透出一股子不高兴的神情。 二大爷说:“这几个死了的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没有意外,超生应该就能行。”接着又说:“咱们再去看看自杀那个女学生吧。” 到了那儿,音乐楼仿佛没有出过事一样,大家还是像往常那样在练歌练钢琴,中间还夹杂着几个萨克斯风和黑管,远远就能听见嘈杂一片。 二大爷在楼外抬眼一看,就对我说:“这楼风水有问题,你们学校是哪个王八蛋规划的?瞎盖楼。” 第四章鬼超生(上) 我哪里懂什么风水,至于这里是谁规划的,我自然更是不知道了,就问:“二大爷,敢情你还懂风水啊,这楼到底怎么了?” 二大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眉头紧锁,看样子没空和我斗嘴,就回答说:“这楼盖在你们教学楼后面,面朝教学楼背靠马路,左右也都是死路,后面还有一堵围墙,几乎很难晒到阳光,这在古代就是攒尸房的结构,所以只能白天留人,晚上住人十有八九会出事。” 我听他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但是一想就觉得不对,就又问他:“那自杀的女同学是在宿舍里被大家看见裸体,事后又被排挤,所以心理才出了问题,公安局都调查过了,按理说,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自杀也是合情合理啊,再说了,我们学校哪有那么多鬼啊?” 二大爷看我不信,就又说道:“她既然有勇气活着住进这里,我想就不会自杀。” 我一听这话顿时醍醐灌顶,二大爷说的有道理,于是就不再做声。 我俩就朝音乐楼里走去,音乐楼我之前进过来过一两次,都是来找同学踢球,我们班一个中后卫正好是学音乐的,这地方在学校里确实比较偏,不是学音乐专业的人很少进来,虽然一进去两耳都是乐器声和练声的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背后发凉,瘆的慌,腿肚子也凉飕飕的。 二大爷看我缩在他身后,就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多拍拍肩膀,拍亮点就不怕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估计大家也知道,都说人的肩膀上有两把火,头顶有一盏灯,只要亮着,鬼怪就不敢近身。 二大爷问我那女同学的屋是哪间?其实我也就是知道个大概位置,就带着他继续往里面走,在一楼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间10平米不到的小屋。 里面潮乎乎的,地面上都有点渗水,有面墙的墙皮看样子像是被水泡过一样,墙皮都鼓起来了,偶尔往下掉白灰渣子,门也没锁,敞开着,使得楼里本就微弱的阳光也能洒进来一点,屋子里空空荡荡,大概她的东西都被她父母拿回家了,只剩下涂着红漆的一张破床和一张破桌子,上面还用黄漆写着编号,一看就知道是学校里的老文物了,配套的椅子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这屋子很小,突然间走进来两个人就显得格外局促,一抬眼就能把整个房间看完,除了墙上有几张日韩不知名组合的偶像海报外,完全看不出一丝有人居住过的人气。 二大爷叹了口气缓缓对我说:“这个是个麻烦,不过也还行。你们学校接二连三的出事,看来确实有问题,不过这几个人不算惨死,不会出大事,今晚超生就行,完事后咱们再找找根本原因。” 随后我俩就去校长室把这事给王校长说了,王校长最近快被吓出毛病来了,揉着太阳穴仿佛得了神经衰弱似的,连忙表示自己会大力支持,一边给我二大爷递烟一边说:“行,您看怎么好就怎么来,不过咱晚上做法事的时候。”说着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接着说:“这个动静还是越小越好,毕竟这里是学校,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学校也搞这套封建迷信,还不被人笑死。” 二大爷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完全理解。 中午我找了个时间,抽空把早上在女厕所门口收集来的鬼屎分出来一点,拿纸包好,给铁蛋父母送去,吩咐他们一定要给铁蛋用热水送服,保证药到病除,他父母大概也从校长那听说了我二大爷的事,连声说非常感谢。 我不大忍心看铁蛋吃药的样子,转身就走了。一上午没上课,好歹得回去看看,好在我和我二大爷的事班里的人并不知情,几个要好的同学还以为我就是普通的翘课,就说下午咱们都翘了吧,踢球去。 我说:“不行,我一早上累得够呛,下午得在教室补补觉,晚上还有事呢。”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老师讲的很卖力,唾沫横飞,黑板更是被他的粉笔字填得满满当当,临走时他还让大家最近注意安全,放学后别在教室逗留,早点回家回宿舍。 其实不用他说,最近学生们也都长了心眼,下课铃过后不超过5分钟,整栋教学楼就人去楼空了,撤退得那叫一个快。 我去校长室找到我二大爷,他正和王校长边聊天边下象棋呢,二大爷棋艺不错,杀得校长只剩下几个没过河小卒,再一看校花也在,坐在角落里又冲我笑,我心里想笑你麻痹,早上笑就害的老子踩屎了。 但是私下里我还是找了个机会偷偷跟她说:“别把哥踩屎的事告诉别人。” 她点点头说:“没看出来,你可真厉害,还懂这个。” 虽然我有心在美女面前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一想这种事最好还是别充大头,就连忙摆手说道:“我懂个屁,都是我二大爷厉害,我就是一个打杂的。” 正和她聊得高兴,校长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让校花早点回家,说学校不安全,然后又打了个电话叫保卫科长过来,顺便买点饭,大家填饱肚子,晚上好办事。 这个时候刚走出门的校花又回来了说:“爸,你忘了?我妈回外公家了,我回家吃啥?我看我还是吃了再回去吧。” 校长看了看表,估计到天黑还得一阵子,就说:“那也好,那你和祁正一道,去帮梁科长(就是保卫科长)拿菜吧。”我俩点点头就出去了。 走到食堂,梁科长正大包小包往出走呢,我一看,还真没少买,足有十几样菜,真是花公款不心疼。 其实话说回来,我们学校的食堂伙食是真不错,算是我们当地所有学校里相当好的了,因为我是走读生,所以也没什么机会吃到,这次逮住了机会一定要多吃点。五个人坐在校长室就抡起胳膊开吃了,大家边吃边聊。 一说到食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我二大爷说:“二大爷,我们学校食堂下面是不是镇着什么东西?” 我二大爷正拿着鸡翅膀啃得开心,嘴里支吾着说:“没有吧?这食堂应该是改风水用的,你们学校规划得太差了,按理说学校本来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地方,虽说白天人多阳气足,但是几乎所有学校都是在之前的乱坟岗上盖的,到了晚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安静的出奇,所以本来就容易出脏东西,如果风水格局一差,基本上就等于是给鬼开的招待所了。” 王校长一听就着急了,嘴里的鸡腿还没咽下去就支吾着说:“那怎么办?要拆楼重新盖吗?” 二大爷回答说:“我今天大概看了看,你们那个二层的音乐楼问题最大,厕所也有问题,其他倒是都还可以,这两个地方都太偏,散阳气,所以容易影响整体的风水,出点这种事也算是正常。” 校长说:“之前听你说过,学校在50年代也出过事,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些年怎么老没事啊?” 二大爷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猜不出什么原因,但是这两个楼必须得找地方重盖,否则肯定还要出事的。” 校长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盖楼的手续都要找教育局那头批,只能回头报上去再说。”二大爷一听也是,就又说:“那你最好还是先停用这两个地方。” 校长一听就着急了,说:“这音乐楼不用还行,但厕所不用不得憋死全校人。” 二大爷边吃菜边说:“先搭个简易的吧,总比再出事的好。” 校长终于把嘴里的鸡腿咽下去了,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回头我批点经费下去,先搭个铁皮房的吧。” 第五章鬼超生(下) 吃完饭,天基本上就黑了,我们一行人把校花送到学校门口,给她打了辆车让她回家。之后二大爷、王校长、梁科长和我四个人就拿上事先准备好的鞭炮、黄表纸向操场走去,一人手里还提了一只公鸡。 学校里的学生此时都在宿舍楼里,自从出了事,很少有人会在晚上到操场这一带来,那些谈恋爱的也不再躲在树丛里,而是干脆在校外开始了地下活动。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操场的最中间,这里视野开阔,周围的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二大爷让我点炮,我就拎着一串1000响的鞭炮噼里啪啦一放,他又在我边上面朝西跪着烧了两张黄表纸,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念些什么,按他的说法这就算通知到了,四面八方的鬼此刻都知道这里要超生鬼魂,希望能超生的孤魂野鬼都会凑过来,看能不能被捎带脚超一下。 然后二大爷又拿出此前准备好的死了那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写在黄表纸上,接着他又教我们用红色的毛线把生辰八字绑成一卷,分别拴在四只大公鸡鸡的脚上,小姑娘一只,奇葩女一只,心脏病一只,还有老太太一只。 刚给公鸡一帮上,那公鸡就跟突然间来了精神一样,站在地上昂首提胸,张开翅膀不断挥舞着自己身上金色的羽毛,还咕咕的叫着,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 我二大爷边绑边解释鸡的用处,其实这些我都知道,以前在很多小说里都看到过,尤其80年代香港鬼片里曾多次出现,这公鸡是通灵之物,尤其引魂鸡更是牛逼,死了的人可以骑着它去阴曹地府投胎,冤死的人可以骑着它回阳间来还魂,基本上属于阴阳两界的交通工具。 给鸡绑完了生辰八字,接下来就是念咒了,二大爷嘴里跟咬了几个珠子似的,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估计是难念的经。 我、王校长和梁科长三个人听了足有十分钟,也就听出来几个字眼,其他的都听不明白,突然二大爷就停了下来,开始夸人,这段用的是我们当地的方言,听得一清二楚,先夸那个死在厕所里的小姑娘,无非是多么懂事,多么孝顺,多么活泼可爱,然后就是那个心脏病突发死了的同学,说他多么学习好,多么有才,基本上吹的就跟郭德纲相声里说的那句话似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然后是奇葩女,说她冰清玉洁,美丽动人,通情达理什么的,最后夸的是老太太,多年辛苦工作,为学校为学生付出了多少。反正都是让人能起鸡皮疙瘩好话,看样子这鬼也喜欢带高帽子。 二大爷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告一段落,他带着我们抱了四只公鸡,出了校门口,校长早就找来了学校的车,那司机是个很年轻的校工,都看傻眼了。 二大爷一上车就让司机开着往乡下走,我们四个人一人抱着一只鸡端端正正地坐着,也不敢多说话。 司机估计是被吓着了,不断从后视镜里看我们,估计他觉得我们脑子有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鸡此刻格外老实,几乎都不动弹,就是嘴里不断地咕咕叫着,声音也不大,二大爷没到一个十字路口,就就又开始念经,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乡下,这里也没有路灯,乌漆墨黑的,全靠车灯照明,到了一片远离人家的荒凉地,我们就下了车。 二大爷说:“照着我的样子把鸡放了吧。”说罢就把鸡往天上一扔,那公鸡就飞了起来,平时我们大家都知道那公鸡飞不高也飞不远,但是他抛起来后那公鸡飞了足有二十多米,然后就钻进草丛里再也不见了。 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放飞了各自抱着的公鸡,之后二大爷让我又响了一串鞭炮。然后又在附近抓了几把荒草,在地上点了堆火,把司机也从车上叫下来,五个人从火上跨过去,说是这样就不怕鬼上身了,这一晚上我们被他弄得都怕了,况且这里这么荒凉,偶尔还有凉飕飕的风吹过,总感觉后脖子冰冰的,就一一照他说的做了,然后上车走人,总算是完事了。 一上车二大爷就打开了话匣子说:“这就算是超生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比起那些和尚道士差点,但是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鸡愿意飞就没事,说明他们要去投胎了。” 我心里老是觉得有点逗,就问他:“你把鸡扔起来鸡能不飞么?” 二大爷骂我说:“你懂个屁,要是不愿意去投胎的,扔起来就会摔下来,不会伸开翅膀的。”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王校长就问:“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还没等我二大爷开口,梁科长又说:“这事您可得管到底啊,我们都被吓怕了,学校再出事,我估计学生老师就都得不干了。” 二大爷笑了笑说:“接下来就得看王校长的了,看教育局能不能批盖楼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学校什么事也没有,铁蛋也恢复正常了,大家又在一起踢球,我和校花也算有了交集,隔三差五也找找她逗逗她,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爽。 一个月后,为了盖楼的事跑瘦了一圈的校长找到我,让我回去跟我二大爷说,教育局批了,请二大爷来学校一趟,再给看看风水。 我晚上并没有直接去我二大爷家,而是顺路去了爷爷家,兴高采烈地跟我爷爷把盖楼的事说了。 我爷爷说:“你最近是不是光操心这事,没好好学习啊?” 我说:“不是啊,我成绩很稳定啊。” 我爷爷笑着说:“你可别跟你二大爷学那些封建迷信。” 我说:“哪能啊,我要是看见鬼估计早吓尿了。” 吃完饭,我就去我二大爷家说了这事,二大爷又喝的醉醺醺的,说好。 第二天一大早,二大爷就来学校了,我又有理由可以不上早自习,就陪他去找王校长,校长拿出了文件对二大爷说:“盖楼的事局里批了,还给学校拨了点钱,目前学校账上也还有些剩余钱,我们算了算,盖个二层音乐楼和厕所的钱肯定是够了。”接着又问二大爷选址的事。 二大爷边看文件边说:“这简单,我早都想好了,你把厕所拆了盖在音乐楼那,再把音乐楼拆了盖在厕所那就行,这样音乐楼通了阳气,而厕所里本来就是污秽之物,处于阴处也属自然,事情就解决了。” 王校长还想着能不能省点钱,把厕所改成音乐楼,音乐楼也别拆,改成厕所。 二大爷摇摇头说:“不行,必须拆,地基也得重新打。” 没过几天,此前找设计师设计的图纸出来了,学校也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施工,半个操场都被用来放那些建筑物资,对我们班足球队练球的影响很大,不过一想只要盖好学校就没事了,也就安心不少。 校长拿着那张图纸也给二大爷看了,二大爷哪懂建筑,就说:“外表什么的都不要紧,就是奠基的时候叫我去就行。” 等到挖地基奠基那天,二大爷一早就去了,他拿了些铜钱,在地基里东摆一个西摆一个,后来铜钱不够使了,问我要了点钢镚,我心想这也太能凑合了,据他讲,自己摆的这叫北斗七星阵,取得也是正南正北端正之意。 摆完后,大家就动工了,厕所和音乐楼就这样拔地而起。厕所离教学楼近了,大家都很方便,拍手称快,音乐楼在操场另一边,远离教学区,白天也不吵了,况且那边距离西边的宿舍也近,那边也有个简易的小厕所,还算方便。 总之这两个工程深得群众喜爱,落成的时候还找教育局的领导来举办了个剪彩仪式,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本想就此平安无事,没成想后来校花偷偷来找我了。 第六章约会校花 周五了,校花来找我,让我周末和她出去玩。 我一听鼻子差点美得冒泡,难道是因为这次我帮学校斩妖除魔的英姿,被她看上了,所以对我有了好感,好几次我踢球的时候也发现她偷偷看我,也难怪,像我这种机智勇敢高大帅气能文能武的男生难免会有几段风流债。 校花看我眉飞色舞,捂着嘴笑着说:“我爸说了,说你二大爷给学校帮了大忙,所以让我对你好点,我拿零用钱买了两张电影票,请你看电影,不过你得请我吃饭,我没那么多钱。” 我一听就泄气了,原来是校长让她感谢我啊,好吧,能和校花单独相处也不错啊,我说:“行,我去管我二大爷要点钱,咱们周末吃大餐。” 周末和她看了个电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都忘了电影名字是什么,反正肯定不好看,看到一半我就看不下去了,不过闻着校花秀发的香味,我还是忍了下来。 看完电影,我陪着她去吃了三千里的烤肉,那时候是穷学生,没什么钱,能吃一顿三千里就很知足了。校花也没客气,吃相不比我好看,不过人家长得好,怎么看怎么美。 她看我吃得高兴,边吃边好奇的问我:“你会你二大爷那些东西么?” 我嘴里都是烤肉,支吾着说:“我哪会那个,再说了,我爸也不会让我学啊。” 她又问我:“那你想学不?” 我说:“不想,我胆子小,我怕鬼。” 校花听了就笑得花枝乱颤说:“我想学,你问问你二大爷,求求他,让他教教我。” 我一听烤肉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摇头说:“不可能的,别说这是封建迷信了,你没看过电视么?这种事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他儿子我哥都不会,怎么会传给你。” 校花倒好,一听我还有个哥,就问我哥怎么从来没见过,眼睛里放光。 我看着她那春波荡漾的眼睛说:“你想干嘛,我哥上大学了,怎么着?为了学艺你还打算献身啊。” 校花一听就笑了,说:“哪啊,我就随口一问。” 我说:“也不知道我二大爷跟谁学的,改天我问问他,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学这个干嘛?” 校花喝了口饮料说:“我就想学点偏门的东西,将来万一遇上了脏东西也能保护自己。” 我一听就乐了,告诉她说:“你骂脏话就行。” 然后我就把二大爷告诉我骂脏话管用的事跟她说了,她笑得合不拢嘴,说:“真的假的啊,听起来可不靠谱。” 我说:“当然是真的,我二大爷亲口说的,铁蛋就是这么做的,才没被鬼吓住。” 她一听铁蛋的事,就点点头表示相信,我看她那意思还真想学。其实自从那次在女厕所门口和她相遇,被她笑话之后,我就对她挺有好感的,不过人家不仅长得漂亮,还是校长的闺女,万一追不到,再被她告诉她爸,我这不是找死么?心里的话就没说出口,慢慢来吧,总不能第一次单独出来就表白吧。 吃完饭我送她回家,她看我老看她,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红,低着头说:“你瞎看什么呢?” 我壮着胆子对她说:“你真好看。”然后就把脸赶紧转过去,感觉自己脸上发烫,估计我脸也红了,接下来半天我们都没说话,很快就走到了她家。 她说:“那我回去了。” 我若有所思,就摆摆手跟她说了拜拜,她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以为她要说:“年轻人,还是自己撸吧,不要胡思乱想。”没想到她却说:“谢谢你陪我玩,我今天挺开心的。”说着就眼里有话似的看我一眼,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怅然若失。 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头,果不其然,刚坐定在沙发上,我爸就脸色沉重地问我:“你最近是不是跟你二大爷忙活学校的事了?” 我爸向来对我二大爷那种浮夸子弟的生活方式看不顺眼,再加上他又比较传统,对这种邪乎的事很反感,但我又不敢骗他,只能低着头,小声“嗯”了一声。 我爸一听似乎就来气了,生气地说:“少跟你二大爷瞎忙活,那些东西你最好少沾染,你去爷爷奶奶那住几天,我和你妈要出趟门。” 我一听他们要出门就问:“你们干嘛去啊?” 我爸说:“去你外公家,有点事要处理。”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只能说“好”。 我从小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说句不好听的,我和我爷爷奶奶要比和爸爸妈妈亲,在家里我爸也几乎是强权统治,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到了爷爷奶奶家,奶奶还等着我吃饭,看到我来了高兴地说:“你爸下午来说过了,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你爷爷上你二大爷那去了。” 奶奶做的饭真心全世界最好吃,吃得我肚子溜圆。过了会,我爷爷和二大爷就都回来了,他们一脸的严肃,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我奶奶一看就默默走开了。 他们俩把我叫进书房,难道要告诉我什么秘密?自打看到我二大爷神神叨叨念咒之后,我就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我命犯天煞孤星?难道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难道我家有什么不可告人流传数百年的秘密?难道我家有什么奇门秘籍他们要传授给我?无数个疑问从我心中浮起。 爷爷坐在他经常看报的那个皮沙发上,二大爷也拉了个椅子坐在他的旁边,他俩表情凝重,看上去很像开班会时的班主任,二大爷点了根烟,问爷爷抽不抽,爷爷摇摇头,转过脸来对我说:“孩子,你现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不能再瞒着你。” 爷爷接着说:“我们祁家是做这行的世家,十年动乱时期,社会乱得厉害,我为了保护咱家怕被打倒,所以才一直隐瞒,现在社会发展迅速,很多脏东西都已经无处容身了,没有当初那么乱了,这东西和社会也有关系,乱世就比较多,盛世就肯定少,偶尔多点也是一时风水所致,或者有歹人为之。” 我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二大爷,二大爷也在一旁对我点点头,对爷爷的话表示肯定,爷爷接着说:“话说回来,其实不光咱们家是做这个的,你奶奶娘家、你妈妈的娘家,还有你二婶家都是做这个的。” 卧槽,这下我可真是坐不住了,看来校花想学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啊,嫁给我就成了。 我脑子有点乱,爷爷看我晃神就停顿了一下,等我又抬起头看着他后,他接着说:“之所以我决定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们学校出事,你二大爷出手了,你心里肯定会有疑问,所以不妨就都告诉你,但是我并不打算把这门手艺传给你们这一代。” 二大爷听到这接着说:“你哥他们也不知道咱家的事,当年你去香港的大爷倒是知道一些。” 虽然我对这行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既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为什么不再传给我?难道就让它失传吗?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爷爷斩钉截铁地说:“时代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快没用了,我们那时候是靠这个糊口的,你现如今已经不一样了。” 我有点纳闷,就问他说:“您不是老师么?怎么靠这个糊口了?” 我爷爷说:“老师只不过是文革那时候被查得紧,不得已才选的职业,掩人耳目而已,虽然确实教书育人了,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先生(先生是个泛指,可以看风水的,也可以是阴阳,也可以是林正英那种捉僵尸的)。到了你这一代,咱们家这种手艺该绝就得绝,古时候之所以有这些东西,是因为一些东西科学无法解释,所以才有人开宗立派,说白了无非只是些前人总结的经验,也不能说是迷信,反正总之一句话,现在是科学第一,你好好学习,干这行都命苦,我要不是半路当了老师,可能根本不能活这么久,你二大爷今年也快50了,差不多也到头了,别看他精神,浑身都是病,这疼那疼的,搞不好哪天就不在了。” 爷爷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并不感冒,但一听干这行对身体损害很大,我就怂了,心想:哎呀妈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折寿吧。 其实我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家里怎么不传点别的手艺,什么怎么鉴别古董啊,怎么寻宝啊,怎么把妹子啊,怎么就偏偏传下来这个和脏东西打交道的手艺,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想学,只不过感觉有点屌的样子,话说回来,我到目前为止连个鬼都没见过呢。 我二大爷接着说:“最近这几年全靠酒我才能忍住疼,你二婶去看你哥,也是想看看你哥的情况,别因为咱们家逆天事干得太多,殃及子孙啊。” 听到这我不由得奇怪,我就问他:“你除鬼是好事啊,怎么会逆天呢?” 他说:“除鬼是好事,但是以前还干过另外一些大事,就不讲给你听了。” 我想到我爸妈去我外公家,就问我爷爷说:“我爸会吗?” 爷爷说:“你爸爸会一些,功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时代不饶人,所以他一直不用。这次去你外公家,就是因为你舅舅出事了,好像快不行了,怕你担心影响你学习就没告诉你。” 其实说实话,我舅舅们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没什么感情,以前也听妈妈说过,六舅得了病,不过由于往来的少,我一直感觉他们没有存在感,看来他也是行里人。 爷爷和二大爷又说了很多,解答了我很多问题,我也没什么热情学那些玩意,就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学的。” 第七章大爷葬礼 等到我父母回家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六舅还是去世了。这下更是断了我学艺的念头,我觉得我还是好好学习考大学吧。很快熬到了冬天,我和校花的关系越来越不错,好几次我都想表白了,后来胆子小还是忍了。我们球队成绩也不错,打了一学期的胜仗,我的考试成绩则恰恰相反,一直败仗不断。 熬到寒假,我们一家在爷爷家待着,接到个电话,是香港来的,我大爷家打来的,一张嘴就用一口粤语普通话说我大爷死了,这下全家都乱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是我大爷在香港娶的老婆,一口粤语,普通话相当差,半天解释不清。 后来我爸问了大半天,说是车祸,弥留之际有遗愿说是火化之后要回故里。我爷爷奶奶这个哭啊,可怜两个老人和儿子分开了几十年,最后居然等来这么一个消息。过了半个月,香港来的大婶子就带着我大爷的儿子抱着骨灰回来了,全家人又是一通哭。 我大爷50多岁,快60了,和我爸爸是亲兄弟,和我二大爷是堂兄弟,从小三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后来他去了香港,中间只回来过两次,快40了才结的婚,快50了才有的孩子,我这个弟弟刚上小学不久,10岁都不到。哎,正是可怜的时候,看得人眼里不断泛酸。 爷爷奶奶一看小孙子心就跟化了似的,就对我大婶说:“你们要是愿意,没人照顾,就留下来,住在这里,你要嫁人什么的我们也不反对。”大婶抹着眼泪说:“孩子他爸在香港打拼多年,还是置下了产业,虽然不多,但是也算中产。”这个其实我们家人也知道,据说我大爷在那边生意还不错,这几年也挣了不少。大婶接着说:“我一个女人不敢擅自处理遗产,这才回来跟您二老商量怎么办?” 我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无欲无求,自己的儿子都没了,还哪有心情管什么财产的事,爷爷就说:“你好好带孩子,长大交给他就行了,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也不需要。”我爸爸也点点头,含着眼泪说:“大嫂要是带孩子不方便,就把孩子留在我这,我帮着带,你没孩子也好出嫁。” 大婶抹了眼泪,抽了抽鼻子说:“我40多的人了,也不求再嫁人,以后就想着把孩子带大。”听二婶说了那么多,我心下暗想,她大概不知道我们家里的事吧,谁知道她直接问我爷爷:“咱家手艺还在传吗?”我爸一听脸色就变了,就让我出去。我爷爷拦住他说:“早都告诉你儿子了,别瞒着了,他压根没打算学。”我爸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我怎么没告诉他。 说完了这些事后,我婶子提出让我们全家去一趟香港,说是怎么也要去看看我大爷这么多年经营的家,爷爷奶奶伤感不已,说就不睹物思人了,让我爸和我二大爷去,顺便带着我和我放寒假的哥哥。我爸没同意,说小孩就别去了,还是他和我二大爷去。我一听不去就不去,听说香港都是黑社会,什么铜锣湾、苗街、钵兰街的,去了也不安全。 大家又说了一些琐事,突然间就沉默了。我二大爷和我爸爸就给我爷爷奶奶跪下来了,磕了个头,也不敢抬眼,字正腔圆地问我爷爷奶奶说:“爸妈,老大去世,是否按规矩办事?”我爷爷奶奶点了点头,奶奶抹着眼泪又加了句说:“所有人都要通知到,老大的事要办的体面些。”二大爷和爸爸听完又磕了个头就算是应下了。 只隔了一天,我大爷的白事就开办了,等我到场的时候,基本吓尿了。大家看过《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看见妓院老鸨骂人后下巴合不上了么?我当时就是那个表情。自打我出世后,我们本家就没死过人,高堂均健在,我大爷的死算是我出生后家里故去的第一个人,之前也说过,我家、我奶奶娘家、我二婶家、我妈娘家都是行里人,但是我万没想到这个场面是这样。 我大爷的白事是在乡下办的,那是我爷爷当老师之前我们的家,是个老宅,很久没住人了,院子很大,房屋几年前修缮过,我大爷去香港前就住在这里,正所谓叶落归根,就在这办事,地方够宽敞,院子外还有一大片空地,我们校长听说我家有了这档子事,说我家给学校帮了忙,我爷爷又是他老师,就带着校花一起来,但是这个场面实在是…… 人死了以后都会有引魂幡,一般的引魂幡是白纸做的,长度大概一米,孝子扛着,头上用红色线拴点钱,有点家底的就在家门口打上十四或者四十根木桩,在上面用纸糊些大的,我大爷这个就比较另类了,40根8米左右高的碗口粗细的木头上挂的都是白绸布做的引魂幡,迎风飘起来扬扬洒洒,远处看就是一条条通天白蟒,那叫一个气派啊。 再看来的人,清一色黑,我们本家人全身白,一丝别的颜色都没有,我爸看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过去换孝服。我看来的人足有三四百,服装还这么整齐划一,麻痹,这服装费不会是我们家出吧。 我四下里看了看,和我爷爷坐的几个人都有年龄了,我数了数加上我爷爷一共四个,其中一个是我外公,另外两个面生,他们之下,又是我爸他们一辈的,呼啦啦有30多个,面色沉重,我愣是一个都不认识,我们家啥时候冒出这么多亲戚,我换好衣服,我爸、二大爷和我哥,再加上香港来的还不懂事的弟弟一起,去给他们磕头,我们跪在这些人面前。 只听我爷爷说:“老二和老三你们都知道,也都见过,这三个年轻人,那个大的是我大哥的孙子,现在上大学了,不是行里人。”然后爷爷又指着我说:“这个是我大孙子,老三的孩子,也不是行里人,最小的是香港回来的,老大的孩子,我二孙子,以后还要仰仗诸位照顾。” 除了和我爷爷外公坐的这几个人,其余人都很恭敬的给我爷爷作揖,说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然后我爷爷又向我们一一介绍和他坐在一起的人,第一个是我外公,刘家的,另外两个老头,一个姓李,另一个复姓东方,都是行里的祖师爷人物,我爷爷在上面说,我二大爷跪在我旁边跟我小声介绍。反正当时那个气派基本上和电影里差不多,我大爷已经成了骨灰,按他的遗愿是魂归故里,回到家乡把骨灰撒了就行,于是所有的人就每人从骨灰盒里捏一小撮骨灰向空中撒去,旁边还有几个人在念咒,估计也是难念的经,反正一句都听不懂。 王校长和校花父女两个大概觉得我们家是黑社会的,站在一边非常尴尬,也插不上嘴一句话都不说,我心想:卧槽,我们这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家族啊,好牛逼的样子,他们不会叫我少爷什么的吧,那可就太屌了,算是在校花面前扬眉吐气了。 骨灰撒完了以后,就算是完事了,按照白事的规矩,一般就是请宾客吃饭以示感谢,谁知道我们居然不吃饭,直接散伙了。二大爷告诉我说这是行里的规矩,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行里人只要白事一完,就已往生极乐,从此阳间人不必挂心。 王校长和校花也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办完事以后,大婶又说起了去香港的事,但是内地人去香港还要办什么通行证,折腾了一阵子我爸和二大爷才上路,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几天功夫,麻痹,又出事了。 第八章养鬼奶奶 寒假中,几个铁哥们都无聊得蛋疼,铁蛋就找了几个同学,叫上我们在学校踢球,操场上除了我们,还有个二逼老师在学开车,大概是为了省钱,趁着寒假操场没什么人,开着一辆QQ绕着操场转悠。 我们也没管,反正他是绕着跑道开,看上去也没什么危险,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铁蛋个二货爱开大脚,一脚就把球踢了老远,他还笑着跑去捡球,可能是练车的老师太紧张,一看铁蛋跑过来,本来打算踩刹车,结果踩成油门了,车速瞬间就提上去了,我们老远就看见铁蛋飞了起来,好在车和人相距得不是很远,因此伤得并不重,那老师一看铁蛋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就赶紧和我把他抬起来,麻溜就送医院了。 一上车我就说:“铁蛋你今年命中犯贱啊,怎么这么倒霉。”铁蛋苦笑着说:“你赶紧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我晚上回不去他们会担心。”于是我就打电话把铁蛋的事跟他家里说了。 铁蛋家在农村,不过也不算远,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他父母接着电话非常着急,很快就赶来了,好在医生说只是肌肉组织损伤,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住一晚观察下就能出院了。我心说这点对铁蛋来说已经不算是惊吓了。铁蛋父母看没什么事也就没说什么,那个练车的老师提出说他负责医药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到医院看铁蛋,他父母说:“既然没事,我们就带他就出院了,他奶奶最近病了,好像不大对头,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铁蛋突然扭过头来对我说:“老祁,你能不能带你二大爷上我们家来一趟,我奶奶那病估计你二大爷治得了。”我说:“怎么了?让脏东西给冲了?” 铁蛋说:“我也说不好,我奶奶最近老是说他老伴不见了,我爷爷都死了三十多年了,我爸跑去看我爷爷的坟头,也是一点事没有,我们估计着是让脏东西给冲了。” 我一听还真有点奇怪,就说:“我二大爷不在,去香港了,这样吧,我跟你们去一趟,回来把情况给我爷爷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铁蛋家,铁蛋他们村没通公路,离了公路还要在土路上走20分钟,村子里一片寂静,大概人都在家猫冬呢。 一进他家门,果然有个老太太不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头的银发,看样子慈眉善目的也不像中邪了,铁蛋看奶奶神神叨叨的,就赶紧上去搀着她把她送进屋,铁蛋奶奶嘴里老是念叨着“老伴不见了,老伴上哪了?”看起来确实很奇怪。 铁蛋爸爸对我说:“他奶奶虽然得病了,但是吃饭什么还很正常,家里也亮堂堂的,不见有什么脏东西。” 我就问他:“家里发生过奇怪的事么?” 此时铁蛋也出来了,一家三口都摇摇头说:“没有啊,这多少年了,什么奇怪的事都没有,我们家一直很太平。”我又把他们家的地形,他爷爷的坟头地形都看了一圈,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就告辞了。 铁蛋说他要送送我,我看他话里有话,就说好,他父母送我出门转身就回去了,我和铁蛋走远后,铁蛋就神色紧张地说:“老祁,这个事压在我心里有好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眼花了还是年纪小记错了。” 我一听就说:“既然有事你就直说,这样我回去跟爷爷也好说,你奶奶的病就更有把握。” 铁蛋点点头说:“小时候有年夏天我在院子里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时候我还很小,大概5、6岁的样子,还是个小屁孩呢,那时候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好多年,自从爷爷走后,我爸爸情绪一直很低落,但是我记得奶奶却没什么变化,每天还是满面红光。因为是夏天,家里就挂着那种只有一半的门帘,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我点点头,这种门帘当时很流行,我家里夏天也挂。 铁蛋接着说:“就在那个门帘下面,我就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白裤白鞋的人从那个门帘后面走过去了,就那么一眼,我记了半辈子,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欲望跑进去看看是谁,只顾着玩,但后来懂事后我再回想,这事就一直放在了心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谁都没说过,我仔细回想,那时候家里确实没人,父母和奶奶确确实实都不在屋里,之余那个白衣白裤只看见一半身子的人到底是谁?我倒现在也想不明白。” 我看铁蛋说得严肃认真,一听就来了兴趣,我就追问他以后还看到过么?他说就看到过这一次,以后再也没看过,说那个屋子一直是他奶奶在住。我心里一琢磨,看来这十有八九是鬼闹事。 我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铁蛋说:“小时候傻不知道害怕,长大后想起来觉得没凭没据的说出来给大家添乱,就一直没说。” 我说:“行,你回去吧,我问过我爷爷后再找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一回家我就把这事稀里哗啦给我爷爷说了,我爷爷戴着老花镜坐在皮沙发上看报,眼睛都没抬,理都没理我,我奶奶反倒很感兴趣,拉着我的手问我说:“你那个同学家的院子外面是不是栽树了?” 我说:“没错啊,他家院墙外面中了一圈树,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我奶奶又问我:“什么树你看清楚了吗?” 我说:“柳树啊。”这个印象很深,我走的时候还顺手揪了个干枯的柳条。 我奶奶说:“那就没错了,十有八九是你那个同学的奶奶养鬼。” 我听奶奶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就接着问她:“您的意思是,铁蛋看到的那个白衣白裤的人是她奶奶养的鬼?” 我奶奶笑了笑说:“你还是问你爷爷吧,我也说不大好。” 我爷爷听到这,就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说:“你就好管闲事,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不要管这些行里事。” 我一听就着急了,说:“那是我同学啊,我俩关系可好了,得帮帮忙人家。” 我爷爷放下报纸,叹了口气说:“这个好办,你再去他家一趟,他家肯定前阵子砍树了。” 我追问他,他又拿起报纸不搭理我了,我就转头问我奶奶,我奶奶怕爷爷生气,就把我叫到另一个屋里对我说:“孩子,肯定是这个铁蛋的爷爷死了后,头七那天晚上还魂,他奶奶想办法把他爷爷的魂留下了,然后又在院子里中了一圈柳树。” 在中国的传说当中,和鬼有关的有两种树,一种是槐树,这个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一个木一个鬼,这种树下容易有鬼,所以不要在槐树下多逗留,另一种是柳树,柳树属阴,所以鬼特别怕柳树,因为传说柳树条打鬼,会吧鬼打成小矮子,打多了就魂飞魄灭了。 照奶奶的说法,铁蛋他奶奶种了一圈柳树就是为了困住他爷爷的鬼魂,估计是感情太深,舍不得老伴,也是个可怜人啊。 我又问我奶奶:“那该怎么解决?”奶奶笑着在我耳边说了一会,刚说完我爷爷就进来了,让我奶奶别给我瞎说,还说不要我瞎弄,我嘴上答应,心里想着还是要帮铁蛋的忙。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铁蛋家打了电话,说我有办法了,中午就过来。铁蛋一听很高兴,就和我约好了时间。 刚挂了电话,校花又给我打电话,说要找我玩,我说好啊,我在我爷爷家呢,你来找我吧,心里想着今天要在校花面前露露脸。 过了半个小时,校花就到了,我奶奶瞅人家长得好看,就迎进屋,问我说:“这就是王校长的女儿啊?长得真漂亮。”校花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着说:“谢谢奶奶。” 我爷爷也挺高兴,就给我拿了点钱,说你们出去玩吧,别在家里祸害了。 我一把接过钱说:“好,那我就出去了。” 校花也说:“谢谢爷爷奶奶。” 一出门我就对校花说:“今天我带你去开开眼。” 校花吃惊地说:“怎么,你学到你们家手艺了?”我说:“哪啊,我们家手艺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且学不会呢,今天略施小计而已。”说罢我就带着她去了铁蛋家。 第九章寡妇摆酒 铁蛋一家听我“铛铛铛”说完之后,顿时都惊呆了,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确实经常做梦梦见老爷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但是都以为只是凑巧做梦而已,没在意过,看来这事并不是梦。 我一听果不其然,就又问他们:“院子的树是什么时候种的?” 他爸爸瞅了瞅窗外的柳树说:“就是我爸去世那年我妈让我种的,本来都是树苗,这么多年过去了,树都长大了,有一棵把院门都堵上了,出入很不方便,我上个月就给锯掉劈成柴了。”说完还带着我们去看他码在院子里的柴。 校花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我不禁有些得意地说:“那就对了,看来你们家老爷子是出走了,怪不得奶奶说老伴不见了,看来爷爷走后她八成也失魂了。” 铁蛋爸爸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就急了,忙问我该怎么办?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鬼屎,对他说:“这东西最管用,把这个给老太太冲服就好了,另外老爷子应该是自己去投胎了,你们去他坟上多烧点纸钱就行了,给他老人家送送行吧。” 铁蛋一家听我说完就拿着鬼屎转身进了奶奶的屋子,我和校花站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听,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铁蛋奶奶屋里哭,大概是清醒过来了。 我和校花赶紧进去,就听见铁蛋父母就正问她养鬼的事,老太太嘴里还不太利索,但是说确实有这事,她当初也是舍不得老头子,现在老头子走了,她也想通了,走就走吧,她自己快灯枯油尽了,搞不好哪天就去团圆了。说完又抬起头来对我说:“谢谢你,小伙子。” 然后她又看了看铁蛋说:“没想到你同学这么有本事,把我救过来了。” 我挠挠头说:“没啥,但是奶奶,我有一个疑问,还想问问你?” 铁蛋奶奶躺在床上微微点点头说:“你问吧?”我说:“你为什么会画地圈鬼啊?” 老太太刚恢复过来,还没有什么体力,就微微张着嘴说:“我年轻的时候听人说的,也不知道灵不灵,就试了下,结果还真有这么回事。” 我点点头说:“那老爷子现在投胎去了,您要不也去坟头跟他告个别。” 铁蛋爷爷的坟头离村子不远,老太太在坟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得真是让人心酸,我也不会像二大爷那样念难念的经,只能也上去上柱香,校花也摸着眼泪说:“太感人了。”就也走上前去给铁蛋爷爷上了香。 铁蛋父母非常感谢我,不住地对我说:“你可帮了我们家大忙。”说完还拉着我非留我们吃饭,没办法盛情难却,我和校花就留了下来。 铁蛋也很高兴地说:“老祁,我今天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我奶奶多亏了你才醒的过来。” 我摆摆手说:“哪啊,还不是我爷爷奶奶懂得多,要不然我也帮不上忙。”然后校花又说起了她去参加我大爷葬礼时看见的场面,说的我这种有家族背景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三个正说得高兴,铁蛋爸又进来对我说:“小祁,我们村上还有个事,你看你能不能也帮忙看看。” 这个时候我正沾沾自喜呢,一口就应下来了,我想反正就算我处理不了,也有我二大爷和我爷爷呢,咱怎么说也是有家族背景的人。 铁蛋爸一听我应了下来,就一言一语的把村里的事告诉了我,原来铁蛋他们村里有个三十多岁的寡妇,男人不知道死了多少年,自那以后这个寡妇就疯了,成天就在村里乱串,你说她要有什么危害呢,确实一点没有,但是就一样,村里谁也受不了。 这个寡妇才三十多岁,还是远嫁来的,但村子里几百口人的名字她居然都叫得出,一些长辈的名字连铁蛋爸这样的中年人都不知道,寡妇却一说一个准儿。 她也不种田不打工,每天肚子饿了,就站在谁家门口,大喊着家里最长辈的名字,说:“孙XX,你哪年哪年摸了我的胸,占了我的便宜,今天我要你们家还我两个大白馍,只要你乖乖把馍送出来,咱们之间的那档子事我就不说了。” 这个寡妇每天就这样站别人家门口大喊,屋里那孙老头都80多岁了,人活脸树活皮,外面一群小年轻又起哄,大家有些人难免信以为真。 但后来慢慢发现这寡妇在谁家门口都是这么一套词,也不多要,每次都是要俩馒头,渐渐也就没人信了,只当她是讨饭,村里人看她也怪可怜的,遇上了就都给点吃的,有时候还给馒头里夹点肉。 起初,寡妇的公婆还在,有时候还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后来公婆也死了,就再也没人管了,她娘家又远在山西,娘家人也不管。 再后来,村里人又发现了一件事。有一次,寡妇又在一家人门前喊,说这家姓赵的老太太勾引过她丈夫,还花了她丈夫不少钱,让赵家拿一桌酒菜来抵债,要不然她就站在门口一直骂。 铁蛋他爸讲到这也笑了,问我说:“那寡妇丈夫死的时候,赵老太太都80多岁了,你觉得有可能勾引么?” 但是那寡妇特别凶悍,一直脏话不断,半个村的人都被吸引来了,全在那看热闹,还好这赵老太太耳朵不好,背得厉害,在里屋什么也没不听见,但她那些儿女们哪里受得了,两个儿子气不过,抄起木棍就赶寡妇走,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又乡里乡亲的,总不能打疯子吧,就拿木棍推着她走,赶她离开。 寡妇依然是骂不绝口,张着嘴唾沫横飞的大声说道:“你们今天不给我摆酒我就天天来骂,不让你们家消停。” 兄弟俩一听顿时没了脾气,总不能和个神经病较真吧,没办法,就让媳妇给炒了几个菜,桌子就摆在家门口,寡妇坐在凳子上看着这桌饭菜,头都不抬说:“准备三双碗筷,多倒点酒。” 兄弟两个没好气的说:“我们不吃也不喝,你自己吃就行。” 寡妇抬起头翻了翻白眼看着他们说:“想得美,三双碗筷不是给你们的。” 说罢,媳妇就给摆好碗筷,寡妇就抡起胳膊开吃了,也不说话,就偶尔看看两面的凳子,嘿嘿地笑着,结果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赵老太太就死了。 村里人以为凑巧,都就没当事,结果后来每当村子里要死人,寡妇就跑到那家门口,要那家人摆酒,当天晚上这家就准死人。 就连7、8岁的小孩夭亡,她也要说这个小孩偷看过她洗澡,其实她一年都不见得洗一次澡,反正总是要编个理由。 这寡妇每次来都会死人,村里人一看这也太准了,不死人她要馒头就行,一死人就要摆酒,村里上点年龄的老人一看寡妇到她家门口溜达,就吓得不得了,以为自己大限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寡妇愣是一次没错过,摆一次酒就死一次人,村里人更是不敢得罪她,有些人家边哭边给她做饭,她也照吃不误。 渐渐地十里八乡就都传开了,说这个寡妇是什么阎王爷派来勾魂儿的,要么就说寡妇是孟婆还阳,总之各种说法都很玄乎,后来还有别的村的人来找寡妇,说是能不能给算算阳寿还有多少年?寡妇毕竟是个疯子,也不搭理他,就这样,寡妇几乎成了村里的未解之谜。 铁蛋爸说:“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这寡妇为什么能未卜先知?难道她是个灾星?如果你能调查清楚,我们也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这样下去,村里的老人都要被她吓死了。” 第十章奶奶给的符 我一听这事确实够怪的,小时候听人们都说乌鸦在谁家门口叫,这家就有人要死,这寡妇的功能基本和乌鸦差不多,难道是乌鸦精。 听起来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对付的,万一惹上她了,一不高兴上我们家门口摆酒,那我岂不是闯下大祸了吗? 但是校花在旁边一脸殷切的看着我,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我岂能不去瞅一眼。 我就让铁蛋爹带着我们几个去看看,村子里的路不多,也几乎没有什么岔路,走了大概10分钟,就到了寡妇的家,说是家其实已经破败得不行了,整个院子的院墙都塌得差不多了,就还剩下两间砖房勉强还能住人,这房子和人一样,不常活动就会出问题,尤其是乡下的房子,老不住人搞不好就会塌掉。 走进去一看,那寡妇侧躺在炕上貌似在睡觉,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的衣服居然还是半新的,只是有些脏。 铁蛋爹对我说:“哎,村里人虽然怕她,但是看她可怜,衣服破了,就有人给一件,所以比街上那些要饭的总强得多。” 我看了半天,也没瞅出啥不对劲的地方,这时候寡妇似乎也听见有动静,很快就醒了,边揉眼睛边对我们说,铁蛋爸有一年摸了她的胸,非要问铁蛋爹要馒头。我们几个别提多尴尬了,铁蛋爹更是脸都红了,急忙让铁蛋跑回家去取馒头,我和校花也对视一笑。 据我观察,这寡妇虽然脑子糊涂,但是身体还是挺好的,至于为什么会摆酒,我也看不明白,只能对铁蛋爸说:“叔叔,要不这样吧,我回去研究下,过两天再来。” 回到家,我就又把寡妇的事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倒是一点都不紧张,笑着对我说:“你是对这事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样下去你那天说不学手艺的话不等于放屁吗?” 我解释道:“不是啊爷爷,铁蛋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一家也是好人,再说了,做点好事咱不也积德吗?咱能帮就帮吧。” 爷爷说:“这种事你帮不了,你功力不够,又没练过胆,小心别吓坏你。” 我心想,也没什么可怕的啊,就说:“那怕什么,我想这种手艺、胆量也是有遗传的,您和我二大爷那么猛,我觉得我多少应该有点基因,你就告诉我,怎么帮他们吧。” 我爷爷还是低头不语,我一看没办法,就又去求我奶奶,我奶奶说:“这个和之前那养鬼的事不一样,并不简单,你还是等你二大爷回来再说吧。” 我一听也是,就说:“那好吧。”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铁蛋给我打电话,说出大事了。 铁蛋在电话里哭腔都出来了,说:“唉呀妈呀,老祁啊,也没什么征兆,那个寡妇一大早就跑到我们家门口,说要摆酒,我爸我妈都慌了。” 我一听电话里果然非常嘈杂,能听见他爸妈在电话那头哭。 我就问他奶奶什么情况,铁蛋说他奶奶倒很淡定,并没什么大反应,说罢就让我赶紧去。 我说:“不行啊铁蛋,我去你家最少得1个小时,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铁蛋说:“你快点就行,我跟寡妇说家里没菜,我得上城里去买,中午才能给她摆,寡妇同意了,这会吃馒头夹肉呢。” 我一听那还好,就说:“行,那你等着我就来。” 我赶紧把这事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一听人命关天也有点着急,但又怕我一个人扛不住,就对我说:“这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这忙不是轻易就能帮的。” 我着急得跟屁股上着了火似的,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就说:“爷爷,这时候了还哪有那么多顾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赶紧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爷爷叹了口气就说:“那好吧。”我奶奶在旁边也是“哎”的一声,看样子我入行是命中注定了。 说完爷爷就从他上了锁的书柜里给我拿出了一瓶东西,然后告诉我,让我今晚别回家,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大半天,我奶奶也从柜子里翻出来好多道符,拍着我的脑袋说:“这可都是好东西,你省着点用。”然后又告诉我这些符该怎么使用。 他俩说完以后,我立马就就不想去了…… 说实话,我爷爷说得有点渗人,要是我二大爷在就好了,直接让他去。 这时候电话突然又响了,我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校花,原来铁蛋把寡妇去他家摆酒的事也跟校花说了,估计是怕我不来,就抬出校花,好让我骑虎难下,虽然他急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种做法也太卑鄙了。 没办法,校花既然都知道了,不去的话,这人可就丢大发了。 我爷爷奶奶还是不太放心,一直对我说:“小心点,注意安全。”我点点头就出门了。 这次非同小可,我尽量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虽然腿肚子有点软,但咱大小也是条汉子,绝不能丢脸,毕竟咱是有家族背景的人,我和校花一碰面就直奔铁蛋家了。 进村一看,铁蛋家门口真是人山人海,昨天还在猫冬的村民似乎全都来了,好多妇女还抱着孩子嗑着瓜子看热闹,那些小孩也是满脸鼻涕,一个个探头探脑地看着,我心说:“鲁迅算是骂对了,真尼玛看热闹不嫌事大。” 铁蛋爸一看我来了,仿佛看见了救星,拉着我的手,哭着就问我:“小祁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拉着他的手说:“您先别着急,老太太没事吧?” 铁蛋爸含着眼泪说:“没事,我妈看起来挺精神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我说:“那就好,你放心吧,今天这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我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寡妇,寡妇似乎也认出了我,抬起头来也瞪着我,我俩就这么对视着,我连眼睛都不敢眨,不一会,眼睛就酸了,那寡妇的眼睛就像假的一样,也是一动不动,我俩对视着足有快2分钟,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寡妇突然指着我对众人喊道:“他摸过我的胸。” 顿时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我脸都被气紫了,跟这个疯子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进了屋,校花也捂着嘴笑,我说:“你笑个毛线啊,没心没肺的。”校花大概也觉得这时候笑场不太好,就憋着笑走开了。 过了会儿,铁蛋一脸不快地买菜回来了,铁蛋妈泣不成声,边哭边做饭,我和铁蛋搭手把桌子扛到院子里摆好,然后铁蛋就去请寡妇妇进来吃,寡妇倒不摆架子,抬脚就进来了。 我就把院子大门关上,对看热闹的众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没什么可看的。”但他们哪肯走,都在门口站着不动,很多人都开始翻墙头爬树了,麻痹,这素质太低了,我一看拦不住,没办法,就对村里人说:“那你们别出声。”村里人只要能看热闹就行,就都点点头。 我让铁蛋父母把菜码齐,这次拿出的不是三副碗筷,而是四副,然后我就让铁蛋一家和校花都进他奶奶的屋里等着,把门关好,不要出来。 我给了寡妇一副碗筷,又给左右两边摆了两副,最后一副放在我面前,然后掏出奶奶给的符,给左右两边的凳子上各自贴了一张,坐下来和寡妇一起吃。 吃着吃着,寡妇突然很小声很小声的跟我说:“没用的”。 这三个字虽然声音极小,但是我听到耳中就跟打了一声惊雷似的,而周围的人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第十一章开眼 当着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回话,但是从这三个字就能断定,这个寡妇绝对不是疯子那么简单,我趁着擦嘴的功夫,也小声对她说:“有用没用今晚见分晓。” 我刚说完这句,寡妇就放下筷子,指着我又对众人大喊:“他说他今晚要来摸我的胸。” 我真是火冒三丈,操你大爷的,我真想举起桌子照她脑袋就打拍下去,这个疯婆子太可恶了。 看热闹的村民又是一阵大笑,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也顾不了那么多,站起来就对她说:“礼数我也做到了,这命你们随时来取,但是到时咱们也要说道说道,不能就这样平白取人性命。” 寡妇笑笑不再言语了,接着在那吃,我看了看两张灵符,并没有出现折痕,看来还是有点作用。 灵符这种东西,据我奶奶说是源自辰州,后世经过不断的演化,再加上后人的不断创造,究竟有多少种已经无法考究了。 按理来说,这种灵符每张有每张的用处,这张可以开眼,那张可以辟邪,还有的可以镇宅,总之功能强大,品种齐全,而我奶奶给我的这种就比较厉害了,功能也比较多。 当然物以稀为贵,这种灵符很难生产,要先找高人画符,然后把符供在寺庙或者道馆里,每天听诵经礼佛,等上十八年才可以用,而且每次只能供九张,现在基本上已经失传了,只有家族里几个最牛逼的人物还在造这个,数量也是少的可怜。 我奶奶给我这些是她嫁给我爷爷时的陪嫁,不知道压在箱底多少年了。(行里人的陪嫁看起来比现在那些要房要车的简单得多,但是其实并不是这样,这种符在黑市上一张就是好多万)。 而也有一些人,可以直接把法力灌入到笔头上,只要画过的地方就都可以变成一张符,不过我目前并没有这么强的法力,只能使用奶奶给我的符。 我把符贴在凳子上是因为这两个座位坐的就是附近的勾魂鬼差,给他们看看符,是想让他们给个面子,试试能不能高抬贵手,既然没有折过的痕迹,就说明鬼差并没有坐下,我心里就纳闷了,那为什么寡妇刚才说没用呢? 不管了,反正礼数算是尽到了,就等天黑了。 按理说,人有白天死的,也有晚上死的,白天死的魂魄还在近处,鬼不能见阳,但鬼差可以,所以白天死了的人,鬼差会很快就来把你勾走,要不然就魂飞魄散了。 而晚上死的人,鬼差就偷懒了,一般死者家里就都会烧纸钱,献贡品什么的,鬼差搂够了才会来勾魂,所以如果铁蛋奶奶是晚上去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争取,看她目前那个样子,很精神,想必熬到晚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寡妇吃完就走了,临走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转身背手时用手指勾了勾我,那个角度之下只有我能看见,我猜那意思大概是让我去找她。 我怕出什么意外,就给老太太门口贴了张灵符(灵符都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没效用了),然后坐在门口掏出我爷爷给的那瓶东西,看过周星驰演的那个《回魂夜》吗?里面说擦着牛眼泪就能看见鬼,其实这个是不全面的,行里人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类似于我爷爷这种高人,练的登峰造极,开了天眼,平时就能看见脏东西; 第二种就是缺乏天赋,这种人只能通过身体传播出去的一种超声波去感受鬼,和蝙蝠捕捉昆虫的原理差不多,但是这种人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没有; 第三种就是我这种二把刀了,需要借助外力看鬼,当然也有像我二大爷那些练了多年却始终没有开天眼人,也得靠爷爷给的这瓶东西,这瓶液体是柳树叶、牛眼泪等多种元素组合弄成的,使用时并不需要往眼睛上抹,只需要拿手指蘸一点,然后抹在额头位置,也就是二郎神第三只眼睛那个位置,就可以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抹这种东西,心里比较紧张。此刻,天边的夕阳渐渐西垂,我看着天马上就要擦黑了,想想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铁蛋家的人说:“大家小心点,谁敲门也别开,除非我回来。” 然后我又对校花说:“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校花似乎来得有点后悔,但是这时候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起初她还想跟我二大爷学艺呢,现在一看事情这么邪门,早把学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就给自己额头抹了一把,径直朝寡妇妇家走去。 这村里不比城市,既没有霓虹又没有路灯,隔三差五草丛里不知道有什么小动物还弄出点动静,我这又是第一次开眼,估计怎么着也能挺12个时辰,感觉真心有点肝颤,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方显我英雄本色,我怕自己等会儿尿裤子,就找了个犄角旮旯,先把水放完再说。 好不容易凭着记忆摸到寡妇家门口,就看见里面微微有点亮光,没想到寡妇居然还有钱交电费,一进去才发现不对,原来寡妇正蹲在地上烧炕,光都是从炕洞里映出来的,看来寡妇也是个平常人,冬天睡觉也得烧炕。寡妇一扭头看见我来了,也不吭声,接着往炕洞里填柴火,我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当然更没有鬼,这么站下去也不是事,我就问寡妇:“大姐,您叫我来做什么?” 寡妇好像恢复了正常,扭过头来冲我笑了笑了说:“他家的事你管不了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我看她说话口齿清楚,和白天完全不一样,就问她:“为什么?” 寡妇说铁蛋奶奶私藏铁蛋爷爷的鬼魂这么多年,阴间那边不肯放过她,所以今晚肯定会来索命的,毕竟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 我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个,心里也就多少明白了点,话说回来,也难怪,阳间还有法律呢,想必阴间的法制观念也很强。但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我就又问寡妇:“大姐,我看您现在挺正常的,为什么白天要装疯卖傻呢?” 寡妇停下了手里的活,叹了口气说:“哎,我是自己命苦,并不是装疯,我只有在勾魂时和晚上才是清醒的,这都是鬼差安排给我的差事,我要是干不好,我男人就得在阴间受罪,没办法。” 我一听寡妇也不容易,但是我又一想鬼差也不是坏人啊,为什么要威胁她,就又问她。 寡妇说:“我男人生前坏事做绝,死了难免要去阴间过刑,我从小也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才向鬼差求情,帮我男人赎罪,鬼差禁不住我苦求,最后才答应我,给了我这份差事,我虽然每天去勾魂,实际上晚上睡着后,灵魂出窍还要帮鬼差干很多事,只能等到阳寿尽了才能摆脱这一切,到那时,或许我男人的罪也才能赎清。” 我一听寡妇还真是个中国好媳妇,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就问她说:“那铁蛋奶奶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寡妇摇摇头,接着往炕洞里填柴火说:“没有,要不你自己去跟鬼差说。” 我心想:说就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老子现在也算半个行里人,还能怕鬼差不成。我就问她:“鬼差在哪啊?” 寡妇抬起头用下巴一指说:“这不是来了吗?就在你身后。”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喉结一鼓偷偷咽了口唾沫,我慢慢地转过身,果然身后站着两个东西,一般来说,大家听过的鬼差无非就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其实远远不止如此,阳间每天死这么多人,他们四个哪里忙得过来,所以每个地方都会有当地的鬼差,类似于西游记里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山神土地一样。 第十二章怕狗的鬼 这个鬼差的长相也是千奇百怪,和天上的神仙一个道理,有的鬼差是和阴间有关系的人死后,阴间给分配的工作,类似于那些做棺材的、印纸钱的、做纸扎的,还有部分的阴阳、先生之类,当然我们行里人也算。 另外还有一部分的鬼差则是类似于牛头马面长相那种,说白了就是动物修炼,死后多少有点道行,阴间就也给安排就业岗位。 其实鬼差也都是苦命人,谁都想一直投胎做人,转世轮回,因果相报的日子多么精彩,谁会想在阴间待到天长地久,再说了鬼差们一直工作,也没个休息日,遇上国庆中秋的也不放假,隔三差五还加班,唯一的好处就是油水足,有钱收有贡品吃,遇上阔气的人家,烧的童男童女也能顺两个,在阴间住的也是带游泳池的别墅豪宅,开的是宝马X5。 大家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鬼差似乎大多都是男的,其实鬼差有男有女,按理说女人阴气重,所以更适合当鬼差,但是相应的,她们的心也软,往往坏事,所以只有极个别的鬼差是女性。 大概是祖上积德,今天我遇到的两个鬼差长相还勉强能接受,一个和普通人长得差不多,不过全身上下都是清朝人的打扮,梳着个大辫子,穿着电视剧里清朝秀才那种长衫,我猜他大概是清朝时候死的,脸色铁青地瞪着我,也不眨眼睛,跟条死鱼差不多。 另一个就稍微惨点,顶着个大脑袋,我猜大概他死的时候脑袋进水了,不知道头为什么憋得这么大,身上穿着普通人的衣服,看那样子应该是近代死的,也是脸色铁青眼睛都不眨地瞪着我,我心想这阴司也够抠门的,服装也不统一,连个制服都不给鬼差发,看来以后行里人死了打死也不能当鬼差。 鬼这种东西,如果你自己在一个黑屋子里想象的话,难免越想越怕,但真正见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和人并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长得惨点,我按照礼数给他俩做了个揖,就开门见山地说:“二位差官大人,小弟初到贵宝地,也算是半个行里人,请二位卖个薄面,看能不能放老太太一马。” 那个大脑袋一张嘴就一阵腥臭,熏得我差点晕过去,张着大嘴对我说:“我们白天看了你的条子(那两张符),知道你是行里人才来见你,那老太太私藏鬼魂,已经犯了死罪,到了阴间难免要受点苦,今天我们哥俩卖你个面子,收了她的阳寿,过刑就免了,重新投胎做人去吧。” 我接着求情说:“老太太也是一时糊涂,还请两位差官海涵,她也是个可怜人,你们就高抬贵手让她再多活几年吧。” 两位差官一听就笑了,不得不说他们俩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那秀才模样的鬼差又说:“你这么想,她可未必这么想,据我所知,她早想着死了和她男人团聚,我们可以向你保证,让他俩来世再结为夫妻。” 我心说:你们又不是月老,管得着这事吗? 那大脑袋又接着说:“她活着也是受罪,你要不回去问问她吧。” 我看时间还早,两个鬼差说得条件听上去确实很诱人,但毕竟是条人命,何况还是铁蛋的奶奶,我还是问问妥当,就对他俩说:“好吧,谢谢二位差官,随我一起去问问老太太吧。” 于是寡妇便留在她家,我和二位鬼差借着刚刚升起的月亮,一路小跑回铁蛋家,两位鬼差站在院子里等着,我进屋就把刚才的事跟他们一五一十全说了,铁蛋一家全震惊了,铁蛋爸爸蹲在地上捂着脸就哭,就连校花也是惊得合不上嘴。 老太太一听,顿时就泪如雨下,她自己大概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养鬼这么多年,是该有此报应,于是就说她愿意死,反正没了老伴,活得也痛苦,还不如死了干净,重新投胎做人。 铁蛋爸妈可是附近出了名的孝子,死活不干,哭得跟拔丝苹果似的,铁蛋劝也劝不住,我也唉声叹气,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但觉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阴间自然也有它的法则,想改变几乎不可能。 铁蛋爸妈哭了半天也慢慢心境明朗,直说命苦,没办法,人总拗不过天,听那口气大概也是同意了,但是他们又求我一定要让铁蛋奶奶来世和爷爷再结夫妻情缘。 我点点头,无奈地看了看他们一家,自己遇上这样的事竟然束手无策,看样子,这事寡妇说得没错,不管我怎么样都确实起不到半点作用。 不知道那俩鬼差是不是顺风耳,瞬间推开门就进来了,屋里除了我谁也看不见,还都以为是风把门吹开的,我还想上去说两句好话,但鬼差不由分说,拿着一根铁锁链就朝老太太脖子上一挂,牵着就走,再看老太太的肉身,一下就瘫倒在了床上,全身上下迅速变得蜡黄,就此一命呜呼了,鬼差来得快去得也快,像风一样就牵着带铁锁链的老太太走远了。 突然间就听见全村的狗开始叫,铁蛋一家已经哭坏了,铁蛋爸妈趁着老人身体还没僵硬,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多年前就准备好的寿衣,给老太太换上,然后又给老太太脸上盖了张烧纸,脚也用麻绳捆住,老太太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正当大家难过的时候,我突然看见老太太居然从外面跑回来了,两个鬼差在后面追,卧槽,这又怎么了? 老太太一跑进屋就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我还没反应过来,两个鬼差就又把铁链子拴在她脖子上,边骂边拉她走,我不明白怎么了,就问她怎么回事? 她挣扎着嘴里叽里咕噜的,我也听不大清,只听见一个“狗”字,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所以铁蛋一家和校花还在一边抹眼泪,我一听满村的狗叫,心下就明白了几分。 我转身问铁蛋一家,我说老太太是不是怕狗,铁蛋爸边抹眼泪边点头说:“我妈是怕狗,尤其怕村头老张家那条大黄狗,那狗最凶了,见谁都是疯了似的乱咬,老太太每次都从另一个村口出村。” 我又问他:“老张家的狗是在院子里还是院子外?” 铁蛋爸不解的答道:“在院子外面啊。” 我一听就赶紧说:“叔叔,你去老张家,让他把狗拴进屋里,老太太怕狗,走不到黄泉路。” 我又转头对铁蛋妈说:“阿姨,你顺便给老太太手里多备点打狗粮。” 我一说完,铁蛋爸就点点头一路小跑着出门了,过了会儿回来说:“老张把狗已经牵进去了。” 果然不一会,村里的狗就不叫了,铁蛋妈又给老太太的手里攥了打狗的馒头,就这样,老太太走了。 校花早已经慌了神,几个人又忙活了半宿,铁蛋爸打电话给亲朋好友通知了老太太的死讯,直到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都来吊唁,本家的人也都来了,我和校花一看也帮不上忙,白事的事我一窍不通,好在村子里平时有专门的管事人,大家都叫他总管,也不用我们操心,就告别铁蛋一家回家了。 回到家我就把夜里的发生的事给爷爷奶奶如实说了,他俩摇了摇头说:“哎,人固有一死,孩子,你也看开点。” 过了几年,铁蛋打电话告诉我,说寡妇死了,善终。我想或许她终于得到了解脱,心里也多少有些安慰,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十三章征服校花 虽然这事我也受惊不小,但好在校花算是被我彻底折服,几乎成了我的小跟班,我俩每天眉目传情,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估计心里也对我有好感。 关于人死后的奇闻怪事,我顺便多讲两句,这些事都是我二大爷讲给我的。 说是文革的时候,牛鬼蛇神都被打倒,但是很多落后山村里的人依然很迷信,由于信息闭塞,和外界联系很少,因此发生过不少诡异的事。说是马家有兄弟两个,自幼双亲早死,兄弟俩相依为命,感情很深,老大无儿无女,三十啷当岁不幸早死,弟弟则娶妻生子,婚后育有两个儿子。 每年清明节、十一,大年三十,都是弟弟去给哥哥烧纸送寒衣,这年清明弟弟生了点病,身体不舒服,就让两个儿子去给大爷烧纸。谁知道当天晚上弟弟家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村头老金家的儿子,说是出事了,让他赶紧去看看,弟弟不明所以,但看金家儿子表情慌张,就急急忙忙跟着去看了。 原来是金家的女人被他哥哥上了身,举手投足、语气声音都和活着的哥哥一般无二,弟弟心里也毛了,就跪在地上问:“哥,你怎么上人家身啊?” 他哥哥说:“你今年怎么没给我烧纸啊?我没办法,才找个阳气弱的传话给你,哥在那边日子过得苦,全靠你每年烧的纸钱过活。” 弟弟心里也纳闷,就说:“我烧了啊。”然后就把自己生病,让儿子给大爷烧纸的事说了。 哥哥说:“那我怎么没收到,你回去再问问两大侄子吧。” 弟弟怕哥哥上身久,那金家女人本就病怏怏的,别要了人家的命,就赶紧说:“那这样,哥,我现在就去你坟头给你烧,你赶紧回去吧。” 弟弟连夜把纸用袁大头印了,就跑去给哥哥烧纸,烧完越想越不对,就回来问两个儿子,原来两个儿子把买烧纸的钱拿去买吃的了。 那个年代的人生活非常紧张,孩子们经常饿肚子,其实也能理解,但毕竟兄弟情深,弟弟一想哥哥在那边全靠自己烧钱生活,这两个儿子还这么不懂事,气不打一处来,把两个儿子给暴揍了一顿。 由此可见,清明烧纸这种事是很玄乎的,绝不能乱烧,更不能不烧,各位谨记。 还有一件事,说得也是兄弟两个,这兄弟俩都70多岁了,老大常年卧床,苟延残喘,老二身体还算硬朗,但一个儿子得了重病,久治不愈,最后不幸早亡。 老二老年丧子,悲痛之情可想而知,但一想到自己哥哥身体不好,就不让家里人告诉老大这个丧讯,老大的儿子也很懂事,就也瞒着父亲,怕父亲受刺激。 过了大概一周,老大就把大儿子叫到床前问:“你二大爷家的老小是不是没了?” 儿子很纳闷,他爸每天卧病在床,最近家里也没来人啊,他怎么知道的?就还接着骗说:“没有啊,人家好好的,爸你瞎说什么呢。” 老大的脸就板下来了,非常生气地骂道:“你个不孝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敢瞒着我,我昨晚梦见你爷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带着你这苦命的弟弟来看我了。” 他儿子一听心里就一惊,知道瞒不住,就照实说了。 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无法解释,不仅仅是封建迷信那么简单,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死后的世界谁知道存在不存在?总不能为了证实这个事而自杀取证吧。 处理完铁蛋家的事,寒假都过去一半了,年关的时候,二大爷和我爸还是没能回来,打回电话说,机票紧张,没买到,估计初三、四才能回来,我妈和我二婶就都来我爷爷奶奶家过年,二婶说我哥谈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去三亚旅游了,说得我好生羡慕。 三十晚上没什么事,春节晚会的节目都上蹿下跳的,没什么可看,大家就开始给我讲家族过去经历的事,无非都是些鬼故事,这个时候我也不是菜鸟了,毕竟也算是见过鬼的人了,但还是被他们吓得一愣一愣的。 初一一大早,给长辈们磕完头,爷爷就出门去了,说是去参加一年一度各大家族的聚会了,我辈分不够,不能带我去,其实我巴不得不去,女神校花说了,今天请我看电影去,情侣约会的节奏。 一见面校花就说照例,她请我一样,我请她一样,也就是她请我看电影,我请她吃饭。电影不好看,是那种特别脑残的小女生电影,看来我俩频道完全不一样,不过校花看得挺高兴,一会笑一会哭的。 屌丝买了桶爆米花,边看边吃,然后等她伸手进去拿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把手伸进去,大着胆子一把把她的手攥住,校花挣扎了几下,我狠狠抓住没放,她看周围有人,就不挣扎了,屌丝心中嘿嘿一笑,哥们我今天算是得手了。 其实我俩这关系别人都能看出来了,只不过是我一直碍着面子不肯表白,拉着手吧又觉得不挑明有点不地道,看完电影散场的时候,我就说:“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校花脸那叫一个红啊,低着头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屌丝心里那个美啊。 就这样,校花顺理成章当了我的女朋友,当然了,我没跟家里说,更不敢跟校长说。又挨了两天,我爸和我二大爷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把亲儿子晾在一边,和我爷爷他们三个人关上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八成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香港那边的事,十有八九和我大爷的死有关系,都是一家人,况且我现在也算是行里人了,怎么着我也有知情权吧。 过了一会儿,我二大爷出来叫我进去,我心里高兴,终于也把我当回事了。 一进门,看见他们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我爸爸平时并不抽烟,这个时候居然点了一根,抽了一口就问我去帮铁蛋家的事,我看他脸色那么差,哪里敢有丝毫隐瞒,就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我爸长叹一声:“千算万算,还是让你入了行啊。”听那意思仿佛充满了遗憾。 我二大爷也叹了一声说:“哎,三弟,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咱们家都是行里人,真让他躲过去也不可能。” 我爷爷说:“老二说得也是,别唉声叹气了,这都是命。” 卧槽,我爸这么难过,难道入行和吃药一样,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我抬起头问我爸:“爸,入行要是有什么副作用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我爸一巴掌照头就打下来了,骂道:“你以为我们是黑社会啊。” 之后他又说了之前我爷爷不希望我入行的那些话,我听了一句头就都大了,赶紧岔开话问我爸:“爸,你和我二大爷去香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爸根本就不搭下茬,瞥了我一眼说:“这你就别管了,赶紧好好学习,马上就高考了,不要成天掺和这些事,别忘了你的本职是个学生。” 我说:“我知道,我这不天天写寒假作业呢吗?” 我爸又抱怨说:“你们这学校也是,也不补课,都要高考了,学校还这么放松。”说的无非都是些学习上的事。 其实我虽说学习不是很好,但是考上大学还是有希望的。我二大爷对这些大学、课本、补课的事看得就没我爸重,这也是我爸爸不经常搭理他的原因之一,我二大爷就对我说:“确实该好好学习了,考上大学才是你的出路。”然后他俩和我爷爷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我好好学习,说了大半天。 我奶奶的出现拯救了我,她来叫大家吃饭,可算是堵住他们的嘴了,吃饭的时候,二大爷悄悄告诉我,让我明天去他那一趟,我看他笑嘻嘻的,八成有好事。 晚上吃完饭,我奶奶又在厨房里对我说,说你爸都是为了你好,你赶紧考上大学堵住他的嘴就好了,奶奶是全家上下最疼我的人了,上次给我的灵符都是她压箱子底的宝贝。 我说:“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考上大学。” 第二天一早,我屁颠屁颠就去二大爷家了,二大爷一见我就说:“你二婶出去买早点了,你先坐,咱们一起吃。” 我又问他我哥带女朋友出去旅游的事,我说你也没问问。 我二大爷为人洒脱,我这哥哥得到遗传,比起他老子来过之而无不及,果然我二大爷就说:“你哥长大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等会你二婶回来,你可千万别提,要不然又得叨叨一整天。” 然后他又说你现在也算行里人了,全家上下本来不打算让你和你哥这一代人再入行了,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你还是进来了,看那样子他好像还挺遗憾。 其实长辈们的心思我都懂,无非是希望我能过一些正常老百姓的生活,我又何尝不想,但耐不住命运使然,既然是命中注定的,我还想那么多干嘛。 第十四章坟地练胆 二大爷感慨了半天,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对我说:“好吧,家里的事总得有个人给你交代交代,虽然你是我的侄子,但是咱们这行,只有师徒,没有亲戚,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傅,当然了,这只是个名分,你平时喊我二大爷就行了,要知道不当你师傅,按照规矩,东西就不能传授给你。” 我一听卧槽,这尼玛不是金庸小说的桥段吗?这feel简直碉堡了,我就问二大爷说:“二大爷,咱家的秘笈在哪呢?什么大环丹,麒麟血的您也赶紧给我,我最近老感觉身体不太舒服,补补总是好的。” 二大爷被我几句话问得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说:“你小子想什么呢?有这好东西还轮得上你,我自己不早吃了,我这就几本书,你拿回去背吧,这个寒假你必须得背完,要不然家法伺候,除了这个,以后每月逢单数的晚上,我带你去练胆。” 练胆这事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咱现如今也是见过鬼的人了,但我翻了翻书,不由得一头雾水,这书上全是繁体字,很多我都认不全。 二大爷看我犯难,递给我本《康熙字典》说:“你对着看吧,这都是些口诀,有些绕口,需要下苦功,入了咱们这行就得学这个,基本功没办法,看你有没有天分了。” 我看这几本书连个书名都没有,还都是线装的,得像清朝人一样从右往左读,书角都被磨破了,看样子确实有年头了,我就点点头说行。 二大爷还是不放心,又叮嘱我说:“你给我好好看,有一条,千万别弄丢了,这都是祖宗的心血,丢了的话,不光我饶不了你,你爸都会宰了你祭祖的。” 这句话听得我直冒汗,我点点头,心想:看来这几本书果然很重要,确实要下下苦功夫了。 过了不大一会我二婶就回来了,买了油条豆腐脑和豆浆,我和二大爷边吃边聊,二婶却在一旁翻箱倒柜,最后从柜子底拿出一个枣红色的木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古老的罗盘,但是和普通的罗盘又不一样,个头要小得多,比IPHONE大不了多少,二婶对我二大爷说:“你收徒弟,也不给个见面礼。”然后二婶转过头来又告诉我说:“孩子,以后用得上,咱家这罗盘可准着呢。” 我点点头问她有没有说明书,我二大爷一巴掌就打下来了,真不愧和我爸是兄弟,两个人打的位置都一样,我们家人怎么都好这一招。 二大爷说:“这玩意儿哪会有什么说明书,给你的书里都有,看懂了就会了。”然后他又给我介绍了家族的状况,其中大部分都是上次参加大爷葬礼那些人。 所谓行里人,并不是只指捉鬼先生这一类,他还包含很多,其中就包括像寡妇这种鬼差,还有做棺材、纸扎、寿衣的也算一类,那些看风水的阴阳也算一类,还有些算命的高人也能入行,还有诸多探路的,也就是行事之前捡舌漏探地形的也在其中,他们类似于行里的工兵,总之包含的工种很多,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一,甚至严格来说,就平时靠当孝子哭丧挣钱的那些人都算。 所以自然而然,在行里就形成了很多个家族,但是最大懂得最多道行最深的只有四家,其中就有我们祁家,我爷爷就是我们家的龙头,我们以捉鬼为本; 我外公是他们家族的龙头,我外公姓刘,他们是专看风水的; 还有一家姓李,龙头和我爷爷外公一辈,行里人称李五爷,大家见了他都叫五爷,他们家的人数最多,网络洒满了全国各地,属于工兵,全国上下行里的事很难瞒过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还有一家是复姓,姓东方,主攻的是算命看相,但是文革期间几乎绝了手艺,现在只有我叔叔辈的几个人挑大梁,他家老爷子的名字很革命,叫东方亮,据说行里人背后都管他叫六只眼,因为他道行比几个儿子要强上很多,看相算命的时候仿佛能看穿一切,所以得了这个诨号,不过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出山了,和我们家老爷子的情况很相似。 我对这个家族地位还是比较在意的,以前看过好多香港黑帮电影,所以对辈分这种东西很敏感,我就问二大爷说:“我算第几辈啊?” 我二大爷很不屑的瞅了我一眼说:“别问了,看见和你差不多的就叫师兄,和我和你爸差不多的就叫师伯,看见你爷爷那样的就叫师公,没有比你小的了。” 我一听,心里难免有落差,情绪一下就低下来了,搞了半天,原来我只不过是个小弟啊。我还以为我们祁家的人在行里都是属螃蟹的呢,没想到我是属皮皮虾的,顿时就没有加入组织的积极性了。 我二大爷一看我兴趣大减,就又耐着性子跟我说:“你先念完这几本书再说,别成天瞎想,还有啊,这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这嘴确实得安个把门的,二大爷不说我准满世界嚷嚷去,但是我女朋友已经知道了,我就对二大爷说校花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二大爷并不在意,他坏笑着说:“不要紧,你让她不要说出去就行了,看你最近轻飘飘的,是不是拿下了?”我二大爷在这方面一向开明,但我还是没敢说,就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 二大爷说:“没看出来挺厉害啊。”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二婶就在一边骂我二大爷不正经,回过头来又让我不要耽误学习。 第二天早上我又起了个大早,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昨天二大爷给我的书我得好好研究研究,但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其中有好多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只能边翻字典边读,感觉非常枯燥。 等把第一本书不认识的字标完拼音之后,都下午四点了,差点没把我累死,好在有了拼音读起来顺畅多了,但是一读之下总觉得似曾相识,越读越上口,那感觉就像突然听了一首好久没听的歌,然后跟着调子哼出来一样。 仔细回想,这不是我妈小时候教我的童谣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她当时骗我说这是她们老家的方言,现在一看我妈果然留了一手。 想到这我就说不出得高兴,屁颠屁颠的就去找我妈了,我妈看我着急上火的还以为我又闯什么祸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意思是千万别让我爸听见。 我一手拿着书,一手指着上面的字对我妈说:“妈,原来小时候你教给我的童谣全在这本书里啊。” 我妈妈一听我原来是要说这个,就长出一口气说:“那时候是我自己在背,压根没想让你学,我是为了增强记忆力才让你和我一起学的,现在看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真是命中注定。”我自己小声嘀咕着。 凭着儿时的记忆,第一本背完差不多只花了不到一周时间,接着的几本难度逐渐上升,但是有了信心,慢慢地也就熟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还是说说二大爷带我练胆的事吧,那段时间,我俩晚上几乎跑遍了郊区的每一个坟地,我还被他逼着一个人去了好多个冬天停工的工地。而我自己为了自我锻炼,每次上高楼,都是走最幽闭黑暗的楼梯间,尤其是那些灯泡时好时坏的旧楼道,那叫一个爽。 二大爷带了我几天后,就开始让我一个去坟地练胆了,还说都是给我特意挑的。 这天我俩又到了一个坟地,这是一个城市边上的公墓,开车来的路上二大爷为了制造恐怖气氛,给我讲了不少和坟地相关的鬼故事,气氛渲染得那是相当的销魂,我下车后他不放心,怕吓不着我,还在我额头上抹了一把,帮我开了眼,生怕我看不见鬼。 说来也巧,大概是我最近运气好,去了那么多坟地工地,愣是一个鬼影都没见着,二大爷这两天绞尽脑汁的到处打听闹鬼的地方,肚子上的肥膘都忙瘦了一圈。 今天这个坟地基本上就是个乱坟岗改造的,现在城市规划得很清晰,附近的乱葬岗基本上都摇身一变成了公墓,记得以前这里更荒凉,我小时候还和同学来过这一带,那时候也不懂,最喜欢去些偏僻的地方玩。 都说坟地里磷火比较多,冬天天冷,也比较干燥,按理说磷火应该更容易形成,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有几个新坟上放着几盏煤油灯。 这个煤油灯在坟地里出现其实是很有讲究的,一般刚死的人坟头都要有灯,孝子贤孙每天擦黑来点上就行,意思无非是给故人照去往阴间的路,传说阴间黑暗无比,其实也难怪,给鬼差连个制服都不发,哪里还有钱搞市政建设,所以必须要给投胎的人点灯,要是没有这盏孤灯,去往阴间路上的鬼魂就很有可能就走去岔路,从此变成孤魂野鬼。 而关于点灯也是非常有讲究的,一般来说,点够三七二十一天就够了,首先是头七回魂,之后二七去阴间过堂,过完堂就到了三七,如果有罪就留在阴间受刑,无罪就领指标去投胎。有的人为了表孝心,就点七七四十九天,更多的点一年的也有,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坏处。 第十五章小脚老太太 大冬天站在空旷的坟地里本就膈应得慌,四周光秃秃的树杈子在月光下一照显得张牙舞爪狰狞万分,再加上对着这些忽明忽暗的煤油灯,一个个坟冢在我面前此起彼伏,风一吹,坟头上的半人多高的荒草便摇摇晃晃,任我再大的胆子也不由得有点哆嗦,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就努力不去看四周的环境,而是低下头来集中精神看坟头前的一个个墓碑。 我们这的墓碑和电视上演得不太一样,并没有死者的照片,只有死者的姓名,偶尔有几个还在墓碑后面刻上墓主人的生平。 而墓碑上写的东西也是非常有讲究的,所有的文字数量加起来必须是单数,绝不能是双数,意思很简单,这种事不是好事,不能成双,言下之意死一个就够了。看着看着,远远就看见一个墓碑长得挺奇怪,看那样子年代很久了。 我走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居然是民国时期的坟,墓碑的棱角处都快风化了。 看着看着,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无意识的抬头一看,就看见墓碑上面趴着一个一脸阴郁的老太太,一张大白脸上的皱纹特别多,只要稍微一动,感觉就能夹死不少蚊子,看上去特别不舒服,她的身体非常的瘦,像个火柴棍一样戳在那里,大脑袋上没剩多少头发还都盘在脑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猛不丁看见这么个主,吓得我差点喊出声来,往后一个趔趄,几乎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我现在心理素质还算不错,虽然几乎要尿裤子,但是还是忍住了,再说了,咱来的坟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练胆吗,一个小老太太都能把我吓个半死,以后还怎么在行里混。 我就硬着头皮,以不变应万变,咬了咬牙,装作没看见她,继续看墓碑上的字,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双贼溜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大冬天的,冷风一阵接一阵,别提多冷了,但我却汗流浃背,被冷风一吹,又浑身打冷颤。 我只好聚精会神,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墓碑上,一般来说,墓碑上会有此墓的风水情况,死者的籍贯、性别、身份、生卒,而且一般都会加一些表示尊敬的词,如果死的是立碑人的父亲,则一般称考或者显考,如果里面埋的是立碑人的母亲,则一般是妣或显妣,其余还有后代子孙都有谁,不肖子孙某某某的字样,而在墓坑里,还会放一个石板或者一块红砖,上面刻上死者下葬的日子。 这其中最有讲究的,可能就是墓碑上的字数了,墓碑上的字数有着很严格的要求,一般是要按“生老病死苦”五个字循环,其中落在六、七、十一、十二、十六、十七的“生”、“老”二字为吉;落在“病”字上中等;落在“死”、“苦”二字上,则不吉。所以古代拟中榜之字时,都尽力用吉兆格式的数字,如:“澄新江社十九世浩封奉政大夫考泉源邱府君佳城”,长达21字,正合“生”格,最为吉利。 如果墓里是合葬,把夫妻二人名字都写在碑上,则按左尊右卑来排列,男左女右。民国二十二年《河南通志?睢县采访稿?陵墓》上就有记载:“袁尚书可立墓在(睢州)城南五里,骆庄南里许,碑刊明资政大夫正治上卿兵部尚书袁节寰(袁可立)墓。”这个大家感兴趣的可以查查,古籍里面都有记载,如果家里办过白事的,应该多少也了解一些。 但是到了近代很多小户人家,也就是平头老百姓没那么多要求,所以一般就会出现什么“XXXX之墓”,“不肖子孙xxx立”,尤其在比较正规,甚至有人炒墓地的那种公墓里,更少看见这种古老的规矩了。 此刻我眼前的这个墓碑并不简单,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依稀还是能看出,上面是按照古礼写的,仔细观瞧,就能发现墓里埋的是个女人,我琢磨着八成就是现在看着我这个老太太。 现在的人讲究快餐文化,干什么事都要简单快捷,古时候的人可不像现在的人这么省事,那时候死了人,稍微有点地位有点钱的都会给死者立传,然后刻在墓碑上以供后代敬仰,最有名的就是乾陵武则天的无字碑了,她比较另类,想让后人来评价她。 现如今,人们无非就是在追悼会上念念这个人是做什么工作的,生平都做了什么事,几个儿子几个女儿,为社会做了什么贡献,平时为人多么多么出类拔萃,无非都是些好话。 一般来说,墓志铭都刻在碑文的后面,也就是墓碑的反面,我确实有心了解下这个老太太的生平,但是她正趴在上面,我哪有胆子绕到后面啊,只依稀看清她叫张什么花,中间那个字已经很模糊了,月光微弱我实在辨认不出来,我就假装看向周围,然后用眼角又扫了一眼她。 咦,老太太怎么又不见了,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不至于啊,刚才我还感觉有人老看我呢,算了,可能是她觉得没意思走开了。我一看她走了,就赶紧绕到墓碑后面,蹲下来想看清墓碑后的字。 借着月光也只能看个大概,原来这老太太是当时镇长的母亲,看样子他儿子,也就是这个镇长,似乎是个大清官,那碑文写的意思就是,儿子当官两袖清风,老太太到哪都很受群众欢迎,不过这种事不好讲,一般墓志铭这种东西都是往死者脸上贴金,民国那么乱,不贪污能当官?想到这,我就小声嘀咕了句“去他妈的,鬼才信。” 突然,那老太太的大头悄声无息地从我左边肩膀探出来,死气沉沉对着我的左耳说:“怎么你不信?”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终于把我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卧槽,这下可真的把我吓坏了,我猛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肩膀上还耷拉着个大脑袋,不由得我腿不软啊。 不过好在我多少有点被吓的精神准备,努力平复了下,就看见老太太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就像个干了恶作剧的孩子,再仔细一看,原来她是个驼背的小脚老太太,就跟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似的,像个圆规一样杵在地上,身上穿的都是民国那种大红大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寿衣。 她这一笑我反倒更吓尿了,俗话说得好,宁听鬼哭不听鬼笑,这会笑的鬼一般都是有了道行的,就我这三脚猫功夫,还不分分钟被KO啊。 这个时候心理素质就显得极为重要,我也不着急起来,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也起不来,腿确实软得厉害,我看她半天没动静,就战战兢兢地问:“我说老太太,您这是干嘛呀?吓死我了。” 老太太一听我说话,突然就不笑了,怒目而视,我心想这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搞得好像是我吓着她了似的。老太太说:“我儿子就是个好官,有什么不相信的?” 我连忙说:“信!信!信!” 老太太脸上又转怒为笑说:“那就对了,小伙子,你半夜来看我有什么事啊?”我一看,这老太太分明就是个疯婆子。 这让我怎么回答,难道我说来练胆的?我就满口胡诌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 老太太说:“你别蒙我了,一看你就是行里人,是不是来捉鬼的啊?” 我毕竟道行浅,听她把我拆穿,就心里一惊问她:“你怎么知道?” 老太太笑着说:“我又不是傻子,普通人哪里能看见我,你肯定开了眼啊。” 我心说也对啊,麻痹,早知道那时候就装作看不见她了。但是再一想也不对,她猛然吓我,不由得我不反应啊。 我看也骗不了她,就说:“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行里人,但确实不是来抓鬼的,我只不过是来练胆子的。” 老太太哈哈一下就又笑了,麻痹,这老太太表情转换太尼玛快了,我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只见笑着她说:“哎,我也不是故意吓唬你,看见你们行里人我是高兴啊。” 我心说:去你大爷的,鬼看见行里人高兴,这尼玛和强盗看见警察高兴有区别吗?但是我嘴上又不敢这么说,就问她为什么? 她说:“你刚才也看了,我有个儿子。”说着用她那干巴巴、指甲奇长的手指头指了指旁边,我一看那也有个坟头,不过没立碑,看上去就像突然塌陷下去一样。 她就说:“这就是我儿子的墓,我儿子真的是个好官,也是个孝子,他爹死得早,所以他死了以后就立遗嘱,要把尸首埋在我边上,说是死了给我尽孝,我本想着等着他一起去投胎,但没想到,他的魂几十年前被附近一个恶鬼给勾去了,那恶鬼生前作恶多端,就是被我儿子下令给枪毙的,没想到好人没好报,死了以后那恶鬼居然还来报仇,我在这一直想等一个行里人伸冤,除了这个恶鬼,放我儿子回来,我们母子也好一起去投胎。” 我一听,卧槽,这尼玛包青天、狄仁杰的节奏啊。 第十六章恶贯满盈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免疑窦丛生,就对老太太说:“怎么着,想让我给你伸冤啊?老太太您也不看看,我现在还在练胆的阶段,再说了我听你这话,那恶鬼的道行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老太太好不容易才等来个行里人,哪里肯放过我,抓住我的手说:“只要您肯帮忙,我这还有些陪葬品,你要是看得上我都给你刨出来。” 我一听老太太要刨坟掘墓,赶紧说:“别介,您好歹容我考虑考虑。”我定了定神,仔细把她刚才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感觉这老太太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有很多细节描述,并不像是假的,不如先听她说说,实在不行我再搬我二大爷出山,毕竟咱家族背景深厚。 想到这我就让老太太把恶鬼的事给我讲讲,没想到事情还挺曲折,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小半天,我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我们老家这一带在民国期间叫孤山镇,也不知道这名字怎么起的,由于时间太久远,我站在坟地里也没办法考证,只能听她接着说,老太太的儿子当时是孤山镇的镇长,当时镇上人口并不多,大概也就几万人,其中就有这么一个恶霸,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抽大烟玩女人基本上可以说为祸四方,左邻右舍是避之不及,这恶霸干的坏事基本上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其中犯过最大的一个案子就是走私烟土。 恶霸手下有一批小喽喽,他们先是去省城进货,然后回来就在镇上公然买卖大烟,那时候社会时局不稳,这种事当局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老太太的儿子,也就是镇长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烟土荼毒百姓,先先后后抓了这恶霸和小喽喽好几次,也当众销毁了不少大烟。 但恶霸凭着贩卖烟土,多少也赚了些昧心钱,那个年代,有钱就有势,很快恶霸就买通了县长,所以每次被镇长抓进去没几天就又被放出来了,这恶霸也还算聪明,知道镇长和他对着干,就顺坡下驴,从此以后就不再做烟土的买卖了,而是另辟蹊径,开始他的另一个“商业人生”。 恶霸关闭了自己的烟行,这对孤山镇来说无疑是一件大好事,但很快,人们就发现,恶霸居然做起了贩卖人口的买卖,那时候百姓生活拮据,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恶霸就花很少的钱买些山里的野孩子,再卖给有钱人家牟利。 再后来,恶霸干脆做起了没本钱的买卖,直接把诱骗来的大姑娘和拐来的小孩贩到偏远山区,一时间为祸不小,县长得了分红,也是昧了良心,装作两耳不闻。 后来好多老百姓把恶霸告到了镇长这,镇长为人刚正不阿,恨不能刮了这恶霸,但这恶霸前几次吃了教训,所以之后每次办事都极为隐蔽,镇长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便也一直没办法抓人,但是他心里明白这都是恶霸的所作所为,便一直在等待机会,伺机拿下恶霸。 再后来,这恶霸成功的次数渐渐多了,在县长的庇护下,就慢慢觉得镇长也没有多大本事,又想起之前镇长烧他烟土的旧事,就总想着报仇,正巧镇长有个不到10岁的女儿,这恶霸就找了机会给掳了去,一转手不知道卖去了哪里? 镇长丢了女儿,傻子都能想到是谁干的,立马就带着兵勇把恶霸家给围了,一通好打恶霸就是不招,反倒反咬一口说镇长又没有证据,怎么能血口喷人,镇长一气之下,脑子充血,就地就把恶霸给枪决了。 后来县长断了财路,追究下来,老百姓联名告状,才总算保住了镇长的性命,但知法犯法,官位不保,加上女儿不知所踪,就这样又气又惊,随着早先去世的老母一起命归黄泉了。 但万万没想到,恶霸死了也是为祸不小,并没有去投胎,而是逃过了鬼差的追捕,抓了镇长的魂魄修炼。 听到这,我脑袋都大了,这事情搞得有点太玄乎了,我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我就又问老太太恶霸的情况,老太太说恶霸的坟在镇子(现在已经是市区的一部分了)北边,按推算现在就在我们学校脚下,这可真是太巧了。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悬,就对老太太说:“这事您得容我回去想想,这么棘手的活儿我真怕自己扛不住。” 老太太一听,就跪下给我磕了头。我一看这不是折我寿吗,就赶紧把她扶起来说:“别别别,按辈分我得叫得叫您祖奶奶,你给我磕头,这不是让我折寿吗?再说了,这也不是小事,我还是得回去研究研究才行。”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又说:“那行,你千万别让我等太久,等久了我怕我忍不住去你家找你。”我一听麻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我赶紧说:“别,您要敢去我家可就真是有去无回了,我家里可全是高手,分分钟就能让您灰飞烟灭了。”老太太一听就也软了下来,笑着说:“那还真是要麻烦你了。” 我看她也挺可怜,一个人等了快100年了,才等到我这种万年一遇的绝世奇才,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下定主意要给她帮忙了。 告别了老太太我就走出了坟地,不远处我二大爷坐在车里边抽烟边听广播里的相声,看我走过来,就把烟掐掉,摇下窗户透透气。我一上车就把刚才的事全告诉他了,二大爷一听还挺吃惊地说:“没想到你小子练胆还练出来这么件事来,正好你也也需要实战几次,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我可没他那么轻松,就又问他:“这老太太居然会笑,是不是算是很厉害的鬼了?” 二大爷看我学习劲头很足,就笑着说:“鬼笑分为两种,一种是厉鬼,笑声非常凄厉,一听就让你毛骨损然,这种鬼极其不好对付;第二种就是你说的这个老太太这种,死的时间太久,年岁又大,自然道行也深一些,你以后见得多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又问他:“您说那恶鬼如果真在我们学校,上次的事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啊?” 二大爷说:“这可保不齐,不过可以调查下,你自己先去看看,需要帮忙再找我,多学点不是坏事,总之别给咱们家丢人。” 学校还没开学,晚上校园里根本没几个人,我一个人去调查难免肝颤,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大爷既然让我单数日子去练胆,不如以后单数日子直接去学校不就行了。 回到家我又细想了一夜,按理说这算是我入行后接触的第一件鬼事,虽然之前在铁蛋家也算有了历练,但是和恶鬼掐架的事我还真没干过,多少有点心里没底,不过今日不同往昔,二婶给了我罗盘,奶奶给了我好些纸符,就连二大爷也给了我口诀书,多多少少我也算是有点资本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行动,一定不能给家里丢人,不过万一遇上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我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想到最后,觉得那老太太着实不容易,该帮的忙还是要帮,再说了,惩恶扬善也是行里人份内的事情。 于是我在家里精心准备了两天,又把那些口诀温习了一下,虽然算不上烂熟于心,但多多少少也能背出来不少。 这天太阳刚落山,我就直奔学校了,临出门的时候我给自己先开了眼,趁着黑暗在空荡荡的校园里面溜达,那感觉真是够刺激,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校园大得出奇,我又稍微有点近视,太远的地方还多少有点散光,溜达来溜达去,也没见半个人影,更别说鬼影了,甚至连平时经常去食堂偷东西的野猫都没见一只。 溜达到宿舍楼附近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这里曾经是学校出事的重灾区,不由得我不重视,我就绕着附近这几栋宿舍楼转圈,想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天上的云多得出奇,时不时就把月亮遮住,学校里的路灯在寒假里只有几盏还开着,校长为了省点经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我专心致志抬头看月亮的时候,有个脑袋猛然从一楼的窗户里探出来,长发迎风飞舞,胡乱披在脑袋后面,一张大脸抹了个红得不能再红的大嘴唇子,我险些被她吓得扭伤脖子,只听那脑袋厉声质问我说:“干什么的?”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楼管那个神经病老婆,麻痹,这混蛋肯定又不知道去哪打麻将了,半夜不看好自己老婆,出来吓死人啊,我还没回话,她就又不耐烦地问我:“哎,问你呢,干嘛呢?” 我被她吓得够呛,就没好气的说:“找鬼呢?” 她一听就乐了,笑嘻嘻地对我说:“太巧了,我也找鬼呢?” 第十七章318宿舍 我想起二大爷说过的话,三魂七魄不全的人,确实能够看见脏东西,这女人脑子有问题,搞不好还真知道点什么? 我刚想问她,突然她就把脑袋又从窗户里缩了回去,我赶紧跑进宿舍楼想找到她好好问问,宿舍楼里漆黑一片,楼道里的感应灯也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凭借月光和楼外路灯昏暗的灯光探查楼里的一切。 寒假开始后,连平时住在这里的单身老师们也回家过年了,除了楼管一家,哪里还有半个人?最可气的是,现在楼管和他女儿也不知道去哪了。要不是还有点光照进来,这里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得我不害怕。 这时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神经病婆娘正顺着楼道朝楼上跑去,边跑边笑着冲我喊:“我带你去找鬼,嘻嘻嘻嘻。”那笑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听得人汗毛都能竖起来,这种环境下我难以判断,看过香港鬼片的人都知道这时候追上去一般都是作死,但是不追可能线索就断了,为今之计只有跟着上了。 我突然想起二婶给我的罗盘,就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罗盘上的指针跟上了发条似的,玩命得转,看来这宿舍楼确实有问题。 楼道两边的墙上写着很多标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无非是些小声喧哗,禁止追逐打闹的字眼。我没敢像神经病那样跑着上楼,只能拿着罗盘慢慢地进行区域搜索,神经病女人凄厉的笑声从楼上不断传下来,此起彼伏,加上楼道里无遮无拦,回声一波接一波,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我嘴里开始念起刚学不久的护身咒,这护身咒类似于武术界的金钟罩铁布衫,虽然我道行还浅,但是遇上小鬼,应该也一招伤不了我,总之有总比没有强。 罗盘的指针转得我眼晕烟花,但眼前始终没有出现脏东西,慢慢地我就摸到了三楼,那女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我一看是三楼,不用问,有问题也是之前那个318宿舍,我就放慢步伐,慢慢摸到318宿舍的门口,此时那女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脖子左右转了转,怕又出来一个像老太太那样突然从肩膀上冒出来的东西。 我弓着身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轻轻的推了下318宿舍的门,门紧锁着,门板最下面的门缝里还透进一片皎洁的月光,我咽了口唾沫,今天我算是在沙家浜扎根了,这个318宿舍我今天还非得进去瞅瞅。 但我又怕着了道,便先在附近几个房间看了看,除了水房里面有些拖把笤帚之外的东西,整个三楼什么也没有,其余的那些宿舍门上也全都挂着锁,有几个房间还贴了封条,我琢磨着,起码要保证我周围的安全,才能进318一探究竟。 想着我又拿出一张符,这是早先二大爷给我的,说是遇见鬼的话,把这张符贴在鬼身上就会跟安了GPS追踪器一样,结合罗盘就能找到它的所在,而且法力不高的鬼自己是撕不下来的。 我心想既然已经准备了好几天,就绝不能让恶鬼跑了,便又回到318宿舍的门口,正在犹豫撞不撞门,猛然一瞥之间,发现门最下面透进来的月光里突然有两条腿的影子,看了半天也不见它动,我一想现在撞门搞不好就着了道了,不如从门缝里看看里面的情况,我就慢慢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侧着头使劲贴着地面,瞪大了眼睛往里看。 这时我就看见一只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从门缝里也死死地瞪着我,我头发一下就炸了起来,背后一阵阵的发凉,这是什么东西?再一看,原来里面也有个家伙和我动作一样,也趴在地上,从门缝里看人,不是神经病女人还能是谁? 只见她嘴里的口水流了一地,都快从里面溢出来了,她一看我认出她了,又蹦起来边拍手边跳,仿佛刚才是在和我做吓人游戏一样。 我一肚子的火,抬脚就把门踹开。“尼玛想吓死老子啊!”我没好气的问她,“你不是说带我找鬼吗?鬼在哪呢?” 神经病女人笑得都快岔气了,捂着肚子说:“鬼走了,鬼走了。” 我又问:“鬼去哪了?” 她说:“吃饭去了。” 我心说真是胡说八道,鬼这点吃什么饭?难不成去大排档吃烤腰子喝啤酒了?我就又问她:“这鬼来咱们学校多久了?” 神经病大概是笑累了,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衣服角,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多年前就认识它了。” 据我分析,神经病的话要分着听,可能鬼去吃饭的事并不是真的,但她说和鬼认识很多年,我觉得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我赶紧从兜里给她掏出条绿箭说:“给你糖吃。” 她一看有糖吃,非常高兴的接过绿箭,两三下就把包装撕了,然后放进嘴里,边嚼边说:“真好吃。” 我就又问她:“糖都给你吃了,那你能告诉我鬼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吧唧着嘴说:“那我哪知道啊。” 我又说:“那这鬼是不是就住在318?” 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神经病吗?你不知道这里是女学生的宿舍吗?鬼怎么会住这里?” 我一听卧槽,真是哭笑不得,我就又问她:“那鬼住哪啊?” 她指了指窗外校园里的大烟囱说:“住那儿。”我顺着窗外一看,正是铁蛋之前指给我看的棺材食堂。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她以为鬼去食堂就是吃饭,其实那鬼八成是回老巢了。这个时候,我听见楼管在楼道里喊她老婆的名字,她老婆笑着就跑下楼去了,过了会儿,楼管上来问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我老婆怎么说你四处找鬼呢?” 我想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对他说:“没事,我就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楼管长出一口气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这大寒假的,本来值班的人就少,可千万别出事。” 我指着大烟囱问他:“你知道咱们学校的食堂现在归谁管吗?寒假还有人值班吗?” 楼管说:“有啊,老刘头,就他一个人,我刚才就是找他去了。” 老刘头这人我知道,有名的坏脾气,是学校多年的老职工了,听说铁蛋他们这些住校生在食堂吃饭,要是谁敢随地扔个瓜子皮大小的垃圾,基本都被老刘头骂过娘,而且这个人脾气古怪,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娶妻生子,就老是自己一个人待着,也不爱搭理人,平时也老耷拉着脸,走在校园里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这人有个癖好,就是爱下象棋,所以他和楼管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切磋。 楼管问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自然不能说,就找了个借口走了,刚下宿舍楼,神经病女人又跑到我面前问我:“你还去找鬼么?” 我懒得搭理她,但是嘴里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找。”不知道她听见没听见。 快步走到食堂,也是黑洞洞一个人没有,树丛里时不时的有点动静,大概是麻雀之类的动物,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食堂还真是像个棺材,我知道老刘头就住在食堂边的小屋里,远远就能看见他屋子里面还亮着灯,我想刚才罗盘在宿舍楼里转得那么厉害,说明四周肯定有脏东西,就拿出罗盘来再看,这次罗盘倒是不转了,而是死死的钉在一个方向上,那就是食堂。 我蹑手蹑脚的找了一个没关严实的窗户,三下五除二打开,就从窗户里翻了进去,里面的桌椅板凳码放得整整齐齐,还落了层灰,看上去并没什么异样,我们学校的食堂构造简单,就两部分,前面是大厅,后面是厨房。 大厅的情况一目了然,而且我平时也来过,知道这里的格局,但是厨房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没进去过,我就慢慢地走向厨房,里面也很正常,所有的厨具都被整整齐齐的码在桌子上,有几个用来放饭碗的柜子上还罩着塑料布,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突然间我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了一股异味,再一看,原来厨房里飘进来一股青烟,这大半夜的难道还有人生火做饭? 我又朝着烟飘进来的地方走去,原来是烟囱那有什么东西着火了。 学校食堂的烟囱是和厨房分开的,因为做的是大锅饭,因此炉灶也比较大,烟囱修在外面是为了方便掏煤灰,掏煤灰的地方往往是在地下的一个坑里,而且为了方便运煤灰,通常这里都能停放下一辆手推车,可以顺着一个小斜坡推上来。 我走上前去,就看见煤灰坑里有一团黑乎乎但是又很松散的东西,被风一吹,还冒着火星,上前一看,居然还有些残留物,仔细一瞧就看出了端倪,原来烧的是些元宝蜡烛和纸钱,妈的,看来这里果然有问题。 第十八章烟囱里的古怪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半个人影,此时无数个疑问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这些东西会是谁烧的?是不是老刘头?如果是他,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我低头看了看罗盘,上面的指针死死地指着烟囱,我想,难道这烟囱里有问题,前文说过,食堂里有三根大烟囱,远远看上去就像三炷香一样插在那里,我看了看面前的这三个灰槽,上面落满了煤灰,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我顺着第一个刨灰的灰槽往里走,打算看看烟囱中间的情况,但灰槽非常窄,侧着身子才能进去,大冬天的我穿得又厚,挤了好半天才到跟前,我探头进去一看,烟囱里面并没什么,无非是些长年累月积攒的烟油,艹,衣服都弄脏了。 然后我又去看第二个烟囱,还是没问题,现在只剩下最靠近操场的这个烟囱了,我如法炮制,还是侧着身子从第三个灰槽挤进去,一看之下果然有点不对劲。 这第三个烟囱的中间有一截好像突然收缩了进去,看样子那里好像有个通道能通向另一个地方,月光从烟囱顶里照下来,正巧照在拐弯的地方形成阴影,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里绝对别有洞天,那凹进去的地方虽然有3、4米高,但烟囱本身并不是很粗,只要我撑开四肢,用两手稳住身形,两脚应该还是可以蹬着上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那个凹进去的地方探出来一张十分诡异的脸,满脸冒着绿光,我还没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就就又缩了进去,我心下大骇,这什么东西?一头乱糟糟的毛,看不出是人是鬼,脸颊发绿,也没看清有没有鼻子眼睛,只看见嘴里长了两个大獠牙,麻痹,这不会就是那个恶鬼的真身吧? 我在烟囱里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妈的,刚才那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二把刀,就这么上去是不是太草率,要知道我爸妈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家那点财产将来还不全归我堂哥了,他倒好,女朋友也有了,二大爷那些房产将来也是他的,我可怎么办?想到这我赶紧摇了摇头,啐了一口痰,都什么功夫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管不了那么多了,是刀山火海我今天也要闯一闯,我把罗盘放在口袋里,又把几张纸符放到了比较容易拿到的口袋,这烟囱壁上全是乌黑乌黑的烟油,碰到手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儿,别提多恶心了,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我的名牌衣服了,手脚并用就开始往上攀,可怜我的喜得龙,被烟油弄得不成样子了。 由于烟囱壁上油烟腻滑,我好几次险些就掉下来,好在我平时踢球,下盘还算稳,一双喜得龙摩擦力也不错,好不容易终于攀到了凹进去的地方,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不到1米长的通道,是用砖头砌成的,看砖头的样子应该也有一定的年头了,通道的尽头有一扇木门出现在我的面前,这门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年久失修,最下面还破了个脸盆大小的洞。 但由于光线有限,也看不清门洞里面有什么,我尽量保持住平衡,双脚蹬着烟囱臂,两条胳膊撑在通道里,使劲往通道爬了上去,我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接着长出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这才伸出一只手把门缓缓推开,没想到门一打开,里面居然有一丝亮光。 抬头一看原来里面有个天窗,月光透过天窗洒了进来,勉强能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刚才那张怪脸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隐藏在食堂房顶下的阁楼,修建的地方算的是格外隐秘,从外面根本无法察觉,房顶上有一片瓦是玻璃的,所以能透进光亮,只顾着看房顶了,等我回头再一看身后,饶是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吓了一大跳。 看见这玩意儿猛然间出现在我的眼前还是有些害怕,原来在我进门后的右手边居然摆了一口棺材,这棺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上面还刻着古代农人耕田,秀才读书,妇女纺线的图案,整个棺材在月光下显出一副血红色,一看就知道里面绝对不是善茬。 我又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墙上什么都没有,地上倒是有几个烧纸用的陶罐,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都被熏得乌黑,虽然刚才那个绿脑袋的东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我仍然不敢大意,左手掏出罗盘,右手拿出一张符,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又死死地钉在了棺材的方向上,看来正主肯定躺在里面呢。妈的,老子来都来了,说什么都要掀开你这棺材板瞧一瞧。 我咽了口唾沫,说实话,棺材这东西出现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冷不丁的我还真有点怕,刚刚入行就遇上这种状况,我估计也算是倒霉的了,但是能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在打道回府明显不现实,万一下去的时候后路再被抄了,我极有可能就死在这了,想到这我就悔恨,自己确实有点鲁莽,应该在白天来的,这次失算了。 但话说回来,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把这个棺材板掀起来再说,妈的,难不成我祁正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还要在这里等天亮吗?这要是被校花知道了,还不被她笑死。 想到这,我就把罗盘放回裤兜,想找找地上有没有木棒之类防身的东西,摸来摸去,突然发现,在墙角有一片油布,也是被油烟熏得乌黑,又在阴暗的角落里,刚才居然没看清,还以为是墙。 我扯了扯这块糊在墙上的油布,想看看这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掀起一角一看,原来油布后还有一片小空间,是一个梯子,再一看,梯子顶上还有个被铁板罩起来的出口,看来从这里能通到房顶,太好了,这下退路也有了,从这撤退比回烟囱靠谱多了。 我再一瞥,油布下面还有个压布的钢筋,拿在手里,还挺称手。 正当我为找到武器沾沾自喜的时候,棺材里突然发出一种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阁楼里显得格外刺耳,一听之下我就明白,指甲刮木头不就这动静吗? 这一下不由得我不起鸡皮疙瘩,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赶紧出手,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二话不说,左手抄起一张GPS符,右手拿着铁棍,拿脚一踹,棺材盖就应声而起。 也不知道这破棺材多久没打开了,里面全是灰尘,我这一踹之下,地上的灰尘也洋洋洒洒得飞了起来,我以为我会看到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嗖”地一下坐起,没想到,却被灰尘呛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勉强使劲睁开一支眼,就看见灰尘中又是刚才那个绿色的脑袋“嗖”地一下就窜了出来,直扑我的面门。 哎呀妈呀,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狱无门我偏闯进来,我差点就给面前这个绿脑袋跪下说:“英雄,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但是再定睛一看,麻痹,这哪里是人头,分明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老鼠,不知道脑袋上的毛为什么是绿色的,一根根竖在头上像铁丝一样,它的嘴里还弯弯地支出两颗獠牙,那老鼠尾巴又粗又长又油,让人看了就说不出的厌恶。 我看它迎面扑来,心想鬼也就算了,一只老鼠难道我都收拾不了,潜意识下一个飞脚就踹了上去,力量之大,差点让我扯了蛋,好在哥们这几年球没白踢,脚上多少还有40米外远射的力量,一脚踹了个结结实实,正中老鼠面门,老鼠被我一脚踹翻,再也不敢上来,扭头“嗖”地一下从门上那个大窟窿里窜了出去,顺着烟囱逃之夭夭了。 我再一看,刚才劲使得太大,老鼠的一颗断牙都扎进了我的喜得龙鞋底,好在鞋底够厚,才没被它扎透,也不知道它的牙有毒没毒。 我再一看棺材里空空如也,只有些木屑和花生大小的老鼠屎,棺材底还烂着一个大洞,原来这里早已经被这大老鼠当成窝了。 我撕了块油布,垫在鼠牙上,把它从我鞋上拔掉,本来想扔掉,再一想,何不带回去给我二大爷看看,这到底还是老鼠不?我看它那造型都快成精了。想到这就用油布把老鼠牙包上,放进了口袋里。 我探头看了看棺材里,散落着很多花生大小的老鼠屎,其实老鼠屎是一种药材,但是这么巨大的估计搞不好能吃死人。 就在我低头看棺材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果然一个人头的影子就透过那片玻璃瓦从房顶上映了下来,出现在棺材上,我赶紧抬头一看,那块玻璃瓦上,有一张表情极其恶毒的脸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把我钉住无法动弹。 第十九章恶鬼现身 我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它他,然后咬了咬舌头,想给自己提提神,果然一咬之下精神也为之一振,刚才那只大老鼠已经把我吓得够呛,但是也给我打了预防针,他妈的,不就是鬼吗,说到底除了长得难看点又有什么可怕的,今天晚上老子还就不信了,有种你就吓死我。 想到这我拎着铁棍顺着梯子就上去了,麻痹,不管你是什么鬼,老子分分钟用铁棍搞死你。梯子顶端的出口被一个大铁板盖着,我使劲一推,那铁板就应声而起,我探头一看,那家伙居然还趴在那里,他是弱智么?难道是个盲人,不,盲鬼? 既然他看不见我上来,我就尽量减轻声音,平衡身体,调整了几秒终于安全的站在了整体倾斜的房顶上,我也没客气,毕竟对待妖魔鬼怪咱也没必要讲文明讲礼貌,我走上前去就照这家伙屁股就是一脚,骂道:“我操你大爷,你他妈刚才快吓死老子了。” 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禁踹,被我一蹬就倒,房顶本来就是个倾斜的坡,他就在我眼前接连滚了七八个圈从房顶上掉了下去,“叭”的一声估计是摔在了地上。 我一想不对啊,刚才那家伙不会是个人吧,别被我一踹给摔死了,那事可就大了。不过食堂的房顶离地面也就5米高,应该不至于会摔死吧。 我赶紧走过去想看看那家伙到底是人是鬼,但又怕不小心也摔下去,就俯下身子,慢慢爬过去,把头从屋檐上探出去想看看下面的情况,这时突然间从房檐下伸出一只青色的手,揪着我的衣领使劲一拽,我还没来及反应,就已经摔在地上了,这下面可是结结实实的水泥地,摔得我一时间七荤八素,脑袋都冒金星了,半天醒不过神。 操他大爷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揪老子的。 我努力撑起身子,想活动活动看看骨头有没有事,好在还站得起来,相信骨头应该没摔断,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像蝙蝠似的家伙倒挂在房檐上,正是刚才被我踹下去那位,我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这个家伙的长相,坟地里的老太太曾经详细的给我描述过镇长的样貌,眼前这人的长相身材乍看之下确实是她儿子无疑。 我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儿子变成鬼之后还出国进修,现在改行当吸血鬼了,这家伙刚才可够阴险的,引我上套,差点没摔死我,这下我可不能便宜了他,但我手上的铁棍刚才落在了房顶上,一时间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问我爷爷要个什么屠龙刀倚天剑之类的法器,实在不行给个哈利波特的扫帚方便我逃跑也行。 好在食堂附近有不少板砖,我随手抄了一块拿在手里就对上面那位蝙蝠侠说:“您是镇长吗?是你母亲让我来找你的,我可不是坏人。” 那人的脑袋就像猫头鹰一样,居然可以360度转一圈,两个眼睛全是白色的眼仁,几乎不见黑色,他咧开嘴阴笑着问我:“你看我像镇长吗?” 我一听难道我认错人了,不对啊,这打扮这长相确实和老太太说的一样啊,难道是他的人皮被那恶鬼给扒了? 我就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阴笑不断,答道:“你还是去阴间问阎王吧。”说罢“唰”一下就冲我飞了下来。 说时迟那是快,我赶紧朝旁边一闪,接着就把手中的板砖飞了出去,但是那妖怪闪转腾挪也是飞快,我的板砖只打碎了食堂的玻璃,我知道手无寸铁,很难和他周旋,虽然把板砖飞了出去,但我口袋里的灵符可不是吃素的,即便我今晚降他不住,也要给他补上一张GPS符,我想总会有人会给我报仇。 看着他又向我冲了过来,我赶紧掏出纸符,用了招踢足球时常用的技术,假意向旁边扑,一个假动作就把他骗了过来,他速度很快,但是我手更快,一张灵符就贴在了他的前胸上,那灵符就像活了一样,一下就钻进了他的身体,敢情这GPS还是植入的,有了GPS,我就没那么怕了,艹你大爷,今天要么你搞死我,要么我搞死你。 好在食堂这一带到处都是板砖,我找了个可以隐蔽身体的地方,把手能碰到的所有的板砖捡起来就朝他扔,我就不信砸不死你这狗日的,人到了这种时候,身体的极限本能就释放出来了,我身边的板砖一块块往出飞,那蝙蝠侠虽然动作快,但也被我砸中了好几次,动作渐渐缓了下来,我突然想起我二大爷说的话,鬼最怕脏东西,就边砸边往宿舍那边的厕所撤退,妈的,只要老子坚持到厕所,分分钟拿屎砸死你。 我就这样边扔砖头边撤退,眼看着身边砖头就要被我丢完了,那蝙蝠侠瞅准机会又朝我扑了上来,我一看就要招架不住,看来老子是坚持不到厕所了,搞不好今天就慷慨就义了。 妈的,人到了极度紧张的时候,脑子就转得飞快,被这家伙一逼,我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不少纸符,就从兜里迅速抽出一张符,照着蝙蝠侠的面门就是一贴,脑中浮现出了二大爷让我背的那本书,刚才情势紧张的我都差点都忘了,赶紧念道:“那涅多亚拉,那涅多亚拉,那涅多亚撒雷德,那涅多也略”。 这个咒语是驱魔用的,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但刚才那个符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搞你个二等残疾,果不其然,被我贴了面门的蝙蝠侠突然间就抱头倒地,痛苦不已,我一看有效果,就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不停地念“那涅多亚拉,那涅多亚拉,那涅多亚撒雷德,那涅多也略。” 大概是那怪物忍不住疼痛,突然间一声尖叫,慢慢从自己的皮肤中爬了出来,就像蛇蜕皮一样,只见一个没有皮肤血花花的东西从皮里钻了出来,那张符也被他蜕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嗖”的一声,奔向操场逃跑了,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一张人皮晃晃悠悠的从半空中落下来,和我猜的不错,果然镇长的皮被这恶鬼给扒了,我刚想上前看看这张人皮,突然脑后一疼,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我恍恍惚惚睁开眼看看周围,原来是到了我家。咦,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的床边一圈人围着我,然后我就看见二大爷手里拿着我上次捡鬼屎的纸袋,我一下就坐了起来,对二大爷说:“你是不是给我喂那玩意儿了?” 二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就喂了一小撮。”我心里那个恶心,恨不能用手指头都给它抠出来。 再一看,房间里除了我爸我妈、二大爷和我爷爷外,楼管怎么也在?咦,老刘头怎么也在? 楼管看我醒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那老刘头居然也是一脸歉疚的模样,站起来对我解释说:“我晚上出来上厕所,看你一个人在那发神经,不断往天上扔砖头,还以为是遇上鬼了,就拿铁锹把你给拍晕了,等你倒下才发现是个人。”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能打得过鬼,却打不过你这么一个小老头,你也太损了,从背后给我一铁锹,想想自己可真是倒霉。 我揉了揉后脑勺,对老刘头说:“您下手也太狠点,没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二大爷站在旁边说:“我都看过了,不碍事的,就是暂时昏迷。” 老刘头虽然平时怪僻,但是这事是他不对,就也连声给我道歉,我一想算了吧,要是我晚上遇上一个朝天上玩命扔砖头的,我也得吓尿,就对他说:“没事,您以后别这么随便打人就行。”老刘头和楼管看我没什么事,就告辞了。 我爸把他们送出去后就回来问我遇上什么事了,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还问他们说:“那人皮上哪去了?” 二大爷说:“人皮已经弄回来了,你明晚上最好能给老太太送去,估计那恶鬼已经把镇长的三魂七魄给打散了,没有什么投胎的可能了,你劝劝她,让她自己去投胎吧。” 我点点头说:“那恶鬼怎么办?” 我爸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连个法器都没有就敢去玩命。” 我一听到这就对我爷爷说:“爷爷,咱家有什么祖传的法宝没有,今天您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件,我这次可是真正体会到武器的重要性了。” 说完突然想起那只老鼠的牙,我就从兜里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也很惊讶,二大爷说:“留着吧,保不齐将来有用,那老鼠可能是恶鬼养的,专吃人的灵气,所以体型硕大,这牙可是好东西,磨成粉涂在伤口上,可比云南白药管用,还不留疤。” 我一听就赶紧装回口袋,好东西还是要给自己留着。 第二十章档案室里的秘密 我爷爷对我还是很担心,就说:“那恶鬼为祸一方,既然你已经有了线索,就一定要铲除他,不如你再去问问那个女神经病,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还有那个老刘头,一看就有问题,你要多加注意。” 我点点头说:“好。” 说完,我爸就从他屋里拿出一个木头盒子,只看那盒子古朴的造型,我心里就明白了,不用说,肯定是好东西,他让我自己打开看,我也没客气,笑着掀开盖子,一把铜钱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说不出的质感,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仔细一看,那些铜钱都是用金丝绑着的,估计值老鼻子钱了。 我爸看我对铜钱剑爱不释手,就说:“这是你爷爷当年给我的,我现在给你,别拿着到处显摆,出去办事的时候再带,保证厉害。” 其实不用我爸说我也能感觉出来,这些铜钱一个个晶光瓦亮,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古篆,也不像是哪个朝代的古币,我就问他这是什么铜钱,我爸爸看看我爷爷,意思是可能爷爷知道的比较清楚,我爷爷就笑了笑说:“你知道为什么咱们这行要用铜钱剑么?” 这我哪知道?我就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爷爷又说:“鬼属阴,人属阳,人世间流传最广的东西就是钱了,不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世间的阳气都被它汇聚一身,所以行里人才拿他做剑,你手里这把剑上的铜钱就更不同凡响了,这种古钱是咱们行里人专用的,在以前,行里人造了这种钱放在寺庙或者道观里由高人开光,然后一代传一代,算是一个信物,传到你祖爷爷这辈的手里后,你祖爷爷就把这些门人的铜钱都收集起来,做了这把铜钱剑,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使用,切不可遗失,这可是要传家的至尊法器。” 我一听,鼻子都美冒泡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到了我的手里,拿在手里的感觉比什么杨过、郭靖、张无忌都厉害,妖魔鬼怪,还不前来给小爷跪舔。 这里要着重介绍下法器这种东西,一般来说,法器是一个佛教用语,大家熟知的唐僧拿的锡杖就属于法器,沙和尚带的大佛珠也是法器,还有什么经幡、佛昙基本都可以归类到法器下面。 大概是佛教影响力太大,后来,道教、茅山等各个宗教都开始把宗教用具称作法器,虽然我们不算是什么宗教,但也属于玄学范畴,因此行里人的很多规矩都要参考佛教和道教,所以我们用来降妖除魔的东西也叫法器,就拿我的罗盘和奶奶给我的符来说,都算我们行里人的法器。 而铜钱剑这东西,也是流传了很久,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很多人会把它挂在墙上当做风水神器,其实铜钱剑并不适合挂在屋子里,因为它是至阳之物,长期接触会有损人自身的阴气,久而久之就容易生病,人要讲究阴阳调和,所以我爸爸在不用的时候,都把铜钱剑放在木盒子里。 铜钱剑乃法师用于抓鬼降伏妖魔鬼怪之用,用铜钱,红线手工制作。一般都是在农历五月五日午时、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八节、三元日制作,60年一甲子中的午年农历午月午日午时和申年月日时、酉年月日时则最佳难得。 除了铜钱剑外,还有一种剑在民间也是广为流传,那就是桃木剑,一般来说,桃木被人视为仙木,大家在看《西游记》的电视剧中,就能发现天上也有桃树,孙悟空不就是看桃园的吗? 而在《封神演义》里,云中子就是用一把桃木剑险些让妲己现形,所以桃木剑一直是辟邪的重要法器之一。 此外,桃木还象征着长寿,所以屋子里挂桃木剑会比较合适,如果家里有挂铜钱剑的朋友可以考虑换把桃木剑。但是同样的,桃木剑在战斗力方面就要比铜钱剑弱上不少,所以一般有点实力的行里人都选择铜钱剑,只有那些生活窘迫的道士才凑合拿把桃木剑防身。 看完铜钱剑后,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我也静下心来想好好分析分析食堂的事,随后我们就商量着说,有很明显的几个问题需要调查。 一、女神经病和恶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知道恶鬼的存在,恶鬼却不伤害她? 二、食堂是近几十年才修的,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隐藏的阁楼,里面又会为什么停放一具民国年间的棺木? 三、老刘头是食堂最老的职工,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阁楼的存在,烟囱下的那些元宝蜡烛究竟是不是他烧的? 解决这三个问题看似非常麻烦,但仔细分析就能发现实际上并不难,只要找到一个人帮忙就行,这个人就是校长。只要他愿意帮忙,就肯定能查到有关学校一切的资料,这些资料正是我们需要的,此外楼管媳妇的情况和病历,以及食堂当年的设计稿和施工图,还有老刘头是何方神圣也要从校长这个渠道获知。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事情似乎明朗一些了,昨天我给恶鬼贴了张GPS,应该不怕找不到它,只要掌握了这些情况,我相信知己知彼就能百战百胜。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匆匆地赶去了校长家,校花一开门满脸惊讶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现在敢直接上我们家约我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今天来可不是约你,我是来找你爸的。” 这时我就看见里面饭厅的墙边探出来一个脑袋,正是王校长,校长一看我来了,也有点惊讶,就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来,正好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我一听也就没客气,我昨天受了惊,今天连休息都不休息,怎么说也是为民除害,还不应该吃群众几个豆浆油条吗?再说了,这不也是我未来岳父家吗?我又一看,原来丈母娘也在,这事不好当着他们大家面说。 我就等大家都吃完了,一把把校长拽进书房,关上门说有很要紧的事问他,然后就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当然,为了怕他害怕,食堂密室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提,只是说在学校里碰上个鬼。 然后我就让他帮我调查,首先我要楼管和老刘头的个人档案,其次,我还需要他帮我搞到神经病的档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必须找到食堂当年的设计图和施工图。 校长面露难色,有点为难地说:“你前面说的这几件事都不难办,但是这食堂修了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我调来咱们学校当校长才三年多,也不知道校档案室里有没有?” 其实这些情况我也考虑到了,我就说:“咱们先找找吧,毕竟事关重大。”说完我俩就直奔学校档案室,他还给梁科长打电话交代了下,让他平时多注意老刘头和楼管夫妇的行踪。梁科长被之前学校的事吓成了惊弓之鸟,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地说好。 学校档案室和校长办公室都在学校西边的一个楼上,只不过是一间半地下室,里面无非是学校历年使用的教学课本、老师以往的教案、还有几十年来学校考试的考卷,学校所有的建筑资料和人员档案也被存放在这里,但具体全不全校长也不知道。 这间地下室好多年都没人打理,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老鼠屎,每一个角落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还有一些啮齿动物的爪印,看来这里早已经成为了老鼠的乐园。好在学校的建筑资料和人员档案都在铁箱子里,才没有像那些试卷一样,被老鼠用来磨牙。 我和校长找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还好,灯泡虽然灰暗些,但好歹算是有些亮光,再加上半地下室也有个已经不太透明的小窗户,因此看起东西来也并不是特别费劲,墙的一侧放了4、5个铁箱子,每一个的个头都不小,还贴着封条,一看封条上的时间几乎小十年了,我和校长一人搬了摞书当椅子坐了下来,揭开封条打开箱子,开始找资料。 打开箱子这才发现,这些东西看似繁乱,实际上都是整理过的,箱子里的东西也被分成年份,按顺序插在里面,有些重要的文件还用蜡纸抱着,可能是用来防水防潮。其中最老的年份是1943年,那时还是民国,可见我们学校也有一定的历史了,最近的差不多到2000年左右,自那以后,学校的档案和相关资料就基本上都用电脑储存了。 我问校长:“您知道楼管是什么时候来学校的吗?” 王校长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从来也没问过。” 我们便从楼管的年纪推算,按他的年龄,差不多应该是80年代参加工作,我们就从1980年的资料开始找,果不其然,楼管是1986年参加工作的,资料上的照片还很年轻,档案上写的也是单身,看来他那时候还没有结婚,我们就接着往后翻,翻到1990年的资料,找到了一本当时学校住宿人员的档案表,里面出现了神经病的名字,关系一栏写的是楼管的妻子。 再翻她的个人资料,却是少的可怜,只了解到她是个孤儿,和楼管结婚的时候还很正常,并且就在学校食堂里当职工,我一看果然有线索,就把这些资料都抽出来,接着找老刘头的。 老刘头的年龄比楼管大很多,我们就从60年代找起,终于在72年的档案里找到了他,档案显示老刘头当时是以非常少见的司机身份进入学校的,籍贯一栏并没有写,但是我听他的口音,应该和楼管夫妇一样,都是本地人。 72年,那正是文革的时候,一个会开汽车的人在那个年代应该相当吃香,可是到现如今,老刘头仍然没有结婚且无儿无女,家庭信息也是一点没有,宗教信仰同样是空的,面貌一栏既不是党员也不是团员,只是个普通的群众,终于在他的工作经历一栏,我看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原来在来学校之前,老刘头曾在区火葬场工作过一段时间,负责烧尸体。 看到这个我一下就陷入了沉思,火葬场有大烟囱,学校也有大烟囱,难道这两点有什么共同处?除此之外,很难再从老刘头的资料中获取到别的信息了,我们便开始找食堂的施工资料。 按照校长所说,食堂是二、三十年前建的,我们就从80年开始找起,翻到91年,就发现这年学校的生源越来越多,就修建了食堂,还好,当时的设计图和施工图都在,而且还有一份工资名单,是当时参与施工的人领工钱用的,虽然纸已经泛黄,但是好在那个年代墨水的质量普遍不错,因此还是能从这些蓝黑色的字迹中找到线索。 我和校长并不懂建筑,但是我仔细看这个设计图,果然有阁楼的设计,不过图上的阁楼规划的有门有窗,看样子是专供工作人员休息的,而且他和烟囱之间也有一墙之隔,为什么现在变的没门没窗,入口还被弄到了烟囱里?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又看了看那份工资单,楼管和老刘头的名字都出现在这份名单里,看样子应该是小工,工钱少的可怜。 再一看,为首一个人的工钱最高,几乎高出了老刘头和楼管20倍,应该是食堂的设计师,负责监督施工。 一看这人的名字,刘六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总觉得在哪听过,我又翻看了所有参与建筑的工人档案,找到了刘六强的简历,上面一张黑白一寸照片熟悉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卧槽,这不是我刚死不久的舅舅吗? 第二十一章巨大的棺椁 我外公一家属于四大家族,深谙风水之道,如果说建造食堂请我舅舅来当设计师,也算是师出有名,但是现在平白多出了一个密室,就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而且这个密室很明显就是我舅舅设计的,那他修建密室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另外,我家里人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舅舅前阵子又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这些问题刹那间就充满了我的大脑,搞得我毫无头绪,校长看我愣在那里已经出神了,就摇了摇我的胳膊,问我:“你怎么了?”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别告诉他的好,就说:“没事,今天资料找的差不多了,我带回去仔细看看,多谢您了。” 校长说:“既然够了那就好,需要帮忙你再说。”完事搓着双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说:“那个……万一在学校里遇见鬼我该怎么办?” 我从裤兜里掏给他两张符,让他回去和校花一人一张,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贴在自己身上防身。 就这样,我抱着厚厚一塌资料往家走,出校门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刘头站在远处望着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也没搭理他,反正所有的事我都要搞个水落石出,就回过头来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我心想:现在又没有证据,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最好连家里人都不要告诉,毕竟事关外公一家人的清誉。 但我转念又一想,凭我一个刚入行的小弟怎么可能调查的清楚,我连我外公家是四大家族之一还是最近几个月才知道的,更深的又该怎么下手调查?眼看寒假就结束了,我得抓紧时间,要不然一开学搞不好学校里又要出事。 想到这我就让司机往二大爷家开,还是问问他吧,不一会儿,就到了二大爷家,我把手里的资料全部给了我二大爷,又把重要的地方翻给他看,我舅舅的事也讲给了他。 二大爷倒是没有我想象中的意外表情,告诉我了一些事情,原来我舅舅早些年本来就是建筑设计师,加上又有风水造诣,在行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但是后来好像出了点事,身体开始出现很多病症,无奈只能长期在家养病。 我一听见我二大爷居然知道这些事,心下不免有些生气,就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二大爷笑着说:“你也没问啊。”气得我火冒三丈却又哑口无言,我突然想起二大爷以前说过食堂镇鬼的事,就又问他当时盖食堂的细节。 好多年过去了,二大爷也记不清了,但是那间密室的事他确实完全不知情,要不是我夜闯食堂,估计那密室的所在很难被人发现。 二大爷也有点好奇的说:“你舅舅当时为什么要修这个密室呢?那个棺材又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呢?”据我观察,这个棺材肯定是在修建过程中就放进去了,因为规划图上显示密室有门有窗,但实际上并没有,而且出入口都非常隐秘,一般人不可能发现,而这口棺材个头又不小,根本无法从烟囱和楼顶这两个出入口进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修建密室的过程中,搬进去这口棺材的。 我突然又想起食堂外形像棺材的事,就问他说:“二大爷,为什么要把食堂修建这样的形状,难道只有这样的形状才能镇鬼吗?” 二大爷虽然不是专攻风水,但是毕竟在行里混的久了,多少也懂一点,就说:“当年修成这样的时候我也没注意过,因为我毕竟是外行,但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像是早有计划似的。”说罢他嘴里就开始念叨,“棺材,棺材,棺木,棺木,棺椁,棺椁……”然后他像突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拍了一下脑袋兴奋地喊道:“我明白了,这个食堂就是那具棺材的椁。” 我听他这么一说,很快也明白过来了,棺,即盛放死者的木制葬具,椁,套在棺外的外棺,我记得木棺出现于中国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时期,到了龙山文化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木椁,用于安葬氏族中的头领,可以说棺椁文化在中国有着非常非常悠久的历史。 这样看来,那我们学校的食堂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椁,而整个校园都是它的坟地?卧槽,那这恶鬼也太有面子了,居然有这么多学生老师给他守墓。 但是随即我脑中又有了很多疑问,棺材里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恶鬼?他一个市井流氓何德何能会让人造一个这么巨大的陵墓?而且,他死亡的时间和食堂修建的时间差了好多年,我舅舅当初又是为什么参与设计?我快被这些疑问搞晕了。 我努力翻看着那份工资表,想找找还有没有别的熟悉的名字,能让我把事情问清楚,但除了老刘头和楼管,剩下的没有一个人我认识,我又把名单给二大爷,他看了看也摇了摇头说:“当时这个工程在全市来说都是大工程,好多乡下人都来当小工,人多嘴杂,但是四大家族里只有你舅舅一个人参与,这个我可以肯定。” 看来我只能通过老刘头和楼管来了解情况了,老刘头我并不了解,而且我爷爷也说了,他可能很有问题,楼管看起来倒是老实可靠,我想应该可以问问他。 我下定了主意,就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个理由把楼管喊到他家里去,这样才能掩人耳目,接着我就打了个车就直奔校长家。 我到校长家的时候,楼管已经到了好一会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看见我并不惊讶,只是问我头还疼吗?我说好多了。我心里特别着急,想尽快搞清楚这一切,就开门见山,拿着那份工资表问他当年施工的情况,楼管点了根烟,思索了半天,开始讲述当年修建食堂的事情,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 但是说到这口棺材,他还是颤动了一下,说这口棺材是当年打地基时挖出来的,然后我就问他知道棺材一直放在食堂吗?他摇摇头说一无所知,但是说起我舅舅刘六强他还是印象深刻。 他说:“那时候像刘六强这种年轻有为的人非常少,又年轻挣钱又多,好多学校里的老教师都希望能把女儿介绍给他。再后来学校里就给我安排了别的事,我就没再去工地当小工,不过据说那棺材后来被偷了,传言说是里面挖出了古董,被有关部门给带走了,但是除了当时的校长和刘六强外,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实情。” 说到这楼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老刘头一直在那干活来着,你们可以问问他,他保准知道。” 听到这里我就默不作声了,校长也摇摇头,对楼管说:“目前我们还很怀疑老刘头,还是别打草惊蛇了。” 楼管一听就笑着说:“王校长,不是我向着老刘头说话,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他就是脾气怪点,绝对是个好人,你们问他准没错。”我一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既然楼管都知道了,我如果不问老刘头,他也会告诉老刘头,还不如我自己去问他呢。 校长便如法炮制,一个电话又把老刘头叫来了,老刘头看见我和楼管也在,顿时一脸惊讶,校长就让他坐下说有点事要问他,我把手放进口袋捏了张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老刘头没有那么简单,刚才他还在校园里远远看着我,还是防着点好。 楼管就把我刚才说的话给老刘头重复了一遍,老刘头脸上的表情慢慢从紧张变到缓和,听完楼管的话,几乎没有一刻停顿就说:“我确实知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还以为他要摇摇头佯装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我趁热打铁赶紧问他那个密室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刘头点点头说:“那个密室确确实实是刘六强设计的。”说到这里,我看他情绪好像有点激动,仿佛回想起了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似乎还动了感情,双手颤颤巍巍的,眼睛里也不断地泛泪花。 我就递给他一支烟,楼管在一边说:“老刘不抽烟的。”但没想到老刘头却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想抽,我就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校长扭头怒目看着我,大概心说:你小子这套路挺熟啊,平时肯定也抽烟吧。 我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个,便不搭理他,转念一想这事关乎我家族的荣辱,心想最好还是别让外人听见,就对校长和楼管说:“您二位能不能出去外面等着,我想和他好好聊聊。” 校长和楼管看我表情挺严肃,就什么也没说,把门一带就出去了。我坐下来也给自己点了根烟,就让老刘头把来龙去脉讲给我听,老刘头抽了口烟,长叹一声,两眼望向窗外,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我看他神情肃穆,也不好打扰他。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把头扭过来,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然后就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第二十二章老刘头的秘密 我定睛一看,原来老刘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那信看上去似乎很有年头了,棱角处都成毛边了,他缓了缓情绪,便喃喃地对我说:“本来我打算找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你,今天既然你先来找我,那就最好不过了。” 接着他猛嘬了一口烟,说道:“那天我送你回家,才知道原来你是刘六强的外甥,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老刘头接下来说了很多,我听得格外入神,中途也并未打断他,原来老刘头多年以前确实在火葬场工作过一段时间,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把尸体推进焚尸炉,然后把骨灰扫出来送还给死者家属。 他从小就失去了双亲,那些年社会又不稳定,所以他多年来一直以乞讨为生,也没有什么手艺,后来流浪到我们这里,总算找了份工作,但每天却是和死人打交道,好在一日三餐的问题终于解决,到了月底,兜里还有点结余,总比之前东飘西荡风餐露宿要强得多,后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慢慢也就习惯了火葬场的生活。 有一次,刘六强带着一具尸体来火化,当时的刘六强年纪轻轻,可能和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大,但是举止文雅很有派头,一身高干子弟的气质,看起来像个大人物,老刘头小时候四处流浪,虽然没有学到什么文化,但也算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刘六强带来的这具尸体死得蹊跷,随口就说了一句:“这人是被吓死的吧。” 刘六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很惊讶,就问他怎么知道? 老刘头说:“我每天和死人打交道,怎么死的一看就明白。” 原来这具尸体还真是被吓死的,行里很多人平时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哪能有不死人的,一代代行里人中,不乏胆小被吓死的,再加上一个人阳气如果过盛,也会被鬼的阴气所反灼,所以刘六强身边的帮手们经常出问题,那些有自知之明的就隐退做了别的职业,还有些人觉得行里人挣钱多、来钱快就硬撑着,吓死吓傻的很多。 刘六强一看老刘头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身上阴气重,再加上和他一样也是个姓刘的,搞不好500年前是一家,绝对可以当个好帮手。虽然老刘头的年纪比自己大得多,但正值壮年,只要听话好使唤,完全可以给自己打打下手,就这样,两个人就认识了。 听他讲完我点了点头,没想到我舅舅刘六强和老刘头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故事,我看他手里始终拿着那封信,就问他这是什么? 老刘头把抽完的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拧了拧,抬起头来对我说:“这是你舅舅当年写给学校的介绍信,其实我就是你舅舅介绍来咱们学校工作的。”说罢就把信就递给了我。 这信上的折痕已经非常明显,看样子,老刘头隔三差五就会拿出来看看,我怕一不小心,会让那些有折痕的地方断开,就慢慢地打开,抬眼一看,最下面的署名确实是我舅舅刘六强,信中的内容大意是我舅舅对当年的学校校长有恩,就想让校长安排老刘头来学校工作。 这个完全可以理解,解放后,时局逐渐稳定,脏东西也少了很多,为了糊口,我们行里人一般都有各自的职业,这点和足球界的裁判比较像,平时的工作是牙医、律师什么的,周末穿上黑衣服去吹比赛,像我二大爷这种悠闲型的很少见。 我不敢肯定这是否是我舅舅的笔迹,就问他能不能先留下来,拿回家给家里人看看,老刘头点点头,那意思大概也不打算要了。 然后老刘头又接着说:“那年修食堂之前,你舅舅就看出地里有东西了,说是埋着一个恶鬼,要是启开棺放他出来必然是为祸四方,不如放在食堂里,慢慢的度化他,如果实在度化不了,也可以用棺材食堂镇住他,这就是他把食堂设计成棺材状的原因。” 听到这里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六舅是打算一举两得,既解决学校的伙食问题,又能镇住恶鬼,不愧是个年少有为的行里人。 老刘头说:“后来我就一直留在学校,学校里还出钱培养我当司机,我就白天出车,晚上给那恶鬼烧点纸钱和印有佛经的纸表,隔三差五你舅舅还会请个把人来秘密做法,直到1998年,那年发了大水,全国上下到处都在救灾,一时间死了不少人,那恶鬼好像也有些道行,总想吸人魂魄,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如果当时用件法器灭了他也就一了百了了,但你舅舅说他手里还攥着好多个无辜的魂魄,要是在没解救那些魂魄之前灭了他,恐怕就要伤及许多无辜性命。” 老刘头又点了根烟说:“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你舅舅不是凡人,就唯命是从,你舅舅让我把棺材用九九八十一颗铁钉钉上,又让我拿墨斗在棺材周身打上网,还在棺材盖上贴了许多纸符,但是万万没想到,棺材底被我给忘记了,并没有打上网,那恶鬼就把棺材底砸了个洞跑了出来。”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心下也明白了,之前棺材上那个洞我还以为是那大老鼠啃出来的,没想到原来是恶鬼所为。 老刘头接着说:“那恶鬼手上有很多灵魂,他把那些灵魂放进胸口里,妄图修炼内丹,你舅舅不忍伤害那些无辜灵魂,在追逐恶鬼的途中始终不肯出杀招,后来着了道,反被恶鬼打断了两根肋骨,其中一根还扎进了肺里,差点丢了性命,虽说后来捡回了一条命,但从此以后也变成了半个废人,他嘱咐我依然每天给这恶鬼烧元宝蜡烛,拖住他,说总有一天要救那些冤魂超生,但没想到他前阵子就这么去了。”说到这里,老刘头的眼眶已经泛红,还趁我不注意抹了两把,看来也是真情流露。 我虽然不常见我舅舅,但是他的病情我是知道一些的,我妈妈常说舅舅肺不好,经常给他寄些营养品,看来老刘头说的并不是假话,我问他那恶鬼后来还回来过吗? 老刘头说:“虽然我阴气重偶尔能看见脏东西,但我自那之后并没有见过恶鬼,但是我也能感觉到,大概因为他的棺椁还在这里,所以一年半载他也偶尔回来一次,每次回来校园的烟囱上都会冒出紫烟。” 听到这里我基本上就全明白了,原来我六舅刘六强当年也是被这恶鬼所害,再加上他手里的那些冤魂,看来这个恶鬼欠下了不少血债,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对老刘头说:“您先回去吧,从今以后恶鬼的事您就甭提了,对谁也不要说起,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老刘头点点头,他一生没什么亲戚朋友,但是从这些话中能听出他非常感谢我舅舅对他的知遇之恩,因此始终心怀感激。我拍了拍他的背,意思是别多想,节哀顺变,毕竟我舅舅也不能复生了,老刘头冲我苦笑了一下,抹了抹红色的眼睛就出门和楼管一起走了。 我待在屋子里想静一静,好好消化下老刘头刚才的一番话,这么说来,我六舅一直想除掉这个恶鬼,但是又怕伤害被他抓住的那些的灵魂,所以才被恶鬼所伤,最后丢了性命,这对我来说倒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在中国古代的传说里,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行里人一般把三魂称为“天魂、地魂、人魂”,也有人把这三魂称为灵魂、觉魂、生魂,三魂生存于精神中,所以人去世后,就是灵魂出窍。 如果灵魂有毛病,人就会痴呆,楼管的神经病老婆就是这样;如果人的觉魂有毛病,人就会发疯,神经就会散乱,不知道羞耻,容易有乱伦之行(各位看官切记哈);如果一个人生魂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林黛玉属于这种人。 相比之下,七魄则是存在于物质当中,分别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各指喜、怒、哀、惧、爱、恶、欲,人身去世后,七魄也会消失。很多人认为,人格分裂就是多个灵魂占据一个身体,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其实恶鬼之所以收了这么多魂魄,就是因为每个人的魂魄都有各自的专长,而且他的精气神都凝聚在此,是一个人的精神所在,所以摄取的魂魄越多,这恶鬼的实力就越厉害。 这就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吸星大法,可以把别人的功力吸过来变成自己的,但是这个就不只是吸武功那么简单了,而是把别人的学识、寿命等等一切都归为己有,几乎就是剥夺别人一切,比枪毙犯人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还可怕一万倍。 第二十三章灵媒 前文说过的墨斗打棺材在香港老电影中屡见不鲜,传统木匠师傅都会使用的墨斗、角尺和竹尺这三件关键的工具,传说这三个工具都是鲁班先师留传下来的,它们包含着泥木匠产品的设计和建造最基本而又最重要的直线直角和计量的内容,墨斗一般由樟木或乌臼木等不易爆裂的木料制成,木匠工作过程中的所有直线、锯板和锯方条几乎一刻离不开它。 因为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以正直最为可贵,墨斗正是画直线的工具,所以有辟邪的用处。 除此之外,还有镜子,铁蛋在教学楼里从镜子里没看到鬼的影子,就是因为镜子是辟邪的,所以铁蛋才能及时发现并且逃走,但是镜子的摆放也是很有讲究的,一般来说,人在睡觉时,是最放松、最没有戒心的时候,所以如果半夜起来被镜中的自己吓到,是会看到元神的,其余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讲究我就不一一说了,只说镜子的正确摆法。 古时人们有东瓶西镜的风俗,就是在厅堂的东边放一花瓶,西边放一面镜子,希望家人在外平平安安,风平浪静。如果实在没有花,就尽量不要让镜子正对门窗,切记切记。 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鬼片,说是半夜十二点一过,在镜子面前拿一个苹果削皮,如果苹果皮不断一直削完,就能在镜子里看到鬼,还有一种说法是,半夜12点整,人是不能照镜子的,否则会从镜子中看见脏东西,还有无数传说,说镜子里有另一个世界,很多妖魔鬼怪就躲在里面云云。 相比较现在的镜子,古时的铜镜就算是宝贝了,故宫博物馆里放了很多铜镜,几乎件件都可以拿出来当法器,一些小说里提到一些古镜,据说功能和X光差不多,这都是杜撰的不足为信,铜镜之所以能够正邪,归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历经沧桑,有一定的时代厚重感。 反正各位看官记住一个道理就对了,只要是古代传下来的,那都是好东西,当然了,你要抬杠说古人拉的屎也是好东西吗?我也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要是能找到一泡秦始皇拉的屎还真就是好东西。 除了铜镜外,我们常见的还有八卦镜,这一般都是道家和茅山用的,我们行里人也用,不过一般都是镇尸,没什么攻击性。 接着说恶鬼的事,根据老刘头所说,恶鬼每次回学校烟囱都会冒紫烟,我倒是不用被动的等,反正他身上有GPS,我用罗盘一扫,找到他的所在并不难,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能让他先交出手里的灵魂,想到这,我突然想起坟地里的老太太,自从上次一别我还没再见过她,好歹要给她一个交代,别真找到我们家去。 我赶紧跑回家拿起二大爷上次捡的人皮放进书包里,直奔老太太的坟地,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就在周围村子的商店里买了点纸钱和白酒、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给老太太该烧的烧该摆的摆。 边烧边琢磨,我书包里是她儿子的人皮,真不知道该怎样交给她。天慢慢黑了下来,我坐在地上还在想对付恶鬼的事,一个没什么头发的脑袋又从我的肩膀上探了出来,幽幽地对我说:“小伙子,你又来了?” 我这次还算争气,没有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苦笑着说:“老太太,我来看看您。” 老太太微笑着说:“你找到我儿子了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打开书包,把那张人皮掏了出来。 老太太有点意外,不知道我拿的是什么东西,就问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充气娃娃吧?” 我被她一句话差点没噎死,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把这张人皮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她面前,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所以只能把事实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自己去承受了,我知道自己有些残忍,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由她自己去消化这些痛苦了。 老太太看了个满眼,瞬间就愣在那里,两行眼泪就顺着满脸的皱纹流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她看上去本来就已经很老了,但现在看上去仍然像突然间老了几百岁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鬼,只能坐在地上看着她,她也不和我说话,慢慢地她的哭声稀疏了下来,我就开始讲有关恶鬼的事,我向她保证,一定会给她儿子报仇,其实虽然她儿子的肉身被扒了皮,但灵魂或许还存在,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老太太点点头对我说:“没想到我等了几十年,只等来一张人皮,小伙子我知道你是真想帮我,我现在无欲无求,即使投胎不投胎我也不在乎了,即使我魂飞魄散,我也要给我儿子报仇,我相信上天昭昭,总有一天老天会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相信镇长的魂魄还在,因为我相信心理感应,我觉得要是她儿子魂飞魄散,老太太多少会有些感应的,但是直到现在,老太太并没有任何反应,所以我心里还是更愿意相信镇长的灵魂依然存在。如果他有个手机什么的,能和他取得联系就好了,哪怕有个恶劣对讲机也行啊,可惜鬼身上别说手机了,连个BB机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机一动,就问老太太:“您能告诉我镇长的生辰八字么?” 老太太张嘴就说,我用笔一一记下,然后对她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如果哪天有什么消息,我一定回来找你。” 二大爷曾经说过,阳间和阴间之间虽然没有移动联通,没有QQ和E-MAIL,但是还是有沟通渠道的,那就是灵媒,所谓灵媒就是有些有特殊体质的人可以和死去的人的灵魂对话,这种通灵方式,在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都屡见不鲜,至今无法用科学解释。 国外的我就不介绍了,咱们国家的通灵方式主要分为几种,很多影视剧里也都有过,其中最出名的应该就是东北的跳大神了;此外还有画米,就是洒一片米粒,然后灵媒会把死者要说的话会写到米上;还有一种是乌鸦眼,这个比较恶心,就是把乌鸦的眼睛生扣下来,伴着你自己血吞下去,人就会昏迷过去,然后在梦里和鬼沟通,通灵的方式可以说是品种多样。 二大爷曾说他认识一个人,就干着通灵的买卖,事到如今,我也不求能直接联系上镇长,只要用他的生辰八字通灵成功,就证明他的魂魄还在,如果不能,就证明他的魂魄已经被打散。 一到二大爷家,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二大爷听罢高兴地说:“不容易,你现在都会动脑子了。”他听我说的很有道理,就没敢过多停留,赶紧带着我去找灵媒了。 据二大爷说,这灵媒也算是个行里人,但是很少和我们打交道,人家挣得是老百姓的钱,经常会有些老百姓思念故去的亲人,就来找她,花点钱和故者说说话什么的。 这灵媒家在比较偏僻的农村,我们开车开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一路上二大爷跟我说了很多往事,原来这个灵媒和他是老熟人了,灵媒的老公曾经被我二大爷救过一命,因此二大爷要是遇上什么事,他们都会尽力帮忙。 这灵媒家有个很大的院子,房子也没少盖,看样子家境富裕,环境也相当不错,二大爷带着我径直进了屋,灵媒一家正在看电视剧,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按我的想象,灵媒肯定是世外高人,这种时候应该正是练功的时间?为什么看个《刘老根》还笑得这么开心,很是让我意外。 二大爷简单把事说了一遍,那灵媒就不再看电视了,而是把我们带进一间屋子,这屋子看起来就相当的诡异,所有的窗户和门都被红色的帘子挡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四面墙上挂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佛爷画像,还供着一座地藏菩萨,房子里的灯光是摄影师洗照片的那种昏暗的红色,要是有个穿丝袜的妹子坐在里面,估计十有八九,人会以为这里是红灯区。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但是却很杂乱,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很规整的摆在屋子正中央,但是四周围的墙壁上却靠着一蛇皮袋一蛇皮袋的黄豆、大豆、麦子,无非都是些五谷杂粮。 灵媒问我要过镇长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眼,就示意二大爷要开始了,二大爷赶紧默默地站在一边,冲我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然后用冲我一努嘴,让我坐在灵媒的对面。灵媒一改刚才看《刘老根》的农村妇女张嘴大笑的夸张表情,很严肃的对我说:“一会他要是上了我的身,有什么话你就赶紧问,时间不会多的。” 第二十四章肉身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灵媒就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陶瓷碗,然后给陶瓷碗里倒满了水,又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铃铛,又在一个大信封里抽出一张纸符贴在自己的脑门上,我仔细一看,这符我还真没见过,看来并不是我们行里的。 她折腾了半天,又从抽屉的角落里找出一根筷子,对我说:“筷子要是立在水里,就说明正主来了。”我看她神神忽忽的,有点紧张,赶紧点了点头。 灵媒说罢就开始摇头晃脑,左手往水里插筷子,那意思是要让筷子在水中保持平衡,立在那里,我一看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她右手又开始摇铃铛,嘴里不断的念经,神神叨叨的我一句也听不懂,那张贴在她脑门上的符被她嘴里呼出的气吹得一扬一扬的,慢慢地,我觉得她念的经仿佛有催眠效果一样,让我的头晕呼呼的,两个眼皮不停的打架,头像捣蒜一样只想睡觉。 突然那铃铛声停了下来,我就感觉耳中清净了许多,再睁眼一看,她左手里的筷子立在了水中,看来正主来了。 由于灵媒的脸被纸符遮着,我只能从纸符两边看她,灵媒的两只眼睛都翻了白眼,但依然直愣愣的看着我,那样子不比鬼好看多少。我扭头看了眼二大爷,他对我点点头意思是有话就赶紧问,我就问灵媒:“您是镇长吗?” 灵媒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并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无法确认,就又问她:“你是镇长吗?是您母亲让我来找您。” 灵媒还是翻着白眼看着我,并没有任何表示,我这也是第一次通灵,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把目光投向二大爷向他求助,二大爷小声说:“通灵的法力只能一对一,你专心一点。” 我无可奈何,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她还是不答应。我心里顿时就没底了,这通上来的到底是不是镇长?别是灵媒找错人了。 我看着灵媒的白眼,心里有点怀疑,难道是镇长被恶鬼封了七窍,挑了手脚筋,不能说话也不能有动作?要是真这样我该怎么办呢? 机智的大脑往往就会在关键时刻卡壳,好在我还算沉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拿出爷爷给我的小瓶,沾了点开眼水,往自己额头上一抹,是不是镇长上身老子开天眼看不就行了嘛? 果然,我隐约看见一个虚幻的影子笼罩在灵媒的身体上,和她的本身不断重合,就像水里的影子一样,随着波浪不断变化,看那模样,和被我埋在老太太旁边坟墓里的那张人皮一模一样,只是七窍流血,披头散发,几乎一点人形都没有了,而且好像这通灵也有信号一说,画面时断时无的,一会有一会没,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不稳定,该换路由器了。 总而言之,看这样子魂魄应该还在,只是非常虚弱,随时有元神俱灭的可能,我向二大爷点点头,表示我已经搞清楚了,这个时候那根插在碗里的筷子突然倒了下去,灵媒一阵剧烈的抖动,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缓了一会就问我是否顺利,我点点头说:“这次真是非常感谢您,要不是您,这魂是死是活我都搞不清楚。” 灵媒笑笑说:“我每次通灵后,都能感觉身体浑身酸痛,这次只是轻微的疼痛,看来这个魂魄也是命悬旦夕之内,阴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你们要救人的话一定要快。” 二大爷上前很恭敬的向灵媒做了个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以表谢意,我也赶紧照着二大爷的样子站起来给她做了个揖。 其实按照常理,凭二大爷和灵媒一家的关系完全可以分文不要,但行里也有规矩,灵媒每次通灵都要消耗本身很多阳气,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元气,而且他们本身又是体质特殊的人,所以留点钱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灵媒也不推辞,就拿起来装进了裤兜,我和二大爷随即就告辞了。 在车上,我们一言不发,双双陷入了沉默,我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才能解救镇长他们这些冤魂,然后再一举灭掉恶鬼。 说实话,自从上次和恶鬼正面接触之后,我事后想了很多,鬼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起码我现在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心理,可能是我最近见鬼比较多,习惯了。 上次我和恶鬼对决时,手无寸铁,一张符就搞得他狼狈而逃,现如今我有了祖上传下来的铜钱剑,分分钟灭了他应该不成问题。 但可恶的就是这孙子手里有那么多条魂魄,我还得想办法先把魂魄的事搞定,怎么才能救出这些魂魄呢?需不需要和这个恶鬼谈个判什么的?跟他说,让他交出魂魄,我饶他不死,顺便再给他超一下。 但转念一想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恶鬼绝不可能给我这个面子,何况他霸占了那么多魂魄,图谋肯定不轨。 我又挠了挠头,脑里就浮现出一个卑鄙的想法,他会不会有什么软肋能让我威胁一下呢?例如说:他的肉体。 想到这,我就豁然开朗,食堂里的棺材还在,但始终没有看见他的尸体,而且上次他披着镇长的人皮,逃跑时全身上下血花花的,感觉也像是被谁扒了皮,那么他自己的皮和肉身上哪去了?如果能找到恶鬼的肉身,那我就算有本钱了,我把心中的想法赶紧告诉了身边开车的二大爷,二大爷一听也是啧啧称奇,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脑袋现在越来越活分了,有想法。” 但话说到这,恶鬼的棺材都被我找到了,他的肉身能上哪去呢?老刘头告诉我说,恶鬼是打破了棺材底和肉身一起逃出来的,按理说,他肯定会找个地方把肉身藏起来才能出来作恶,然后在修炼成功之后还要回到肉身才能成正果,肉身这东西对他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他能藏在哪呢? 想到这,我脑子中又浮现出了一个人,对了,女神经病从一开始就知道鬼的存在,恶鬼却一直不伤害她,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我看看表,还不到10点,就让二大爷开车去学校,二大爷似乎很想利用这次的事锻炼我,就把车停在学校门口,让我自己去,借口说家里有事就颠了。 好吧,学习全靠自用心,老师只不过是指路人,自己去就自己去。等我敲开楼管在宿舍楼里的小屋后,他们一家三口也乐呵呵的看《刘老根》呢,电视里正演刘老根得了神经病,感觉自己身上长铁丝,拿个剪子到处剪。 神经病指着电视骂道:“这刘老根真是个神经病。”卧槽,那骂人的画面真是无比喜感。 我怕吓着孩子,就让楼管把孩子抱出去逛逛,楼管知道我找她老婆肯定又是为了学校闹鬼的事,他平时被他老婆也唬得够呛,早都烦透了,巴不得这事赶紧解决完,但是他又想看电视,说能不能看完这集再出去,我哪有心思等他,就让他上老刘头那接着去看。 楼管三步并作两步,抱着孩子就出门了。他前脚刚一出门,我就问神经病:“你上次找鬼找到了吗?”她边看电视边摇头说:“鬼不见了,好久都没见他了。” 我看她回答的很干脆,就又问她说:“你上次告诉我鬼住在食堂,我去见过他了。” 她一听我说见过恶鬼了,立马来了兴趣,扭过头来也不看电视了,看着我说:“是吗?他最近好吗?” 我冲她笑了笑说:“挺好的啊,不过他说他把自己的身体弄丢了,找不到了。” 女神经病一听就笑了说:“他的身体不是一直放在标本室吗?” 哎呀妈呀,总算是破案了,我真是太机智了。 我拿起电话就给校长家打了过去,不一会儿,校长就一路小跑着来了,接着我们又把楼管和老刘头叫过来,让他们几个人呆在一起,毕竟楼管家还有个小孩,别回头出什么事。 然后我和校长去保卫科叫上梁科长,三个人就一齐去了学校的标本室,几乎每个学校都有标本室,这里是生物老师专用的地方,一些医科学校里,还有那种大水池子,用福尔马林泡着些死人。 我们是普通高中,因此标本室里只有一些动物的标本,但是这个标本室也很少启用,里面的情况除了几个老生物老师外没人知道,而且里面阴森森的,也没人进去看,好在梁科长历经千幸万苦找到了标本室的备用钥匙。 标本室在学校科技楼的负一层,学校太抠门,这些标本又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老师怕损坏,几乎舍不得给学生看,因此一般很少有人去,我感觉这次去搞不好会有危险,就利用他们找钥匙的时间回家拿了我的铜钱剑,有个法器在手,也算有备无患。 我让梁科长和校长在外面等着我,反正进去估计也帮不上忙,搞不好还添乱,他俩也吓得肝颤,点点头说:“反正也帮不上忙就不进去裹乱了。”我之前已经在灵媒家开了天眼,狗日的恶鬼上次也算输给我一次,多少有点心里优势。 我心中暗下决心,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的肉身搞到手。 第二十五章标本室 科技楼里空空荡荡,满楼道都回荡着我的脚步声,楼外的树影被月光投在地上,风一起就在地上张牙舞爪地舞动,我咽了口唾沫,打着手电慢慢把地下室的门推开,由于地下室潮湿,那木头门板都有些变形,一推之下吱吱呀呀的响,听得我骨头里都发痒。 那科技楼里本来就空旷得厉害,一推之下,整个楼里都回荡着木门的吱呀声,伴随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听起来真是销魂得紧啊。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标本室这种地方,要不是神经病告诉我,我都想不起它的存在,地下室虽然平时没什么人,但看样子应该经常有人来打扫卫生,地上还挺干净,我慢慢走下去,一看面前是个小楼道,有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上都安了铁门,其中有几个应该都是配电室,里面有类似于电流的声音嗡嗡的响着。 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只有30秒的长度,因此我过一会就得咳嗽一声,在黑暗中,我老是怕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自己面前就站一个满脸鲜血的恶鬼,因此每次咳嗽都是鼓起勇气,好在始终没有什么东西出来吓我。 这些房间中只有一个有门牌,我上前一看,写的正是标本室,我手里攥着梁科长找来的钥匙,使劲捅了捅,也不知道这锁子多久没用了,还是钥匙配的时候有点小偏差,扭了半天,铁门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楼道里不断地回荡,还是打不开,搞得我心神不宁,我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好在这次运气还算不错,终于拧对了角度,门锁卡啦一下开了。 我慢慢的推开门,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猜想大概是福尔马林的气味,冲得我眼睛发酸,得不停地眨眼才能适应屋里的空气,我猜想标本室的格局应该和我们教室差不多,灯的开关应该就在门口处,摸了一会儿,果然被我摸到了一个突起物,咔嚓一声,就把灯打开了。 一扫之下,发现标本室的摆设和图书馆很像,中间放着三层标本架,都是玻璃柜,里面放着什么孔雀、老鼠、猫、蜥蜴的标本,做的活灵活现,好像随时会动一样。 两侧则是放着几个枣红色大木头柜子,最深处还有一个门,可能是个侧室,也不知道干嘛用的,标本室的灯一共有6个,都是那种传统的长灯管,并不是很亮,应该是节能灯管,其中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启动器出了问题,总是在自己不断重启,弄得灯管一闪一闪的好不吓人。 我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这气氛也太销魂了。”不知道这些动物有没有灵魂?我开了天眼,什么也没看见,看来这些动物应该也都投胎去了,三层玻璃柜一目了然没什么特别,无非是些动物,不是我要找的目标。 两侧的枣红色柜子里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我从最左侧的打开,都是些试管量杯什么的,第二个柜子里都是些化学试剂,没什么特别,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性,第三个也是试剂,不过都是整箱整箱的。我又走到房间右侧,三个柜子里什么都有,学生的成绩单,过往的实验笔记,但始终没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难道肉身在那个小房间里,我走上前,扭了扭那个小门的门把手,卡啦一声,居然没锁,我推开门,打开小屋的灯四下观瞧,这是一个很小屋子,角落里放着些纸箱子,另一头放了些木头箱子,上面还画着骷颅头,写着红色的“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危险的化学试剂,靠内侧的墙上有一个冰柜大小的大箱子,看上去很像那种东北人放在炕头的大木箱子,在我眼睛观测范围内,也只有这个地方放得下一具肉身了。 我走上前去刚准备打开它,突然间,我眼角就瞥见身后的铁门后站着一个人,余光一瞥似乎还光着身子,是个裸体,我汗毛倒立,抄起放在口袋里的铜钱剑就大喊一声准备先行发起攻击。 再定睛一看,麻痹,虚惊一场,原来是个塑料做的人体标本,上面画着些人的静脉动脉和穴位什么的,还有半拉身子是肌肉构成的解剖面,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把他放在这,差点吓死老子。 我又环顾了下四周围,确定剩下的空间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才放心大胆的打开木头柜子,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拿油布裹着,我拿铜钱剑戳了戳,软软的,看来八成就是恶鬼的肉身了,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块油布扒开,顿时非常失望,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么多显微镜放在箱子里,里面还放了许多的海绵,怕给磕坏了,害我空欢喜一场。 我又怕箱子下面有暗道,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箱子挪开,下面确确实实是水泥地,没什么端倪,我还不死心,又出去把所有的木头柜子检查了一遍,确定这里没有暗道。 难道我是让神经病给玩了,想到这我就有点来气,靠在墙上仔细回想,如果我是恶鬼,会把肉身藏在哪里?突然间灵光一闪,我想这次肯定没错了,肉身肯定在这。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小屋,把那个立在门口的塑料人体抱了出来,一上手果不其然,一个塑料的人体模型能这么沉?看来里面绝对有东西。 翻过这个塑料人体,果然后面都是中空的,里面放着一具已经干瘪到不成,一点水分都没有的干尸,重量不超过40斤,我把尸体弄了出来,仔细端详,确实是民国时期的打扮,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又是谁把他放在这里的呢?难道是神经病?在放在这里之前它应该一直停放在那个棺材里。 我记得学校档案室里的档案写着神经病和楼管结婚时还很正常,难道就是因为恶鬼才变成神经病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这个时候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不管了,先把这肉身弄出去再说。 校长和梁科长一看我居然从标本室弄出具尸体,嘴都合不上了,我说事不宜迟,我今晚就要解决那个恶鬼,给我找桶汽油来,梁科长屁颠屁颠就去了,不一会就把学校车上的汽油给我拎回来一桶,我把汽油倒在肉身的身上,然后让校长和梁科长去楼管的屋子里,千万不要出来。 接着我就一个人扛着尸体走到食堂里,把肉身放在食堂的正中央,我的身上也溅了不少汽油,别一会把我也给烧了,就赶紧把外衣脱了放在一边,然后拿出罗盘,开始查找我的GPS符。 这罗盘真是太好用了,罗盘是风水师的工具,可以说是风水师的饭碗。每个师父都会在临终前才会把最重要的衣钵及秘诀,传于喜爱的得力弟子门生,罗盘也是上师传承法物之一。 但其实罗盘的功能并不是只是看风水那么简单,它的功能多种多样,在我们家人的手里,我们家人主要是用它来探测鬼的位置,如果有GPS符,基本上比手机导航还管用,我看了看罗盘上的指针,看来这恶鬼还是离不开肉身,一直徘徊在学校周围。 我知道恶鬼肯定能感受到自己肉身被我挪了地方,但是又不敢露面,为今之计只有逼他,所以我才给肉身倒汽油,我从肉身上撕下来一块衣服,用打火机点着,火苗子腾腾的,果然,一个血花花的影子很快就从窗户里飞了进来,我嘴角微微一笑,点了根烟。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我这个时候点烟是装逼,其实我这是有策略的,如果一会迫不得已,得点燃肉身的话,我擦火柴搓打火机肯定来不及,而且我这种充气的打火机一块钱一个,不按着不着,一松手就熄火,所以我才点了根烟,他要是敢和我玩狠的,我分分钟烟头弹过去给他的肉身来个就地火化。 恶鬼此时又一次站在我的面前,距离我俩上次交手不过几天而已,但是为了消灭它,我可真是没少做准备,我们俩中间的地上放着他的肉身,躺在那里死气沉沉。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还不断留着血水,这时我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此前多少有点害怕,始终不敢正眼看他,现在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哥们的长相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就像被扒了皮的兔子,血水还不断往出流,简直就像刚刚被人剥了皮一样,这要是做成人体筋肉标本,可比刚才标本室那个塑料的逼真多了,还好我今天跑了一天,没顾上吃晚饭,否则要吐个天昏地暗了。 我右手抄起我的铜钱剑,左手掐着烟嘬了一小口,那恶鬼一看我手里的法器顿时就有点怂,但又不能舍弃自己的肉身,所以只能很纠结的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前试探我,估计想跟我来个敌不动我不动,我看他情绪还挺稳定,就又嘬了口烟对他说:“考虑下,和我做个交易吧。” 第二十六章初露锋芒 其实不用我说,他应该也明白,我拿了他的肉身肯定是想逼他就范,或者就是交换落在他手上的那些元神。 对他来说,自己的肉身必然无比重要,万一被我不小心给来个就地火化,以他的法力,想再找一具好肉身估计也是难事,于是他便点点头,然后自己用手把胸膛上那些血花花的肉活活扒开。 卧槽,这完全是自己解剖自己,看得我别提多反胃了,然后他又用手把胸腔里的那些元神拿了出来,那些元神都很小,就像灯泡一样,是一个个虚像的人头,围着他的拳头转了转去,看样子他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们。 我心里默默数了数,数量足有十几个,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也不知道这些元神都是谁的,其中接近于实体的就说明三魂七魄俱在,稍微弱一点虚一点的,就是缺魂少魄,还有那种虚的几乎看不见的,可能就是一魂一魄。 好在有两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三魂七魄俱在,接近实体的是镇长的元神,和我之前在灵媒家看到的一样,七窍流血披头散发,像个摇滚歌手,还有一个非常虚,是楼管老婆神经病的,果然她少了的魂魄是被这恶果给吞了的。 恶鬼看我看得出神,于是便开口了,他的声音异常嘶哑,有种一听这声音就能感觉到他是从地狱来的感觉,那动静挠的我骨头缝里都不舒服,他问我:“怎么交换?” 我说:“你把元神都放过来,这肉身我就随你拿走。” 恶鬼狡黠的一笑说:“不,你过来拿。” 我也笑了笑,心想,我有铜钱剑在手,当然不会怕你,现在我一出手就能一剑囊死你,想到这我就走了过去,也不怕他耍花招。 他摇摇头冲我摆了摆手说:“把剑放下。” 我一听就有了戒心,对他说:“怎么着?想趁我放下法器再对我下手,我可不傻。”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多此一举,就算我放下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上次交手也没见你占着什么便宜,再说了,谈判也得有点诚意,恶鬼此时处于劣势,肯定会防着我。 果然恶鬼说:“你有法器在手,我信不过你,你要是不放下它,我是不会把元神交给你的。” 我点点头,就把铜钱剑放在地上,慢慢向他走了过去,走近我才发现,原来他身上并不是在流血,而是数以万计沾满血的蛆在他身上满身爬,远远看去就像血在流动一样,这一看差点没恶心死我,但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了,毕竟救人要紧。 我正要伸手接元神,就发现恶鬼的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好在我脑子反应快,一瞬间就觉得肯定有阴谋,想到这我也顾不上那些元神了,要是我着了道,别说就他们了,搞不好自己也得和他们一样变成元神。 于是我一个飞脚便直奔恶鬼的面门,他看我反应过来了,也很惊讶,但估计他也早有准备,身体一闪而过,避开了我的攻击,眼看元神近在咫尺,我岂能放过,我苦练多年的吐痰绝技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我“呸”的一声,就把烟头吐向了他的肉身,火苗子腾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恶鬼一看我居然这么快向他的肉身下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我看准时机,紧接着又是一个飞脚,就把他手里的元神都踢了出去,所有的元神像蒲公英一样慢慢飘出窗外,只要元神一不受控制,就会飘向自己的肉身方向,但尼玛这速度也太慢了,等飘到了不知道都猴年马月了。 恶鬼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已经变成固体燃料的肉身,飞身就去抢被我踢掉的元神,只要元神在手,想必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哪里会给他机会,好不容易才让元神不受他的控制,我岂能让你再度得逞,他被我踹翻在地,我一个纵身一把拉住他的腿,满腿血花花的蛆也顾不上了,我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甩,就用双手把他朝反方向甩了出去,恶鬼被我摔在了墙上,哗啦啦血花四溅,我知道凭我的身手很难制服他,所以急忙回首去拿被我放在地上的铜钱剑,好给他致命一击。 这一回头我差点被气得吐血,只见上次在烟囱里被我踢掉大牙的大老鼠正叼着我的铜钱剑往食堂门外跑,这东西是动物,本身就是阳间的东西,不会怕铜钱剑这种法器,我一看也顾不上恶鬼了,铜钱剑可是祖传的,要是丢了,回去我不得被我爸打死。 刚要迈腿去追,就见一个人从大门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刘头,他看见食堂里着了火,就从楼管那边抄了个铁锹冲了过来,想要助我一臂之力,他本身阴气就重,偶尔看得见脏东西,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看能不能帮上我的忙。 老刘头一看这么大只老鼠也是吓了一跳,好在他是火葬场工人出身,稀奇古怪的事也没少见,手起锹落,一下就把大老鼠打得晕头转向,我怕他把铜钱剑也给拍散了,就让他小心点,恶鬼一看我来了帮手,也顾不上肉体和元神了,就要夺路而逃。 我上前一把攥住他满是蛆虫的手腕,朝他的脸上就是狠狠几拳,恶鬼虽然厉害,但估计心理素质并不过关,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被我几拳打得就没有了反应,但鬼毕竟是鬼,稍微一顿就又回过神来,也不再讲什么招数,张牙舞爪泼妇似的就冲我打了过来,大概是想和我来个殊死搏斗吧。 我不敢怠慢,一个劲地往后缩,好在那恶鬼之前被我揍得狠了,动作明显没有刚开始敏捷,我躲开了他的攻击后,一个下蹲,就地来了个扫堂腿,恶鬼本来就有点东倒西歪,一扫之下,应声倒地,我也顾不得他身上的蛆虫恶心,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爆揍,专打他的脑袋,身后老刘头也在那里和老鼠做斗争。 一套组合拳打完,我腰酸背痛,手腕子都快抽筋了,那恶鬼居然还有力气挣扎,看样子我赤手空拳根本拿他没办法,我想在身上抽出几张灵符镇住他,这才发现,刚才把外衣给脱了,灵符全在外衣里。 这下子我肠子差点悔青了,只能一边默念护身咒,一边咬着牙继续攻击恶鬼的头部,心中盼着老刘头赶紧把老鼠灭了,过来支援我这个革命战友,恶鬼挣扎不开,大概是脑袋上挨得拳头多了,渐渐也就放弃了抵抗,只是蹬着白眼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心想:你以为你是樱木花道,能靠眼神杀人? 我看他渐渐不再动弹,就也缓了下来,我向老刘头喊道:“赶紧把我的铜钱剑扔过来。” 这个时候那只大老鼠已经被老刘头拍在了地上,嘴里不断的往出呕血,身体也不断抽动,看样子也是奄奄一息了。 老刘头当年也是我六舅的好帮手,算是经历过不少事,知道没有法器灭不了恶鬼,从地上抄起铜钱剑就给我扔了过来,这角度,这力度,简直是灵异界的贝氏弧线。 我伸手一接,铜钱剑就被我握在手中,没有一丝停顿,我的铜钱剑就狠狠地插进了恶鬼的胸膛,万万没想到铜钱剑所到之处竟然毫无阻力,就跟菜刀切豆腐似的,恶鬼“哇”的一声,喷了我一脸的血,浑身抖动不止,我一看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就横竖又来了几剑,这可比打CS过瘾多了。 不一会儿,恶鬼的七窍随即开始冒黑烟,又过了一会儿就和他的肉身一样,也着起火来,就此灰飞烟灭了。 我瘫倒到地上,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是灭了这家伙了。 还没等我喘匀了气,突然间我觉得身后又是一阵阴风,我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贯穿全身,难道这孙子借尸还魂了? 我回头一看,一个很虚的幻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回头微笑着看了看我,我顿时愣住了,这不是我六舅刘六强吗?难道他一直担心着这件事,所以魂魄还一直停留在学校里,就在刚才还在这里看着我亲手灭了这个被他当年镇住的恶鬼? 我扭头看了看老刘头,果然他也看见我六舅了,老刘头一向敬重我六舅,我看他嘴都合不上了,我俩就这么看着我舅舅刘六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看来他也可以放下一切去投胎了。 此时我的心中怅然若失,再把目光瞥向窗外,只看见窗外的元神已经慢慢飘走,各自寻找自己的肉身去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老刘头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他的心中也受了不小的震动。 我笑着对他说我没事,那恶鬼肉身上的火还没灭,老刘头便把那只死老鼠也扔了进去,我突然想起它的牙还有药用,但火苗已经把它笼罩了,过了一会,火渐渐熄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烬,食堂终于恢复了平静。 第二十七章风水之道 此后几天,我去坟地见了趟老太太,老太太一看见我非常高兴,笑着和儿子镇长一起出来感谢我,镇长身体微弱,但是好歹捡回了自己的元神,投胎转世为人应该问题不大,我当晚就给他们母子俩超了生。 随后,楼管的老婆女神经病的元神也回归本位,她的离魂症不治自愈,用一句俗点话说,就是从此和楼管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没过几天,学校里也开了学,我每天除了要上学念书外,还要完成二大爷给我布置的学习计划,他给我的几本书我都背得滚瓜乱熟了,校花听我讲了那晚的事后吓坏了,问我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就对她说:“我既然入了行,这些应该都是注定的。”校花很是担心,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六舅刘六强的事我也告诉了我妈,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清明节的时候要带我去外公家给六舅扫墓,我点点头觉得是该去他坟前看看。 爷爷对我这次的表现很满意,二大爷也很高兴,不住的夸我,就是我爸老是板着脸,说我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心里想:那恶鬼还真有只死耗子。 除掉恶鬼,生活还要继续,这半年是我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马上就要迎来高考,或许在这之后,就将改变我的命运,当然,这只是我其中一部分命运。 随着高考日期地不断接近,我感觉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有时感觉头晕眼花,我还自己偷着吃了点鬼屎提神,挨到了清明节前后,我月考也靠近了年级前100,按理说,往年这个成绩考个大学应该不成问题,我爸妈挺高兴,说正好带我去外公家给六舅扫墓,给我放几天假,换换脑子。 在我们国家,有四大鬼节之说,所谓的四大鬼节就是指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十四或七月十五、还有十月初一。 除此之外,也有三大鬼节之说,分别是清明、中元、寒衣。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节,那是因为中国地大物博,很多地方的民俗都不一样,所以阴间也有很多针对这些节日的不同需求。 三月三是源于江淮和江南一带,传说这一天鬼魂四处出没,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来驱魔;七月十五(也有说七月十四)则是俗称的中元节,也叫盂兰盆节,这个在南方比较多,属于僧道俗的三流合一。 北方最大的鬼节除了清明还有十月初一,很多南方人来北方打工,十月初二一上街,发现街头尤其是十字路口有很多烧纸的痕迹,一夜之间,几乎到处都是,都不明所以,这个就是十月初一了,这天叫做送寒衣,人们怕在冥间的祖先灵魂缺衣少穿,因此,祭祀时除了食物、香烛、纸钱等一般供物外,还有一种不可缺少的供物-;-;冥衣。 除此之外,清明节几乎可以算是唯一一个南北通用的鬼节了,国家在这天设有法定假日就可以说明一切。中国汉族传统的清明节大约始于周代,距今已有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受汉族的影响,很多少数民族现在也过清明节,虽然各地之间还是有差异,但是扫墓祭祖还是少不了的。 在我们行内,清明节几乎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了,比春节除夕还要重要三分,因此我父母带已经入行的我去外公家初次扫墓,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我外公家住在乡下,其实按理说,我们这种行当,一般都在乡下比较旺盛,但是近些年来慢慢的变了过来,变成城市里面需求更大,但是总体来说依然是在不断的消逝,很多秘技早已失传了,四大家族也只是因为枝繁叶茂才保留下一些手艺,其余小家族基本上都属于人丁凋零。 可是看看我们本家,不也就我爷爷、二大爷、我爸、和我四个行里人吗?其中还有我这么个半吊子。所以我外公常说,他老了,就不要搬到城里去了,慢慢在乡下熬到灯枯油尽,到时也算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他说的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就是指他死了以后希望入土为安,第二层就是指我们行里的手艺,可能在将来就没有那么大的用场了,搞不好也要入土为安。 什么叫做迷信,迷信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什么叫做科学,就是人类已经掌握的知识,等到这些所谓的迷信一一被所谓的科学所破解,那我们的手艺就真到头了。 我外公深谙风水之道,但近些年已经不在出山,所有的事都交给我那些舅舅们了,我死去的那个舅舅叫刘六强,之所以叫六强,是因为他还有五个哥哥,之前我因为不是行里人,所以我外公非常不希望我这些舅舅们介入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和舅舅们几乎不见面。 我外公对我入行这件事非常反对,因为行里很多人练得都是童子功,例如我爷爷这种人,从小就泡在鬼周围,打小天眼就开了,所以像我这种十多岁才出道的,一般功力都差得远,所以他的意见是既然当初已经决定不入行,就应该从始至终,现在让我半路出家,对我本人非常不好,捎带脚还把我爸妈给训了一顿,但是归根到底,我是祁家人,我出不出道只有我爷爷才有权利决定,所以我外公也只能骂骂他们解解气。 我外公觉得行里的东西要和世间万物一样,该没落时就顺其自然,所以我活着的五个舅舅里,有三个都没在行里,从商的,从政的都有,只有我大舅和我二舅两人算是行里人,也是现在刘家的话事人,他们是现在风水一脉的脊梁。 我妈妈有姐妹两人,一个早年夭折,整个刘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她比大强二强小,比三强四强五强都大,后来嫁给了我爸,就彻底和刘家脱节了。 我大舅二舅都年过50,但是精神却很好,满面的红光,其余三个没在行内的舅舅则个个成了地中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概是生活压力大吧。 见过了诸位长辈,还有同辈的哥哥弟弟们后,我外公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去扫墓了,刘家的祖坟在一座山上,初春的风景倒是不错,一路鸟语花香。 边走外公就边给我说:“咱们这个祖坟其实并不算好,只能算是一般的风水,咱们是干这行的,但是心中要常怀中庸思想,千万不要去贪图那些好风水,风水确实能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但是天下没有恒古不变的吉穴,随着山川河流的不断变化,风水形式也不断更改,再加上人力的不断改造,包括盗墓、各种违建,还有很多人为了扳倒仇家,去抛坟掘墓的数不胜数,你看古代打仗,只要一占领对手的地盘,就赶紧把人家祖坟刨了,但是谁胜谁负却并不一定,这就是天道,所以风水学只能善用,不能迷信,要心怀中庸才能立于不败。” 我点点头,心想:外公说的好有道理啊,就是听不大明白。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走到了我六舅刘六强的坟头,我是辈分最小的一个,又是第一次来看舅舅,按规矩,是要单独给舅舅上柱香的,我按照习俗跪了下来,给舅舅磕了个头,心中就不由得想起他当时在食堂里的情景,我就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舅舅,您安息吧,我已经把那些灵魂救了出来,恶鬼也被我消灭了。 所有的长辈们看到我来上香,泪光满眼,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从舅舅的去世的伤感气氛中走出来,心里依然很难过,看来舅舅的死对他们的打击也很大。 天上白云匆匆,山里面除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就默默地站在那里,心中大概都在想些曾经的往事,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悲伤的味道。 晚上大家伙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大舅说要给我一个见面礼,我一听,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之前我奶奶给我一堆符,事实证明一个比一个好用,后来我二婶又给了我一个罗盘,也算是顶级法器了,再加上我爹传给我的铜钱剑,我的装备已经算是基本齐全了,现在我大舅又要给我一个,我心里真是爽歪歪啊。 长辈既然要给我好东西,我自然要推辞推辞,就乐呵呵的跟他瞎客气,我说:“大舅,你有啥好东西自己留着呗,我还是个二把刀,遇上啥危险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人跑得快,打不过就跑,你大可放心。” 我大舅喝了杯酒,笑眯眯地对我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说着就从一个布袋子里拿出来一块破木头,灰不溜秋的,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我接过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方形木头,长得跟个文具盒似的,无非就是有一面刻着些东西,花里胡哨的像是些文字,也看不明白。我一头雾水就问他:“这啥玩意儿啊?” 大舅笑了笑说:“这个是印符的印版。”说罢,就用从我手里拿过去,把印版放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往白色的桌布上一印,一张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一看,心里顿时觉得一万个不靠谱,从来没听说过符是印出来的,这玩意不都是拿笔画出来的吗?于是我就对大舅说:“大舅,我虽然入行晚,但也不傻啊,你这不是蒙人吗?” 第二十八章前山遗址 大舅看我不信,就又笑笑说:“我怎么会蒙你呢?” 我说:“没听过符是印出来的,不都是画出来的吗?而且你看看你这个,哪里像个符,分明是一堆龙飞凤舞的字,只不过我不认识罢了,一点符的格式都没有。”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笑了,大舅说:“没文化真可怕,此‘福’非彼‘符’。” 原来这个印版上刻得都是“福”字,相信很多人都见过世面上卖得那种百福图或者百寿图,就是把一个“福”字用一百种不同的写法写出来,有小篆,有狂草,还有甲骨文,总之就是历朝历代流传下的“福”字的写法。 大家还记得318宿舍第一次被打开的情景吧,四面墙上贴的都是“福”字,因为“福”谐音“伏”,有降妖伏魔之意,因此也是行里人经常用的一个字,这个印版上刻着各种各样的“福”,也就说是,这是一件降妖伏魔的法器。 我大舅接着说:“这个木头也不是凡物,是乌木,总之这东西以后帮得上你忙。” 我也不懂行,但是乌木这东西我好像听说过,具体价值我也不知道,反正老值钱了。 我就问他使用方法,大舅说:“这个印主要有两个用途,第一是镇棺,如果用丹砂蘸着印,给它棺材的六面分别往上一盖,里面就是有个力大无群的僵尸王也出不来;第二个作用是伏魔,虽然杀伤力没有你们家铜钱剑那么厉害,但要在打斗的时候,能照着鬼的额头这么一盖。” 说到这他嘿嘿一笑,好像想起了什么当年自己拿着印捉鬼的往事,抽了抽鼻子又接着说:“瞬间就能把他给打成个二等残废。” 我一听果然是个好东西,就又问他:“您这有没有那种武侠小说里增加功力的大环丹什么的?我外公不是说了吗?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实力不济,我想吃几个大还丹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我大舅刚喝了口酒,听我一说,酒差点从鼻子眼里喷出来,笑着说:“你想什么呢?我们从小练得都是童子功,我到了快30岁,你外公才给我第一件法器,你现在才十几岁,手里就这么多传下来的好东西,你知足吧你,还是好好练功,踏踏实实学才好。” 其实我那些书也背的差不多了,上次和恶鬼打架,还用咒语击退过他一次,但是当时也给他贴了张符,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咒语还是那张符打跑了恶鬼,找个机会我一定要试试我背的这些咒语,万一不管用我以后也就懒得背了。 好歹是个好东西,我便谢过了大舅,随手就把这个百福印揣进了兜里,大家坐在一起接着吃团圆饭。就快结束战斗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有个人跑了进来,一看那表情还挺着急的,喘着大气说是找我二舅刘二强,说挖出东西了,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 原来外公他们村里要建个庙,村里人就让我二舅给看看风水选址,二舅看的地方风水不错,村里人都很满意,大家也都捐了香火钱,挑了个黄道吉日就开始挖地基,打算赶到清明节奠基。 今天正好是清明节,所有人都在那加班加点,希望能在今天奠基,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从地里挖出半截石像,同时还挖出半截石碑,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我二舅选的这个地址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是一个寺庙,后来年久失修就倒塌了,庙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埋在了地下,现在又被挖了出来,无疑给施工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但是一时间,村里人也对我二舅看风水的本事称赞不绝,说居然和不知道几百上千年前的高人选了同一个地方,可见功力不俗,虽然寺庙修建的进度上会因此延缓,但我外公还是很高兴,觉得我二舅的手艺算是到家了,笑呵呵的让大家把整个佛像都刨出来,然后寺庙修成后,再供起来,也算让佛爷重见天日,村里人都敬重我外公德高望重,听后都是不住点头。 我外公所在的村子叫前山村,处于一个川道里,也就是夹在两座山脉中间,据说是古时候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这里的人安居乐业,生活富庶,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又连续出了好几个朝廷大员,一时间名声四起,但随着后来几个朝代商业的不断发展,官道舍远求近,从川道外另辟蹊径,找了条近路,这里也就慢慢的没落了下来,等到民国的时候,这里由于地形特殊,还曾一度被军阀当做根据地,但是再也没能繁荣起来。 解放后,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小村子了,以前的建筑也被军阀混战的时候夷为平地,现在很多的居民的长辈,都是当时国内战乱不断,逃难来的,所以按祖上根源来说,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不过随着几辈人的更替,这里的人早已经变成了土生土长,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更别提什么乡音了。 近些年,这里的农民在耕种的时候不断挖出了很多文物,后来县政府还在村口竖了个“前山遗址”的石碑。我突然想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还给我讲过他们村的一件异事,直到现在我都是印象深刻。 那是文革时期,村子里赶上大锅饭时代,生产队上统一管理,统一分配工作,当然也统一吃饭。 村里有个叫许二牛的人,这人非常的和气,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就是一个字“穷”,死活说不上媳妇,属于村里有名的困难户。 那时候我妈妈还很小,只知道许二牛是解放前逃荒来到前山村的,她们那个年龄的小孩都把许二牛叫二牛叔,据说这二牛叔以前是个孤儿,后来被一个善良的老太太收养,两个人相依为命,等到文革的时候,这老太太早已经死了多年,就剩下许二牛一个人孤苦伶仃,家徒四壁,经常饿肚子,好在村里好心人多,经常接济他,他自己也算努力,每天起床就上工挣工分,偶尔还去山里挖挖药材什么的,一直想攒点钱娶个媳妇。 大概是1972年左右,村里的耕地越来越紧张,粮食产量也上不去,正好村里有条小河,河滩两侧有很多的荒地,足有几公里长,那个时候并没有退耕还林一说,生产队长觉得河边的荒地放着实在是可惜,就带着所有人去开荒,每天辛苦劳作,翻晒土壤,十分辛苦。 河边的土地虽然面积足够大,但是地里的石头很多,个头也有大有小,小石头捡起来就随手放进篮子里,回头找个地方扔掉,大石头往往就要直接扔进河里,就在这天,几个人从地里挖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石头,沉得厉害,一个人根本抱不起来,这对开荒来说太碍事了。 队长就让村里两个小年轻把它抬到河边,扔进河里去,这两个小年轻平时就懒得够呛,一趁队长不注意,就想尽办法偷懒耍滑,但现在队长发话了,他们也不得不抬,就抱起石头抬着往河边走,这石头越抬越沉,两个人感觉腰上都快没劲了,就赶紧放下来歇歇。 正巧这个时候放工时间到了,队长就吹响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大喊一声:“放工了”。两个小年轻一听放工了,哪里还有心思搬石头,再加上听说今天的伙食里放了肥猪肉,两个人哈喇子都快馋出来了,抬眼一看现在离河边也不远了,已经影响不到开荒,就把石头扔在了原地,跑去吃饭了。 虽然大家都赶着去食堂吃完饭,但许二牛倒是不着急,他这个人虽然穷,但是有个优点,就是特别爱惜东西,家里的桌子椅子每天都擦得一尘不染,自己的袜子上都能打20多个补丁,还穿着不肯买新的,这个时候他的铁锹已经用了一天了,上面沾满了污泥,他就想找个地方磨下铁锹上的泥,远远地就看见这块大石头,没想到还挺顺手,很快就磨好了,从此以后,这块石头就成了他专用的磨铁锹石。 俗话说滴水石穿,不知道磨了多久,有这么一天,这石头居然被他磨掉了一个角,那个裂口处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里面仿佛有什么金属物质。 许二牛看了看周围,大家都下工了,已经走远看不清人影了,就一个人把这块大石头抱到河里,拿水泡,过了一会,又找了一片扁平的石头开始凿,原来这并不是块石头,而是一些小石子和泥土混在一起时间久了,变成了一个球型的混合物,不一会儿,许二牛居然从中凿出了一个金塔,大小就和现在的脉动饮料瓶差不多,原来这金塔在地下不知道埋了多久,已经和泥土牢牢的粘在一起。 许二牛一看天上掉钱,乐得脸上都快开花了,但是那时候是文革时期,这玩意儿挖出来肯定是公家的,许二牛心想:我都快40的人了还光棍一根,这笔横财说什么也不能充公,就偷偷的拿衣服裹了,抱回家里,放在一个小木头箱子里,从炕洞里塞了进去。 第二十九章挖山的老徐 过了几年,文革结束,社会上也渐渐出现了个体户,投机倒把的也多了起来,许二牛按耐不住,背着佛塔上了省城,左兜右转愣是没处下嘴,不知道卖给谁好,后来总算被一个香港人看上,卖了个好价钱,许二牛就这样一夜暴富,成了村里最早的万元户,娶妻生子直到前几年才一命呜呼。 自那之后,前山村就隔三差五有文物出土,后来立了“前山遗址”的石碑后,县上的文物部门经常来检查,看看有没有人倒卖文物,不过依然杜绝不住,直到现在,据说还有个二货天天扛着锄头满山挖,但是这人的运气简直背到极点。 他在这个山头挖,隔壁山头就出了东西,他跑到隔壁山头挖,结果隔壁的隔壁山头又出东西,总之是非常倒霉,据说这人平时除了种地就是漫山遍野的挖山,挖了得有小十年了,屁都没挖出来,好在此人乐此不疲,心也宽,经常在村子里说:“有没有是天定的。”我想这人指东打西,倒也是难得的明灯。 这个时候,大家伙已经把那个佛像挖了出来,确实是石头雕成的,是个释迦摩尼像,造型端端正正,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具体的年代我也看不懂,好在石碑也挖了出来,看上面的记载,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北魏时期的。 外公说:“既然已经挖出了佛像,那么之前对寺庙的规划似乎也要改改,要再多加一间殿,专供这尊石像。” 这里要插一句嘴,不知道别的地方关于寺庙的形式是不是都很统一?例如说,河南的少林寺里都是和尚,就只供一些释迦摩尼、观音菩萨等佛教人物;而湖北武当山上都是道士,就供太上老君等道教人物。 但是在很多小地方,这种纯粹的宗教就变得极为的不统一,甚至看起来非常搞笑。首先这个寺庙并不是纯粹的道家或者佛家,里面的工作人员,庙祝什么的也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来挣个香火钱,寺庙里供的神仙也是品种多样,道家佛家都有,只要是个神仙他就敢供,什么济公啊、观音啊、佛祖啊、财神啊、送子观音啊、寿星啊、四大金刚啊、总之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不知道各位看官见过这种寺庙吗? 前山村这个庙的规划差不多也是这样,玉皇大帝殿,观音殿、财神殿都有,乱得我只想笑。 妈妈和外公带着我在村里又转悠了会儿,给我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前山一带的地形格外复杂,有山有水有沟有壑,春天看起来确实景色不错,我假期有限,能来这么个地方放松三天也是难得,我就问我外公:“外公,咱们村里既然出土了这么多文物,咱们家里有没有啊?” 外公笑着说:“你三舅以前倒腾过两件,我也没过问过,搞不好他那有。”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我妈妈轻声告诉我说:“这就是那个满大山刨宝贝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50岁上下的年纪,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但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笑呵呵地就冲我外公走了过来,打了个照面就直问我三舅在家吗? 我外公也笑着和他打招呼说:“在家,你找他啥事啊?” 那人说:“我挖出东西了。” 我一听,嚯,我这下算是赶上了,这人挖了这么多年还就今天挖出东西了,我妈妈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 这人面露得意之色,伸出手掌让我们看,只见他的手心放着一个铜钱模样的东西,但是造型比较奇特,我们也看不出名堂,这玩意倒像是铜钱,但是我们又不敢肯定? 我外公看了半天,也看不准,就说:“这东西应该是古时候的铜钱,但是我也不太懂古物,你还是找老三看看吧。”说着我们就一齐往家里走去,三舅正在家里和我爸扯闲篇呢。 我外公把刚才的事简要的给他说了,我三舅就拿起那枚铜钱看了半天,有点惊讶的看着那老头说:“老徐,没想到你挖了这么多年,总算挖出东西了?” 老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哪啊,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本来是下沟里去挖点活土打算在院子里种点树苗卖钱,没想到居然在那个老坟坑附近刨出了这么个东西,你赶紧帮我瞅瞅这是个啥玩意儿?” 我看那玩意长相颇似古时候的铜钱,但是却是七边形,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上面画的是一些铜钱样式的花纹,这样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所以只能等我三舅给出答案。我三舅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并不跟老徐说,而是对着我说,那意思好像要让我也学学鉴定古物的本事。 “这东西绝对是老物件,要想也在这行当里混,多多少少也得懂点鉴赏知识。这玩意儿学名叫西汉四铢半两铜母范,说白了就是西汉时期的钱,我记得05年的时候,有个拍卖行拍过,当时的成交价是五万五一枚,现在肯定不止这个价钱了。”三舅说。 我点点头,用很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三舅,可能是他一时技痒,也想当着大伙的面卖弄卖弄,就接着说:“两汉时期,由于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变化,货币市场曾多次陷入混乱,那个时候的钱币也多种多样,不光有传统的铜钱,还有一种上部为圆形,下部为刀型的钱,甚至还有鱼纹五铢连钱,就是由四个铜钱铸造相连,中间用鱼纹链接。当年汉高祖起兵时为了筹集军费自己铸钱,再后来,还允许民间自行制造,这样一来,难免有人浑水摸鱼,不仅钱的种类多种多样,重量也大小不一,导致这种半两钱的信用大大下降,后来吕后当政,想按照秦朝时的钱币重量统一货币,但仅仅实行了6年就流产了,一直到汉文帝,民间依然偷偷铸造,虽然钱币上写的是半两,但实际上并没有统一的轮廓标准,从两铢到半两都有,后来到汉武帝治下,才慢慢让货币重新树立了信誉。虽然那时候钱币种类多,但是现在市场上论价钱来说,还是这种四铢半两铜母范最值钱。” 那个老徐听到这,早已经不耐烦,他原本还以为这东西值个大价钱,能买辆宝马什么的,现在一看才值5万多,顿时有点失望,也难怪,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三舅看他满脸失望,就对他说:“你再去刨刨,应该不可能就这么一个吧?” 老徐说:“我快把地都翻了一遍了,哪里还有第二个。” 我三舅一听就说:“走,你带我去瞅瞅。”老徐还指望我三舅帮他卖掉这枚铜钱,也没什么保密意识,就带着我三舅去了,我屁颠屁颠也在后面跟着。 出门走了10分钟左右有一个小沟,下去后发现就沟壁最下面就有一个类似于窑洞的窟窿,我三舅看我好奇,就说:“那个可不是窑洞,那是以前一个老坟,有一年水土流失,半拉沟壁都掉了下来,它就漏出来了,里面只要是个东西都被人拖走了,所以现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我走上前就去看了看,除了四周围的墙上还有些难以辨认的字迹外,里面连个苍蝇都没有,墙角处不知道还被哪个放羊的小子拉了几泡屎,老徐指着外面一小片被翻动过的土说:“就是这里了。” 三舅走上前去弯腰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就抬头对老徐说:“这里以前应该也是那墓坑的一部分,土里都透着一股死人味道,你可前往别拿这土种树苗,这不比尸肥,保准死得透透的。” 老徐点点头,我三舅又说:“别在外面挖了,上里面挖挖。”说着指了指我刚才进去的那个墓坑,老徐一听扛着铁锹就进去了,我三舅点了根烟和我在外面等着,我等得无聊,就在沟里乱串,突然间,一只野鸡从不远处的草丛里扑啦啦就飞了起来,吓我一跳,那野鸡长得非常漂亮,那羽毛那颜色那身姿看上去绝对美味。 我转身问我三舅:“咱家里有猎枪么?” 三舅笑着点点头说:“怎么着,想出来打几只野鸡啊?” 我也笑着说:“对啊。” 三舅说:“你现在回去找你三舅妈要枪,我等着你。”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摸过枪,一溜烟就跑了回去,问我三舅妈要了枪,三舅妈一直叮嘱我要小心,我点点头就又跑了,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型号,只知道这是一把小猎枪,子弹跟铅笔上那个橡皮头差不多大。等我扛枪回去的时候,巧了,老徐又挖出东西了。 这次挖出的不是铜钱,而是一块板砖,老徐有点不淡定的说:“怎么这里尽剩下破烂了,不是烂铜就是破砖?” 我尽量忍住不笑,心想这老徐也确实够倒霉的,这次连铜都挖不到了。我三舅只看了一眼,就对我们说:“这砖头应该是墓砖,我记得刚发现这墓那会,好多人都来拉砖头,这砖头又大又厚实,村头老张家的猪圈就是拿这个垒的吧。” 第三十章另有乾坤 一句话把老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老徐一听这破砖也没什么值钱的地方,顿时就来了气,拿起锄头就往墓道顶子上砸了上去,骂道:“日他妈的,下面没好东西,老子砸砸上面看看有没有?” 谁知道这一砸,墓道上面居然有沙子往外漏,我三舅一把抓住我和老徐,赶紧从墓道里跳了出来,随后被老徐砸中的地方居然疯狂地往下漏沙子,这连我也能看出来,这八成是墓主人以前的防盗措施,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墓主人最后居然输给了水土流失,愣是没人触发机关,现如今才被老徐这一锄头给砸出来。 不到两根烟功夫,整个墓道居然全给沙子给填了,卧槽,这哪来这么多沙子,难道这沟里有沙山,老徐也被这沙子吓了一跳,幸亏跑得快,不然还真得被埋了。 第二天,我三舅找专家来看了看,居然说沟壁里全是沙子,完全可以开发出来,开一个沙厂,村长和村支书高兴坏了,这不仅可以让村里人多点收入,也能安排不少就业岗位。 老徐一辈子没挖到什么东西,一天之内连着挖了两次宝贝,先是那个铜钱,后来居然一锄头挖出来一个沙厂,现如今,这里的沙子依然在开采,黄土高原沟壑纵横交错,在前山一带,接连又发现了好几个沙矿,据说里面都被挖空了,两辆东风车并排都能从山中间开进去,而且除了沙子,还陆续发现了很多稀有的金属元素,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还是说回我三舅。 前文说过,我三舅并不是行里人,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商人,平时倒腾个土特产、树苗、农机之类什么的,偶尔也买卖些地里刨出来的东西,总之就是个二道贩子,不过现如今这个社会,像他这种人几乎混得都不错,加上他们刘家本身人脉就广,所以生意一直不错。 他本人也好古玩,侵淫此道多年,生意往来多了,前山附近只要是出土东西,几乎都找他出手,算是这一代的地头蛇。我三舅为人圆滑,大东西从来不碰,那些国家允许民间交易的他才会去下手,当然了,也不知道他背地里干没干过通天的买卖,总之一句话,我三舅“能人”一个,但是干他们这行,牵扯的利益一大,就有一定的危险系数,我妈私下还跟说:“别跟你三舅学,不正经。” 前一天老徐一锄头挖出来沙子的事,把我打野鸡的雅兴都给耽误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喊我三舅一起下沟里找野味,记得小时候,经常去农村的玉米地偷玉米,夏天还趁瓜农不注意,偷西瓜,那时候吃着那叫一个香。 现在我扛着枪和三舅在沟里四处晃悠,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如果真能打上几个野味,滋味肯定差不了。这前山村的沟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形成的,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沟壁上还有很多水土流失留下来的痕迹,要是一个人来,估计还真有点瘆的慌。 半山腰上有很多的土壳子,一不小心就能陷下去,好在并不深,三舅说也没出过事,无非就是偶尔掉下去只羊。 向沟底看去,沟下有很多大土坑,可能是多年的雨水冲刷出来的,看起来就相当危险了,一个个足有十几米深,掉下去估计就上不来了,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地形,充满了新鲜感,虽然走在这里有点害怕,但为了打野鸡又算得了什么,三舅看样子是没少下沟,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跟个老猿猴似的,上蹿下跳,我可比不了他,小心翼翼跟个鹌鹑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我和三舅边走边聊,快到沟底的时候,大概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回声太大,一只在山涧上的野鸡被惊了起来,呼啦啦拍动着翅膀就飞了起来。 我抬眼一看,那野鸡长得好生漂亮,全身披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尤其那尾巴,赶得上齐天大圣头上插的那两根毛了,只见它扑腾着翅膀,想赶紧飞到沟壑另一侧的梯田边上躲开我们。 这种野鸡的习性我上初中的时候从生物课本里读到过,它虽然会飞,但是飞行并不持久,距离也并不远,其实说白了就是滑翔,不过它的奔跑能力很强,特别是在灌木丛中奔走极快,只要你稍不留神它就能逃之夭夭。 我刚想让三舅开枪,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三舅的子弹已经从枪膛飞了出去,那只可怜的野鸡还没等彻底启动自己的飞行装置,就被三舅一枪撂倒,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翅膀,就垂头掉到了沟底。 我俩高兴坏了,我心想今晚能开个野荤,这几天的假期可就太有趣了,等我们跑到沟底,却傻了眼,找了半天愣没发现刚才被三舅撂倒的野鸡,我心中不由得嘀咕:难道刚才那枪没打死,给它跑了? 还是三舅眼力好,在沟底一个不起眼的凹处发现了这只野鸡,估计是这鸡死得不甘心,还想扑腾翅膀飞到沟的另一边,没成想体力不支半道就壮烈牺牲。 三舅给我指了指方向,我就走过去想捡起这只野鸡,刚走到野鸡附近,就觉得脚下一空,重心不稳,等我反应过来,屁股已经摔成了八瓣,疼得我直咧嘴,抬头一看,妈的,真是不走运,看样子是踩着土壳子了,不过还好,那只野鸡也掉了下来,就在我面前。 三舅看见我掉了下去,也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趴在洞口问我怎么样?我揉着半拉屁股龇牙咧嘴地说:“死不了,赶紧想办法把我弄上去。” 三舅解下腰带,又让我把腰带也扔上去,绑在一起做了根绳子,准备把我拽上去,我坐在地上,揉着屁股不住骂娘,歇了一会儿就把野鸡捡起来拿在手上,再一瞥,突然发现这土壳子里还有点名堂,野鸡下面压着的居然是一小块石碑,但是这块石碑并不全,只有小小的一角可以辨认,仔细一看发现是个兽头。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洞口的三舅,三舅觉得不一般,就把挂枪的背带也解下来,和我们的腰带绑在一起,拴在一棵松树上,顺着绳子爬了下来。 我俩打开打火机,仔细辨认了半天,三舅觉得这似乎是界碑一类的东西,但怎么会在土壳子的下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界碑上的文字已经很难辨认清楚,但是上面的花纹三舅还是能看出个大概,说可能是古时候地主家田地的界碑,不知道被谁给扔在了这里,看这花纹款式,估计也是明清年间的物件了,不过已经破成这样,十块钱也值不了。 我俩看了半天也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就爬了上去。晚上回家全家人吃了我和三舅打回来的野鸡,难得的合家欢乐。 又过了一天,我就和爸妈回去了,再次开始了玩命的复习,略过不表。 就在高考结束的时候,外公家传了话,说三舅找我,说上次发现界碑的土壳子里又发现了些名堂,问我要不要利用暑假去瞅瞅,我这几个月过得没日没夜,虽然还没放榜,但是预估下来,大学应该是探囊取物,再加上这段时间不分昼夜地学习、背书,周末二大爷还要查我的口诀咒语,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正好去前山村放松放松,搞不好还能练练手艺,我爸妈也挺高兴,说去了也可以多联络联络两家的感情。 但校花有点不高兴,我只能安慰他说:“那能怎么办呢?难不成我带着你去我外公家吗?”其实我知道她是担心我考不好,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底的,考一个二本应该问题不大,不至于多惨。校花看我去意已决,也就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放榜的时候给她电话,我点头答应。 大概是我心怀愧疚,我就又陪了校花几天,和她到处去玩,同学们在高考结束后也相当疯狂,隔三差五就有聚会,家里的电话快被他们打爆了,尤其是铁蛋,跟个疯子似的,说他可能要结束学生时代了,这是他最后一个疯狂的暑假了,天天约一大帮人在学校操场上踢球,我说你可小心点,别让哪个不开眼的老师再给撞到天上去。 相比较冬天,我更喜欢夏天,这三个月的假期可以好好爽一夏,前阵子灭了恶鬼之后,到现在为止我愣是一个硬茬都没遇上,感觉进步的空间很小,这次如果能去前山村大施拳脚,顺便再跟我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五舅们学点东西,保不齐去了大学我就是当地的擒魔小王子。妈妈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采购东西,让我给外公带去,大包小包都装满了。 没过几天,我就到了前山村,几个舅舅都出门办事去了,只有三舅在家等我,我这次来带着我所有装备,要是能遇上个家伙练练手也不枉我这个假期,谁知道一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第三十一章洞窟里的声音 只见我面前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瓷器,稀稀拉拉摆了一地,粗看之下,足有几百个,有的已经残了,有的还完好无损。 这些瓶瓶罐罐虽然我说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东西,但是他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时代的厚重感,我记得看电视的时候听那些文物专家说过怎样鉴别古董? 讲的是古物这个东西一是凭客观角度,也就是历史信息上去分辨它,例如,朝代的具体特征,每个朝代的器型都是不同的,落款、花纹等等也包含着巨大的信息,还有一种是主观上的感觉,我猜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浓重的历史气息吧,看在眼里,就能感觉到那种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变迁在古董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说实话,我这人平时对古物并不感兴趣,入行之后才渐渐接触了一些,加上我成天踢球,又没有什么雅致,连博物馆也没去过几次,因此数量如此之多的古董,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惊得我合不上嘴,难不成这些都是三舅的“产业”,没看出来三舅这么有钱。 我就好奇地问三舅:“这些古董瓷器都是你倒腾的?” 三舅看我一脸惊讶,知道我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笑着对我说:“哪啊,我有这么多宝贝早去马尔代夫买别墅了,还能在这当泥腿子?这都是从你上次摔进去的那个土壳子里找到的。”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这太不敢让人相信了,以前我听说,世界第七大奇迹-;-;兵马俑,就是一个农民下地时一锄头挖出来的,难不成我祁正祖坟上冒青烟,也一屁股坐出个世界第八大奇迹? 我简直不敢置信,再一想,当时掉下去的时候一片漆黑,也没仔细看四周的环境,只看到野鸡下面的那半块界碑,难道说里面另有乾坤? 我就问三舅说:“怎么着,那土壳子里面还能通到别的地方?” 三舅点点头说:“对啊,那天我回来后越想越蹊跷,土壳子里怎么会有界碑呢?我就又找了几个人下去看,仔细查看之下发现里面有个被石板盖住的密道,貌似通着好多地方,跟迷宫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我们进去不久,就发现了这些东西,明清的都有,最值钱的是几件唐三彩,我们看里面还很深很大,怕迷路出事,就没敢再往深处走。” 我一听不由得不吃惊,就又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我估摸着这些玩意儿起码能买个太平洋小岛吧?” 三舅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想什么呢?这事太大了,我也只能先瞒着,我给了那几个人些钱,那些人都是常年跟着我的人,想必不会走漏风声,不过这些东西有不少国宝级别的,估计一出现在市场上,你三舅我就得掉脑袋。” 我一听到这就懊恼不已,我还以为能跟着三舅发家致富呢,原来都是些不敢流通的东西,那对于我来说和搪瓷脸盆没什么区别,总不能冒着被判刑的风险去走私文物吧,我是行里人,又不是盗墓的。 但我还有点侥幸心理,就又对三舅说:“那咱爷俩要不再去瞅瞅,万一下面还有啥可以出手的好东西呢?” 三舅挠着头说:“我都琢磨了好几天了,那里出现了地主家的界碑,我想应该是以前哪个地主藏的,但是一个地主居然能有这么多好东西,还是很令人怀疑,那下面都是些地下水脉冲出来的隧道,起码已经上千年了,有一定的危险性,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我哪里按耐得住,还是不住的鼓捣三舅和我一起去一趟,三舅也不言语,过了半天才瞪了我一眼说:“叫你来不是为了去找刺激。” 我看他表情挺严肃,就也不敢再说什么,便和他一起蹲在地上研究那些瓷器,这些瓷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件上面的味道特别难闻,有一股腐肉的味道,闻到鼻子里比硫酸还呛,我捂着鼻子看了又看,虽然知道都是好东西,但是毕竟不懂行,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个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气还没喘匀,就跟我三舅说:“三爷,那天和你一起下沟的几个人都在家抽羊角风了,我已经让医生去了,我还以为你也着了道,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这人话音刚落,站在我眼前的三舅脸色突然变得蜡黄,这个场景我曾经在铁蛋家也见过,当时他奶奶死之前脸色也是突然变得蜡黄。 这一下可把吓得够呛,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三舅,随后只听得三舅喉结里“咕噜”一声,就跌倒在地,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斜眼,眼白也翻了出来,两腮嘬紧,牙关紧闭,满嘴的白沫开始往出溢,全身上下也开始不停地抽搐,一副抽羊角风的样子。 我和来的那个人赶紧把他搀起来,使劲地按住他的人中,死命地掐,但三舅浑然不觉,依然一眼呆滞地接着吐白沫,那人看我三舅也中了招,有点腿软,变得六神无主。 好在我在此之前也算经历了一些生死关头的事,心里还不至于慌乱,我赶紧让他去找医生,然后我把三舅扶到了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鬼屎,给他喂了一点,过了大概2分钟,三舅的抽搐慢慢的缓解下来,大概是鬼屎起了作用,但是依然不清醒。 10分钟后,他的身体也慢慢平息,就跟睡着了一般,我怎么推都推不醒。 过了会儿,医生就赶来了,一瞧就说昏迷了,让我们等着他醒,说完又跑去看其余那几个抽风的,我知道口袋里的鬼屎有点效用,就让刚才那人看着我三舅,我自己则跟着医生也去看看其他几个人。 果不其然,剩下几个人的症状都和我三舅差不多,我趁着医生不注意,给他们也一一喂了些鬼屎,效果显著,很快他们就都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心想:这鬼屎真好用,找机会一定要多弄点。 我看着那几个人都稳定了下来,天色也慢慢黑了,就拿出开眼的药水,给自己的额头抹了一把。 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不用说,那沟底的坑里绝对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去过的人着道。 三舅家有那种夏天抓蝎子使的大手电,开起来不比汽车大灯效果差,我就拿着它一路小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上次摔下去的那个土坑边上。 刚到洞口,就感觉里面有空气流通,看来三舅说里面四通八达是真的,我弯下腰刚想下去,突然间听到洞里面有动静,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从洞里不断传出,乍听之下像是有什么巨型的节肢型动物在地上爬,听得人头皮发麻。 哥们我虽然有点哆嗦,但今日不同往昔,我手上一堆法器,不管洞里是什么,我相信自己都能分分钟灭了它。 我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下情绪,便拿出从三舅家拿来的绳子,绑在洞口的松树上,又把趁手的法器都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口袋,顺着绳子就攀爬了下去,脚一着地,我就念起了护身咒,要是真碰上什么脏东西,也不至于没有防备。 我打开手电开始慢慢地往里面走,上次摔下来也没注意看,发现刚进洞时周围的洞壁还很狭窄,越往里走越开阔,洞壁上还靠着一个大石板,看来这就是三舅说的那块隐藏起来的石板了。 我接着往里面走,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洞套一洞,连绵不绝,有的洞跟脸盆差不多大,有的比康明斯的卡车头还要大上几分,我看里面有这么多岔路,万一出来几个脏东西搞不好就把我整迷路了,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被动,我就拿出铜钱剑,边走边在墙上画记号,突然间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洞窟的深处传了出来。 那是洞窟深处有人说话,虽然距离远声音不大,但是在洞窟里多少会产生些回声,因此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那个人的语气音调我都再熟悉不过,因为我和这个人通过无数次电话,虽然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他几次,但是我仍然能很快听出他是谁? 顿时我背上的汗毛就炸了起来,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我赶紧把手电的灯光调到最暗,然后慢慢地退出到洞口,我绝不能让这个人发现我来过的痕迹,我爬了上去,把绑好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拴在自己的腰带上,轻轻地从洞口跳了下去。 虽然等会上去会有些麻烦,但是这样才能确保无误的让那个人不发现我,我又偷偷地潜进去,这次我干脆把手电关掉,这手电即便开到最小的光度,还是灯光太足,很容易暴露。 于是,我借着自己手腕上那支廉价电子表的微弱灯光,慢慢地朝前摸,我想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我那早年间去了香港,去年过世的大爷? 第三十二章不归阎罗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已经无法形容,我坚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因为我大爷的口音实在是非常奇特,令人过耳不忘。 他年轻的时候逃亡香港,虽然乡音不改,但多少也被粤语文化所侵蚀,每次给家里打电话说的都是一口极其古怪的粤味家乡话,令人印象深刻。 我脑子里连续冒出好几个疑问,他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又为什么如此凑巧地出现在这个洞窟里?我悄悄地蹲下来,想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侧耳之间,我就听了个大概,对话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大爷,他虽然家乡话古怪,但中气十足,并不像是鬼语,应该还是个活人,另外一个是个女人,听声音30岁左右年纪,声音极其飘忽,五音不清,中间还夹杂着哭声,我心下虽然紧张,但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女鬼,他俩对话的内容正是有关我目前昏迷不醒的三舅的。 只听我大爷说:“刘家老三已经着了道,只要你帮我拿到那老家伙的东西,我就放过你,让你去投胎,你家里人我也会精心照顾,颐养他们天年的。” 听这意思,那女鬼似乎被我大爷威胁,虽然听上去不是什么正义的事,但是能这么大气地威胁一个鬼,还让她帮自己做事,不愧是我们祁家的人啊,不知道他嘴里说的老家伙是指谁?难道是我外公? 我侧着耳朵继续听,那女鬼哭道:“小女子已经死了十几年,就这么一对哥嫂,是我最亲的人,还希望大爷您高抬贵手,放他们一码,小女子只想尽快投胎重新做人,如今已经害了老三,实在不想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这个时候我大爷冷笑一声说:“那可由不得你,老家伙的东西说什么都得搞到手,咱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洞里的事情已经被老三发现,要是不杀人灭口,老家伙肯定会发觉的,那东西被他放在阴阳之地,我哪里进得去,将来还不是得靠你。” 大爷话音刚落,旁边突然有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人咳嗽一声,语气非常坚定的说:“大爷你跟她废话什么,一不做二不休,打散她的三魂七魄,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我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手上的汗一层接一层,因为这人的声音我同样非常熟悉,我的心脏已经有点经受不住了,开始有点晕眩,这不是我四舅刘四强吗? 就听那女鬼开始哭诉说:“我也没说不做,还求两位手下留情。” 我大爷也开了口说:“老四,你也别上火,打散她的魂魄好办,但咱不又得花时间找,这洞窟都暴露了,难道等你们家那个老家伙发现咱们吗?我为了这事可是把我全家都给蒙了,你要不听我的,回头吃了亏,遭罪的可不止你一个。” 我听我大爷管那人叫老四,心里就更确定这是刘四强了,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我确定他们绝对没憋好屁,我大爷装死,全家人还为他办了那么大场白事,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要是都给我,我现在还会穿喜得龙这种牌子的破鞋? 想到这我就不由得生气,就想冲进去问问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我大爷为什么要瞒着家里人搞这些阴谋诡计,他的死让我爷爷奶奶非常难受,尤其是我奶奶,哭哭啼啼了一个多月,家里都不敢放他的遗照,怕我奶奶看见就哭。 还有我四舅,居然和他蛇鼠一窝来蒙骗家里人,到底要干什么?我正想冲出去质问他们,突然一个人从我背后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拍拍我的背,那意思是让我别吭声。 猛然间被人捂住嘴,我不由得吓了一跳,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里面这么多洞窟,却始终没有发现身后还藏着一个人。 但我逐渐感觉到捂住我嘴的这只手十分冰凉,并不像是活人的手,低头一看,那手上泛着一层蓝色的荧光,我天眼已开,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个鬼,我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这鬼胆子也太大了了,我身上这么多法器,他居然还敢近身,而且居然还敢捂住我的嘴。 我一把拉下他的手,就要发难,谁知道转头一看,心中又是一惊,这不是我在学校食堂里见过的六舅吗? 捂着我嘴的正是我的六舅,我之前在学校食堂里看见过他一次,我本来以为他是放不下恶鬼的事,现如今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六舅招了招手,示意我尽量别说话,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洞窟,那意思是让我随他进去。 此刻我哪里还分得清这一切,我大爷和四舅肯定没干好事,六舅鬼魂的突然出现又让我猝不及防,难道六舅要告诉我什么?他又是不是好人?不,好鬼? 我苦笑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现在最好还是别惊动洞窟深处的大爷和四舅,无奈之下只得跟在他的身后,六舅带着我左拐右拐,虽然他是我的亲人,但到了此刻,也我不得不防。 我把铜钱剑暗暗抄在手中,他要是敢耍什么花招,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终于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洞窟中,我已经听不见大爷和四舅的对话了,大概已经走出很远了,六舅的鬼魂朝我点了点头说:“孩子,你不该卷进来的?” 卧槽,这种时候少说这种屁话,搞得像是我自己愿意闯进来一样,麻溜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六舅看我满脸戒备,就微微笑了下说:“刚才那是你大爷和你四舅,我想你也听出来了。”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知道他们是谁? 六舅接着说:“你大爷阴谋不小,现在把你四舅也拉了进去,你一定要小心提防他们,还有,他们要对你别的舅舅和你外公下手了,你一定要小心保护他们的安全,我知道你已经跟着你二大爷学艺了,但是你资历尚浅,连我都死在他们手里了,你一定要小心。” 我茫然的点点头,虽然我也感觉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六舅叹了口气问我:“你听过阎罗吗?” 我点点头心里想:你搞笑么?这谁没听过?别说我一个行里人了,就是寻常的老百姓也都知道。 六舅见我点头,表情沉重地说:“他们是想不归阎罗。” 听到这我就很纳闷了,什么叫不归阎罗?阎罗王不是管死人的吗?难道说他们都已经死了? 大爷的事情或许我没搞清楚,但是四舅我前阵子刚刚见过啊,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六舅摇摇头说:“那只是咱们行里人的一个传说,不归阎罗的意思就是寻求长生不老秘术,从此不归阎罗管辖。” 我一听心下惊讶,这么听起来似乎是件好事。 六舅却摇摇头接着说:“不归阎罗要找到两件法器,其中一件就在你外公那,据我所知,这事除了你外公知道外,旁人一无所知,另一件至今下落不明,不过我觉得极有可能也在三大家族某一家族的手里秘藏,如果有了这两件法器,就可以脱离肉身,孤身独往地狱,过了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在尸体还没发生变化之前再次还阳,就可以成为永生之躯。” 听到这我不由得乍舌,本来我以为行里人无非就是降妖除魔,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秘术,这尼玛简直是造福普罗大众。 六舅脸色沉重接着说:“但如此一来,阎罗为了保护阴阳众生,平衡阴阳世间,此人所在的整个家族必遭阎罗灭门,打进18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受尽阴间酷刑。” 听到这,我差点腿肚子转筋,麻痹,大爷,你这是要玩死我们全家啊。 为了一个人长生不老,我大爷也算隐藏够深,枉费一家人还为他留了这么多眼泪,真是白瞎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远处有人走来,难道是我们被人发现了。我六舅说了句“好自为之”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把手电赶紧关掉,躲进洞窟里最黑暗的地方,定睛一看,走过来的正是我家大爷,虽然他此前大多出现在照片里,但是毕竟有着血缘之亲,一瞥之下,他的长相和我爷爷颇为相似,和我爸爸也有几分相像。 此刻我感觉到整个家族都被他背叛,心中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望,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爷爷,恐怕他就要被气的呕出血来,虽然我气的牙根直痒,但是也只能躲在黑暗里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他左右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我,只听他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难道我听错了,刚才怎么听见有人说话?” 这个时候我四舅也走了过来说:“八成是你听错了,这洞窟大了去了,地方大声音自然也多,咱们赶紧分头行动吧,不能再等了,今晚要是不把老三的魂魄打散,咱们的事就要败露了。” 第三十三章纸扎女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了长生不老煞费苦心,民间痴迷于此的术士更是数不胜数,为了长生不老,很多邪教甚至把童男童女的生殖器割下来炼丹,这种事在古代都不足为奇,我记得更有一种说法是,日本人就是秦始皇当年派去的童男童女们,在海外求长生之方时所孕育的后代,因此在我们的文化里,长生不老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一种迷信。 如此看来,我大爷为了长生不老,骗过家人,演了一场假死的好戏又算得了什么,我无法断定,是否我是整个家族里唯一知道他还活着的人,二大爷和我爸去香港时难道就没发现什么? 我又一想,这确实很难发现,当时大家把他的假骨灰都洒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唯一的疑点就是我大婶是否知道这一切?但我想她应该不会知道,六舅说了,此道只能让一人长生,而且整个家族都会被打进地府。 大爷和四舅两个人分属两大家族,如果我们都被打进地府,受尽酷刑折磨,而他们在阳间长生不老,睡妹子吃火锅,这口气我可是咽不下去,最可恶的是,他们居然为了自己,不惜把整个家族的人都害死,像这种不忠不孝欺师灭祖的人也只能靠这种邪法永远生存在阳世了,否则下辈子投胎肯定会变成蚊蝇,任人拍打。 大爷和四舅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我,停留了一会儿大概是怕夜长梦多,很快就从洞窟里爬了上去,我躲在暗处看的分明,大爷腰间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黄色八卦袋,我没猜错的话,那只女鬼应该就被他收在里面。 他们俩年龄不小,但是身手很好,先是叠罗汉四舅在下,用肩膀一撑,让我大爷先飞身上去,然后四舅退后一个加速跑,跳跃起来抓住我大爷伸下来的一只小腿,像有轻功似的飞了出去,看这样子,一定就是我外公口中的童子功了,肯定是打小就练过。 我看他俩走了,就也摸到洞口,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确保他们都已远去,就琢磨着怎么爬上去,好在四周围有许多枯死的树根,硬邦邦的,我折下几根做了个飞虎抓,绑在绳子上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挂在什么上面了,用力拽了下还挺结实,就踩着洞壁往上攀爬,刚爬了几步,一个幽幽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我扭头一看,一个脸上画着浓妆的女人侧着脸无比幽怨的看着我说:“你要去哪?” 我看她脸上脂粉涂了厚厚一层,难见半点血色,但是脸蛋上又涂了个大腮红,看起来就像纸扎店里的那些纸扎的童男童女一样,说不出的诡异,突然间,她又转过了那半张脸,卧槽,跟车祸现场似的,就像拿来复枪照脸上崩了一枪,血肉搅合在一起,和另半张纸扎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吓得我菊花一紧,手上一松,一屁股又掉下到坑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纸扎女毫不停顿,根本就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头就冲我扎了下来,我吓得屁滚尿流,好在手里还有诸多法器,手忙脚乱之间,总算抄出来一件,我一看正是此前大舅给的百福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她盖上再说,那纸扎女并没有防备,一盖之下只听得她惨叫一声,我就看见一个元神从她的身体里冲了出来,那肉身应声倒地。 我再低头一看,一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地上躺着的还真是个纸扎,身上都是用纸做的衣服,大红大绿的,还系着紫色的腰带,头发乌黑,一看就知道是拿毛笔排刷画的,腮红是用大红色的圆纸片贴上的,看上去阴森极了,好在她元神已经出了窍,变成了一堆死物,除了看起来渗人点,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那出了窍的元神似乎并不惧怕我的法器,依然在近处徘徊,我定睛一看,那元神正是刚才所见纸扎女另半张脸的模样,一脸的血迹,但是眼神中却没有恶意,只是不停地看着我,我看她不像恶鬼,就问:“你是谁?” 那元神看我放下了架势,就也慢慢飞了过来,重新投在了纸扎的身上,就跟上演慢动作似的,一个纸扎缓缓地站了起来,给我做了一个万福,颤颤地说:“小女子是这前山中的一个冤魂,刚才是为了躲避鬼差才躲在这里,我看刚才那个鬼差和您说了半天话,就想让您帮忙求情,让他放我一条生路,小女子自有报答?” 我一听心里不由得奇怪,刚才和我说话的是我六舅,怎么他当了鬼差?我连忙问她:“什么,你说什么?我六舅是鬼差?” 纸扎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难道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那纸扎女接着说:“原来他是你六舅啊,他死后就成了前山一带的鬼差,我为了报仇,不愿意去投胎,他想硬抓我去,所以我才一直躲着,刚才看见他和你说了好多话,我还以为你知道他是鬼差呢?” 听到这里,我并没有吭声,心里多少有点不敢置信,我一直以为刘六强只是要来给我送信,为的是打破我大爷和四舅的阴谋,没想到他自己居然放弃了投胎转世的机会,做起了鬼差。 我以前介绍过,很多行里人死后,阴间都会安排工作,但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干,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生多精彩啊?当鬼差辛苦不说,还要天天在下面加班,而且只能睡硬邦邦的纸扎妹子,给谁谁也不愿意啊,想到这,我不由得替我六舅惋惜。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必须赶紧回去,没工夫和纸扎女费唾沫,再不回去,我三舅就危险了,大爷和四舅已经去了,他们今晚无论如何是想至我三舅于死地,想到这,我就告诉纸扎女说:“来日方长,明晚你来我三舅家找我,我给你出主意。” 纸扎女又给我做了个万福说:“那先谢谢您了。”我也没工夫和她瞎客气,赶紧爬了上去,甩起胯子就往三舅家跑。 三舅家的灯光远远的亮着,看那样子应该还好,大爷和四舅都还没来,我还有时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或许我已经不能在这么亲切的称呼他们了。 我大爷本命“祁善勤”,寓意善良勤劳,后来他去了香港,自己把名字改成港味十足的“祁港生”,寓意在香港找到了重生,我看祁港生和刘四强都还没到,也就放心下来,但是我知道他们还控制了一个女鬼,脏东西可是防不胜防的。 和我三舅下地洞的还有三个人,我无暇分身再去照顾他们。 刚一跑进家门,发现我三舅妈和村里几个长辈正坐在那里,一脸殷切的看着昏迷的三舅,舅妈知道我是行里人,就问我是不是三舅遇上脏东西了? 我点点头,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拿出三张符,给了村里几个长辈,吩咐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另外下地洞三人的家里,把这个符贴在他们的胸口,可保小鬼不近身,同时还让他们多多找人,最好能把这三个人保护起来,晚上身边尽量不要离人,当然了,什么原因我并没有说破道明,说白了家丑不可外扬。 我外公和另外几个舅舅都外出了,都不在家,这里暂时只能听我的了,大家点点头,就照我说的赶紧去做了。我让舅妈别着急,就给三舅的胸口贴了张符,这样那个女鬼应该就伤害不到他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把大舅给的百福印也交给舅妈,又给她开了眼,告诉她如果看到脏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盖下去,舅妈虽然不是行里人,但这么多年在家里也算是耳濡目染,虽然害怕但还算情绪坚定,对我点点头,意思是让我放心,我把家里的大门关上,提着铜钱剑就出到了门口,站在了院子中间。 我不知道祁港生和刘四强是否看得见我,但是心中我非常希望他们能够看见我。 此时此刻,或许我还痴想着他们能因为看见我而生出一次亲情,从而不再作恶,放过我三舅,我手里的铜钱剑是祁家最具标志性的法器,我知道祁港生肯定认识,但凭法术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童子功的对手,但是我相信邪不胜正,我一身的法器,又年轻力壮,虽说不懂功夫,可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我就不信今晚拦不住他们。 想到这里,我就掏出罗盘,对着院子外面不断的扫,指针一抖一抖的,这说明确实有鬼魂在接近,我知道虽然罗盘测不出人的气场,但祁港生八卦袋里的女鬼则是绝对逃脱不了罗盘的搜索。 过了大概5分钟,在月光下我就瞥见东南方向的高粱地里有动静,一人多高的高粱穗子不断抖动,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我心下明白,他们一定是看见我了。 祁港生上次回家的时候我还不到10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样貌已经改变,但是刘四强上次在祁港生的葬礼上见过我,因此我相信他们还是认得出来我是谁的? 第三十四章当代聂小倩 光脚不怕穿鞋的,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我并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我,做好万全的准备也是不可能的,打鬼可以用铜钱剑,打人可得用个趁手的家伙什才行,我到院子里找了根趁手的木棍拎在手里,眼睛怒目而视,盯着高粱地的方向,过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难道那里面不是他俩,而是什么动物?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虚影从高粱地里慢慢地飘了过来,我一看是个女鬼,这八成就是祁港生腰带上那个吧,我嘴角笑了笑,这二逼女鬼大概还不知道我开了眼,估计还以为我看不见她呢,我将计就计,假装看不见她。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女鬼长得真是不错,跟刚才那个纸扎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鼻子小嘴大眼睛,非常的端庄,而且长得很白净,并没有其它鬼身上那种乱七八糟的颜色,不由得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万万没想到,女鬼也能这么好看,简直是当代聂小倩。 我告诉自己,这可不是看美女,不,看美鬼的时候,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依然把目光投向高粱地,装作还在等待的样子,但另一只手已经悄悄地伸进了口袋,握着铜钱剑的剑柄,就等着甩出一剑让这个聂小倩魂飞魄散。 正当我要举起剑刺过去的时候,这女鬼“嗖”得一下从我旁边猛然加速穿了过去,红色的衣服像一道闪电让我猝不及防,衣服的边缘处简直是擦着我的脸过去的,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样子,我是将计就计,但人家早已经把我看穿,也来了个将计就计。 我赶紧回身一转想组织她进屋,这时就听得身后一阵风起,我回头一看,卧槽,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半块砖头,“咚”一下直奔我的面门,这一下打得我头昏眼花,满眼的金星,紧接着我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影飞奔过来,我赶紧咬了下舌尖,振奋下精神。 定睛一看,不是祁港生和刘四强又能是谁?妈的,我也顾不上刚才跑过去的红衣女鬼了,亏你俩还是我的长辈,居然背后伤人如此下作,我抡着木棍不由分说就打了过去。 但他们两个人的身手相当利落,一个侧身就闪过了我的攻击,这个时候大概女鬼已经窜进了屋里,只听见我舅妈在屋里一声尖叫,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打斗声,我虽然有心进去帮忙,可哪里分得开身,祁港生和刘四强早已经向我扑了过来,打鬼我还有点经验,可打人我真心不是古惑仔啊! 这个时候也谈不上什么武功招式了,今天我要把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都发挥出来,我抡起木棍就来了个旋风扫。 这一招是我上小学的时候自学成才练出来的,当时每当大扫除,我都被老师派去拖地,用水洗过的拖把不容易干,我就抡起来,自己来个360度原地旋转,像洗衣机甩干一样,很快水分就被我抡得差不多了,但同学们也遭了秧,所以老师经常为这事批评我。 这个招式我练了十几年了,功夫不减当年,两个人果然不得近身,但是转了没多久,我就感觉头晕眼花,刚才就被砖头打的够呛,再这么转下去我非得晕倒不行,我想着他们两个人多少对我也有点愧疚,不如攻心为上,我就大喊一声:“大爷,你对得起咱们家人吗?” 果然我一声喝去,祁港生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瞅准这个机会,就给站在一边也愣住的刘四强一个五郎八卦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胳膊上,这下我可是牟足了劲,估计不折也得来个肌肉严重损伤。 祁港生一看就破口大骂,说:“你小子居然这么狡猾,你爹真是不会管教。” 我一听不由得火冒三丈,卧槽,你还好意思说我爹,我刚要骂你爹才不会管教呢,转念一想,这么骂也不合适,他爹不就是我爷爷吗?我爷爷可是个和蔼可亲的好家长。 我气不打一出来,骂道:“祁善勤。”这个时候我叫回他的本名也是一种攻心战术,“亏你还好意思说我爹,你对得起咱们家人吗?” 说罢我也不管那个捂着胳膊的刘四强了,一个劲地猛攻祁港生,祁港生年轻的时候大概没少练,虽然年龄大了,但身手真心不俗,我心中担心屋里三舅的情况,一时难免分心,正当我们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我突然发现高粱地里又他妈飘出个东西。 那虚影颤颤悠悠,时高时低,呼啦啦的好像个风筝,这不是刚才在洞窟里堵住我的那个纸扎女鬼吗? 祁港生背对着她根本没发现,一边的刘四强也是捂着胳膊,还在我旁边劈头盖脸的骂我目无尊长,也没注意到纸扎女鬼。 我知道纸扎女鬼有求于我,搞不好就是来帮我忙的,就依然佯装和祁港生打斗,纸扎女慢慢的飘到了祁港生的身后,这个时候刘四强终于看到了她,刘四强本来就不是行里人,自幼就远离这些东西,后来学习不错考上大学,毕业后就从了政,据说现在官还不小,也算是给家里长脸的人物,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这种有违人伦道德的事。 我猜想他可能也没见过什么鬼,并没有什么心理承受能力,真看见纸扎这样的极品女鬼,我都要被吓一跳,何况是他,他指着纸扎,“呜呜”的叫着说不出话,两个眼睛瞪得巨大,一脸的恐怖表情,祁港生本来和我打得胶着,猛然看见刘四强惊恐的表情,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自己身后有东西。 一回头,纸扎女那阴森恐怖,半张纸扎半张血肉模糊的鬼脸吓得祁港生头发都竖了起来,纸扎女吓人的本领非常有天赋,但祁港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虽然他腿也吓得哆嗦,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伸手就要去拿腰间的八卦袋,我知道这玩意儿能收鬼,也是件法器,哪里容他动手,一棍下去正好把他腰间的八卦袋打到地上,祁港生手摸了空,转过身来寻找,我二话不说又抡起一棍照他的脑袋就是一下,纸扎女看我已经占了上风,就向屋里飞去,看样子她是要帮忙帮到底了。 刘四强一看大势已去,没想到我还有个帮手,哪里还顾得上祁港生,自己兔子般地撒丫子朝高粱地里逃了,我也没打算去追,毕竟我这身手不到家,万一追过去被他逆袭哪里划得来。 祁港生一看刘四强颠了,捂着脑袋骂了一句“操他妈的”,就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心说你还好意思看我。 祁港生倒是不慌不忙,对我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老二还是让你入了行,大爷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他刚一说完突然一扬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从地上捡了块砖头,“砰”的一声打在我的鼻梁上。 “哎呦喂”,我猝不及防,鼻血“滋”的一下就流出来了,等我再抬眼看时,祁港生两条腿蹬得飞快,也向高粱地里跑去,真他妈比泥鳅还滑,我骂了句:“我操,疼死我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屋子里我三舅妈又一声尖叫,不好,那女鬼还在里面,我抄起祁港生被我打掉的八卦袋就飞似地赶紧跑了进去,原来是虚惊一场。 眼前的一幕倒是让我莫名其妙,只见那个漂亮的红衣女鬼跪在地上,抱着纸扎女的腿不住的哭,那声音就像两个金属片在一起摩擦一样,刺耳的厉害。 我看看三舅,还好没出什么事,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再看我三舅妈,估计是被纸扎女的样貌给吓坏了,捂着眼睛都不敢看,不过还算她厉害,只用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还拿着我给她的百福印四处乱戳,好几次差点戳我脸上。 纸扎女朝我点点头,示意那红衣女鬼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我就上前拉住我三舅妈的手,让她不要怕,三舅妈还是不敢睁眼,没办法,我就让纸扎把红衣女鬼带到了屋外,嘿嘿嘿,我要好好拷问一下这个当代聂小倩。 这个红衣女鬼几乎是我从业以来见过最好看的鬼了,之前不管是寡妇家那俩鬼差,还是之后学校食堂的恶鬼和坟地的老太太,再算上刚才那个纸扎女,一个长得比一个惨。 眼前这个就不同了,说她是当代聂小倩,真的是一点也不过分,那身段那长相,活脱脱的王祖贤啊,我一时间都忘了她是女鬼,恨不能上去问她QQ号是多少,能不能交个朋友什么的? 不过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这时候好色可不是时候,再说了,校花要是知道了,肯定没我好果子吃。 看过《倩女幽魂》的人都知道,聂小倩可是个有情有义的好鬼,但眼前这红衣女鬼是好是坏却尚未可知,但我想她也是被祁港生胁迫,想必不会是什么恶鬼。 第三十五章龙头 果不其然,几句盘问下来,我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这位聂小倩居然和纸扎是亲姐妹,之前纸扎说要报仇,指的正是这档子事,姐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哭着把她们的遭遇给我讲了一遍。 原来,纸扎女鬼是红衣女鬼的亲姐姐,她们姊妹一共三个,此前在洞窟里听到红衣女鬼求祁港生放过的那个姐姐,就是她们现在还活着的大姐。 有这么一年,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祁港生从香港回家探亲,几乎走遍了所有的亲戚,这也包括同为四大家族的刘家,那年祁港生来到前山村,碰到了红衣女鬼。 当时的红衣已经29岁了,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总是挑三拣四,成了老姑娘,祁港生一口蹩脚的港式普通话现在听起来虽然土鳖味十足,但是在那个时候却绝对的洋气。 红衣女鬼就这样被祁港生骗到了手,玩弄过了之后,祁港生很快便暴露出了本质,他听说那两件能长生不老的法器有一件落在了刘家的手里,当时行里知情的人都知道,法器必须被放在阴阳相交之地,否则在阳间停留超过12个时辰就会被阳气所蚀,失去灵气,在阳间则亦然,所以必须放在只有孤魂野鬼才能到达的阴阳之地。 于是祁港生就起了歹心,将红衣活活勒死,红衣的鬼魂被祁港生收进了八卦袋,自此就成为了祁港生的工具,纸扎发现妹妹死后,找祁港生理论,但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很快也被杀死。 好在纸扎脑子还算好使,变成鬼魂之后逃得快,没能被祁港生收服,所以她就一直徘徊在祁港生的周围伺机给自己和妹妹报仇,为了让红衣女鬼听话,祁港生以做生意为引,将她和纸扎的大姐和姐夫带到了香港,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做局使他们欠下了巨额赌债,还给他们身上悄悄放了些辟邪之物,使鬼怪不能近身。 如果红衣敢不听话,大姐和姐夫的性命自然难保,红衣没办法,只能听任祁港生的摆布,原本祁港生希望红衣能杀了三舅和那几个下地的人,但红衣知道他们都不是行里人,不忍心要他们的性命,就摄了他们每人一魄,所以他们才昏迷不醒。 听到这,我就问她:“那你摄的魂魄都上哪去了?” 红衣指了指我抄在手上的八卦袋说:“都被祁家大爷收在了这八卦袋里。” 我赶紧把八卦袋翻了个底朝天,果然里面飘出四个隐隐约约的元神,其中三个飘向院墙外,应该是找他们各自的肉身去了,我三舅的那枚魄则是慢慢地飘进了屋,我赶紧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他就清醒了过来,我又给他喂了点鬼屎,三舅的精神逐渐好转,我知道这事事关重大,就让纸扎和红衣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声张,我还要靠她们扳倒祁港生和刘四强呢。 三舅恢复了神智,我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我笑了笑问他觉得怎么样? 三舅苦笑着说:“还好,就是浑身酸疼。”说罢又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丑不可外扬,我找了个借口把三舅妈支了出去,就把来龙去脉都讲给他听了,三舅听到我大爷还活着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 但是当我提到刘四强的时候,他眼睛却充满悲伤,没有一丝的意外,带着哭腔说:“没想到,四弟为了这些不义之财还是不肯放过我,不过他既然愿意背弃整个家族去寻这长生不老之术,想必这种狠手他也下得去。” 我一听,似乎三舅也知道一些我不曾知道的事,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三舅叹了口气,把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那天三舅他们发现的那些瓷器正是刘四强所藏,此前说过,刘四强从小并未入行,而是选择走上仕途,他一路官运亨通,已经是地方上的大官了,这些瓷器全部是他多年经营所得。 正所谓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他可能还想着长生之后可以利用这些瓷器大发一笔横财,从此隐姓埋名,过上“都教授”一样的伏笔生活,但是万没想到,我机缘巧合掉进那洞窟后,三舅随即发现了这些瓷器,同时间还发现了藏在地下正在和祁港生密谋的刘四强。 只不过祁港生躲进了黑暗里,三舅并未察觉,刘四强佯装害怕,就跪在地上求三舅不要把他这不义之财的事情说出去,同来的三个人是三舅多年的跟随,一切唯三舅马首是瞻。 三舅顾念兄弟情义,这才答应刘四强,但是所有的瓷器也被他带走,其实他也是心怀好意,打算把这些瓷器找个理由交给警察,就说是自己收来的捐给国家,这样既可以帮刘四强洗白,也可以把这些古董顺势处理掉,但他怎么也没想不到,原本的好意却招来杀生之祸。 听完纸扎、红衣和三舅的讲述后,我终于把这些枝节都联系起来,事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三舅告诉我,祁港生和刘四强能做出这样的事,必然对长生不老之术极为看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点点头说:“那其中之一的法器既然掌握在外公手里,我想他们的目标肯定不只你这么简单,事到如今,我们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家族内部处理这件事情。” 说罢我就拿三舅家的电话给大舅拨通了电话,说家里出了事,让他赶紧和外公他们回来,以防事情恶化,大舅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当我告诉他有人要杀三舅之后,他就马上答应,说明天就能赶回来。 第二天一早,外公,大舅、二舅和五舅就都回来了,一个个风尘仆仆,大家也没休息,就关起门来开起了闭门会议,我和三舅把事情的经过跟大家讲述了一遍,他们也都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个脸色格外难看,尤其是我外公,拍着桌子骂刘四强是个逆子。 其实,这件事牵扯最大的就是法器,这法器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否真的在我外公的手里我都不得而知,但我也没有问我外公,我心中暗暗觉得这可能是家族中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我的四个舅舅也是一声不吭,没有人敢提这件事。 外公看起来心里也特别难受,有关法器的传说不知道在行里流传了多少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行里的败类惦记这事,但大部分人因为实力不济,根本无从下手,即便是四大家族数一数二的龙头要来硬夺,往往也是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但是我外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也成了这样的败类,好在刘四强并不是行里人,还算对家族颜面的影响不大。 此时我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我的舅舅要和我的大爷一起联合起来灭掉两个家族,这太骇人听闻了,以往出现像他们这样的家族败类,一般都是由所在家族的龙头派几个得力的人私密的给他结果了,但现如今这两位祸首,一个是刘家龙头我外公的亲儿子,一个是祁家龙头我爷爷的长子,要处理起来确实非常棘手。 一旦被别的家族知晓,我们两家在行里也就抬不起头了,一边的外公咬着牙根正在艰难的做决定,我不由得同情起他来,虽说是家族龙头,但说到底也是个老人,更是个父亲,一般人很难经受住这样打的打击。 而我大爷假死,瞒着家里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更是无法原谅,爷爷奶奶为他的死伤心了好久,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计得被活活气死,想到这,我就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事情真相比较好,一切等我抓住大爷再说吧。 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外公,外公点点头说:“好孩子,我也觉得这事先不要让你爷爷知道,刺激太大了,你爷爷奶奶年龄都大了,还是等抓住祁港生再说吧。” 大家在屋里一直在商讨如何对付祁港生和刘四强,很快就捱到了晚上,天一擦黑,纸扎女和红衣来外公家找我,我本想帮她们超度,这对可怜的姐妹是该往生极乐了,但是她们还很担心大姐和姐夫的安危,因此并不同意,说要帮我抓住祁港生和刘四强。 我正愁找不到他二人的踪影,就问红衣他们是不是藏在洞窟里,红衣说洞窟里面大的出奇,一直能通到地下河,错综复杂,地形又怪,让我不到万不而已千万不要进去。 还说祁港生和刘四强在里面修了道坛,本打算杀了我几个舅舅,然后拿着他们的魂魄来威胁我外公说出法器究竟藏在哪个阴阳界,但是如今事情败露,估计也是躲在洞窟的某个角落里,继续搞他们的阴谋诡计。 红衣女鬼说她也不熟悉里面的地形,每次都是被装在八卦袋中带进去的。听到这,我也毫无办法,只能嘬嘬牙花子,心想:这事有点难办,要是他们始终不露面,我该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大逆不道 我从没经历过如此险恶的事,所有的头绪也都乱成一团麻,外公和几个舅舅也是唉声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一方面他们希望这两人能早点再次现身,好除了这两个家族败类,另一方面,他们又纠结着,毕竟都是至亲,要真下手还多少有点为难。 三舅虽然恢复了过来,但是身体并未完全康健,还需要静养。 也不知道六舅当了鬼差,管不管这事,再一想,这终归是阳间的事,我想六舅应该不会来管,他告诉我这事情的真相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绝不能指望他。 外公和几个舅舅虽然也是行里人,但终究只是风水方面的宗师,杀人的事他们并没有做过,我就更不用说了,还是个学生,要让我手上沾上自己大爷和舅舅的血,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舒服。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纸扎女开口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去没去过道坛?” 我一拍脑袋,对啊,我遇上纸扎女的时候,她正在祁港生和刘四强的周围活动,她一定跟踪过他们。 一问之下,地下洞窟虽然复杂,但纸扎女信誓旦旦的说她肯定记得住,但是她也不能保证祁港生和刘四强还在不在那里。 这个我倒是很肯定,他们两个人贼心不死,势必还会再次发起阴谋,那下面的道坛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心血所在,打算安置我几个舅舅的魂魄,而且地洞里错综复杂,或许他们以为并没有人发现,因此我想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我说既然这样,不如你先去探探路,看看他们是否还在下面,纸扎报仇心切,说没问题,“嗖”一下就飞走了,我看着红衣若有所思,就让她放心,如今祁港生没有了八卦袋,虽然他身手不错,但没了法器估计也拿你二姐没辙,你大可放心,现在我们担心的是大姐和姐夫在香港的安全,不知道祁港生究竟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纸扎就回来了,说他们果然在下面,两个人都受伤不轻,身上都包扎了,正在那痛骂你呢,我回来的时候,还看见那个鬼差了,那鬼差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俩,要不是我反应快躲开了,搞不好就被鬼差捉去了,说罢还做了一个可爱的担惊受怕的抚胸手势。 我心想:你麻痹长成这个样子就别卖萌了好吗? 我六舅肯定是监视着他们,事不宜迟,赶紧的,外公他们都没开眼,只有我看得见纸扎和红衣,我就把祁港生和刘四强的藏身之处说了出来,外公一拍桌子,只让我三舅留着休息,他和大舅二舅还有那个总不爱说话的五舅一起,要和我一起去抓住祁港生和刘四强。 我一想起这两人要谋害两大家族就气不打一处来,5个人和2个女鬼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就下沟了。 我外公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是下地洞我们依然费了一些周折,既要赶速度,又不能声音太大,我让纸扎女和红衣在前面带路,我紧随其后,外公和三个舅舅跟在我后面,里面太黑,但是又不敢开手电,我打开电子表微弱的灯光,勉强前行。 好在纸扎女和红衣都是鬼,平时就生活在黑暗当中,因此都有夜眼,鬼的这个功能还是很强大的,有些地方过于低矮,她们也会回过头来告诉我,我再转述给外公和舅舅们,爷爷给的开眼水已经被我用的差不多了,我还是留着点,以防不时之需,反正纸扎和红衣也不需要让他们看见,我想纸扎那长相即便是我外公这种老江湖,估计也得吓出毛病来。 说实话,这地洞可真是绕,忽高忽低的,有时候居然能听见水声,纸扎告诉我说那是地下水,我点点头,走了大概快一个小时,我感觉我们的体力都有点跟不上了,就让纸扎和红衣等等我们,休息休息,我们是人,不比她俩,来如影去如风,比法拉利还法拉利。 纸扎说:“再走5分钟,就快到了。” 我说:“那就咬咬牙。” 果然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些许微光,我慢下脚步,示意外公他们尽量不要发出声响,果然,就听见祁港生和刘四强再说话。 刘四强说:“没想到你们家那小家伙还挺狠,你看把咱们俩给打成这样了。”我听到这偷偷笑了笑。 祁港生说:“哪是他厉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有了点小道行,就真以为是什么捉鬼大师了,要不是那个纸扎女鬼吓了我一跳,我也不至于着他的道。”正说着估计伤口痛了,在那“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听。 刘四强说:“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不是那小子,老三现在早已经被我们把魂魄打散了,搞不好老家伙也着了我们的道。”说着还咬牙切齿地啐了口痰。 我知道他说的老家伙就是指我外公,我回头一看外公,他果然气的够呛,手都攒成了拳头,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背后居然这么说自己。 我外公气得两手颤抖,他一直觉得四儿子有出息,当了官,走上了仕途,也算是给刘家争了光。毕竟外公常说,行里人这门手艺迟早要失传,现如今没有入行的老四也混得风生水起,想必他也很高兴。 但现如今居然听见老四在背后这么说他,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看看了另外三个舅舅的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尤其连平时木讷,不太会说话的五舅脸上也是阴晴不定,都快涨紫了。 只听刘四强又说:“哎,老家伙从小就不让我入行,我就知道他要把那法器传给老大老二他们,那俩傻阴阳,哪里配用这种法器,等我灭了他们拿了法器,长生不老之后,他们就去地狱好好受苦吧,哇哈哈。”他这么一笑,可能被我打伤的胳膊又疼了,边笑边在那“哎呦哎呦”的叫。 我大舅是个直性子人,一听自己的四弟居然能这样说自己的家人,气不打一出来,还没等我拦住,就大喊一声:“老四,我今天要替咱们刘家清理门户,边喊边往那里面跑去。” 我一看,他也太沉不住气了,也只能跟着他跑进去,外公他们则跟在我的身后。 进去一看,祁港生和刘四强果然在里面,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看着我们几个愣着再也不说话了。 我大舅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走上前去一把提起刘四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揍,大舅身材高大,比刘四强高出了起码一头,刘四强胳膊又被我打伤,哪里是大舅的对手,鼻血直流。 突然间寒光一闪,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我大舅的小腹扎了进去,我心下一惊,外公他们也看见了,我一个飞脚就冲了上去,刘四强被我踹翻在地,但却冷笑着看着我们,仿佛我们都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 我知道他为了长生,已经丧心病狂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和恶鬼打架时得到的鼠牙,它早已经被我磨成了粉,放在一个小瓶子里,我见大舅的小腹处足有一个5厘米的口子,就把他的衣服撕开,把鼠牙粉撒了上去,大舅的额头冒出了层层冷汗,我把他扶到一边,让他躺好,又让五舅看着他。 此时身后的祁港生也站了起来,他的功夫比刘四强要好上太多,虽然头上缠的布跟个印度阿三似的,让人看了就想笑,但我还是对他不得不防。 外公和二舅围着被我踹翻的刘四强,始终没有动手,但我身后的祁港生已经朝我扑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被他扑个正着,我知道要单打独斗,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头上有伤,这点可以利用,我抡圆了拳头就朝他的阿三头上一拳,果然他被我打中了受伤的地方,手上一松,就被我一脚踹翻在地上。 我不敢大意,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这时,身后的刘四强也和我外公他们打了起来,论身手,外公年龄大了,肯定体力不支,二舅专攻风水,一向斯斯文文,只差没有带个金丝眼镜,就算刘四强让他个胳膊,我估计他也够呛。 五舅又在照顾大舅,况且他平时就沉默寡言,估计也没有什么战斗力,难道我真的要以一敌二了吗? 就在这时,纸扎和红衣也冲了过来,我大喜,差点忘了这两个鬼了。 祁港生一看见纸扎心里就怕了三分,一股吓尿的感觉,纸扎的气场相当强大,一招都没使,就把祁港生逼到了角落里,我腾出手来,正准备去帮我外公的忙暴揍刘四强一顿,突然老奸巨猾的祁港生居然像我冲了过来。 纸扎和红衣也被他吓了一跳,我更是猝不及防,一把就被他勒住了脖子,他手上的劲奇大,这一勒之下,我只觉得脑子缺氧,气死活喘不上来,两个胳膊向后一插,想挣脱他的控制,反倒被他另一只手来了个擒拿,再也动弹不得,只能死命跺脚,希望能踩中他的脚,好有缓解的时间。 第三十七章鬼差老六 谁知道祁港生看我还有反抗之力,掐住我脖子的手掐的更紧了,我几乎窒息。 身后的二舅和刘四强也是打得不可开交,但是刘四强手里有把匕首,我们这一群二货来的匆忙,居然是什么都没带,我外公本来不想动手,但看见刘四强对自己的二哥居然招招都下死手,也是按耐不住。 外公身体不好,但是年轻时也算个练家子,几招下来,刘四强就逐渐敌不过他和我二舅。 纸扎和红衣非常着急,但是又不敢上来救我,怕祁港生再一使劲,我就一命呜呼了,突然祁港生大喊一声:“别再打了,再动手,我就杀了这小子。” 我外公和二舅听他喊了这句话,不得不停手,大舅躺在地上,伤口疼得他喘不过气,但仍气愤的骂道:“祁家老大,怎么说他也是你亲侄子,你就忍心这么对他?” 祁港生冷笑一声说:“自从我下定决心要夺法器,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今天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提前让你们去见阎王。” 这时,刘四强突然趁我外公和二舅不备,拿着匕首猛然戳进我二舅的脊背,我外公顿时一惊,一个飞脚,就把他踹了出去,匕首也应声飞出,砸在墙面上“砰”地一声又落回地上,祁港生大叫着让他不要动,但是外公眼看我二舅背上兹兹的冒血,哪里还能冷静,招招毙命,刘四强逐渐抵挡不住,但他毕竟年轻力壮,仍然不停反抗。 这时,我五舅突然间从地上捡起匕首,乘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刘四强和外公身上的时候,一把将匕首插进了祁港生的后心,我脖子上一松,赶紧跳了开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再一看,纸扎女附体的纸扎站在地上,失去了灵气,而我五舅的脸上则出现了纸扎女的表情,原来是纸扎女趁祁港生注意力转移,脱身一直附身的纸扎,转而附身到祁港生身后的五舅身上,五舅生性胆小,平时也不多说话,很难被祁港生所戒备。 纸扎女这一刀直戳进了他的心脏,不一会他就倒在了血泊中,再也不能作恶了,过了几十秒,我就看见一个幽幽的魂魄从他身上飞了起来,还未定型,这人活着的时候作恶多端,死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鬼,我拿出八卦袋,将他的魂魄收了进去。心中一声叹息“哎,去年就给他办了葬礼,没想到他今年才死,也算是奇葩了。” 这边的刘四强一看祁港生已经归了西,顿时腿就软了,转身就想溜之大吉,我大舅二舅都中了他的招,外公气得牙都痒痒,纸扎女附身的五舅拿着匕首就朝他冲了过去,先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右手就要往下一捅,这时突然间一道蓝光闪过,刘四强大喊一声:“老六救我。” 只见纸扎女顿时从五舅的身体里跳了出来,和红衣两个人飞也似的逃了,再定睛一看,我那当了鬼差的六舅就站在我的身后,脸上不再是两次见面时的亲切,而是咬牙切齿,我突然间意识到,或许他才是幕后黑手。 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已经做了鬼的他出现在食堂里,当时老刘头给我讲了我六舅年轻时的风采,我灭了恶鬼之后,他也现形和我见面。 此后我下地洞发现了祁港生和刘四强的秘密后,又是他告诉我不归阎罗的秘术,此刻他又一次出现,一脸诡异的看着我,我身后只感觉凉飕飕的,事情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圈套,想利用我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 我身后的刘四强刚刚被纸扎女上身的五舅一把抓住脖子,右手就要拿匕首结果他的性命,却被突如其来的鬼差老六吓的脱离了我五舅的肉身,五舅一脸莫名其妙的愣在那里,很快就被刘四强一脚踹翻,刘四强冷笑一声对我外公说:“老家伙,除了这个没用的老五,老大和老二都被我捅了刀,你万万没想到吧,老六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外公虽然一脸的惊愕,但又有些莫名其妙问刘四强:“你不是想长生不老吗?” 被我外公这么冷不丁一问,刘四强也莫名其妙起来答道:“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长生不老啊?” 外公突然间就如恍然大悟一般,转眼看着自己已经当了鬼差的六儿子,苦笑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刘家居然出了这么多不肖子孙,老六啊老六,没想到你才是幕后最大的真凶。” 说罢,我外公转头对刘四强说:“你被老六骗了,不归阎罗的秘术只能使用一次,因为那两个法器只能结合一次,老四啊老四,你连个坏人都当不好,你被老六利用了。”说完外公还在一边唉声叹气,好像很替自己这个连坏人都没当好的儿子惋惜。 刘四强一脸的不可置信,望向老六问:“老六,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原来你一直再骗我……” 鬼差老六诡笑着看着刘四强,突然间一个加速,上前就掐住了刘四强的脖子,骂道:“你这个废物,当初就不该告诉你这件事,你和祁港生两个饭桶,搞了这么久还没有把阴阳地的所在探明清楚,我骗你又怎么样?我为了长生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命,你舍得你这条破命吗?” 刘四强呜咽着说:“你是行里人,能当鬼差,自然敢死,我不是行里人,一死就要投胎,怎么能和你比,我万万没想到,我和祁家大爷居然被你给骗了,今天我也不打算活着离开,大不了来世再长生。” 鬼差老六嘴角微微一笑,手上一使劲,就见刘四强嘴角一股鲜血流出,也毙命了,他的魂魄慢慢离身,逐渐聚成一个元神,鬼差老六眼睛都不眨,一口就把他的元神吃到了肚子里。 外公一看老四也死了,心情也是五味杂陈,老大和老二身负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把剩下的鼠牙粉扔给五舅,让他给二舅也撒上点。 我缓缓走向鬼差老六,对他说:“六舅,为了长生不老就要杀死这么多亲人,值得吗?” 鬼差老六哼哼一笑说:“自从我知道了法器的秘密,就朝思暮想,这个计划我已经谋划了好多年,起先我是打算利用你家大爷和老四去探清阴阳界的所在,再让恶鬼去找到我们刘家的法器,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把恶鬼灭了。” 我听到这就心下一惊,原来那天我灭了恶鬼,鬼差老六并不是想现身感谢我,看来我的想法确实太天真,大概他也是想在日后利用我,但万万没想到我和三舅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发现了地洞,我们又在下面找到了这个被鬼差老六利用的祁港生和刘四强,哎,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鬼差老四接着说:“当时我还没想做鬼差,只是一直不去投胎,但阴间法纪森严,为了保住我的肉身不腐,好让我长生之后还能用这幅皮囊,我不得不去做了鬼差,白天躺在棺木里附在肉身上,晚上当鬼差,这段日子可真是不好熬啊。”说着还自己敲打自己的身体说,“万没想到,鬼魂和死去的肉身竟然慢慢融合到一起,你看看我这一身的蓝光,跟个蓝精灵似的,再不找到法器长生,我的肉身就变成阿凡达了。” 我想起我在地洞见到他时,他身上就泛着一层蓝光,当时我还没多想,原来肉身也是有保质期的,不能强行逆之。 我外公这时候也说话了:“即使你天天附在你的肉身上,也不管用了,我死也不会告诉你阴阳界在哪的?” 鬼差老六拍了拍自己的蓝光版臭皮囊,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只要能长生不老,我找个高富帅附身岂不快哉。” 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外公被鬼差老六一席话气的胡子都直哆嗦。 大舅在地上也是破口大骂,说:“你这个畜生,有种就冲我来,要敢碰老爷子一根汗毛,我要你偿命。” 大舅说完,二舅又补了一句:“偿个屁命,你人都死了,我要拍的你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五舅缓缓地站了起来对鬼差老六说:“老六,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告诉你阴阳界在哪?” 我外公大喝一声:“老五,你做什么,今天就是咱们全家人都死在着,被他吃了元神,也绝不能让这畜生祸害人间。” 原来这个阴阳地的秘密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辈,我外公知道几个儿子都各有所长,但要么五大三粗,要么就太精明,只有老五品行端正,为人正直,而且平时为人老实,这个秘密只能托付给他,所以刘家家族里只有我外公和五舅知道阴阳地的所在。 鬼差老六微微一笑对我外公说:“老家伙,你宁愿告诉老五这个愣头货,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外公骂道:“老五虽然老实,但是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辈?” 第三十八章劝人向善 五舅没有搭理我外公,而是接着说:“老六,回头是岸啊。” 鬼差老六似乎被我外公气的不轻,上前一把抓住老五的脖子,大喊一声,老不死的,我今天就非要从你口中知道阴阳界究竟在哪里?你要是不说,我就让老五偿命。 外公看着老五被他一把攥住要害,不敢轻易上前,但老大和老二早已按耐不住,忍着痛站起来要和鬼差老六拼命,但鬼差老六哪里会怕他们。 我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铜钱剑和百福印,这是用来对付鬼的,不知道对鬼差有用没用,先不管他,五舅生命要紧,上去戳他几下再说,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抄起铜钱剑就是一抡。 鬼差老六仿佛背后有眼,一个纵身就躲过了,但五舅也被我从他手中救了出来,这个时候,只能和他拼死一搏,麻痹,最可恶的是,纸扎和红衣太不够姐们了,居然先跑了。 我把百福印递到五舅手上,又把腰间的八卦带摘下来递给外公,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收鬼差,果然老六一看见八卦袋就笑了,说:“你想拿这玩意收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艹,他居然还这么猖狂,我抄起铜钱剑就抡了上去,鬼差老六边退边躲,丝毫不害怕,而我折腾了一夜,体力早已经有点跟不上,五舅也冲上来帮我,拿着百福印就四处盖戳,他到底是个本分人,哪里打过架,好几次都差点盖到我脸上。 我外公知道八卦袋没用,就扔在一边,也赤手空拳冲了上来,但是即使是我们三个人也仍然没有办法拿下鬼差老六,这时就听见老大和老二大喝一声,不顾身上的伤,像两头受惊的公牛,也冲着鬼差老六冲了过来。 我们三个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让开,我再一看,原来是纸扎和红衣附在了我大舅和二舅的身上,这么一来,现在我们这边有2个鬼附身的壮汉,还有三个人,而鬼差老六只有一个人。 卧槽,看上去胜券在握啊,纸扎和红衣抓住鬼差老六,把他狠狠的压在了墙上,我看鬼差老六一时挣扎不开,把铜钱剑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口,鬼差老六一声恶嚎,脸上不断扭曲,就像要融化了一般。 突然他挣脱开来,一把把红衣和纸扎推开,我肚子上也挨了重重的一脚,只见一个影子从他的蓝色的肉身上“嗖”一下飞了出来,顺着黑暗的洞窟深处不见了。 他的肉身就像被烧焦的塑料,瞬间就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焦炭物,我叹息一声,还是让他的魂魄跑了。 纸扎和红衣看见鬼差跑了,也就从我大舅二舅的身上下来,大舅二舅就像突然间有了知觉一样,疼得哇哇大叫,可能是刚才的搏斗中,他们的伤口又被碰到了,此时红衣和纸扎一下来,他们自然疼得死去活来。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敢心疼我的开眼药水,就给外公和三个舅舅都摸了一把,他们看见纸扎也是吓了一大跳,我把刚才我看见她俩上身的事跟他们一说,他们这才明白。 我对外公说:“可惜铜钱剑没能要了鬼差老六的命。”外公心情很复杂,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他缓了缓神,好像刚才的事是梦境一般。 他说:“你们祁家的这把铜钱剑是至阳之物,我想他怎么着也会元气大伤,想必没有个三五七年,应该是不会再出来为非作歹了。” 前山村的事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外公怕日后他和五舅遭遇不测,偷着把阴阳地的事都跟我全盘拖出了,日后会细表。 大舅二舅三舅开始养伤,五舅接着做他的本分人,只是这事似乎颠覆了他很多思想,他开始慢慢变得活泛起来,偶尔还找我外公学学艺,成了刘家门里入行时学艺年龄最大的行里人。 三舅弄来的瓷器都交给了公安部门,实话实话,是刘四强当官时得来的赃物,警察调查了好一阵子,但是刘四强始终没有找到,后来就成了失踪人口,坊间传言说他带着赃款潜逃了,真相我们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还能不受牵连。 我家大爷的事我跟祁家谁都没有提前,只是跟我师父,也就是我二大爷说了,二大爷非常惊讶,痛哭流涕了一鼻子,后来他也夸我这事干得好,没有告诉别人算是把家丑包住了。 我把他的魂魄交给了我二大爷,然后把他的尸体一把火烧了,按照他此前的假遗言,把他的骨灰洒满了家乡的山山水水,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大爷。 二大爷带着红衣和纸扎短暂的去了趟香港,原来香港的大婶也是大爷的棋子之一,当初大爷的尸体是买的,车祸现场也是伪造出来的,只需给尸体简单的整个容,然后草草火化,肯定不会被人发现,而关于遗言魂归故里,就更是鬼话连篇,完全是大爷找了只鬼附身,假装在弥留之际说的,大婶当时精神恍惚,哪里还辨得清真伪。 二大爷去香港,先是救出了红衣和纸扎的姐姐姐夫,接着又给红衣、纸扎和祁港生超了度,让他们投胎重新做人去了,而关于大爷死的事,二大爷也并未给大婶提起。 这件事过后,我心情一度非常压抑,校花找我玩时,我也是心有所思,好在很快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来了,我和校花都考到了西安的大学,唯一的不同是她是一本,我是二本…… 虽然有些落差,但好歹能在一个城市上学也算不错,学校的名字我就不报了,留点神秘感。 我一直琢磨着鬼差老六如果再次作恶,我该怎么对付他,但是外公说,他三五七年之内都很难伤人,但愿吧,希望三五七年后,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有能力打得他魂飞魄散,但是最好的结局还是希望他能放下屠刀。 人生在世,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是否是最可怕的东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可以让所有亲人死去,甚至是下18层地狱受尽酷刑都不会心软,要我说,这种歹毒的心思才是最可怕的。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奶奶带着我去逛庙会,庙会里总会挂着一些18层地狱的画布,上面无非是些恶人在阴曹地府受酷刑的场面,有的人被扔进石磨里碾成肉泥,然后被恶犬舔舐,周而复始,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有的人被拦腰斩断,上身被放进油锅里煎炸,下身被放在烈火里燃烧,周而复始;还有的人被无数个恶狗分尸,周而复始。 那是我童年的梦魇,每次看到这些画面,我总是吓得自己战战兢兢,奶奶告诉我,这些图虽然可怕,但是其实本意还是劝人向善,不要做恶事,这样才不会下18层地狱遭受这些酷刑,人要积阴德,这样才可以转世为人,再在这人世间走一遭。 但是像刘六强这样的恶人,似乎并不怕报应,对于这种人,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打他个魂飞魄灭。 暑假很快就随着我和校花的笑声过完了,校长并不知道我和他闺女谈恋爱的事,不过貌似他也觉得我俩有点这个苗头,女大不中留,临去西安上大学前,他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到西安多多照顾校花,我一口应了下来。 二大爷给了我一个电话号,说自己当年有恩于这个人,正巧他现在也定居西安,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还告诉我说这人不是行里人,因此让我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这人姓廖,二大爷让我管他叫廖叔,我正愁我那些法器没地方搁,这样让宿舍的人看见铜钱剑、百福印什么的,还不得把他们给吓着。 校花的开学时间比我早一天,我俩就坐了同一架航班,我先送她去了学校,帮她找到寝室,安排好之后就去了我的学校,我俩的学校离得并不远,就隔了几条街,要不是拿着一堆行李,走着去都行。 我给廖叔打了个电话,问有点东西能不能放在他那。 他在电话里说:“你二大爷已经跟我说过了,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廖叔家离我学校也不远,不一会,一辆宝马X5就停在我面前,我一看,这廖叔还挺有钱,不过穿得怎么这么随便,上身一件老头衫,下身一件宽松的大裤头,脚上还穿着双5块钱的拖鞋,肚子大的都快从他的老头衫里掉出来了,他要手里拿个蒲扇,我还真以为他是那巷子里打牌下棋的普通老头呢,这X5也太不搭配他这身造型了。 廖叔倒是很热情,一路说说笑笑,给我介绍西安的风土人情,我问他:“您怎么认识我二大爷的?” 他说自己当年做生意,被人暗算,穷困潦倒差点就要跳楼,后来二大爷发现有人从中作梗,使了阴招,就帮了他,因此对他有恩,两人也成了好朋友,这几年生意又起来了,所以一直念着我二大爷的好。 第三十九章卷毛家的秦腔 廖叔在西安有多处房产,他带我去了其中一个,对我说:“这里比较安静,小区安全也不错,我也不常回来,你就把东西放在这吧,我那屋里还有保险柜呢,保证安全。” 说完我俩就停车上了楼,这小区环境看上去非常不错,到处绿树成荫,在路上闲逛的人也都是些一身名牌的青春美少妇,这种地方我估摸着一平米也得小一万吧。 走进他那屋子一看,果然是不常回来,家具都不齐全,屋里大概也好长时间没通气了,难闻的厉害,有钱人的世界我也不懂,这么好的房子居然就这么干放着。 我正参观高尚住宅呢,廖叔塞给我把钥匙说:“我一年都难得来一次,怕人糟践房子,就也一直没往出租,你要是来拿东西,直接来就行,不用给我打招呼,平时放假什么的,来住着也行,我跟你二大爷谁跟谁啊。” 我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有朝一日我要把校花拿下,这四年得省多少开房钱啊? 但是我毕竟也有练出点心理素质了,就故作镇定,把法器都锁在了保险柜里,一声不吭地接过钥匙,深藏功与名。 放完东西,廖叔就带我吃了个饭,西安的饭菜倒是很合我的口味,调料偏重,我还真没少吃,到了天擦黑,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告别廖叔,打算去学校看看宿舍,也不知道舍友们都是些什么人,我心中一直在不断祈祷:千万别遇上奇葩啊。 去新生报名点问了下,查到了自己的宿舍楼,找了半天一看,卧槽,居然这么新,运气不错,刚来就住上了新宿舍楼。 我拎着行李屁颠屁颠地就朝宿舍里跑去,进去一看就傻眼了,麻痹,这里面也太破了吧,原来学校为了迎新,把宿舍楼外的墙都粉刷了一遍,远远看去真像新楼,顿时我对学校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了。 学校里大大小小有十几栋宿舍楼,我住的宿舍楼一共有6层,我被分在121,1楼21室,我站在门口祈祷了半天,“千万别遇上二逼室友,千万别遇上二逼室友”…… 轻轻一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敲了下,就把门推开了,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 三个光膀子的少年趴在离门最近的一个座位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日本某位女老师的杰作,我打量了下,一个瘦子,一个中等身材,还有个胖子,他们见突然进来一个人也是吓了一跳,但我手里拿着行李,一看就知道我是新来的室友了,连忙上来帮我拿行李,说欢迎新同志欢迎新同志。 宿舍里一共就我们4个人,学校的宿舍虽然破烂,但住宿条件总体来说还算不错,每个寝室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但是不能洗澡。 然后就是那种上面床,下面桌子、柜子的摆设,正中的房顶上还吊着个电视机,我一看还不错,没想到这么破个宿舍楼里住宿条件还挺好。 三个人也开始给我介绍,说学校的住宿条件还不错,最棒的是晚上不断电,原来我们学校的宿舍楼是承包出去的,那些黑心商人巴不得你多用电,本来一度电5毛,你去他那充就是1块,不过也挺好的,起码不耽误我晚上看球。 我问:“传说中的老师查房呢?” 他们三个摇摇头说:“哪里会管这个。” 事后证明,我们的老师确实很不负责任,每个学期我在宿舍楼里只见过他们两三次。 宿舍里那个最瘦的是本地人,姓高,戴个眼镜,一头的自来卷,另外两个都管他叫“卷毛”。 身材中等的那个据说以前是体育生,后来受了伤,就告别体育了,姓贾,说话鼻音很重,据说打得一手好CS,家庭条件好像也比较好,一身的名牌,大家都叫他贾少。 那个胖子面相很老,刚看见他我以为他是学生家长呢,一把的胡子,细问才知道,麻痹居然是我们4个人当中最小的,姓张,说和老贾是同乡,但两人以前还真不认识,巧的是,他也是练体育的,练得是举重,后来长到185,就被体重队给刷下来了,我们就管他叫老张。 四个人简单的就这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们说我这姓不容易记住,我说你们记着是祁连山的祁就行了,后来他们也给了我起了个外号,叫“山子”,我一点都不喜欢,总觉得听起来像傻子,后来校花来看过我,他们一看我女朋友这么漂亮,就都管我叫“老大”,让我教他们把妹子。 大学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刚开始大家还都充满热情,每天都去上课,晚上还去趟图书馆啊、自习室啊什么的,但渐渐的,和所有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我们宿舍也被电脑游戏攻占了。 贾少组了个CS战队,隔三差五去网吧和人打比赛,老张沉迷于使命召唤,久久不能自拔,在宿舍里玩的久了,就也去网吧找贾少打打CS放松放松,但他枪法太臭,一局下来,能死20次,歼敌0人,所以只能在混战的时候躲在远处扔雷,偶尔能轰死一两个。 卷毛是本地人,有个初中就谈了的女朋友,隔三差五就去和女朋友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私会,然后第二天嘴里叼着一根最便宜的猴王,满脸颓废地回到宿舍,看那样子,前一天晚上估计是被掏空了。 我倒是不怎么喜欢电脑游戏,那里面的杀人、恶鬼我在现实生活中都遇到了,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兴趣,有时候看见那种场景,还不由得想起之前的经历。 校花还是老样子,说她打算从大一就努力学习,要考研,我找她也就是吃吃饭,偶尔看看电影,毕竟生活费也不富裕,好在我俩感情还算稳定。 就这样,宿舍里四个人的学业都渐渐稀疏下来,我偶尔还去教室,他们仨就让我帮忙喊到,每次我都绞尽脑汁,由于我们四个人的名字在点名册上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得用四种音调喊到,还不能让老师听出来,每次都很刺激。 后来老师大概也放松下来了,就连喊道都不怎么勤了,我在球场上倒是认识了几个球友,还参加了系队,顺便说一句,我考的是一个非常操蛋的专业,汉语言文学……几乎没有什么就业前景,系队里各个都是离了眼镜就不能活的主儿,比赛几乎就没赢过,渐渐地,我连踢球的兴趣都没有了。 唯一的消遣就是偶尔翻翻二大爷给的那几本书,温习温习咒语什么的,万一哪天鬼差老六重出江湖,我也好对付他。 这天熬到一个周末,我空虚无聊的厉害,就问卷毛:“你们西安当地有什么特色的东西没有,带我出去玩玩。” 卷毛说,今晚哥还真有个节目,原来卷毛的爷爷奶奶家住在西安附近的礼泉县,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说是村里集体承包的树苗卖了好价钱,大家就出份子花钱请了个秦腔剧团要在村里唱上一晚。 礼泉县离西安很近,1个小时就能到,卷毛爸妈也要和他一起去看,卷毛就说:“你要去看的话我们就捎上你,我爷爷家我有个小房间,你晚上就和我住一块。” 听到这我就犹豫了,卷毛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晚上睡觉磨牙,已经成了我们宿舍的公害,麻痹,我晚上都是在他睡觉前自己赶紧睡了,要不然总觉得他在被窝里啃骨头,老睡不好。 卷毛看我犹豫,还有点不高兴,就说:“不愿意去就算了,这么地道的秦腔可是少见。” 我一听,这民族特色说啥得去体验一番,再一想反正就睡一晚,去就去吧,我俩又问了问老张和贾少,两个CS打得正忙,对此并不敢兴趣。 大概下午5点,卷毛他爸妈就来接他了,听说我也去,他爸妈还挺高兴,我们一行四个就开着车出发了,西安市在周末的晚上可不是一般的堵,但是一出城路况就好了许多,很快就到了卷毛爷爷家。 这村子就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身后一整条山脉上都是冬青,卷毛说:“那就是村里人承包的山头,年年都种树,等树苗长好了就买一批,再留下一批防沙,也算是既环保又致富了。” 村里人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错,家家的院子都干干净净,村里的道路也修得很宽敞,卡车并排开进来都没问题,只是小孩太多,又不知道避车,乱糟糟的。 卷毛爷爷大概也好久没见孙子了,见了卷毛非常高兴,还在家做了臊子面,味道真是相当不错,我一连吃了三碗,吃第三碗的时候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吃饭的时候卷毛告诉我:“晚上8点,天一擦黑,应该就开演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地道的秦腔,还挺期待的。 吃完晚饭,一看表时间还早,卷毛说先带我去村里转转,看看戏台子搭得怎样了? 戏台搭在村里土地庙的门口,那里有一块挺大的空地,远远就看见一群人正在搭戏台,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已经搬了条凳马扎坐在那占了位,等着戏开演。 我从没见过后台是什么样的,就让卷毛和我一起去看看,走近一看,这戏台搭得似乎不对啊,不像是给人唱戏的戏台,戏台下都用一人高的木板挡住,还用一圈黑布包住,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但戏台上却是中空的,只是零星架着几个木板,而且这个舞台也太小了吧,感觉演员上去根本施展不开啊。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卷毛听错了情报,今天根本就不是真人演出,而是一个木偶剧团,木偶在上面表演,演员在下面唱。 我一听卧槽今天赚到了,长这么大只在电视里看见过木偶皮影什么的,今天可要大饱眼福了。 第四十章木偶剧团 那几个占座的老头老太太中,有一个貌似是戏班的人,就对说:“今天表演的是杖头木偶,你们这些年轻人恐怕都没有见过。”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犯起了嘀咕,木偶我知道,但杖头木偶是什么就不明白了? 这人倒是个热心人,估计也想普及下他们这个手艺,就跟我们解释了大半天。 原来木偶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有三种,第一种是提前木偶,这个在国外有很多,很多人都在街头玩提线木偶卖艺,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次。 第二种是布袋木偶,这个就比较二笔了,动画城里月亮姐姐拿的那种套在手上的毛毛虫啊、大嘴猴啊什么的,就属于这种。 第三种就是杖头木偶了,这个在全国各地都有,但是木偶的大小差别很大,今天这个差不多有5、6岁小孩那么大,他里面有三根杆,演员在下面把他托起来,用三根杆控制,因此也叫托偶。 这人跟我解释完就接着和那几个老头扯闲篇去了,不再搭理我们,我俩一听这木偶个头还挺大,就更想去后台看看了。 卷毛估计后台不让人随便进,就先把我带到土地庙的背后,打算从另一侧迂回过去,这时有个不知道是不是演员的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我们顺着他撩起的门帘缝隙一看,好家伙,里面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木偶,昏黄色的灯光照在上面还有点诡异,你要不知道的话,还以为那上面挂的都是小孩呢。 我俩还想凑近看看,看了看四周围也没什么人,就摸上去,偷偷把门帘挑起来。 唉呀妈呀,面前这些木偶做得也太逼真了,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出,有关羽、有钟馗、有吕洞宾、还有包公,反正各个做的都很到位,好想拿出来仔细看看,尤其我俩面前这个,做的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这脸色黝黑发亮。 这衣服,咦,这衣服怎么不是古代的?穿得立领唐装,这角色是谁啊? 我和卷毛猜了半天,他猜李小龙,我猜陈真,但想想没听说过哪个秦腔剧有这两人的。我俩正猜的起劲,那个立领唐装突然冷冷道:“看够了没有,给我出去。” 唉呀妈呀,原来是个真人啊,麻痹吓死我了。 原来这人是个侏儒,看年龄也有50多岁了,是这个戏班的班主,大概是和那些木偶待得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像个木偶。 这时突然从后台传出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声音说:“爸,怎么了?” 那侏儒答道:“两个小兔崽子躲在这偷看,被我给轰跑了。” 那女人说:“爸,你脾气也太大了,小孩好奇看看就罢了,你干嘛这么凶啊。” 那侏儒说:“你忘了上次在三里庙,几个小孩愣是把孙悟空给摔坏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呢?” 那女的说:“我知道您是为了咱戏班,但前阵子我妈去世后,您不是身体老不好吗?就别这么上火了。”说着还掀开门帘看我们走了没,一看我俩还在,就冲我俩笑笑说:“你们去前面玩吧,一会就开演了。” 我俩点点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阿姨,不这姐姐咋长得这么好看呢。 我俩就往前面走去,卷毛问我说:“你说那侏儒长成那样了,怎么闺女这么漂亮,还是个大高个,你瞅她,差不多快1米7了吧。” 我说:“你知道个屁,这叫基因改良。” 我小时候在读者还是知音上看过一个小故事,说的是兄弟两个都是侏儒,老大认了命,就在家里好好种地,后来攒钱打算娶媳妇,他也不敢奢望娶多好的女人,后来媒婆就给介绍了个哑巴女,说是生来就不会说话,长得也很一般,老大心想我就认命吧,自己都是个二等残废,还娶什么国色天香,就和哑巴女结婚了。 老二就不服气,说要出去闯荡,先是在城里给人补鞋,慢慢地开了自己的店,后来做起了生意,因为他算是残疾人,也能得到一些政策上的好处,再加上他做生意实在,也招揽了很多大生意上门,慢慢就成了大老板,后来又娶了个大高个的美女。 再后来,老大生了孩子,因为父母基因都不好,连着几代人不是哑巴就是侏儒,就没生出来过正常人。 老二就不同了,生了几个儿子,只有一个是侏儒,家族的基因就这么改良下去了,到了孙子辈,就几乎个个都是高富帅了。 卷毛听我说完,点点头说是这么个理。 我俩又在前面讨论了会儿苍老师,村里人就都到得差不多了,卷毛一家也到了,不一会儿,戏台子上亮了灯,紧接着一阵急促地铜锣响,木偶戏就准备开演了。 谁知道这锣声并不是戏台子里的人打的,原来是村里的干部想给大家说说话,打锣让大家肃静,只见一个人从戏台昏暗的阴影处走出来,嘴里还叼了根烟,放下了手中铜锣,拿起一个扩音喇叭。 卷毛跟我说:“这是我老舅,村里的支书。” 我说:“卧槽,没看出来,你还是高干子弟啊。”卷毛笑了笑说别瞎扯。 卷毛舅舅操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先是说了些客套话,什么国家政策好啊、乡领导的支持啊之类的,然后又说今年书苗子卖得挺好,所以请剧团来热闹热闹,往年请的都是秦腔剧团,大家都看腻了,所以今年就请木偶剧团来给大家表演木偶戏,咱也图个新鲜。 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没想到村干部现在也学会“下面我简单说两句”这种损招了。 卷毛舅扯了扯抽烟抽得干涸的嗓子说:“下面我们有请三绝木偶戏班班主常先生给大家讲几句话,简单介绍一下今晚的戏码。” 这时我就看见刚才凶我的那个侏儒老头从戏台后面走了出来,那脸上的表情,就跟人人欠他200块钱似的,大家看着他那身材,还以为是个小孩呢,结果一看是个小矮人,有的人就噗嗤乐了。 我以为这常班主脸上会挂不住,没想到他倒是挺淡定,不苟言笑说:“今天能来咱们村表演非常荣幸,我们戏团也算走南闯北,有自己的绝活,我们为什么叫三绝木偶呢,那是因为我们有三个绝活。” 戏剧绝活这种东西在我心里提不起半点兴趣,我虽然也想图个新鲜,但是并不像村里这些个老头老太太一样,一听绝活眼睛就放光。 早几年,我爸带我去看四川变脸,都说那是四川绝活,可我楞觉得看了冷汗直流,说不出的恐怖,我记得《镜花缘》中有个两面国,就说人生了两张脸,一张在前,一张在后,想想都觉得可怕,因此对绝活两个字,尤其是戏曲中的绝活并没有什么好感。 常班主看那些老头老太太都探着脖子听,嘴角露出一丝常人不易察觉地微笑说:“第一、不管是京剧、越剧、豫剧、还是秦腔,只要您说得上来,我们后台就有人能表演,这是一绝;第二、我们的木偶数量,种类,戏码也是所有走穴戏班里最全最多的。” 这个我和卷毛也可以作证,他那后台,一面墙都怪满了木偶,什么人物都有。 “第三”,说到这常班主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意卖弄说:“第三,我们不仅可以演木偶戏,还可以让人扮演木偶。”说着拍了拍手,从戏台后面跑出来5个小孩,再一看,不对,不是小孩,也是和常班主一样的侏儒,从面相上看,有老有少。 常班主说:“这5个人包括我自己都是真人木偶的传人,等会大家就能看到我们演出。” 真人木偶是个什么玩意?我记得有年春晚上,一群小老太太表演皮影戏,各个打扮的都像个皮影似的,当时貌似还获奖了,但是我一看那个节目就冒鸡皮疙瘩,觉得怪渗人的,难不成这个真人木偶就是真人模仿木偶,管他呢,看看再说。 终于,卷毛舅和常班主都扯完皮了,只听戏台里一声悠扬的板胡声撕破夜空,凄凉的声音刹那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大家顿时就都安静了,戏台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羊皮袄的木偶,拿着鞭子赶了几只羊。 卷毛说:“哎呦卧槽,现在秦腔里都有阿宝了?” 我骂道:“卧槽,你得多没文化啊,这是苏武牧羊,没文化别瞎说。” 卷毛笑笑说:“我也不常看戏,只看见那羊皮袄了。” 我说:“别看看见穿羊皮就是你们陕北人好吗?” 木偶在上面的一举一动都格外逼真,那身姿有模有样,我心想:这些人耍得可真好。 突然一声浑厚雄壮的嗓音就从舞台下面传了出来,“汉苏武在北海深受苦难,忍不住伤心泪痛哭伤怀,为国家来讲和免受灾害,谁料想北番主巧计安排……” 听到这我不禁拍手吆喝了一声,太地道了,这尼玛才是民族艺术的瑰宝啊,一嗓子嚎出来真是让人痛快,我虽然是个外行,但是也能分清楚好听与否,果然看台下那些老头老太太也是交口称赞,卷毛没有这样的艺术细胞,看了会儿就把手机掏出来玩贪食蛇。 第四十一章飞来横祸 我看见舞台上的苏武举止有度,那木偶就像活了一番,再加上这浑厚的嗓音,真是太有艺术造诣了,我突然好奇心起,想去戏台下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我就拉着卷毛朝后台走去,远远看见常班主站在另一侧,我们就没敢过去,卷毛大概是被那老头吓坏了,说什么也不去,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过去瞅瞅,从土地庙后绕过去,躲开常班主,我到了戏台的另一头。 轻轻掀开门帘,原来这一侧也挂了不少木偶,不过仿佛都是和那边分开的,这边挂的都是女角色,什么白娘子、佘太君、穆桂英什么的,我左右看了看,这边似乎没人,就大着胆子走了进去,没想到里面倒是热闹的厉害。 刚才出场的那几个侏儒正背对着我化妆,剩下几个人都是男的,在那准备即将登场的角色木偶,还有一个人在那舞着苏武,只见他步伐轻盈,表演的一板一眼,一看就是个童子功,不然难得有这样的身手,咦,他在舞木偶,那苏武的戏文是谁再唱啊? 突然我就看见,常班主那1米7的大高个女儿在那举着话筒,正长大了嘴唱,卧槽,苏武的戏文不是她唱的吧?这尼玛声音也太雄厚了点,尼玛人妖啊? 这时第二个角色登场了,只见她身边又走出来两个人,一个举着木偶在那舞,另一个人挺年轻,看上去也就25、6岁,是个男的,张嘴就来,那声音也是挺地道的,不过仔细听能听出点河南口音,估计是豫剧的底子。 那170的美女扭了扭头,突然发现我正在偷看她们,就冲我微笑了一下,哎呀妈呀,我这个小胸脯扑腾扑腾的,估计我脸都红了,她咋那么好看呢,可惜年龄大了点,只能当大姐姐了。 我被她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时又到了她的唱词,她鼓着腮帮子接着唱,我看她用气憋得胸部都胀大了,起码是个D罩杯,再想她刚才跟常班主说话的声音,就觉得她肯定不是人妖,再说了,梅兰芳还唱霸王别姬里的的虞姬呢,也没规定女的不能唱男戏啊。 可是她这声音确实有点太男人了,要是平时这么说话,估计能吓死好几拨人。 我看她看得入迷,不忍就这么出去,就索性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看,我数了数他们的戏班,下午跟我和卷毛说话那个师傅原来是拉板胡的,在后面拉得起劲着呢,还有打鼓的敲锣的,拢共有5个人,看样子是五月天。 然后加上这5个侏儒,和那几个摆弄木偶的,一共差不多15个人,再算上常班主和她女儿,还有另外几个唱戏的,拢共差不多20多个人,不过看来看去,就常班主女儿这么一个女的。 很快,第一出戏就完了,我看舞台另一侧常班主走进来催演员赶紧换人,这出似乎唱的是《空城计》,我看他进来,就赶紧又走了出去,没想到常班主的女儿也走了出来,原来《空城计》没她什么事,她也出来喘口气。 看见我就朝我笑了笑,美女都冲我笑了,即使我们年龄上有点差距,难道不应该上前搭搭话,拉个家常什么的吗? 我就厚着脸皮问她:“姐,没看出来,您这嗓子够地道的啊,你们平时都在哪演出啊?” 她刚要回话,刚才和她一起搭戏的那个男的就跑出来喊道:“常玉姐,班主问你,你把他的行头放哪了?他要扮装了。” 我一听,原来她叫常玉啊。 常玉说:“就在那个红木箱子里。” 那人一听就扭头回去了,常玉笑着说:“打小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光练这个了,现在年轻人喜欢听这个的可不多了,所以我们就到处在村子里走穴。” 我说:“你们也没个固定演出的地方吗?以后想听了上哪找你们啊?”我是真心觉得人家这玩意儿地道,想多听听。 常玉说:“我们明晚还要再演一场的,村里有人找我爸说,他们家老爷子过80大寿,说要请我们再唱一次,我爸已经应下来了,你要想听明晚再来。” 说完她拿出来张名片接着说:“对了,这是我们的演出地。” 我一看挺好,在西安市里,原来他们平时都在西安一个小剧院里演,但现在人都去看电影演唱会了,最不济也去看话剧,他们的木偶戏生意很差,所以偶尔就出来走走穴。 我说:“那太好了,姐,你戏唱得真棒。我就在西安上学,有时间一定去你们剧院看。”常玉笑了笑,月光下真是太漂亮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在心里给不要脸的自己扇了个嘴巴子。 我趁着机会又和常玉姐扯了半天,感觉她也挺喜欢我的,不过只是那种喜欢小弟弟的喜欢,聊了一会,《空城计》也完了,该轮那五个侏儒和他们班主上场了。 常玉姐说:“你上前面去看戏吧,这个保证精彩。” 我其实还想和她说说话,但是我告诉她我是一个戏曲爱好者,这要是不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我就说:“那有机会再聊。”说完就走到前面去了。 刚一抬眼,戏台下就浮起了六个人,他们的身材大小和刚才的木偶一般无二,加上脸上画着浓妆,穿着又是那种古装,因此看上去和木偶真的一样,就连做的每一个动作,也是有那种木偶的迟钝感,卧槽太牛逼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机械舞在这个面前也被分分钟完爆啊。 不过他们架势摆了半天,我愣是没看出来他们唱的这是什么戏,原来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扮木偶表演,每个人扮演一个角色,然后走出唱一段,虽然看上去有点异类,但是他们装的木偶确实是太像了,不由得让人不喝彩。 大家看得正高兴,突然戏台顶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上去一只花狸猫,一爪子蹬下来一块厚木板,不偏不倚,正巧砸在扮演包龙图的常班主头上,常班主一个仰翻就从舞台上摔了下去,就听见后台一阵攒动,那另外5个侏儒倒是很淡定,接着唱他们的戏词,职业精神可见一斑。 但是台下的人哪还有心思看戏啊,都想知道那常班主到底有事没事,我也挺好奇,别给砸出人命来,好在那5个侏儒唱功不错,很快就把观众的目光重新拉回了舞台,我看卷毛被他舅舅叫过去,走向后台,就也跟了上去。 卷毛跟他舅舅说这是我同学,他舅舅冲我点了点头,走进去一看,卧槽,这常班主伤的还真是够呛,后脑勺上被砸了一个大口子,肉都翻出来了。 常玉姐看样子很着急,和他搭戏那个小伙子倒是满脸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心说:这人可真不是个玩意,自己班主都这样了,也不过来看看。 剩下的那些敲锣的打鼓的也知道救场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怠慢,还在那一板一眼的把弄着乐器。 卷毛舅一看这不行,怎么着也得送镇医院,村里的大夫只能看点小病小灾,这头上受了伤,裂了这么大个口子,估计十有八九得缝个几针,卷毛舅怕常班主失血过多,就拿了那戏班的白布捂住常班主的头,然后把他抱在一个临时用来搭舞台的木板上,让我和卷毛抬了找个车给送医院去。 常玉姐也跟着我们身后,卷毛爸老远也来了,一看这情况,就开着车把我们几个拉到了医院。 好在时间赶得快,还没流多少血,就到医院了,缝了几针,简单包扎了下就算妥了。 常班主还惦记着第二天的戏就说要回去。 大夫说:“不行,得挂点消炎针,大夏天的别感染了,晚上住院吧。” 常班主执意不肯,卷毛舅也是一通劝,说:“不就是高海福他家老爷子80大寿吗?和你性命比起来都是小事,你踏踏实实在这呆着吧,让你闺女看着你,我们明天来接你。” 常班主一把拉住卷毛舅说:“晚上木偶得有人看着,他要是住院的话,就让他闺女回去。” 卷毛舅说:“晚上我找人把你那木偶摘下来,统统放高海福他们家去,再说你们戏班那么多人,谁不能看,干嘛非要你闺女回去。” 常班主说:“不行,木偶是不能进别人家的,这是我们的规矩,况且别人我不放心,还是让她回去吧,高海福家都给腾出来住处了,戏班的人晚上都会去他家,就让我闺女看着木偶吧。” 卷毛舅拗不过他,就说:“那行吧,你闺女回去,但是你身边也得有个人啊,我留下来陪你吧。” 常班主说:“那太感谢了。”说完还冲常玉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站在一边的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常玉微微点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 卷毛爸说:“既然你舅在这了,你也陪着吧,晚上有个照应,我送小祁和你这姐姐回去,你晚上别捣蛋,你舅要困了,你就盯着,别输液把空气输进去。” 卷毛一听要在医院过夜,心有不爽,但是不留下吧,又显得不给老舅和他爸面子,就无奈的点点头。 我心中倒是暗喜,这下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不用听他磨牙了。 常玉姐说:“那爸你好好休息,明天也不用着急,戏班有我呢。”说完我们就走了。 第四十二章花锦张 刚才常班主和常玉眉来眼去的,我总觉得有事,自从入了行,我对所有事都开始变得细心观察起来了,遇上个事也爱自己瞎琢磨,难道这木偶剧团里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常玉姐看上去这么漂亮,说话也大方得体,不像个坏人啊,又一想,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六舅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哗啦啦的往车顶上砸,这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到村里了,雨也没停,隔三差五还有道闪电劈下来,怪吓人的。 卷毛爸车上有两把伞,说前面都是土路,搞不好车容易陷进去,他绕个远,然后让我们自己撑着伞先回去,还让我帮常玉姐把戏台的东西收拾好了再回来,说完给了我他的手机号,说要是我收拾完了,还下雨就给他打电话,他来接我。 我说:“不用了,再大的雨我跑回去就行了。” 我和常玉到了戏台下,戏早就散了,那些演员还在感叹说雨来得真是时候,唱完才下,算是祖师爷保佑,然后又在那讨论这次走穴能挣多少钱,有几个还说回到西安了得好好搓一顿。 大家伙看见常玉回来了,就都走上前来围住她问:“班主怎么样?没事吧?” 常玉笑了笑说:“没事,小伤,大家别担心,他今晚在医院输液,应该回不来了。” 这时候,高海福举着把大伞也走了进来,大声对大家说:“各位师傅,收拾下咱就走吧,去我家吃点宵夜,晚上就在我家休息了。” 大家应了声就走动了起来,常玉姐似乎想起点什么,就叫住他们对大家说:“今晚我爸不在,我在这里守夜,各位好好休息,明天最后一场一定要好好演啊。” 这时,此前那个25岁左右的小哥说:“常玉姐,用不用我陪你?” 常玉说:“花锦张,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花锦张一听就不再说话,又转过头来瞅了瞅我,我看他表情怪怪的,就没搭理他,他瞅了我一眼扭着头就走了,顿时整个后台就清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抬头看了看后台,就发现这里的防水措施倒是做的不错,看来他们这些走穴艺人也算是身经百战,头顶上罩着塑料布,一点水分也透不进来,地上也是铺着砖头,雨水根本渗不进来。 突然间,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直晃得我眼晕,闪电的紫色光线像闪光灯一样划过了整个后台,整面墙的木偶脸上都被紫色快速地扫过,他们的脸色看起来本来就不怎么自然,被闪电一照,看起来更加诡异异常。 我这个行里人在这待着都觉得瘆的慌,更别说她一个女人了,我对常玉说:“常玉姐,要不然我陪着你吧,这也太吓人了。” 常玉背对着我,笑了笑说:“我早都习惯了,没事的,这些木偶我都熟得很,吓不着我的。” 我一听就说:“那就好。”我看这雨并没有小下来的意思,再看看我的电子表,时间也不早了,这折腾了大半天,12点都过了。 我说:“既然你不害怕,我就回去了。” 常玉说:“雨这么大,你等会再回去呗,咱俩说说话。”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说说话……我说:“好。” 看得出来,常玉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我俩扯着扯着就说到了男女关系上,她问我有女朋友吗? 我说:“有啊,不过和我不在一个学校,我俩是高中同学。”然后就把我俩怎么谈恋爱的跟她讲了讲,当然妖魔鬼怪那部分我就掐了没播。 没想到常玉姐居然听脸红了,我就纳闷了,难道她还是单身,再一想对啊,也没见她有男人,我就问她你没嫁人吗? 常玉姐也不回答,但是看那表情,搞不好还是处女。 我见她不回答,就不好意思追问了,这时雷阵雨终于停了,只听见外面屋檐上的水滴声,偶尔还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声音,说实话,要不是面前坐着个美女姐姐我早睡了,哈欠一个接一个。 我渐渐的扛不住了,既然雨也停了,没什么理由留下,我就说:“那常玉姐我就回去睡觉了,你也早歇着吧,注意安全。” 常玉姐看我要走,就送我出来,戏台的后台里只有几个昏黄的灯泡,不时有几个蛾子扑上去,农村又没有霓虹灯,因此从外面看起来,后台里面还挺亮。 我说:“乡下蚊子多,你点蚊香睡。” 常玉姐点点头,温柔地冲我笑了笑,就挥挥手说明天见。 我手机也没电了,只能开着电子表的灯光慢慢前行,我刚拐进一个石头小巷子里,就看见旁边小路上出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我赶紧躲进黑暗里,想看清楚那人是谁? 那人躲进黑暗里东张西望了半天,我始终没能看出他是谁?这村子里的人我下午看戏的时候扫过一眼,要是见过应该还会有点印象的。 这时,这个人慢慢地抬脚,从屋墙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不是花锦张是谁? 不知道他想去干嘛?但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像好人。我对这个人印象很差,他看起来总是拽拽的样子,而且万事漠不关心,班主受伤的时候他也很冷漠。 被他这么一弄,我睡意全无,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只见他一步一步的挪向戏台的方向,卧槽,难不成这小子想去偷窥常玉姐。 顿时我就火冒三丈,常玉姐挺好的一人,对我不错,十有八九还是个雏儿,说什么也不能被这王八蛋偷窥,但是在没掌握他的犯罪证据之前,我也不能惊动他。 这小子还挺滑,走三步就左右看看,走五步就回头喽一眼,差点被他发现我,好在我穿的衣服是深色的,摸着墙根底他一直没发现我,果不其然,这孙子走到戏台后台的一边,把戏台的帆布挑开一个小缝就偷看了起来。 我本想上去一脚踹翻他,给他暴揍一顿,但是一想,万一人常玉姐里面没脱,我要踹翻他,构成不了犯罪事实,再被他反咬一口怎么办? 人家大小算是师姐弟,我才不过认识常玉姐几个小时而已,到时候说我才是偷窥的人,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到这,我就也摸到戏台的一个角上,这个角度非常好,我能清楚的看见后台里的常玉姐和躲在外面偷看的花锦张。 爬上来一看,刚才多亏没有踹花锦张,里面的常玉姐正在整理木偶们的戏服,没想到她这么晚还在干活,看来艺术工作者也不容易啊。 我看花锦张并不着急,还在那津津有味的看着,就觉得这个人真是恶心,不过话说回来,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都这样吗?我有时候和校花坐在公园里,能盯着她看半个小时,死活不腻,哎,这花锦张也是痴情一片啊,不过说到底,你这偷窥行径是在是太不要脸了。 这时,常玉姐收拾完了衣服,把用门板铺成的床弄好,又把被子铺在上面,走到角落里的一个大铁箱子跟前,打开箱盖,从里面抱出一个木偶,那木偶始终在常玉姐的影子里,我看不清楚,直到她坐在床上我才看清楚了那个木偶的样子。 这时常玉姐是面向着我的方向,背对着花锦张,那木偶就是个枕头大小,因此花锦张并没有看见。 这个木偶我没有见过,我的戏剧常识并不多,不知道这是哪个戏码里的角色,不过看得出来,这个木偶的年代久了,漏出来的木头上虽然上了肉色,但仍掩不住他的老旧,不过做工还是没的说,那眼睛还是洋娃娃那种可以眨眼的眼睛,看上去逼真极了。 常玉姐四下扫了扫,确定没有人,就用手摸了摸那个木偶的脸,然后她把木偶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猛然间把上身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了,一对乳白色的肉球就冒了出来,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下面顿时就硬了,没想到我来抓偷窥的人,居然还碰上了这种福利。 这时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看了眼花锦张,他只能看见常玉姐的后背,并不知道她解开了纽扣,还在那里痴痴地望着常玉姐的背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一遍心里骂这煞笔没选对角度,一遍骂他臭流氓。 这时,常玉姐抱起木偶,把木偶的嘴凑向了自己的白鸽,卧槽,她这是处女憋坏了?连中间生孩子的过程都省略了,改直接给孩子喂奶了,这中间省略了多少过程啊? 我本以为这个木偶就是常玉姐假装自己孩子的高级玩具,但万万没想到,这时常玉姐拿左手的指甲在自己的白鸽上划了个小口子,那木偶突然间就像活过来一样,张嘴就上去吸,我裤裆里刚还硬得出奇,顿时就惊得我额头满是青筋,这木偶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三章偶祖 这个时候我真是后悔,今天出门居然没拿哪怕一件法器,起初看见这些木偶我就隐隐觉得有问题,果不其然,连这个表面温柔娴淑,举止大方的常玉姐居然都有问题,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我虽然没开天眼,但傻子也能看明白,这木偶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他那木色的脸上居然还微微笑着,感觉好像很满足的样子。 大概是喂奶喂得热了,常玉姐慢慢把衬衫往后拉,这时,脖子下面的美背也露了出来,那个二货花锦张却是一点也看不见,还以为是常玉姐在手里鼓捣什么东西呢? 这时我再看那木偶,脸上居然渐渐有了血色,眼睛还一眨一眨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妈的,今天居然碰上这么个妖类,这下我该如何是好? 那木偶的嘴原本和木头一般僵硬,刚开始吸常玉血时,还弄得常玉面部表情痛苦,这时,那对可以活动的上下嘴唇似乎慢慢变软,吸得常玉看上去还挺销魂,那表情尼玛和日本动作片女演员一模一样,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大概是她的身体起了一些反应,再加上夏夜本就闷热,虽然刚才下了一场雨,但是很快空气又变得灼热起来,她开始觉得浑身燥热,索性一抬手,就把衬衫全脱了。 我看见那木偶慢慢变得像个侏儒小孩的样子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哪里还有精力去关注常玉那对大白鸽,只能尽量不发出声响,别让那木偶发现我。 这时,花锦张躲在帘子后看常玉姐露出了整个美背,居然有些按耐不住,悄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常玉姐背对着,并没有发觉,我心里暗道一声,这傻逼真是作死。 我知道那木偶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况且我一件家伙什都没带,下去就是送死,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花锦张慢慢靠近背对着他的常玉。 突然花锦张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从背后握住常玉姐那一对大白鸽,语气急促,浑身颤抖的说:“常玉姐我想你好久了,你就让我舒服一把吧!” 那木偶被突然从后扑来的花锦张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吃的好好的白鸽居然跑到了花锦张的手里,一时之间居然反应不过来。 常玉姐表情复杂,一面紧张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木偶,一面在那挣扎,不让花锦张碰到自己,但嘴上只是呜呜的叫着,并不敢出大声音,我猜想她大概想警告花锦张赶紧离开,以免惹出大麻烦。 我十分尴尬地看着后台的情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花锦张还以为那木偶只不过是凑巧摆着床上,并不以为然,还是捏着不肯放手,一张臭嘴居然还往常玉脸上贴。 我一扫之下,鸡皮疙瘩是一层又一层,整个后台墙上的木偶居然都跟活了一般,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花锦张,但是它们都被挂在墙上,四肢好像无法动弹,不过那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这么一眨,看上去竟然和活人一般无二。 我心想:麻痹,今天算是掉进妖怪窝了。 要是我现在溜之大吉估计也没什么事,但是眼前的事又不能不看到底,就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看,花锦张这煞笔满眼只有常玉,哪里看得到周围,还在那一个劲地耍流氓。 突然,那本来在常玉怀里的木偶慢慢地飞了起来,腾在了半空中,这招真是太屌了,看起来很像七龙珠里的桥段,只见它后脑勺对着我,眼睛死死地盯着花锦张。 花锦张这煞笔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愣是没看见,还拿舌头去舔常玉姐的胸,慌乱之间,一瞥之下,终于发现了那个已经充满血色,浮在空中的木偶。 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从床上连滚带爬就睡到了地上,我虽然看不见那木偶的正面,但还是听到它冷笑了一声,那满墙木偶的眼睛眨得更快了。 我知道花锦张这下遇上麻烦了,但是只要我一出手,凭我的身手,估计十有八九要给花锦张陪葬了,所以我只能按住自己不断哆嗦的腿,静静的看着。 不知道那木偶是不是有什么特异空能,花锦张的嘴张的巨大,看那样子肯定是在求救,但是我却一点也听不见,慢慢的花锦张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控制住,直愣愣的站在地上,手脚都不打弯,一脸惊惧地看着那个浮在半空的木偶。 常玉赶紧从床上爬起,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只见她甩着身前的两坨肉,对木偶说:“求求你,别伤害他。” 那木偶转头看了眼常玉,常玉就也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麻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石化功? 大概是木偶讨厌花锦张那条去舔常玉姐的舌头,微微一笑,用意念就把花锦张的嘴撬了开来,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这木偶的功力太强了,不动手仅凭意念就可以这样,我更坚定了在这看戏打死不出去的决心。 只见花锦张的舌头慢慢地伸了出来,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不由自主的往外流,嘴里呜咽呜咽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常玉姐也在一边惊恐的看着他,木偶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花锦张伸出来的舌头,一扭头,就用嘴把他的舌头连根拔起。 卧槽,看花锦张的表情几乎已经立刻就要死去了,常玉姐的瞳孔也是不断放大,嘴里不断呼喊这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似乎还在让木偶不要伤害花锦张。 说实话,我是今天没喝什么水,晚上送常班主去医院也几乎没吃东西,要是肚子里和膀胱里有存货,估计这会早就屎尿齐流了。 这时,木偶伸出手往花锦张的头上使劲一按,只见他立刻瘫倒在了地上,七孔流血,就这么没了性命,慢慢地常玉姐似乎也能动弹了,就捂着眼睛坐在地上无助的呜呜哭着。 那墙上的木偶,都眨巴着眼睛,仿佛特别高兴,那木偶也不搭理,对躺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的花锦张也不再多看一眼,依然凑着脑袋往常玉的怀里钻,看样子是奶还没吃够,不,是血还没喝够。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它赶紧吃完他的宵夜,我也好赶紧逃回去,常玉并不搭理往她怀里钻的木偶,不住地低声哭,那木偶仿佛觉得没趣,就摇了摇头,那表情跟个小大人似的,然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我再仔细一瞧,那木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变得和木头一样坚硬,再看墙上那些木偶,也顿时没有了灵气,死气沉沉的。 常玉呜咽着把衣服穿好,把那个木偶抱了起来,放回到墙角的大铁箱子里,然后用一件军大衣盖着,把盖子盖了下来,我看那木偶进了箱子,终于敢长出一口气。 我想:不如留下来看看常玉把花锦张的尸体怎么办? 紧接着,常玉找了把铁锹,脸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地在土地庙的后面找了个空地,挖了起来,好在刚刚下过一场雨,地都被泡软了,常玉挖了大概有1个小时,就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洞,我静静的看着她怎样毁尸灭迹,她把花锦张的尸首放在了另一个铁箱子里。 然后拿脸盆在已经积水的水洼里弄满了水,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走回后台开始洗刷砖地,那些血迹就慢慢的渗到了砖缝里,再也看不见了。 常玉不知道拿了一瓶可能是用来卸妆的油,倒进了装着花锦张尸体的铁箱,然后点了根火柴,花锦张的尸体就开始燃烧,看她轻车熟路的样子,我敢打赌她绝不是第一次毁尸灭迹。 过了大概2、30分钟,火渐渐小了,她又拿铁锹往箱子里倒土,然后把土和烧过的尸体放在一起搅拌,看得我直想吐,没看出来这常玉居然有如此的胆魄,然后她把铁箱子里的土和尸体残渣一起倒进了之前挖好的坑里,拿土掩埋好。 因为刚下过雨,几乎看不出来这里埋过东西,她就把多余的土自己撒开,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把花锦张毁尸灭迹了,我心里不由得不佩服她这门手艺。 弄完后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把铁箱子又用水洗刷了一遍,等她忙活完,身上居然还挺干净,这更让我断定她大概是个惯犯了。 我依然看着她,打算等她进屋后,我再溜走,利用白天的时间我要回趟西安拿我的法器,这个木偶如此怪异,身为行里人,绝对要把他灭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身为行里人,看见如此惨剧怎能不管,这时候常玉突然跪在了掩埋花锦张的地方,嘴里喃喃地说道…… 我虽然离得远,但是也能隐约听见,常玉别哭边说:“师弟啊,师姐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爸把我许配给了偶祖,我不得不从,我知道师弟你命苦,师姐只有来世再补偿你了,祝你早生极乐,不要再受罪了。” 她边哭边说,十分动情,搞得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了,刚才还毁尸灭迹专业范儿十足,现在怎么又在这小寡妇上坟了。 偶祖是谁?难道是刚才那个木偶,她爸常班主把常玉嫁给一个木偶?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不能出去问,此情此景,稍加分析就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 那个什么偶祖,从字面意义上分析,我猜大概就是木偶的祖宗吧,他那整体造型都和别的木偶不一样,明显段数要高出不少,看来这常班主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居然逼良为娼,让自己闺女去给木偶当媳妇,这心眼真是坏透了,那木板怎么没把他给砸死。 再一想,戏班里还有5个侏儒,再加上常班主,麻痹,难道他们都是木偶变的? 第四十四章侏儒 我今天第一次见常班主他就和木偶站在一起,要不是他说话,我以为他也是木偶呢? 此刻我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一想,卷毛和他舅还在医院,别被那个老木偶给干掉吧?再一想应该不会,老木偶看上去还挺敬业,要杀人估计也是等到戏唱完,钱拿到手再杀。 而且这个花锦张也属于自己作死,你要不伸手摸人家奶,那木偶估计也不会杀你,屌丝就是屌丝,站在帘子外面对着女神背影撸一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非要进来玩实战,我今天连个法器都没带,想给你超个度都不行,想到这我就暗下决心,明天说什么也要把法器拿来,一定要灭了这个戏班里所有的妖魔鬼怪。 常玉终于哭完了,回到后台躺下了,我估计她也睡不着。 我看这事总算告一段落,就赶紧走进了一片黑暗中,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了,卷毛爷爷还给我留着门,我一进屋就躺下了,但是哪里睡得着啊,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恐怖的木偶。 天刚亮,鸡都还没来得及叫呢,我就赶紧把卷毛爸叫醒,我说:“叔叔,我有个急事,今天必须回去市里一趟,你能送送我吗?” 卷毛爸看我表情焦急,也没问我什么事,就说:“好。” 我俩回市里的路上碰上了坐在三蹦子里往回走的卷毛和卷毛舅,他俩中间正是那个头上缠着绷带,脸色铁青不苟言笑的常班主,我现在一看见他就肝颤。 卷毛爸跟卷毛说我要回去一趟,下午再过来,卷毛就给我打了个招呼,我说卷毛你注意安全。 等我拿完法器坐上卷毛爸车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大白天的我也不怕,何况还有法器,我就把法器都装起来,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去戏班找常玉聊天。 我问她:“你昨天那个师弟哪去了?今天怎么不见他。” 常玉说:“你说花锦张啊,他说在市里有点事,请假回剧场去了。” 我看她脸上面色不改,不禁佩服起她的心理素质来。 这时常班主过来把常玉叫走了,我看他俩嘀嘀咕咕了一阵,常玉眼角带泪,常班主踮起脚尖伸长了手拍了拍她的背,好像在安慰她的样子,那撑着身子的样子滑稽极了。 我装作看向别处,心里暗暗想着:今晚要不把你们这群老妖怪、小妖怪、木偶妖怪灭了,我他妈就不算行里人。 高海福本打算在戏台前的空地上给他80岁的老爹摆寿酒,但昨晚一场雨下的地上都是湿泥,虽然太阳暴晒了会儿,但有些地方依然滑得厉害。 无可奈何,就问卷毛舅要了土地庙的钥匙,准备把酒摆在土地庙里,他们村的土地庙的确够大,里面油漆刷的也很干净,看样子是隔三差五就有人打扫,但是在庙里摆寿酒我可是闻所未闻,就问卷毛这是搞毛线啊? 卷毛爸也听见了,就说村里地方紧张,土地庙以前还有人来上香,近几年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渐渐就没人了,村里统一管理,谁家娶媳妇啊、摆寿酒啊、办白事啊都可以用,我一听原来是这样就点点头。 农村的宴席说实话很一般,但是我白吃白喝又不要钱,在学校吃的也不好,就当改善生活了,最起码大鱼大肉还是管够的。 戏班子的人稀稀拉拉坐了两桌,但他们有规矩,晚上唱戏不能喝酒,所以在几桌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他们反倒是最安静的。 我看常班主那个老木偶一脸的平静,似乎并不把花锦张的死放在心上,其余的人也只顾大吃大喝,根本就不看周围,只有那5个侏儒坐在那里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常班主。 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常班主应该是他们的领军人物。 常玉坐在边上也是茶不思饭不想,拿起筷子又放下,看得我心里也怪难受的,虽然她杀了人,但是也的确算是事出有因,总之都是命。 就这样,大家一直挨到了黄昏,戏班的人们都回去准备晚上的戏码了,从卷毛舅和常班主的对话中我听见,今晚,常班主会和那5个侏儒还有常玉他们留下来看东西,剩下的人仍然住在高海福家,明天一早再收拾走人。 我想,今晚戏散之后,大概就是我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仔细看的话,这木偶戏班的戏码还是相当不错,算是有真功夫的,但是一想到昨晚那些木偶灵异的样子,我就说不出的反胃,再一想常玉毁尸灭迹的场景,就更想吐了,只能不断的转移思想,琢磨天黑后怎么对付这些人。 现如今我也算有了几把刷子,加上身上又有几件趁手的法宝,可以说今时不同往日,斩妖除魔的信心还是有的,但是我也看见了,这偶祖的实力相当厉害,万一要是被他石化了可是非同小可,搞不好就只能等死了。 但再一想,其实这个我倒是也不怕,我身上的东西都是阳间行内人的顶级法器,妖魔避而不及,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做到不放跑一个。 这5个侏儒,加上常班主和那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常玉,还有小一百的木偶军团,我一个人处理起来确实棘手。 给我二大爷他们打电话肯定也来不及,求助卷毛也不现实,我可不想在学校里让人当异类看,不管了,打完再说,我想这些人都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只要我一出招就拿住常班主,就不信剩下的那些人会逃出我的五指山。 天慢慢的黑透了,高海福似乎很得意自己给老爹安排的这场盛典,隔三差五就要给大家伙讲两句话,显摆自己有多么多么孝顺。 我不喜欢这种卖嘴的人,只能捱着戏码唱完,耐着性子又等了会,终于,木偶剧团的演出结束了。 大家也开始撤场,卷毛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黑眼圈重得厉害,叫我回家睡觉,我说:“不着急,你先回去,我吃多了,溜达溜达,等会再回去。” 卷毛大概还想在睡觉前和女朋友煲电话粥,就说:“好。” 我走到一个可以居高临下看戏台的地方,找了个阴影就站了进去,看看表已经10点多,近11点了,后台里的人叽叽喳喳,看样子是在收拾东西。 11点刚过,他们就稀稀拉拉地往出走去高海福家了,此刻我慢慢地走了下来,悄悄地靠近了后台,挑开了一片帆布,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只有那些木偶还挂在墙上。 常玉一个人坐在床上,常班主和另外五个侏儒围成一圈坐着,一言不发,都抽着旱烟,一口一口的嘬,我不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过了大概10分钟,常玉又走向了那个放着偶祖的铁箱,如法炮制,把偶祖抱出来。 她并不忌讳常班主他们这几个侏儒,很自然的就把衣服撩了起来,又在昨天没用的另一个乳头上划了个小口子,那偶祖顿时就为之一振,一嘴就嘬了上去,常玉呻吟了一声。 那些侏儒就站了起来,不再抽烟,一字排看,对着正在用嘴吃奶血的偶祖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低头不语。 麻痹,看来这偶祖果然是最牛逼的,连常班主都要给它下跪,麻痹,这个老木偶十有八九是那偶祖的手下。 知己知皮百战不殆,看看再说,慢慢的那偶祖有了血色,身上原本木头一般的皮肤也开始慢慢变得有弹性,又变成一个侏儒小孩的模样。 过了一会,它大概是喝饱了,居然还打了个嗝,然后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常班主他们,嘴里冷笑一声说:“你们怎么搞得?昨天晚上居然有人来搅乱本祖的雅兴。”那声音听上去也是一股木头味儿,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常班主赶紧给他磕了个头说:“属下无能,昨天受伤住在医院,原本以为小女可以照顾偶祖您,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还请偶祖原谅。” 他话一说完,满墙的木偶都开始抖动,有些居然发出嘻嘻的笑声,嘴巴一张一合的。 常班主和那五个侏儒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看样子非常害怕偶祖发怒。 常玉见偶祖吃饱了,就穿好衣服,也和常班主一起跪到了地上说:“偶祖,您就饶了我爸吧,他也是无心的,花锦张已经被您杀了,您就高抬贵手,不要在惩罚他们了。” 那偶祖刚刚喝完常玉的血,但却丝毫不给她面子,他一眼盯着跪在常班主身后的一个侏儒,那侏儒看上去有40多岁年纪,早已吓得体如筛糠。 只见偶祖眼睛里冒出一阵红光,那侏儒就被石化了,整个身体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嘴里呜呜地叫着,叫不出一点声音。 昨晚我是背对着偶祖,并没有看见他发光的眼睛,看来他的眼睛是石化的关键所在,常班主和常玉他们几个一看,赶紧连着磕头,几个下去,额头都磕破了,他们嘴里不断求饶,说:“偶祖您饶了他吧,求求您了。” 但偶祖不为所动,斩钉截铁地对常班主说:“杀了他。” 大概这偶祖平时说一不二惯了,这话一出口,跪着的几个人就不再求饶,反倒是轻声哭了起来,只见常班主无奈地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从地上抄起了一根木棒,走到那个已经摆成大字的侏儒面前。 然后闭上眼睛,一看就是再下很大的决心,我紧张地头皮直发麻,难不成他真要杀了这个侏儒? 只见常班主似乎下定了决心,抡起木棒就朝那侏儒的头上打了下去,力量之大可想而知,顿时那侏儒的脑浆四溅,看得我再也忍不住了。 第四十五章偶祖附身 如果我再袖手旁观下去,恐怕这常班主要把这些侏儒一个一个全部给干掉。老子现如今大小也算个行里人,捉鬼是老子的天职,在我面前居然还敢这么放肆,我再也按耐不住,大吼一声,抬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脚踹出去我才想起来,尼玛这后台是没有门的,只是个帆布门帘子,这一踹,没能踹到实物上,差点把老子胯子甩出去,我一个趔趄,就尴尬地出现在了这群魂淡的面前。 所有人看见我的出现都是一愣,常班主更是一脸的错愕,他手里握着木棒,身边的地上全是鲜血和脑浆,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在深更半夜突然闯进来,顿时就没了主意。 我看了眼他,冷冷地说道:“你这个没人性的玩意儿,你杀人就不怕遭报应吗?” 常玉看见我来了也是非常吃惊,嘴张的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此时偶祖肯定也在看着我,但是我不敢注视他的目光,我知道只要一沾上他的眼睛,我就非被他石化了不可。 眼前的常班主虽然身材短小,但是也是一身腱子肉,我知道越是这种看起来怪异的人,越难对付。 我不想陷入被动,赶紧飞起一脚,想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先放翻一个锉锉他们的锐气,毕竟哥只有一个人。 谁知道我刚一飞起,就感觉背后一痛,原来另外4个侏儒也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一头顶在了我的背上,我腾在半空来不及收脚,又被常班主照着大腿就是一棒。 麻痹,这些侏儒下手配合太默契了,疼得我龇牙咧嘴,常班主大喝一声对另外几个侏儒说:“赶紧把他给做了,不能让这些事败露。” 我虽然疼得直嘬牙花子,但是听他居然想做了我,这不免也太小看我祁正了,我虽然也太不争气,第一招就被他们放翻在地,但是要知道我是打算1对7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掌。 我一瞥之下,眼角间看见那偶祖也是非常吃惊,但是那吃惊的表情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他看我和这几个侏儒打的火热,就默默退向一边,看样子并不打算靠近我。 我心说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先把这偶祖干掉,今天这事就成功一半了。 刚想到这里,那4个侏儒就扑了上来,压在我的身上,虽然他们每个人的体重都不大,但团结就是力量,我愣是被他们压住使不上劲,只能原地打滚,想把他们从我身上甩下来,果不其然,一阵风火轮过后,他们都被我碾压了一遍,我得以脱身。 我赶紧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就朝他们飞了出去,当年小爷我就是靠这招在食堂打退恶鬼的,现如今地上铺了一层,我再也不愁弹药不够,就一块一块朝他们飞出去。 那几个侏儒果然招架不住,一个个被砖头砸的鼻青脸肿,只有常班主拿着木棒不停地把飞到他面前的板砖扫开,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些侏儒到底是人是鬼,但是转念一想,刚才被常班主打死的不就是人吗? 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 他们要是人,这尼玛可就糟了,我从来都是杀鬼,从来不杀人的,万一失手杀掉两个,岂不是成了杀人犯,这要是鬼我分分钟灭了他们几个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是是人的话我搞不好就被判刑了,再说了,我的法器也只是对鬼有用,对人来说就是几个破铜烂木头。 这时候也不容我想那么多,这几个侏儒虽然个头都小,但是看样子都练过,一个个默契十足,进来之前我轻敌了,现如今一交手才发现十有八九是打不过。 我突然瞥见了站在旁边的常玉,她还愣在那里看我们打斗,那偶祖也着实可恶,居然躲在了常玉的背后,似乎要拿常玉当挡箭牌。 麻痹,我今天就拼一次,先灭了你这个偶祖再说,想到这,我一个就地打滚,就滚到了常玉的脚下,然后从衣服下抽出我的铜钱剑朝那偶祖顺势就打去。 老子这一招完全是最后一搏,各方面误差绝不高于0.01毫米,果不其然,那偶祖被我铜钱剑这么一甩,嘭的一下就飞出去好几米,啪的一声摔到了墙上,我看他中了招,不敢怠慢赶紧站起来,一个箭步就飞了过去,左手又拿出我的百福印,准备给他来个双管齐下。 那偶祖可能也没想到我有这么厉害的法器,似乎被我打懵了,愣在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我感觉,这个偶祖长得像个小孩似的,似乎智商也不是很高。 我赶紧拿起我的百福印一下就按在了他的额头,又拿铜钱剑这么一戳,顺势就扎进了他的心口,那原本变得肉感十足的身体逐渐就变僵硬了。 我拔出我的铜钱剑,又用百福印给了多盖了几下,那偶祖低下头,不动弹了。 我长出一口气,总算拿下,但再一想身后还有常班主他们这些狗腿子,不敢丝毫大意。 我一脚把那偶祖踹翻在地,左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两只手把他的头拔了起来,麻痹,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然后我又拆下了他的胳膊,准备当做武器,等下可以抡常班主。 我转过头,常班主他们果然吓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往前一步,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他们冷笑一声,骂道:“孙子,有种就再上来,爷爷我今天要把你们全部给灭了。” 那常班主和另外4个侏儒一下就给我跪了下来,抱头痛哭,麻痹,狗腿子就是狗腿子,一点骨气都没有。 我知道他们是人,所以总不能把他们也杀了,为今之计只有把他们扭送公安局,然后把常班主和常玉杀人的事抖出来。 但事情远超出我的想象,常班主一班人突然给我磕起头来,嘴里连声说:“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这才哪到哪啊?尼玛就开始抱大腿了,这些人的骨头也太软了。 但那常班主和4个侏儒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痛说革命家史,一听之下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偶祖已经操纵了他们家族几十年,他们一直受他指使,但打又打不过,躲也躲不了,我看他们那凄惨的表情,心下半信半疑。 突然,我身后的常玉冷笑起来,这动静不是偶祖的笑声吗? 常班主他们听见哭声也是一愣,面部表情都僵硬了,一股子吓尿的节奏。 那剩下的4个侏儒一听见哭声,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全部躲在常班主的背后,缩在那里不断地看常玉。 我转过头,这才发现常玉的脸上变得僵硬起来,浑身就像一个大型木偶,只有几分肉感,我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常玉还是偶祖?那我刚才杀了的又是谁? 我赶紧跳了开来,把手里的木偶胳膊扔在地上,从兜里又抽出了铜钱剑,我转头问常班主:“你刚才不是还说偶祖害你全家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常班主吓的舌头都直了,哆哆嗦嗦的说:“那……那……偶祖……上了……我闺女的……身了……” 我一听就骂自己煞笔,今天出来办事,居然忘了开眼了,一定是刚才那个偶祖的元神从木偶里逃出来上了常玉的身了。 我赶紧抹了点开眼水朝自己脑门一拍,果然常玉的身体里隐约有一个小木偶形状的影子,我刚要发难,谁知道她居然先下手为强,朝我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我心下发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老子今天要是不办了你,老子就不是行里人。 我一脚踹到她的肚子上,这个时候我也忘了什么是怕了,她被我踢得一迟钝,我立马右手抡起我的铜钱剑,朝他的天灵盖就劈了下去,但她似乎早有准备,突然伸出两只手,死死的把我拿铜钱剑的手掰住。 不知道她的劲儿怎么这么大,指甲都快钻到我的肉里了,这下可把我疼坏了,好在哥们我家伙什多,我赶紧左手伸进裤兜摸了我的百福印,一个出其不意,就再次朝她脸上盖去。 万没想到这偶祖附身的常玉居然这么下三滥,看到我的百福印就要盖下来,干脆一嘴咬住了我的手背,打架用嘴,你以为你泰森啊。 我左手上一疼,手一松,百福印就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还顾得上什么,生死存亡之际,不要脸就不要脸吧,我也张大了嘴,朝她的鼻子就咬了下去,但是她太狡猾了,看我咬了下来,就低下头,我下巴磕在了她的额头上,差点把牙磕掉了。 那偶祖力大无群,我渐渐有点支持不住。 我大骂道:“常班主,你他妈不是说他是你仇人吗?怎么不上来帮忙。” 常班主楞在当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身后的4个侏儒却冲了过来,大喊着朝我身后跑来,我以为他们是来帮偶祖的,闭上眼睛心想今晚大概是要去见马克思了。 没想到他们4个却大喊着冲向了常玉,这几个侏儒都是练家子,手上劲儿不会小,他们边使劲帮我掰开偶祖的那力大无群的手,边喊道:“老大,我们忍了几十年了,我们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今天大不了就是一死。” 被偶祖附身的常玉嘿嘿一笑说:“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几个残疾就能斗得过我吗?” 我嘴里也大骂着:“你个妖怪,老子今天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刚要张嘴给他咬个最后一搏,就听见身后一阵疾风,常班主居然也冲了过来,爬到我的后背,冲常玉的脸上就是一拳。 第四十六章香消玉殒 我心中大喜,刚开始我还以为是1打7,打到现在居然是6打1,虽然依然没有胜算,但起码信心大增。 偶祖被常班主这一拳打得几乎失去了理智,一把就把我们全部甩开,我的背狠狠地摔倒了地上,铜钱剑也被甩到一边,他们几个都是练家子,因此知道掌握平衡,摔得并不厉害,很快就站了起来。 那偶祖附身的常玉张大了嘴,但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面部表情巨怒无比,感觉随时会肌肉抽筋,如果她这个时候拿手捶胸,那活脱脱就是一只母人猿。 她大概是被我们彻底激怒了,直接就朝常班主扑了过来,我还趟在地上,根本来不及站起,因此也是帮不上忙。 那4个侏儒一看他们班主有难,就飞身扑了过来,一个抱住偶祖的左胳膊,一个抱着右胳膊,一个抱着左腿,一个抱着右腿,那偶祖虽然力气大,但是行动起来依然难以摆脱木偶的迟缓,因此被四人牢牢锁住,常班主赶紧从地上抄起了块板砖,站在原地准备随时出击,我也赶紧站起来去捡我的铜钱剑。 偶祖被4个侏儒锁住,也并不是毫无办法,看他的表情早已火冒三丈,只见他挥舞着两条胳膊朝胸口一甩,就把两个抱着她左右胳膊的侏儒头碰在了一块,两个侏儒头上一疼,手上的力道全松了,立马就掉在了地上。 偶祖附身的常玉变得狂躁不安,动作不再迟缓,左脚一下子就踩穿了被她甩在地上的侏儒的头盖骨,右脚又是一下,另一个侏儒也顿时毙命。 我都看傻了,这家伙跟个无敌铁金刚一样,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两个原本还抱着她腿的侏儒一看,就想赶紧转身开溜,但哪里还走得开,被偶祖一手一个拉住小腿,就像举起两个布娃娃一样轻松地往砖地上摔,两个侏儒的头顿时被摔得脑浆四溅。 那些脑浆有的被甩到了满墙的木偶嘴上,那些木偶也像活过来一样,都在用嘴唇舔舐,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我一看这种情景,如果再不赶紧灭了这个偶祖,等会这些木偶全活过来,我今晚肯定就死定了,想到这,我抡起铜钱剑就朝她跑了过去,说实话,我就是个程咬金,轮完三板斧就没招了。 如果今天能回去,我起码也学学黑虎掏心,神龙抓奶手什么的。 我的铜钱剑还没抡出去,那偶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间伸出只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力量奇大居然把我活活提了起来,我就感觉脖子被她捏得死死的,喘不上气,惊慌之下只能使劲抡手里的铜钱剑,好在她胳膊不长,我终于打到了她的脸。 法器所到之处,妖魔鬼怪还是会忌惮三分,只听偶祖“哇”的一声就把我甩开,这下我学乖了,赶紧保持平衡,终于没摔倒在地上,我不敢停顿,赶紧飞身上去,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手中的铜钱剑再一抡,就把她逼近了墙角,这时,我拿铜钱剑的胳膊又被她攥住,我两只手死活也挣脱不出来,突然我身后一阵疾风,就感觉有人踩着我的背飞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能是谁呢,毫无疑问肯定是常班主。 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了我掉在地上的百福印,朝着常玉天灵盖就是这么一盖,只一下那原本嚣张的常玉就顿时没了力气,瘫软下来,我再一看,那偶祖的元神已经出窍,摇摇晃晃就要跑。 妈的,今晚差点让你整死老子,老子能让你随便就跑了? 我拿起我的八卦袋,大喊一声:“孙子,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刚喊出来就觉得自己有点二逼,好在八卦袋是从我大爷那里抢来的法器,轻轻松松就把偶祖收进了我的口袋。 再一回头,那四个侏儒的元神已经飞出去好远,哎,都是苦命人,就随他们投胎去吧。 我再一看满墙的木偶,突然间就像死了一样,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本色,没有了刚才的灵气,不,鬼气。 常班主朝我摆了摆手,示意这些木偶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这时常玉也慢慢地苏醒了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错愕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常班主把事情的大概跟她说了,她就给我跪下,抬起头来满眼委屈地说我救了他们。 哎,事到如今,谁救谁还真说不好,我苦笑着并不说话,不过一看到常玉娇艳的容颜,想到她居然做了偶祖的老婆,就觉得命运弄人。 好在捡回一条命,这种大BOSS以后对付之前必须多做做功课,今晚真是大意了。 第二天,村民发现了5个侏儒的尸体,报了警,常班主和常玉都被警察带走。 木偶剧团的人第二天一开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作鸟兽散,连那些木偶都没带走,那些木偶就被卷毛舅扔在了庙里。 常班主和常玉始终都没有说出我当时在场,只是说我之前确实来过后台,我也被警察带走协助调查问了好久,但最后由于案情太过离奇,加上常玉和常班主死活说没我的事,我就这么被放了出来,走的时候警察还夸我积极配合。 再后来,这件案子的案情实在太过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破的案,花锦张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常玉把所有的杀人罪名都应了下来,过了几个月,常班主也被放了出来。 他不知道托了多少人,才最终找到我,告诉我说是常玉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那几个人的死状都太过惨烈,警察无法相信那是人力所能造成的,因此也对常班主不再怀疑,而常玉则是被安上了神经病的名头,再后来,她就在狱中自杀了。 可怜一个青春美貌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我和常班主是在一个秋天见的面,那时我爷爷、爸爸和二大爷已经知道了偶祖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以后自己小心,大概他们觉得替天行道没什么错,只是担心这些现如今还解释不了的事,会害的我遭受很多的不公。 之后,我又和二大爷一起把偶祖的元神打散了,不让他再贻害人间。 常班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大概在40年前,那时才十几岁的常班主第一次知道他所在的戏班里有这么一个偶祖,那偶祖不知道在世间存在了多少年,常家一向以演木偶戏为生,之前的班主发现,只要用鲜血喂养偶祖,整个剧团的木偶就都会沾上人气,表演起来特别受欢迎。 但是时过境迁,木偶戏已经逐渐被时代摈弃,而那偶祖也慢慢成熟,刚开始只是喝些鸡血鸭血,慢慢的喝牛血马血,直到有一天需要以人血喂养。 那死去的5个侏儒都是常班主的家族兄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常家人不管找多高的女人结婚,最后都会生下一个侏儒,基因选择在他们这里永远只选择差的。 起初,他们还希望子孙后代能改变体型,但慢慢发现原来是偶祖在暗中作祟,而由于他们只生侏儒,因此社会上的闲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再也没有正常的女人肯嫁给他们,就这样,侏儒基因一代传一代。 直到有一天,常班主发现了一个弃婴,就把她收养了,这就是常玉,常玉长到20岁,就被偶祖霸占,每日饮其血,也不知道为什么,常玉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月例,仿佛每一滴精华都被偶祖吸走。 常班主他们也曾想过反抗,但每次都是失败以失败告终,每次事情败露后,偶祖都会让他们杀一个家族里的人,以此来杀一儆百。 我的出现虽然害的他家破人亡,但是再也不用受人偶的控制,他觉得自己也解脱了,现在只想回老家颐养天年。 过了些日子,卷毛告诉我说,他家那里的土地庙不知道为什么着火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烧成灰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常班主。 常玉死后很久,我的情绪一直很低落,校花看我心情沉闷,经常来安慰我,但我总也高兴不起来,我并没有把木偶戏班的事告诉她,我怕她为我担心。 和我爸通了好几次电话后,我爸开导我说,人这辈子生死无常,万事要看开些,你现在也是行里人了,要懂得担当责任,这些普通人的情绪难免影响到你,你所能做的,就只是忍受,或者自己找排解的方法,让我出去散散心,或者踢踢球什么的。 其实我爸骨子里还是希望我做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孩子,将来生儿育女,为了大房子、好车子奋斗。 时至今日,我也越来越觉得当初入行可能是个错误的选择,我的生活现在居然有了两条主线,一方面我是个大学生,要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努力学习,一方面我又是个行里人,还要为人间正道。 后来我爸爸告诉我,不要整天光想着降妖除魔,人首先要学会在社会上生存,才能考虑别的,任你法力再高强,几天不吃饭照样饿死人。 我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让生活做出些改变,好在那个时候,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 第四十七章搞传销 卷毛一直对我很内疚,说原本是去他家玩,没想到我还让警察给带走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得内疚一辈子。他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好透露,也只能苦笑着说根本不怪他。 秋天一过,冬天很快就来了,很多人形容北方地区都说,夏天有多热,冬天就有多冷,虽然西安的夏天热的出奇,但这里的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有那么几天,赶上西伯利亚的寒流,实在扛不住的情况下,吃完热腾腾的羊肉泡馍也就缓过来了。 学校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管理非常不到位,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宿舍里,都是越管越松,我学的专业并没有什么特别难的科目,虽然才刚刚大一,但我有时仍然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毕竟我这专业的就业前景实在是非常惨淡。 慢慢地,我就开始琢磨是不是应该出去找个工作,反正成天待在学校里也和放羊没什么区别。我的想法和卷毛不谋而合,卷毛是本地人,很快就通过朋友的关系进了一家游戏公司,说是做游戏宣传,听起来还挺高大上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走遍各个网吧,往人家墙上贴海报。 那个游戏公司并不大,卷毛进去的也很费劲,我就没好意思麻烦人家,后来自己打听到有个同学在一家销售公司卖什么调合油,经他介绍,我面了个试后就算找到了工作。 老张看我俩都工作了也有点着急,觉得成天打游戏也不是个事,他以前是练举重的,就跑去一家健身会所当教练,挣得比我俩加起来都多,但没多久据说和人打架被开除了,我看他闷闷不乐,也不好揭他伤疤。 我们四个当中最牛逼的要数贾少了,贾少根本不屑于打工,问他爷爷要了5万块钱,在学校附近盘了一个小酒吧,自己当起了小老板,顿时在我们班炸锅了,成了人人都知道的贾老板。 不过好景不长,学校附近酒吧生意竞争太激烈,即使装修过后,生意也没能好起来,等他再问家里要钱打算好好拼一把的时候,大概是家里不太放心,就没了下文,后来只能勉强苦力硬撑,学校里都是些穷学生,10块钱要3瓶酒能坐一整个下午,贾少说他经常气得想杀人。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寒假了,我拼命工作,想回家的时候攒点钱给家里人买点礼物,尤其想给我奶奶买个手镯。 但是调和油似乎并不好卖,我每天早出晚归,还是拉不到一个单子,只能拿几百块钱的底薪。 卷毛工作以后很少回宿舍,和女朋友在外面的城中村里租了个小房间过起了二人世界,老张还是老样子,总问我:“你们单位还招人吗?” 贾少刚开始还对自己的生意失败伤心不已,时间不久交了个女朋友后,两个人卿卿我我,他也想振奋起来好好经营酒吧,但后来慢慢就丧失了信心,又开始打起了他的CS,做起了甩手掌柜,很快酒吧就经营不下去了,他下了狠心,3万块钱又给盘了出去。 那段时间他情绪挺低落,不过他女朋友倒是真心不错,对他照顾有加,嘘寒问暖,就在这时,贾少的哥哥来西安看他。 贾少的哥哥,我暂时就叫他贾老大吧,因为他们家就两个儿子,贾老大和贾少相差5、6岁,据贾少说,贾老大在湖南某地开了一家洗车房,生意非常火爆,一听千里之外的弟弟做生意居然亏了本,就想来看看他。 有一个挣大钱的哥哥看起来确实不错,我也跟着沾了光,有天贾老大还请我们宿舍几个人吃了顿火锅,大家推杯换盏,难得的高兴。 过了没几天,贾少告诉我们,他打算跟他哥去趟湖南,学习一下做生意的经验,我们看他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是为他高兴,他女友虽然舍不得和贾少分开,但一看到振作起来的贾少,就和我们大家一起给他饯行,又过了大概1个月,眼看就要放寒假了,贾少打回电话说给老张找了份工作,让老张去湖南看看,老张本打算不去的,但是一想,他和贾少是老乡,到时可以一起回家,就屁颠屁颠买了张绿皮火车票奔了湖南,说是顺便去旅旅游。 谁知道仅仅过了两周,老张就回来了,一脸的菜色,刚见到我就哭得泣不成声?我以为贾少在湖南出了啥事,就赶紧问:“怎么了?是不是贾少出事了?” 老张咬牙切齿的骂道:“去他妈的贾少,把老子骗去搞传销。” 我心里一紧,卧槽,这是怎么档子事啊? 据老张说,贾少他哥在湖南根本就没有洗车房的生意,而是加入了传销组织,说是传销,但是并不限制你的人生自由,只是给你洗脑,然后说这是一种直销的方式,一件破抹布似的西服卖4万多,然后上线不断拉下线。 贾少从小就最听他哥的话,毫无防备就去了,说实话,谁会对自己的亲哥有防备啊?贾少这一去,一个只知道打CS的脑袋瓜子很快就被洗脑了,成天喊着要挣2千万的口号,但光喊口号,不发展下线怎么能行? 就如法炮制,把老张也骗了进去,起初老张也差点被洗脑,直到有一天,那里面的主管问老张:“你的理想是什么?” 老张那时候心怀天下,自豪地说:“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走遍全国,做一个现代的徐霞客。” 谁知道主管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别人的理想都是一年挣2000万,你怎么这么没有追求,一通话愣是把老张给说懵了,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理想是不是太低俗了? 后来,老张发现宿舍里成天只吃萝卜樱子白菜梆子,他那举重运动员的身体哪里吃得消这个,就拿着自己的钱出去买了两斤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结果愣是没想到,又被主管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那主管说:“吃得差是锻炼你,红军长征还没菜叶子吃呢?怎么这点苦都受不了?” 老张被骂的多了,晚上睡觉就自己琢磨,脑子里这才转过弯,觉得自己被骗了,好在他们并不限制人生自由,他找了借口说回家过年,年过了再回来继续我们伟大的事业,就这样打道回府了。 我听到这里,非常担心贾少的人生安全,但是一想他哥既然没事,贾少应该也不会出问题,但是再一想,这事说什么也得告诉贾少家里人,要不然我们这些舍友可就太不地道了。 要是给贾少家打电话,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们是骗子呢,不如干脆就去一趟他家,当面跟他家里人说吧,我们把贾少女朋友也叫了出来,两下见面对质,原来她女朋友早就从电话里听出端倪了,最近也在劝贾少回来,但这贾少似乎鬼迷心窍,还惦记着他的2000万美梦,说什么也不回来。 我们一听就说:“那你就接着劝,我们先去他家报信,看怎么能把他们兄弟俩弄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张就启程了,贾少的家在中国北方一个以盛产煤炭闻名的小城,刚一进入这个小城的地界,就感觉哪哪都是脏的,空气中、地面上到处都有黑色的粉末,看上去黑不溜秋的。 老张家距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就也没打算回家让家里人担心,我俩找了个小旅馆就住了下来。 事不宜迟,当晚我们就直奔贾少家,贾少家住的小区还挺高档,小区里到处停的都是好车,我们四下打听,终于问到了贾少家的门牌号,家里只有贾少妈妈一个人,大概是他以前看过贾少发给他的室友合影,所以我们说我们是贾少的同学时,她一下就认出了我们,但显然对我们的到来充满了疑惑。 刚一坐定,贾少妈的哭腔就出来了,显然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哭着说:“你们说吧,我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出事了?” 我和老张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果贾少妈看我俩老不开口,还以为儿子出车祸还是怎么了?哭得更加稀里哗啦。 我一看赶紧说:“阿姨您别担心,贾少没什么事,就是他前阵子去湖南了?” 贾少妈一脸的疑问说:“他去湖南干什么?” 老张就接道说:“阿姨他去湖南搞传销了,我都被他叫去了,我是这两天才回来的,这就赶紧来给你报信了。” 我知道这种事对他妈妈的打击肯定很大,本来以为儿子上了大学可以好好学习将来出来找个好工作,而且看他家的样子应该经济条件也不错,虽然谈不上几千万身价,但起码也是小康富裕家庭吧。 他妈妈一听儿子搞传销去了,气的脸都红了,我连忙劝道:“阿姨你别着急,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大家能想办法把他叫回来,别再让他去了。” 贾少妈点点头说:“对对对,我这儿子平时最听他哥哥的话了,我这就给他哥打电话,让他哥劝他回来。” 我看她一眼,有点抱歉地低着头说:“阿姨,贾少就是被他哥拉进去的……” 第四十八章拆迁楼 贾少妈一听,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通嚎啕大哭,愣是没想到这俩王八蛋真是打虎亲兄弟啊。 随后,贾少妈哭着给贾少爸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他爸回来脸拉的都快掉在地上了,气的是火冒三丈。 我说:“叔叔,你别着急上火,赶紧想想办法看怎么把他俩叫回来。” 他爸自打一回家,手里的烟是一根接一根,想了会儿,对贾少妈说:“你自己在家呆着,我带他们回爸那去一趟,让他爷爷给他俩打电话,就说奶奶不行了,让他们回来。” 贾少妈点点头,然后又说:“你回头把路费给这俩孩子吧,人家回来报信,就别让他俩还搭个路费了。” 贾少爸说:“身上没带多少钱,回头再说。” 我俩一听贾少父母还真是好人,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给我俩报销车费,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也不枉我俩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报信。 贾少爷爷家在农村,到的时候天都黑透了,他奶奶常年卧病在床,看来这个理由还真不错,贾少爷爷是个地道的农民,加上儿子孙子又多,年龄也大,孙子辈的事他自己早都管不上了。 但是一听出了这种事,还是气的胡子发抖,就耐着性子给贾老大打了电话说:“你奶奶不行了,你赶紧回家,顺便给你弟弟也说下。” 第二天下午,贾少爸给我和老张打电话说,俩人回来了,让我们去他家一趟。 我们刚走到贾少家楼下的小广场,就看见他爸叼根烟出来了,见面就问我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俩说他们做的是直销不是传销啊,卖东西又不犯法。” 我和老张一听就傻眼了,他爸这是怀疑我们骗他啊,说完也不听我们解释,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客气,扭了扭嘴说:“你们上去吧,他俩和他妈在家呢,我还有点事出去下。” 我和老张就琢磨着这八成是兄弟俩的花言巧语把父母给骗了,相比之下,父母肯定相信自己的儿子,我俩这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怀疑也属于正常。 上楼一对质,果然他妈妈也开始偏袒说:“我儿子干的是直销,国家明文规定的,是合法的,你俩怎么说他们是传销呢?” 我俩百口莫辩,来做好事,通风报信反被怀疑,心情太操蛋了,我说:“那为什么他俩不说实话,贾老大为什么一直说自己开的是洗车店?” 贾少说:“我们是怕家里担心,还一脸的责怪,好像是我俩把他们骗回来的,搞得家里人大惊小怪。” 我和老张气愤之余就说:“那我们先走了。” 我俩一肚子的气,心想反正是你们家自己的事,关我们屁事,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家长管不管的,我们就不在乎了。 后来,贾少休学了,放弃了学籍,从湖南辗转了多个省份从事他伟大的2000万梦想,以前恩爱无比的女朋友也就这么吹了,据说后来创业失败,玻璃梦想破碎,回到家在他爸的公司里领工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和老张回到小旅馆住下,打算第二天我返校,他回家,没成想,这天晚上出事了。 我们住的小旅馆其实也不算小,足足有四层,一楼都是些卖东西的门面,二三楼才是住人的地方,价钱比较便宜,据说以前是车站对外的招待所,后来被私人承包才改的旅馆。 四楼只是突出来的一个不足500平米的大房间,以前是附近工人的俱乐部,跳交际舞什么的,现在改成了几个小型KTV包厢,我和老张心里堵得慌,就说要不咱也去吼吼歌。 我俩的房间在三楼的最里头,这个楼道长度足有30米,一层就有40多个房间,只不过每个房间都只有几平米大,所以我才说这里是小旅馆。 房间里的条件也不一样,有三人间、标间和单人间,我和老张为了省钱就住在最便宜的标间,所以距离比较远。 但好在远离头顶上的KTV,因此也算安静,KTV里人声鼎沸,没想到这么小个地方生意还不错,这边“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那边“月儿圆啊月儿圆,月儿圆啊又过了一年”。 老板一见我们就说客满了,让我俩等会儿,有几个包厢很快就到时间了。 刚才说过这个四楼是整栋楼突出来的一部分,因此外面就是3楼的楼顶,也是30多米长,我俩就对老板说想在房顶上抽根烟。 这个小城很小,但是街上也有点霓虹,站在楼顶上,夜景还算不错,我俩就一直往前走,想看看楼顶那端能看见哪? 哪知道楼顶都走到头了,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原来旁边还有个楼,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打算拆迁了,里面乱七八糟的,都是被拆卸过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也没有一块完整的,可能是入行后对四周环境有一些感知的能力,我隐隐觉得这楼有问题。 自从成了行里人,爱管闲事基本成了习惯,我看那楼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鬼气,心里也“砰砰砰”地直跳,预感告诉我这肯定有问题,自从经历了木偶戏班的事后,我基本上出门都会带着法器,但东西太多,都带难以掩人耳目,我就带着最牛逼的铜钱剑,然后再拿几张爷爷奶奶给的符和开眼水。 我对老张说:“你先在这抽烟,我回屋拿个东西。” 老张点点头,让我麻利点。 我回屋就拿开眼水抹了一把额头,紧接着把铜钱剑和纸符放在了兜里,等我再上楼顶的时候,贾少居然来了,老张说贾少给他打了电话,我一想到刚才,气就不打一处来。 贾少看我满脸怒气,腆着脸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2000万的理想不能放弃。”说完还要请我们唱歌,说大家还是朋友。 说实话我一看他死不悔改,再看他家人那个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特别反感他,大概是我这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因此觉得心里非常不爽快,本来是想唱歌发泄,这下却成了打太极。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也算成长了,为人处事渐渐有了些成年人的样子,加上每天出去推销调和油,装孙子的技能已经烂熟于心,就没吱声。 这个时候,老板说有包房了,虽然气氛尴尬,但是几个人还是走进了包厢,很快,贾少就在那吼《我的未来不是梦》,老张是个单细胞生物,很快也被煽起来了,就也开始吼《死了都要爱》。 我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鬼楼,就说我出去上个厕所,他俩吼得正爽,也不搭理我。 我走到楼顶一看,这楼整体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四周也没有鬼魂的迹象,难道是我感应错了? 突然,我就看见对面三楼的一个窗户里闪过一个白影,我虽然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绝对是个人形,我赶紧下楼,打算去探探究竟。 站在大楼门口端详了半天,这大楼四处漏风,可是一楼居然没有入口,只是在墙上的画着几个醒目的“拆”字,我绕了一圈,终于发现一楼有间门面的后墙上还有个门,那门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携带的法器,就推门而入。 里面一股子刺鼻味道扑面而来,我赶紧拿袖子捂住口鼻,借着窗外照进来的亮光,扫了一眼这里,空空荡荡,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暖气片和门把手这些能卖废品的东西也全部被人为的破坏了,我猜十有八九是被人偷去卖了。 一楼基本上可以一眼望穿,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就朝二楼走去,楼梯上铺的地砖缺东少西,走起来要十分小心,一不小心不仅会崴到脚,还会弄出不小的动静,好在这楼里的楼梯都在明处,不是写字楼里那种暗楼梯,因此倒不是很难走。 到了二楼,发现这里被隔成好多个小房间,顺着楼梯再往三楼看,发现再往上就是顶楼了,我在二楼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无非是些搬家后残留的垃圾,于是我又摸着楼梯接着往三楼爬,那感觉有点当初在学校里跟着神经病去318的情景,不过少了神经病的笑声,恐怖气氛不如从前。 三楼也是一片被墙隔成的小房间,看样子以前这里应该是个公司,因为地上的线路很明显就是办公区特有的那种走向,刚才看到的人影就在这层,我一路上来都轻手轻脚,如果他是人,那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发现我,但如果是鬼,可能这个时候就在我身后。 我突然想起我在坟地里初次遇见老太太的情形,当时她就从我脖子后面探出头来,当时差点没吓死我,想到这我赶紧回头,但身后空空如也,除了楼梯什么也没有,我回过头接着往前扫,反正手里有铜钱剑,前阵子哥们还找时间练了几个新招式,遇上硬茬我也不怵。 左边的房间里没有人,窗口破了个大洞,呼呼地朝里漏风,玻璃渣子更是碎了一地,我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往右边走,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无非多出来一个连门都没有的破柜子,再往前走,左右还是没东西。 直到走到最里面的房间,一个人影“哗”地一下闪了出来,我一瞥之下只见他满脸油泥,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破烂的白色衣服,活脱脱一副守陵人的打扮。 卧槽,饶是我有准备,但依然被他吓了一跳,不过我的天眼并没有反应,是用肉眼发现他的,看样子应该是个人。 那人看我一个愣神,突然朝我发难,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我早已不是以前的菜鸟,赶紧抡起胳膊甩了上去,那人一躲,反倒是给我一拳,卧槽,哥们最近可没白练,倒地一滚给他来了个扫堂腿,他果然应声倒地,我不敢停顿,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骑在他身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问:“你他妈是谁?在这干什么?” 第四十九章吊死鬼和哑巴 那人被我压在身下,一脸的惊愕表情,好像我要伤害他似的,整的我以为自己才是反面人物,我听他嘴里唔呀唔呀的,半天吭不出声,借着月光一看,原来这人的舌头有一半都没了?似乎是被用刀给切断的,看样子是个哑巴。 那人虽然一身的脏乱差,穿得很影响市容,但是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异类,可能只是个普通的流浪汉、叫花子什么的,冬天太冷,大概是在室内睡觉呢。 想到这我就问:“你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哑巴点点头,我看他也没什么恶意,估计刚才是被我吓到了,就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接着问他说:“你怎么住在这里啊?不冷吗?”然后弯下腰捡起我的铜钱剑,谁知道那人看见我的铜钱剑就吓了一跳,转身就跑进他最里面的房间,蹲在地上蜷成一团。 我顿时就好奇起来,你又不是鬼,怕我的铜钱剑干嘛?我看他可怜,想给他点钱去买点吃的,就走进他的屋里,从身上掏出50块钱,递给他。 这人好像不光光是个哑巴,貌似精神方面还有点问题,但是看得出来,他知道钱是好东西,虽然眼睛里盯着钱,但又不敢伸手来接,依然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我,满脸的害怕表情。 我微微一笑,想显得亲和一些,低着头对他说:“没事,拿去买点东西吃。” 哑巴嘴里“阿巴阿巴”的咕噜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再一看,他的眼睛似乎没在看我,而是在看我头上的房顶。 我心下顿时就慌了,转头一看,果然,房顶上吊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低着头瞪着我,脸色铁青,没有半点血色,还伸出20多厘米的舌头,风一吹还左右摇摆。 我看他幽怨地盯着我,不禁有点头皮发麻,但我最近见鬼见多了,就骂了一句:“卧槽,还真有情况。”抬起胳膊就把铜钱剑甩了上去。 那吊死鬼看我拿铜钱剑打他,也并不躲避,一下就被我从房顶上打了下来,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应该没什么法力,只是死相比较难看而已,唬不住我的。 我刚要上去给他来个透心凉,身后的哑巴站起来一把把我抱住,我虽然不知道哑巴和这吊死鬼是什么关系?但是也不想伤害这个可怜人,就说:“赶紧把我放开。” 谁成想哑巴居然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再一看,那吊死鬼也给我跪了下来,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我饶命。 这下我可是彻底纳闷了,以前遇见的鬼见了我都跟尼玛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上来就打,这位怎么这么客气,居然给我跪下了,我再仔细一看,这人长得怎么这么像哑巴,难不成是哑巴的兄弟? 我看他俩应该也伤害不了我,就不再挣扎,我问那吊死鬼:“你是谁?为什么还在这楼里?怎么不去投胎?阳间不是你该留恋的地方。” 那哑巴看我在问吊死鬼,就也不再使劲,放开了我,也跑过去和吊死鬼跪在一起,我心里想:这哑巴为什么也看得见吊死鬼,难不成他也有开眼水? 吊死鬼抬头看着我,我一看他那长相,麻痹和纸扎女差不多,一条舌头都快能当围脖使了,但看他表情真挚,看起来确实不像作恶的鬼,就想听他解释。 那吊死鬼虽然舌头老长,但是说话倒也清楚,伴着舌头说:“法师,您听我说……” 我一听他居然叫我法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叫我,突然感觉自己好牛逼,好像甘道夫的样子。 我尽量绷着脸不笑出来,想显得深沉一点。 那吊死鬼接着说:“这是我的哥哥。”说罢指了下哑巴,“小弟已经死了两年多了,我之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后来公司派我去盯一个修桥的工程,没想到出了事故,老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头七回魂的时候才知道,我哥哥去找公司老板理论,反被公司老板暴打一顿,我心中气不过,逃过了鬼差的围捕,想找老板说说理,谁知道我哥又去找老板讨公道,那老板手眼通天,找了几个流氓活活把我哥的舌头拔了。” 说到这里,那吊死鬼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接着说道:“自那以后我哥哥精神都有点问题,就跑了出来成了个叫花子,我爹妈年龄大了,村里人都瞒着他们,我别无选择,就去报仇,上了我哥的身杀了老板,我自知罪孽深重,但现如今我哥哥又变成这样,我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和他相依为命,今天遇见法师,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小弟。” 以前看港台鬼片,里面的道士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人鬼殊途,在一起没有好处。”那时候我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但时至今日,现在的我却有了全新的感悟,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衣服归当铺,人和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我猜他哥哥之所以精神逐渐出现问题,应该和被吊死鬼上身次数太多有着直接的关系,听了他的遭遇,也觉得他们都是可怜人,遇见就是缘分,放他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能让吊死鬼往生极乐,再让哑巴回去侍奉父母,应该才能算作功德一件。 想到这里,我就想劝劝吊死鬼,我对吊死鬼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既然仇已经报了,不如我送你一程,给你超度吧。” 那哑巴也像听懂了话似得,点点头,仿佛也想让自己的弟弟早点去投胎,吊死鬼内心深处也是想投胎做人,但是始终放不下哥哥。 我就安慰他说:“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虽然你们是兄弟,但身后事就不要管了,你哥哥虽然命苦,但是相信将来也会苦尽甘来的。” 吊死鬼上了哑巴的身杀死过自己的老板,按理说,哑巴还是个杀人犯,但这世上因果报应我并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或许成了精神病反倒对哑巴是件好事,说不定可以摆脱杀人的罪名。 吊死鬼给我磕了个头,算是同意我给他超度,这样漂泊的日子终究该到了结束的时候。 我拿出一张纸符,叠成个公鸡模样,这是二大爷教我的,一般来说活鸡最好,但实在没有,拿符叠一个再蘸点童子血也可以代替,说到这各位看官不要笑话我,我这个时候还是童子。 我把吊死鬼的生辰八字写在了叠好的公鸡上,接着咬破了舌尖,涂了血点上去,再用火一焚,吊死鬼就这样归西了。 吊死鬼一走,哑巴的魂魄似乎也像回来了一样,两眼放光,但是神智还是不太清醒,但愿他永远神智不清下去,这总比被判杀人罪好得多。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次没有拿50块,而是拿出500块,对他说:“你明天回家侍奉父母吧,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哎,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最后还损失500大洋,原谅我觉悟低,但好在做了件好事,那哑巴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也听懂了我的话,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老张已经嚎完了,说贾少找不到我就先回去了,还说他们明天要回湖南继续自己伟大的直销事业,我想想也好,反正我也不想见他。 很快,我和老张就各奔东西,没过几天,我就放寒假回家了,但这个寒假几乎是我行里人生涯中最难忘最刺激最惊险的一个寒假了。 回到家,我把吊死鬼的事跟我爸都说了,我爸说事情虽小,但是我也算积德了,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积点德总是没错的,说完还把我给哑巴的500块钱报销了,我一看之前损失的500大洋重回怀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我爸起了个大早,进到我房间说他要回厂里看看。 我说:“爸,你都离厂这么多年了,怎么今天想着要回去看看了?” 我爸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厂子开春就要拆掉了,今天约了以前的几个工友去看看以前工作的老地方,算是最后一面了,你小时候也没少去玩,怎么着,和我一起去看看?” 我爷爷当年虽说是个行里人,但是内心深处总有点文化情怀,所以后来选择当了老师,他对下一代的教育极为重视,但是很可惜我爸爸这代人没赶上好时候,所以论文化素养等各方面的东西,总是缺少些系统的教育。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在家会有我爷爷的耳濡目染,因此我爸爸在同辈人当中也算是有些见识。 我爸爸正值青春的那个时代,城里人大概就两种出路,一种是当兵,一种是去社会主义大厂子或者乡下的熔炉里锻炼。 我爸爸比较幸运,两种路都走了,他10多岁的时候去当了兵,复员后又遇上了好政策,国家包分配不说,还可以自己挑选单位。 我爸爸左思右想,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行业都可能倒闭,唯有吃饭这种事永远也不会改变,非常稳定,所以就选择去了一家粮油厂,当起了工人。 第五十章旧厂房 我童年的绝大多数时光都是在那个粮油厂里度过的,我爸爸90年代末下岗的时候,站在厂子大门口掉了眼泪,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告诉我说不是怕饿肚子,而是舍不得厂子,行里人(当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叔叔伯伯)都知道我爸这人重感情,都给张罗着找工作。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我爸爸回顾以往的日子,总是会说,还是对军队和厂子感情最深,我们这代人小时候大概都有过和我类似的童年,所以我相信大家也能理解。 听到我爸说厂子要拆了,我也很意外,就穿上衣服打算和他一起去看看。 这个粮油厂在当年绝对算是我们当地的龙头企业了,占地面积绝不输给一个大型大学,粮油厂有两个院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前院属于办公区,一些文职的人在这里办公,还有很多职工的宿舍也在这里。 最令我怀念的是这里还有个猪圈,那时候厂里有很多做食用油残留下的粮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厂领导为了不浪费这些东西,就专门招聘了一个人,在厂子里盖了一个小型的养猪场,大大小小有20多个养猪的小房间。 那个工人我记得叫老赵,具体名字就不知道了,皮肤黝黑,瘦猴一样,长得也怪怪的,小孩见了都怕他,但我爸爸常说老赵的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因此总在我面前说起他,也算是对我的期望。 养猪场由于饲料多,在那时候总能引来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鸟,有时候我就跑过来看,其实粮油厂里不管哪个地方,都有很多鸟,但是这里无疑是最多的。 除了前院,粮油厂的后院就属于整个厂的核心区域了,里面都是些厂房,最高的两栋楼一个3层,一个6层。 3层的那栋是老厂房,里面都是些造面粉的机器,但是年久失修,后来就又盖了6层的新厂房,新厂房虽然宽敞明亮,但那是在我爸爸下岗之后盖的,因此我并没有进去过。 除了这两顿楼,后院里还有很多别的建筑,放谷物和面粉的好几个大型库房,里面足够停下两辆火车,记得小时候每过一段时间,厂里的工人就会在这里放很多老鼠夹子,第二天就能捕获上百只老鼠,那个恶心我就不多说了。 还有个废弃了的炼油车间和同样多年不曾开工的挂面车间,还有座专门给大型油罐盖的那种遮雨房。 我小时候最爱去的是后院里单独劈出来的一个小院子,那里面有个二层的小厂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边上还有个大水池子,每到夏天,里面都会有些蝌蚪什么的,所以我们这些孩子都喜欢去那。 总之一句话,这个厂子地形无比复杂,又很大,因此几乎是我和厂里小孩们的天堂。 我和我爸爸很快就到了厂子门口,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有我爸爸的工友,还有那些工友们带来的和我年龄相仿,也同样怀念这里的儿时玩伴,好多年没见,我们这些原本熟识的人反倒有些不自在,后来才慢慢地聊开了。 爸爸他们边走边说些当年工作的事,这个说谁谁谁退休后中风死掉了,那个说谁谁谁儿子不孝顺没人管,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隔三差五还传出来点叹息声。 我们这些小辈也说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其中有个姓孙的我印象很深,他爸爸很色,当年老当着我们这些小孩的面,去占女工友的便宜。 小孙就对我们说:“你们还记得吗?当年咱们没钱买零食,就去旧厂房偷轴承卖钱。” 我当然记得了,记得有次我去偷轴承,那铁柜子下面居然藏着只大老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这时另一个人也开口了,我记不清她是叫陈雨花还是陈玉华来着,只听她说道:“你们在咱们厂里有没有遇上脏东西?” 这个陈雨花的爸爸当年是厂里的副厂长,她妈妈是厂子工人里的老前辈,因此在我们这伙人里也算属于干部子弟,加上她本就长我们两岁,所以那时是个孩子王,假小子一个,没想到现在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 大家都很好奇脏东西的事,我则见怪不怪,不过话说回来,我在厂里待得时间也不算少,咋就从来没瞅见过脏东西,大家好奇之下就让她说来听听。 陈雨花大概在外久了,家乡话都说不好,试了半天才找到家乡话的语调,她说:“有次我妈妈上夜班,我爸当时又出差了,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睡,我妈就把我带到厂里,那时大家还都在那边那个旧厂房里上班,我妈在最顶层的三楼上班,整个楼层就她一个值班,虽然机器吵得厉害,但是也没办法,就让我睡在一个长木椅上。” 这种事,我们几乎都经历过,我小时候也好几次和爸爸一起去加班,记得有次院子里的猫闹春,半夜像个小孩一样在哭,把我给吓坏了。 陈雨花接着说:“那时我也就小学二年级的样子,晚上醒来,一看我妈不在,我又四下一找,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有点怕,就往楼道那里跑,想去找我妈。” 说到这她似乎触及了什么不愿回想的往事,顿了顿才说:“谁知道当时楼道里站着一个全身雪白,从头发到衣服到皮肤几乎都毫无血色的女人,本来咱们那个老厂房就是生产面粉的车间,工人身上有点白也很正常,我也没奇怪,就问那女人,说阿姨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听到这,身边其余的几个女孩都有点害怕,我看她们表情都变了,但是还探着脖子想听陈雨花说下去。 陈雨花接着说:“那女的面无表情瞪着我,张了张嘴说没看见,然后我就看见她嘴里流出了很多血,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记得我一声尖叫,但周围都是轰鸣的机器声,谁有没听见。”我一听这事还真是有鼻子有眼,搞不好是真的。 陈雨花又说:“当时我扭头就往回跑,这才发现原来我妈躲在机器后面睡着了,我赶紧摇醒我妈,跟我妈把这事说了,当时我妈一听也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带着我壮着胆子看了看周围,但是却什么也没看见。” “我妈还以为是我睡糊涂了,骂我多事。”陈雨花讲到这里,又抬眼看了看旧厂房,好像在回想当时的情景。 陈雨花说:“知道我妈在身边也就不害怕了,再加上我当时年龄小,也没什么思想,很快就睡着了,自那以后我也没再提起这件事,慢慢的长大后,偶尔想起这件事还以为是自己小时候做的梦呢。”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阵波动,但是想想,这么大个厂子,有点脏东西也很正常。 这时,那个小孙也接起了话,用很拽的语气说:“这算什么啊?你们记得那个养猪的老赵吗?就是儿子考上大学那个。” 我一听敢情不是我爸一个人拿儿子考上重点大学这事形容老赵啊,小孙接着说:“我有次晚上来猪圈那边找地方拉屎,差点没把我吓死……” 小孙那时候也没多大,差不多也是上小学的样子,他家里就住在厂里前院的宿舍里,一家三口分了两间房,但是宿舍里没有厕所,晚上上厕所大人都要走到公厕,冬天就在屋里搁个尿盆什么的。 小孩有时候犯懒,就走近路,跑去猪圈那边拉屎,反正那里都是臭烘烘的味道。 小孙说他拉着拉着就觉得不太对劲,那天晚上月亮特别的亮,他蹲在靠墙跟的屋檐下,正好被屋檐的投下来的影子挡住,猪圈里也格外的安静,偶尔有几声鹧鸪和斑鸠的叫声。 前文说过,粮油厂里的鸟特别多,所以大家经常抓鸟开荤,尤其是这个鹧鸪和斑鸠,简直是取之不尽。 抓鸟的办法很简单,估计很多人小时候都干过,就是拿根木棍支口锅,然后给木棍上绑个绳子远远躲开,锅下面撒点炼油的糜子之类的粮食。 鹧鸪最喜欢吃这些油性的失误了,等到鹧鸪走到锅下,那头把绳子一拉,这鹧鸪基本上就算熟了。 小孙当时拉着屎,心里琢磨着这会该有2点了,怎么远处还有人支着口锅在抓鸟,他正打算拉完屎擦了屁股过去瞅瞅是谁,就看到飞过来一只鸟,他一看并不是常见的鹧鸪或斑鸠,而是一种叫做戴胜的鸟。 这个鸟在我们厂里其实也很常见,我们也是长大后才知道它叫戴胜的,以前我们都管它叫臭姑鸪,因为大人们都说这个鸟很臭,不能吃。 而且我们这些小孩都觉得它看起来很奇怪,头上有个冠子,平时飞的时候收起来,落地或者受惊吓的时候才会立起来,身上羽毛的颜色也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们小孩都不喜欢它。 小孙正在纳闷这谁这么不开眼,居然连臭姑姑都抓,就看见一个身影向那口锅冲了过去,仔细一看正是养猪的工人老赵,夜色下他瘦得跟猴似的身体显得无比灵活,只见他一把攥住那个臭姑鸪就回屋了。 第五十一章养猪的老赵 小孙当时年纪小,难免好奇心作祟,就擦了屁股,想摸到窗户前去看看,这一看差点把他吓尿,那老赵居然直接用嘴咬着臭姑鸪的脖子在吸血,那老赵本来就长得黑不溜秋,难看得紧,这么一看更是骇人,吓得小孙屁滚尿流就跑回家了。 第二天小孙还把这事告诉了他爸,他爸还挺生气,扇了他一巴掌,说你这孩子又睡糊涂了。 小孙那时年纪小,被这么一打,还真以为自己做了梦,也就不说话了,第二天跑去屋檐下一看,居然没有昨晚在这里拉屎的痕迹,这下更加坚信了自己是做梦。 刚才要不是陈雨花说闹鬼,他都几乎忘了这事了。 小孙说的这个鹧鸪我童年时期见过很多,而且我也非常讨厌臭姑姑,他们比我长两岁,等我慢慢掌握了套鸟的技巧后,厂子里的鹧鸪已经很少了,主要以斑鸠为主,而且斑鸠的肉也更好吃一些。 不过有些斑鸠脖子上有一圈黑白的斑点,如果有密集恐惧的话,看上去会很恶心,所以我童年的时候比较怕它。 据我所知,属阴性的鸟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乌鸦,一般家里死人就会有很多乌鸦站在房子周围叫,其实那是因为人的身体中散发出一种信号,乌鸦能察觉这种将死的信号,他们天生食腐尸,所以比较敏感。 除此之外,猫头鹰也具有一定的灵性,小时候在厂院里见过几只,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听见陈雨花和小孙说了这些事,我突然也想起一件事,那是我童年的梦魇,好多年我都没想起来了,现如今一说,我觉得可能并不是巧合。 那时候,我爸爸也会有值夜班的时候,我每次来陪他值夜班都是睡在门卫室里,我爸和门卫老耿关系挺好,经常一起下棋什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睡在门卫室几乎都会做梦。 在梦里,我爷爷推着自行车来厂里接我回家,爸爸远远的看着我们,冲我们招手再见,我爷爷在前面推着自行车,我手拉着后座走在他后面,爷爷背对着一直往前走。 走远后,爸爸也看不见了,老赵就从猪圈那个方向跑出来,抓住我要把我抱走,我每次都拼命挣扎,然后喊爷爷救我,但爷爷似乎是什么也听不见,爸爸也不见了踪影。 我就死命的用脚踩老赵的脚,拉着自行车不撒手,最后就被吓醒。 童年的时候爸爸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加上我那时候小,很怕他骂我,所以这个梦就一直憋在心里,后来没去过厂里,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要不是今天他们扯皮,我估计我可能会永远的把这事忘记。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讲出来,又和大家聊了聊别的,爸爸和那些叔叔也好久没见,厂子要拆了,所有人就在厂院里合了个影,各回各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问我爸:“养猪的老赵现在在哪啊?” 我爸说:“老赵啊,我们下岗之后,厂里还是把他留了下来继续养猪,听说今天病了,过阵子厂子就要拆了,厂里可能打算把猪也卖了,听说下周一老赵会带人来过称卖猪。”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下周一要来厂里一趟,我要看看老赵这人到底有没有问题?毕竟童年的阴影都这么多年了,该弄清楚了。 我爸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就说:“没事,刚和小孙他们几个聊起老赵了,我小时候你不是经常说他儿子考大学吗?所以才想起来。” 我爸“哦”了一声说:“哎,别提了,听说他儿子病死了,老赵也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问我爸说:“我老觉得老赵身上不对劲,你有感觉吗?” 我爸说同在一个厂里这么多年,我其实也有点感觉,但是也没见他为非作歹,后来又我下了岗,就没管这档子事。 我爸这人我最了解不过了,向来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身边人几乎没有知道他是行里人的,低调惯了。 我不再说话,要是告诉他我打算一个人调查,搞不好他会担心,算了还是别说了,我自己练练手艺,下周一来厂里看看吧。 去二大爷那待了几天就周一了,我一大早就出门了,身上也没带多少东西,铜钱剑和罗盘还有几张符而已。 厂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墙上到处都写着“拆”字,只是几座楼已经被围了起来,大概在等开春后来拉里面的家具,还有厂房的机器什么的。 我一个人走在空空荡荡的厂子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不一会,一辆翻斗车就从我身后开了过来,翻斗上是个大铁笼子,看来是收猪的人来了。 我跟着车往里走,果然远远看见了一个瘦老头,不是老赵还能是谁?老赵似乎比以前更黑了,看见我还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想不起来了,他以为我是进来瞎转悠的,也没搭理我,招呼了一声,就和那群人开始搭猪。 不知道大家听过刘宝瑞的相声《斗法》吗?那里面的主人公就是个杀猪的,平时就带个搭猪杆。 估计很多人不知道什么叫搭猪,我就简单解释一下,所谓搭猪,听起来是把猪搭起来,其实不然,这个字用的并不贴切,其实搭猪非常残忍。 这个所谓的搭猪杆是一个1人高的木杆,上面有个铁钩,很锋利,给猪过称的时候,猪不老实到处跑,人就拿这铁钩子从猪的脖劲处扎进去,勾着它的皮,然后拽它上称,猪忍不住疼,就乖乖就范,称完后再被拉上车,血流不止,要是晕血的人看上去会引起不适。 老赵养的猪个头都挺大,每头都200斤开外,所以搭猪杆也格外长,铁钩子钩的也就更狠些,看的我想当的不舒服。 这几十头猪可不好对付,我看了一上午他们都没弄完,我看时间还早,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旧厂房开始回想以前的日子,没想到这一坐就是一天,一直到黄昏他们才忙活完,货车开走后,老赵看我还坐在那脸上有些惊讶。 走过来跟我说:“你是大祁的孩子吧?” 我爸在厂里,人们都管他叫祁工或者大祁。 我点点头说:“赵大叔没想到你还认识我啊。” 老赵笑着说:“记得你小时候常来厂里,怎么今天跑这来干嘛了?找我有事?” 我微笑了一下,有点尴尬地说:“确实有点事。”说完我就用药水朝额头上抹了一把,老赵这个时候居然一个闪身居然躲进了他的小屋。 我看他似乎知道我在开眼,就跟上前去,想一探究竟。 我闪过去一看,那老赵并不躲避,而是很客气的把我让进屋子里,还给我倒了杯水,问我到底有什么事? 此刻我已经开了眼,但是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异样,我拿余光扫了一下整个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我看老赵倒是挺客气,就也冲他笑笑,不再像小时候见了他那样紧张。 老赵问我:“你爸最近还好吗?” 我说:“挺好的。”这个时候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在一边打哈哈。 过了一会儿,我对老赵说:“昨天我爸说您儿子去世了,我心里挺伤感的,加上厂子要拆了,就想来看看您。” 老赵苦笑了一下说:“难得你有这份心。”说完就像突然老了几岁一样,脸上的皮肤缓缓地抽动着,大概是想到死去的儿子了。 我看他满脸悲伤的表情,死活也联系不到小孙所说的那个喝鸟血的人,难道真的是小孙在做梦? 老赵一下子陷入了沉默当中,我也不好再问他,毕竟人家儿子死了,我总不能往伤口上撒盐吧,而且小孙和我所记得的事,是梦是现实都还说不清楚,况且我开着天眼也什么都没看到,按理说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发难。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从裤兜里掏出烟,我平时抽烟少,但过年回家见了同学朋友难免应酬,所以口袋里装的是包好烟,我给老赵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使劲嘬了一口,老赵的屋子本来就是临时搭得那种房子,很简陋,冬天又没有暖气,全靠一个火炉,我看火小了,就往里面放了点煤。 老赵看了看我,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跟你爸入行了?”这下轮到我惊讶了,我入行的事除了家族里的人和我几个要好的同学外,没人知道啊,而且要好的同学也仅限于铁蛋和校花两个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问他:“赵叔,您说什么?”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不知道老赵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老赵看我不回答,就接着说:“我和你爸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我比他还年长,你们家的事我多少知道点,你爸你妈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喝喜酒呢,就你们祁家办婚礼那阵势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个我倒是信,当时给祁港生办葬礼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了,估计行里人都很重视红白喜事,大概也是黑社会聚会的样子。 第五十二章喝血的鬼差 我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接他的话茬,我不想把我入行的事告诉他,因为我并不信任他。 老赵看我不说话,就笑了笑,大概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接着说:“你也不必隐瞒什么?我在这厂子里待了几十年,厂子里每家的事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说罢长叹一口气,“我熬到这个岁数了,居然又变成了寡人一个,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来问我这一切的,既然你们祁家门里来人了,我就不妨都告诉你,反正这事也确实需要你们行里人去解决。” 我听到这里,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听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知道一些有关我们行里人的事,而他也希望这些事由我们来解决,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这事八成和他还有非常大的关系,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他挑了起来。 老赵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老赵问我是否知道鬼差的事,我说这个我多少知道点,其实我这么说有点谦虚,时至今日,我已经见过了四个鬼差,一个是铁蛋村里的寡妇,还有两个是是他们村的片差(类似于片警),还有就是我六舅刘六强了。 难道老赵也是鬼差?我很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我说赵叔,这鬼差我也见过几个,难不成你也是?” 老赵苦笑了一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一听更好奇了,追问道:“什么叫现在已经不是了?那就说你以前是了。” 老赵点了点头说:“我本以为有天你爸爸会来问我,但没想到居然是你来问我。” 老赵又叹了口气,这才跟我详细地说了他的人生遭遇,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黝黑黝黑的养猪人,居然有着这么悲惨的生活经历。 原来老赵还真不简单,别看他长得奇怪,但是生来就有一双阴阳眼,这是多少修道之人渴求的事啊,像我爷爷那种练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可以不用药水感知灵魂的存在,而我二大爷到现在还得抹药水,我就更别提了,道行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老赵说,他从小就能看见这些东西,父母以为他是什么妖物,对他也是不冷不热,后来他们一亲戚一直没有孩子,他父母就把他过继给亲戚,老赵从小就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再后来,亲戚得病死了,老赵也十多岁了,就开始自己养活自己。 读不起书只能打点零工,照顾照顾庄稼什么的,有一天,老赵在街上碰上一个逃荒的女人,两个人就凑合着过日子,再后来,就有了个孩子,从小孤苦伶仃的老赵终于体验到了家庭的温暖。 更可喜的是,这孩子非常聪明,老赵就想着自己再穷也要让孩子读书,就什么工作都干,也不管吉利不吉利,去医院抬死尸,给人当孝子,净捡些收入高别人又不愿意做的事。 有次老赵遇上了一个人,这人问他想不想多挣点钱,老赵缺钱缺的厉害,就说只要是活儿给钱就行,什么都愿意干。 这人就说:“鬼差你愿意干嘛?” 老赵没听明白,但这人似乎有些法力,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一把就把老赵的元神拍出了窍,然后让老赵的元神自己看着自己的肉体,老赵说当时把他给吓坏了,他以为自己死了。 那人告诉他:“我一眼就看出你天生阴阳眼,所以才找你来当鬼差,我可以去阴间给你谋了这份差事,你只需每晚脱离肉身去抓那些刚死去人的鬼魂交给我就行,我每月给你200块。”然后又用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把把老赵推回了肉身。 老赵这一死一活差点把自己吓死,起来摸摸自己的身上没什么事,这才情绪缓和下来。 那人又问老赵愿意吗?老赵想了想,这事虽然可怕,但是挣钱多,200块在那时候可不是小数目,再说了自己从小就能看见脏东西,说不好这才是天生的本事,就点点头说自己愿意试试。 谁知道这一干就是十几年,他每天晚上都脱离肉身自己去抓鬼,起初全部交给这个人,慢慢的这个人不再每天出现,他就把这些鬼魂都封起来,等那人来取,一年半载的那人总会出现一次,好在他的银行账户上每月都按时有钱。 但是时间一长,老赵就发觉不对劲了,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开始变得冰冷,大概是接触阴间的事太多了,总是感觉无精打采。 他老伴也发觉他似乎得了病,就问他说是不是贫血?给他弄了些血豆腐,也就是毛血旺吃。 他吃了以后感觉身体特别舒服,慢慢地就每天吃,后来发现毛血旺已经满足不了自己,就直接买猪血喝,那时他白天当养猪人,晚上脱了肉身去抓鬼,猪圈里的每头猪几乎都被他吸过血,甚至有几只小猪被他活活吸死。 他一看,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在工厂里鸟多,他就开始抓鸟喝鸟血,越喝越厉害,而且没血喝的时候就感觉心智都不太稳定,身体难受的厉害,我琢磨着估计和吸毒差不多。 他好几次都想戒掉,但是从阴间回来后就失去理智,看见血就想喝,他猜想是不是和做鬼差有关系?这个时候儿子大学快上完了,他就不想干了,找到那人说身体出了问题,不想再做鬼差了。 那人倒不难为他,但是却说:“你先干着,我找到替代的人再说。” 他一听,没办法就接着干,有一年老伴得病死了,就剩下儿子和他相依为命,有天晚上他还阳后,失去了理智,半夜居然去喝熟睡的儿子的血,儿子拼命挣扎,他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理智,只觉得身上寒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喝血才能感觉到一阵暖意,就这样,老赵把自己的儿子给杀掉了。 我看着背影不断抽搐的老赵,知道此刻他心里难受极了,就问他:“那你知道让你当鬼差的这人是谁吗?” 老赵说:“你也认识,就是你舅舅刘六强,他现在好像也死了,上次见他时,他也当了鬼差。” 我心里一惊,看来这事里面有大文章啊。 我问老赵现在每天怎么办?上哪喝血? 老赵说:“我现在已经不是鬼差了,再也不用喝血了?那种难受的感觉也一去不复返了。” 我很纳闷,问他说:“这行当还能辞职?” 老赵说:“刘六强把我这片给接管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旧厂房里传来一声尖叫,听上去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老赵也听见了,猪圈虽说在前院,但和后院的旧厂房就一墙之隔,他冲我做了一个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表情。 我一想:刚才这声不知道是人是鬼,但是听起来挺耳熟的,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我就问老赵:“厂子里脏东西多么?” 老赵点点头,说是有不少,以前的都被我抓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不当鬼差之后,这里隔三差五就出现一两个孤魂野鬼,还有个不知道是鬼还是妖怪的家伙,打扮得特别像臭咕鸪,我也不知道它是哪来的? 我记得我外公告诉我,说刘六强三五七年内不能作恶,现在时间过去还不到一年,就又有了他的踪迹,我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搞不好这旧厂房里的脏东西就和他有关,只要和他有关我就不能掉以轻心。 看样子,老赵虽然杀了自己的儿子,但是绝不能说他是坏人,他的事随后再说,我现在必须去趟旧厂房,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说:“赵叔,你的事咱们回头再说,我先去看看里面怎么了?” 老赵点点头,示意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我带着法器也不用怕,再加上老赵以前也是鬼差,我也不用腾出手照顾他。 旧厂房里只叫了一声就没了动静,我俩也不知道里面是人是鬼,只能进去看看,我拿出罗盘看了看,按理说只要附近有鬼这玩意都应该显示,但是我看指针平稳,不像有事的样子。 老赵说:“旧厂房都被围起来了,没地方进去。” 我突然想起童年进厂房偷轴承的时候,都是从一扇窗户里爬进去的,就带着老赵一起走到了猪圈背后,那里的墙比较低矮,我俩都爬得上去,一跃就跳进了后院。 后院的墙后有一小片空地,因为在墙后,就没有什么围挡,我们面前就是厂房一楼的窗户,上面有那种钢筋栏杆,我小时候很瘦,可以轻松地从钢筋栏杆里钻进去,但是现在长大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我跳上窗台看了看,那栏杆和我的头部差不多宽,我知道只要头进得去,一般就没问题,虽然紧点,但是勉强还是能挤进去,老赵比我瘦很多,如法炮制,跟着我就进去了。 我俩尽量不发出声响,他掏出一个小手电,光圈很小,但好在厂房里还是有些月光,借着月光能看到里面的大概情况,我上次还是小十年前进来的,没想到这里的摆设和我小时候看见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第五十三章旧厂房的叫声 那些机器依然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地放在那里,没有了当年的喧闹。 我们进的这间屋只是一楼的一角,要想上二楼还得去楼道中部的楼梯间,我俩竖起耳朵,想听听还有没有刚才女人的声音,但是除了窗外的偶尔的鸟叫,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我俩轻手轻脚地把一楼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是有几个大铁柜子拿大铜锁紧紧的锁着,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我知道这柜子是以前工人们放东西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 厂房的窗户都是破的,地上还有一些老鼠屎之类的东西,大概冬天风大,地上并没有积太多的灰尘,只是某些地方老鼠屎太多,看上去无比的恶心,话说到这,其实老鼠屎也是药材,学名叫五灵脂,据说可以活血化瘀,我想要是把这厂房里的老鼠屎都扫起来卖掉,估计也是很大一笔收入。 老赵对旧厂房的熟悉程度比我强多了,他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贴着我耳朵对我悄悄说:“刚才忘了说了,前阵子好多人听说厂子要拆,都来偷东西去卖废铁,这不会是遭贼了吧?” 我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搞不好真是来偷东西的,我们这些工厂子弟当年都没少偷,更何况那些厂子外的人呢,我记得我小时候一个轴承能卖10块钱呢,现在肯定不止这个价了。 我俩就一人从地上捡了个大铁棍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真有贼,就给他拿下扭送公安局。 我俩刚准备悄悄摸上2楼,走到楼梯口,突然听见楼上又传来一声女人的笑声,在黑暗之中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把我和老赵吓了一跳。 这尼玛到底什么情况?一会儿叫一会儿笑的,而且整个声音横穿过楼道,伴着风声显得格外的凄厉。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楼梯间,并没有什么异样,黑洞洞一片,只能看到楼梯边上用来当扶手的铁栅栏,按理说,这厂房里都是些大机器,就算偷个小电机,一个女人搬起来也够呛,我又拿出罗盘来看了看,怎么还是没有反应? 老赵说:“厂房里机器多,好多机器上都有磁铁,工人上班都把表放在外面,别不是你这玩意儿失灵了吧。” 我一听还真有这个可能,搞不好还真是这里磁铁太多,不管了,反正咱们两个人,手里要武器有武器,要法器有法器,人挡抓人,鬼挡抓鬼。 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二楼还是三楼传出的,我俩只能慢慢摸进二楼,我探头朝楼道一看,连个鬼的影子都没有,厂房的中间是那种大型的机器,就像一个铁房子,我记得它开动起来就是在那里不停的摇,也说不出这机器的名字,里面的结构就更不得而知了。 整个2楼有六个铁房子似的机器,机器下面还残留出很多的面粉,不知道积了多少年,都发霉了,看一眼就犯恶心,而且二楼的老鼠屎更多,大概是这里有面粉的缘故。 我和老赵分别从两头瞅了瞅这个车间,空荡荡的,就我们两个,我看了看铁房子的上面离房顶还有一段距离,搞不好上面会有什么东西,就跳起来想看看,眼睛一扫之下,一只老鼠飞快地从上面跳了下来,钻进铁房子上的一个窟窿眼里,动作一气呵成,看来早把铁房子当家了。 我被它吓了一跳,但好在比这恶心的东西我已经见过太多,再加上满地的老鼠屎有个老鼠也不足为怪。 我又跳了跳,想看看清楚上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咦,上面的阴暗处里密密麻麻像是有很多的老鼠尸体,看起来恶心极了,老赵觉得奇怪,就找了个架子踩上去看了看,用铁棍子划拉下来一只。 我俩一看,原来是一只死了的臭咕鸪,看样子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我也从架子上踩上去,仔细一看,铁房子的顶子上不仅仅只有臭咕鸪,还有不少死老鼠,那尾巴油亮油亮的,个头几乎个个都有猫那么大了,死了估计也有段时间了,看得我那个恶心。 老赵用手擦了擦铁房子的顶,有些颗类状的东西,就对我说,可能是以前灭鼠的时候在顶子上撒的老鼠药,臭咕鸪也以为是吃的,这才死了这么多。 我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但是按理说吃了药也应该还能活动一段时间再死,这些臭咕鸪和老鼠怎么都死在铁房子顶上,真是巧了。 管他呢,我俩接着往三楼走,这次没再听见女人的声音,我俩都小心翼翼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有问题肯定就在三楼了。 我经历也算丰富了,老赵更是这片的前任鬼差,有什么事我俩应该都能应付,但在这空荡荡的车间厂房里,只有些死机器,几乎闻不到活物的味道,要不是有老赵作伴,我一个人还真容易肝颤。 我俩慢慢地向三楼走去,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什么,一般来说,鬼都喜欢给你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所以我还是防着点身后好。 三楼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到处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机器,其中也有两个超大型的铁房子机器,我和老赵互相示意,慢慢地分头朝两边走去,想看看那女的是不是藏在这些机器的后头。 就在这时,车间里突然又传出了那女人的笑声,“嘻嘻……”那声音回荡在整个三楼,不得不让你起鸡皮疙瘩。 我和老赵一听,声音应该是来自三楼最右边的一个角落里,我俩探头看了看,那正是一座铁房子的背后,我咽了口口水,就慢慢和老赵走过去,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我俩虽说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但拎着铁棍子的手还是不住的抖,月光从破窗户上洒了进来,把原本黑灯瞎火的车间照得更加阴森,我冲老赵眨了眨眼,示意让他从另一头迂回过去,这样可以来个包抄。 老赵会意地点了点头,就从后面穿了过去,我俩对着嘴型对着说一、二、三,同时呐喊一声就跳了出来,我大骂着:“操你姥姥。” 刚准备一棍子抡下去,结果定睛一看,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男的躺在地上,背靠着墙,女的则骑在男人身上…… 女上位…… 我和老赵都看傻了,再一看,这尼玛不是小孙和陈雨花吗? 这俩人够刺激的啊,大半夜上这野战来。 小孙大名叫孙德柱,名字土得一逼,从小就围着陈雨花的屁股后面转,但陈雨花人家是高干子弟,再加上那时候年纪小,谁会有那个心思。 我没想到孙德柱同志到现如今还在陈雨花屁股下面,真的是太痴情了。 他俩一脸错愕,我和老赵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四个人相视尴尬了能有1分钟,孙德柱开口说:“那个那个……我们在这聊会儿天,你们没事先出去行吗?”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谁会想到他俩晚上在这办事。 老赵咳嗽了一声转身要走,陈雨花“哇”的一声捂着脸就哭了起来,边哭边用另一只手打孙德柱,嘴里还不住地说:“都怪你,这下脸都丢大了。”说完又是一通哭。 孙德柱被她这么一哭,也把头低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和老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就说:“要不咱先站起来,老骑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站起来我才发现,两个人的内衣裤都是完整的,并没有媾合的痕迹,大概是我和老赵早到一步,坏了人家的好事,陈雨花站起来穿好衣服,就又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赵看着我,那意思是让我去安慰安慰,我摇摇头心说:这烂事我才不管呢。 我就问孙德柱:“我说你也够可以的,大冬天的忍心让人姑娘在这,好歹你开个房啊。” 孙德柱苦笑一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绿,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 陈雨花边哭边跟我们说:“你们别误会啊,我没和他那啥,昨天不是和你们说厂子里的鬼故事吗?昨晚孙德柱就约我吃饭,说了好多话,还说今晚要带我来厂里找找刺激,大家都是大人了,来看看到底有鬼没鬼,我一想,那鬼在我心里都十几年了,也想来看看,把这个阴影弥补下,就听了他的鬼话,谁知道这里屁都没有,孙德柱还老给我讲些鬼故事吓唬我,我知道他喜欢我,想追我,心里还有点感动,加上他还挺主动……” 说到这,陈雨花的脸都快红成西瓜瓤了,接着说:“我就想和他那个来着……结果你俩就来了……” 我一听,这孙德柱也够孙子的,为了拿下人家姑娘,使了这么多花招。 老赵年龄比我爸都大,听到这也憋不住了,生气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真是不像话,大半夜的跑到这破旧工厂里来弄这事,也不怕真遇上个鬼什么的。” 孙德柱抬起头看了看老赵,大概是想起老赵喝血的事,心里有点害怕,就问我:“你俩怎么上来的?” 我说:“我和赵叔有点事聊,正说着呢,听见你们在上面嚎,又哭又笑的,我俩还以为是闹鬼呢,上来瞅瞅。” 孙德柱和陈雨花一脸的莫名其妙地说:“没有啊,我俩声音一直很小,你们在楼外面不可能听见啊,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我和老赵互相对视一眼,我心想:卧槽,看来这楼里还有别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臭姑鸪 刚才我和老赵分明听见这楼里有女人尖叫,上来后也在楼道听见了笑声,而且就在刚才我们也是听见笑声才找到孙德柱和陈雨花的。 我就问:“你们刚才没听见女人笑吗?” 陈雨花说:“我刚才确实笑了,但是外面肯定听不见,楼道应该能听见。” 老赵一听就说:“可能我们在楼道里听到的是她的笑声,但是一开始那声尖叫肯定不会是她。” 我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我赶紧拿出罗盘看了看,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难道真的是被磁铁给干扰的? 算了,这个时候罗盘肯定不管用了,我揣起来对陈雨花和孙德柱说:“这样吧,先送你们回去,大晚上的不安全,别回头让人把你们当贼给扭送到公安局去。” 孙德柱说:“那好吧,不过我说,你们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刚才差点把我吓死,这搞不好会影响我今后的性生活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别扯没用的,要点脸行不?” 孙德柱看我生气,就不再说话,我对老赵说:“你送送他们,我四下看看。” 然后我冲他使了个眼色接着说:“我看看有没有贼,等会下去找你。” 老赵点点头,三个人就走了。 我从口袋里抄出我的铜钱剑,把车间剩下的地方又转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刚才的女人叫声到底是从哪来的? 这时候大概是起风了,那破掉玻璃的窗户嗖嗖地往里灌风,整个楼道里呜呜作响,突然我听见头顶上“啪”地一声,虽然很细微,但是我注意力格外集中,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我抬头一看,在房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居然有一个天窗,玻璃也似乎碎了一个角,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满脸是血,在外面死死地瞪着我。 我见它盯着我,就要把我的铜钱剑甩上去,但是就在一瞬间,我突然发现那似乎不是个活物,它的眼神呆若木鸡,没有一丝眼神的感。 那天窗离我至少有两三米的距离,没有梯子我根本就上不去,那东西一动不动,隔着一层玻璃我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我四下看了看,如果我站在大铁房子上,应该可以勉强碰到天窗,如果用跳的话上去不会是难事。 我就从铁房子上爬上去,这个上面也是有很多的死老鼠、斑鸠和鹧鸪,恶心极了,现在离天窗很近了,我已经能看出那个死物的轮廓,好像是只猫,再一看又像只猫头鹰,脸上血太多,都凝固了,很难看清原来的样子。 我从铁房子顶子上捡了点大颗粒的老鼠药,甩了上去,想确定它是不是死物,一打之下,它并没有反应,我就往前一跳,双手抓住了天窗,一个引体向上就翻了上去。 这三层厂房我小时候都来过,但是这楼顶我却是第一次上来,我想既然鬼差老六接管了这片,应该迟早会现身吧,但一想外公之前告诉我的话,我又觉得也许他会躲着不出来,而且这种可能性明显更大。 我上到房顶后,发现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斜坡,从楼下根本看不见,楼顶上到处都是瓦片,好在瓦片都是完整的,防水效果应该还在,刚才那个东西果然是一只死猫,体型硕大,这车间里的大老鼠比比皆是,看来也便宜了这些猫。 我仔细一看,这猫满脸是血,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人一下子砸向了玻璃,脸都是玻璃刺伤的,猫是一种十分灵敏的动物,就算从这个房顶上掉下去估计也能平安落地,但是怎么会被摔死呢?那这个摔它的人会有多大的力量? 我四下看了看,房顶上除了瓦片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些臭姑鸪之类鸟类的羽毛,那猫的身子都被食腐的鸟类啄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骨架和头在那里,我往房顶外走了走,想看看屋檐下有没有什么东西,突然飞出好几只蝙蝠,吓了我一跳,我脚下一滑,差点就从房顶上滑下去。 我赶紧用手紧紧地抠着瓦片,努力平衡身体,我可不是猫,这要是掉下去百分百就死定了。 好在努力了半天,总算慢慢地爬了回来,看样子绝不能在房顶上呆了,真是吓死人了,刚要转身从天窗下去。 突然我就感觉头顶上的月亮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我心里一紧,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臭姑鸪正飞在我的头上,个头足有一个人那么大,那一身的臭味也散发了出来,熏得我头昏脑涨,他的羽毛花色本来就说不出来的让人恶心,还在最表层附着一层白花花的虫子,看上去就像夏天农作物上的那种蚜虫,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臭姑鸪的头三分像人七分像鸟,一双拳头大小的眼睛血红血红不怀好意地盯着我,半张着喙,还不停地扑啦着翅膀,看样子随时都会朝我发起进攻,我滴妈呀,要是鬼我还能承受的住,但是这个东西我真是从未见过,连想象都没有想象过,一时间我就觉得裤裆里一热,差点尿出尿来,我这是遇上妖精了吗? 臭姑鸪这种鸟外形极其独特,头顶上有五彩的羽毛,还有细长的喙,他身上的羽毛颜色大多似乎都是黑白色的,说实话他身上的毛发分开看都挺好,但是结合在一起,就让人说不出的恶心。 在我们国家局部地方,也有很多人喜欢这种鸟,认为它象征着祥和、美满、快乐,后来我才知道,它还是以色列的国鸟。 但是我从小,不,是所有厂院的孩子从小都对这种鸟的恶心长相十分厌恶,只要看见它落在那,我们都绕着走,这种鸟特别的不讲卫生,从来不打扫自己的巢穴,各种食物残渣、粪便长年累积,它身上的味道就可想而知了。 这么大的一只,恶心指数无疑就翻倍上涨,我只看了一眼,心中就又怕又恶心,麻痹,刚才罗盘不是没反应吗?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这么个东西? 我看那臭姑鸪一脸的邪恶,不敢抬头再和它对视,我怕它会以为我想进攻,其实我哪有那个胆子,我只想赶紧钻进刚才爬上来的天窗,我捂着额头瞅了它一样,卧槽,肉眼果然看不到,看来这果然是个妖精。 我丝毫不敢动弹,不知道该怎么引开它的注意力,好赶紧逃走,就在我颤颤巍巍,不知所措之际。 突然一个铁棍迎战北风呼呼地就飞过来了,原来是老赵已经上来了,大概是看见天窗被我推开,推算我在上面就也翻了上来。 他之前就跟我说过,厂里有个臭姑鸪的妖精,我一时被陈雨花和孙德柱他们的事给搅乱了,哪里还记得起来,此刻看见早已吓得体如筛糠,虽然脑子还想着逃跑,但在那臭姑鸪的眼神注视下,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我,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好在老赵这根铁棍在关键时刻飞了过来,那臭姑鸪立马就发现了,扑啦的翅膀扇得幅度更大了,居然把那根铁棍活活给扇开了,那铁棍照着我的面门就飞了过来,一砸之下我眼前一黑,直冒金星,还抠着瓦片的手上差点就是一松。 这要是松了手,这三层楼虽然听起来不高,但由于是车间,一层就有4、5米,其实加起来差不多有普通民宅6、7层的高度,我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我虽然被砸,但是还好最近挨得打多,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这疼痛勉强还能忍,双手仍死死的抠着砖缝,尽量稳住身形,等机会再跑。 那巨大的臭姑鸪身上附着一层白花花的蚜虫,密密麻麻,在它翅膀的不断挥动之下,好多居然也掉了下来,一时间我全身上下都是蚜虫,虽然它们不会咬人,但是数量之多不由得我不紧张。 老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随手又捡起几个瓦片飞了过来,这次过来的东西多,那臭姑鸪一时扇不开,身上居然挨了几下,打的它身体稍微一顿。 我看机会终于来了,赶紧把双腿蜷起来,准备随时跳进天窗。 谁知道那臭姑鸪似乎知道我想跑,一张嘴,一声凄厉的叫声横穿夜空,无数的蝙蝠被他的叫声从屋檐下惊起,场面无比恐怖。 臭姑鸪恶狠狠地看着我,任凭老赵的瓦片飞打在它身上,我看它随时要朝我发起进攻,好在我脚下已经站稳了,便赶紧从口袋里抽出了铜钱剑,艹你大爷的,老子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老赵瞅准了时机,一块瓦片不偏不倚打在了臭姑鸪那血红的眼睛上,虽然还不至于把它打瞎,但是这么一下也足以让它大吃一惊,它的一双大翅膀拖动着肥大的身体,似乎疼得厉害,身体东倒西歪。 我一看机会来了,赶紧往前一扑,抱着站着的老赵就从天窗方向跑了过去,正打算往下跳,找地方躲起来。 回头一看,那臭姑鸪又是一声尖叫,发现我们要跑,噼里啪啦地就飞了过来,但是他离我们已经7、8步之远,这点距离足以让我和老赵逃生了。 这时我才瞥见,臭姑鸪那肥胖的身体后居然隐隐约约趴着一个人,刚才我都是从下往上看,看不见他,现在大家都是平视,自然一目了然。 果然从臭姑鸪的脖子后面探出了一个脑袋,一脸的青色,也是狠狠地盯着我,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鬼差老六又能是谁? 第五十五章白衣厂花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冲上去,但是老赵并没有看见鬼差老六,还以为我被吓傻了,一把抱住我就从天窗上跳了下去,厂房每层的高度都不低,我俩摔得都够呛,等我从疼痛中再次反应过来,已经能听见臭姑鸪拍着翅膀飞走了。 我一听臭姑鸪已经渐渐远去,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我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凭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对付那只臭姑鸪,只能回去再想想办法。 我外公曾经告诉我说,鬼差老六元气大伤,起码得缓个三五七年,但是现在过去刚刚不久,他居然就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看他那样子,似乎对我毫无忌惮,甚至貌似还是故意让我看到他的行踪,难道他就不怕我找行里人对付他? 想到这里我有点茫然,难道鬼差老六另有所图,或者说他觉得臭姑鸪有实力置我于死地?所以才没有顾忌的现身? 自从上次和他在前山村交手后,祁港生和刘四强都死于非命,为了以防万一,我外公已经把法器所在的阴阳地告诉了我,目前为止,据我所知,只有外公、五舅和我三个人知道阴阳地的所在。 虽然外公所说的法器是什么?我至今还没有看见,而一直不知所踪的另一个法器,到现在为止更是没有出现,鬼差老六的举动让我一时间乱了方寸,丝毫猜不到他的用意。 但我相信,既然鬼差老六这么想长生不老,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他之前在学校食堂养了只恶鬼,现如今又在工厂养了只臭姑鸪,妈的,人家的东西看起来比我的铜钱剑什么的可厉害多了。 我再一想,自己怎么不跟好的比,非要和妖精一较长短,我爷爷说过,我的铜钱剑是世界上最阳刚的存在,专除世间一切污秽之物。 刚才要不是那鸟太恶心,让我一时间有些分心,再加上当时我还在楼顶上,随时有摔下去的可能,否则我早一剑飞过去了。 其实细细想来,要是在平地上,我也并不一定斗不过那只臭姑鸪,但是刚才只要我稍不小心,就有摔死的可能,这可不是儿戏。 想到这里,旁边的老赵捂着自己老腰,大概是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扭到了,不过看上去问题不大,只听他说:“我的妈呀,刚才那大鸟可真是吓死人了,我以为是什么怪物呢?” 我一听就问他:“你不是说你见过它吗?” 老赵边揉腰边说:“我以前见它都是远远躲着看,今天离这么近,才发现它居然长得这么恶心,你看见它那一身的虫子了吗?真是……”说到这里,他似乎恶心到自己了,在那里一个劲地干呕。 我听他说到臭姑鸪身上的虫子,才想到刚才臭姑鸪似乎甩了我一身,赶紧低头一看,却哪里还有什么虫子,早已经变成了粉末随风而去。 我猜想那些蚜虫都是寄养在臭姑鸪的身上的,脱离母体之后极有可能就失去了养分。 我又问老赵:“赵叔,你有多久没看见刘六强了?” 老刘叹了口气,想了会儿说:“大概快有快2年了吧。” 我知道刚才他着急逃命,没看到鬼差老六,就对他说:“刚才刘六强就骑在那鸟的背上,我估计这鸟极有可能就是他养的,你最好注意点,刘六强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所有行里人都憋着灭了他呢。” 老赵点点头说:“这还用你说,要不是他,我现在儿子还活着呢。”说到这大概又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低着头不再说话。 既然臭姑鸪已经飞走了,我就和老赵也就出了厂房,在他屋里又聊了很多他当鬼差时经历的事,我突然想起陈雨花说她曾在车间见过一个白衣女鬼,就问老赵是否见过。 老赵说:“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工人,据说还是当年的厂花,我估摸着,要是活到现在,和你爸爸年纪差不多。” 说到这,老赵又说起了他当年抓白衣女鬼的事,原来白衣女鬼早年出了事死在厂房里,总是不愿去投胎,老赵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再后来她家里人都死完了,一一被老赵抓去投胎,只有她老赵抓了好几次都没抓住,慢慢地,大概有了反侦察经验,老赵也有好一阵子没碰上她了。 哎,听这遭遇,估计也是个可怜人,老赵看女鬼也没做个恶,索性就没再下狠手,有次老赵在猪圈里修房顶,掉下来差点摔着,还是她飞身过来救了老赵,不过救了后就跑了,所以到现在估计还在厂子哪个角落里飘着呢。 老赵好像又想起了当年和白衣女鬼斗智斗勇的往事,苦笑着对我说:“你要碰上了,看看她到底是什么难处?反正你们行里人帮得上。” 我笑笑说好,但心里又有点担心,说不准这女鬼又是个什么角色,厂花,难不成比之前在前山村遇上的红衣聂小倩长得还好看,一想到厂花,我突然就想起我家校花了,回来还没怎么陪她,明天得约她吃个饭。 校花好几天都没看见我了,大早上一见面就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着四六,也不关心她。 我说:“姑奶奶,我最近确实挺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亲戚多,回来不得走走亲戚。” 校花怒气未消,瞥了我一眼说:“我爸还让你上我们家吃饭呢,我可把咱俩的事跟我爸全交代了,你自己看吧。”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挺怵校长的,我相信这个感觉一般人根本体会不到,各位读者可以幻想一下,要是你把你班主任的女儿把到手是什么感觉?更何况这还是校长家的闺女。 我一听就赶紧说:“你可真大胆啊,我还以为咱们起码得半公开到大四呢。” 校花笑着说:“其实我爸早都察觉了,你放心吧,我爸和我妈初中就谈恋爱了,肯定不会说咱俩的。” 我一听,这群老师也真是的,只许他们小时候早恋,到了我们手里就成天镇压,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对校花说:“要不这样吧,过了年我再去你们家给你爸妈拜年,大腊月的上你家里去也不太礼貌。” 校花说:“那也成,你一定别忘了” 我嬉皮笑脸地说:“那肯定,你的话我能不听吗?”校花夸我乖。 我俩就这么在街上走着,突然马路对面走过来一人,真是少见,这不是铁蛋吗? 果然,铁蛋也看见我俩了,表情特别高兴,飞奔着就过来了,我高中毕业后都没看见过他,偶尔打过几次电话。 他之前告诉我,他没考上大学,家里就让他在亲戚家学着做点小买卖。 他刚见了我就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说:“老祁啊,我过了年店就开业了,你一定要来捧场啊。” 没想到这家伙才不见几个月,居然连名片都有了,我看上面印着“火热酒吧总经理”的头衔,原来这小子干起来酒吧的买卖。 我一拳轻轻打在他胸脯上说:“不错啊,铁蛋,都混上总经理了,怎么着,打算开酒吧啊?” 这时校花也接过铁蛋的名片一看说:“铁蛋啊,你咋开酒吧了呢?我爸说酒吧里可都不是好人。” 铁蛋一听就摆摆手说:“你们别误会啊,我这可是正规场所,前几天刚刚盘的,生意老好了,人家老板家里有急事,要赶回东北,这才转让给我的,现在正装修呢,我可不比你们这些大学生,我得糊口。” 铁蛋刚出社会不久,和我们一样,都未经世事,我和校花就有点担心地对他说:“那你平时多注点意,酒吧那毕竟都是晚上的生意,安全第一。” 铁蛋说:“你们放心吧,肯定安全,过了年就开业了,你们到时可一定要来。” 我点点头说好,其实我和校花骨子里都挺保守的,对酒吧这种地方向来不感冒,校花从小家教严,网吧都没去过。 我突然想起去搞传销的贾少之前开的酒吧黄了,心里顿时对这个酒吧就更厌恶了。 我把校花送回了家,就去了我二大爷家,他是家里唯一知道刘六强事的人,我就把工厂的事情跟他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二大爷早年间也去过我爸的厂子几次,因此对厂子里的结构还是有个大概印象,他问我:“除了那个旧厂房你还去过别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说:“厂子太大了,光旧厂房我和老赵就折腾了一晚上,差点没让那只大臭姑鸪给吓死。” 二大爷叹了口气,看那神情也有点紧张,缓了半天说:“那玩意儿应该是刘六强养的,听你这意思,这臭姑鸪估计还挺厉害。” 我说:“也不是,主要当时我在房顶上,搞不好随时会摔下去,要是在平地上,有这几件法器在,我不一定会输。” 二大爷听到这,就笑着说:“你最好还是别轻敌,我老觉得这个臭姑鸪不大好对付,对了,你说老赵以前是鬼差?” 我点点头说:“是,不过现在已经不干了,说是这片被鬼差老六接管了。” 第五十六章区医院 二大爷说:“这附近的鬼差有几个确实是死了的行里人,我都认识,没听说有这个老赵啊。” 我想了想说:“老赵是被刘六强雇佣的,搞不好压根就不是真正的鬼差。”接着我就把老赵每次抓了鬼魂交给鬼差老六的事告诉了二大爷。 二大爷一听就说:“糟了,刘六强八成是吃了这些鬼的元神,才能恢复的如此之快,看来你外公猜的完全错了,别说三五七年,搞不好三五七月人家就恢复了,这样,今晚我和你再去趟工厂,咱们先查清楚那只大臭姑鸪是什么东西,然后在下手拍散这个刘六强。” 我和二大爷先去见了老赵,老赵正在收拾东西,告诉我们说,他养的猪都卖完了,厂子说话也要拆了,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收拾行李打算回乡下老家了。 我其实很同情老赵,他这人命运坎坷,就问他以后的打算,老赵一脸的无奈,说只能回去种种地,好在这些年也攒了点钱,养老不成问题,只是在厂子里年头久了,还是有些舍不得。 二大爷问了他有关刘六强的事,老赵说自己当年答应刘六强当鬼差的事,是因为生活实在太紧张,除了刘六强确实没见过别的鬼差,说到这,连他自己都有点自嘲,笑着说:“这么说,我帮刘六强干了这么多年勾魂的事,居然还没有正式的执照。” 二大爷想通过老赵,了解更多有关刘六强的事情,就问他有关臭姑鸪的事,老赵的回答,和刚开始告诉我的话一样。 他知道这个臭姑鸪存在已经很久了,但是确实不知道是哪来的?不过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臭姑鸪的老巢绝对在厂子的某个角落,因为他不止一次的看到臭姑鸪出现在厂房附近了。 二大爷又问他多久没看见刘六强了,他说上次看到也差不多一年多以前了,我们推算了下日子,正是给我大爷祁港生办葬礼的那段时间。 看来,从那个时候起,刘六强就准备孤注一掷了,既然刘六强现在已经成了工厂这一带的鬼差,那么相信他们晚上也是要露面去勾魂的。 我就问:“老赵,平时你们的勾魂范围都是哪啊?” 老赵说他主要就是去区医院,那里隔三差五就有人死。 这个区医院离工厂很近,虽然谈不上一墙之隔,但也差不了多少,我小时候在厂子里玩,有次胳膊摔骨折了,我爸爸就是带我去这里打的石膏,不过那时候医院还小,现在已经扩张了,成了区里最大的医院。 说起这个医院,留给我童年最深印象的并不是打石膏那次,而是小时候有次我陪我妈妈去医院看望病人,遇上一个被附近村民送来,想喝农药自杀的妇女,那洗胃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让老赵带我们去厂里转了转,果然厂里的人都搬完了,连锅炉房都没人了,只剩下一个大烟囱直戳戳的在那证明着这里曾经是个工厂。 这个粮油加工厂占地面积很大,又有很多厂房和库房,要是逐一看过去,恐怕得到明天早上了,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臭姑鸪的藏身之地,只能站在厂院中间推测哪里最有可能让臭姑鸪藏身。 我们怕错过刘六强勾魂,就先让老赵去区医院看看,要是有将死之人,就赶紧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再赶过去收拾老六。 老赵因为儿子的死,对刘六强充满了仇恨,就点点头说:“ICU病房经常有人死亡,我可以去那盯着,你俩小心点,我看那臭姑鸪可不好对付。” 说完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二大爷在厂子里继续寻找臭姑鸪的藏身地,老赵去区医院找刘六强的踪迹。 厂子里最隐秘的几个地方无非就是两个厂房,和最深处那个我们小时候抓蝌蚪的小院,旧厂房我昨天晚上已经去过,臭姑鸪十有八九不会藏在那里,新厂房里面的机器大部分都被拆除搬走了,宽敞明亮一目了然,臭姑鸪自然也不会在这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有水池的小院了,这个小院子几乎是我童年最爱去的地方之一,那里面有个二层的厂房,规模虽然小,但是格外僻静,而且里面荒草长得疯,即使是冬天,枯黄的杂草依然将近有一人多高。 我和二大爷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院子里的东西并不多,无非就是几个早已经生了锈的大铁架子,那个用来蓄水的水池上也架着一个,上面落满了鸟屎,大概周围的鸟都会来这里喝水。 小院子的最里面还有个小房间,大概是以前的值班室,反正自打我记事起,这个小院子就是荒废的。 二大爷让我拿出罗盘看看,我告诉他罗盘好像坏了,不知道为什么没反应,老赵说这里磁铁多,可能会有干扰。 二大爷点点头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我拿出罗盘和二大爷看了半天,指针就跟钉在了原地一样,死活不动,看样子确实是受到了磁场的干扰。 不过二大爷比我有经验多了,笑了笑对我说:“要不咱们扔硬币吧?” 我说:“二大爷,你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了,我还扔鞋呢。” 二大爷说:“别啊,扔硬币也是讲科学的。”说着就拿出一个五毛钱的硬币,抬起胳膊就往二层厂房里扔去。 卧槽,还没等我说出口“二大爷你别打草惊蛇啊!”就被二大爷一把按了下去。 我俩就这么蹲在荒草丛里,只见那硬币滑过空气砸在了二层厂房里的机器上,金属相碰的摩擦声在黑夜里格外的刺耳,叮里当啷就掉在了地上。 我俩透过不断摇曳的荒草看了半天,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老鼠影子都没看见。 突然,二大爷好像发现了什么,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着二楼厂房的一个窗口让我看。 一个白衣女人从那里很快飘过,很快又到了第二个窗口,她似乎在寻找刚才硬币砸出的那个声音,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女鬼大概就是老赵和陈雨花说的那个白衣女鬼。 我小声对二大爷说:“这女鬼我知道。” 但二大爷并不搭理我,慢慢地朝那个厂房摸了过去,我看他从兜里抽出来张符,打算找机会给那女鬼来一下子。 我心说:别啊,据老赵说,这女鬼估计也是个苦命人,而且还救过他,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二大爷哪里知道这些,已经从一楼的窗台上踩了上去,正扒着二楼外突出的水泥楼沿往上爬,我知道二大爷法力和身手都比我强多了,搞不好一道符就能呼死那女鬼。 我怕他出手重,把那女鬼给灭了,就故意先从楼道里冲了上去,那女鬼突然听见楼道里一阵喧闹,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但这个时候二大爷已经从窗外翻了进去,一把揪住了女鬼的头发,一道黄符就要往上糊。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一把拦住他说:“二大爷,这女鬼不能收,等等。” 二大爷一把推开我说:“你傻啊,这是鬼,不收你打算拿回家养啊。”正说着一道符就拍下去了,我探头一拦,那道符不偏不倚就糊在了我的脸上。 那白衣女鬼都看傻了,以为是遇上俩神经病,一个要收她,一个拦着不让收,她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 我一把扯下符,揪住我二大爷的衣服说:“二大爷,你等等,问问这女鬼,搞不好她知道臭姑鸪的下落。” 二大爷一听我说的有道理,就停了下来,慢慢松开了手,但是脸上依然一副我随时都能拍死你的表情,只听他问那女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鬼一看我俩浑身都是要命的法器,吓得花容失色,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厂花果然名不虚传,长得确实漂亮,只是被我们吓得哆哆嗦嗦缩在那里不敢说话。 我安慰她说:“你别怕,我和老赵认识,知道你不是坏鬼,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们,怎么老在厂里飘着不去投胎,还有你知道那个臭姑鸪的事吗?” 女鬼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架不住一张大白脸,一张嘴就往外不断的溢血,就像嘴里有个血泵似的,看得我直反胃。 白衣女鬼被我们吓得够呛,跪在地上不断地给我们磕头,边磕边让我们饶过她。 二大爷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别废话,我侄子刚才问你什么你就赶紧答什么。” 那女鬼跪在地上抬起她的大白脸就说…… 原来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我这当了鬼差的六舅年轻时还是个情种,我爸爸年轻和妈妈谈恋爱那会,年纪轻轻的刘六强曾经来他未来姐夫的厂子里玩过几次。 刘六强那时候算是难得的技术工种,挣钱多,长得也算潇洒,成天有无数个小姑娘围着他转,本来他也招蜂引蝶乐此不疲,但他在来这个厂子之后,就和这个白衣女鬼一见钟情。 白衣女鬼姓张,名叫张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下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美丽女人,虽然常年穿着一身工服,但风采丝毫不减。 第五十七章鬼屎诱饵 一条乌黑的大马尾辫垂在脑后,厂子里的屌丝们隔三差五地骚扰她,但自从认识了刘六强后,张婷很快就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久经世事的刘六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张婷骗到了手,但是那时的他一心只想着寻找阴阳地的所在,张婷等无数个少女都是他生活中的调剂品,很快就被他玩腻了。 张婷傻傻地盼着心上人来娶她,但是等到的却是刘六强一次一次和别的女孩的调情场面,张婷大哭大闹,甚至一度威胁刘六强要自杀,但却始终没能让刘六强浪子回头。 终于,刘六强原形毕露,接连好几次被张婷捉奸在床,刘六强死性不改,张婷痛不欲生,终于选择了服毒自杀,据张婷说,她死后久久不愿离去,就是不舍得刘六强。 我一听这可真是个情种,她接着说,其实,她相信刘六强心中对她怀有愧疚之心,因为已经成为鬼差的刘六强从来对她都是退避三舍,根本没想过来捉她投胎。 二大爷叹一口气说:“你这是何苦呢,刘六强不会和你有什么结果的。” 张婷说:“自己并不奢求什么,只求就这样和他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她就满意了。” 哎,这样的女人现如今上哪去找啊,可惜她爱上的是一个人渣,不,鬼渣。 二大爷最受不了这种苦情故事,他以前跟我说过,鬼和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很多故事,你看每个人的一生,自己经历起来感觉或许平淡无奇,但是当活到一定年龄,回首往事,忆起一生中遭遇的美好、挫折、恋人分离、亲人死去、事业有成、身败名裂,种种导致的结果或许并不一样,但是绝对会是精彩的。 而每个冤魂的故事基本都能上感动中国了,所以对他们二大爷往往心慈手软,除非迫不得已,必须打破那些人鬼殊途外,二大爷基本是能超度就超度,遇上境遇太惨的,偶尔还多管管闲事。 鬼差老六虽然不是祁家的事,但事关行里人的荣辱,我们不得不去过问。 我问白衣女鬼:“你知道臭姑鸪的事吗?” 白衣女鬼在厂子里飘了好多年,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细节,她告诉我们说,臭姑鸪的确是刘六强养的,那些我们在厂房机器上看见的死老鼠、臭姑鸪、斑鸠的元神都被刘六强收去喂养那只满身蚜虫的臭姑鸪了。 这也是它为什么会长那么大的原因,我又问她是否知道臭姑鸪的下落和藏身地,白衣女鬼摇摇头说:“它每次出现我都躲得远远的,因为它长大之后,经常会吃一些游魂的元神,所以躲之不及,哪里还会去探寻它的藏身地,但是以它的出现频率来看,藏身地一定在厂中无疑。”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主意,但是觉得有点犯坏,就试探着问白衣女鬼说:“大姐,有没有兴趣给我们当个诱饵?” 此前,我和二大爷已经商议过了,今晚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个臭姑鸪拿下。 二大爷接着对白衣女鬼说:“刘六强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去投胎吧,别傻等了,完事我们给你超度一下。” 谁知道白衣女鬼听我们要给她超度,“嗖”的一下就窜了,我和我二大爷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出几十米开外了,这女鬼可真是太逗了,免费帮你超一下都不干,跑得也太快了点,看来未来的美好生活没有刘六强的魅力大。想到这里,我和二大爷不由得来气,这女鬼真是目光短线,她大概不知道刘六强的内心已经大大的坏了。 我摇摇头问二大爷:“怎么办?” 二大爷抬手就抽了我后脖子一把,骂我说:“你傻啊,就不能等用完她在说超她的事。” 我也不敢顶嘴,就揉揉后脖子说:“那现在怎么办?” 二大爷说:“你上次那些鬼屎呢?” 我说:“怎么着,二大爷您最近身体亏空了?” 二大爷又是一个后脖子抽,又骂我说:“你赶紧的,那臭姑鸪既然喜欢吃元神,鬼屎的味道他肯定也喜欢。”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这鬼屎真心挺好用,要是全给他以后我出点事用什么,再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不了回头抓个鬼让她给我拉点。 其实我这剩的鬼屎也不多了,就当丢了吧,想到这我就从兜里掏出鬼屎全给了二大爷。 二大爷和我快步走到了厂子里最大的一片空地上,这里已经远离厂房,我掏出罗盘看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我猜大概鬼也能看见我们身上的法器,因此远远地就躲开了。 二大爷问我说:“你小时候抓过鸟吗?” 我说:“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拿手好戏,不知道抓过多少,数都数不清了,一年抓的斑鸠可以绕全厂一圈。” 二大爷看我挺自信,就笑着说:“这个鬼屎咱俩是闻不见,但是吃惯了元神的臭姑鸪却能闻的一清二楚,这鬼屎是极其名贵的药材,行里人靠它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今晚咱俩就靠这个灭了那个臭姑鸪。” 二大爷一说完,就把一张符翻了过来,有字的那面冲地,没字的那面放上我剩下的鬼屎,然后就拉着我躲进一个大油罐的阴影里,如果臭姑鸪闻着味道来了,我的铜钱剑可以毫不犹豫迅速地甩在它的身上。 我想凭我和二大爷两个人,灭了它应该不成问题,但愿这鬼屎没过保质期,味道足够大,可以吸引它过来。 我俩躲在黑暗中足足有近一个小时,我的哈欠一个接一个都快忍不住了,连续两天晚上没怎么睡觉,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渐渐显露出来,我正迷糊着不断点头,突然二大爷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有情况出现了。 我赶紧提了提精神,定睛一看,果然天空中有只鸟在盘旋,但是那鸟小得多,看样子应该是一只猫头鹰,这厂里偶尔确实能看见几只猫头鹰,但是这玩意儿今天来的可太不是时候了,一般来说,猫头鹰和乌鸦是少数几个可以通灵的鸟类,它们的眼睛结构是可以看见鬼魂之类的东西的。 大概那泡鬼屎吸引了它的主意力,只见它一个俯冲就冲了下来,但是没有直接冲向鬼屎,而是停在了大概2米外的距离,转着脑袋观察,边看边咕咕的叫着。 我捡起一个小石头,瞄准那只猫头鹰,抬手就扔了过去,边打边骂:“打不死你这个搅局的。” 那猫头鹰一听有动静,就扭头看着我们方向,大概是发觉了我,转着脑袋紧紧地盯着我和二大爷所在的阴影,突然间咕咕的叫声变得急促了起来,我不知道它要干嘛,就先停下手。 没想到这猫头鹰极其狡猾,居然会倒着走路,这简直闻所未闻,哪里有鸟会倒着走路的,它一边注视着我们,一边慢慢地往后退,马上就要接近那泡鬼屎了。 我一看心下就明白了,这猫头鹰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八成也是修炼过的,想借着鬼屎强身,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我又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出手,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声。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臭姑鸪已经站在了我们头顶的那个大油罐上,我和二大爷只顾看着前上方的天空,哪里会看到自己后脑勺的上面,好在我俩都在阴影里,那臭姑鸪并没有发现我们。 要不是我出手慢,没被它发现,恐怕我和二大爷早就从背后被它弄死了,二大爷赶紧冲我示意,我俩就用后背死死地贴住身后的墙,尽量和站在大油罐上的臭姑鸪保持180度,这样我们就成了它的视觉盲点。 那大油罐足有10米高,我们并不能保证在它脚下发起进攻,能有杀死它的把握,所以只能等它下一步的举动。 那臭姑鸪刚才一声凄厉的叫声差点把那贪吃的猫头鹰吓死,本来倒着走的猫头鹰被吓得一个倒打滚,瘫倒在地上居然都没有飞起来的勇气,看来这臭姑鸪果然气场强大,上次在房顶上我就觉得被它压得死死的,没想到连猫头鹰也能感觉到这种压力。 臭姑鸪“腾”地一下就张开翅膀,很快就飞了起来,一股巨大的恶心的骚风就冲着我们扇了过来,味道销魂地紧。 臭姑鸪虽然身体庞大,但飞起来却是身轻如燕,从后面看,他的背后并没有鬼差老六的踪影,看来鬼差老六还挺敬业,大概去抓鬼应付阎王去了。 臭姑鸪行动迅速,一爪就把那只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猫头鹰按在自己爪下,然后低头咬住它的脖子使劲一撕,也不知道这一嘴的力量有多大,猫头鹰立刻就血水四溅,五脏六腑都爆了出来,鲜血溅了好几米远,都淋到那泡鬼屎上了。 很快,猫头鹰的元神就从身体里飞了出来,臭姑鸪毫不迟钝,一口吞下,我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样子,这臭姑鸪是出来找宵夜的。 臭姑鸪吃完元神,很快就把猫头鹰的尸身扔在了一边,似乎对它的肉不屑一顾,之间它抬着头看着那泡鬼屎,满眼都是对美食的爱意,看来不仅狗喜欢吃屎,臭姑鸪也喜欢。 第五十八章红烧翅膀 果然不一会儿,那臭姑鸪按捺不住,大概鬼屎的香烛味儿吸引了它,它三步并作两步地就朝鬼屎走了过去,大概是从未遇过天敌,因此它根本不像别的鸟类一样会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再去抢食,而是低着头就朝那坨鬼屎凑了过去。 鬼屎被二大爷放在一张纸符的反面上,臭姑鸪并不晓得厉害,伸喙就要去啄,刚一低头,就被那纸符给弹了开来,臭姑鸪大吃一惊,但是畜生就是畜生,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把它弹开了,愣在旁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下嘴。 它虽然害怕,嘴里不断“咕咕咕咕”地叫着,但却依然舍不得那坨鬼屎,可能在它眼里,那鬼屎就是山珍海味,因此它还想凑上去看看清楚,此刻二大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该动手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甩手把我的铜钱剑朝那臭姑鸪的背后飞了出去,那铜钱剑在夜空中发出一道金色的耀眼光芒,顿时像有了生命一般,仿佛猎豹看见了猎物,急不可耐地奔向了臭姑鸪。 紧接着我和二大爷大喝一声,不等臭姑鸪有任何反应就飞奔而去,我从兜里抄出我的百福印,二大爷则从兜里抄出几张纸符,我心想:孙子,今晚一定把你干成烤鸡。 我的铜钱剑穿过呼呼作响地北风,干净利落地就扎进了臭咕鸪的背后,那臭咕鸪疼得尖叫一声,挥舞着翅膀,看样子是想飞起来逃命,我和二大爷哪里还能容得它起飞,冲上去一把把它抓住。 但那臭咕鸪吸食的元神多了,力量变得奇大无比,忍痛挥动着沾满蚜虫的双翅,想要把我和二大爷甩开,二大爷趴在地上,两只手跟两把虎头钳子似的,狠狠地攥住臭咕鸪的两只爪子。 我哪里还顾得上它身上那许多恶心的蚜虫,一把就抱住它的脖子,想从它的背后拔出我的铜钱剑,再给它囊上几剑。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来得及拔出铜钱剑,那臭咕鸪就发了狠似的开始向天空冲去,大概也是拼死一搏,使尽了浑身的力量,我和二大爷既然阻挡不住,我怕它飞到高出摔死我和二大爷,就还没等它腾起多高,就抄起我的百福印,照它的头盖骨就是一下。 那臭咕鸪虽然力大无群,但是在法器面前依然不是对手,果然被我一拍就打回了原地,爪子上也没有了先前的力量,二大爷不容它喘息,抄起一道纸符就要拍下去。 那臭咕鸪生死关头,反应能力自然很快,一扭头,用喙咬住了二大爷的胳膊,竟然生生把他叼了起来,我一看二大爷有危险,再也不敢怠慢,赶紧从臭姑鸪的背后拔出我的铜钱剑,不容心下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照着臭咕鸪的脖子就刺了下去。 但就在眨眼一瞬间,那臭咕鸪头上的冠子“唰”一下就竖了起来,那冠子呈黑白两色,花纹阴暗无比,让人一看就说不出的恶心,我知道只是鸟类在危险关头用来吓退敌人的手段之一,虽然我救人心切,但仍被它吓了一跳,顿时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臭咕鸪紧接着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头猛地一甩,二大爷就被它甩出去好远,只留我一个人依然趴在它的背上,少了二大爷这个负重,它很快就飞了起来,眼看着距离地面已经有3、4米高的样子,如果我再不从他的背上下来,几秒钟之后,可能就会有几十米的高度了。 我猜它八成是想从高空把我给摔下来,如此紧张的关头哪里还容得我做别的想法,我赶紧拿起铜钱剑照着它左边的翅膀就是一剑,剑气所到之处,冒出一股股臭气熏天的绿水,那颜色和蚜虫一模一样,仔细一看,原来就连它的体内也是布满了那种蚜虫的幼虫,数量之多简直可以用亿兆来计算,一看之下就头皮发麻。 那臭咕鸪翅膀上挨了一剑,身体平衡受到了影响,眼看就要倒下去了,但它却依然坚持,还想往高处飞,大概也知道我铜钱剑的威力,毕竟此刻它占着高空优势,要是和我回到地面,那它的胜算可就微乎其微了。 我天生恐高,此前在旧厂房楼顶上就差点吃了大亏,哪里容得它再向高飞,甩手就毫不客气地给它右边翅膀也来了一剑,臭咕鸪果然疼痛难忍,翅膀再也伸展不开,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也被它抛了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这臭咕鸪大概真是成了精,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就把翅膀往地上的鬼屎上蹭,看来它也知道那鬼屎是药材,二大爷此前被它甩倒了墙角,此时早已咬牙切齿,对我打了个手势,我俩就又朝那臭咕鸪身上扑了上去。 臭咕鸪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飞得起来,就也站了起来,用鸡蛋大小的眼睛瞪着我们,打算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我有法器都在手,刚开始还有点惧怕它,现如今心理优势已经完全倒在我们这边,毫不迟疑,我抡起铜钱剑就冲了上去。 虽然臭姑鸪的翅膀不能伸展飞翔,但是它在打斗之中,却仗着自己力气大,好几次都用翅膀把我扫开,好在二大爷身经百战,找准机会就给那臭咕鸪的翅膀上贴上了两张符,然后嘴里念叨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吾道独尊,体有金光……急急如令。” 二大爷念咒的样子真他妈帅,一时间我都忘了自己再和臭姑鸪打斗,我心想:这次回去一定要给自己设计几个造型和招牌动作,要不然唬不住别人。 那咒语一念完,臭咕鸪的翅膀上就烧起了蓝色的火焰,那臭咕鸪立时疼地再也无暇注意我。 很快,它的两只翅膀就跟炼油似的,不断得变焦变黑变小,那身上的蚜虫也是噼里啪啦地响着,声音真是太带劲了,既然红烧鸡翅都做好了,自然要是它个了断。 臭咕鸪垂死挣扎之际,冠子依然竖得老高,眼睛瞪的巨大,里面全是红血丝,撕心裂肺地叫着,说实话,这家伙气场本来就挺惊人的,这么一叫,竟然搞得我不敢轻易上去,只能静观其变,反正它没了翅膀,实力大减,不如看看它下一步的动作。 臭咕鸪的翅膀被纸符的火烧了个精光,它大概是疼痛难忍,一双爪子不断地刨脚下的土,那动作就像公牛要向人发起攻击一样。 我不敢大意,拎着我的铜钱剑站在它的面前,准备随时了结它,那臭咕鸪看到我们,满眼都是仇恨,大概想在死时拉一个垫背的,突然间就向我们发难,一声尖叫撕破了工厂的夜空,哀嚎着就冲我们跑来,巨大锋利的喙半张着,跟两把插在它脸上的钢刀一样。 这模样看上去还真有点骇人,我和二大爷心下也是一惊,不敢和它正面交火,看来这臭咕鸪是被我们彻底激怒了,我俩赶紧摆好架势,虽然我们手里的都是冷兵器,但是如果不多加小心,让臭姑鸪那喙咬上一口估计也够呛,刚才二大爷只不过被它啄了一下,到现在左边胳膊还不大好使。 臭咕鸪说话间就冲到了我们面前,我们哪里还敢怠慢,它那高高竖起的冠子脑袋很难让我们接触到,我们知道,只要能攻击到它的头部,那离胜利就剩一步之遥了。 我和二大爷对视了一眼,想给它来个扫堂腿,反正它没了翅膀,身体平衡应该很差,这时臭咕鸪就朝我们的面门而来,我俩弯腰朝地上一扫,臭咕鸪果然身体不稳,一个前扑就倒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就骑在了它的身上,举着我的铜钱剑想给它来个最后KO,但是刚一抬手,我的后背上居然挨了重重一脚。 这一脚踢得我肋骨都要断了,喉头一甜,差点就呕出血来,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我二大爷,再一看,他身上模模糊糊有个白色的东西。 原来是二大爷着道了,还尼玛是之前二层小楼里那个白衣厂花,这狗日的女鬼怎么突然间来打我了?枉我之前还说要放她一码呢,这岂不是太亏本了吗?难道她和鬼差老六是一伙的? 我心里直骂娘,这次真是大意了,我胯下的臭咕鸪似乎也感觉到来了帮手,趁我愣神的功夫,一个原地翻身就把我甩了下来,好在铜钱剑一直在我手中并未脱手。 白衣厂花上了二大爷的身,一时间打乱了我所有的节奏,我心说:二大爷啊二大爷,你出门也不带点防身的法器,怎么就这么着道了。 臭咕鸪一看白衣厂花牵绊住了我,头也不回地转身就逃了。 我顾忌白衣厂花还在二大爷的肉身上,也不敢轻易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逃走。 那白衣女鬼看见臭咕鸪已经颠了,也无心恋战,冲我冷笑了一声就要溜走,我满腔怒火,你他妈真敢把老子当猴子耍,我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照我二大爷肉身的脑门上就是一通百福印。 我他妈戳不死你这个王八蛋,厂花是吧?老子把你戳成菊花。 正戳的起劲,二大爷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大耳瓜子,骂道:“你中邪了吗?” 再一看,白衣厂花早已远远躲开,看来多年来和鬼差打游击还是学习了很多的逃生经验,只剩下我二大爷怒目瞪着我说:“咋不戳了?接着戳啊,戳死我算了。” 第五十九章意外死亡 我哪里还敢再戳,远远看见那白衣厂花竟然冲我做了个鬼脸,分明是在取笑我。 我赶紧跟二大爷解释说:“二大爷,我刚才看见那女鬼在你身上呢?你肯定是被她上身了。” 二大爷这才反应过来,挠着头说:“今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上我的身。”说罢就从地上捡起点干净的鬼屎,放在嘴里嚼了嚼说死要吃了压压惊。 我一看那张放鬼屎的纸符已经不见了,而鬼屎大多也被风吹走了,基本没有回收的利用价值了,看来下次只能找个鬼拉点了。 我问二大爷说:“那纸符哪去了?” 二大爷冲我狡黠地笑了笑说:“我猜大概是糊在臭咕鸪的身上了,那张有GPS功能,你赶紧拿罗盘瞅瞅。” 我一听二大爷这么说,赶紧掏出罗盘,对着臭咕鸪逃走的方向看了看,指针并没有什么反应,大概是厂子太大,距离太远的缘故。 二大爷折腾了半宿,估计也累得够呛,大概是想先缓缓,就说:“算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反正那臭咕鸪已经没了翅膀,只剩下半条命,明晚咱们拿罗盘把这厂子搜一遍,不信翻不出它的老巢,现在咱们赶紧去看看老赵那怎么样了?” 老赵去的那个区医院我小时候去过几次,那时医院很小,记忆中也就只有一栋楼,现在可和往日不同了,这医院已经成为了当地最主要的医疗单位之一,并购了附近很多土地,一口气盖了好几栋大楼,还留出一个后院。 据老赵之前说,住院部顶楼有一个ICU病房,里面住的都是那种生命在旦夕之间的病人,所以这里出现灵魂的几率很大,自然每天勾魂索命的鬼差老六在这里出现的几率同样很大。 除此之外,在去医院后院的一个角落里有个侧门,进去后是医院的停尸间,也就是太平间,这里是承包给私人的,医院里一旦有病人去世,就找两个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抬下来,放进太平间的水晶棺材里。 这种水晶棺材其实就是有一个隔温的罩子,下面都是冷藏装置,说白了就是个透明的冰箱。 太平间的所在是一个单独的小院,有好几个门,只有其中一个侧门连接着医院,还有一个大门则连接着外面的街道。太平间一共有两层,一层是个大堂,平时开个追悼会什么的。 在大堂旁边,还有家人做纸扎寿衣等生意,门口堆满了纸扎,还在白色的门帘上用红色的印字写着“寿衣、纸扎”。 太平间的另外一层在地下,那里有一个露天式的电梯,很长很宽,平时并不开放,只有入殓的时候,才把棺材运下来。 工作人员和死者家属平时就走旁边的简易楼梯,这个太平间里并没有多少死尸,每天最多也就3、5个,其中还不乏有几个“长期住户”,要么是家里人还在打官司,要么就是死了没人收尸,因此尸体迟迟不能下葬。 最惨的是那些死了后都没人管的老头老太太,死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太平间的人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占用一个冰柜式的棺材,好在虽然太平间是承包给个人的,但这老板还算有良心,并不会就此把尸体随便处理掉。 据老赵说,现在社会上很多人说自己活不起,其实死不起的人也有,这种冰柜式的棺材一天的租赁费用就好几百,常年停放在这里的尸体欠了不知道几万,甚至十几万,所以原本就不孝顺的儿女们更不敢前来相认。 我和二大爷到区医院的时候,只有老赵一个人在医院的大院子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来就问我们那臭咕鸪怎么样了? 我冲他摇摇头,不无遗憾地说:“差一点就灭了它,不过好在已经废掉了它的翅膀,对了,你说的那个厂花究竟是好鬼还是坏鬼啊?我们都有点糊涂了,她居然跑来救臭咕鸪,真是让人意外,我肋骨差点让她给踩断了。” 老赵一听,也有些纳闷,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说:“看她不像个坏鬼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还救过我一次呢。” 我无心关注白衣厂花的好坏,就打断他说:“行,先别说她了,那都是小角色,一张符就给糊死了,你赶紧说你看见刘六强了吗?” 老赵摇摇头说:“我已经打听过了,ICU这几天收的都是些刚做了手术的,还在恢复,看他们那不慌不忙的样子,估计这两天不会有人死。” 正说着,从住院部大楼里就走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还用白床单盖着,担架后面跟了一群人,哭得那个惨啊,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走在最前面边哭边走边撒着引路钱。 我一看这绝对是死了人,就赶紧让二大爷和老赵仔细看看,鬼差老六是否在附近,可是直到那些人把尸体都抬到太平间了,还是没有发现刘六强的影子,我们无奈,只能跟着他们下到太平间里。 里面的工作人员以为我们是死者家属,死者家属以为我们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问我们是干嘛的,我猜想大概人家也不怕丢东西,当然了,也从没听说过谁会去这种地方偷东西。 地下一层的空间有限,总共也就200多平米,放着4个冰柜似的冷藏棺材,其中两口有人,一东一西摆在两边,棺材前也没有什么烧纸盆,引魂鸡,看样子应该就是之前所说的那种长期没人管的棺材。 另外两口,一口里放着一个男尸,穿着西服、带着礼帽,一副许文强的打扮,应该是新式的手艺,脸上还盖着一张黄表纸,由于棺材里不断有冷气往里吹,那张盖在男尸脸上的纸就不断上下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男尸在呼吸。 另一口则是刚刚抬下的这个死人,大概是得病死了,一脸的病容,好在死得还算安详,看样子死的时候并没有受什么苦,那家人忍住哭声,把死尸往棺材里面摆。 传说在人死之后,家人帮忙停尸入殓时绝不能哭,更不能把眼泪掉在死者的身上,否则就会像一枚钢钉一样扎进死者的灵魂,所以这时候一定要忍住哭声。 其实也有科学家做过相关的研究,但是是真是假谁也验证不了,科学家说人死后,所有的感官都会慢慢失去作用,但是人的听力是最后丧失的,所以很有可能在人死后依然在短时间内能听见声音,所以这个时候家人哭对死者来说也很痛苦。 我看了看这具死尸,怎么死后也不见有元神从体内飘出?不会是已经被刘六强抓走了吧? 我赶紧拿出罗盘,不断地在周围扫,指针倒是有一些轻微的反应,看样子周围确实应该有脏东西的存在,二大爷冲我眨了眨眼,那意思大概是太平间里没什么情况,不如出去看看,然后二大爷拉着老赵往出走。 我看地下太平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就也回头跟着他们往上走,这时,那个刚才撒纸钱的男孩叫住我。 他大概是看我手里拿着个罗盘,以为我是个看阴宅的先生,就问我附近哪里有烧纸和引魂鸡卖。 我随口答道:“烧纸上面的纸扎店就有,引魂鸡估计你得明天早上去早市了。” 听口音这男孩好像不是本地人,果不其然,他就问我:“我不是本地人,麻烦问下早市在哪里?” 我给他详细地讲了讲,然后又用他给的笔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说了半天,我就随口问他:“刚才那人怎么死的?” 没想到这男孩说那人是摔死的,那死者因为一直夹在他们家人中间,因此我一直没看清楚,只能隐约看见他是张黄脸,我还以为他是病死的,原来是出了意外。 那男孩接着说:“哎,我二叔也是运气太差。”接着就给我讲了讲他二叔的死因。 原来这男孩一家都是前几年从外地搬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他二叔是个刚复员不久的退伍兵,没别的本事就会开车,但也好交朋友,喜欢喝酒。 家里人经常劝他少喝酒,但这人仗着身体好,喝酒从来不打马虎眼,能喝一斤就不喝八两,但好在这人头脑还算清醒,喝了酒就绝不开车,算是当兵时养成的好习惯。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他二叔喝了有一斤白酒,晕晕乎乎地跑医院里找厕所,一进电梯就跟着别人上了9楼,糊里糊涂上完厕所,就想下楼。 但喝的太多一时忘了方向,竟然从楼梯间进去了,大概是酒劲上来了,突然间又想吐,就趴在楼梯的栏杆上往楼下吐,整个头都从栏杆里探了出去,结果身体平衡没掌控好,加上喝大了,探出去的身体太多,就从楼梯间栏杆之间的缝隙一头扎了下去,从9楼直直掉到1楼,中间胳膊、腿、手都摔得支离破碎,只有头部没摔惨,也算留了个好的遗容。 第六十章老六现身 男孩接着又说,他二叔听起来辈分大,其实还不到30岁,刚刚和女友订婚,过了年就结,这下算是倒霉倒到老家了,马上过年,家里还遇上这么个事。 我一听男孩这一通话,对他们家人也是非常同情,但又一想人死不能复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到他二叔的元神,帮其超度,就算好事一件了。 这时男孩的家人已经把死者的尸体摆好了,那两个负责抬死尸的工作人员朝我走了过来也要上一楼,我就冲那男孩点点头,让他节哀,然后就跟着这两个工作人员一起上去了。 两个人中,为首这个人是个板寸头,不过头发都花白了,看样子怎么着都有60岁了,剩下一个年轻些,但也30多岁了,是个地中海的发型,这两个人有一个非常大的共同点就是丑,那老点的是个蒜头鼻子,还有点天包地,那个年轻的活脱一张猴脸,要是脸上长毛直接就能去花果山入伙了。 不过虽然冬天穿得多,但还是能看出来,两人都是一身的腱子肉,看样子干这行当也是个体力活。 其实要是算起来,这俩人也可以称作是行里人,毕竟干的都是和阴间打交道的行当,但我没时间和他们聊天,一出太平间,就直奔院子里去找二大爷和老赵了。 我把刚才那死者的死因和死亡地点简单跟他们说了下,我们仨就直奔一楼的楼梯间,进去一看,那里已经被保安用那种悬在半空的隔离带隔离开了,还像模像样地拿了一个橡皮棒,大概是不允许人进去,保护现场。 老赵对我们说他以前常来医院,那楼梯间一楼有个窗户是冲外的,就带我们又迂回出去,果然,楼梯间的窗户还是开着的,楼梯间的地板上还有一滩血,大概正是被保安封锁起来的现场,在不远处的另一侧,一个元神就在那里无精打采地飘荡着。 二大爷比我狡猾多了,我刚想拿八卦袋把那元神收过来,回头给抄了,谁成想二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别收,让他飘着,你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诱饵吗?” 老赵也说:“你二大爷说得对,先让他飘着,反正又丢不了,搞不好刘六强就在附近呢。” 我一听也是,搞不好刘六强此时也在找这个元神,等他现身比我们去找他可容易多了,这不和小时候套鸟一个道理吗? 我点点头就退了回来,三个人蹲在台子下,找了个阴影处,二大爷对我说:“你拿几张符出来,等会搞不好会有场恶战。” 奶奶给我的符都是我的宝贝,它们功能强大,其中一个功能就是可以降低你身上的阳气,这样鬼怪就看不清你,都说人肩膀上有两把火,头上有一盏灯,符的作用就是把他们的亮度调到最低。 我的符本来就没有多少,何况这种小事普通符就可以做到,我就有点舍不得,我知道二大爷其实自己也藏着一些好符,就是舍不得用,这种符现在越来越难搞到手,因此即使对于他亲侄子亲徒弟的我也是一毛不拔。 但是我也不能惯着他,我就说:“我不干,奶奶给我的符本来就不多了,我还得留着,还是用你的吧,你的多。” 二大爷边骂我抠门边从怀里翻出三张纸符,然后我们各自朝额头一贴,这就算是关灯模式了,就在这时,一双冰凉的手冷不丁的就在我的脖子上抽了一把…… 那手冰冷冰冷的,冷不丁碰到我的脖子,那感觉就像一条蛇钻进了我的衣领似的,我们三个人只顾低头摆弄纸符,哪里知道背后有人。 我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大衣的女人站在我们的面前,衣领处还露出护士服的边沿,头上也带着护士帽,年龄大概有快30岁了,看那样子,还是个美女,左手上抱了不知道是病历还是什么东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是干嘛的?大半夜在这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我们三个人脸上都贴着一道黄符,看上去确实诡异万分,但是担心刘六强趁虚而入,我们又不敢摘下来,我就腆着脸说:“护士小姐你好,我们是刚才那个死者的家属请来的,想给死者做个法事,这不是他的死亡地点吗?我们来给叫个魂。” 那美女护士一脸嫌弃地表情说:“大半夜的来叫魂想吓死我们的病人啊,要不是我胆子大,刚才早被你们吓死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站起来打算跟她解释,这时才看见这护士带着名牌,原来还是个护士长,名字很俗,叫白芸。 我说:“那可不行啊,我们都收了钱了,您高抬贵手,我们很快的,处理完就走。” 白芸瞥了我一眼说:“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快点啊,让保安看见非把你们轰出去不可。”说完她也朝那窗内看去,嘴里还说了句,“哎,酒真是穿肠毒药啊。”说完她就朝太平间的方向走去。 我不敢大意,专门还看了看,月光下她确实是有影子的,是个人无疑,我猜它大概是去太平间让死者家属签点什么东西吧,就没在意。 扭过头来,瞅着那元神东飘西荡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刘六强的影子,我有点按耐不住,就对二大爷说:“搞不好刘六强压根就没有今晚来收元神的计划,说不定正在哪闲逛呢,也有可能知道我们把他的臭姑鸪打伤,不敢出来了。” 二大爷也在那和老赵两个人分析,老赵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是有阴阳眼,再加上干了好多年的冒牌鬼差,多少也懂点行里的东西。 古代传说阎王的手里有本生死簿,上面有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人死了后,鬼差会负责抓捕这个鬼魂前去地府,如果是个好人就转世投胎,如果是个比较坏的人,就转世当畜生任人骑,任人杀,如果是个大恶人,那基本上就打进18层地狱了。 如果鬼差没能抓回这个鬼魂,这个鬼魂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虽然隔三差五也有被鬼差碰上抓走的,但也犯了阴间的规矩,就不能再去投胎了,只能永世飘在阳间,孤苦N辈子。 我一看这元神越来越淡,再不出手极有可能就耽误他的投胎时间了,刚想出手,二大爷就把我拦住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个人从楼梯间的楼道慢慢地走了下来,边走还边东张西望,应该是想观察下周围有没有人,我看那人鬼鬼祟祟,但是我这个角度始终看不到他的脸,不能确认是不是刘六强? 老赵轻声说:“你们别急,看样子是个人。” 我仔细一看,确实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是鬼上身这种事我已经见过许多次了,搞不好是刘六强上身也有可能,因此我们只好按兵不动,还想进一步的观察。 那人的身形我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刚才抬死人那个蒜头鼻子的老头吗? 我又蹲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他的长相,果然是那个蒜头鼻子,一身腱子肉瘦精瘦精的,只见那蒜头鼻子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他似乎也有阴阳眼,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飘在空中的元神,这个时候他向楼道上方咳嗽了两声,我们就看见鬼差老六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 二大爷和我暗暗称奇,看来老赵并不是刘六强唯一找到的冒牌鬼差,眼前这个蒜头鼻子老头看来和刘六强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低声问老赵:“你认识这个人吗?” 老赵轻声答道:“在街上见过几次,但是不认识他,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刘六强利用的人。” 我目光望向二大爷,想征求他的意见,现在到底是出手还是不出手,二大爷小声说:“那蒜头鼻子虽然是个老头,但绝对是个练家子,你看他那一身的腱子肉,肯定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我看见刘六强的手已经伸向了那个死者的元神,要是被他吞了那死者就太冤了,我也顾不得别的了,大喝一声:“卧槽!”就抡起铜钱剑从窗户里跳了进去,二大爷和老赵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医院的楼道为了排除噪音,封闭很严,外面几乎什么也听不见,刘六强和那个蒜头鼻子看见我们,脸上也是一惊,哪里还顾得上那个元神,转身就要跑。 二大爷飞起一脚,就把那个蒜头鼻子踢翻在地,老赵看见刘六强也是气愤非常,但是他又没有法器,没办法帮忙,只能冲上去帮助二大爷把蒜鼻头按在地上,我则和刘六强扭打在了一起。 那蒜头鼻子果然不好对付,二大爷和老赵两个人竟然压不住他,他居然还能不断挣扎,好在老赵也一直劳动,虽然年龄大点,但身体素质还很好,他们俩合作之下,那蒜头鼻一时半会儿还跑不了。 我顾不上他们,他们更顾不上我,我硬着头皮和刘六强缠斗在一起,上次我用铜钱剑扎了他的心口,他的肉身就被我给灭了,这次我依然想如法炮制,看能否给他来个透心凉,但刘六强似乎长了记性,始终没有露出胸口这个命门。 第六十一章护士长(为了伪装成狗、多龙加更,谢谢你的宝剑) 此时的我早已不是起初那个只能拿着铜钱剑乱戳的傻小子了,我瞅准时机,从兜里抄出一张黄符就朝他的脸上盖去,刘六强只顾提防我的铜钱剑,哪里想到我还有这一招,一下就被我贴了个正着,他张牙舞爪,脸上开始扭曲。 我知道黄符是好东西,能在短时间内有效地震住他,就赶紧冲上去,想用铜钱剑再给他补上几刀,谁知道二大爷那边居然渐渐抵挡不住,眼看就要被那蒜头鼻子翻身过来了,我心想:麻溜抓紧时间,先把刘六强这个结果了再说。 突然间一阵阴风,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那之前在工厂里上二大爷身踹我一脚的白衣厂花居然也来凑热闹,一把就把我扑倒在地,麻痹,我看你丫完全是不想活了,没看见我一身的法器,还敢这么打我,今天我就给你们来个清仓大甩卖,一个个我全部给你干掉。 二大爷和老赵一看那白衣厂花也来了,顿时吓了一跳,不过更震惊的是刘六强本人,他虽然脸上贴着符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但是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对白衣厂花的出现也是意外不已。 我哪里管得着这些,抡起铜钱剑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朝着刘六强就戳了下去,那白衣厂花真是个情种,居然拦着不让我刺,我看她也怪可怜的,也不忍心下毒手,但是刘六强却不得不除,就一把推开她,照刺不误。 这个时候蒜头鼻子终于从二大爷和老赵的手底下挣扎了出来,仿佛还没有用尽力气,一头就朝我背上顶了过来,这一顶之下,丝毫不亚于齐达内顶马特拉齐那下,我的脊椎差点给他顶断了,我、二大爷和老赵三人竟然也拦他不住,他一个箭步就把我糊在刘六强脸上的符给扯了下来。 本来那符就只能镇住刘六强一小会儿,效用早就开始不行了,刘六强很快就缓过神来,大概看我们法器在手,他也不敢硬拼,转身就想逃跑。 二大爷刚才被蒜头鼻子甩到一边,但是索性没受伤,又冲上来一脚踏在蒜头鼻子身上,老赵满腔怒火没处撒气,紧接着就是一个大脚,蒜头鼻居然被狠狠地踢到了墙角,我和二大爷、老赵对刘六强顿时形成了包围形势。 刘六强冷冷地看着我们,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情绪,冷笑着说:“又是你们这群混蛋,想坏老子的好事。”说完他盯着我说,“臭小子,上次让你捅了我一剑,害的我四处找元神进补,那老家伙(我外公)怎么也想不到我能这么快复原吧?” 我怒斥道:“刘六强,今天我一定要拍地你魂飞魄灭,你那只臭姑鸪已经被我废了翅膀了,今天你别想再逃跑。” 二大爷也是气愤不已说:“刘六强你真是给你们刘家丢脸,行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刘六强又是哼哼一声冷笑说:“你们以为就我一个人想长生吗?行里人从古至今哪个人不想,你们祁家不也有祁港生吗?何苦五十步笑百步。” 他这句话真是刺痛了我和二大爷的痛处,麻痹,也都怪这个祁港生,搞得我们祁家也不干不净。 我骂道:“废话少说,看我今天不拍死你。” 我知道凭我的身手,铜钱剑一时半会儿刺不到他,就又抄起一张符,想再给他脑门来一下,老赵没有法器,我就把百福印扔给他,说找机会就往刘六强脑门上戳。 那刘六强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愣是一点都不慌,心理素质也太好了,难道是被我刚才那符给糊傻了? 我们三个步步紧逼,逐渐缩小包围圈,旁边的蒜头鼻子也缓了过来,趴在我身后的地上似乎随时准备发难,而白衣厂花也是飘来飘去,一瞬间我们就变成了三打三。 说实话,那边一个蒜头鼻子,我估计我们三个加一起都得让他给KO了,要不是一开始就压住他,估计我们已经满地找牙了,而白衣厂花更是一个不能不提防的所在。 刘六强一看自己并不处于劣势,更是不断冷笑,让气氛紧张到极致。 不管了,越想越麻烦,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给刘六强盖一符,身后的蒜头鼻子看我率先发起攻击,一个饿虎扑食就朝我扑了过来,那白衣厂花对刘六强余情未了,也冲了下来张开手拦着我,我被蒜头鼻子扑的一个趔趄,一张符居然不偏不倚贴在了地板上。 哎呀呀,真是气煞我也,这些王八蛋真是太流氓了,老赵看我被蒜头鼻子扑倒,也冲了上来,拿起百福印就朝蒜头鼻子的脑袋上一顿猛戳,我心里这个骂娘啊,我心说:蒜头鼻子又不是鬼,百福印哪里能戳死他? 谁知道我完全想错了,老赵压根就没把百福印当法器使,而是直接当凶器使,那百福印说什么也有点分量,三两下就给蒜头鼻子开了瓢,我脚下一松,立刻腾出手来再朝刘六强扑去。 我二大爷也拿了张符要给刘六强来个了断,我怕白衣厂花找机会在上他身,就把罗盘甩给他说:“二大爷接着。” 只要有法器在手,一般来说,普通的鬼是无法上身的,二大爷看我一扔就知道我的意思,左手一接,右手一道符就盖了下去。 白衣厂花真是太碍事了,居然把自己的脑袋探了上来,替刘六强当了挡箭牌,被二大爷一道符就给拍在地上了。 这白衣厂花虽然可怜,还是情种一个,但是在这种时候壮烈牺牲,对我们来说最好不过了,说实话,早知今日,当初见她就该直接给拍死,太碍事了,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衣厂花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很快就不能动弹,刘六强躲在墙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衣厂花。 那蒜头鼻子手上没家伙,已经被老赵拍得快休克了,我赶紧说:“赵叔别拍了,再拍就出人命了。”老赵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刘六强不卑不亢,跟个烈士一样淡定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二大爷心底还是很善良,就把白衣厂花脸上的符揭了下来,让我拿八卦袋给收了,回头再给抄了,我一想也是,女鬼虽然可恶但是情有可原,就拿出八卦袋给收了。 这下好了,3打3变成了3打1,看来刘六强这一顿吊打是跑不了了。 我往上撸了撸袖子,右手抄起我的铜钱剑率先就冲了上去,刘六强一看见铜钱剑就犯怵,一躲身就闪开了。 老赵发起了第二轮攻击,一个百福印就冲刘六强的面门上盖了上去,刘六强又是一躲。 二大爷不敢怠慢,堵住了他逃跑的角度,抡起胳膊就想给他来张符,刘六强这家伙真是能屈能伸,居然低下头从我和老赵岔开的裤裆下钻了过去,他就像一只猫一样,时高时低,在我们三个人之中穿梭,始终没能抓到。 就在这时,窗外一声啼叫,那个没翅膀的臭姑鸪居然也来了,真是热闹啊,那臭姑鸪没有了翅膀,在窗外张着喙似乎也要跳进来对我们发起攻击,就在臭姑鸪引开我们注意力的一瞬间,刘六强这个天杀的居然附在了被老赵打晕的蒜头鼻子身上,我们一时间居然找他不到。 趁我们不注意,他抬身就想从窗户跑出去,千算万算我们还是忘了有蒜头鼻子的存在,我叫一声不好,上前就想抓住他,谁知臭姑鸪一喙就冲我啄了过来,操你大爷的,我抡起铜钱剑丝毫没客气朝它的喙就是一砍,手起剑落,臭姑鸪疼得“唔”的一声,赶紧把脖子缩了回去。 但就在这刹那间,刘六强已经翻过窗户了,二大爷和老赵赶紧就追了过来,我们三个人从窗户跳了出去,臭姑鸪没了喙,杀伤力几乎为零,老赵上去就是一通百福印,臭姑鸪顿时就被打翻在地。 我们再去追那个被刘六强上身的蒜头鼻子,谁知道已经跑出去十几米,再一看,只见他突然倒地,紧接着从身体里飞出了刘六强的鬼魂,风似的无影无踪了。 我长吁一口气,哎,又让这家伙跑掉了。 二大爷和老赵一看刘六强跑了,嘴里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回过身,看见倒在地上的臭姑鸪一动不动,就拿出张符把臭姑鸪给烧了,免得它再祸害人间。 这时,刚才那个护士长白芸又走了过来,一脸怒气地说:“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大吵大闹的,这里是医院知道吗?”说完她突然间瞥见了倒在地上的蒜头鼻子,表情立马就变了,蹲下来推满头是血的蒜头鼻子,边推还边叫:“平叔平叔,你怎么了平叔?” 推了半天还问我们:“平叔这是怎么了?”我们当然不能说实话了,就都摇着头说不知道,老赵虽然年龄大了,但是反应可不慢,迅速把百福印塞到了我手里。 那白芸一看我手上的百福印都是血,就问我:“是不是你干的?” 我百口莫辩,只能心虚地说:“我完全不知道啊。” 白芸生气的样子虽然好看,但是却很凶地说:“人赃并获你还不承认。” 二大爷和老赵一人点了根烟,顿时就表现的像是刚刚路过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第六十二章私塾 这时候那个蒜头鼻子平叔醒了过来,白芸就问他说:“平叔你没事吧?” 平叔慢悠悠地说:“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赶紧把我扶回去。” 白芸说:“行。” 然后又对我们说:“怎么着?连忙都不帮,你们帮忙把他架到那个寿衣店里,我简单给他包扎下。” 我们其实也想知道这平叔到底何许人也,就帮忙架起他往寿衣店走,我心想:搞不好刘六强逃跑去哪了?这平叔会知道。 白芸到底是个护士长,三下五除二就给平叔包好了,我们三个看着这个平叔都是一肚子的气,恨不能再揍他一顿。 但白芸哪里知道这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边帮平叔包扎边跟我们聊天。 原来这个寿衣店就是她家开的,店老板是他爷爷,她除了每天上班还要抽空来看看。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护士家开寿衣店的,不禁有些好奇,那个平叔是隔壁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们之间都很熟。 平叔始终不敢正眼看我们,我们三个就打算等白芸走后再好好拷问拷问他,看他到底是不是刘六强请的冒牌鬼差? 谁知道这个白芸话真是多,跟唐僧似的,叨逼叨,叨逼叨,他爷爷一脸慈祥,满头的银发梳成一个大背头,坐在柜台里带着老花镜看报,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忍了半天终于说:“孙女,你包完了赶紧上去看看,别耽误工作。” 这白芸倒是很听爷爷话,就说:“那行,平叔你好好休息,我先上去了。” 走的时候又跟我们说:“你们以后别再医院里大呼小叫的。”我点点头,看着她走后的背影还挺好看。 白芸一走,他爷爷又像个收音机播报员似的开始了,说什么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话多,快30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也怪我们家干的这个行当,别人一听我们家是卖寿衣的,都觉得不吉利,也难为我孙女了,还要记挂我这个老头。 啰啰嗦嗦又说了一堆,我当时刚好20岁,二大爷典型的中老年,那个蒜头鼻子和老赵年龄相仿,都是退休的人了,不知道他说这么多,我们谁能给他当孙女婿? 听了一会我耳朵就起茧了,我们三个赶紧说:“就不打扰您的生意了。” 说完就把那个蒜鼻头平叔架起来,对他说:“我们送你回那边。” 白芸他爷爷也没管我们,接着看起了报纸,蒜鼻头和我们走到一处没人的房间,看样子今晚的打斗他也累得够呛,就掏出包烟,点了根,又问我们要不要,我们都摇摇头,一心想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哪里还有心思抽烟。 只见那平叔指着老赵说:“我认识你。” 老赵被他说地一愣,我和二大爷也是好奇,只听那平叔接着说:“你也是给刘六强抓鬼的吧?” 老赵点点头说:“对啊,我当了好多年鬼差了。” 平叔接着说:“我听刘六强说过你,不瞒你们,我也是个阴阳眼,十几年前刘六强找到我,让我当鬼差,我长得丑,从年轻时开始就和死人打交道,刘六强就是看上了我这点,说实话,干我们这行挣不了几个钱,刘六强出手阔绰,我当然不能放过,这鬼差一干就是十多年,前阵子刘六强告诉我,说厂子里的鬼差不愿意干了,问我能不能顺便给接管了,我当然没有答应,我知道那厂子里不太平,我还想多活两年,后来刘六强又说他受了伤,需要元神进补,我这阵子就一直在给他找,话说回来,刘六强一直对我不错,你们为什么要对付他?” 很多事情我们并不能告诉外人,我就捡紧要的告诉了平叔,老赵也把自己喝血的事说了出来,不过没说咬死儿子的事。 平叔点点头说:“听你们这意思,刘六强还真算不上好人,至于喝血,我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过,大概是成天和死人打交道,身上的阴气重,所以一直没有发作吧。” 我问他是否知道刘六强的下落,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帮助我们,或者他压根就站在刘六强那边,只听他说:“刘六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他的藏身地。” 这个平叔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他的态度也是不偏不倚,似乎并不想帮我们的忙。 我看也问不出有关刘六强的事,就问他以后什么打算? 平叔抽了一口烟说:“要是刘六强来找他,我一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所言不虚,刘六强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想损阴德,但是让我帮你们去找刘六强我也做不到,毕竟刘六强这么多年也一直给我钱,没加害过我。” 我一听就说:“那好吧,不是敌人就行。” 这时平叔又说:“其实你们要是想找刘六强,不如问问寿衣店那个老头,这么多年我老觉得他不是凡人。” 等我们出门的时候,那家寿衣店已经关门了,原来白芸下了班,就接爷爷一起回家了。 我们三个觉得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慢慢再找刘六强的下落,就作鸟兽散。 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自从外公告诉我阴阳界的事,我就觉得这两件法器留着始终是个祸害,其中一个被放在阴阳界里,另一个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据猜测可能在其余的三大家族里,但是我从没有听爷爷说过,所以法器在祁家的可能性很小,在李家和东方家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要这些法器不毁灭,像刘六强这样的行里人就会永远会层出不穷,想到这里,我就想回爷爷家问问他,阴阳界和法器的事,我想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得多。 到爷爷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爷爷奶奶看我一身的土很惊讶,着急地问我怎么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说:“没事,就是遇上个脏东西,刚打发了。” 爷爷一听就没在说话,边帮我拍背上的土边问我:“吃饭了吗?” 我累得够呛,差点忘了自己还没吃晚饭,就说:“还没顾上,都给忙完了。” 奶奶一听,就去厨房给我做饭了。 我悄悄地把爷爷拉近书房,轻声问他:“爷爷,你知道阴阳界的事吗?” 爷爷的表情很诧异,就问我:“你怎么会突然间问这个?” 说完又有点奇怪,问我:“你怎么知道阴阳界的事情的?” 刘六强的事我本不想告诉他,但是我又担心日后爷爷会被卷进来,毕竟这事和四大家族有着很大的干系,于是我就一五一十地把在前山村和在工厂发生的事告诉他了,当然,我大爷祁港生的事我只字未提。 爷爷听完后很惊讶,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感觉这些事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触及了记忆深处的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脸上愁云惨淡,过了半天才说话。 爷爷叹了口气,告诉我说:“你现在也入了行,有些事确实应该告诉你,从古至今,已经算不清有多少行里人为了长生而背叛各自的家族,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说到这里,爷爷又问我外公的情况。 我说:“还好,外公他也看得很开。” 爷爷又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外公把阴阳界的所在都告诉你了,我也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事吧,这还得说回我小时候上学的时候。” 我爷爷只有一个兄弟,也就是我二大爷的父亲,早年就去世了。 大概是爷爷的父亲希望他们兄弟俩能为家族争光,因此为兄弟俩取名一个叫祁家强,一个叫祁家光,我爷爷就是祁家强。 爷爷从小就要比他的弟弟聪颖很多,所以从小学习成绩很好,虽然那时候全国还没解放,课堂里教授的课程也有限,但我曾祖父非常希望家里能出现一个文人,因此对我爷爷也是培养有加。 爷爷的学校其实就是村子里的一个私塾,那时候村里的教育条件很差,一共分五个年级,学生的年龄、水平都是参差不齐,有的学生诸如我爷爷这种,不过十一、二岁,还有的都已经快到了娶老婆的年纪,大概不想当睁眼瞎,这才来学堂里认些字。 说是私塾,其实无非就是有个交八股文的老师,也没有现如今这种宽敞明亮的大教室,而是在村里的一座庙里教授课程,那个时代,在庙里教课的学校比比皆是,大概也是风气所致,很多农人觉得学校和寺庙一样,都是极其神圣的地方,因此全国上下,不少私塾学校都被安排在庙里。 我爷爷他们这个庙里左右各有两尊泥胎的大佛像,加起来一共四个,是南天门四大金刚的法相,每一个都有2米多高,加上色彩艳丽,尤其双眼不怒自威,压抑的学生都不敢大声讲话。 爷爷告诉我说小时候学校里只有语文课,每天都是学而时习之,后来那个教八股文的老师得病死后,学校里来了一个新老师。 正是这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们那一代学生的人生,这个老师姓褚名常富,是个三十多岁的白净男人。 第六十三章医科学校 褚常富给学校里带来了许多新鲜的东西,上下课敲钟,上课问问题要举手,学校的课程也从此不仅仅限于语文,有了数学、珠算、音乐、美术、体育等课程,爷爷第一次接受到了新鲜的教育方式。 爷爷天资聪慧,仿佛通过这些课程一下子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每天如饥似渴的学习,就像一个贪婪的食蚁兽,想把课本上蚂蚁大小的字都装进自己的脑袋里。 褚常福自然很快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学生,对爷爷照顾有加,两人几乎成了忘年交,也正是爷爷这一段经历,为他日后始终怀揣对知识分子的渴望埋下了伏笔。 这时,奶奶给我做好了饭端了进来,我赶紧接住,低头一看,奶奶给我做了碗面,味道香喷喷的,她笑着让我慢慢吃,说烫。 奶奶大概并不想听爷爷的陈年往事,放下面就去客厅看电视了。 爷爷接着说,每年,村子附近的镇上都会有一次大的集会,四里八乡的人都会来这里做些小生意,集市上也很热闹,有的卖自己家种的菜,有的卖自己家养的牲口,还有些人卖衣服鞋袜,总之应有尽有,这也是村里人难得的采购机会。 很多人家都会在这一天买到自己家一年用的东西,所以学校在这天也会放假,算是当时村子里约定俗成的法定假日。 但是学校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到了赶集的日子,学生们没人都要出份子钱,交给老师,让老师去集会上买自己需要的东西,说白了就是变相送礼。 往年都是由班长把钱集中起来送给老师,这年也不例外,但令大家意外的是,褚老师收到钱之后就把大家集中在教室也就是庙里,一时间大发雷霆。 褚老师怒气冲冲地说:“这样是不对的,这是谁教给你们的规矩。”那样子更像是他忍痛给了别人钱似的。 说完褚老师把爷爷他们凑齐的份子钱全部扔在了地上,还破天荒地揍了班长一顿,自从褚老师来了后,学生们再也没有挨打过,之前的戒尺都不知道上哪去了。 褚老师如此生气,还是第一次,着实把他们吓坏了,大家就商量着说是不是咱们凑的份子钱太少了,褚老师不满意? 第二天班长就组织大家又翻倍凑了钱给褚老师送去,结果褚老师哭笑不得,又把钱一一退还给他们,告诉他们说:“以后不必再送钱了,赶集送钱的规矩从今日起就除根了。”懵懂的爷爷第一次遇上这样的老师。 再后来,解放的枪声在镇里打响了,村里离镇上并不远,大家都抱着板凳玩家跑,自此学堂就暂时停课了,褚老师在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村里人也始终没有找到他。 再后来爷爷才从我曾祖父的嘴里得知,原来这个褚老师是地下党,是为了解放我们这一带才来村里当老师的。 后来爷爷又得知,原来褚家也是行里人,在他的眼中,这是行里人第一次和先进的革命融合在一起,这给了我爷爷很大的触动,也使我爷爷重新认识到行里人应该担当的责任不仅仅只是除魔卫道那么简单。 自此,爷爷努力学习,也想以褚老师为榜样,做一番大事业,在18岁这年,他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一个医科学校,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他一生的事。 我的爷爷祁家强从小生活在乡下,虽然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第一次离家的他,还是分外紧张,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是出现在书本和报纸上,从来没有真正地走进他的生活。 但好在祁家强很快就适应了医科学校的生活,每天上课也算是乐此不疲。 此时的医科学校早已经不是往日传统的男校,而是男女混合的新式学校,也是新中国最早一批培养医生的学校,学校里的课程排得很密,学业也很紧张。 其实祁家强对医科并不感兴趣,他从来就没有过当医生的想法,只是觉得他自己是个行里人,懂点医术也不是什么坏事,好在他这人平时习惯了,即使不感兴趣,成绩倒也不差。 很快习惯了学校的学习节奏后,祁家强就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情窦初开,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学生。 这女生算是大家闺秀,据说父亲在民国时期就是当地的大家,对女儿的教育很是重视,而且还是学校里的校董,因此,追求者甚多。 和很多个爱情故事一样,从农村来的爷爷虽然是行里人,但是却被这些城市子弟各种看不起,好在女孩倒是对他很有好感,但无奈情敌太多,始终不能接近。 祁家强他们的学校并不大,只有几栋楼,一栋男生宿舍,一栋女生宿舍,还有一栋是教学楼,老师们办公的则是几间平房。 因为是医科学校,教学楼里就难免有各种实验室,其中最恐怖的无非就是人体解刨室,爷爷是行里人,每到一个地方,潜意识里总是要堤防有没有脏东西出现,他自己也曾暗自留意,但大概是学校里阳气重,即使是在人体实验室里,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 爷爷喜欢的女孩家里姓韩,但是却给姑娘起了一个乡村范儿十足的名字,叫韩爱农,韩爱农的家里是知识分子,在刚解放的时候,知识分子是很受国家重视的,直到十年动乱,知识分子的地位才急转直下。 韩爱农从小就接受过东西方的教育,算是一个新式女性,对女权思想看得极重,她家里非常开明,也是新式家庭,父亲和母亲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因此论浑身上下的气质,韩爱农在学校里几乎没有对手。 在学校里,还有一个男生家里条件和韩爱农差不多,这个人名叫李旭,1米8的大个头,长得也白白净净,他父亲虽然没有打过仗,但是在解放前一直是潜伏的地下党,后来立了多次大功,解放后就成了当地的副市长。 韩家和李家虽然谈不上世交,但是一个校董、一个副市长自然而然在那个社会环境中就容易走得很近,因此韩爱农和李旭从外人的眼光看,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李旭一直以来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从小生活条件优越,他父亲当地下党时也是潜入敌人内部,当的是国民党办公厅主任,所以根本就没受过苦,对于农村人和没接受过教育的工人阶层看不大起。 而韩爱农则是恰恰相反,虽然从小没有受过苦,但是她父亲这人,注重中西方教育结合,所以韩爱农对乡间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闲着没事,就和朋友们去乡下采青,渴了饿了就去附近的村民家讨一口吃喝,尤其家中来了农村来的亲戚,更是缠着人家问这问那,总之是说不完的话。 祁家强是第一次离家,大概因为出身农村,在学校里始终有一种自卑感,不过他学习成绩拔尖,渐渐地就吸引了韩爱农的注意,韩爱农为人热情大方,教学楼的走廊里经常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祁家强也经常偷偷看向这个窗外的女孩。 好在祁家强学习好,因此韩爱农经常会向他请教一些学习上的问题,也算有了几次接触的机会。 李旭则恰恰相反,虽然他根本不喜欢祁家强,但是他这个人感情并不流于表面,大概是和他当地下党的父亲一样养成了习惯,所有的情绪都埋在心底,平时依然和祁家强嘻嘻哈哈,和普通同学没什么两样,但每次看到韩爱农和祁家强走得近,就恨得咬牙切齿,总想找机会让祁家强出丑。 相信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应该都看过电视剧里那种因嫉生恨的情敌吧?我约摸着就和这个李旭差不多。 李旭家里生活条件优越,因此经常会拿一下乡下人没见过的吃食,例如巧克力、奶糖之类的东西,其他同学看他有巧克力,都跟着他屁股后面转。 唯有祁家强,根本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当时学业也比较紧张,再加上他还有行里的课程要自己学,自然没有时间去给李旭溜须拍马。 这天,李旭骑了辆自行车来学校校园中显摆,那年头自行车比三条腿的人还少,全校都轰动了。 虽然祁家强见过自行车,但是自己从来没骑过,就也想试试,但是和他一个想法的人差不多有几十个,都围着李旭说:“让我试试吧让我试试吧。” 李旭则在边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说:“这可是我爸的,我偷着骑出来玩玩,哪敢给你们骑,摔坏了修都没地方修,我爸不得揍死我。”这时候他看见祁家强远远的看着他,就招手让祁家强过去,祁家强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李旭心里想,这正是让祁家强出丑的好机会,就对祁家强说:“祁家强,怎么着?你也想试试?” 废话,祁家强这种乡下来的人能不想试试吗?祁家强就点点头。 第六十四章行夜路 其实李旭本来是不愿意给别人骑的,但是明白人都知道,骑自行车这种事,不摔几跤是学不会的,除非你天生平衡感惊人,但这种人我这辈子是没见过。 李旭想让祁家强骑着自行车摔个大马趴,好当众取笑他,就对老实巴交的祁家强说:“行,咱俩关系不错,再说了你学习那么好,骑自行车肯定也没问题,就借给你骑骑。” 这不是瞎扯淡吗?学习好和骑自行车有毛线关系,但是祁家强不明就里,还挺高兴,毕竟接触的新事物,人容易兴奋,就接过自行车,李旭则在一边手把手地跟他说怎么怎么骑? 祁家强是行里人,妖魔鬼怪练胆的时候都没少见,能被自行车吓住吗?居然一蹬腿,就颤颤悠悠骑上去了,大概是他从小练功,这平衡感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总算能骑着自行车往前溜,骑出去十多米了,蹬着脚踏子还愣是没倒。 一圈人都看傻眼了,就连李旭也没想到祁家强平衡能力这么强,居然没摔,但是他们都太高估祁家强了,哪有第一次骑自行车不摔的,祁家强往前蹬了有20米,愣是不会拐弯,捏闸刹车就更不会了。 学校是在一个山坡上,校门在山坡下,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大概30米的下坡,祁家强倒好,不偏不倚,就从那下坡上滑下去了。 好在祁家强艺高人胆大,应该是平时惊险的事遇得多了,虽然不会刹车,但是脑子里还在想办法,一看道路两旁都是草地,心想:干脆把车骑过去倒在草地上,这样也不怕把车或者自己摔坏。 想到这他就尽量倾斜身子,他不会拐弯,就凭着自己的身体扭动,愣是把车往道路左边拽,不巧不成书,韩爱农同志一手拿着刚买的书,一手提着自己的书包,边走边看书,哪里知道前面发生的事。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祁家强骑着自行车给撞到草地上了。 这么一来,祁家强压着自行车,自行车压着韩爱农,身后追来的李旭脸都绿了,一边赶紧把祁家强拖开,一边又把自行车扶起来,再去扶韩爱农的时候才发现,后轱辘里的辐条断了一根,正巧扎进了韩爱农的小腿。 李旭对着祁家强就是一通臭骂,基本上属于狗血喷头了,祁家强自知理亏,低头不语,但是他心里也很为韩爱农担心,再加上弄坏了李旭的自行车,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韩爱农被李旭和一帮同学浩浩荡荡给抬到了医务室,祁家强则是推着李旭的自行车满世界溜达,希望能找到个修车铺,但那时候,自行车本来就少,哪里会有专门的修车铺,好在终于在一家五金商店里,买到了自行车的辐条。 祁家强自己又琢磨了半天,借了工具总算是给李旭把车修好了,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又从生活费里拿出点钱,赔给了李旭,毕竟车上的零件也不是原装,赔点损失也是应该的。 李旭其实也是偷着骑他爸车出来的,也不想被他爸发现,就收下钱,没再说什么,把车推回家了。 祁家强赶紧跑到医务室去看韩爱农,韩爱农正躺在床上,左腿的小腿上缠着一圈绷带,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依然在看她买的那本书。 祁家强走上前去,给韩爱农鞠了一躬说:“韩同学,非常抱歉,我没骑过自行车,没想到把你撞成这样,你放心,医药费我会赔给你的。” 韩爱农本来就对祁家强挺有好感,平时又经常向祁家强问学习上的问题,因此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是一想又觉得不能这么放过祁家强,就对他说:“祁家强,等我腿好了你请我去趟公园我就原谅你,医药费就不用了,去完公园再请我吃顿饭。” 就这样,祁家强的初恋来了。 学校里的学生每天都是尸体、病毒打交道,自然而然就经常讲些鬼故事活跃气氛,什么秀才进京赶考,半夜路过坟地捡了只绣花鞋,什么地主被枪毙后,他家院子里总有几个小脚老太太走来走去的声音,什么市里的饭店解放前着大火死了几十人,现在晚上进去住还能听见鬼叫声,总之尽传些邪门事。 当然讲鬼故事也是有目的的,一些男生给女生讲,一方面是显示自己能说会道,另一方面就是把妹子的手段,偶尔还能揩点油,慢慢地,不管是男生宿舍,还是女生宿舍,讲鬼故事都成了晚上并不可少的卧谈会项目。 渐渐地,女生们被自己吓得不敢单独去上厕所,偶尔有一个人壮着胆子去,回来也是被校园里的各种声音吓得屁滚尿流。 而男生们则恰恰相反,很多人不仅开始在夜里做一些恐怖的游戏,甚至有更多人去学校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玩探险游戏,以显示自己胆量过人。 祁家强并不屑于这种游戏,但是架不住整个宿舍里男生们的热情,也就偶尔参加几次,其实大部分鬼怪,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所以长久以来我都是用药水开眼,祁家强年轻的时候也还没练到现如今这种程度,因此也是需要药水开眼。 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见鬼,这也取决于鬼本身,换句话说,就是鬼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的道德的,所以平时是不会让普通人看见他们的。 大家经常听说有鬼怪出来作祟这种话,这个所谓的作祟就是鬼现身,让普通人也能看到,当然了,这对鬼来说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也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打破的话后果严重不亚于法律制裁,甚至更严厉。 但是也有例外,我记得小时候就听过这么一个故事。 是说一个赶夜路的人,在荒地里往前走着,途径一片坟地,这个人就挺害怕,就开始一路小跑,想尽快穿过这片坟地,过了一会儿,终于跑了出去,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走夜路的人是不能回头的,如果在晚上听见后面有陌生人叫你,千万不要回头,搞不好就是鬼在叫你,一回头,就会扇灭你肩膀上的火,鬼就会趁机作祟,所以这个人虽然跑到了十字路口,依然不敢回头看。 无巧不成书,这人被坟地一下,顿时有点想尿尿,就走到路边,找了棵树,稀里哗啦尿在了树干上,尿完一回头突然发现刚才走的路不见了,变成了一大片荒地。 这个人就在荒地里转来转去,老是走不到头,如此一来不由得他不慌,心想是不是见鬼了,就坐在原地等天亮,等了好久,天边泛白,太阳升起来了,这个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走回到坟地,坐在一座坟的面前,那坟头上还坐了个穿寿衣的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原来这人去树下尿尿的时候,正好有个鬼靠在那里休息,他看不见鬼,就照鬼头上劈头盖脸地尿了下去,鬼自然生气,就教训了他,好在这鬼还算温和,没要他的命,只是小惩戒一下他。 这个故事就是所谓的自己作死,逼鬼作祟了。 所以大家如果去荒郊野外,或者行夜路要方便的时候,最好在方便之前先说一句“不好意思,行个方便”之类的话,这样要是真碰上鬼了,人家也会把地方给你腾出来。 此外,走夜路尽量不要在十字路口停留,道理很简单,相信很多人都给祖先在清明、十一烧过纸钱,烧纸在哪烧呢?不是坟头就是十字路口,因为十字路口是鬼最多的地方,所以各位切忌不要在晚上在荒郊野外的十字路口逗留。 接着说回学校,这些男同学不仅自己冒险,晚上还悄悄潜入女生宿舍里吓女生,虽然学校明令禁止男女生乱串宿舍,但依然杜绝不住,再加上那些管宿舍的人都是解放后从附近雇来的乡下人,哪里有上班的意识,一周7天,倒有5天晚上是在自己家搂着媳妇孩子睡的。 有这么一晚,李旭就想出出风头,跑去了韩爱农所在的宿舍楼,披了一身白床单,还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假发套子,他并没有把假发套戴在后面,而是戴在前面遮住五官,加上他本来头发就不短,看上去整个脑袋上全是头发,活脱一个披着白床单的拖把。 李旭悄悄地潜入了女生宿舍,他知道韩爱农住在3楼,也确定楼管今晚又回家了,但他没想到的是,女生宿舍楼大概是在民国初期盖的,因此非常的老旧,3楼一大半房间都没有门牌号,因此李旭抹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韩爱农的宿舍。 大概也是李旭脑袋缺根弦,一看找不到,就开始打退堂鼓,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女生胆子都小,这打扮搞不好真能把人吓出毛病来,万一出点事,自己肯定会被学校开除,想到这就打算溜了。 但大概是晚上吃得太多,这个时候肚子又不争气,估摸着是晚饭辣椒吃多了,菊花一阵阵的发辣,李旭心想:反正大半夜的也没女生出来,不如就在女厕所解决吧。 第六十五章解剖室 女厕所就两个隔间,都是那种从天花板到地板的大隔板隔着,一间看不到另一间的情况,好在医科学校的楼虽然老旧,但是用的却是西式的马桶,这李旭就坐在马桶上,一边用手把脸前面的假发撩开,一面屁股使劲往外撅屎。 拉得正爽,李旭就听见有人从宿舍楼道走了过来,一双鞋“啪啪啪”的声音慢慢朝厕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李旭赶紧把自己小隔间的插销插好,毕竟自己是在女厕所,这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被当流氓抓起来。 这时,就听见那脚步声越走越近,慢慢地走到了厕所里,脚步声在厕所里停留了几秒钟,就径直朝李旭隔壁的隔间走了进去,然后隔着门板,李旭就听见那边有人脱裤子的声音。 李旭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里不停地怪自己今晚上发什么疯,跑到女生宿舍来吓人,万一现在被人发现他在女厕所,当了流氓还怎么在学校混。 隔壁隔间的声音停下不动了,等了会儿又听见那人掏出纸来擦,然后提上裤子打开门就走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李旭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拉得也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别被人堵在女厕所里,就赶紧擦屁股,但他把假发套子编进了自己原有的头发中,一时半会根本解不开,擦屁股的时候,头发特别碍事,刮在脸上痒痒的,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他突然听见楼道里又有脚步声朝厕所跑来,好像是有人听见了他的喷嚏声,发现了他,他吓得不敢动弹,又过了一会,那脚步声不响了,听起来似乎是走远了。 李旭这才慢慢地从厕所隔间里把头探出来,四下一看,厕所里果然没人,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朝外走,刚走到门口,拿眼睛一瞥之下,差点吓得他昏过去。 一个满脸都是头发的白衣女鬼站在自己眼前,李旭腿都软了,再一看,虚惊一场,原来瞥见的是洗手池上的大镜子,那镜子里的不就是自己吗?差点自己吓着自己,李旭也被自己的行为弄地哭笑不得,回到宿舍什么也没多想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旭就满教室吹嘘自己昨晚在女生宿舍的探险,说自己在女生厕所差点吓死,当时要是被抓住真就变流氓了,好在现在不怕了,还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一条。 因为李旭家庭条件好,长得又还算清秀,班里也有那么几个女孩喜欢他,不过他始终钟情于韩爱农,因此就总想在韩爱农面前表现,那几个暗恋他的女学生就问他都看见什么了? 李旭得意地说,自己在3楼上厕所,突然隔壁来了个人,吓得他不敢吱声,又说了自己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的事,说完还自嘲地笑笑。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那几个女学生脸都吓绿了,她们告诉李旭,在他去的三楼女厕所里,就一个马桶是好的,另外一个多年前就坏了,现在用来堆放些杂物,平时门被铁丝缠着,不可能会有人进去。 此外,洗手池上的大镜子在开学后就被学生不小心弄碎了,只剩个镜框挂在那里,直到现在也没人去换,哪里会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经她们这么一说,李旭半条命都快被吓没了,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仔细回想,昨晚绝对不可能是一场梦,自己也确实去了女生宿舍的三楼,也确实真真切切听见旁边有人上厕所,就连尿尿、拿纸擦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应该不会有错,再说那个镜子中的自己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披头散发看不见五官,而且也是一身白。 李旭以为是那几个女生故意吓他,心里一害怕也就过去了,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越想越蹊跷,总觉得不踏实,就自己一个人又去了趟女生宿舍,跟楼管说自己去帮女生修椅子。 中午的女生宿舍都是学生,他也不害怕,就直接上了三楼,让别的女生帮忙看下女厕所有人吗?女生告诉他没人,他就说自己是来帮忙修水管的,就进去看看。 这一看之下,完全傻眼了,女厕所里的一个隔间确实是放满了杂物,而且铁丝绑的很紧,表面上都生锈了,看起来应该是绑了很多年,不可能有人进得去,再一看镜子,确实只剩下镜框,哪里有什么镜面。 李旭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难道韩爱农不住在这层,而是二楼?毕竟自己是为了韩爱农才夜闯女生宿舍楼的,想到这李旭就想下二楼看看,刚出了女生厕所,正巧就碰见了吃完午饭回来的韩爱农。 平时韩爱农主动跟他打声招呼他能高兴一个月,但这次韩爱农刚张嘴要和他打招呼,李旭的脸就已经快吓绿了,看来自己做完确确实实来的是三楼,记忆如此清晰,怎么还会有错呢? 这下李旭顿时腿肚子转筋,知道自己遇上脏东西了,跟韩爱农也不招呼,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再一想,昨天晚上看着那鬼还以为是镜子中的自己,面对面站着都没发现,不由得不后怕。 自这以后,李旭算是不敢装神弄鬼了,但同学们,尤其是男同学不明就里,就都笑话他,李旭也懒得解释,慢慢他发现,全校上下的男生里,就只有祁家强从来不拿这件事笑他。 李旭知道自己和祁家强不对付,就挺好奇,有次问祁家强说:“家强,大家都笑话我,说我怕鬼,你倒是跟没事人似的,怎么也不吭声,平时也不见你和他们讲鬼故事。” 祁家强心想:我怕我讲鬼故事吓死你们。 其实他自从李旭遇上这事后,也多少有些耳闻,只是心里觉得奇怪,就也想在校园里探探,看是否真的有脏东西,其实学校里有点脏东西也属正常,只要他不祸害学生,就也没什么关系。 祁家强笑笑也不回话,就说自己功课忙,哪有闲工夫搞这些。 这时韩爱农正巧来找祁家强去吃午饭,李旭碰见,心里又难免一阵妒忌。 李旭这人心眼小,虽然在女生宿舍被吓得够呛,但是还是想好好吓吓祁家强,好让祁家强出出臭,解解自己的醋意。 有这么一天,夏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李旭谋划了很久的计划终于付出了行动。 他找人告诉祁家强说,老师下午调课了,原本的理论课改成了解剖课,让祁家强先去解剖室布置一下要用的东西。 学校里只有祁家强一个人胆子大,所以每次解剖课都是祁家强提前去给老师布置,有时候处理完尸体也是祁家强负责善后,他这天生的大胆经常被老师夸,说他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因此祁家强也不以为意,以为真是老师临时改课,就收拾东西准备去解刨室。 正巧韩爱农也在旁边,等来传话的人走了后,韩爱农就告诉祁家强,可以帮他去解剖室布置,祁家强和韩爱农正在热恋之中,虽然也想让韩爱农帮自己的忙,但是又怕解剖室里的尸体吓着她。 就对韩爱农说:“那教室里有好几具死尸,你还是别去了,回头吓着你?” 韩爱农笑着说:“我当然怕,但是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这一句话说的祁家强心里甜甜的。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约定了时间,说到时一起去布置。 等到了时间,祁家强的宿舍要比韩爱农的宿舍离解剖室远5分钟路程,所以到的时间也难免就晚一些,韩爱农一个人到了解剖室,发现空无一人,几张解剖台上都躺着死尸,用白布单盖着,看在眼里还真有点害怕。 但她毕竟也是医科学院的学生,死尸还是见过不少,就想干脆在这里等祁家强,好在今天天气晴朗,她就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也没多想。 她不知道的是,那几张解剖台上有一个正是李旭假扮的死尸,自从上次在女生宿舍出事后,他晚上就不敢出来,但这人心眼太小,所以才找了个大中午躺在这里,准备好好吓吓被他骗来的祁家强。 他脸被布蒙着,看不见来人是谁,还以为就祁家强一个人知道他编出来的调课的事,所以就以为来人是祁家强,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的阴谋达成偷偷乐了起来,这下一定要把祁家强的胆吓破。 韩爱农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风景不错,但解剖室里却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异常难闻,就探出身子打开了两扇窗户。 突然,就听见身后的李旭“咕噜”一声,坐了起来,韩爱农只觉得背后有动静,心里害怕得紧,微微回头一瞥,只见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居然坐了起来,顿时吓得她花容失色,魂不附体,手上一滑,那原本探出窗外的身体就一个前空翻,从窗户上掉了下去。 大概是她心里最深处还渴望祁家强来救她,就大喊一声:“家强。”仅仅不到一秒她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就此毙命。 第六十九章东方亮 祁家强疑惑地看着眼前這位李副市长,这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虽然早已经谈不上帅气。但是确实算是很有派头的一个人,搁在现在,那也是周润发的水平,李副市长骨子里是红得不能再红的革命人,但那派头却更像是电影當中的人物,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之间,都流露出一股让人难以忽视气场。 在祁家强的脑海中,地下黨更应该是像自己儿时老师褚常福那样的泥腿子,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言谈举止都想是电影明星一样的李副市长,也曾經是个地下党员,祁家强在教室里听李旭吹嘘过自己父亲卧底国民党时的英雄事迹,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李旭,但心中还是对李副市长充滿敬意,但李副市长的这一句问话,却搞得祁家强不敢轻易回答。 李副市长似乎看透了祁家强的心思,就又接着说:“你们说的那个女鬼我认识,她的死因我也很清楚,有一位你们行里的人,一直在寻找她,但我没想到。她居然盯上了李旭。” 祁家強看李副市长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行里这种外界不为人所知的世界他既然能说的上来,应该所言非虚。 祁家强想到这里,就点了点头说:“不瞒您说,我小时候就入行了,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爱农应该就是被女鬼推下楼的。” 李副市长一听就面露喜色地说:“你刚才说的意思是,李旭只是做了个恶作剧,而杀死韩爱农的是那个女鬼?” 祁家强看着李副市长,又想起了韩爱农的死,心中一阵伤感,他缓缓地说:“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爱农死后,魂魄确实跟我说。她自己是被推下楼的,我想凶手十有**会是那个女鬼。” 李副市长一听,也如释重负,连声说:“不是李旭杀的就好。不是李旭杀的就好。” 但另一个难题很快又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隔壁房间里的警察正在盘问李旭,李旭毫不知情,还以为自己是杀死韩爱农的罪魁祸首,而这么虚无缥缈的女鬼。即便祁家强愿意作证,也没人肯相信。 还没等他俩说完,办公室里就走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给李副市长敬礼的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李旭肯定把自己吓死韩爱农的事抖了个干干净净。 那警察脸色极为难看,对李副市长说:“李副市长,我们要问祁家强几个问题?还请您配合工作,回避一下。” 李副市长一听,也没吭声,转头又看了一眼祁家强,眼神中充满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就快步走了出去。 祁家强虽然有心为李旭作证,但是也有点力不从心,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那个警察冲身后另外两个同事挥挥手,那意思是要单独审问祁家强。 祁家强这才看清楚这个警察,长得五大三粗,臂膀腰圆,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那警察看同事出去后,转过头来对祁家强说:“我是负责这次凶杀案的警察,我叫夏红兵,刚才李旭交代说自己碰上鬼了?” 祁家强看着夏红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夏红兵笑着说:“那照李旭交代的话看,韩爱农是被他吓得跌落窗外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你又遇上了女鬼?” 祁家强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夏警官,我和李旭都是普通的学生,不瞒您说,韩爱农还是我的女朋友,而李旭也一直挺喜欢爱农,不光是我,我想李旭也根本就没有动机去杀爱农。” 说到这里,祁家强又抽了抽鼻子,慢慢地说道:“但是爱农的灵魂告诉我说,自己是被推下楼的,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个女鬼在作怪?” 夏红兵听到这就笑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碍于自己正在执行公务,这才勉强绷住笑说:“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这事也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死者为大,我们必须查明韩爱农的死亡真相,这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却有很多,你们俩口口声声说自己看见女鬼了,是不是想把韩爱农的死因糊弄过去?” 祁家强知道自己怎么解释这个夏红兵也不会信的,就不再吭声,他自己只是个学生,此刻根本没有可能为李旭洗脱罪名,他脑子飞速地旋转,想拿出证据帮帮李旭,可又实在想不到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 夏红兵知道祁家强和此事关系不大,也就不再发问,不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临走时把刚才的笔录交给祁家强签字,还告诉祁家强说:“这段时间就待在本市,警察局会随时找你作证的。” 夏红兵前脚走,李副市长后脚就进来了,他知道祁家强并没有卷进去后,也是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道:“李旭被已经被他们带走了?现如今咱们只有想办法帮他洗刷嫌疑了。” 韩爱农的死对祁家强来说打击巨大,但现如今另一条人命却也摆在自己眼前,如果自己不帮忙,李旭很有可能就会被判个过失杀人罪,而那抓走韩爱农魂魄的女鬼自然而然也将逍遥法外。 身为一个行里人,除魔卫道是职责所在,何况这个女鬼非比寻常,连尸体都可以操纵,自己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祁家强突然想起李副市长曾说有个行里人一直在寻找女鬼的下落,就赶紧问道:“李副市长,您之前说您认识一个行里人?” 李副市长说:“别这么叫,叫我李叔就行,没错,有个行里人一直在帮我找这女鬼的下落,那人叫东方亮,比你年长几岁,20出头的样子,他说这个女鬼是他的妹妹,叫东方婧。” 说到这里,李副市长似乎触及了一些往事,苦笑着说:“不瞒你说,东方婧死之前是国民党的女特务,就是我当年破获的这起案件,后来东方婧就被人民政府枪决了,东方亮告诉我说,东方婧死之前就偷了他们家族的重要东西逃了出来,所以他也一直在寻找东方婧。” 祁家强听到这,顿时就心中惊了一下,心中暗想:东方亮,这不是四大家族东方家的人吗? 他对此人早有耳闻,东方家在是四大家族中专攻算命看相,但到了东方亮这一代几乎没有再出现什么人才,只有东方亮一人独撑门庭,年纪轻轻就学得了一身本领,还得了个“六只眼”的诨名。岛司上才。 年少的时候祁家强曾在行里的聚会上见过东方亮几次,也算得上半个童年玩伴,但是时隔已久,也不知道东方亮变了模样没有,不过这人名头响亮,在行里经常听人们说起,几乎是他们这一辈的代表人物,因此对他的状态多少有个耳闻。 这个东方婧自己则一无所知,既然李副市长说她是东方亮的妹妹,那这事必定关乎行里,自己说什么也要弄个明白。 想到这祁家强就对李副市长说:“李叔,您能不能安排我和东方亮见一面,我有很多事想问问他。” 李副市长点点头说:“没问题,咱们现在就走吧,他一直住在我在市委的宿舍里。” 等祁家强和李副市长到宿舍的时候,东方亮正在院子里倒立着练功,远远看见李副市长带了个挺面熟的年轻人,东方亮仔细想了半天,总觉得有些面熟,过了会儿,才终于想起这是祁家强,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他怎么来了? 祁家强一看东方亮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东方亮的神情依然没有改变,眉宇之间依然英气十足。 大概是从小就入行扛起了东方家的基业,因此他的皮肤要比同龄人粗糙很多,好在他经常练功,身上精瘦精瘦的,看起来精神极了,不过大概是为家族的事操碎了心,因此年纪轻轻就成了地中海,索性就理了个寸头,不过还是能看出点秃顶的痕迹来。 故人相见,彼此心中都有些奇怪,祁家强没再多想,就向东方亮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说:“亮哥,还记得我吗?” 东方亮原本就要比祁家强年长几岁,记事更是要比祁家强早,就笑着回答道:“好久不见,家强你还好吗?” 祁家强苦笑了一声,几个小时前,他刚刚目睹了韩爱农的死,紧接着韩爱农的灵魂又被东方婧抓走,他现在还要帮助李旭洗刷罪名,哪里好的了? 东方亮看祁家强面露难色,知道肯定出了事,就把李副市长和祁家强请进了屋里,细细询问两人前来的原因。 祁家强把事情简单地告诉了东方亮,东方亮一脸的震惊,随后李副市长又把自己儿子李旭被公安局带走的事情也讲给了东方亮。 东方亮一拍桌子,大骂道:“好一个东方婧,真是我们东方家的败类。” 东方亮虽然只有20出头,但是平时一向以东方家话事人的身份出现,因此这发怒的神情格外吓人,只见他两眼发红,几乎随时都能冒出火来。 第七十章三魂木(平安夜给大家再发次红包!!!) 按理说,这個时候生气的应该是祁家强和李副市长,但被东方亮这一嗓子喊出后。两个人顿时觉得好像自己的伤心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看样子这个东方婧似乎惹下了更大的麻烦。 祁家强正要开口去問,就瞥见东方亮给他使了个眼色,一边的李副市长捂着脸还在想自己儿子的事,并沒有发现,祁家强知道,一定是东方亮有什么不方便讲出来的话要告诉自己,因此就也不再说话。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兒,祁家强开口道:“李叔。我有点事要和亮哥谈,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们买点饭,忙活一天了我什么都没吃呢。” 李东虽然是市长,但要救自己的儿子还得靠眼前的这两个人,因此點了点头就出去了,他的背影刚一走远,东方亮就说话了。 “家强,这次的事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东方亮的话无比严肃。 祁家强把目光投向了東方亮问道:“亮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东方亮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事说来话长,你知道我们东方家专攻算命看相,但我们这手艺都是悬而未决的,虽然能看个**不离十。但是想确定一件事情却是难如登天。” 祁家强点点头,算命?打卦?看相?测字的历史源远流长,其起源有据可考,可追溯到最早的伏羲氏,之后周文王演八卦,算命开始逐步得以发展。 但具体的发展过程比较漫长,每一代都有或多或少的贡献,也有或多或少的失传,算命是人们趋吉避凶的一种形式,多用于对各类未来之事的占测,虽然被现今社会归为封建迷信,但却是一种与科学技术无法预测时的辅助手段。 但是这种东西也只能算个大概,说白了就是统计学,100个阴历三月三出生的人,可能性格上会有很多的相同。总结出来就是所谓的占测了,但也有一些高人,可以把这种统计学运用到极致,从而用自己的手段演变出卦象。虽然做不到精准,但也能推算出某件事发生的大体方向。 话说回来,要是真有这么精准,也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福利彩票?号码摇奖了。 东方亮接着说:“你知道我们东方家自我父亲这一代,就断了根基。到我这一辈,已经拎不出什么像样的人了,我父亲这一代人死绝后,我就一直独撑门庭,不敢说有功劳,但是苦劳还是有的。” 祁家强知道东方亮所言非虚,他也早有耳闻,东方家要不是还有一个东方亮,可能现在早已算不得什么四大家族了。 东方亮长吁了一口气说:“你们所说的那个女鬼,叫东方婧,是我的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但是怎么也没算到,她居然有这种野心。”说到这里东方亮的牙根都咯咯作响,“家强,你知道不归阎罗吗?” “不归阎罗?”祁家强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自己从没听说过。 东方亮接着说:“这是我们行内不外传的秘密,每个家族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知道,我也是接过话事人位置后才得知的。” 东方亮所说的不归阎罗,正是在前山村地窟时,鬼差老六告诉我的那个有关长生不老的行里秘技,传说行内有两**器,如果有了这两件法器,就可以脱离肉身,孤身独往地狱,过了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在尸体还没发生变化之前再次还阳,就可以成为永生之躯。 但是一旦永生,你所在的整个家族就将遭到阎王的灭门,以平衡阴阳。 而这两件法器一直是平衡阴阳的重中之重,换句话说,他们有镇压妖魔鬼怪的力量,如果一旦被恶人所持,那极有可能会对人世间造成灭顶之灾。 而为了保护它们不受阴气或者阳气的侵蚀,必须全部放在阴阳之地,除非有一个能横跨阴阳的人,才可以掌控他们。 祁家强听到这里,突然想起那些尸体身上闪耀的红色光芒,就问东方亮,那是什么东西? 东方亮接着说:“那是两**器之一的红魄石,可以分为七块,代表七魄,还有一件法器我并不知道在哪?行里人对这事也始终是个禁忌,我只知道那件法器叫三魂木。” 东方亮口中的三魂木正是此后鬼差老六苦苦寻找,被我外公寄放在阴阳之地的两**器之一。 祁家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那东方婧如此厉害,原来她掌握的是两**器之一的七魄石。 只听东方亮接着说道:“我这妹子只比我小几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加入了国民党特务组织,我猜她是想暗中调查另一件法器的下落,但没想到被李副市长抓了现行,以特务罪枪决了,差点连累我们家族。” 说到这东方亮又长叹一口气,仿佛在感叹自己家门不幸,过了几秒钟他又说道:“但没想到,她死后居然当了鬼差,偷走了七魄石,因为鬼差是可以横跨阴阳的人,因此法器完全被她控制,我想她一定是想不归阎罗,因此这两年我始终在寻找她的下落。” 祁家强听到这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接着东方亮的话说:“那这么说,东方婧一直在逃避的你的追杀?那她推韩爱农下楼是不是为了报复李副市长,把爱农的死嫁祸给李旭,以抱李副市长杀她之仇,怪不得她当时总是不肯出手杀死我们,而是一直在旁边阴笑,把我们当老鼠一样玩弄。” 东方亮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了解东方婧,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前李副市长坏了她的计划,她曾多次打算加害,后来我出现在李副市长身边后,她才有所顾忌,不过现在看起来,她报仇的念头就从来没放下过。” 祁家强此时的心中乱极了,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错综复杂。 东方婧一直在寻找三魂木,用来让自己不归阎罗,而她又报复李副市长,把爱农的死嫁祸给李旭,现如今,她又抓走了爱农的魂魄,如果是她鬼差的勾魂职责也就罢了,可如果一旦她是想控制爱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而且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先证明李旭是无罪的,这一切堆积起来,处理起来的难度将会非常大。 东方亮点了一根烟,也苦恼地坐在一边,两个人默不作声,各自思考,这时,李副市长拎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爷爷讲到这里,不再说话,仿佛自己也在回想那段过往的岁月,我看他说到韩爱农死的时候,眼角依然会泛出泪花,就也不好打破这种沉默。 看来鬼差老六果然不是行里唯一的败类,这个东方婧的下场到底是怎样的?我还在等爷爷做出解答。 两个法器“三魂木”和“七魄石”我们祁家人都从未碰过,所谓的四大家族中,刘家和东方家各持有一把法器,我不知道除了刘家的鬼差老六,和东方家的东方婧之外,同属四大家族的李家和祁家是否也有类似的人物,祁港生的事情爷爷到现在都不知情,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被鬼差老六利用的一个蠢货而已。 关于阴阳地的所在,外公在前山村的时候就已经对我全盘托出,所谓的阴阳地,顾名思义,就是阴阳相隔之地,也就是说在阴界和阳界之间的灰色地带,这里是世界阴阳分割的所在,阴气和阳气保持平衡,不会伤害到法器本身的法力。 而鬼差作为阴界的使者,自然可以随时出入阳界,因此就可以横跨阴阳两界,法器如果在他们身上和在阴阳地可以说是一般无二,我猜想,这大概也是刘六强和东方婧选择当鬼差的原因之一。 四大家族中,我们祁家专攻除魔卫道,外公的刘家专攻风水之道?东方家专攻算命打卦,剩下的李家则是四大家族中的工兵,他们家的人数最多,网络洒满了全国各地,全国上下行里的事很难瞒过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而阴阳地的所在也正是在李家的掌控之中。 在古代传说中,有很多所谓的阴阳之地,古有“上有西安,下有泰安”之说。 泰山自周朝末期便有了神仙的传说,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慢慢出现了阴阳学?五行学之后,泰山就成为阴阳交替?万物发育的地方了。 东汉时,由于道教的产生,社会上随之出现了“泰山治鬼说”,泰山神便掌管了天下生杀大权,古帝王降禅之坛,一变而为阎王殿。 除此之外,还有鬼门关一说,那是中国传统传说中的阴世?阳间之交界,也被更多人所熟知。岛司土扛。 中国人把人类生存的空间分为天g阳f?地g阴ft人分男g阳f?女g阴ft时分昼g阳f?夜g阴ft天分日g阳f?月g阴f。 其实所谓阴阳之地,在这大千世界中比比皆是,他存在于世间万物的风水之中,无穷无尽,随着风水的改变而改变。 第七十一章至尊套装 我记得以前有人说過,古时的钱庄就是阴阳地的所在之一,因为这里在白天汇聚了大量充满阳气的金钱。所以在晚上形成了阴阳相对,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个阴阳地,而现在的银行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学校也可以算是陰阳之地,白天人声鼎沸,晚上空阔无人,阴阳也得到了平衡。 总而言之,阴阳地的所在就像头发絲一样。数都数不清。 但法器是行里人的命脉所在,如果不能保护好法器,世间的污秽之物就会倾巢而出,我记得爷爷曾告訴我说,鬼怪这种东西,盛世少,乱世多,取决的就是法器的法力镇压。 乱世,天下大乱,阴气上涨,胜过阳气,阴盛阳衰之下。法器自然會受到损伤,因此鬼怪就会多一些。 盛世,天下太平,阴阳调和,法器也保持了阴阳平衡,因此鬼怪就少一些。 所以对行里人来说,除魔卫道是职责所在,但保护法器更是重中之重。 大家看过〥水浒传〤的一定有印象,在一个“遇洪而开”的石碑下,鎮压着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也就是大家熟悉的一百单八将。 传说当时每一代天师,都会亲手添一道封皮在这块石碑上,令其子子孙孙,不得妄开,到北宋年间。已经过去了**代天师。 时值京师瘟疫盛行,民不聊生,宋仁宗令太尉洪信前往龙虎山,宣请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乘机游山玩水。见到伏魔殿大门紧锁,数十道封皮重重迭迭,甚是奇怪,不顾道士们的反对,强令打开殿门。 殿内只有一块石碑。前面都是龙章凤篆,人皆不识,碑后却有四个大字:“遇洪而开”。 洪太尉见之大喜:“数百年前已注定我姓字在此,‘遇洪而开’分明是教我开看。”不由分说,命人掘起石碑下的青石板。 只见一道黑气,从万丈地穴中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在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 这正是“千古幽扃一旦开,天罡地煞出泉台”,洪信由此闯下大祸。 虽然在〥水浒传〤中,一百单八将都是正面人物,但道理确实一模一样,法器就相当于那块石碑,如果一旦有人毁坏法器,打破阴阳平衡,那么世间的妖邪之物势必倾巢而出,彼时天下大乱,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拯救。 历史上是否有人毁坏过法器,我不得而知,但我猜测,或许这和一些历史事件也有所吻合,当然这只是个猜测,说到底,这不过是众人口中的封建迷信,行里人深信不疑,行外人则嗤之以鼻。 三魂木存放的地点是李家话事人李五爷把守的,除了李五爷和我外公外,就只有我知道,我五舅刘五强知道的仅仅是一个线索而已,只要我们三人不说,想必鬼差老六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爷爷沉默了半天,终于又开口了说道:“当初不想让你入行,就是这份责任太大,我们虽说是除魔卫道声张正义,但归根到底,行里人的命运一直不曾被自己真正的掌握,反倒不如一个普通人活得舒服自在。” 爷爷的这番话也许我以前并不明白,但是现如今我却有了全新的感悟,于是我就点了点头,想听爷爷继续讲东方婧的事情。 但爷爷却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讲下去了,可能是触及了他的痛处,他只简单的说道:“后来我和东方亮联手把东方婧除掉了,红魄石现在被东方家秘藏,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了。”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不愿意再讲,但又不好追问,只能勉强问了一句:“那李旭和韩爱农呢?” 爷爷苦笑了一下说:“李旭后来保外就医,但没过多久就出车祸死了,韩爱农被我超度了。” 我听到这里,满脑子都是疑问,爷爷为什么不告诉我有关的细节,而是直接告诉我最后的结局?难道他就想用自己年轻时的事来告诉我有关法器和阴阳地的事吗? 爷爷是我们祁家的话事人,法力和在行里的地位都比我,甚至比我二大爷和我爸加起来还高出很多很多,他既然不愿意提及这段尘封的往事,我也不好逼问。 我又把区医院里的事和爷爷商量了一番,爷爷说,既然那个蒜鼻头说寿衣店有问题,你不如就去探一探,看看到底和鬼差老六有没有关系?我一听也对,就打算第二天一早跑一趟。 爷爷说的故事让我一夜都没有睡好,我翻来覆去地想着有关法器的事,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我才眯了一会,但没多久,就又被大太阳晒醒了,再也无心再睡,赶紧起床出门,直奔我二大爷家。 二大爷此前和我围堵鬼差老六失败,又受了点轻伤,我到他家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听见我来了才穿衣起床。 我告诉他我打算去寿衣店走一趟,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搞不好能找到什么线索。 二大爷说:“也成,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大冬天了,老窝在家里也不成。” 昨晚的事,我俩还心有余悸,不知道鬼差老六这一跑,我们又得找多久,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让我们防不胜防,只能尽力抓住一些线索去打听打听。 虽然蒜头鼻子的话不能全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看那寿衣店也并不简单,那白芸这么大一个大美女,当着护士长完全可以理解,但居然还在寿衣店兼职,从没见过护士家开寿衣店的,这样的职业组合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白芸爷爷的年龄看上去比我爷爷还要老很多,蒜头鼻子又说他不是凡人,按理说,买寿衣棺材这类人也算行里人的范畴,这就不由得不让人去拜访他一次,搞不好这老头还是行里的老前辈呢。 区医院白天热闹的厉害,大概是好久没下雪,空气干燥,病毒传播多,很多小孩都被家长带来看病,满医院都是咳嗽声,不过天平间和寿衣店这种地方在常人眼里并不吉利,小孩也似乎避讳那个地方,一个个都是绕着走,所以那边倒算是清净。 二大爷边走边逗我说:“你小时候可没少来这打针,那时候还穿开裆裤呢,每次你爸带你来打针,你就抱着我大腿跟我说屁股疼,让我救你,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昨晚听我爷爷怀了半天旧,心情本来就有点伤感,听二爷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小时候在工厂的事,心中一阵沉默。 寿衣店里没有暖气,一个炉筒子从窗户外支出来,开口处被烟熏得很黑,不过我俩揭开门帘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倒是很暖和,那老头一头银发,看起来倒也精神,正带着老花镜看晨报呢,本来刚打算收起报纸招呼客人,但一看又是我们,就笑着说:“你们怎么又来了?” 二大爷赶紧掏出根烟递给老头说:“白大叔……找你来是有个事想打听打听。” 话刚一出口,那老头就摆了摆手说:“谁告诉你我姓白的?我姓褚。” “咦?您那个当护士长的孙女不是叫白芸吗?您怎么姓褚?”我急忙问道。 那老头笑了笑说:“你们误会了,白芸父母死得早,是我收养的,我也无儿无女,所以就一直照顾她,现如今她长大了,我也老了,我姓褚,叫褚常富。” 二大爷一听就笑着说:“不好意思,褚大叔,我还以为您姓白呢,这真是闹笑话了。” 我心中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褚常富,这不是我爷爷说的他那个当地下党的老师吗?呆向坑技。 一想到这我就赶紧问他:“褚爷爷,您是不是以前当过地下党,还在咱们这的乡下当过老师?” 褚常富听我这么一说,满脸的惊讶,问我怎么知道的?说他年轻时候的确当过老师,还参加了我们市的解放战役。 我赶紧把爷爷告诉我的事全部告诉了他,连一边的二大爷都感叹造化弄人,万万没想到,这寿衣店的老头居然是我爷爷的老师,这简直是无巧不成书。 更令人惊奇的是,褚爷爷还对我爷爷有印象,说祁家强是他当时最好的学生之一,可惜当时自己是地下党,要参与解放的行动,因此之后就断了联系。 既然以前和我们祁家有点渊源,我和二大爷就更放心了,就问他是否知道这附近有个鬼差叫刘六强。 褚爷爷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他告诉我们,他也是行里人,只不过是做些有关白事的买卖而已,不过他倒是知道蒜头鼻子的事,只不过一直没捅破而已。 我一看这事八成他也不清楚,就没再问,刚准备告辞的时候,白芸回来了,说是去食堂打了饭,和爷爷一起吃,我看她拎了很多菜,倒也丰盛。 白芸看见我们来了,还挺惊讶,以为我们又是来捣乱的,一个劲地拿那双大眼睛瞪我们,我这人平时脸皮挺厚的,但被一个大美女这么一瞪,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二大爷算是老油条了,我看他迈不动步,看那样子,似乎还打算和这爷孙俩一起吃完中午饭再走,愣是对我要走的眼色无动于衷。 褚爷爷也挺客气,跟白芸介绍了我们,说刚才才知道,我爷爷是他的一个学生。 介绍完就招呼我们一起吃,说实话我一大早了也没吃饭,挨到这会儿,肚子也挺饿,二大爷昨晚受了轻伤,估计也想补补,就没客气,坐下来说那就麻烦了。 我一看二大爷脸皮这么厚,反正我兜里也没几个钱,干脆就也坐下来蹭饭,白芸看褚爷爷发了话,就也没再说什么,把打来的饭给我们分了两碗。 吃着吃着,白芸的话唠又开始了,她说:“爷爷,今天我们科室的一病人快不行了,中午还向我打听哪有卖寿衣和骨灰盒的,我可跟人说了,来咱这买,这家人挺有钱的,到时候那个至尊套装您别忘了给拿出来……” 听到这我鼻涕都快喷出来了,现在这护士怎么还推销起寿衣来了,还尼玛至尊套装…… 第七十二章生意上门(明星签名的链接) 二大爷也是不着調,还跟白芸说:“我说,小白。你倒是很有商业头脑嘛?我听说现如今流行什么帝王享受,那些个洗脚城?洗浴城什么的,都整那个帝王级别的服务,我觉得你们这也应该加个帝王套装,聽听这感觉,多有气势,多有派头,有钱人保准喜欢。” 白芸起初还不欢迎我们來,一听我二大爷这么一说。情绪立马高涨起来,跟我二大爷接着说道:“大爷,您说的有道理,現在这人就喜欢整新词,一年能换好几个,前阵子有家人死了个孩子,死的时候上我们这来买卡通套装,我忽悠了半天,才把客人留住,连夜上淘宝买的。” 二大爷就这樣和白芸讨论起了,我越听越不靠谱,索性埋头吃饭。把宫保鸡丁里的肉丁赶紧往自己碗里扒拉,褚爷爷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一个劲地点头,誇我二大爷说的有道理。 我怎么也联想不到,眼前这个卖至尊套装的老头,居然是爷爷口中刚正不阿的地下党老师,落差之大一时难以接受,只能用筷子扒拉菜找肉丁,来分散注意力。 他们三个正聊得开心,寿衣店的门帘就被人掀了起来,一个一身貂绒的贵妇和一个一身皮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夫妇,都戴着大墨镜,也看不清长相,但一看这造型就知道是大款来了。 白芸一看。赶紧向我们示意,这两人就是她之前说的,向她咨询寿衣和骨灰盒的人,于是赶紧往下碗筷。站起身来迎了上去说:“大哥大嫂,来了哈。” 那皮衣男点点头,和他老婆都把墨镜摘了下来,我一看,那男的国字脸。方头大耳,长相真是应了范伟那句话“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那女的也是一脸富态,皮肤挺白,胖乎乎的,不过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眼圈红得厉害,一看就知道白芸说的那病人活不久了。 果然白芸就问:“张杰这么年轻,你说咋就遇上这种事了?” 那女的听白芸这么说,眼泪就又开始往外涌,边涌边说:“哎,我们家小杰命苦,做个工程,居然遇上这种事,你说我和他爸起早贪黑的挣钱,不就是为了他吗?现在倒好,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到这眼泪又止不住了。 那男的也很难过地把头扭到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过了半响才说:“白护士长,您就把您这里最好的寿衣和骨灰盒拿出来吧,还有白事需要什么别的东西,您都给预备着,我们也不懂,您放心,钱不是问题,我儿子命苦,我这当爹的给他办事,自然什么都要用最好的。” 白芸赶紧朝褚爷爷使了个颜色,褚爷爷心领神会,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木头盒子,看起来很精致,二大爷杵了杵我的腰眼,跟我小声说:“这俩人八成要挨宰了。” 果然,褚爷爷刚把盒子盖打开,那白芸就忽悠上了:“大哥大嫂,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寿衣,您光看着包装就知道是好东西,正儿八经的帝王套装。”她说到这还扭头看了我和我二大爷一眼。 我心想,这白芸学习能力还挺强,这就从至尊变帝王了。 只听白芸接着说:“您看,从里到外,都是最好的布料,这刺绣,这花纹,都是上等的手艺,里外里,上十一下九,十一件上衣,九件裤子,春夏秋冬,保准齐全,袜子,鞋,帽子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到了那边保准能舒舒服服生活。” 那男人翻了翻,又用手摸了摸布料,微微点点头,看那样子似乎挺满意,那女的也说:“帝王套装好,让咱儿子在那边也好好享受享受。” 然后那女的又谈起头说:“骨灰盒呢?” 褚爷爷一听,赶紧又从柜子里翻腾出一个乌黑的骨灰盒,什么材料的我离得远也看不清,二大爷梗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摸不清材料,冲我笑了笑,那意思是让我听听白芸又要怎么忽悠。 没想到这次是褚爷爷开口说:“两位,这个可是上等的货色,这骨灰盒在我这放了小二十年了,愣是没人买得起,我常说,好东西不怕没人买,总有一天会碰到识货的,这不,今天您二位就来了吗?” 那男的一听这骨灰盒放了二十年居然没人买得起,顿时就来了兴趣,摆弄了白天,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就问褚爷爷。 褚爷爷说:“这可是柳州出的骨灰盒,现在这种品质的越来越少了。” 那夫妇二人摇摇头表示不太明白,就说:“您给详细说说。” 褚爷爷微笑了一下就说:“俗话说,食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这柳州棺材是用一种叫做油沙杉木做的,生于茂林深山悬崖之上,不长百年难以成材,这种木材,入水则沉,入土难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铜。” 我一听这褚爷爷还挺会整词,差点乐出声了,赶紧绷住脸。呆向坑划。 褚爷爷接着说:“用这种木头制成棺材后,再刷上18次熟桐油或生漆,质优式美,算是上等货色了,这种油沙杉木直径大,制作棺材时上下左右4块完全是一整块木头一气呵成,不加拼合,走的可是精品路线。” 说到这里,褚爷爷笑了笑说:“但解放后,国家提倡火葬,所以柳州后来就出了一批做骨灰盒的高手,咱们这个就是出自柳州的至尊精品骨灰盒,材料工艺都和柳州棺木一般无二,不瞒您二位,这二十年前我可就是大价钱进的货。” 褚爷爷这一席话说出口,顿时就把那夫妇二人给唬住了,立刻拍板就说:“就是它了,二十年没人买得起,今天就给我儿子用了。” 二大爷冲我努了努嘴,小声说:“这爷孙俩可真是太能忽悠了。” 其实这柳州棺木我也听说过,据说这棺材与“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有关。 柳宗元到柳州做官,最后凄惨客死异乡,柳州乡亲父老为了纪念他,特意在当地订购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殓装着他的遗体千里迢迢地运回其老家去安葬。 柳宗元是山西永济人,路上要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可等回到河东打开棺材重新殓装遗体的时候,却发现柳公的遗体依然完好无损,面目仍栩栩如生,大家都十分惊讶。 柳州棺材因此沾了柳宗元的名人效应而声名大噪,那些达官贵人无不以拥有一口上好的柳州棺材为荣,因此有了“死在柳州”的说法。 这时,白芸赶紧拿出poss机,我一看现在这寿衣店也与时俱进了,居然都能刷卡了。 白芸按了几个数字对那对夫妇说:“一共9万块钱,咱给您打个折,也图个吉利,希望二位今后生活顺心如意,就收您8万8千8百8十8。” 那男人掏出一张金卡,毫不犹豫地就刷了。 我和二大爷面面相觑,卧槽,这尼玛也太黑了。 那夫妇俩刚要走,突然又想起点什么,那女人转过头来对白芸说:“东西先放在你们这,我估计我家小杰是挺不过今晚了,到时再来拿。” 说完那男人又趴到柜台上问褚爷爷说:“老爷子,您平时见的事多,我想打听打听,您认识抓鬼的人吗?我老觉得我们那工地有问题。” 褚爷爷想都没想,就冲我和二大爷努了努嘴说:“瞧见没有,那俩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找他们准没错。”说完还给我们使了个颜色,那意思是这可是大款,赶紧趁机会多扎点钱。 那男人打量了我们一下,就走过来对我们说:“这么说,您二位懂这个?” 二大爷毕竟见过世面,关键时候没我这么不着四六,笑着说:“算是,不知道您那出了什么事?” 那男人从兜里掏出张名片说:“这样,你们也看见了,我家孩子快不行了,我这几天得张罗,你们下周日给我打电话,到时咱约出来详细聊,我就是觉得我们那工地有问题,请您二位去看看,毕竟那还有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 二大爷一看这人出手阔绰,这钱不挣白不挣,我心想也对,搞不好还能打探点鬼差老六的消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也整个至尊服务好好挣上一笔。 我俩再看那名片上写的是,兰天绿水房地产公司董事长张古平先生,果然是有钱人。 那夫妇俩刚一走,白芸就笑着对我们说:“我说大爷,还有小祁,今天可多亏你俩出的注意了,要不然也挣不了这么多,别走啊,晚上请你们吃大餐。” 褚爷爷也说:“这人一看就是有钱人,你们要是到时去办事,可得下狠手要价哈。” 刚说完,白芸那就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说:“喂,老吴吗?那个b246型号的骨灰盒再给我批10个,对对对,就那个柳州的,688一个那种,要新的,你可别糊弄我哈。” 我一听这尼玛真是黑店啊!688愣是卖出天价,还尼玛放了二十年,我估计二十天搞不好都不到。 第七十三章烂尾楼 打完电话,白芸就蹦蹦跳跳上班去了,我心想:就這种收入。本文最快\无错到抓机阅还用上班这么辛苦,后来再一想,搞不好她就是用护士的身份卧底,然后搞推销。 我和二大爷一听晚饭有着落了,就也没走,和褚爷爷聊了一下午的天,中途也有人进来买点烧纸?孝牌什么的,褚爺爷说了很多他年轻时的往事,还说让我们回去告诉爷爷。和他一起敘叙旧,我和二大爷赶紧应声答应,我想爷爷也会很高兴的。 白芸是护士长,值班的時候少,恰巧今天都是些感冒发烧的,加上马上过年了,住院的也不多,安排完工作后,就穿着便装回来了,说是张老板的儿子不行了。呆找农弟。 果然不一会,那蒜鼻头和他的帮手就一起抬着担架出动了,不过這次没有了鬼差老六的身影。我想,他再也不会那么容易现身了,张老板儿子的魂魄也慢慢地朝西边飘走了,应该是去投胎了。 白芸把寿衣和骨灰盒送了出去,叮嘱张老板趁人还没僵硬,赶紧把衣服穿上,否则凉了后就很難套上去了,张老板虽然伤心,但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精神还算稳定,点点头含着泪就走了。 关于寿衣的事,我在这里多说两句,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寿衣可以说是源远流长,不管在南方还是在北方。甚至在国外,人死后都讲究个遗容整齐,其中寿衣就是最关键的一部分,当然了。一些少数民族,尤其是游牧民族的丧葬则属于另支。 现代的寿衣基本都是清朝款式,但是随着时代进步,慢慢地也出现了西服,风衣。包括白芸所说的卡通寿衣,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以传统的寿衣为主,毕竟中华民族在生死大事上向来都是遵循古礼。 为什么会以清朝服饰为主呢?因为清朝初年剃发易服,汉族和部分少数民族被迫改穿满族服饰,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唐装马褂,久而久之,满族的唐装马褂,也逐步扩展到生活各个方面,成为现代寿衣的标准形式。 寿衣的颜色一般是蓝?褐色,年轻妇女用红?粉或葱白色,此外,还配以被褥,通常铺黄?盖白,意为铺金盖银,被面常绣“八仙”等图案。 我听说在福建也就是闽南一带,在给死人穿寿衣时,老人的亲属要先来个象征性的试穿,试穿之后用一根没有秤锤的秤来秤一下,并在人面前说一句:“这是子孙用钱买来的。”表示子孙的孝心,我只去过一次福建,因此是真是假也不敢肯定。 死人穿的寿衣通常都是奇数的,上下相差二,如上七下五或上九下七,最多是上十一下九,即穿十一件上衣,九条裤子,女的则可以用裙子代替,而白芸卖掉的那件帝王装就是上十一下九的配置。 也有一种说法是,夭寿者,就是死时不到五十岁的人,一般只能穿三件,死者的年龄愈大,愈可多穿,表示有福有寿,当然了,现在遵循这种规矩的已经很少,一般都是越多越好。 在大内的老家甘肃,老人一般过了六十岁以后,儿子或女儿要及早想法为父母做寿衣,寿衣包括帽子?衣裤?鞋袜等,衣裤至少要做够三套,套数均要单数,忌双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事,做寿衣一般要在古历闰年做,因古历闰年比平年多一个月,俗称闰年做寿衣,可以为老年人增寿。 搞定一切后,我们四人就关了寿衣店的大门,估计今天也不会有什么别的生意了,就直奔美食城的刷羊肉了。 边涮肉我就问白芸:“我说芸姐,那个张老板的儿子到底咋死的?听那意思是碰上脏东西了?” 白芸被涮锅烤的两颊绯红,更添了几分姿色,但那吃相却让人不敢恭维,边往嘴里塞沾满麻酱的羊肉边说:“听说是在工地出的事,从楼上摔下来的,昏迷着一直就没醒过来,也不知道具体啥事?不过好像他们那工地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事了,你们去了可小心点,搞不好有问题。” 二大爷吃相不比白芸好看,夹了些羊肉也正往嘴里填呢,边填边问白芸说:“我说,大侄女,你这护士怎么也相信封建迷信这一套?你要信了这个,成天待在医院里不瘆得慌?” 白芸笑了笑说:“大爷,我虽然是护士,但是我也明白,南丁格尔不了解中国国情,所以我是一个有着我国民俗特色的护士,该信还是要信。” 褚爷爷一听就笑了,对我和二大爷说:“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又不像你们一样能开眼看见脏东西,她只不过是在我那寿衣店里听得多了,难免相信。” 我和二大爷点点头,我一听工地出了好几次事,就接着问她工地的情况,白芸吃得正嗨,根本不愿意搭理我,缓了半天,总算把嘴里的羊肉咽了下去,我心想:这吃相真是给美女们丢脸…… 白芸喝了口雪碧,扑拉着她那双大眼睛说道:“我也是听说的,说是那楼本来计划是一年盖成,但没想到这一盖就是三年,张老板赔了不少钱,据说一开始,打地基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墓葬群,但年代太久远,加上也没什么保护价值,就给直接填平打的地基,我琢磨着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口羊肉,口齿不清地继续说道:“刚开始打了好几次地基,水泥都开裂,前前后后就折腾了一年多,据说找了一个什么高人给镇住了,大楼这才盖了起来,但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有三个民工莫名其妙地从楼上摔下来,一个直接摔死了,另外两个也没抢救过来,这不,张老板的儿子已经是第四个了。” 二大爷一听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白芸的分析,转过头来对我说:“八成是这墓葬群的问题,这张老板既然找咱们,又肯出钱,不如卫道挣钱两不耽误,你和你那校花约会也有经费了不是,明天咱们先去看看这工地,回头了解了情况也好去谈价钱。” 我点点头说:“行啊,但这事您可千万别跟我爸说,他要知道我靠这个挣钱,非得打断我的腿。” 二大爷笑着点点头说:“你也千万别告诉你爷爷。”我一听敢情我怕我爸,他怕我爷爷。 白芸一听二大爷说校花,顿时就来了精神,笑着问我:“小祁啊,没看出来,你们学校的校花都被你弄到手了。”褚爷爷也不正经,在一边起哄说,改天带来寿衣店让爷爷给你把把关。 我一听,哪有带女朋友逛寿衣店的,但又不好说什么,就低下头,他们还以为我不好意思,接着一个劲地取笑我。 这时我就发现,尼玛桌子上的羊肉快被白芸和我二大爷吃完了,就不再搭理他们,专心致志地涮起了羊肉。 说到校花,我有好几天没见她了,这两天被鬼差老六整得够呛,明天从工地回来,说啥得带她出来吃个饭,要不然我这男朋友就太不称职了。 四个人酒足饭饱之后,互相留了手机号,就作鸟兽散,白芸临走的时候还用手捏捏我的脸说,记得带小女朋友来找你芸姐玩哈。 刚见白芸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个冰山美人,但接触下来,发现她确确实实是个女逗比,我脸上的肉被她捏得好疼,我赶紧求饶说:“一定一定,改天就带来让芸姐和褚爷爷把关。” 去爷爷家里,我把褚爷爷的事跟我爷爷全说了,爷爷听了也很是意外,没想到他和褚老师现在还生活在一个城市里,说找个时间一定要去叙叙旧。 我这两天体力不支,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听爷爷讲完故事后失眠一夜,因此乏得厉害,回到我们家,跟我爸妈打完招呼,一沾枕头就睡了。 醒来后已经第二天早上11点了,一看手机上三个未接来电,全是二大爷的,八成是等急了,我爸妈一大早给我留了纸条,说是看我累就没叫醒我,他俩出去办点年货,顺便给我爷爷奶奶买新衣服。 我看了看脚上的喜得龙,心里祈祷着他们还能想起我这个儿子的好,回来的时候能给我买双新鞋。 赶到二大爷家的时候,二大爷正在地上走来走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看我来了就说:“大侄子,我昨天晚上一想白芸赚的那8万8千8百8十8,我就激动的睡不着觉,做梦都在数钱,咱说什么也要跟那个张老板讲个好价钱。” 我一听二大爷居然如此不淡定,就笑着说:“二大爷,您也算有产业的人了,一个月收房租也好几万,至于吗?” 二大爷摇摇头说:“你是不知道,二大爷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你哥现在又谈了女朋友,这没多长时间,估计就要结婚了,你哥说将来要去北京发展,听说那房子好多万一平,我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也没攒什么钱,就指着这次了。” 我以前对钱的概念并不强,但后来在学校打工卖调和油,知道挣点钱不易,所以也理解二大爷的话,我扭头看了看说:“咦,今天二婶咋不在家?” 二大爷说:“这不过年了吗?说是办年货去了,我说今天有生意,就没去。”说罢就把外套套上了说,“事不宜迟,咱赶紧去那工地看看。” 这工地在我们当地其实还有点名气,大概算是着名的烂尾楼了,因此打听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据说那张古平张老板的兰天绿水房地产公司,在我们市里又好几个项目,但居然没有一个有这个烂尾楼出名。 第七十四章冷面东方峻(订阅才可以抢签名哦) 北方由于天气寒冷,因此在冬天都会停工,一般是在11月15日左右。由于每年的溫度变化不同,因此也会稍有调整,但大体上时间不变,这个烂尾楼也不例外,被围墙圈在一个大院子里,靠马路的墙上则写着工地的宣传语,“高高兴兴上班來,安安全全回家去”。 我俩透过大铁门的缝隙往里看,也没什么人。就连门房也是冷冷清清,看样子,也不知道是死了人後,还是停工之后,这里的工人都放假回家了,好在院墙不高,我和二大爷捡了几块砖头垫了个高,就从院牆外翻了进去。 这院子不算很大,到处堆放着建筑材料,钢筋铁架什么的,为了防止沙堆的沙子被狂风吹走,还用拆开的蛇皮袋罩了起来。二大爷敲了敲门房的窗户,往里一看,确实沒什么人,看样子工地里已经没人了。 我心想:这张老板也不派两人值班,不怕自己这建筑材料被人偷走,这大钢筋,一根就够我好好吃一顿了。 眼前的这栋楼大概也就10来层高度,主体框架已經搭好了,但门窗什么的都没有,楼体外部也没有专修,外围用脚手架围了起来,然后遮上了绿色的网,也不知道起什么作用,我猜大概是怕冬季风大,吹落什么东西砸到人吧。 二大爷看了看周围又开始赞叹:“这张老板太有钱了。你看看这建筑材料,那一堆倒腾出去不得个十几万,居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也太放心了。” 正说着。我就听见两声极为凶狠的狗叫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只大狼狗从楼里疯狂地朝我们窜来,哎呀妈呀,这张老板也太缺德了。居然派了两条大狼狗来看物资,我们看那大狼狗来势凶猛,顿时乱了阵脚。 要是来俩鬼我们倒是不怕,但这个狗可不一样,一口下去还不撕下去块肉,我和二大爷赶紧找地方就想往墙头上翻,但找了半天,愣是没有上脚的地方,慌乱之际捡砖头搭高也来不及,这时候幸亏我眼疾手快,拉着二大爷就从旁边的大铁架子上爬了上去,那铁架子足有4米多高,看样子应该是塔吊的一节,那两只大狼狗在下面冲我们凶叫,表情凶狠,口水直流,吓得我和二大爷差点尿裤子。 我这人平时并不怕狗,但这两只狗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现,不得不让人胆寒。 记得我小时候住在爷爷学校的家属院里,那家属院外有一家人就养了这么只大狼狗看家,平时用链子锁着,有天我背着小书包从幼儿园回来,那狗不知道怎么就挣脱了铁链子,从他家跑了出来,叼着我的书包就把我往它窝里拉,八成是把我当猎物,幸亏我们家属院的大人发现得早,拿着木棍把我救了下来,记得爷爷当时还给我叫了好几天的魂儿,说我是被狗冲着了。 眼前的画面不由得让我回忆起小时候的经历,二大爷鼓了鼓喉结,也是肝颤得厉害,冲我说:“大侄子,你看凭你的身手,能从这架子跳到墙上吗?” 我扭头看了看,铁架子离墙头大概有个2米多一点的距离,可以跨过去,但是墙头很窄,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我就摇摇头说:“不行。” 二大爷说:“你要不试试,要不咱俩谁也下不去,你正好翻出去,去那边的小卖部买俩大香肠再回来救我。” 我一听这也是个办法,老呆着架子上也不是个事,就站在铁架子上,稳了稳身形,往前一跃,就一只脚踩在了墙头上,但劲儿使大了,没掌握好平衡,一下就摔倒院外去了,好在院墙不是很高,我穿的又厚,没伤到哪儿。 我喊了声:“二大爷,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就朝马路那边的小卖部跑去。 等我回来再翻上墙头的时候,那两只狗更凶了,但一看我手上有火腿肠,叫声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汪汪汪”变成了“呜呜呜”,听这动静,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我一看这狗有奶便是娘,态度180度大转弯,就把其中一根拆开,扔到了远处,两只狗玩了命地去追那根香肠,我赶紧趁机跳下去,把二大爷去铁架子上扶了下来,我问他:“咱还看地形吗?” 二大爷刚要回话,那两只狗就又冲我们跑了过来,不过这次没叫,而是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看那样子还想巴结我们。(.) 二大爷看这情形,就说:“既然这两只狗这么给咱面子,咱就参观参观吧。” 说完那两只狗已经跑到了我的脚下,我把香肠拆开,喂给了它们,还摸了摸它们的脑袋,骂道:“一对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两只狗吃完后看我们手里没东西了,就不再搭理我们,窝在原地晒起了太阳,我俩交完了保护费,就往楼里面走去。 今天的太阳很足,晒起了都有点初春的感觉,但这楼里却阴森地厉害,我穿着羽绒服都能感觉一阵寒意直逼我的皮肤,不用说,凭直觉就知道这里铁定有脏东西。 我和二大爷在一楼走了半天,好几个角落里都传来一股腥臊恶臭,看来那两狗把这当厕所了,这楼只有主体框架,又没电梯,楼里本就阴森,又无遮无拦四处漏风,逛了一会儿,我就有点受不了,等我们走上最高一层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亏二大爷还说他身体不好,居然连大气都不喘,两个眼睛四处搜索,生怕错过了什么,我琢磨着这八成是金钱的力量。 好在我们辛苦了半天,二大爷总算发现点东西,笑着拍了拍我的背说:“你看那是什么?”说完手指向一个墙角。 我眼睛有点轻微散光,我又不喜欢戴眼镜,因此就慢慢聚焦,定睛一看,卧槽,这可是好东西,居然在这里发现了。 在墙角里,三泡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幽香的鬼屎安安静静地摆在那里,我高兴地差点跳起了,总算没白来,还有点收获。 之前的鬼屎在工厂的时候被二大爷拿去当抓臭姑鸪的诱饵了,我原准备抓只鬼给我拉点,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从口袋里掏出之前装鬼屎的袋子,就去角落里把鬼屎往纸袋里装,这鬼屎看样子也没几天,香灰味很重,我的纸袋不够大,最后还剩了一小点死活装不下,二大爷说不能浪费好东西,就抓了把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边嚼边说:“你也来点,强身健体,你不一直管我要什么大还丹吗?这不是现成的吗?” 我之前是吃过鬼屎,但是这么明目张胆跟嚼绿箭的吃法我还从没有过,虽然我知道鬼屎是好东西,但是还是鼓不起勇气,只能对二大爷说:“您身体不好,多补补,好东西紧着您。” 二大爷笑着说:“你个傻小子,不吃可别后悔。”说完,又抓了一把往嘴里送,看得我直反胃。 我看他吃得开心,就说:“这里既然有鬼屎,就肯定有鬼,这鬼屎在最高这层,搞不好就和那些人坠楼有关。” 二大爷点点头说:“行,大白天的,也没什么动静,咱就回吧,不行晚上再来探探。” 我把鬼屎装进口袋里,就和二大爷下楼了,那两只狗还呆在原地,懒得搭理我们。 二大爷说:“原路返回有点绕远,咱从那边翻吧。”说着指了指另一面院墙。 我先把他扶上去,接着自己找了个地方也踩了上去,两个人就从院子里翻出来了。 刚一出来,就发现这院墙外,有个年轻人在摆摊算卦,生意还挺红火,来算卦的清一色全是女的,年龄不大,看样子都20多岁,围成一圈听里面那算卦的说话,居然都没人看见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我们。 这种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般来卦摊算卦的都是些老太太,今天怎么这么多年轻女孩,有几个还算有点姿色,再一看,里面那算卦的是个男青年,留了个流川枫的发型,长得白白净净挺秀气,但剑眉入鬓,一脸的冷峻,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这要是搁在我们学校里怎么说也得是校草的水平,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跟这种冷面男打交道。 只见他在那正给其中一个女孩看手相,一只手轻轻握住那女孩的手,冷冰冰地说道:“你今年诸事不宜,运气也差,转过年后要多行善事,否则霉运不止。” 那姑娘被他这么一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表现出一副特别受用的样子,好像对自己能被眼前这帅哥抓着手,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霉运那事她那反倒一点都不在乎,还笑着说:“帅哥,您再给我看看面相吧?” 我看那女孩一脸花痴的样子,八成是看上算卦这冷面男了,其余的女孩一听这姑娘这么说,都赶紧把手伸出来叽叽喳喳地喊:“看我的看我的,我这都排了半天队了,您看我这小手冻得都红了。”边说边把别人往后挤,把自己的小手往那冷面男手里塞。 妈的,这世道真是变了,算卦的都尼玛得是帅哥了,那帅哥对眼前这些女孩无动于衷,一脸漠然地看着这群女孩在他面前争先恐后,我再一看,他的卦摊上放着好几张粉红色的百元大钞,看这样子收入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时那帅哥也看见我俩了,原本冰冷的脸有了一丝惊讶,居然还冲我二大爷微微点了点头。 二大爷也看见了这个冷面帅哥,就喊道:“小峻,你怎么在这儿?”呆找杂扛。 那冷面小峻不管不顾,从那堆叽叽喳喳的女粉丝包围圈里缓缓走了出来,我一看好家伙,1米8的大个,看样子还是个腱子肉身材,浑身上下跟个男模特似的,黑色的头发被风一吹,散乱地飘在空中,不知道的还以为给哪个大明星拍mtv呢。 只见他冲我和二大爷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冲我二大爷微微弯腰,拱了拱手,又是冷冷地说:“祁大爷,晚辈东方峻给您行礼了。” 虽然看上去他很有礼貌,但是一脸的冰冷,让我看了就觉得不爽,这种冷面帅哥最招人烦了,看那样子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真想踹他一脚,但仔细衡量了半天,感觉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祁港生去了香港后,几乎很少和亲戚来往,几十年间也就回来过区区几次,因此相熟的亲戚朋友们都管我二大爷叫祁大爷,我一听他喊得还挺亲切。 二大爷好像还和这拽小子还挺熟,笑着说:“免了免了,小峻啊,你爷爷最近身体好吗?”。 第七十五章老丈人 东方峻很恭敬地对二大爺说:“我爷爷挺好的,祁爷爷还好吧?” 二大爷点点头说:“挺好,咦。(.)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峻转头瞥了眼自己身后的那些女孩儿,那意思大概是说话不方便,就也没搭理我二大爷的问話,而是回身把地上的卦摊折了起来,装进了自己包里,看样子打算和我们找个地方说话,身后那些女的看他居然收攤,一个个急得跟什么似的。 其中一个还带着哭腔说:“我们都排了好几天队了,您每天只给三个人看相。今天這不才看了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和我二大爷都看傻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年头,连摆摊算卦的都拉上粉丝团了,看把这女粉丝一个个給急的,二大爷都有点于心不忍,就对东方峻说:“小峻啊,要不你在看一个,我们也没什么急事,等会儿你。” 谁知道那个东方峻对二大爷的话无动于衷,转身對他的粉丝团说:“谢谢各位,今天已经看了两个,还剩一个名额我等会儿有用。如果超过三个与我无益,还请各位见谅。” 谁知道他这么一说,那些个女粉丝都点点头说:“那您保重身体要紧,我们大不了明天再来。” 就这样,东方峻领着我和二大爷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不就是一摆摊算卦的吗?至于这么夸张吗? 走了一段路后,东方峻迎着冷风,边走边对我二大爷说:“祁大爷,我爷爷派我来这有点事,他老人家算出这一代近日不太平,听那意思还和行里有点关系,怕这里的人吃亏,因此让我来打探打探,没想到就碰上你们了。” 二大爷一听就吧唧着嘴说:“六只眼就是六只眼,这都被他算出来了。()刚才那片工地,确实不太平,我这不刚和我大侄子回来吗?” 说到这才想起来我和那东方峻并不认识,就对东方峻介绍说。“这是我大侄子祁正。” 然后又把头转过来对我说:“这是东方家的东方峻,你东方亮爷爷的长房长孙,赶紧叫师哥。” 切,我心里默念一句,这家伙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怎么着,还得我叫他声师哥,敢情我祁正在行里还真是属皮皮虾的,见谁都是长辈,但碍于二大爷在旁边,我不得不装作挺高兴的样子,摆出一副很高兴认识你的表情说:“峻哥你好,以后请多关照。” 东方峻看都没看我,继续往前走,只回了句:“你好。” 我心里顿时更来气了,现在这人都怎么了,这种二百五这么拽,居然都有那么多女的喜欢,我这种除魔小王子到现在为止也就有校花这么一个女粉丝。 终于我们走到了一家茶楼,东方峻大概觉得这个地方可以谈事,就率先走了进去,二大爷大概知道这小子一向冷冰冰,就也没多说什么,跟了进去,我自然而然也只能跟着他俩。 服务员把我们带到了角落的一个包间,我们叫了壶茶,就关起门来谈事。 二大爷一听东方峻知道这附近要出事,就把刚才工地里的情况说了,大概觉得东方峻是自己人,就把张老板请我们抓鬼的事也告诉他了。呆何大才。 东方峻还是不苟言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来探查的,还是看热闹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言语之间,又像是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更让我觉得这人太能装逼了。 他喝了口茶淡淡地说:“我来这已经快半个月了,前几天听说那个张老板的儿子也坠楼了,之后这工地就放假了,连门房都不敢值班,最后只能弄了两条大狼狗。” 我懒得和他说话,就坐在一边喝茶,也没搭理他,二大爷就笑着说:“刚才差点让那狼狗给我们咬了,多亏跑得快。”说完还在那回想,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点可笑,就自个儿在那咯咯地笑。 我心说:二大爷你也不给咱长长脸,被狗追那轱辘就不能掐了别播。 接着二大爷又和东方峻说了半天,无非是住哪,怎么打算之类的话题,东方峻说自己趁着这几天摆摊练练手艺,没想到这附近小区的女孩都闻风而来,算是挣了点钱,酒店费用绰绰有余,还说让我们抓鬼的时候叫着他点,这事平了后,他好回去复命。 说完东方峻起身就要走,二大爷还想带他回家吃饭,就说:“小峻,来都来了,跟大爷回家吃顿饭。” 谁知道那东方峻并不领情,对二大爷说:“我还有点私事,今天就不去了,改天登门拜访。”说完就喊服务员过来结账,一问价钱,一壶破茶竟然卖888块,黑得快赶上白芸家的寿衣店了,我刚想张嘴砍砍价,没想到东方峻眼睛眨都没眨,就从兜里掏出来一把人民币,拿了9张递给了服务员,还说不用找了,真是有钱任性。 临走的时候,东方峻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对我说:“祁正,刚才我没把第三次算命的名额卖出去,就是有话跟你说,你今天面相不好,晚上八成不是挨骂就是挨揍,你小心点。” 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这什么意思?是算命?还是看出来我不喜欢他所以咒我? 我还没做出反应,那东方峻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二大爷喝了口茶说:“他们东方家的人都怪怪的,天天泄露天机,有点怪癖也正常,人家每天就算三次,你今天算是赶上了。” 我苦笑着,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难道张老板找我们抓鬼的事被我爸知道了,今晚要揍我? 二大爷本来根本不懂茶,但是一听那茶卖888块,连我挨揍的事也不管,在那边喝边说:“真是好茶啊。” 我一想这好茶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遇见,反正东方峻也走了,也不怕丢人,挨骂挨打的管他呢,先喝点茶,陶冶陶冶情操。 刚没喝两口,我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校花,我好几天没联系她了,赶紧接起电话,只听校花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祁正,你是不打算管我了吗?不是说好了让你上我们家看我爸妈的吗?我等了你多少天了?你连个短信都没有,你再这样,咱们今天就分手!” 我耳朵被她喊得都快聋了,听她说完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答应她要去她家一趟的,这两天先是工厂,后是寿衣店和那破工地,我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全给忘了。 我赶紧解释:“你别生气啊,你听我说,我这可接了个几十万上下的大生意,这两天正和我二大爷考察呢,我本来打算明天找你的,这不你电话就打来了。”其实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本来就计划着忙完今天,明儿一大早就去找校花的。 谁知道校花在电话那头更生气了,接着骂我说:“你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你看你那考试成绩,一共7门,你挂了5门,另外两门还是补考过的,谁脑缺啊找你谈生意,你有那本事吗?我跟你说祁桢,你以后干脆别来找我了!”说完居然直接把电话给我压了。 哎妈呀,这下可把我着急坏了,这888块的好茶是顾不上喝了,我赶紧跟二大爷说:“我得上校花那去一趟,您回头自个儿回去吧。” 二大爷一脸坏笑地说:“看来小峻算得不错啊,这么快就应验了。” 我一想还真是,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两下子,但是转念一想,谁知道,搞不好是凑巧呢,我赶紧出门打车就直奔校花家了。 好在回家这几天,我爸给了我点钱,再加上之前打工攒了点,我去超市给王校长买了点好烟好酒,又给校花她妈买了点保养品,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校花家了。 校花一打开门看见我还挺生气,但再一看我大包小包的来了,就又绷不住,笑了起来,把我迎进屋,校长一家正看电视呢,看我来了,王校长就说:“祁正来了啊,快来坐,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我一听,嚯,我都是自己人了,看来我这东西没白买,我赶紧说:“这两天老说要来看看您和阿姨,这不二大爷那老有事,给他帮了几天忙。” 校花在一边大概还在生我的气,抱怨说:“还是你那几十万上下的生意重要,我在你心里有什么位置啊?” 我一听心想:哎呦,我的祖奶奶,咱能别这么说吗,当着你爸妈面呢,好歹给点面子。 王校长看我面露难色,知道校花话说重了,就对校花说:“你看你,一点事都不懂,祁正早点踏进社会也是好事,你看看你,寒假也不知道打打工,体会一下人情冷暖。” 校花一听他爸居然帮我说话,更生气了,说:“爸,您怎么帮他说话,我可是您的亲闺女。” 这时她妈一把抓着校花说:“你少说点,跟我一起做饭去。”说完就把校花拉进厨房了。 虽然以前也来过几次校长家,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来老丈人家,因此还有点紧张,王校长似乎看出来了,就主动跟我找话题说:“上次那事以后,学校里一直挺太平的。” 第七十六章批发的罗盘 我听王校长又說起学校的事,就问他老刘头和楼管怎么样? 王校长笑着说:“老刘挺好的,脾气也好多了。(.)楼管他媳妇也恢复正常了,据说最近又怀孕了,打算生二胎呢,楼管每天笑得合不拢嘴。” 我一听也为他们高兴,王校長又问我在西安过得怎么样,我给他介绍了一些学校里的事,还说了廖叔叔照顾我的事。 王校長说:“你二大爷可真是故交遍天下,也好,有个人这样照顾也挺好。” 接着王校长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又问我:“你和佳嘉的事我都知道了,要不然她也不会着急让你來,其实你俩上高中那会我就看出苗头了。” 佳嘉就是校花的名字,我一看王校长这么说,知道重点终于来了。 只听他接着说:“我知道你真心喜欢佳嘉,你俩的事我没意见,佳嘉有时候脾氣大,你多担待点,再就是去了西安多照顾照顾她。” 我一听王校长这么说,还有点不好意思,校花以前告诉我她爸很开明,我还不大相信。今天总算见识了,我就点点头說:“叔叔,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她。” 其实我和校花都是大学生,现在谈婚论嫁还早,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几个高中同学早恋,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花钱把出生年月日改了,现在抱上孩子的都有。 和王校长聊了一会儿,天就慢慢擦黑了,校花妈妈喊我们开饭,我赶紧帮忙端菜,这时我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电话那头一个半死不活地声音说:“大侄子……赶紧上……工地来……出事了……” 我一听原来是二大爷,听这动静好像是受伤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碗问他:“二大爷,你咋了?出什么事了?” 校长一家一听我突然间这么说。也猜到二大爷可能出事了,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下来听我打电话,校花还上来摸摸我的背,示意我别着急。 二大爷在电话那头感觉都快断气了。呼吸急促地说:“大侄子……你赶紧来工地……我来不及细说了……哎呀哎呀……”越说越气短,最后还呻吟两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急死,我可就这么一个二大爷,这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我赶紧对校长一家说:“那什么,叔叔阿姨,我得赶紧找我二大爷去,他这八成是出事了!” 王校长一听就说:“你赶紧去吧,不行我陪你去,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我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叔叔,这种事你肯定帮不上忙,安全起见,你还是别去了,放心吧,我能照顾我自己。”呆页共技。 说完我就一溜小跑着下楼了,校花在楼道里喊让我注意安全,我说了句好,就跑出去打了个车就直奔工地,在路上我一个劲儿地催司机,那司机开车技术也挺给力,看我着急,就不停地踩油门。 等我到了工地院墙外,就看见二大爷蹲在路沿石上优哉游哉地抽着烟,旁边还站着个抬头看星星的拽男,不是东方峻还能是谁?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看样子是在等我。 我快步走过去,看样子二大爷受伤应该不是很严重,谁知道二大爷一看我来了,就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看着我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孝顺,速度这么快?” 我看他不像有事的样子,旁边的东方峻也没什么反应,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二大爷把最后一节烟屁股嘬完,对我说:“这不人张老板打电话了吗?让咱们赶紧去他家一趟,我知道你在王校长家,怕你找借口不来,这不没办法才骗你吗?” 我听到这,鼻子都快气歪了,我生气地说:“二大爷,你也真是的,我这是头回正式拜见校花她们家,这下全被你搅黄了,这要是让佳嘉知道了,不得把我撕了。” 二大爷嘿嘿一笑,厚颜无耻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 说到这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抢声说道:“她知道个屁是吧?我说您也太不正经了,那搞不好可是您将来的侄媳妇,咱能别老用这么粗俗的字眼吗?” 二大爷看我还在生他气就说:“行了,挣钱要紧,咱赶紧的,人张老板还等着呢。”说完手一扬,就打了辆车。 我也懒得和他再说,三个人就上车直奔张老板家了,张老板家住在郊区的一个别墅区里,我们和小区门口的保安确认了半天,人家打了电话才肯放我们进去,我一看这可真是高档小区,里面都是独栋别墅,大冬天的居然绿植还很多,院子里的车不是奔驰就是宝马,隔三五家,还停辆法拉利,我们坐着出租车都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这个小区规划地很好,很快我们就找了张老板家,当然了,主要是他家太显眼,门口立着很多的花圈,看样子是在家办白事呢,我还没见过在别墅里办白事的,总觉得和这里的欧美建筑风格有点格格不入。 我们车一停下,就看见那张老板打开门走了出来,大概也是看到我们了,只见他梗着个脖子,满脸焦急地走上来,对我们说:“哎呀,你们可来了。” 二大爷一看张老板还挺着急,就说:“张老板,这是出什么事了?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侄子祁正,你见过了,这个是东方峻,我另外一侄子,也是我们一起的。” 东方峻还是一脸的无所谓,根本不愿意搭理张老板,我知道张老板身价不菲,虽然我这人并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但一想到白芸数钱的样子,我就对张老板点了点头说:“张老板好。” 张老板可倒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可能是看我年纪小,拽着我二大爷就进屋了,边走边说:“我这两天给儿子办白事呢,本来说先把尸体放家里停几天,开个追悼会,然后再去火化,请了个阴阳给做法事,谁成想这阴阳居然疯了,所以才赶紧叫你们来给看看。” “疯了?这怎么回事?是怎么疯的?”二大爷一听就惊了。 我跟在后面听张老板这么一说也纳闷,唯有那个东方峻一言不发,我就问张老板:“那人是咋疯的?被吓的?” 张老板把我们三个迎进屋,指着一楼大厅沙发上一个被捆得跟粽子似,道士打扮的人说:“就是这人,我也不知道,他说自己是什么张天师的第二十六代传人,刚要给我儿子超度,就跟疯了似的,到处咬人。”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子,果然一个牙印都渗出血了。 那个道士40多岁的样子,瘦骨嶙峋,尖嘴猴腮的,穿得跟林正英似的,看那衣服还真能把人唬住,但长相太难看,有点像〥地下交通队〤里的贾队长,还一个劲地在那摇头挣扎。 他旁边坐了三个身材魁梧,穿黑西服的人,看样子八成是张老板的保镖,里屋断断续续还传出点女人的哭声,听动静是张老板的老婆。 张老板解释说:“我儿子的灵就停在里面,这不他妈都哭了几天了。” 二大爷一看就说:“这道士发疯,八成是遇到脏东西了,不过你把这人捆成这样,你就不怕人家回头告你?” 张老板用手揉着脖子,估计是捆绑的时候扭伤了,一脸怒色地说道:“这要再不捆上,我得被他咬死,就这动作慢了,都被他下嘴了呢,我也没报警,毕竟这种事还是要靠你们。” 说到这里,二大爷?我?东方峻三个人都警戒了起来,搞不好脏东西就在这屋里,我记得那天在医院,我看见张老板儿子的魂魄已经慢慢飘远了,按理说不会出事啊。 我刚想掏出开眼水看看周围的情况,就发现站在身旁的东方峻从兜里盘出一个很眼熟的东西,定睛一眼,这不是我的罗盘吗?啥时候到他那去了,我赶紧摸摸裤兜,咦,我的还在裤兜啊,我赶紧掏出来看了看,还真他妈和他手里那个一模一样。 我就问东方峻:“那啥,你这罗盘咋和我的长得一样啊?” 东方峻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说:“这是我爷爷给我的,怎么了?” 这时我就发现一边的二大爷又开始把眼睛往四处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罗盘可是他当初给我的,我一直以为这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至尊帝王级别法器,怎么也没想到东方峻居然也有一个,看样子他那个都上包浆了,比我的还高级几分,我就板下脸来问二大爷:“这怎么回事啊?” 二大爷挠着头说:“那啥,这是当年咱行里批量做的,各家都有不少存货。” 我一听都傻了,敢情我这罗盘还是批量生产的?亏我隔三差五就擦擦它,生怕它坏了,原来尼玛这么不值钱。 我就问我二大爷:“那照这意思,我那铜钱剑八成也是你们批发的了?” 二大爷赶紧摆摆手说:“那可不是,那是货真价实的法器。” 东方峻听我说铜钱剑,竟然破天荒地和我主动说话:“你们祁家的铜钱剑在行里可都是数一数二的法器,你爷爷可真舍得,居然传给你了?” 我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又一想:不对啊!什么叫居然传给我了?难不成我还没资格使? 我刚要发飙,东方峻突然示意我们安静下来,低着头看手上的罗盘,轻声说:“有脏东西。” 我一听不敢怠慢,赶紧从裤兜里拿出开眼水给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又递给二大爷,他也抹了一把,刚要给东方峻,我就发现站在旁边的张老板不大对劲,他的脖子上居然骑了个人,刚才他一直梗着脖子,还不停地用手揉,我还以为他是受了伤,原来脏东西居然骑在他的脖子上! 第七十七章鬼骑脖子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我張大了嘴,“哇”地一声就喊了出来。 .二大爷这时也看到了骑在张老板脖子上的东西,也被吓得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东方峻虽然还没来得及开眼,但看我们的表情就猜到有问题,顺着我们目光也朝張老板头顶上看去。 这时我才看清,一个白衣白裤的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一个白拐棍,一脸怒氣地骑在张老板头上,时不时还用屁股扭上两下。感觉在不断调整坐得很不舒服的姿势,只见他一脸愠色地看着我們,那眼珠子白多黑少,看上去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以前听过一些有关鬼骑脖子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印象很深,是一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就是一个男人总觉得脖子疼,后来用相机拍到原来自己的脖子上骑了個鬼,那电影诡异十足,因此我一直有印象。 后来爷爷也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有一家人。父亲死得早,孩子娶了媳妇后,一点都不孝顺,经常和媳妇一起对老太太連打带骂,生了孩子之后,经济紧张,更加变本加厉地虐待老太太。 等到小孩长大会说话后,老太太终于熬不住虐待,自己搭了根绳子就上吊了,他儿子一看自己亲妈上吊了,居然高兴地在村子里奔走相告,到处说还是老妈对自己好,看见家里穷,就自杀给他们省口粮,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他。 过了没多久。他和媳妇两个人就觉得自己脖子疼,贴了很多副膏药都不管用,后来有天自己的孩子就对爸爸妈妈说:“妈妈,怎么这几天奶奶老骑在你的脖子上。爸爸的脖子上怎么也有个老头骑在上面。” 原来那老太太死后,气愤不过,就去阴间找到老头子,把遭儿子儿媳虐待的事说了,老头气得火冒三丈。就带着老太太回来收拾自己的儿子儿媳。 这对夫妇一听,知道小孩眼睛没长开,能看见脏东西,就赶紧跑到老头老太太的坟前磕头赔罪,又找了个法师给他们超度,那钱真是花得海了去了,就差没把自留地给卖掉了。 后来似乎是超度起了作用,两个人的脖子就不再疼了,但是自那以后,儿子脖子上每年都起大脓疮,经常疼得龇牙咧嘴,那儿媳则彻底变成了歪脖子,一辈子都没直起来。 看见眼前张老板脖子上这位老头,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可能是张老板的爹,十有**是张老板不孝顺,但是再一看,这老头长得和张老板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象,估计大概是张老板得罪了人家。 二大爷赶紧把手里的开眼水递给东方峻,东方峻立马就给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脸色也是一变。 张老板看见我们三个人都跟看见鬼一样看着他,顿时就慌了神,连他那几个保镖也赶紧站了起来,那老头发现我们能看见他,却根本不屑一顾,连我们怕都不怕,还一个劲儿地那眼角瞥我们。 就在这时,原本在里屋的张太太大概听见外面有动静,也走了出来,还被一个保姆模样的女人搀扶着,张太太虽然哭得死去活来,但是由于胖,每走一步,脸蛋上的肉都“突突”地动,看上去居然很搞笑,那保姆看上去20多岁,一看就知道是附近农村来打工的,穿着工作服,小心翼翼地扶着张太。 张太看见我们都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张老板:“你们是怎么了?” 张老板做出了一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我刚想对他们说“小心”,突然就发现,刚才张太走出来的门里,晃晃悠悠地又飘出来两个女鬼的影子,看样子,她们年龄也就20多岁,头发在空中散乱着,也是一身的白衣白裤,只不过两腮处红得厉害,感觉像是画上去的红耳团,让我想起前山村的纸扎女。 哎呀妈呀,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走进鬼窝了,还好这段日子以来我吸取了教训,随身都带着法器,由于铜钱剑携带不是很方便,这几天我都是把百福印揣在衣服兜里,我刚要出手跳上去给那白胡子老头盖个戳,那两个女鬼就飞速地飞到我们的面前,看样子是想率先对我们发起攻击。 我和二大爷配合过几次,在实战方面有着一定的默契,他冲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一人解决一个,我赶紧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我就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吹过,再一看,东方峻已经从我们旁边飞快地窜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分别按住那两个女鬼的额头,那女鬼万没想到东方峻的速度如此之快,被他这么一按之下,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那样子似乎已经被他给制服了。 别说那俩女鬼来不及反应,我和二大爷也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一出招唬得直接愣在了原地,心里直嘀咕:这算哪门子功夫? 这时骑在张老板脖子上的那个老头,突然发力,使劲用腿夹住张老板的脑袋,张老板被一夹之下,疼得厉害,腿上一软就跪了下来,这么一来,老头距离东方峻的距离就很近了,只见他抄起自己的白拐棍就要给东方峻的大腿来上一下。 东方峻还没等那老头出招,就一声大喝:“跪。” 那俩女鬼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就老老实实给东方峻跪了下来,这个时候,那老头的白拐棍正好打了过来,东方峻一个后抬腿,就把那拐棍夹在了后膝盖,接着用小腿一扭,那老头的拐棍就被他生生地甩了出去。 这身手愣是把我和二大爷看傻了,只听东方峻又大喊一声:“赶紧出手,还等什么?” 听到这我和二大爷才反应过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张老板的头顶就是一个飞脚,那张太还以为我要打张老板,和小保姆一起吓得哇哇大叫。 我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只见我的脚径直飞向那老头的面门,眼看着43码的喜得龙就要踩在他39码的猪腰子脸上了,那老头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鞋底,然后手腕一扭,我就觉得脚上一阵剧痛,整个身体被他活活在空中扭了个圈,“啪”地一声摔倒了地上。呆名坑才。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厉害,刚才看东方峻那么容易就把他的白拐棍甩到一边,我还以为他不是多么难对付的角色,看来是托大了。 二大爷一看我吃了亏,大概觉得自己老胳膊老腿可能禁不起这么摔,就从口袋里超出一张纸符,也向那老头冲了过去,果然,那老头看见我二大爷手里拿着纸符,再也不敢造次,骑在张老板的头上不停地腾转挪移,身体柔韧性好得简直像练艺术体操的,但他胯下的张老板却被扭得满脸鼻涕泪水,张着个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看样子已经彻底被吓傻了。 张太在一边杀猪一般的尖声嚎叫,还以为自己的男人中了邪,那几个保镖大概也没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张太胆子大,一个个居然全部躲到了沙发的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我们这边的情形,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道士依然在不断挣扎,看样子也是被我们的举动给吓坏了,嘴里咬着的毛巾都快被他嚼碎了。 二大爷和老头打的不可开交,我刚想冲上去帮忙,就听一边按着女鬼额头的东方峻叫我,还问了我一个很**的问题:“祁正,你是处男吗?” 这么紧张的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问我这个,怪不得你对你那些粉丝团的美女们无动于衷,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我被他问的脸上一红,虽然我并没有兴趣和他搞基,但是这年头,18岁后还是处男貌似是件很丢人的事情,况且我还有女朋友,被人知道我现在还靠自己撸,不得让人家笑掉大牙。 反正我一直对东方峻这个拽拽的样子很不喜欢,就特别不屑地对他说:“你管我!” 没想到东方峻居然说:“看你这样子八成就是处男。”说完很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又用奇快地速度把我的手朝他衣服下侧突出来的一块铁片一划,我就感觉手上一疼,紧接着血就出来了。 就在这时,不再被按住额头的那个女鬼突然间就像失去控制一样,猛然间站来了起来,冲我大嚎一声,看样子是被彻底激怒了,东方峻赶紧抓住我的手就往女鬼的额头上按去,没想到一按之下,那女鬼又不动了。 我这下才终于明白了东方峻的意图,可是还没等我再做出下一步反应,我的另一只手又被他扯了过去,用衣服角的铁片再次划破,然后又拉着我的手按在了另一个已经站起来的女鬼的额头,接着他就一个扭身,加入了二大爷和那白衣服老头的打斗,速度快得根本不给我反应时间。 第七十八章臭豆腐 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他是怎麽控制住女鬼的,这招我也知道,只不过怕疼从来没试过而已。 传说有些动物的血可以制服妖魔鬼怪。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黑狗血和公鸡血了,此前给大家做过介绍,公鸡乃阴阳两界的分割,是世间光明的象征,因此其血可以止煞,其次就是黑狗血,相信很多人都在电影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傳说狗是至阳之畜,狗对应的十二地支五行是戌土。也就是阳土。 而之所以只有黑狗血可以破煞,是因为传说杨戬,也就是二郎神,他的座下有一只哮天犬,其本体就是只黑狗,它容纳了先天至陽之气,凡间的黑狗都是它的近亲,所以黑狗血格外阳刚,如没有多年道行修为的妖怪休想近身,而童子黑狗先天阳气最纯,以阳制阴,驱邪治魔的效果最佳。 还有一個传说。说的是一户人家养了一条黑狗,有一天,家里的孩子生了怪病,这条黑狗莫名奇妙地上房顶趴了一天,这家人就以为孩子生病是因为黑狗上房顶所致,因此将狗活活打死。 谁知道黑狗一死,孩子也跟着一命呜呼了,后來有高人说,这孩子原来是文曲星下凡,黑狗有灵性,上房顶是为了压住下界星君灵台,令天界寻不到他。所以自此之后,凡施法驱邪之时,行里人们均用小刀在黑狗身上划上一刀,取狗血配合使用。以增加功效。 说到童子黑狗,就不得不说童子血,古时人们把14岁以下的孩子稱为童子,但在社会上和我们行里。都是把处男视为童子,由于处男从没接触过阴气,因此阳气最盛,加上人类又是万灵之祖,所以g童子血f处男血的辟邪功效极强。而且越老的童子血就越厉害,要是我爷爷那种年龄的童子血,基本上使用效果可以媲美铜钱剑。 除此之外,大家熟悉的童子尿也有类似的功效,不过效果要差上很多,一般都是只说其药用价值。呆名讽才。 我看东方峻和二大爷两人夹攻之下,那老头居然毫无惧色,骑在张老板的头上闪转腾挪,举手投足之间气度不凡,看那样子完全把张老板当成了铁甲钢拳的机器人。 我两只胳膊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动之下那两只女鬼就失去控制,只能咬牙坚持,可是两条胳膊却已经快要发麻,刚才东方峻喊了一声“跪”,这两女鬼就乖乖地跪了下来,因此他胳膊使的劲儿要比我小上许多,我也想如法炮制,就也大喊一声“跪”,没成想不仅没起到半点作用,那两只女鬼还更加不受我控制,居然左右晃动起来。 只听正和那白衣老头打得难解难分的东方峻冲我大喊一声说:“不要乱动,专心致志她们才能受你的控制。” 我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冷冰冰的东方峻,但是此时此刻,对他的话最好还是言听计从比较好,万一闯下大祸,丢的可是我自己个儿的小命。 我就心中默念:不要动不要动,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果然那两个女鬼也不再晃动,踏踏实实地站在原地,我原本还想再喊一声“跪”,但一想还是算了,累就累点吧,咬咬牙坚持下。 就在这时,那白衣老头渐渐抵挡不住,接连露出了多个空当,可二大爷和东方峻虽然明明看到了出击的好机会,但碍于白衣老头胯下的张老板,始终不敢出击,只能慢慢和他周旋。 此前那白衣老头的拐棍被东方峻用腿甩了出去,手里少了家伙什,因此慢慢地被他们逼到了墙角,终于,东方峻看准一个空当,就低下身子往墙角滚去,拿腿一扫,来了招秋风扫落叶,终于把张老板的身体绊倒,白衣老头也被他摔了下来,滚在一旁。 张太在一边吓得都被背过气去了,那小保姆更是花容失色,捂着眼睛看都不敢看,几个穿黑西服的保镖大概觉得老躲着也不是这么回事,总算有一个带头跑了出来,但他们没有开眼,看不到白衣服老头和被我控制的这两只女鬼,其中一个扶起张老板,把他搀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另外两个居然举起了拳头,看样子已经把二大爷和东方峻当成坏人了。 我两条胳膊实在是举不动了,咬着牙死命地坚持,这时,突然那老头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拽,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硬摔在地上,整个背磕在这大理石地面上,疼得我龇牙咧嘴,那两个女鬼也就失去了控制。 就这样,三个保镖举着拳头对着二大爷?东方峻和我,我们三人则也摆好架势对着白衣老头和那两个女鬼,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三个保镖解释,好在和道士一起躺在沙发上的张老板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也看不见白衣老头,但是自己刚才被人控制确实真实发生的事情,只听他对那三个保镖说:“你们赶紧把太太扶到里屋去,这里有脏东西,快去!” 那三个保镖一听有脏东西,似乎也突然明白了我们刚才的举动,一个个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搀扶着张太和小保姆就进了停尸的里屋,回手就把门锁上了。 张老板也怕自己再被上身,赶紧躲在了沙发后面,二大爷一看就给他扔了张纸符说:“赶紧贴脸上。”张老板接过来一抬手,就赶紧把纸符贴在了自己的面门上。 那倒在沙发上的道士都快吓傻了,嘴里咬着毛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一个劲儿地哆嗦,我们哪里管的上这种江湖骗子。 那白衣老头捡起自己的白拐棍哼哼地笑着,原本脸上就愠色十足,一笑之下更是可怖,哑哑地说道:“怎么?张古平又请了你们这么几个三脚猫?别做梦了,我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二大爷一听这老头还挺硬气,就说:“你到底和他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跑到人家家里闹事?” 那老头哼哼冷笑着说:“这缺德的家伙为了盖楼,连我们祖坟都给刨了,我们势必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我就问他:“拆了你们祖坟?是那个烂尾楼吗?” 那老头点点头表示肯定,又接着说:“你们要是再替张古平作恶,老夫绝不轻饶你们。” 我和二大爷面面相觑,这年头真是邪门了,鬼居然还这么义正言辞的,搞得好像是我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反正现在是三打三,我手里还有法器,也不会怵你,大不了咱就过上几招,见见高低。 我刚准备发难,东方峻就伸手把我拦住,用一种非常有压迫性地语气对那老头说:“老爷子,你先回去,明晚我们去工地找你,关于你祖坟的事,我们会给你个交代。” 那老头听东方峻这么说,居然也是一愣,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这时二大爷也开口了,说到:“老爷子,冤有头债有主,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这事我们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先回去,明晚我们去给你个交代。” 那老头听二大爷和东方峻这么说,似乎不卖点面子也说不大过去,就点点头说:“也好,这张古平害苦了我们,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还会回来的。”说完就带着那两个女鬼飘走了,那俩女鬼估计是被东方峻刚才给按晕了,临走的时候居然还一脸不好意思,两片大红耳团都快红得滴出血来了。 我们看那老头总算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三个人也坐到沙发上,这下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那张老板看我们这样子,大概也知道危险解除了,就从沙发后面爬了出来,本来用发胶打理的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基本已经变成了鸡窝,不过他的脖子倒是不再梗着了。 那个道士还在那躺着,看他那眼神像是有话要说,二大爷就把他嘴里的毛巾取了下来,那道士“哇”地一声就嚎起来了,边嚎边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这以后打死我都不当道士了!” 那哭声听起来惨烈极了,我们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哥们叫刘洪山,以前人们都管他叫刘道士,后来知道他手艺臭,基本上是靠坑门拐骗,再加上他本职是个贩豆腐的,所以后来人们都叫他臭豆腐。 这家伙听说张老板死了儿子,就托人联系,接了这个白事的买卖,本来想着糊弄过去就完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几个鬼整了,被上了身后到处咬人,这不才被张老板的保镖捆成粽子了。 二大爷听他说完,也笑了起来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不懂行还要装高手,这次长个记性,以后就别再丢人现眼了。”边说边把绳子给他解开。 张老板一听臭豆腐居然是个江湖骗子,气得火冒三丈,骂道:“好你个臭道士,我儿子的白事你都敢糊弄,看我抽不死你。”说着就要动手。 二大爷赶紧一把拦住说:“消消气,今晚已经够热闹了,你们就别再闹了。” 张老板一听我二大爷发了话,就压住怒火,但还是嘴里骂娘声不断,过了一会儿,他就对我和二大爷说:“两位法师,上次在寿衣店就听那老板说两位不是凡人,今天一见果然是高手。”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我就说这几天脖子怎么老不对劲,原来是被鬼戏弄啊。” 我一听他叫我和二大爷“法师”,鼻子美得又差点冒泡,上次被人叫法师好像还是那个吊死鬼,这感觉可真是太爽了,我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想着自己是甘道夫护体。 我还在那沾沾自喜,张老板就又嬉皮笑脸地对东方峻说:“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刚才您那两手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要不是被鬼控制着,真得给您叫个好。” 我一听,鼻子差点气歪,卧槽,怎么他的“少侠”比我这“法师”听上去牛逼多了! 第七十九章刨坟掘墓 张老板腆着個大脸在那巴结东方峻,我心想:今天是老子出门没带铜钱剑,要是带着铜钱剑。()估计那俩女鬼和那个白胡子老头早就被我囊得灰飞烟灭了。 东方峻并不卖張老板的面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深邃地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什么。 张老板看东方峻不搭理他,表情有点尴尬,二大爷看在眼里,趕紧给张老板下了个台阶说:“张老板,我这大侄子不大喜欢说话,您别见怪。要不您带我們进去看看。”说着指了下里屋的门。 张老板赶紧说:“不见怪不见怪,刚才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搞不好我这老命都没有了。”说完就自己往里屋的方向走去,边走邊说:“我估计我老婆刚才也是吓坏了。” 张老板家的别墅只有两层,一楼是个大厅,然后大厅一侧分割出几个房间,最靠里的是卫生間,停尸的房间在大厅的最中间,我们抬眼就能看到。 张老板敲了敲门喊道:“没事了,赶紧把门打开。” 喊完之后,就见他其中一个保镖把门慢慢推了开来,探出一个脑袋张望。确定没事了才把门彻底打开。 张老板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我们三人就都走了进去,身后那个道士打扮的臭豆腐似乎觉得自己还有用,居然也跟了进来,我们又不是主人,不好说什么,就都没吭声。 只见里屋大概有50多平米,看样子是个会客厅,墙两侧堆满了花圈,估计是屋子里堆不下,才在院子外面也放了些,正中央的墙上挂的是张杰的遗像,看小伙那模样长得也算虎背熊腰,一张大脸和张老板像极了,照片下面放着一个冷柜模样的棺材。一头还拉着个大插板在制冷,棺材底部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那冷柜棺材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张老板的儿子张杰,身上穿着白芸卖给张老板的那套帝王套装。只不过人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因此一面脸都变的血肉模糊了,虽然处理仪容的时候抹了很厚的粉,但血还是渗了出来,要不是有这冷柜棺材。估计早就臭了。呆吐叉技。 那张太看见我们进来,一脸的惊惧,张老板这才解释说是因为刚才有脏东西,所以我们才大打出手,张太一听这才缓过神来,接着又趴在棺材上哭道:“儿啊,你真是命苦啊,死都死得不踏实,居然还有脏东西上门闹事。”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况且我之前就看见张杰的魂魄慢慢飘走,应该是去投胎了,我刚想开口安慰张太两句。 身后的臭豆腐就开了口:“桥归桥,路归路,衣服归当铺……南无阿弥陀佛……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一边念还一边摇头晃脑,看样子还挺投入。 张老板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大概又觉得臭豆腐摇头晃脑念得还挺有韵味,以为他真是在给自己儿子超度,就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我和二大爷还有东方峻都听出来了,这臭豆腐哪里会念什么经,一段话包含了社会俗语,佛教用语,最后那段什么母子的内容分明是道家的道德经,如此混搭也只有这种二把刀干得出来。 这臭豆腐还挺能忽悠,念了2分钟后,估计是没词了,就拿另一种腔调从头开始又念了一遍,张老板和张太情绪低落自然听不出来,但二大爷耳朵尖,就摆摆手让他住嘴,别整那些没用的。 臭豆腐被打断后,有点尴尬,张老板估计看着他也烦,何况自己还被这臭道士咬了一口,就从裤兜里掏出一踏钱,看样子足有2000多,数都没数,就甩给臭豆腐说:“你赶紧给我走人,今天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祁法师他们在,我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臭豆腐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刚才闹鬼的事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嬉皮笑脸地接过钱,揣进了上衣口袋,大概对他来说,这种咒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对我二大爷说:“祁法师,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您吃肉的时候,可别忘了带着小弟我喝点汤。”说罢还冲二大爷哈哈腰,一脸猥琐的笑容,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二大爷看着那张名片苦笑了一下递给我,意思是让我看看上面的内容,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正面上写的是“五星级豆腐专卖店董事长?总经理?ceo?刘洪山先生”,再一看背面写的是“张天师第二十六代传人,崆峒派掌门人嫡传大弟子,刘洪山道士”,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承接斩妖除魔,驱邪镇宅,白事等相关业务,您的选择,我的尽心”。 我一看卧槽,这真是太专业了,居然还有slogan,您的选择,我的尽心,念起来还挺上口,我笑了笑,就把名片揣进兜里,打算拿回去要给校花看看,保准能逗笑她。 刚才那白衣服老头走的时候说,张古平张老板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扒人家祖坟这事确实很不地道,二大爷就把张老板又叫出了外面的大厅,打算仔细问问他。 张老板刚才受了惊,知道这次不说实话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就把那几个保镖也支了出去,让他们明早再来,反正脏东西已经走了,小保姆则在停尸的房间里陪着张太守灵。 张老板这才慢慢跟我们说起了工地的事,原来这个工地的地皮早在四年前就被张老板买到了手,当时张老板几乎动用了手里的全部资金砸向了这个项目,近几年房地产不断飙升,谁都知道盖楼是铁定赚钱的事,但张老板却没想到,自从买下这片地皮后,自己的生意就急转直下,倒霉事是一件接一件。 由于张老板还有别的楼盘,加上自己儿子张杰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历练历练了,他就把这个楼盘的开发全权交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里,听儿子说,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片以前的坟地,看规模像是谁家的祖坟,数起来足有二三十口棺材。 张老板和地皮楼盘打了半辈子交道,平时对这些风水之类的东西一向很在意,听说挖出了东西,就让儿子妥善处理,最好是能给找片地方,帮人家迁葬,毕竟好几十口棺材,不给人家弄好了,自己心里也瘆得慌。 谁知道张杰这小子平时就仗着自己老子有钱,到处惹是生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哪里听得进去,三下五除二就让人用挖掘机把棺材全部从坑里刨出来,浇上汽油,烧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就开始打地基,但是折腾了好久,每次地基一弄上水泥,就裂口子,怎么也过不了监督工程质量这关。 后来张杰心也虚了,就琢磨着是不是惹上那些棺材了,听说鬼都怕狗,就在工地里养了两只大狼狗,果然自那以后,地基就没再出事,楼也一层一层地盖了起来,但刚把最后一层楼盖完后,工地上就不断出现有人从顶楼坠下来的事件,一连死了好几个民工,每次都是张老板花钱平息,直到最后,张杰也从顶楼摔下来一命呜呼了,把儿子尸体弄回家后,他就感觉脖子疼,要不是我们今天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鬼捉弄了。 讲到这,张老板又动了情,眼睛湿湿地说:“都怪我这儿子不听话,当初我告诉他,最好给那些棺材迁坟,这下倒好,连他自己的命搭进去不说,那些鬼连我都不放过,只怪我在他小时候只顾着赚钱,没有好好教育他。” 听完了张老板的讲述,我们大概也弄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张杰给人家抛坟掘墓,最后还把人家的肉身来了个就地销毁,难怪人家上门来算账,这给谁都得来跟你急眼。 东方峻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听完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 二大爷倒是直嘬牙花子,有点为难的说:“张老板,您今晚也看见了,那鬼可真不好对付,看那模样,也是有了道行,今晚我们就看见三个,照您刚才这么一说,这家起码有几十口子鬼,这可是相当棘手啊!” 张老板一听就赶紧说:“祁法师,我知道您是高人,您就给帮帮忙吧,我已经死了儿子了,总不能让我把这条老命也搭上吧,那些鬼只要不要我的命,我现在就给他们买块地,修别墅当阴宅都行。” 二大爷接着说:“这事吧,也不好说,你看我们仨今晚忙活了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这明天还得去跟那老头谈判呢……”言下之意就是张老板你得出点血。 张老板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一听就知道二大爷的意思,赶紧从衣服兜里掏出支票本,“哗哗哗”地在那填。 二大爷冲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这就算得手了。 第八十章花痴 张老板写完支票就給二大爷递了过去,二大爷倒是挺能装,指了指我说:“给我大侄子吧。我很少碰钱。”搞得自己很清高的样子。 我接过来一看,我滴个神啊,30万,我手都有点抖,只听张老板又说道:“几位别嫌少,这个算是定金,事情解决完了后,我再给50萬。” 二大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笑着说:“张老板见外了。您别见笑,我们掙得就是这份辛苦钱,毕竟这法力,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每次办事,对身体消耗也挺大。” 张老板一听我二大爷这么说,趕紧摆手道:“不不不,您这才是痛快人,您要是不收钱,免费给我办事我还不放心呢。” 二大爷说:“那这样,明晚我们去趟工地,回头咱再说。我们就先走了。” 张老板一听,一把抓住二大爷的胳膊說:“别走啊,我可是害怕了,三位今晚就在这住下吧,再说了,那臭道士也走了,我儿子的白事还得您帮忙。” 二大爷一听赶紧说:“啊!白事?那这费用可怎么算啊?”听这意思还要扎点錢。 张老板赶紧又掏出支票本,写了8万块钱递给我,然后对二大爷说:“不够您在说。” 说完,张老板就把我们带到了2楼,给我们腾出一个房间,这到底是有钱人家,客房都布置的富丽堂皇,五星级酒店估计也就这水平了。 只是这屋里只有两张床,我们可有三个人。张老板嘿嘿一笑说:“您三位最好能有一个下去睡在大厅里值班,这样我们守灵也好放心。”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现在拿了人家的钱。就不能再当大爷了,二大爷冲我使了个眼色说:“那祁正,过会儿你就下去睡吧!” 我一听凭什么,刚想回嘴拒绝,但是一想自己口袋里可装着30万的支票。今晚下去睡的话就有理由多分点钱了,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 那张老板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值班人员,就说:“那我先下去了,您几位也好商量商量明天怎么对付那些鬼。”说完就转身出门,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小法师,您聊完了,快点下来哈。”然后就把门带上下楼去了。 张老板刚一走,二大爷就对我和东方峻说:“明早你俩去趟寿衣店,把办白事的东西都买回来,买便宜的,可别让白芸那丫头片子给宰了,然后咱晚上再去工地。” 东方峻依然一脸的冷色,点了点头说:“祁大爷,我刚才在下面算了算,今晚这老头可不简单。” 二大爷一听就来了兴趣,我也有点好奇,就问他:“怎么个不简单?” 东方峻的面部表情极其单一,也看不出他的思想感情,只见他嘴角微微一动,慢慢说道:“我功力不深,算不了多精确,但是能感觉到那老头是个大人物,不是我们三个能得罪的起的,我爷爷之前说这一带会出事,所以才派我来看看,现在看来,他八成就是说这白衣服老头的,明天咱们可得小心点,别为了这么点小钱把命搭上。” 二大爷点点头说:“既然六只眼都说了,那咱明天确实得小心点。” 我一听他把三十万说成小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敢情东方家全是高富帅,我们祁家都是穷**丝。 之前也听东方峻说过,自己来我们这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爷爷六只眼东方亮说,这一带要出事,貌似还关乎行里的安危,所以才派他来的,至于六只眼能算卦精确到什么程度,二大爷和我都不清楚,但听东方峻这言下之意,似乎六只眼也没有透露太多的讯息,看来八成是他也算不到多么精确的程度,毕竟这都是未知的东西,如果能精确的算出来,人家早买双色球去了。 东方峻说到这儿就沉默了,摆出一副扑克脸的样子,二大爷又叮嘱我们明早记得去买白事用的东西,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俩出来扎钱的事自然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于是二大爷先是给二婶说,和我一起住在我家,然后又给我爸爸打电话说,和我一起住在他家,真是条老狐狸。 打完电话,我就下楼睡沙发了,刚开始我还挺不愿意,没成想人家有钱人家的沙发,比我家的席梦思都舒服,我居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7点多了。 今天是办白事的日子,我不敢贪睡,赶紧起来,这时二大爷和东方峻也从二楼下来了,二大爷问张老板要了车钥匙,又给了我些现金,就吩咐我和东方峻去褚爷爷的寿衣店里买东西。 我一直没腾出手来学驾照,好在东方峻倒是早早拿了本,张老板家的车库里停了好几辆车,我们开的是辆劳斯莱斯,什么型号我也不懂,反正就觉得这车挺宽敞,能装不少白事用的东西。 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东方峻,和他也没什么话题,就把脸望向窗外,想着等处理完这事分了钱后该怎么花,先给我爷爷奶奶买俩大皮袄,最好整那种貂绒的,但是又不知道貂绒的价格,怕分的钱不够。 东方峻一路上也没什么话,就是隔三差五问我路怎么走?很快我们就到了区医院,开着劳斯莱斯来医院似乎有点张扬,周围的人都不住地回头看,这车在我们市里也没几辆,因此牛逼十足。 我想尽量摆出一副这车就是本少爷座驾的感觉,但是一下车,就感觉脚上的喜得龙出卖了自己,东方峻长得本来就挺帅,开的又是劳斯莱斯,加上小风一吹,头顶上的黑色长发迎风飞舞,惹得远处的几个小护士都开始发出“哇”地声音。 我瞪了一眼那些小护士心里骂到:真没品味。 东方峻把车门锁好,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寿衣店,对我说:“走吧。” 我走在他前面,掀起门帘喊了声:“褚爷爷,我又来了。”结果目光一扫之下,哪有褚爷爷的影子,只见白芸正在拿个笔记本看电影呢。 一看我进来了,就把头抬起来说:“咦,小祁你来了啊。” 我问她:“芸姐,就你一个人?褚爷爷上哪去了?”呆吐休巴。 白芸笑着说:“这不我今天休息吗,一大早你爷爷就打电话约我爷爷出去喝酒了,留我看店。” 我刚要说,我是来买白事用品的,身后的东方峻就也一挑门帘进来了。 白芸眼睛立马就直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从柜台后面快步走到我们面前说:“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说完她脸都红了,但是又一直盯着东方峻看,恨不能把他给吃了的样子。 我一看就知道,白芸这大龄剩女百分百是犯花痴了,她也不想想,谁会上寿衣店来找对象。 东方峻扫了一眼店里的布局,这时才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芸,指了指我,漠然地说道:“我跟他一块儿的。” 白芸一看眼前这位帅哥态度冷淡,有点不好意思,就对我说:“你也不介绍介绍?” 我真是服了她了,就瞥了眼她,有点不愿意地说道:“这是东方峻,算是我师哥。” 白芸一听赶紧说:“哦,原来是东方先生啊,请进请进,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一听这是没我什么事了吗?怎么连我问都不问,钱可全在我身上呢? 东方峻压根不搭理白芸,又指了指我说:“有事找他。” 白芸一看东方峻态度如此冷淡,虽然有点失望,但是还是两颊绯红,一脸的花痴样,眼睛看着东方峻嘴里却对我说:“小祁,需要什么你吱声。” 我这个气啊,你说你说话不看我就算了,怎么还这种态度,什么叫吱声?就算咱俩是熟人,但说到底,我也是你的顾客啊,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我看她那眼睛从东方峻身上暂时挪不开,就无奈地对她说:“这不张老板要给他儿子办白事吗?我也不懂行,能用得上的东西你都给我整点,要最便宜的,别老憋着黑我。” 白芸一听是张老板要我来的,估计琢磨着又有钱挣,就暂时把放在东方峻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对我说:“那好办,我们这有套餐。”说罢就从柜台上拿了一个册子,上面都是他们的产品,和酒店的菜谱差不多。 我翻开一看,最便宜的套餐也要2万块钱,但是里面还包含着骨灰盒和寿衣,由于这些张老板都给他儿子置下了,因此价钱上应该还可以商量,我又想张老板怎么说也是个成功人士,给儿子的白事用品只花2万块钱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知道他一共给了我们8万,就挑了个4万的套餐,也算是良心了。 套餐里包含了1座纸扎别墅,8个金童玉女,1辆法拉利跑车,还有些家用电器和仙鹤白马什么的,由于骨灰盒和寿衣都有了,白芸就又给搭了些别的纸扎,再加上鞭炮,纸钱,引魂杆等等一系列东西,总算把4万块钱的货凑够了。 这些东西店后面的库房里都有现货,白芸带着我们就去搬,然后把别墅?白马?法拉利等大件都递在我手里,让我往车上搬,把鞭炮?纸钱等一只手能拿好几样的小东西全部给东方峻,生怕累着他,我边搬边在心里骂娘。 白芸以前见过张老板的劳斯莱斯,边搬边说:“你说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糟蹋人家的车?” 我不耐烦地说:“又不是你的车,管他呢。”说着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车里塞。 最后那个大别墅实在是没地方塞了,我们就把别墅架在车顶上,然后用麻绳穿过车门两侧的窗户,把它捆在车顶上。 等装完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嘘嘘,区医院的院子里更是有不少人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糟蹋劳斯莱斯,几个小护士也在远处叽叽喳喳,对东方峻指指点点,不时还传出点淫荡地笑声。 东方峻见已经装好了车,就把车门打开坐了上去,对我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赶紧回去,晚上还有正事呢,我刚坐上去,车就开了。 只听白芸不顾自己的美女形象对着车屁股喊道:“东方先生,有空常来哈。” 我心里一边骂娘一边想:谁他妈有空会去寿衣店溜达。 第八十一章母子鬼 一开车,我突然想起來还有贡品没买,我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该上哪买。好在一看我的电子表才9点半,时间还早。 我就琢磨着上哪买点贡品去,但又怕二大爷着急,就让东方峻把我放下来,让他自己先回張老板那去,我则站在街边想着往哪走,突然手在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昨晚臭豆腐给的名片。 对了!他不是承接各种白事吗,不如去找找他。這种二把刀虽然抓鬼不在行,但是一个小小的贡品相信他还是有能力搞定的,再说了,人家大小也是个ceo,我就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他一听是我找他买贡品,樂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地保证:“你放心,绝对没问题,在我这都是分分钟的事,你现在过来,随时就可以提货。”呆吐序亡。 我一听既然有这省心的办法,那最好不過了。打了个车就直奔他的豆腐公司,说是豆腐公司,其实一看地址就知道是个小作坊,果不其然,在郊区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我终于找到了他所谓的公司。 不过是三间大瓦房,门口的招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风吹破了,臭豆腐一看我来了,满脸紅光地走了出来,笑着跟我说:“小法师,你这可是找对人了,我虽然抓鬼没你们在行,但是白事这套东西我可是应有尽有……” 我一看他要推销,就赶紧让他打住说:“你别着急推销,我这什么都全了。就差贡品了,你赶紧的,我这还忙着呢。” 臭豆腐一看我开门见山,就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把我带到了靠左边的一间大瓦房,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另外两间房子是豆腐房,而这间里面有好几个大冰柜,“嗡嗡”作响。他打开其中一个,我一看,里面都是些保鲜膜包着的水果点心之类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我知道这臭豆腐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个奸商,就问他:“这东西你放了有半年了吧?” 臭豆腐听我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哪啊,就放了小一个月,再说了,这水果它也放不了半年不是?” 我一听也有道理,就说:“捡着便宜好看的给我每样来点,我拿回去当贡品使。” 臭豆腐一听生意妥了,就笑着说:“您放心,马上就好。”说着就从货架上扯下来一个大塑料袋,三下五除二就给我装满了。 估计也明白我知道他的老底,没敢多要钱,挠挠头说:“给500块钱就行了。” 我听他也没漫天要价,就也没就地还钱,给了他五张毛爷爷,转身就要走。 臭豆腐突然想起点什么,叫住我说:“小法师留步,有个事昨天走得急,忘了跟你们说了。” 我听他有话跟我说,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臭豆腐还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笑着说:“小法师,说出来您可别见笑,昨天我不是被鬼上身了吗?” 这事我知道,他就是被鬼上身后才咬的张老板,于是我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臭豆腐接着说:“那啥,我虽然不是很懂你们这行,但是昨天也能感觉得到,那鬼确实不简单。” 我听他这么说,就把昨天那个老头和那两个女鬼的事讲给他听了,我知道他没开眼,看不到脏东西,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难而退,别以后再冒充道士,小心丢了性命。 谁知道他却摇摇头说:“小法师,虽然我没有什么法力,但是我干道士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的眼睛能看见脏东西,所以才干了这个,只要没看到鬼我就大着胆子给人做法事,如果看到的话我就找借口遁走。” 我一听这家伙可真是够狡猾的,再一想,他昨晚上在沙发上确实一脸惊惧,就问他:“怎么着,你昨晚也看见那三个鬼了?” 臭豆腐一听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是不是,我这眼睛吧,时灵时不灵,压根就没看到你说的那三个鬼,我以前听人说,有鬼上你身的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我可能是眼睛的缘故,能感觉到,上我身的是一个小孩,但是你们一进屋后,那小鬼就飞也似地跑了,所以从你们一进屋开始,我就是清醒的。()” 我一听他这么说,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不出我的所料,据张老板说,他儿子刨的那片坟地足有二?三十口棺材,多一个小孩也不足为奇,想到这我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臭豆腐大概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准确,就又接着说:“我朦朦胧胧听见那小孩管张老板叫爸爸,边叫边咬。” “什么?叫爸爸?你是说上你身的小鬼是张老板的孩子?”我一听就惊了。 臭豆腐说:“我听得虽然朦胧,但是应该没错,所以我觉得你们还是防着点好,保不齐那张老板也不是好人,再说了,这年头有钱人有几个好人。” 我听完就对他点点头,感谢他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想到这,我赶紧跟他说了声谢谢,就赶紧出到院子外打了个车,往张老板家赶去,无论如何,这个事得赶紧告诉二大爷。 等我拎着贡品回到张老板的大别墅时,满屋子的人乌央乌央的,看样子全是来吊丧的,几乎是比肩接踵,看样子这张老板人缘不错,居然能请这么多人来,我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二大爷在停尸的房间里等了我半天,见我终于回来了,赶紧让我把贡品摆上,我看屋里人多眼杂,再加上是大白天,想必那鬼不敢轻易出来,就什么话都没有,低头把贡品一一摆上,再一看,东方峻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顾不上管他,只想找个机会告诉二大爷小鬼的事,但这个时候来瞻仰遗容的人越来越多,二大爷正站在那一本正经地念经超度呢。 我看来吊唁的人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机会和二大爷说话,就准备到角落里把这事告诉东方峻,万一出问题了也还有个帮手。 我刚想过去,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也朝东方峻围了过去,看那样子大概是张老板公司的员工,只听她们围着东方峻说:“帅哥,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趟卫生间啊?我们不知道在哪?”说完还咯咯咯咯的笑,一看就是去调戏东方峻的。 东方峻头也不抬,用手指指了下东边厕所的位置,冷漠地说道:“我没工夫带你们去。” 那些女生还不肯罢休,围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一看这些女的也真是的,在停尸房里泡男人也太不像话了,虽然我也挺讨厌东方峻,但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去给他解个围。 我就走了过去站在她们背后说:“嗨嗨嗨,这吊唁呢,你们这样像话吗?” 那几个女的转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大概也觉得确实有点不太合适,其中一个就从上衣兜里挑出一张名片对东方峻说:“帅哥,有空打电话,请你喝咖啡。” 剩下那几个一看,就也把名片往东方峻手里塞,我一看这气氛越来越不对,就把她们直接轰走了。 东方峻把手里的名片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跟我说:“怎么?有新发现?” 我知道他们东方家专攻算命打卦,虽然他算不了多么精确,但是估计他也大概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点点头就说:“还有个小鬼。” 谁知道东方峻摇了摇头说:“不止这一个。”说完一仰头,让我往屋子的一个角落看。 我的目光穿过人群,突然就发现,在门后的阴影处站着一个5?6岁的小男孩,满脸是血,头上好像被人用榔头敲了几十下,眼珠子都掉在外面,看得我直反胃。 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同样满脑袋是血的女鬼,这个还稍微好点,只是一个耳朵不知道去哪了?看样子是那小孩的母亲,他们俩都死死地盯着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张太。 东方峻在我身后慢慢说道:“别轻举妄动,我和祁大爷盯了他们半天了,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不宜动手,等会儿办完丧事再说,我建议你现在赶紧回家,把能拿的法器都拿来,今天肯定会是一场大战。” 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满脑子在想怎么对付那老头,结果一回来又多出了这么对母子,听臭豆腐说那小孩管张老板叫爸爸,看样子十有**是张老板的私生子,现在这一对母子又死死的盯着张太,看样子是打算上演一场小三战原配的大战,现在的有钱人确实也没有几个清白的。 我听东方峻让我回家拿法器,他平时虽然一副拽样,但是这次说的还是很有道理,我点点头就说:“那你们小心点。”说完我就把百福印递给了他,接着说,“这玩意儿挺好用的,你先拿着。” 东方峻低头一看,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抬起头来对我说:“没看出来,你好东西还挺多,这是乌木的吧?” 我一看他还挺识货,本来还想给他吹嘘吹嘘,但又觉得现在不是吹牛逼的时候,就对他说:“你和二大爷先撑着,我回家拿了法器就来。” 说完,我就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朝外面跑去,等我拿了法器回来时,吊唁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我心中一紧,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第八十二章百福印的新功能 按理说这個时候天还没黑,我们本来的计划是吊唁完事之后,直接把张杰的尸体拉到火葬场火化。()然后晚上再去工地找白衣服老头谈判,但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一对母子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打发他們估计也得费些时间。 我气喘吁吁地跑进大厅,就看见昨晚张老板的那幾个保镖正在帮忙搬运尸体,看样子是打算拉去火化了,张老板和张太哭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在旁边,二大爷跟在后面装模作樣地念经。边念经边把手里用盒子装起来的五谷杂粮洒向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这是打鬼的一种方式,传说有的人死后会眷恋自己的肉身,舍不得離去,孝子就要用绑着引魂钱的引魂杆,带着死者的灵魂走向自己的阴宅,而阴阳先生就要用五谷杂粮打遍屋子的每个角落,防止鬼魂不愿意离开阳世的家,久而久之,五谷杂粮打鬼已经成为白事並不可少的程序之一。 我扫了一眼屋子,怎么那对母子鬼不见了踪影?东方峻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二大爷这时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声张,然后他又冲我撇了撇嘴。看样子是让我过去。 我刚走到他跟前,他就从那个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然后噘了噘嘴对我小声说:“小峻他们都在停尸那屋呢,这是钥匙,你俩处理吧,我带着尸体去火化,晚上咱工地见。” 我一听就觉得二大爷这是耍滑要溜,但是刚要说话,他很快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招呼着大家把尸体往灵车上抬,我看也不好把他拽回来,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算了,反正我法器多,收拾这对母子应该不成问题。再说了,回头分钱的时候这又是个多拿一份的理由。 想到这,他们一行人已经出去了,大厅里就剩下我和小保姆两个人。那小保姆冲我笑了笑问我:“大兄弟,你和他们一块去不?” 我摇摇头,指了指之前停尸的房间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那小保姆一听我这么说,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忙吧。我打扫打扫。”我约摸着她可能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一听我不去火葬场,才如释重负。 我走到停尸那件屋的门前,用手推了推,确实是锁着的,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但是什么都听不到,难不成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拿出钥匙插进门里,慢慢地扭开,想从门缝里先看看情况,但是里面窗帘似乎都被拉上了,灯也关着,昏暗得厉害,什么都看不清,这怎么回事?别是东方峻被母子鬼给干掉了?这人虽然讨厌,但好歹算是半个伙伴,再说了我的百福印还在他手里呢,别给我弄丢了,想到这我就赶紧把门推开,让大厅里的光照进屋里。 这时我就看见东方峻和我刚才见他时没有任何姿势变化,还是低着头坐在墙角的沙发上,一脸的冷漠,听见有人进屋,就抬起头来,非常淡然地看了我一眼,而那对母子鬼则跪在他的面前,匍匐在地上,浑身上下不断地哆嗦,像是吓坏了一样,我嘴巴被惊得已经合不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本以为要经历一次大战,但没想到这俩鬼居然这么客气,虽说马上过年了,可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拜年吧。 那俩鬼听见我进来了,依然一动不动,我看了看东方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虽说自打刚一见面开始,我就不怎么喜欢东方峻,但是通过近几天的相处,我也能感觉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虽然我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多少对他的实力有些佩服,昨天他一声喊就能让那俩女鬼乖乖跪下来,我一喊那俩女鬼差点就失去控制,看这样子,我俩之间的实力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不过也难怪,我是个半路出家的行里人,不比他们这些童子功。 我回身把门关上,反锁了上,就急切地问他:“这怎么回事?” 东方峻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这对母子鬼,默默说道:“你自己问问他们吧。”说完就把手中的百福印给我丢了过来。 我一把就接到手里,却没想到百福印怎么变得滚烫滚烫的,跟个烫手的山芋似的,我手上一滑,百福印居然砸在了我的脚面上,疼得我直咧嘴,我赶紧抬起一只脚,单脚跳着揉被砸中的地方。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那俩母子鬼,猛然间就站了起来,也不搭理东方峻,而是冲我扑了过来。 我一看,我滴个苍天,这怎么回事,只见身后的东方峻一脸的错愕,赶紧对我说:“快把百福印捡起来。”呆私系扛。 我刚要弯腰捡,就被那恶扑过来的女鬼活活撞飞了,紧接着那个小鬼就也张牙舞爪地向我冲了过来,我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鼻子上就挨了重重一拳,顿时就感觉天旋地转,鼻头一酸,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这对母子鬼还跪得跟孙子似的,怎么一转眼,我就被他们打得跟曾孙子似的? 还没等我挣扎起来,那女鬼就也上来掐住我的脖子,和她儿子一起朝我的上三路展开了猛烈攻击,那小鬼的眼珠子只有一点肉连着,悬在半空荡来荡去,好几次差点掉进我的嘴里,恶心得我差点吐出来,但他们拳头所到之处又是一下接一下的疼痛,打得我嗷嗷直叫。 我出道以来,被这么狠揍还是第一次,一时间我就乱了阵脚,竟然连口袋里有铜钱剑都给忘得干干净净。 好在那小鬼出手虽狠,但终究是个小孩的拳头,因此我还挨得住,东方峻一看我那惨样,居然也不上来帮忙,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屋子中间,从地上捡起我刚才没接住的百福印,然后用右手手指破了的地方在百福印上画了一个“福”字。 接着就见他把百福印举过头顶,只见那百福印突然通身变红,跟烧红了的铁似的,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整个房间被百福印映照之下,居然跟安了几个1000瓦的大灯泡似的,不过这段光芒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对母子鬼被那光芒一照,突然间就跟遇见了天敌似的,浑身瘫软下来,再次跪到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反抗能力。 我都被吓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这百福印怎么还有这么个功能?我大舅当时给我的时候可什么说明书都没给啊,我看那对母子鬼跪得老老实实,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被这小鬼结结实实打了几拳,眨眨眼都觉得鼻梁疼。 我看了看东方峻说道:“这是怎么搞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东方峻像看煞笔一样看着我说:“你怎么连个百福印都接不住?难道你不知道这法器的用法?” 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是觉得自己承认不会使用百福印的话,多多少少有点逗比,就苦笑着说:“刚才出去买东西,手腕子冻得有点僵,你说你递给我就好了,扔什么扔啊?” 东方峻拿眼角瞥了我一眼,潜台词是: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看不出来你在装蒜。 我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装作瞅向别处,接着问他:“这对母子到底是什么人?” 东方峻把手里的百福印递给我,又手把手教我拿印对着这对母子,这样他们就不会失去控制,只听他说道:“他们是张杰的老婆和孩子,只不过都是被张杰杀的。” 我一听头都大了,这是什么情况?臭豆腐不是说这小孩管张老板叫爸爸吗?怎么又成了张杰的孩子了?这家人关系够乱的,能上新闻头条了。 此刻窗帘后的夕阳渐渐西垂,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东方峻对我说:“拿法器收了他们,回头再超度,咱们得赶紧去工地,要不然明天得出大事。” 我一听也对,现在绝不能让这对母子鬼坏了我们挣钱的大事,我赶紧拿出八卦袋,把这对母子收了进去。 低头看了看电子表,已经快7点了,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去工地要紧。 我刚打开门,就看见门缝里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我,这双眼睛出现地极为突然,猛然看见,不禁吓了我一跳,再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保姆,像是刚刚一直躲在门外偷听,我猜可能是我们刚才的打斗声惊动了她。 她看我们发现她在偷听,还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就又拿着手里的扫帚装作刚好扫到门口的样子,我瞪了她一眼,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们也是客人。 她看我们走出了门,就问我们说:“你们要走了吗?” 东方峻根本懒得搭理他,微微点了点头就径直往外走了,我可不像他那么没有礼貌,就对那个小保姆说:“我们的事都办完了,该走了,回头你跟张老板说一声。” 我说完才发现,敢情这小保姆根本就没看我,眼睛全让东方峻远去的背影勾走了,我气不打一处来,就也不回头的走了。 刚走出去不远,就听见身后的小保姆在那自言自语:“哎,现在这帅哥都怎么想的,在别人家里搞基,还叫的那么响,也不怕丢人。”我一听脸都绿了。 第八十三章鬼唱戏 等我和东方峻到工地的时候,天已經黑透了,来的路上我给二大爷打了个电话。二大爷那边刚刚把张杰的骨灰装进至尊骨灰盒里,正打算往我们这儿赶呢。 北方冬天的风格外凌冽,大半夜站在这无遮无攔的街道真是太冷了,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东方峻这小子倒是一点不怕冷,腰杆挺得还挺直,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飘在空中,跟個雕塑似的。 我心里想:这人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还尼玛装逼。 想到这我就从兜里摸出包烟问他抽不抽,东方峻摇了搖头,又把目光瞥向了天空,我把烟点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今晚虽说风大,但是天气晴朗,月明星稀,我就开玩笑似地问东方峻:“你要不给咱算算,咱今晚这关到底能不能过得去?” 东方峻看了我一眼说:“來的路上我算过了,今天咱们三个里有一个要受伤,以你的身手。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是**裸的看不起我吗?也不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但看他煞有模式的样子似乎并不像开玩笑,我刚想細细问他,就听见身后有“噔噔噔”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转头一看,一个长发披肩,容貌姣好,穿着红色妮子风衣,和黑色裙子的美女冲我们走了过来,手里还垮了个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的lv,再低头一看,这美女居然不怕冷,大冬天还穿着黑丝,小腿紧致。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一扭一扭地就冲我们走了过来。 边走边冲着东方峻说:“大师,我可找到你了,你这几天上哪去了?找的我好苦啊。” 哎呀妈呀。我刚才心里还在想这美女身材真不错,结果一看她居然是东方峻粉丝团的成员,立马就觉得没了兴致,但好在这美女长得不错,看看就当陶冶情操了。 东方峻还是一副扑克牌脸。但是似乎对这女的有点印象,就破天荒地张口答道:“哦,是你啊,怎么样?那天没出事吧?” 那美女上去一把拉住东方峻的手深情并茂地说:“大师啊,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我那天可能就没命了。” 我听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就插嘴问东方峻究竟怎么回事? 那女的本来不愿意搭理我,但看我好像是东方峻的朋友,就对我说:“那天要不是大师告诉我出门不能坐车,我可能就没命了,我家司机开着车本来是去接我,我听了大师的没敢坐,结果司机回去的时候就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说完手居然搀着东方峻的胳膊不撒手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我一听这东方峻还真有点本事,但看他对面前这位美女,脸不改色心不跳,真是有点浪费资源。 不过我们今晚是来办正事的,美色这时候可沾不得,刚准备张嘴劝这位美女回去,就听东方峻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小姐,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晚上9点之前如果不能到家的话,可能会有一场大劫。” 那美女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赶紧把搀着东方峻的手抽了出来,说了句:“大师,那我改天在来找您。”就一个转身,又蹬着她那10公分的高跟鞋走了。 刚走出两三步,突然想起点什么,就从lv里掏出一张名片,小跑着回来给东方峻说:“大师,明早给我打电话,我请您吃饭。”说完就一路小跑,噔噔噔地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性感背影,我心想:多好的姑娘咋就这么没有品味呢,站在你身边的可是本市除魔界的除魔小王子,你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东方峻手里拿着那姑娘的名片,看都没看,就准备往垃圾桶里扔,我赶紧把他叫住说:“别啊,好歹看看。”说着就把那名片抢了过来。 这张名片比臭豆腐那张可就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烫金的边,烫银的字一看就知道这女的不简单,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是“蓝天绿水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秘书梁静女士”。 咦?这个名头怎么这么熟?这尼玛不是张古平张老板的秘书吗? 我赶紧拿给东方峻看,果然他也挺吃惊,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这女人一双挑花眼,不是什么正经人,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这张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也顾不上人家这档子烂事,就把名片揣进了兜里,这时二大爷总算姗姗来迟。 我们也懒得废话,赶紧分配了一下任务,二大爷刚从火葬场赶回来,呼吸急促地说道:“一切还算顺利,今晚咱们说什么也要把这些鬼打发了,别忘了张老板那还有50万等着咱们呢。” 我点点头,这个我当然清楚,我就把自己的法器拿出来,铜钱剑我用的最顺手,就还是我自己拿着,百福印则交给了东方峻,二大爷则把我的八卦袋拿在手里,我叮嘱他别轻易出手,那对母子鬼还在里面,别又给放出来。 二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两根大骨头说:“先把那俩狗打发了。”说完手一扬,就把大骨头朝院墙里面甩了过去,一两秒后,就听见骨头砸在铁架上发出巨大的碰撞时,又过了几秒,就听见那两只狗蹬着爪子飞速地跑了过来。 这时我们三个人已经骑在了墙头上,那狗一见骨头,哪里还管我们的存在,二大爷刚要往下跳,就听东方峻说:“祁大爷,祁正,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卦象显示,这老头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杀招。”呆杂农才。 我和二大爷之前都听他这么说过,但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也不清楚,大概是以他的功力也只能算到这一步,反正大家都开了眼,也不怕那些鬼来暗算我们,一人一个法器在手,就是对方再鬼多势众,我想我们也吃不了亏。 我们三个从墙头跳了下去,缓缓朝那幢烂尾楼走去,这个时候又起风了,工地里虽说有遮蔽的地方,但归根结底要比街上脏一些,砂砾打到脸上生疼生疼的。 头顶上的脚手架也啪啪作响,大概有些地方连接的也不是很紧密,之前张老板告诉我们说,自从有了这两只大狼狗后,地基就成功筑成,但是隔三差五就有人从顶楼摔下来。 据我们推断,可能是这两只狗把那些鬼逼到了顶楼,因为正是在顶楼,我和二大爷发现了鬼屎。我俩都是第二次来,因此对工地的结构还算熟悉,东方峻则跟在我们后面,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他的身形走起来很奇怪,比我要专业很多,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给对手留下偷袭的机会,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我和二大爷走在前面,知道下面这几层可能压根不是鬼活动的地方,所以就慢慢地朝顶楼爬,眼看着就要到顶楼了,突然间东方峻就小声示意我们停下来。 我和二大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都停在了原地,东方峻做了个手势让我们仔细听,我和二大爷竖起耳朵,就听见风声中,夹杂着一个声音在我们耳边幽幽地响起,声音很小很难发现,但是细听之下,那居然是个女人在唱戏,听内容像是南方剧种,我没什么艺术细胞,虽说上次在木偶剧团冒充过一次专家,但归根到底,北方剧种我都闹不明白,更别说这个了。 二大爷倒是一下就听了出来,对我们小声说:“是湖南花鼓戏,你听这唱戏的声音,底气不足,五音不稳,是鬼唱戏,大家小心。” 我一听见唱戏就想起来已经死掉的常玉,心中不免又有些伤感,其实鬼唱戏在南方很多地方都有这种风俗,就是在鬼节的时候,大家凑钱请个戏班给鬼唱戏,台上的演员奋力表演,但台下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地全是鬼魂在看。 但今晚唱戏的却是个女鬼,这和我脑海中的鬼唱戏完全是两码事,东方峻拍了拍我和二大爷的肩膀,小声说:“不用管,往前走。”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点点头,人家是个大家族,搞不好正唱戏合家欢乐呢,于是二大爷就接着朝楼上走去,可等我们走到了顶楼,那鬼唱戏的声音越来越近,却始终不曾现身让我们看见,我们都开了眼,按理说鬼魂是无处藏身的,怎么都把一栋楼扫完了,还是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我不免有点紧张起来,难道说这些鬼已经修炼到了这种地步,开了眼都看不见?就在这时,又一声幽幽的鬼音借着风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抬眼才发现,原来这层还有段楼梯,是通往天台的,那声音正是从天台上传下来的。 之前工地每次出事都是在顶楼,我们不敢怠慢,但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先礼后兵才对,想到这,二大爷声如洪钟就冲楼里喊:“各位请现身一见!” 说音刚落,那鬼音就戛然而止,这时我们三个就看见,通往天台的楼梯上摇摇摆摆笑嘻嘻地跑下来3?4个小鬼,年龄都在4?5岁上下,最大的看着也不过7岁,一个个都穿着小寿衣,看那寿衣的制式,死了足有上百年,他们一个个都是面白如纸,皮肤白嫩得都快渗出水来,但小脸通红,跟抹了腮红似的。 在他们身后,簇拥着几个老头,为首的正是昨晚那个白胡子,等到所有鬼都站在我们面前后,粗算之下足足有二三十口人,男的都穿着或白色,或黑蓝的的寿衣,女的都穿着大红大紫的旗袍,猛然间这么多鬼站在一起,阴风四起,墙角也开始刮起了小旋风,不由得让人不骇然。 第八十四章李狗剩(红包有限,先到先得,新年快乐!!!) 看这阵勢,我觉得我们之前制定的先礼后兵的战略,简直是太明智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鬼,心里就不禁纳闷:这些鬼怎么都不去投胎?住在这里难道还在等拆迁補偿吗? 为首的白衣老头看见我们如约而至,就点点头说:“沒想到你们还挺有信用。” 二大爷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估计和我一样,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鬼,一时之间居然也有點腿肚子打转,要不是张老板那还许诺了50万,我估计他现在早找理由遁了。 那白衣老头看见我们三个不说话。手里却又都拿着法器,冷笑了一声說:“怎么着?你们这是打算先和我们练练。”呆东叉巴。 我们三个一听,赶紧摆摆手说您误会了,接着把法器放进口袋裏,示意我们是来谈判的,绝没有打架的意思,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东方峻此时脸上也是流下来几滴冷汗。 二大爷陪笑着说:“没没没,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那老头大概也看出来我们被这阵势吓住了,就冷着脸说:“这都是我的家人,我们的坟都被张古平给刨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肯定要闹得张家鸡犬不宁。”他说完这句话后。那几十口子鬼都直愣愣地盯着我们,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弄得我背上直起白毛汗,好在我这人虽然胆子不大,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哥们我法器在手,也没必要多么低声下气。 二大爷一听,这老头说话可真横,赶紧说:“这不,我们今晚来就是为了和您家这几十口人商量吗?”说完就把目光投向我们,我虽然心里憋着股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赶紧和东方峻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头一看我们态度倒是不错,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就又瞅了瞅我们说道:“这楼已经坏了附近的风水。这一带以后不会太平,看你们这样子,八成是行里人吧,赶紧找人来看看。回头再给我们找个住处,我们说到底是阴间的,你们阳间的事不便插手。” 我一听这老头事还挺多,本来我是抱着火拼的想法来的,但被这几十个鬼这么一吓。我顿时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今晚能安全回家就算祖宗保佑了。 二大爷估计也是肝颤得厉害,连声说好,说完又突然想起了点事,试探着说道:“那个,老爷子,你们需不需要我们帮忙超个度?这么大家子人老不去投胎是不是也不大好啊?”二大爷这个时候倒是还算不错,学雷锋做好事。 话一出口,只见那二十多口鬼居然都笑了起来,那样子,大概是在嘲笑二大爷,卧槽,小爷这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虽说我可能打不过你们,但是也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二大爷好言好语地问了,连雷锋精神都发挥了,你们要说就说,要不说就不说,冷笑个什么劲儿,我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暗气,这么一来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嘴就骂道:“今天还反了你们这些家伙了,这么看不起我们行里人,不知道我们就是靠灭你们这些鬼吃饭的吗?” 我这一句话刚说出口,二大爷和东方峻脸都青了,转过头来用脸色告诉我冲动是魔鬼,再一看,那几十口都不笑了,一张张大白脸怒色地盯着我,说不出的幽怨,那白胡子老头的胡子更是一抖一抖的,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冲动。 二大爷见那些鬼没反应,赶紧圆场道:“那啥,我大侄子不大懂事,入行没多久,各位别见怪。”我一看二大爷你也太没骨气了,咱要打就打,反正法器在手,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不要这么低声下气的。 那白胡子老头一听就说:“我们投不投胎的,你们也管不着,要是实在想问,问我儿子李狗剩去!” 我一听就更气了,骂道:“你听听李狗剩这名字,土的掉渣,鬼他妈知道你儿子在哪个村里撒尿和泥呢?” 话一出口,我就看见二大爷脸都绿了,旁边的东方峻也一脸惊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张大了嘴,似乎对我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可置信。 我心想:大概是我平时脾气太好了,发一次威就把他们吓成这样,再一看那些鬼,一个个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还有几个在那暗自摇头。 二大爷抬手就给我脑袋上一巴掌,骂道:“亏你还是个行里人,李狗剩都不知道?赶紧叫师爷。”打完我,他居然直接给那老头跪下了,一个劲儿地磕头,旁边的东方峻也不再端着架子,跟着也跪了下来。 卧槽,连东方峻都跪了?这什么情况? 这时就听见东方峻趴在地上小声对我说:“李狗剩就是李五爷,李家的龙头,你这个二货,我不是说了这人咱得罪不起吗?” 我这时才想起二大爷以前告诉过我说,李家的龙头叫李五爷,但是李狗剩这么乡土气息的名字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见,我一看他们俩都跪了,心里琢磨着八成是惹祸了,之前在工地院墙外,东方峻就说今天会有人受伤,看来八成就是我了,冲动果然是***魔鬼。 话说这李五爷我就见过一次,还是在祁港生假死的葬礼上,当时四大家族的龙头都到齐了,爷爷还给我们介绍过一次,这白衣老头说李五爷是他儿子,那这意思张杰这小子拆的可是李家的祖坟,这事闹得可就有点大了。 我再一想不对啊,这李家是行里的工兵,四处都有耳目,祖坟被铲这么大的事他能不知道?怎么一直没见他露面,而且这白衣老头按辈分讲,很有可能是李家的上一任龙头,怎么会允许自己家的祖坟被刨了?而且他们一家怎么都没去投胎,看这样子足足有三?四代人了。 但是现如今容不得我多想,已经跪下的二大爷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那样子是让我赶紧也跪下,其实按照行里的规矩,见着长辈确实是要磕头行礼的,就连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东方峻,见了二大爷也得作个揖,更别说他现在已经老老实实跪下了。 我这人本来思想还是挺传统的,但是由于刚才说话有点犯二,因此现在跪下似乎显得有点尴尬,就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最后还是被二大爷伸手一把给拉跪下的。 那李老头一看我们仨跪的跟寿司似的,又冷笑了一声说:“你们是哪家的?”说完又对我说,“刚看你的法器,是祁家那把吗?” 我看他认出了我的铜钱剑,就点点头说:“没错,这是我爷爷给我的。” 李老头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其余的鬼都爱干嘛干嘛去,他打算和我们单聊,就见那些鬼魂一个个就都飘向了别处,昨天那俩女鬼还冲我做了个鬼脸,意思是知道我们厉害了吧。 我跪在地上看着那些鬼慢慢散开,心里七上八下,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李家的人,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这时李老头开口了,笑着对二大爷说:“你是长辈吧,给我介绍介绍这两个年轻人。” 二大爷一听,指着东方峻说:“师爷,这是东方峻,东方家的长子长孙。”然后又指着我说,“这是我亲侄子,也是我们祁家子侄这辈唯一一个入行的。” 这李老头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对现在五大家族的内部关系估计也整不明白,刚才他看我们手上拿着法器,就又问东方峻说:“你刚才手里拿的是百福印吧,那不是刘家的东西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东方峻一听,就看了看我,我心想这老头眼睛还挺尖,就连忙解释道:“那是我大舅给我的,我大舅是刘家的。” 老头一听就恍然大悟,一脸惊讶地说:“没看出来,你这愣小子好东西倒是不少,你外公和你爷爷倒是挺放心。” 我一听就觉得这老家伙八成是在讽刺我,但是又不好反驳,就道歉说:“师祖爷爷,刚才我也是无心的,我还以为你们为祸一方,没想到你们居然也是行里的人,不,行里的鬼。” 李老头毕竟是龙头,气量不浅,看我服了软,就笑了笑说:“没事,不知者不罪。” 说罢又对我二大爷说:“你刚才不是问我为啥不投胎吗?哎,也是一言难尽,其实我们也不是舍不得祖坟,这里本是块阴阳地,没想到被张古平给毁了,所以我们这才气愤不过,加上他儿子活活逼死了好几个民工,我们不得不插手。” 我们三个都听愣神了,这什么意思?难道说之前出事的民工都是张杰给逼死的?怪不得,李老头要缠着这家人不放呢,那张古平到底知不知道?还有这阴阳地,我知道李家一直在看守放在阴阳地里的三魂木,难道那件法器就在这里? 二大爷并不知道李家看守法器和阴阳地的事,就问李老头,民工的死张古平是否知情? 谁知道李老头居然说:“这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张杰就是张古平杀的。” 艾玛,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仨都被整蒙圈了,我刚要张口问,就听见身后的楼梯有动静,只见一脸青色的张古平带着工地里那两只狗走了上来,我还来不及惊讶,其中一只狗冲上来照着我的腿肚子就是一口,妈的,又被东方峻算中了,我果然是受伤的那个。 第八十五章父诡子异(新年第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 我一看张古平青着個脸悄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按理说他牵着两只狗动静应该不小。(.)但不仅我没有有发现他,就连东方峻?二大爺和李老头在他出现前都没有半点反应,紧接着我就觉得他许诺的50万肯定打了水漂,而之前給我的30万支票我还没去银行兑现,是真是假还没有验证。 刚想到这,我就痛骂自己,被狗咬也就算了,如此关鍵时刻居然还在想支票,真是掉进了钱眼里了。 谁知道一边的二大爷突然声如洪钟地骂道:“好你个张古平。你给我老实交代,你给我们的支票到底是真是假?” 我一听差点一屁股摔地上,二大爺这也太直接了,行里人的节操被他丢得一干二净,身边的东方峻平时面无表情,这时也被二大爷一句话唬的有点不知所措,那李老头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我们。 可能二大爷也意識到自己有点太过于市侩,赶紧又补了句:“那可是我打算捐给孤儿院的钱……你这么坑我们就不怕遭报应吗……”那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可能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我蹲在地上抱着小腿,看着眼前这两只突然间像换了脾气秉性的大狼狗,心中一丝不详的预感一下就冒了出来。那张古平一脸的诡色,嘴角微微上翘,发出了一丝格外阴冷的笑声,夹杂在风声中格外的刺耳,听这动静,并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啊,而且我开了眼,鬼魂应该躲不过我的眼睛。 那两只狗格外的凶悍,跟发了疯似的冲着我喊,好在我是蹲下来的,因此狗不敢轻易出击,小时候被狗咬过之后,大人就告诉我,如果再遇到狗,就蹲下来。狗会以为你在捡武器,所以不敢轻易出击,这是狗的天性。(.) 那张古平还是冷冷地笑着,我看了一眼李老头。只见他眯着眼睛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张古平,但是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而他们整个家族的鬼这时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概是东方峻看我受了伤,怕我吃亏,一个闪身就站在了我的前面。动作之快,我竟然没有反应,我知道他有心要护着我,就赶紧趁这个间隙拖着伤腿往墙角挪。 那两只狗看见东方峻突然出现在它们面前,突然就被吓得不再嚎叫,而是变成了“呜呜”地叫声,那感觉就像看见了打狗棒一样,只见东方峻拿出了百福印,用手指飞快地在上面画了一个“福”字,紧接着大喊一声:“李师爷,你先走,小心百福印。”说罢就高高举起百福印。 李老头心领神会,很快就随着他家族的鬼一起消失在了夜空当中,那两只狗好像就会欺负老实人,看见鬼魂怕他们,还接着“汪汪”了两声,但碍于东方峻站在他们面前,因此并不敢出击。 百福印在东方峻手上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在黑夜当中仿佛着了火一样,一阵阳刚之气顿时就洒满了我们四周,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二大爷这时走过来搀起我,和我一起靠在墙角等待着东方峻的下一步举动。 那张古平被百福印一照,顿时就变得狂躁起来,仿佛是遇上了照妖镜一样,表情极度痛苦,下巴长开的角度快赶上眼镜蛇了,那两只狗一看见自己的主人脸部扭曲起来,吓得屁滚尿流,打着滚就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逃了下去,成了丧家之犬。 张古平的面部表情极度痛苦,突然之间,我就看见他的身体中脱离出一个幻象,难道是他的灵魂被东方峻逼了出来,再定睛一看,哪里是张古平的灵魂,那幻象虽然和张古平长得很像,身材个头也差不太多,但是年龄看上去要年轻很多,只见他穿着白芸之前所卖的帝王套装,不是张杰还能是谁? 怪不得我们开了眼也看不出他上了张古平的身,原来他们父子如此相像,再加上被两只狗乱了阵脚,哪里还有心思去细致地观察他,好在有东方峻这个好帮手,一下就识破了张杰的把戏。 张杰被东方峻这么一逼,霎时间退后了七八步,似乎已经逃出了百福印的“服务区”,百福印的光芒和下午那次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三个就这样和张杰对峙起来。 张古平的**则瘫倒在一边,我知道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有失魂症,当初的铁蛋就是这样,而像二大爷这种行里人,能很快苏醒过来,可是换了张古平,不喂点鬼屎估计十有**醒不过来。 二大爷一看张古平还活着,而且作怪的是张杰,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还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大概是觉得那80万还有希望拿到手。 张杰虽然被东方峻打出了他老爹的肉身,但是悬在半空似乎并不怕我们,依然一脸青色地阴笑着,由于事发突然,我们根本没有弄明白这些事,按照李老头的话来说,张氏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张杰还是他爹张古平杀的?看现在张杰这造型,确实也不像好人。 我记得在医院的时候,我曾远远看见张杰的灵魂飘走,当时我以为他是去投胎,但是现如今这么一看,张杰的灵魂十有**是有目的的隐藏自己,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我突然想起这事的所有起源都是发生在区医院,难道和鬼差老六有什么瓜葛?一想到鬼差老六,我就不由得起鸡皮疙瘩,从学校食堂开始,他几乎就一直阴魂不散,我遇到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有他的参与,而李老头又说这里曾经是阴阳地,难道鬼差老六的目的正是这里?那眼前的张杰到底和鬼差老六有没有关系? 东方峻放下胳膊,和张杰一样,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我虽然受了伤,但是我也明白,东方峻这人平时不受我待见,但是他却能给人非常踏实的安全感,有他在我起码增添了几分信心。 二大爷让我靠在墙角,然后自己走到东方峻旁边,低着头看了看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张古平,摇了摇头说:“张杰,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杰冷笑着一言不发,用手指指了指二大爷挂在腰上的八卦袋,我突然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前那对母子鬼被我收在了八卦袋中,难不成他是想让我们放他们出来,二大爷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拿起八卦袋接着说:“你想干什么?” 张杰冷笑着说:“你那袋子里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你们不还给我,我一定闹得你们鸡犬不宁。” 这时我就瞥见东方峻在暗中掐指,应该是在算卦,我知道他每24小时只能算三卦,第一次他算出李老头是我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第二次他算出我要挨打,这次不知道又在算些什么? 仅仅过了几秒钟,东方峻就停下了手里的演算,对我二大爷冷冷说道:“放出来吧,没事。” 二大爷虽然不是很愿意冒险,但是一听东方峻算了出来,就不再吭声,打开了八卦袋,就见一大一小两个灵魂晃晃悠悠地从里面飘了出来,从小变大,从虚幻变清晰,只见那母子一看见张杰,就扑了上去,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东方峻此前告诉我,正是张杰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现如今他们却又像久违亲人一样抱头痛哭?难道不应该展开一场撕逼大战吗?今晚的事真是太奇怪了,我的脑子实在转不过来,这时我就羡慕东方峻,我要是也有算卦的手艺,不闻不问,真相在心中。 这时,靠在墙角的我突然就发现,那倒在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张古平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那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我刚想提醒二大爷和东方峻小心,就见他猛然伸出手,一把就把我二大爷扫翻在地,紧接着又是一脚狠踹,二大爷就从楼边滚了过去,眼看就有坠楼的危险。 我一声大喊,再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一个飞身就冲了过去,东方峻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一个大脚,重重地踢到了张古平的脸上,只见张古平的鼻血“哗”一下就喷了出来,但他却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一脸诡异的笑容。 好在二大爷平时没少练,虽然身体失去了平衡,但是在匆忙之间依然在潜意识里调整自己的身形,工地顶层就是一个简单的框架,连墙都没有几面,如果我这一个飞身拦他不住,可能二大爷就要步那几个民工的后尘了。呆协叉圾。 好在我腿上虽然有伤,但是身高够数,伸出的胳膊总算拉了二大爷一把,二大爷往前滚的惯性顿时就减少了许多,但是却依然没能拦住,二大爷一个翻身,就从楼外掉了出去,好在他反应奇怪,一只手抓住了台沿,生死只在瞬间。 我赶紧伸出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刚要拽他上来,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那张杰居然飞奔而来,一脚就踩在了我的背上,踩得我感觉肋骨都断了几根,喉头一甜,差点呕出血来。 但此时的我哪里敢松手,咬着牙依然死死地抓住二大爷,二大爷悬在空中,脚下无力,胳膊又不在着力点上,根本没有能力爬上来,我只能先死死的抓住他,好争取时间拉他上来。 身后的东方峻一看我受到了攻击,就要过来救我,却被张古平拦住了来路,又被那小鬼一把抱住了小腿。 第八十六章难解难分 一时间,我們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二大爷随时有坠楼的可能。我则被张杰狠狠地踩在脚下,却又不敢动弹,身后的东方峻已经和张古平扭打在了一起,他毕竟是个行裏人,对付鬼还有点经验,打起人来恐怕并占不到便宜,不知道他这卦怎么算的?竟然让我们陷入了這样的困境。 那母子鬼则也时不时地撩战,我心中紧绷绷的,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我们这次太轻率了,本以为今晚是來谈判,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成这个样子,这张古平和张杰到底有什么阴谋?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李老头,雖然我们阴阳相隔,但是他之前也对张氏父子深恶痛绝,更是放言要搞得他们鸡犬不宁,但是现如今,鸡犬不宁的却变成了我和二大爷还有东方峻,我不由得心中气愤起來,大喊一声:“李师爷。赶紧出来帮帮我们!” 二大爷的生死只在这一线之机,听我在喊李老头,大概觉得这也是他活命唯一机会,也大喊一声:“李师爷,快现身救救我!”那声音撕心裂肺,完全是人在生命边缘的最后一次呐喊。呆叨助号。 但是这一喊并没能喊出李师爷,正当我和二大爷陷入绝望之际,突然就看见,半空中飞来两个女鬼,正是昨夜在张古平家那两位,我激动地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尼玛才是亲人啊! 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个女鬼迅速就朝张杰扑了上去,张杰一看居然有鬼来救我们,一个愣神儿竟然被两只女鬼扑了个正着。踏在我背上的脚也松了开来,我赶紧咬牙,费尽吃奶的劲儿把二大爷从楼沿下拽了上来,东方峻一看我们俩没事。就边打边朝我们这边退了过来,我和二大爷一看捡回条性命,赶紧加入了战斗之中。 就在这时,我耳中突然听见“哗啦啦”金属碰撞的声音,扭头一看。张杰居然从衣服里抽出了一条长铁链,足足有好几米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放进衣服里的,那两个女鬼一看之下,赶紧就退避三舍,转身就要跑,其中一个突然想起点什么,用飘飘忽忽地声音冲我喊道:“老龙头说这人是鬼差,我们是拼了魂魄才来帮你们的,你们小心点。”说罢就飞也似的逃了。 张杰甩出的铁链只差一点点就要把那俩女鬼抓住,我一听她们说张杰是鬼差,心中更是波涛汹涌,每次只要一碰到鬼差就绝没好事,这张杰死了没几天,居然就给阎王爷打了工,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张杰手中的铁链是鬼差的执照之一,此前寡妇家那俩鬼差就人手一个,但是像寡妇?老赵?蒜头鼻子这种或打工或假冒的鬼差是没有资格佩戴的,说白了,这铁链可以说是鬼差的身份象征之一。 按理说鬼差只有行里人死后才有可以出任,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难不成张杰和张古平都是行里人,我知道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行里还分布着许多小家族,褚爷爷他们褚家就是其中之一,那些小家族多如牛毛,我岂能一一知晓。 那母子鬼看见张杰拿出了铁链,就不再和我们缠斗,而是躲在了张杰的身后,只有张古平渐渐支持不住,脸上挨了好几拳,一只眼更是被东方峻打成了熊猫眼,不过看那样子,他以前绝对是个练家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隐藏得如此之深,我们三个和他接触了多次竟然丝毫不见破绽。 其实这个道理我以前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最歹毒,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就是人心。 渐渐地张古平终于支持不住,被东方峻放到在了地上,二大爷毫不迟疑,几拳就把他给揍老实了。 张杰目不斜视,始终盯着我,一股寒意笼罩着我的周身,他对张古平似乎并不在意,即便张古平此刻被二大爷和东方峻活活打死,估计他也不会出手,看样子张杰是被张古平杀死这件事确诊无疑了。() 我抽出铜钱剑挡在胸前,准备随时和他展开一场大战,那母子鬼则在张杰身后张牙舞爪,眼珠子荡来荡去,表情骇然,还真是能唬住人。 二大爷大概觉得再打下去张古平就要一命呜呼,这才停下了拳头,和东方峻一起站了起来,张古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动弹不得。 这样,我们就又恢复了三打三的局面,只见张杰挥舞着那根长铁链就朝我身上甩了过来,我的身手根本算不上好,半路出家后,始终没能练几个好招式,因此每次一到单打独斗,我都要吃不少亏,好在手上剑气一闪,铜钱剑所到之处无不是阳气至盛,铁链一下就被弹了回去。 那张杰一看铁链伤不了我,竟然又朝东方峻和二大爷甩了过去,紧接着,他身后的母子鬼就朝我飞奔而来,直奔我手上的铜钱剑,看那样子,竟然是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 我自然不能客气,甩起我的铜钱剑就是一刺,那女鬼居然把自己的儿子朝我身上一推,他本来就要比我小很多,平仰着就避开了我铜钱剑的锋芒,扑到了我的大腿上,使劲朝我大腿就是狠狠一口。 我小腿的伤口还在作痛,突然间大腿上又是一疼,冷汗直流,直嘬牙花子,但是生死之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疼痛,铜钱剑赶紧往后一磕,剑柄就磕到了那小鬼的后脑勺,那小鬼毕竟法力浅,哇哇大叫着,疼得脸上都变了颜色,从我的裤裆下就滚了过去。 紧接着,女鬼看我铜钱剑甩到了身下,一个饿虎扑食,冲我的上三路就进攻了过来,我猝不及防,一下就被她扑倒在了地上,好在铜钱剑始终在我手上,我在失重的同时用铜钱剑往身前刺了几剑,那女鬼虽然身形够快,但也躲不过我慌忙之间的一通乱刺,果然被我刺中,“腾”地一下就弹开了,接着我就感觉后脑勺一疼,身体狠狠地摔倒了地上,铜钱剑在一震之间也脱了手。 那小鬼看我倒在地上,铜钱剑又掉到一边,一屁股就坐在了我的脸上,用他的屁股不停地压我脸,我只感觉头晕目眩,差点被他的屁沟墩儿给活活坐死,隐约之间,就感觉自己的精神突然间有点涣散,背上和后脑勺上的疼痛源源不断地贯穿着我的全身,竟然被活活打懵了,再一看,那小孩的屁股处居然还有一截干巴巴的鬼屎,看样子是没擦干净。 天不亡我,这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我赶紧张开口,一口就朝他的屁股上咬了上去,一截干枯的鬼屎被我吞进口中,仅仅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精神焕发,浑身上下又有了力量,此时那小鬼的屁股又要再次压上来,我一伸手便把他推到别处,抄起我的铜钱剑就想给他来结果了。 这时,我背后的东方峻?二大爷正和张杰打得难解难分,铁链在空中哗哗作响,听动静一时半会儿估计也难以结束战斗。 我的铜钱剑划破空气,直奔那小鬼的面门而去,那小鬼毕竟是个小孩儿,被我这一剑吓得愣在原地竟然没有了反应,我的铜钱剑眼看就要送他归西,但我身后突然阴风一阵,原来是那女鬼护子心切,用尽全力朝我的后背就撞了上来,我是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实在无法分身,所以才屡次被这对母子调戏。 我恨地牙根都痒了,此时的我已经是招招不留余力,都是杀招,只要挨上那么一下,必然魂飞魄灭,但是就是这么一下,却死活碰不到这对母子鬼的身上,大概母子连心,配合得出奇的默契,急得我都快哭了。 打架最忌心浮气躁,我一心急,果然破绽百出,竟然被这对母子活活逼到了墙角,我真是太不争气了,麻痹太给行里人丢脸了。 这时我就想起东方峻此前用童子血抹在百福印上,百福印就像升级了一样,顿时变得不同凡响,吓得这对母子鬼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此时此刻,东方峻哪里还能抽身顾得上我,我就想自己手中的这把铜钱剑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效用。 苍天有眼,校花一直没让我得手,想到这,我就感叹处男是多么伟大的一个身份,我不敢再做迟疑,妈的,要来就来个狠的,我咬了咬舌尖,一疼之下,血就流了出来。 童子血最能辟邪,但是人血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舌尖的血是人灵气的命门所在,也是人血当中最具阳气的部分,我使劲用嘴往出嘬了嘬,但是口子似乎咬小了,嘬了又嘬,也没吸出多少,不管了,我用嘴一喷,舌尖上的血就洒满了铜钱剑的剑身。 只见铜钱剑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通身都闪耀着万丈金光,我悬着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眼睛里不知不觉地居然流出了眼泪,还真被我猜中了,果然有新功能,我心中暗想:要是有一天把铜钱剑传给后代子孙,一定要给他们写一份详细的使用说明书。 那铜钱剑渐渐变得通体滚烫,我竟然握他不住,母子鬼被金色的光芒一照,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远处的东方峻和二大爷一看见铜钱剑闪着金光,也愣住了,就连张杰也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一样。 这时铜钱剑突然挣脱了我的双手,像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地飞了出去,直奔离它距离最近的母子鬼,那母子鬼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仅仅一刹那,就被铜钱剑穿了个糖葫芦,寒风一吹,那母子鬼顿时就化成尘土,魂飞魄散,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那铜钱剑也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暗淡下来,我心说:“剑兄,别呀,那边还有一个呢,你好歹收拾完了再休息啊。” 那张杰此刻哪里还敢再做逗留,拉着他的铁链子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夜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我突然觉得脑子一晕,整个头皮发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八十七章白发 等我醒过来的時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只感觉头皮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活活扒了皮一般。(.)。疼得我连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筋,而脑仁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麻,整个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双眼模模糊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隐约听见周围有动静,就在这種不安中度过了大概5分钟,我才渐渐有了意识。 只见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原来我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睁開眼,二大爷?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在我的跟前,我渴得厉害,感觉嗓子完全干涸了,嘴里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地干呕,一股熟悉的味道直沖我的鼻腔,看样子他们没少给我喂鬼屎,我到底是怎么了? 二大爷一脸担心地冲我笑了笑,而爷爷和爸爸的脸色则是格外难看,感觉我好像刚从鬼门关上回來一样,我牙关发紧。过了好半天才说出句话:“爷爷,我这是怎么了?” 爷爷一听我问他,差点就垂下泪来,摇了摇頭说:“看来爷爷当初让你入行确实是错了,害得你……” “害得我?”我不知道爷爷在说什么,又把头转向爸爸,爸爸的脸色更为难看,眼角含着泪,只怕一开口,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这种时刻,似曾相识,仿佛是电影里的片段,主角一睁开眼睛,周围人都在哭,那么这个主角八成是变残废了。 我赶紧用尽力气活动了下胳膊和腿脚。虽然有点僵硬,但是零件一件都没少,难道是我的脸,虽然说我不是靠脸吃饭。但是我依然紧张得要死,我赶紧伸手摸了摸我的五官,也没事啊,鼻子嘴什么的都在,我还是不放心。就对二大爷说:“二大爷,你给我镜子。” 二大爷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就把奶奶平时用来梳头用的折迭镜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了我,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在整间屋子里,我刚要举手拿镜子照自己,我妈居然忍不住哭了出来,奶奶赶紧劝她别哭,然后拉着她往外屋走,看样子是怕影响我的情绪。 这下,我拿着镜子的手都有点哆嗦了,怎么着?难道我真的……记得以前看〥大话西游〤,至尊宝遇到盘丝大仙后拿照妖镜照自己,结果镜子里出现了孙悟空的样子,他当时的心情一定非常沉重,而我现在的处境,和电影中的至尊宝一般无二。 我心中开始打鼓,慢慢地举起了镜子,只见镜子中的我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比前阵子似乎还胖了点,鼻子?眼睛什么的也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毫米都没有移动过。 再一看,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头发中怎么有一抹白色?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道头发变成了白色,银光闪闪,从里到外,从根到底,白得非常彻底,看起来,比我爷爷的头发还要白上几分。 好在这白发只有一抹,从额头直到脑后,就像斑马的条纹一样,这条白发的宽窄和绿箭差不多,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昏迷的时候,二大爷带我去焗了油? 不对啊,仅仅头发变白,大家也不至于难受成这个样子,我放下镜子就问爷爷:“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脸上的皱纹都皱在了一起,苦着脸说:“这是因为那铜钱剑,之所以没告诉你这一招,就是怕你变成现在这样,你可倒好,居然自己悟了出来。”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我拿童子血喷剑吗?这不是挺厉害吗?不仅结果了母子鬼,还把鬼差张杰吓得屁滚尿流。 爸爸接过爷爷的话头接着说:“你自己也看到了,铜钱剑在染了童子血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你周围的脏东西一扫而净,铜钱剑的这个用法之所以没教给你,是因为威力巨大,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这是我们祁家不外传的秘术。(.)” “造成伤害?什么伤害?还是巨大的?”我一听“伤害”这俩字立马就慌了,赶紧低头看了看我的裆部,小时候看了太多武侠剧,一般和剑有关的“伤害”无非就是裆下的要害部位了。 二大爷一看我盯着自己的下体若有所思,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瞪了我一眼说:“你瞎想什么呢?”我被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爸爸接着说:“你每次用童子血喂剑都会对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你看你头上的白发就是因此造成,铜钱剑是至阳之物,要用童子血喂之必将损耗自己本身的阴气。”说到这爸爸似乎欲言又止。 我一听爸爸话说了一半,就有了着急,连忙问他:“爸,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出来,我又不是小孩,什么打击都挨得住。” 爸爸看了看我,心疼地说:“喂剑的次数增加一次,白发就会增加一道,寿命也会缩减十年,等到头上有三道白发,你的身体就将耗尽阴气,阳气过盛,必死无疑。” 我一听就傻了眼,这么说?我昨晚的这个新发现活活把我十年寿命折了进去?这我上哪说理去?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真不是故意发现这新功能的。 爷爷叹了口气对我说:“孩子,万事都是命中注定的,行里人的命运就是这样,从来不是被自己所主宰,你除魔卫道是为了世间正义,但是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你说行里人伟大也好,苦命也罢,我们都无法改变,只能默默承受。” 我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一夜之间我就少了十年的光阴,虽然我还是20出头的容貌,但是心中的苦楚却再也不是同龄人能够体会的了。 我记得以前外公曾经说,要心怀中庸之道,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或许我是应该把这事看开一些,可人生短暂,不过数十载,我就这样白白少了十年寿命,恐怕要花一段时间去适应了,好在不是变老十岁,因此还可以有勇气承受。 想到这里,我就苦笑一声,对爷爷说:“爷爷,你们不要担心,我还扛得住。” 爸爸一听就也强颜欢笑说:“好孩子,像个男子汉。” 这时我才想起我昨晚晕倒了,就赶紧问二大爷后来怎么样了?张杰跑了我知道,可张古平后来呢? 二大爷笑了笑说:“张古平在客厅呢,昨晚可是没少交代,东方峻正看着他,我们还在琢磨要不要送他去公安局。” 这时我终于感觉身体四肢逐渐恢复过来,就尝试着坐起来,大概是喂剑之后有一定的副作用,过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二大爷看我要起来,赶紧和爸爸一起把我架了起来,站在地上。 我听二大爷说张古平交代了不少,心里就好奇不已,这对父子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如果不问清楚,那我这十年寿命岂不是丢得太不值了。 我试着自己慢慢挪步到客厅里,只见东方峻和张古平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张古平手上还夹着一根烟,看那样子居然像是来作客一样。 奶奶和妈妈看我出来,赶紧把我扶到了沙发上,我不知道二大爷有没有把我们挣钱的事告诉爷爷和爸爸,但是看家里人的表情,应该还不知道,我轻轻摸了摸口袋,硬邦邦的,看来支票还在,这事还是别让我爷爷和爸爸知道,要不然我和二大爷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大爷此时大概也是想起支票的事,赶紧说:“那啥,张古平,我家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去你那吧,这事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张古平这时候再也没有了大老板的架势,点着头说:“祁法师,一切都听您的。”呆叨讽弟。 二大爷便对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既然咱们管了,就要管到底,你和我一块去吧。” 我点点头就对爷爷和爸爸说:“这事不处理干净我没法安心,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家里人都是行里人,知道这是行里人的天职,就点点头说:“万事小心。” 二大爷扶着我,和张古平一起下了楼,东方峻给爷爷和爸爸作了揖,也告辞了。 等我们到张古平家的别墅后,张古平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我没想到这父子俩居然活活上演了一部家庭伦理剧。 张古平在买下烂尾楼这块地皮的时候,生意如日中天,但他这个人生活方面极为不检点,不仅包养了公司的女秘书,也就是我和东方峻在工地遇见的那个梁静,而且还在外养了一个外宅,也就是那对母子鬼当中的女鬼。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张古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张杰竟然和自己的二奶勾搭在了一起,还生了一个孩子,起初张古平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孩子,为了不惊动家里的原配妻子,他就偷偷摸摸地给这对母子买了房子,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是在给儿子张杰养家,把自己的孙子当成儿子来养,又过了几年,孩子长大了,张古平就隐隐有了察觉,怀疑二奶和别人通奸,但却始终没有抓到把柄。 第八十八章线索 此时的张傑正负责修建烂尾楼,有一天,张杰认识了一个长着蒜头鼻子的人。。此人说自己名叫刘六强g刘六强附身在蒜头鼻子身上f,刘六强能言善道,说自己是一代风水大师,对張杰颇为指点,很快就赢得了张杰的信任,两人成了相见恨晚的莫逆之交。 刘六强告訴张杰,说他夜观星象,发现在这片地皮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张杰心想。反正地皮是自己家的,是真是假挖挖就知道了,反正无非是點工钱,这一挖之下,李家的祖坟就被挖了出来,阴阳地就这样被毁了。 听到这我就猜想:刘六强一直对不归阎罗不曾死心,而这里是李家的祖墳,出现法器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他才利用张杰出手。 此时的刘六强正被我打伤,急需要灵魂进补,饥不择食的情况下,就用了个一石二鸟之计。上了张杰的身,杀死了那對母子,但那对母子还算灵敏,逃脱了刘六强的魔爪,但张杰清醒之后发现是自己杀了这对母子,一时间痛苦不已,而自己杀人的把柄又落到了刘六强的手中,被刘六强威胁之下,只能隔三差五就制造一起民工坠楼事件,用民工的魂魄来帮助刘六强恢复法力,而为了给自己杀人壮胆,他还特意在工地里养了两只大狼狗。(.) 母子鬼的死很快就被张古平发现,但此事有关他自身的名誉,因此张古平只能暗中调查,很快就调查出是张杰杀了这对母子。再加上工地的杀人事件也被张古平获悉,因此气愤之中的张古平找张杰理论,却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想给自己也制造一起坠楼事件。张古平这次没有再心慈手软,自己动手将张杰推下楼,然后又编出工地闹鬼的事来掩人耳目,只是他后来才知道,这工地里确确实实到处都有鬼。 而张杰死后。经刘六强的打理,当上了这片的鬼差,我猜想,他只不过是刘六强的一个棋子而已,肯定对阴阳地和法器的事一无所知,此前我用八卦袋收了母子鬼,现如今我又用铜钱剑杀了那对母子鬼,估计张杰肯定恨透了我。 事情到这里就彻底清晰了,归根到底,这一切又是鬼差老六的阴谋,张古平只是听张杰说过几次刘六强的事,因此在区医院面对蒜头鼻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而蒜鼻头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刘六强的每次上身恐怕他都毫无意识。呆大共弟。 至于张古平和张杰这对父子,现如今已仇深似海,张古平对张杰抢自己女人怀恨在心,而张杰被张古平亲手所杀,更是把请我们去他家灭鬼的张古平,视为打散他妻小魂魄的仇人。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阵阵的发寒,东方峻和二大爷也是一脸地阴郁,东方峻此前并不知道鬼差老六的事,听了之后也是暗自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自己的爷爷讲过东方婧的事情,但是我看他始终在暗中掐指,大概也在演算着一些事情的真假。 张古平讲完这一切早已泪流满面,他告诉我们昨天火化了张杰之后,自己回到家后就被张杰上了身,大概也是想让自己坠楼身亡,要不是我们出现在顶楼,他可能就要性命不保,虽然心情急切之下,打算杀我们灭口,好让自己杀死儿子的事情不会暴露,但他说到底凡人一个,哪里料得到居然有这么多事发生在一个晚上。 而对我们来说,现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找到鬼差老六的所在,否则定是寝食难安。 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张古平知道如果不靠我们,他单枪匹马注定就是个死,所以一讲完,就求我们救救他,二大爷点了根烟,陷入了沉思,我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东方峻闭着眼睛,手指飞快地在那里演算,张古平一看他这个架势,就试探着小声问:“东方少侠,您看我该怎么办?” 东方峻听见张古平问他,微微睁开眼睛,我和二大爷也都看着他,想听他怎么回答,东方峻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张古平,慢慢说道:“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接着闭上眼继续演算,那分明是让张古平不要打扰他。 张古平面露难色,没想到东方峻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就又尴尬地看看我和二大爷,我这时想起了口袋里的支票,赶紧掏出来问他:“你给的支票到底是真是假?” 张古平说:“当然是真的了,只要你们帮我摆平这件事,再给你们100万都行。” 二大爷一听支票是真的,就对张古平说:“还算你有点良心,我们昨晚可没少挨揍,我大侄子还……”说到这估计是怕我伤心,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我其实根本无心去帮张古平,他这人不干不净,乱搞女人,最后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搭上了自己儿子的命,但是此事关乎鬼差老六,现如今又多出来一个鬼差张杰,即便眼前的张古平十恶不赦,但归根到底是此事的关键所在,我相信张杰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因此他对于我们来说,是找到鬼差老六的捷径,只要通过他制服张杰,那么距离鬼差老六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想到这里,我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符,告诉张古平:“你最近把这张符贴在胸口。”然后我又拿开眼水在他额头上抹了一把,接着说,“如果看见脏东西,就把符往他身上贴。” 然后我就对二大爷和东方峻说:“咱们走吧,还得接着出去一趟,这事得去问问蒜鼻头。” 二大爷和东方峻点点头,就站了起来,张古平一看我们要走,赶紧把我们拦住,非要让我们留下了一个给他当保镖,我告诉他说:“这纸符就是最好的保镖,到时只要你能糊到鬼身上,就可以保你没事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耽误调查,你总不希望这事老悬着吧?” 张古平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事情总要解决,天天藏在家里,还怎么调查,就点点头说:“那全靠几位了,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各位。” 我心想:你只要能活到事成之后就不错了。其实我给他的是一张gps符,对保护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功效,这种人我们不报警就已经算是包庇罪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反正他死之前估计也能用gps做最后一搏。 出了张古平家,二大爷就嚷嚷着说:“时间还早,咱还是去趟银行,免得夜长梦多。”我知道二大爷始终惦记着那30万的支票,好在银行就在附近,三个人就直奔银行。 张古平给我们的是一张现金支票,他果然没有撒谎,很快我们就把钱取出来放在了各自的户头上,三个人每人十万,走出银行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神奇气爽,鼻子里的空气都格外的受用,呼吸起来分外的舒畅,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这道理一点都不假。 一看表,时间还很早,二大爷乐得鼻子都快冒泡了,去银行边上的超市里买了包中华,抽出一根点着,使劲嘬了一口说:“既然钱已经到手了,要不现在去趟区医院,找蒜鼻头问问清楚,他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东方峻似乎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概念,账户上多了10万块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我猜想这小子肯定富得流油,再一看自己脚上的这双喜得龙,心想:总算能换掉了。 二大爷说的对,蒜鼻头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点什么,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很有帮助的,于是我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身边的东方峻并没有反应,看样子欲言又止,仿佛再下什么决心一般,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问他到底和我们去不去,东方峻瞅了瞅我说:“走吧。” 刚走进区医院的大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们,回头一看,是白芸拎着两个饭盒,大概是刚去食堂打完饭,她一看东方峻也来了,小跑着就过来了,一脸色迷迷地盯着东方峻说:“东方先生,您来了,好久不见,走吧走吧,去我们店里坐坐。”说完就走上去搀着东方峻往寿衣店走,留我和二大爷愣在原地,二大爷并不知道白芸喜欢这个小白脸,还一个劲儿的问我这是什么情况,我也懒得解释。 东方峻知道我们和白芸熟识,因此虽然不大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被白芸活活拖走了,哎,我已经对这位美女姐姐整的彻底没了脾气,来的路上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招,果不其然,东方峻看来是难以逃脱这个高龄剩女的魔爪了。 我和二大爷跟在他俩身后,一进屋,褚爷爷就上来招呼我们说:“你们来了啊?快坐快坐。”说完还盯着东方峻看,边看边不住的点头,好像在挑孙女婿一样。 东方峻被这爷孙两人盯得很不自在,就咳嗽了一声,褚爷爷这才回过神来说:“你们上次来买东西的事,小芸都跟我说了。” 我笑着说:“褚爷爷,这次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找那个蒜鼻头说说话。” 第八十九章送上门的小鲜肉 褚爷爷一聽我们要找蒜头鼻,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几分,看来八成是行里的事。褚爷爷此前就知道蒜鼻头是鬼差,只是他们是多年的老邻居,虽然相熟但是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连褚爷爷是行里人的事,还是蒜鼻头當时告诉我的。 褚爷爷瞅了瞅我们,一个比一个面色沉重,就把头转向白芸说:“你平叔回来沒有?” 白芸摇了摇头说:“平叔这阵子身体不好,现在还输液呢,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才输完一瓶。估計起码还得1个多小时。”呆助他血。 我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下午5点多了,1个小时后估计天就黑透了,二大爷说:“既然他在输液,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我和东方峻点點头表示也只能这样了。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我不知道能从蒜鼻头嘴中撬出些什么线索,只好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张杰和刘六强此刻会藏身在哪里? 手不由自主地插進了口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到了我的手,咦,支票已经给银行了啊,这是什么东西? 我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昨晚在工地门口。梁静给的那张名片,对了,除了蒜鼻头外,还有这个线索啊,这个梁静虽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可她是被张古平包养的,搞不好她还知道点内幕。 我把头扭向东方峻就要说话,东方峻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表情就是:终于还是被你想起了。 我记得他刚才在银行门口欲言又止,难道心中所想就是梁静?既然如此,不如派他去使个美人计。 我刚要张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东方峻就偷偷给我做了个眼色,拿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瞥了眼旁边的白芸,我一想这种事还是别让白芸知道,要不然非得醋意大发不可。 二大爷和褚爷爷为了消磨时间。坐在那里下起了象棋,连下好几盘,都因为二大爷棋臭的厉害,几步下来已经陷入了绝境。 这时。我透过寿衣店的窗户终于看到了远远往回走的蒜鼻头,弓着个腰,没有了以前的精神。 我招呼了一声,二大爷就和东方峻都站了起来,寿衣店的生意虽说冷清。但是偶尔还是来三两个人,这里明显不是问话的地方,我记得上次来时,知道这寿衣店后还有个仓库,就让白芸想办法把蒜鼻头骗到仓库,这样我们可以直接堵住他,免得又要大动干戈。 褚爷爷点点头,示意白芸听我们的,于是白芸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对蒜鼻头说:“平叔,你回来了啊,正好,我仓库里有个东西放的太高拿不着,您帮帮我。” 蒜鼻头怎么也想不到整日相处在一起的白芸会骗他,就点点头跟着白芸进仓库了。 我们三个赶紧蹑手蹑脚地跟着后面,我小声跟东方峻说:“小心点,这老头功夫不错,是个练家子。” 等我们出现在蒜鼻头的眼前时,蒜鼻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我们堵住了去路,他脸上神色一变,知道无路可走,干脆就苦笑了下,把从高处拿下了的一样东西递给白芸说:“你先回去,我和他们有话说。”白芸一看气氛紧张,接了东西就赶紧回去了。 几日没见,蒜鼻头的身体佝偻着,没有了那日和我们扭打在一起的精神头,头发也白得更彻底了,脸上也白里透黄,看样子确实是病得不轻。 我回首把仓库的门关上,想掏出根烟给蒜鼻头递过去,但举目一看,四周都是易燃的纸扎,就又把烟塞了回去。 蒜鼻头索性靠在了墙上,吸了吸鼻子,微笑着对我们说:“我知道你们迟早要来,刘六强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二大爷一听蒜鼻头既然知道我们的来意,就笑着说:“那天死的那个张老板的儿子你认识吗?” 蒜鼻头似乎也不想隐瞒什么,张嘴就说:“不认识,但是我前天刚见过他的灵魂,一直觉得挺面熟,刘六强经常上我的身,可能是被上身的时候见过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说完还咳嗽了两声,看样子身体确实很不好。 我们三个一听他说在最近刚见过张杰,心中就是一紧,我就接着问:“你前天见过他?怎么见的?” 蒜头鼻子一听,苦笑了一下说:“这家伙现在也当了鬼差,刘六强上次和你们冲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现在都是把抓来的鬼直接交给张杰。” 大概他知道当鬼差不是什么好差事。就又说:“每个鬼差都有每个鬼差的地盘,现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工厂和区医院这片是我在管,那张杰是否有自己的地盘我也不知道。”说着又咳嗽了两声,“我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概是鬼差做久了,对身体损害很大,过阵子,我也不打算干了,再这样下去,老命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老赵当初就是因为当鬼差才死了儿子,这蒜鼻头虽然没那么严重,但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和前阵子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很有可能就老命不保了。 我听他终于说出点有价值的线索,就又追问下去:“平叔,那照你这么说,刘六强现在不再来收灵魂了?” 蒜鼻头点点头说:“看这样子,是把收灵魂的事都交给了这张杰,我知道刘六强不是什么好人,你们看我这把老骨头,如果再被他折腾下去,恐怕我死了都没人抬啊。” 我们一听,既然刘六强把收灵魂的事交给了张杰,那我们就不愁碰不到他,这样顺藤摸瓜再找到鬼差老六应该也不是难事,我想张杰一定会把灵魂给鬼差老六送去。 蒜鼻头一看我们找他问了这么多,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就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起初其实并不信任他,但是看他和老赵一样,也是一个苦命人,心中的那种戒备感就慢慢松懈下来,大概二大爷和东方峻也有这种感受,站在边上一言不发,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而关于李家阴阳地的事我则绝口不提。 蒜鼻头长吁一口气,笑着对我们说:“cpu有个病人可能不行了,我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到时可以帮你们把张杰勾出来。” 我一听,这再好不过了,为了表示诚意,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鬼屎对蒜头鼻说:“平叔,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你回去吃吃补补身体。” 就这样,我们约好了,只要张杰来收灵魂,就让蒜鼻头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忙活到现在,晚饭还没吃,蒜鼻头说自己也累的厉害,谢绝了我们的邀请,白芸和褚爷爷还要忙生意,再加上白芸看见东方峻就直犯花痴,所以我们把仓库的门关上后就悄悄走了。 找了家客人不多的饭馆,三个人要了点菜,我拿出梁静的名片问东方峻是否愿意牺牲色相去套出点话来,东方峻瞥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试试也行,也不知道那梁静有没有线索。” 我虽然也不知道梁静的底细,但是一般来说,小三通常都掌握着巨大的内幕,你看那些贪官污吏,什么都不怕,就怕小三捅娄子,所以我猜,梁静八成掌握着许多内幕。 再说了,这张氏父子俩阴奉阳违,没一个好东西,还是从侧面彻底了解比较好,别回头又出什么差错,让我们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我就掏出手机,给那梁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含糖量太高:“喂,您好。” 我一听这声音,就感觉自己蛇精病要犯了,身体都跟着酥软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二大爷用一种特别不正经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小声说:“正经点。” 我一听才回过神来,对着电话说:“梁小姐您好,我是东方先生的朋友,东方先生想约您出来聊聊。” 那梁静一听是东方峻找她,笑得花枝招展的,我都能想象她的表情估计都笑抽了,只听她特别着急地说:“那您把电话给东方先生吧,我要跟他说话。” 我一听就把电话按到免提上,然后放在桌面上,给东方峻使了个眼色,东方峻很不情愿地说:“喂。” 那梁静跟打了鸡血似的,在电话那头说:“哎呀,东方先生,真的是您啊,您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是太开心了。”那说话腔调嗲得快把我们融化了。 东方峻一脸嫌弃的表情,好像对这种女人一点都不感冒,我倒是没那定力,差点被这女的声音给整得有了反应。 东方峻不紧不慢地说道:“梁小姐,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咱们能不能约个时间见个面?” 谁知道那梁静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估计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东方峻这冷冰冰的小鲜肉会主动找她,其实说实话,这梁静确实长得不错,这发起情来,一般男人根本招架不住,就听她在电话那头娇滴滴地说:“东方先生,我现在一个人在家,您来我家找我吧,人家刚买了件新内衣……记得一个人来哈……” 我和二大爷正在喝水,梁静更是不知道电话在免提状态,她这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和二大爷给活活呛死,看来东方峻这送上门的小鲜肉要羊入虎口了。 第九十章铁蛋表姐 挂了电话,很快就來了一个短信,我拿起手机一看。正是梁静发来的地址,在短信中她还再次强调,一定要让东方峻自己一个人去,看来梁静这女人真是太风骚了,我不禁为东方峻担心起来,恨不能替他去。 正当我准备义正言辞聲讨梁静的时候,东方峻用他那冷冰冰地眼神看了我和二大爷一眼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晚就不回去睡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真打算去献身嗎?”二大爷一听就有点着急。 东方峻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祁大爷。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罢就抬起身来,走出了饭館,剩我和二大爷愣在原地。 我对二大爷说:“算了,咱也撤吧,这几天都累得够呛,就别担心他了,反正他一大男人,也吃不了亏。” 二大爷喝完最后一杯啤酒,吧唧吧唧嘴说:“那倒也是。”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 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東方峻这小子今晚肯定爽歪歪。还真是让人羡慕,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定力也确实惊人,这看样子也20多岁的人了,怎么和我一样,还是个雏兒,不过那梁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估计今晚上他难逃魔爪了,想到这我又想起白芸来,如果她知道今晚东方峻的去向,不知道作何感想。 正往回走着,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马路对面喊我,转头一看,这人可真是久违了,原来是铁蛋在马路对面看见了我。招着个大手招呼我过去,我看他西服革履的,要不是主动喊我,我还真认不出来。 此前铁蛋告诉我和校花。他开了个酒吧,也不知道现在开业没有,看见他我也很高兴,走过去和他拥抱在一起,问他最近怎么样? 铁蛋说还算不错。酒吧方面都挺顺利,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等过了年他就打算开张营业了,我这才想起我们这里有个规矩,腊月里是不开张不搬新家的,只有到了正月才算是一个新的开始,才可以开门大吉。(.) 铁蛋非要拽我去叙叙旧,我说我这阵子忙得厉害,头晕眼花的,得回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铁蛋还是那么没头没脑,站在大街上就问我:“怎么着,这几天又去抓鬼了?”话一出口,街边好几个人就把目光投了过来,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们。 我赶紧说:“铁蛋,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种事咱能别那么大声吗?” 铁蛋挠挠头说:“不好意思,你看我也真是糊涂,这事哪有在大庭广众下聊的,咱要不还是找个地方坐坐。” 其实老同学见面分外亲,我也想和铁蛋叙叙旧,但是这两天身体疲乏的厉害,走在路上都打盹,更别提熬夜了,何况我这心里都在为东方峻操心,稍不留神,遇到的可就是腥风血雨。 铁蛋看我不说话,还以为我默许了,一把就把我搂住说:“走,这大晚上的我也回不去,我带你上我表姐家去,咱俩好好聊聊。” 我一听他要带我去他堂姐家,就连忙说:“你快拉倒吧,我一大老爷们去你表姐家过夜算是怎么回事,回头让王佳嘉知道了,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铁蛋一看我这么说,就笑着说:“老祁,你想什么呢,我表姐住的可是大房子,人家可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女朋友,住的是两层大别墅,我开酒吧的钱,还是表姐给我的呢。”呆双反扛。 我一听他这话,就心里一紧,我们这地方小,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就那么几个,该不会他表姐就是梁静吧,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就问他:“以前可没听你说过你有表姐,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有钱的表姐啊。” 铁蛋看我脸色一变,还以为我是不相信他,就又笑笑说:“说起我表姐你还真没见过,那是我舅舅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表姐,现在在绿水兰天房地产什么什么公司上班……”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接着说:“是兰天绿水房地产公司吧?” 铁蛋一听点点头说:“没错没错,还是老祁你有见识,我就记住个大概,怎么样,这公司老有名了吧,我可告诉你,我表姐可就是这老板的女朋友。”说完还给我使了个特别得意的眼色。 我看铁蛋这么兴奋,就想再确认一下,问他说:“你表姐叫什么啊?” 铁蛋说:“我表姐叫梁静,怎么着,一听是富婆你小子动心了是吧,别想了,我表姐人家可有主了,没看出来你还有当我姐夫的野心。”说完还捅了我胸口一拳,意思是你小子可别不正经。 我哪里有心思跟他开这种玩笑,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心想:东方峻搞不好现在正在你表姐的床上和你表姐练摔跤呢。 这时,铁蛋的手机响了,铁蛋掏出来一看就说:“巧了,你看,正说我表姐呢,她就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完还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放,那意思是让我和他一起看短信的内容。 只见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是梁静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表弟,快来我家,有事急需你帮忙,速度!!!” 我一看好家伙,三个叹号,看来有大事啊,难不成铁蛋和她表姐做了个仙人跳的局,把东方峻给套里面了?再一想,铁蛋也不是那种人,这家伙虽然长得黑,但是心底单纯善良,绝不是做坏事的人。 铁蛋看了这条短信也莫名其妙,就说:“老祁,也不知道我表姐咋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有事也有个帮手,要是没什么事,咱就住她家,反正她那大房子也宽敞。” 要是没这条短信,我估计我肯定不会答应铁蛋,但是一看这条短信,搞不好会对东方峻不利,我就冲他点点头说:“事不宜迟,咱赶紧走吧。” 两个人打了辆车就直奔梁静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东方峻出了事,一路上忐忑不安,梁静之前发给我的短信上有她家的地址,我知道那一带都是别墅区,没个几千万身家是住不进去的,看样子这张古平包二代还真他妈下血本。 很快我和铁蛋就站在了别墅门口,从外面看,屋里的灯都亮着,我怕进去被梁静认出来,就对铁蛋说:“你进去,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好在外面报警,万一咱一块进去,就被人连窝端了。” 铁蛋一听我说的很有道理,就点点头,自己推开院子门进去了,三步并作两步按响了一楼的门铃,我赶紧躲在暗处,想侦查下里面的动静,突然就看见有个人给铁蛋打开了门,此人一张大方国字脸,脑袋上的头发梳的油亮油亮,不是张古平还能是谁? 他一看铁蛋来了,很是意外,但看得出来,他以前应该见过几次铁蛋,因此说了两句话,就转身把铁蛋迎进了屋。 他这一转身不要紧,突然我就瞥见,在他的身上附着一个满身蓝光的灵魂,离得距离太远,加上张古平本来就穿着一件蓝色的衣服,要不是我仔细观察,可能就发现不了,那蓝光似曾相识,正是此前在前山村看见鬼差老六时,他身上散发出的蓝色荧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此前我已经把它的音量调到了最低,但冷不丁地在黑暗中响起来,还真是让我吓了一跳,我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东方峻。 我不敢迟疑,赶紧接听,只听东方峻在那头非常小声地问我:“我刚才算了下,你现在是不是在梁静的别墅外面。” 我一听就知道他现在肯定说话不方便,就也小声说:“没错,你没事吧?” 东方峻说:“没事,我现在躲在一间屋子里,张古平不知道我在这儿,咱们可能上当了,张古平和鬼差老六是一伙的,张杰只不过是他们的棋子而已。” 大冬天本来就冷得厉害,听东方峻这么一说,我都快晕了,但是直觉告诉我张古平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今天白天他跟我们讲述的时候,表情痛苦,那绝不是普通人能装出来的。 我就对东方峻说:“你再仔细看看,张古平是不是被人上身了。” 东方峻一听我这么说,知道里面还有猫腻,就说:“我现在看不到他,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刚才进来个年轻人,好像是梁静找来的人,本来打算引开张古平,让我溜出去的,不行,好像打起来了,我得出去救他……”说完,电话就被他挂断了。 我知道鬼差老六最近一直再找灵魂用来疗伤,他既然之前能上蒜鼻头的身来吃掉那些坠楼民工的魂魄,现如今就也能上身来吃掉梁静和铁蛋的魂魄。 事不宜迟,我现在要不冲进去救他们,他们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我赶紧朝别墅跑去,一个飞脚就把大门踹了开来,里面的东方峻和张古平已经打在了一起,那张古平周身泛着蓝光,**之中,分明是鬼差老六的阴毒嘴脸。 而铁蛋和梁静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万幸他们的三魂七魄还聚在身体里,看样子鬼差老六还没来得及下手。 第九十一章隐藏不住的秘密 千算万算,怎么也沒防到,鬼差老六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鬼差老六一看见我,顿时也是一惊,他估计也没想到今晚的如意算盘被我们给揭穿了。 我看了眼铁蛋和梁静,既然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赶紧冲上去给东方峻助阵,鬼差老六几天沒见,居然又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出现,着实让人吃惊,看样子他上次狼狈逃窜之后。并沒有离开这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搭上的张氏父子这条线,看样子,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局面,正在被我们一個一个的发现,也不知道这是机缘巧合还是法网恢恢。 东方峻身手不弱,可鬼差老六的一招一式也丝毫不落下风,我虽然也加入了战斗,可是功夫和他俩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只能拿着铜錢剑在旁边撩战。 那鬼差老六根本不知道东方峻是从哪冒出来的,打斗的过程中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估计还以为东方峻是我从哪雇的保镖。 东方峻毕竟年龄尚浅。虽然功夫不差,但没有鬼差老六那麽卑鄙,几次都险些吃了亏,只见东方峻手拿我的百福印,一招黑虎掏心,照着鬼差老六的命门就拍击过去,这招又狠又快,本来我以为鬼差老六根本来不及反应,谁成想他却应变无穷,一个后仰,就逃过了被穿胸之险。 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惋惜,但突然又想起鬼差老六是附身在张古平身上,要是打得重了,搞不好我们还要落个杀人的罪名,就赶紧喊道:“小心。先把鬼差老六从**里逼出来。” 东方峻一听就明白我心中所想,抄起百福印,招招攻向鬼差老六的印堂,只要这么一盖。任你是什么鬼魂,也会被拍得出窍。 我看鬼差老六借着张古平的**,有恃无恐,再这么下去,我俩肯定要吃大亏。我知道百福印的法力不如我们祁家的铜钱剑,就挥舞着铜钱剑大喊着冲鬼差老六冲了过去,鬼差老六此前吃过铜钱剑的亏,因此被我这么一唬,心里也是怕了三分。 我挥剑的身手算不上大开大合,但也是一副招招毙命地样子,每一剑刺出,都有风雨大至之势,我向来努力贯彻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果然我这路剑法无招胜有招,谈不上结构严谨,但也一时之间露不出破绽,再加上旁边的东方峻也全力相拼,那鬼差老六渐渐抵挡不住,**的额头青筋暴露,不住倒退,退到了窗口,倚窗防御,这样一来,我和东方峻就不能两面夹击,他还随时有可能借着窗口遁身。 我怕他就这么逃走,还想把他往屋子中间引,但鬼差老六狡猾得厉害,哪里肯往前挪半步,东方峻也看出了我的意图,慢慢放下攻击的速度,看样子打算和鬼差老六谈判,我一看东方峻停下了进攻,就也不再出招,往东方峻身侧站了站,和他互成掎角之势,三个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呆双亚扛。 鬼差老六知道我们一心想灭了他,担心他逃走,所以总是稳住身形,一只手推开了窗户,冲我们诡笑着,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不断地灌进屋子里来。 此前几次交手,都是在我们占上风的时候,让他逃跑,这次似乎又要重蹈覆辙,我对鬼差老六说:“你到底要干些什么?张氏父子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让张杰当了鬼差,现在还想利用张古平,刘六强,你他妈真是个王八蛋!” 鬼差老六嘴角微微一翘,冷笑着说:“笑话,我害他们?这父子俩一肚子坏水,儿子睡老子的媳妇,老子要了儿子的命,这种王八蛋我不害,我难道去害好人吗?” 我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这父子俩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我们现在所处的别墅,也不过是张古平为了包养二奶买的。() 东方峻此刻倒是开了口:“刘六强,你知道我是谁吗?” 鬼差老六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你呢,你小子身手不错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东方峻也笑了声说:“我叫东方峻,是我爷爷让我来的。” 鬼差老六一听脸上就变了色,紧张地问道:“你是东方家的人?你爷爷是六只眼?” 东方峻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鬼差老六,鬼差老六似乎非常忌惮东方家的人,一听东方家的人也在追查他,顿时就有点不知所措。 我看他六神无主,一时间没了分寸,正是我进攻的大好时机,一把铜钱剑划过从窗外不断涌进的风,就冲着鬼差老六飞了过去,突然空中一声铁链响,一条长铁链拦住了我的铜钱剑,两者碰撞之下,铁链被活活削成了两截,而铜钱剑虽然毫发无损,但也被改变了方向,竟然摔倒了墙上。 我再一看,原来鬼差老六虽然走神,但是耳听八方,抽出自己缠在腰间的铁链就把我的铜钱剑弹了开来,然后飞身一跃,脱离了张古平的**,飞也似地逃了。 张古平歪歪斜斜地靠着墙倒了下来,昏迷着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鬼差老六再次逃跑,我都已经习惯了,凭我的身手,自己没有受伤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知道他这一逃,究竟是迫于铜钱剑的压力,还是迫于东方家族追查他的压力,但是我隐隐觉得,东方峻似乎一直有话没跟我挑明。 东方峻大概也猜出我心中有顾虑,就先不管倒在地上的三个人,而是坐在了沙发上,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说:“祁正,我其实是爷爷派来追查鬼差老六的。” 我点点头,这点我已经猜出来了。 东方峻接着说:“自从东方婧死了之后,我爷爷对法器和阴阳地的事格外留心,始终在占算是否行里又有败类出现,但是你也知道,算卦难以精确,因此爷爷耗尽了许多功力,依然只能算出个大概。” 东方峻顿了顿接着说:“大概在几年前,爷爷察觉刘家有人要打法器的主意,因此格外留意刘家的动静,刚开始,他觉得你三舅成天投机倒把,还以为你三舅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后来才发现,原来你外公最器重的老六才是最有野心的一个。” 听到这里,我终于知道,原来鬼差老六是行里败类的事早已不是我和刘家能够隐瞒的了,东方家深谙占卜之道,有他们的存在,我们几乎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东方峻接着说:“其实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就是怕你们觉得我们东方家可怕,正因为我们东方家专攻占卜一道,所以很多行里人不愿意和我们打交道,生怕我们得知他们的秘密。” 东方峻讲到这里,苦笑了一声说:“其实行里每个家族或多或少都出现过败类,就连我们东方家也出了东方婧这样的人……”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他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祁港生不也是这样吗?其实东方峻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一直以来,鬼差老六?祁港生以及刘四强,都是我心中的伤疤,深深地埋在心底,不想透露给任何人,但经东方峻这么一挑明,我心里舒服了很多,毕竟行里人也是人,护犊子的心态哪家都有。 东方峻看我放下了包袱,也冲我笑了笑说:“以后再搞定鬼差老六吧,先把张古平父子俩的这档事给他平了再说,不能再让刘六强这么壮大下去了,只有砍断了他所有的枝节,才能一举剿灭他。” 东方峻说的不错,刘六强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被除掉,究其原因,就是有老赵?蒜鼻头?张杰这样的人,如果今晚我们没有来梁静家,那张古平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又一个被刘六强威胁的鬼差,一旦没有了这些鬼差,恐怕刘六强现在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再说话,从兜里拿出鬼屎,给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个人吃了,铁蛋身体最好,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撞鬼了。” 铁蛋早已经对鬼免疫了,一听撞鬼了,就不再说话,嘴里嘀咕着“真他妈倒霉。” 过了一会儿,梁静也醒了过来,看到我,非常惊讶,我趁着张古平还昏迷,就把铁蛋和我认识以及张古平和我们相识的事告诉了她,梁静一看张古平也在,终于收起了色眯眯的眼睛,还一个劲儿地催我们走,别让张古平发现东方峻。 我懒得搅进去这档子破事,但又怕张古平醒来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东方峻先走,我则留下来和梁静聊了聊,细谈之下,发现张古平除了好色之外似乎并没有隐藏的事。 张古平大概近期遭受的事情太多,身体有点累垮了,吃了鬼屎后过了一个小时,才慢慢有了知觉,他看自己居然出现在梁静的别墅,也有点莫名其妙,看到我后,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我把他被鬼上身的事告诉他后,他吓得脸色大变,居然哭了起了,看样子,几天下来,张老板的心里已经被彻底摧毁了。 第九十二章制服张杰 铁蛋一脸的尴尬,根本搞不清這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一看我认识梁静和张古平。。就有点生气,大概觉得我有点不地道,我跟他解释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知道我是为了抓鬼才骗他的。 这梁静也是风情万种,一看张古平都快被吓傻了,立马就來了母性柔情,我看那场面眼晕得厉害,就找了个理由遁了。其实我一直想和张古平保持距离,张杰的死全拜他所赐,搞不好哪天就被警察带走了,到時可别连累我们。 铁蛋还是一如既往地情商低,居然还腆着脸住在他表姐那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现如今,只能等待蒜鼻头那边了,看看那张杰什么時候去勾魂,到时堵住他就算成功了一半了,张杰不除,鬼差老六的羽翼只会渐渐壮大,看他那样子。对东方家格外忌惮,现如今他也知道东方家在查他,看样子四大家族联手做掉他的可能性很大,我也不再着急,反正法器和阴阳地的所在他到现在都沒有找到。 回家一觉就睡到了中午,二大爷打电话让我去他家,说东方峻昨晚在他那睡的,我看了看日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这两天要是不能把这事处理完,这年都别想过消停。 最近缺觉缺得厉害,睡不醒的冬叁月里我却每天都在奔走,我边埋怨自己命苦,边在床上穿秋裤。 还好,一到二大爷家就闻到了一股涮锅羊肉味。看来二大爷最近也打算改善改善生活,我突然想起昨天账户上好像多了10万块钱,着急上火之间居然还没有去消费过,我不禁感叹。自己果然是个操心命,有钱都没处花。 东方峻把昨晚跟我说的话也跟二大爷说了,其实二大爷早就猜到了东方峻来这里的意图,笑着说:“那天遇见你,我就知道工地的事肯定不简单。果不其然,六只眼是冲着刘六强来的,这样也好,起码大家同仇敌忾。” 三个人把酒言欢,没有了前几日的紧张,东方峻也像换了个人似的,时不时还笑一下,看样子,挺给我和二大爷面子。 这一顿饭吃了足足几个小时,我喝的有点多,两颊滚烫,已经到了微醺的状态,东方峻和二大爷酒量比我好很多,面不改色,二大爷边喝还边给我们讲些过去的往事。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我心中还在想张古平今天是怎么过的,现如今恐怕要吓得尿裤子了,二大爷看我若有所思,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刚要和我说话,突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 他一看手机屏幕,脸上就是一紧,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接起电话,放在了免提状态,然后小声跟我们说是蒜鼻头。 只听电话那头说:“喂,祁家大爷吗?cpu那病人不行了,张杰让我带着那病人的魂魄去他那边找他,你们要来的话赶紧的,我在工地外墙等你们。”呆双以扛。 二大爷赶紧说:“好,我们马上就到。” 我和东方峻一听,机会终于来了,我的酒立时就醒了三分,赶紧站了起来,三个人把火锅一关,就紧紧张张地出门了。 来到工地门口,只见蒜鼻头正站在那里左右观瞧,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鬼魂,是个老太太,年龄足有80多岁了,看样子应该就是蒜鼻头说的那个病人。 我们一碰面,蒜鼻头就说:“张杰说了,要把鬼魂送到他的地盘上,此前的魂魄都被鬼差老六带走了,我想通了,以后不会再帮他抓鬼了,这事太损阴德,今晚把这个老太太是最后一个,你们赶紧去工地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就带老太太去找他,你们记着,一定要保住这个老太太。” 我知道工地里有两只大狼狗,上次咬了我后,至今没顾上去打狂犬疫苗,所以赶紧去买了两根大香肠,朝院子里甩了进去,把那两只恶犬引了开来。 我们三个躲在里院子里的角落,蒜鼻头也翻墙进来,牵着那个老太太的魂魄走到了工地的正中央,我知道鬼差老六今夜绝不会再露面,只有通过张杰他才能获得新的灵魂用于进补。 只听那蒜鼻头站在院子中间一声喊:“桥是阳间桥,路是阳间路,若想奔阴走,鬼差来引路。” 一听这词,我就知道这是他和鬼差交接的暗号,不知道李家祖坟里的人听不听得见,他们上次看见鬼差可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估计也不会出来现身。 过了大概两分钟,我们就看见从西边晃晃悠悠飘过来一个虚影,不是张杰还能是谁,他一看见那老太太的灵魂,就喜上眉梢,看样子今天的kpi是完成了。 蒜鼻头正巧站在我们三人的包围圈中,张杰自然而然也就落进了我们包围当中,我们仗着工地里放着许多物料,因此能掩饰住我们的身形,我们慢慢地朝他摸去,那张杰满眼都是老太太,正把自己的铁链抽出来准备套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我看时机已到,拿起我的铜钱剑“唰”一下就飞了出去,黑暗中金光一闪,直奔张杰的铁链而去,张杰背对着我,但是也能感觉到一阵阳气朝他飞了过去,赶紧闪身一躲,铜钱剑不偏不倚把他的铁链一分为二,那老太太一看我亮了法器,吓得“哇”的一声,转身就要跑,被蒜鼻头一把拦住,躲在了物料后面。 我一看蒜鼻头把战场已经给我们留了出来,就更加不客气,三步并作两步就直奔张杰,二大爷和东方峻也包抄了过来,就在一瞬间,我们已经对他有了合围之势。 张杰一看突然间冒出三个人,也是吓了一跳,再一看,冤家路窄,居然又被我们堵了个正着,我懒得多说什么,张杰这种鬼差最好的下场就是给他来个魂飞魄灭,否则指望他洗心革面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看他的铁链已经断成两截,赶紧从地上捡起我的铜钱剑,张杰一看我的铜钱剑立马就吓得一哆嗦,此前我正是用铜钱剑杀了那对母子鬼,张杰自然知晓它的厉害,但是又因为我杀了那对母子鬼,因此害怕中又透出一股戾气,显然是想给母子鬼报仇。 我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此前的酒劲又有点上头,俗话说,酒壮英雄胆,我脸上一红,怒气上升,呼的一甩,便往张杰的胸口戳去,张杰一看我竟是中宫直进,径取要害,脚下脚步错动,闪避开来。 东方峻看我一击不中,也发起了进攻,一拳直戳他的后心,此前我们虽然交手过,但是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东方峻这一招点到即止,看样子也是打算试试张杰的深浅虚实。 我猜想这张杰生前绝对是古惑仔出生,打架颇有招式,伸缩有度,俨然不像我,只会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招,就在我和东方峻的夹击之下,过了数招,东方峻出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招比一招凌厉。 那张杰也不简单,居然还跟得上东方峻的节奏,我则已经被彻底打乱了阵脚,渐渐插不进去,二大爷一看我支持不住,就也加入了战斗,好在他身手比我好得多,一时间,我们就占了上风,那张杰打到中途,似乎体力不支,出招已经酸软无力,我们的车轮战战术耗尽了他的精力,渐渐有点招架不住。 我站在外围,伺机而动,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找准一个机会,就把铜钱剑再次甩了出去,那铜钱剑飞出数米,着力之处,只觉得软绵绵地,正巧打在了张杰的背上,只听得他“啊”的一声惨呼,终于被我一击倒地,但他还不死心,趴在地上急转身躯,竟然还想奋力翻转过来,东方峻哪里还容得他再次翻身,一个百福印就结结实实朝他的脑袋上盖了下去,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总算是制服了这个家伙。 虽然我这招有点偷袭的嫌疑,不够光明正大,但对付坏人用点损招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只听那张杰还不死心,破口大骂道:“你们行里人可真卑鄙,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二大爷上去就给他大腿上一脚,啐了口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家伙,害了多少民工的性命,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说罢抬眼看了看我,那意思是让我给他来个了断。 我抄起我的铜钱剑就要戳下去给他来个魂飞魄灭,那张杰突然哇哇大叫,嚎了起来,此时我感觉身后一阵阴风,一个黑色的影子印在了地上,我扭头一看,一只大狼狗正腾在空中,眼看着就要冲我扑了过来,我们刚才打的兴起,哪里还记得这两只大狼狗的存在。 我刚要低头躲避,就听见那狗“呜呜”一声竟然倒向了另一侧,砸在了另一只狼狗的身上,再一看,原来是李老头站在远处,用一块板砖把那恶狗打了开来,我赶紧再次捡起砖头,朝着那恶狗就打了下去,两只恶狗被我一打之下,屁滚尿流,飞也似地逃了。 我冲远处的李老头点点头,表示感谢,李老头也冲我微笑了下,大概看到我们制服住张杰心里高兴吧。 第九十三章财神庙 我生怕再让张傑跑了,赶紧拿下出八卦袋,迅雷不及掩耳就给他收了。把袋口捆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踏踏实实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二大爷年龄大了,鼓着劲兒和张杰周旋了一会儿,体力上也有一些不支,也顾不得地上脏,盘腿坐在地上,点了根烟。使劲地嘬著。 东方峻站在地上一言不发,似乎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也让他的紧张情绪得到舒缓,我能听见他也喘着气,看样子也累得不輕,但他无论是身手还是体力,都要比我好上许多,因此只是站在地上,冷冰冰地思考着些什么,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这个家伙显得更加冷峻,我自己笑了笑。心想:那个我熟悉的东方峻又回来了。 李老头看我们收了张杰,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空中,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处理李家祖坟的事,看样子得回家请我爷爷这位祁家龙头出面解决了,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二大爷,二大爷也说,还是让爷爷去聯系李五爷,毕竟事关阴阳地,我们这些晚辈还是搀和得越少越好。 蒜鼻头看见我们收了张杰,心里也是为我们高兴,笑着从物料后面走出来,似乎一时间也放下了很多东西,二大爷突然想起还有这位老太太需要超度,就和我加了个夜班,连夜给超了。自那以后。蒜鼻头就回到了老家,再也和我们没了联系,后来据说得了一场大病,一命呜呼。身边也没有儿孙,村里的人帮忙草草给埋了,估计也是早年间损了阴德。 第二天一早,东方峻只留下张字条说要回家复命,跟我们谁也没打招呼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惯了?还是和我们有了感情,怕离别之际动情,毁了他冷面男的造型?但我再一想,这家伙肯定是独来独往惯了,哪里会在意我们的感受。 他留下的字条说,虽然没能抓住鬼差老六,但好歹工地这桩悬案算是彻底了结了,起码以后不会有民工枉死,完事还把分给他的10万块钱留给了我和二大爷,说他不缺钱,这10万块我们以后用得着。 李家祖坟的事我转天就告诉了爷爷,爷爷给李家捎了信,后来李五爷亲自来了趟,带着李家祖坟里的鬼魂就走了,没和我们碰面,大概是牵扯到阴阳地的事,因此为了避嫌,我也没有多问。 过了好几天,我爸爸问我,为什么我账户里有20万块钱,我这才想起来,我的银行卡是拿他的身份证办的,他去银行办业务的时候发现了我的小金库,我没敢隐瞒,照实说了,我爸差点没揍我,后来爷爷出面,才算把他拦了下来,但是爷爷也说,这种钱挣不得,小心走上歪路,再后来,二大爷也和我一起挨了骂。 我们挣的30万,全被我爸爸给了李家,说是迁坟用,这样钱也算有来有去,张氏父子害的李家丢了祖坟,损失了块阴阳地,那就拿他们的钱来补偿,我突然想起东方峻说,他那10万块钱我们以后用得着,原来这小子早就算出来这10万块到不了他手里,这才炫了回富。 我本来打算把鬼差张杰的魂魄打散,但是二大爷却说,阳间有阳间路,阴间有阴间桥,张杰毕竟是个鬼差,还是交给阴间去处置吧,于是煞有其事地写了封状子,和张杰一起给超回阴间去了,也不知道阎王爷收的到收不到。 打发了张杰后,二大爷还曾想去问张古平收那50万,但被爷爷一通骂后,也改变了想法,不义之财如流水,取了八成也要被爷爷没收,于是索性没再去找张古平。 纸包不住火,过了没多久,我就听说,赫赫有名的张大老板,也就是张古平,大概被鬼吓坏了,精神上出现了问题,虽然架着有钱,看过不少心理医生,但是还是没能抗住内心的恐慌,终于自杀了,他成了从那幢烂尾楼上最后一个跳下的人。 后来听铁蛋说,梁静卖了别墅去了南方,自己经营了几间店铺,看样子性感二奶迎来了春天,过上了甩手掌柜的生活,而铁蛋的酒吧也在年前装修完毕,还约我和校花去给他的试营业捧捧场。 张古平的妻子张太继承了张古平的所有遗产,可惜空有家财万贯,儿子和老公却都化作泥土,独守空房,不过后来传言,她也包了好几个小白脸,没少让人骗钱,估计日子也不会太好。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我们还是说回现在。 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我在家整整睡了两天,爸爸知道我这段日子累得厉害,也就什么都没说,腊月28那天,铁蛋给我打电话,说年后酒吧就要开业了,打算去财神庙逛逛,问我要不要带着校花一起去看看热闹? 我们这里地方虽小,但却有两个规模挺大的庙,一个叫老城庙,一个叫财神庙,我本来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一想,搞不好那30万付诸东流就是因为没拜财神的原因,所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几天都没见校花了,她也知道我忙,所以一见面就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那天我二大爷装病,校花还一直惦记着,我就告诉他没事,我二大爷那是抽疯,抽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老毛病了。 校花不知道我是在开玩笑,还一个劲的问我:“你二大爷啥时候染上这么个毛病的?你可得劝他抓紧治疗啊,我听说好多人就这么活活抽过去了。” 我心里都快笑死了,但嘴上还是说:“行行行,我赶明就带他上区医院检查去,你说铁蛋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这时,我就听见后面有辆车用喇叭催我们让开,回头一看,是一辆蛤蟆绿的奇瑞qq,开车的正是铁蛋,坐在驾驶位上冲我们挥手。 我一看铁蛋这果然是要当上老板的人了,居然都趁车了,虽说是辆不起眼的奇瑞qq,可说到底这也是传说中的机动车辆啊,铁蛋摇下窗户对我们喊道:“老祁,还看什么,带着你家校花,赶紧上车,去得晚了,财神庙可就全是人了!” 我和校花乐得有免费出租可以坐,就打开门坐了上去,我坐在副驾驶,校花坐在后排,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车外面看着还挺新,一坐进来一股机油味,座椅什么的也都旧的厉害,我就问铁蛋:“哎,我说你这车怎么这样啊?外面看着挺新,这里面咋这造型呢?” 铁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不是就要开业了吗?先买辆车撑门面,买了个三手车,这不刚做的汽车美容吗?反正一般人我也不让他坐上来,外面看着光鲜就行。” 我一听也对,但再一想,也不知道铁蛋啥时候考上驾照的,就问他:“你啥时候考的驾照,咋没听你说过?别是无照驾驶,等会给我开沟里去。” 铁蛋边扭动钥匙发动汽车,边对我说:“这不你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也努力充实了把自己,忙里偷闲,去考了个本吗?对了,前面路口有交警,你麻溜把安全带系上。” 我扭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安全带的影子,铁蛋一看有交警的路口马上就到了,连忙说:“就你屁股下面那个电工包,你赶紧跨上,这车没安全带,这不拿电工包充数吗?” 我低头一看,屁股下面果然有个电工包,再一看铁蛋,居然也斜跨着一个包,上面还印了个雷锋头像,下面写着为人民服务。 我知道铁蛋这小子向来不靠谱,但是万没想到,他这安全带居然如此有特色,眼看就要到交警跟前了,我也不敢多说,赶紧把包跨在了肩上,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心里祈祷着可别让交警发现。 看样子,铁蛋这招已经屡试不爽了,那交警果然没有搭理我们,我们就这样一路奔了财神庙。 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年底要去财神庙感谢财神一整年的眷顾,然后祈祷来年财神继续保佑,过年后,再去老城庙祈祷未来一年的风调雨顺。 而去财神庙烧香又有个彩头,那就是要赶上第一炷香,不过很多人为了这柱头香前一夜就在庙门口排队,现在都早上8点多了,我们断无希望。 果然找了停车位,走到财神庙后,发现这里人还真不少,虽然说不上比肩接踵,但是也能说熙熙攘攘,比起在农贸市场办年货的人也不少,财神庙虽然听起来是财神的庙,但其实不然,这个庙里有好几个殿,财神殿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偏殿而已,另外几个殿里还供着火德星君?雷震子?托塔天王等好多神仙,但其中财神殿的香火最旺,所以大家都把这里叫财神庙。 记得小时候我们这些小孩跟着大人来逛庙会,遇上什么神仙都不拜,唯有到了财神殿门口,一个比一个着急,跪下来连连磕头,祈祷自己过年的压岁钱能突破新高。呆华华技。 一走进财神庙,仿佛就回到了小时候,举目四望,很多小朋友也是父母带来的逛庙会的,但是看起来现在小孩的生活质量好多了,不像我们当时那样看见财神就玩命磕头,而是一个个悠闲地跟在父母后面,边吃糖葫芦边看热闹,一点拜佛求神的**都没有。 铁蛋长这么大也没什么长进,和我小时候一般无二,在门口买了柱香,也不说到处走走拜拜,见神磕头,见仙烧香,而是直接拉着我们奔了财神殿,愣说是什么节约时间成本,我看这小子财迷心窍,心里也是觉得搞笑。 财神殿的样子和我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但是感觉里面的灯光亮了很多,举头一看,原来之前的窗户被重新装修,大了将近一倍,原本昏暗的偏殿顿时就气派了许多,看来庙里的人也知道是靠财神爷才挣了不少香火钱,这才让财神爷住的好点。 第九十四章龙头会 这财神殿裏一共供奉了三个财神,铁蛋也不知道分得清分不清,耷拉着脑袋就玩命地磕了起来。好在抢头香的人差不多已经拜完了,我们来得时间也巧,早来的走了,晚来的还没到,整个财神殿也没什么人。 我以前不大相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但是自己見了好多次鬼,突然就猜想起来,既然这世界上有鬼,不知道有没有神仙?想了一会儿始终不得头绪。觉得还是免了这個烦恼,反正即便真的有神仙,也不会下凡来帮我抓鬼差老六。 我看铁蛋这头磕得起劲,就问他都知道这是谁吗?就一个猛子紮下去瞎磕。 铁蛋每次来估计都是低着头光磕了,压根不知道这供奉的财神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听我一说才抬起头来,一看面前供奉的这位,顿时驚了,一脸不可思议地跟我说:“哎妈呀,这关二爷啥时候杀进财神殿来的,我咋给他磕起头来了,我又不是古惑仔。” 我一听这小子一张口。就知道他肯定要露怯,刚准备懷着普度众生的思想跟他解释,顺便嘲笑一下他不学无术的本来面目,身后的校花居然也开口问我说:“咦,这财神咋有三个呢?这和年画上的可不一样。” 我刚还打算取笑取笑铁蛋,谁知道我们家校花也这么没文化,就耐着性子给他们解说起来。 其实财神这个神仙一直以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我们汉族的民间传说里,财神是主管财源的神明,但并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被分为两大类,一种是道教的神仙,也就是道教赐封,另一种就是我们汉族民间信仰的人物,一般都是历史人物。道教赐封为天官上神,汉族民间信仰为天官天仙。 但财神爷并不局限于这两种,佛教里其实也有财神,北方多闻天王和善财童子就是佛教里的财神了。 而我们汉族人主要供奉的财神有七位之多。分别是:端木赐?范蠡?管仲?白圭?关公?比干?赵公明。 而其中最着名的就是我们财神殿里贡的这三位了,当中这位是正财神赵公明,我们一般在年画中看到的就是这位了,所以大家都比较熟悉。呆华每血。 在赵公明左侧这位是文财神比干,比干是商朝贵族商王太丁之子。可惜后来商纣王听信谗言,要用比干的七窍之心当药引子,于是纣王信以为真,即命人准备杀了比干,比干这哥们倒是条真汉子,将手入腹内,自己摘心而出,随后绝尘而去。后来的事情就比较逗了,传说比干遇上一妇女卖无心菜,也就是空心菜,比干勒马问道:“人若是无心如何?”妇人回答:“人若无心即死!”比干登时大叫一声血如泉涌,一命鸣呼。再后来,姜子牙助周灭纣成功,还封了比干为文曲星君。 在赵公明右侧这位,正是铁蛋刚刚磕完头的武财神关二爷,关羽一生忠义勇武,坚贞不二,不为金银财宝所动,被佛?道?儒三教所崇信。明清时代,关羽更是辉煌一时,有“武王”?“武圣人”之尊,不但在佛教界担任了警卫局局长,位居伽蓝殿之尊,商贾们更是敬佩关公的忠诚和信义,把关公作为他们发财致富的守护神,奉为武财神。看到这,可能各位也明白了,古惑仔们供奉关二爷也并不是全因为他忠义无双,而是因为二爷忠义之余也是位财神。 铁蛋和校花听我这么一解释,这才明白过来,我虽然在行里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可入行以来,对这些神鬼之事颇为留意,隔三差五就看些民间俗事,所以对财神的渊源还是有一定的了解。 这时,铁蛋也磕完了头,对我称赞的同时,招呼我们赶紧去投点香火钱,还说打算去和庙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请一尊财神去他店里供着,最好能请个武财神,这样顺便把邪也辟了。 铁蛋这家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对他说:“啥庙长?你也太没文化了,那叫庙祝。” 校花听完也捂着个嘴乐,说:“铁蛋,你赶明去少林寺,不会把人家方丈叫寺长吧?” 铁蛋听到这也乐了,说自己还真不知道庙里的领导原来叫庙祝。 三个人打问了半天才得知,庙里请神是有日子的,哪能说请就请,最后给铁蛋登了记,说到了日子再电话通知,我们三个人就这么悻悻地走了。 校花好些日子没见我,估计想得厉害,回去就不大愿意坐铁蛋的车了,说是要和我压马路去,铁蛋一看我俩卿卿我我,就知趣地走了。 校花问了我这几日发生了什么,我没敢告诉她,怕吓着她,只是把童子血的段子告诉了她,还说多亏没和她那啥,要不然搞不好就被打死了。 校花倒好,笑着说:“我刚还打算和你去酒店呢,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让你接着自己解决吧。”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一听肠子都悔青了,赶紧说自己刚才都是瞎掰的,咱现在就去酒店做游戏吧。 校花说你想什么呢,等过了年去了学校再说。 我一听她说再说,就知道还有机会摆脱处男身,心里虽然着急但也甜甜的。 和校花一起吃了饭,两个人又溜达到公园边上,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在那里举个牌子募捐,周围围了一圈老头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饭的,我心想:这些要饭的也真辛苦,寒冬腊月大年关的也不给自己放放寒假。 我这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入行以后明显喜欢看热闹了,就也凑上前去想一探究竟,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老太太在那化缘,说是要给老城庙的佛爷们重塑金身。 这事我有点印象,大概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也有人上我家来为老城庙化缘,当时我爷爷还出了500块钱,后来爷爷的名字还被刻在了庙门口的石碑上,算是捐了一份功德。 我一看这老太太似乎正是当年来我家化缘的那位,看这样子,应该一直在庙里工作,我们这地方不大,庙里多少年来也就那么几张面孔,善男信女又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所以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认出了这位老太太,掏钱的也有了几位。 我此刻又想起我那30万,这要是捐给庙里,好歹名字还能给刻到庙门口,可现如今,30万甩出去,连个动静都没有,也真是气人。 那老太太穿得非常朴素,一看就是个良善之辈,只是满头花白,看样子年龄也不小了,我摸摸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话说这还是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我还打算晚上请校花吃火锅呢。 这时那老太太抬起头来,用她无比慈祥的眼睛看了看我说:“年轻人,做善事神灵会保佑你的,从此妖魔鬼怪不近身。” 那眼神像极了我奶奶,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的眼睛我就两眼发酸,好像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个老太太身上留下了印记,听她一句话,就像经历了万般事一样。 我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一阵发酸,不由自主就把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来,对她说:“奶奶,这钱您收着吧,给庙里的神明塑金身用。” 给完钱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举动感动了,身边的校花更是一脸的惊讶,小声问我:“你这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你相信这种事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校花的话,那老太太就掏出个小本子,跟我说:“这位善主,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一定给你立碑留名。” 我想起刚才是想起我奶奶才捐的钱,就对她说:“您就写我***名字吧,叫李秀芳。” 其实我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对他们的感情非常的深,我记得小时候奶奶也经常带我去逛庙会,虽然我经常被庙里挂着的十八层地狱图吓得不敢睁眼,但奶奶也常带我去听听戏,给我买只有庙会上才吃得到的小吃。 现如今爷爷奶奶都老了,也不知道等我将来挣了钱后,他们是否还能在世,如果还能看到我娶妻生子,那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了。 一阵感伤之后,口袋里空空如也,于是便送校花回了家,相约着这几天就踏踏实实在各自家里过年,等大年初二以后,再出来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转眼就到了初一早上,我们家和二大爷一家早早就到了爷爷奶奶那里,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合家欢乐自是不必再表。 初一在行里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之一,按照规矩,在这一天,四大家族的龙头一定会在一起开个龙头会,说说过去一年当中发生的事,不过随着近几年科技水平的不断提高,有好几次大家都是开电话会议,据说有次李家做东的时候,还整了个视频会议,看来现如今行里人也讲究与时俱进。 今年最大的事莫过于鬼差老六了,所以爷爷便牵头组织,把这次会议的地点选在了我们这个城市,据说事关重大,四大家族的龙头们都将出席,我原本以为可以跟着爷爷去见见世面,后来才得知,连我二大爷和爸爸都没有参加的资格,更别提我这个小毛孩了。 刚过了中午,爷爷就穿上衣服出门了,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东方峻也来了,等会我让他上家里找你来,我一听这冷面男又出现了,虽然心里有点兴奋,但是又觉得他这人太难相处,实在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玩刀塔。 第九十五章老城庙会(有钻石的赶紧丢给大内哈) 爷爷回來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说鬼差老六的事已经通报给了各位龙头。还说我外公动了气,差点给气晕过去,这也难怪,我外公一生追求中庸之道,踏实为人,小心做事,但万没想到,儿子輩居然出了两个有辱门风的败类,其中刘六强已经给行里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不过好在。四大家族的龙头已经通了气,想必鬼差老六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爷爷一回来说完鬼差老六的事,就一直阴沉着臉,不知道怎么了?过了会儿我才想起该不会是知道祁港生的事了吧,千算万算,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于是我试探着问爷爺说:“爷爷,我外公没跟您说点别的……” 爷爷一脸怒色,整个脸部的肌肉都抽动了起来,头上的白发更是一抖一抖的,听我这么一问。登時就拍了桌子,但恐怕是碍于我奶奶还不知情,怕刺激到她,这才强压住火,我爸一看爷爷动了肝火,一脸地莫名其妙,我和二大爷则面面相觑,知道这下我爷爷非得气坏不可。 我赶紧把我爸拉进爷爷的书房,跟他简要地把这件事说了,爸爸此前只知道鬼差老六,还一个劲儿地劝我妈,让我妈想看点,还说谁家不出两个败类?结果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也是混蛋一枚,顿时就惊得合不上下巴,好在爸爸经历的事比较多。叹了口气就说:“这件事你也没什么可自责的,家丑不可外扬,你不跟我们说也有道理,孩子。看来你终于长大了。” 我一听爸爸居然生出了这样的感叹,也有点意外,爸爸苦笑着说:“当时我和你二大爷去香港,就觉得这事太蹊跷,但是当时太过伤心。根本没有仔细追究。”说完还唉声叹气的。 我赶紧跟他说:“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我奶奶,要不然奶奶非得气死不可。” 我奶奶早年间对儿子远渡香港始终放心不下,数十年间仅仅和长子见过寥寥数面,牵肠挂肚对一个母亲有多痛苦想必每个人都可想而知,正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么多年也真是苦了奶奶。 谁知道我和爸爸刚一出书房门,就听见奶奶坐在沙发上哭,那动静撕心裂肺,不用说,八成是知道了。 我妈和二婶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我探头瞅了眼二大爷,二大爷冲我耸耸肩,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这时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爷爷开了口:“是我说的,我想了半天,这事我憋不住,再憋得憋出病来。”说着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二大爷,可能打算大骂我们一顿,但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爷爷和奶奶,只觉得大年初一,总不能在哭哭啼啼中度过,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们忘记祁港生的事? 正在难为之际,家里的门铃适时地响了,按理说大年初一都是自己家人,今天这该到的都到了,就差我哥一个人,不是说他去旅游了吗?难道是他回来了。要不然就是东方峻,爷爷不是说东方峻也来了吗?至今也没见他露面,搞不好来给我拜年。 我赶紧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来的竟然是个小老头,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黑瘦黑瘦的,留着个寸头,头发都白了,看样子足有快80岁了,皮肤蜡黄,穿着件黑棉袄,上面有些花鸟鱼虫的暗纹,要不是楼道里拉了根电线挂着灯笼,透着些许红光,我还以为是撞了鬼呢。 再一看,他身后还跟了个人,咦,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公园募捐的那老太太吗?他们怎么上我家来了?难道我捐出巨款的行动感动了他们?打算上门感谢? 那老太太似乎也认出了我,微笑着跟我说:“原来这是你家啊?”我一听才知道原来不是找我的。 这老太太慈眉善目,很有亲和力,和眼前这个黑瘦老头形成了鲜明对比,那黑瘦老头看见我也笑了笑,不过那笑很勉强,感觉他脸部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说话的声音也是硬硬的,只听他问:“老祁在家吗?” 我一听就问他:“你找哪个老祁?这屋里好几个呢?”我并没有骗他,现如今,老祁可不仅限于我爷爷,我爸爸和二大爷在外办事,人家都喊老祁,就连我,铁蛋不也一直喊我老祁吗? 这时我爷爷似乎听见了动静,在里面朗声问我:“是谁啊?” 我一看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就把那老头和老太太让进屋子里,爷爷一看见就赶紧站起来说:“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南啊,咦,冯大嫂也来了啊。” 我妈和二婶一看来了外人,奶奶还在那哭哭啼啼的,就赶紧把她搀进了里屋。 我一看他们原来是找爷爷的,就也不再言语,那老南虽说皮笑肉不笑,但是看那模样,倒有几分气质,一举一动之间透着一股子精神气,板着个脸就对我爷爷说:“老祁啊,来的唐突,打扰你过年的兴致了。” 爷爷虽说刚刚还在生祁港生的气,但毕竟年岁大,经的事多,况且祁港生已经是身后人,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老南说:“你就别客气了,说吧,什么事?是不是庙里又要重塑金身?” 老南还是面不改色,一脸蜡黄地接着说:“还真被你猜中了,这不距上次给佛爷们重塑金身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吗?我们就琢磨着今年再给佛爷塑一次,不过这次不是找你来募捐的,不瞒你说,我们的捐款已经够富裕了,马上就要动工。”说到这可能来的路上受了点风寒,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冯奶奶又接着说:“老祁啊,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在街上募捐,你这小孙子还捐了好几百呢。”说到这就看着我笑,其他人也很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就是为爷爷奶奶祈个福。 冯奶奶接着说:“这不,明天就初二了吗?我们琢磨着初三一大早,请你们这些老香主,和这次捐钱的人,一起去一次庙里,大家举行个重塑金身的仪式,也算图个喜庆,不瞒你说,上次捐钱的好多老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世了,所以老祁你到时可一定得来啊。” 爷爷一听就说:“这是个好事啊,我到时一定来。”说罢就要留老南头和冯奶奶一起吃饭,结果老南头说还有好几家要通知,就不久留了。 临走时那老南头还故作神秘地和爷爷低声说了两句话,爷爷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把他们两人送了出去。 老南头和冯奶奶前脚刚走,爷爷就给我布置了任务,让我初三一早和他一起去趟老城庙,我本想初三去找校花的,就说不去凑热闹了,结果爷爷说,你都花钱了,也算个金主,必须得去,我就把写奶奶名字捐钱这事跟他说了,谁知道爷爷还是执意让我去,奶奶听到,倒是走出来夸我有孝心。 由于我初三要去老城庙,所以爸爸妈妈初二一大早就去了外公家,二大爷也去了二婶娘家,只有我一个人待在爷爷奶奶家,不过好在时不时的就有人来给我爷爷拜年,都是些侄女?外甥女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好几个我都没见过。 就这样,很快就熬到了初三早上,爷爷5点多钟就起了床,自己煮了点牛奶,喊我和他一起吃早饭,我知道老头觉少,就赶紧起床,梳洗完毕,两个人随着日出就出门了。 刚一出门,就听见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东方峻的短信,只有八个字:去趟李家,小心保重。 我一看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大过年的也不说来给我拜拜年,居然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爷爷大概还在想祁港生的事,一路上都没跟我说话,我看他不开口,自然也不敢提这档子事,只能问他些老城庙的往事。 小时候我也去过几次老城庙,不过每次都是跟着大人屁股后面走马观花,主要目的还是因为每次庙会上都有不少小吃,所以在记忆里,去次庙会基本就和过年差不多。 老城庙是我们当地人的俗称,其实这庙的名字叫兴隆观,听起来道家气息浓重,但其实,庙里也供了不少佛教人物,由于他地处老城区,所以大家都管它叫老城庙,老城区的大部分居民都是以前从山西迁来的,因此老城庙里的房屋装饰和一些壁画也基本都是山西的风格。呆每鸟巴。 这个老城庙的庙会每年有两次,第一次,时间战线拉得很长,是从初一到初八,第二次是农历的四月十五,每到这两次庙会,庙里总是香烟缭绕,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之所以四月十五会有一场庙会,是因为这里最早的居民都是山西人,所以每当吕祖生日的时候,他们都会到庙里祈福,可能说吕祖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就是八仙里的吕洞宾,传说吕洞宾是山西人,所以深得山西人民爱戴。 可是细心的人要是仔细查阅史料,会发现吕洞宾的生日其实是在四月十四日,至于为什么庙会会选在十五日,我想大概是后来发展所致,毕竟正月十五和八月十五都是逢十五号过节,所以大概庙会也随了这个习惯。 最可笑的是,虽然老城庙会也叫吕祖庙会,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庙里并没有吕洞宾的神像,据说是动乱的时候给砸了,这大概也算奇葩了。 到了现如今,远迁而来的山西人早已被当地人同化,因此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寥寥无几,好在爷爷对我们当地的风土人情向来颇为留意,因此才告诉了我这段历史,可他也说有些他也记不清了,让我去了庙里可以自己看看庙门口的石碑,都有介绍。 老城庙坐落在我们城市的东北角,庙东半里就是黄土高原水土流失冲刷出来的天然沟壑,黄土沟崖险要突出,层次迭迭,由于沟壑的对面就是我们当地的火葬场,因此沟里修了公墓,原本住在窑洞里的人也都迁到了平原上,唯有沟底的山泉不断,隔三差五有人去沟底担水,那水清冽至极,我们当地人都知道。 一路听爷爷讲历史,很快就到了老城庙,和我小时候的记忆一样,这里依然是人山人海,大概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金主,都穿的非常正式,俨然是去庙里授封的造型,看得我只想笑。 第九十六章老南头 庙周围方圓半里,几乎都被做小生意的人给占领了,卖烧饼油条。 茶叶鸡蛋,裤衩背心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套圈的,打气球的小摊,生意也是相当火爆,隔三差五还有几个道士打扮的摆了卦摊,在那里忽悠一些老太太,到了廟门不远处,则基本上就剩下卖香表纸的了。 我掏出十块钱。买了两份,递給爷爷一份,打算等会去给各路神仙挨个磕头。 这时,爷爷遇上了几个老熟人,在庙门口和別人寒暄起来,大概多时不见,一时间话题颇多,有点收不住,我举目四望,想找爷爷说的石碑,但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介绍老城庙历史的,只有上一波金主募捐的石碑直直的戳在庙門口。石碑下方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给滋地到处都是尿液的痕迹,看得我直反胃。 再扭头一看,原来爷爷说的石碑都在庙门里面的门洞两侧,门洞靠左手是个门房,庙会期间也临時卖起了香表纸,靠右手则是三块石碑,被嵌在了墙上,用砖箍着,那石碑看上去也不是多么古老,一看之下才知道,原来老碑在动乱年代被砸了个粉碎,现在的三块石碑都是新立的,看看时间,写的是1980年。 这三块碑上写的都是各个殿的碑序,只是简短的提了下历史。说是明万历二年始建,距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而更让我震惊的是,碑上说原来庙场要几十亩大。后来在动乱时期被拆除,现在仅存的还是80年代复修后保留下来的,估计吕洞宾同志的神像就是那时就义的。 正看得入迷,背后有个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原来是冯奶奶,又是一脸慈眉善目地对着我笑,问我说:“咋你一个人来了,你爷爷哪?” 我指了指站在院子外聊天的爷爷说:“我爷爷也来了,这不碰上熟人聊天呢吗?” 冯奶奶这时也看见了我爷爷,就笑着对我说:“怎么,对老城庙还有兴趣?我就在送子观音殿,等会去我那看看。(.)”说完就笑着走了。 我一头雾水,心想:我还上大学呢,去哪门子送子观音殿。 举目一看,这座寺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阳光一照,炫彩夺目,屋脊上还雕刻了好多仙人,虽然谈不上栩栩如生,但是也看得出年代久远,走出门洞,立马就看见了整个正殿,它的屋角?屋檐都沾满了尘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十分阴森,在清晨霞光的照射下,不但没有半分仙气,反倒看起来有点像一栋“鬼屋”。 这个时候,我爷爷也走了进来,对我说:“怎么样,了解老城庙的历史了吧?和我一块烧香去吧。” 我点了点头,就跟在他的身后,烧香这件事听起来很简单,无非是给神仙上柱香,然后就像铁蛋那样给神仙磕个头,其实这里面学问大了,除过少数民族的规矩不谈,单说我们汉族,这烧香就不是件简单的事。 首先说选门进,寺庙建筑都有许多道门,从哪一道门进入都有讲究的。据说只有开了光的寺庙才有资格修十三道门。 一般来说,正中间的三道门,普通游客,进门只能走右边的那道门,中间那道门叫空门,只有出家人才可以出入。 进门时,女香客先迈右脚,男香客先迈左脚,迈脚时一定不能踩在门槛上,而且这步子,需迈得越大越好。 烧香的话,三炷为自己祈福,六炷为两辈人祈福,九炷为三代人祈福,而十三是一个极致,十三炷香就是功德圆满的高香,那些来抢头香的人就是为了烧这柱高香。 除此之外,还要记得是先烧香再叩头,烧香的时候,应该是左手拿香,右手拿烛,因为常人用右手杀鸡剖鱼,所以要用少些杀戮的左手持香,如果是左撇子的话,则反之。 一般庙里的规矩和百姓的习惯恰恰相反,老百姓讲究好事成双,但庙里向来忌讳双数,因此转寺g转庙f,只能转一圈,或者转三圈,切记不能转两圈。 老城庙坐落在一个大院子里,正中间就是刚才那个阴森的正殿,正殿后还有一个后殿,剩下的各个角落里则都是些偏殿,大大小小供奉了十几个神仙。 转庙一般要从右向左转,所以爷爷带着我一个挨一个的磕头,这些神像佛像,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我记忆深处,一直还记得两个殿,一个是正殿角落里的四大天王,那四个泥像年代久远,浑身发黑,每个足有一丈多高,各个怒目圆睁,好不吓人,因此小时候看见他们,我都吓得不敢说话。 另外一个则是观音殿,这个殿里都是些老百姓捐的观音像,大大小小足有几百个,而且逐年递增,里面还夹杂着几个济公,几个弥勒佛,小孩子都觉得这个观音殿里最热闹,所以我们常常来这里磕头。 转完了庙,就听见前院放起了鞭炮,大家都知道这是仪式要开始了,一个接一个的朝前院跑,我和爷爷也慢慢地走了过去。 只见前院摆着一张大条案,最中间放着很多牌匾,大概是供奉在这里的神像,牌匾两侧摆满了贡品,有水果,有点心,还有用面做的各式各样的花式馒头,色彩艳丽,看上去跟艺术品似的,最中间还放了个大香炉。 只见老南头穿着一身黑衣,站在条案前,手拿一根足有半米长,一指粗的香,正在那里给牌匾作揖,身后的善男信女们也跟着他一起作揖,爷爷拉着我赶紧走了过去,站在最外侧,自己则也一脸虔诚地跟着大家伙作揖。 作揖过后,老南头把那根香插进了香炉里,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我们这些人也跪在地上,跟着他的节奏,也磕了三个头。 这里多讲一句,其实磕头也是很讲规矩的,不能像铁蛋那样瞎磕,当然了,各地的风俗也不尽相同,在我的老家甘肃,能享受三个头待遇的只有佛爷?菩萨和过世了的死人,平时给活人拜寿或者拜年,都只能磕两个头。 当然了,现在年轻人讲究规矩的少了,我就见过好几次,有个老同学结婚,第二拜拜高堂的时候,就给长辈磕了三个头,大概也是不懂装懂,站在旁边懂规矩的都会暗地里发笑,只是不说穿而已。 大家伙儿磕完头,老南头就站起来对着善男信女们大喊一声:“给佛爷塑金身了!”没看出来这个干瘪老头,嗓门倒是挺大,一声大喊格外的又精神。 他一喊完,只见从庙门里呼啦啦就走进几个人,为首的是个40多岁的黑面大汉,身后两个都是小年轻,看样子都是不到30岁的样子,全是手艺人的打扮,我们赶紧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这几个手艺人就走到条案前,整齐划一地给那些牌匾又磕了三个头,然后就直起身子,依然跪在地上。 老南头此时才从桌子上拿起了五根红绳,给他们一一拴在脖子上,然后又对着我们又大喊一声:“手艺往好了使,佛爷往好了佑。”那意思就是只要你手艺到家,佛爷也会保佑大家。 这时,那三个手艺人终于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轮到了冯奶奶上场,只见她手捧一本黄色的册子,站在人群最前面一字一句地大声诵读:“为重塑兴隆观众神金身,特有二百单三善男信女捐赠两万三千二百元,善男王文康,100元,信女刘红,50元……”原来是念大家捐赠的款项。 看来到这里,这仪式就算告一段落了,其实说是重塑金身,无非就是买点油漆,把各位神仙泥胎身上褪掉的色彩重新上色,最多再给换个披风,所以算是非常小的一个工程了。 这时老南头看见了我爷爷,就走下台来,拉着我爷爷走进了偏殿旁的一个小木屋里,看样子应该是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平时休息的地方,里面有张小床,还有一个桌子和两把椅子,看那模样都是老物件了,爷爷回头喊上了我,我就跟在他身后,和老南头一起走进了小屋。 刚一进屋,那老南头就把门带上,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我说:“老祁啊,今天叫你来,可不是光为了重塑金身这事,还有档子事需要你给帮帮忙。” 爷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是你前天晚上说的那事吧?这不我把我孙子也带来了,这事我打算交给他办。”我这才想起来老南头前天晚上来我家和我爷爷还嘀咕了两句。 老南头听爷爷这么一说,又上下打量了我,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喜得龙上,有点不太相信的说:“你孙子年龄还小,这事让他来行吗?别给吓出毛病?”呆每鸟技。 爷爷笑着说:“你可别小看他,最近家里的事全靠我孙子,再说了,我这家里一堆事,也抽不开身,他二大爷和他爸你也知道,一个不着四六,一个压根不来寺庙,说到底,就剩下我这孙子了,你就放心好了。” 我听他们这么一说,就明白八成是这老城庙里有事,心里就有点不太高兴,这老南头怎么这么瞧不起人,爷爷也真是的,带我来烧香原来还另有目的。 老南头听爷爷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说:“那也行,这几天晚上都不太平,庙里不敢留人,这不,现在那几个手艺人马上就要动工了,说什么也得把这事平了,别回头,坏了庙里的香火。” 我虽说有点不高兴,但是一听之下也是摸不着头脑,就问那老南头:“南爷爷,你说了半天,这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九十七章庙里的会计 不知道老南头是想试試我的胆量,还是想要吓吓我,就对我说:“等下午香客走完了。我给你找个人说说,你今晚干脆就在庙里住一晚?” 我刚要反对,就听爷爷对老南头说:“我带他来就是让他幫忙调查的,今晚上就让他住一晚,不过老南,这事你可别跟不相干的人说,免得打草惊蛇。” 老南头点点頭说:“你放心,这个我自然知道。”说罢又看了看我说,“你带家伙什了么?别晚上真碰上什么脏东西。” 我一听他說这话。心里就彻底明白了,看来这庙里肯定是闹鬼了,也难怪,这正殿看起来鬼气森森,搞不好还真有脏东西,话说现在這妖魔鬼怪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庙里胡作非为,就不怕菩萨显灵打它个魂飞破灭吗?看来这老城庙里的神仙也不是多灵,今天这10块钱香火钱算是白花了。 但是好歹咱也是行裏人,我就对老南头说:“您放心,只要不是特别猛的主儿,我肯定能给收拾了。”说完我还打算把自己最近的抓鬼简历给老南头报一遍。以证明自己的实力。 谁知道我爷爷却给我使了个颜色,意思是让我别多说话,正所谓言多必失,我心领神会,赶紧低下头,就不再言语了。 那老南头看我刚才的话似乎成竹在胸,就也不再多问,只说了一句:“那你今晚就住在这屋里吧,我们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爷爷这时也拍拍我的肩膀,还暗中使劲捏了我一把,我看他举动异常,似乎是要让我赶紧应下来,我就点点头对老南头说:“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说完,老南头就出门走了。临走说是庙里白天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呢,爷爷则带着我来到了庙外,找了个卖羊杂碎的小摊,打算和我草草的解决午饭。 我看已经到了中午。庙周围的人反而越来越多,看样子,下午还会有不少人来庙里烧香,说到这羊杂碎,倒是多年来味道如一。()香得厉害,吃得我直发汗。 过了一会儿,已经喝完最后一口杂碎汤的爷爷对我说:“你晚上在这住一宿,但万事小心,我看这庙里的事并不简单,是真闹鬼还是有人作怪,还很难说,你一定小心点。”说完把钱付了就拍拍屁股抬腿走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原地愣神。 既然爷爷已经安排了,那我就得尽心尽力调查,这庙里香火这么旺,烧香的人络绎不绝,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存在,但那正殿在我观瞧之下,鬼气森森,看样子八成会有问题,还是听爷爷的话,小心为妙。 吃完饭,我无所事事,就打算自己个儿逛逛庙会,熟悉下庙里的地形,晚上要是真有什么事,也好更轻车熟路一些,不至于蒙头乱撞。 早上刚来的时候,还伴着点晨雾,现在正值中午,老城庙在阳光下显得古香古色,虽然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院子中的几棵大槐树也都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机,但是依然挺拔着直戳天空,那映在蓝天下的老城庙,红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虽然很多墙上的装饰已经残缺不全,壁画因受时间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但是这么一来,更显得庙院古老,坐落在黄土地上,即便人山人海,也显出一股子沉寂肃穆的味道。 就这么在庙里逛了逛,很快就到了下午,人渐渐的稀少下来,那些做生意的人也开始收摊,民间传说神仙过午不食,大概也是要减肥,所以寺庙在下午就基本没有了香火。 我看庙里的人只剩下了几对看热闹的文艺青年,在那里拿个单反东拍西拍的,似乎对墙上的壁画很感兴趣,其中有个妹子长得倒是挺漂亮,我一时无聊,多看了她两眼,结果惹得他男朋友老拿鼻子瞪我,我就灰溜溜地回到了此前和老南头谈事的小屋里玩贪食蛇。 过了会儿,听见屋外渐渐安静下来,几个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在打扫卫生,扫帚扫地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走出去一看,夕阳西斜,映照在远处的庙墙上,格外沧桑,这虽然不是千年古刹,可在我们这种小地方来说,也是难得的美景。 这时那冯奶奶也走了出来,大概是刚刚打扫完她的送子观音殿,正在不断地用一个拂尘抽打着自己浑身上下的尘土,也不知道是不是吕洞宾那把。 冯奶奶看见了我,大概也知道了我晚上要住在这里的消息,就冲我笑了笑,然后隔老远对我说:“小祁啊,怎么你爷爷把你留下了?” 我被她一问,还有点不好意思,对她笑了笑说:“没错,爷爷让我再待会儿。” 一听我这么说,院子里打扫的人都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我,其中有一个带着方框大眼镜的老伯,穿着一身已经褪色的蓝色中山装,打扮得跟〥刘老根〤里的药匣子似的,不像别人那样大方,而是偷偷摸摸地瞥了我一眼,他带着的眼镜镜片很厚,我并看不到他的眼神,一瞥之下,就又弯着腰接着扫院,我心中暗暗留意。 这时,老南头从另一个偏殿走了出来,招呼我说:“小祁,过来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看老南头难得的热情,就走了过去,老南头指着刚才那个药匣子对我说:“这是我们庙里的梁会计,你叫他梁师傅就行,最近这段日子,都是他领头在庙里值班,今晚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个屋,就都在庙里睡,哦,对了,还有两个手艺人住在观音殿边的那间屋里,他们领头的那位吴老大说是要回家拿工具,明天再来。”这吴老大我早上有些印象,是个40岁上下的黑面大汉。 那梁师傅一听老南头在介绍他,就直起腰来,对我点了点头,一脸的肃穆,眼神深藏在厚镜片后,让我猜不透他想些什么,我就也对他点点头说:“梁师傅好。” 老南头就招呼梁师傅说:“老梁,你就别扫了,进屋来,咱们仨聊聊。” 那梁师傅一听,就放下扫帚,扶了扶眼镜,向老南头的屋里走了进去,我一看他进去了,就也跟着他往里走,此时就听身后的冯奶奶对众人说:“大伙儿赶紧打扫完,晚上回去早早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呆场叉技。 撩起厚门帘进屋之后,我就发现这屋里的条件比我刚才那屋显然要好上许多,居然还有个火炉子,火苗腾腾的,暖和得紧,老南头给我和梁师傅一人倒了杯茶,让我们坐下,三个人就闲聊了一会儿,我很好奇怎么现在庙里还有会计,就问梁师傅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 梁师傅一脸的平静,也不扭头看我,而是把目光看向火炉,慢慢地说:“庙里的香火一年比一年好,再加上经常也要募捐?维修什么的,所以我才来庙里当了会计。”说到这还苦笑了一声,接着说,“老伴前两年没了,所以待在家里也烦,还不如来庙里找个差事做。” 我听到这就点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很多独居老人都是这种情况,孩子在外工作,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家里也确实不是个事儿。 刚和他们聊了两句,就听见屋外的冯奶奶冲屋里喊道:“老南,打扫完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晚上注意安全。” 老南头一听,就拿着钥匙走了出去,另外屋里的两个手艺人大概也听到了动静,就也走到了院子里,我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向外望去,只见正是仪式上那两个不到30岁的小哥,大概也是在庙里待得无聊,打算在院子里四下走走。 老南头反锁了庙门,又对那俩小哥说道:“晚上可别在屋里抽烟,咱这庙里木料多,天干物燥,别给引着了。”那俩小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南头挑开厚门帘走回来,放下钥匙就对梁师傅说:“老梁,那事你也跟小祁说说,小祁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你照实了说,别怕。” 那梁师傅这时才看了看我,大概也猜出了我晚上要住在这里的意图,此前老南头也说要找个人给我讲讲这庙里的邪门事,我一听终于聊到了正题,就竖起耳朵打算听梁师傅讲。 梁师傅顿了顿,又喝了口茶,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害怕,他啐了口茶叶沫,喃喃地开始了讲述。 原来,两个月前,一直和梁师傅搭伴值班的那个老头得了急病,被家里人送到医院检查,当夜,就剩梁师傅一个人值班,这寺庙里原本就供了些神鬼泥像,白天看都瘆的慌,晚上就更别说了,梁师傅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烧完了炕,就打算早早睡下,熬到第二天就算完成任务了,到时最起码庙里也会安排别人和他一起值班。 梁师傅住的屋子是个套间,外屋是个小办公室,有一张枣红色的老写字台,上面放着些庙里常年用的账薄,我猜想大概就和冯奶奶早上拿的那本黄册子差不多。 里屋显得比较局促,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小柜子,里面放着些庙里常年积攒的账本,此外就剩下一张能睡4个人的大土炕,平时梁师傅是和另一个老头一起睡在这里值班,那晚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就想赶紧睡着,免得夜里阴森恐怖,把他吓出毛病来。 睡到大概晚上2点多,梁师傅隐隐就觉得想小便,老头前列腺不好,晚上总得起夜,刚打算起来找夜壶解决,就听见外屋里似乎有动静。 平时,庙里由于香油多,经常会引得周围的老鼠成群结队来偷油,偶尔还有几只捉耗子的猫在天花板上跑来跑去,所以一开始梁师傅还觉得可能是老鼠,就没在意,没成想…… 第九十八章香火钱 但侧耳一听,外屋傳来的声音越来越不大对劲,听起来好像有人在翻账本。“呼啦呼啦”都是拨弄纸张的声音,那动静有急有缓,似乎还在查看些账目,这就让梁师傅有点摸不着头脑,夜裏的声音本就来得突兀,如此一来,更是让他心生恐惧,他转念一想,难道是进来贼了?于是就偷偷把被角撩开一個小缝。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梁师傅紧张得厉害,但是脑子也在飞速地思考,要是小偷其实也好说,反正庙里也没啥值錢的东西,即便被他拿走点香火钱,也不算多么严重的损失,可是万一要是别的东西,估计他这把老骨头就得交代在这了。 梁师傅透过被子的缝隙这么一看,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他睡覺前又把眼镜放在了桌子上,因此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外屋拨弄纸张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根本不在意梁师傅的存在,或者说,那东西根本就不知道梁师傅的存在。 梁师傅年纪大了,腿上又有风湿病,因此晚上睡觉也穿着毛衣毛裤,被這么一吓,浑身上下冷汗淋漓,但是又不敢掀开被子,下去一探究竟,只能慢慢地把自己的身体和被子一起移向土炕的最里面,这个土炕本来能睡4个人,所以足有小十平米,梁师傅足足挪了10几分钟,才消无声意地挪到了墙角处。 此时外面的动静突然间停了下来。似乎发现了在里屋的梁师傅。 梁师傅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直觉告诉他,外面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已经慢慢走进了里屋,正朝他的土炕走过来。又过了几秒钟,就能感觉到,那人已经站在了土炕边上,直愣楞地等着床上的自己。 梁师傅吓得体如筛糠,但是夜深人静。再也没有勇气掀开被子,梁师傅在被窝里心想,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寺庙,按理说不会有脏东西,别是小偷装神弄鬼吓唬他,但又一想,这个险还是别冒了,不如就缩在被子里等着,只要这家伙没有下一步动作,自己就以不变应万变,省的吃亏。 梁师傅就这样蜷缩在被子里,之前憋得尿大概都从皮肤里渗出来变成冷汗了,过了不知道多久,梁师傅觉得似乎没有了动静,就猜想:是不是那家伙已经走了,好奇心和恐惧心促使着他,想再次掀开被角仔细看一看,于是他便壮着胆子,慢慢地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的久了,瞳孔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色调,虽说没带眼镜,但也能看个大概,梁师傅悄悄这么一看,土炕周围果然没有任何东西,此时他还缩在土炕的角落里,因此虽然只掀开了一角,但也能把整个里屋观瞧个遍。 梁师傅一看没了动静,还以为是自己老糊涂了,就摇了摇头,暗笑了一声,放松之下,突然间就感觉尿意又回来了,这下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就赶紧掀开被子,打算披上外衣起身去拿夜壶,这时就感觉天花板上有个东西直愣愣地瞪着自己。 梁师傅的头发登时就炸了起来,只见一个穿的大红大绿的女人飘在天花板上,一张大白脸上血红的嘴唇,不用细看也知道肯定是个女鬼,梁师傅虽然没看清楚,但是一瞥之下已经是吓得是屁滚尿流,本来想起身逃跑,但是四肢都瘫软下来,大概是怕得紧了,无处可躲,只有赶紧闭上眼睛,然后一把拉下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像个鸵鸟一样躲在炕角里,棉裤裆里早已屎尿齐流了。呆场叉划。 虽然知道头顶上悬着个女鬼,但是躲在被子里也只有自欺欺人地求满庙的神仙保佑,可身体早已经吓得失去了知觉,哆哆嗦嗦只怕就要昏厥过去,好在这女鬼一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于是梁师傅便躲在被窝里再也不敢吱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师傅才听见远处村落里的鸡叫声,庙院里也渐渐有了人来人往的动静,他这才鼓起勇气掀开被窝,大着胆浑身发抖地朝天花板上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女鬼的影子,梁师傅松了口气,赶紧起来跑到了院子中,被太阳光一晒,才觉得阳光给他带来了无比形容的安全感。() 他赶紧找到老南头把自己夜里经历的事情说了个干净,老南头一听,心中也是一紧,当晚,就找了另外两个人,再加上老南头自己,和老梁头一行四人在土炕上值班,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鬼,时间久了,大家都当老梁头是做了噩梦,谁成想随后几个单独值班的人也有类似的经历,尤其是最近几天,接二连三的闹鬼,这才让老南头下定决心来找我爷爷帮忙。 我听完梁师傅的讲述,心中也打起鼓来,今天白天我就看那正殿阴气森森,万没想到这梁师傅居然真的撞鬼了,还说得这么有模有样,细节也都讲了出来,并不像是假话。 我心中暗想,既然这样,身为行里人,没有理由不出手,但是这女鬼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出没在庙堂之中,极有可能是个法力超群的女鬼,我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梁师傅和老南头看我半响竟然一言不发,还以为我是被吓住了,老南头就对我说:“别想那么多,你先住一宿,实在不行再请你爷爷过来。” 我一听他说这话,未免有点太小瞧我,就笑了笑说:“南爷爷,梁师傅,没事,你们放心,我晚上在庙里逛逛,要是真出什么事,我再大声喊你们。” 南爷爷和梁师傅一看我还笑得出来,就知道我并不害怕,就都点点头,说时间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各回各屋睡觉吧,有事大喊就行了。 于是我便和梁师傅走了出来,他回到他的屋子里,我回到我的屋子里,之前在院子里那两个手艺人似乎也回屋睡觉了,院子里空空荡荡,拢共也没几个灯泡,大多数的建筑物都隐藏在黑暗之中,我一个人站在这院子里还真有点让人害怕。 我低头看看我的电子表,才8点多,这天就黑透了,我知道老头们都是早睡早起,就也回到屋子里,坐在那张小床上和校花发起了短信,这一聊就聊到了夜里1点多,校花说第二天还要走亲戚,就要睡觉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又起床穿上衣服,没敢开灯,打算去庙院里看看。 我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不让人发现我,此时庙院里仅剩的几盏路灯也都被断了电,大概是想节约点钱,我举目四望,只见皓月当空,冬天晚上天气格外的好,一丝风也没有,干冷干冷的。 这老城庙,庙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侧耳一听,还真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声音,但仔细分别之下,就能分辨出其中有猫头鹰和野猫的叫声,只是隔得远了,声音并不真切。 我怀里揣着铜钱剑,因此虽然站在庙里脚下无根,但心中也有几分踏实,就慢慢在院子里转了起来,走到梁师傅的门口,我还专门停下来侧耳听了听,有轻微的鼾声,看来睡得挺踏实。 我知道今晚庙里只有5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梁师傅,一个是老南头,剩下两个都是手艺人,我知道手艺人住在庙院最里的小屋里,那里离放了几百个观音像的观音殿极近,因此我对那一带的格局颇为了解,再加上下午又去那溜达了几次,总觉得那里离正殿不远,也有一阵阴气,所以我就绕过正殿,往那两个手艺人住的小屋走去。 刚走到观音殿,突然听见殿里传出人说话的动静,虽然极其细微,但是深夜之中显得格外突兀,加上我距离观音殿不远,因此听得很是真切。 我心中纳闷,谁会这么晚还在观音殿中,难不成是那个女鬼? 我赶紧躲进了阴影之中,慢慢地朝观音殿摸了过去,顺着门缝往里一瞧,大概角度不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些许亮光,似乎那长明灯还亮着。 我心中纳闷,之前听老南头说过,冬天天干物燥,容易引发火灾,所以消防队来检查的时候,还给庙里配了不少的消防器材,并且一再叮嘱,晚上一定不能点长明灯。 这半夜里又亮起了长明灯,加上殿里还有人低声说话,不得不让我心中发毛。 我挪了挪角度,总算找到门上一道不大的裂缝,探头睁眼一看,原来里面还真有两个人,正是此前那两个来给佛爷重塑金身的手艺人,我心中好奇,他们怎么会半夜里上这来? 再仔细一看,原来两个人把放香火钱的柜子放倒在地,正在那撬香火箱的底板,看样子似乎是要偷香火钱。 我以前倒是看过一些新闻,说是有些游客到处游山玩水,发现寺庙就进去找香火箱偷盗,流窜多省作案,现如今被我瞧了个真切,倒也是机缘巧合。 只听那个年龄稍长的人说道:“咱这吴老大太抠,最近这几趟活只给了那么点钱,咱么再不自己想想办法,还不得饿死。” 另一个也说:“是啊,好在这庙里香火不错,你看这箱子里一定有不少钱,哎,我说你小心着点,回头还得把这块板给安回去,别明天被人发现了。” 那年龄稍长的人又说:“嘘,你那嗓门能不能小点,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说罢两个人就不再做声,在那里专心致志地鼓捣起香火箱来,果然从里面掏出了不少钱,光100的大钞就有好几十张,我一看这庙里香火如此之好,怎么还找我们募捐来重塑金身呢? 第九十九章吴老大 今天早些时候我为了方便晚上行動,早早就给自己开了眼,但透过这窄窄的门缝。根本看不清整个观音殿的情形,只能通过有限的角度和有限的声音来洞悉殿里发生的事情。 这两个手艺人轻车熟路,并不像是初次作案,而是动作连贯,井然有序,为了不讓人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拿出香火箱中的几十张大票,对小票则不屑一顾,然后又轻手輕脚地把拆下来的木板安了上去。恢复了原样,一看就是惯犯。 我看他二人只花了10几分钟就搞定了一个殿的香火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那个稍微年轻的可能覺得今天庙里香火不错,想大干一场,就对年龄稍长的说:“丁哥,不如咱们今晚多赚几个殿,估计少说也能捞个几万,這场工程一共才几万块钱,这香火箱的油水可比咱做活赚多了。” 只听那丁哥骂道:“小五,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得手几次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咱们是手艺人。不是贼,现如今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啊,谁家過年不吃饺子,俗话说,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是给我老实点,别回头把老子都给点了。” 那小五一听,就有点不好意思,过了半响才说:“丁哥,我这不是看机会难得吗?算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咱们赶紧回去吧,说实话,每次在庙里干这事还真是让人瘆的慌。” 那丁哥听到这似乎也有同感。就接着说:“可不是吗?所以我不才没带你去前殿吗?你看前殿那四大天王,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在他们面前拿香火钱是要做恶梦的,不像咱这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知道咱俩穷,这是周济咱呢。”说完这丁哥还煞有其事地站起来给观音像作揖,边作边说阿弥陀佛,那小五一听也赶紧阿弥陀佛了起来。 我一听这二人八成是完事了。随时都有可能出来,就赶紧退到角落里,不知道墙角里为什么会放着个马车轱辘?我就赶紧躲在马车轱辘后面,反正屋檐下本来就黑,躲在这里应该不会被他们发现。 我刚蹲到马车轱辘的后面,就听见观音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紧接着探出来一个短头发的脑袋,贼眉鼠目的,正是那个小五,他一看没被人发现,就回头轻声说:“赶紧的,没人。” 两个人就从观音殿里斜了出来,那丁哥一看就经验丰富,回身就把门又掩上了,还把锁头一挂上,弄出一副没人来过的样子,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我身旁经过,好在那车轱辘放在角落里,刚好被屋檐投下的阴影遮住,加上我蹲在地上的同时还穿着深黑色的衣服,这才没被他们发现,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又蹲了会儿,确定他们已经彻底完事,我这才准备从车轱辘后面站起来,刚直起腰,突然我就听见,头顶上的瓦片有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响动。 我一听,赶紧稳住身形,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竖起耳朵又听了半饷,那声音由远及近,确实是从房顶上传下来的,脚步这么轻,难道是猫? 我知道来庙里偷油的老鼠多,所以附近的猫也不少,能在屋顶上行走,却又只发出这么轻的动静,十有**应该是只猫。 但我再一听,那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来的步伐并不缓慢,猫走起来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步伐,我心中七上八下,难不成是梁师傅看见的那个女鬼?想到这我心里就有点毛了,我赶紧又躲在屋檐下的车轱辘后面,想抬起头看看上面的情况,但是由于处在下方,目力有所不及,视线几乎全让那屋檐挡上了。 这时那声音慢慢地到了屋檐边上,听动静似乎是要下来,我抬起头来,紧张万分的同时,手中已经抄起了铜钱剑,只要一出现问题,我就先下手为强。 突然,那屋檐被一踩之下,缝隙里的灰尘慢慢飘落,不偏不倚飘进了我的眼睛,我就感觉右眼进了什么东西,酸得厉害,赶紧用手揉了揉右眼。 可能是我揉眼的声音惊动了屋檐上的家伙,突然间,周围就陷入了死一样的宁静,我忍着眼酸不敢再揉,但这么一来,万一交起手来,我可能就要因为眼睛看不清而落入下风,所以我赶紧把自己黑色的外套领子揪了起来,把脸埋了进去,然后后背使劲往墙角里靠,错开和屋檐的角度,这样即便有人要看,有车轱辘和屋檐阴影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发现我的存在。 就在我心中砰砰直跳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从屋檐上面探出来一个蓝色的脑袋,黑眼黄眉,鼻子两侧还有红色的条纹,哪里是张人脸,活脱脱一个妖怪,我被吓得咬紧了牙根,刚想要大喊一声,把铜钱剑甩上去,就发现这人长得好生眼熟,这不是京剧里的窦尔敦吗?再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妖怪,分明是张窦尔敦的京剧脸谱。呆住何技。 那窦尔敦往屋檐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黑暗中的我,大概以为刚才的声音是老鼠之类的动物发出来的,就又抬起头,把目光看向了大殿,他这一抬头,我才看见,这家伙虽然戴着窦尔敦的面具,让人一看还以为是鬼,但从面具下露出来的脖子就可以证明,这分明是个人。 说来也可笑,我今天在庙会附近逛了半天,有好几个卖脸谱的生意人,其中有孙悟空?米老鼠?蝙蝠侠,还有一大批京剧脸谱,这蓝脸的窦尔敦正是其中之一。 我看这窦尔敦并没有发现我,就依然蹲在墙角里一动不动,那窦尔敦看了会儿正殿,估计是约莫着想要从后殿的屋顶上想办法跳过去,但是无奈距离太远,所以他找了一棵槐树,准备是从树上爬下来,这样才好走到正殿。 我在角落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此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打扮的格外的专业,感觉像是从武侠小说中走出来的,之前梁师傅说自己遇上了女鬼,现如今我却等来了一个窦尔敦,难不成闹鬼的事都是这个窦尔敦所为?此人在瓦片上走路几乎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可见一身本领,难不成也是个打算进庙偷香火钱的鼓上蚤? 我看他从槐树上出溜一下就落在了地上,身形动作一气呵成,看样子功夫确实不错,这人身形魁梧,却有这么一身好功夫,确实也是难得。只见窦尔敦慢慢朝正殿走去,渐行渐远,我就赶紧从角落里出来,打算跟上去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边走边把脸上的面具慢慢地摘了下来,我知道这种面具都是卖给小孩子的,质量很差,大人长时间带着,脸会被勒得很难受,但这玩意儿是薄塑料做成的,因此只要稍微一动,就噼里啪啦的乱响,所以那人非常地小心翼翼。 我坠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顺着墙根,专捡阴影的地方走,因此那人始终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怕再往前走就被他发现,因此就蹲在原地想等他把面具摘下来。 庙里的阴影处虽然很多,但是这人正处在前殿门口的小院子里,月光洒在地上亮得厉害,我看他把面具慢慢摘下,接着月光一照,这他妈真是太寸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人正是刚才那丁哥和小五的老板——吴老大,看来不仅他两个伙计是惯偷,这家伙更是个飞檐走壁的飞贼。 只见这人把面具往怀里一揣,然后东张西望了半天,发现四周围确实没有别的人,这才走上台阶,慢慢推开正殿的门,正殿的门非常高大,一推之下,木头摩擦的声音划过了夜空,只见这吴老大脸上也是一紧,好在并没有人听到,于是这吴老大便一个侧身,从正殿里斜了进去,然后又轻轻把门合上。 正殿的门是那种古建筑的镂空门窗,记得小时候上面的镂空处都贴着窗户纸,现如今香火旺了,全部换成了大块的玻璃,只是不知道是不经常擦,还是因为烟熏火燎的原因,整个玻璃都显得乌七八糟,说不出的脏乱。 如果贸然爬到门窗上去看,外亮内暗,很容易被里面的吴老大发现,因此我并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来到正殿的侧面,这里有一个圆形的窗口,也是镂空的花纹,离地大概有2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我从这边爬上去,应该不会被吴老大发现,于是我便从院子里拿起一个放在角落里的条凳,轻轻地放在窗下,然后慢慢地站了上去,想从正殿的侧窗上探查里面的情况。 一看之下,发现里屋确实漆黑一片,只是隐约能看到分落在正殿两侧的四大天王,而正中供的则是如来佛祖。 小时候每次来这个正殿,我都对这树立在两侧的四大天王心有余悸,他们本来就长得高大,而且个个怒目圆瞪,小孩站在他的面前,几乎很少会有不害怕的,而正中的如来佛祖却是一脸慈祥,总之这5尊佛像在我的印象中显得格外的不匹配,也不知道这庙里当初是怎么规划的。 那吴老大本就穿了一身的黑,我透过窗户上镂空仔细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第一百张瘦老太太 我居高临下,虽然是從镂空的缝里看人,但也算视线开阔。因此正殿里的情况可以一览无余,可无奈正殿里没有半点亮光,虽然门窗上都有玻璃,但由于积了常年的污垢,因此月光很难透进去,正当我急不可耐之时,我就看见吴老大點燃了放在如来佛祖面前的蜡烛,那火苗虽然只有黄豆大小,但却一下就映亮了整个正殿。 只见那四大金刚在昏暗之中更显得面目恐怖。一个個没有半点仙气,反倒像是阎王爷身边站着的鬼差,那吴老大看样子也被这四大金刚吓得够呛,但是依然壯着胆子,冲在高处的如来佛祖不住地作揖,因为隔的距离不近,因此我并没有听见他口中所念叨的话,不过我猜无非也和他那俩伙计一样,都是阿弥陀佛罷了。 我回首看了看梁师傅和老南头的房间,两个人似乎都睡熟了,我想反正也不是闹鬼,不如看看再作打算。捉贼也得拿脏。 只见那吴老大作完了揖,就绕到如来佛像的后面,他从佛坛上爬了上去,从如来佛像的身后拿下来一个白色的布袋,我看那布袋足有腰口粗細,看起来鼓鼓的,看样子他是早早就把那口袋放在正殿里了,八成是想拿这口袋装自己偷来的东西。 我看他贼头贼脑,从佛坛上轻轻跃下,又从佛像前的供桌下钻了进去,那供桌全部被黄色的大布罩着,因此我根本看不见他在桌子下面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看那黄布抖动,看样子他是要从里面爬出来,但我定睛一看。爬出来的哪里还是吴老大,居然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身上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一张大脸惨白得厉害。即便在黑暗之中也显得格外的渗人,这不正是老梁头说的那个女鬼吗?敢情这鬼一直躲在桌子下面? 我心下不禁一阵骇然,万没想到跟踪吴老大,居然跟出个女鬼,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喊人出来抓鬼的时候。那女鬼一把揪下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头的短发,我再一看,原来这女鬼是吴老大假扮的,顿时就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情绪,看这样子,这家伙才是庙里闹鬼的真凶,梁师傅肯定是被这家伙给骗了。 我不知道吴老大如此打扮是不是要再次去吓唬梁师傅,就不敢做声,想进一步的观察,如果他胆敢再次装鬼吓人,我正好可以把他拿下,这样庙里闹鬼的事也就不攻自破了。 正当我想看这家伙下一步的举动时,吴老大突然又弯腰从桌子下面拿出另一个包袱,这才又把假发套带上,把那包袱往怀里一塞,就要从正殿里走出来。 隐隐约约之间,我突然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殿里有个什么东西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只能在分秒之间暗暗琢磨,突然我就发现,怎么原本在北方多闻天王左手中的那把遮盖,不知道何时居然到了他的右手? 虽然这种变化极其不容易被人察觉,但是这四大天王的佛像我印象极深,尤其是多闻天王手中的那把遮盖,记忆中听人说那是解放前的能工巧匠做的,每年吕公庙会时,庙祝都会把遮盖撑开,因此我绝不可能记错。呆住名巴。 难道是我眼花了?这泥塑的神像怎么可能会动,难不成是显灵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肯定是刚才眼睛进了尘土,这才出现幻影的,但是我揉了半天,再一看,确实没错啊,那遮盖确确实实是跑到了多闻天王的右手中,而且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遮盖居然自己在慢慢打开。 看过〥西游记〤或者〥封神演义〤的人,就一定会对四大天王有着很深的印象,东方持国天王手上拿着琵琶,南方增长天王手上拿的慧剑,西方广目天王身上缠着一条龙,而北方多闻天王手上拿的则是一把遮盖,其实说白了就是伞。 我看那遮盖居然自己慢慢打开,一时间被惊得合不上嘴,而那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假发的缘故,只顾着自己怀中的东西,对头上遮盖的变化丝毫不知。 我喉咙发紧,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人力所为,这正殿白天看起来就鬼气森森,十有**是真有妖魔鬼怪作祟,看来除了这女鬼打扮的吴老大外,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此时,那遮盖已经开了不小的口子,我就看见那遮盖的开口处伸出一支干枯的手,那手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已经完全骨质化了,但是却还有一层发白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上面,皮肤上还附着一层发亮的灰尘状的东西,此外它的手关节奇长,看上去更像是动物的爪子,紧接着,那遮盖口里就钻出一个干瘪地女人头,和吴老大此刻的造型一样,也是长发,只不过头发全部雪白,低垂下来,直到多闻天王的腰际。 我一看这遮盖里居然藏在这么一个妖孽,登时就有点意外,站在条凳上的腿虽然不至于哆嗦,但也有点发软,紧接着,那干瘪的女人就彻底从遮盖里爬了出来,看身长似乎更像是一个身材短小的老太太,只是瘦得厉害,看上去没有一丝的阳气。 此刻那吴老大似乎也隐约感觉到身后有点动静,刚想开门的手就又收了回去,慢慢转过头想看看自己身后是个什么情况,一瞥之下,就发现自己头顶的遮盖上似乎有些许变化,几乎就在同时,那鬼飞快地窜到了遮盖顶上,吴老大一抬头,终于发现了打开了的遮盖,但却由于角度问题,无法看见附在遮盖顶上的那个瘦老太太。 吴老大也被这遮盖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大概和我起初一样,还以为是多闻天王显灵了,吓得他跪在地上直磕响头,但是仅仅过了几秒钟,这吴老大似乎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摇了摇头,大概在朝笑自己胆小,又站起身来看那遮盖,估计以为遮盖是年久失修,自己打开的。 就这他抬头看遮盖的一瞬间,那瘦老太太把自己那张惨白的,皮肤几乎和骨头贴在一起的脸从遮盖沿上探了出去,就像刚才吴老大带窦尔敦面具从屋顶探出来一样。 只这么一探,吴老大就一下子瘫软下来,起初我看他是个练家子,以为他胆子不会太小,但万万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连我都不如,一弯膝盖居然就这么活活瘫倒在地上,只见他张大了嘴,似乎在吼叫着什么,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彻底的扭曲了。 我踩在条凳上的腿也不禁有点轻微的哆嗦,我赶紧稳住自己的双腿,心想:千万不能让这瘦老太太发现我,否则打草惊蛇。 只见那老太太慢慢地顺着伞柄爬了下来,那动作简直比猴子还要敏捷,她的胳膊奇长,手指关节也比常人长出2倍有余,但腿却很短,因此爬起来格外迅速,我看她直奔吴老大而去,心想:如果再不出手,这吴老大可能就要遭殃了。 正当我想从条凳上跳下去,就看见那瘦老太太一个飞身,把本就瘫坐在地上的吴老大一把掀翻,只见那瘦老太太眼睛瞪得巨大,感觉都快从眼眶里飞出来了,吴老大虽然身形魁梧,还一副女鬼的打扮,但胆量却实在不济,被瘦老太太一扑,居然直接吓昏了过去。 我一看再不出手可能就要闹出人命了,但这瘦老太太速度如此之快,如果我正面和她起冲突,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于是我就拿铜钱剑的剑柄在镂空的窗户上敲了一下。 果然那瘦老太太很快就听到了动静,扭头冲我这边就看了过来,我赶紧侧过身子,不让瘦老太太发现我的存在,可是我一侧之间,就听见正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看来八成是那瘦老太太出来找我了。 我赶紧从条凳上跳下,手里攥紧我的铜钱剑,贴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前摸去,准备随时和她展开一场遭遇战。 这时,我就看见冲出来的居然不是那瘦老太太,而是吴老大,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极了的原因,张大着嘴想喊出来,但是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仅仅眨眼一瞬间,我就看见他身后飞出一个影子,一下就踩在了他的背上,紧接着,那白影就朝吴老大的脖子上咬去,白发一甩,就把吴老大脖子上的肉活活撕了下来,这一幕看得我险些吐出来。 眼看吴老大就要丧命,我赶紧大喊一声,就冲他们冲了过去,那瘦老太太一看院子里果然还有旁人,更是狂躁了起来,冲我“哇”地一下,就冲我直扑过来,我赶紧把铜钱剑一横,朝着她就刺了过去。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路灯“叭”的一声全部亮了起来,紧接着我就听见老南头那屋的门打开了,那瘦老太太一看路灯亮了,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再也顾不上我,而是扭头往房顶上窜了上去,翻过院墙不见了踪影,而那吴老大此刻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脖子上还不断地往外流血,一看就知道被咬中了动脉血管,十有**是要交代了。 老南头刚一出屋,身后梁师傅的屋门也打开了,两个人一看院子里竟然躺着一个身穿大红大绿的女鬼,还以为是被我灭了,却都害怕的不敢过来,站在远处问我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零一章调查(记得抢楼活动哈已经周五啦) 我看他们二人远遠站着,应该是被躺在地上的吴老大吓住了,这也难怪。这吴老大穿得大红大绿,还带着披肩假发,一副女鬼的打扮,此时脖子上又少了块肉,喷出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地,腾起阵阵热霧,在这寒夜里看上去显得妖异十足,而此刻它的灵魂也慢慢飘起,看起来毫无意识地朝西边飘去。 我怕嚇着他们。就把吴老大的假发用脚挑了起来,对他们说:“别怕,不是鬼,是个人,已经死了。” 那梁师傅吓得嘴都哆嗦了,站在門口说:“怎么成这样了……咋死的……” 我看了一眼他说:“你之前看到的女鬼应该就是这吴老大假扮的,但是这庙里确实还有别的脏东西,吴老大就是被髒东西杀的。” 老南头听我这么说,有些意外,走过来低下头仔细一看,这大白脸还真是吴老大,就摇了摇头说:“自作孽不可活。好好地装神弄鬼幹啥?这是死透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你赶紧报警吧,别回头咱说不清楚。” 那老南头知道我是行里人,说话定然不假,但他考虑的比我周全多了,对我说道:“报警说啥?说被鬼杀了?别回头把咱们扯进去?” 我一听也有道理,但是不报警可能又有隐瞒不报的罪责,此时梁师傅也走了过来,躲在我身后看了看那死得透透的吴老大,估计也是被吓傻了,依然哆嗦着说:“要不咱干脆把他埋了吧,就别报警了,回头警察还以为是咱们杀的他呢。” 老南头一听,就说不妥,但是也不赞成报警,说再想想别的办法。大概是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吴老大的两个伙计丁哥和小五也被惊醒,从后院里跑了出来,结果一看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也是冷不丁被吓得哇哇大叫,问我们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们这是吴老大,两个人这才装着胆子过来查看,一看之下,也是被吓得不浅。那小五更是眼泪都快出来了,看样子,他们虽然私下里嫌吴老大给的工钱少,但是和自己的老板依然有些感情,我看大家都被吴老大的死弄得心神不宁,就没再提他俩偷香火钱的事。 此刻,如果不报警,惹来的麻烦只会更大,我是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警察办案肯定也会讲究证据,这吴老大死得虽然蹊跷,但是我一没和他接触,二没杀人动机,想必警察也不会难为我。 我将心中所想对在场的几位都说了出来,老南头一听,就走回屋子里打起了电话,其余三个人虽然没了主意,但是也没人反对,只有梁师傅一个人依然蜷缩在我的身后,看样子他之前肯定被吴老大所扮的女鬼吓得不轻。 有人被杀,属于恶性刑事案件,不出20分钟,庙门就被一行十多人的警察推开了门,我们几个人也被分别带进了几个偏殿,对我们进行了审问,审问我的警察一听我是来做法事的,还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我:“年纪轻轻怎么做这行?” 我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说:“家里传下来的手艺,不想就这么丢了。” 那警察审了我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出到门口和另外几个警察对了下我们各自的供词,发现我们都没有杀人的动机。 丁哥和小五为了提供自己不在场的证据,把自己流窜各省市庙里偷钱的事全部交代了,正好被抓了个正着,带回派出所关押了起来。 而我?老南头和梁师傅则也被带回来派出所,又进行了一番审问,我一口咬定不知道吴老大被谁所杀,加上那吴老大的伤势很明显是被人大力咬合所致,但我们三人嘴里并没有他们要寻找的人体纤维,加上吴老大的伤口处也没有我们和他直接接触的痕迹,所以我们的嫌疑就被彻底排除。() 只是因为是否目击的事又被盘问了半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总算告一段落。 我爸一听我被警察带走了,着急上火地就赶来了,恰巧其中一个警察是我爸早年的战友,这才偷偷告诉我爸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我爸一听没什么事,就放心下来,说是家里着急,就回家报信去了。 果然到了下午4点左右,警察要带我们去指认现场,由于我之前告诉警察吴老大曾爬进过正殿的供桌下,还在里面换了衣服,因此正殿成了警察们重点排查的对象。 此前吴老大死时怀抱的包袱,经过警察查验,那是庙里的一个烛台,据说是宋朝的文物,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一直用到了现在,所以警察怀疑吴老大扮鬼的真正目的是来庙里偷文物。呆尤布亡。 我和老南头,以及梁师傅都被带到了正殿,老南头是庙里的庙祝,对正殿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带着警察一一介绍,还说多闻天王手上的遮盖确实有问题,经常莫名其妙地自己打开,起初他们还用绳子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绳子经常就无故丢失,估计是被老鼠叼走了。 那些警察一面钻进桌子下拍照,一面拿着录音笔录音,还有两个警察为了核实我的口供,还专门踩在条凳上从外面的窗户里往里看,看看所看到的情形是否和我的笔录一致。 就这样又折腾了一会儿,这些警察才算罢休,庙里因为死了人,整整一天都封庙查案,耽误了不少生意人的生意,因此很多人堵在庙门口看热闹,还一个劲儿地向警察打听第二天是否还能烧香? 警察们倒是任劳任怨,一面查案一面给群众们耐心解释,说是今天勘查完现场,明天就可以继续烧香拜佛。 我被这么一折腾,体力上有点支撑不住,毕竟我已经将近36个小时没有睡觉,精神开始有些涣散,心里盼着这勘察赶紧结束,我好回家补个觉,正当我百无聊赖,直打哈欠之际,其中一个警察就走到了多闻天王的神像的跟前,拿着照相机从头到脚的在那拍。 这时我就想起昨晚看见的一幕,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此刻那多闻天王的遮盖又回到了原来的手上,和小时候看上去一般无二,大概昨晚是因为闹鬼的缘故才使得遮盖换了手,想到这我就觉得心里怪膈应的,赶紧把头扭向一边。 突然我就看见梁师傅一脸紧张地看着那个给多闻天王照相的警察,虽然他带着厚瓶子底似的眼镜,但依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警察,似乎生怕那警察发现什么,我心里登时就打起了鼓,难不成这梁师傅还知道些什么? 当着这么多警察,我不好问,只能默不作声,等待着警察们尽快完成勘查工作,直到天擦黑的时候,警察们才终于勘察完毕,领头的那位对我们三个说:“你们虽然没有杀人嫌疑,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在我们调查清楚前,可能随时会找你们了解情况。” 我一听,就点点头,配合警察工作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 这警察又说:“明天无论如何庙里得重新招待香客,大过年的,不要让民众恐慌。”老南头一听就连声说是。 警察一走,我就赶紧给家里打了电话,解释了下昨晚的事,我爷爷一听就让我多加小心,还说让我在庙里再住一晚,说虽然证明了此前闹鬼是吴老大所为,但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瘦老太太,还是查清楚比较好,万一遇上什么事,他会让我二大爷第一时间去帮我。 我打完电话,心情极差,我已经36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这些事,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睡觉,但是一想起刚才梁师傅的神色,又怕错过些什么,咬了咬牙就下定决心,困就困点吧,现在天刚擦黑,赶紧去小屋里睡一觉,由于害怕那瘦老太太趁我睡觉来作怪,我还给自己的门上糊了张符,然后把铜钱剑压在枕头下面。 传说人如果经常做恶梦,就把家里的菜刀压在枕头下面,菜刀每天切肉,有一定的煞气,所以鬼怪不敢近身,我这铜钱剑是法器中的战斗机,相信鬼怪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我刚躺下,那老南头和梁师傅就一脸难色的走了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咱们能不能回家睡?” 我看他们话里有话,八成是怕庙里闹鬼,但爷爷让我一个人住在庙里,我也肝颤,我就出了个主意说:“要不咱们三个都去梁师傅屋里睡,他那土炕大,咱仨也好做伴。” 他们两人一听,让我一个人住在庙里,确实也说不过去,于是就点点头说也好。 我就又拿出两张符递给他们,让他们贴在自己的胸口睡觉,这样可以谨防鬼作怪,三个人昨晚都没休息好,又被警察查问了一天,早已经体力透支,头刚一粘枕头,呼噜声就打了出来,很快就都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沉的时候,我就感觉旁边有人在动,大概是由于昨夜见鬼的缘故,因此虽然我呼噜打得震天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警戒意识,我赶紧睁眼一看…… 第一百零二章桌下有鬼(明晚不见不散哈) 隐约看見梁师傅正在土炕上穿衣服,还时不时地瞥我和老南头一眼,我眯着个眼睛。因此他并不知道我在看他,我心中立时就紧张起来,白天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他就露出了不安的神色,现在这么晚又偷偷摸摸地起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假装翻了下身,接着打起了呼噜,果然他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怕惊醒我似的。过了一會儿,看我毫无反应,呼噜声不绝于耳,这才穿好衣服从被窝里爬了出去,穿上鞋轻手轻腳地出去了。 身边的老南头睡得很实,并没有发现梁师傅出去,我本对梁师傅心生怀疑,赶紧也穿上衣服跟着他。 我慢慢打開房间的门,朝院子里看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并不见梁师傅的身影,再一看。正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能容人进去的缝隙,看样子梁师傅似乎进了正殿。 我赶紧跟了上去,本想踩在條凳上观看里面的情况,但又怕被已经知情的梁师傅发现,因此我就悄悄摸到那道被推开的门后,探头一看,里面的蜡烛也被再次点燃,昏黄的灯火下,并不见梁师傅的蹤影,难道梁师傅没进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就见梁师傅从佛像后走了出来,我赶紧把头往后一缩,怕被他发现,梁师傅看了看我藏身的方向。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尾随着他,便从供桌上拿起三根香,又拿起一张黄表纸点燃,居然拜起佛来。 这深更半夜跑来拜佛。还真是让人觉得骨头缝儿里发寒,我突然想起〥西游记〤里那个偷袈裟的老方丈,顿时就觉得四周围寒风四起,原本就阴森恐怖的正殿又添了几分厉色。 插完香,烧完表。那梁师傅居然还不起来,跪在黄蒲团上又念起了经,嗡嗡声非常小,听不懂他在念些什么,此时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和四大天王的脸上,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让人害怕,我怕那多闻天王的遮盖里又有鬼,扭头一看,才发现,那遮盖一直没有合上,哪里还有那瘦老太太的影子。 我这几天时时刻刻开着眼,按理说正殿里要是有什么脏东西,我应该会一目了然,但细看了半天,这里面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在这时,梁师傅终于念完了经,我原本以为他要出殿,却不想他居然从供桌下钻了进去,那身形动作和昨晚的吴老大一模一样,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是吴老大上了他的身。 供桌的桌布非常的大,包住了整张供桌,始终无法看见下面的情况,我不知道梁师傅在下面搞什么名堂,又不能进去探查,只能耐心在门外等着,不住地探头张望,按理说这供桌下今天已经被警察仔细勘察过了,不会有什么东西,怎么梁师傅却在下面待了这么久?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那桌子下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听动静像是梁师傅突然摔倒在了地上,之后就一动不动没了动静,我心中一紧,莫不是梁师傅在供桌下被那瘦老太太给收拾了。 又过了几分钟,桌下还是不见有一丁点的动静,我更坚定了这个想法,事不宜迟,赶紧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别又弄出条人命。 我刚想要进去看看,就听见供桌下又传出一声响动,梁师傅一脸疲惫地从供桌下又钻了出来,手里也没拿什么东西,我心中暗暗生疑,供桌就那么大,他到底在下面干什么?难道供桌下有什么密道? 我又仔细一看,那梁师傅的膝盖处确实有跪爬过的痕迹,看来我猜得**不离十,这供桌下搞不好还真另有乾坤,昨晚上吴老大也是从这里爬出来的,难不成吴老大的古董都是在密道里拿的? 我不敢再犹豫,因为梁师傅随时都可能出殿,我赶紧跑回屋里,轻轻关上门,脱下衣服,钻进被窝,身边的老南头依然睡得很香,我就假装着接着打我的呼噜,果然过了不到2分钟,屋门就被轻轻推开,听动静是梁师傅回来了。 他走到土炕边,看我和老南头都还在睡觉,这才放下心来,脱掉衣服钻进被窝,翻了翻身,接着睡了。 此刻我的脑中全是那张供桌,看样子,供桌下面绝对有文章,白天庙里人声鼎沸,根本没有机会探查,只能再等到明天晚上了,这梁师傅起初说是自己遇上了鬼,现如今又自己躲在桌子下面折腾了那么久,不得不让我对他提防起来,我听见身后渐渐起了鼾声,知道梁师傅应该是睡着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寺庙是最圣洁的所在,但是这两个晚上却彻底颠覆了我之前的想法,老城庙坐落在这里已经好几百年,历史赋予了他浓重的沧桑感,都说寺庙越老越灵,这老城庙却越老越邪门,也不知道历史上还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没有? 仅仅两个晚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有点让人目不暇接,我本来已经困得不行,但却难以合上眼,总觉得背后起阴风,待在这庙里总是不能踏实。 我摸了摸枕头下的铜钱剑,被热炕烘得都有了温度,一模到它,我就感觉心中有了踏实的感觉,大不了,明晚再探正殿一次,看看那供桌下到底有什么猫腻?还有那个瘦老太太,究竟逃到了什么地方?是否还在庙里的某个角落里藏身,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干净,那我这行里人也就干脆别干了。 想到这里,我就勉强闭上眼睛,想等到第二天晚上再做打算,大概是连日来的疲乏在热炕一烘之下被彻底放大,再也没有了抵抗能力,闭上眼睛就又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是被身旁穿衣服的老南头惊醒的,老南头边起床边说:“昨天警察可说了,不能引起周围民众恐慌,老梁,你也别睡了,赶紧起来,去帮我把偏门开开,先让各殿管事的进来,过阵子香客可就来了。” 老梁一边应声,一边也穿起了衣服,庙里有两个门,一个是正门,一个是偏门,正门外都是排队抢头香的人,偏门外则是各殿的管事人,所以每天都是先把偏门打开,让各位管事的进来各司其职,再把正门打开,让排队的香客去抢头香。 我一听他们两人都起了床,就也睡不住了,赶紧起来帮忙,看样子,今晚还是要在庙里待一宿。 三个人把偏门打开,几个管事的就都进来了,大家大概说了说昨天发生的事,老南头还一个劲儿地解释,让大家别害怕,说是意外,警察会调查的,还让大家注意安全,尤其要每天统计香火钱,别再让贼钻了空子。 这时那冯奶奶对老南头说:“正殿的老张估计是吓怕了,说他今天家里有事,请个假,让我跟你带个话。” 老南头一听就说:“咱这人手本来就紧张,实在不行,正殿就别管了,反正来的都是本地的香客,规矩大家都懂,只是怕大家不遵守秩序……” 我一听正殿没了管事,我正巧又想调查正殿,不如干脆自己顶了这个缺,白天没人的时候,也好看看那供桌下面有什么玄机,想到这里我就对老南头说:“南爷爷,要不我帮帮忙吧,反正就是维持秩序,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小时候都见过。” 老南头一听我愿意帮忙,那张原本蜡黄的老脸露出一丝笑容,扭头对我说:“那就劳你多费心了。”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各司其职,老南头喊过梁师傅和他一起开门迎香客,那梁师傅走的时候还扭头看了看我,我冲他笑了笑,显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是想帮忙的表情。 顷刻之间,庙里就被抢头香的人挤满了,大人叫,小孩闹,人满为患,正殿作为最重要的地方,更是比肩接踵,好在头香就那么一柱,被一个50岁左右的地中海抢到后,大家也就安静了下来,有些人还在那不住地惋惜说:“真可惜,就差一点点。”呆尤布号。 那地中海一脸得意的拜完佛,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大钞塞进了香火箱,这时我才发现,正殿的这个香火箱上和别的几个偏殿还有点不一样,体积上要大很多,而且别的箱子上都写着“香火箱”,这个上面却写着“功德箱”,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整个上午,正殿里都挤满了人,说实话,管事这活虽然不难,但是干起来却很受罪,烟熏火燎不说,嗓子都快喊哑了,有些家长只顾自己烧香磕头,不管小孩,那小孩满殿里叽叽喳喳地跑来跑去,真是让人不省心,我只能不断喊着让大家维持秩序。 临近1点的时候,庙里的人渐渐少了下来,我看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就想趁机看看那供桌下藏着什么,早上人多眼杂,始终没敢有这个举动,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想必也没什么人进来,我就迅速低下头,钻了进去。 一看之下,都是和外面一样的地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就听见,有个人咳嗽着从殿里走了进来,听声音像是梁师傅,我躲在桌子下面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就听见梁师傅似乎扭动了功德箱,紧接着我面前的地板就“吱呀”一声裂开了个缝,一只皮肤干枯的鬼手迅速地伸了出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就把我拉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身后的地板又“吱呀”一声再次合上,顿时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百零三章黑暗中的打斗(别忘了晚上的活动) 就在一瞬间,我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只感觉渾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zhua机书阅刚才拉着我的那支干枯鬼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黑暗当中我什么都看不见,吓得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赶紧把铜钱剑抄了出来护在胸前,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仍然下意识地想朝四边的墙壁靠去,邊靠我就边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能听见我求救的声音。 边喊心中边诅咒梁师傅,如果我没猜错,肯定是這王八蛋和那鬼手里应外合把我弄下来的。 可是一喊之下。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暗室里,侧耳一听,就能大概猜出这个暗室到底有多大?听这声音暗室面積绝对不小,可能正殿下面都被挖空了,我的身体不断地想倚在一个东西上,好寻求一些安全感,可坐在地上挪了半天也不见碰到任何东西,就在我恐慌之际,就觉得手上摸到个凉冰冰石头一样的柱子,我毫不迟疑,就把后背靠在了柱子上,然后稳住身形。想讓眼睛尽快地适应这里的黑暗。 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就讲过,在光亮环境下,眼睛的分辨是靠光线在晶状体的反射进行的。 突然进入黑暗环境,光源几乎为零的情况下,眼睛的光線来源迅速下降,造成视物不清楚,但经过几分钟的适应后,眼睛对周围的可见光逐渐适应,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刚才拉着我的那个鬼手现在不知道躲在何处,如果我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在黑暗当中遭了他的暗算,但是好在我有铜钱剑在手,想必它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我发起进攻,我虽然心里也害怕得厉害,不住地大喊着求救。但是我刚才摔下来的时候,隐隐能感觉到这暗室层高起码有6?7米,任凭我喊破喉咙,可能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我倚在柱子上慢慢站起身来。只感觉这暗室里似乎每个角落里都有一双眼睛偷偷地看着我,我目力不及,一时间也是害怕不已,但好在现如今的我虽然做不到临危不惧,但遇到点困难还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慌乱。我脑子飞速地转动着,思考着刚才那只枯手会从何处向我发起攻击。 慢慢地,我的眼睛似乎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刚才拉我下来的那只鬼手不见了踪影,我扭头看了看四周围,这时我才慢慢看清了这个暗室的布局,只见这暗室的面积居然比正殿看起来还大些,不知道是因为没什么摆设的缘故,还是因为黑色的边缘看不清楚,给人很空阔的感觉。(.) 而我所依靠的这种柱子,一共有9根,左三中三右三,我靠的这根是最中间的一根,足有两人环抱,而高度则和我之前料想的差不多,足有6米左右,看样子,这九根大石柱支撑着整个正殿,恐怕外边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正殿下面还有这么大个空间。 我看那鬼手并不在我的周围,就想抬起头来看看我掉下来的地方,只见顶上雕栏玉柱,奢华程度居然比正殿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大部分地方积满了灰尘,再加上空间黑暗,因此看上去死寂一片,虽然豪华但看起来却并没有一丝活气,让人十分压抑。 刚才慌乱之际,我并没有带手机,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兜里好像有个打火机,前两天1块钱买的,也不知道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摔坏。 我赶紧翻开自己的裤兜,还好打火机虽然便宜,但是质量还算良心,我打着一看,终于彻底看清了这暗室的情况,这大石柱上刻着些凡人升仙的场面,动作刻画栩栩如生,要比庙里的壁画明显高出一个段位,头顶上隐约还有些彩色的壁画,只是这打火机亮度有限,只能勉强看出上面画的是一些仙女飞天的画面,有点像课本里的敦煌壁画。 我时刻提防着那只鬼手的出没,因此探查之间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我慢慢地移动脚步,心中想着,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反正我有铜钱剑在手,即便没有打火机,这里面的环境我已经看在眼中,凭着记忆也能把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发挥到极致。 但是我探查了半天,那枯手却并没有再出现,看这枯手的样子,十有**是之前躲在遮盖里的那个瘦老太太,此刻手中的打火机变得滚烫,无可奈何,只有暂时熄灭了它,只在这一瞬间,我就听见脑后的柱子上有东西飞速地朝我扑了过来,我来不及反应,就被它扑了个正着,打火机也被摔到了地上,发出“嘶嘶”地声音,看样子是被摔得漏了气。 我赶紧一个翻身,把铜钱剑往身前捅去,黑暗之中,只见白影一闪,又躲在了柱子后面,我不敢怠慢,赶紧靠在另一根柱子上,这样身后就被护住了。 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怕自己陷入被动,赶紧绕走在各个柱子之间,想变换不同的角度找到那个白影的所在。果然,身体侧了些角度,就发现,有一只枯手牢牢地抓在柱子顶上,那手白的厉害,在黑暗之中非常显眼,我刚想发起攻击,就看见又有一张脸从柱子后露出来,一脸阴森地看着我,不是瘦老太太还能是谁? 妈的,不除了这个瘦老太太,我估计也难以从暗室出去,想到这我就冲了上去,跳起一跃就把铜钱剑冲她砍了上去,但无奈那柱子太高,我只能稍稍扫到她,那瘦老太太知道我手中的铜钱剑厉害,不敢近身相搏,但她手长脚短,跟个猴子似的,我一时也伤她不到。 每次我一砍她,她就往另一个柱子上跳去,搞得我就像一只在树下发怒的狗熊,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肯定要体力透支,就想用计把她骗下来,我就在兜里偷偷拿出一张纸符,算准了时间,朝那瘦老太太就是一甩,那瘦老太太看我居然还有纸符,一惊之下,就赶紧朝另一根柱子上飞去,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又把铜钱剑飞了出去,果然一剑就刺中了那腾在半空中的瘦老太太。 只听她“嗷”地一声,就直直地从空中摔了下来,我看我一击得手,更是不敢有片刻喘息,赶紧就冲了上去,想抽出我的铜钱剑再给她来上几下子,那瘦老太太尖声叫着,似乎忍受不住疼痛,脸上的皮肤都快崩开来了,扭曲地像毕加索的〥呐喊〤。 我一脚踩住她的脊背,把铜钱剑拔了下来,她不断地扭动身躯,知道如果被我刺中要害,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做出了拼死的抵抗,嚎叫着就把我的腿掀了开来,我一看她居然还有力气挣扎,更是不敢怠慢,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朝她趴在地上的后心刺去。 那瘦老太太脚长手短,爬下来后动作奇异,行动迅速,往前一窜就躲开了我的进攻,我这剑刺得虽快,但是却不比她闪转腾挪更快,她知道自己陷入被动,难逃一剑,因此刚一躲过,就胳膊一甩,反手挡架,居然把我拿铜钱剑的小胳膊活活磕开,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跟着奇长的手指一使劲,我就觉得手腕像要断开似的,再也使不上劲,手上一软,铜钱剑就掉在了地上,眼看着我刚刚占据的优势就要被这瘦老太太瓦解。 我赶紧用身体往前一抗,那瘦老太太体积不如我大,一抗之下,就飞了出去,我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又把铜钱剑抄在手中,这时那瘦老太太就朝一个墙角跑去,黑暗之中,我也看不太清,只一瞬间,她居然就消失在了墙角当中。 我追上前去一看,才发现这墙角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居然别有洞天,还有一个仅能容一人钻进去的洞,那洞里黑暗无比,根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冲里面大喊一声:“有种你给我出来!” 我的声音在里面并没有回荡多远,可见里面的空间有限,似乎通往另一个地方,按照这个方位,难道是通往后殿?这么一想也对,后殿有一个暗室也尚未可知。 我用手摸了摸,这洞并不像是正规建造的,周围都是石壁,这洞口也有一个半米厚的石板,似乎是被人活活炸开的,里面也挖的乱七八糟,还很潮湿,我看里面局促,不敢轻易追进去,于是就退了回来,想找找刚才的打火机,但那打火机的气已经冒完了,再也打不出火来,我站在暗室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儿地大喊,希望地面上有人能听得到,但是头顶上都是石板,不用猜也知道,即便我在下面开个摇滚演唱会,估计地面上也不会有人知道。 而这暗室挑高足有6米,即使我是姚明,也难以借力爬上去,何况四周围的墙上都光秃秃的,没有半点凸起,再一看顶上的石板也扣得死死的,恐怕即便爬上去也推不开来。 ***瘦老太太,***梁师傅,只要老子不死,回到地面,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待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刚才的那个洞,如果不进去,恐怕就得活活困死在这暗室里,那洞窟虽然黑暗,而且瘦老太太还在里面,但是那是我逃生的唯一机会。呆匠页技。 我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咬了咬牙就爬了进去,好在这洞窟越爬越大,过了不大一会儿,果然就见前面又有一片大空间,似乎被我猜了个正着,还真是后殿下面的暗室。 一瞥之下,这暗室里和刚才的截然不同,居然一片金碧辉煌,好多金器闪着光芒,远远还亮着一盏煤油灯,只是因为这洞窟里东拐西拐,因此我在入口并看不到什么亮光,不过既然有灯亮着,搞不好就有空气流动的地方…… 第一百零四章再现生机(手快点哈祝福你们)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洞窟j曲曲折折早已看不見了刚才的暗室j没想到这老城庙下居然还有这么两个所在〤要不是把梁师傅使了阴招j我估计打死我都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〤 不知道那瘦老太太躲去了哪里j这个暗室的情况要比刚才的那个局促很多j地上到處都放着东西j层高也明显低了些j看样子这里要比刚才那个暗室高一些j怪不得刚才在洞里爬行时感觉到東拐西拐呢j看样子是落差造成的错觉〤 我在洞口看了半天j也不见有瘦老太太的踪影〤但是却看见这里面有一盏煤油灯j可以肯定的j不久之前一定有人进来过j而这人估计就是梁师傅无疑了〤 只见这暗室的地上擺着许多金属器皿j还有好多佛像j看样子都是金的j在灯光之下j顯得格外地晃眼j我心中突然滑过一段回忆j我记得庙门口的石碑上写着j说是老城庙已经建成有500多年j占地面积最大时曾有几十亩大j动乱時期众多古物毁于一旦j眼前这些金佛器皿是否是那个时候残留下来的y 而且从这暗室的结构和装饰风格也能看出来〤绝不是近期建成的j十有**在建庙时就有了j难不成这是老城庙藏宝的地方j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j知道少林寺有个藏经阁〤难不成这老城庙里也有藏宝阁y 眼前这些东西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宗教用品j我虽然对古物鉴赏不大了解j可我曾在前山村见过不少j眼前的这些东西想必比那些古董过之而无不及j就连我的铜钱剑在这些宝物面前都有点黯然失色〤 我一面看着这些古物j一面还想寻找出口j这里距离地面更近一些〤搞不好会有别的逃生口〤与此同时j我还要提防着那个瘦老太太j这处暗室虽然比刚才那个要小上许多j但是结构复杂j地上到处都堆着东西j可以藏身的地方实在太多〤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y困在这种地方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得去j心里难免心慌j还要时刻防备着j一时间j心里五味杂陈〤但是这段日子以来j经得事多了j很快就觉得应该给自己打打气j振奋精神j先灭了这个瘦老太太再说j否则自己随时都可能陷入危机之中〤 想到这里j我就把一个个头挺大的佛像搬到了洞口处j这样j那瘦老太太要再次逃走也会费些周折j接着我就在这暗室里绕了一圈j头顶上的天花板被煤油灯照的一清二楚j无处容人j那瘦老太太只能躲在下面的这些暗处〤 我手里拿着铜钱剑j刚才又打赢了一次j因此多少有些心理优势j我故意不断把铜钱剑划在这些金属器皿上j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j如此一来j想必会给那瘦老太太增加不少压力j果不其然j不到1分钟j我就发现一边的角落里j有双眼睛躲在架子后面幽幽地瞪着我〤 我扭头一看j果然是瘦老太太的眼睛j那眼睛这时竟然还透着几分歹毒j似乎对我碰这些金属器皿很不满意j想要随时要了我的命j看得我心里非常地不舒服〤 我赶紧摆开架势j快步走上前去j那瘦老太太看见我手里的铜钱剑j已经怕了几分j不住地往后躲j我毫不客气j步步紧逼j想把它逼到一个墙角j不过那瘦老太太虽然受了伤j但是却并不笨j只朝地上那乱七八糟的佛像堆里走j好挡住我的脚步〤呆巨系划〤 我见她不敢再上来和我硬拼j知道她已经被我彻底打怕了j既然这样j不如先下手为强j铜钱剑往前一刺j招招奔着命门去j果然瘦老太太就节节后退j已经乱了分寸j我看机会难得j一把就把铜钱剑甩了过去j瞬息之间j那瘦老太太全身便被飞去的剑逼进了墙角之中j慌乱之际j铜钱剑一下就扎进了她的右肩膀〤 那瘦老太太毕竟只是个小鬼j不要说法力j就连招式也没有多么高明j不过是因为他脚长手短j身体上占了便宜j再加上暗室里地形复杂j否则恐怕早已经被我干掉了〤 铜钱剑是至尊法器j遇到妖魔鬼怪虽然不能说一招毙命j但是使起来可以说是削铁如泥j瘦老太太这下果然支持不住j受伤的地方居然开始冒起了紫烟j我看她已经被彻底钉在了地上j只听她“哇哇”一声j浑身就都剧烈抖动起来j我刚想拔出铜钱剑给她来了一个了断j突然想起似乎应该先问问她如何出去j否则打得她魂飞魄灭倒是容易j我却难以重见天日了〤 我看她不住地抖动j已经失去了攻击力j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下j便问她\“出口在哪y” 但那瘦老太太并不言语j看样子是疼得厉害j嘴里支吾着说不出半句话j我就把铜钱剑拔了出来j反正她已经没有了威胁j不如让她缓一缓j过一会儿再拷问〤 我又仔细查看了这暗室j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密道j这时我就发现顶上有一角的石板似乎有挪动的痕迹j我顿时精神一震j赶紧走上前去看了一眼j果然j那里似乎正是出口j凭感觉应该是后殿当中的某个地方j这暗室里虽然有这么多金器j但是却没有让人看到这个松动的石板来得兴奋〤 我估算了一下j这里挑高大概也就4米j这里有不少用来放东西的木架j虽然看上去年头久了j可能不是很结实j但是想必架起4米的高度应该还是不难〤 想到这我就赶紧把架子上的东西统统搬开j然后把架子搭在了一起j看样子碰到顶应该没什么问题j我知道这些木板时间久了j并不结实j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j看了看那块石板j看样子确实是出口j可是不管我怎么掰j它都没有一丝的动弹〤 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j那石板还是纹丝不动j就在这时j我就听见脑后生风j就感觉后脑勺被钝器打了个正着j疼得厉害j一时间失去了平衡j一下就从架子顶上摔了下来j这次真是大意了j没想到这瘦老太太居然还有力气出手〤 等我再反应过来j就发现梁师傅不知道何时从我身后的洞里走了出来j那座被我放在洞口的佛像不知道何时也被他推了开来j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〤 我脑后被他一打之下j疼得厉害j但此时性命攸关j我赶紧强打精神j站了起来j我知道梁师傅是人j铜钱剑对他不起作用j就把铜钱剑插进怀里j对他说\“梁师傅j你果然不简单y” 梁师傅依然带着厚厚的瓶子底j看样子他似乎很意外我还活着j就问我\“你小子命倒是大j它去哪了y” 我知道他说的“它”正是刚才被我打得已经动弹不得的瘦老太太j就指了指墙角的地上对他说\“它已经被我打伤了j你和它什么关系y” 梁师傅根本不给我交涉的机会j我话还没说完j他竟然就从身边拿起一个趁手的佛像朝我丢了过来j我猝不及防j下意识地往侧面一躲j那佛像就擦着我的鼻子飞了过去〤 我心想\妈的j这梁师傅和瘦老太太蛇鼠一窝j搞不好那瘦老太太就是他养的鬼j看他这一脸怒气j八成是想为瘦老太太报仇〤那瘦老太太是鬼j我还费点周折j这梁师傅是人j我再怎么说也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j要是连这么个老头都干不过我还在行里怎么混y 我冲上前去就和他扭打在了一起j俗话说j杀人偿命〤因此我并不敢下杀招j招招都是奔着制服他去的j但是这梁师傅则截然相反j招招都是下死手j一找到机会就拿东西朝我身上打过来j把我打得嗷嗷直叫〤 我心里不由得生气j居然被这个老头打得毫无招架之势j慢慢地我也急了眼j杀人还有正当防卫一说呢j大不了老子也玩次命j一想到这j我手上就不再留情j顿时就又占到了上风j正打得起劲j梁师傅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j冲我面前洒了过来j我毫无防备j眼睛被他洒了个正着j顿时就睁不开了j头上接连挨了好几下〤 好在眼睛很快就分泌出了泪水j粉末渐渐被冲刷了出来j再睁眼一看j那梁师傅居然被着瘦老太太从我搭好的架子上已经爬了上去j半个身子都从出口钻了出去j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开的〤 我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j我赶紧飞身跑上去j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j跃起的同时j他已经爬了上去j还回头一脸阴郁地瞅了我一眼j满脸的表情都汇成一句话\你就在这等死吧〤 如果说之前掉进暗室j和瘦老太太大战都没有绝望的话j此刻的我真的陷入了绝望之中j我知道如果他把这个出口再次关上j我可能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〤 我抬头绝望地看着梁师傅j突然就瞥见似乎有点不对劲j我发现梁师傅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j只见他朝梁师傅的后背猛地就是一脚j那梁师傅大概也慌乱得厉害j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j根本没有任何防备j噼里啪啦地就又从出口滚了下来j砸到了地面上j那已经奄奄一息地老太太也摔在了一旁j看样子经不起折腾j随时都有魂飞魄灭的可能〤 只见出口上有个人低下头冲我点了点头j那意思是让我别害怕j我看他一脸的冰冷j没有丝毫表情j可是我却已经泪眼婆娑j险些就要嚎出来了j这一次可真是太凶险了j要不是我运气好j可能真的要被永远困在这个暗室当中〤 这个冷冰冰的东方峻j出现的太是时候了j想到这里j我竟然喜极而泣…… () 第一百零五章真相大白 看着眼前的东方峻,我的心裏总算踏实了,这时我就看见东方峻的旁边又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正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我,不是二大爷还能是谁?我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涌,都是我的亲人啊。 此刻我的心里总算是尘埃落定,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恐慌,我一把上去揪住梁师傅衣領,他年龄本就大了,这么一摔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被我一把按在地上,***。刚才还想置我于死地,要不是二大爷和东方峻及时出現,搞不好我这条命就交代到这了。 我气得牙根直痒,恨不能抄起个顺手的家伙就给他开个瓢,梁师傅看到我怒目圆瞪,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紧紧地闭著眼睛,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而那瘦老太太被我接连攻擊之下,早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躺在地上一脸恐慌地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鬼一样。 二大爷可能是怕我冲动,做出些出格的事,手里沾了血回头说不清楚。就趴在上面冲我喊道:“大侄子,先上来要紧,别着急。” 我一聽二大爷喊我,这才回过神,心中突然又觉得有点丢人。这可能是我入行以来最丢人的一次了,自己单枪匹马,唐突冒失地四处乱窜,要不是命大,恐怕就要死在这暗室里了,想到这里,我又抬头看了看东方峻。东方峻脸上不苟言笑。一贯的冷冰冰,满眼包含的都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的信息,弄得我特别没面子。 我一时不能解气,回头啐了口唾沫,边骂娘,边把倒了的架子又重新架起来,好在这里的木头虽然陈旧,但是木料却格外的好,起初我以为这木头都糟了,没想到经历了如此摔打,竟然大部分都是完好如初,于是很快,我就踩在它们上面又爬了上去。 和我估算的稍微有点差距,出口是在和后殿一墙之隔的观音殿里,也就是丁哥和小五偷香火钱的那间殿,只见墙角处的一块大石板下正是暗室的出口,不过从启封的样子看,这里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恐怕整个庙里也就梁师傅这老家伙知道了。 我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夹杂着些香火的味道,但是一闻之下却是格外的提神醒脑,让人感觉格外自在,再回想起刚才在暗室中的不见天日,顿时就觉得自由是多么的可贵。(.) 窗外的夕阳把天边映得通红,我看看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老南头也站在观音殿里,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等到我们把梁师傅拖了上来后,那瘦老太太已经支持不住,二大爷不忍她魂飞魄散,赶紧给超度了,希望她能赶得上投胎的时间,不过我看机会渺茫。 梁师傅一看自己的事情败露,这才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原来,梁师傅的父亲早年间也算是个手艺人,只是那些年时局动乱,他们这种手艺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好不容易熬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社会总算渐渐稳定下来,梁师傅的父亲这才重操旧业,接到的第一份活儿就是整修老城庙。 老城庙门口的石碑上也写着,80年代初曾有过一次大型整修,时间上和梁师傅所说正好吻合,应该不是假话,梁师傅说,机缘巧合之下,他的父亲就发现了前殿的暗室,还从庙祝的只言片语中也推断出后殿似乎也有一个暗室,而且里面藏了大量在文革时期保留下来的文物,是庙里不对外宣的秘密,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这秘密居然没有传下来,大概是怕重蹈动乱的覆辙。 梁师傅的父亲当时只是负责整建正殿,后殿白天由别的工人整修,晚上整修的工人就睡在里面,因此并没有机会让他下手,无可奈何,他只有想办法从前殿的密道下去,再在夜里偷偷的挖通了前后殿,我之前爬的那段连接正后殿的通道,正是他的父亲所挖,只可惜洞挖到一半,工程就结束了,因此梁师傅的父亲没能看到这批宝贝,这段经历也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梁师傅在自己父亲弥留之际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打算如法炮制,自己先装作来当庙里的会计,随后又找个手艺人冒充来整修的,于是,吴老大就这么出现了,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制定出了计划,让梁师傅没想到的是,庙里的香火越来越旺,他们行动的时间格外有限,梁师傅就背着吴老大找人帮忙养了只鬼,这鬼正是那个瘦老太太,一边他在庙里散布有鬼的消息,让人不敢轻易留在庙里,一边养只鬼以除掉那些碍手碍脚的人。 可吴老大却不知道梁师傅养鬼的事情,自己反水打乱了梁师傅的计划,梁师傅养的鬼一看有人要私自动那些古董,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吴老大给杀了,事情到了这里,就算真相大白了。 老南头站在一边,都听傻了,说自己万没想到,每天自己脚下踩的居然是一个藏了这么多宝贝的宝库,怪不得庙里的香火这么旺,原来是有这么多佛像保佑。 二大爷也没客气,直接就报了警,我们这些证人去派出所足足录了一夜的口供,先前审问我的那个警察一听我发现了梁师傅的阴谋,顿时对我刮目相看,第二天,我们就被放了出来,大过年的,进了这么多次派出所,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晦气,二大爷说干脆咱们先别回去,找个地方泡泡澡,去去这身上的晦气,于是二大爷和我,还有东方峻便找了个澡堂子泡起澡来。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东方峻和二大爷如何知道我出了事,就边洗澡边问他们,东方峻背对着我一言不发,我心想:你都脱成这样了,咱就不装逼行吗? 二大爷边泡边笑着跟我说:“咱家老爷子早就看出那庙里有问题,这不才让你来帮忙调查吗?小峻又算了算方位,这才找到暗室的入口,不过说实话,这暗室入口太难找了,我俩找了愣是有一个多小时。” 我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爷爷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后在这样,我可得小心着点,话说我这家长们对我也太放心了,顿不顿就是丢小命的活儿,我以后可得警醒着点,既然现在这事告一段落了,我们也就都踏实了。 想到这我就问东方峻:“你之前不是说你去李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东方峻还是背对着我,慢慢说道:“李五爷问了你的事,我就全告诉他了,他还让我带你去看看他,说是你对李家祖坟有恩,上次来去匆忙了点,没顾得上感谢你,你抽个日子再和我去一次吧。” 我一听李五爷居然指名道姓要见我,顿时就觉得有点受宠若惊,怎么也没想到,这行里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居然要当面感谢我,这可真是给我脸色贴金。 但是这大过年的,我一回来就没少有事发生,先是爸爸的工厂,接着又是张古平的烂尾楼,现如今又平了老城庙里的事,接二连三的,我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就对东方峻说:“好歹也等过了年吧,最近真的得好好休息了,我这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于是我就和东方峻约好了,说是学校放五一假期的时候再去李家走一趟。 后来我听说,老城庙把从暗室里找到的古董全部上交给了市文物局,这批古董完善了老城庙的历史,还对古孤山镇一代的宗教历史进行了还原,总得来说,就是在历史断代和宗教传播方面的考古工作提供了大批珍贵的资料,有关部门还给庙里送了锦旗,一时间在我们这里也是轰动一时,不过我反倒成了无名英雄,很少有人知道这事和我有关系。 后来又过了几年,文物局的考古工作告一段落,就把此前的文物又留下来一部分依然供在庙里,只不过加强了防盗措施,每件文物上都罩了个防盗的玻璃罩子,走哪都是摄像头,全都是高科技,整的和故宫博物馆似的,这么一来,香火一时间更旺了,隔壁好几个市的人都闻名而来。 据说后来经过整修,连两个暗室都被开发出来,开放参观了,有人还传说,在暗室里发现了佛祖舍利,在我们家那一带还传得像模像样,差点连我自己都信了。呆共土亡。 东方峻在我们家又呆了几天,我爷爷对他比亲孙子还亲,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爸爸知道我连续进了好几次派出所,都已经没了脾气,还让我妈给我那柚子叶擦擦身上,说是避避邪,后来我妈还嫌不够,出门给我买了一堆不知道哪家饮料厂新研制出来的柚子果汁,难喝得厉害,但是我还是仰着脖子跟和中药汤子似的喝了整整一箱。 等到在家待了两天,我的体力和心力渐渐恢复,赶紧拿起电话给我家校花打了个电话,约她晚上出来吃饭。 第一百零六章终于要得手了 -*)))))校花好一阵子没見我l也不知道我上哪去了_这次老城庙的事闹得城北一带沸沸扬扬l我就在电话里跟她简单说了说〢不过我被困在暗室里那段我就掐了没播l怕她害怕〢 今天老天爷格外的给面子l下午4点一出门l这天上就稀稀拉拉地下起雪来l近几日天气寒冷l地面上到處都结了冰l地表温度并不高l因此只过了半个多小时l地上就开始有了积雪〢雪也越下越大〢好在并没有什么风l一时间气氛倒是浪漫起来l街上的小情侶们似乎渐渐也多了l想共度这难得的夜晚〢 校花家住在我高中学校的家属院里l隔壁一条街是我们這里的主干道之一l餐饮〡娱乐〡商场大部分都在这条路上l我在去接校花的路上隔三差五就看见一男一女往霓虹灯下的酒店里走去l酒店旁边也适时地开着幾家成人用品商店l灯箱上闪着光l还有led灯在上面不断地播放著打折公告l看得我心里痒痒的〢 此刻天上的雪越下越大〢地上的积雪已经可以没过脚面了l两条腿渐渐地有点迈不动道〢如果此刻能躺在酒店温暖的大床上l身边搂着我如花似玉的校花l艾玛l光想着画面l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想到这里l我就想起校花之前的话l说什么“去了学校再说”〢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可多了去了l我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自己瞎琢磨l这校花到底准不准备让我得手_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l很快就到了校花家的楼下l大正月的我什么都没带l去人家家里有点不礼貌l我就给校花发了个短信l等了小20分钟l怎么还不见下来l正当我要打电话催的时候l我就看见校花从她家的楼道里跑了出来〢 看到我站在外面l头上的帽子顶上积满了雪l还一个劲儿地笑我l我一看l好家伙l校花今天咋这么好看l这捯饬得跟广告里的大美女似的l穿着一身雪白的羽绒服l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l这小脸白里透红l大大的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l差点把我看傻了〢 校花一看我眼睛直愣愣地l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z“怎么了_人家难得正式打扮一下l你就这表情_” 我心里这才明白l敢情我刚才等了半天l她是化妆呢l我就连忙解释说z“佳嘉l你今天可真好看〢” 校花一听我这么说l脸都红了l低着头笑着说z“也不见你以前这么夸我l今天怎么了l变了个人似的〢”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满脑子都是开房的事l八成是潜意识里觉得今晚是要和校花去开房l所以才魂不守舍的l校花这么一说l我才想起自己约她出来是吃饭l顿时就有点情绪低落〢 我怕毁了校花的心情l就赶紧说z“美女l你今晚想吃什么啊_” 校花笑了笑说z“我听说城北那边开了家西餐店l最近家里的菜都吃腻了l我们去吃西餐吧〢” 说实话l我这人从小是喝五毛钱羊汤长大的孩子l拢共也没吃过几次西餐l一是不太习惯l二是嫌贵l不过好在大过年的l我身上有不少钱l吃一顿西餐还是负担得起的l就伸手想拦出租车〢 校花一把挽住我的胳膊说z“这么好的天气l不走走浪费了l反正也不算远l咱们走着去吧〢” 我一听也好l就把她的手放进我的上衣口袋里l牵着她走〢 一路上l各种酒店灯红酒绿l时不时就有些红男绿女朝搂抱着朝酒店走去l我发现校花也看见了好几对l我心里就有点冲动l缓了缓对校花说z“那个……佳嘉……要不咱……吃完饭……也去趟酒店……你看怎么样_” 校花一听l脸都红到耳根了l低着头说z“你说什么呢……” 我听她似乎有点不太愿意l就更不敢说了l怕她回头一生气直接把我给熊一顿l我就说z“我是说l咱要不吃完饭去酒吧喝点酒〢” 校花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说z“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这个_” 这下倒是我被她将了军l我就说z“那啥l我说咱们吃完西餐l不如去酒店里坐坐……不是那个做啊l是坐下的坐……”呆斤冬巴〢 校花一听噗嗤一下就笑了l拧了拧我拉着她的胳膊说z“你看你那出息l这么个话都说不好l现在说这个还早l吃完饭看你表现〢”说完还把头倚在了我的肩膀上〢 我一看她居然口气松了l心里乐得都快抽羊角风了l但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l目光深邃地看着远方〢 吃饭的时候我基本没精力去注意菜的好吃与否l只期盼着能快点上菜l早点吃完好去开房l校花看我的吃相l一个劲儿地摇头l最后还给我纠正了半天拿刀叉的姿势〢 我心急难耐l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l只求等会去酒店把校花给吃了l想到这里l我的口水直流l菜都堵不上〢 好不容易捱了一个多小时l那混蛋西餐店总算上完了菜l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l临近晚上8点l校花这才一口一口地吃完l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l举止端庄l自己却食之无味l抓耳挠腮l顿时觉得能找到这么个女孩当女朋友真是太好了〢 终于l结完了账l一出门l校花就往我兜里塞了几百块钱说z“这饭挺贵的l咱还是老规矩laal等你以后挣了钱再请我吃大餐〢”说完又冲我笑了笑〢 我心里感动得都要哭出来了l这样的女朋友你说上哪找去l这好事真是让我给撞上了〢 我贼心不死就试探着问她z“佳嘉……你觉得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啊_” 校花看了看我l一下就猜到了我心中所想l笑着说z“表现还凑合l勉强及格〢” 我死皮赖脸地接着问z“那l咱们要不要去酒店了做游戏……” 校花一脸绯红l对我点了点头l艾玛l老子终于得手了〢 我高兴得几乎跳起来l校花赶紧一把拽住我说z“别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l现在8点多了l我12点前可得回家……还有l这对我来说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l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〢” 这还用说l我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校花看看l虽然我经常偷看美女l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健康思想l但是我心里真的就只有校花一个人〢 我冲她郑重地点了点头l然后就拉着她的手l走进了一家酒店l两个人走进房间l发现这屋里可真是暖和l布置得更是非常舒适l这酒店是我们这新开张的一家4星级酒店l今天赶上了好时候l正月里人家做宣传活动l因此一间房只要400块不到〢 校花脱下了羽绒服l又把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换上l这时我才看见她的脚冷得通红l就让她坐在床上l我坐在一侧l给她暖暖l校花说她的脚一到冬天就这样l可能是身体不好l听得我怪心疼的〢 校花却笑着说z“不用暖了l你赶紧把外套脱了l别把床单弄脏了l我去洗洗澡就暖和过来了〢” 我一听鼻涕泡都出来了l什么l你要当着我的面洗澡l艾玛l开心死了〢 这酒店里的洗澡间是一层磨砂玻璃l因此从外面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l我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校花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脱了下来l然后一阵水声l磨砂玻璃上就附上了一层水雾l看得我喉咙一阵阵的发紧l我赶紧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外套什么的都脱了下来l心想着要不要进去和她一起来个鸳鸯浴〢 突然l我发现我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l虽然我还是个雏儿l但是我依然知道l尼玛我忘了买套套了l不过听说现在酒店里都配着套套l大不了另外收费就行了l我赶紧找了找l居然一个都没有l这下急的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l现在去楼下买应该还得及l反正这酒店附近一般都有成人用品点〢 想到这我就飞速地穿好衣服l对校花喊了一声z“佳嘉l我下楼买两瓶饮料就上了〢” 然后不等她回话l我就急赤白脸地飞了出去l好在我记忆没有出现什么差错l酒店靠左大概200米l就有一家门口贴着各种小广告的情趣用品商店l我第一次来这种店l还有点不好意思l鼓了鼓喉结l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〢 里面是个40多岁的大叔l一看来人了l就眯缝着眼l笑眯眯地看着我说z“想买点什么_” 我看着满柜台琳琅满目的各种产品l努力让自己淡定地说z“给我来盒杜雷邦……” 谁知道那大叔一听就笑了l说z“我们这只有杜蕾斯和杰士邦l没有杜雷邦〢” 我一听自己大概是太紧张l说错名字了l就说怎么说起来这么不顺口l我就接着说z“来盒杜蕾斯l要超薄的a” 那大叔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粉红色的l上面写着火辣辣的几个字“超薄体验装”l我脸上一红赶紧付了钱就走了〢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酒店l回到了我们的房间l突然就听见旁边这间屋里怎么这么多人吵吵l管他呢l保不齐打麻将呢〢 我赶紧用门卡把门刷开l这时校花已经穿着浴袍躺进了被窝里l靠在床头看电视呢l我赶紧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l把套套胡乱放在桌上l然后穿起浴袍也打算先去冲个澡l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l麻痹l难不成是服务员想起这屋没套套l来补货了〢 我一把把门拉开l就准备劈头盖脸骂她一顿l这时就看见三个警察冲我敬了个礼l为首一个男的对我说z“先生l你好l我们是派出所的l查房〢” 第一百零七章恶性案件 我一看见警察的制服l顿時就萎了几分l话说我最近是不是命犯派出所〢老能碰到这帮警察l最逗的是l为首这家伙正是前两天给我录笔录那哥们l我记得他是叫杨华l果然他也认出了我l还笑着跟我说z“你倒是不闲着l刚從庙里出来就奔了酒店l也不怕菩萨怪罪〢” 杨华身后是两个女警察l看年龄也就25〡6的样子〢似乎之前在派出所也照过面〢我这才想起l这一片也归城北管l保不齐他們是这片的片警l我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校花l又转过头来一脸尴尬地对杨华說z“我说杨警官l这都什么年头l开个房还查房啊_” 那杨华笑着说z“怎么了_不方便进去吗_现在大过年的l更要加強管理l最近在酒店里发色情小广告的人很多l保不齐就有一两个著了道的〢”呆斤土技〢 我知道这帮警察是执行公务l得罪不起〢就笑着解释说z“这不l好一阵子没见我女朋友了吗_今晚出来聚聚〢”说完我又回头看了看校花〢她也一脸尴尬l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〢 那杨华往里面走了两步l看了眼校花l就点了点头l他们这些警察l平时见得人多了l一看校花满脸通红〢就知道肯定不是坏人l这要是小广告里800一晚的妹子l这时候哪里还会脸红〢 杨华就冲我笑了笑说z“那行l既然不是那啥我们就收队了〢”说完冲他的两个女同事挥了挥手说l“走吧l这人我认识l前几天庙里的那些东西就他发现的〢” 这时他那俩女同事才看了看我l还一脸赞许地冲我点了点头l我有点不好意思l就对杨华客气着说z“杨警官l改天出来喝酒哈〢” 说完我还问杨华要了电话号l小声感谢了他几句l这毕竟是我和校花第一次开房l我可不想被他们整的没了兴致l所以还是态度好点〢 杨华他们前脚一走l我后脚就冲校花笑了笑l校花一脸嗔怪地说z“真是的l坏了人家的心情〢” 我连忙说z“我的好佳嘉l你等会儿啊l我洗个澡去〢” 就这样l第一次在慌乱和兴奋中度过了l完事之后l我突然觉得内心深处无比的恐慌l以后我的童子血就彻底和我说拜拜了〢 看看表11点多了l该送校花回去了l我们俩退了房走到街上l此时雪已经停了l街上的人也稀少了下来l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l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铁蛋l铁蛋在电话那头醉醺醺地说道z“老祁l我明天下午酒吧开业l你说啥得给我捧场啊〢”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l就对校花小声说了下铁蛋开业的事l校花做了个ok的手势l张着嘴用口型说l我明天不能去l看这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捧捧场〢 我接着对铁蛋说z“那啥l铁蛋l我听你这动静l是喝大了吧l你放心l我明天一定到l明早给你打电话哈〢”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l送校花回了家〢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l回味着昨晚和校花在酒店的场面l心里甜蜜无比l正巧今天铁蛋酒吧开业l去喝喝酒庆祝一下也好l到了铁蛋的酒吧l外面放的都是花篮l一看l全是三姑六婆送的l我知道空着手也不好l就找了个工艺店l给铁蛋的店里买了只招财猫〢 铁蛋一看我手里的瓷猫l脸都笑抽抽了l笑眯眯地对我说z“老祁l还是你细心l这玩意儿好l等过阵子l我把武财神也请回来l给他来个中西合璧l生意肯定差不了〢” 我再一看l铁蛋的朋友还真不少l有好多个是我以前的同学l大家看我来了l一个个都嘘寒问暖l还有几个以前暗恋校花的小子l老拿眼睛瞥我l我心想z妈的l校花现如今是我的人了l你们这群人居然还贼心不死〢 铁蛋当了老板l立时就学会了察言观色l看我有点不高兴l就让他雇的几个伙计招呼大家l而把我带进了他酒吧里的一个小包间l笑着对我说z“老祁l你今天给我面子l我真是太开心了〢” 我看这包间装修虽然不算豪华l但是布置的很舒服l就对铁蛋说z“没看出来l你还挺用心的l不错不错l不过话说回来l铁蛋啊l这酒吧说到底也是个娱乐场所l酒疯子天天有l以后这生意做起来可要小心点〢” 铁蛋一看我提这个l就也面露难色地说z“老祁l咱们都是铁哥们l我也不瞒你l这酒吧的钱你也知道l全是我姐给的l我是开得起l赔不起l这不这条街上还挺乱l我就想着能不能认识点人l黑道白道咱都不得罪l要不然以后生意难做〢” 我点了点头说z“没错l铁蛋l你有这觉悟就不错〢” 铁蛋接着说z“哪啊l不瞒你说l这附近几条街我都扫听了l有点名声的我都打过招呼了l我做生意是挣辛苦钱l只要光明正大l也不怕被人怎样_” 我一听铁蛋这么说l似乎话里有话l难不成是有人上门找麻烦l我就问铁蛋z“是不是有人来找你麻烦_” 铁蛋嘬了口烟说z“大门冲南开l这事少不了l谁让咱不认识白道的人呢l生意还没开张l昨天就有人上来给我打招呼l那意思是收保护费〢” 我一听l现在开个酒吧居然还有这种事l真当这里是铜锣湾吗_突然我又想起我不是认识一白道的吗_昨晚还说请人家喝酒来着l我就把我认识杨华这事告诉了铁蛋〢 铁蛋一听直拍大腿说z“老祁l赶紧的l把这杨华叫来喝酒l喝多少我买单〢” 我一听铁蛋这么说l就给杨华拨了电话说z“杨哥l怎么着_今天还值班吗_有时间出来喝酒l我一哥们最近新开一酒吧〢” 那杨华一听是我l明显有些意外l但是估计也是位好喝酒的主儿l就在电话里说z“行啊l祁老弟找我l我不能不给面子l你把地址短信给我l我今天正好调休l喝点晚上好睡觉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l杨华就一身便装地出现在了我和铁蛋的眼前l铁蛋一看来的这位还真是位警察l顿时乐开了花l拎了几瓶最贵的酒就拉着我们去了包厢〢 酒过三巡l三个人都有点上头l铁蛋今天开张本来就是喜事l又认识了杨华这个警察l对他来说无疑是喜上加喜l高兴得厉害l再加上杨华一再说l以后有事直接去所里找他l更是让铁蛋乐得合不拢嘴〢 不知道怎么地l铁蛋就突然说起了我高中叫他骂脏话吓鬼的事来l我大概也喝多了l就也讲了点以前抓鬼的往事l太血腥的我都没提l只讲了个大概l没想到杨华对我们的话题特别感兴趣l一个劲地在旁边点评〢 铁蛋此时舌头都有点大l一面开酒一面说z“我说杨大哥l你当警察这么多年了l就没遇上过什么邪门事_” 杨华大概也是喝多了l一听铁蛋这么问他l就有心想卖弄卖弄l得意地笑着说z“不瞒两位小老弟l我还真遇上过一次l不过那是几年前了l说出来估计你们也有些印象〢” 这个杨华比我和铁蛋大了也就4〡5岁l参加工作小三年l他爸爸以前就是警察l因此对警察这个行业非常熟悉l警校毕业也没多想l回到家乡当起了片警〢 他说的这事我和铁蛋确实都有印象l是我们当地早些年的一起大案l距今也有十好几年了l不过这个案子告破是最近这两年的事l当时还上了我们当地的晚间新闻l因此我们这的人都有耳闻〢 说起这个案子l是在我小学6年级那年发生的l当年也不知道怎么了l我们这接连一共发生了3起恶性案件〢 第一件是个交通事故l附近农村有个老农开着拖拉机进城l几个上学的小孩贪玩l看拖拉机开得慢就偷偷跑到后面去扒l一时间l就聚集了3〡4个小孩l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同班同学l拖拉机开起来的声音很大l因此司机一直没发现车兜里已经钻进了好几个学生〢 其中一个还在车上玩起了特技l结果手上一滑l失足掉在了马路上l拖拉机轱辘又宽又大l直接就从他身体上撵了过去l这小孩当时就毙命了l我们班的那个同学还因为这件事被学校记了过l后来那老农被怎么处理的我也记不清了l只记得自那以后l市政〡市交通大队就发了告示l从此不许农机车辆进城l所以这算是我们城市发展当中的标志**件之一[ 第二件是个恶性杀人事件l凶案是两个不满16岁的孩子l两个孩子是附近农村的l为了弄点钱去打台球l半夜翻进了一个孤寡老人家l这个孤寡老人是个老太太l平时没什么收入l全靠着村里发的抚恤金生活l家里一贫如洗l两个孩子在这家院子里找了半天l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发现〢 其中一个由于弄得动静有点大l还被这老太太发现了l结果两个小孩一时间起了歹心l把这老太太活活用砖头拍死了l杀人之后居然不慌不忙l还搜起了老人的身l最后从老人的秋裤口袋里搜出来80多块钱l然后两个人把尸体抬着扔进了附近的深沟里l第二天还是放羊的人发现了尸首l由于作案手法笨拙l又没有什么反侦察意识l几乎不到24小时l警察就破了案l其中一个小孩在审讯结束后l还问警察什么时候能够回家_就因为这句话l很多人直到现在都记得[ 而杨华所说的这件事l是这三起恶性案件中最可怕l也最具故事性的〢 第一百零八章无头女尸 我记得这件事情當年在我们城市轰动一时,由于我所在的小学位于市中心地带,因此所有的学生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上学。有这么一天,我印象非常深刻,其中几个同学到学校后都是一脸惧色。 打问了半天才听明白,在他们来的路上,好幾个人都看到了尸体。 原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女人的尸体被肢解了,然后尸体的各个部分被扔到了城市各个角落的垃圾桶里,第二天。清洁隊的人来打扫垃圾桶。就从垃圾桶里发现了死者的残肢。 城东发现了染著红色指甲油的两只手,城北发现了还穿着肉色丝袜的两只脚,城南发现了两条大腿,城西发现了两條胳膊,而她的身躯则是被剁了好几块,分别扔在了城市别的地方的垃圾桶裏。 我们的小城那时候还没有扩张到多么大,一夜之间,这女人的身体就洒满了大街小巷,还好我住在市中心,因此并没有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不过有几个女同学吓得哇哇直哭。更有甚者还请了几天假,这也难怪。大清早的发现街边的垃圾桶附近扔着个染着红指甲油的女人手,给谁谁也受不了。呆斤欢技。 一时间,满城风雨,坊间传言,女人的尸体碎块被找到后,唯独没有了头,警察局把这起案件列为了重点大案。说是自我们这建市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惨案,因此,省里也特别重视,但是后来只调查清楚,这个女人是外来务工人员,租住在一栋已经解散了的单位宿舍楼里,平时昼伏夜出,干得好像是皮肉买卖。 至于她平时见了什么人,活动的圈子有多大,警察查了半天也没查清,甚至连身份证都没有,几乎就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一样,就这样,这案子搁置了好多年。 杨华说他上班的第一年,也就是前年,这案子时隔十多年后突然告破了,当时局里的领导高兴坏了,把各个所的警察全部召集到一起,给当年参与侦查的警察全部表彰了一遍。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破的案,而是那杀人犯时隔多年回来自首了。 听到这我和铁蛋都来了兴致,酒也顾不得喝了,就想听杨华接着往下讲,杨华冲我们笑了笑,说:“你们猜,这小子为什么回来?” 铁蛋一听就着急了,说:“杨哥,不带你这样的,关键时刻不要老是插广告。” 杨华一听,就接着说:“算了,反正估计你们也猜不到。” 原来这回来自首的杀人犯是个30多岁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杀人犯案的时候不过20出头,就和铁蛋现在差不多大,这女的一直没查出来是什么人,据这杀人犯交代,这女人叫莫小静,是从陕西来的,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根本没有亲人,生活所迫做起了皮肉生意,大概是风月场经得多了,和男人睡完后,就找各种理由让男人给自己买东西。 这杀人犯名叫范涛,从小也是孤苦伶仃,只和村上一个叫白良的人交好,范涛从小也是苦命人,弄点钱,就经常找女人风流快活,这日和莫小静颠鸾倒凤之后,把身上仅有的一百块钱给了莫小静,莫小静嫌钱少,边把钱装进自己的钱包,边嚷嚷着让范涛带她出去吃饭。 这范涛最近手头很紧,一看莫小静钱包鼓鼓囊囊,似乎有不少钱,就起了歹心,再加上莫小静一直在嘲笑他没钱,气愤之下脑子充血,就把这莫小静给活活掐死了。 这下,倒是吓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下楼用莫小静的钱买了把刀,回来就把莫小静给分了尸,但尸体实在太重,他一个人难以搬出去,就想起来自己的好朋友白良,白良也是傻小子一个,被范涛苦求之下,居然答应帮范涛抛尸。() 于是,白良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范涛,走到一处垃圾桶,就往里面塞一块肉,抛尸完毕后,白良就回了村里,这范涛本来就经常不回村,拿着莫小静的钱就出了远门,一走就是十几年,这过程中,白良出了车祸死掉了,死之前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范涛则是一直受到精神上的折磨,据他交代,自己经常梦见莫小静的鬼魂向自己索命,还说自己看见莫小静死后化成了厉鬼,但是并没有杀他,而是一个劲儿地折磨自己,问他要自己的头颅。 警察一听,虽然范涛说得头头是道,但是白良一死,没有了人证,而这范涛看上去似乎精神上也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所说是真是假,范涛一再强调自己被恶鬼缠身,没有办法才选择了投案,因此,警察一开始觉得他精神有问题,后来有人认为他是装傻充愣,假扮精神病,就找相关专家测试了一下,发现他的思维很正常,和常人无二。 后来通过审问,范涛交代,此前警察一直没找到的死者的头颅,被他埋在那栋单位宿舍楼楼下的花园里,果然,警察很快就找到了莫小静的头颅,这也成了给范涛定罪的重要证据。 听到这,我和铁蛋都有点惊了,看来这事还真挺邪门,如果按照范涛所说,自己是迫于莫小静化成的厉鬼的压力才来投案自首的话,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而此案的一些细节当年在老百姓之间也流传颇广,关于无头女尸的传说几乎人人都知道,看样子,流言有时候还挺准的。 那杨华看我俩都张着张大嘴,就笑着说:“怎么样?这事挺玄乎吧?” 我点点头说:“还真挺玄乎,这案子当时传得也挺邪乎,几乎家喻户晓了。” 铁蛋家是农村的,但是对这事也有耳闻,喝了口酒说:“你说那无头女鬼听起来就怪渗人的,哎,也是个可怜人,被人杀了过了10好几年才破案,不过你说那个叫白良的出了车祸?我估计也不是没有原因,搞不好也是那女鬼做的怪。” 杨华又笑了笑,喝了口酒说:“那谁知道呢,我们当警察的,几乎每天都在和这种事打交道,这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事几乎都见过了,哎,慢慢也就看淡了。” 我点点头说:“杨哥,看淡点好,看淡点活得舒服。” 三个人喝完了酒,铁蛋和杨华就算认识了,两个人互留了电话号,说以后常联系,铁蛋就把杨华送下楼,打了辆车送走了。 我知道铁蛋今天开业,还有很多人要应付,因此也就没敢多待,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临近开学,眼瞅着就要去西安了,我妈不放心我,带着我去商场给我买了一堆东西,大包小包塞得满满的,我趁着最后几天和二大爷开着车在城周围转了转,陶冶了下情操,二大爷一直对我哥放心不下,老是说钱的问题,我看他被折磨地都瘦了一圈。 临走前几天,我觉得应该去跟褚爷爷和白芸告个别,就去了趟寿衣店,正巧,两个人都在,我就把要回西安的事跟他们说了。 白芸还对东方峻不死心,一个劲地向我打听,我说:“芸姐,你到底看上那小子哪了?除了长得秀气点,成天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有什么好?” 白芸一听我说东方峻坏话,还不一个劲儿地维护他:“你懂啥,那叫风度,你瞅瞅人家东方先生,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是真的能和他……”说到这居然脸红了,低下头还有点害羞,八成在心里已经把东方峻的衣服扒光了。 褚爷爷估计也是没见过他孙女这么犯花痴,瞅了瞅我感觉很尴尬,我就问褚爷爷最近生意怎么样? 褚爷爷说:“正月里没啥生意,不过今年是闰年,估计置办寿衣的人不少,想着开了春生意就好了。对了,你芸姐说的那个东方峻,到底是干啥的?有工作吗?”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我第一次见东方峻,他正在工地院墙外摆摊算卦,还拉了个粉丝团,不知道这算是工作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是个算卦的总错不了。今年51节,我还得和他一起出趟门,去我一个师爷家。” 白芸一听眼睛就放了光,赶紧对我说:“小祁,我的亲弟弟,51节你们去哪?到时可一定要喊你芸姐啊,要不喊我我可真跟你急。” 我看她那如狼似虎的样,恨不能现在就去,就说:“这可保不准,我们俩男人出门办事,带你一女的也不方便,再说了,人家东方峻愿不愿意我还得问问呢。” 白芸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对着我耳朵说:“带我去,回头给你买件最新版的耐克鞋怎么样?” 我一听她居然一下就戳中了我的软肋,顿时就喜上眉梢,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呢?再说了,你不还忙着救死扶伤呢吗?哪有时间去?” 白芸说:“救死扶伤也得考虑终身大事啊,你姐姐我今年可就是30的人了,再不出嫁我就老了。” 我心里想:你不去年就30了吗?怎么今年又30了?但是我又不敢揭穿她,就冲褚爷爷笑了笑。 褚爷爷看了看我说:“小祁啊,你就别逗你芸姐了,看把她着急的,你要觉得那东方峻靠谱,就带你芸姐去一趟吧。” 第一百零九章宿舍新成员 我一听褚爷爺这么说,就和白芸约定好了,说是五一节的时候再联系她。白芸高兴得跟中了500万似的。 很快开学的日子就到了,这个寒假经历了太多的事,一时间我都觉得大学好像是阔别已久的另一段生活,等到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起,我才有点回過神来,离家总是有些舍不得,我没敢让家里人送我,怕自己动情,因为每次离家的时候心里都不由得发酸。 不过二大爷还是来了。叮嘱我去了西安問廖叔叔好,我看见他站在站台上冲我微笑。突然间觉得,自己入行以来似乎走上了另一段人生,看看车厢里其他学生模样的人,一个个单纯快乐,有離家的惆怅,又有去上学的喜悦,看起来真是讓人羡慕,而我的心中则是五味杂陈,早已经体会不到这种简单的情感了。 爷爷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對我入行,但是命运使然,不知不觉我就踏上了这条道路,爷爷说行里人都是苦命,很多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得善终,看着二大爷在寒风中微微有些佝偻的身体,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我入行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是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终归是为了“快乐”两字活着,我扪心自问。自打入了行。已经很少能体会到快乐这两个字的真谛了,每天一睁眼似乎就有些苦难摆在我的眼前,除魔卫道的艰辛自不必表,心中对于这些苦难的消化过程才是最痛苦的。 鬼差老六带给外公的打击可想而知,而祁港生又何曾不让爷爷奶奶肝肠寸断,以前看〨蜘蛛侠〩,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现如今重新感悟这句话,确实让人有了全新的认识,从学校的恶鬼开始,一直到刚刚结束的老城庙,每一件事都让我有了全新的成长,也让我对自己的责任有了更深的认识。 既然都是命运使然,我也没必要怨天尤人,路是自己选的,踏踏实实往前走吧。 坐在我旁边的校花看我若有所思,就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低头看了看她,她闭着眼睛似乎也在思考些什么,现如今,也只有她,才能让我体会到平常人真实的快乐了,我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她睁开了眼,含情脉脉地冲我笑了笑。 虽然寒假只有1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好长时间没看到宿舍里的兄弟了,多少还有点想念,也不知道卷毛和老张怎么样了?贾少一心扑在他伟大的事业上,已经休学了,也不知道宿舍里会不会来新面孔。 3月的西安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又过了没几天,就有人脱去了厚重的棉衣,漂亮姑娘们也开始着急上火,渐渐地就透出了洁白的大腿。 一到宿舍,发现老张和卷毛都已经回来了,还告诉我班里的一个同学要搬进我们宿舍,这会儿正申请呢,搞不好晚上就来了,我问了问是谁,老张说:“还能是谁,还不是咱班里那小回民杨鹏?” 我一听就乐了,老张真名叫张万平,卷毛姓高,真名叫高国峰,加上这个杨鹏,得,我们宿舍“锅碗瓢盆”组合就只差一个“嫖”字了,我就勉为其难,当了这个嫖客吧,他们俩听我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说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这个杨鹏我知道,是我们班里为数不多的回民,不过从来不带白帽子,也不见他信教,还经常跟着我们下汉民馆子,只不过遇上有猪肉的菜就不动筷子而已,他倒是偶尔能说几句古兰经上的话,看样子在家里还得老老实实地当个穆斯林。 他个头不高,留一个不常洗的中分头,贾少以前但凡是去网吧包夜,这哥们就过来睡在贾少床上,说是他们宿舍太闹腾,看电视总是往凌晨3点看,他睡觉轻,经常休息不好,一来二去就这么熟络起来,这哥们有个爱好,就是好色,班里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孩几乎都被他骚扰过,坊间传言,这哥们被前女友伤的太深,所以才自暴自弃。 老张和卷毛估计也是想我了,他们比我早回宿舍两天,就嚷嚷着说要给我接风洗尘,不过得我出钱,我一听敢情是让我请他们吃饭,就说:“要不咱等晚上,叫上杨鹏一块去。”两个人点头说好。 过了不大一会儿,杨鹏拎着行李就来了,说总算把楼管阿姨打发了,这家伙几日不见,中分头梳得更亮了,看起来比之前又猥琐了几分。 我们几个便帮他把被褥铺好,又给他普及了一会儿我们宿舍的舍规,还让他当了我们宿舍卧谈会的轮流主席,兼周二周三的卫生轮流组长,这才正式宣布他加入121宿舍。 我们都是多日未见,又扯了会儿闲篇,就赶着饭点奔了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了,好久没有聚了,一时间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推杯换盏之间还掏了几次心窝子,着实把这次聚会推向了高氵朝。正吃着,就发现班里的一个美女也在这里吃饭,这美女我记得是叫于娇,平时就一副孤单寂寞冷的状态,也不爱搭理人。 老张和卷毛趁着酒劲儿,就想上去勾搭一下,没成想却被杨鹏拦了下来说:“你俩最好还是离她远点,我可是有过经验的人,这姐们他爸可是有来头的人,没人敢招惹她。” 我虽然没有心思想去勾搭这个于娇,但是一听杨鹏这么说就有点奇怪,我就问他:“大家都是同学,约她吃个饭又怎么了?” 谁知道杨鹏却说:“那是你们不知道情况,这于娇平时拽的跟什么似的,我约了她好几次,最后她居然找了2个穿黑西服的人来找我谈话,哥们我当时就尿了。” 我看杨鹏一副操蛋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就摆了摆手说:“那也罢了,我说你们平时也别光知道勾搭美女,搞不好哪天就引火烧身了。”呆豆呆亡。 刚一说完,三个人就一脸鄙夷地看着我说:“滚滚滚,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家王佳嘉那么大个美女在那戳着,你这么说当然行,我们可是光棍一根,上哪说理去。” 我一看他们居然把矛头指向了我,就又说:“别说我啊,这于娇家里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厉害?” 杨鹏接着说:“貌似他爹是个搞房地产的,不过好像还有点黑社会性质,听班里几个人说,这姐们他爹还经常放点高利贷,反正干的不是啥正经买卖。” 这时,卷毛也插上话了,他是本地人,因此对于娇家里多少有点耳闻,就说:“这茬我倒是知道,于娇他爸有个房地产公司,到处买地盖楼,至于那个高利贷,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人家是大老板,哪能自己出马干这些,我估计都是手下人在操办。” 我一听房地产,就想起了张古平,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就对他们说:“得得得,扯这些也没用,咱哥几个还是离这于娇远点吧,别回头羊肉没吃成,惹一身膻。”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于娇居然一脸尴尬地看向了正在吃饭的我们,我心想:糟了,难不成我们哥几个说话声音太大,被她听见了。 那杨鹏一看于娇居然看向了我们,赶紧低下头装作没事一样吃饭,卷毛和老张则也在那抢起了一个鸡翅膀,一个个装作没事人一样。 我有点尴尬,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就朝于娇笑了笑,这时我就看见于娇居然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另外三个人一看就有点毛,都低下头来不言语,我也被于娇突如其来地举动吓了一跳,她不会也让穿黑西服的人找我谈话吧。 只见于娇朝我走了过来,一脸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谁带钱了,我出门忘带钱包了,能不能帮我付下账,我回头还你们。”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要过来干什么呢,另外三个人一听于娇是让我们帮她付账,就都直愣愣地瞅着我,那意思大概是:我们这顿还是祁正请的呢。 于娇一看他们三个都瞅着我,就用一种不能让人拒绝的语气对我说:“祁正,行不行?” 我点点头说:“哦,没问题。” 于娇一听我同意就说:“那多谢了,回头我再找你。”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态度,这说话方式,居然让我想起了东方峻。 三个人一看于娇走了,都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听见我们背后议论她了,老祁,你赶紧问问服务员,别回头点了什么鲍鱼海参,咱付不起。” 我一听也是,就叫服务员过来结账,还好只是吃了份土豆烧牛肉,也不贵。 吃完饭,我突然想起廖叔在西安似乎也有点房地产生意,当然了,廖叔虽然有钱,但是和那些房地产大亨比起来,顶多算是个小虾米,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二大爷还让我去看看廖叔呢,想到这我就让其他三个人先回去,自己给廖叔打了个电话,约他哪天出来吃个饭。 廖叔在电话那头似乎很忙:“小祁啊,你回来了?年过的好吗?” 我赶紧说:“挺好的,廖叔您最近忙吗?我二大爷老念叨你,这不,我也想您了,改天咱出来吃个饭吧。” 廖叔说:“行啊,不过最近可不行,我月底前有个项目要处理,这样吧,下月初我找你。” 我连声说好,现如今已经3月中旬了,就跟他约了4月初的一天。结果一直到了4月中旬,也没见廖叔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第一百一十章无主坟 谁知道一个電话打过去,电话那头的廖叔居然精神萎靡,听动静好像是生了病。我赶紧问他怎么了? 廖叔干咳了两声说:“哎,小祁,本来打算约你吃饭的,这不我这出了点事,怕耽误你学習,这才没跟你说。” 我一听廖叔说话中气不足,似乎病得不轻,就问他:“廖叔,你这是咋了?” 廖叔接着说:“这不在医院呢吗。受了点伤,估計得养一段时间。你别担心,已经快好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哪里放心的下,廖叔对我不错,如今受了伤,不去医院看看怎么也说不過去,我就问他在哪个医院,廖叔說是西京医院,我就赶紧打了车直奔西京医院。 西京医院是西安比较着名的医院了,也是第四军医大学的医院,因此医疗水平在整个西北地區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个医院很大,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廖叔的病房。 进去一看就傻了眼,廖叔的右腿上打了厚厚的石膏,被掉在半空中。此时正躺在床上看报纸呢,一看我来了,就笑着说:“小祁,你来的够快的。怎么样?最近课程紧张吗?” 我一看他都这样了。居然还问我课程的事,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再一看,廖叔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原来似乎廖婶,我和她就见过几次,并不熟,听我二大爷说,廖叔早年间妻子早亡,现如今也一直没和这位廖婶正式结婚,只是两人生活在一起而已。 我冲廖婶笑了笑,就问廖叔说:“您这是怎么了?” 廖叔苦笑了一下,对廖婶说:“你下楼帮我再买点杂志,昨天买的已经看完了。”廖婶说了句好就关上门走了。 廖叔的病房一看就是特别贵的单间,廖婶一走,就剩下我们两个人,廖叔瞅了瞅我,就对我说起了出事的原因。 原来他前几年在未央区买了块地,地皮不大但是价格便宜,他本来打算盖厂房出租的,没成想,几年期间,地皮的价格就翻了好几倍,廖叔就也不着急盖房,只想等着哪天遇上个好买家,出了手就能整个盆满钵满。 上个月,通过朋友介绍,说是有个当地的老板想买下廖叔的这片地盖个度假的山庄,因为是朋友介绍,因此廖叔也就欣然前往,结果和对方一谈,才发现对方并不诚心诚意出价,给的价格居然比廖叔当年买地的价格还低,廖叔当然不愿意出手。 那老板也不知道有什么背景,当场就拍了桌子,廖叔也是见过世面的,见生意谈不拢,对方态度还这么蛮横,就也有点生气,但碍于朋友的面子,就忍了下来,俗话说,和气生财。 没想到,这老板根本不讲道理,更别提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了,居然开始威胁起廖叔了,廖叔当然不买账,双方就不欢而散了。 过了两天,廖叔一个人出门,就被几个大汉给堵住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阵好打,打得快跑得也快,廖叔平时脾气温和,根本没什么仇家,不用说,一猜就可能是那老板下的狠手,过了两天,那老板居然还派了个手下来医院给廖叔送了果篮,说是那块地要是廖叔不肯卖,以后的生活会更加丰富多彩,廖叔最近也为这事愁呢。 我一听,这简直没有王法了,就问他报案没有,廖叔说,报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再说了,那些打手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社会流氓,打完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警察哪里抓得着。 就在这时,廖叔病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就走进了三个人,为首一个人长得肥头大耳,梳着个大背头,穿着价值不菲地皮大衣,身后两个人则穿着黑西服,看样子像是保镖。 廖叔小声对我说:“这就是我说的那人。” 只见那人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沙发上,点了根烟说道:“廖老板,身体好点了没?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块地你到底卖不卖?” 廖叔气得脸都紫了,没好气的说道:“于老板真是处处紧逼啊,我在医院里都不得清净,就不能等我出院了再说?” 只听那于老板又说:“出不出院还得看您卖不卖地,你要是不卖,保不齐出去了又得进来。”说完还轻蔑地笑了笑。 我一听这于老板说话也太冲了点,就呛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说话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我廖叔卖不卖地是他的自由,你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那于老板瞥了我一眼,一脸不在乎地说:“廖老板,怎么着,这年轻人是谁啊?” 廖叔没好气的说:“这是我侄子,于老板你要是没其他什么事,就请回吧,卖不卖地的我回头再给你答复,只是希望你别再来医院里骚扰我了。” 那于老板笑了笑说:“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快点回复,我可就找人天天来看你了。”说完就拧灭了烟头,头也不回地走了,他那两个保镖看了看我们,也回头走了。 我不由得就想啐一口唾沫,这王八蛋,也太欺负人了。 突然我就发现,这于老板的后脑勺在灯光照射下居然有点发青,我虽然没开眼,但是也能感觉出他似乎沾了什么脏东西,自打入行以来,我对这方面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应该不会弄错。 廖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小祁啊,你也别生气,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不行我就把那块地卖给他。” 我冲廖叔说:“廖叔,我看这人似乎有点问题?” 廖叔看我脸色不对,就说:“什么问题?难道……”廖叔知道二大爷是行里人,他们相识也是因为之前二大爷帮过他一次,因此我入行的事情他应该也有点耳闻。 我点点头说:“我不敢肯定,不过我刚才看到他后脑勺发青,看样子似乎是有鬼近身,这也难怪,这人这么坏,肯定招鬼喜欢。” 廖叔一听我这么说,就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就说:“这于老板算是未央区有名的人物,据说不仅到处买地盖楼,还经常放高利贷,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听廖叔这么说,突然想起了于娇,难不成这于老板是于娇的爸爸?管他呢,那于娇这么拽,保不齐就是遗传他爹的基因。 再一想,这个于老板为什么对廖叔的那片地情有独钟,别跟张古平似的,又是一片阴阳地,想到这我就对廖叔说:“廖叔,改天你带我去你那片地看看,别有什么问题。” 廖叔点点头说:“嗯,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要注意下,别是地的问题。”说到这,廖婶买杂志也回来了,我就说先告辞了,让廖叔好好休息。呆豆女才。 从廖叔那回来后,我的脑子里一直就是于老板发青的后脑勺,看他那样子八成是撞了鬼,可是看他一脸的横肉,依然耀武扬威的,似乎自己并不知情。 又过了几天,廖叔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出院了,只是石膏还没有拆,说想带我去看看他的那片地,于是我带着罗盘就去了。 这片地算是未央区后来自己开发的,以前是耕地,面积也不算大,也就两亩不到,廖叔行动不方便,我就推着轮椅带着他。 这片地四周围还没有开发,但是远处已经能够看见高楼大厦了,看样子,这片开发也是个时间问题,我看这片地不远处还有几座孤坟,就问廖叔那是怎么回事? 廖叔说:“那都是些无主坟,也不在我这片地里,这附近除了我这片地,几乎每片地上都有些坟冢,无主的倒是好说,有几个有主的,光拆迁费就差点把开放商整死,坐地起价的多得是。我就是看重这片地上没坟,这不才投资的吗?说实话,当时买的时候也没想着现在地价涨这么快,其实要不是这于老板开价太低,我还真有心把这片地出手了。” 我一听廖叔这么说,心里就有了大致的了解,我不大懂风水,可是也看得出来,这片地资质平庸,不像是什么风水吉地,拿出罗盘一看,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看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这于老板就死活要这片地呢? 我问廖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廖叔说:“这于老板尽耍些流氓手段,要是不把这片地给他,估计以后我的日子不会好过,你也知道,我来西安弄点家业不容易,也不希望天天提心吊胆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廖叔的难处,就在这时,远远走过来一个老农民,一身深蓝色的棉袄,满脸的皱纹,头发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看样子足有80岁,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里面全部是纸钱,慢慢悠悠就走进了廖叔的那片地里,他也不搭理我们,从地上捡了个枯树杈子,在平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就跪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烧起纸钱来。 我扭头看了看廖叔说:“咦,廖叔,你不是说这里没坟吗?那这老头是干嘛的?” 廖叔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对我摇了摇头说:“这是什么情况?要不咱去问问?” 第一百一十一章校花找工作 "!!!!!我一看那老头根本瞅都不瞅我们一眼,自己只顧着在那烧纸,他拎的冥币的数额估计不比全国gdp低多少。()烧完肯定得挺长时间。 我就对廖叔叔说:“廖叔,人家烧纸呢,这会儿过去问肯定不合适,等等再看。” 廖叔点了点頭,显然没有意识到他这块地看起来一马平川,怎么会突然来一个烧纸的老头,难不成下面还有什么坟冢不成? 那老头也真是的,燒纸烧得格外的慢,几乎是一张一张的烧。还时不时用手扒拉扒拉纸,好让紙烧得更透彻些,看得我都有点着急,不过这老头看起來虽然很老。但是身体好像还不错,跪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愣是一动不动,一点累的苗头都没有,这点恐怕连我这个年轻人都没办法比。 等他烧完紙,都夕阳西下了,只见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二锅头,往烧过的纸上浇了点,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往外掏出一些切碎的瓜果梨桃,还有些点心,洒在他刚才烧纸的周围。这才算是完事。 那老头边拍打膝盖上的泥土,边扭头瞅了我们一眼,我仔细一看,这老头怎么这么眼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但很明显,那老头并没有同样的感觉,看了看我们扭头就要走。这时,廖叔赶紧让我喊住他,我就喊道:“大爷,您稍等!” 那老头听我们喊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转过头来看了看周围,似乎这片空地上还有别的人似的,瞅了半天才确认是我们喊他,就态度格外恶劣地对我说:“小伙子,你叫我?” 我赶紧点点头,然后就把坐在轮椅上的廖叔也推了过去,那老头一脸的不耐烦,仿佛着急要走,就急不可耐地问我:“你们到底啥事,赶紧说?”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轮椅上的廖叔却忍不住了,问道:“老爷子,您刚才是给谁烧纸呢?” 那老头一听廖叔问这个,可能也有点不太理解,就说:“给我祖宗烧啊,咋了?” 廖叔看这老头说话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字字掷地有声,就有点尴尬,缓了下又问:“那啥,老爷子,这块地之前被我买下了,我咋一直不知道这下面还有坟?” 那老头一听原来这片地已经被廖叔买下,也是一脸的意外,打量了廖叔一遍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买地的人啊,我听几个老邻居也说过了,我家这坟可有年头了,少说也上百年了,这不每年三月开春我都来给祖宗烧点纸吗?” 廖叔一心想知道这坟影响不影响他的地产开发,就又问道:“那您这坟迁不?这里过段日子搞不好就动工了。” 那老头一听这话,原本紧绷的脸就舒缓下来,居然还笑了一下说:“你动你的工,不要紧的,我这些祖宗当年都是火葬的,只是把骨灰洒到了这里,不会影响你施工的。” 廖叔一听这才放下心来,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但我却又有了疑问,这老头说这里的坟都是百年以上的了,一百年前,整个中国,尤其是关中地区哪里有火葬这么一说,除非是得了瘟疫死了人,或者是尸体僵而不腐,才会被火烧掉。 那老头看我们不问了,转身就要走,我想拖住他再问两句话,就又说道:“那老爷子,要是这里以后都是高楼大厦,您还怎么上坟?” 那老头一听我这么问,就笑着说:“桥归桥,路归路,万事都有始有终,既然命中注定这里要变成高楼大厦,我又何必强求,我相信我家的老祖宗们也能明白的。”呆吗木号。 我听这老头居然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肯定不会是一般人,这样的话我只听两个人讲过,一个是我爷爷,一个是我外公,两人都是四大家族中龙头辈,参悟了一辈子才明白世间万物中庸为上,却没想到这野地里烧纸的老头居然也把世事参得这么透彻。 廖叔看我脸色一变,还以为他是为我没遇到钉子户狮子大开口而震惊呢,就咳嗽一声,示意我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别回头又勾起老头敲诈的心思来。 我看了看老头,越看越面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但是老头看起来却对我没有半点印象,我就试着问:“老爷子,还没问您贵姓?” 老头瞅了瞅我说:“问这干嘛,我来烧个纸你们还要查户口啊,你们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和廖叔一看这老头脾气还真不小,就也没敢再叫他,廖叔说:“不说就不说吧,这老头脾气虽说怪点,但看样子不是个敲诈的主儿。” 我看着老头远去的背影,更是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死活想不起来,就推着廖叔走了。 在路上又和廖叔商量了下,廖叔说:“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也不好,腿也没好利索,万一哪天再被那个于老板暗算,就有点划不来,但是把这地就这么卖给他,我也觉得有点不甘心。” 我一听也是,就给廖叔出主意说:“要不廖叔你出去旅旅游,去个三亚什么的,正好也养养你的腿,还能躲开这个于老板,我也好帮你再打听打听,这于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廖叔一听就拍手说好,这季节去三亚对他伤势恢复也好,反正他也想静静心,说完就这么决定了。 廖叔在廖婶的陪同下第二天就去了三亚,让我这段日子有空去帮他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我点头答应。 刚回到学校没几天,校花就跟我说,问我之前上班那个卖调和油的公司还招人不?说是她这学期课程不紧,也想出去锻炼锻炼,我一听当然立马就表示支持,可是我并不建议她去这公司,受苦受累不说,业绩上基本不会有大的提升,可以说是浪费青春。 校花一听就说那她在网上再投投简历,就把电话挂了,我知道像我们这种没出门的学生很难得到好的工作机会,偶尔遇上一个也是去做实习生,往死里用你不说,还不给钱,稍微好点的,也就给个10块钱饭补,**裸地压榨,我就有点替校花着急。 开学后的前几堂课,同学们都很老实,一个个都不缺勤,也不见冒名喊到的,班里难得这么多人,热闹一片,在开课前都在那侃大山,无疑说些寒假里的见闻。 我发现于娇就坐在我前面不远处,背对着我,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欠我一碗土豆烧牛肉的钱,我又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的于老板,论模样这于娇还真有点像他老子,顿时就对她没了任何好感,扭头看向别处。 杨鹏看我愁眉苦脸的就问我:“老祁,你这两天是咋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晚上撸多了,我昨晚可老感觉床在摇,不是你干那事呢吧?” 我一听就骂道:“就你成天不正经,我正愁着呢,别跟我这烦!” 老张一听我动了气,就说:“老祁,有啥事说出来,大家伙给你帮忙出主意,老憋着别把前列腺憋大了。” 我一听这哥俩一个比一个不正经,就对老张说:“你他妈知道前列腺是哪吗?就憋大?” 老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你真以为我没文化啊,前列腺不就是脖子吗?” 老张这话一出口,杨鹏和卷毛都快笑得岔气了,我一看老张表情很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原来这小子真不知道前列腺在哪? 我就说:“你他妈那点脑仁子喂鸟都不够,你们家脖子叫前列腺?那叫甲状腺。” 老张一听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你们别笑,孔圣人还有说错话的时候呢,我这是脑子里装的词太多,一时记混了。哎,老祁,别他妈光笑我了,赶紧说你到底啥事?” 我本来心情不好,被老张这么一弄,顿时有精神多了,就对老张说:“还不是我们家校花,说是想找个工作,我这不正为这事犯难呢吗?” 老张一听,点了点头说:“原来这事啊,别着急,哥几个帮你打听打听,看看哪家大财团缺ceo,保证给你们家校花找一个体面工作。” 杨鹏也嬉皮笑脸地说道:“老祁,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哥几个,这老师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去抽根烟去,哥们今天刚买的好猫。” 我无心抽烟,冲他们摆了摆手,他们三个就甩着膀子去了,三个人刚一走,于娇居然冲着我这走了过来,还从兜里拿出20块钱说:“祁正,那天谢谢你了,最近老没见你,这是那天的饭钱。” 我一看这于娇还挺客气,和杨鹏形容的有点不一样,就说:“没事,都是同学,帮点小忙应该的。” 于娇冲我难得的笑了笑说:“我刚听见你在给你女朋友找工作是吧?我爸公司正好缺一些文职人员,她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介绍。” 第一百一十二章黑衣服 "!!!!!我一看于娇表情还挺認真,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没想到帮人付了次钱就得到这么大的便利。我尽量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来激动的神情,但是心里也在仔细琢磨,这对我来说是一石二鸟的大好事,首先可以解决校花的工作问題,其次还可以深入虎穴,去调查下于老板对廖叔的这块地到底有什么不轨之心。 但是让校花一个人去于老板那种黑社会性质的公司上班,我怎么都放不下心,不如这样…… 我抬起头来对于嬌说:“真的可以吗?那太感谢你了,不过我最近也在找工作。你看能不能帮忙把我也给解决了,我听说你爸开的可是大公司,安插两個人应该不难吧?” 我这么说有两個目的,我知道于娇这人平时鼻子比眼睛还高。肯定特别虚荣,所以给她戴戴高帽子应该管用,其次,这种时候最好趁热打铁,要么就都不去,要么就都去,只让校花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果然那于嬌一听我前面一句话还有点面露难色,大概心想你这人倒是挺不客气的,但听我一夸她爸公司大,立马就变了颜色,一副“原来你小子也知道我来头不小”的样子。 我看于娇有点上钩了,就又赶紧说:“这么麻烦你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要不然晚上我请你吃饭?让杨鹏他们作陪?”我说这句话是想将她的军。 于娇果然看不上我们这样的臭**丝,摇摇头说:“那就不必了,你们宿舍那几块料我实在是不想说,工作的事你等我信吧,应该**不离十。” 我赶紧连声说:“那太谢谢你了。” 于娇点了点头就回座位去了,我心里顿时有一种爽呆了的感觉,这下算是一举两得,不仅安排了校花的就业问题。还能来个智取威虎山,当一次卧底。() 不一会儿,杨鹏他们几个就回来了,看我刚才还愁眉苦脸的,怎么突然间眉飞色舞起来。就问我是不是偷着摸妹子大腿了? 我刚想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老师就进来了,我赶紧闭了嘴,一节大课时间太长,上了没20分钟现代汉语,桌子上就爬到一片,有几个人把后门偷偷打开,趁着老师写板书的功夫就撤了。 老张〩卷毛和杨鹏都困得在那时不时的点头,看样子已经瞌睡得不行了,也难怪,虽说已经立春了,但一大清早就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是怪不容易的,缺觉也是理所当然,我倒是十分的兴奋,只等着于娇给我最终确认的消息,看她那把握十足的样子,估计不成问题。 果然,大课还没下,这于娇就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和校花一人写份简历发给他爸公司一个hr的邮箱,说是已经发过短信交代了,到时候等着去面试就行了。 我赶紧给她回复谢谢,只见她看了一眼短信,就把手机放兜里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状态,我一看也好,这妞不好缠,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当天晚上我和校花把简历发了后,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各自接到了面试电话,校花还有点紧张,打电话问我要不要穿正装去?我说没必要,穿得成熟点就行,那于娇应该已经打了招呼,十有**能录上。 校花是第一次找工作,心里难免紧张,我怕她多心,也没敢告诉她我去于老板公司的真实目的,好在那hr倒是和蔼可亲,加上校花在学生会也干过些工作,还算干练,一面之下就敲定了工作,我比校花还强点,算是有点工作经验,因此也顺利过关。 只是按照公司的要求,我俩都不能算是正式员工,只能算是实习生,只有等到毕业后才能正式和我们签订工作合同,不过好的一点是工资是按正式员工对待,也不知道是不是于娇打过招呼。 校花由于在学生会做过一些文职工作,因此被录入文职部门,说白了就是搞行政,不过于老板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小,但是各个部门的设立并不正规,所谓的行政部,还兼着人事〩法务以及财务的活儿,因为都是些比较细致的工作,所以这个部门里清一色全是女的。 我以前有销售经验,大概经的事多,长相比较老,因此就被分进了策划部,说是公司经常会去投标,需要撰写方案和执行方案,我一时间听不大懂,就点点头表示接下来再学。 就这样,我和校花就有了工作,这家单位名叫三秦大道文化传播公司,下属的业务还真不少,有房地产,有旅游,还有一部分小额贷款业务,估计就是之前我听说的高利贷。 我们部门几乎都是汉子,平时嘻嘻哈哈,还挺乐呵,校花所在的行政部每天都挺忙碌,据她说,大部分业务基本都在和小额贷款打交道,目测这才是公司业务的主体。 校花不知道我来上班的真正目的,因此每天工作非常认真,我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于老板难得来一次公司,由于我们办公场所比较大,因此我几乎看不见他,偶尔见他两次,我还害怕他认出我来,毕竟之前我们在医院见过一次,因此每次一看见他来,我就往男厕所跑,抽两根烟躲躲,好在这于老板似乎每天都很忙,来了也是查查账就走。 不过这对我查事倒是不怎么方便,来了有一周多,除了写几个ppt之外,我几乎没做过别的事,别说调查了,连见一次于老板都难,这天中午刚吃完饭,我正打算去行政部给校花送瓶饮料,就看见于老板梳着油亮的大背头,蹬着一双能照出人影的皮鞋,从公司大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似乎是新请的,以前没见过,一个手里拿着于老板的包,一个拿着于老板的手机。 我一看于老板来了,赶紧闪进旁边的一个屋子,只见于老板摆了摆手,把手机和包拿了过去,对他那两个保镖说:“你们先等会,我进去查查账,等会就走。”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说实话,于老板这办公室我还从来没进去过,不过路过的时候拿眼睛瞄过几次,里面的面积着实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我就看见那两个保镖去了楼道,八成是去上厕所了,我还希望能从这俩保镖嘴里套点话,就跟着他俩也去了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就看见这俩黑衣服正在那儿撒尿呢,因为这一层就我们一家公司,所以他们也明白和我彼此是同事,还冲我点了点头。 我也冲他们笑了笑说:“二位大哥辛苦啊,成天跟着老板跑一定很忙吧。” 这俩人话倒是不多,看了我一下,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嘴角一动就说:“还行,都是瞎忙。” 我看他俩撒完了尿,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给他们说:“抽烟抽烟,我也偷偷懒,在这歇一会儿。” 那俩人一看有烟抽,就接了过去,我给他们一一点上,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套话。 谁成想那刀疤脸倒是先说了话,问我:“哥们,你是哪个部门的啊?我们俩最近刚上班,还不认识你。” 我笑了笑说:“我是策划部的,怪不得看你俩眼生呢,之前跟着老板的那两个人哪去了?不干了?” 这时另外一个脸稍微白净点的黑衣服说:“嗨,那谁知道,八成是和老板不对付呗,咱这老板,脾气太大,花花肠子太多……”说到这,那刀疤脸就瞪了他一眼,大概是嫌他话多,背后说自己老板这不是作死吗? 我笑了笑说:“二位大哥成天跟着老板,应该比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舒服多了,起码吃香喝辣啊,哪像我们天天盒饭。” 刀疤脸听我这么说,倒是乐了,点点头说:“也就这点好,老板吃饭回回都让我们上桌,不过每次都是给他代酒,多亏哥们我酒量还可以,这要是给一酒量差的,早就不省人事了,搞不好我们之前那俩前辈,就是喝酒喝走的。” 就在这时,那白净脸突然干呕了一声,大概是抽烟呛着嗓子了,我就说:“哥们不着急,慢点抽,老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事。” 那白净脸苦笑了一下说:“哪啊,我这是恶心的。” 我一听这是怎么回事?这烟可是好猫啊,20多一包呢,哥们平时穷得时候抽的都是窄板,难不成是这俩黑西服平时好烟抽惯了? 这时,那刀疤脸也说话了:“哎,老弟,你是不知道,咱们老板顾的那个司机,一个大老爷们成天抹香水,味道能把大象呛死,和他在一个车里味道太冲了,还不如把我们关在下水道闻臭味。” 那白净脸也说:“就是啊,这好家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拿香水洗澡,这味道太冲了,搞得我这几天回家媳妇都审问我,你说他一大老爷们这是抹给谁闻呢?”呆吗以划。 那刀疤脸又说:“谁他妈知道,你看老板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可这司机成天拽的跟王八蛋似的,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也不知道老板雇的这是什么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股东的代号 ?我听那刀疤脸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恶心,我是最烦男人喷香水了。其实那些高级白领买点高档香水喷喷也能理解,毕竟是彰显品位的东西,但是有些**丝也不知道哪里买的那种15块钱一瓶的古龙水,喷出来还不如花露水好闻,还一个劲地装逼。 我们班上就有这么个**,成天穿得西服革履的,上课的时候,把领带搭在肩膀上,**的厉害,经常去地摊上淘一些处理的香水什么的。把自己喷得跟卖蚊香的似的,我们平时上课时都躲着他坐,他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能迷翻万千少女,经常可以在校园里看到他和女生搭讪的场景。 想到这,我就顺着刀疤脸的话说:“那到真是挺恶心的,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好面子。也能理解,像咱们这么朴素的已经很少了。” 那白净脸笑了笑说:“他要是年轻人我也就忍了,都他妈快50岁了,脸上的青春痘还没消下去呢,满脸坑坑洼洼,跟他妈让人拿球鞋踩了似的,个头也不高,一米六不到的样子,感觉他坐下都看不见方向盘,我说你有买香水的那钱,倒是整整那脸啊。” 那刀疤脸也笑了,嘬了口烟说:“哎,这老家伙可能是个闷**。保不齐还指着开老板的车出去泡马子呢。” 我一听就点点头,这个我就见过很多,小时候,我住在爷爷家,爷爷家在学校的家属院里。我们对门就是校长司机的家,那小子隔三差五就开着校长的车出去泡妞,经常往回家带,一个比一个漂亮,当时单纯的我差点没经受住考验,想去趴墙根呢。 我就对刀疤脸说:“这位大哥说的有道理,现在这司机一个个跟着老板吃香喝辣不说,隔三差五还有点小福利,毕竟开着领导的车也倍有面子,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实情,现在这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拜金,搞不好就能忽悠住两个。” 白净脸这时抽完了手中的烟。嘬了嘬最后的烟屁股就对我们说:“这你们就不知道,我都注意好几次了,这司机晚上可从来不用老板的车,都是停到楼下车库,然后自己回家,我好几次都看见了。” 我刚想问问,那刀疤脸就说:“管他呢,走吧,别等会让老板等急了。”?白净脸一听,掐灭了烟头就要往回走。 我一看硬留住人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就笑着说下次再聊,刀疤脸和白净脸一出楼道,就听见楼道里有人说话,听动静正是于老板,我赶紧又闪进了厕所,于老板大概是查完帐了,就喊两个保镖着急要走,很快就坐着电梯下去了。 我这才放下心,走了出来,哎,也没套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要是能想办法进于老板的办公室就好了,听校花说,于老板办公室的钥匙一共有两把,一把是于老板自己拿着,一把是在行政总监那里,她们都没看见过。 就在这时,刚刚已经坐电梯下去的刀疤脸又火急火燎地跑上来,一把拦住我说:“哥们,我着急,你帮忙把这钥匙给王总,刚才老板忘了给她了,哦,对了,这是于老板的办公室钥匙,千万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去,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完就又坐电梯走了,我低头一看手里的钥匙,心里都快笑抽了,真尼玛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好在大家都在办公室里,走廊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在那打电话,根本就没注意到我,我赶紧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走到我的工位,拿了钱,就直奔楼下。我记得公司不远处就有个配钥匙的老大爷,果然,这老大爷手艺不错,三分钟不到就给我配了把,还拿锉刀给我锉了锉,说不好使的话再回去找他。 我付了钱,就赶紧上楼了,正巧行政部的王总也在办公室,我就走了进去,把钥匙递给她说:“王总,这是于老板办公室的钥匙,刚才有个穿黑西服的刀疤脸给送上来的。” 王总那正忙着核对各种数据表单呢,连头都顾不上抬,就说:“你搁桌子上吧。”呆狂共弟。 我搁下来,又扭头看了一眼校花,她也忙得着急上火呢,在那低着头写excel,我也没好打扰她,只是把刚才顺路买上来的饮料搁在了她的桌子上,冲她笑了笑。 还没出行政部的办公室呢,就听见王总的手机响“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那红尘两相随……”这手机铃声真符合中老年妇女的品味。 就听王总接起电话说:“喂,董事长,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一听原来是于老板的电话,就赶紧竖起了耳朵。 顿了一下就听王总接着说:“钥匙啊,钥匙给我了,您放心,钥匙丢不了的。好好好,那您忙,有事随时电话。” 原来于老板是打电话问钥匙的事,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办公室这么重视,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敢在行政部的办公室里多停留,赶紧开门走了出去,多亏我动作快,要不是还钥匙及时,搞不好就被发现了,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等晚上人去楼空的时候我也好来探探路,搜集一些有关于老板的犯罪证据捅给警察局,廖叔的仇也就报了。 这时突然想起给我介绍工作的于娇,感觉这样似乎有点对不起人家,再一想,管他呢,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让这于老板不干好事,尽干些放高利贷,暗箭伤人的事。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办公室里几个平时要好的人都走了,他们都知道我要等校花,因此相约着去打台球了,策划部平时很少加班,但是行政部最近烂账比较多,因此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谁知道还没过5分钟,校花就收拾好包出来了,对我说:“今晚,都是些审批的活儿,王总一个人加班,其他人都可以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上班以后,我和校花每天都要一起坐车,我先送她回去,然后自己再走回学校,反正我俩的学校离得也不远,但是今晚我还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因此就对校花说:“佳嘉,好久没在外面吃了,今晚我带你去吃必胜客吧。” 校花有点不愿意去,说:“工资还没拿到手呢,你就光想着怎么糟践,现在回学校还赶得上食堂的饭点,还是回学校吃吧。” 我看校花如此贤惠,就笑了笑说:“今晚我还要去办点事,等会儿吃完饭你先回去,我晚点自己回去,所以才喊你一起吃饭。” 校花一听我等会儿有事,还以为我要去廖叔那里,他知道廖叔平时对我多加关照,但是并不知道廖叔此时并不在西安,就说:“那行,去了听我的,你这人眼睛大,肚子小,别回头点一堆菜,都剩下了。”我点点头说好。 公司附近有个挺大的购物广场,周末热闹得厉害,但是周中生意很冷清,因此我俩就在必胜客里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校花简单点了几个菜,服务员就下单了。 百无聊赖之际,校花就和我聊起了公司的事,神秘地对我说:“我今天看了些报表,原来这个公司并不是于老板一个人的,有好几个股东呢。” 我一听就说:“这也难怪,现在的公司不都是股份制么,老大给下面的几个高层领导点股份,都是很平常的事。” 校花喝了口水说:“不是,我看去年的分红报表的时候,有一个股东的名字特别奇怪,也不知道干嘛的?貌似不是公司里的人。” 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别是校花发现了于老板为非作歹的重要线索,就问她:“怎么了?说来听听。” 校花笑了笑说:“其实吧,也就是名字奇怪,其他的股东都写着真名,只有一个人叫‘四道’,也不知道是这人的名字呢,还是外号?” 我一听这名字还真是挺奇怪的,没听说百家姓里有人姓“四”的,姓“陆”的倒是有不少,我就对校花说:“保不齐是于老板的亲戚什么的,写个代号年底分红的时候好拿钱,现在这老板的心思咱也猜不准。” 校花点点头说:“你说的倒是很有可能。”这时服务员已经上齐了菜,我和校花就开动起来。 我在宿舍里练出了吃饭绝技,那就是快准狠,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校花边吃边对我说:“又没人和你抢,你吃饭能不能斯文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饿了多久呢?” 我笑着说:“习惯了习惯了,你是不知道,在宿舍里但凡有点好东西,筷子稍微一慢,就被他们风卷残云了,那哥几个向来都是拿盘子吃饭,我就没占着过便宜,落后就要挨饿啊!” 校花一听我这么说就笑了起来,一面劝我放慢速度,一面说和我一起吃饭都没有情调,我一听她这么说,这才放慢了速度,开始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看看表,都快8点半了,校花也吃完饭了,是该去公司于老板的办公室里一探究竟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重大发现 送校花到公交车站,远远看见远处的办公楼里已经没有亮着的窗户了,加班的王总应该已经回去了。可以上去瞅瞅了,陪校花等到公交车,就已经过了9点,看样子要速战速决,否则晚上赶不上回学校的车了。 校花提醒我,让我早点回去,我点点头答应着,记得李连杰有个电影叫《精武英雄》,里面有个日本高手说,男人有些事是不会告诉女人的。我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远去的车身,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今晚能有所收获,要是能找到于老板的犯罪证据,抓住他的把柄。也就不怕他再找廖叔的麻烦了。 等到了公司楼下,发现整个大厅。就剩下两个保安搭伴值班了,我们这个楼比较老旧,楼上的公司也都是物业的老客户了,因此保安对各个单位的人都有个印象,我这是秘密行动,不想被他们发现,别回头被人抓住把柄,就盘算着从地下停车场进去,这样在b1层坐电梯就能不被发现了。 偷偷摸摸来到b1层,果然没什么人,没想到我们这楼这么老。这地下车库里好车却不少,陆虎、宝马、保时捷的还真有不少。一瞥之下,只见一辆金色的捷豹停在不远处,怎么于老板的车也在这里?看来白净脸说的不错。那司机还真没用车去泡妞,看样子算是业界良心了。我按了下电梯就直奔公司所在的8层,这写字楼里应该没什么脏东西,我虽然带着开眼水,但也不用开眼什么的,再说了,这阵子出门也没带铜钱剑,自打来着上班,我都是背一个斜挎包,这要是被同事发现包里搁把铜钱剑,还不把我当怪物看。 到了8层就发现,整个公司都已经没人了,我记得我们这个楼层应该没有摄像头,顶上的天花板上只是时不时有一个应急灭火的花洒。 糟了,走到这我才突然想起来,公司的门是要刷卡的,可是我这一刷卡,不就暴露了自己夜里来过公司吗?这可怎么办好? 就在这时,我轻轻推了推公司的玻璃门,居然没锁?难不成是王总还没加完班?不能够啊?这全公司的灯可都是灭的? 管他呢,门既然开着,就没有不进去的道理,我赶紧一个侧身就闪进了公司,突然间我就听见有人在女厕所里咳嗽,还真有人,我赶紧躲进了我们部门的办公室,把门开了个缝往外瞧了瞧,只听见传来一阵脚步声,再一看,原来是打扫楼道卫生的阿姨,径直朝我们公司的玻璃门这走来,用刚刚洗过的抹布擦起玻璃来,原来门是她打开用来擦玻璃的。 这保洁阿姨我见过两次,好像听她说过,整栋楼的卫生只有三个人负责,因此任务很重,她一般白天没时间的话,就会在晚上9点左右来打扫,好在我们单位的人平时都很注重卫生,因此需要她干得只是些擦玻璃的事,果然不出10分钟,她就拎着水桶坐电梯下去了,临走还把玻璃门关上检查了一下。 这时我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我慢慢推开门,又在公司走廊里轻手轻脚走了一遍,这才确认公司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掏出下午配好的钥匙,慢慢走近于老板的办公室,不知道他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保险柜,电影里的坏人一般都把证据藏在保险柜里,我不是专业的小偷,钥匙遇上保险柜,肯定就没辙了,算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我把头贴在于老板的门上,想听听里面是否有动静,别又像刚才似的,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人,一听之下,什么都没有,我这才放心地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可是扭了半天,也不见门开,别是下午那老头手艺有问题。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钥匙不好用,我就把铅笔芯碾碎,然后倒进钥匙孔,起一个润滑的效果,想到这里,我就去办公室里,找了根铅笔,刮起铅沫子来。 等再次把钥匙插进时,果然起了作用,扭了扭,就听见锁里金属活动的声音,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 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也不怎么亮,我赶紧回手先把屋子门关上,别让外面的人发现我,刚想开灯,又怕楼外面有人能看见,就又缩回了手,把手机的灯打开,虽说我这诺基亚不怎么高级,可是灯光却相当的亮,不输给手电。 这是我第一次进于老板的办公室,看起来面积不小,里面居然还有个套间,用手机照了照,里面有床,还有个小卫生间,看样子于老板有时候会在这里休息。 我心想,还是从外屋找起吧,毕竟外屋才是他办公的地方,只见于老板外屋的摆设很简单,一面墙放着红木书柜,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字,写的刚劲有力,"业精于勤荒于嬉",没想到这于老板还挺励志,这幅字下有一张红木的大写字台正对着书柜,写字台后则放着一把老板椅,另外靠里间的门口放着三个小沙发和一个茶几,看样子是谈事的地方。 我赶紧打开了那个大书柜,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无非是些老板成功学的书,看书的新旧程度,似乎从来就没看过,保不齐就是放在这里冒充有文化而已。 书柜的正中间还放在几个文雅的摆设,有一只青玉的牛,还有几方砚台,不过我对这种文玩一窍不通,看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又放回了书柜里。 接着我就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想看看写字台的抽屉里有什么东西没有,没想到这于老板似乎是有洁癖,几个抽屉都规整得非常简洁,粗看之下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越想越不对,于老板之前那么紧张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就说明这屋里肯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存在。 果然我拉开写字台右侧的一个柜门,发现原来里面还暗藏着一个小型保险柜,这保险柜放得很隐秘,在柜子的最里侧,要不是我个头高,低下来的角度大,搞不好还看不见。 我扭了扭上面的把手,也不见动弹,看样子一定是上了锁,普通的门锁我都是靠配钥匙才打开的,这保险柜就更别指望我了,我突然有心想把这个保险柜直接抱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好好研究研究,但是一抱才发现,这保险柜居然和柜子是连在一起的,根本拆不开来,而柜子又是和写字台连成一个整体,除非我把整个写字台都抬走,否则根本搬不动它。 我嘬了嘬牙花子,难不成今晚就这么空手而归,廖叔到现在可还在海南避难呢,我也好不容易才打进敌人内部,如果今晚没什么收获,我搞不好就只能去给于娇使美男计了,不过看于娇那样子,八成对我不感兴趣。 想到这里,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我赶紧在外屋又转了一圈,书柜后,还有那副字后都看过了,确定没有暗格之类的空间,这才慢慢地走进了里面的套间。 手机的电本来就不多了,好在里屋的窗户冲西,因此有更多的月光得以倾泻进来,我索性就把手机关掉,别等会连电话都打不了。 里屋比外屋的摆设还要简单,一张大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两个床头柜上光秃秃的,不用翻就知道里面铁定没东西,看样子于老板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休息了,窗台下放在一个挂衣服的落地衣架,另一侧放着一个简易的木头衣柜,床的对面还挂在一个液晶电视。 里面的卫生间有一个透明玻璃的淋浴间,看起来很新,估计于老板也没怎么用过,我看这里面的摆设,倒有点像酒店,只是比酒店更简单一些,举目四望,这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实在是屈指可数,卫生间里除了马桶、淋浴喷头和一个洗手池外空空如也,白色的瓷砖更是让屋子显得空旷。 除了卫生间,能藏东西的只有这张大床和墙角的衣柜了,我走上前去翻了翻两个床头柜,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里面除了放着几盒感冒药外,什么都没有。 我坐在床上,感觉这床垫下似乎能藏东西,就站起来索性把床垫都推了起来,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哎,看来今晚八成是要白跑一趟了,之前还为拿到钥匙庆幸呢,现如今不仅花了配钥匙的钱,现如今这么晚了,回去恐怕只能打车了,遇上个黑心司机搞不好还要欺负我这个外地人,绕点路。 想到这里,我就站起来,打算看完这个衣柜就回去,这衣柜一人多高,看起来比我的脸还干净,八成里面也是屁都没有,我不再多想,一把拉开衣柜的门,只见眼前都是些挂着的西服,乱七八糟的,挂着的衣服下面还乱塞着毛衣什么的,我低头再一看,怎么皮鞋也放在衣橱里,这于老板还挺有个性。 突然我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只见那皮鞋上面还有一条西裤,我赶紧把旁边的衣服扒拉开,就看见衣服后面站着一个穿西服的人,直愣愣地站在里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脸青色的看着我,差点没把我吓死。 哎,妈呀,这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差点就把我吓得坐下,我再一看,这人的眼睛死气沉沉,好像不是活人,我大着胆子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果然是个死人,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像是廉价的香水慢慢变淡的样子,再一看这人的个头长相,不正是刀疤脸说的那个司机吗?;ノ~. 第一百一十五章一睹真颜 我怎么也没想到衣柜里居然站着一个死人,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我看他直直地盯着我。可四肢一动不动,好像是被人停尸在这里一样。 我以前听说,古时候湘西赶尸,就是给死人灌点砒霜之类的毒药,可以防止尸体腐烂,然后停在门后,这样他们的身体就会直直挺立着变僵硬,但是停在衣橱里我还是从没听说过,难不成是这司机被谁给杀了? 我心中顿时惊恐起来,这屋子里可到处都是我的指纹。别回头被人误会,大半夜的我又是一个人来的办公室,再进次派出所可就没那么容易说得清楚了。 这时我借着月光就发现,这人的皮肤非常地差,虽然脸上坑坑洼洼,看起来像是得了皮肤病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皮肤不正常地发黑,脸皮下的血都已经凝固了。没有半点血色,大概是血都凝固变黑的原因,这么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刚刚死的。 我以前听说一个说法,说人死后身体会立即僵硬,一般医学上称为尸僵状态,过四十八个小时之后,人的身体就会彻底变的冰凉,但是同时,肌体也会恢复一些柔软,然后就又是发硬,但这时大的关节,例如肘关节,髋关节等在外力的作用下,还是能小幅的活动。这就是人死后还能被赶尸的物理条件之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难不成这司机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这时我突然想起刀疤脸和白净脸说司机身上喷香水的事,我就皱了皱眉眉头,难道这司机喷香水就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尸臭? 想到这里,我赶紧拿出开眼水,往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虽然我没带法器,但是万一有脏东西,我也好逃跑,好在看了半天,这屋里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只有具尸体死气沉沉地站在衣橱里。 可是既然他身上没有脏东西,又怎么会天天去给于老板开车当司机?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难不成这尸体一到白天就自己活过来了? 这尸体这么直在眼前,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我看他死不瞑目,就在想他的身上会不会还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摸之下果然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放在上衣口袋里,我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瓶还没开封的香水,看这样子,是他打算第二天用的,另一侧的上衣口袋里放着副墨镜,此外裤子口袋里还放着两把钥匙,一把是于老板办公室的钥匙,一把是车钥匙。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是脑子却并没有乱,眼前的尸体绝不会是正主,我已经开了眼,并没有看到什么脏东西,而我的第六感觉也告诉我,这个死尸不会有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有脏东西借尸还魂,白天附在尸体上到处行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再把尸体停在衣柜里,拿衣服掩盖起来,这事八成于老板还知情,否则他不会这么在意自己办公室的钥匙。 手里拿着车钥匙,我就想要不要去车里查看一翻,但是车库里摄像头多,很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到这我就把衣柜恢复了原样,把香水和车钥匙重新放进了死尸的衣袋,然后关上了衣柜的门,可惜今天没带纸符,否则偷偷在死尸的衣服里藏一个,明天一定会让那个附身的脏东西大吃苦头,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也许这死尸和廖叔的那块地有什么关系。 这时我就琢磨着,明天白天要不要跟踪下这个司机,探探他的底细,看看到底是什么脏东西附在他的身上,这个计划应该能最快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想到这里,我把于老板的办公室恢复了原样,就赶紧走了,说到底今天什么家伙什都没带,万一撞上脏东西,吃亏的可是自己。 一下楼,我也顾不上先回学校里,赶紧打了个车直奔廖叔的屋子,拿到了我的法器,然后又打车往学校里赶去,这大半夜的要是不回宿舍,那三个家伙估计又要叨叨了,搞不好哪天这话就传进校花的耳朵了,我还是小心着点,保重清白要紧。 就这么两趟,活活打出去我200多块钱,我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被绕路了,但是我来西安不久,实在不熟悉地形,想和司机犟两句嘴,也没证据,只能悻悻地付了钱,先楼管阿姨关门前,回到了宿舍里。 一回去,差点没把我鼻子气歪了,宿舍里空无一人,我赶紧给老张打了个电话,老张说:我们在网吧包夜呢,这不你上班了,晚上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祝你好梦。 说完电话那头就有人骂道:这是哪个***扔的雷,又把自己人炸飞了。听动静像是杨鹏。 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花了200多跑回来,可这三个王八蛋居然不给我证明的机会,真是快被他们气死了。 不过他们不在也好,我正好想想明天该怎么办?看看表已裧点多了,我掏出手机先给我们部门的经理发了个短信说,我夜里着了凉,有点发烧,可能明天上不了班了,需要请个假。过了一会儿经理就给我回复了,我一看手机屏幕,写的是保重身体,祝你早日康复。 回复了个谢谢领导关心,就又给校花发了个短信说明天廖叔找我有事,你自己去上班,我请假了,注意安全,记得身上带着我给你的纸符。 那纸符还是之前上高中的时候我给校长的,随后校花就一直带在身上,听我这么一说,就发短信问我怎么突然说这个?有事? 我怕她害怕,赶紧回复说没事,就是提醒你一句,这不马上清明节了吗,脏东西多。 校花回复哦,那你早睡吧。 放下手机,我就陷入了沉思中,这个于老板虽然缺德事干得挺多,但是我第一次在医院看见他时,他并不像是有鬼近身的样子,红光满面的,一副暴发户的打扮,可现如今他的办公室里又有具尸体,很明显是有鬼附体来给他当司机的,而且我听刀疤脸他们说,司机虽然喷得香水呛人,但是于老板却很喜欢他,这里面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再说了,这于老板看样子也是个恶人,俗话说,恶人鬼见惧三分,难不成这两坏东西,臭味相同,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在海南的廖叔,不知道他得知这件事会作何感想,不过廖叔是本分的生意人,平时对我又是关照有加,我还是别把这么血淋淋的事摆在他面前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司机每天白天肯定是被脏东西附身,晚上又回来把车停到车库,然后自己把尸体藏在衣柜里,晚上又不知道去哪里游荡害人了?明天有必要起个大早,去公司楼下的车库里猫着,反正也开了眼,正好看看什么鬼这么大胆,白天都敢出来作祟。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居然梦到了之前在廖叔那块地碰到的怪脾气老头,在梦里他一直背着手走在我的前面,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头,就这么追了他一晚,自己才被诺基亚震耳欲聋的震动声惊醒了,一看表5点半,估计只睡了5个多小时,但是今天有大事要办,得赶紧起来。 好在冬天已经慢慢过去,宿舍里即便停了暖气,也没有多冷了,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结果扭得过了点,差点闪了腰,换好昨天弄得一身臭汗的衣服,把铜钱剑什么的一股脑都放进了挎包里,又把几张纸符放在上衣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想了想,毕竟今天跟单位领导请了假,别被人认出来,就把杨鹏平时用来装逼的墨镜顺手带走了,大不了回来请他吃烤腰子。 坐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我不敢在街面上多逗留,就匆匆下了地下车库,还好我起得早,于老板的捷豹还停在那里,我赶紧找了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躲在一辆帕萨特的屁股后面,坐等那司机出现。 看看表才6点半不到,地下车库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我困得厉害,赶紧点了根烟,想解解乏,这时我就看见有个人也戴了副墨镜,一脸青色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不是那司机还能是谁?只见他走路姿势很是奇怪,迈着小碎步,看起来两只腿都很僵硬,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的,走了一会儿,似乎身体活动开了,这才像个正常人一样。 我赶紧摘下眼镜,但是由于距离远,再加上那司机很快就躲进了车里,我竟然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脏东西附在他身上,我赶紧躲在车后面,蹲在地上往前跑了几步,想接近他再仔细看看,但是车太多,视线被挡住了,站的高了又怕被那脏东西发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司机开车绕上了一楼的地面,我不敢迟疑,赶紧追了出去,心想着大不了打辆车追他。 ;ノ~. 第一百一十六章把他给我抓住 ?刚跑出地下车库,就看见策划部一个同事推着他的小摩托上班来了,我没注意。正好和他撞了个满怀,他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班来了?你平时不都来挺晚吗?” 这同事名叫龙浩,我赶紧装出一副特别衰弱的样子说:“我昨晚跟经理请假了,这不发烧了吗,今天去趟医院,搞不好要输液,刚刚路过。”说到这我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小摩托身上,那司机开车还没走远,搞不好还能追上,我赶紧又说。“哎,借你摩托车骑骑,我回头看完病给你送过来。” 谁成想龙浩根本就不卖我面子,瞅了我一眼说:“你都发烧了,还敢骑摩托车,老老实实打车去吧,我还要给于老板送东西去呢,他今天去未央区谈项目,这不大清早经理就让我去给他送文件吗?” 我一听原来今天于老板在未央区谈项目,那我就不用着急了。回头找过去就行了,想到这我就问我龙浩:“什么项目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龙浩就说:“嗨,这破项目我跟了快两年了,也不知道于老板怎么了,和那块地杠上了,到现在连那地的持有人都找不到了。这不说是先去规划局那跑跑关系吗?看能不能给那人施加点压力。哎,我也是烦着呢。” 我一听。龙浩说的八成是廖叔那块地,就问他:“那于老板是在规划局等你?” 龙浩点点头,顾不上和我多说,只说了句:“你赶紧去输液吧,别严重了。”就推着小摩托走了。 我一听既然于老板去了规划局,那我就不必着急,赶紧打了个车直奔未央区,好在这规划局我之前好像路过过,有点印象,也不怕被司机绕路,很快就到了门口,怎么没看见于老板的捷豹?看来那司机应该是先去接于老板了。反正他今天肯定来,我就找个地方蹲守好了。 给出租司机付了钱,我就在规划局门口的一家饭馆里坐了下来,点了份油条豆浆,大清早跑到现在连个早餐都没顾上吃,那老板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看我东张西望心不在焉的,就问我:“小伙子,你是来上访的?” 我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就看着他说:“怎么着?现如今规划局也有人上访?” 那老板听我这么一说知道我不是上访的,就笑着说:“嗨,现在到处拆迁,只要拆迁费给的不到位,就一群人来上访,规划局基本天天都有人来上访,隔三差五还有拉横幅喊冤的呢?” 我一听这规划局还挺热闹,就笑着对老板说:“那不正好吗,人一多,老板你这儿生意也好啊。” 谁知道那老板愁眉苦脸的说:“哪啊,这帮上访的都是有钱人,家里拆迁少说也给几百万吧,哪会来我这种小饭店吃饭,人家都是街对面的正阳居去。而且,当官的最怕这种人,个个都是笑脸相迎。”贞圣肠扛。 我吃着口中的油条,笑了笑,也难怪,二大爷不就被拆迁拆发的吗?看来现如今全国上下哪都这样。 正说着,我老远就看见,一辆捷豹朝规划局门口开了过来,那车牌号正是于老板的车,看看表,8点过一刻,这于老板起得可够早的,我还以为起码要等到10点左右呢。 只见,车后座上于老板跟个弥勒佛似的坐在那里,前面的副驾驶上坐着刀疤脸,司机则被他挡在身后,从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 只见那刀疤脸放下窗户对门口的保安说了两句话,车就径直开进了规划局的院子里,我赶紧把油条塞进嘴里,一碗豆浆咕噜咕噜从嘴里就灌了进去,抹了嘴,我就付了钱朝规划局里跑了过去。 谁知道我刚要进门,就被门口那个五大三粗的保安一把拦住了,一看那面相,就知道是附近农村里朴实的小伙子,长得浓眉大眼的,只是脸盘子很大,看起来足有200斤,一身制服套在身上一点都不合身,跟偷来的似的,这家伙态度还挺蛮横,抬着下巴,用鼻子哼哼着:“干嘛的干嘛的?这是公家单位,要上厕所去那边的公厕。” 我听这保安也真是不客气,我虽然穿着喜得龙,但是也不至于省上公厕那2毛钱吧,想到这我突然想起刚才小饭店老板的话,就抬起头瞪了那保安一眼,骂道:“你他妈说谁是来上厕所的?老子今天是来上访的,***开发商拆我家房子才给600万,我家那地皮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子再不孝也不能贱卖祖宗留下来的产业啊!赶紧把你们局长给我叫出来,今天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了,老子下午就来拉横幅!” 那保安一听顿时就傻眼了,赶紧一个立正,冲我敬了个礼说:“大哥,一楼大厅有个信访室,里面专门接待群众上访,您直接去那就行了。”说完,眼睛都不敢看我。 我心里都快笑抽了,还假装很生气的样子,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以后态度好点,别老看不起我们这些老百姓。”那保安哪里还敢多半句话。 我头也不回地从一楼大厅走了进去,左右一看,一层楼大大小小20多个办公室,每间办公室来都有几个人,看样子还挺热闹,走廊两侧有两个大门虚掩着,正前方的楼道后面还有个后门,看样子这楼四通八达,从哪都出得去。 我记得于老板的车应该是停到后院了,就径直朝楼梯后面那道门走了过去,这时,我就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进来,听动静是于老板,我赶紧侧到一边,就听于老板说:“也不知道梁局长上班了没?你在这等着我,对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在车上待,洪师傅天天开车挺累,让他眯一会儿。”这洪师傅应该就是昨晚站在衣橱里的司机。 这时就又听一个声音说:“行,有事您随时喊我,我在院子里抽会儿烟,不去打扰洪师傅。”听声音是刀疤脸。 随后就听见于老板上了楼梯,刚走远就听见刀疤脸在楼梯后小声骂:“洪师傅是你亲老子,去你妈的,呸!” 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几分,看样子这洪师傅八成是有问题,而且于老板肯定心知肚明,这才不让刀疤脸和洪师傅单独在一起。 我知道刀疤脸正在院子里抽烟,这下可把我堵了个正着,好在楼道两侧还有两扇门,我就从右侧的门走了过去,想迂回到院子里,这样才能看清楚这洪师傅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我出到院子外,终于看见那辆捷豹远远停在院子的另一头,中间是一片空旷的空地,还停着很多别的车,那刀疤脸正在那里抽烟,一只手插进裤兜里,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这么走过去肯定被他看个满眼,但是不过去,离捷豹的距离又太远,根本不可能看清车里的洪师傅,今天真是诸事不利,从公司楼下一路追到这里,居然还是看不清,我不由得就在心里骂了两句娘,这可怎么办好?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一辆五十铃从这边的路上开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去停车,我一看机不可失,赶紧躲到车的另一侧,想和车一起到院子里去,这样车身正好能挡住刀疤脸的视线。 果然那五十铃慢慢地朝院子里开去,那司机也没有发现我,刀疤脸朝车这边看了一眼,又扭头接着抽他的烟,我心中暗喜,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子总算是杀进白区了。 可是这缺德司机居然看院子中间很空旷,图了方便,把车停在了当中间,然后从车门下来一脸奇怪地看着我,那意思是你从哪冒出来的,我怕惊动刀疤脸,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兜里掏出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边抽边抬着头小声对那司机说:“看啥看,没见过上访的?”那司机看我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摇了摇头就走了。 我再一看,还好,虽然五十铃停的地方距离捷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距离旁边别的车至多还有20米,只要我躲到那些车后面,就可以借着车身遮挡慢慢摸到捷豹附近,想到这我就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眼刀疤脸,只见那五十铃的司机正和他擦肩而过,一看刀疤脸也在抽烟,就又摇了摇头,大概还以为我和刀疤脸是一起的。 我趁刀疤脸不注意,赶紧就朝院子那头的车跑了过去,激动地我差点扭了脚腕子,等我躲到了车后面,赶紧回头一看,好在刀疤脸正在那里踩烟头,并没有发现我,我这才放下心,再一看,我距离捷豹还有10几辆车的距离,终于能一睹洪师傅的真面目了。 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蹲在车屁股的后面,一步一步地往那边移,由于每辆车之间还有2米左右的空隙,因此我还是得始终低着头,快速挪动,谨防让刀疤脸看到我。 终于,离捷豹还剩下最后一辆车,这个距离已经能够看到洪师傅,我侧着头透过车窗一看,这洪师傅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昨晚那个死尸的样子,正在那里打盹,不对啊,我是开了眼的,怎么什么都没看见?难不成死人还会开车?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在办公楼三楼的一个窗户里,有一个人正一脸青色地看着我,看那身影,不是于老板还能是谁?糟糕,防得了地面上的刀疤脸,却防不了楼上的于老板,我虽然距离于老板很远,又带着墨镜,但是这无意中的一瞥却比半夜见鬼更让我害怕,顿时吓得脚底下一个踉跄,这下还惊动了车里的洪师傅,只见他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警惕,但是有血有肉,分明是个活人啊?卧槽,这是见了鬼了?不,这是见了人了? 这时,就见那于老板推开三楼的窗户大喊一声:“把他给我抓住!”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归阎罗? ?于老板这一嗓子嚎出来和杀猪差不了多少,我看车里的洪师傅也赶紧坐了起来,这一下我心里更慌了。只是一瞬间洪师傅已经打开了车门,随时就要下来,我也搞不清他是人是鬼,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那刀疤脸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于老板一喊之后,他也冲我跑了过来,只见我前面是刀疤脸,后面是洪师傅,我被他们夹在其中,形势很是凶险。我带着墨镜,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不知道那刀疤脸是否认出了我? 好在这院子够大,他们一时半会儿休想抓住我,再加上这办公楼纵长足有几十米,那刀疤脸虽然位于我的前方,但也有几十米的距离,我不敢迟疑,赶紧朝办公楼右面跑了过去,这么一来,那辆五十铃就把我和刀疤脸隔了开来。 这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洪师傅,只见他站在大太阳下,地上还拉着长长的影子,分明是个活人,真是***活见鬼了,难道昨晚衣橱里那具尸体和他是双胞胎?岛尽岛扛。 那刀疤脸一看就是练家子。两条腿倒腾得飞快,就朝我跑了过来,我哪里还敢再有别的心思,仰着脖子,把自己踢球的底子全部发挥了出来,总算在他堵住我的去路之前,冲了过去,边跑我还边扭着头,怕被他认出来,我一口气窜向了规划局门口,只听身后的刀疤脸也追了上来,还大喊着让保安拦住我。 办公楼里的人大概也听到了追逐声,都打开窗户,探着头看我们,那保安一看是我。脸都绿了,赶紧拿起了值班亭的电话,假装自己在打电话,显出一副我很忙,没时间帮忙的样子。我一看这家伙肯定是被我刚才给唬住了,心下不敢再有迟疑,一溜烟就从规划局外跑了出去,外面到处都是岔道,我赶紧打了辆车就逃之夭夭了。 后视镜里那刀疤脸弓着腰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左顾右盼地寻找我的身影,突然我就看见龙浩也到了规划局的门口,看见刀疤脸后,还和他在那里说些什么。 好在我已经坐在了出租车上,总算是脱离了险境,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万一被刀疤脸抓住。搞不好我要吃大亏,想到这我赶紧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人可比鬼恐怖多了。 我不知道他们刚才认没认出我?但是心想,这公司我是不能再出现了,再去就是自投罗网,我赶紧给校花打了个电话,让她什么都别管,请个假就说有急事,我在楼下等她。 校花听我语气急促,就说:“你别着急,我马上。”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往往容易优柔寡断,有些还喜欢问点问题,诸如“为什么?”或者“有事在忙,等会不行吗?”殊不知几个问题的功夫可能就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但好在我和校花已经有了十足的默契,因此几句简单的交流之后,彼此就能心领神会,我让司机开车直奔公司楼下,远远就看到校花背着包在楼下等我,我赶紧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校花一看见我,就立马跑上了车,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跟着我们,就赶紧招呼司机直奔此前廖叔的屋子。 校花看我一脸紧张,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但是也知道在车上说话不方便,就用自己的左手牢牢地抓住我的右手,然后深情地望了我一眼,那眼睛仿佛再说:“别害怕,还有我。” 爱一个女人最严重的时候,你会觉得她似乎就是你的第二个母亲,可以让你依靠,可以让你安心,甚至还可以让你勇敢,校花的手就仿佛有力量一样,我顿时感觉刚才还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心脏的跳动速度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躺在出租车的后座椅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平静了下来。 很快,我们就到了廖叔的屋子,这屋里不常住人,家具都不全,不过好在被子和床都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暴露了目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和校花绝不能轻易地回到学校中去。 我先给校花解释了一遍,我来于老板公司上班的原因,又把廖叔和于老板的过结告诉了她,校花这才点了点头,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这样我很担心,不过你放心,我永远都陪着你……” 看着校花在我身边,我的心才能慢慢平静,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由于老板离我那么远,应该不会看清楚是我,况且我们只在医院里见过一面,他都不一定对我有印象,而那司机洪师傅虽然把我看了个满眼,但他之前根本没见过我,更不会知道我是谁?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那个追的我嗷嗷叫的刀疤脸了,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认没认出我? 想到这里,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我先给老张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我叔叔这里,这几天就不回去了,学校要是有课就帮我喊到,查宿舍就帮我糊弄糊弄。 然后又给经理发了短信说感冒严重变肺炎了,需要在家休息几天,就又请了一周假,反正一周后就五一节了,其实等于有两周不用去公司。 经理回复的短信丝毫没有问题,就简单的六个字,“批准,身体要紧。” 然后我又让校花给王总也请个假,就直说是我病了,要照顾我,我俩统一口径,也不会轻易被人怀疑,即便那刀疤脸认出了我,也不怕他们找上门,大不了我们先在廖叔这住段日子。 但是由于我考虑的不周全,这次居然把校花给卷了进来,让她处在这危险的中心,多少让我于心不忍,我一脸歉意地看着校花,心想,或许就不该让她来于老板的公司上班。 校花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笑着看了看我说:“别瞎想了,一早上尽折腾这事了,你想好处理的办法了吗?” 我摇摇头说:“这事情很棘手,我还得理理思绪。”校花看我愁眉苦脸的,就跑到廖叔的屋子里到处看了看,发现居然有锅有灶,就说要下楼买点菜,也好趁这几天过过二人世界。 我知道她是有意让我放松放松,于是我就带着她下楼去买菜买油,一路上我总是在思考,那个洪师傅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尸体第二天又变成了大活人?这岂不是可以媲美“不归阎罗”了,难不成,这洪师傅是行里人?三魂木和红魄石都被他搞到手了?已经从阎王殿旅游回来了? 这真是个很大的疑问,但是据我所知,法器的所在只有几个人知道,而且李家一直秘密地驻守着一块阴阳地,其中寄放着刘家的法器三魂木,其中的存放地点我至今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而据外公说,这个地点只有他れ李五爷和我知道。 红魄石则是被东方家从东方婧手里夺回后,就一直被东方家持有,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而爷爷对东方婧之后的结局也是隐而不宣,只告诉我东方婧被剿灭,法器被刘家人夺回。 现如今居然出现了一个白天能再次复活的人,把这件事渲染的无比神秘,让我摸不着头脑,我入行的时间虽短,但是也经历了很多事,更是听爷爷和二大爷讲过许多以前行里稀奇古怪的事,但能复活这事除了“不归阎罗”以外应该绝无可能。 就这样买完菜,直到校花做完饭端在我的面前,我还是没能想明白,这洪师傅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大罗神仙?可是他那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哪里有一丁点的仙气? 此外,于老板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否则绝不会这么在意自己办公室的钥匙,而我今天偷看洪师傅也是被他发现,直到现在我一想到他突然出现在三楼的窗户上,鬼魅一般,还是觉得有点渗人,比起于老板,反倒是那洪师傅在车里更像个活人。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我低头一看,红绕肥肠,葱爆羊肉,还有一锅豆腐青菜汤,校花的手艺可真是不错,看起来都像是从菜谱上直接端下来的,还没动筷子,口水就快流了出来。 于是我就不再去想别的事,静静地享受着我和校花的二人世界,如果以后我们也能有这样一套房子,每天下班之后回家可以吃到校花亲手做的饭菜,最好再有个小宝宝在地上跑来跑去,生活该是多么甜蜜,多么幸福,多么让人憧憬。 我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爷爷的话:“当初不让你入行,就是这份责任太大,我们虽说是除魔卫道声张正义,但归根到底,行里人的命运一直不曾被自己真正的掌握,反倒不如一个普通人活得舒服自在。” 爷爷的这段肺腑之言和我刚才所想如出一辙,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自己选择的路就得自己走下去,再苦再累也得自己苦熬,我突然觉得身边有校花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真是莫大的幸福,这要是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行里人的压力,这大概也是我们行里人经常家族间联姻的原因吧,只有一个行当里的人才能承受这份孤独。 想到这里,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紧…… 第一百一十八章实质性意见 ?电话是于娇打来的,我早上刚被她爸手下的人追得跟丧家犬似的,她现在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不由得怀疑。难道是于老板认出我了,知道我是他公司一实习生?然后让她女儿打电话试探试探我? 我赶紧放下筷子,示意校花别出声,既然于娇主动打了电话,我就更要处事不惊,于是我就接起电话用很微弱的声音说:“喂……于娇啊……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于娇一听我声音这么衰弱,就说:“没事。你这是怎么了?我今天不是正好来我爸公司取点东西吗?一找你,你居然不在,就打电话问问你。” 我一听于娇的口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样子不像是试探我,就接着说:“哦……我昨晚有点发烧,今天去医院一检查。说我是肺炎,咳咳……这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吗?”说话间我还咳嗽了两声,想装的更像一些。 于娇一听,对我毫不关心,立时就说:“哦,那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我一想不行,还没从她嘴里套点东西呢,我就赶紧说:“哎哎哎,于娇,还有点事要跟你说说。” 于娇一听我还有话,居然有点不耐烦,大概是后悔给我打电话了,急促地说道:“什么话你赶紧说吧,我马上进电梯了。” 我一听她这种态度,虽然有点生气,但也知道她平时就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就赶紧说:“那个……你介绍我工作……我还没感谢你呢……要不改天你喊上叔叔……我请你们吃顿饭……”我这么说的目的很明显,就想打听打听他爸到底知道不知道我。 只听于娇说:“我爸没时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出了点事,要去外地一趟,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这么急,这不取点东西还得我自己来。” 我一听于娇这么说,心里就有点没底了,只好嘴里应付着说:“那好吧……咱过阵子再约。”就把电话挂了。 校花一看我挂了电话,就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说是于老板去了外地,还说出了点事?” 校花一听也有点纳闷,不过她心比我大多了,就说:“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可我举起筷子想了半天。愣是猜不透这于老板到底是怎么了?他早上不就遇到我了吗?遇到我也算出事?我觉得我更像是出事那个人吧? 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隐藏的秘密被我发现了,所以才说出事了?可是我什么都没发现啊,只是搞不清那洪师傅是人是鬼而已。 但是这也从侧面反映,于老板极有可能并没有认出我,他要是认出我,肯定会去单位或者我的学校找我,虽然我在简历上隐瞒了一些东西,但是学校的名字和所在的班级行政部都有备案的,一查一个准,他完全可以想尽办法找到我,可他却是选择自己去外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的疑问是一个接一个,听这于娇的口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算了,管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要没认出我,就说明我还是安全的。 刚放下心,扒拉了两口菜,电话又响了起来,我皱了下眉头,这又是谁?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龙浩打来的?这小子今早也出现在规划局的门口,这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是他看见我了?岛尽呆才。 我都快成惊弓之鸟了,但是虱子多了不痒,也不再多想,就接起电话。 只听龙浩在电话那头说:“喂,祁正,我龙浩,刚才于老板她闺女找你来了。” 我一听他原来是说这事,就说:“哦,我知道,她刚给我电话了。” 龙浩一听,就笑了笑说:“我还以为这大美女看上你了呢,满世界找你。哦,对了,你今早不是查病去了吗?怎么样啊?” 我说:“哎,一言难尽啊,这不是又查出个肺炎吗?刚给经理请了假,好好在家养几天,这不我女朋友也请假照顾我了吗?怎么?经理没跟你说?” 龙浩听我这么说,就道:“哦,我刚从规划局回来,还不知道,那你可得好好养养,对了有个事,想跟你打听打听,不知道你方便吗?” 我不知道这龙浩想打听什么,难不成我早上还真被他认出来了,只听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于娇有男朋友了吗?” 艾玛,居然问我这事,原来这小子心怀鬼胎,对于娇有意思啊,正好,我也想问他点事,于是我就说:“这我哪知道啊?怎么?你看上她了。” 龙浩在电话那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电话里说多不方便,改天你病好了,哥们请你喝酒时再说。” 我一听就说:“行啊。”说到这我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套出点话来,就接着问他,“对了,于娇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爸出事了,你知道怎么了吗?” 那龙浩一听我问这个,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似乎是捂着话筒说的:“这事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我一听,这小子难道还真知道点什么?就说:“你当我是啥人?我嘴严实着呢,你就放心的说吧。” 只听龙浩说道:“我今早不是去规划局了吗?你猜怎么着,我就要走到门口,就碰上于老板那刀疤脸保镖了,说于老板让他抓一个人,可那人跑得跟兔子似的,刀疤脸根本追不上,连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我听到这,心说:你他妈才是兔子呢,但是心中又是一喜,看来刀疤脸果然没认出我,就又装着问他:“追人?追什么人?偷于老板的钱包了?” 龙浩笑着说:“哪啊,说是于老板好像什么东西被这家伙看见了,我猜可能是什么商业秘密。”说到这,他的声音更小声了,慢慢说道,“你也知道,咱这公司有些业务不是那么干净,我猜,可能是什么人抓住于老板的把柄了。” 我听到这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他们今早确实没认出我来,我就接着问龙浩:“你没看见于老板?他不是让你送什么文件吗?” 龙浩接着说:“看到了啊,只不过他脾气很差,和平时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没要文件,甚至连规划局的领导都没见,就和那个司机开车走了,妈的,他那保镖还是蹭我小电动回来的呢。” 听到这,我心里又茫然了,我今早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于老板竟然做出这么大的反应,难不成他知道小爷我实力不一般,所以赶紧跑路,再一想又不对,他要是认出我,还不把我们学校翻个底朝天找我吗? 想到这里,我真的是糊涂了,就对龙浩说:“行了,大中午的,你赶紧去吃饭去,回头我病好了还等你请我喝酒呢。” 龙浩一听就说:“那就不打扰你养病了,那啥,回头喝酒再说吧。” 我挂了电话,校花刚才一直在听,也听了个大概,就问我什么打算,我冲她笑了笑说:“万幸,于老板应该没认出我。” 校花一听我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就笑着说:“哎,一顿饭都没吃踏实,菜都凉了,我再去热热吧。” 我笑着说:“那太好了,正好我再打个电话。” 校花边嘟囔着怎么又打电话,边把菜往厨房里端。 其实我是心里太乱了,想给二大爷打个电话取取经,以前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我就咨询二大爷,二大爷虽然很多时候不着调,但是还算是个合格的心理咨询师,再说在辈分上他也是我的师傅,因此很多事我都是直接找他,甚至不告诉爸爸和爷爷。 二大爷在电话那头吵吵喳喳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接起来半天了,愣是一句话不说,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接起电话说:“喂,大侄子,啥事啊?我这儿正忙着呢。” 我一听就说:“您这是干嘛呢,我有点事跟你说说。” 二大爷说:“那你稍等,我关上门,这不给家里几个租户装空调呢吗?马上天气就热了,空调可就涨价了,我赶紧先给它都装上,你说吧,啥事?”他说完我就听见话筒里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于是我就把在西安这几天的遭遇一一讲给了二大爷,等二大爷听到我说站在衣橱里的尸体第二天复活时就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廖叔,我对他说,廖叔正在海南度假,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二大爷和廖叔私交甚厚,一听廖叔没事就也放下了心。 我问二大爷那尸体复活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大爷也在电话那头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说是帮我去问问爷爷,我心想,问爷爷我自己不会打电话问,说了半天,二大爷什么实质性的意见都没有,只是最后给我憋出一句:“那啥,你不是和小峻约好了吗?五一节要去李家一趟,你芸姐可成天念叨着呢,这不下周就五一了吗?你倒是和小峻联系联系,猜不透的事让他帮你算算不就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久别重逢 ±?μμμμμ听二大爷这么一说,还倒真是个主意,马上就五一节了。如果能找东方峻给我算上一算,即便不能精确地算出洪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可他究竟是人是鬼应该能有个定论。 于是我就对二大爷说:“您说的有道理,那成,反正我暂时也不是很着急,过几天和东方峻见面再说,对了。褚爷爷最近怎么样啊?” 二大爷说:“还不是天天和你爷爷去下棋喝茶什么的,那小峻的事你还是喊着点你芸姐,要不然你再回来她肯定和你没完。” 我一听八成白芸也找我二大爷说这事了,这女人到底是有多饥渴,真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迷东方峻,我就对二大爷说:“行。那您就别管了,我回头跟她说吧,你赶紧忙去吧。” 二大爷一听就跟我说了再见,挂了电话估计是忙去了。 我走到厨房对校花说了过几天要和东方峻出去的事,校花只是听说过东方峻,但从来没见过,一听我要离开西安,就又有些担心,我问她:“那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还是回趟家?” 校花边从锅里往盘子盛菜边说:“你是去办正事,我还是别拖累你了,希望等五一节结束,我从家里回来后,这一切都能过去。” 我帮她端着菜,点了点头说:“佳嘉,这次真是难为你了。好在目前为止,一切发展的还不算糟糕。” 随后几天,我打电话约好了东方峻和白芸,三个人确定了碰面的时间,东方峻一听白芸也要去,在电话那头一言不发,不知道他算出来白芸的目的没有?我颇为尴尬,只能在电话里支吾着说白芸正好打算去旅游。说完后,我就发现这种说媒拉纤的事,实在不适合我,我心里琢磨着一定要狠狠地宰白云一顿,她可是自己答应要给我买耐克最新款的。 一连几天,我时不时就去公司附近溜达,想看看于老板和那个洪师傅是否还出现,但是始终没有等到他们。地下车库里也没有了那辆捷豹,我跟地下车库的保安套近乎打听了下,说是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那辆捷豹了。 虽然没看见于老板,但是却在公司附近碰到了一次刀疤脸和白净脸,看样子两个人都没有跟于老板出门,冷不丁碰上刀疤脸我还有点紧张,没想到他还挺客气,率先认出了我,我心虚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刀疤脸倒是很热情,还说这阵子怎么没见我,我说自己住院检查了几天。 我看的表情和平时一般无二,就又趁机会问他们于老板的事,他俩说的和龙浩说的差不多,说是于老板挺古怪的,让刀疤脸追了次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赶紧和洪师傅去外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也好,他俩不仅不用跟着东奔西走,还有工资可以拿。 最后两天我和校花各自返回了学校,学校里也是一片太平,并没有什么事,我还向老张打听有没有人来找过我,老张说前两天楼管阿姨发蟑螂药的时候,倒是老说最近怎么没见我?我一听就说你扯淡吧。 就这样,我在动身离开西安前,也没明白这于老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东方峻在电话里表示,他会先我们一天到达李家,因此让我们到李家前先给他电话,另外他说,白芸不是行里人,很多事不方便让她知道,就让我安排白芸住在宾馆里,而我和他则住在李五爷家。听他那口气,似乎对我带白芸来很不满意,毕竟这次来李家是有正事的。 李五爷一家居住在山城重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听说重庆成都一带,美女异常的多,因此我在飞机上还有点兴奋,上飞机前和白芸打电话已经约好了,说是在重庆机场碰面,她的航班比我的早到1个小时左右。 飞机上有很多回重庆的当地人,一口重庆话听起来挺有意思,重庆这个城市历史悠久,在全国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城市,它东邻湖北ソ湖南,南靠贵州,西接四川,北连陕西,还被长江和嘉陵江两江环抱,1997年被国家设为直辖市后,这里的发展更是非常迅猛,现如今可以说是西南部的核心城市了。 一下飞机,终于感受到了南方的春天,果然比西安要热很多,大部分人都是衣着短袖,一个个重庆美女更是迫不及待地露出了雪白的大腿,看得我心神荡漾。 老远有个人冲我挥手,我一看,一个大美女穿着一件小白衬衫,腿上穿着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热裤,略显张扬而有些凌乱的长发在空气中飞舞,一双黑色的平底鞋,恰到好处地修饰出她洁白修长的双腿,不是白芸还能是谁? 平时看见白芸,大多都是穿护士服的样子,虽然模样也俏丽迷人,但是哪比得上现在的打扮,看得我喉结一鼓,摇了摇头,心里无限感慨:这***东方峻命太好了。 白芸看见我发现她了,就拉着行李箱向我走了过来,两条大长腿一扭一扭的,引得周围的男人纷纷侧目,只见她一上来就给了我个大拥抱,笑着说:“你终于来了,好些日子没见,我还怪想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她这么一抱,居然有点脸红,不好意思地轻轻把她推开说:“芸姐,你来得可真够早的,话说你这打扮活脱脱能把人鼻血看出来,你为了东方峻可是真够下血本的。” 白芸一听我这么说,满脸的自信,还拨弄着自己的长发说:“你芸姐这次来可是奔着解决终身大事来的,你可得好好给我帮忙。” 我突然有点羡慕起东方峻来,这么大个美女居然上赶子追他,这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不过也难怪,第一次见他,他连粉丝团都有了。 想到这我就对白芸说:“芸姐,我先送你去酒店吧,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和东方峻要住在我一个师爷家,你就一个人住酒店吧,放心,我肯定隔三差五把东方峻给你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把他洗白直接送你床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芸听我这么说,居然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捂着个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更是让她添了几分姿色,我发现好几个男人都有上来搭讪的冲动,就赶紧带着她离开了。 白芸也是第一次来重庆,不断地向出租车司机打听哪有好玩的地方,司机用一口标准的重庆话跟白芸在那介绍,我则满脑子都是此前于老板的事,恨不能赶紧去见东方峻,让他给我算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就给东方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即将去的酒店,东方峻一听就说了四个字“我马上到”,就把电话挂了,其实每次和东方峻接触我都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经常能引起别人的无名火,但是很多时候你又不由得很信赖他,因为他能给你别人没有的安全感。岛布肠技。 白芸一听东方峻马上要去酒店,就不再和出租车司机聊天,而是不住地问我今天给她的造型打几分,我说:“芸姐,说句实话,就你今天这造型,别的我不敢说,要是我没有校花,肯定会不顾我们的年龄差距,和你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但是你也知道,东方峻这小子属二百五的,拿不拿得下还是得看你运气。” 白芸听我这么夸她,乐得喜上眉梢,笑着说道:“有你这话,姐姐我就放心了。”说完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迪奥,往自己脖子两侧喷了喷。 这时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白芸说:“怎么?听你们这口气,姑娘你还没有对象?我看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那啥,我有个儿子,在外企上班,一米八的大个头,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一听这司机还真是够贫的,白芸也笑得花枝招展地对司机说:“司机大叔,谢谢夸奖,你们重庆美女这么多,你还是给你儿子介绍个本地的吧。”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白芸之前订好的酒店,不过酒店大厅里没什么人,看样子我们提前来重庆错开高峰期还是有先见的,很快白芸就办好了入主手续,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正是东方峻打来的,我估摸着他已经到了酒店,回头一看,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酒店大堂里,正举着电话四处找人呢。 这小子几天没见,又他妈帅了,头发散乱在空中,一件黑色的polo衫下穿着一条浅黄色的卡其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暇步士,笔挺的腰杆引得大厅里的工作人员时不时就偷瞄他两眼,妈的,这小子这双鞋够买20多双喜得龙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东方峻,身后的白芸就一把把行李都甩给了我,冲着东方峻招手说:“东方先生,我们在这里,这里。” 东方峻这才扭过头来,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的思想表情,冲我们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李四道 ˉ¨??我冲他笑了笑,距离上次在老城庙一别,足足有好几个月没见了。东方峻淡然地看了一眼白芸,并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径直走过来对我说:“走吧,五爷等着呢。” 我本来还打算和他寒暄两句,顺便给他隆重再推荐推荐我身边这名大美女,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开门见山,说话语速虽然不快。但是却让人一听就无法拒绝,我有点尴尬,心里暗想:你小子还是这么不开眼,怎么说也是老熟人了,没必要这么冷冰冰吧。 好在身边的白芸似乎早就习惯了东方峻这种待人处事的方式,笑着对我说:“你们先去办正事吧。完事我再请你俩吃饭,正好我也休息休息。”说完就冲我们笑了笑。 我听白芸这么说,倒是对她挺同情,熬了几个月,千里迢迢来就为了见东方峻一面,这东方峻还这么不给面子,我就也冷冷地对东方峻说:“你先等我,我帮芸姐把行李拿上去。”说完,我就拉着白芸的行李,拽着她的胳膊把拉拽走了。 在电梯里我就对白芸说:“芸姐,你别介意啊,这东方峻一直这样你也知道。” 谁知道白芸笑了笑说:“我就喜欢他这样。”说完还自己挺享受的低着头在那乐,大概在她心中,能看见东方峻就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哎,女人心海底针。我还真是参不透。 李家和我们祁家一样,都属于四大家族之一,李五爷则和我爷爷外公一辈,是李家的龙头,他们家人数最多,网络洒满了全国各地,属于工兵,按理说,全国上下行里的事很难瞒过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在我看来,李家和东方家都很神秘,可能是我对祁家和刘家相对熟悉,而李家和东方家则一直存在于行里的传说当中,再加上他们一个是算命打卦,参透万物。一个是寻龙游走,广布眼线,在他们面前,你总是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他们已经把你的来世今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不让你感觉到自己被扒的**裸的。 有一次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了二大爷,二大爷说我想得太严重了,他们哪有这么厉害,要是东方家真能把世间万物都算的分毫不差,每天每件事都能预测精准,那活着对他们来说几乎也就没有了意义,而李家更是不用说,广布眼线只不过是到处捡舌漏而已,最多不过是武侠小说里丐帮的水平而已。二大爷这个人虽然活得马虎,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有时候也能崩出来一些有道理的话来。 我走到酒店门外。这时才发现东方峻已经坐在车上等我,原来他今天来还开了车,居然是辆大奔,我一看,这车还挺上档次,东方峻看我表情有异,指了指副驾驶示意我坐上去,说:“车是五爷的,他让我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说:“李家师爷真是有心了,我之前就在我大爷葬礼上见过他一面,一转眼,也好长时间了。” 东方峻并不答话,大概认为我说的话,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反正都是些客套话,我看他不搭理我,就也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问他,被白芸一搅和,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就问东方峻:“那啥,你今天算完三次了吗?能不能帮我算个事?” 东方峻听我这么说,就扭头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会到李家了你就全明白了?” “你知道我也问什么?”我一时没听懂东方峻的话。 东方峻又不再搭理我,过了半响才说:“这事李家有参与,所以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一听东方峻这么说,就闭上了嘴,心里却打起了鼓,难不成这李家还真是广布眼线,哪里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 又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东方峻指着前面一个大院子说:“那就是李五爷的家。” 我看这地界,似乎都已经快出城了,看来行里人都不爱热闹,不过这院子倒是古香古色,我也没去过北京,不过感觉这院子怎么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 东方峻停好车,和我一起向那院子走了过去,边走东方峻边说:“李五爷就在里面,等会进去别忘了行里的规矩,记得磕头。” 这个我自然知道,在行里,辈分一向格外分明,东方峻见了我爷爷都是要行跪拜大礼的,我见了李家龙头自然也是要格外尊重,于是我就点点头。 东方峻敲了敲门,就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开了门,一看是东方峻,就也不说话,把我们让了进去,进去一看,这院子还真不小,足足有好几百平米,种着好些绿植,院子里还有个葡萄架,但是也不见长葡萄,大概是时节还不到,举目四望,大大小小足有十几间房子,灰色的瓦,红色的走廊柱子,门栏和窗户上都有些古色古香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 不过这院子里却几乎没有什么人,除了刚才开门的那位大哥外,整个院子空空荡荡,只有屋顶上不时传下来两声鸟叫,看样子,这李五爷是个喜欢清静的人。 那人把我们引进来,就对东方峻说:“小峻,五爷在堂屋,你们直接过去就行。”说完就自己回到了一间屋子里,不再出来。 东方峻于是便在前领路,带着我往院子的深处走,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门外,站在垂花门台阶下,就听见里面传出有人下棋的动静来,一个老头说:“你这马是保不住了。” 另一个人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这局你要赢啊。”听声音也是个老头。 这时,东方峻就走上前去,掀开门帘说:“五爷ィ四爷,祁正来了。” 我跟在东方峻屁股后面,一听他这么说,就有点纳闷,只听说过李五爷,可不知道居然还有个四爷。 只听里面一个老头说:“来的正好,这盘棋咱也别下了,再下我又得输。”说完哈哈大笑两声,就把门帘掀了开来。 我抬头一看,正是我此前在大爷葬礼上见过的李五爷,只见他头上的头发都已经全白了,瘦削的脸,皮肤黝黑,淡淡的眉毛之下,一双慈善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套褐色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和上次见他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我赶紧跪了下来,给李五爷磕了个头说:“祁正拜见李家师爷。” 李五爷倒是很客气,赶紧把我扶起来说:“快起来吧,你爷爷最近好吗?” 我赶紧站起来说:“爷爷挺好的,只是我也有几个月没见他老人家了。” 李五爷赶紧把我迎进屋,这时我才看见,屋里面还有一个人,应该就是东方峻口中的四爷了,他背对着我,正站在地上喝茶,听见我进来了,就转过身来,我一看,卧槽,这不是在廖叔地里烧纸那老头吗? 那老头一看我认出了他,就冲我笑了笑,身后的东方峻赶紧小声对我说:“这是四爷,赶紧磕头。”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五爷一看我愣住了,就笑着说:“祁正啊,别愣着了,坐下说。” 那四爷也笑着对我说:“怎么?被我给弄糊涂了?” 我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对那四爷说:“您不是上次烧纸那位吗?”说完我看了看东方峻,东方峻冲我微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我说什么来着,一到这你就明白了吧。 可是我不仅没有明白,现如今反倒是更纳闷了,我第一次看见这老头,就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现在才突然发现,他和李五爷有几分相像,怪不得我当时会有这种感觉。 那四爷笑着说:“孩子,上次在西安我没敢告诉你,是因为当时有隐情,我也是李家的人,我叫李四道,你可能没听说过我,我是他的哥哥。”说完他还指了指李五爷。岛布肠号。 李五爷笑着说:“我们兄弟五个,我最小,活到现在的就剩下我和四哥了。” 我听见李四道这个名字,好像还挺耳熟,校花不是说过于老板公司有个股东是四道吗?难不成眼前的李四道是于老板公司的股东?这可太乱了。 于是我就问:“我知道于老板公司有个股东是四道,难不成是您?” 显然李四道已经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就笑着说:“我一直在西安调查有关刘六强的事,你们那于老板和刘六强有关系,我才隐瞒身份买了他公司的股份。” 我一听李四道这么说,更加纳闷了,刘六强怎么又卷进来了?难不成鬼差老六又出现了?他不是一直在找李家的阴阳地和那两个法器吗? 还没等我问,李四爷示意我先别说话,他走过去把门关上,对东方峻示意,让他听着点外面,小心隔墙有耳,看样子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幕后黑手 ??-----李四道冲我使了个手势,示意我不必拘礼,坐下来再谈。五爷则也冲我笑笑说:“今天本来是打算感谢你上次出手,帮我们李家平了事,现如今坟也迁了,本来想去你家当面致谢,可是你也知道,上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归。我这些年很少出门,心中实在是有事放不下。” 我听李五爷居然对我一个晚辈这么客气,顿时对他心生好感,没想到这老头还挺平易近人的,于是赶紧说:“五爷见外了,这都是应该的。我也是正巧碰上了。” 李五爷看我还挺谦虚,就说:“之前小峻已经来过一次,把工地的事都跟我一五一十说了,也苦了你们了。” 说到这,李五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东方峻,接着说:“今天我和四哥都在这,专程把你们两个年轻人叫来,是因为有些事需要和你们交代。”说罢就扭头看向李四道。 李四道一听便接过话头,淡淡说道:“现在咱们四大家族里的人丁越来越少,你外公他们家现在几乎要断了手艺,你这辈的人全都没有入行,你外公也常说,该断则断,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李家现如今虽然入行的人多,但是毕竟和你们三家有区别。凭的不是什么手艺,说白了就是人脉广,所以各行各业里都有我们的人,算下来,你们这辈现如今有点功底的就剩下你们两个了。” 我一听这话简直受宠若惊,没想到李四爷居然把我看得这么高,这时,东方峻特别冷淡地瞅了我一眼,我猜他心里大概在想:凭什么我和他算一个水平线的。 李四道接着说:“我和老五这次叫你们俩来,实在也是出于无奈,好在正好有迁坟这事做个引子,否则还真没什么理由让你们来趟重庆,毕竟这事事关重大,我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俩要记住。今天我们四个说的话,绝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甚至包括你们各自家族的亲人。” 李四道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再加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样子很是严肃,不用猜,也知道这事很严重,但是连我们家族的人都不能告诉,难不成是什么不可外宣的秘密? 我知道李家在全国广布眼线,知道的事情何其之多,搞不好还真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行里受到了别人的重视,突然间自己好像已经抵达了行里最核心的阶层,我祁正这么一个半路出家的行里人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李家两位师爷级的人物说出这种话。 东方峻听到这里,依然是面不改色,我估计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内情。因为他早在年前就来过一次李家,所以对李四道的话并不意外。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旁边的李五爷接着就问我说:“祁正,你追查了刘六强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发现?”我有点没明白李五爷的话。 我第一次遇见死去的刘六强,是在我高中学校的食堂里,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当了鬼差,还以为他是出来现身感谢我?第二次遇见他是在前山村的地下洞窟里,他以鬼差身份现身,后来又接连引出祁港生和刘四强,那时我才知道他想要“不归阎罗”?自那之后,我又在爸爸的工厂里碰到了他,他控制了老赵和蒜鼻头两个冒牌鬼差,为他抓鬼疗伤,我和二大爷还险些制服住他,可惜被他给跑了?最后一次得知鬼差老六的下落则是在李家此前的祖坟,也是就张古平的烂尾楼了。 要问我有什么发现,我想了想还真没有,只是发现每次刘六强似乎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有关“阴阳地”或者“法器”的地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消息如此灵通,为了“不归阎罗”他似乎费劲了心计,想到这里,我就把心中所想告诉了李五爷。 李五爷笑了笑说:“我们李家在全国各地广布眼线,就连我四哥也常年在关中地区活动,可是这个刘六强所有的消息来源几乎能和我们一整个家族持平,他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鬼差,又不是大罗神仙,如何能知晓这么多事?” 我听李五爷这么一说,似乎另有所指,他的意思是鬼差老六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实力打听到这么多有关阴阳地和法器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法器和阴阳地一直是行里不对外的秘密,就连行里人也并不是都知道,?而见过法器,知晓阴阳地在哪的人更是微乎其微,就连我这个已经一头扎进组织内部的人,现如今都从没见过“三魂木”和“红魄石”长什么样子。 而四大家族的龙头更是对此事高度保密,恐怕整个四大家族加起来,也就不到6ゥ7个人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当然,法器和阴阳地的传说流传了这么久,也不排除四大家族之外的行里人知晓此事,但是这种可能性并不高。岛布丸才。 李五爷见我陷入了沉思,就接着说:“解放后,自东方婧的事情发生后,行里人对这事一直很忌讳,我们李家更是广布眼线,一直在暗中调查还会不会有东方婧这样的败类,今年大家一起开会的时候也是着重讨论了鬼差老六的事,第一次如此正式的把这事摆到了台面上,但是我和四哥经过很多次分析,突然发现,这东方婧和刘六强非常相像,我总觉得似乎有同一种力量再不断地驱使着他们,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轻易的找到有关法器和阴阳地的线索,所以我和四哥猜,或许行里有一位高人在不断地给他们提供线索,或许这个人是四大家族的成员之一,或许也可能是四大家族之外的行里人。” 我听李五爷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背后发冷,身上一层层地起鸡皮疙瘩,我看了一看东方峻,他也面色沉重,显然也没有意识到李五爷会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对于行里人来说无疑是一声霹雳,难不成在鬼差老六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位高人?但这位高人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利用鬼差老六来找“法器”和“阴阳地”以完成“不归阎罗”。 一方面,上次在工地出事后,李家的阴阳地被鬼差老六一手破坏,看样子,他是在不断排查和李家有关的阴阳地,如此明显的举动,不禁让我非常好奇,而从李五爷的话里也能听出,他们李家对此事也是分外的紧张,如果被鬼差老六找到阴阳地里的“三魂木”,那行里无疑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另一方面,如果说鬼差老六的背后还有一个力量在驱使他,那能会是谁?鬼差老六活着的时候已经是刘家风水一脉的翘楚,在行里也是无人不知的给刘家挣脸面的人,只是后来年轻早死,当了鬼差,这才被行里人渐渐淡忘,但是我发现他的阴谋后,整个行里又被他搅得乱七八糟,虽然论辈分他并不高,可是论起在这行当里的手艺来,他并不输给任何人,鬼差老六背后如果还有别人,那这个人的实力得达到什么程度? 有这个能力的人在四大家族中屈指可数,除了四大家族的龙头外,恐怕再也没人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我们这行三教九流实在太多,四大家族也不是行里唯一的血脉,就拿褚爷爷来说,他家也是行里人,只不过家族太小,所以不被外界重视,可说到底,连我爷爷这样的祁家龙头见了他不也毕恭毕敬,而行里像褚爷爷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如果真要一个一个排查,那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想到这里我就问李五爷:“五爷,既然您这么说,那您这么些年来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李五爷摇了摇头,对着我苦笑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四道。 李四道抬头看了看我说:“老五这些年一直待在重庆,而我则是镇守西北,说起来,我们李家算是行里人数最多的家族了,可是就连我们都查不多丝毫的线索,只是隐隐觉得有这种可能,你和小峻一直是处在最前线的人,所以我们才想把事情交代给你们,大家都有个留意,万一哪天出了事,不至于没有防备。” 李五爷也说:“对,事情到今天为止,这一切都是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听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了东方峻,他们东方家专攻算命打卦,如果有这种事,他们想必算得出来,谁知道我还没开口,东方峻就冲我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没头没续,别说是我,就连我爷爷亲自来,都不敢说能算出什么线索。” 李五爷笑了笑说:“小峻,小正,你们俩是四大家族现在最靠近事情真相的人,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去查验这些事,我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是我也不希望大家放松警惕,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们谁都不要相信,甚至包括你们家族的龙头,当然,你们或许连我和四哥都不能相信。” 这话一出口,我和东方峻就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认为另外三大家族的龙头也有可能是幕后的黑手?这话题有点太沉重了,我和东方峻面面相觑,让我相信我爷爷外公是幕后黑手?你就算把我绑起来,一日三餐都喂我吃鬼屎我也不会相信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原来如此 ?李五爷此时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住了,停了半响才说:“你们都还年轻,我和四哥在行当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经的事太多太多了,人心隔肚皮,看起来最正常不过的人往往才会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你越信任一个人,这个人就越可能背叛你,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们是刘家龙头。被自己最爱的小儿子背叛是什么感觉?也可以想象下,祁港生背叛小正爷爷时,他是什么感受?” 这席话从李五爷的口中一说出,我就感觉自己背上冷汗直流,虽说换位思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我确实从没有站在爷爷和外公的角度上去看待这些事。李五爷说得对,在爷爷和外公心里,背叛自己的人或许正是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 如果再换个角度,让我自己幻想一下,假如说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二大爷居然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我又会是如何的反应,想到这里我几乎打了个冷颤,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我连二大爷都不能信任,那眼前的李五爷ゝ李四道,甚至还有曾经数次救过我的东方峻,还有什么理由值得我信任呢? 我看了看东方峻,他似乎也有这种想法,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让我极其不舒服,我瞥了他一眼,只感觉自己眼睛发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立时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漩涡之中。 李五爷看我和东方峻都不说话,就又说:“所以事到如今,这件事情只能等着你们自己去调查,是非曲直都在你们的心中,我想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万事没有绝对,或许你们身边最熟悉的人就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我也希望自己是错的。” 讲到这里,李四道看我们大家神经紧绷。就笑了起来说:“今天的话题有点太沉重了,讲到这里就行了,万事都得靠你们将来自己去调查,总之一句话,在查刘六强的同时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我点点头,然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东方峻听李四道说完了这句话,也站起身来,把门推开,撩起门帘,让外面新鲜的空气得以流通进来,然后他搓了搓自己的脸,使劲地在那深呼吸,看样子刚才的这番话也给他很大的触动。 东方峻一直是个深不见底的人。不爱说话,不爱交流,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始至终,我都难以谈得上喜欢他这个人,但是在关键时刻,他总是能给你一种特别踏实的安全感,只要你站在他的周围,就有一个安全的气场保护着你,此刻他流露出这样的情感,我还是从未见过,看来他也有无助的时候。 说完这么沉重的话题后,四个人就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李五爷问我是否第一次来重庆,我点点头,李五爷就笑着说:“今天你先休息休息,过两天我带你们四处玩玩。”说完就冲着院子里大喊了一声“良子”。 只见刚才给我和东方峻开门的那个中年人很快地走进来说:“五叔,什么事?”岛叉何才。 李五爷笑着指了指我说:“这是你祁家师公的长孙祁正,你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那叫良子的人冲我笑了笑,我一听他管李五爷叫五叔,应该是我的长辈,赶紧站起来给他做了个揖说:“良叔,您好!” 李五爷一看我还挺客气就又笑着说:“小正啊,这是我大哥的儿子,我大哥死得早,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那良叔一看我行了礼,就也笑着说:“不必多礼,你之前帮了我们家大忙,我该谢谢你才对。”说完就笑着走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进来,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哎妈呀,足足有1万块钱,都是崭新的毛爷爷,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抬头看看李五爷。 李五爷笑着说:“来重庆玩,我可不能让你花钱,这算是给你报销的钱,我知道你爸管你管的紧,要是给多了,他保不齐得抱怨我,你这两天就踏踏实实玩吧。” 我一听这钱是给我的,赶紧就说:“五爷,这我可不敢拿,这要是我爸知道了,非得揍死我。” 话刚一说出口,就听旁边的李四道说道:“你不说,我们不说,他知道个屁。” 我一听这说话风格怎么那么像我二大爷,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五爷盛情难却,就勉强点点头说:“那就谢谢两位师爷了。”心里乐开了花,这下活动经费算是有了。 说完话,李五爷就让良子叔把侧屋的卧室给我腾出来,说让我住在他这里,大家见面也方便,此外,东方峻就住我隔壁屋,我进屋一看,倒是什么都有,沙发,电脑,电视机,比酒店还全乎,一想起酒店,我才记起白芸还一个人在酒店呢,晚上起码得和她见上一面,哎,这东方峻也真是浪费资源,白芸这么大个美女在酒店里开了房,要是别的男人估计恨不能把她啪啪啪死。 看好了房间,我又想起西安的事,就想找李四道问问清楚,毕竟关系到校花的安危。 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廖叔当时买下这片地时,李家就开始调查,李家当年有一批人出了事,死在了西安,草草火葬之后就把骨灰洒在了这里,只是当年的这里还是一片荒地,现如今已经成了国家开发的地方,但是归根到底,也是李家的祖坟之一,再加上这片地也是阴阳地的所在之一,因此李家每年都有人去勘察。 刚开始他们以为是我二大爷参与了此事,但是细查之下,才发现,廖叔买地确实是机缘巧合,而后来于老板的介入更是让他们好奇,这才发现,原来于老板和鬼差老六有着很深的关系。 李四道于是就派人以投资人的身份找到于老板,只不过他没提自己姓李,而是让别人一手经办,于老板一听有人可以提供他放高利贷的资金,虽然牵扯到分红,但是也能让自己赚到更多,自然喜上眉梢,很快就敲定了股份的收购。 李家也因此得以查看公司账目,就这样一直在暗中调查鬼差老六,由于李四道在行里并没有像五爷这样的名声,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鬼差老六才一直没有发现。 我一听此事又牵扯到鬼差老六,都有点免疫了,又想起刚才我们的推测,鬼差老六既然能如此准确的找到一个个阴阳地的所在,搞不好还真有高人指点,但是他本身就深谙风水之道,找起阴阳地来应该也不很困难。 李四爷又说,那个洪师傅并不是鬼,而同样是被鬼差老六控制的鬼差,白天给于老板当司机,晚上则灵魂出窍干些鬼差的活儿,说白了就和当年铁蛋村里的寡妇差不多,我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还被这洪师傅吓得够呛。 而于老板虽然是个黑心商人,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大概是鬼差老六看上了于老板做事心狠手辣,再加上他本来就涉足房地产,就控制了于老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天在规划局,之所以于老板能发现我,并且在没抓住我的情况下落荒而逃,很有可能就是他当时正附在于老板的身上,所以才知道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威胁,而第一次和于老板在医院相见时,他应该并没有被鬼差老六上身,只不过昧了良心,被鬼差老六的花言巧语彻底蒙蔽,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劲地为鬼差老六办事。 听李四爷说完,我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一联系,似乎所有事都清楚了,看来那天我去规划局是失算了,如果能再迟点露面,或许就有机会抓住刘六强,我不禁有点后悔。 李五爷听完李四道的讲述,就笑着说:“小正啊,这事你也弄明白了,回去以后踏踏实实上学,西安是我四哥的老本营,你放心,鬼差老六和那个于老板不会伤你一根头发的。” 我笑了笑说:“五爷,四爷,我是不怕鬼差老六,主要我那女朋友不是行里人,我也是不开眼,居然带她去于老板的公司上班,这不是怕害了她吗?” 李四爷笑了笑说:“没关系,不行,四爷帮你在西安问问,大不了换个工作。” 我一听这可是太好了,四爷在行里算是前辈中的前辈,看李家这架势,也是家大业大,帮校花找个工作还不跟玩似的,于是我就赶紧谢谢四爷。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4点了,白芸还一个人在酒店呢,今天要是不陪陪她,有点说不过去,我就对五爷和四爷说:“两位师爷,我有个朋友这次和我一起来的重庆,我晚上得和东方峻去找她,要不我们就先告辞了,反正晚上就回来了,日子还长,咱们回头再聊。” 谁知道两位师爷还没吭声,旁边的东方峻居然先说了话:“你要去你去,别拉上我。”那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一看这家伙可真是不给面子,就生气地说:“你不去怎么行?我又不会开车,再说了,那白芸来重庆什么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别老这么不给面子行吗?人白芸哪点不好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鬼楼 ?|¥¥¥¥¥李五爷一听我这么说,就笑着说:“怎么了?是给小峻介绍对象吗?” 我听李五爷问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也不算是介绍对象,只不过因为东方峻会开车,这不才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吗,不过我那朋友看样子好像确实对东方骏有点意思。” 李四道一听就也笑了起来,对东方峻说:“小峻啊,你也不小了,我记得小正比你还要小几岁,人家女朋友都有了,你到现在可还是一个人。” 东方峻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并不以为意。李五爷一看东方峻不吭声就笑着说:“小峻啊,听师爷的,开着车陪他们玩几天,处不了对象也多个朋友。” 好在东方峻这家伙平时比较听长辈的话,既然李五爷都开了口,他也不好推辞,就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走吧。”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先出去了,我对两位师爷尴尬的笑了笑,就也告辞了。 我看着东方峻冷峻的背影,突然有点怀疑他的性取向是否正常。按理说白芸这样的女人颜值已经很高,再加上她今天那双白的不能再白的大长腿,我这种一向比较“正人君子”的人都有点轻微反应,怎么这东方峻却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莫不是他的性取向…… 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记得上次在张古平家他问我是不是处男。因为当时要用童子血来对付那对母子鬼,所以我猜,他八成是因为要保住自己的童子血,这才尽力把持住自己对女人的邪念,这和张三丰练童子功,保持了100多年的童子身应该是一个道理,想到这我就摇了摇头,心想这又是何苦呢。 我记得以前有部特别前卫的电影叫ウ发条橙ェ,里面的人为了把男主人公“变成好人”,就用无数办法撑住他的眼皮让他不间断地看毛片,后来他只要一看毛片就想吐,一看到男女之事就觉得是罪恶,难不成东方峻也经历过这样的治疗,那可真是苦了白芸了。() 我们两个人坐在车上,我知道他不情愿和我一起去陪白芸,所以一路上我们俩也很少说话。我偶尔挑起一两个话题,想和他谈谈白芸,都被他以沉默回应,慢慢地我也就不再作声了。 到了白芸的入主的酒店楼下,我给白芸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下来,过了会儿,白芸就穿的花枝招展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她一看见东方峻居然亲自来开车带她出去玩,居然害羞的脸都红了,只听她坐在后排小声地对东方峻说:“东方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我一看她满眼只有东方峻。好像我陪她就是天经地义似的,于是便说:“哎,我说,芸姐,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感谢我。”说完,我拿出口袋里的信封在她面前晃了晃说,“你看,这几天的活动经费都已经有人赞助了。” 白芸哪里听得进去我的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东方峻,那感觉就是她恨不能用眼睛就把东方峻的衣服给扒光了。 东方峻大概被她盯得有点不舒服,就冲着后视镜里的白芸点了点头说:“不客气。” 白芸一听东方峻跟自己说不客气,更是乐开了花,笑得花枝乱颤,一点都没有了护士该有的矜持,过了半响又问:“东方先生,我是第一次来重庆,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我听在耳里,气在心里,敢情我已经被彻底当成空气了,这一口一个东方先生,叫得真是让人肉麻,我就说:“哎,芸姐,咱能别叫东方先生吗?都这么熟了,你比他大三岁,就不能叫他小峻?或者直接叫名字?” 白芸听我这么一说,才搭理我说:“大三岁啊?女大三抱金……”话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赶紧停了下来嗲嗲地接着说,“那我以后就管你叫小峻,行吗?” 我估计东方峻这会儿跳车的心都有了,只见他尴尬地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估计是怕白芸话多,一伸手赶紧把车里的电台打开了,只听电台里的主持人正在用一口标准地重庆方言播报节目,白芸一听这才安静下来。 东方峻带我们去的是解放碑,这里的解放碑是重庆的标志性建筑,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雄伟,但是这里的周围已经发展成了繁华的商业圈,无数帅哥美女穿梭在这里,以前我就听说,重庆的美女90?都云集在这里,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满大街的大白腿,我两只眼都不太够用了,东方峻找了个停车场,就把车停了下来。 三个人就走进了这条步行街,顺着香味,很快就找了家非常出名的铁板烧,打算把午饭和晚饭一并解决了,旁边几桌的人都是把酒言欢,我们这桌的三个人却是面面相觑,尤其东方峻,屁股上跟有图钉似的,坐在那里魂不守舍,好像生怕白芸开口和他说话,看得我心里只想笑,这小子遇见恶鬼都不怕,居然被一个美女给逼成了这个样子。 铁板烧味道倒是不错,不过三个人就这么不吭声,再好吃的东西也显得寡然无味,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咳嗽了一声说:“哎,我说,你俩听没听过重庆闹鬼的事?” 东方峻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食物,对我的问题熟视无睹,而白芸一听就来了兴趣,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褚爷爷收养,长时间待在寿衣店里,也算是半个行里人,不过没什么机会开眼,因此虽然经常听别人说起,但是自己并未见过,就对我说:“什么闹鬼的事啊?说来听听。” 我来重庆之前,在网上看了许多有关重庆闹鬼的段子,大概是入行久了,去一个地方就想对一个地方有些了解,所以便笑了笑说:“你看过张国荣那个电影ウ夜半歌声ェ吗?” 白芸点了点头说:“看过啊,不就是和吴倩莲演的那个吗?” 我一听她看过,就又笑着说:“这个故事就和重庆有关。” 只要是重庆本地人,一定会对重庆本地“七大闹鬼地”耳熟能详,其实,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比较邪门的故事,就连首都北京的民间也传过“北京十大闹鬼地”,其中有故宫キ劲松鬼楼キ京城81号等等,所以,重庆的闹鬼传说并非个例。 而在重庆“七大闹鬼地”中最被外界所熟知的无疑是“北碚鬼楼”了,早在上世纪40年代,著名大文豪林语堂就曾写过有关这个鬼楼的故事。 这个鬼楼是晚清爱国实业家卢作孚所建,当时是为了建设北碚“嘉陵江小三峡乡村建设实验区”而招揽人才,因此才特为他的留洋好友キ庚子赔款委员会委员白敦容,建造了这座能俯瞰嘉陵江景色的小洋楼居住养病。 别墅庭院坐落在山坡顶,既可鸟瞰嘉陵江温塘峡口壮美风光,又可远眺北碚老城,两岸风光尽收眼底,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但白敦容只住了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停柩楼中。他的太太是位洋夫人,独守空房,传说路过的人经常听到有面色煞白的人在夜晚哭泣。后来,当地的说法越来越邪乎,说是这楼房犯忌,不吉利,还有鬼。贞广向弟。 更有甚者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正值文革,曾有人想拆除鬼楼,黄昏时分,有人抡大锤砸墙,刚一砸开,围墙倒向草地,竟慢慢渗出丝丝地红色血迹。 这时,本已荒了几十年的楼顶烟囱哗地一下掉下来,正好砸到了抡锤者身上,当场毙命,其他人吓得落荒而逃,此后,再没人敢去鬼楼砸楼。 但是这个故事缺乏细节,真实的可能性很低,不过这个鬼楼在民国期间,就曾被中央日报接连报道,因此名声大噪,所以解放后,这些传言才越来越多。 1937年,中国的第一部恐怖电影ウ夜半歌声ェ剧组还慕名来这里取景,这是个黑白电影,看过的人应该不多,大家更熟悉的还是张国荣和吴倩莲以及黄磊版本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鬼楼和ウ夜半歌声ェ之间的故事。 白芸对我说出鬼楼的来历非常钦佩,不住地夸我见识多,但是东方峻却不以为意,始终闷头吃饭,并不加入我们的讨论,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这时旁边有桌当地人一听我们说起了“北碚鬼楼”,也是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开始了讨论,其中一个男孩还吹嘘着他小时候前去鬼楼探险的经历,惹得另外几个小姑娘不住地轻呼害怕,摆出一副副小女人的样子,看来这小子艳福不浅,十有**能拿下几个。 这时,有个服务员小哥走过来给我们上餐,大概是听到了隔壁桌那小子在炫耀自己去鬼楼的经历,于是边把一盘刚刚做好的铁板鱼香茄子往我们桌上放,边小声嘀咕:“北碚鬼楼有个什么可怕的,都是些小儿科,要去就去丰都试试,邪门事一件接一件,在这骗人家小姑娘也不害臊?” 第一百二十四章丰都鬼城 holllll我和东方峻一听这小哥居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心里都是一紧,就都抬起头来看着他。()这小哥被我们一看之下,还以为是因为嫌他多嘴,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打扰几位用餐了。”说罢就赶紧把我们桌子上的空餐盘收起来转身走了。 小哥刚一走,白芸就问我们说:“丰都?丰都是什么?是个地名吗?” 东方峻一听就白了白芸一眼,接着低下头吃起东西来,我心里也直怪白芸真是不争气,居然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的智商,枉她还是个卖寿衣的,居然连大名鼎鼎的丰都都不知道。就摇了摇头无奈地对她说道:“亏你还经常卖寿衣,怎么连丰都都不知道?褚爷爷没给你讲过吗?哎妈呀,那些买过你们店里东西的人真是不长眼。” 白芸摇了摇头,用她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说:“我只知道柳州出棺材?难不成丰都出寿衣?” 我快被她气死了,就说道:“天啊,你连丰都都不知道,就那么能忽悠别人,你要是懂得多点,不得把人忽悠死。”贞双上亡。 白芸一听我这么说,还挺不服气,就又说:“不知道怎么了?我又不是你们行里人,对这些东西本就不感兴趣,你这么厉害。那你知道消化性溃疡病人在哪种条件下疼痛节律会改变或消失吗?你知道红细胞输注前,应用哪种溶液稀释?你知道急性胆管炎的charcot三联症是什么吗?你知道葡萄胎术后要求随访的时间是什么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就愣住了,卧槽,这么刁钻的问题我倒是闻所未闻,只听白芸又说:“术业有专攻懂不懂?我要是你们行里人,肯定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赶紧麻溜告诉我,丰都到底是干嘛的?” 我被她这一串连珠炮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她最后问我丰都到底是什么?这才回过神来,看来这女人轻易还是不要得罪,于是我就说:“丰都历来被人们称为鬼城。传说这里是人死后灵魂归宿的地方,所以丰都就是人们所说的阴曹地府。” 白芸听我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你吃惊我不知道丰都呢,看来我确实有点缺乏常识。不过还好,今天又长知识了,以后卖寿衣又有词了……对了,你能说得详细点吗?” 我看她居然对丰都有了兴趣,就笑了笑说:“说起这鬼城来,行里人基本上都知道一点,但这其中传说太多,流传了几千年,其中是真是假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最著名的有四种说法,第一种是道家的说法,说是东汉末年的时候,张道陵创立五斗米教,就吸收了不少巫术,后来就发展成鬼教,再后来,道教又传出一个罗丰山,说它是北阴大帝治理的鬼都,这位北阴大帝专管地狱,因此这里千古以来都是道家学说中的鬼都。” 说到这里白芸干脆把两只葱白的胳膊撑在了桌子上,托着下巴颏接着说:“哦,原来如此,你不是说有四种说法吗?另外三种呢?” 我看白芸有点兴趣,就瞥了对面的东方峻一眼,想让东方峻接着我的话头讲给白芸听,谁知道他却纹丝不动,盯着桌子若有所思,根本就没看见我的眼神。 于是我便接着说:“第二种是佛教阎罗王的说法,这个你肯定听说过,其实阎罗王这个词是梵文的音译,后来被佛教沿袭下来,称他为管理地狱的魔王,这个丰都就是阎罗王的大本营了,这就是我刚才说阴曹地府的原因。” 说到这我喝了口水,接着说道:“第三个说法是在丰都最广为流传的说法,传说在汉朝的时候,有两位方士,一位叫阴长生,一位叫王方平,他们当时不满社会现状,所以双双来丰都修炼,后来到了魏青龙初年,两个人成仙而去,再到唐朝,他们二人就被人讹传成了阴王,也就是阴间之王。” 白芸越听越入神,大概没想到我居然懂这么多,就催我接着讲下去,我笑了笑说:“第四种知道的人比较少了,因为这个说法太过古老,说是当年这一带有两个部落,一个是巴族,一个是蜀族,在东周的时候,丰都是巴子的别都,随着巴蜀两族的不断交往,于是产生了一个共同信仰的宗教神土伯,这位土伯是巴蜀鬼族的第一代鬼帝,而现在的丰都就是当年鬼帝住的地方。” 白芸听我说完,顿时对我刮目相看,笑着说:“你毕业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干脆来我们店里卖那些白货吧,我觉得你有这方面天分,将来要是生意好了,我们开分店,我让你当店长。” 我费尽唇舌说了半天,居然勾起了她这个心思,居然想聘请我去他们店里工作,顿时气得我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赶紧叫过刚才那位服务员小哥,结账走人。 这时那小哥突然对我们说:“刚才听见你们说丰都,是要去那旅游吗?” 我笑着说:“我们是来重庆玩的,没想去丰都,怎么了?” 那小哥也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我正巧就是丰都本地人,这不在重庆打工吗?我姐姐是我们当地的导游,要是您几位想去旅游的话,我正巧给我姐姐拉个生意。”这小哥年龄比我看上去还要小一两岁,说完这席话就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接着说,“既然您几位没这个想法,就当我没说。” 这时旁边的白芸却说:“你把你姐姐的电话给我们吧,要是我们去丰都,一定找你姐姐当导游。” 我听这白芸怎么有了去丰都的想法,就看了看她,谁知道她却冲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别管她。 我心里想:难不成他觉得攻坚东方峻有难度,打算拿这个服务员小哥下手,可这小哥虽然年轻,但是长的吧,一脸的青春痘,看起来比那个洪师傅还要惨上几分,白芸的口味应该没有这么重吧? 那小哥倒是很高兴,就撕了一张用来点餐的纸,迅速地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然后递给白芸说:“我叫范涛,我姐姐叫范蔷,这是她的电话,你们要去的话,就说是我介绍的,她会给你们打折的。”说完这小哥还很客气地从我们上了电梯。 我一看这小哥的姐姐居然叫“翻墙”,顿时心里就乐了,这姑娘上学的时候肯定是个逃课高手,要不然对不起父母起的名字。 一上电梯,我就问白芸怎么有了去丰都的打算,白芸笑了笑说:“这不你刚才说了半天,丰都就是鬼城,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我们店里需要的东西,要是碰到供货商,直接从这里进货可比我们现在的供货商要便宜得多。” 我一听顿时就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出门都不忘做生意,看来寿衣店开分店指日可待啊。 说着白芸就开始了她的计划,说是先在重庆玩上两天,然后去丰都逛逛,还问我要不要陪她去,我当然没有计划,就说不去。 然后她脸上很温柔,手里又很使劲地揪着我的耳朵说:“你再说一遍。” 我赶紧笑着说:“去,芸姐,去哪还不是您一句话,是吧东方峻,我记得丰都离重庆不远,你当全程司机哈。” 东方峻陪了我们一路,估计早已经没了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希望国家以后取消五一假期。” 我一听他居然和我们开起了玩笑,就说:“你赶紧想办法摆脱光棍节这种节日才是正经事。”说完我还看了看白芸,白芸一听我话里有话,顿时就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 送白芸回宾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白芸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叮嘱我明天一定要来找她,但是目光却全部落在东方峻的身上,我知道她其实是舍不得东方峻,就白了她一眼,说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回到李五爷家的时候,五爷和李四道正看电视呢,李四道一看我们回来了,就说自己第二天要先回西安,还说先帮我们探探底,别让我回去上学的时候又受影响,最好早早能把于老板的事情处理了,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顺便就把我们打算去丰都的事告诉了两位师爷,五爷一听我要去丰都,就冲我做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眼色,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也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东方峻大概开了一天车也乏了,就先去睡觉了,留我和二位师爷聊了半宿。 期间,两位师爷给我讲了很多行里以前的事,还说了些爷爷年轻时候闹得笑话,这些故事我从未听爷爷提起过,觉得他们故事中的爷爷实在是和现实中的爷爷联系不到一起,逗比程度不亚于前阵子的我,敢情再牛逼的龙头也有愣头青的时候。 说到这李五爷就问我,是否也像我爷爷一样开了天眼,我摇了摇头说:“我二大爷还有我爸爸至今都没有开天眼,我资质尚浅,估计要达到爷爷那种水准还要过上很多年,所以现在是开眼水不离身,不过有时候也能凭借第六感察觉出一些脏东西,大概也算是开了窍。” 第一百二十五章五爷有约 ?李五爷笑着说:“保不齐将来比你爷爷还厉害呢。。” 我赶紧摆摆手说:“五爷,您开玩笑,我哪里敢和爷爷比。我这半路入行已经够让我爷爷操心的了,要不是身边有几件法器,活不活的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李五爷一听我这话,就说:“我好像也听说,你家那把铜钱剑传给你了,这可是行里鼎鼎大名的好东西,你可得好好练功,要对得起你爷爷的这番苦心。” 我赶紧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又想起以前的往事。 其实说实话。爷爷和爸爸当时给我这把法器的时候我非常兴奋,但是时间这么久了,这种兴奋感早已经荡然无存,可是每当别人提起这把铜钱剑的时候,又都满是期待的眼神,于是我便又为自己拥有这把铜钱剑而感到欣慰,其实现在想想,估计要不是我是个二把刀,需要铜钱剑这种至尊法器护体,他们还不一定传给我呢,说白了,可能就是担心我的安全问题。贞肝布亡。 除了铜钱剑外,我还有百福印。八卦袋这两件法器,此外也有奶奶给的纸符。不过数量被我糟蹋的也不多了,虽然用起来也相当应手,但是总觉得还是铜钱剑更趁手,上次用血洒了铜钱剑后,我头上多了条白发,因此时不时就得去焗油。 最可恶的是,“喂剑”居然搭进去我十年寿命,好在小爷自我感觉良好,活个100岁应该难度不大,再加上我现在已经不是处男了,铜钱剑的这道功能再也无法开启。要是哪天东方峻这小子再惹我,我就把铜钱剑传给他。 聊到这里,差不多9点多了,对于两个老头来说,此时的夜已深了。李四道第二天还要赶飞机,因此我们的谈话就告一段落,相约着回西安再去看望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又给校花发了个短信,把于老板那边的事情跟她说了,让她安心地回去上学,接着就给二大爷和廖叔分别打了电话,讲了下有关廖叔那块地的事,而且我也告诉廖叔,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他最好先别回来,毕竟还不知道于老板和鬼差老六会不会露面。(.) 又在重庆玩了一天,看了看街上的大白腿妹子,我ゆ白芸便和东方峻一起开车准备去丰都,临走前李五爷偷偷叫住我,说自己也会抽时间去趟丰都,让我谁都别告诉,他到时联系我,我点点头答应。 白芸在车上就给那个服务员的姐姐范蔷打了电话,谁知道这范蔷早上正巧有事,就说让我们先去丰都鬼城转转,她尽量下午和我们汇合,随后又和她商量了价钱,没想到丰都导游的价格如此便宜,害的我一听都想多顾她两天,但是时间有限,也不能耽搁太久。 丰都位于重庆市下游的长江北岸,是长江游轮旅客的一个观光胜地,而它距离重庆也不算远,全程约150多公里,以这辆大奔的马力,2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已经抵达,现在虽正值春天,但旅游的人并不多,丰都在汉代时就是一座名城,现在也是全国比较有名的人文城市之一。 而在丰都最有名的景点就是丰都鬼城了,其实这景点比较坑爹,有什么“哼哈祠”ゆ“黄泉路”ゆ“奈何桥”ゆ“报恩殿”等,听名字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其实也就是些泥塑的场景,上面还积了厚厚一层灰,实在难言逼真,隔三差五还有个提醒的告示,什么“小心触电”,什么“请勿触碰”的牌子比比皆是,夹杂在18层地狱的场景之中,显得格外突兀,而这些鬼怪人物做得可一点都不逼真,一个个跟卡通人物似的,别提多难看了,印象中有一条龙,做得跟泥鳅似的,两个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样,睫毛居然还跟涂了睫毛膏似的弯弯着,看起来像是在勾引别的龙似的。 三个人转了半天,不但不感到丝毫害怕,偶尔看见几个场景,还觉得搞笑无比,顿时就失去了兴趣,白芸也笑着说:“咱们与其来看这个,还不如找个茶楼听你们讲点抓鬼的故事呢。” 其实中国的古代传说多如牛毛,一个个之间有时候非常矛盾,这丰都鬼城只不过是中国古代传说当中的冰山一角,但是能流传下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既然白芸都失去了接着游览的兴趣,我和东方峻更是早已不耐烦,于是便打算在附近找一家茶楼坐下来歇歇脚,顺便打听打听哪里有卖白货的地方,别空跑一趟。 很快就在附近找了家茶馆,这茶馆看样子倒是相当清净,古香古色的装饰让人说不出地舒坦,成都重庆一带的茶馆颇多,喝茶也非常讲究,大概是因为两地的人生活寡淡,平时喜欢享受平静生活,所以才滋养出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茶馆。 在北方,这样的茶馆很少,现在的大部分茶馆也基本上都是广东人开的,说实话没有什么喝茶的根基,一个搪瓷大茶缸就能喝一天,当然了,北方人原本就生性豪爽,你要是让东北人像成都人一样悠闲地用小茶盅喝茶,他也坐不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个道理。 而老舍先生的话剧ろ茶馆れ当中,则写过一些比较讲究的喝茶方法,那都是八旗遗少们的享受,现如今早已经被时代远远甩在身后,四九城每天都在匆忙中度过,已经很少有人有闲情雅致像我们此刻坐在茶楼中饮茶了。 我进网吧的次数是进酒吧的十倍,进酒吧的次数则是进茶馆的十倍,因此可以说从来没有在茶馆中如此清闲的消遣过,三个人也不说话,就看着窗外的鸟语花香享受这短暂的宁静。 这时,我们就听见隔壁屋有动静传过来,好像是个算命的,想上来揽点生意挣点钱,这也难怪,在丰都鬼城的周围,这种算卦的卦摊非常多,今天溜达的时候,我还看见好几个声称自己能通灵的神棍,不过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准是骗钱的。 这算卦的几乎和周围的茶馆已经形成了产业链,还有几个做采耳的,都是川渝两地的特色,不断地在茶馆里招揽着生意,服务员也不搭理他们,估计茶馆也能拿到一些分成。 我一听有算卦的,就瞅了瞅东方峻,冲他笑了笑说:“没想到处处都有你的同行啊。”说完我还把第一次看见东方峻的场景跟白芸讲了讲,白芸一听就乐了,说没想到小峻这么有魅力,在工地大墙外都能拉起个粉丝团,这要是开个门脸,门口的女顾客还不得排出几公里啊。 正说到这,白芸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正是那位导游范蔷,跟我们打听我们所在的位置,说是她已经忙完了,现在正朝丰都鬼城一带赶来,我们报了茶馆的名字,她可能之前来过,就说自己马上就到。 果然我们又喝了一会儿茶,那范蔷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姑娘和她弟弟一样,长得也有点抱歉,好在重庆一带的妹子都很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所以总体看来,还是要比她弟弟强上不少,这范蔷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格特别外向的人,很适合干导游这个行业,只是和白芸坐在一起差距太大,审美上有点接受不了。 东方峻这小子不近女色,对这方面似乎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白芸不断在那里打听问丰都还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吗? 那范蔷就说:“除了这个鬼城外,还有两个地方值得一去,一个是雪玉洞,那是个溶洞,里面都是些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观,还有不少的珍惜动物,离县城也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另外就是太平坝了,如果去得早,可以看见云海,不过离县城有点距离,开车也需要2ゆ3个小时。” 白芸一听就嚷嚷着都要去,但是我们计算了时间,要是从县城出发,一天时间很难把两个景点都逛完,唯一的办法就是今晚开车去太平坝,明天一早看完云海吃完饭,下午再赶到雪玉洞,最后再返回县城住一宿,后天就可以返回重庆,到时再给白芸找几个供货商就算圆满了。 东方峻并没有参与我们的讨论,侧着头像是再听窗外的什么动静,对我们的讨论不管不顾,于是我们便征求了范蔷的意见,范蔷说这个办法不仅最省钱也最节省时间,而且她正巧这几天都有时间,只要我们提供住宿就可以,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没问题,反正白芸开得从来都是标间,腾出来一张床给范蔷就行。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李五爷发给我的短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问我们行程的安排,于是我就给他发短信简单说了下我们的计划,谁知道他又发短信回来告诉我说:“今晚在太平坝等我消息,带你去阴阳地。”我一看,就赶紧把手机收起来,生怕他们三人看见。 突然,我们这个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嬉皮笑脸头发梳的油亮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猥琐男人,冲我们微微一笑,一口大黄牙,这时我才发现这个男人有一只眼睛似乎有毛病,直愣愣像是个假眼,也不知道他要干嘛? 第一百二十六章芊芊玉手 ¢¥|||||只听猥琐男开口说道:“各位有没有想算命的?”原来刚才外面算命的声音就是他。 我看此人的长相猥琐至极,比我们宿舍的杨鹏过之而无不及,顿时就觉得好笑。但是残疾人讨生活也不容易,就没说什么,我瞅了瞅东方峻,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东方峻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这时候居然把头扭过来盯着那人看。 那男人看我们都不吭声,大概是觉得我们默许他进屋,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这时才发现,这人不仅瞎了一只眼。右腿似乎也有问题,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看样子还真是个可怜人。 只见他穿着一身极其不合身的灰色唐装,大概是想给自己整个大师的造型,但这人长得实在太过猥琐,看上去实在是不像什么好人,他看我们不吭声,就又问道:“诸位,有想算卦的吗?” 大概白芸看这人可怜,就对他说:“那你给我算算吧。”她身旁的范蔷一听,大概也是觉得这人猥琐,就赶紧起身把座位让出来,自己则走到窗边看起窗外的风景来。我估计这种算命的事她肯定看过太多,根本提不起兴趣。 既然白芸都说了。我和东方峻自然没有意见,那人就走到范蔷刚才坐过的地方,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把自己的腿扶着,这才慢慢地坐了下来,只听她对白芸说:“这位姑娘是想摸骨ギ测字ギ还是看手相?” 我一听这话就已经断定这家伙十有**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他说的这三样基本是街头摆摊的算命先生常用的方式,别说我不信,就连白芸自己恐怕都不信,大概也就想做做好事,反正算个卦也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救济了。 所谓摸骨,是中国五术之一,相学中的一种,相学是观察物体的外形,从而预测其内部的吉凶。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天庭饱满ギ地阁方圆”便属于相学,而摸骨术就是从接触ギ抚摸一个人的头颅ギ手骨ギ身体骨架等部位,判断其个性ギ喜好ギ能力ギ专长ギ格局ギ及未来成就的一种学问,相对来说流传比较少,懂的人不多,精通者就更少了,恐怕连东方峻都只是个入门水平。贞肝休才。 摸骨又叫摸手光,每一种骨都有各自相对应的命运,一般来说,摸骨术中有的是先摸头骨,有的是先摸手骨,一般是头骨为先,手骨次之,还有些手不怎么老实的算卦师傅,欺负年轻女性不懂行,摸脸甚至摸胸的都有……也不知道胸里面有什么骨头?所以我一看这个人的长相就觉得这些事他可能都干得出来。 而骨相也分为多种,人有三六九等,骨相也有高低贵贱,所以一般来说,骨相分为麒骨ギ狮骨ギ豹骨ギ鹿骨ギ熊骨ギ猫骨ギ鹏骨ギ鹰骨ギ雀骨ギ鲸骨ギ鱼骨ギ龟骨,每一种骨有每一种的命运,这里就不细表了。 而测字大家则可能比较熟悉了,测字也叫相字,虽然我们国家的汉字是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才不断完善的,但早在很久以前,就出现了文字崇拜,据说在商周时期,就有人利用甲骨来占卜,是根据乌龟壳的灼文来占卜,所以文字本身也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很多人认为文字中蕴含着命运的枢机,更有甚者,还认为文字可以预示鬼神的意志。 测字被很多风水看相的大家结合自己的方法发扬光大,其中流派众多,方法不一。但归根到底,无非两种,第一种是根据字本身形状或者拆字,也有在九宫格把字拆分各个单位的方法,附会其意以求吉凶。第二种方法便是数理法,类似于算卦排盘,利用阴阳五行八卦之数来测算吉凶。 但是测字更多的功夫是体现在察言观色上,历史上有很多故事都和测字有关,无非是人嘴两张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我本人对测字向来是嗤之以鼻,这个猥琐男一说测字,我心里就知道这是一万个不靠谱。 看手相则完全不同,这并不是我们国家独有的,一共有三个分支,中国只是其中之一,此外还有西洋和印度两支,因为手的粗细及纹路会随着时间改变,也可以从手纹的变化来探讨当今,这是了解自己本身的一种预测方法,手相的主要作用是更全面更细致的了解当前的自己,和看清当前。我爷爷退休后曾痴迷此道,但是从没有请教过别人,而是自己买了几本书天天研究,隔三差五还拿着我的手研究。 其实手相还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我以前也说过,算命本身说白了就是统计学,看手相的方法也是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代人总结经验的心血,所以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就连普通人也知道,手掌中有五大线纹,分为生命线ギ智慧线ギ感情线ギ命运线?也叫事业线?ギ婚姻线。 其中又以生命线ギ感情线和智慧线最为重要,如果你把手掌半握起来会发现,这三根线正巧凑成一个“爪”字,因此很多人认为,爪字之所以这么写,就是因为象形的缘故。 手相这个手艺看起来就那么几条线,其实细分起来支系庞大,因此我爷爷研究了好几年也没有研究出来个成果,不知道他有没有放下面子去请教过东方亮。 白芸根本不明白摸骨和测字是什么?只知道最平常最常见的看手相,就对那算怪的猥琐男说:“那你就给我看看手相吧。”说着就把自己的芊芊玉手伸了出去,一根根葱白的手指非常纤长,那猥琐男看得眼睛都直了,嘴角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大概也为今天能摸到这么个大美女的手感到庆幸。 我心说:八成这猥琐男已经看出白芸事业线惊人了,起码d罩杯。 我一看这算卦的八成是个流氓,就想赶紧把白芸的手拉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东方峻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拉住那猥琐男已经伸出一半的手,用一种无法让人拒绝的口气说:“你给我看看。”说罢就松开了手,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白芸一看东方峻也要看,就把手又缩了回去,放在了桌子下面,那猥琐男一看没摸到白芸的芊芊玉手,顿时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失落,看来我没猜错,还真是个流氓,多亏东方峻反应快,居然知道护着白芸了,我心里都被他感动得一暖,但可惜的是,白芸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就没看出来,还以为东方峻真的想看手相呢。 那猥琐男转了转自己的那只真眼睛,赶紧调整情绪说:“姑娘,既然你这朋友这么急,你就稍等片刻,我先给他看看。”说罢他就拿起东方峻的手看了起来。 我也有点好奇,就把脑袋也凑上去想看看东方峻到底有没有爱情线? 只见东方峻的手纹格外的淡,但是纹路错综复杂,一看之下我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听那猥琐男说:“这位小哥心事很重啊,纹路这么乱,不过你生命线和智慧线马上分开走,看样子是一位个性果断的人。”我点点头,看来这猥琐男说的还有点意思。 只听他接着说:“不过你这感情线……”说到这我和白芸赶紧都把耳朵竖起来听着,“你这感情线是个链形,看起来你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不过你这分岔往下走,应该是很看重自己的感情,愿意为感情舍弃一切的人。”没想到东方峻还这么浪漫。 这时就听见始终一言不发的东方峻说:“我是男的,你看的是右手。” 这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这猥琐男看得还真是东方峻的右手,那猥琐男一听脸都绿了,看手相要男左女右,这道理连我都知道,这猥琐男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看样子还真是个二货。 传统的阴学说认为,男性主要受父亲的遗传,所以以左手为主导,而女性则多受母亲的遗传,所以右手代表女性。 除了手相外,五术面相中,左面代表父亲,右面代表母亲,如左眉高右眉低的话,则父在母逝。所以左右的区分是算命的首要条件,显然,这个猥琐男是个混吃混喝,连基本常识都没搞清楚的神棍。 东方峻话说完,就拿出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啪地一下甩到了桌子上,然后拿眼睛盯着那猥琐男一言不发,那猥琐男一看,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非常尴尬地冲我们笑了笑,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拿走了桌上的钱,然后一口一个不好意思退出了我们的雅间,走的时候似乎连残疾的腿都突然间好了,看样子腿瘸也是装出来的。 好在我们这里还有东方峻这个算命打卦的高手,这些东西最耳熟能详不过,过目就知真假,不过更重要的是没让那猥琐男摸白芸的小手。 我一看那算命的走了,就对东方峻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男子气概的,这种时候居然知道出面护着别人。” 旁边的白芸还是没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而东方峻则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淡然地说:“你想多了。”说完就起身要走。 站在窗边的范蔷这个时候也看了看表说:“既然这样,咱们还是早点去,别回头订不到酒店。”于是四个人便结了账打算直奔太平坝了,我心想今晚我还有大事呢,别让五爷等急了。 ¢¥|||| 第127章酒后失态 太平坝这个地方在丰都当地非常有名,也叫太坪坝,位于丰都县城的东南角。地处七跃山山脉洼地,距离县城有大?多公里的距离,交通状况还算不错,据范蔷讲,我们所行驶的公路叫丰彭s406二级公路,这条路以前很窄,交通非常不便,后来当地领导体察民情,花了一段时间把这条路拓宽,将太平坝和丰都县城之间的交通时间缩短到2小时以内。算是本地非常出名的民生工程之一。 太平坝这个地方属于亚热带地区,四季分明,以前居住人口不到5000人,其中很多还在外地务工,后来政府大力发展旅游,盘活了当地的经济,所以现在很多青年人都返乡创业,当地的自然景观旅游和丰都县城的人文旅游遥相呼应,成了丰都一带的农村核心区域。 这个季节春暖花开,虽然我们到太平坝时已经伴着晚霞,但是眼中所见无不是绿意盎然,一片春色,范蔷指着车窗外给我们介绍道,这里有全县森林面积最大的七曜山林场。森林覆盖率足有80,我是黄土高原来的,对森林大海这些美好的景观向来很是向往,一听有森林顿时也是来了精神。 其实现在很多景点的商业氛围都太浓重,好好的自然景观成了挣钱的工具后。就会让你心生厌意,但好在太平坝倒是一片普通农村的景象,远远看上去。青山翠柳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想必白天风景会更好。 到了晚上7点左右,我们的车终于开到了太平坝乡的街道上。这街道上人口并不多,大概还没有迎来旅游的旺季,因此显得人烟稀少,只是街头的野狗倒是不少,成群结队的在街上找食。 我们在街上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号称是山庄的酒店,但是远远望去就知道比招待所好不到哪里去,也难怪这里地方本就小,也不可能有星级酒店,于是便把车停在院子里,几个人走进去打算订房间,不出意料,整个山庄的生意确实不怎么好,也就我们这四位客人。 老板娘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头上烫着大波浪卷,大概是想让自己原本稀疏的头发显得多一些,我们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柜台后面正斗地主呢,见我们进来,就赶紧笑脸相迎。 我口袋里揣着五爷给的经费,因此自然是我上去向老板娘问话:“您这还有空房间吗?”虽然我知道这根本就是废话,但是还是象征意义的问了问。 老板娘笑着说:“有,您四位打算开几间房?” 有钱也要精打细算,我就对她说:“两间?” 那老板娘笑了笑说:“您是一男一女住一间,还是男女分开?” 我一看估计老板娘是把我们当成出来玩的夫妻了,就说:“男女分开?你们这都有什么房间?带我们看看吧。” 老板娘一听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大串钥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跟我们说:“一楼都是普通标间,二楼是豪华间,三楼有个总统套房。”说到这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这总统套房比不得重庆的,都是瞎叫,不过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就这样,老板娘带我们把三种房间都看了下,一层的标间确实惨点,摆设不比电视上80年代的招待所强,厕所都是在楼道的,还是蹲坑,二层的豪华间稍微好点,无非是多了个单独卫生间,但是老板娘又说不能洗澡,洗澡的话还得去一层的公共澡堂。 只有三楼的总统套房条件还勉强过得去,是个套间,有一个客厅,屋里还摆着一组皮沙发和茶几,此外还有两个卧室,每个卧室里正好各有两张床,各自房间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可以洗热水澡,最外面还有个大天台,能看见远处已经蒙上月色的青山,空气倒是不错,问了价格后,这总统套间也不?,价钱算不上很贵,我当即就拍了板,下楼付了钱。 一路奔波饥肠辘辘,就又向老板娘打听哪里有当地的特色美食,老板娘说,出了酒店奔东,有一家馆子味道还算不错,也不远,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于是四个人又在各自套间里洗了把脸,稍微休息了下,就去吃饭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芸似乎是有点喝大了,非要抱着东方峻亲一口,说自己这趟来得不容易,还问东方峻知道不知道她的苦心,听得我好生尴尬,东方峻更是不知所谓,甩开她走吧,又担心她喝大了,等会儿我和范蔷弄不回去,不走吧,听着那些让人脸发烫的话又是如坐针毡,就只能硬撑着,心里估计早都后悔死这次陪我来重庆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我知道八成是李五爷来信了,就掏出来一看,果然是让我晚上2点想办法出来,和他去趟阴阳地,我虽然喝了点酒,但是心下明白今晚有正事要干,因此没敢多喝,一看短信,就又清醒了三分,赶紧把这条短信删了,放回口袋里,想着晚上夜深人静时,自己再想办法溜出去,等早上他们醒来之前,自己再赶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看了看表,已?点多了,白芸的舌头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又哭了起来,尽说些自己以前谈恋**的往事,说自己受了什么伤之类的,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我看她那架势,要是现在问她银行密码是什么,她也能给我倒个干干净净。 一旁的范蔷不胜酒力,显然也有点头晕,趴在桌子上已经快要昏昏欲睡,我对东方峻赶紧说:“再不把她们弄回去,咱今天的总统套房可就白开了,走吧,一人一个。”说罢我就站起来把范蔷扶了起来,好在范蔷虽然也喝多了,但是意识还算清醒,只是不住地说自己头晕,不过脚下倒是能走路。 白芸则恰恰相反,基本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了,再加上她本来身上就没什么布,要不是我和东方峻在,估计早被坏人掳走了,东方峻看着白芸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指望她走路已经不可能了,就一弯腰,把白芸抱了起来,一脸嫌弃地对我说:“赶紧走。” 我一看都愣住了,这东方峻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有男子气概,可惜白芸已经没有意识了,根本不知道谁抱着她,不过要是她在清醒状态下,被东方峻这么一抱,她也得自己晕过去。 四个人就这么歪歪扭扭的回了山庄,那老板娘一看我们这架势赶紧上来帮忙,帮我扶着范蔷,没想到范蔷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扶着她才发现还真有点分量,一路上给我不断地制造反作用力,累得我满头大汗,加上我又喝了点酒,一到山庄就觉得自己口渴难耐,正巧老板娘上来帮忙,就让她把范蔷往三楼扶。 我则从柜台后面的玻璃柜里拿了瓶可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过了十几分钟,就听见老板娘下来了,我跟她说了谢谢,又问她可乐多少钱? 老板娘给我使了个眼色说:“可乐4块钱,那啥,我们这还有情趣用品,套子和**药什么的可全乎了,你不来点?” 我一听差点把可乐喷出来,老板娘肯定以为是我故意把她俩灌醉的,我赶紧摆摆手说:“我可是正经人,什么都不要。”说罢就给她柜台上放了四块钱,转身上楼了。 只听得身后的老板娘还在那小声嘀咕:“到手的鸭子都让飞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把握机会。” 进了套房,白芸她们的屋门已经关上了,八成是已经睡过去了,东方峻也一脸疲惫地倒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芸的刺激,在那里思考着什么,我一看整个屋子又剩下我们两个人,就摇了摇头,反正我和东方峻也没什么话题,就索性把客厅的电视打开,看起了夜间节目,心想只要熬到东方峻睡觉,我就可以出去找五爷了。 可是我自己看了会儿电视也困得要死,不一会儿,就直打盹,但是又怕睡过去,就硬撑着把电视调到了一个泳装秀节目,总算提起了点精神,看了看表,终于快二点了,离和五爷见面的时间又进了一步。 回头看了看身后房间里的东方峻,似乎已经睡着了,好久没听见动静了,我蹑手蹑脚地进去,果然,再帅的人睡觉也有点鼾声,东方峻果然睡过去了,我又轻轻地把门关上,出到客厅把电视一关,就点了根烟,换上鞋出门了。 大概因为山庄里只有4个客人,因此老板娘也早早睡了,好在楼道里的灯有声控,我就一路小声咳嗽着下了楼,没想到一楼的大门已经紧锁了,好在旁边有扇窗户是开着的,我赶紧从窗户上翻过去,又怕惊醒什么人,所以不敢有大动作。 等我来到大街上,老远就看见一辆车开着闪光灯停在远处,我赶紧跑过去,果然是李五爷,他居然是一个人开着车就来了,一看我来了,就招呼我过去,我刚要上车,他就拦住了我,从车上走了下来说:“山里的路车上不去,咱们步行。” 第一百二十八章灵魂出窍 ˉ¨??李五爷指了指身后的青山,又看了看我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带着我亦步亦趋地往野地里走去,我心中七上八下,赶紧掏出开眼水给自己额头摸了一下,今晚我就要第一次看见“阴阳地”和“三魂木”了,对于我个人来说,这只是一小步,但是对于整个行里来说,这无疑是一大步。 李五爷往前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身后,非常地小心,我被他弄得也疑神疑鬼的。深山里什么人都没有,隔三差五传来几声鸟叫,倒显得山上更加宁静,我们借着月光,慢慢朝山上走去。 李五爷的脚步不比我慢,一点都不像是个老头,看样子他也经常锻炼,他对此地的地形非常熟悉,边走边给我介绍,说这座山叫做夹壁山,是横亘川鄂边境的七曜山脉最高峰,海拔有小2000米,有“川东奇峰”的美誉,我此前只知道“三魂木”被藏在丰都的一座山上,但是并不知道准确地点。因此心中还有点兴奋。 据我所知,目前为止,就三个人知道这个阴阳地的所在,其中我外公是刘家的龙头,李五爷是李家的龙头,因此这件事对于整个行里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秘密,能有幸去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心情不免有点激动。 李五爷说,这座山的年头已经无法考究,据说这里的地层形成于奥陶ィ寒武系古生代,少说也有亿万年的历史。这座山基本是灰岩和白云岩,自然形成了很多嶙峋如刃的陡壁和峭崖,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看得出来,起初在山下还都是些林立的树木,到了山腰,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就显露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 李五爷的脚程并没有因为山路地难行而变慢,大概是想在天亮的时候再赶回来。这样才能不惊动任何人,我们一老一少深夜中走在山上,突然让我想起当时在前山村下沟的那个晚上,正是在那个晚上。我第一次知道了“不归阎罗”的秘密,而从那时候起,我也失去了此前那些平凡的日子。 终于,李五爷停下了脚步,我起初以为是到了地方,结果他一把把我拉进一片松树林里,然后示意我蹲下来,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一看就明白可能身后有人跟了上来,就小声问他:“怎么了?五爷,是有人跟着我们吗?” 刚说完,五爷就指了指不远处,原来黑暗中有一只野猪慢慢悠悠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只见他找了一颗粗松树,在树干上面磨起了牙,原来是瞎溜达呢,我一看就小声问五爷:“怎么这里还有野猪啊?” 五爷小声说:“不止野猪,这山上还有豹子呢,你小心些跟着我。”我一听有豹子,差点没吓死,他说这里有鬼都不要紧,但要真是遇上豹子,以我的身手基本就死定了。 这时,那野猪也磨完了牙,远远地又走开了,我不禁佩服李五爷这么大年龄还耳聪目明,真是不容易,五爷冲我笑了笑说:“别着急,就快到了,你小心点跟着我。”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穿过了三条小溪,就看见远处有一片竹林,李五爷又停下来看了看身后,这才低下头从这片竹林里钻了进去,这片竹林的竹子都只有手指粗细,长得非常的密,但是越往后走竹子就越来越粗,也越来越稀疏,走了有四十米左右,我就看见前方有一大片岩壁,其中一块岩壁的中间裂开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山洞。 李五爷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紧他,很快他就从那个山洞中钻了进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也回头看了看身后,别说人,连只鸟都没有,于是便不再多想,也跟着李五爷钻了进去。 李五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便往前走边对我说,让我小心点,洞里的怪石很多,别磕着了,我一听就赶紧也把手机掏出来,打开灯,照了照这个山洞,起初这个山洞非常狭窄,通过的时候脸几乎是擦着岩壁的,但是越走越宽敞,有点像エ桃花源记ォ里的世界,或许再走走,就能看见“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可是却越走越深,只能感觉这个洞窟是通向地下的,难不成等会就走到阴曹地府了? 但是前面的李五爷并没有停止脚步,还在不停地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一处开阔地,看样子似乎已经到了山体隐藏在地下最中心的部分,李五爷举起手电往我们头顶上照了上去,我一看,居然密密麻麻居然全部是蝙蝠,一个个张着嘴,但是又发不出半点声音,也不知道为什么夜晚居然不出去捕食,被手电一照之下也不怕光。 李五爷说:“这些蝙蝠都靠这洞里的昆虫为食,已经不再出洞捕食了,如果将来你还有机会来,可要记得,别到时吓着你自己。”说罢还冲我笑了笑。 然后又举起手电朝四周围的洞壁上照了上去,只见洞壁上密密麻麻全部是洞窟,洞里也是黑暗一片,要不是有手电,鬼才看得见。 李五爷这时候一把攥住我的手,带我来到其中一个洞窟前,拿手电往里一照,只见里面躺着好几具白骨,都是死人的骨头,然后就说:“这些白骨都是我们李家的人,不光这一个,这岩壁上的每一个洞窟里基本都有我们李家的人留在这里,有些人的灵魂至今还飘荡在这个洞窟里,不过只要三魂木没有遇到危险,他们也不会轻易现身的。” 我点点头,看着这满岩壁的洞窟,才突然明白李家人为了看守三魂木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而有资格来这片阴阳地看守三魂木的人,应该都是李家祖上龙头一辈的人物,否则保不齐就会出一两个败类。 可是到了这里,还是没有看见“三魂木”的影子,难不成“三魂木”就隐藏在这里的某个洞窟之中,我就问李五爷:“五爷,三魂木是在这些洞窟中吗?” 李五爷摇了摇头说道:“哪里会有这么简单。”说罢就把手中的手电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借着手机的光我才发现,原来他手中拿着的是二大爷此前给我的那种定制罗盘,他把罗盘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又拿起手电照着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高速地飞转起来,接着五爷就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然后用嘴咬了一个小口子,挤出了指尖的血滴在了罗盘上,那罗盘一沾上人血,就立马停了下来,死死地指着墙上的一个洞窟。 紧接着我们头顶的那些蝙蝠就跟受了惊似的,飞速地从罗盘所指的那个洞窟里飞了进去,数量之多恐怕要数以万计,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虽然紧张但也无端的兴奋了起来,这时李五爷又把手电照向了刚才被蝙蝠遮挡住的洞顶,我抬头一看,原来刚才被无数蝙蝠遮挡起来的洞顶,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龙头,看样子居然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虽然看起来粗犷些,但是还是能一眼看出它是个龙头。 我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见那龙头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两块突出的石头犹如它的两个眼睛,虽然手电映照之下洞顶的情形难以一目了然,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它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的我和李五爷,让人望而生畏。 李五爷这时又再次拿起地上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已经恢复了稳定,上面还喷洒着李五爷刚才弄上去的血,李五爷把罗盘捧在掌中,仿佛是打算给头顶上的龙头看,我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盘看,就也把脑袋凑上去,只见那些血居然动了起来。 卧槽,难不成是这龙头显灵了?那些血像突然间有了生命一样,慢慢地汇成了一条血线,那血线犹如罗盘上的第二个指针,死死地钉在了我面前的那个洞窟位置。贞引讨才。 李五爷这才把罗盘收进了口袋中,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列祖列宗保佑。” 刚一站起身,就见此前飞进另外一个洞里的蝙蝠又疯了似地飞了出来,再次悬挂在了洞顶上,把刚才显露出来的龙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李五爷等蝙蝠飞过之后,才朝刚才血线所指的洞窟走去,等我俩都钻进了那个洞窟,李五爷这才又开口说:“这里的阴阳地是一片虚无之地,不停地变换方位,所以每次进来都要费一番周折。”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要是不费这般周折,岂不是太不安全。 李五爷又说:“等到了前面,我们就得灵魂出窍了,阴阳地只有灵魂才进得去,我们争取时间快一些,否则会对身体的损耗很大。”我一听就有点害怕,这就是说,我等会儿能看见自己的肉身躺在地上,而我却站在一边?这岂不是和人刚死时一样。 但是为了能进入阴阳地,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隐约看到洞窟前面泛着蓝光,等走到洞窟的尽头,就看见这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湖泊里都是些浮游生物,那些蓝光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这湖泊无边无际,最边沿处已经隐藏在黑暗之中,目力所不及。 这时我就感觉脑后被人一拍,紧接着我就感觉头脑无比的清醒,身体却飘飘忽忽的,再回头一看,我的身体已经倒在地上,一旁的李五爷手拿一张纸符冲我微笑着说:“第一次灵魂出窍什么感觉?” 说实话我还真说不上来,谈不上害怕,但多少有点不大习惯,就冲他也笑了笑,只见他又掏出一张纸符朝自己脑门一拍,他的灵魂也晃晃悠悠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第129章参天巨树 看见另一个灵魂出现我眼前,我才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感,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只要有人陪着,立马就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连死亡也是。 灵魂出窍这种事情,想必每个人都听说过很多版本,其实所谓的灵魂出窍,就是当人们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会发生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濒死经验(其实目前科学上也研究出一些成果),也叫做濒死体验,国外管这种现象叫做“nde”,简而言之就是频临死亡的体验。 很多科学家和心理学家认为。濒死体验指由某些遭受严重创伤或疾病,但意外地获得恢复的人,以及处于潜在毁灭性境遇中,预感即将死亡而又侥幸脱险的人,所叙述的死亡威胁时刻的主观体验,它和人们临终心理一样,是人类走向死亡时的精神活动。 因为遭受过这种体验的人非常得多,所以科学家也做了一些统计,一般濒死体验被分为这么几种特征:第一是会有一种安详的感受,据说这个时候人并不痛苦,而是感觉自己非常平静。 第二就是进入另一个空间和维度,据说有的人感觉他到了天堂般的一个环境,有的人却感觉自己到了地狱般的一个环境,可能和信仰有关。前子看《星际穿越》的时候,那里面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第三种是遇见神灵,据说有些人能看到神灵,也有可能看到的是自己以前故去的一些深**的人。 第四种是隧道,许多经历过濒死体验的人都感觉到自己在一个尽头泛着白光的隧道里。 第五种是与神灵交流。这种交流常常被描述为一个“宏亮的男声”告诉他们大限未到,并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身体。还有一些人称,自己被要求做出抉择。是走向光芒,还是回到自己现世的**中去。甚至还有人感到,有一个也许来自上帝的无声命令迫使自己回到了肉身。 第六种比较常见。相信大家也都听过,就是人生回顾,说是人死的时候,脑海中会像放幻灯片一样迅速回顾自己的一生。 第七种是预知死亡,在死亡来临之际,人有某种特殊的感应,能预感到自己死亡。在极度恐惧和对生的留恋,让人有机会出现“假”死状态,假死过后会有一段记忆流失。 第八种,也是最后一种,就是我和李五爷此刻的状态——灵魂出窍,我们能感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抽离出来。还能够俯瞰到自己的身体,据说有些人还能够看到医生忙碌的场面、亲人哭泣的场面,甚至车祸现场。我以前看过一篇报道,就是有个外国记者拍车祸现场,从照片上能看出有一个幻影正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观看,而长相、衣着、神态和尸体一模一样。 人们有时候会将濒死体验和灵魂出窍混为一谈,其实二者之间有着关键性的差别。灵魂出窍可能发生在濒死体验中,但一些人经历灵魂出窍时的环境却与死亡或垂死毫无关系,例如此刻的我和李五爷,便是利用纸符做到灵魂出窍的。 在这里多说两句,我小的时候,听说我们附近乡下的村子里有一件奇事,说是一个老头晚上死了,家里人非常伤心,但又无可奈何,知道死者不能复生,就预备着操办后事。 我们那里农村的老人,在死之前很多年就开始给自己预备寿材,所以家里人就给老人穿上寿衣,停在了棺材里,第二天吹吹打打,就准备办白事了。 等到亲朋好友都来了,纸也烧了,经也念了,打算下葬的时候,就听见棺材里面有响动,这时候棺材钉都钉上了,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起初大家还以为是入殓的时候有老?钻了进去,但是过了会儿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喊话,一听原来是老头的声音。 几个年轻人就大着胆子又把钉子撬起来,揭开棺材盖,那老头腾一下就坐了起来,这下可把宾客吓坏了,一个个都喊着闹鬼了,只有几个家里人喜出望外,赶紧把老头从棺材里扶出来,老头就这样神奇的复活了。 后来老头对很多人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走到了一片非常黑的地方,大概是鬼门关吧,但是漆黑一片找不到路,正不知道往哪走的时候,就看见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爸爸、爷爷、甚至祖爷爷每人手里拎了个铁锹冲他跑了过来,老头刚想上去相认,那些人就举起铁锹朝自己跑来,看样子是要打自己。 只见他们举着铁锹边朝自己跑来边骂道:“谁让你来的,赶紧滚回去!”一个个怒目圆瞪,吓得他赶紧往回跑。 跑着跑着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就这样又活了过来,他猜大概是自己阳寿未尽,所以家里的先人们才赶他回来。 这事当时在我们那一带传的很邪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后来我还听说过一件事,说是一个人在下葬之前突然间流泪,被家人发现,赶紧送到医院做二次抢救,也奇迹般地“复活”。诸如此类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回到正题,我和李五爷就这样飘在空中,注视着自己的**安静地躺在那里,这种感觉格外奇怪,但是好在有李五爷在身边,让我安心不少,于是我便问道:“五爷,咱们走吧。” 五爷冲我点了点头,于是就一马当先,朝这个蓝色的湖泊中间飘了过去,水里蓝色的浮游生物发出的光芒映照在我们身边,让人感觉格外地安详,好像我们正在走向天堂一样。 我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好像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之中,不知道是因为灵魂出窍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越来越接近阴阳地,只是觉得心中无比的平静,大概是还没有习惯灵魂出窍的感觉,慢慢地,我才感觉自己的灵魂渐渐地适应了这种节奏,也不知道飘出去多远,回头看看身后,放在**的岸边早已经看不见了。 我就问五爷:“五爷,这阴阳地还有多远?” 五爷也不看我,还一个劲地往前飘,说:“你往前面看。” 我眯起眼睛往前面看去,只见远处的蓝色水面上好像有了变化,刚才到现在,这里的水始终没有什么流动的迹象,如果有的话估计也是非常缓慢地流动,我的肉眼根本无法察觉这种微弱的变化,可是前面的水面上却有了一丝波澜,似乎水突然变了流向,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间朝地下流去。 李五爷示意我不要着急,继续带着我往前飘,我就听见耳中渐渐出现了水流的声音,脚下的水面也开始有了更为迅速地流动,越往前水流的速度就越快,耳边的水流声也越来越大,终于我就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深不见底。 水流也在这里形成了断流,一道瀑布展现在我的眼前,只见湖泊里的水奔流而下,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腾,水气蒙蒙,珠玑四溅,每个水柱,每幅水帘,激冲下来,撞到断崖上的石头,碰得零碎,像千千万万的珠子,腾起水雾。 而由于那些水里的浮游生物发出蓝色的光芒,让这里的瀑布显得格外的幽暗,似乎这瀑布流向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阴间的忘川河,我看这里的鸿沟深不可测,难不成阴阳地是在这瀑布下面。 我把目光投向李五爷,就见李五爷冲我笑了笑,然后指向鸿沟的对面,那里已经没有了水流,所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过仔细观瞧之下,就能看见远处有一个地方也闪耀着光芒,不过却是绿色的。 李五爷示意我和他一起跨过这条鸿沟,可是这鸿沟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我哪里敢迈出一步,可是李五爷却跟没事人似的,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就如同瞬间转移一样,刹那间就出现在了对岸,我一看似乎并没有危险,就也跨出一步,果然身体就像腾空了一样,飞速地奔向了对岸。要不是李五爷带路,恐怕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难以跨出这一步。 这时我抬眼一看,只见面前居然是一棵参天巨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树干的粗细犹如一栋摩天大厦,恐怕数百人环抱都不一定抱得过来,树冠更是大如天空,无边无际,边沿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那些我从没见过的树叶散发出淡淡光芒,才能隐约分辨出树冠和我的距离足有上百米,恐怕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入地下了。 可是这三魂木又在哪里呢?我问五爷说:“五爷,这树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 五爷笑了笑说:“这就是三魂木。”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树怎么可能是三魂木呢?如果这树是三魂木,那不归阎罗的时候岂不是要扛着这棵树去?那除了孙悟空,谁会有这个本事。 李五爷接着说:“三魂木一入阴阳地,就会变成参天巨树,但是只要你把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它就又会变小,估计比你那铜钱剑大不了多少。” 我一听原来如此,就打算试上一试,五爷却说:“就让它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吧,希望它永远不要被打扰,三魂木的所在我已经带你来过了,等我和你外公走了,恐怕你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知情人了,所以你一定要牢记这个秘密,对谁都不要说起,将来再传给后辈中的可靠之人,记着,三魂木一离开阴阳地,就会引起世间大乱,切记切记。” 第一百三十章披麻戴孝 y~}}}}}我点点头,知道这事异常艰巨,但是自在前山村第一次得知法器和阴阳地的事情后。我就知道此生必然要和这两件事缠绕在一起。 外公曾经告诉我,所谓的阴阳地,顾名思义,就是阴阳相隔之地,也就是说在阴界和阳界之间的灰色地带,这里是世界阴阳分割的所在,阴气和阳气保持平衡,不会伤害到法器本身的法力。 爷爷也曾告诉我,法器是行里人的命脉所在,如果不能保护好法器。世间的污秽之物就会倾巢而出,我记得他还说,鬼怪这东西,盛世少,乱世多,取决的就是法器的法力镇压。 乱世,天下大乱,阴气上涨,胜过阳气,阴盛阳衰之下,法器自然会受到损伤,因此鬼怪就多一些。 盛世,天下太平,阴阳调和,法器也保持了阴阳平衡,因此鬼怪就少一些。 所以对我们行里人来说。除魔卫道之外,保护法器更是重中之重。 李五爷也是用心良苦,为了把这件事交代给我,从我在工地的时候就开始筹划,现如今总算把这副重担传给了我,他似乎也如释重负,一脸微笑地看着我,大概心里也在回忆自己的一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为刚才那些洞窟中的一具白骨。 可我的心中却也百感交集,谁能想到原本一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在一系列的阴差阳错之后,居然走到了现在这步,要是能重返高中时代。我或许不会再做这样的选择,或许只会想做一个正常人,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或许”,我苦笑一声,又抬头看了看这棵参天巨树。心想:只希望此生永远没有机会再来这里,那样就说明我活着的这数十年,世间是平静的。 李五爷看我面色沉重。就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正,我们回去吧,离开肉身的时间也不早了,还要赶回山下呢。” 我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就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李五爷又给我讲了一遍进阴阳地的过程,希望我能牢记在心,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看了个满眼,不用他说也基本上过目不忘了。 等我们附身**,出了山洞,才感觉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看看手机,已经将近5点,天边已经有点鱼肚白了,按理说一到白天,这里的夜行动物就都潜伏下来,因此我们也不必担心,一路无话,5点半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下了山。 李五爷怕惊动别人,自己开着车就走了,我却感觉身后似乎总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可是自己又是开眼的状态,根本没看见任何人或鬼,大概是因为自己心中突然间装了这么大一个秘密,有点不堪重负,出现幻觉了吧。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屋子里,东方峻躺在床上打着微鼾,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好像跟踪过我似的,大概是我“做贼心虚”。 这时,街道上不知道谁家养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我一夜没睡,估计黑眼圈重得厉害,趁东方峻还没醒,就赶紧倒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过了不到20分钟,我此前定的闹钟就响了起来,原本的计划是今天一大早就开车上山顶看云雾,闹钟一响,我就听见东方峻起床了,隔壁屋的白芸和范蔷也说起话来,我强打精神,就也起来准备和他们开车去山顶。 白芸和范蔷昨晚都喝了不少,清早起来,头还是有点疼,我们怕赶不上看云雾,连脸都没顾上洗,就赶紧下楼开车上山。 山路倒是好走,不出20分钟我们就到了山顶,大山朦胧在云雾之中,就像它自己蒸发的一样,山上漂浮着层层白雾,在空中飘荡。 无数雪白的云团聚集在远处,气势磅礴地覆盖了脚下的群山。云块轻轻地碰撞着,挤压着,推拥着,缓慢而又柔和地翻腾ふ起伏,无声无息地向这里拥来…… 不多一会,我们视野所及的世界,全部被那一片奇妙的海洋淹没了。我们仿佛坐在了一个四面环海的孤岛上,看不清哪里有路,哪里有陆地,只有远方那些穿破云海的峰顶,像一些姿态峥嵘的海上仙山,像一些凝固在浪花里的篷帆,和我们默默的遥遥相望着…… 不一会,云雾渐渐的散去,慢慢的露出了山本身的景色。绿色的树木渐渐的清晰了,露出了山间的铁塔,还有半山腰的农舍,山间的小路从山顶一直盘伸到山底下。 我们四人都被这美丽的景色震撼了,这时范蔷的酒劲似乎也过去了,开始给我们介绍起当地的自然景观,又说起了下午去雪玉洞的路程以及参观的大概流程。 过了一会儿,云雾已经完全散去,我们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回山庄洗了个澡,又去昨天喝酒的馆子里吃了顿饭,就直奔雪玉洞。 没成想刚一上丰彭s406二级公路,车流居然多了起来,等到距离雪玉洞不到10公里的地方,前方的路彻底被车流堵死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前面的山石崩落,阻挡了道路,等到交通部门安排吊车挪开大石头估计怎么着也得3ふ4个小时,看样子,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感到雪玉洞。 白芸一听去不了雪玉洞,顿时就非常失望,范蔷还不断的安慰她,说雪玉洞每天开放时间很长,或许还赶得上。 正说着,就听见我们车后一阵敲敲打打,似乎又有很多车开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卧槽,居然是一辆灵车,车窗上还绑着一个大白花,后面浩浩荡荡还跟了好多送灵的车,有坐着家属的轿车,还有拉着纸人纸马纸别墅等纸扎的东风卡车,那东风车的车厢里似乎还站着孝子贤孙,不断地往外面飘洒着纸钱。 这可真是巧了,堵车就堵车吧,怎么还遇上个送灵的车,这可真是太寸了。 按理说,送灵车是不能停的,一气呵成开到目的地,就直接下葬了,中途因故停车是非常不吉利的,也该这家人晦气,怎么出殡就端端遇上了大堵车。 白芸一看这架势,虽然她平时卖这些东西,可冷不丁有个灵车停在我们车的后面,也着实让人胆寒,我就让她和范蔷坐在车上别下去,东方峻则把收音机打开,听起了ま包龙图断案み。 我大概是得了职业病,看见白事死人什么的,就想看看热闹,可还没等我下车,就看见身后的灵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敲了敲我们的车窗,问我前面是怎么回事? 我一看,这不是前天在茶馆里那个算命的猥琐男吗?怎么着?是他家死了人? 那猥琐男果然也认出了我,满脸的尴尬,冲我生硬地笑了笑,我就打开车门,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人三言两语之间,这猥琐男说他叫吕红军,平时闲着没事就在重庆给人家算算命,偶尔也接点白事的活儿干干,因为早年间得病坏了一只眼,所以行当里的人都管他叫“瞎驴”。 这不,今天就在附近接了场白事的活儿,打算把死了这人送到重庆附近的江南镇安葬,说完还对那天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听这人和上次在张古平家见到的那个招摇撞骗的“臭豆腐”有点像,不过说到底,虽然他们俩都是二把刀,但也算是半个同行,我递给他一根烟,告诉他前面是山石堵了路,估计没几个小时,路是不会通的。 这下可把他给急坏了,抓耳挠腮地在那干着急,这时又有几个披麻戴孝的孝子过来打听,为首那人40多岁年纪,听我这么一说,也是面露难色,就问瞎驴该怎么办?贞贞休划。 瞎驴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只能干等着了,你让大家都别下车,还是坐在车上。” 那几个孝子倒是对瞎驴的话言听计从,眼看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都回到了车上,只剩下瞎驴一个人和我站在路边说话。大概白芸ふ范蔷和东方峻几个人都嫌此人太过猥琐,所以还是坐着车上,也不和他打招呼。 我看气氛有点尴尬,就指了指灵车,问他死了的是什么人? 瞎驴揉了揉自己的假眼,用一只眼睛看着我说:“嗨,大兄弟,打听这干啥,死的不明不白的,听到心里都是病。” 我本来就是找个话题,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谁成想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勾起了我的兴趣,什么叫死得不明不白,难不成还有故事不成?我就问瞎驴说:“什么事啊?你讲讲我听听。” 那瞎驴大概是怕那些孝子贤孙听到我们的议论,就拉着我往背风处走,嘬了一口烟说:“看见刚才那几个披麻戴孝的没有?” 我点点头说:“你是说那几个孝子?” 瞎驴笑了笑说:“屁孝子,为首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是死了这女人的老公公,剩下的都是他的儿子?” 我还以为是死了家里的老人,原来是死了儿媳妇,不对啊,按理说这死了儿媳妇,老公公怎么会披麻戴孝啊?这不是搞笑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儿媳妇和老公公 |{xxxxx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瞎驴赶紧一把拉着我往前面走,边走边说:“小哥。你小声点啊,别让主家听见。” 我回头瞅了瞅那辆灵车,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瞎驴摇了摇头,一脸难色地说:“哎,说来也是,我还从来没接过这么邪门的活儿……” 和瞎驴此前说的一样,这灵车里正是主家的儿媳妇,据说这儿媳妇是重庆江南镇人,嫁到太平坝附近5年多了。虽说谈不上和丈夫举案齐眉。但是生活还算过得去,起码很少脸红脖子粗。 再加上这儿媳妇吃苦耐劳,持家有道,丈夫也是拼命赚钱,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而她的婆婆在丈夫小时候就离家了,谁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算是失踪人口,村里相传说是跟人跑了,过了这许多年也没人再提起。 没了婆婆,也就没有了婆媳大战,但是万没想到,这老公公却不那么好伺候。这小儿子是老公公最小的一个小儿子,从小就对小小儿子疼爱有加,几个儿子分家后,他就也跟着小儿子过,这儿媳妇嫁过来五年有余,愣是什么都没生出来。老头天天跟在屁股上催小儿子晚上卖力点。 小儿子和儿媳妇两个人天天晚上大战三百回合,可这肚子就是不见动静,双双上医院检查,也没有任何毛病,大夫就劝他们放松心态,耐心一些才能水到渠成。 可这老公公倒好,天天对儿媳妇吹胡子瞪眼,还说些难听的话,什么站着茅坑不拉屎,占着板凳不吃凉粉,盐碱地什么的,儿媳妇起初还能忍,小儿子也经常劝老公公不要这么催,有碍家庭和睦。 谁知道老公公更加变本加厉。竟然要让自己的小儿子和儿媳妇离婚,说是儿媳妇是盐碱地,屁都生不出来一个,家里还指望小儿子传宗接代呢,怎么能就此断了香火。其实这老公公完全是瞎说,自己的另外几个儿子都生了孩子,无奈,老公公对这小儿子实在太过溺爱,总觉得小儿子的孩子才是亲孙子。 小儿子还算孝顺,不敢出言顶撞,就一个劲儿地搪塞,小儿子知道儿媳妇持家这么多年,功劳不小,再加上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强,夫妻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就一直护着自己的媳妇。 谁知道有天小儿子出去买办,要出门好几天,这老公公就跑到儿媳妇屋里指着她大骂,让她赶紧滚出他们家,这家容不下她,儿媳妇长期以来一直隐忍着,这次被老公公指着鼻子骂,脸上实在挂不住,一时想不开,就跑出了家,跳了井。 老公公还以为儿媳妇是回了娘家,就也没管,过了好几天,村里的小孩才发现,这井里面飘着个死尸。 这口井是村西头几十户人家的水源,早些年大家集资打的,少说也有50年历史了,原先是户户去井里挑水,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就在水井里加了水泵,家家户户安上了自来水,从此人们就很少去水井边了。 所以儿媳妇的尸体事隔几天才被村里的小孩发现,顿时整个村都惊动了,这死了人还是小事,可是几十户人家居然喝了好几天泡死人的水,一个个都恶心得干呕起来,很快便报了警。 小儿子归来后得知自己的媳妇跳井自杀,哭得昏天黑地,等警察来调查后,知道儿媳妇是自杀的,就也草草了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小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儿媳妇肯定是被自己亲爹逼死的,于是立即就和亲爹断绝了父子关系,大概也是伤心过度,连自己媳妇的丧事都不再管,病倒在了床上。 村里的人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也能猜得到,一个个都戳着老公公的脊梁骨骂,再加上村西这几十家人喝了好几天泡尸水,一个个对这老公公更是深恶痛绝,不管他走到哪里,别人都对他吹胡子瞪眼。 更要命的是,这儿媳妇死后也并不安分,还几次附身在自己得病的丈夫身上,说是要找老公公索命,说话声调都和生前一模一样,老公公这次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穷凶极恶,吓得体如筛糠,跪下了求儿媳妇的冤魂放过自己。 儿媳妇死得冤屈,哪里肯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就说只要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饶你不死。 这老公公早都被吓傻了,就说,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ば三百件我也答应,只要你别再来找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儿媳妇就说,第一,你必须年年去我坟头烧纸?第二,你必须把我葬回我自己娘家,跟我娘家人磕头认错,你如此待我,我不愿意入你们家祖坟?第三,你得和你另外几个儿子披麻戴孝给我办丧事,我要好好的丢丢你家的人。 老公公一听头就大了,第一件事好说,无非是每年跑点路,花点钱而已,可是这第二件,第三件却着实难办。 首先如果自己去了儿媳妇娘家,免不了一顿打,搞不好还得赔钱?其次,这另外几个儿子和儿媳妇是同辈人,披麻戴孝还算正常,可老公公给自己儿媳妇披麻戴孝,可能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了,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但是这儿媳妇的灵魂附在自己小儿子身上,虽说小儿子和自己已经断了父子关系,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加上,儿媳妇的死确实是因为自己一手造成,要是不肯答应她,自己这条老命搞不好也要交代了,最怕的是连累别的儿子。 这老公公毕竟只是个普通农民,并没有什么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决心,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不,就请了瞎驴操办白事,今天老公公披麻戴孝亲自带儿媳妇回江南镇下葬。 我一听这瞎驴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编出来的,再看灵车上的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为首那个小五十岁的人正是瞎驴口中的老公公,此时低着个头,不知道是不是再为自己到了儿媳妇娘家的后果而担忧。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完全是咎由自取,先不说自己干得这码子事,光因为生孩子,一个老公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媳妇,出言恶毒活活逼死一个人,才遭到这点报应,也算是侥幸了,我要是那儿媳妇的魂魄,不把这老公公活活吓死决不罢休。不过这种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平淡无奇了,称不上奇事,毕竟我见过听过的事情比这件可要惊险上许多。 那瞎驴看我默不作声,还以为是我觉得这故事不够精彩,就说:“那天给你们算命,我就看出来几位不是凡人,尤其是您和您车里那位不爱说话的朋友,浑身都透着那么股子劲儿,难怪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我笑了笑,又点上一根烟说道:“这种事你也看淡点,这儿媳妇还算良心,应该不会伤害你们这些旁人,你踏踏实实给人家办好白事就行了,我估计这灵车一到娘家,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瞎驴也一脸坏笑说:“管他呢,我挣得是辛苦钱,他就算打出来脑浆子,该是我挣的钱还得是我挣,不管他那个。” 虽然这瞎驴话说的难听,但是归根到底却也是这道理,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灵车问瞎驴说:“这儿媳妇一路上还算安稳吧?” 瞎驴摇了摇头说:“哪啊,跟棺材坐在一辆车上,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这心扑扑直跳,吓得我都不敢回头。”贞估木亡。 我看瞎驴脸色一白,知道他所言非虚,我心想:既然碰上了,又算是半个同行,就出手帮帮他吧。 于是拿出一张符,便对他说:“我这符可是好东西,你贴身装着,保你没事。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我想她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那瞎驴接过我的符,用他那剩下的一颗眼珠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嘴里不断地发出啧啧的声音,还不停地点头,看样子也算是懂行,知道我这符是好东西,连声称谢。 我笑着说:“你倒是挺懂行啊?” 瞎驴笑了笑,用他的真眼盯着我说:“嗨,这不是在这行当里混得久了吗?虽说不是很懂,但是很多东西一上手,就知有没有,您这东西,透着股子劲儿,拿到手里就有一种穿越历史的感觉,保准是好东西。” 我笑了笑,看他烟抽完了,就又拿出一根地给他,笑着跟他说:“遇上就是缘分,这事你处理完就赶紧走吧,这种事都是他们自己作的,活活把人家逼死,人家倒是好说话,这要是我,我肯定得搞得他们鸡犬不宁。” 说罢,白芸大概在车上蒙的久了,就也打开车门,想下来透透气,看见我和这瞎驴聊得火热,就冲我走过来笑着说:“你们聊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瞎驴或许知道哪里有白货,就问他打听,果然瞎驴就说在丰都县城的郊区,有好几处做白货的,都和他相熟,这不后面那一卡车上的白货都是他找人预备的吗? 问好了白货的地址,又闲聊了会儿,听见前面的车开始鸣笛,看样子是路通了,果然,过了5ば6分钟,就能远远看见前面的车慢慢地移动,于是我们就相互告别,留下了联系方式,各自上车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旺铺 ?等我们赶到雪玉洞的时候,居然参观时间还没结束,四个人草草买了张票。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阵子,说实话,这种地下溶洞我以前是没见过,起初还很新奇,但是看得久了也就厌烦了,总觉得哪哪都是一样的,再加上里面的光线全部是灯光,都不是天然色彩,因此没过多久我们就都出来了。 雪玉洞离丰都县城已经非常近了,又过了20分钟我们就回到了县城。虽然只是一天光景。倒也是忙忙碌碌,我们四个随便找了个馆子吃了饭,又给了范蔷商定的报酬,我们就打算分道扬镳了。 范蔷今晚就要回自己家住,而我们三个则打算吃完饭去看看白货,怕吓着范蔷,就让她先回去,谁知道这范蔷其貌不扬,胆子倒是挺大,一听白芸这大姐姐居然做的是这种生意,顿时就来了兴趣,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瞅瞅。也好长点见识。 其实这也难怪,白芸怎么说也是个美女,虽然年龄不小,但是保养得还算不错,看上去也就和东方峻差不多,谁能想到这么个美女居然是卖寿衣的。一个红颜,一个薄命,还倒真是黄金搭档。 既然范蔷不怕晦气,那我们这些司空见惯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那地方也不闹鬼,去看看没什么大惊小怪。可是不巧的是,范蔷家里来了电话,说是让她马上赶回去,因此没能成行,依依不舍地和我们告别。 三个人按照瞎驴所说的地址,很快就找了过去,这才发现有一条街几乎全部都是做白货买卖的。门头清一色全部是白光红字,无非是些“老刘棺材铺”る“冯氏纸扎”る“天地银行”等店面。 瞎驴告诉我们,这条街最东头,有一家叫“旺铺”的店面白货最全,起初我还以为这“旺铺”是形容这家店生意好,没成想这家店名字就叫“旺铺”。 这家店明显要比之前那些店面大得多,似乎还有个后院,我们做的这种店一般都营业到很晚,所以我们来得还不算晚,停好车,我们就推门进去了。 果然这家店面非常大,光是这前厅就足有100多平米,十几节玻璃柜台,放了三列,墙角处还立着些白色的实木柜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款式的寿衣,寿鞋,寿帽,还有个柜台里放着些药材之类的东西,又灵芝る人参る何首乌,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正当中的地上,则摆着几种纸扎,大概都是些样品,有纸人纸马る摇钱树る牌坊る门楼等。 最深处有一个深红色的柜台,一看就是放了好多年的上等木材做的,和那些白色的柜台显得格格不入,看样子算是店里的老物件了。 柜台后面则坐着一个老头,头发都快掉光了,带着个老花镜,低着头不知道在桌面上摆弄着什么东西,一听见有生意上门,就抬起头瞅了我们一眼说:“几位,想要点什么?” 东方峻自顾自地在那里到处看,对老头的问话置若罔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示意让白芸自己去谈她的生意。 白芸就冲老头笑了笑说:“老爷子您好,我也是做白货生意的,这次来是想问问,看能不能以后有个合作?” 那老头一听,就用手扶了下眼睛说:“哦,是这样啊。”说罢,就用手扶住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桌子前来对白云说,“那你打算要点什么?” 白芸看合作似乎有门儿,就笑着说:“现在可说不好,纸扎什么的估计悬,因为我们路远,运回去估计也就不成样子了,还是在当地批比较划算,估计最多也就是些骨灰盒る寿衣什么的?也不知道咱们还有什么货?” 那老头笑着说:“哦,原来还是外地的啊,成啊,现在快递这么方便,我们都琢磨着开个淘宝店呢,不过现如今店里都是些上了年龄的人,年轻一辈又不愿意粘这手艺,所以老是没开起来,也难得,你们这几个年轻人现在还愿意干这行,这可真是不容易啊。” 我听老头这么一说,就问他:“老爷子,我们也是朋友介绍来的,您给我们介绍介绍吧,我们也好挑挑。” 老头一听,就从放寿衣的柜台里走了进去说:“我们这的寿衣都是自己做的,手工缝制,算是老手艺了,养了十几个裁缝。”说完就拿出一件给我们瞅。 东方峻不感兴趣,我便和白芸走上去摸了摸材质,确实没的说,比至尊套装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从针脚就能看出来,确确实实是纯手工的,一问价钱,也确实不贵,一套上11下9a也就1000出头,价钱比白芸的良心多了,说是要是批发,还能打折。 说罢还要带我们再去后院看看,纸扎る寿材る骨灰盒る寿衣等所有东西都是在后院生产的,白芸卖了这么久的白货,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生产出来的,因此一听就来了兴致,跟着那老爷子屁股后面就进去了。 我和东方峻也从来没有见过白货的生产过程,也跟了上去,想看看里面的情况,谁知道往后院一走,就感觉阴风阵阵,汗毛倒立,让人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只见院子的一角停放着数十口棺材,其中有些已经上过了漆,在灯光下散发着黄光,有的还只是木料,尚未成型,露出木材本质的颜色,棺材上的图案无不是些吉祥如意的花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另一角则放着好多纸扎,各式各样的,做得栩栩如生,只是色彩艳丽异常,一看就不是阳间之物,估计是怕雨水打湿,因此上面还搭了个帆布篷,大概是等纸扎上的颜料一干,就入库吧。除此之外,这个帆布篷的最里侧还放着些花圈纸钱之类的东西,堆得像座小山一样。 院子的最里面,还有好几间屋子,估计应该是工人们生产的地方,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店里的绝密所在,就好比饭店的后厨,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允许旁人进去的,因此那老头不吭声,我们也不敢叨扰,只得先在院子里走走看看。 白芸和那老爷在站在院子中间谈起了以后的合作事宜,询问了每样白货的价钱以及运送成本和时间,我和东方峻则在院子里到处走走看看,想仔细看看这些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阴风四起,虽然我没开眼,但是也能感觉到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干净。 其实这也难怪,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做阴间的买卖,有个把脏东西也是最正常不过,再说了,这里这么多纸扎,纸钱,估计不少鬼看着都眼馋。 这时,我身后的东方峻突然轻轻地捅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他,他面不改色,但是却把头扭向了另一侧,我扭头一看,那院子的最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院子,黑色的门关得死死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东方峻小声说:“那里面好像有不少脏东西?” 我点点头,这个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只听他又问我:“开眼的带了吗?” 我赶紧从兜里摸出开眼水,朝自己额头抹了一把,又递给东方峻,他也抹了一把,接着就自顾自地朝那个黑门走了过去。 那老爷子正和白芸说得起劲,一看东方峻要往里面闯,赶紧就跑过来阻挡住了东方峻的去路,有点不高兴地说:“哎,我说你们是要干嘛?怎么到处乱闯啊?” 我赶紧跑上去对老头赔着笑脸说:“老爷子,不好意思,我俩吧,晚上吃坏了肚子,这不找厕所呢吗?” 那老头瞪了我一眼说:“厕所又不在里面,在那头。”说着指了指那个帆布篷,果然从我们所处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个厕所。 我刚想打个圆场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东方峻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那黑门里有鬼?” 那老头一听脸色就变了,一个劲儿地把我们往外轰,边轰边说:“你们是来做生意还是来捣乱的?赶紧给我出去,我不做你们生意了。”贞估史巴。 白芸刚才还谈得好好地,突然间见这老头变了卦,东方峻更是丝毫不退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挣钱心切,但是心中肯定更顾及东方峻的感受,就对老爷子说:“咱有话好好说,我这位朋友说话太直接,您别见怪。” 谁知道那老头根本不卖面子,连推带搡地把我们往外面轰,东方峻这人平时就不善言辞,话又少,但是这次似乎拧上了劲儿,死活不走。 那老头看我们不走,就大喊一声,呼啦啦院子里那几间屋的门就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人,我一看这事情似乎闹大了,搞不好要打上一架,但是仔细一看,出来的居然都是老头,最年轻的估计也和我爷爷差不多大。 我心说:这里闹鬼就闹鬼,咱不管还不行吗?可东方峻的脑袋却不会拐弯,看样子,不进去瞅瞅他是不会罢休的。 我一看大家马上就有可能要动手了,这年头,惹谁都不能惹老头老太太,就连忙说:“各位老师傅,别看我们三个年轻,但是也算行里人,晚辈多有冒犯,请各位海涵。”说着我还给他们做了个揖。 这些老头一听我说自己是行里人,就停下了脚步,都盯着我看,那老爷子也打量了我们一番说:“你们是哪家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散布传言 .我看了看这十几个老头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却还是一脸怒色,就又作了个揖说:"晚辈祁正。见过诸位前辈。" 那老爷子一听,脸上立时一缓,一脸意外的对我说:"你是祁家的?" 我点点头,第一次感觉到祁家的名头还挺响,看那老爷子脸上还有几分怀疑,我就索性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看了一眼说:"你瞅瞅,如假包换。" 那老爷子接过去一看果然是祁家的,就问我:"祁家强是你什么人?" 我笑着说:"是我爷爷。" 那老爷子这才把身份证又还给我,笑着说:"原来是都是自家人啊,这两位是?"说罢看了看白芸和东方峻。 我就给他介绍说:"这位是东方峻。是东方家的,这位是白芸,我一个好朋友,平时做些白货的买卖,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几个供货商。" 那老爷子看了看东方峻说:"原来是东方家的,怪不得和东方亮的脾气有几分相像,既然都是自家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着一摆手,那刚才出来的十几个老头就都又回了屋。只听老爷子笑着说:"我姓朱,叫朱富,做了一辈子纸扎,行里人都管我叫朱纸扎,我这是小买卖,不比你们大家族。在行里树大根深,不过这位东方家的小哥倒是没说错,那黑门里面确实有鬼。" 东方峻一听他承认有鬼,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黑门,白芸则躲在我的身后。我轻声对她说:"不用怕。" 只听朱纸扎又说:"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做的是阴间的买卖,所以有时候也给一些孤魂野鬼行点善。因此那黑门里的小院子是专门给孤魂野鬼烧纸烧纸扎用的,所以才不让你们进去。" 我一听就点点头,看来这朱纸扎还真是心善。还给孤魂野鬼烧点纸钱用,算是业界良心了,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也澄清了院子里有鬼的事,我们就没必要在穷追猛打了,反正白芸找到供货商对我们来说就算没有浪费时间。 大家又寒暄了一,确定了合作,我们就称谢告辞了。 晚上回去我还给二大爷打了个电话,二大爷说,朱家在行里的日头也非常久了,但是只是经商做买卖,和我们的行当交集不大,因此很少来往,不过据他说,朱家纸扎的手艺非常了得,相传已经传了好几百年,不过现如今变了天,恐怕这手艺要断了,电话里面也是替朱家的手艺惋惜。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又回了重庆,在李五爷那又过了一天,就打算起身回西安了,白芸一看又要和东方峻分开,心中一万个不舍,好在几日下来,东方峻和白芸也算相熟了,虽然冷冰冰,但是也开始和白芸偶尔说上几句话,就这样我们告别了,我和东方峻回西安打算处理鬼差老六的事,白芸则是回老家接着做她的买卖,我们相约暑假再见。 此次重庆之行虽然没能成功给白芸和东方峻牵上红线,但却和李五爷去了一次阴阳地,看见了"三魂木",想必这个秘密注定要伴随我终身。() 此外,李四爷也把于老板和鬼差老六的事全部告诉了我,回到西安,肯定要先把此事处理妥当,否则,我和校花都没办法安心上学。 刚到西安,我就给李四道打了电话,四爷在西安多年,人脉财力非比寻常,但是却告诉我,这鬼差老六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于老板也是好长时间没露面,他散出去的眼线都说没什么收获。 我一听就有些着急,不过四爷说,让我先安心上学,他会慢慢查出来的,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做,我怕校花担心,就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没两天,四爷就给校花找了个新工作,是在一家办公用品公司做行政,和之前在于老板那的职位差不多,也还算习惯。 我带着东方峻和校花吃了次饭,算是介绍他们认识,这东方峻还算给我面子,虽然话不多,但好歹是出席了,校花一看东方峻冷冰冰的,就私下问我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东方峻是自闭症患者,最近正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校花知道我说话不正经,也不搭理我。 廖叔一直在海南休息,据说伤恢复得不错,我就让他安心养伤。东方峻暂时被我安排住在廖叔的房子里,好在他本身就是有钱人,衣食住行也不用**心,不过他看起来也挺着急,似乎是想尽快把鬼差老六的事处理了,每天都去廖叔那块地附近溜达,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情绪也被他带动,偶尔也会去那片地附近看看,但是始终一无所获。 但是很快就有了新的进展,那是因为回到西安没两天,于娇就找到我,问我和女朋友怎么不去他爸的公司上班了? 我撒了个谎,说上次得病还没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而校花最近学校课程多,估计也没时间去了。 其实于娇这女孩平时冷冰冰的,但是对我找工作这事确实帮了不少忙,即便他爸不是什么好人,也与她无关,所以我心里还是记着她的这份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答她。 既然她找上门来,我正好想问问于老板的事,就说:"你爸爸最近有空吗?我想请你们吃顿饭,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虽然我上班时间不长,但好歹混了点工作经验。" 于娇瞅了我一眼说:"我爸最近在外地,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哎,我也怪想她的。" 我一听于娇这么说,就笑着说:"上次你说你爸去外地了,怎么还没回来吗?" 于娇瞅了瞅周围,没有别的人,这才对我说:"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了?这子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似的,什么话都不说。" 我一听于娇居然跟我说这么隐秘的话,顿时就有点意外,于是就顺着她的话说:"那你也没问问,有什么能帮的上他的吗?" 于娇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哎,跟你说这个干嘛,你又帮不上忙。" 我一听她欲言又止,赶紧说:"别啊,你倒是说说啊,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于娇听我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就慢慢说:"反正估计你也能猜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他这子出差在外,我总怀疑他让人控制了,你知道我爸爸公司有些钱来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所以我老怕他出事。" 我没想到于娇会把这种话告诉我,一时之间也有点意外,我突然觉得,会不会是于老板派他女儿来试探我,但是看着于娇的样子,又不像是说假话,很明显是真情流露,着急的眼圈都有点红。 我赶紧安慰说:"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要是真有人控制,肯定不会轻易接电话的。"其实我这么说,是想让她当着我的面给于老板打个电话,这样搞不好能得到新的线索。 谁知道于娇摇摇头说:"照你这么说,应该没事,我每天都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听起来也很正常,总说处理完就回来,但是也没说确切时间。" 我听于娇这么说,就不知道怎么答话了,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如果能让于娇找个理由把于老板从外地骗回来,或许我们就能有办法查到鬼差老六的踪迹,但是编个什么理由呢?鬼差老六最关心的是什么事? 想到这我心里就有了主意,就对于娇说:"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对了,我上次去单位听龙浩说,你爸一直想买未央区的一块地,可是前子我听说,那块地好像要施工了,我觉得需要早点跟你爸说说,别贻误商机。" 我这么告诉于娇是有两个打算,一是让于老板和鬼差老六知道,这块地马上要施工,二是给他们造成错觉,还有别的人打这块地的主意。 此外,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李四道在西安人脉广,明天我就给廖叔打电话,告诉他这块地需要施工,然后让四爷召集人马,先给这块地圈起围墙,做出一副要动工的假象,我觉得只要这样,就有可能逼鬼差老六现身,毕竟阴阳地的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于娇听我说这个,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告诉于老板的,我就劝她别多想,说不定于老板一听这块地要施工了,就会着急赶回来,毕竟他对这块地已经垂涎已久了。 和于娇分开之后,我就给廖叔打了个电话,说了用地这件事,廖叔说只要这事能早点过去,你们把地挖个大坑都成。 我又给李四道打了电话,把我着急之间想出的办法告诉了他,他一听就觉得是个好主意,就让我放心,第二天就派人动工,还让我和东方峻到时去帮忙,打扮成民工的模样,然后过两天再散播点工地挖出东西的传言,就不信鬼差老六和于老板不上当。 我一听姜还是老的辣,散布传言这招十有**能引他们上钩。 第一百三十四章计谋得逞 ?第二天一早,我和东方峻就早早到了廖叔的那片地。果然,四爷派来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稀稀拉拉足有几十号人,其中看得出来,大部分都是雇的民工。一大清四爷就告诉我们说,这些人都是他找来干活的,至于钱用多少直接从他账上划,我也乐得自在。 为首那人一看我和东方峻走了过来,就走上来问我们,我们通报了姓名之后,这人就笑着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人名字叫赵晨,听他说。自己是四爷某个公司的员工,来这里完全是临时调遣,具体的工作安排。四爷都是交代给我和东方峻的。 我一听顿时就觉得还是四爷想问题周全,既然四爷已经把这些人全权交给了我们。又给了钱,那我们也不必客气,只要不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为了鬼差老六。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事不宜迟。 我就对赵晨说:“晨哥,这样,我是打算把这块地用围墙圈起来,墙修得尽量高一点,3米左右,然后圈一个院子出来,在正中央盖一个简易房。等这些弄好了,咱们再开始下一步。” 赵晨一听就说:“好的,这不难,今天我先去找个砖瓦厂弄砖头,这些工人就留在这里,反正各种工具我们都带了,让他们先把四周围的地平一平,这样墙才砌得稳。” 我点点头说:“行,你告诉大家抓紧时间就行,最好三天内搞定。” 赵晨说:“三天肯定没问题,咱们人手多,砌墙和简易房用不了多大功夫。”说罢就说他先走一步,去落实砖头。 看得出来,四爷找的人都是些常年在工地上打工的老实人,一个个话也不多,就是互相之间偶尔开开玩笑,手里干活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慢。 不出三天,赵晨就带着这些工人们完成了我给他们布置的所有活儿,一道3米多高的围墙把廖叔的这块地圈了个严严实实,为了让这里更像一个工地,我还让他们在墙上刷了些标语,无非是“安安全全上班来,高高兴兴回家去”之类的话,而在围墙中间,我还安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大铁门。 院子中间的这个简易房是间彩钢房,现如今已经开春,因此也不必做什么防寒措施,在地上铺了层砖,又买了几张床,我就让大部分工人都回去了。 只留下赵晨和这几日干活最踏实最老实的6个人,我对他们说:“几位这几日辛苦了,剩下来还有一个活儿,就是挖坑?” 赵晨就说:“挖坑?打扑克?”我一听就突然想起个笑话。 陕西一带有个扑克牌游戏叫做“挖坑”,有个人每天游手好闲,老母亲一问你出门干啥去啊?这人就说去挖坑,起初老母亲还挺高兴,以为儿子是去哪个工地打工,帮人家做挖坑的活儿,逢人便说,这几天我儿子也不知道在哪干一个挖坑的活儿,都把他挖瘦了。 想到这,我就摇摇头说:“不是打扑克,是在这院子里到处挖坑,要有深有浅,装出你们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赵晨和剩下那6个民工点点头说:“这好办。” 第二天一早,等我和东方峻再来的时候,围墙里面已经变成月球表面了,四处都是坑,有浅有深,还真是像再挖什么东西? 我和东方峻相视一笑,看来离鬼差老六上当已经不远了,我不知道于娇是否把这块地的事情告诉了于老板,但是事到如今,也不怕她不告诉。 我一看这地挖得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停了下来,回屋里休息,接着我就叫过赵晨,对他说:“晨哥,最后一件事就得交给你去干了,你现在就出去散播点传言,就说听说这工地挖出东西了。” 赵晨有点不明白,但是估计李四爷之前已经给他吩咐过了,让他有事听我们的,少说多做,于是就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赵晨到底使了什么办法,隔天早上,工地的院墙外,就来了好多附近的老头老太太看热闹,都说是院墙里面挖出东西了,想看看。 我和东方峻一看时机到了,就换了身衣服,假装成在里面干活的民工,等待着大鱼上钩。让赵晨去应付那些老头老太太,声势闹得越大越好,一定要传到鬼差老六的耳朵里去。 就这样,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半个可疑的人出现,我假装民工干了一天的活儿,手都快磨出泡了,眼看着夕阳西下,活也干不成了。 不过只要月亮一出来,鬼差老六现身的可能性就很大,毕竟他是个夜间工作者。 于是我就让大家先去吃晚饭,然后今晚就别住在工地了,各自回去,明天等消息再来,大家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就作鸟兽散了。 我和东方峻则待在屋子里,静候鬼差老六的到来,其实此刻我心中依然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样的方法能否把鬼差老六引诱出来。 于老板他们都见过我,因此我不便露面,于是就把屋子里的灯打开着,我和东方峻则去院子外面找了个废旧的三层楼隐藏了下来,看样子,今晚要在这里蹲守了。 我想鬼差老六只要听说这里挖出了东西,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来验证,因此出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可是一直等到快2点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工地四周围本来就荒凉,大部分居民都拆迁了,因此我们在这楼里也有点瘆得慌,好在我家伙什都带着,也不怕鬼怪近身。 东方峻倒是一直挺精神,也不多说话,我为了解乏就点了根烟,想跟他聊会儿天,这家伙平时沉默寡言,也不多说话,我就问他:“你倒是算算,咱们今晚拿下鬼差老六的可能性大吗?”贞夹见弟。 东方峻一听我这么说,就看了看我,又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算过了,今晚拿下他的可能性很大,搞不好还能有点意外收获?” 我一听东方峻这么说,立马喜上眉梢,这东方峻平时说话虽然噎人,但也不失稳重,他既然说十拿九稳,那就说明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正说着东方峻就示意我小点声,外面似乎有了动静,我慢慢地把脑袋从这栋废弃楼的窗户里探了出去,只见远处有两个人正朝我们这边走来,我们都已经开了眼,知道这两个都是人,但是看身形我似乎认识,定睛一看,我就小声对东方峻说:“左边那个看上去年龄大点的,就是那个鬼差洪师傅,平时给于老板当司机,看样子他似乎没脱离**,右边那个穿着西服的就是于老板,看来十有**是鬼差老六让他们来探路的。” 东方峻点点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再看看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果然那两个人远远就奔着围墙走了过来,边走边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发现他们,只是我们所处的地势高,再加上有各种掩体,因此他们很难发现我们。 只见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3米高的围墙,不知道怎么过去,那洪师傅就蹲在地上,打算把于老板先托上去,我一看心里就骂这洪师傅太笨了,他不是可以灵魂出窍吗?直接飘进去不就完事了,再一想,似乎也不对,要是把**留在院墙外,这附近万一来个野狗什么的,不就遭了秧。 我心中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于老板已经站在了墙头上,洪师傅往后退了几步,加速助跑,一脚踩在墙上,接着往起一腾,抓住了于老板的手,就也被拽了上去。 我一看这两人配合得还挺默契,院子里的那间简易房里并没有一个人,但是我故意把灯开着,因此他们还以为里面有人,这才慢慢地从墙头上倒挂着跳了下去,生怕动静大了,被里面的人发现。 围墙里到处都是深坑,一副明显是在找东西的样子,而且我们已经放出了传言,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找到,因此工地晚上没什么人也说得过去。 只见他们两个人慢慢地贴着围墙一个坑一个坑地检查,我知道他们并没有见过阴阳地,因此并没有基本的概念,只能是一个坑一个坑的排查,看看有什么阴阳地的痕迹没有。 果然,绕了一大圈都没有什么发现,这时我就看见于老板冲洪师傅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打算去那间简易房看看,两人蹑手蹑脚地朝院子中间的小屋走去。 我小声对东方峻说:“走吧,既然鬼差老六没来,咱们下去先把这两个人抓住,拷问拷问。” 东方峻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刚才我算过,鬼差老六今晚一定会出现的。” 他话一说完,我就看见远处飘来一个蓝色的影子,晃晃悠悠地飘进了围墙,腾在空中不断地注视着地上的那些深坑,仿佛也在寻找些什么。 我一看这身影不正是久违了的鬼差老六吗?***,这家伙总算现身了,看样子我的计谋还管点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铁锹大战 inmmmmm这下可把我激动坏了,高兴之下手都有点抖,我赶紧跟东方峻示意。和他下去包抄住鬼差老六,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可是东方峻却摆了摆手,让我先别轻举妄动。 他小声说:“这片地虽然有围墙,但是对于刘六强来说,还是一片开阔地,想跑实在太容易了,先等等,得想想办法。” 我一听就觉得东方峻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要是等会鬼差老六一无所获之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到时再挖他出来可就难了。 于是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东方峻,谁知道东方峻笑了笑说:“不要紧,等他们进了小屋。咱们再下去,我刚给四爷发短信了,他应该很快就能到。”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耐下性子,焦急地等待着,好在不多一会儿,鬼差老六就示意让洪师傅和于老板去小屋里探探底,小屋里亮着灯,我走之前还拉着窗帘。因此他们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并不容易。 我和东方峻一看他们慢慢地都朝小屋围了过去,就赶紧下楼,打算给他们来个包抄,于老板和洪师傅都是小角色,不足为奇,只有鬼差老六才是我们的目标。只要等会儿四爷一出现。我们拿下他的可能性就更大。 我知道院子里面非常空旷,如果我和东方峻就这么冒然翻墙,势必会被里面的几个人发现,所以我们就紧紧地贴在墙上,想尽量减少声音,最好能把这些人都赶进一个墙角,这样我们得手的机会就非常大。 这次我不敢有丝毫大意,把口袋里的百福印拿出来递给了东方峻,有个趁手的家伙打起架来才能不落下风,我手里也握着铜钱剑,心想:今晚要是不能把鬼差老六搞定,日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呢,之前已经让他在前山村和工厂跑过两次,正所谓事不过三,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死拼一次。 想到这里,我们又拿出两张符,各自贴在脑门上,这样可以降低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让鬼差老六不那么轻易地发现我们,现如今纸符可不多了,用一张就肉疼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跑了。 于是我们就悄悄地翻过墙头,远远看见,院子中的他们正打算把门撞开,哪里知道我们已经从后墙翻了过来,由于贴了纸符的缘故,鬼差老六也没能察觉我和东方峻的行踪,我们不敢大意,稳住下盘,慢慢地向他们走了过去。 离他们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我和东方峻便不再管别的,脚下突然发力,就朝鬼差老六飞奔了过去,鬼差老六一听背后生风,猝不及防,刚一回头,就让东方峻一百符印给盖到了地上,不由分说上去便是一通猛打,招招致命。 那于老板和洪师傅一看突然间冒出了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小屋里的情况,飞快地朝我和东方峻扑了过来,我知道东方峻身手比我要好上许多,因此就把鬼差老六交给他,自己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算和于老板洪师傅杀个你死我活。 洪师傅几步之间就能看出功夫不赖,于老板则下盘不稳,一看就是个凑数的,果不其然,一试之下就明白这洪师傅不那么好对付,我往前一拳,朝着他面门而去,但他脚步错动,一闪之间,早已避过,回手便是一扫,这招守中含攻,让人猝不及防,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就要挨上一拳。 数招一过,那于老板看我们打得火热,因此始终不能近身,洪师傅功夫比我要好上许多,掌势渐快,掌力更是凌厉,我渐渐竟然抵挡不住,可他年龄毕竟不小,俗话说拳怕少壮,因此我也是想耗费耗费他的体力。 回头看东方峻,也正和鬼差老六打得火热,但是能看出来,东方峻依然占着上风。我本还指望他过来帮我,但是一看他被鬼差老六缠斗,根本没有分身的可能,因此也就死了心,好在于老板始终无法加入战斗,这样我还能四处躲躲,不至于被洪师傅摁着揍。 打了半天,也不见洪师傅体力不支,我深知这样下去,自己可能要吃大亏,对方是人,手里的铜钱剑在打斗时反而成了累赘,我就把铜钱剑插进了衣服里,双拳挥舞又冲洪师傅冲了上去。 乱拳打死老师傅在我的打斗历史中始终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各种流氓招数在我长期以来和妖魔鬼怪的斗争中已经总结出来,渐渐有了自己套路。 我的秘诀就是快づ乱づ扫,争取不显露出自己的破绽,即便有也是一瞬之间,不容对方考虑。好在我年轻力壮,没了铜钱剑的羁绊,很快就又占领了高地,反倒是那洪师傅越打越虚弱,起初拳头打在我身上有十分疼,现如今也只剩下七分了。贞系肠划。 就在我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朝我飞了过来,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这团东西比我头都要大,竟然像是一个暗器,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大的暗器。 我再一看,原来是旁边的于老板难以加入战斗,就趁我不注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绑成了球冲我面门扔了过来。 我被他这么一扰,刚刚占领的上风很快又被洪师傅抢回了,这下可把我气坏了,我大怒道:“你暗箭伤人,太卑鄙了!” 那于老板一听我骂他,居然丝毫不惧,又从地上捡了些土疙瘩打我,但是这工地刚刚被我们底朝天地挖了一通,大点的土块都没有,更别说石头了。 虽然这洪师傅和我打的难分那解,但是这于老板在一旁撩战也着实可恶,我就想先过去把他放翻在地,谁知道我只要一靠近于老板,他就赶紧远远躲开,狡猾的厉害,我又要顾及洪师傅的正面进攻,因此根本找不到机会将他放倒,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和洪师傅缠斗,我也涨了记性,不再停在原地,而是不停地移动脚下的步伐,这样于老板也没那么轻易能打中我。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的东方峻一声大叫,赶紧回头一看,原来那鬼差老六居然从东方峻的身下钻了出来,东方峻功夫这么好,手里还拿着我的百福印居然都没占到便宜,我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再一看,原来百福印早已经被鬼差老六打落在一旁,怪不得他能挣脱出来。 我不敢恋战,赶紧从和洪师傅的打斗中脱身出来,打算上前去帮帮东方峻的忙,鬼差老六一看见我,顿时张牙舞爪,就朝我飞奔过来,大概他也知道我比较容易对付。 我被他和洪师傅前后夹击,这才想起衣服里还藏着铜钱剑,就往出一抽,大力一挥,只听“哧”地一声,那鬼差老六便被我一击命中,身体被铜钱剑弹了开来,可是我身后的洪师傅却并不惧怕铜钱剑,飞起一脚就蹬在了我的后背上,顿时我脚下就乱了方寸,失去平衡,竟然跪到在了地上。 好在这时候大概我也是杀红了眼,反应奇快,紧接着一个扫堂腿,那刚刚落地的洪师傅就被我踢到了旁边的一个深坑里,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趴在里面,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站不起来。 那于老板一看我们占了上风,赶紧躲到了彩钢房的一侧,我知道他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威胁,就赶紧朝鬼差老六奔了过去,东方峻也说时迟那时快,从地上抄起百福印就也冲了过去。 鬼差老六被我铜钱剑命中,躺在地上就要起身逃跑,东方峻上去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紧接着就把百福印照他的额头盖了下去。 我一看心中激动异常,看来东方峻算得不错,这鬼差老六今日肯定要被我们打得魂飞魄散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我就听见身后有东西划破夜空,直直地朝我们飞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下,身旁的东方峻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我揉着后脑勺一看,打我们的居然是一把铁锹,真是百密一疏,打昏了头,居然忘记铁锹正好摆在彩钢房的一侧,正巧被躲在那里的于老板发现,于老板一看我们被铁锹打翻在地,就又抄起一把,朝我们扔了过来。 这几把铁锹,这几日天天挖坑,铁锹顶端都被磨得格外锋利,刚才算是运气好,打到我们的是铁锹的木头把儿,可并不是每次运气都能这么好。 果不其然,那于老板也总结出了经验,瞄准了才朝我们扔了过来,性命攸关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上躺在地上的鬼差老六,我赶紧在地上打了个滚,想躲开这铁锹的攻击。 好在一旁的东方峻眼明手快,虽然受了重击,但是反应并不慢,从地上抄起刚才那把打我们的铁锹,朝空中一扫,就把于老板扔过来的那把打翻在地,接着他就飞速站起身来,我一看鬼差老六已经奄奄一息,就也从地上捡起铁锹,慢慢朝于老板走了过去。 于老板一看一击不成,居然还被我们俩给围住,嘴角都开始哆嗦了,他知道以他自己的身手,很难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两腿一软就要给我们跪下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就指着我们身后,大喊一声:“他跑啦!” 我心说不好,回头一看,果然鬼差老六居然还有逃跑的力气,正要慢慢悠悠地飘过墙头,眼看就追他不上了。 突然间,黄光一闪,一个老头从墙后高高跃起,手拿一道黄符,结结实实地拍到了正要飘出墙头的鬼差老六的脑袋上,不是李四爷还能是谁! 第一百三十六章黑手是谁? .鬼差老六被李四爷这么一拍,顿时就摔到了地上,这下子受伤不轻。估计想再缓过来就得费点功夫了,还好李四爷及时出现,要不然鬼差老六极有可能再次跑掉。 李四爷虽然是于老板公司的股东,可是一直都是让手下人化名,因此于老板根本没见过他,加上李四爷长得本来就挺凶的,于老板一看更是骇然,但是四周都是3米高的围墙。想跑也没有那么容易,于是就跪了下来,对着我们三人磕头。边磕边求饶说:"几位放过我吧,我也是被胁迫的,要怪你们就怪他好了。"说罢就指着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再动的刘六强。 看起来这于老板已经无法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和这种人废话,于是也不搭理他。走到刚才洪师傅掉进去的那个大坑,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可别闹出人命。 那洪师傅虽然看不到坑外的情形,但是听着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也猜到了结果,躺在坑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以往为刘六强卖命的鬼差基本上都是苦命人,都是被刘六强所胁迫,所以我猜眼前的洪师傅估计也是被迫的,既然他已经不再想反抗,我也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李四爷一只脚踩在鬼差老六的胸口上,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鬼差,摇了摇头说:"刘六强。你这又是何苦呢。" 鬼差老六虽然无力反击,但是却贼心不死地还嘴道:"没想到我刘六强居然折到你这么个老头的手里,你到底是谁?" 李四爷笑了笑说:"我是李家的,这里是我家祖坟,你说我是谁?" 鬼差老六一脸惊讶,就又问道:"你是李狗剩什么人?" 李四爷嘴角微微一动说:"他是老五,我是老四,你说我是他什么人?" 鬼差老六一听就自嘲地笑了起来,无奈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李家居然卧虎藏?,我在行里这么多年,居然从来没听说过五爷还有个行里的哥哥。" 李四爷实在是懒得解释,暗自摇了摇头,我则想起了四爷和五爷告诉我和东方峻的那席话。鬼差老六之所以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阴阳地的所在,很有可能背后有高人指点,如果能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或许行里人真正的危机才能解除。 于是我便走上前去,拿着我的铜钱剑对准鬼差老六的胸口,问他说:"告诉我们,你背后还有什么人?究竟是谁让你找阴阳地和法器的?" 鬼差老六一听我这么问,似乎也有点意外,冷笑着对我说:"谁让我这么做的?是命运让我这么做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不归阎罗,难道你们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念?" 此刻我的心中其实百感交集,这个时候,鬼差老六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可能,找他这么久,总算有机会可以把他绳之以法,但是却突然觉得,在他身后还有另外一个黑影,如果今晚是鬼差老六的结束,那么同样也是另一个黑手的开始。 我被鬼差老六这么一问,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东方峻也走了过来,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鬼差老六一看东方峻就又笑了起来,说道:"怎么,现在行里没人了吗?要让你们这些小毛孩和老头来对付我。" 我们一听这鬼差老六答非所问,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就掏出我的八卦袋,把鬼差老六收了进去,这下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从我高中的食堂到现在,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直到今天,才总算把鬼差老六收服了,心情激动地一时居然有点想哭,我看了看手中的八卦袋,这是当初我从祁港生那夺来的,现如今里面却装着将他带上歧途的刘六强的魂魄。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刘六强交给我的外公,但是又怕再出意外,于是我就问李四爷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四爷说:"鬼差老六既然已经被你收了,已经没有了最大的威胁,这两个人需要好好审审,保不齐他们还知道些什么?"说完他就指了指洪师傅和于老板。 我一听确实有道理,就和东方峻一起,把洪师傅和于老板带进了彩钢房,两个人一看鬼差老六已经被我们制服,就也慌了神,一言一语地跟我们讲起了他们和鬼差老六之间的事。 和之前李四爷说的差不多,那天在规划局,鬼差老六确实是附在于老板的身上,一发现我,才明白自己早已经暴露,就去外地躲了一子,后来于老板听于娇说这块地开始施工,又听说从里面挖出了东西,鬼差老六就有点着急,几个人才返回西安,谁成想一来就被我们堵了个正着,这才把他抓住。 而于老板之所以被鬼差老六控制,是因为他平时心狠手辣,又涉足房地产,这才被鬼差老六操控着不断帮其做事。 洪师傅一开始也只不过是个本分司机,只是天生阳气弱,被鬼差老六发现,因此后来鬼差老六让于老板花重金诱惑洪师傅当鬼差,洪师傅没抵挡住诱惑,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慢慢地,他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身上的皮肤变得格外粗糙,白天几乎都不敢晒太阳,因此总是包的严严实实。 而鬼差老六怕别人发现洪师傅的鬼差身份,这才不让别人接近洪师傅,还让洪师傅用香水来遮挡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尸臭味道。 于老板和洪师傅说的这些事,此前我们都基本已经推理得**不离十,因此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此刻我们就想知道鬼差老六的背后是否还有别人。 这时,洪师傅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他说鬼差老六的藏身之处在西安城郊的一座空坟里,洪师傅说自己每次勾魂都是回来交给鬼差老六,但是有一次,他一无所获,返回空坟的时候,无意中听见鬼差老六似乎再和另一个人说话,声音非常的小,他从来没听过。 他就长了个心眼,远远藏了起来,就看见鬼差老六对那人毕恭毕敬,似乎有求于那个人。 听到这里,我就问他:"你确定那是个人,不是鬼?" 洪师傅点点头肯定的说:"虽然我离得远,但是敢肯定那绝对是个人。" 他接着说道,他不敢贸然现身,只得躲在远处偷看,那鬼差老六一边和那人说话,一边不断地看向四周,怕别人发现。 但那人似乎却不怎么害怕,身体始终陷在一片黑暗里,加上距离太远,洪师傅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洪师傅看在眼里,奇在心里,这鬼差老六平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会对这人如此尊敬?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不一会儿,那人转身就走了,由于和洪师傅中间隔着那个空坟,因此洪师傅也没办法跟踪。 再后来,洪师傅就没再见过那个人,可是对此却深深不忘,总觉得鬼差老六是受了那人控制。 听到这里,我、东方峻还有李四爷都陷入了沉思,虽然我们一开始就知道鬼差老六的背后十有**还有个神秘人,但是真正调查到线索的时候,才发现原先的设想变成了现实。 我又问了问洪师傅能否说出这人的特征,但洪师傅却说,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只觉得这人派头十足,应该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我一听他说此人拥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而且派头十足,脑海中就呼啦啦闪过好几个人物,据我猜测,能够控制刘六强的多半会是行里人,而目前行里人符合他说的这个条件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无非就是四大家族的?头,最多再加上李四爷,刚才李四爷这么玩命地抓鬼差老六,自然可以洗脱嫌疑,而我外公一直对刘六强这个不肖子孙深恶痛绝,自然也可排除,此外刘六强身后有幕后黑手的事,是李五爷亲口告诉我们的,我想他不会笨到自己出卖自己,因此也可以排除嫌疑。 那么就剩下了我爷爷祁家强和东方亮这两个人,他们一个是我的爷爷,一个是东方峻的爷爷,一时间,我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 我冲东方峻笑了笑,大概他也猜到此刻我在想什么,就也冲我苦笑了一下。 我对我爷爷再熟悉不过,平时他很少提及自己是行里人,多少年来始终是深居简出,只有十分要好的朋友才知道他是行里人,而祁港生的事对他打击也非常大,因此绝不会是幕后黑手。 那么我一直从未见过的东方亮是否会是这个幕后黑手呢?我记得爷爷曾经告诉过我,东方亮当年和他一起携手灭了东方婧,此后红魄石也被东方家一直保管,除了李五爷,他是最有可能集齐两件法器的人,因此不得不让人怀疑。但是事到如今,我只在祁港生的葬礼上见过他一次,对他的长相都有点模糊了,但是从洪师傅口中获取的消息显示,东方亮似乎是最大的嫌疑人。 想到这里,我和东方峻又相互看了一眼,此刻东方峻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峻,他皱起了眉头,似乎也想把这些事仔仔细细分析一遍看着他阴冷的眼神,我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这一切最好能从鬼差老六那里得到证实,否则一切都只是猜测。 第一百三十七章东方峻的苦恼 .想到这里,我就对李四爷说:"四爷,既然鬼差老六已经抓住了。()不如我们召集四大家族给他来个四家会审,这样也好查出鬼差老六的幕后主使。"其实我这么说就是变相的让几个最有嫌疑的龙头来和鬼差老六对质,如果谁到时露出马脚,那么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李四爷点了点头,大概也猜到了我的想法,就说:"你说的有道理,容我再想想。" 说完他就看了看东方峻,大概心中所想和我一样,也认为东方亮有很大的嫌疑,好在东方峻对我俩的目光熟视无睹。自己陷进了自己的思考当中,省了大家尴尬。 我和李四爷看他不说话,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就在这时,那于老板哆哆嗦嗦地说:"几位,我虽然跟着这刘六强也干了点坏事,但是那些杀人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全是洪师傅去勾的魂,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妻儿要养。" 其实这于老板和洪师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按照行里的规矩,我们也不能随意结果他们的性命,一切只能指望因果报应,看看将来上苍会怎么惩罚他们。既然他们把能说的都告诉了我们,他们的主子也被我收进了八卦袋中。对我们不会再构成威胁,我便懒得和他们再多说什么,只是劝他们回头是岸。鬼差老六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于老板和洪师傅连连点头,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我的话没有,旁边的李四爷冲我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任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不要再理会了,于是,我便懒得再多说话,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很快,鬼差老六被抓的事在行里以惊人的速度就传了开来,四大家族的人纷纷打听。一时间我和东方峻的在行里火速就成了知名人物,二大爷还吹嘘说自己的大侄子是这行里的翘楚,听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抓住鬼差老六对我个人来说确实成就感十足,首先此事因我而起,因我而终,算是圆满,其次,行里的一次危机得以安全度过。最后,我在这一系列的遭遇中也不断成长,总算不再是个菜鸟了。 在李四爷的安排下,四大家族决定在西安碰一面,共同商议下鬼差老六该如何处置,其实抓到他后,我也想过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但是说到底他是我的亲舅舅,如果说是在打斗中把他杀得灰飞烟灭还倒算是快刀斩乱麻,但现如今让我亲手处决自己的舅舅,说到底还是有点压力。 而抓到鬼差老六后,我也没敢给我外公打电话,怕他受不了这个刺激,只和我大舅通了次话,大舅说外公已经知道鬼差老六被抓的事,心中还是气愤不已,最近身体上还出现了点小问题,本来是要亲自来西安的,但是几位舅舅看他身体不行,又怕他来西安动怒,就劝住了,所以大舅就打算自己来西安,让外公好好在家休养休养。 我一听也好,省的外公到时又动了肝火,等大家确定了见面的日子,已经是一周后了,我爷爷打了好多电话给我,夸我这件事干得漂亮,就连我爸也说我这次办的事靠谱,但是也叮嘱我尽量不要在家提这事,省的我妈妈不开心,再怎么说,鬼差老六也是她亲弟弟。 李五爷和李四爷此前在重庆对我和东方峻说的话,我们俩一直放在心底,对谁都没有说过,我知道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绝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已经察觉到鬼差老六背后有人,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 李四爷把开会的地点选在了他家,我便把八卦袋交给了他,他连夜把鬼差老六封存在一个大罐子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封存鬼魂的罐子,看起来和酒坛子差不多,突然间就让我想起了僵尸道长里的桥段,大概是我思维太发散,过了会儿,我就琢磨着《七龙珠》里龟仙人和鹤仙人的师傅武泰斗,把比克大魔王封存在电饭锅里到底靠谱不靠谱? 就在四大家族来西安的前一天,几天来一直窝在廖叔屋子里一言不发的东方峻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晚上去找他,我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着幕后黑手的事,加上东方亮目前又是嫌疑人之一,所以我也没怎么打扰他,怕影响他的心情。 等我到了廖叔的房子后,东方峻端坐在客厅里,看起来失去了往日的精神,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以往不可一世的表情也已经一去不复返,竟然让人觉得他很可怜,看样子,他最近也是被这事折磨得厉害。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开玩笑地对他说:"你这样下去,白芸会心疼死的,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让白护士长来照顾你段时间?" 东方峻知道我是和他开玩笑,坐在沙发上一脸苦涩地摇了摇头,缓了半天才说:"小正,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 我看他表情严肃,但是又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东方峻就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很清楚,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想,我们东方家很有可能是操纵鬼差老六的幕后黑手,可是你有想过吗?刘六强为什么会听凭别人的摆布?" 听东方峻这么一说,我也陷入了沉思,说实话,我此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不归阎罗仅仅能让一个人变得长生不老,而此后阎王为了平衡阴阳,会把这个人所在的家族灭门,而且据我所知,鬼差老六也深知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听别人的摆布?他就不怕那个幕后黑手拿走这唯一的一次长生不老的机会? 东方峻思考的或许是问题的关键,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你说的我也想过,不过我也没想明白。" 东方峻一听我这么说,就拿手搓了搓脸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排除幕后黑手暂且不说,难道还有什么比不归阎罗更大的诱惑?"他说道这里就又看向了我。 东方峻这句话一出口,我的心头也是突然一震,这点我倒是从未想过,如果说鬼差老六还听命于别人的话,那么不归阎罗或许已经不是唯一的诱惑了,因为道理很简单,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没水喝。 如果说鬼差老六能放下矛盾听命于别人,那么只能说明还有一个更大的诱惑摆在他的面前,可是又有什么比不归阎罗的诱惑更大呢?难不成可以睡遍天下的美女?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东方峻,只是眉头也皱得紧紧的,实在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阴谋?于是我索性就对东方峻说:"你也别想这么多,要我说,咱们就一件事一件事去解决,先把鬼差老六的事办了,看能不能查出他背后的黑手,如果这黑手真的是我们四大家族的人,或许这场祸事才仅仅开了个头,再加上一旦真的照你所说,除了不归阎罗外,还有更大的诱惑,那么鬼差老六或许一直是浮现在表层的敌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面临的将会是更大的挑战。" 东方峻听完我的话,表情并没有舒缓下来,而是抬起头,用眼睛望着我,他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坚定,而是充满了无助,只听他小声问我:"小正你觉得我爷爷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吗?" 我虽然知道东方峻也在怀疑自己的爷爷东方亮,但是从没想过他会亲口说出对自己爷爷的怀疑,我看见他无助的眼神,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东方峻也是个凡人,虽然他平时冷冰冰的,不那么讨人喜欢,可是说到底,我们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心里不免也有点为他心疼,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其实说到底,东方亮只不过是我们猜测中的一个最大的嫌疑人,我对东方亮的了解仅仅来源于爷爷的讲述,只知道他年轻时曾和爷爷一起除掉东方婧,夺回法器之一的红魄石,是爷爷那一代人中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现如今别人背后也称他为"六只眼",就是形容他能洞悉一切,仿佛有六只眼睛一样,如果说他是幕后黑手,似乎也最符合我们的逻辑推理。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深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只要真相还没有摆在面前,就仅仅只能算是怀疑,于是我就安慰东方峻说:"现如今定论还为时尚早,目前来看,我们仅仅听洪师傅一个人的话似乎并不稳妥,还是要听听鬼差老六是怎么说的,即便退一万步讲,真的有幕后黑手,那除了四大家族外,还有这么多的行里人,卧虎藏龙的不再少数,这李四爷不也是咱们最近才知道的老泰斗吗?所以你不要那么悲观。再说了,当时在工地,还不是你爷爷让你来给我和二大爷帮忙,要是他真是幕后黑手,还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东方峻听我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还是难以放心,就说:"如果真的是我爷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正,你当初是怎么接受这一切的?" 东方峻不说这话还好,说起这话我也有点想诉苦,刚入行的时候,二大爷告诉我,说我爷爷是祁家龙头,我外公是刘家龙头,当时我还想着能沾沾两位老龙头的光。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鬼差老六的阴谋,刘六强和刘四强两个舅舅串通一气不说,连我的亲大爷祁港生也卷了进去,为这事我郁闷了好久,现在想起来也算自己想得开,看样子我比东方峻看得开多了,于是我就把自己当时的心境告诉了东方峻,希望对他能有所帮助。 第一百三十八章四家会审 ??¨¨¨¨¨其实我心中虽然也怀疑东方亮,但是又隐隐约约觉得他不会是幕后黑手,因为细想之下就可以明白。.他作为红魄石的拥有者,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在行里的地位找到三魂木的所在,为何还要大费周折去找鬼差老六。即便他只是为了利用鬼差老六,可说到底也算是多此一举,抓不到狐狸还惹一身骚,我想一个行中的翘楚,绝对不会傻到这种程度。 我看东方峻情绪不高,就和他又谈了些认识他之前的遭遇,慢慢地两个人才逐渐忘掉了这些烦心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五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告诉我四大家族的人都到齐了,让我和东方峻尽快赶到李四爷家。 经过我昨天的开导,东方峻已经打起了精神,坐在出租车上还在想些什么,我笑了笑对他说:“别想那么多。我想这个黑手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的。” 李四爷的家离市区很远,细究起来似乎已经出了西安,快到咸阳了,那是他自己盖的三层小楼,家里稀稀拉拉也是几十号人,不过据李四爷讲,这些人平时很少回来,今天家里有大事,这才把他们都招呼回来。 一进四爷家的大客厅,我就看见爷爷和二大爷都坐在沙发上聊天,好几个月没看见他们了,想念的厉害,我赶紧冲上去抱住他们,爷爷看样子也很想念我,不住地亲我的脸颊。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倒是二大爷,笑着站在旁边看着我,嘴里还不断说我瘦了。 这时我才看见,大舅和李五爷坐在客厅边上的小间里。正在聊些什么,看见我来了,大舅就招手让我过去,爷爷小声对我说:“你可别提你大舅的伤心事。” 我心里明白,就冲爷爷点了点头,好长时间没看见大舅,也是十分惦记,他之前告诉我怕外公伤心,所以没让外公来西安,我走上前去也不敢和他说鬼差老六的事情,好在大舅倒是并不在乎,似乎已经想开了,还夸我这事办得好。一边的李五爷也笑着附和。 这时我突然发现,刚才和我一起的东方峻怎么不见了,透过小间的窗户往外一看,才发现东方峻正站在院子里,一脸严肃的和别人说些什么,再一看,和他说话那位不正是我在祁港生葬礼上见过东方家龙头东方亮吗? 这东方亮我只见过一面,印象并不深刻,可这人在行里名声实在太大,几乎是四大龙头里最出名的一位,也是成名最早的龙头,因此所到之处,总有一股子难以让人忽视的气场。 我看见东方峻对他毕恭毕敬,并没有我和爷爷之间的那种亲密感,心里就想,这东方亮平时肯定是一位特别严肃的老头。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见东方亮领着东方峻进了屋,我赶紧站在一边,这时二大爷和大舅就赶紧站了起来,大舅还一把拽着我,过去给东方亮请安。 没想到东方亮这人看起来很严肃,但是看到晚辈还很随和,就笑着跟我们说:“免了虚礼吧,你就是小正吧?我经常听小峻说起你,这次能抓住鬼差老六,可真是全靠你了。” 我一看这东方亮怎么一上来就夸我,赶紧摆摆手说:“您说笑了,还不是有小峻帮忙,再加上有四爷压阵,要不然我估计早被鬼差老六打死了。” 这时我爷爷也站了起来说:“亮哥,好久不见啊。” 那东方亮笑着给爷爷做了个揖说:“家强,是有日子没见了。”说完又瞥见了里屋的五爷,就又笑着说,“李狗剩,今晚完了事,明天咱们老几个可要好好喝一顿,到时让老四做东。” 正说到这里,四爷就走了进来,笑着说:“行行行,明天酒管够。” 说完几个老人就凑在一起聊起了天,大舅也凑在他们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看样子,审问鬼差老六的事得等到夜深人静才行。 东方峻一看大家伙聊得火热,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心理压力,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听着,二大爷则笑着问我抓鬼差老六的细节,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我这徒弟给他长脸了。贞上斤号。 就这样,很快就熬到了晚上,四爷招呼家里人把大门关上,各回各屋,又找了几个精壮的男人守在院子里,说是不让闲杂人等进来,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报告。 我一看终于等来了正题,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四爷把我们所在的客厅门窗全部关上,又拿了几张纸符贴在各面墙上,看样子是防止鬼差老六逃跑,一侧的墙角还拴着一只公鸡,不知道有什么用,接着他便让我们便围成一圈,把那个封印鬼差老六的罐子摆在正中间。 这时我就看见李五爷冲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想让我注意这里所有人的表情,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要是真有幕后黑手,这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必他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等大家伙坐定,李四爷就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墙角,把那只公鸡的翅膀抓了起来,接着就用刀在公鸡的脖子上割了个口子,那鸡起初还不断挣扎,流出来的血洒了一地,慢慢地就没了力气,李四爷就拎着公鸡绕着我们围成的圆圈走了一圈,用鸡血在我们的外围又画了一个圈,大概也是用来辟邪。 然后又把公鸡提到了封印鬼差老六的罐子上方,让鸡血慢慢地浸透贴在罐子口的纸符,和上面的朱砂混为一体,偌大的屋子里,就听见鸡血一滴一滴落在罐子底端的声音,我们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那张纸符终于被鸡血滴断,就看见一个灵魂摇摇晃晃地从罐子里飘了出来,但是只露出一个头就又停了下来,那脑袋双目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正是鬼差老六。 他的这个造型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庙会上看到的那种花瓶里的人头,当时我年纪尚小,看到一个人头居然从花瓶里长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身上也觉得不大自在。 后来很多人说,那花瓶里的人都是怪胎,有一些人专门把很小的婴儿放到花瓶里面养,这样养大了孩子也出不来了,然后拿着花瓶跟着杂耍班子跑江湖,是一种很残忍的赚钱方式。起初我还挺同情这些花瓶里的人,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利用镜子反光,给人造成的错觉。 他们先找来了两块正方形玻璃镜子,将两块镜子拼成直角,光面向外,竖在桌子上,然后把一个一尺来高的花瓶放在两块镜子的相交处,让一个人站在镜子后面,身体刚好能被镜子挡住,再把下巴放到花瓶口上,用布幔把四周包围成一个半圆,并把镜子的边缘遮挡住,如果再利用好灯光,一点儿破绽也看不出来。 不过小时候花瓶里的人虽然是假的,可眼前的鬼差老六却是真的,只见四爷又拿出一支毛笔,把笔头用鸡血浸满,然后把这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鸡扔到了墙角,接着用毛笔在鬼差老六的额头上使劲点了个点,那鬼差老六就突然间张开了双眼,看样子是于清醒了过来。 鬼差老六的身体依然被封在罐子里,因此只有头部能够活动,他看着我们这许多人围坐在他周围,大概心中也明白,我们是想对他做个审问。 早在廖叔那片地上我们就曾问过他,身后是否还有幕后黑手,但是当时他答非所问,要不是后来洪师傅提供了点线索,我们恐怕会一无所获。 可能是大家也不想浪费时间,李四爷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六强,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现如今,你已经没有不归阎罗的机会了,我李四道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能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我们李家的阴阳地?” 李四爷这个问题问得相当隐晦,一方面能让鬼差老六交代出原因,另一方面也能间接的告诉大家或许他的背后还有人。 但是鬼差老六却并不开口,只是不断的冷笑着,我大舅本来坐在这里就脸上无光,一看鬼差老六不说话,就骂道:“老六,你给咱们刘家丢脸也就算了,现如今你都落到了这副田地,居然还笑得出来?” 鬼差老六一听我大舅开了口,居然厚颜无耻地说:“老大,这些事不是你能明白的,现如今,我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说与不说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分别呢?难道我说出来就能回到当初吗?” 大舅显然没有料到鬼差老六会这么说话,顿时就被噎住了,于是又说:“老六,你已经错了一次了,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只要你说出原委,我相信行里的几位龙头还是会高抬贵手的,你也可以来生再做个好人。” 大爷毕竟和鬼差老六是一奶同胞,这个时候还是不忘替鬼差老六求情,希望他说出真相,来换取他转世投胎的机会,否则肯定会被这几位祖师爷打得魂飞魄散。 但是鬼差老六丝毫不为之所动,这个时候我就开始观察在座的每一个人,我爷爷一脸的怒色,盯着刘六强一言不发,二大爷也是不住的摇头,四爷和五爷则是面面相觑,大概还在想怎样才能让鬼差老六说出实情,东方峻一脸漠然地看着鬼差老六,而最让我关注的东方亮此时却开了口…… 第一百三十九章朱纸扎 ¨ˉ??只听东方亮说道:“老六啊,你是我们老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一直认为你是行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之一。孩子,回头是岸。”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亮居然还在为刘六强这个晚辈感到惋惜。 而他这话一出口,我就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四爷和五爷虽然一脸平静,但是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因为只要东方亮一开口,起码就证明了他心中无鬼,那么他的嫌疑就洗脱了一大半。我轻轻地冲坐在对面的李五爷点了点头,示意东方亮可能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时我也看到坐在东方亮旁边的东方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大概他也是如释重负。 鬼差老六一听东方亮居然这么说,非常诡异地笑了起来,过了半响儿才说:“六只眼。你成天算命打卦,不也没防住东方婧吗?现在何苦又来揭我的短?” 东方亮一听鬼差老六提起了东方婧,可能触及到了往日的回忆,脸上立时就变了颜色,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的爷爷拦了下来,只听爷爷接着对鬼差老六说:“六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四哥死了,我大儿子也死了,而你为了不归阎罗至今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这些真的就值得吗?” 鬼差老六似乎根本就没把这些死了的人放在眼里,笑着说:“为了不归阎罗,死个把人算什么,我刘六强好汉做事好汉当。现如今已经被你们抓住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下辈子我再卷土重来。” 一圈人都开了口。但是这刘六强还是油盐不进,把大舅气得直哆嗦,我看见他就能想象,如果此刻外公在这里,还不得气炸了肺。 鬼差老六的嘴比钢板还硬,让人不由得生气,恨不能打他个魂飞魄散,但是要是真灭了他,他的身后是否有黑手也就断了线索,于是我就想换个角度问他:“东方婧被灭了,你也要被灭了,不管你身后有人没人,终究也是要被灭的。” 鬼差老六听我这么一说。冷笑了一声:“哼,外甥,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入行,恐怕现在我早都得手了,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也不用套我话,在这世界上,想不归阎罗的人还有很多,甚至一个个比我更心狠手辣,你们赢得了我刘六强,却不知道还有个多少个刘六强。”说罢就把眼睛闭上,不再言语了。 李四爷和李五爷看鬼差老六无可救药,都站起来摇了摇头,看样子从他的嘴里应该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另外几个人也都相顾无言,似乎也不愿意再和鬼差老六说话,于是李四爷就拿起刚才那支沾了鸡血的毛笔,再次戳在鬼差老六的额头上,然后使劲往下一摁,鬼差老六就又缩进了那个罐子里,李四爷又拿出一张符盖在上面。 大家围坐成圈并没有动,其实这种一无所获的结果大家应该也想到了,只是大舅在一边无奈的叹气,大概还在为自己的家门不幸而感到悲哀。 二大爷刚才一直未曾开口,他之前和我在医院对付过鬼差老六一次,还为此差点吃了大亏,此刻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大概又想起了祁港生,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我看二大爷和大舅精神萎靡,反倒不如几位老人家有精神,就强作欢颜地笑着说:“二大爷,廖叔那块地的事现如今已经摆平了,我想那于老板不会再敢难为廖叔,趁你还没走,让廖叔赶回来见见你,他对我一直挺照顾的,咱们正好一起吃个饭,你们也好叙叙旧。” 二大爷听我这么说,就抬起头笑着说:“也好,那我就在西安多待两天。”贞记呆才。 爷爷知道廖叔和二大爷关系不错,但是他却从未和廖叔谋面,就也想见见廖叔,我就说,正巧廖叔有个空闲的房子,我们爷仨晚上可以住在那里,李四爷这里虽然地方宽敞,但是离市区较远,多有不便。 于是几个人就敲定了,爷爷イ二大爷和我去廖叔那住,五爷和东方亮东方峻则是住在四爷家,趁着这几日大家都在西安,也好聚聚,而大舅则是第二天一早就要赶回前山村,说是要回去照顾外公。 本来五爷的意思是让大舅把封存鬼差老六的罐子也一并带回前山村,但是却被大舅回绝了,他认为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暂时还是让鬼差老六留在李家,万一哪天幕后黑手出现了,鬼差老六或许还是我们这边一颗重要的棋子,如果他把老六带回去,搞不好我外公一怒之下就把他的魂魄打散了。 熬了一夜,大家都已经困了,天刚一蒙蒙亮,我イ爷爷和二大爷就离开了四爷家,路上我给廖叔发了个短信,说那块地的事情已经解决,还告诉他我二大爷这几日都在西安,希望他能尽快赶回,大家好见上一面。 等我一觉醒来,拿过床头的手机,就看见廖叔的短信早早就给我回复了,说是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明晚就能到,爷爷估计是怕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着,因此早早就起了床,此刻正站在阳台上,看着西安城的风景。 二大爷也不知道何时起来的,还出去买了点菜,正在厨房里做饭呢。 其实让他俩住到廖叔这来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和他们单独说说话,离开家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不少事,等到二大爷做好饭,三个人围坐在了桌子上,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上次和校花来住的时候我买过一瓶几十块钱的红酒,还剩下半瓶,便拿了出来,给爷爷和二大爷都倒上。 入行的日子久了,就觉得时间如刀,一刀一刀砍掉了身上原有的枝枝蔓蔓,以前的我是个性格活泼的大男孩,可现在我自己早已经被锻炼成了一个真正的行里人,凡事都要多想三分,遇事也要沉着冷静,仔细分析,看看自己的身上,也是多了不少伤痕,被人打的,被鬼抓的,甚至还有被狗咬的…… 二大爷端起酒杯说:“大侄子,现如今你也长大了,连鬼差老六都被你抓住了,今天爷爷和我都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也希望将来你能多谢幸福少些愁苦,不要像二大爷这样和行里的破事打一辈子交道。”说到这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莫名其妙地伤感了起来,按理说,鬼差老六被抓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为此事开心,而是都意识到了鬼差老的身后可能还有一枚定时炸弹,而这颗定时炸弹是谁?何时被引爆,我们则一无所知。 爷爷看二大爷一饮而尽,嘴角也抽动着,过了半响儿才说话:“孩子,其实鬼差老六和东方婧一样,只不过是行里一时的不安因素而已,你经历的事情还少,并不能很好的消化,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东方家还是李家,都在提防第二个东方婧出现,可是还是没能防住,一直被我们视为你外公交班人的刘六强居然也落到了这般田地。” 爷爷说到这轻轻抿了口红酒,可能是有点喝不惯,咂了咂嘴又说:“也许在将来,还有很多个刘六强,甚至可能是你最亲近的人,总之,让那些只有你知道的秘密永远埋在你的心底,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听爷爷所指必然是三魂木的事情,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他的顾虑,只要三魂木的所在不被外人所知晓,那么一切都还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对爷爷和二大爷说:“我们通过最近的调查,一直怀疑鬼差老六背后还有黑手,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鬼差老六是为了不归阎罗才接二连三的犯案,那么那个幕后黑手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有比不归阎罗更可怕更诱惑的事情吗?” 爷爷和二大爷听我这么说,都陷入了沉思,大概也在思考着还有什么事比不归阎罗还更有诱惑,我看他们两人脸色沉重,似乎并不知晓,心中就暗暗琢磨,如果要调查清这件事,似乎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这号码,居然是重庆的区号023,也不知道谁要找我。 接起来一听,居然是瞎驴,只听他电话那头吵得厉害,一堆人似乎在讨论些什么,妈的,这瞎驴也真会挑时候,只听瞎驴在电话那头大声喊着:“是小祁吗?我是瞎驴啊,有个事想找你帮帮忙?” 我的耳朵都要被他喊炸了,就没好气地问他什么事?他在电话那头接着喊道:“朱纸扎那出了点事,这不想找你帮帮忙吗?我知道你上学忙,但是人命关天,我觉得得找你们这些懂行的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一听他说的还挺悬乎,连爷爷和二大爷听到都是一愣,示意我问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就问瞎驴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他说道:“旺铺出事了,朱纸扎死了……”¨ˉ? 第一百四十章朱氏兄妹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几天我还在丰都和朱纸扎说话,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爷爷和二大爷对朱纸扎只是个耳闻。从来没见过,再加上我们两家向来无甚来往,要不是我去了趟丰都,阴差阳错地进了旺铺,可能都不会知道有朱纸扎这位行内老前辈的存在。 我赶紧问瞎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我走后不久,不知道为什么,旺铺里的那些老头就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前前后后好几个老头中了招,起初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后来一个个居然开始吐血,上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原因。就赶紧请了个人看了看,说是后院来了个有道行的鬼,一时半会儿还打发不了,那人道行太浅,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自己对付不了。就赶紧撤了。 没过几日,朱纸扎看旺铺里的人都魂不守舍,大晚上的,就自己去那小院子里看了看,没成想,再出来的时候就得了重病,直说院子里的东西自己对付不了,躺在床上没几日就呜呼哀哉了。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朱家的后辈不敢托大,更不敢就这样草草了事,听说我们祁家的人曾去过一次旺铺,又听说瞎驴和我熟识?其实也就是认识,谈不上熟?。这才让瞎驴联系我,看能不能让我们再去趟丰都,帮他们平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毕竟都是在行里混的,给点照应也是应该。 于是我就问他,既然朱纸扎已经驾鹤西去,那么旺铺现在归谁管了?我记得朱纸扎曾经说过,朱家现如今仅剩下些老人,年轻一代不愿意沾染这个手艺,大概都嫌晦气,二大爷也说,朱家的纸扎手艺很有可能就要在这一代断掉。 瞎驴这才告诉我,虽然年轻一代不愿意学纸扎手艺,但是朱纸扎死后,对家里人的震动非常的大,现如今。旺铺已经被朱纸扎的孙子朱阳和孙女朱阴继承下来,让他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两个继任者的主意。 我一听自己虽然和朱纸扎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说到底,他老人家也是行里的前辈,现如今竟然撒手人寰,且死得不明不白,如果我不去查探一番,确确实实有点说不过去。但是朱纸扎虽然没有抓鬼的手艺,可在行当里混得久了,应该也有一些这方面的经验,就像二大爷一样,本是以抓鬼为主业,但是也懂一点风水之道,朱纸扎如何能轻易栽到这小院子里,难不成这小院子里还真有什么大家伙? 我不敢轻易答应瞎驴,但是又觉得此刻不赶紧应承下来显得不够义气,于是我就对瞎驴说:“我晚上给你回话,我得和家里人商量商量。”瞎驴一听就连声说好,说是等我的电话回复,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电话听筒的声音足够大,因此瞎驴所说爷爷和二大爷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放下电话就问他们该怎么办? 爷爷说:“既然人家已经开了口,咱们不能不卖这个面子,我现如今老了,就不出面了,要不你就和你二大爷去一趟。” 二大爷一听就摆摆手,对爷爷说:“不行不行,还是让他自己去吧,我在家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耽搁不起,再说了,小正现如今也该出去为咱们家抗抗事了。” 我一听二大爷既然有事,就不再勉强,虽然我手艺谈不上多好,但是心理素质却早早就练了出来,任凭是什么难对付的家伙,我也都不惧怕,想到这里,我就想能不能叫上东方峻一起去,有他在,我不仅多个帮手,心里也能有个底。 当天下午,李四爷攒了局,请我们吃饭,席间,我就把朱纸扎死掉的事告诉了在座的人,没想到朱纸扎的名头这么响,每个人听了都是表示震惊,而李五爷常年在重庆,因此对朱家的纸扎手艺更是非常了解,一个劲儿地惋惜。 就在大家为朱纸扎伤心的时候,东方亮突然开了口:“我年轻的时候和朱富打过几次交道,算是认识,细论起来,他比我还要大几岁,岁月不饶人,看样子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 我听东方亮的口气似乎很伤感,又看了看四爷五爷,也是在那里黯然神伤,上次见朱纸扎的时候,是东方峻和我去的,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东方峻:“小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东方峻正坐在那里思考些什么,听我突然问他,就看了看自己的爷爷东方亮,似乎再等六只眼发话。 东方亮一听我想让东方峻和我一起去,就点了点头说:“小正,要不这样吧,我和朱富也算是老相识,故人已去,干脆我和你还有小峻一起去,你抓你的鬼,我们吊我们的丧。” 这还真是让人意外,东方亮居然也要和我一起去丰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四大家族之一的东方家龙头愿意出马,对朱家来说也应该倍有面子,我也能通过东方峻的帮忙,尽快的解决这件事,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很快,我们就和朱阳朱阴约了时间,按照他家的规矩,人死后要停满7天,等到头七的时候才能下葬,因此我们赶过去应该还可以赶得上葬礼。贞记纵扛。 我打电话告诉了瞎驴,会尽快赶过来,瞎驴一听也挺高兴,大概为自己能请动我而沾沾自喜吧。瞎驴是个行外人,根本不知道东方家是做什么的,只是把东方家要来人吊丧的事通报给了朱家。 既然大家已经商定好要去丰都,当即就让人定了机票,李五爷暗中悄悄对我说,让我观察东方亮的行踪,他是幕后黑手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排除,我一听就点点头。 当晚,廖叔的飞机就到了西安,我们短短相聚了一次,第二天一早,我就直飞重庆,临走的时候给老张打了电话,让他帮我糊弄着老师,回来的时候请他吃大餐,挂了电话,我也不由得觉得好笑,我这学生当的可真是不称职。 仅仅过了几日,重庆就已经彻底从春天变成了夏天,旺铺的人早早便来机场接机,本来我们是打算现在五爷那住一晚,但五爷自己说在西安还有点事要处理,因此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返回重庆。 朱家的车是一辆很普通的帕萨特,加上开车的朱阳,我们四个人坐上去刚刚好,东方亮和他孙子一样,一路上话也不多,只是问了几嘴丧事操办的情况,搞得气氛很尴尬。 朱阳看上去比我还要年长几岁,应该和东方峻差不多大,一脸白净,长得很秀气,还带着个无框眼镜,怎么看怎么不像在行里混的,要是不清楚他的底细,还以为是在中学里的老师。 这朱阳胳膊上缠着一个黑袖箍,上面用白字写着一个硕大的“孝”字,大概是因为伤心,一路上话也不多,但是对我们的到来非常感激,不多的几句话里都是表示感谢的。 我笑了笑说:“阳哥不必客气,我和你家老爷子前几日才见过,怎么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了?” 朱阳手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伤心地说道:“老爷子本来身体还算硬朗,我们也没想到……”说到这还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爷爷的死非常惋惜。 我看话题有点沉重,就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看起来这么文邹邹的,结果一问之下,更是意外,他告诉我,自己是当地派出所的一个片警,丰都这地方还算安稳,很少有重大的恶性案件,他一直以为他会在派出所呆一辈子,但是万没想到朱纸扎一出事,家里实在需要个主事的人,这才办了停薪留职,想等他爷爷的事处理完了再做打算。 我听说朱家的旺铺被他和朱阴接了下来,就问他朱阴的情况,他说朱阴比自己小两岁,是他的妹妹,以前是个舞蹈老师,虽然从小对家里的行当不反感,但是家里人都觉得女孩还是踏踏实实嫁个好人家要紧,这才没让她学手艺,后来就发现,朱阴的手越来越巧,原来是自己偷偷的学艺,现如今,爷爷一死,朱阴就说要帮家里经营旺铺,先斩后奏,就把工作给辞了,去了铺里工作。 我又问他朱纸扎死亡时的细节,朱阳苦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了?平时那小院不允许任何人进去,那天他却自己一个人打开了门锁,自己走了进去。谁成想,就这么出了事。这不让瞎驴请你们来,就是想让您几位帮帮忙,爷爷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也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最好能揪住那个害死爷爷的凶手。” 我一听朱阳似乎也不知道什么细节,就不再多问,转而问东方亮是怎么想的?东方亮深谙算命打卦,对抓鬼行当却是知之甚少,只是觉得可能是院子里的脏东西来得厉害,朱纸扎一时半会儿难以对付,这才引火烧身,自己性命不保。 其实我心中的想法和东方亮想的差不多,于是我便让朱阳直接把车开到旺铺,朱阳说,爷爷死后,家里的店也暂停营业,大家都在筹备爷爷的白事,想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做打算。 第一百四十一章灵棚 ?到了旺铺已经是下午了,上次我来这里是晚上,只看到整条街上全部是卖白货的招牌。 今天来正值阳光充沛。就发现这条街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各个店面的门口到处树立着些纸人纸马,靠马路牙子上的电杆上,还绑着几个小型花圈,大概也是他们独有的广告形式,而街上也时不时的飘出来几张纸钱,似乎是从哪家院子里飘出来的半成品,远处的橱窗里还放在许许多多的寿材寿衣,要不是街上还走着几个活人,我真的以为自己来到了鬼街。 很快,朱阳就把车开到了旺铺。旺铺看上去和我上次来并没有什么两样,朱红色的木门上贴着两张掉色了的倒“福”,只不过整个门紧锁着,并不对外做生意,我回头看了看,街对面好几家店铺里的人都趴在橱窗上看着我们,似乎也知道旺铺里出了事。 朱阳解释说:“我们这家店算是这街上最老的老字号了。因此一有风吹草动,整个街面上的人都知道。” 东方亮一听就说:“树大招风,也难怪,你爷爷在这行当里混了这么久,被这么多人关注也是应该的。” 我和东方峻心中百感交集,并不说话,上次我俩来,为了进小院子还和朱纸扎闹得有点不愉快。还好最后大家不打不相识,发现彼此都是行里人后也算认识了,但是一别仅仅数日,就和朱纸扎老前辈阴阳相隔,不禁让人有点伤怀,东方峻抬头看着旺铺的招牌。心中若有所思,我也站在他旁边,想起那日他和白芸谈生意的样子,总觉得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昨日还站在你眼前。今日或许就埋入了黄土。 入行以来,虽不能说见惯了生死,但是对待生死总是比平常人更能看得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见一个行内老前辈就这样死去,心中总觉得有些许伤感,大概行里现在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有归属感的存在,只要是行里的事情,自己都有切肤之痛。 东方亮大概看出来我和东方峻想着之前几天的事,心中难免伤感,就走上来拍拍我们的肩膀说:“尘归尘土归土,看开些吧。” 这时,朱阳也走过来对我们说:“走吧,爷爷的遗体就停在里面。”说罢,朱阳就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一个老头打开了门,正是前几日我们见过的老师傅之一,他一看是朱阳,就说:“阳子回来了啊。”说完看见了我们,大概也知道我们是来帮忙的,就冲我们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 朱阳走在前面,率先迈进了店里,只见此前朱纸扎坐的那张老旧桌子已经被放在了墙角,店里密密麻麻地摆了些纸人纸马,看样子,前厅都被临时用来放白货了。 朱阳说:“爷爷的遗体停在后面的正房里,那里本来是我们这里师傅们的操作间,所以把里面的东西腾出来放在了这里。” 这店里没有了我们第一次来的井井有条,看样子少了主人,整家店的脾气也变了,像失了魂一样,我们也不在店里多作停留,而是跟着朱阳身后,直直地走向了院子里。 我记得院子里放着许多棺木和纸扎,现如今也不知道被放去了哪里?之前在另一侧的帆布篷现如今变大了几乎2倍,被搭在院子的正中央,似乎已经成了朱纸扎的灵棚。 那大棚的两侧堆满了一层层的花圈,看样子朱纸扎老爷子生前还是很受人敬重,按照行里的规矩,逝者和活人阴阳两隔之后,就不再是同路人,因此我们对待白事并没有普通老百姓家那么铺张,也没有那么注重形式上的东西,更多的是存在心里的一份情意。 但是朱家却恰恰相反,大概是平日里做惯了白货生意,因此讲究起来比寻常百姓家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大概是因为后院里刚刚出了事,因此并没有什么人,东方亮看这灵棚搭得如此宽敞,可是里面却连一个披麻戴孝的人都看不到,也有点纳闷,就问朱阳是怎么回事? 朱阳说,朱家本来就人丁凋零,爷爷就他爸这么一个儿子,早年间爸爸出了车祸,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自己算是朱家目前唯一的血脉,而上次我和东方峻来时碰到那些老头,则全部都是朱家的老伙计,并不在戴孝之列,除此之外,朱阳的妹妹朱阴此刻正在灵棚后的正房里,守着爷爷的灵柩。 东方亮听罢点了点头,就让朱阳带着我们去看看朱纸扎前辈的遗体,我们也好给他磕个头,烧张纸钱,寄托哀思。贞亩欢划。 一般来说,人亡故后的当天,入殓完毕以后,要在棺木所在的房屋门口搭一座灵棚,灵棚中间挂一道帘,帘子中间会有一个“奠”字,此外左右还有一副对联,寄托着对死者的哀思,一般无非就是些“一生行好事,千古流芳名”,“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等等。 帘子前则放一张桌子,上面有亡人的遗像和孝子贤孙们献上的贡品和香烛,而灵棚的左右两边还有一副更大的对联,一般都描写死者的一生,什么“耿耿丹心垂宇宙,巍巍功业泣山河”,“志壮情豪诚可敬,赤诚坦白留美名”。 而朱纸扎老前辈这两幅对联则颇为醒目,里面那副写着“天上大星沉万里云山同惨淡,人间寒雨迸千灵笳鼓共悲哀”,外面这副则写得剑走偏锋,看样子怀着对朱阳朱阴这些后辈的期待,写的是“纸扎等身生不死,子孙维业业长存”。 对于守灵来说,一般也有规矩,现如今朱家至亲后人只有朱阳朱阴两个人,因此男主外女主内,男孝子坐在灵棚两侧,招呼吊唁的宾客,女孝子则在灵棚后面的屋内,坐在棺木两侧。 除此之外,客人吊唁也有规矩,如果要是在以前,客人接到报丧贴后,第二天中午前会来吊唁,因此女孝子们都要哭路,就是从客人一进村就开始哭,一直哭道灵棚内,女客人则不在灵棚前祭奠,而是直接进到屋内,坐在棺木周围。 可是现如今朱家人丁凋零,想按照规矩走根本不能实现,几个老头站在院子里似乎在张罗些白事接下来要进行的环节,对我们点了点头就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朱阳带我们绕过灵棚,走进了停放着朱纸扎前辈尸体的正屋,此刻我就看见正当中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木,看样子应该是早年间就备下的老棺木了,木头的颜色发旧,看样子上了不少道漆,棺材的上面罩着一个红色的布罩,上面画了些凡人升仙的图画,烟雾袅绕,很像寺庙里的壁画。 棺材的正前方放着一张一平米左右的小方桌,上面供奉着朱纸扎老前辈的灵牌,还有一个香炉,上面插了三根香,腾起阵阵烟雾,除此之外,还放着油灯グ酒壶グ纸钱グ烧纸等东西,桌子的前面摆着一个已经烧得乌黑的砂锅,里面积满了纸灰。 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孩跪在那里,应该就是朱阴了,大概是因为来了宾客的缘故,所以她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身来,从桌子上拿了三根香递给了走上前去的东方亮,东方亮赶紧跪在蒲团上,然后把香用油灯点着,我和东方峻一看,也跪在他的身后。 只见东方亮毕恭毕敬地把香插在了香炉,小声念到:“朱老哥,小弟东方亮来拜祭你了。”说罢就磕起头来,我和东方峻也跟着他的节奏磕了起来。 旁边的朱阴又淅淅沥沥地哭了起来,我看了看她,长得还算清秀,可一双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看来已经难过了不知道多久,东方亮磕完了头,赶紧也对朱阴说:“孩子,以后可就苦了你了。” 朱阳一看妹妹哭成这样,自己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们年龄相仿,因此我就站起来安慰他道:“阳哥,家里还有这么多事需要你们兄妹俩操办呢,别哭了,朱老前辈已经去了,别再哭坏了身子。” 东方峻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就干脆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了已经泣不成声的朱阴,那朱阴哭得梨花带雨,接过东方峻地给她的纸巾,还不住的点头,想表示感谢,但是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哼着。 东方亮到底是龙头,看大家都很伤心,就对朱阳说:“阳子,你爷爷已经死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他的死因,这次我和小正小峻一起来,一是为了送朱老哥一程,二就是想查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你爷爷在行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撞鬼死了呢?” 朱阳一听东方亮这么说,就擦了擦眼泪说:“东方爷爷,您说得对,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小院里看看,趁着现在天还没黑。” 上次我和东方峻来,便感觉那个小院子里阴风阵阵,后来朱老前辈说是专门给孤魂野鬼烧纸扎用的,可万没想到,他自己也死在了这个小院子里,看样子,这个小院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我们就跟在朱阳的身后,想去小院里看看情况。 第一百四十二章金童玉女 .朱阳说,往日里,这个小院的门都是紧锁的。那些老师傅们会偶尔在黄昏的时候进去烧些纸扎和纸钱,由于院子里阴气大,因此烧完东西,人就匆匆出来,从没有人敢在小院子里多逗留的,而旺铺给孤魂野鬼烧纸扎已经是延续多年的传统,毕竟他们挣得是死人钱,横跨阴阳两界,每日行善也是积点阴德。 按理说,朱家的所作所为应该都是善事,即便是鬼也不会断了自己的财路。别人白白送你钱,你还整治别人,天底下哪有这么糊涂的鬼? 小院的门并不大,远远看去其实就是在大院子的墙上开了个口,然后一道门紧紧地锁着,上面还挂着一把大铜锁,看样子非常古朴,上面雕刻着龙型的图案。应该是好东西,果然朱阳就说,这大铜锁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又一定的镇鬼作用,因此才被挂在这里。 打开门锁,就感觉小院子里寒气逼人,虽然是大夏天,可里面的空气却透着冰冷,还莫名其妙地刮着阴风,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聚阴气所致。走进去一看,就发现院子里原来还别有洞天。靠西边放着一个比屋子小不了多少的大铁炉,铁炉的一侧开着一个口,大小和一张床差不多,看样子是烧纸扎用的,这样纸灰也会好打扫一些,只见这大铁炉已经被烧得乌黑,那放纸扎的入口上面还凝固着些焦油,看样子少说又几十年的历史了。 大铁炉正对的东侧,则是一间瓦房,东方亮便让朱阳带我们进屋瞅瞅,这屋子的门倒是没锁。想必也知道没有贼敢这么胆大包天,来这种地方偷东西,走进去一看,屋子里放的全是纸扎,光金童玉女就有数百个,一个个都长得差不多,身穿五颜六色的纸质服装,粉红色的小脸上还有两个圆片大小的红耳团,用黑纸做的乌黑乌黑的头发丝,一个看上去都诡异万分,如此之多的童男童女放在一起,还真是让人心中发虚。(.) 除此之外还放了些纸马、牌坊、门楼、摇钱树等东西。但是数量上要比金童玉女少得多,墙角还立着几个大蛇皮袋,走上前去打开一看,全部都是纸钱,估计这数额够买下一座大厦了。 其实金童玉女这个东西,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在道教看来,得道真人的所居,必有仙童、仙女作为其侍应,俗称金童玉女。 而在佛教徒礼拜观音的图中,观音大士身旁有善才尊者、龙女尊者随侍,因此民间也敬称两尊者为金童玉女。 于是,经过数百上千年的民间流传,老百姓的信仰吸纳了佛教与道教的说法,在死者灵位前以纸扎竹造,制作童男和童女,一来希望能如善才与龙女一般接引死者,到极乐世界的观音宝殿。二来也把死者地位提升,认为死者物化归真,必然有仙童、仙女以为差遣之使用人,再烧金童玉女之前,还往往要给他们开了七窍,然后起个诸如"孝顺"、"乖巧"之类的名字,这才付之一炬。 如此看来,这里需要金童玉女的鬼还着实不少,转悠了这么半天,院子里除了那个大铁炉和这间屋子外就空无一物,也不知道那些鬼什么时候来,朱阳说:"每天只要一给火炉点火,那些孤魂野鬼就像得到信号一样,从四面八方赶来,可是最近也能感觉到,来的鬼渐渐少了,近几日几乎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 东方亮一听,就皱了皱眉头说:"没人晚上留在这里看看什么情况吗?" 朱阳一听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虽说也是行里人,但是对这抓鬼方面确实是不懂,几位老师傅能留在这里帮忙,没被吓跑已经是万幸了,谁还敢让他们晚上留在这里。" 东方亮一听就点点头,身上黑色的衣服在夕阳下还反着些许金光,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十足,只见他看了看我说:"小正,抓鬼是你们祁家的老本行,要不然你晚上和朱阳在这里守一夜,看看到底什么情况?这不眼看就天黑了吗?" 刚才听他这么问,我就知道自己今晚铁钉得留下来查看情况,东方家说白了只会算命打卦,要是抓鬼,还真得我来,但是我又觉得自己和朱阳在这里没谱,加上朱阳似乎也一脸的不情愿,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小峻,要不你晚上和我一块,朱阳虽然以前是警察,但是对这方面肯定不懂,搞不好还添麻烦。" 还没等东方峻点头,朱阳就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那就麻烦两位了。"看样子他胆子不大,对这些还是有所顾忌,一听我让东方峻陪我,顿时如释重负。 东方峻一听,这才点了点头对东方亮说:"爷爷,晚上你们都别留在店里,让朱阳朱阴守灵就行了,我和小正待在这里,好好盘查一番。" 东方亮一听,就点点头说:"那也好,反正你和小正一起也干了不少事,应该已经有了默契,不过万事要小心,切不可大意。"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庙里守夜,因此晚上在旺铺的小院子里睡上一觉,也应该问题不大,何况还有东方峻这个帮手,也没什么可怕的。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就出去草草吃了顿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朱阳说守灵不能离人,自己再换妹妹来吃饭,果然不大一会儿,朱阴就脱了孝袍走了进来。 我们赶紧招呼她过来,又给她点了两道热菜,可是朱阴似乎还没缓过劲来,胃口奇差,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看样子,朱纸扎老前辈的孙女还真是个大孝女。 我就劝她说:"你好歹多吃两口,守灵可是个体力活儿,不多吃点,扛不住的。" 东方亮也说:"孩子,别难过了,人固有一死,你爷爷干了几十年的白货卖卖,现在虽然死得不明不白,可是也算是死得其所,你们这些后辈只要好好经营旺铺,在行里恪尽职守,想必你爷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欣慰了。" 朱阴看起来比朱阳要内向一些,再加上伤心过度,因此话很少,听东方亮说了这个一大堆,就说:"多谢东方爷爷这么远还来跑一趟,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东方亮一听这朱阴还挺客气,就微笑着说:"我和你爷爷算是老相识了,虽然匆匆数十载只见过几面,但是我们却格外对脾气,也算是神交了。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和我一起去过一次太平坝呢。" 一听到这,我头皮都炸了,太平坝?难不成东方亮去过阴阳地?不!阴阳地的所在如此隐秘,没人带路,别说进去,找都找不到。 我不敢让东方亮察觉出我的惊讶,只得暗自低下头听着,看看他还会说些什么?此前李五爷叮嘱我注意东方亮的一举一动,看来果然有点收获。 只听东方亮接着说:"可惜啊,现如今你爷爷就这么走了,也没机会找他喝酒叙旧了,只是希望他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我听东方亮只是提了一嘴太平坝就不再多说,自己也不好问,就皱了皱眉,这时,旁边的东方峻看了我一眼,虽然就在眨眼之间,但是我还是能察觉出他的眼睛传达出的信息,大概是看我刚才脸色有变,这才被他察觉出来些什么。 我赶紧扭头看向朱阴,生怕自己刚才心中所思被东方峻看破,东方亮毕竟是他的爷爷,要是真有问题,他能否大义灭亲还是小事,就怕会掉过头来找我麻烦。 想到这里,旁边的朱阴就看着我说:"我听哥哥说,今晚你们要留在小院子里?" 我点点头,那朱阴就又说:"那你们晚上可要小心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这院子里的猫格外的多,我每晚都要防着猫,生怕爷爷诈尸。" 我一听这倒也奇怪,不过按理说,这个季节猫的活动是比较频繁,而且猫是夜行动物,再加上食腐,因此对死尸非常敏感。 古人及民间传说称,人死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狗鼠等动物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也会因此附体到尸体上,即平常说的诈尸。 但是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像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诈尸不同于复活,诈是一种乱,也不同于借尸还魂。 而在这些动物之中,猫又是格外危险的一种,国内最有名的诈尸传说鎼黑龙江所谓"猫脸老太"事件。虽然不能证明是真的出现诈尸现象,但是当年的该传说事件流传很广,小学生杂志当时还专文辟谣,由此可见猫对于尸体的可怕之处。 我一听有猫,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打紧,就对朱阴说:"不要紧,只要你和你哥守好灵堂,别让猫闯进去就行,小院子的事你也不必担心,我和他是老搭档了,要是真有什么情况,我俩也能应付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鬼婴 .吃完饭,天就黑了,朱阳给东方亮定了个附近的酒店。走着过去也就10分钟,我知道三魂木的所在距离丰都并不远,因此心中始终对东方亮有所戒备,但又不能让东方峻发现,因此总是格外小心地说话。 东方亮临走前跟我们说:"晚上要是有情况,一定要小心,还让我们注意保护朱氏兄妹,别伤了人家。" 东方亮说起话来倒是非常正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之前说自己和朱纸扎年轻的时候去过太平坝,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让我的心中非常不安。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我就对东方亮说:"您放心吧,我和小峻应付得来。" 刚认识东方峻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地冷漠,后来慢慢觉得,可能他不是我这种自来熟的人,处得时间久了,或许就能好一些,可是又过了段时间。我又觉得或许他对外人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对自己家人才会吐露内心,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和东方亮的话也不多,看那样子根本就是个喂不熟的家伙。东方亮对自己孙子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大概觉得我和东方峻合得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因此也挺意外,就笑着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我和东方峻被朱阳反锁在小院子里。为了怕晚上真有情况,闹得动静大,朱阳就把店里那几个老师傅全部打发回家了,只留下他们兄妹二人、东方峻和我。 我和东方峻在那个大铁炉里烧了点纸钱,也不见有任何动静,我看时间还早,就和东方峻待在放纸扎的屋子里,由于到处都是纸,又不能出去,我就索性把墙角那几个放着纸钱的蛇皮袋全部放倒在地上。其中几个放的都是外圆内方的圆形纸钱,格外蓬松,因此躺在上面倒是挺舒服,我心想:要是躺在这么多真钱上不知道什么感觉? 东方峻看我躺在纸钱上,就也放到了一个蛇皮袋坐了下来,看样子,我们要度过一个艰难的晚上了。 一抬眼,满屋的纸扎死气沉沉,有时,那些纸还发出"嚓嚓"地声音,不知道是因为风吹还是因为有虫子在上面爬,那些金童玉女本来就长得恐怖,待在这里闲来无事,我就看着他们,这才发现做纸扎的老师傅们手艺精益求精,那些金童玉女的眼睛画的格外传神,但是由于色彩单一,因此看上去三分真七分假,但正是由于这种似真非真,才让人觉得诡异,不过这手艺可真是没话说。 小院子距离最外面的街道已经有个几十米了,这条街道晚上本来车就少,到了这会儿,更是听不见一点动静,只是时不时有一两只蚊子在我耳朵边晃悠,我听准了机会一拍手打死了一只,对东方峻说:"这满屋子都是人,但是蚊子却知道谁真谁假?你说逗不逗?" 东方峻也被蚊子扰得烦了,就点点头,但是还是不说一句话。 此刻夜深人静,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和一堆纸扎待在一起,实在是无聊得紧,东方峻看着窗外的月亮,大概还在为当初李五爷此前告诉我们的话而担忧。 看着东方亮的背影被月光拉长,印在他身后的纸扎身上,我渐渐有些倦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感觉有人不断地摇我,我这才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东方峻一只手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还捂着我的嘴,小声对我说:"你打呼噜声音太响了,院子里有动静"说罢示意我仔细听。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一听,哪里有什么动静,院子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我刚要抱怨他搅了我的美梦,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婴儿啼哭的声音,叫得格外凄惨,一声比一声凄厉,我心说这东方峻胆子也太小了,这不就是猫叫春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之前朱阴不是说过最近院子里老闹猫吗? 我就对东方峻说:"那是猫叫春,等会儿就好了。"说罢又一头倒了下去,想赶紧接着睡觉。 其实这猫叫春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说是猫叫春,但是其实细究起来,猫一年四季都会发情,只不过春天的时候比较严重一些。 小时候我爸爸在工厂上班,我陪他值班时往往会睡在门卫室老耿的屋里,那厂院里就经常听见猫叫春,起初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跑到了厂子里,后来老找不到,以为遇上了鬼,直到奶奶告诉我那是猫叫春,也叫猫嚎儿子后,我才知道了这事,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此刻,我并没有像东方峻一样大惊小怪。 还没等我再躺下去,东方峻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说:"你仔细看看,那可不是猫。"说着指了指窗外。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紧张起来,不是猫?哪能哭得这么厉害?看来不是婴儿就是鬼了,可这小院子里大门紧锁,又怎么会有婴儿进来? 想到这里,我就慢慢地把头从窗户上探出去,只见那铁炉附近足有十几只猫,有白色的,有黑色的,也有黑灰花纹的,有的是长毛,有的是短毛,都在那里呜呜呜地低声叫着,其中一只卷缩在火炉入口的下面,浑身雪白,葡萄一样大小的眼睛溢出了一股灵气,另外一只黑猫也站起了身,绒绒的脚垫向前一踏,夸张至极地伸了一个懒腰,眯眯的眼神一下子透出了灵光。 我看这到处都是猫,怎么东方峻却说不是猫呢? 突然,我又听见一声凄惨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和刚才听到的一般无二,我看了眼那群猫,声音似乎不是它们发出来的,难道还有别的猫? 这时,身后的东方峻给我指了指那个大铁炉的顶端,只见那里的烟囱背后若隐若现地露出来半个脑袋,从我这个角度看,似乎确实不像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看着,那婴儿啼哭的声音又从烟囱那里传了过来,好像还真是这家伙发出的声音。 下面的那些猫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样子他们对铁炉顶上的东西并不在意。我和东方峻躲在屋子里也看不清铁炉顶上的情况,只能不断地扭头调整角度,哎,只可惜开眼后虽然看的见鬼,却不能透视。 就在这时,那铁炉顶上的东西动了一下,居然慢慢的站了起来,我一看,我的个苍天,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一个婴孩形状的东西缓缓地站了起来,似乎还不是很会走路,两条腿颤颤悠悠地不停晃动,似乎随时都有从铁炉上摔下来的可能,只见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皮肤乌青乌青的,就像是刚刚出世的婴儿,只不过他满身的皮肤上布满了粗血管,里面的血似乎已经凝固变黑,看上去像是把皮肤分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图形,活活像是用各种皮肤缝制起来的一样,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这时东方峻小声说:"你看他,是个男婴。"然后他用手指了指那婴儿的两腿之间,没想到东方峻看得这么细致,这么恐怖的婴儿谁还有心思管他是男是女? 入行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看了个遍,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妖物,难不成是死婴修炼成的? 我不知道这家伙难不难对付,只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朱纸扎老前辈该不是死在这鬼婴的手里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我看了看东方峻,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东方峻低着头,也不太确定的小声说道:"这鬼婴是不是来要东西的?"说着指了指我们脚下的纸钱。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吧,这小鬼哪里会知道钱的用处,你看他腿都打着弯,走路都没有学会。" 东方峻一听又说:"他和这些猫不知道什么关系,不如你出去看看,反正你有法器在手,应该不至于怕他。" 我一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出去看看,这意思就是让我一个人出去直面这个鬼婴,饶我祁正胆大包天,可这鬼婴长得这么妖异,我也没把握就能打赢他,但是东方峻开了口,我又不好下这个台阶,就索性抽出我的铜钱剑说:"行吧那你看我眼色行事。"说罢我把百福印递给了他,让他有危险的时候及时出来救我。 我不知道这鬼婴究竟是来收纸钱的,还是此前害了朱纸扎的罪魁祸首,所以只能先行试探,我一手拿着铜钱剑,一手拿着从蛇皮袋里抽出的纸钱,然后"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那些猫一看屋里居然有人,吓得赶紧就跳上了铁炉,接着跳到院墙上逃也似的跑了。 可那鬼婴却一动不动,而是非常好奇地看着我,他的模样虽然让人一看就想吐,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单纯,似乎并没有要害人的意图。 我晃悠了手中的纸钱一下,他的目光立马被纸钱吸引,我就蹲了下来,用铜钱剑在地上画了个圈,接着把手中的纸钱用打火机点着,放在了这个圈内,想看看这鬼婴是不是打算来讨点奶粉钱? 第一百四十四章黄雀在后 .谁知道那鬼婴对烧着的纸钱根本毫不在意,一双眼睛反倒是盯着我的铜钱剑,好像这是个多么新奇的玩具一样。也不再见他哭,看样子注意力已经全部被我的铜钱剑吸引了。 我冲身后还躲在屋子里的东方峻做了个手势,示意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那鬼婴的目光始终汇聚在我的铜钱剑上,似乎很想拿过去玩一玩,看来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孩子,我的铜钱剑是至尊法器,不要说拿着玩,就是碰一下,也有你好受的。 可是那鬼婴竟然跃跃欲试,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和我抢。我看这鬼婴虽然样子可怖,但是却十分好玩,就有心逗他一逗,反正看他这样子也没有什么攻击力,朱纸扎老前辈总不可能死在个婴儿的手里。 那鬼婴起初可能还顾忌我,怕我伤害到他,此刻看我笑逐颜开,并没有什么威胁,就一个轻跃。居然从一人多高的铁炉上跳了下来。结果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脸上颜色一变,立时疼得哭了起来,突然间,此前那些已经跳出院墙的猫又从院墙上跳了上来,蹲在墙头看着这个鬼婴,似乎还挺关心他。我听这鬼婴的哭声实在是太难听了。就晃晃手中的铜钱剑,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再哭,果然一晃之下,他立马就止住了哭声,两只眼睛虽然布满血丝,但是却满眼渴望的看着我的铜钱剑,只见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蹒跚着冲我走了过来。 我一看这鬼婴直奔我的铜钱剑而来,虽然他是鬼。但是我仍然不忍心结果了他,正思量着该怎么办?就见他直直地冲了过来,一把握住我的铜钱剑。 铜钱剑是世间至阳之物,鬼怪不能近身,哪里还敢握?只见那鬼婴的双手就像铁板烧一样,"噗呲噗呲"地冒着烟,疼得他赶紧撒了手,紧接着就被铜钱剑的阳气远远弹开,可能是因为他体积小,弹出去好几米,"铛"地一声砸在了铁炉上。(.) 我定睛一看,只见铜钱剑的剑身微微发红,似乎已经沾上了这鬼婴的血,那鬼婴疼得哇哇大哭起来,身体倒在地上,脸上的肌肉开始蜷缩起来,青色的皮肤和乌黑色的血管扭得交织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阴森可怖。只听他的哭声犹如金属摩擦,听得让人牙根发痒,比刚才的婴儿哭声更能让人烦躁不安。 那墙头上的十几只猫一听鬼婴痛哭起来,一个个也像摇旗呐喊的小喽喽一样,站在墙头"喵喵"地叫了起来,那声音不比鬼婴的哭声好听多少。 那鬼婴边哭边伸出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只见他的手掌被铜钱剑的剑气灼地都发黑了,他抬起头来对我怒目而视,一下子就变了脸,大概是生了气,以为我是故意伤害他的,恶狠狠地瞅着我。 就听身后的东方峻小声喊道:"小正,快回来,这鬼婴要发飙了。" 我心想,这鬼婴连走路都没学好,即便发飙又能把我怎么样?但是一个鬼婴加上十几只猫,这种气场还着实让人紧张,搞得我心里也有点发虚。 我刚想听东方峻的话退进屋里,就感觉头顶上黑影一闪,赶紧抬头一看,我的妈呀,刚才蹲在墙头的那十几只猫居然都朝我扑了过来,俨然是鬼婴的打手。 猫这种动物极其狡猾,而且动作迅猛,算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之一,因此我仅仅只看到一个黑影,就感觉自己脸上一疼,已经被率先扑过来的一只黑猫挠破了脸,紧接着,其余十几只猫像下雨一样从我的头顶冲了下来,慌乱之间,我哪里还能有抵挡的意识,只能尽量抬起胳膊,把脸保护起来。 虽然我不是靠脸吃饭,但是也不想变成刀疤脸。 可是大夏天的,本来就穿的少,被猫这么一扑,上身的短袖都快被撕成坎肩了,那些猫挠完我,还蹲在地上,准备随时给我来个第二波轰炸。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这些猫并不怕人,看我往后退,居然步步紧逼,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那被摔到铁炉的鬼婴也缓缓站了起来,一脸恶毒地看着我。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让一个婴儿和十几只猫就吓得乱了手脚,我赶紧挥舞着我手中的铜钱剑,好在这是保命的家伙什,这才在慌乱之间始终握在手中。 那些猫果然被我的动作吓得一愣,站在原地不敢贸然前进,我赶紧像东方峻求救,之前我已经把百福印塞给了他,可是他却迟迟不出现,还没等我喊出声,那鬼婴居然就腾空向我飞来,我心中骂娘不断,***,刚才一直走路,老子还以为你学走路呢,敢情你他妈会飞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鬼婴就已经飞到了眼前,速度之快竟然容不得我反应,正当我以为自己要被鬼婴撞个七荤八素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只听东方峻大喊一声:"小正,蹲下。" 东方峻这一喊声如洪钟,我脑子立时一醒,条件发射赶紧蹲了下来,只感觉身后一风飞速跑了过来,紧接着我的背上被人踩了一脚,一个黑影腾空而起,一脚就把那鬼婴踢了出去,这身手除了东方峻还能是谁? 那鬼婴来得快,东方峻踢得更快,可是鬼终究是鬼,刚一被踢开,又卷土重来,再次飞了过来,看样子他也没料到我还有个帮手,只见他额头的青筋爆的更加厉害,看样子已经彻底爆发了。 我的速度远不及着鬼婴,但是东方峻身手要比我好上许多,只见他左手一划,手里抄着我的百福印,右手呼的一个飞拳,便向那鬼婴击去,他出拳的时候,与鬼婴相距尚有3、4米的距离,但是说到便到,等这一拳开始发力,两人相距已不鷇米左右,一拳打出,端端正正打在了那鬼婴的面门。 这下打了个结结实实,那鬼婴虽然不断地嚎叫,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看着我们,那十几只猫一看鬼婴吃了败仗,也赶紧躲在了墙角处,再也不敢上来撩战,东方峻也是见好就收,让我乘胜追击,用铜钱剑给他结果了。 我知道鬼婴是个祸害,要是今晚不把他办了,搞不好将来就成了大患,现在看起来,这家伙生气的时候攻击力惊人,搞不好朱纸扎老前辈还真是吃了他的亏。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握着铜钱剑就冲了上去,这鬼婴刚才被东方峻接连打中,早已没有了起初的气势,我心中虽然有些许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那些猫似乎看出了我要至鬼婴于死地,一个个也开始玩了命的嚎叫,听起来犹如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听得人脑子里发乱。 那鬼婴一看我迅速朝他逼近,忍着痛,愤怒地瞪着我,当即站了起来,大步迈出,我只感觉自己气息窒滞,鬼婴虽然一招未出,但是气势却胜过了我,犹如一堵无形的高墙,压得我额头直冒虚汗。 不过我有铜钱剑在手,一剑刺出,向自己身前疾速地冲了出去,那鬼婴一看见铜钱剑刺了过来,心中也是有了几分骇然,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知道如果硬接我一剑,必定要吃大亏,搞不好就魂飞魄散了,因此他一个侧身,居然飞进了铁炉之中。 那铁炉足有一个房间大小,里面又积攒着不少黑色的纸灰,加上又是晚上,我哪里看得清楚,只听铁炉里一响动,紧接着,那鬼婴就从我头顶上的烟囱里钻了出来,妈的,这小子还挺狡滑,居然知道迂回战术。 这铁炉一人多高,我难以爬上去,情急之间,不敢再有半分的犹豫,赶紧将手中的铜钱剑飞了出去,好在这一下又快又准,那鬼婴被我一下子打中了面门,身体朝后一仰,又从铁炉上掉了下来,而我的铜钱剑却阴差阳错的从铁炉的烟囱里掉了进去。 我一看没了法器,这才想起自己口袋中还有几张压箱底的纸符,就迅速抄出一张,快步冲到铁炉的后面,想给那鬼婴贴上一张,就在这时,东方峻也冲了过来,大概是看见我失了法器,怕我一个人对付不过来,就和我形成了围堵之势,把那鬼婴逼在了铁炉和墙之间的夹角。 可是我们却把此前的那十几只猫给忽略了,只听身后猫身一叫,我和东方峻各自被几只猫扑住,视线也被扰乱,我只能胡乱挣扎,可这几只猫跟疯了似的,用爪子勾着我的衣服怎么甩也甩不脱,慌乱之间,我就看见那鬼婴想趁机从我和东方峻之间的缝隙逃走。 我也顾不上猫爪子了,一伸手,就把纸符端端正正贴在了那正要往出跑的鬼婴身上,只见那鬼婴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东方峻也顾不得身上不断撕扯的猫,紧接着就拿手中的百福印盖了下去,想给这鬼婴最后一击,就在这时,我就感觉后脑勺被重重一击,只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眼神涣散的前一刻,我隐约看见东方峻也和我一样,晃晃悠悠地倒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鬼孕婴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灯光昏暗,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脑后疼得厉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完全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房顶上拴着一个昏黄的灯泡,看起来瓦数很低,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有床有桌。但是都特别的旧,门口的位置还放了个脸盆架,上面放着一个白色的搪瓷脸盆,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这里的摆设很像一个招待所,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肿肿的,还结着血痂,但是伤口并不大,摸起来只有硬币大小。一碰之下。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我赶紧撑起自己的身子,想从床上站起来,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两条腿感觉发虚,我摸摸口袋里,想找找还有没有鬼屎?好半天才摸了一小撮出来,赶紧放进嘴里,就感觉鼻腔里一股凉气直窜脑中。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心说:还好我出门带了点鬼屎,要不然可有罪受了。我刚想站起来,就听见门外有一急促地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就听见两个人在屋外交谈。 一个男人说:"他醒了吗?"听那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中年人,听声音有点耳熟,但是估计外面是个楼道,因此声音传进来有点发闷。 只听另外一个人回答:"我刚刚出来,还没有醒,看样子还得等会儿。"我一听这人的声音浑厚。但是说话声音发哑,应该是个老人。 这两人的声音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难道我是被人抓到这来的,不知道东方峻是不是也被他们抓来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似乎马上就要进屋,我赶紧躺在床上,恢复了之前刚刚醒来时的睡姿,果然只过了几秒钟,那扇门就被打开了,我闭着眼睛,假装还没有醒来,想听听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就听见那个老人说:"这下似乎打得狠了,昏过去快24小时了。(.)" 那中年人说:"他脑袋后面的伤没关系吧?别给打傻了。"他这句话的口音一听就是重庆本地人,还有点耳熟。 那老人说:"不要紧,要不是那老头去得早,搞不好这俩小子都没命了。" 我一听,这老人口中的俩小子应该就是指我和东方峻了,看样子我们是被一个老头救了,这老头不会是东方亮吧? 只听那中年人又说:"谁说不是呢,对了,那个小子上哪去了?" 老头说:"那小子身体好,早就醒过来了,这会儿正在上面和他爷爷说话呢。" 我一听到这就赶紧睁开眼,看样子已经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睁开眼一看,只见我此前在旺铺里见过的一个老头儿正和另一个中年人说这话,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和我们无意中相识的瞎驴。 他们看我睁开了眼,赶紧凑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你们把这气氛搞得太**了,我还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瞎驴一看我没事,就冲老头说:"您上去跟大伙说说,就说他已经醒了,省的大家担心。"老头点点头,又笑着看了看我,就推开门出去了。 只听瞎驴说:"小正啊,你们这次真是命大,要不是东方老爷子不放心你俩,半夜还去看了看,你俩搞不好这次就完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云里雾里,我记得自己是被打晕,看来我晕倒后还发生了很多事,瞎驴说:"你要是没事了,咱也赶紧上去吧,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我一听,就赶紧直起身子,瞎驴还要过来搀扶我,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心说:吃了鬼屎之后精神倍儿爽,要不是刚才以为你们是坏人我早就起来了。 等到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所处的这个房间,处在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外面有个走廊,看样子似乎是个地下的招待所,瞎驴告诉我这也是朱家的产业之一,只不过远离市区,也是考虑到安全才连夜把我们接到这里来的。 我连忙问瞎驴出了什么事,瞎驴虽然经常干点行里的买卖,但是说到底不是行里人,就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我和东方峻撞到了脏东西,被东方亮及时给救了,要不然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等我俩从地下室又陡又长的楼梯爬上去后,外面艳阳高照,看样子正是中午,一层外种着很多倒垂杨柳,长得非常粗壮,浓阴之中,传来蝉鸣,像微风拂过水面,婉转成一狐弯弯的清丽,突然让我体会到一丝宁静。 刚刚我还在紧张的情绪之中,突然间见到阳光,顿时就感觉到浓浓暖意,瞎驴示意我接着往上走,我这才看到原来一层也是个小走廊,看样子,也是招待所的一部分,这是个单面楼,楼道的一侧是各个房间,看样子也没什么生意,另一侧则是玻璃和墙,玻璃上还贴着红色的。 瞎驴接着往2楼走去,我就跟在他身后,到了二楼,径直走到二楼的尽头,瞎驴推开了门,只见东方峻坐在里面的椅子上一脸疲惫地看着我,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则坐着东方亮,最里面的床上还坐着朱阴,门边则站着刚才在地下室里的老头。 那老头一看我上来了,就赶紧侧身出来,紧接着,瞎驴说:"小正,那你们就在这先聊会,我们先下去了。"说罢就和那老头一起走了下去。 东方亮冲我笑了笑,然后指着他旁边的沙发对我说:"小正,进来吧,怎么样?后脑勺还疼吗?" 我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说:"还好,不怎么疼?东方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亮瘪了瘪嘴,苦笑了一声说:"你们昨晚上着了道,这不为了安全,朱阳就把你们接到了这里,朱阴也不敢在旺铺着了,等会天黑之前我还得回去,看看今晚上那家伙还来不来?" 我一听,就说:"昨晚那鬼婴差一点就让我们逮住了,可是不知道谁在背后下手,把我和小峻都给打昏了。"我话一出口,东方峻就抬起头来看着我,冲我苦笑了一下,估计也是为自己被人暗算而感到可笑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身后有动静,愣是没有发现,东方亮接着说:"如果那鬼婴是一个人,估计也没什么" 原来昨晚我和东方峻即将把鬼婴抓住的时候,我们身后来了另一个前来收纸钱的女鬼,看样子是那鬼婴的妈妈,一看我们欺负鬼婴,顿时勃然大怒,这女鬼道行其实也不算深,只是当时我们被那些野猫缠住,满眼都是鬼婴,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后,所以才被她得了手。 好在东方亮推演了一卦,大半夜始终放心不下,这才来旺铺看看,及时打退了女鬼,那女鬼一看自己的儿子受了重伤,也无心恋战,这才带着儿子逃跑了,我和东方峻也因此捡回一条性命。 东方峻这时也说:"我就感觉背后隐约有危险,但是那些猫实在太碍事,刚要转身,就被她打晕了。" 我心中实在是后怕,要不是东方亮突然出现,我和东方峻这两个行内奇才可能就要英年早逝了。 东方亮接着说,原来这对母子鬼并不简单,相比我们此前在张古平家遇到的那对要厉害上许多,行里有句话是:宁撞千日鬼,不惹鬼孕婴。 而我和东方峻遇上的,恰恰就是这鬼孕婴,何为鬼孕婴?他们和鬼婴有何区别?鬼婴是死去的婴儿,而鬼孕婴就是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死去,肚子里的胎儿无法生产下来,因此死在母亲的肚子里,这或许就是他们皮肤颜色格外怪异的原因。 婴儿无法顺利出生,但是魂魄已经形成,还未在阳世走一遭就变成小鬼,心中必然怨气十足,这就是所谓的鬼孕婴。 一般来说,鬼孕婴单指死去的婴儿灵魂,因为它们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所以对付起来格外棘手,而往往,他们是和自己母亲的灵魂一起出没,如果母鬼和鬼孕婴联手,基本就是开挂的模式,想要将其消灭之,需要费上一番大周折。 可是昨晚的鬼孕婴似乎并没有多厉害,要不是那母鬼突然出现,我和东方峻应该可以把他灭了,想到这我就把心中的疑问告诉了东方亮。 东方亮说:"鬼孕婴一般童心未泯,心智未开,所以和小孩子的脾气秉性看起来差不多,昨晚你们仗着有法器在手,所以他才忌你们三分,不过好在你俩出手快,打了他个猝不及防,今晚我们再去看看,如果还能遇到鬼孕婴,就难免一场恶战了。" 我一听,敢情是因为我和东方峻运气好啊?这么说,昨晚那鬼孕婴还没发飙,要是发飙了,我和东方峻还不一定打得过他,听到这里我就有点不服,抬起头来瞅了瞅东方峻,只见他的眉眼也透着一股子不服气的表情。 东方亮一看我俩都满脸的不服,就笑着说:"你们啊,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还不自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除魔文化有限责任公司 .我一听东方亮老爷子说的还挺悬乎,心中就隐隐有点动摇,难不成真是因为我们运气好。要知道东方亮吃过的盐比我见过的妹子都多,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东方家说到底只不过是算命打卦的,抓鬼并不在行,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有没有根据,不过这鬼孕婴我确实从来没听说过,只觉得听名字似乎还真有点难对付。 东方峻摸了摸自己脑后,疼得也是??牙,然后一字一顿地说:"爷爷,那我们今晚还要在旺铺等着鬼孕婴上门吗?" 东方亮点点头说:"我怀疑朱富的死极有可能和这鬼孕婴有关,这旺铺里给附近的孤魂野鬼烧了这么多年的纸。始终没出过什么事?唯独这次,先是整个铺子里的人身体不适,紧接着朱富就暴死,而据铺子里的人说,这鬼孕婴来的时间应该不久,在时间上,鬼孕婴是罪魁祸首的可能性最大。" 我一听东方亮说的确实有道理,就也说:"那今晚确实要好好准备准备,绝不能再着了他们的道。不过不知道他们还肯不肯出来?"我心中非常担心。他们昨晚已经和我们交了手,虽然看样子他们占得了便宜,可是最后东方亮老爷子还是将我和东方峻救了回来,如果我是鬼孕婴,打死我都不会再来。我把心中的疑问告诉了东方亮,谁知道东方亮却很有把握地对我说:"这你就放心吧,今晚保证能让他出来,你和小峻好好休息。今晚咱们三个就在小院子里把他们给办了。" 我一看东方亮老爷子这么自信,但是再细问下去,他就笑而不语,只说让我晚上瞧好。 我看他故作神秘,不知道要搞些什么名堂,就也不再细问,只是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喊上东方峻一起打算出去吃点饭。 刚一出门,站在楼道里的瞎驴一听我们要去吃饭,就笑着说陪我们去。正好也和我们探讨探讨以后的合作,听这意思大概是打算扩展业务,东方峻一脸的不屑,但是也不好拒绝,反正旁边有我,因此他也不说话,只让我和瞎驴谈。 瞎驴虽然眼睛瞎了一只,但是眼光倒是不错,很快就带我们去了一家特别地道的川菜馆子,点了7、8个菜,边陪我们吃边给我们介绍每道菜的制作工艺,这川菜工艺经他一说,还真是挺复杂,听着他的介绍还真是下饭。 吃了半天,我看他也说累了,就笑着说:"瞎驴,你别扯那么多了,我知道你是另有所图,有话直说,咱也算朋友,就别那么拐弯抹角的了?" 瞎驴嘿嘿一笑,又端起了酒瓶,给我和东方峻一人倒了一杯说:"咱先喝杯酒,你二位这不是今晚要去办事吗?俗话说,酒壮怂人英雄胆。" 我一看他说话都整错词了,就笑着说:"你别整这些虚礼了,我们也不需要酒壮胆,干我们这行和开车一样,干事时不宜喝酒。" 瞎驴一看我和东方峻都不喝,就满脸尴尬,自己干脆一扬脖,把己手中的酒干了,然后咂了咂嘴,慢慢地说:"您二位也知道,我虽然不是专业干这行的,但是也靠这个行当糊口,您还的记得上次那个死在井里的儿媳妇吗?" 我笑了笑,这个我当然记得,就说:"不就是老公公给儿媳妇披麻戴孝那次吗?" 瞎驴说:"要不是你上次给我那张符,我估计都平不了那事,这不现在也一样吗?我是看出二位真是行当里的能人,这不是打算以后要是有这方面生意,就请二位搭个伙,您二位吃肉,给我点汤喝就行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上次在二大爷的带领下我们赚了张古平给的三十万,结果最后我一分钱都没拿到,我就笑笑说:"瞎驴啊,不是我们不想入伙,实在是家里管得严,再加上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也没打算靠这手艺讨生活,再说了,我们行里人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靠这个挣钱会被同行骂死的。" 可能是我话说得太直白,瞎驴脸上有点挂不住,脸都有点走形,勉强笑着说:"您这话就说得太死了,靠手艺吃饭,天经地义的事,有我这张嘴,有你们货真价实的手艺,咱们搭档起来必然会大赚一笔的。" 我一听他这么一说,就笑着说:"当然了,我这话说得是有点死,但是靠我们手艺吃饭,家里的长辈非得打断我的腿。"我虽然有心挣钱,但是实在是怕我爸回头揍我,因此一直想着拒绝。 但是万没想到,这时东方峻居然开了口,只看他边朝嘴里送菜边说:"小正,我觉得吧,如果既能除魔卫道,又能挣点钱,也未尝不可,再说了,我不也经常摆摊挣钱吗?" 我听东方峻这么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突然瞥到他一只手正放在桌子下掐指,看样子好像刚才算过一卦,难道说他算出来以后我得靠这手艺吃饭? 既然东方峻都这么说了,我就下了个台阶说:"当然了,这也得看是什么事,要是力所能及,东家又肯出钱犒劳,那我也何乐而不为。" 瞎驴也没有想到一向冷冰冰的东方峻竟然为自己说话,高兴地又喝了口酒说:"东方兄弟说的在理,靠手艺吃饭,不偷不抢,有什么不行的,这样吧,两位,以后我来给咱牵头联系,你们二位出工,咱也成立个公司,就叫除魔文化有限责任公司怎么样?" 我一听就乐了,赶紧说:"你快打住吧,还除魔公司,工商局要是给你通过了才怪,公司不公司的咱先别着急,你要是真能揽点活儿也行,不过我过子可就回西安了。" 瞎驴一听就说:"我早都想好了,咱这业务以后最起码要开展到整个国内市场,去哪咱都是打飞的(机)。"我听他一激动,竟然把打飞的说成了打飞机就也笑了起来。 我心说,谁知道这瞎驴说得靠不靠谱,还开展全国业务?听起来不禁有点搞笑。 东方峻这时看了看表说:"这事随后再说,小正,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往旺铺走吧,我爷爷还在那等着呢,今晚还有正事要办呢。" 我点点头,赶紧刨完最后半碗米饭,就站起身来准备叫服务员结账,瞎驴赶紧把我拦住说:"你们别客气,办正事要紧,账我来结,这不还指着咱今后合作呢吗?" 我也没跟瞎驴客气,就说那行,回头咱再联系,说罢我就和东方峻打了个车走了。 到了旺铺,东方亮老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小院子的门紧锁着,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朱阳则是一脸的疲惫,看来这几日守夜,也熬得够累,按照他们的规矩,头七那天过后,逝者才能安葬,算了算,今天晚上恰巧是头七,搞不好还能遇见他回魂。 东方亮老爷子一看我们回来了,就问我这次出门手里带符没有,我的存货已经不多,加起来也不到十张,就索性都拿出来,东方亮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张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就有点心疼地对他说:"我说,东方爷爷,这可都是我奶奶压箱底的东西,咱能省就省点吧。" 东方亮一听就知道我心疼,笑着说:"你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挺像,一样抠,可你爷爷当年刚从农村出来,什么都没见过,倒也不足为怪,你可是个城里人,咋还这么小农思想呢?" 我听他居然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不像您,艺高人胆大,我可是全凭着这些东西护体,要是出门不带上几个,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东方亮说:"别想那么多,今晚我尽量省着点用,回头剩下的你拿回去就是了。"说着就冲满眼惺忪地朱阳说,让他赶紧打开小院子的门。 朱阳揉了揉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的眼睛,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说:"小正,你带老爷子去看吧,我得趁天没黑,在这眯一会儿。" 我接过钥匙就和东方亮、东方峻一起走到了小院子,这次是我自己开门,那?头锁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门一打开,虽然太阳还没落下去,但是也能感到一寒意。 东方亮一进来,就递给我三张符,让我探半个身子进去,贴在铁炉内壁上,里面黑得厉害,不过好在我胳膊长,就按他的吩咐把纸符贴在了里面。 紧接着,他又自己走进小屋,把纸符贴在了里面的窗户上,然后自己在那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我以前听爷爷讲东方婧的时候,说过东方亮年轻时是行里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当了算命打卦一脉的?头,但是我一直怀疑他是鬼差老六的幕后主使,此刻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少年英才就这样站在我的眼前,一身黑衣仙风道骨,倒也是正气十足,只不过留着一个齐达内的地中海发型,给自己?头的光辉形象减色不少。 第一百四十七章纸钱的传说 .我不知道东方亮这样做是有什么打算,不过看他满脸的自信,我就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个在地下室的老头居然来了。 我一看他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走进来就交给了东方亮,估计他是怕长时间待在小院子里会有危险,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了。 我不知道他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走上前去想看看,东方亮打开袋子一样样从里面拿了出来,只见全部是些纸扎的玩具,有遥控汽车,有足球,有游戏机。有宝剑,居然还有一套《天线宝宝》的影碟,原来东方亮是打算用这些玩具引诱那个鬼孕婴出来,这办法可真是不错,不愧是行里的老前辈,脑子就是活泛。 东方亮冲我笑了笑说:"我估计这下那鬼孕婴肯定能被引出来。" 东方峻边把那些纸扎边往出拿边说:"今晚绝不能让他跑了,否则以后再抓他可就难了。我点点头,也赶紧上去帮忙把纸扎拿到铁炉里,然后看着夕阳西下。伴着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就把这些玩具纸扎一一烧成了灰烬。 东方峻和我躲进了那间放金童玉女的屋子里,静静地等待着,东方亮老爷子随后也走了进来,像我前一天晚上一样,放倒了一个装着纸钱的蛇皮袋,然后坐了下来。 看看表,9点不到,现在正是天长的时候。要等鬼魂出没,估计要到12点以后了,我虽然昨晚是晕过去的,可是也没少睡,因此今天还算精神,东方峻则更不必说,端端正正地站在地上,过了会儿可能有些无聊,就靠在墙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前一日我被蚊子咬的够呛,但是屋子里都是纸扎。不好点蚊香,我就问朱阳要了个电蚊香插在屋子里的插板上,这一下蚊子少了很多,耳边也落得清净,三个人又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等待鬼孕婴的出现,渐渐地我就有了困意,只能不断地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东方亮和东方峻爷俩似乎是两个机器人,等待了这么久居然毫无困意,我不禁有点佩服他们,心想,他们是不是背着我喝咖啡了。 我就这样低着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盹儿,总算熬到了12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定闹钟,可是一看见手表上出现了12点的字样,就感觉自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精神了,难不成是我的第六感? 我隐隐觉得正主可能就要出现,赶紧站起来,悄悄透出半个脸想看看屋外是什么情况?这时,站在墙角的东方峻给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先别动,好像窗外出现了什么状况,我一看他的手势,赶紧低下头,躲在窗台的下面,他也赶紧一个侧身,藏在了靠窗墙角的阴影里,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 我回头一看,东方亮老爷子也把整个身体贴在了另一个窗下的墙上,看样子也是意识到了外面有情况。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尽量跟他们的动作保持一致,东方亮老爷子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我就感觉窗外刮进来一阴风,从玻璃缝里吹了进来,正好吹在我的后脖颈出,大夏天的夜晚虽然有一丝凉爽,但是这股阴风却吹得我浑身上下为之一抖,只好慢慢把身体往下沉,屏住呼吸,好离玻璃远一点。 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东方亮和东方峻两个人非常紧张地盯着我头顶的方向,我就感觉窗外有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屋内的一切,但由于角度问题我根本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一压迫异常的寒意,东方亮看我很紧张,就冲我示意,窗户上贴了纸符,外面的鬼根本进不来,让我不必惊慌,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概是那窗外的鬼看了半天,发现屋里除了些纸扎并没有别的东西,因此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来自窗外的寒气少了一些,那鬼应该已经走了,这时我才终于敢喘口气,东方亮也慢慢直起身子,示意我们往窗外看。 我不敢做大的动作,只能慢慢地跪在地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抬起脑袋,把头从窗户左下角慢慢探了出去,就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女鬼站在窗外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我们,身上穿着紫色的寿衣,粉红色的裤子,和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看那样子应该是刚死不久,因为他的寿衣款式很新,不像是古时的制式。 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阴冷,我看不见她的相貌,但是从这一身打扮就能看出来,这女鬼极有可能就是那鬼孕婴的母体,也就是昨晚在背后暗算我和东方峻的鬼,没想到这小身板力气还挺大。 果然在女鬼的前面,昨晚那只鬼孕婴正在小院子里跑来跑去,似乎是在找我们之前烧得那些玩具,可是却不知道东方亮把那些纸扎烧去了哪里? 其实很多人闹不清楚,烧纸钱和烧纸扎后,逝者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其实很简单,想弄清这一切,要先知道烧纸钱的典故是哪里来的。 纸钱这个东西,在我们国家有着很悠久的历史,据高承《事物纪原》卷九载:"汉以来,葬者皆有瘗钱。"在《史记酷吏列传》中也有关于纸钱的记载:"会人有盗发孝文园瘗钱。"由此可知,纸钱之俗早在汉代就有了。而在魏晋以后,南朝齐之时,人们普遍改为以纸寓钱祭灵,这个风俗一直沿习至今。 而纸钱现如今主要被分为三类:一种是最古时候的"打钱",是用木槌和铁制的钱模,把钱的形状打在土纸上,现在也有很多人家里有印纸钱的木头模子,每次往上涂写颜料,拿纸拓下来,而印钱的模子则是越老越好;一种是"剪钱",就是俗话说的"买路钱",以土纸裁为方块,贴以金银色的纸箔,或折成元宝的锭状,看起来很像金银;一种是"印钱",是仿近代的纸币、银元,印上"冥通银行"、"天地银行"、"中国人冥银行"等,以及各种数字的金额,外形看上去就如人世间流通的纸币。 而关于烧纸钱的传说更是众说纷纭,其中最出名的无疑是那个有关蔡伦的了。 相传,东汉时期的蔡伦改良造纸术后,生意兴隆,为他赚了不少钱。 他的哥哥蔡莫、嫂嫂慧娘看了非常羡慕,慧娘就要蔡莫也去和蔡伦学造纸,但是蔡莫的恒心不够,工夫还没到家就急急忙忙的自己开了家造纸店,结果造出来的纸品质低劣,乏人问津,两夫妻就对着一屋子的纸张发愁。 最后,这慧娘就想出了一条妙计,到了这天晚上,邻居们忽然听到蔡莫家传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大家赶过来一问,才知道慧娘昨天晚上暴毙。 次日清晨,蔡莫当着邻居的面,在慧娘的棺前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哭诉,一边烧纸。烧着烧着,忽然听到棺材里有响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慧娘的声音在里面叫着:"开门,快开门,我回来了。"众人都了,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棺盖。 慧娘就跳了出来,告诉邻居,她死后到了阴间,阎王让她推磨受苦。因为蔡莫烧给她很多纸钱,所以小鬼们都争着为她推磨。她又把钱交给阎王,阎王就放她回来了。 蔡莫故意问:"我没有给你送钱啊?"慧娘就指着燃烧的火堆说:"那就是钱啊!阴间是以纸当钱的。"蔡莫一听,马上就去抱了两大捆的纸来烧,说是让阴间的爹娘少受点苦。 邻居见状,发觉纸钱有这么大的用处,于是个个都掏钱来买蔡莫造的纸,消息传开后,不到几天,蔡莫家的纸全都卖光了。 由于慧娘还阳的这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日,因此每逢这一天,人们都会给祖先焚香烧纸,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此外,也有一种说法是蔡伦的徒弟尤秀才,想出的推销"纸张"手法,尤秀才假装重病死去,而其妻告诉所有邻居,若将纸张剪成"铜钱"形状焚烧之,贿赂神只,死者即可复活。邻居都不相信,后来尤妻一烧,尤果然立刻复活,于是"纸"立刻成为最畅销的产品。 这些都是传说,可信度并不高,但是也能看出纸钱的历史悠久。 而有关于烧纸钱,则也有很多的讲究,之前的文中也提到过一些,如果有人给家里的长辈上过坟,一般都知道这么个规矩。 在坟头上烧钱是不需要喊长辈的名字的,因为这几乎就等于你在他家里烧钱一样,谁都拿不走;而你要是清明节在十字路口烧钱,则要边烧边呼喊故去的长辈,长辈听见你呼喊他,才会过来拿走属于自己的钱。 烧纸扎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过诸如门楼、牌坊、宅院、别墅等大件则要写上逝者的生辰八字和名讳,这道理就和发房产证一样,是个见证。而一些活物,诸如金童玉女、纸马纸鹿等,则是自己认识主人,因此不必再给它过多的标记。 但是此刻东方亮烧的那些个玩具,却是烧给孤魂野鬼的,谁拿到就算是谁的,因此那鬼孕婴找了半天也不见,不免就有点着急,怕别的得了信的孤魂野鬼和自己争抢,因此边找还边看看四周有没有别的鬼前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铁炉战术 .好在始终没有别的鬼靠近,看样子,那些鬼也有可能忌惮鬼孕婴。所以没有一个敢来小院子。 那鬼孕婴渐渐有点不耐烦,居然冲着这个女鬼哭了起来,女鬼似乎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看他这么着急,就飘了过去,然后摸了摸鬼孕婴的头,就像普通母亲抚摸自己孩子的脑袋一样,倍显温柔。 这时,东方亮也朝我们这边慢慢爬了过来,小声对我们说:"那些纸扎都在铁炉里,等会儿那鬼孕婴一定会进去找的。到时候,里面的纸符就会起作用。" 说罢,他很阴险地笑了笑,从墙边轻轻拿出两个木板,然后给每个木板上都贴了张符,然后递给东方峻一个说:"小峻,等下那鬼孕婴只要一钻进铁炉,我们就飞奔出去,你上去拿有符的木板盖着烟囱。我拿木板在下面挡着炉口。"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小正,那女鬼就交给你了,你虽然拿着法器,但是也不能大意,要小心点。我一听这东方亮老爷子还安排的很周详,怪不得他让我在炉壁上贴符,果然是老谋深算,听上去他的这个主意还真不错。一是可以困住鬼孕婴,二是那女鬼肯定不会舍弃鬼孕婴,绝不逃跑,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机会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我冲东方亮点点头,表示明白,东方峻也冲我点了点头,大概也认为这是个最好不过的主意。然后他们两个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木板等待着我给信号。 我慢慢地又把头探出窗口,想看看外面的情况,这时就看见那鬼孕婴果然慢慢地朝铁炉走了过去。女鬼远远地站着,就像幼儿园里的家长看着自己的儿子溜滑滑梯一样,这时我终于看清了女鬼的长相,只见她的披肩长发下露出两个高颧骨,看样子长得并没有什么姿色,皮肤也已经干枯,像蒙在骨头上的一层牛皮纸似的。 那鬼孕婴两腿不稳,跑到那铁炉的旁边,探着脑袋看了看,但由于他长得太矮,根本看不清铁炉里的状况,因此就慢慢地朝炉口爬了上去,看样子是打算爬进去了,我一看机会终于来了,就两只手抓紧窗沿,紧张地看着窗外的状况,果然那鬼孕婴已经爬了上去,正在炉口观望,看样子马上就要进去了。 我紧张地都快要发抖了,就在这时,手上劲使得太大,那窗沿居然被我被掰断了,我低头一看,原来这窗沿的木头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里面都已经酥了,哪里经得起我手上的劲儿。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就看见那鬼孕婴一头栽进了铁炉里,而那女鬼一听屋里有动静,迅雷不及掩耳就冲窗户这飞了过来,一张诡异的牛皮纸脸就这样贴到了窗户上。 我被吓了一跳,但好在脑子还算清醒,赶紧冲东方亮和东方峻做了个手势,示意那鬼孕婴已经掉进了陷阱里,两个人一看我的手势,便什么都不管不顾,打开门就朝那铁炉跑了过去,不出十秒钟,就已经封住了那铁炉的炉口和烟囱。 那女鬼一看我们居然有三个人,也是一愣,大概是担心鬼孕婴,便也顾不上我,回身就要去救被困在铁炉里的鬼孕婴,我哪里容她转身,赶紧掏出百福印,隔着窗户就给她的脑门上来了一下,没想到这百福印隔着玻璃也挺好使,这下还算起了作用,那女鬼果然一声尖叫,就被我拍到了地上。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朝门外跑去,只见那女鬼就要直起身子,我毫不客气,上去又是一印,但那女鬼吃了一次亏,知道我的百福印厉害,不敢硬接,赶紧一个侧身,就地打了个滚,就躲过了我这一击。 我怕她站起来会给东方亮他们造成威胁,因此不敢有丝毫**,一只手抄起我的铜钱剑,就冲那女鬼劈了过去,我的铜钱剑要比百福印长上不少,因此,那女鬼想躲并不容易,眼看就要劈到了,那女鬼突然一声大喊,惊得我手上一慢,她居然趁机从我的胯下钻了过去,我的铜钱剑劈到了空中。 卧槽,这女鬼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过在我这两招的接连打压下,这女鬼的气焰算是被我彻底压下去了,我赶紧一个回身,想治她于死地,但是她毕竟是鬼,速度上还是要比我快一些,已经爬出、3米了。 我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就听那铁炉"咣"地一声巨响,看样子是那鬼孕婴在里面弄出来的,那女鬼一听,立马就紧张起来,又往前爬了两步就猛地站了起来,眼看就要朝那铁炉跑过去。 我知道东方亮和东方峻现在正全力镇住铁炉里的鬼孕婴,要是受到了影响,很有可能就两头不得兼顾,把鬼孕婴放出来,因此说什么,我都要把这女鬼拦住。 我赶紧冲上前去,趁那女鬼还没有加快速度,一个鱼跃,右手拿着铜钱剑,就朝那女鬼的后心刺了过去,可是在空中我无法保持平衡,饶是腰上使力,这一剑也没能刺中女鬼的后心,只是浅浅扎进了她的后腰。 这女鬼要不是一心想救铁炉里的鬼孕婴,估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所伤,她被我一剑刺中,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被东方亮看在眼里,他看我已经制住了女鬼,就冲我大喊:"赶紧把她的魂魄拍散。" 我一听东方亮这么一喊,更是不敢犹豫,上去冲这女鬼的后心又是一剑,只听那女鬼凄惨地喊声犹如两片金属摩擦一样,听得人耳根发痒,加上这叫声万分悲切,听的人心中也是一荡,眼看着女鬼就要魂飞魄散了。 就在这时,那原本被封在铁炉里的鬼孕婴,似乎知道到自己的母体受到了威胁,不停地碰撞在铁炉的炉壁之上,"咣咣咣"的声音不绝于耳,感觉那炉壁都快要被他撞破了。 我看看脚下的女鬼已经在地上没有了力气,知道她再也无法作恶,就不再管她,只听那铁炉里"咣咣咣"的频率越来越快,东方峻和东方亮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差,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被那鬼孕婴逃出来。 就在这时,那东方峻冲我大喊一声:"快把百福印扔上来。" 我看他脸都快憋紫了,似乎再也坚持不住,就赶紧把百福印扔了上去,可没想到,那女鬼居然还有力气,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裤腿,我脚下不稳,胳膊也没能完全伸展开,只见那百福印就朝空中飞去,可是我扔的力道不对,百福印没能准确无误地扔到东方峻手里,而是擦着铁炉的右边掉到了地上。 这下可把我着急坏了,我拿铜钱剑就朝地上一划,那女鬼拽着我的胳膊就被我砍了下来,我哪里还顾得上她,赶紧跑上前去,想把百福印捡起来给东方峻扔上去,好镇住这鬼孕婴。 就在这时,耳中只听一声巨响,那鬼孕婴终于冲破了烟囱,从铁炉里冲了出来,在上面拿木板封住烟囱的东方峻被撞得失去了平衡,从铁炉上面掉了下来,手里的木板也碎成了好多片。 只见那鬼孕婴对我们三人不管不顾,径直奔向那女鬼,大概是看女鬼受了重伤,可能要魂飞魄散,居然蹲在旁边哭了起来,那哭声真是太难听了,听起来感觉活活能把一栋摩天大楼哭塌。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招惹这家伙,突然,从墙头上又陆陆续续地跳下来十几只野猫,正是前一晚攻击我和东方峻的那些猫,只见这些猫似乎也通了人性,居然把那女鬼团团围住,跟孝子似的哭了起来,这些哭声夹杂在一块,真是让人听了毛骨损然,头痛欲裂。 我头一次看见如此诡异的场面,不由得后背发凉,只见东方峻也是一脸的惊恐,似乎刚才在铁路顶上吃了大亏,觉得这鬼孕婴实力非同小可,东方亮则一言不发,直直地盯着这鬼孕婴,看样子也是不敢轻易率先发起攻击。 我们不知道这鬼孕婴接下来要干嘛,只是感觉它此刻的气场惊人,因此我们三个都慢慢地朝铁炉那退了过去,东方峻也赶紧一低头捡起了百福印。 只见那女鬼的身影越变越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我们三人更是紧张,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说不出地害怕。 天上的云似乎也感觉到了小院子里的诡异气氛,居然遮住了月亮,就见那女鬼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那鬼孕婴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我知道,这下绝对遇上大麻烦了,只见他身边的那些猫一只只都停下了叫声,全部都掉转头,面向我们三人,做出一副随时要发起进攻的样子。 我一看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妙,心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先发制人,想到这里我就要率先出去,先把这些hellokitty搞定,别等会又跟昨晚上似的,整了半天还被人暗算。 我刚要出手,就看见那鬼孕婴一脸悲愤地转过身来,身上的皮肤颜色显得更加诡异,直直地盯着我们,还没出手,我就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第一百四十九章人猫大战 .那鬼孕婴气场强得厉害,充满杀气,直感觉此刻整个小院子里阴风四起。()几个墙角都刮起了小旋风,月黑风高,不由得不让人胆寒。 我虽然心中慌张,但是手中握着的铜钱剑还能给我带来一点安全感,东方峻站在我旁边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很紧张,只有东方亮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还不断地掐指。 我心中抱怨。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想起了算上一卦,今晚来之前你咋不算呢,这下,保不?小命就交代到这了,此刻我心中又有一个念头飘过,莫不是东方亮打算借鬼孕婴的手除掉我,我始终怀疑他此次来丰都的目的并不单纯,现在看来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只见东方亮自己摇了摇头,看样子好像对卦象不是很满意,只听他嘴里小声念道:"不能够啊。" 我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只能暂时和他团结一致对付眼前的困难,这鬼孕婴如此诡异,透着一股子邪气,搞不好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心中暗叫不好,想先冲上前去挑个头,却又怕自己首战落败,给大家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于是只能把铜钱剑横在眼前,提防那鬼孕婴动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但那鬼孕婴却迟迟不出招,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眼睛里全是发黑的血丝,一看之下,犹如眼睛里长满了黑色的蛛网,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 他旁边的那十几只猫,也是一个个竖起了尾巴,尾巴上的毛涨的蓬松,一副受了惊的样子,前腿放得很低,后腿有力地蹬在地上,似乎随时会向我们发起攻击。 别说鬼孕婴了。就是这十几只猫对付起来也很麻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猫好像护着鬼孕婴一样,难不成他们都是鬼孕婴的宠物?可是这宠物也太忠心了吧?只听说过狗会这样,猫这样忠心我倒还是头一次看到。 东方亮看着这些猫。小声对我和东方峻说:"你们俩小心点,这些猫似乎不大对劲,可千万别被他们咬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更是担心,别是这些猫有什么传染病,我昨天可被这些猫撕了个惨,一个短袖活活被撕成了坎肩,这要是爪子里有什么细菌,也不知道吃鬼屎还管用不? 这时,头上的乌云突然飘了开来,月光又重新照在了小院子里的砖地上,我?了?喉结,感觉鬼孕婴给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强,他老是这么不动,对我们来说压力更大。 突然,那些猫又开始嚎叫起来,紧接着那鬼孕婴也大嚎一声,就看见十几只野猫争先恐后地朝我们三个飞奔而来,我一看它们犹如一只只训练有素的捕食者,看样子是拿我们当活物练习捕捉技巧了。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紧贴着铁炉,这样后背就被保护了起来,紧接着我一个飞脚,先是踹开了一只飞过来的花狸猫,接着另一只黑猫又直冲我的面门,我不假思索,一拳击出,谁成想那黑猫在空中也轻灵无比,居然改变了方向,一只前爪踩在我的拳头上,紧接着身体又往上一跃,居然直冲我的头顶而来。 这可是要命的地方,我怎能让你如此轻易的接近,我不敢多想,一拳又向上一扫,黑猫一扑不成,直接跃在了我头顶的铁炉顶上,喵喵地叫着看着我。 还没等我回过头来,面前又是一只白猫飞了过来,我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猫打起架来还有战术,简直是车**战,不容我**,这只白猫由于是长毛猫,因此腾在空中看起来体型很大,我怕头顶上的黑猫趁机发难,就索性蹲下身子,突然坐在地上,然后趁白猫还未改变方向之前,背靠铁炉一使劲,双手撑地,一只飞脚就从半空中斜刺出去,那白猫惨叫一声就被我踢出去好几米远。 我知道这个角度,黑猫暂时无法攻击我,就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东方亮和东方峻,好在这爷俩身手都比我好,并没有吃亏,只是也时刻提防着我们头顶这只黑猫,始终不敢透出天灵盖这个命门,都是微微靠在铁炉上。 这时那鬼孕婴一看这么多猫竟然没能奈我们何,顿时气得哇哇大叫,额头上的黑经都快绷断了,看上去无比悍然。 我担心他发起攻击我们三人招架不住,就对东方爷俩喊道:"妈的,给他包抄起来再说。" 说着我抄起铜钱剑就站了起来,冲着鬼孕婴就飞奔过去,身后的东方爷俩一看我已经冲了过去,就也包抄了过来,对鬼孕婴形成了合围之势。 那鬼孕婴一点都不在乎,还是满脸恶毒的表情,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因为自信满满,有把握解决掉我们? 我心中没谱,但是知道多一分等待就多一分危险,事到如今,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想到这里,我就一个侧身,把手中的铜钱剑刺了出去。 除了铁炉上那只黑猫之外,其余的猫都被我们打的嗷嗷惨叫,此刻都蜷缩在墙角里,不敢动弹,看我这么一刺,那些猫似乎又兴奋起来,居然又喵喵地大叫着,似乎在为鬼孕婴呐喊助威。 只见我的铜钱剑刚一刺出,那鬼孕婴竟然不闪不避,而是在我刺到他之前,突然伸出手,斜了下上身就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这鬼孕婴连一米的身高都没有,居然能抓住我的手腕,我就感觉眼前一花,手腕就已经疼痛难忍,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开来,手中的铜钱剑哪里还拿的住,啪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没想到这鬼孕婴个头这么小,动作却如此狠辣,只看到地上的铜钱剑,脑子飞速地思考着,这时我就忍住疼痛,伸出一只脚,把铜钱剑往前一踹,我知道只要铜钱剑碰到鬼孕婴,也能让他好好喝一壶。 可是这鬼孕婴和昨晚笨拙的样子完全不同,知道铜钱剑厉害,居然就腾在了空中,那铜钱剑从他的脚底擦着地滑过,我心中暗骂,这***小兔崽子,实在太精了。但是我嘴上还没骂痛快,手腕紧接着就又是一疼,这下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感觉满嘴的冷气,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东方峻一看我吃了亏,抄起百福印就盖了过来,鬼孕婴仿佛脑后有眼一样,轻轻一闪就避了过去,虽然东方峻这一盖没能命中鬼孕婴的要害,但是我的手腕却从他手中脱离开了。 站在我对面的东方亮又是一脚,就把铜钱剑又踢回了我的脚下,我赶紧再次抄在手中,换了个剑在前,身在后的防守动作。 这鬼孕婴的实力明显要高出我们不止一个台阶,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都这么倒霉,遇到的都是狠角色,现如今小院子的门还被朱阳从外面紧锁着,想跑都没地方跑,只有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这种时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战胜敌人的第一法宝就是信心,要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赢,那么战胜敌人的可能性几乎就是零。 因此我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对东方爷俩说:"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挺厉害,看来咱们三个今晚免不了一场大战。" 那鬼孕婴依然被我们三个牢牢地包围在最中间,没有一点想要逃走的意思,看样子根本没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 这时那些猫叫的更响了,一声高过一声,尤其是铁炉上的那只黑猫,跟他妈打了鸡血似的,嗷嗷的叫着,那感觉,简直叫出了狮子的气魄,听得我腿肚子发虚。 我一看这样下去,精神就会崩溃,就再次朝鬼孕婴冲了过去,东方峻一看我身已动,就也举起百福印包抄了过来,那鬼孕婴被我们前后夹击,依然腾在半空,眼看我的铜钱剑就要刺到他了,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然后冲我一指,我就突然感觉身后一寒意,不用说,身后肯定有东西,就连我对面的东方峻脸色也是为之一变,看样子果然有东西从我身后过来。 我哪里还能回头,只能用尽全力往前刺去,但是就感觉脖子一紧,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居然缠着了我的脖子,几微秒之间,我就感觉自己的喉结快要被这毛尾巴勒断了,我赶紧伸手去抓脖子上的尾巴,果然一抓之下,就看见肩头闪过一白影,一只大白猫玩了命地开始勒,也不知道猫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劲儿? 突然,我才想起手中还有铜钱剑,我抡起铜钱剑朝后一甩,就感觉脖子上一松,那猫看样子已经被我的铜钱剑赶跑,等我再回过头来,只发现,东方亮和东方峻的脖子上都缠着一只猫,也是和他们打成一团。 我心中焦急万分,光是这些猫都如此难对付,要对付鬼孕婴又谈何容易。想到这里,我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伸手往兜里一掏,就掏出了一把鬼屎,然后我就朝自己的脖子上摸去,边摸便对他们喊道:"猫怕脏东西,你们抹点脏东西。" 东方亮此刻也没有了龙头的风范,一边使劲拽那只猫尾巴,一边说:"你好歹倒是给我点鬼屎啊,难不成让我现拉啊!" 第一百五十章黑猫 .我赶紧摸了摸口袋,把剩下的存货都拿了出来,很快搓成两个球。给他们分别丢了过去,他们接到手里就赶紧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其实这招我也不知道灵不灵,只是我知道猫是一种很**干净的动物,要是太脏的话,它们一般是不会碰的,果然一抹鬼屎,那些猫就跟见了鬼似的,从我们的肩头窜了下来。 那鬼孕婴一看这些猫居然怕了我们。气得火冒三丈,嘴里呜呀呀地喊着,那些猫一听他这么喊,都跟受了惊似的,全部都跑去了铁炉那边,似乎在寻求那只黑猫保护它们。 黑猫的眼珠骨碌一转,狡猾地看了看我们,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低下头闻了闻铁炉下面的猫,似乎是再闻它们究竟粘到了鬼屎没有。 我看这些猫暂时应该不会再发难,就对东方峻点了点头。示意他再和我包夹一次,那鬼孕婴一看我们又想把他夹在中间,就抢先发难,居然冲我一头就顶了过来,我没想到他这次这么主动的进攻,只能尽力闪避,但是还是被他一头撞到了我的助侧,虽然很疼但是也给了我还手的机会。我赶紧拿铜钱剑一甩,就打到他的身上,却没想到这鬼孕婴来得快去的也快,一个闪击就又退回了原地。,谢谢! 我肋骨被他撞得生疼,但是又不敢放下身架,怕他再来进攻,因此只能咬牙硬撑着,就在我刚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东方亮居然冲我做了个眼色,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向我示意。 看样子是打算让我引诱鬼孕婴过来,他好把纸符贴在鬼孕婴身上,我也不知道此计可不可行,只能按照他的想法执行,于是我就把铜钱剑往前一挡,大骂道:"小兔崽子。有种你来啊,你妈都让老子灭了,老子还会怕你这个毛都没长全的家伙?" 那鬼孕婴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人话,估计还没到学说话的时候,嘴里呜呜着只能简单发几个音,不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气得不轻。 我往前挪了半步,又骂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来啊,你倒是来啊。" 鬼孕婴一看我居然还敢往前走,顿时就张大了嘴嚎了起来。那样子好像是我吃了他的棒棒糖一样,准备随时玩命向我发起进攻。 我看差不多了,就索性把铜钱剑伸出,做了一个击剑的动作,那鬼孕婴一看我又打算主动进攻,气得他满身的皮肤更青了,头顶的青筋鼓得更是让人看了犯恶心。 果然,他再也按耐不住,就冲我再次冲了过来,几乎与此同时,东方峻和东方亮也从两侧包抄过来,我抡起我的铜钱剑朝他的头上就甩了过去。 这下我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只要我能轻轻扫到他,估计也能让他受不少罪,而他身后的东方峻和东方亮更是手中抄着家伙,不管让我们三个人中哪一个打到,他都会元气大伤。 我的铜钱剑刚一刺到他的身前,东方峻的百福印就也盖了下来,那鬼孕婴一看我们前后对他发起进攻,并不恋战,一点不像个婴儿,而是赶紧低下头,朝铁炉那侧靠去,看样子还打算和那些野猫汇合。 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跑掉,我的铜钱剑刺了出去,而东方峻的百福印也结结实实地盖在了鬼孕婴的身上。 可是我的铜钱剑仅仅和他擦身而过,似乎由于角度偏差,并没能碰到他的皮肤,东方峻的百福印则是不偏不倚地盖在了鬼孕婴的肩膀上,本来是瞄着头去的,最后却拍到肩膀,几乎没起到半点作用。 这下反倒彻底激怒了那鬼孕婴,只见他全身一震,用力一甩,就把我和东方峻甩了出去,他的力气大得厉害,我和东方峻根本无法招架,还没反应过来,都已经重重地摔倒了院墙之上,紧接着又掉到了地上。 这下疼得我脸都绿了,直感觉这鬼孕婴似乎没有一点弱点,我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边上没出手的东方亮终于向鬼孕婴冲了过去,只见他奔驰有度,手里拿着一张纸符,一看就是暗藏杀机,那鬼孕婴似乎也知道来人厉害,赶紧一个侧身躲了开来,紧接着又把胳膊抬了起来,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刚才在铁炉里面,这鬼孕婴没少吃这纸符的苦,虽然最终拦他不住,但是他也对这纸符有几分忌惮,一看东方亮仙风道骨,手拿纸符,脚下生风,就知道绝不是等闲之辈,因此不敢再次轻易发起进攻。 东方亮不给鬼孕婴丝毫的**机会,一个大跨步就把纸符照着鬼孕婴拍了过去,那鬼孕婴身材矮小,躲避起来要比常人灵活许多,因此一个后仰就躲过了东方亮这招黑虎掏心,但是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东方亮出招比我和东方峻考虑的周详多了。 一看鬼孕婴躲过了他的黑虎掏心,立马就变了招数,腰往下一弯,胳膊往下一沉,就把那鬼孕婴打翻在地,紧接着上去就是一脚,看那样子,想是把鬼孕婴一脚死死地踩在脚下。 我一看东方家的?头果然名不虚传,这招式这举止,简直比我高出不知多少,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但是那东方亮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倒是一脸的紧张,果然,那鬼孕婴并不就范,一个就地翻身,就躲过了东方亮的这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翻了起来,要不是亲眼得见,还以为这不是个婴儿,而是什么少林武当的武术泰斗呢。 我看东方亮一击不成,赶紧又追了过去,大概是想趁着气势致对方于死地,可是那鬼孕婴长了记性,再也不近身,只是绕着小院子不停的踱步,看样子也在思考着怎么拿下东方亮。 这时,我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逐渐退去,看来刚才是硬伤,并不要紧,于是赶紧站起来,想上去给东方亮帮忙,只见另一侧的东方峻也站了起来,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似乎有了什么计划。 他冲我做了个手势,大意是让我和他在外撩战,一有机会,就拿铜钱剑捅死鬼孕婴,我点点头,向来都是我和鬼打架,鬼的帮手们撩战,现如今反倒成了我撩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咸鱼也有翻身的机会。 东方亮一看我俩也站了起来,表情也更加自信,那鬼孕婴被东方亮接连攻击,气势上渐渐不占优势,可是他一副骇人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肝颤,再加上他的形象实在是不咋地,满身的黑血经看得人头皮发麻,就着马桶能吐他个三天三夜。 东方亮看鬼孕婴并不上当,也不敢贸然出击,此刻我就瞥见那铁炉上的黑猫似乎有了动作,全身上下的毛都竖了起来,似乎也要加入战斗。 我刚才被猫已经弄得心烦不已,如果这黑猫再加入战斗,那么东方亮好不容易拥有的优势又要化为乌有,我就从地上抄起一个小石头,冲那黑猫丢了过去,我扔得很猛,只听那石头划过风声,呼呼地就朝黑猫飞了过去。 眼看那黑猫就要中招了,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把我扔过去的小石头抓住了,卧槽,这猫真是成精了,居然能抓住我扔出的石头,只见那猫的爪子和平常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指甲格外的长,紧紧地扣住那颗石头,东方峻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惊得合不上嘴。 我一看这猫指定也不是凡物,要是让它占得先机,我们等会肯定又要遭殃,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有丝毫犹豫,抄起我的铜钱剑就朝那黑猫飞奔过去,那黑猫看我冲了过去,居然把那石头冲我丢了过来,不过它力量不到,石头飞行的速度也有限,我很轻松就避开了。 剩下的那些猫一看我和他们老大干上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赶紧跃上墙头,再也不敢逗留,这时我已经奔到了铁炉的下面,这铁炉虽大,但只有一人多高,只要我跳起来,那黑猫就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可是我刚刚一跃起,那黑猫就哇的一声,居然也冲我飞了过来,在空中张牙舞爪,看样子是直逼我的面门,我心想:妈的,昨天已经把我的短袖挠成了背心,老子今天要把你砍成小皮坎肩。 我赶紧拿起我的铜钱剑就朝空中胡乱刺了出去,那黑猫身形轻盈,躲开了我的攻击,接着居然一路小跑,窜到了鬼孕婴的肩头,喵喵地冲我们叫着。 我一看,自己居然还是把它逼到了鬼孕婴的身边,看样子这家伙也已经算是加入了战斗之中,东方亮一看这黑猫胆色如此之大,脸色也是一变,但是抄起纸符的手抬得更高了,我和东方峻也赶紧冲了上去,三个人又一次把鬼孕婴包围了起来。 那鬼孕婴不再迟疑,嚎叫了两声,就冲们奔了过来,大概认为我是三人之中的软肋,因此最先对我发起进攻。 第一百五十一章屋子里的声音 我一看那鬼孕婴速度奇快,不敢和他硬碰硬,只好把铜钱剑抽出来。冲着他一甩,我知道他忌惮铜钱剑的威力,不敢和我硬拼,但又怕他像之前那样捏住我的手腕,因此我摆了一个防守的身形,如果他敢再次捏我的手腕,我就一脚飞出去。 那鬼孕婴似乎也看出我的架势攻中有守,因此赶紧一个侧身。一只手拉住了我左侧的大腿,使劲一拽,他力气奇大,我就感觉脚下无根,一下就被他拽倒在了地上。 东方峻一看我吃了亏,赶紧跑过来帮我,百福印往下一盖,却被那鬼孕婴抬手挡住,紧接着一拳就打向了东方峻的小肚子,东方峻平日里身手要比我好上许多,但此时。被鬼孕婴一拳打中,距离要害部位也就分寸之差,只见他脸上一白,似乎也有点扛不住疼。 我躺在地上,看在眼里,一个飞脚斜刺里飞出,想把那鬼孕婴一脚踹飞,但是那鬼孕婴似乎早有准备。回手又是一拳,正巧打中我小腿的跟腱处,我小腿一麻,只感觉似乎碰到了钢铁一般,疼得我龇牙咧嘴,无可奈何,我只能再踹出另一条腿。 谁知道那鬼孕婴双手一伸,就把我的两条腿都抱住,然后使劲一抡,我的身体就砸到了站着的东方峻腿上,只感觉自己腰侧火辣辣地疼痛,东方峻也是应声倒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的身上。我完全没有了脾气,我们的实力和这鬼孕婴相差实在太远,不要说我一个人。就我和东方峻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东方亮一看我们都吃了亏,也赶紧冲过来帮忙,手中的纸符被风一甩,响的噼里啪啦,那鬼孕婴始终忌惮东方亮,因此也是一闪,可他肩头那只猫却丝毫不怕东方亮,一声惨叫,就冲东方亮扑了过去。 东方亮毕竟是龙头。经过的事多了,如此情景之下,倒也是稳如泰山,只见他拿着纸符的右手往前一挡,左手往前就是一拳,那猫虽然轻盈,但是敌不过东方亮拳快,电光火石之间,那可恶的猫就被东方亮一拳打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我一看猫被东方亮打远,倒也是解气,那鬼孕婴一看猫翻滚了出去,似乎也着了急,趁东方亮还没收回拳头,自己赶紧冲了上去,想占点便宜。 万没想到,东方亮老谋深算,这一拳出去的同时,还留着后手,那鬼孕婴刚往前一跑,那东方亮回手一勾,就把那鬼孕婴的脖子勾住了,紧接着一张纸符就啪地一声盖了下去。 这鬼孕婴终于没能躲开,被纸符一贴顿时叫得惊天动地,赶得上杀猪了,此前在铁炉里鬼孕婴就吃了纸符的大亏,但那时并没有被纸符实实在在地盖着身上,现如今被东方亮这么一盖,疼得他嗷嗷大叫,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了挣扎上面,东方亮也拦他不住,被他挣脱了开来。 好在纸符一直贴在他的后背上,因此我们总算占得了上风,我和东方峻赶紧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想冲上前去把这鬼孕婴彻底消灭。 但是那鬼孕婴疯魔起来胡乱在空气中厮打,看样子犹如发疯一般,我们一看这种情况,谁都不敢上前,更可气的是,那猫似乎知道纸符会伤害到鬼孕婴,居然抖了抖尾巴,似乎想上来帮鬼孕婴揭掉那张纸符。 我一看这猫居然如此聪明,简直成了精,就想冲上前去阻止它,但又怕鬼孕婴的张牙舞爪伤到我,因此还是站在原地,观看事情的进展。 鬼孕婴在原地哇哇大叫,不停地挣扎着,想把背后的纸符拿下来,可是怎么样都够不着,那猫就跃上了他的肩头,刚伸出爪子按住那张纸符要往下撕,那鬼孕婴突然就跟疯了一样,一口咬住了猫的脖颈,大概是自己疼得厉害,想要个东西发泄发泄。 可怜这猫救主心切,却被鬼孕婴咬了个死死的,疼得它喵的一声喊了起来,我一看他们居然自相残杀了起来,心中也不免有点庆幸,只过了几秒钟,那猫的脖颈似乎就被鬼孕婴咬断了,只见猫的身体再也没有了力气,浑身软趴趴地从鬼孕婴的肩头掉了下来,那猫的灵魂也慢慢地飘了出来,朝天空飞去。 我正想拍手喊快,但却没想到,那猫临死之前居然已经把爪子上的指甲插进了纸符当中,因此往下一落的同时,那纸符也被带了下来,鬼孕婴一看纸符撕了下来,顿时就没有了痛苦。 恶狠狠地盯着东方亮,再一看猫居然被自己咬死,眼神中又有些悲切,我心想这下算是彻底激怒他了,刚死了妈,现如今宠物也没了,这还不得跟我们玩命。 东方亮也意识到这鬼孕婴算是彻底怒了,就赶紧又掏出一张纸符,我心说:你真是不心疼,那纸符就剩那么几张了,咱们省着点不行吗? 东方亮一看那鬼孕婴阴狠地看着他,就小声对我们说:“你俩小心点,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我点了点头说:“老爷子,你还有什么招没有?” 东方亮摇摇头说:“耐心等着吧,不要怕。”说完就飞起一脚,再次朝鬼孕婴进攻过去,我和东方峻一看,这么老在一旁撩战也不是个事,就干脆也冲了上去,三个人慢慢把鬼孕婴逼到了墙角。 鬼孕婴一看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腾在空中不再出招,而是用他布满蛛丝一样的眼睛盯着我们,无比的怨毒,我看在眼里,寒在心里,这鬼孕婴似乎并不好对付,看他这样子,没有一丝的慌张,搞不好还有别的杀招。 自从入了行,各式各样的鬼怪都见过了,这鬼孕婴的身材和之前我在卷毛爷爷家见过的偶祖差不了多少,那偶祖的眼睛能控制人,但是只要不看他的眼睛就也没什么杀伤力,可这鬼孕婴却是鬼怪中的奇葩,行里有句话说:宁撞千日鬼,不惹鬼孕婴。 这鬼孕婴看着我们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说不出的渗人,让人听了就感觉后槽牙发痒。 我忍不住,一剑就刺了上去,那鬼孕婴一个闪身避开,我又是一抡,鬼孕婴拿胳膊挡住我的胳膊,然后拿肩膀一抗,就把我顶了开来。 东方峻一看我被推了回来,抄起百福印就向他盖去,前几次他都没能盖中鬼孕婴的脑袋,因此这下长了个心眼,从下往上抬,照着鬼孕婴的下巴去,那鬼孕婴明显没有料到东方峻会这样出招,慌乱之间赶紧一个后仰,整个背就贴在了墙上,这才躲过东方峻的一击。 我一看他贴在墙上,身体活动空间缩小,赶紧又是一个探身,手中的铜钱剑再次刺了出去,这下角度极刁,容不得那鬼孕婴反应,果然一击命中,直直插进了鬼孕婴的右胳膊,那鬼孕婴总算被我击中,那被铜钱剑刺到的地方嗖嗖的冒着烟,看样子伤的不轻。 我赶紧乘胜追击,想给他来个最后的打击,紧接着把铜钱剑一横,就想给他来个拦腰砍断,妈的,一个小婴儿竟然害的我们三个行里人险些栽了跟头,真是让人可气。 可我铜钱剑刚一拔出,那鬼孕婴就跟疯了似的,居然自己一咬牙,把受伤的胳膊掰断,然后冲我丢了过来,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凶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轻。 东方亮和东方峻也显然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我眼看着鬼孕婴已经断了一条胳膊,如此上好时机绝不能错过,因此就一把挡开那扔过来的半条胳膊,再次向鬼孕婴刺了过去。 鬼孕婴不知道是疼还是什么,脸上的表情分外的愤怒,对我的铜钱剑不管不顾,竟然直直向我们三人中最具实力的东方亮冲了过去,我没想到在这种时刻他居然还剑走偏锋,妄想突围,就大喊一声,想戳穿他的后背,可这鬼孕婴速度太快,一眨眼就飞到了东方亮的面前。 那东方亮也是没想到鬼孕婴竟然冲他而去,饶是他反应奇快,举起纸符就拍了下去,可那鬼孕婴更是狡猾,只等东方亮手臂往下一落,就一个飞身,蹬在了东方亮的手臂上,这一下力量奇大,我就看见东方亮的手臂在空中一震,险些就被活活蹬断。 东方峻一看他爷爷受到了攻击,赶紧一个飞脚就朝鬼孕婴蹬了过去,可那鬼孕婴已经飞出了我们的包围圈,这下可真是天高任鸟飞了。 我心想,这鬼孕婴要是跑了,以后就算给他烧个幼儿园也引不出他了,绝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想到这我就把手中的铜钱剑甩了出去,只见一道金光划过夜空,直奔鬼孕婴而去,那鬼孕婴正要逃跑,一看铜钱剑马上就到眼前,无可奈何只能往后一推,但我还没来得及堵住他的去路,就见他已经迈出了半个身位,眼看就要脱离我们的控制区域了。 就在这时,我们之前躲得屋子里突然间有了动静,那鬼孕婴也没有想到屋子里会发出声音,惊得愣在了原地…… 我跟大爷去抓鬼"">我跟大爷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二章纸扎军团 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愣在了原地,莫不是这鬼孕婴又来了帮手。又或者是那些野猫趁我们不备,躲进了这屋子里。 显然身后的东方亮和东方峻也没有想到屋子里会发出动静,两个人愣在院子眯着个眼睛,想看看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时我就感觉从屋子里刮出一阵阴风,小院子里几片枯树叶和几枝枯树枝也被这阴风吹得在地上乱跑,我就看见那打开的门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干枯的胳膊,那胳膊上套着一件紫色的衣服,颜色艳丽异常。看上去并不像人间之物,只感觉诡异十足,紧接着一个满头乌丝的女人脑袋就从门里探了出来,只见她的脸非常的小,白花花的一片,就像是刷了白漆一般,非常地不自然,眼睛虽然很大,扑啦扑啦的,但却没有一丝人气,鼻子下的小嘴唇红得快要滴下血来。两侧的脸颊上还有两片硕大的腮红,看上去妖异十足。 紧接着,就看见她晃晃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紫色的上衣,粉色的裤子,哪里是个人的样子,分明是个玉女的纸扎,走起路来犹如放慢动作一样。吱吱呀呀地声音不绝于耳,我再一看,她的身上并没有灵魂,那她怎么会动的,难不成这纸扎修炼成精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纸扎能修炼的,这修炼的东西好歹得是个活物吧,从没听说过,一个水杯,一盒口香糖能修炼成精的。 可是我这一惊仅仅是个开始,只见这玉女的纸扎之后,又陆陆续续走出了几十位,全部都是纸扎,有一半的造型和这玉女纸扎一模一样,另一半则都是上身短褂。下身长袍的金童打扮,看样子,这正是屋子里此前放着的那些纸扎,怎么他们都活了过来,我此前还和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待过两个晚上,却丝毫没有察觉他们有问题。 就这么短短几十秒钟,整个小院子就被金童玉女的纸扎站了个满,院子里的气氛格外的诡异,让人不由得胆寒。 那鬼孕婴原本准备逃跑。此刻却被纸扎们团团围住,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看了看东方峻,只见他也是一脸的骇然,显然被这纸扎军团给吓住了,我又看了看东方亮,他倒是一脸的轻松,似乎知道这些纸扎的底细。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以为东方亮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对他说:“老爷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话一出口,那些纸扎就?刷刷的把头偏过来看着我,几十张惨白惨白的纸扎脸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弄得我心里紧张得要死,险些就要尿了裤子。 这时突然我就看见,那鬼孕婴似乎被这些纸扎弄得莫名其妙,翻来覆去地在原地转圈,是跑也不是,留也不是,我看这些纸扎都看着我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看这样子,他们似乎也不认识鬼孕婴,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想到这里,我只好把铜钱剑放在胸前,以防这些纸扎发起进攻,我看他们身上没有灵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动,但是好在他们都是纸做的,因此要是交起手来,我还倒不是很害怕,只是被他们这么看着,可着实让人难受。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和东方亮东方峻站在了一起,三个人呈品字形还能稍微给我点安全感。 那鬼孕婴似乎有点不耐烦,突然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些纸扎到底想干什么?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身边一个玉女的纸扎,那玉女脸上的颜色就那么几种,也看不出什么思想表情,更别说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原地摇晃。(.) 那鬼孕婴起初还不知道这些纸扎是来干嘛的,现在看那玉女纸扎在原地晃悠,加上身材大小和他又差不多,大概还以为和他一样都是小朋友,因此还挺高兴,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死妈死宠物的事,乐呵呵地和玉女纸扎一起晃悠。 我看他那傻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么一个傻小子却让我们三个人折腾了这么久,现如今还惹出了这么个纸扎军团。 就在这时,我旁边的东方峻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声说道:“今天是朱纸扎老前辈头七,难不成这些纸扎是他弄的?” 我一听东方峻这么说,这才想起这档子事,今晚上光顾着和鬼孕婴作斗争了,竟然连这件事都忘了,看这情形,还真有可能是朱纸扎老前辈背后使得招。 我回头看了看东方亮,只见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这才想起他从一开始就让我等着,别着急,看来他早已经算出今晚会有贵人出手,因此并没有去和鬼孕婴拼命。 那鬼孕婴和那玉女纸扎玩的还挺开心,周围别的纸扎也渐渐围了上去,这时我就看见屋子里有一个灵魂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正是朱纸扎老前辈,只见他冲我们微微一笑,指了指那鬼孕婴,那意思大概是自己有办法对付他,我们赶紧冲他点了点头。 只见那些纸扎已经把鬼孕婴堵了个严严实实,那鬼孕婴毕竟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还以为大家是在和他做游戏,还挺高兴地咯咯地笑着。 我不知道朱纸扎老前辈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把这鬼孕婴制服,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看看他究竟要使什么招数? 只见朱纸扎大手一挥,那些纸扎就像是他手下的兵一样,动作整?划一,全部挺直了腰板,一时间,居然有了军队的感觉。 那鬼孕婴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突然就哇哇地大叫了起来,紧接着就抓住那玉女的手,使劲一扯,就把那玉女的胳膊扯了下来,那玉女胳膊里的竹竿就露了出来,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看样子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那鬼孕婴一看自己果然上了当,就疯了似的开始一个一个撕这些纸扎,突然间,朱纸扎老前辈又是大手一挥,就见20多个金童纸扎把鬼孕婴包围了起来,然后颤颤悠悠地揭开自己胸前用纸做的短褂,就发现每个金童的衣服里侧都有一张黄色的纸符。 那鬼孕婴一看,顿时就吓得哇的一声,那些金童赶紧缩小包围圈,很快就把鬼孕婴包围了起来,慢慢地把他夹在了所有纸符的最中间,那鬼孕婴脸上一阵痛苦的表情,看上去马上就要抵抗不住,我心中暗暗称奇,万没想到如此难对付的鬼孕婴居然死在了这些纸扎的手里。 东方亮和东方峻的想法估计也和我一样,那鬼孕婴的叫声不绝于耳,痛彻心扉,大概是疼得厉害,也在不住挣扎,那圈子里本来就还有很多玉女,此刻大部分都被他撕得粉碎,而他每撕碎一个,那包围圈就更缩小一些,但是也能看出,这些纸符显然不如我和东方亮手里的那些,功力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看样子肯定是些便宜货。 我不知道这鬼孕婴是否会被这些纸符杀死,但是看他不断地撕扯这纸扎,我觉得如果再不加以制止,搞不好就要被他冲出包围圈,我不敢再做迟疑,就对身后的东方爷俩说:“看样子这些纸扎攻击力太差,咱们还是帮帮他们的忙吧。” 我话一说出口,他俩就也走了上来,看样子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纸扎军团虽然骇人,但是攻击力确实差点,那朱纸扎老爷子的魂魄站在屋子门口,也是不断地注视着眼前的变化,脸上也有几分担心。 我想都不再想,就和东方爷俩一起在金童纸扎的外围又包上了一层包围圈,如此一来,那鬼孕婴要想逃跑的难度犹如登天。 那圈子里的最后一个玉女终于也被痛苦的他撕成粉碎,看样子他马上就要对金童的包围圈发起进攻,我们三人在外部不停旋转,我手中提着铜钱剑,东方峻手里拿着百福印,东方亮手中则贴着一张纸符,只要那鬼孕婴敢往前一步,就叫他有来无回。 那鬼孕婴一看外面有两道包围圈,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些陷入了困境,居然更加癫狂,看样子要发起最后一波进攻,只见他一头撞向了我前面的一个金童,那金童纸扎身上的纸符被他一撞之下,居然生生撕断,掉在了地上,我瞅准机会,一剑刺出,端端正正就给他的后脖颈来了一剑,这一件命中要害,非同小可,果然那鬼孕婴再也不敢冲上来。 躲在包围圈的最中间不敢动弹,那朱纸扎老爷子大手又是一挥,就见这纸扎军团把包围圈不断缩小,最终紧紧地抱住了已经无力挣扎的鬼孕婴,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其中一个金童纸扎就着起火来,其余的纸扎也陆陆续续着了起来。 只听那鬼孕婴在火光之中不断吼叫,痛苦不已,又过了一会儿,就再也没了动静,看样子,总算是魂飞魄散了,又过了几分钟,那些纸扎就化为了灰烬,而那鬼孕婴也消散在了烟雾之中。 我跟大爷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三章头七 我一看那鬼孕婴终于化成了尘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差点就瘫倒在了地上。东方峻也是如释重负,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万没想到这鬼孕婴如此难对付,要不是半路杀出个纸扎军团,我看打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把这鬼孕婴给收拾了,搞不好还被他收拾了。 东方亮笑着对朱纸扎老前辈的魂魄说道:“我就算着会有贵人相助,没想到你朱纸扎回魂都不闲着。” 今天是朱纸扎老前辈的头七。没想到他这一回魂反倒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朱纸扎一看东方亮居然出现在旺铺的小院子里,起初还有点惊讶,但是看见我和东方峻就知道,东方亮是念旧情,和我们一道来祭奠他的,就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啊,没想到我们多年不见,再次见面居然阴阳两隔了。” 东方亮一听朱纸扎这么说,顿时就伤感不已,就面露苦涩地说道:“是啊。没想到咱老哥俩再次碰面居然是这样的情景。”说完还独自在那里伤感。 我知道他们心中感慨万千,但是更知道头七时间有限,我心中又有一些疑问,就抓紧时间对朱纸扎说:“朱老前辈,今晚上多亏了您才消灭了那鬼孕婴,您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纸扎冲我笑了笑说:“小正小峻,我只和你们见过一面,没想到你们对我的事就这么上心。我非常感激你们,我估计你们也听说过,前阵子,我们铺子里的人都病了,我起初以为是大家伙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来才发现,小院子里来了对母子鬼,这孩子更是只难得一见的鬼孕婴,阴气重的厉害,我们本来常年就是做的阴间买卖,身上阴气就重,这鬼孕婴一来,那些老师傅各个都受不了,阴阳失调得厉害,我想跟这鬼孕婴好好说说。让他们离开,谁知道却被他们母子害了性命,要不是我还有招控制纸扎的绝活儿,估计今晚上也不敢现身帮你们的忙。” 我们三个一听,原来如此,就又向他称谢,东方亮接着说:“朱老哥,既然头七回来了,就去见见孩子们吧。也好叮嘱叮嘱,朱阳和朱阴这段时间也是辛苦得厉害。” 谁知道那朱纸扎却说:“还是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路他们自己走吧,我就不见了,免得伤心。好了,不说了,你们珍重,鬼差们还等着我呢。”说罢冲我们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看样子是回魂的时间已到,要去阴间报道了。 这一别此生断无再见的可能,我心中也有一丝伤感,不过行里的人都知道尘归尘土归土,既然已经阴阳两隔,就也不必再牵挂些什么。 突然那朱纸扎好像又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我们说了一句话:“鬼差老六的事,下面都知道了,你们好好处理了他,切莫再被他逃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鬼差老六的劣迹已经被阴间知道了?他知名度这么高吗?我就赶紧追问朱纸扎是什么意思? 朱纸扎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淡,看样子马上就要离开,只听他幽幽地说道:“你们要赶紧找到他幕后的……”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他的魂魄也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真如朱纸扎老前辈所说,这鬼差老六的知名度还真是不可小觑,没想到在阴间都臭名远扬,既然朱纸扎老前辈说鬼差老六的事下面都知道了,又让我们好好处理这件事,绝不能让鬼差老六再跑了,就说明阴间也有了戒备。 可是我又没去过阴间,谁知道下面是怎么样的,算了,那些事不是我能操心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到他幕后的手,刚才朱纸扎话说了一半就走了,不过通过他的语境分析,意思应该和我想的差不多。 事情到这里,总是告一段落了,我们又在原地歇了会儿抽了根烟,天就蒙蒙地开始亮了,这小院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不知道明天或者未来我们又要遇到什么危险?但是看到太阳升起,照耀在我们脸上,就感到很满足。 这时,小院子的门也有了响动,朱阳一把推开了门,看到我们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可是我和东方峻一身狼狈,一看就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再一看屋子里的金童玉女都化为了灰烬,院子中间还躺着一只死了的猫。 朱阳就有点不太明白,东方峻又摆出了扑克脸,东方亮则笑而不语,于是我就把昨晚的事情给朱阳讲了讲,又把他爷爷头七还魂救了我们的事跟他说了,朱阳一听爷爷回来过,估计是心中伤感,又垂下了几滴眼泪,还呜咽着说一定好好经营旺铺,把朱家的手艺流传下去。 眼看着天亮了,朱阴和那些老头也陆续到了店里,朱阳没跟他们详细说,只是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今天办完爷爷的丧事后,一切照旧,旺铺恢复以往。 朱纸扎干了一辈子白货买卖,深谙白事之道,店中的老师傅虽然都是手艺人,但是也有个耳闻,因此办起事来格外妥帖,朱阳和朱阴两个人披麻戴孝,痛苦不已,我们看在心里,也是难免伤感。 行里人的丧事向来要比普通老百姓简单,可是以白货为生的朱家对白事却是格外重视,大概因为平时就做这个买卖,知道的事宜比较多,所以求个大而全,别人家有的他们有,别人家没有的他们也有,就拿纸扎来说吧,几个老师傅呕心沥血,不光给朱纸扎老前辈烧了些别墅、汽车、纸人纸马、彩电、冰箱等常用之物外,还烧了麻将桌、ktv点歌器,甚至还有一把二胡和一架钢琴,估计是怕朱纸扎老前辈在下面孤单,用来陶冶陶冶情操。 朱纸扎在头七下葬,日子算是比较另类,也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讲究,不妨在这里多说两句。 “七”这个数字在白事上格外重要,一般来说,从死者卒日算起,丧家每隔七天就要举行一次烧纸祭奠,共有七次,俗谓“烧七”,分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49天。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一般家庭有人去世,都会过“七期”和三周年。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据说死者从去世之日起,在49天内,每隔七天阎王要审问亡魂一次,故“七七”又称“过七灾”。 在这七次当中,尤以头七、三七、五七和末七最为重要,我简单讲讲。 头七相信大家都明白,说白了就是死者回魂的日子,一般来说,这天死者会回到自己家,家人准备一桌饭菜,然后各自蒙头睡去,不让死者知道自己心有牵挂,这样死者才能安心投胎。 三七的时候祭礼比较隆重,亲友都会来出席,孝子还要哭灵,以示自己的孝心,部分地区对单七都很重视,也就是一、三、五、七。 五七的时候有个讲究,但是各地不同,在作者的老家有这么一个说法,这天是阎王爷给死者过堂的日子,说白了就是审判死者,一般来说,只要你是活人,就大大小小都有些罪孽,例如吃过一只鸡啊、踩死了两只蟑螂啊什么的,因此阎王爷或多或少都会问罪,所以死者的女儿在这一天,要给死者的坟头放一束花,这样在过堂的时候,阎王爷就只顾看花,顾不上审判死者了,死者也就能趁机蒙混过关,当然,我猜这是阎王爷对好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别说放一束花,就是放个花园,阎王爷也绕不了他。 末七也就是七七,也称尽七,丧家大都要诵经礼忏,亲友也要送冥币、香、纸、大蜡、金银斗等祭奠。 当然了我这里介绍的都是一些比较普遍的有关于七七的事情,很多事各地风俗不同,也会有些许差异。 朱家是选在头七出殡,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规矩,普通人家一般都选一个黄道吉日,送死者上路,所以出殡的日子并不统一,有的拖个三两日,有的拖个十几天,还要针对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找一块相应的坟地,否则死者会死后不安。 对于我们三人来说,已经尽到了自己的心意,行里人向来对白事参与的少,我们也就在旁边当个宾客,给朱老前辈烧烧纸钱上上香,别的忙也帮不上。 朱阳和朱阴非常感激我们,但是此刻哭得满脸鼻涕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也安慰不住,就索性让他们哭个够,憋在心里更是难熬。 就这样,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时分,朱老前辈的棺材就下葬了,来的宾客当中,有很多都是一条街上的街坊,平时也都是以白货为生,虽然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但是也能看出来大家对朱纸扎还是分外敬重,一个个表情凝重,就连那个不怎么着调的瞎驴也一脸的哀伤,看样子他和朱老前辈交情不浅。 我跟大爷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四章抓鬼合伙人 等白事彻底完毕,瞎驴就趁家属答礼邀请宾客吃饭的时候,把我和东方峻拉到了一边。擺\|渡\|搜\|\|免\|费\|下\|载\|小\|說又跟我们唏嘘了半天自己当年和朱纸扎的交情,还说这么多年只要有生意就来照顾朱纸扎买卖,算是旺铺的老客户了。 扯了半天闲篇,我知道他是在找话头,果然最后嘿嘿一笑露出了本质,瞪着他那颗假眼对我和东方峻说道:“昨天咱们聊得那事两位考虑的怎么样?” 我一听,就知道他在说我们三人合作开公司的事,上次我和东方峻已经算是答应了他。接下来要谈的肯定就是一些细节,东方峻对这种事向来不感兴趣,但昨天却破天荒的替瞎驴说话,所以我才答应下来,既然瞎驴有心合作,又有钱挣,我觉得倒是无伤大雅,只要有东家肯出钱,我们又力所能及,何乐而不为,退一万步讲。就算别人不给钱,这该抓的鬼还是得抓。 想到这我就对瞎驴说:“旺铺的事已经算是了结了,我们行里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和小峻去查,再说了,我现如今还是个学生,不可能长时间驻扎在丰都,所以你以后有事咱们商量着来,随时电话沟通。” 瞎驴一听就摆摆手说:“要我说。这在哪里安营扎寨都是小事,老哥我长你们几岁,这么说吧,我虽然不是真正的行里人,但也在这行里混口饭吃,这些年也攒了点钱,不敢说多,但是开个公司绰绰有余,既然你们觉得不方便在丰都开展业务,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去西安啊,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了,哪的黄土不埋人啊。” 我一听他居然想跟我去西安,顿时就乐了,没想到这瞎驴为了事业倒是能放下一切。我看了看东方峻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东方峻冲我瘪了瘪嘴,那意思是随便。 我觉得既然瞎驴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就说:“瞎驴,这事我们可以答应,你也可以去西安,但是咱得约法三章。()”我这么说是想给自己留点后路,别回头让这不着调的家伙给坑了。 瞎驴说:“行行行。只要咱们能合作,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笑着说:“钱不钱的我也没什么概念,本来就是穷学生一个,不求大富大贵,所以第一,咱们每笔生意的入账都要算清,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以你的名义开公司,我们就把钱分成四份,三份30一份10给你还本钱,等到还完你的本钱,咱就攒下来,算是公共资金。” 瞎驴一听我还挺细致,很为他着想,就笑着说:“这再好不过。” 我便接着说:“第二,这接活儿的事得我和东方峻说了算,咱不能为了挣钱,什么活儿都接。” 瞎驴点点头,觉得我这个条件也在情理之中。 我就又说:“第三,这开公司的事我不懂,你也别指望我能和东方峻帮你什么忙,说白了,就是你找活儿,我们出力,另外一定要保密,我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瞎驴说:“这是肯定,我知道你们行里规矩多,你放心,我就是铁了心想和你俩大干一场,挣了大家分,亏了我自己扛。” 我一看他说话还挺有气势,就和东方峻相视一笑,这事就算这么定了下来,瞎驴回家准备东西随时就能奔赴西安,我和东方峻、东方亮则一起先行返回西安。 刚出门的时候,我一直怀疑东方亮此次去丰都的目的不纯,但是现如今看来,似乎我多虑了,他并没有露出丝毫马脚,看起来也是正气十足,不像是有阴谋诡计之人,加上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我对他的怀疑就逐渐减弱,觉得这幕后手也许另有其人,但是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该怀疑谁? 飞机上,从重庆去西安的人不是很多,飞机起飞后,东方峻挑了个安静的靠窗的座位自己睡觉,我和东方亮则谈了很多,经过这次事情,我们对彼此加深了了解,我也从他的身上隐隐看到了爷爷口中那个少年英才的影子,和他聊的越多,越觉得他不可能是鬼差老六的幕后手。() 但是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只能把心中的猜疑慢慢减少,我问他对鬼差老六幕后手这件事怎么看?东方亮并没有正面回答他怀疑谁?只是说行里人这么多,不一定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保不?别的小家族里也有高手,毕竟我们这行树大根深,很多家族虽然没什么名气,但是实际上却很有实力,像朱纸扎这样的前辈高手还有很多,讲到这里,他给我讲起了他当年和朱纸扎第一次见面的事。 那时的东方亮还很年轻,在行里虽然已经挣了些名气,但是功力尚浅,算命打卦的本事还没学到七成,经的事也不多,谈不上经验丰富,朱纸扎长他几岁,虽说解放后,他先是赶上了反对封建迷信,又赶上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等一系列打击,但由于丰都的鬼怪文化已经深深地埋入了人们心底,所以即便有个把红卫兵成天吆喝着批斗别人,但心中对鬼神之说还是有几分忌惮,因此朱纸扎一家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东方亮早早就扛起了养家的重任,那时东方婧的事情刚刚过去,东方亮非常苦恼,他知道东方婧是自己家族中的败类,还是个国民党特务,不过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妹妹,虽然已经被他和我爷爷祁家强打得魂飞魄散,但是为了寄托这份哀思,东方亮找到了朱纸扎,他听说朱家的纸扎做的特别好,就请朱纸扎按照东方婧的模样做了一个纸扎,然后放入棺材,埋进了黄土,道理就和古代的衣冠冢差不多,也是寄托一份哀思。 朱纸扎起初并不以为意,以为东方亮想睹物思人,后来两下里一通换姓名,朱纸扎才知道这就是赫赫有名东方家的龙头东方亮,此时的朱纸扎年龄虽比东方亮要长几岁,也当上了旺铺的掌柜,可是说到底他们朱家只是个小家族,难以和四大家族之一的东方家相媲美,因此也是非常高兴,一时间和东方亮称兄道弟,后来朱纸扎看东方亮心情郁闷,还带着他在丰都附近游览了一番,他们就是那时候去的太平坝。 我一听,两个老爷子的初次相识居然是为了一个纸扎,不禁也觉得有点诧异,不过也能看出来,东方亮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也难怪他从小独撑一个家族,长辈都离他而去,撒手人寰,自己的亲人本就没几个人,自然看重亲情,只可惜这东方婧太不争气,不仅当了国民党的女特务,居然还打算不归阎罗,好在最后被东方亮和我我爷爷联手做掉,才没能酿成大祸。 现如今,第二个东方婧鬼差老六也被我们制服,只不过我们一直怀疑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但是究竟隐藏在他身后的手是谁,我想还需要花一段时间去揭开这个谜题。 东方亮和我们到西安后,跟李四爷见了一面,然后自己又转机回了武汉,东方家族多年来一直待在武汉三镇,我虽然一直没曾去过,但是也听东方峻说过几次武汉的风土人情,这在我眼中是个奇怪的省份,在北方人眼里,它属于南方,在南方人眼中,它又属于北方,但是好在口音决定一切,他们说话nl不分,把男人说成兰人,把南方人说成蓝方人,口音比较南化。 东方亮临走的时候还邀请我去武汉玩,说是小峻暂时待在西安,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你俩搭档了这么久,也算相熟,彼此做个陪伴对我们老一代人来说心里也是个欣慰。 东方峻留在西安必然是有原因,其一是打算和我接着调查鬼差老六背后的手,其二就是因为瞎驴成立公司的事,现如今我们三个也算是抓鬼合伙人了。 我回来的当天下午,宿舍里几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好几天没见我,都想我了,不过很快他们的谎言就被机智的我拆穿,原来宿舍断顿两天了,拉下了饥荒,等着我回去扶贫带领他们走上温饱路线。 我知道这几位都是打游戏不要命的主儿,有烟抽就能不吃饭,肯定是挨饿了,因此就和他们相约,晚上一起在学校门口的烤肉店吃饭,管饱管够。 哥仨一见我就给我来了个热烈拥抱,但是看样子我们之间的感情敌不过他们和菜单的感情,跟我没说两句话就都拿起了菜单,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互相商量着点什么菜。 这几位确实一副饿极了的样子,看样子保不?还真是一天没吃饭,服务员起初还劝他们少点一些,说他们这里烤肉的分量足,别浪费,但是一看他们的吃相,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老张一个人干掉了20个大腰子,还抱着一碗手抓饭不停地往嘴里填,卷毛就着2个烤饼和50串烤肉吃了两碗羊杂碎,也不知道他那么瘦是怎么做到的,杨鹏本来就是回民,对羊肉情有独钟,点了两碗羊肉面片又嫌不够,啃了5对羊蹄子这才算作罢,三个人吃完收功,活活吃了我500块钱,那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都吓着了,还以为这哥几个都是从塔克拉玛干刚走出来的。 我心想,看来想在这个宿舍生存下去,还是得指望瞎驴同志的业务能力。 吃完饭,我问他们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人找我,杨鹏就说:“那于娇倒是问过你几次,后来也没再来。” 我一听他说于娇,又想起此前于老板的事,再和于娇说话不免有些尴尬,就绕开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跟大爷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五章马家堡 在重庆折腾了几天,眼看着5月就要结束了,我们本来课就不多。这么一来,哥几个就开始筹划暑假的事情了。 说话间,我给校花打了个电话,说我回来了,问她班上的怎么样?电话那头,校花一听我回来了,大半夜就要过来找我,好在我兜里还有点资金,就任性了一把,跟她约了时间,打算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共度一晚。 现如今东方峻暂时住在廖叔那边。白天不是去李四爷那,就是自己出去摆摊拉粉丝团,搞得我和校花连个根据地都没有,只能破费开房。 看了看表,离和校花约得时间还有1个多小时,我就点了几瓶啤酒,和“锅碗盆”组合喝点,这哥仨一听我回西安的第一晚不在宿舍住,就给我开了个批斗大会,还说长时间不参加集体活动,有必要缴纳一些团建费用来弥补他们心灵上的创伤。 我实在懒得搭理他们,就又问服务员要了个果盘,希望能堵住他们的嘴。 几个人吃得开心,就又聊起了暑假的事。现如今大家都老大不小了,也没有暑假回家的打算,都准备找个工作挣点钱,一是体验生活,二是改善生活,算是一举两得,也是为生活折腰。 我对李四爷安排校花工作的事已经非常感激了,哪里还敢让他再帮我们哥四个找工作,再说了,哥们我马上就是有公司的人了,搞不好瞎驴一到,我们就要开展业务了,而且我们这个行当也不需要行政、财务、秘书什么的,也不好给他们安排工作。再说了,现如今一笔进账都还没有,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老张给我们出了个主意,说是他老家都是大山,一到夏天的晚上,附近的人都上山抓蝎子,一个月下来卖给收药材的,好的就有上万元的收入,最不济也有几千块钱,如果我们有兴趣可以跟他去他们家抓蝎子,不光体验山山水水,还能有一点收入。 卷毛虽然老家在乡下。但是自己生在西安,算是非常典型的城里人,一听就来了兴趣,可是又担心安全问题。问老张:“要是被蝎子咬了怎么办?” 老张说:“漫山遍野好几千人抓蝎子,就你被咬?再说了,咬了打个消炎针就好了,你以为都是葫芦娃里的蝎子精?” 我和杨鹏则不以为然,我虽然也算是个城里人,但是这种事我小时候也干过,因此并不是很感兴趣,而杨鹏二姑家就离西安不远,是典型的黄土高原风貌,他小时候经常去,抓蝎子这事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就听他说:“跟你回你们家也太远了,要真想抓蝎子,我二姑他们那可是个好地方,离咱们这又近,何必舍近求远,再说了,我二姑家那一片全是深沟,蝎子多得是,保不?还能打点野味,咱们也露个营什么的,不比去你家自在?” 老张听杨鹏这么一说,就笑了笑说:“当然了,离得近最好,咱不还省点路费吗?不过要是真有心暑假干这事,咱们就得早早准备,我听说那抓蝎子用的手电可不便宜,咱起码得人手一把吧。” 这个我倒是知道,网上就有卖的,记得以前不少人都用,是紫外线的,刚出来的时候价格确实不便宜,但是现在有了网上购物,价格透明多了,一百出头就能买个相当不错的,也不算贵,就当是投资了,我知道他们仨最近穷得厉害,就表示这个钱我可以先垫上,回头挣了钱大家再还给我。 几个人就这么敲定了去杨鹏二姑家抓蝎子的事,其实我对这事的兴趣并不大,但是最近光他妈和鬼作斗争了,也想和同学们出去清静清静,我突然想起一直也没带校花出去好好玩玩,这次半野营半挣钱的活动正巧可以带上她。 喝完最后一口酒,我就去酒店和校花汇合,跟她说了我们计划去抓蝎子的事,校花平时胆子就挺大,一听这事顿时也来了兴趣,大概也很期待和我出去玩,就说到时候可以请几天假去散散心,也算难得和我出去一起逛逛。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一夜温存之后,我竟然有点犯懒,要不是校花还要去上班,真想在酒店里睡一整天。 没过几日,瞎驴就如约杀到了西安,几经辗转,就在小寨附近租了个三室一厅的房子,算是公司临时的办公地点,其中两间卧室被他和东方峻一人一间,剩下的客厅用来招待客人,还有个卧室改成了会议室。接下来又跑了一些营业执照等乱七八糟的事情,东方峻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也就给屋子里置办点家具什么的。 “除魔文化有限责任公司”这个名号实在太过招摇,我们想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打算模仿ck,用我们姓氏连在一起作为公司的名字,但是东方这两个字太碍事,我和瞎驴连起来则成了“祁吕”(骑驴),更不雅观,最后还是校花灵机一动想了个名字,叫“弘扬行文化有限责任公司”,听起来虽然有点绕口,但是“弘扬行文化”五个字却意义深远。 于是公司名字就这么确定了,所有的资金都是瞎驴出的,所以瞎驴担任常任董事长和总经理,我和东方峻则是两个副总经理,全公司一共三个人,还都是大官。 瞎驴联系了几个朱家在西安的老主顾,大概也是朱阳卖了我和东方峻的面子,所以给瞎驴介绍了不少做白货的西安客户,这些人平时接触行里的事比较多,要是真有脏东西作祟,一般也是他们找人干活,所以瞎驴很快就搭上了这条线,只不过生意来得并不快,这个我们倒也理解,天天闹鬼那还了得。 又过了一段时间,考了2周的试,暑假就开始了,宿舍里面四个人热火朝天地收拾行装,准备奔赴卷毛他二姑家进行抓蝎子的活动,我也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和校花放松放松,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忙得焦头烂额,满脑子都是鬼,要是再不出去透透风,真的要憋疯了。 瞎驴成天在外面联络生意,但是却始终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他来西安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挣钱,但是也知道欲速则不达,因此不断地出去结交些这行当里的朋友,这样以后大家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东方峻倒是一直没闲着,粉丝团拉了好几个,成天流窜各地赚钱,时不时也打听打听谁家有什么邪门事,算是半个业务员,不过他为人冷冰冰,话都不多说半句,因此基本上也是一无所获,无非是哪个小姑娘丢了条狗,要么就是找他算算姻缘,没什么正经事。 杨鹏他二姑家离西安城也就2个多小时的车程,都快靠甘肃的地界了,是个在公路边上的小村子,拢共也就几十户人家,但是由于离附近的镇子比较近,村子里的人都去镇上做生意,因此家庭生活条件还都不错,几乎家家都是2层小洋楼。 我们经费有限,除了带抓蝎子的电灯外,就带了些防蚊的药水和蚊香,要知道这夏天农村的蚊子可是能吃人,不做好防蚊措施保准让你吃尽苦头。 考虑到要野营,就问学校艺术学院的几个熟人借了点他们出去采风的帐篷和睡袋,我们一行五人就上了路。校花请了一周的假,说要去感受感受大自然,于是就成功的成为了我们这四个人的领队,她经常跑步什么的,因此体力非常不错,虽然比不上我和老张,但是比卷毛和杨鹏要强上许多。 本来卷毛的女朋友也打算来,但是一听要在乡下住一段时间,就打了退堂?,估计是不想受罪,老张听说杨鹏二姑家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表妹,就嚷嚷着让杨鹏介绍,杨鹏有点不耐烦,就给他讲了讲回汉通婚的各种不便,很快就让老张打消了念头。 杨鹏他二姑的村子叫马家堡,他姑父自然姓马,在镇子上开了家羊肉泡馍店,据说生意不错。马是回民的第一大姓,这主要是由于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名的音译,特别是与伊斯兰文化和阿拉伯语、波斯语、突厥语等中西亚语言的“穆罕默德”的音译有关,因为“马”与“穆”谐音,所以明代许多着述中都将“穆罕默德”译作“马哈麻”。这种译法对清代及后代影响很大,如清代徐珂《西域水道记》、魏源《海国图志》等均将人名中的首音“穆”译为“马”。 甚至有人称“穆罕默德”为“马圣人”,在这种情况的影响下,再加上“马”姓是赐姓,回族又不似汉族那么重视姓氏谱系,而是可以自由选姓使用,故很多回族人便选用了“马”姓,大大增加了“马” 这马家堡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历史悠久,是这附近有名的回族聚集地,只不过早年间由于陕甘一带公路网的搭建,影响了马家堡的发展,所以马家堡的居民整体搬迁了一次,这才从山里挪到了公路附近,也因此家家享受到了公路网带来的便利,很快奔了小康。 第一百五十六章放羊人 ?杨鹏的二姑一听他和同学要来,还挺高兴,早早就从店里回来在家等着。大概也是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侄子了,想念得厉害,一看我们来了,就招呼我们坐下,还端了很多自己家做的酸奶和馓子,告诉我们说,杨鹏的姑父在店里忙,他表妹也放了暑假,去店里帮忙。 我们看他二姑如此好客,长得又一脸憨厚,一看就知道是个贤惠的妻子,便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在来之前买了点西安的清真点心,算是礼物。二姑人很厚道,一个劲儿地说我们是学生。又没收入,来就来,怎么还带礼物。 被她这么一说,我们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挠挠头说:“嗨,二姑,这点心也不贵,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也别见外,这还要在您这叨扰几日呢。” 二姑笑着对杨鹏说:“你看你这同学多懂事。多跟人家学学。” 杨鹏被他二姑说得还有点不好意思,就说:“二姑。我们这次是来抓蝎子的,大家也想趁暑假放松放松,你也没必要管我们,你和姑父好好在店里忙吧,对了,玲子要是没事,就和我们一起玩吧,她不也刚放暑假吗?” 二姑笑了笑说:“这不是今天镇上有集吗?忙完今天我就让她回来和你们一起玩玩,你们现在这些学生学习任务也重,是该放松放松。” 说完大家伙儿又在一起聊了点别的事,二姑还拿出了很多杨鹏小时候和他表妹玲子的照片给我们看。又翻到了很多玲子现在的照片,校花一看这玲子长得还挺漂亮,就对二姑说:“二姑,您家玲子可真好看。” 二姑一听校花夸她闺女,就笑着说:“哪啊,小时候丑着呢,这是这几年在外面上学,会打扮了。”说完自己还在那咯咯的笑着,看样子别人夸她闺女让她无比受用。() 天还没黑,大概7点多的时候,姑父和玲子就都回来了,说是今天镇子上的集完的早,再加上家里来了客人,就早早回来了。玲子真人长得也挺水灵,我心想,这表兄长得猥琐至极,这表妹倒是个实打实的美女。 杨鹏的姑父算是马家堡有名的好厨子,做的一手好饭,当然由于生意繁忙,现如今那“五时拜”早已经不再遵守,只是依然遵循“大净”和“小净”。 五时拜即每天五个时间段的礼拜。五时拜总计32拜,即32个鞠躬ん64个叩头ん178个“太克必雷儿”?即口诵“真主至大”?。 而“大净”和“小净”是宗教内容之一。小净为:洗手ん洗下身,漱口ん呛鼻ん洗脸ん洗两肘ん抹头ん洗脚。大净为:包括小洗的全部内容外,还要洗周身,每个环节都有严格的步骤。 我们几个都是汉民,因此不敢多说什么,怕不懂规矩,冲撞了二姑一家。 老张来的路上还打算让杨鹏给他介绍表妹认识,但是一看回民规矩这么多,顿时就没再敢有什么想法,其实我们班里倒是有好几对回汉同学恋爱,我对这些一向看得淡,觉得并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 大家吃完了姑父做的一桌好菜,一个个肚皮滚圆,一分钱没挣到,反倒是先混了一顿饱饭,吃完饭,杨鹏就向二姑和姑父打听抓蝎子的事。 姑父说,村里早些年还没迁到公路边时,一到夏天,全村人都去抓,但是搬迁过来之后,离镇子近了,十户人家里九家都做起了生意,早已经对抓蝎子的活儿失去了兴趣,再加上现如今,从新马家堡走到老马家堡也有不少路程,只有那一带的沟里蝎子多,因此前几年就没什么人抓了,这几年更是少之又少。 杨鹏拿手梳了梳自己的中分头,面露难色,可能他来的路上没有想到这个因素,现如今,搬迁后的新马家堡离老马家堡至少有7ん8公里的山路,并不好走,再加上那一带都是以前荒废了的村子,只有放羊的才会去那,几乎没什么人,也没个地方住,难不成还真要扎帐篷不成?本来帐篷睡袋是我们打算晚上露营的时候用的,难不成直接改“定居”了。 姑父倒是很热情,对我们说:“你们要是真想去抓,也只能晚上去,白天蝎子可不好找,不过那里虽然离这不近,不过好多放羊的有时会搭伴住在废旧的村子里,我们村那时候人少,房子不多,虽说晚上有点瘆的慌,不过你们人多,也不要紧,再说了,我们在那住了十多年,也没见出过什么事,只是去那里都是山路,你们要去的话,就让玲子给你们带路。” 既然来了,就又必要试试,要不然这些装备不是白借了吗?于是我们就计划着,打算第二天一早去老马家堡看看情况,要是环境还算不错,就干脆在那抓几天蝎子,反正大夏天的,晚上露营还凉快些。 想到这里,大家伙就算拿定了主意,姑父和二姑早些年似乎没少抓蝎子,因此颇有心得,看我们带了紫外线的手电,就说:“这可是个好东西,早些年我们可没有这家伙什,都是拿眼睛看,后来有了这手电,可就方便多了,灯照在蝎子上,蝎子通体发出荧光,可以很明显地同周围任何事物区分开,抓起来也容易。” 二姑家虽然只有三口人,但是2层小楼房间却不少,还各有各的用处,很快就给我们腾出了一间房,校花和玲子睡在玲子的屋里,两个女孩年龄相仿,因此话题也多,很快就熟络了,我们四个则住在一间屋子里,家里没那么多床,一番打斗之后,我和老张睡在床上,卷毛和杨鹏打了地铺。 杨鹏对我们第二天的抓蝎子行动非常看好,一面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汉奸发型,一面吹嘘自己当年抓蝎子的勇猛事迹,还说有一年自己小学的学费就是靠他抓蝎子交的,但是由于他的形象太过猥琐,所以我们满脑子都是一个抓蝎子的“闰土”形象。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姑给我们早早做了点早餐,就和姑父一起去镇子上忙活去了,临走叮嘱我们要小心,山里面没有手机信号,一定要注意安全。 吃罢了早餐,太阳就已经挂在了半空中,玲子和杨鹏走在最前面给我们带路,一路上杨鹏还不忘时不时地指点江山,跟玲子一起回忆小时候在老马家堡的故事。 玲子说马家堡那地方已经荒废了多年,早几年村里的小孩还回去看看,但是由于近些年山体滑坡严重,所以几乎没有人再去了,只有那些放羊的人时不时去那边的山下放羊,说罢还让我们注意,脚下别踩滑了。 黄土高原的夏天虽然算不上郁郁葱葱,但是比起冬天光秃秃的景色来说,显得格外绿意盎然,整座山上布满了齐腰野草,再加上零星的几棵松树,让你的心情不由得觉得海阔天空,再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得并不厉害,空气中还有丝丝清风,所以走得也不是很累。 我们一路砍着野草,开着玩笑,很快就到了老马家堡的地界,终于看见了远处的高山,而在高山的边缘,则是有很多破败的窑洞和房屋,同样是杂草存生,不见一点人烟,我曾经在电视和网上看到过一些封门村的灵异事件,只觉得这里的气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山坡上的羊群,看样子足有几百只羊在这里吃草,那放羊的远远看见来了人,就冲我们招了招手,玲子一看是村里的人,就也招了招手回应。 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还不止这一个放羊的,这几百只羊总共有6ん7个人放牧,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地方放牧,就这样一直循环,今天正巧是他们在这里放牧的最后一天,下午可能就要翻山去山的那一边了,正好能把村头放羊人住的两间房子给我们腾出来。 玲子一听也挺高兴,这样我们晚上就不必搭帐篷了,省了许多麻烦,放羊的人风餐露宿,基本都是干粮咸菜,我们带了不少吃的,为了表示感谢,就和大家伙一起坐在山坡上吃了饭,紧接着,大家伙又聊了许多,直到黄昏时分,那些放羊的人才开始翻山,打算去山那边放牧,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村口的水井现在还出水,要喝水的话可以去那里。纵贞共弟。 稍作调整之后,我们就把房间打扫了出来,然后又把睡袋什么的打理好,天色马上就暗了下来,我们捡了些柴火,打算做个篝火。 我和杨鹏去看了看那口水井,发现井口边放着一个木桶,不过底子已经烂了,还露着一个大洞,但是只要你速度快些,提上来时依然还会残留些水,我和杨鹏折腾了半天,终于把我们带来的简装桶灌满,一人提着水桶,一人抱着些捡来的柴火就往回走。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突然之间,我隐约觉得远处有点不对,这村子寂静一片,我还是看清楚点好,免得碰上什么东西,这里除了校花之外,没人知道我是行里人,要是真遇上什么脏东西,那就有好戏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鬼送亲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我现在第六感越来越越强烈,于是我不敢大意。--慢慢眯起了眼睛,这时候才看清前面的一切,四周围一丝风都没有,可是远处的树却呼啦啦地摇摆,我心中不由得奇怪。 我赶紧在怀里抹了把开眼水,往自己额头一抹,顿时感觉心里一紧,心跳加速得厉害,耳朵也为之一震,只见在我面前不足百米处,有两支阴气森森地送亲队伍分别从东西而来,那送亲队伍和平时里见到的完全不同。所有的人都漂浮在空中走路,双脚并不沾地,而且每个送亲队伍里的人走路都格外的别扭。好像腿脚都是重新组装的一样,有点像皮影戏里的人物。 他们的脸上也都浓妆艳抹,每个人都有个血红的红耳团,而脸色则是惨白惨白,要多渗人有多渗人,所有的人都穿着血红色的衣服,一个个像是从寿衣店里刚刚走出来的一样,那些唢呐手卖命地吹着曲调,只是那曲调格外的揪心,听起来比哀乐还要惨上几分,队伍周围还有一群小孩。好像是来看热闹的,不断地在送亲队伍的周围跑来跑去。好像在问轿子里的新娘讨喜糖吃。 我虽然腿肚子有点转筋,但我听二大爷讲过一些鬼送亲的事,所以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我突然担心起校花他们来,就朝那边望了一眼,只见他们几个人还在若无其事地收拾营地,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环境的诡异,站在我身边的杨鹏也是毫不知情。看我突然间不走了,就停下来问我怎么了? 我估计自己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艰难地朝他点了点头说:“那个……稍等下,我鞋里好像进沙子了……”这时,一个送亲队伍里的小孩突然朝我们跑了过来,那长相和纸活店里卖得金童一般无二,我猜他大概是有些好奇,想看看我们究竟是谁?我一看赶紧把水桶放在地上,手轻轻地摸进了口袋,摸到了铜钱剑,然后我对杨鹏说:“没事,你要不先回去?我脚可臭,一会儿脱鞋别熏着你。”杨鹏笑了笑,就转身回去了。 这些鬼既然没有现身,看样子就也没打算害人,他们暂时来说应该是安全的,我开了眼,自然要比他们紧张一些。看着那纸扎般的小孩朝我跑来,不如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他们不害人,我也没必要当着大家的面抓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神经病呢。 于是我就闭上了眼睛,我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心里还是不断浮现这些鬼的样子,那惨白的脸和红耳团看起来格外阴森,越想越恐怖,但是我只能往死里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周围没有动静了。 刚想睁开眼,就感觉头顶上被人拍了一把,吓得我差点就抽出铜钱剑来,我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是校花来了,再看了看周围,之前的送亲队伍已经不见踪影。校花一看我愣了半天,就说:“我就说我们都收拾好半天了,还不见你回来,原来搁这儿呢。” 我赶紧拉住校花对她说:“这里可不干净,你小心点,这是百福印,你揣在兜里,可以僻邪,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别太紧张,那些脏东西已经走了。” 校花一听我这么说,这才点了点头,她对我知根知底,我的话她自然深信不疑,不过大概是也听我讲过一些抓鬼的事,因此并不害怕,反倒有点兴奋,还小声问我,她需不需要开眼,我说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鬼都是过路的,没必要招惹。纵尽节亡。 于是我们提着水桶回去了,生火的时候我们大家商量了下晚上的分工,我怕再遇上脏东西,就说大家还是去一个地方抓蝎子比较安全,又拿出上次大战鬼孕婴之后仅剩的几张符分给大家,我说:“这可是我去年过年去庙里求得好运符,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好运。” 他们一听还挺高兴,一个个装进了口袋里,笑着说要比赛看谁抓得多。 老张看似天不怕地不拍,但多少还是有点担心,问杨鹏说:“我说,这些蝎子好抓吗?别等会被蛰了,这附近连个屁都没有,哥几个没招谁没惹谁的,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杨鹏说:“放心吧,这附近都是普通的蝎子,不怕的,我小时抓过很多,从没出过事,又不是直接让你那手抓,你拿着筷子,保证没事。” 我点了点头,我以前也听人说过很多次,抓蝎子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只是今天在这荒郊野外,气氛确实比较**,所以抓起来还是不由得让人肝颤。 说到这里,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伙就稀稀拉拉地往山坡上走,找石头多的地方,校花和我远远坠在他们身后,想再看看周围的情况,校花小声问我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我就跟她讲了讲看到了鬼送亲,也就是阴婚,校花一听还挺感兴趣,让我给她讲讲这阴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稍微缓了会,就给她讲了讲二大爷之前告诉我的有关阴婚的事。 其实阴婚这事,早在汉朝以前就有了,由于阴婚耗费了很多人力ゴ物力,但是对很多人来说又毫无意义,所以曾三番五次的被禁止,タ周礼ゾ云:禁迁葬与嫁殇者。但这种风气,始终没有完全杜绝,甚至有的直接表现在统治者的身上。相传曹操最爱的儿子曹冲十三岁便夭亡,曹操便下令聘已死的甄小姐做为曹冲的妻子,把他们合葬在一起。而阴婚最盛行的朝代无疑是宋,据康誉之タ昨梦录ゾ记载,凡未婚男ゴ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ゴ女并骨合葬。这种风气一直到清末,才渐渐受西方文明的冲击慢慢消失,但时至今日,依然还有残余现象。而阴婚的仪式,也始终没有过形成定例,阴婚虽然算做喜事,但不免红ゴ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这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当事人的主张如何。除了阳间人帮忙操办,也有鬼魂自己娶阴亲的。 刚才我所见的就是自己娶阴亲的一种,看样子应该是阴间的鬼魂自行娶妻,并没有通过阳间的人操办,也算是自由恋爱了。这种身穿红衣,抬红轿的鬼一般都是善终,身前也肯定是普普通通的良善之辈,所以即便是娶亲被阳世的人看到了,他们也不会难为你。而有一种白衣白棺材的娶亲的则另当别论,那一般都是不能投胎转世的恶鬼强行娶妻,剥夺你转世投胎的机会,让你永永远远的伺候他,即便你不坐轿,他们也会抬着你的棺材把你硬娶进家门,这也导致鬼妻怨念四起,成为怨鬼,加以时日,势必危害四方生灵。而同样的,也有女鬼硬嫁男鬼,如男鬼不愿意娶,则抬着男鬼的棺材倒插门。 校花听完若有所思,又问我要是遇上白衣白棺材的该怎么办? 我说:“这不必担心,咱们这次出来,我多长了个心眼,带着法器,这都是天底下最辟邪之物,而且这里还有我这个行里人,所以你不必担心。” 校花接着说:“既然这个村子里并不太平,我看电视上演,都得守夜,那今晚咱们最好轮流守夜,别让火灭了,另外除了这些孤魂野鬼外,这附近搞不好还有晚上出来觅食的动物,所以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笑着说:“你想得倒是周到,不过你看这几位这新鲜劲儿,我估计抓完蝎子也基本上天快亮了,还守什么夜啊ゴ” 今天劳累了一天,我也确实累了,不过好多年没抓蝎子,心里也很兴奋,这片山坡上石头很多,蝎子更是不少,在紫外光灯下无处遁逃,因此搞得我们大家也很兴奋,短短几个小时就抓了不少,不过白天的疲乏也渐渐显露出来。 等我们回到放羊人的屋子里,大家伙夸我的幸运符功能强大,果然抓了许多,但是说了几句,就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我看看表才4点多,虽然自己困得厉害,但是想着之前看见阴婚的事,心中还是不能平静,怕出现问题,就打算熬到5点多天亮了再睡,于是我就自己走出屋外,重新点起了篝火,想了想明天的计划,而校花则累得够呛,不一会儿居然打起了微鼾,我心疼地亲了亲她给她掖了掖睡袋。 我把柴火烧得旺了些,看着天上的星星,看来明儿也是个好天气,但愿一切顺利,明天最要紧的是好好休息休息,在进这村里看看情况,别回头闹出点事。 想到这里肚子有点饿,就拿出几根香肠,在火头上加热,大晚上在荒郊吃着烤肠,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啊,只可惜没带点孜然,味儿淡点。 突然我听见远处的沟里有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摩擦树干的声音,八成是野猪之类的野物,估计是闻见我的火腿肠味有点按耐不住,在那磨獠牙呢,我三两口把香肠解决掉,又去抱了些柴火把火烧得更旺,这样一来,这只野猪也就不敢接近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就听不见摩擦的声音了,野猪大概是去别的地方觅食去了,我心想,这村子荒废了这么久,离公路又这么远,有点野生动物也很正常,等杨鹏和玲子醒了,还是要问问他们这里的具体情况…… 第一百五十八章回民祠堂? ?又苦熬了一会儿,天边总算是蒙蒙亮了,四周围也渐渐有了鸟叫声。.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就进了屋钻进睡袋呼呼大睡起来,反正大白天的,相信鬼也不会出来折腾人。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大概是困的厉害,睡得很实,睡眠质量自然也很高,所以短短几个小时就觉得睡醒了。 醒来一看,大家伙基本也都起床了,老张已经在外面忙活着捡柴火了,卷毛也在一边看着我们昨晚的收成。这城里娃第一次在乡下抓蝎子,兴奋的厉害。 我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校花正和玲子有说有笑。在外面收拾我们带来的饭盒,约摸着是打算简简单单做点饭,只有杨鹏还躺在睡袋里抽烟,我伸了个懒腰,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边搓搓脸边对杨鹏说:“我说,咱是不是也得借着这个抓蝎子的机会改善改善生活,昨晚上我可听见这附近有觅食的动物来着。” 杨鹏看我起来了,就也从睡袋里爬出来说:“这附近确实又不少从林子里出来的动物,以前小时候这里家家户户都养狗,就是防野猪什么的,后来这里不是荒废了吗?估计动物就更多了。等会要是时间够。咱们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设几个套。套个兔子什么的。” 我一听杨鹏说林子,就有点纳闷,难不成这附近还有森林? 这时屋外的玲子听到了我们的讨论,就走进屋对我们说:“我哥说的是子午岭,离这有个2公里,在山后面,所以咱们这里看不见,很小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会去玩,那里面动物不少,大人嫌危险,都不让我们进去。” 原来,玲子所说的子午岭离这里不过2公里之遥,所以我昨晚听到的声音极有可能就是林子里出来的动物,早知道这附近有森林,那时候就想办法弄个小猎枪来了。 陕西一带最有名的森林当属秦岭,其次应该就是子午岭了,子午岭横跨甘も陕两省,位于著名的董志原和洛川原之间的抬升山地,东北部与白于山も崂山相望,南部与渭北高原相连,其北部从甘肃华池以“北北西一南南东”方向延展至黄陵境内的蛐蜒岭以南,分成近乎东西两支,伸入洛河和径河源地,并构成径洛两大水系的分水岭。() 南端西支伸至陕西旬邑县境内以石门山为最高点,海拔为1885米,东支伸至宜君も铜川も耀县,构成宜君梁。纵尽医技。 据说,至今还可以依稀看到有一条沿主峰走向的车马大道遗迹,这一段遗迹隐没在林海之中,大道两侧还有不少的秦砖汉瓦残片。 而此前这里的野生植物和动物资源极为丰富,但是早年间由于保护不力,附近的居民靠山吃山,把树砍得七零八落,野物也打得七七八八,后来这里被评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后才渐渐恢复元气。 这片森林里不仅生长着松树も柏树も桦树等200多种林木,还栖息着豹も狍鹿も灵猫も野猪も黑鹳等150多种野生动物,所以在这周围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丝毫不能马虎大意。 我点了根烟拿出带着的地图打算研究研究地形,但是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陕甘的交界处,玲子看我对她的家乡很感兴趣,就又给我讲了讲这老马家堡的历史。 马家堡的历史悠久,从汉朝起就有人居住,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形成村落,巅峰时期这里的居民超过了万人,也算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镇子。 但是马家堡名字的由来却是在清末民初年间,当时由于清廷东南地区战事不断,对于西北地区的控制逐渐松弛,终于在同治年间爆发了大规模的回民起义,虽然后来左宗棠采取收降的方法镇压了这次起义,但也给后来西北马家群雄争霸埋下了伏笔,马家军在取得地方军政大权后,采取各种手段向当时的掌权势力示好,以确保自身的利益,同时谋求机会扩充实力。 前后历经晚清政府も北洋国民政府も南京国民政府等多个时代,采用此韬光养晦之法,终于在蒋介石统治期间势力发展到顶峰。 而马家军集团内部则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几同封建世袭,各个集团之间,也是互相姻亲,千丝万缕,缠结坚牢,根深蒂固,本固难拔,所以过去的当政者只能予以利用。在这样的背景下,就诞生了三代“西北五马”。 “老五马”——马安良も马福禄も马福祥も马海晏も马海渊? “中五马”——马麒も马麟も马廷勷も马璘も马福祥? “新五马”——马步芳も马步青も马鸿逵も马鸿宾も马仲英。 而这个马家堡,正是当年马福祥侄子马斌的根据地,此地也因此得名。解放之后,由于很多因素,当地的回族居民开始和山外联系,很多回民逐渐被汉化,所以几乎很少人知道这里曾是回民部队的根据地,我一听就不禁猜想,或许这个村子里还残留着一些民国的痕迹。 我看玲子对历史居然这么熟悉,就问她是学什么的,她笑着说和我们一样,都是文科生,不过她是学历史的,自然对家乡的历史多有了解。 几个人草草解决了午饭,我想起昨天鬼送亲的事,怕这老马家堡里不太平,就提议大家到村里去转转,从目前的位置来看,我们处在整个村子的正北面,子午岭则在村子的东南方向,我们的路线规划是从西向东横穿整个村子,最好是找几个保存相对完好的房子,进去看看情况,当然我的借口是看看附近哪里还有抓蝎子的好地方,最好还能顺手打点野味什么的。 村子的入口正在昨晚打水的水井旁,大概是之前居民把这条路踩瓷实了,所以并没长出多少草来,这样一来视野还算开阔。玲子和杨鹏走在最前面带路,我も校花も老张和卷毛则是跟在他们身后,道路两旁的房屋倒塌的很严重,从建筑材料就可以看出,大多还是解放前的房子,有新砖的屋子寥寥无几,窗户也都是纸糊的,小风一吹就噼里啪啦的响。 卷毛很快就没有之前的兴奋,一个劲儿地对老张说,这里真他妈渗人。 走了大概有二百米,我们发现路的南侧多出来一个黄土断层,在断层面上有稀稀拉拉十来个窑洞,院墙早已经不复存在,全部坍塌到地上,但每个窑洞仿佛还有人居住似的,每扇门都紧紧的扣着,阳光似乎也照不进窗户,里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我看这里似乎有些古怪,大家也觉得这里有异,就想进去看看,玲子好多年没有回来过,村子里的人家她也记不全。 老张跨步上前,一把推开其中一间窑洞的门,只见里面的窑顶已经塌落下来,遍地的土疙瘩堆成一堆,而靠窗的火炕也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低头仔细观瞧,里面无非是些草灰も纸灰之物,并无异常,窑洞的墙壁上贴满了糊墙的报纸,老张踱步站在报纸前想辨认出那些报纸的年代。 “嘴上无毛的人在顺昌农村掌大权,县委认为农村要实现伟大变革就必须破除旧框框大胆启用新人,本报讯,最近,笔者在闽北地区……”老张边看边念,“1985年10月18日,星期五,乙丑年九月初五。嚯!这报纸可有年头了。” 我们几个把所有的报纸都看了个遍,发现离现在最近的报纸也在93年左右,我大概算了下时间,这里已经荒废了二十年,看来确实不错,我们又在窑洞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蝎子安家的痕迹,于是就鱼贯而出。 刚一出来,杨鹏甩了甩自己的中分头,像个带路汉奸似的,指着最气派最大的一间窑洞说:“咱上那里去看看吧,保不齐那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呢。” 我看这个窑洞果然和其他几个窑洞不太一样,单是门和窗户的颜色就明显鲜艳许多,有点寺庙的感觉,仔细辨认,还能看清门上刻着一对福字。杨鹏用手推了推,里面似乎被反锁了,于是便叫上老张一起用脚把门踹开,门刚一开,就看见里面的灰尘被我们震得四下飞扬,阳光也一下子洒了进去,虽然模糊,但也能看个大概,等到尘埃落定,我们才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这个窑洞比刚才那个大了三倍有余,最末的顶端处放着一张长长的大供桌,上面歪歪扭扭放了五层灵位,其中不少已经倒在了供桌上,供桌下方放了一个祭奠用的香炉,个头并不大,似乎是什么人刻意留在这里的,窑洞的墙上并没有报纸糊墙,而是用石灰刷过,虽然有些蛛丝,但也还算干净,墙上还歪歪斜斜的挂上了几幅画像,再往下就是些落满灰尘的蒲垫,而在供桌的左侧和右侧,则停了两口棺木…… 我一看怎么这里还有棺材,就看了看玲子,玲子说:“这是我们回民的埋体匣子,我也记不大清了,搬迁的时候我还小,看样子这里好像是谁家的祠堂……” 我心下不禁奇怪,回民怎么会有祠堂? 第一百五十九章宣德炉 ?站在一旁的玲子告诉我们,马家堡虽然是回民聚集地,但是很多家庭都不是纯粹的穆斯林了。拿他们家来说,很多穆斯林的规矩都已经不再遵守,虽然这是对真主的亵渎,但是也是时事使然。 清末民初的时候,马家堡就有很多人回汉通婚,发展到今天,村子里的回民和汉民数量基本都快持平了,只有一些穆斯林家庭扔在坚持老规矩,而大部分家庭都已经被逐渐或者彻底汉化。 这祠堂应该也就是汉化后的产物,虽然这里放的是回民的埋体匣子,但是形式上很棺材也差不了多少,玲子很小的时候村子就搬迁了。因此也只能大概估计出这里可能是以前是某个家族的祠堂,毕竟全村现如今虽然叫马家堡,但是并不全都姓马,还有别的姓,即便是马姓。也分了好几个家族。 那埋体匣子说是停,但摆放的形式却极其古怪,我虽然对风水之道不很了解,但是这个摆放埋体匣子的方式肯定也是经过高人指点,而且这位高人也是按照汉人的规矩来的。 只见埋体匣子的两头分别有两个木头做成的大木架,形式有点像小型的秋千架,然后上方由一根粗木链接,从粗木上又拉下两条铁锁链,把棺材吊在空中,每个落在地上的木柱下,又用砖块使其和土地隔开,防止土气接触到棺材,砖块上还有些苔藓。看样子年代久远。 老张看见棺材,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却也觉得新奇,在一边喊着要开棺验尸,卷毛大概是觉得棺材里搞不好会有陪葬品,也在一旁怂恿。 二大爷告诉我,凡事都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要想成事,必须思前想后,尤其在这种环境下,一定要把四周的环境看清楚才能动手,否则一旦遇上麻烦后果便不堪设想。 想到这我赶紧拦住他们,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玲子的老家。再加上杨鹏也是马家堡的亲戚,主人家都没说话,我们更不好吭声。 我走在供桌前,看了看上面摆放的灵位,大概数了下。有近百个,清一色全是马家的人,看来这里应该是某个马家的祠堂了。 作为行里人,来到人家的祠堂,就免不了一拜,我问卷毛要了一跟烟,用打火机点着,给这些灵位作了一揖说:“各位马家的前辈,小弟几个多有叨扰,还勿见怪。”说罢,便想把烟插在香炉里,谁承想这个香炉实在太小,于是我就攒了攒地上的小土堆,把香插在了土堆上。 老张他们觉得我的举动有点莫名其妙,就说:“老祁,认识你这么久了,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家伙也太虚伪了,都要揭棺材盖了,还舔着个脸给人家上香。” 我说:“你知道个屁,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村子存在这么久了,保不齐有点灵气,我不得拜拜啊,你想被人家追到西安讨债吗?” 卷毛一听也说:“老祁说的对,这种事还是应该知会人家一声,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咱哥几个指着人家身后的东西发财,多多少少也要有点诚意啊。”听着意思,他已经断定这棺材里有好东西了。 老张还要反驳,被我拦住,我说:“别扯淡了,咱是来抓蝎子的,不是来找宝贝的,你们就不能消停点,这可是人家玲子的老家,别顿不顿就要揭棺材板行吗?” 杨鹏听罢连连点头说:“我都不惜的说你们,老张你和卷毛能不能正经点,想钱想疯了吗?什么事都敢干。”说完挠了挠头,“你说这埋体匣子怎么吊在半空中啊?” 这时校花就说:“祁正,你二大爷不是懂点这种事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说罢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校花是希望我借此机会给大家说说这村子邪门,别回头出了事,给大家有个惊醒。 于是我便说:“这个我二大爷还真跟我说过,说是棺材,不,埋体匣子吊在空中,好像是因为风水不对,如果埋到地里死者就不能安息,有可能还要害家里人,所以要吊在外面,等过个二ゅ三十年,煞气散尽了,才能入土为安。” 杨鹏一听我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就笑着说:“没想到老祁懂得还挺多。”说罢又转头问玲子,“你还有印象吗?这是谁的埋体匣子啊?” 玲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当年确实还小,实在是记不清这是谁的了,不过看着埋体匣子的外表,可不像只放了二ゅ三十年,感觉放了100年都有可能。 平白无故的祠堂里放了两个埋体匣子,我开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也想打开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可又碍于玲子和杨鹏,因此始终没敢开口。 卷毛和老张倒是不怎么客气,一直在边上撺掇我们把埋体匣子打开瞅瞅情况,万一要有什么东西,搞不好哥几个就少奋斗二十年。 渐渐地,杨鹏似乎也动了心思,就也加入了说服玲子的队伍之中,一头中分充分证明了他的“汉奸”本质,果然,玲子也不吭声,那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爱干啥干啥。 我一看玲子松了口,心想不看白不看,就让校花和玲子在屋外等着,大概是卷毛僵尸片看多了,手里抄起一根木棒对我们说:“你们开的时候小心点,万一里面有僵尸,我这失传已久的降魔棍法一定会打得他跪地求饶。” 我们三个看他都有点犯二了,谁也不搭理他,我让老张小心点,要是开启盖后有什么动静,什么话都别说先给他一顿爆揍,老张是以前是体育生,身体倍棒,胆子也还算大,就拍拍胸脯说:“你们放心吧。” 于是我便和杨鹏一起把埋体匣子的盖起了开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卷毛的木棍就打了过来,我心想:这下糟糕了,难不是真遇上僵尸了,好在现在是白天,我带着法器,虽然免不了一场恶战,但也不用过分担心。纵木尤亡。 等我和杨鹏再低头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棺材里哪里有什么僵尸,只放着一件白色的破衣服,也没有尸体,而棺材底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窟窿,敢情这埋体匣子早已经报废了。 我和杨鹏不禁大骂卷毛一惊一乍,就连老张也被卷毛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不住地骂他缺德。 我们并不死心,开完一个还有一个,这次我们长了记性,慢慢地抬起盖子,果然,一具死尸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具死尸已经没有了皮肉,只剩下几件衣服和累累的白骨,那窟窿头的眼洞格外深邃,让你感觉到他依然在注视着你,看这些衣服似乎是清朝的款式,仔细辨认就能看出这还是件官服。 卷毛一看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对这具白骨拜了两拜,嘴里嘟囔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也不知道太上老君管不管的上回民的事。 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害怕,没成想,他话一说完,伸手就往棺材里摸去,摸了好几个来回,一脸的失望,还是老张眼力好,从头骨的附近摸出了一串朝珠,不过他不说我也知道,这东西以前我在三舅家见过,由于存世量太大,并不值什么钱。 我劝老张把朝珠放回去,反正也不值什么钱,还不如留给死者,但卷毛却说贼不走空,这也算开了张了,老张也说既然已经拿到手了,焉有再放回去的道理,于是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盖上埋体匣子的盖,我们就要离开,但杨鹏似乎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他快步走到供桌前,拿起那个小香炉仔细端瞧起来,一边看还一遍咂嘴,八成是又看上了。 卷毛就问:“怎么着?这破香炉值钱?” 还没等杨鹏开口,站在一旁的老张就说:“这个应该是宣德炉吧,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见别人倒腾过几个。” 杨鹏说:“你们没看过ゎ鉴宝わ吗?我觉得这可能是宣德炉,看这款式这造型,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你再瞅瞅,这下面的款写着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没想到这破地方还有这么个家伙什。” 你要说别的古董我不懂,但这个宣德炉我还是多少听说过,话说明代铜制品当中以铜炉最为重要,尤其是由宫廷御匠设计监制ゅ精心冶炼的铜炉,造型通常都是古朴典雅,色泽晶莹温润,加上存世量不大,因此在市场上还是挺抢手的,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就有一个,我爷爷总是不让我碰,后来听他说,好像送给我二大爷了,但我在二大爷家也从没见过。 我虽然知道宣德炉的价值,但这个铜炉长相普通,实在是不怎么像值钱的东西,否则我肯定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我就问杨鹏:“你可别看走眼了,这铜炉看起来其貌不扬,长得可不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咱要不还是老老实实走吧,别在人家祠堂里闹腾了。” 第一百六十章清真寺 ??ˉˉˉˉˉ杨鹏回答道:“老祁,我可是ガ鉴宝キ的超级粉丝,隔三差五就看。你有所不知,宣德炉这东西向来是以朴素典雅著称,咱们在市面上见得那些多多少少都被人把玩出包浆了。”说罢他用舌头舔了舔铜炉,“这个炉好像是从土里刨出来的,你看一点包浆都没有,还有些铜锈,十有**是在这周围出土的古物,这里的人废物利用,就拿到祠堂当香炉了。” 我看见杨鹏顶着个中分头舔香炉,心里说不出的恶心,好好一个东西,我还想把玩把玩。这么一舔,还怎么让别人下手。 但是我可从来不知道杨鹏懂这个,这小子大概是在装逼,就他这没文化的长相,还敢在这冒充专家。不过这个宣德炉被他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有点历史沧桑感,既然是无主之物,一不做二不休,带走得了,回头是真是假找个人看看不就行了。 杨鹏看我们半响不说话,以为是被他一席话镇住了,得意地说:“看来我这电视没白看,哎,哪哪都需要智慧的头脑啊。” 我听了杨鹏的话,心中也想来个顺手牵羊,卷毛和老张一听杨鹏这么说,也动了这个念头。于是老张就把宣德炉揣进了口袋,边揣边问杨鹏:“你看电视上咋说的?这玩意儿能值多少钱啊?”? 杨鹏一脸兴奋地说:“之前我在电视上看见的那两个价值基本都在20万左右,这个款式稍微有点不一样,它的两个耳朵是冲天的,价钱应该更高,我在电视上听专家讲过。” 我们三个一听这玩意儿居然值20万,还有可能更高,就也有点兴奋,但是又不知道这宣德炉到底是真是假,因此高兴中又带有几分忐忑。 杨鹏看我们全部盯着他,大概是他也有点激动,说话都哆嗦了:“这种冲天耳铜炉确实少见,我看过节目里的专家介绍过一个案例,说是崇祯年间的。那个铜炉通体布满金片,色泽也比较亮丽,差不多估值了近200万,咱这个虽说没那个好看,但是我估计搞不好真能卖个100万。总之。我感觉咱们这次好像发财了。”说罢嘿嘿一笑,眯着眼睛攒动手指头,似乎已经开始在数钱了。 卧槽,100万,这是什么概念,我心中已经开始祈祷,上帝ェ真主ェ佛祖,就让这个不靠谱的杨鹏靠谱一回吧,保佑他说的话全是真的。 老张和卷毛一听这宣德炉竟然值这么多钱,就又拿出来看,大概是怕把宣德炉摔了,就拿起来小心翼翼地仔细观瞧,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大对劲,咦,这个炉底上确实是写着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但是把宣德炉里的香灰全部倒出来后,又发现里面也刻着几个字,居然是“宣德炉模型”,后面还写了时间,是“1979年10月制”。 这一行字看得他俩差点没把手中的宣德炉直接给砸墙上,破口大骂杨鹏不懂装懂,害得他俩空欢喜一场,我赶紧接过来一看,这炉里还真有字,只是刚才被香灰堵着,没看清楚,现在再一看,一目了然,果然是1979年的东西,看样子还是批量生产的,估计能值个200块钱就不错了。 杨鹏一看和自己说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一脸尴尬,连声说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是个仿制品。我们一看既然这东西也没什么价值,还是老老实实放回去吧,然后又给杨鹏开了个批斗大会,让他以后少装点逼。杨鹏被我们一通批斗,再也不敢言语,只是不断低着头打理自己的中分。 其实自打一进这马家祠堂,我也多少预估出来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首先我们压根就不是来找宝贝的,其次伊斯兰的葬礼向来以朴素简洁著称,讲究薄葬速葬,不长途运尸回乡,也不强调亡人必须回归祖坟,而是主张丧事从简,大多只用白布殓衣,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人生下来就是赤身空拳,一无所有,死后入土,也应该赤身空拳的去面对真主安拉,因此基本没有什么油水可言。 天色还早,从马家祠堂里出来,我们又喊上校花和玲子,接着往村子的东头走去,这时老张眼尖,发现村东头有些伊斯兰风格的建筑,同样的破败不堪,除了玲子和杨鹏外,我们四个都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只有我算是半个宗教从业者,因此对此并不感冒。 但既然来了,就不得不进去看看,这个村子里的情况看样子也比较复杂,到后期后,应该已经成了回汉两族的共居地,如此看来,村子破败的原因可能不仅仅是公路网带来的影响,恐怕还有民族之间的不断冲突和难以调和的信仰矛盾。 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几座伊斯兰建筑受到了汉族建筑的极大影响,除了白色的墙壁和刻在上面的阿拉伯文外,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伊斯兰风情了,只是其中一座最高的建筑上还有月亮的标志,一看就知道这应该是村里回族的清真寺了。 大概玲子对清真寺还有些记忆,就给我们讲了讲她小时候的一些事,大伙就接着朝清真寺走去。 我知道回民并不会为死者立牌位,因此刚才的马家祠堂应该是村里回民汉化后产生的祠堂,整个村子里的回民应该都只活跃在东边一代,我往窗户里看了一眼,里面不过是些桌子椅子,和刚才那几间窑洞的摆设区别不大。纵木休划。 老张和卷毛推开门向里面走去,校花看并没有什么危险,就也跟了进去,这座清真寺的规模并不大,但里面依然做成了弧顶,上面画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画,而在清真寺最里面的墙上,挂了一面大镜子,阳光照射上去后,整个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看来它不光起到的是正衣冠的左右,还是半个照明装置。 一行人走了一路,也有些累了,再加上我们刚才被杨鹏忽悠的心里也受到不小的打击,就拉出来两条长凳,坐下来休息,老张边抽烟边和卷毛一起接着批斗杨鹏,引得我们大家不时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我也放松下来,就加入他们一通瞎侃,大家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杨鹏突然尖叫一声,说是在刚才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头戴白帽的老回回走了过去,看起来不像是人,还冲他很友善地笑了笑,坐在我旁边的老张一听,脸色一变,但是知道这小子说话不靠谱,刚才还被他蒙的差点以为自己发了大财,刚想出口骂他两句,玲子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到了。 我们四个和他们兄妹俩正好是对立而坐,对于身后的情况什么都没看见,不相信杨鹏所说还情有可原,可是玲子的话总不能不信,他们这么一说,大家立马紧张起来,难道说这么圣洁的清真寺里还有脏东西不成? 我开了眼,但是也看不到身后,一听他们说有脏东西,潜意识里就要打探个清楚,我见过许多鬼怪,心中紧张但并不害怕,可是其他的人却都慌了手脚。 我让大家不要害怕,说:“这里到处都是镜子,看走眼的可能性很大,你们也不要害怕。”然后由我们四个男人去清真寺的角落里查看,这寺里除了堆在中间的这些破凳子ェ桌子能藏人外,就剩下各个窗户上的窗帘了,我们壮着胆子把每一块窗帘都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就问玲子和杨鹏是不是看错了,玲子说绝不可能,那个回回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笑容却令人印象深刻,绝不会是看错。 玲子和杨鹏说是在镜子里看到老回回走了过去,这在常理上也说得过去,镜子在古时来说是最有正气的法器,凡世间万物,在镜子里都能暴露出他的本质,如果玲子在镜子里看到了死者的鬼魂,也并不算奇怪。况且按她的说法,这个鬼魂还很友善的冲她笑了笑,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大概是许久没见过活人了,有点孤独吧。 想到这我又去查看那面镜子,用手指敲了敲它,并没有什么古怪,只是声音发空,似乎后面另有玄机,但从我们的角度看,这面镜子的确是被直接挂在墙面上,如果真有玄机,那么应该是墙面上有暗门之类的地方吧。 我对伊斯兰的建筑风格并不了解,从前也几乎没有走进过清真寺,想着如果贸然砸开寺里的镜子多少有点不敬,所以就从正门出来,绕到清真寺的后面,看看是否有留给暗室的空间。 果然在寺庙的后面多出来一个30平米见方的小屋来,只是其中绝大部分都扎进了寺后的黄土断层里,因此更像是一个窑洞,周围又都是荒草和树,因此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我们查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暗门,难道想进去只有砸破那面镜子,杨鹏并不死心,从身后的黄土断层上爬了上去,终于在断层上面发现了一个被厚石板掩盖的地道,吆喝我们上去看看。 我一看这清真寺里怎么还有暗道,心中不禁有点奇怪,突然想起了之前在老城庙被困在暗道里的往事,一下子就厌恶至极,但是玲子和杨鹏又说看见了一个老回回,不进去看看似乎也说不过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羊皮上的秘密 y~}}}}}说是地道,实在是有些勉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兔子打出来的山洞。看情形,这个地道应该是斜斜地插进了那间隐藏在断层里的小屋,从洞里不断传出一股恶臭,看样子屋里已经多年没有流动的空气了,我们等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臭气才终于散尽,几个人就琢磨着要进去看看情况。 这种事绝对不能大意,我和老张胆子比较大,于是便让其余人在外面放风,但是这鬼魂是个回民,我俩汉民进去还是不怎么保险,于是我又拉上杨鹏。想让他陪我和老张一起进去。 杨鹏一看我俩都硬着头皮钻了,便也咬了咬牙,说进就进,卷毛留在外面带着校花和玲子把风,我便和老张ふ杨鹏一起低头钻了进去。这个地道并不长,但是却窄的要命,就连身材清瘦的杨鹏都是硬生生挤进去的,而我和老张则是侧着身子弯着腰才勉强钻了进去,这通道如此矮小,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人走的。 手电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潮湿,两面的洞壁上也是一片阴冷,大夏天的,我们本就穿得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更是觉得阴森刺骨,等到彻底走下台阶,才觉得豁然开朗。 原来这里真的是一间窑洞。大小比马家祠堂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这窑洞并没有门,门的位置正是清真寺里那面巨大的镜子,这面镜子应该是两面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从里面看外面却一清二楚,也不知道隔不隔音,看样子这镜子应该是后来才堵在这里的,如此一来,我们下来的这个地道便成了这里的唯一通道。 窑洞的两侧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诸如桌子ふ椅子ふ床之类的,而在窑洞的最里面,则也是停放着一具埋体匣子,只是这具并没有被吊在半空。而是被直接停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的喉结都不由“咕噜”一声,由于这里地形特殊,这样停棺只怕是有死人,保不齐就是刚才冲玲子笑的那位。 老张不正经的说道:“难道是里面这哥们看上了玲子的美色。” 杨鹏听老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调侃。心下就有点不爽,男人本性都是护着自己的妹妹,就说:“老张,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还瞎说,你要不上去看看那匣子里到底有没有脏东西?” 老张说:“应该没有,大白天的,想必他也就敢露一面,绝不敢造次,我看咱们最好还是去棺材那看看,反正这里多少还有点阳光,我听说僵尸遇到阳光发作不了。” 老张大概是僵尸片看多了,我一听心里不由得就笑了,便对老张说:“你那是封建迷信,要是真有鬼,不管白天黑夜都能弄死你,人能在晚上出没,鬼为啥不能在白天出来?” 老张听我这么一说,挠挠自己的头道:“老祁,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新意,我还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懒得跟他多说,就示意他和我一起上前把这埋体匣子给打开,老张冲我点了点头,左手拿着手电,就往前走。 我们打算撬开埋体匣子看看里面的情形,杨鹏看我和老张要动手,就有点害怕,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瞄着棺材,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估计他就会在3秒钟之内逃之夭夭。 我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和老张一起把埋体匣子的盖抬了下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探头一看,只见偌大的埋体匣子里面躺着一具小孩的尸体,仅仅占了整个棺材的前半部分,虽然他的衣物已经风化得零零碎碎,但依然能看出他的皮肤已经紧紧的包在骨头上了,没有一丝水分,尸体脸上的褶子像**十岁的老头一样,一道一道的,匣子的最里面,还放着一张羊皮。 这种情况之下见到一具尸体,也不算意外,所以我们三人也没有多惊讶。我回头问杨鹏:“你刚才看见的那个老头是长这样子吗?”纵斤他技。 杨鹏点了点头说:“就是他,看那张脸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原来是个小孩。” 我心中都明白,世上的鬼尤属小鬼最难缠,女鬼次之,男鬼则偏弱。幸好这鬼没有什么恶意,因此我才有恃无恐,要是晚上被他缠上可就麻烦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揪出来一把火烧点算了。 杨鹏说:“这个小孩冲我笑时,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是我们闯进了他的地盘,这么一把火把他的尸体烧了是不是有点不人道?”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别一烧反倒把人家惹急了,便对老张说:“老张,这个小孩停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月了,恐怕是想让人帮他入土为安,所以才敢在白天现形,不如我们乘人之美,送他一程算了。” 老张一听我说的有道理,再加上这小孩也算是杨鹏的穆斯林兄弟,顺手做上件好事也算是积阴德,于是便点头同意。 于是我俩用棺材里的一张旧羊皮把尸体包裹了起来,杨鹏先出去,然后在洞口将尸体拖上去,卷毛还以为我们找到了什么宝贝,也上来帮忙。 等我和老张一上去,就听见卷毛在那里大喊大叫,说我们缺德,没找到宝贝就算了,干嘛把人家尸首拖上来,偷运尸体这活儿太显眼,他可不愿意干。 我说:“你瞎咧咧什么呢,偷运你妹的尸体,哥几个是想把这小孩给埋了,做点好事积积德。” 卷毛一听就说:“你们也真是的,下次有这事提前吱一声,冷不丁拉上来一具尸体,得亏我心理素质过硬,这要是遇上一位心理素质差点的,早就吓尿了。”不过旁边的校花和玲子倒是一脸淡定,看样子心理素质比卷毛好多了。 玲子说:“这小孩也算和我有缘,看他慈眉善目的,生前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就好好给他在这找个坟地吧。” 老张对玲子说:“玲子,我听说下葬的人都要按照生辰八字,再结合风水找地方……” 我点点头说:“老张说得对,不过回民向来都是简葬,不信风水那套理论。” 这时,一边的卷毛就说:“你说你俩这好人装的也太失败了,明说了就是想偷懒,还不知道生辰八字,这羊皮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吗?” “什么?羊皮上有生辰八字?”我有点奇怪。 卷毛把包着尸体的羊皮抽出来给我看,果然上面写了很多文字,仔细一看,发现这些文字都是死者自己所写,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命不久矣,希望有朝一日能碰上有缘人将自己安葬。羊皮上描写的是死者生前的一些往事,虽然其中夹杂了很多伊斯兰文,但连猜带蒙多少也能看明白个七七八八。 看罢之后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并不是小孩,而是一个有着82岁高龄的汉族侏儒,他祖上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马家堡,直到马斌带领军队进驻这里,他们的生活才被彻底改变。 前文说过,马斌是“西北五马”之一马福祥的侄子,他仗着兵多将广,叔叔又是名震西北的大军阀,很快就把马家堡当成了自己的根据地,当时军阀混战,全凭枪杆子说话,但想要更多的枪杆子就得靠钱,马斌起先只在陕西刨些地主官宦的小坟头,得到点陪葬品就变卖成军火,渐渐尝到了甜头,就想去找些帝王墓下手,但无奈当时社会舆论一片哗然,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最后只能广布眼线,到处调查哪里有有钱的大户人家,然后化妆成土匪抢劫,这样一来,不仅军饷可以得到解决,也能掩人耳目。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得知马家堡一带多年来丰衣足食,于是便借着操练军队的旗号进驻马家堡,但当时在西安的记者似乎也听到了一些传闻,就经常来马家堡采访,马斌无奈于报纸新闻的不断轰炸,便听从军师的建议,在马家堡盖起来一座清真寺,那意思就是给穆斯林兄弟们谋福利,这样不仅可以堵住记者的口诛笔伐,还可以利用清真寺来存放自己的军饷和军粮。 马斌为人心狠手辣,但在媒体面前却经常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把看守清真寺的活交给有着侏儒基因的一个家族,对外宣称自己对待百姓向来是一视同仁,除恶扶弱,而为了让侏儒家族保守他盗墓的秘密,竟派人给这一家十三口灌了哑药,使其永远不能开口说话,好在他头脑精明,虽然不能说话,但也默默的学了不少汉字,能够用笔记录下来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在马家军分崩离析之前,马斌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气数已尽,就秘密地把很大一批军火藏在清真寺里,妄图东山再起,没想到时日不久就一病不起,呜呼哀哉了。 而侏儒一家则继续生活在这里,希望能等到翻身解放,过上好日子,从此彻底摆脱以前的生活…… 第一百六十二章豹子?猞猁? 谁想到解放之后,中国大地风起云涌,侏儒一家虽然知道马斌秘藏枪火的秘密。()但谁也没有说,怕祸及自己,只希望这段往事能尘封下去,直到文化大革命时期,侏儒家族的最后一个后人,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具尸体离世,枪火也没能被外人开启出来,所以只能把这一切记录在羊皮上,希望有缘之人能够看见,知道曾经有这么一段历史。 我们一看这侏儒一家果然是可怜人,突然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卷毛家的遇到的木偶剧团,可能卷毛也想起了这段往事。低着头沉思。 玲子是学历史的,对马家堡还尘封着这么件往事感到非常意外,她看完羊皮上的文字之后不住地摇头,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和杨鹏两个人面面相觑。 校花这时开了口:“看这上面写的,应该还有一批军火,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在了,这侏儒大爷是文革时候死的。刚才我们进那密道的时候,里面破破烂烂,估计那些军火早已经被充公了,不过也不必大惊小怪,解放前,像马斌这样占山为王的小军阀太多了,说是一大批军火,保不齐也就几十条枪,和现在我们国家的正规军队没法比的,所以你们也不必太在意。” 校花听我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此时玲子也说:“嗯,我觉得也是。马斌充其量不过是马福祥的侄子。势力应该不算大,几十条枪在那时候可能还算是点资本,但是放到几十年后,就一文不值了。” 既然这老侏儒是个汉民,我就用自己对风水的皮毛了解,对照了死者的生辰八字,看了看附近的地形,选了一处坐北朝南的坡地,于是我们四个男生就找了点工具挖起了墓,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终于都处理妥当,我们将那老侏儒用羊皮扎得紧紧的。()用事先找到的绳子将死者吊下墓坑,掩埋之后我又拿出几根烟,给他点上,才算完事。 但是令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个老侏儒死了这么多年,迟迟不去投胎,而是依然飘荡在这四周呢,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过能把他的尸体入土为安,也已经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这时天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我们折腾了一下午,都累得够呛,虽然在村子里发现了脏东西,但是看起来他也并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这种废旧的村子里出现几个鬼魂也实属正常,不管是之前的鬼送亲还是现在的老侏儒鬼魂,都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因此我也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 回到村口我们的屋子里,稍歇片刻,本想连夜去抓蝎子,但是实在太过疲累,大家就决定先眯一会儿,对好闹钟,等到12点一过,在去山坡上抓蝎子。 我想到这附近野兽经常出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轮流值班的比较好,所以就头一个值班,让大家先去休息。 一个人点燃了篝火,怕引来野兽,不敢烤东西吃,便坐在篝火边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琢磨着那老侏儒为什么不愿意去投胎? 想了一会儿,始终不得头绪,突然,我就听见有人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玲子,我笑着对她说:“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玲子也冲我一笑:“睡不着,老在想那个侏儒鬼魂的事,祁哥,你以前见过鬼魂吗?” 我听她突然这么问我,也有点意外,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见过吧,怕她问在哪见过,怎么见的?说没见过吧,又不好说谎,犹豫了一会儿,我就点了点头。 玲子一听我见过鬼,果然就问我详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就把以前在高中学校里的事跟她说了说,当然没说我抓鬼,只是胡诌了个我见鬼的故事。 玲子这姑娘是学历史的,对故事什么的自然很感兴趣,听我说了半天,不断地咋舌,看样子从没有听过这么离奇的鬼故事。 两个人聊了半天,白天的疲乏一扫而光,畅聊之余肚子也是咕咕乱叫,于是我就在营地里拿出罐头开动起来,我记得老张还带了瓶二锅头,由于要守夜的关系,我起初也没敢喝,现在既然聊得开心,喝点也不要紧。 一边吃着罐头喝着酒一边侃侃而谈,从鬼故事聊到我和校花怎么认识的,又给她讲了些杨鹏在学校的趣事,乐得我们哈哈大笑。 我刚打算给她讲卷毛睡觉磨牙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的村子里一阵咆哮,吓得我们差点把罐头掉在地上,听这声音应该是猫科动物,而且绝对不止一只。 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听玲子讲,子午岭里是豹子和猞猁的天下,要是遇上一群可着实不好对付。 玲子花容失色,已经抄起了一根木棒,我也赶紧跑进屋把大家都叫醒,妈的,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搞不好今晚连蝎子都没法抓了。 老张ぴ卷毛和杨鹏一听有动物,就从背包里拿出了刀,这些刀是我们之前打算野外做饭切菜用的,现在看来拿着刀出门绝对是明智的。纵以页号。 校花一听可能有豹子,也是吓了一跳,我怕吓着她,赶紧上去抱住她,让她跟在我身后,我们都站在屋外,大家又随手往篝火里扔了点柴,让火着得更旺一些。 我左手拿起一根棍子,右手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动物,但光线所到之处无不是荒草树木,连老鼠都不见一只,这种气氛却人一种很不安的感觉,那残垣断壁的背后,绝对隐藏着什么危险,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绝对不是害怕,而是直觉告诉我村子里有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我们。 我们几个腿都有点哆嗦,我一看很有可能有动物,就让校花和玲子躲在屋里,这屋子虽然破,但是四面墙都很完整,只要我们守住门口,野兽根本进不去。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只听我身边的老张不断地冲远处骂:“**你姥姥的,什么东西,有种出来让老子看看。”俗话说酒装怂人胆,老张一看地上还放着我们刚才喝剩下的二锅头,就拿起来朝自己嘴里灌了几口。 也不知道是老张这几句话起了作用,还是那些野兽惧怕我们的篝火,始终隐藏在黑暗中不动,但是又能感觉到它们在黑暗当中偷偷地注视着我们。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要知道这些动物可不比鬼,打起架来可不怕什么铜钱剑百福印,直接都是下嘴,再说了,要是真是豹子猞猁什么的,可都是食物链顶端的动物,突然我想起来,み动物世界ま好像演过,这豹子好像不是群居动物。 可是猞猁又是不是群居动物呢?听这动静,黑暗里最起码有4ぴ5个动物,想到这里我就问大家说:“哥几个,豹子不是群居动物,我估摸着应该不是豹子,你们谁知道猞猁是不是群居动物啊?” 大家听我这么问,一个个都摇头说:“这他妈谁知道,老子是学文学的好吗?” 我还想回头再问问屋里的玲子和校花,她们俩可都是学霸,谁知道老张却喊道:“老祁,不用问了,应该是野狗。” 我一听怎么又变野狗了,就对他说:“你怎么知道?” 老张指了指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堵断墙说:“我看见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往前一看,果然有一只野狗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只见这这只狗通体发红,长得跟小马驹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树林子里捕猎的野狗,它的嘴里不停地往外滴口水,还不断地冲我们呲牙,我之前在张古平的工地里被狗咬过一次,心有余悸,可那两只狗和这只比起来完全就变成吉娃娃了。 只见这只狗警惕性非常高,不断地抽动着鼻子,我听说狗能闻见3公里以外的食物,看样子是被食物的味道引过来的。 这时,在我后面已经体如筛糠的卷毛说:“我就说那些放羊的都没事,怎么到了我们这,就会来豹子?原来是只狗,可这家伙长得比豹子也差不了多少。你们谁学过打狗棒法,赶紧上去打头阵。” 要是一只狗也许还好对付些,可是就在卷毛说话间,又从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几只,数了数足有6只之多,看样子刚才那支体毛发红的大狗应该是他们的头领,只见这只大狗一步一步朝我们逼近过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只黑狗,只不过被火焰一照,身上的毛发才发红。 它身后的几只狗一看首领已经逼了过来,就也一只只往我们逼了过来,顿时我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冲我们压了过来,那些狗一个个面目狰狞,不断地冲我们龇牙咧嘴,还低声嗡嗡地咆哮着。 我腿已经有点发软,但又担心屋里的校花受伤,就对大家说:“往屋子里退,动作慢一点,不要慌,有火,狗还是不敢轻易进攻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小时候我一个人去上学,经常会遇到路边的野狗,爸爸告诉我遇到狗只要蹲下来。它就不敢贸然进攻,这都是狗的天性,因为他会以为你是在捡东西要打他。 而在武侠小说里,打狗棍更是人人皆知,猫狗这些动物对棍子有着天生的恐惧,所以我们在后退的同时尽量弯着身子,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让这几只野狗不敢贸然地扑上来。 果然这些野狗看我们慢慢地移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们,我从地上捡起一个柴火。虽然短点粗点,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讲,它依然是一根长得像木桩的棍子,大家一看我捡了根木桩,就也在地上胡乱捡些东西当武器,但是地上趁手的东西不多,他们仨都只找到几块石头,老张大概觉得石头不称手。攻击力不够,就索性把自己的厚底皮鞋脱了下来。 他的这只厚底皮鞋是军靴的造型,老张脚大,足足有47码,因此平时穿的鞋大多都是在运动商店和军需用品店买的,这只短靴足有2斤重,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当生化武器使,我心想,这味道别说野狗,就是豹子来了也能被熏跑了。 那些野狗刚开始被我们吓的一愣,但是渐渐就看出了我们在故弄玄虚。他们大概也是饿得紧了。被我刚才的罐头味儿馋坏了,一个劲儿地盯着我们流口水,大概我们在它们眼中,也不过是几个大型罐头而已。 眼看我们就要退到门边,那为首的大黑狗冲我们“汪汪汪”地嘶吼了两声,这叫声听起来格外的洪厚,声音发低,让人听了就不由得肝颤,看这情形,它们马上就要忍耐不住,冲我们发起进攻了。 我看它们低着脑袋,一个个跟发了疯的公牛似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我们扑过来。身后的校花和玲子吓坏了,在后面哆嗦成一团,我心想,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家校花受伤,于是我大喊一声,就把那节又粗又短的木桩横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喊声格外响亮,在这空寂的村子里犹如一道霹雳,果然这几只狗的气势就被我一嗓子给压了上去,但是领头的这只大黑狗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心虚,虽然它不会笑,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在嘲笑我,潜台词是你不要再装了,我已经看穿你了。 我看这大黑狗的头顶有很多伤疤,应该都是平时狩猎留下来的疤痕,也不知道它打过多少次硬仗,现如今我们被这六只狗团团围住,实在是难以脱身。 就在这时,那野狗们突然发难,就冲我们这边扑了过来,我刚要举起我的木棍冲它们打过去,就发现离篝火不远的一个断墙后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声。 刚才那些野狗都站在墙的另一侧,我们之间隔着这个断墙,因此我们始终没能看见断墙的另一边有什么,突然间传出来叫声,我们也被吓了一跳,难道还有别的野兽。 但是仅仅过了几微秒,我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野猪的动静么?果然,那墙后面就飞快地跑出来一只野猪。 这头野猪个头不大,屁股溜圆,肚子鼓鼓,浑身上下的黑毛中泛着白光,两颗獠牙还未完全长出,整个身体油乎乎的,像是刚从油缸里捞出来。虽然看起来脂肪过度丰富,但是动作并不缓慢,刚开始一点声音都不发出,似乎在逃避这些野狗的追捕,现在一看自己已经被人和狗包围,顿时惊得暴跳如雷,似乎随时都会向某个方向发起攻击。 只见两个耳朵像大扇子一样一扇一扇的,脑袋一颠一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我们一看有野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野狗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这头看上去似乎还未成年的野猪,但是这些野狗包围野猪的同时,我们也被他们纳进了包围圈。 就在这时,领头的那只大黑狗一声嚎叫,整耳欲聋之际它身后的5只野狗突然发难,冲野猪发起了攻击,我以前看见这种情景都是在ゝ动物世界゜中,现如今一场狩猎摆在我们面前,竟觉得有点刺激,同时也同情起这只小野猪来,看样子它难逃一死了。 不过这只小野猪倒是非常顽强,并不坐以待毙,而是奋起反击,他先用自己不长的獠牙护住身前,随后也不断地用鼻子往外喷气,大概希望自己的样子能变得恐怖一些。 这些野狗一看野猪还想反抗,恼羞成怒,一只野狗就率先扑了上来,那野猪虽然体重不轻,但是动作迅猛,并不惧怕对手的攻击,而是迎头而上,用自己的獠牙撞向了这只野狗,饶是这野狗身形要比小野猪大一些,仍然被撞得倒在地上,呜呜地叫着跑开了。 其他野狗一看这小野猪并不好对付,就都呲着牙,谁也不敢再主动进攻,我们一看这小野猪竟然如此凶猛,以一敌六也并不害怕,不禁对它有些佩服,心理上都一边倒地支持起野猪来了。纵以夹划。 突然,剩下的几只狗像约好了似的,猛然间都冲小野猪扑了过去,我一看这下小野猪的各个角度都被封得死死的,看样子是要中招,谁知道小野猪低着头往前一窜,竟然趁机摆脱了包围圈,冲我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我们和它之间就隔了一堆篝火。 那野猪惊慌之际也顾不得眼前的篝火了,潜意识里本来应该往黑暗的地方跑,但是可能惊慌之际乱了方寸,竟然一头朝篝火上撞了上去,把我们的篝火撞得四处飞溅,原本亮腾腾的火苗顿时被它撞得熄了大半,我们周围也刹那间暗了下来。 那野猪在冲撞之时也受了大罪,浑身被火撩了一遍,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猪毛的焦味儿,让人闻了格外的不舒服,那些野狗一看野猪竟然如此凶猛,连篝火都敢撞,心下也是一惊,但是领头那只黑狗却不管这些,依然不管不顾地朝野猪发起了攻击。 只见它低着头嘶吼着想用头把野猪撞翻在地,这样就可以一口咬住野猪柔软的肚皮,可是这小野猪似乎看穿了野狗的想法,下盘始终很稳,不管黑狗怎么撞他,他都稳住身形,还时不时用獠牙撞撞野狗,野狗一看一时竟然拿不下这个小野猪,一声嚎叫,招呼同伴上来帮忙。 校花一看,就在我后面捂着眼睛说:“看来这小野猪完蛋了。”玲子也害怕地捂着了脸。 老张和卷毛?杨鹏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野狗和野猪的大战,嘴半天都合不上,看来和我一样,也是头一次看到野生动物狩猎。 那小野猪虽然凶悍,可是哪里敌得过这么多只野狗的攻击,起初闪转腾挪尚能应付,但是渐渐地嚎叫声变成了惨叫,看样子是有点招架不住,眼看就要被掀翻在地露出肚皮了。 我知道野猪一旦露出肚皮,性命就要不保,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我一看,周围几个人似乎也已经有点要出手帮忙的意思,干脆就把手中的粗木桩照着那大黑狗的脑袋使劲扔了过去。 那木桩呼呼地划过空气,不偏不斜地正好打在那大黑狗的眼睛上,这一下,疼得它哇哇大叫,估计刚才专心进攻,并不知道是谁对它发起了进攻,那些狗一看首领受了伤,也是心中骇然,动作也慢了半拍,小野猪一看机会来了,就地一个打滚儿,滚出了包围圈,飞也似地钻进了草丛里,再也不见了踪影,这下算是捡回一条命。 那大黑狗缓了一会儿,一看马上到手的猎物竟然跑了,气得嘴里直喷口水,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我一看情况不好,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对大家说:“大家小心点,这野狗保不齐要进攻咱们。” 果然,那野狗很快就发现了是我丢出的木桩,顿时就把我列为了头号敌人,刚才的篝火已经被小野猪撞得七零八落,此刻基本上已经灭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今晚月亮大,此刻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些野狗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我的喉结不停地咽口水,看样子这些野狗丢了野猪,想把我们当做它们的猎物,老张此刻赶紧说:“咱不是还有罐头吗,丢出去几个啊,这些家伙有吃的了,应该就不会进攻咱们了。” 我一听,老张说得太有道理了,就让卷毛和杨鹏去背包里拿,我们所剩的罐头不多,拢共也就还剩4?5个午餐肉罐头,原本是打算明天做午饭用的,如此一来,明中午只能煮泡面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能活到明天中午就算胜利。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卷毛和杨鹏已经把午餐肉罐头丢了出去,这两人手太准,一个罐头居然不偏不倚又砸在了那大黑狗的身上,我再一看,这俩王八蛋居然把没开封的铁罐头扔了出去,这你让狗怎么吃,果然那黑狗又冲我们龇牙咧嘴,看样子还以为我们是拿这铁家伙进攻他呢,我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俩队友,真是连野猪也不如…… 第一百六十四章裸男 ?按理说狗鼻子应该是很灵的,隔着铁也应该能闻到肉味啊,可大概是这些野狗神经太过紧张。。竟然对铁罐头闻也不闻,这下可糟了,都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哥们这几个肉罐头看样子还能再回收利用。 大概是这些野狗平时都是捕捉活物,因此对这肉罐头熟视无睹,我看卷毛和杨鹏已经铸成大错,就赶紧招呼大家尽量聚在一起,这样野狗也不敢轻易靠近。 杨鹏这小子虽然刚才脑子不好使,但是突然间想出了个好主意,让我们在前面掩护他,他抓紧时间做个火把,我们一听这注意似乎还靠谱。就赶紧把他挡住。 那些野狗步步逼近,不时向我们龇牙,我嘴里喊着让杨鹏手脚快点,这时,其中一只野狗已经冲我们扑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老张一个甩膀子,就把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狗身上,那狗呜咽一声就退了回去,可另外的野狗一看我们反击,似乎一下子就激怒了它们,逼近的脚步更快了。 那领头的大黑狗又准备发起第二波的进攻,我一看这小马驹似的黑狗,不战就不已经尿了三分,可是我和老张站在最前面,堵着这破屋子的门口,我心里不由得大骂,这屋子怎么连扇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大黑狗终于忍耐不住。率领着它的手下朝我们扑了过来。腾在空中足有一米多长,说不出的可怕,我赶紧先护住头,然后准备给那大黑狗来上一脚,谁知道那大黑狗在空中不断嘶吠,张牙舞爪恐怖异常,搞不好我一脚出去就被它当火腿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身后的杨鹏终于打着了火,火苗子腾一下就窜了起来,我心中大喜,赶紧让开一条缝,杨鹏的火把就从我身侧伸了出来。 那些狗腾在空中。一看我们居然有火,顿时就改变的身形,扑到了门口,距离我们一步之遥,我赶紧一把接过杨鹏的火把,把火横在这些狗的面前,大喊一声:“***,再往前一步试试。” 那些狗畏惧火把,不敢往前近半步,但是也不后退,而是站在原地不住地跟我们狂吠。我再一看,这火把居然是用杨鹏的短袖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布料,烧起来虽然很旺,但是根本着不了多长时间,眼看火苗就要着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赶紧大喊,哥几个,赶紧把衣服脱了,这火把快灭了,他们几个一听,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我,可是这些衣服都湿哒哒的,俨然是出了汗,好在点起火来噼里啪啦跟炼油一样,可是老张?卷毛?杨鹏的衣服都没坚持多长时间。 我又大喊着:“赶紧的,看看还有什么能烧的?” 哥仨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又看了看门外一个个面如恶煞的野狗,慢慢地把各自的裤子也脱了下来,玲子和校花一看,赶紧捂住了眼睛。 这三条裤子中,卷毛和杨鹏的都是牛仔裤,虽然不容易着,但是烧起来缓慢,能坚持一段时间,老张穿的是运动裤,从点着到火灭也就一分钟。 加起来也就一共能支持10分钟不到的样子,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野狗的捕猎技巧真是太高了,为了方便吃我们,居然还要逼着我们把衣服脱光,这可真是太可恶了。 哥仨一看这裤子也经不住烧,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角内裤,又扭头看了看卷毛和老张的三角内裤,顿时面露喜色,那意思是他的平角内裤布料多点,保不齐能多烧点。 我手拿着火把站在最前面,身上虽然有衣服,但是也不敢当着狗的面脱,怕它们趁我不备,发起进攻。 我一遍催促他们赶紧想办法,一边慢慢往前走,想把野狗们往逼一些,这样我们等会可以有个逃跑的空间。 刚才大家紧张,一直注视着门外的情况,都忘了我们还有睡袋,直到他们去找东西,这才想起还有睡袋这么个东西,看样子都被野狗吓糊涂了。 我赶紧让他们把睡袋扔给我,这些睡袋虽然不厚,但是里面都是鹅绒,烧起来应该还能扛一段时间,但是万没想到,这些睡袋都是纤维面料,烧起来格外难闻,而且遇火就冒黑水,还不好引着火苗。 我一看手中的火把就要熄灭,心里更是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我只能孤注一掷,于是我让大家紧紧跟着我,然后慢慢往屋外移去,那些狗大概也知道火苗马上就要灭了,也不担心我们耍花招,一个个也不再步步紧逼,看样子是打算等火灭后将我们这些猎物一网打尽。 妈的,老子站着183,躺着183,被你嚼碎了也他妈是183,这种情景之下,我也顾不上害怕,终于和大家移到了屋外,我心中窃喜,这畜生就是畜生,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这点小诡计眼看就要得逞了。 刚才慌乱之际,我发现屋子的另一侧有很多的杂草,不知道是缺乏养分还是什么原因,都已经枯黄了,如果我们能将这些杂草引着,想必野狗们也不敢轻易靠近。 想到这里,我让大家不要慌,慢慢朝杂草丛里走去,眼看我手中的火苗就要熄灭,我赶紧往杂草堆上一扫,就听见火苗把草烧得霹雳巴拉,火苗子腾腾地就起来了。 我们一行人心中大喜,心想,这下算是得救了,可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见身后的草丛里又传出一阵声音,这一连串的刺激已经让我们神经紧绷,眼看着火着了起来,我们就要脱离苦海,怎么身后又有声音传来,难不成是这些畜生会迂回战术? 我心中暗暗叫苦,手中的火把也终于灭了,好在杂草成片,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完,我们赶紧回头一看,只见火光照耀之下,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正在10米开外瞪着我们,那嘴上的獠牙被火光一照直泛银光,看样子锋利无比。 麻痹啊,刚送走一只小野猪,又他妈来了一只大野猪,身后还有这些穷凶极恶的野狗,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那野猪似乎也被我们给吓着了,但是由于它畏惧火光,也是不敢靠近,校花和玲子都快哭了,杨鹏他们三个更是全是只穿着内裤,在火光的映照下全身发红,一个个灰头土脸,别提多惨了。纵土系圾。 饶是我祁正经历丰富,但是此情此景,我基本上也是没有了办法,除了叫苦脚下竟然挪不动一步,难不成我祁正抓了这么多鬼,今晚要死在一群畜生手里。 身前的野猪不断地喘着粗气,身后的野狗冲着我们狂吠,我也不知道他们互相是否知道彼此的存在,只是知道我们成了野猪的眼中钉,野狗的肉中刺。 据我所知,野猪是食草动物,但是某些情况下,他们也是杂食性动物,杨鹏?卷毛和老张三个人的皮肉被火一撩,大概更加勾起了野猪和野狗的食欲,而我们身边的火苗也渐渐地弱了下去,眼看就剩下些火星子了。 四周围又是一片光秃秃,连个趁手的家伙什都没有,这那什么和他们过招,不过好在野狗畏惧野猪,野猪忌惮野狗,因此两者迟迟不肯动手。 我们这边除了我和校花?玲子,还有三个裸男,扮相基本惨到不能再惨,情急之下,杨鹏还弄丢了打火机,看样子我们算是陷入了绝境。 此刻,我也顾不了别的,我一把把校花拦在我的身后,今天就是被这些畜生吃掉,也不能让他们伤害校花一根汗毛,校花紧紧地抓住我的肩头,吓得跟受惊了的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了我的背。 杨鹏他们本来就造型奇怪,此刻被月光一照,生死之际竟然有几分搞笑,我觉得再这么僵持几分钟,杨鹏和卷毛的尿就能顺着内裤流出来。 那些野狗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不断地冲我们嚎叫,看样子是想先吓退那只野猪,可是那野猪就跟个聋子似的,什么都听不到,一脸的无所谓,对野狗的叫声丝毫不在意,只是不断地在那里喘着粗气。 野狗们一看野猪不动,渐渐有些按耐不住,慢慢地朝我们一步步走了过来,再看那野猪,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准备把我们让给这群野狗。 野狗们一看野猪不动,一个个口水流的更厉害了,看样子我们这几个人已经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我赶紧对大家说:“哥几个,打起精神来,这里有六只狗,一头野猪,我们有六个人,实力对比起来,我们虽然算弱,但是玲子是学历史的,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不胜枚举,咱们今天也学一会狼牙山五壮士,给他来个视死如归,与其被咬死,不如自己战死。” 说完这句话,我就率先拿着之前绑火把的棍子朝那群野狗冲了过去,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就在这时,我面前白光一闪,一个白影飞快地扫向了那群野狗,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今天白天被我们埋掉的老侏儒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aaaaa只见白影所到之处,那些恶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都愣在了当地。动都不能动,我心中也是惊叹万分,难不成这老侏儒是来救我们报恩的。 只见那些狗起初还凶神恶煞一般,此刻都跟见了驯兽师一样,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些体型稍小的狗都盯着自己的首领,那大黑狗果然也有点害怕,似乎遇到了克星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以前只知道鬼怕狗,这狗怕鬼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杨鹏他们,刚才我一个人冲出来。他们都来不及反应,此刻还以为这些狗是被我吓住了,顿时一个个瞠目结舌,搞不清楚这些狗为什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而校花和玲子则还是捂住自己的眼睛,什么都不敢看。 我又看了看远处的野猪,只见它也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起来也没有对我们发起进攻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来看热闹的。 那老侏儒回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逼向了那只大黑狗。估计大黑狗也搞不清楚面前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居然被老侏儒吓得一步一步往后退,要知道这大黑狗从开始就一直耀武扬威,视我们这些人为口中之物,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它们居然被这老侏儒的魂魄拦住了去路。 我看这老侏儒有心帮我,心里无比庆幸,看来今天这好人好事没白做,只见那老侏儒步步紧逼,朝大黑狗飘了过去,那大黑狗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惧怕老侏儒,被老侏儒这么一逼,居然夹紧了尾巴,犹如丧家之犬“呜”地一声回头钻进了黑暗中,其他的狗一看。也不再做逗留,跟在大黑狗的屁股后面也灰溜溜地钻进了断墙残恒的缝隙当中。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见身后的大野猪竟然亦步亦趋地朝我们走了过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家伙丝毫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老张他们几个一看那些恶狗居然被我吓跑,一脸的不可思议,但很快,野猪的逼近又让我们陷入了紧张之中。 几年以前,我记得我看过一次新闻,说是甘肃一带野猪成灾,从陇南到陇东再到甘南等地,野猪繁殖数量惊人,日益增多,食物的短缺使他们频繁地“光顾”当地的农田,不仅地里的庄家损毁严重,且时不时还发生些野猪伤人事件。 后来愈演愈烈,不少农民自家地里庄家出苗伊始,就卷着铺盖日夜住在田头,有些则索性弃耕,尤其在陇南一带,野猪成灾已经成为了当地的一大灾害,很多家庭的田地都被野猪乱拱一通。 但是由于野猪是保护动物,又不能随意捕杀,后来当地政府实行了一个补偿办法,凡事遭到野猪侵犯的家庭都可以纳入补偿办法里。 我们此刻所在的子午岭附近,正是陕甘的交界处,因此出现个把野猪也是最正常不过,这些年来大范围的退耕还林,在加上农人手中的土枪被收缴,野猪天敌猫科动物的数量也日渐稀少,所以才导致这一带野猪成灾,退耕还林虽然是件好事,但很多地方都形成了森林灌木丛,这为繁殖能力本来就很强的野猪提供了更好的生存环境。 看着我们面前的这头野猪,应该已经成年,比之前被我们救出的小野猪要大上好多号,这头野猪皮肤灰色,被粗糙的黑色鬃毛所覆盖,此刻它似乎有点激动,毛发竖立在脖子上形成一绺鬃毛。 我看了看那赶走野狗的老侏儒,只见他冲我笑了笑,但是他的皮肤看起来都紧缩着,只能勉强看出他是在笑,我一看他并无恶意,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为了报答我们让他入土为安的恩情,只见他慢慢地朝那头野猪飘了过去。 我知道狗能看见脏东西,所以才被老侏儒逼得远远跑开,可是这猪看得见看不见脏东西我可说不上来,除了我,其他的人对老侏儒的存在都不知情,我赶紧喊了一声,让他们躲在我身后来,校花就拉着玲子一起躲到了我的身后,那三个裸男也站在了我的侧身。 玲子和校花吓得花容失色,总是不敢正眼看那野猪,我看那老侏儒似乎要和野猪缠斗一番,就招呼大家还是回屋里躲着,就在这时,那老侏儒居然飘上前去摸了摸野猪的脑袋,那野猪把头一歪,一脸很享受的样子,紧接着,从野猪背后的一丛草中又走出了一只小野猪,正是此前被我们救了的那只,原来他们和老侏儒一样,都是来报恩的。 不过这大野猪反应迟钝些,因此并没能帮上什么忙,反倒吓得我们不轻。 那老侏儒又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就和野猪们一起走向了黑暗之中,我一看它们走了,顿时如释重负,心中想,这次真是捡回条命来。玲子和校花一听野猪走了,这才睁开了眼睛,果然看见野猪远远地走了。 玲子惊讶地说道:“我是看见鬼了吗?那不是清真寺里那个老头吗?”说着她指了指远处,我定睛一看,那老侏儒果然没走多远,仍在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 也不知道玲子为什么能看见鬼,是阳气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起初那老侏儒在清真寺里现身是为了引我们进清真寺后面的地道,好让他入土为安,此刻它并没有主动现身,那为什么玲子还看得见呢?不过这种时候我也懒得调查,只要她不是鬼差就行。 为了以防万一,不让那群野狗再杀回来,我们赶紧在四周围捡了点柴火,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点起一堆篝火,一行6个人躲进了屋里,把火堆推向了我们的门口。 干完这一切,我看看表,已经凌晨4点了,哪里还有去抓蝎子的雅兴,一个个都快累瘫了,虽说是夏天,可是夜里仍然有点凉,杨鹏ア老张和卷毛又几乎接近全裸,赶紧都钻进睡袋,凑合着打算熬到天亮,就算胜利。 老张在睡袋里不住地骂娘说:“妈的,这次真是出师不利,居然这么倒霉,野猪野狗什么的全碰上了,天一亮,我这身打扮都他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卷毛和杨鹏一听也是面露难色,一个个开始琢磨只穿条内裤走在这荒郊野外,是不是有点有伤风化。 校花则待在我的身边,浑身瑟瑟发抖,看样子刚才吓得不轻,玲子则一言不发,似乎还在为自己看到老侏儒的鬼魂而不安。 我是见惯了鬼,所以并不奇怪,可这玲子是个普通人,见鬼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杨鹏看自己的妹妹还在一旁若有所思,就劝玲子说:“玲子,我觉得你肯定是出现幻觉了,被那些野狗吓坏了,你赶紧眯一会儿,缓缓就好了。” 玲子摇了摇头说:“不会是幻觉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头的笑容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 我虽然知道玲子所言非虚,但是也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于是就顺着杨鹏的话接着说:“玲子,你还是先眯一会儿吧,可能刚才太吓人了,再加上又昏暗,看走眼也不是不可能。” 玲子听我也劝她,就不再说话,自己在那接着琢磨,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得通。 就在这时,我感觉外面似乎又有什么动静,但是另外几个人却毫无察觉,我猜想是不是那老侏儒又回来了,就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 只见不远处的黑暗边缘,之前看到的送亲队伍又出现在那里,不过却没有了之前那种诡异的喜气洋洋,反倒是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脸阴郁地站在那里。 很明显,那些鬼知道我能看见他们,都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道有什么所图?纵余台才。 我不禁被他们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是又怕惊动其他人,眼看就要天亮了,这些鬼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过比起那些野狗野猪来,这些鬼就没有多可怕了,毕竟我身上还带着法器,要是打起来不至于吃亏,不过看这样子,这些鬼魂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远远观瞧,似乎故意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 他们这是想干嘛?难不成看上我们这里的三个裸男了?打算把他们留下当鬼新郎?或者这里也许是他们的地盘,对我们的到来感到非常不安。 但是这么一想也不至于,我们现在住的屋子是之前那些放羊人的,这里的人烟虽然稀少,但是也没到人迹罕至的地步,隔三差五还是有人来的。 起初我以为这里有点孤魂野鬼也算正常,但是现如今却不再这么想,眼前的鬼送亲队伍稀稀拉拉足有十几ア二十来个,?都这么看着我,虽然没有进攻的意思,但是还是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心想:这次是老子一个人来,要是有个帮手,真是有心把这马家堡里的鬼都给灭了,想到这里,我嘬了嘬牙花子,一晚上的疲劳逐渐显露出来,看着眼前这些鬼,我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第一百六十六章带着女友去抓鬼 ?好在天很快就亮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看了看大家,每个人都已疲累不堪。(.)我心中想,不如先回新马家堡好好休息一番,回头我再找个借口来一次,我觉得有必要把这里的鬼一网打尽,即便不能,也要知道这些鬼为什么不去投胎? 但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何能对付数量如此之多的鬼呢?而且它们肯定知道我已经开了眼,因此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地看着我们,必然不简单,这事还是要好好思量思量。 伴着天边的第一道朝霞,我们终于觉得这个可怕的夜晚结束了。 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难不成今晚上会有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最重要。 几个人赶紧收拾了下东西,可怜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满怀信心,想抓蝎子挣点钱,现如今,蝎子只抓了一点,细数下来也就几百只,看样子也卖不了多少钱?还差点让野狗给抓了,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 再看看我们身上,一个个都成了花脸猫,除了两个女孩稍微好点,我们四个男生都已经灰头土脸,而杨鹏わ老张和卷毛更是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虽然是大夏天,可是在这荒郊野外的早上,还是有些许寒冷,只好把睡袋勉强挎在身上御寒。 不过要不是昨晚这几件衣服,我们可能受的就不是这个罪,而是皮肉苦了。 几个人亦步亦趋地朝新马家堡走去。一路上累得够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三个男生走得快一点。拉开了我们有十几米,边走边在讨论,这身打扮到了村里该怎么办?校花和玲子走在我前面,我则负责断后,和她们俩有个1わ2米的距离。 就听玲子不断念叨她看见了老侏儒救了我们,校花心中也不知道玲子说的是真是假。只是不断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时玲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问我是否看到了那个老侏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揪着这件事不放,怕她多想,就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玲子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那为什么那些野狗会主动离开?” 我被他一问,也只好随便编个慌,就说:“看来你是受了不少惊吓,那野狗是看见大野猪来帮咱么了,才逃跑的,哪有什么老侏儒?玲子啊,你就别多想了,回去踏踏实实吃顿饭,洗个澡,再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玲子看我并不搭腔,对老侏儒似乎也是一无所知,就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校花看玲子的情绪有点不稳定,还在边上一直开导她,让她不要想太多。 我心中则也不断纳闷,怎么这个玲子能看见老侏儒,难不成是她有天眼?想到这我就又摇了摇头,不会的,爷爷练了大半辈子才练出了天眼,二大爷和我爸爸目前都还要靠开眼水,难不成她一个小姑娘还能有如此功力?可是再转念一想,也不尽然,据说有一种人天生就能看到脏东西,保不齐玲子真是这样的奇才,哎,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到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这老马家堡没有这么简单,除了老侏儒外,居然还有那么多鬼魂不去投胎,而且还故意现身让我看见他们,虽然他们没跟我说一句话,但是从眼神里也能看出,他们的出现绝不是巧合,难不成真的和老侏儒一样,也有求于我们这些人? 莫不是他们的尸体也没有入土为安,想求我们顺带手给他们也来刨个坑?卧槽,这个劳动量可有点大啊,刚一进村,我就看到了鬼送亲的队伍,最后时刻,他们又再一次出现,这到底是为什么?有难言之隐?或者有事相求? 我心中一紧,暗暗下定决心,打算一个人再回一次老马家堡,这里的情况如此复杂,既然入了行,没理由不去管上一管。 回到村里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先躲在村口,让玲子和校花回去拿了几件衣服,给杨鹏三人穿上,这才回到了二姑家,二姑大概是一大早就去了镇上经营买卖,因此家里面没有人,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倒头大睡。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近黄昏,二姑姑父也快回来了,我们几个醒来就商量着,要不要明天一早就回西安,看来抓蝎子这事是进行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二姑和姑父就回来了,此前玲子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所以他们回来时还给我们带了点吃的,都是些羊肉,我们早上吃得不多,又睡了一天,因此饿得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恨不能多吃点。 二姑和姑父一听老马家堡竟然现在已经有野猪和野狗活动,也是非常意外,大概是怕他俩担心,老侏儒的事我们不约而同,一个字都没跟他们提,只是问了问老马家堡以前的情况。 果然和我们之前猜想的不错,老马家堡此前已经是汉人和回民的共聚地,其实细算起来,汉民甚至要比回民多,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汉族人口众多,占据中国人口总量的90?多以上,就拿广西来说,虽说是广西壮族自治区,但是人口数量中,汉民还是占大多数,同样的情况在马家堡也一样。 姑父说,早年间,村子里和外界沟通很少,后来解放后,附近的公路网慢慢地影响到了当地发展,村子里的人也逐渐意识到公路的重要性,既然公路修进这种偏远农村的可能性小,那反倒不如把村子搬迁到公路附近,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新马家堡。 而我们之前所遇到那个停放着埋体匣子的祠堂,以及后来的清真寺,无不都是当地回汉居民渐渐通婚后衍生出来的结果,所以很多人搞不清楚那到底是汉民风俗,还是回民的风俗。 听到这里我就基本明白了,这马家堡现如今的格局和以前也差不多,听说很多人发家致富后,都在镇子上买了房子,更有甚者,已经在西安安了家,因此村子里的人渐渐少了,细算起来,还是老马家堡那时的人口多。 聊着聊着,我们就说到了那些放羊人身上,姑父和二姑说,这些放羊人有些是村里的,有些是外村的,还有很多他也不知道哪的,只是山里的草多,所以很多人都在这里放羊,不过既然老马家堡已经出现了野猪わ野狗,再这样下去,子午岭深处的豹子和猞猁搞不好都会出来活动,估计放羊的日子也不好过。 其实对于生态环境来说,这种改变或许是个好事,毕竟野生动物有了更广阔的空间,但是从老百姓本身利益出发,这种改变似乎并不那么乐观,也许有朝一日,这放羊的人们也会遇到我们昨晚遇到的难题。 二姑说,既然抓蝎子不成,那你们就早早回西安吧,搞不好还能找个工作什么的,总比闲着强,我们就点点头,校花也说,这次出来本就是散心,大不了明天就回去。 剩下的几个人也点点头,表示都打算第二天一早返回西安,但我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反正已经休息了一整天,不如今晚去马家堡探探,看看那些鬼魂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我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这才能不辱没我们行里人。 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老张和杨鹏わ卷毛就着羊肉,喝了不少的酒,酒劲上来之后,又倒头睡了过去,二姑和姑父第二天还要去镇里忙生意,因此也是早早睡下。 我看大家都已经睡了,就悄悄爬起来,把法器都揣在身上,就摸着黑打开了屋子的门,准备再去探探老马家堡,刚一到院子里,我就发现,玲子屋的门也悄悄打开了,校花竟然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院子里没人,就走上来对我说:“我就知道你要去,那么危险,你又是一个人,就别去了。” 我笑了笑说:“你放心,家伙什我都带着,不会出事的,况且那些鬼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我只不过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纵在吉技。 校花看了看我说:“玲子一直问我看见鬼没有,我觉得她好像怀疑你,搞不好她已经猜到您能看见鬼了,这不她刚刚才睡着。” 我一听校花这么说,就笑了笑:“没关系,今晚这事过了以后,咱们就回西安了,这种事还是别告诉她的好,省的她有心理阴影。你也赶紧回去睡吧,别被她发现了。” 校花又看了看我说:“不行,我今晚要陪你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 校花平时是个运动健将,因此体力方面我并不担心,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何况还是我的女朋友,我哪里舍得让她冒这个风险,想劝她回去,可是看她一脸的坚定,知道难以说动她,再加上这里的鬼魂确实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想了想就对她说:“那行,你好好跟着我,有危险就拿百福印护着你自己,万事小心,凡事听我的。” 校花点了点头,又对我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退的。” 没想到,今晚我居然要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抓鬼…… 第一百六十七章马大帅 -a??两个人确定了没有人发现,我就带着校花偷偷地出了门,希望我们能尽快弄清楚老马家堡的事。这样也好绝了这个心思,省的我惦记。 拎着抓蝎子的手电,我们就急匆匆地出了门,朝山中走去,但没想到半夜里却突然起了风,一时间乌云密布,月亮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没有了光亮,随着狂风吹过,很快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帘从山后漫过来,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我和校花的脸上抽,闪电一亮一亮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个暴雷不停地头顶炸开…… 我一看气氛竟然如此**,不觉就有些担心,又怕再次遇上那群野狗,就在沟边的枣树上掰断了手腕粗细的树枝,上面全是倒刺,如果有野狗,我相信自己也能够保护校花。 校花也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不过她扎着马尾,虽然全身湿透,倒也不显慌乱,更不像那些小姑娘一样唧唧歪歪,我心中不禁佩服自己,居然找了这么好个女朋友。 好在当时买手电的时候没省钱。这手电倒是非常好使,还防水,只是脚下路滑。很多浮土沾了水之后,瞬间变成了泥,大夏天里我俩穿得都不多,走起路来倒是不受影响,我拿这枣树枝当拐棍,和校花一步步往前挪。 一般来说。雷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好像天上的云彩里有自来水水龙头似的,永不枯竭。 我和校花一步步地往前走,眼看离老马家堡已经不远,突然我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这是长期以来百试不爽的第六感,慢慢地,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我赶紧扭头一看,身后并没有人,只是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个人影,但远远看去,又像棵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了眼。纵史尽扛。 都怪这雨像一道帘子一样堵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远处,校花看我神情紧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我。我怕她担心,就笑笑说:“没事,你小心点,别滑到了。” 校花说:“我跟你来,是怕你出事,你不用担心我的。咱们赶紧去吧,搞清楚就早点回去,这雨下的沟里都是泥,等会儿回来肯定要受点罪。” 我点点头,就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去,但是脑后更加警觉,难不成是有人跟踪我们,或者有鬼跟踪我们? 想到这里,我不觉就加快了脚步,又过了大概20分钟,我们就走到了之前过夜的村口小屋,这时,雨势渐渐小了,周围的树木被雨水冲刷地一片青幽。(.) 我看了看四周围,并没有鬼魂的影子,又过了一会儿,雨就彻底停了下来,时不时能听见树叶上往下滴水的声音,更显得周围寂静一片,我让校花先进屋,然后我站在村口,横扫了一眼,此刻月亮终于钻出了乌云,放眼一看,远处还真有几处隐隐地冒着青光,看样子很有可能是鬼魂飘荡。 于是我大喝一声:“尘归尘土归土,在下是行里人祁正,有什么话各位不妨现身一见。” 这话是给这周围的鬼魂通个气,因为昨晚我隐约觉得这些鬼魂似乎想跟我说点什么,因此站在村口喊上这么一声,也算是有个通告。 谁知道我这么一喊,身后草丛里就有了动静,看来哥们我这功力见长,一喊就有鬼回应,谁知道回头一看,竟然从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我定睛一瞧,卧槽,这不是玲子吗?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有人跟踪,难不成刚才跟着我们的人是她?玲子看我一脸意外,就也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说:“正哥,我看您和佳嘉姐大半夜出来,就知道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看来我此前怀疑的不错,你还真是不简单,从一开始,我看你见了鬼都不慌不忙,就觉得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们,怎么?我们这老村里真有什么问题吗?你千万别不承认,难不成你和佳嘉姐大半夜出来是野战啊……” 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居然早早就被玲子发现,这玲子居然还拿话噎我,屋里的校花一见玲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不免也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只是微笑着。 我对玲子说:“玲子,我没告诉你们是怕你害怕,你可千万别误会。” 玲子也笑着说:“哪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也没想到我哥哥的同学里既然有你这样能和鬼打交道的人。”她话刚一说完,居然脸色一变,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赶紧回头一看,只见村里的最深处,刹那间出现了很多鬼魂,慢慢悠悠地朝我们这个方向飘来,果然和我此前猜的一样,玲子还真能看到脏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远处的鬼魂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怕有危险,就赶紧把玲子拉进了草丛里,又招呼校花过来蹲在我的旁边,紧接着我告诉校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万事有我,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开眼水,给她抹了一把,接着又把开眼水往玲子头上也抹了一把。 给校花抹是因为她看不到脏东西,抹了后好开眼,给玲子抹是因为这开眼水还有降低自身阳气的作用,这样可以让那些鬼魂不轻易发现我们。 我的第六感越来越好,果不其然,我就发现那些慢慢走来的鬼魂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一个个不阴不阳,似乎并不是我之前所见那些鬼魂。 我心中不禁骇然,这小小的马家堡到底隐藏了多少鬼魂? 再定睛一看,只见这似乎又是一支送亲的队伍,只是和我初次看到的那支截然相反,整个送亲队伍都是白衣白裤的孝子打扮,在月光的照耀下,鬼气森森一片,等到又过了一会儿,就看见在鬼送亲的队伍中间,有一口白色的棺材,被8个白衣男鬼抬着,这8个男鬼长得那叫一个难看,几乎没有一个全乎人,不是这个少了胳膊,就是那个少了腿,一个个青面獠牙,头发都跟杀马特似的,只是这服装不错,都很统一,要不是一片白色,别人还误以为是军队呢。 校花一看立马就紧张起来,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怕她叫出声来,谁知道她却冲我挥挥手,意思是自己还不至于喊出声来,另一侧的玲子看起来也很紧张,我就小声对她们说:“别出声,这是恶鬼娶媳妇。” 刚来马家堡的时候,我就遇到过一次鬼送亲,不过那次都是红衣红轿,所以并不可怕,只要你不打扰人家,那些鬼也不会难为你,但是这白衣白棺材的鬼送亲,可就是两码事了。 这白衣白棺材说白了就是霸王硬上弓,一般都是恶鬼看上了哪个女鬼,利用自己的势力强行娶回去给自己当鬼媳妇,完全属于流氓行径,不过有能力强娶的一般都有很强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因此我也不敢贸然现身,何况这么多的鬼,看起来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真是奇了怪了,原本是打算来问问之前那些送亲鬼什么情况,现如今却又遇上了另一波鬼,这情况真是始料未及。 这时我就看见那白棺材的后面,居然还有个鬼骑在高高的马上,浑身上下也是白衣白裤,但是头上却戴着一顶帽子,款式有点像是军帽,长得也是一脸霸气,只是脸色煞白,有几分阴冷,他胯下的马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一看就知道是纸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马上的人应该就是新郎官了,只见他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不住地看着眼前的白棺材,似乎生怕棺材里的鬼新娘跑掉,而那白棺材的棺材盖则是时不时的冒起一截,似乎里面的女鬼在不停的挣扎,只是掀不开棺材盖。 那些送亲队伍里的鬼似乎都对纸马上这位鬼新郎非常的畏惧,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分散在两边,只有送亲队伍最前面的几个鬼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边走边撒着纸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马……大……帅……大喜……有赏钱……”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地膈应,好似有钢刷在你的耳膜上不停地摩擦。 我一听怎么是马大帅,我还刘老根呢? 这时旁边的玲子就小声说:“马大帅?会不会是马斌?” 我一听就点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当初老马家堡就是马斌的大本营,此刻这些鬼既然是说马大帅大喜,那十有**就是马斌无疑了。 此刻,那送亲的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赶紧和校花ァ玲子一起把身体深深地隐藏在草丛里,好在那送亲队伍所走的路和我们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果然那送亲队伍就这样从我们的眼前飘了过去,只见那口白棺材无比斑驳,似乎已经是很多年前下葬的了,而那些抬棺材的鬼在近处一看,更是让人头皮发炸,心中巴不得他们早早远去。 可万事哪有这么称心如意,正当我祈祷着送亲队伍快点经过的时候,就发现眼前白光一闪,一个白影突然从我们对面的草丛里冒了出来,紧接着就冲我们这个方向而来,再一看,原来是此前那个老侏儒,只见那马上的马斌也被这突如其来地白影吓了一跳,大喝一声:“是谁?”就骑着马冲我们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老侏儒怎么偏偏这个节骨眼出现,再看他一脸的坏笑,似乎是故意把马斌朝我们这里引过来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画符 要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我旁边还有校花和玲子,一旦被这些鬼魂发现。那可就惹大麻烦了,眼看那马斌拍马就到,这马虽然是纸马,但是速度却不比真马慢上多少? 眨眼之间他就要到眼前,可那老侏儒一个闪影就再也看不见,为了不让马斌发现校花和玲子,我赶紧对她俩说:“趴好了,千万别出来。”然后一个飞窜,就朝另一侧跑去,希望能分散马斌的注意力。 这时马斌果然被草丛中突然窜出的我吓了一跳,但是很明显,他很快就发现我是个人。而不是鬼,就听他在马上一声暴吼:“给我拿下!”那送亲队伍里的鬼魂就呼啦啦朝我压了上来,我一看他们人数众多,一个个又相貌狰狞,心下也不禁打起了鼓,如果压上来,站在最边上的鬼魂很有可能就会发现校花和玲子,所以我一咬牙一跺脚,就从怀里抽出我的铜钱剑,大喊一声:“谁他妈敢上来,试试老子的铜钱剑?” 那些鬼魂一看我手中金光一闪,都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就看那马斌脸上也不禁有些变色,妈的,说到底你们也是些鬼魂,充其量不过数量多一些。铜钱剑是至尊法器。灭掉你们这些小喽喽难度不大。 不过他们的数量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扫眼一看足有小一百个,要是真打起来,铜钱剑虽然厉害,可要真是一个一个弄死,也得花不少体力啊,现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只要能毫发无损的回去,就算胜利,大不了下次哥们我多带几个人来。扫平你们马家堡这些鬼魂。 可是这些鬼魂似乎训练有素,虽然不敢接近我的铜钱剑,但是依然对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那马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只感觉一阵阴冷的眼神笼罩着我,但是自己又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这万恶的老侏儒,怎么会陷我于这种险境?这些鬼魂看我只是拿着铜钱剑,并不进攻,居然有胆子慢慢地往前挪步,似乎要对我缩小包围圈,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八成以前都是马斌手下的兵。 我赶紧把铜钱剑又在面前晃了几下,准备瞅准时机杀一儆百,那马斌大概也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骑在马上厉声问道:“那小子,报上名来!” 我一听他喊我,心中不由得紧张,嘴里就胡乱诌了句:“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行里人祁正,专门抓你们这些孤魂野鬼的。”我尽量想说的有气势一些,希望能吓住他们。 谁知道那马斌根本就不害怕,坐在马上冷笑着说:“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要抓爷,你知道爷是谁吗?” 我心中担心校花和玲子的安危,就边和他对峙,便朝校花所在的反方向退去,那些包围圈外的鬼魂也不敢轻易近身,因此也跟着我动了起来,我嘴里说道:“你他妈不就是个小军阀吗?活着的时候还有点实力,现如今你已经死了,就你这些小喽喽,还不够我拿铜钱剑捅得呢。” 那马斌被我说得一愣,顿时大发雷霆,气急败坏地对手下喊道:“给我把这小子拿下!老子要结果了他!” 他手下的鬼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也有思想,明知道我手中拿着铜钱剑,谁还敢轻易上来?但是又迫于马斌的压力,因此只好勉强着往前挪步。 我心中微微一笑,看来我的铜钱剑还是起了作用,让这些鬼魂不敢接近,如此一来校花和玲子也就安全了,但就在这时,我就看见那口原本被抬着的棺材居然被刚才那不知道跑去哪里的老侏儒掀起了棺材盖,然后里面一道红光就飞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鬼新娘,还没等我看清楚她的相貌,她就和老侏儒一起消失在了树影背后。 那马斌似乎也听见了响动,回头一看,马上到手的鬼新娘居然跑了,顿时恼羞成怒,再也顾不上我,骑着快马就朝树影那里追了上去,围住我的鬼魂们一看马斌走了,顿时六神无主,不知道是应该继续围着我,还是应该上去帮助马斌追鬼新娘。 我看机会来了,一个跨步,上去照着最接近我的一个鬼魂就抡了一剑,直中他的要害,铜钱剑所到之处,犹如刀切豆腐,那鬼魂刚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马斌身上,因此被我一击命中,就此魂飞魄散。 其他鬼魂一看我一出手就灭掉了他们中的一个,吓得赶紧朝后退去,我看他们已经乱了阵脚,就又拿着铜钱剑向他们飞奔而去,那些鬼终于四散逃窜,生怕我把他们的魂魄也打散了。 铜钱剑厉害是一方面,我功力上涨也是一方面,以前打鬼总要恶斗一番,现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逐渐练出了自己的窍门,抓起鬼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既然这是场白衣白棺材的鬼送亲,就说明马斌是恶鬼无疑,他的这些小喽喽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鬼,不如趁此机会,多干掉两个,免得回头他们又联合起来对付我。 于是我剑下丝毫不留情,一番打斗之后,已经被我拍散了十几个鬼魂,那些鬼魂一脸的骇然,但是又慢慢聚拢过来,紧紧地围着我,但是再也没有鬼魂敢主动接近我,一瞬间我就成了鬼见愁。 校花和玲子所在的草丛已经渐渐被这些鬼魂遗忘,我心中暗喜,起码她俩现如今是安全的,谁知道我刚这么一想,那马斌就气急败坏地拍马赶了回来,校花和玲子原本躲得好好地,可这马斌的胯下的纸马却眼尖,居然发现了藏在草丛里的校花和玲子,嘶叫着就跑了过去。 此前我已经把百福印交给了校花,告诉她运用的技巧和方法,但是她毕竟是个女生,如此情况下早已经花容失色,那玲子更是惊慌不已,早已经叫出声来,包围着我的鬼魂们一看我还有同伴,也是一脸的意外。 只见那马斌拍马就到,我再也不敢多想,瞄准了前拳撒后手,铜钱剑就被我掷了出去,这一下大概是我太担心校花,因此手上的劲儿使得特别大,铜钱剑呼呼地划过夜空,直奔纸马而去,只听啪啦两声,那纸马就被我的铜钱剑穿透,来了个透心凉,紧接着铜钱剑的劲头不减,又从纸马的身体里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没有了法器,待在这包围圈里非常危险,但好在那纸马被我一击之下,应声倒地,马斌也被摔了出去,校花和玲子一看自己被发现,就想站起来逃跑,可是校花还好,运动健将一个,但玲子却脚下发软,大概也从来没有看过数量如此之多的鬼,因此有些发蒙。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但是我又被这些鬼魂包围着,我赶紧大喊一声,想把这些鬼魂镇住,也好自己脱身,现如今纸符早已经用完,我心中所记的咒语没有纸符的配合也起不到半点作用,心中不由得暗暗着急,背上的汗也是一层接一层。 那些鬼魂一看我没有了法器,就开始缩小包围圈,一个个表情狰狞,似乎也知道我空手难以打败他们,我心中叫苦,这下可如何是好? 那马斌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更加恼羞成怒,一个箭步上去,就想抓住校花和玲子,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校花举起百福印就朝马斌盖了过去,马斌大概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还有胆量反抗,赶紧一个侧身躲开校花的攻击。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校花出了事,我真是要悔青肠子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大喊一声,想吸引马斌的注意力,我大喊道:“马斌,有本事你就冲我来,你强娶鬼妻就算了,现如今又欺负女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马斌一听我站在远处骂他,嘴角微微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今天你们搅了老子娶媳妇的大事,老子绝不会轻饶你们,既然我的新娘子跑了,我看这俩小娘们都不错,不如让她们给我当新娘算了。”说罢就冷笑着慢慢朝校花和玲子走去。 我一看这家伙还挺流氓,更是气愤不已,但是刚往前走一步,就有鬼魂冲我发起了进攻,这些家伙看我手上没了铜钱剑,什么都不怕,我心中突然想起,二大爷曾经告诉我,功力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把功力浸入到笔头,不管到哪里都能画符,我从来没有试过,不过我抓了这么多鬼,按理说也应该有点功力了。 我顾不上多想,赶紧用牙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紧接着就飞速凭着记忆在自己左手上画了张符,虽然我已经不是处男,但是人血阳刚,依然有杀鬼的功效,接着我就往前一拍,朝那冲上来的鬼魂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概是老天怜见,这一拍居然起了作用,那鬼应声倒地,我心中更是打起了鼓,这鬼到底是被符打倒的?还是被我一个耳光打倒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轻而易举 此刻也管不了这许多,我只能装着胆子杀出这个包围圈,好在我气势惊人。加上又担心校花和玲子的安危,早已经对此不管不顾,疯狂到连自己都有点害怕,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最高境界已经被我发挥出来。 那些鬼魂虽然样子可怖,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马斌的喽喽兵,攻击力比起我这个专业的行里人来说还是要差上很远,那马斌看我攻击力逐渐提高,心中大概也有些担心,我怕他抓住校花和玲子威胁我,因此始终不敢放松,好在校花非常聪明,把百福印横在面前。那百福印也是至尊法器,寻常鬼魂焉敢接近。 不过这马斌狡猾得厉害,看我一时半会儿还挣脱不出包围圈,就大喊一声:“谁抓住这小子,大帅我重重有赏,刚娶的十三姨太就归他了。” 我一听这马斌都已经娶了13个姨太太了,果然是个大色魔,那些喽喽兵一听要给他们赏女人,一个个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包围圈越缩越紧,我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如此一来。校花和玲子都岌岌可危了。 光我被这些喽喽兵缠住还不算,那马斌大概知道百福印厉害,所以就绕着校花,想先把玲子抓到手,玲子一看。心中害怕。自己紧紧地贴在校花背上,寸步不离,我虽然手上招数不断,但是她们俩的情况也都在我的眼里。 我赶紧大喊一声:“你俩朝铜钱剑那退,***马斌怕你手中的百福印,不敢过去的。” 校花听我这么一喊,就带着玲子朝铜钱剑的方向退去,那马斌听我说他害怕百福印才不敢贸然进攻,登时大怒,张牙舞爪地朝校花和玲子扑了过去。好像打算证明自己并不惧怕。 我一看这马斌完全是个莽夫,根本不长脑子,果然立时就吃了校花的亏,校花虽是女流之辈,但是长时间被我灌溉了许多鬼怪的故事,虽然害怕,倒也不至于慌乱,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个运动健将,体力上也没什么问题,只见她一个扬手,百福印就端端正正地护在了她的眼前。 那百福印本来就功能强大,上次东方峻还交给我一个新功能,往上面抹点血会威力大增,只是不知道女人的血抹上去有没有用,但是即便不抹血,也够马斌喝上一壶。 果然,马斌虽然嘴上说不怕,但是一看校花张弛有度,不慌不忙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位,心下也是有些警觉,并不敢再往上压。 校花和玲子一看马斌愣在了原地,赶紧朝铜钱剑那边退了过去,玲子一个弯腰就抄起了铜钱剑,我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就这两把法器在手,别说马斌,就是西北五马的鬼魂都到?了,也不必害怕。 两个人一看马斌不敢靠近,就打算靠过来救我,我手中的血符虽然有点作用,但是威力很小,根本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那些鬼被我一打,最多也就是倒地,过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所以基本和拳头本身没有区别,要不是那血符打在鬼身上我感觉不到疼痛,我还真以为这血符没效果呢。 校花和玲子慢慢靠了过来,我的体力也渐渐有些跟不上,马斌眼看我们就要汇合,也有点无可奈何,我看这马斌似乎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心下就放松起来,只要我拿到铜钱剑,你们这些喽喽兵就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玲子倒是很聪明,知道我没了法器攻击力就大大减弱,因此我们刚一照面,她就把铜钱剑递到了我的手上,我一拿到铜钱剑,顿时觉得心安不少,果然那些喽喽兵一看我法器在手,顿时就四散开来。 马斌也站在远处不再过来,一个劲儿地咬牙切?,今晚上我们出现让他丢了自己的新媳妇,还损失了他好多个喽喽兵,看样子他也是气急败坏。 我想趁此机会直接灭了这个马斌的鬼魂,于是就紧逼上去,想给他来个结果,谁知道马斌狡猾地厉害,一张大白脸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煞白,让人看了就觉得十分不舒服。 我也不管这些,抡起我的铜钱剑就刺了上去,马斌看我来势凶猛,并不躲避,而是脚下一蹬,甩起来一溜黑泥,直奔我的面门,我一看这马斌居然不走寻常路,拿烂泥进攻我,赶紧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些烂泥,虽说烂泥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一旦掉进我的眼睛,那就出大麻烦了。 那马斌看我一击不成,赶紧把自己的喽喽兵召集起来,我铜钱剑在手,哪里会在乎这个,没有丝毫迟疑,我就一个飞脚冲了上去,这次我的目标是击倒马斌,还要防着他的黑泥进攻,因此是用下三路进攻。 马斌身形往后一退,想躲开我的进攻,但是我来势凶猛,他一看躲避不过,居然左右手一伸,拉过来两个喽喽兵挡在他的面前,我的脚随后就蹬到了这两个喽喽兵身上。 我心中大骂这马斌实在是太狡猾了,就摔进了泥里,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泥,赶紧站了起来,那马斌一看我招招针对的都是他,知道我是想拍散他的鬼魂,因此尽往喽喽兵的队伍里钻,那些喽喽兵一看他们的大帅居然被我追的抱头鼠窜,一个个更是吓得惊慌失措,顿时队形就被冲散开来。 我也不管这些事,一股儿脑的四处乱刺,很快就又有十几个喽喽兵被我拍散了魂魄,我心中怒火中烧,这***马斌刚才不是还打算调戏校花和玲子吗?现如今怎么吓成了这个怂样,有种倒是出来和我一决雌雄啊! 于是我就大喊一声:“马斌,你***敢和老子决战吗,东躲西藏算什么好汉,就你这怂样,还他妈给人当大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那马斌倒是能屈能伸,一边跑一边躲,对我的话不闻不问,似乎根本不在乎,只要不被我拍散魂魄就算成功。 可那些喽喽兵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大帅是将他们当成了挡箭牌,很快就一个个朝两边散去,我也懒得追,于是就站在原地,想等喽喽兵们散开再作打算。 很快,喽喽兵一散开就把马斌晾在了当中间,我笑着看了看已经慌张不已的马斌,心下不禁笑了起来,说来可笑,这就是那老侏儒羊皮上写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就这熊样,连个反派都当不好,要不是还有群喽喽兵给他卖命,估计早被我拍散几十次了。 既然这些喽喽兵也不打算护着他,我就走上前去,那马斌早已经吓得体如筛糠,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心中不禁有点高兴,不知道是我太厉害,还是对手实力太弱,感觉这次都几乎没出手,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了马斌?而且他这手下足足百十多人,对付起来也有点太容易了。 此时也不必管这些,那些喽喽兵一看他们的大帅危在旦夕,一个个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忠心,大概也知道他们气势已尽,于是作鸟兽散,消失在了周围的黑暗里,只有马斌被我揪住领子,站在我的面前,一脸恐慌地看着我,他要是英勇不屈,我反倒还有点成就感,一看他现在这个怂样,我就觉得这次抓鬼太水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那马斌一怂,身后的校花和玲子就也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我左手提着马斌的玲子,右手拿这铜钱剑戳在他的胸口,想给他来个透心凉,谁知道我刚要出手,身后一阵阴风起,看样子又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我回头一看,呼啦啦居然又出现了百十来个鬼魂,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那个老侏儒,敢情这些家伙刚才一直在看戏,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我头一次碰上的鬼送亲队伍,这些鬼魂看我把马斌制服,这才走了出来。 我虽然知道他们不是恶鬼,但是心中还是非常紧张地看着那个老侏儒,只见那老侏儒冲我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呜咽了半天,我才想来他好像在羊皮上写过,自己是被这马斌割了舌头,应该是个哑巴。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鬼,看样子应该是刚刚逃跑了的新娘,果然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这马斌一连娶了这么多姨太太还不满足。 只见那女鬼冲我作了个万福,慢慢说道:“谢谢法师帮我们抓了这罪大恶极的马斌,一直以来,我们都饱受他的欺凌,今天您总算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我心中不由得纳闷,这些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马斌是恶鬼我会抓,可是你们这些孤魂野鬼我一样会抓啊,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死了不去投胎反倒在此生活起来,还聚集了这么多,长久下去,必然酿成大祸啊! 但是我又想听听这马斌是如何害人的,就看了眼马斌,又转过头对那女鬼说:“你倒是说说,这马斌是怎么个罪大恶极?” 第一百七十章狗头军师 那美女鬼听我这么问,居然淅淅沥沥地哭了起来,周围其它的鬼魂也是一脸的哀色。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被我抓住的马斌则是脸色大变,似乎早已经是做贼心虚。 只听那美女鬼哭道:“法师,您有所不知,我们被马斌困在此地已经数十年。” 原来,这马斌虽然是西北五马之一马福祥的侄子,但是却不尽然,原来他和马福祥只不过算是远房亲戚,用马福祥的名声为自己拉拢人马,而他自己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 马福祥戎马一生,历经清廷和民国,算是清末民初的着名将领,一生经历可以用传奇形容。而他的家人也基本上都是当时的大人物,长子马鸿逵投靠蒋介石后,以第十五路军总指挥兼宁夏省政府主席,统治宁夏达17年之久,次之马鸿炳曾任旅长。而他的亲侄子马鸿宾,也就是马福禄的儿子,在解放后出任甘肃省副省长。 这马斌打着马家军的旗号,仗着自己和马福祥有几孂亲戚关系,四处招摇撞骗,居然拉起了一支武装力量,不过实力不强,拢共也就百十条枪。手下不是流氓就是土匪,一时间为祸不小。 可这马斌虽然是一界莽夫,但也希望自己的队伍能够长久,就占领了马家堡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四处烧杀抢掠。虽然对外宣称是部队。实际上干的都是土匪的买卖。 后来全国形势一片混乱,马斌浑水摸鱼,确实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同时还把四里八乡的人抓了壮丁,一时间整个陕甘宁地区都受到了他的祸害,周围几股大的土匪想并吞马斌,但是由于马家堡地形复杂,加上背后又有子午岭这个天然的庇护所,所以马斌的势力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渐渐地,马斌就成了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四周围凡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他抢来当了压寨夫人,而为了保持自己部队的数量,他渐渐地强行让四周的人搬迁到马家堡,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实力不降反升。 最终,在全国解放统一的道路上,马斌这个绊脚石终于被我英勇的人民解放军所剿灭,马家堡的人就陆续搬出,再到后来,就有了现在的新马家堡。 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些鬼魂,都是马斌此前十几年害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马斌似乎在老马家堡的地里做了手脚,使这些鬼魂无法投胎,已经在这里飘荡了几十年。 之前的老侏儒就是被马斌所害,生前为马斌看着军火,死后依然不得安生,早年间,美女鬼对老侏儒有恩,所以老侏儒才现身,希望我能解救他们。 我之前第一次看到的红衣红轿的鬼送亲,正是这个美女鬼打算嫁人,但中途却被马斌强行劫走,就连美女鬼的未婚夫(鬼)也被马斌打散了魂魄。 我一听这马斌确实是十恶不赦,干了如此多的坏事,俗话说恶有恶报,现如今马斌落在了我的手里,我绝不能让轻易放过他。 这马斌此刻早已经吓得瘫软下来,他的喽喽兵也一去不复返,只听这马斌幽然说道:“法师,你高抬贵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要是不求饶我倒还觉得他是条好汉,可是这一求饶,完全就是个小人嘴脸,让人说不出的厌恶,我瞅了他一眼,接着又看了看周围义愤填膺地鬼群众们。 就对他说:“你倒是挺有本事,还能把大家的鬼魂封在这里几十年,你他妈老实交代,到底使了什么招?” 其实把鬼圈禁这事并不难,早在铁蛋他们家,他奶奶就曾用种柳树的方法把他爷爷的鬼魂圈禁,但是这马家堡附近却几乎全都是松树,并不曾看到柳树的影子,因此我也有些好奇。 只听那马斌说道:“法师有所不知,我也是受人蛊惑,听那人说,我要是去投胎,定然会被阎王爷下了油锅,反倒不如在这里逍遥自在,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一听顿时就发了火:“你他妈为了自己一个人不受罪,就把大家伙都圈禁在这里,你这种行径别说下油锅了,就是千刀万剐把你做出炸肉片都不过分!” 马斌一听登时就瘫软下来,我听他刚才所说,似乎背后还有高人指点,就揪住他的领子把他使劲往上一提,朝他的脸上啐了口唾骂骂道:“你他妈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教你的?” 这时身后的校花和玲子也有些愤愤不平,一个个也在那里小声咒骂着马斌。 马斌罪大恶极,心虚不已,此刻早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只听马斌慢慢说道:“那是我以前的一个军师告诉我的,他早年投奔了我,后来全国解放,眼看我们没了活路,这军师就告诉了我一个圈禁鬼的秘技,我死后就来到了这里,想接着做我的大帅,这许多年过去,倒也逍遥自在,谁成想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我不想听他废话,就让他有屁快放。 那马斌又说道:“他告诉我找几个童男子,把他们的血抽干,再把童男子超生,让他们不要回来报仇,最后把童男子的血和童男子的至阳之物(也就是小丁丁)分别放进8个陶罐里,放在马家堡的8个主要方位,就可以让鬼魂不能越界,更别想着投胎。” 我一听这方法可真够恶毒的,辛亏我已经不是处男了,要不然还得为自己担心,那些鬼一听马斌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把他们囚禁了几十年,一个个也是气愤非常,恨不能就地上来把马斌撕碎。 我发现这里的鬼魂都没有什么法力,因此马斌只用一些喽喽兵,就统治了他们这么久的时间,如果能帮助他们脱离苦海,前去投胎,可能这马家堡以后也就慢慢平静下来,不会再有如此之多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里,我就对众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会把马斌妥善处理,明天一早,我会起出那8个陶罐,明晚你们就可以投胎去了。” 那些鬼听我这么说,顿时面露喜色,居然全被冲我跪了下来,给我磕头,这我可受不起,俗话说死者为大,即便我对你们有恩,也千万别给我磕头来折我的寿啊。 很快那些鬼魂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我看着马斌,他已经没有了脾气,此刻已经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我对马斌说:“马斌,你也算是享受了许多荣华富贵,今天我就送你上黄泉路,如果你还有转世为人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做个好人。”说罢我就拿出八卦袋,想把已经被我制服的马斌收进去,这样明天一早我只要掘出那8个陶罐,就可以把他超度了。 我刚想动手,那马斌就神色紧张起来,连声说:“法师饶命法师饶命,我这还有一件天大的秘事,如果您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就把这秘事告诉您。” 我看他神色慌张,生死之前想必不会说谎,心中就想,莫不是这小军阀还在哪埋着一笔惊人的财富?这要是真的,我可就发大财了,心中不禁暗喜,我就问他是什么秘事? 那马斌看了看我身后的校花和玲子,转了转眼珠,似乎这话只能对我一人说,我的铜钱剑在手,也不怕他耍花招,就向校花和玲子示意,让她们先回小屋里等我。校花和玲子一看,也不多说话,怕搅了我的计划,就相互搀扶着走了。 我看她们已经渐渐走远,就沉下脸来,尽量不让马斌看出来我很激动,慢慢的说:“有什么话,现在能说了吧?” 那马斌一看我主动问他,知道他的话已经勾起了我的兴zhen,但是见我面色不改,也不敢卖关子,就说:“法师,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行里人吧?” 我一听他居然也知道我们行里人这个组织,不禁有些意外,不过细想也并不奇怪,这家伙怎么说也曾经是一方的霸主,手下也有几个狗头军师,知道点行里的事也算正常,要不然怎么能会知道封禁鬼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就点点头,那马斌一看我承认自己是行里人,登时面露喜色,好像自己的小命已经捡回来一般,只听他说:“刚才我说的那个军师也是你们行里人,他姓褚名良,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后来我的势力一垮,他也就开溜了,不过他此前告诉过我一件大事,说是你们行里有一个长生不老的秘术……” 我一听,心下不由得一惊,一是,这马斌居然知道我们行里“不归阎罗”的秘事,而是这军师的名字居然是褚良,要知道这褚姓本就稀少,我认识的这么多行里人中,不偏不倚正好就有一个姓褚,那就是我爷爷的恩师褚爷爷,难不成这褚良是他们家的亲戚? 那要这么说,褚良既然知道不归阎罗的秘密,那他会不会和幕后黑手有关,不过这褚良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人了,按理说现在早已经作古…… 第一百七十一章褚良=褚常富? ?|¥¥¥¥¥只听马斌继续说道:“我起初并不相信褚良,但是这人确实有一些邪术,慢慢地。我就让他当了军师,后来他数次和我说起你们行里的这个秘术,我虽然心动,但是并没有完全相信,因为我觉得这种天大的好事,知情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告诉别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褚良是想利用我的势力为自己谋求一些好处。” 说到这他还狡黠地一笑:“我将计就计,利用这褚良干成了不少事,后来我也三番五次想弄明白这秘术,但是均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却也让我发现了一件更大的秘密……”说到这里,他就不再吭声,看了看我。 我手上揪着他的衣领已经越来越松,听他停了下来,就也看了看他,示意他接着讲下去。但是马斌却摇了摇头,满眼狡猾地说:“法师,不是我不相信你,我现在要都告诉你,还不被你拍散了魂魄?” 我一听这家伙居然想跟我谈条件,心中更是不耐烦,但是又怕错过什么幕后黑手的线索,因此尽量压住自己心中的冲动。和颜悦色地对他说:“马斌,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怎么这点胆量都没有?我是个行里人,我想你也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事对我们行里人有多重要,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绝不会难为你。” 那马斌活着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多了,哪里肯相信我的话,只见他转了转眼珠,狡猾地神情浮现在脸上,瞅了瞅我。又瞅了瞅我的铜钱剑,笑着说:“法师,你这剑还在我的脖子上,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心想这家伙已经被我彻底抓住,不会再轻易逃脱,即便拿下我的铜钱剑,想必他也不会轻易逃脱,我想了想,就慢慢把手中的铜钱剑放下,但是揪住他领子的手更紧了,生怕它趁机逃跑,谁知道那马斌却嬉皮笑脸,没有了刚才在纸马上的威风,而是一脸假笑地说:“法师,我要是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 我一听这马斌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是在故意消遣我,心中的怒气渐渐地就有点沉不下去,于是我对他说:“马斌,别扯这些没用的,想要让我放过你,就赶紧告诉我,要不然别怪我没有耐心。(.)” 马斌一看我着急了,脸色也有点害怕,就赶紧对我说:“法师,是这样的,据我所知,你们行里知道长生秘术的人不再少数,在我活着的那个年代,好几个军阀身边都有类似于褚良这种人,因此许多行外人也得知了这个秘术,甚至有好几代人一直潜伏在你们行里,肆意偷窥着你们的秘密,只是你们行里知道法器所在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因此这么多年来大家才毫无头绪。” 我一听马斌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是些浅显的道理,就对马斌说:“你他妈赶紧说点有用的,别老拿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来搪塞我。” 马斌看我着急,就又说道:“这些人中很多人为了长生不老的秘术,都秘密的当了鬼差,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由于灵魂附在**上,因此看起来和常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有些甚至已经隐藏了许多年,或许在你的身边就隐藏着这样的人。”纵丸共血。 这句话说的倒是有点意思,关于鬼差无需赘言,我之前已经遇到过很多,从鬼差老六开始,我几乎隔三差五就和鬼差打交道,其中有真鬼差,有假鬼差,但是都没有马斌说的这种,我心中不禁想,哪里会有这种隐藏了很多年的人? 突然我的心中一震,我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我心中一直算是行里人,可是他过往的经历我只知道一些,而且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如果说我身边隐藏着这样的人,那么他无疑是最大的嫌疑犯。 而且这个人和褚良一样都姓褚,难不成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褚常富? 我心中不禁骇然,据爷爷所说,褚常福曾经是一名地下党,这是我知道的有关他历史最早的事情,可是在那之后,直到我和他相遇之间,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我一无所知,而在当地下党之前,他又是何许人也?我也一无所知,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背上冷汗直流,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是也让我毛骨损然。 马斌看我脸色有变,知道他说到了点子上,就接着说:“法师,我活着的时候为了争点地盘都无所不用其极,而这些人为了长生不老肯定更加用心良苦,费这点周折算不了什么。” 我看了看马斌,脸色虽然煞白,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看起来似乎说得很认真,听着他的话,无疑犹如耳边响起了惊雷,我低着头又沉思了会儿,想让马斌给我提供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就对他说:“你还有什么话吗?” 马斌看我面色沉重,就冲我苦笑了下:“法师,关于你们行里人隐藏多年暗中当鬼差的事,只不过是当时褚良告诉我的,我想,这世上或许还有很多像褚良这样的人,但是我毕竟不是你们行里人,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你有心调查,可以按着我说的这些顺藤摸瓜,先找几个怀疑对象排查,或许就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我听完马斌的话,嘴里不停犯苦,好似刚刚喝了中药汤一般,我瞅了瞅他说:“这还用你说,我自然会去好好调查,既然你都告诉了我,我今天也放你一条生路……” 说到这马斌如释重负,知道我所言非虚,肯定会给他个机会,冲我笑了笑说:“法师说一不二,我马斌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哼了一声,又严声对马斌说:“马斌,你作恶多端,今天要是放过你,我愧对行里人,但是不放过你,我又对不起自己刚才做的保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今天废了你的魂魄,让你日后不能再作恶,你要是愿意投胎转世也可以……” 马斌听我话锋一转,似乎已经知道我要干嘛,赶紧大嚎一声:“法师,饶命!” 我哪里还容他再多说话,手起剑落,就把他的魂魄打散,紧接着把他的一魂用铜钱剑撕个粉碎,这样一来,他的鬼魂就成了缺魂少魄,想要再作恶绝无可能,不过要是去投胎转世或许也不受影响。 接着,我就把马斌远远甩出,只见他再也不敢停留,风也似的狼狈逃窜,我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马斌能看开一切,早早投胎去吧。 马斌一走,我满脑子只有他刚才那席话,如果说真的有行里人隐藏在我们身边多年,那该是多么可怕,而且我们毫无防备之心,又难以洞察一切,对于那些来历不明,不究过往的行里人,我们根本无从考察,就拿褚常富来说,如果让我相信这个和蔼爱财的小老头是个隐藏在行里多年,为了不归阎罗的人,那的确很难让人接受。 可是我的舅舅鬼差老六,我的四舅刘四强,我的大爷祁港生,甚至我一度怀疑的东方亮,不都是我周围最最亲近的人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样子,那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相信,不能接受的? 看来我是有必要好好调查下褚常福的过往了,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真的是隐藏在我们身边多年的人,那白芸又该何去何从,是否连白芸都不能相信。 我这个人是外貌协会的,总觉得长得好看的人就不会是坏人,白芸那么大个美女,而且对东方峻一往情深,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个坏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我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我赶紧走回小屋,打算在天亮之前,把校花和玲子送回新马家堡,而我则要留在这里,处理完老马家堡的事,起出八个方位的陶罐,再把这些亡魂都超度,才能算是功德圆满,也算不枉此行。 但是现如今天色尚晚,一旦离开,又怕在路上遇到野兽,因此我们不敢轻易回去,我就捡了点柴火,把篝火点着,终于捱到了天亮,我才做了个火把,送她二人回去,接着我告诉她们,回去告诉大家我去了镇上,今晚才能回来,这样一来,也好不让大家怀疑。 好在玲子这姑娘嘴严,加上对这些诡事也感些兴趣,因此倒是让人放心。 等我再回到马家堡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找了个树枝,按照马斌此前所说的方位,果然起出了八个陶罐,那陶罐虽然埋在地下已久,但是罐子里倒是还有许多血液,隔着罐子就能闻到一股恶臭,我把这些陶罐一一打开,暴晒在太阳之下,也好除除这里的晦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女儿红,都说是孩子出生那年,在树下埋一罐酒,等到孩子成亲那年,在把酒起出,就变成了陈年好酒。 万没想到,这陈年童子血的味道浓烈,防鬼的效果也是相当的惊人。 ?|¥¥¥¥ 第一百七十二章神秘的放羊人 等我处理完这八个血罐,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眼看就中午了。昨晚累了一夜,我又没吃什么东西,被太阳一晒,顿时觉得身体很乏,索性就倒在草地上眯了一会儿,反正朗朗乾坤,那马斌又被我收拾了,也不用担心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居然做了一个梦,我这个人睡得实,平时做梦起床就忘,这次这个梦却像再脑子里拧了螺丝一样。怎么都忘不了,还吓得我抖了好几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我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这悬崖深不见底,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任何重力地朝下坠去,那深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我只感觉自己无助地往下掉,心中百感交集,似乎在不断回忆自己过往的往事。 大概我也意识到,掉到谷底那一刻自己就将彻底死去,心中无牵无挂。就在这时,那悬崖峭壁上忽然多出了一个石台,上面站了个人,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马家堡中的那个老侏儒吗?只见他瞬间变得无比高大。伸出胳膊接住了我。 顿时。我就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似乎捡回了性命,就在一瞬间,我整个人也突然精神过来,这梦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回忆起来犹如霹雳一般,不由得让人后怕。 等我睁开双眼,才发现天边夕阳西斜,这一觉居然睡了足足5、6个小时。我赶紧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胳膊、腿还在,全身上下也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这才确定自己毫无大碍,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恶梦。已上传 我赶紧站起身来,看了看不远处的那8个罐子,怎么这8个罐子都碎裂开来,变成了碎片,而那些血水也被太阳蒸发了个干净,哪里还有半点臭味,我心中不禁奇怪起来,这罐子明明都是陶瓷制成,怎么突然间就碎裂了? 难不成和我刚才的梦有关,好在我并无大碍,也不再细想,只是觉得那老侏儒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心里总觉得有个什么事。 我看那陶罐已经变成了碎片,想必这里的镇鬼之法已经彻底作废,天色也渐渐晚了,不如就趁着夜色帮着这群孤魂野鬼上路吧。 以往我倒是也超度过不少鬼魂,可是现如今这马家堡的鬼魂足有好几百,超度起来还真是个体力活儿。 超度主要分为6步,但是细分起来,600步都不止,加上鬼魂数量如此之多,我只能尽量精简,超度的意思简单明了,有“脱离苦难,功德圆满,到达彼岸”之意。一般人把超度两字,仅拿来当做超度亡灵之说,这种言说并不正确,超度的实际意义是超越生死,共度涅盘彼岸,是名超度也。 简单来说,让坏人重归正道也算是超度,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被唐僧剃度,究其根本,也算是超度的一种。 我先在周围点了些篝火,防止野兽夜袭,又打了点井水,洗了洗自己身上的尘土,因为超度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因此每次之前都尽量洗洗身体,如果实在条件有限,擦擦手也可以,这算是第一步。 随后,就要给这些孤魂野鬼写牌位,但是这些鬼魂数量众多,加上我又不一一知晓他们的名字,只能写“佛力超荐马家堡一应众生,及累劫冤亲债主,赴坛闻法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之莲位”,找不到正儿八经的排位,只能随便扒块砖应付应付,而关于排位上的字,写法众多,佛教道教都是自己的一套,我只捡自己熟悉的写。 接着,我双手合十,念三遍“南无常主十方佛,南无长住十方法,南无常住十方僧”,接着又念道:“弟子祁正至诚祈请众神神力召请马家堡一应众生赴坛闻法,求生西方极乐世界……” 这个和排位上的字一样,品种多样,按照自己熟悉的来就可以,这算是第二步。 这几句话一念出,四周围的鬼魂就会得到消息,如果想前往西方世界就会都凑过来,果然我念完就看见四周围有许多鬼魂飘散而至,满脸喜色,似乎对终于可以投胎转世而高兴非常。 等到鬼魂到的差不多了,按理说就要香赞,也就是焚香祈祷,炉香乍爇,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才能现全身。但是这里别说香了,连个蚊香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找了点带着香味的植物,拧成一股绳,然后放在火上点燃,别说还真有阵阵香味。 伴着香味,我又念道:“唵,修利修利,摩诃修利,修修利,萨婆诃……唵,修多唎,修多唎,修摩唎,修摩唎,娑婆诃……唵,日啰怛诃贺斛……”这三句咒语是第三步,分别为净口业真言,净身业真言,净意业真言,算是超度最关键的步骤之一。 随后那些鬼魂也沉默着站在我的周围,接受我的超度,我双手合十,再次念道:“请马家堡一应众生及其冤亲,跟随我一起至诚忏悔: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 这几段话算是第四步,念诵时,必须发自内心,有多悲切就多悲切,要用赤诚感动众神,才会让鬼魂们顺利超度。 第五步则相对简单,只要反复祈祷即可,无非是些“南无阿弥陀佛”似的话,念诵的次数越多则越好,多多益善。 最后一步,也就是第六步,叫做回向,回向法界、六道一切众生,回向历劫历生的冤亲,回向一切见者闻者,回向马家堡众生及其累劫冤亲,业障罪障消除,善根福德智慧增长,早生西方极乐世界,早成正道! 等我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远远看去,四周围的鬼魂已经悄然逝去,其中有之前的鬼新娘,还有那些送亲队伍,此外还有马斌的那些手下,唯独不见马斌。看着他们满面慈祥地离去,周围的戾气渐渐消失,马家堡终于又恢复了真正的平静。 这时我才发现站在我左侧的老侏儒迟迟没有远去,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又想起下午做的恶梦,难不成还真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就笑着问那老侏儒:“您怎么还不去?超度的时间有限,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老侏儒看我终于忙活完了,就笑着说:“我都等了几十年了,不在乎这一会儿,下午你在梦中是否遇到了我?” 我一听老侏儒竟然也问我做梦的事,不禁有些意外,看来这梦果真不是凑巧,我知道老侏儒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就点点头说:“您怎么知道?” 那老侏儒指了指那些碎成碎片的陶罐对我说:“都是那几个陶罐里的小鬼作祟,大概是因为你把他们放在太阳下暴晒,不过小鬼不懂事,也不要紧,刚才我看见他们已经都被你超度,远远走了,不过今天下午可是凶险得紧,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搞不好你就醒不过来了。” 我听完心中也是不禁有些后怕,本来以为自己带着法器,鬼怪不能近身,但没想到这些小鬼居然如此厉害,我再低头一看,裤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几个小的血手印,看样子应该是那些小鬼留下的。 我赶紧冲老侏儒做了个揖,说道:“多谢您相救,大恩不言谢,希望您来世能投个好胎。” 那老侏儒看我向他行礼,赶紧冲我摆摆手说:“你是我们马家堡的恩人,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对了,小鬼的事倒不要紧,还有件大事我走之前一定要告诉你。” 我心中纳闷,马斌的事已经算是处理完了,难不成这马家堡还有什么大事需要我办?只听那老侏儒说:“那些放羊的不是什么好人,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他们也没得罪我们,我们也一直没管,不过我们是鬼,你是人,今晚他们搞不好就回来了,你一定要小心,切记切记,好了,超度的时间有限,我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那老侏儒就远远飘起了,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那些放羊的不是好人?我知道老侏儒所指,定是我们第一天来马家堡时遇到的那些放羊人,可是那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还把他们住过的房子让给我们住,而且我当时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老侏儒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他这么多,趁着夜色不浓,我想找点吃的才是正经事,反正老侏儒说那些放羊人今晚就会回来,我暗地里再观察观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到这里我就把篝火浇灭,别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 马家堡旁边的林子里虽然有野兽出没,但是果树也不少,其中以枣树最多,下山的时候我还找了个枣树枝防身,此刻肚子饿的厉害,就找了些枣子充饥。 果然如老侏儒所说,我吃了一会儿,就发现山上陆陆续续出现了山羊的叫声,不多一会儿,伴着月色,我就看见好几个放羊人从山坡上陆续走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偷猎 由于老侏儒有言在先,我不敢轻易现身,于是我将自己隐没在黑暗之中。(.)想看看这些放羊人到底有什么蹊跷?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隐藏在这些人中间? 好在马家堡这侧的枣树浓密,我不仅可以隐藏自己,还可以堤防野兽出没,起码这里布满荆棘,野兽也会绕道而行。 那些放羊人站在山坡顶上俯览着整个马家堡,此时那些篝火早已经被我扑灭,再加上我已经把鬼魂悉数超度,因此马家堡在月光之下格外宁静,只是不时有微风拂过,山坡上杂草丛生,羊群边走边吃,好不自在。 那些放羊人似乎也不着急。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查探着马家堡这边的动向,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没什么风吹草动,就招了招手,这时我就看见又有十数个人从山坡另一侧走了出来,身上还扛着许多东西,像是死了的羊,看来这群放羊的今晚打算改善生活,保不?是打算吃羊肉泡馍,又或者干脆吃涮羊肉。 我满肚子都是小枣,虽然这里的野枣含糖量颇高,水分极大。但对于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哪里有羊肉的诱惑力大,也怪我的肚子不争气,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羊,口水都差点从嘴里流出来。好在刚才喝了不少的井水。混了个水饱,倒也还能支持的住。 但我借着月色仔细一瞧,那些放羊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头,有些是一个人肩膀上扛着只羊,有的是两个人抬着只羊,还有三个人合抬,四个人合抬的,这么一看,就不大对劲儿了,他们拢共也就十几个人。撑死二十几个,一只羊按理说已经够他们吃上一阵,怎么会突然间宰杀这么多羊?难不成是因为突然瘟疫? 可是那些羊一个个优哉游哉地吃着草,并没有半点病色,怎么会有这么多羊突然死掉? 就在一瞬间,我发现其中有几个人的身上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只见他们的肩膀上挂着一个木杆一样的东西,好在月亮够大,我眼神虽说有点近视,但是这么远也能隐约分辨出,他们肩上所背的似乎是枪。 我滴个神啊,难不成这群放羊人,放羊是假,盗猎是真,要知道这山坡后面不远处可是远近闻名的子午岭,那里面到处都是野猪、猞猁、甚至豹子等野物,几乎个个都是国家的保护动物,这要是逮住几只,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紧接着,那山坡上又走出来四个人,只见他们抬着一个大铁笼子,那笼子下面似乎还安装了简易的轱辘,因此两个人在前面拉,两个人在后面推,快到下坡的时候,就四个人都在后面拉,看样子是害怕那大铁笼子从山坡上滑下去,我定睛一看,那大铁笼子里沉沉地躺着一只动物,只是瘫倒在那里,似乎被人麻醉了,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动物,但是能被关在铁笼子里,我想不是猞猁就是豹子这种猛兽了。 这下我更加肯定了这群人肯定是盗猎的无疑,我又回想起我初次来马家堡时,遇上的野狗和野猪,八成也是被这帮人赶到村里来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在这里撕咬起来。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惊心,虽说这已经不是我这个行里人能管的范畴,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野生动物被如此对待,身为一个新世纪的大学生,我焉能不管,想到这里我就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最好能靠近他们一些,这样才能看清他们究竟抓到了些什么动物。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这些人终于回到了我们此前所在的小屋附近,我稀稀拉拉数了一下,足足有21个人,看起来每个人都各有分工。 其中两个人把羊群赶到集合点,用简单的栅栏围住,然后把头羊拴在一棵树上,我知道只要头羊在这里,羊群就不会走散。 剩下的人当中又有8个人,把营地打扫了一番,嘴里还嘟嘟囔囔,大概在说我们这几个抓蝎子的后生姑娘刚走不久,因为篝火的灰还是热的,其中有两个人还不放心,四下里又走了走,直到确认我们都已经离开,这才又返回去。 剩下的人中,又有四个把他们住的屋子打扫了一番,然后大家伙一起就去搬运那些野物,我在黑暗中的矮墙后不断地闪转腾挪,终于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我怕他们发现我,趁着他们忙,就顺着树干爬了上去,蹲坐在树枝上,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搬运些什么猎物。 拿眼一扫,我就不禁胆寒,光野猪稀稀拉拉摆在地上就有小十头,不过这些野猪都是成年猪,一个个獠牙都已经从嘴两侧高高支出,其中并没有此前我们救了的那只小野猪。 再一看,还有六头我叫不上名字的鹿,看得出来其中四头是公的,长着长长的犄角,剩下两头是母的,头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看样子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只不过眼睛都不曾合上,都说鹿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此刻看着它们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死之前还大哭过一场,黑色瞳孔似乎还在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而那个最让他们重视的大铁笼子里,果不其然是一只猞猁,看样子,这猞猁还没有成年,不过还是要比普通的猫大上好几倍,此刻麻醉剂的作用似乎渐渐消失,那猞猁的前肢已经可以活动,只是后肢还像个小儿麻痹的病人一样,活动不了,不过他的嘴里已经开始嚎叫,张牙舞爪的想撕破面前的铁笼,不过这铁笼实在太过结实,只撕了几下,爪子就慢慢地渗血,殷红了两个前爪。 那些放羊人一看猞猁如此焦躁,其中两个就把最小的一只野猪,用刀子撕了开来,紧接着把手从野猪的腹中伸了进去,不一会儿,那野猪的内脏就被他揪了出来,甩进了猞猁所在的铁笼之中。 那猞猁失去了自由,哪里肯吃半点,还是不住的哀嚎着,不过这些放羊人就不再搭理,似乎早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过了一会儿,那猞猁的后腿也渐渐可以活动,开始在铁笼子里不停地踱步,看样子也是心急如焚,只是觉得这铁笼子不可战胜,慢慢地也就不再去想着抓破铁笼。 而是低下头吃起了野猪的内脏,似乎也是认命了,我掏出手机,恨不能立马拨打110,但是这山里的手机信号实在是不争气,再加上我的手机也快没电,仅仅看了几眼,就自动关机了。 那些人一看猞猁开始吃东西,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又给铁笼子里放了一个破桶,把打来的水倒进去一些,然后剩下的人就坐在那里抽起烟来,似乎在聊这次的盗猎收成,其中为首的那个年龄大概40多岁的人还不停的摇头,似乎对这次的收获不是很满意。 我心中暗骂,这帮王八蛋真是太混蛋了,这些动物虽然危险,但是如此多的尸体横在你的面前,你也不由得心惊,再加上那些动物个头都不小,摆满了一地,看在眼里心里也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篝火越着越旺,有两个年龄稍微小的人就把刚才已经开膛破肚的野猪切割开来,看样子是打算把野猪当晚餐了,另外两个人不停地在村子周围巡逻,看样子反侦察能力很强。 怪不得老侏儒说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管过这档子事,要是这些偷猎的知道这村里闹鬼,不知道还有没有胆子偷猎。 如此一来,我唯有回新马家堡报案了,如果警方能顺利赶到,相信足可以让他们人赃并获,于是我就打算慢慢地溜下树,趁着夜色尽快赶回去。 可是正当我要低头下树,突然他们中的一个人走了过来,我赶紧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在树冠当中,尽力稳定呼吸,这时候要是放一个屁,都有可能被这20多个人杀人灭口,比起那些鬼来,这些偷猎的无疑更加恐怖。 起初我以为那人是来树下撒尿的,谁知道,他大概是想靠在树下休息,踢开了树下的石头,杂物,就背靠在树干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烟,在那哼哼着“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人可真是的,要休息去哪不成,非得挑这棵树,我不断低头注视着树下的这个人,生怕他靠累了,抬头往树上看,好在这树干够粗,树枝也不细,因此躲在上面倒能做到悄声无息,只不过时间久了,腿酸的厉害,额头的水更是一层接一层。 那人似乎在等野猪肉熟后开饭,因此迟迟不肯离去,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突然心生一计,想把这人引开来,我好趁机下来。 于是我就在树上轻轻地折下来一段细树枝,然后尽量稳住下盘,伸出胳膊,把树枝远远地朝另一棵树掷了过去,只听树干和树枝“啪”地一声,果然树下的秦腔声音立马就停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笼中猞猁 只见那人猛然间直起身子,往前面看去,然后突然警觉起来。(.)急忙朝腰间抓去,再一伸手,手中抓了一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我一看这些家伙果然是群悍匪,这匕首一看就经常拿出来打磨,刀锋处一道青色的光芒无比闪耀,这下我更担心他们发现我了。 那人弯着腰朝旁边的那棵树走过去,我赶紧稳住身形,想从树上面赶紧溜下来,但是这夏天的树皮发干,稍不注意就能蹭掉点树皮。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在如此宁静的夜晚倒也不输惊雷。 那人很快就绕着树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这才又把匕首插回腰间,啐了口痰骂道:“妈的,老子还以为有什么野兽,吓老子一跳!”说罢,远处那些放羊人似乎做好了饭。 其中一个小个子大喊着:“胡子头,过来吃饭。” 原来这人叫胡子头,可是这人并没有胡子啊,估计是姓胡,只听那胡子头也喊道:“来啦来啦。”边走又边冲远处喊道“老大。咱们明天谁去运这些野货?” 只见之前那个40多岁的人冲胡子头说道:“明天你和小铁子带四个弟兄出山,把这些野货赶紧处理了,这大夏天的,野货可放不住。”看来这人果然是他们之中的老大。 刚才喊胡子头那人应该就是老大口中的小铁子,只听他说:“好。那明天我就和胡子头带弟兄们跑一趟。这次虽然收获不多,可是也得早早换成人民币,别让大家等久了。”说完嘿嘿一笑。 胡子头走到锅边,又抽出他的匕首,从锅里扎起来一块野猪肉,朝自己的嘴里塞了进去,大口的咀嚼着,还问身后的人要白酒。 看样子他们这21个人等级森严,有出货的,有放哨的。有打猎的,有出力的,有做饭搞后勤的,有统领全局的,不过地位比较高的明显是统领全局的老大,以及出货和打猎的几个人,其他人则都不言语,默默地坐在一旁。 我看那胡子头已经走远了,就赶紧从树上溜下来,但是又想再听听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别我回去报警了,他们已经销赃完,回头我又没证据,警察说我报假警,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我就偷偷地钻进了草丛里,慢慢地朝另一侧的矮墙爬过去,生怕惊动他们,不过这野猪肉的味道确实是香味扑鼻,整的我都有点欲罢不能。 我躲在矮墙后,竖起耳朵,想听听那些人讨论些什么,只听那个胡子头说道:“子午岭这边的野物现在都滑了,下次我们可能得往林子深处去了,这次要不是还抓住一只猞猁,可能就要血本无归了,也多亏了老苏枪法好,要不然咱连这只猞猁都抓不到。” 只听另一个人搭腔说道:“这次卖点钱,我这枪也得换换了,要不是这次运气好,我还真有可能让这只猞猁溜了。”听着说话声音应该就是老苏,我探出半个脑袋,果然看见一个浑身筋肉的光头坐在那里。 这时那老大也开了口说:“枪这东西还真不好买,附近这一带都知道子午岭盗猎的多,枪查的厉害,实在不行,就让胡子头跑一趟西安,看看能不能弄几把好枪。” 胡子头边朝自己嘴里塞野猪肉边说:“行啊,这都是吃饭的家伙,马虎不得,上次遇到豹子,不就因为枪不争气,才折了两个兄弟吗?干脆我这次和小铁子出完货,再去趟西安,把这事一并给办了,省的兄弟几个两个趁手的家伙什都没有。” 说完几个人就不再言语,坐在那里吃饭,我一看他们身后的铁笼子里,那只猞猁不停地走来走去,焦躁异常,不过好歹没饿肚子,比我的处境强多了,这些野兽虽然都不通人性,可是看它被关在笼子里,我还是有些同情。 猞猁外形似猫,但比猫大得多,属于中型的猛兽,两只直立的耳朵的尖端都生长着耸立的深色丛毛,其中还夹杂着几根白毛,很象戏剧中武将头盔上的翎子,为其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势。猞猁的两性特征区别不大,仅在身材和体重上有所表现,雄性猞猁比雌性猞猁身材稍微大一点,体重也稍微重一点,不过这只还未成年,我也分不清是雄是雌? 据说我国的猞猁只有不到7万头,因此也是非常稀少的保护动物,这些年来,各处的猞猁都遭到了捕杀,20世纪70年代以前,仅在青藏高原每年猎捕的猞猁就达千只以上,1971到1981这10年间,在黑龙江省就捕捉了801只,平均每年80只。 1980年,猞猁虽已划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但偷猎现象仍时有发生,且很多地方的土畜产品收购部门甚至仍然收购非法捕得的猞猁毛皮,在西藏等省区的农贸市场上也继续自由买卖。就是在这种大力的捕杀之下,猞猁的数量日益减少,在陕甘宁一带,也就是子午岭还有少许的猞猁存活,如果任由这些盗猎的偷盗,那么加以时日,估计猞猁也就在中国灭绝了。 和大部分猫科动物一样,猞猁是离群独居的动物,白天,它躺在岩石上晒太阳,或者为了避风雨,静静地躲在大树下,它既可以在数公顷的地域里孤身蛰居几天不动,也可以连续跑出十几千米而不停歇,擅于攀爬及游泳,耐饥性强。 因此要捕捉它们也着实不易,我也不知道这些放羊人到底花了多大的精力去追捕猞猁,不过他们以放羊为掩护,在子午岭周边偷猎,倒确实容易掩人耳目。 我记得小时候老师讲得某个童话故事里,就有猞猁的影子,当时老师告诉我们,猞猁的性情十分狡猾,而且非常多疑,因此活动时格外谨慎,遇到危险时会迅速上树躲避起来,甚至还会躺在地上装死,从而躲过敌人的攻击和伤害。 我看着地上的野猪和鹿已经全都死透了,就还有这只猞猁活着,看样子是他们专门留的活口,活猞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我不如偷偷潜过去,想办法放走这只猞猁,反正那些人现在都背对着猞猁,只顾低头吃碗里的野猪肉。 想到这里,我就悄悄朝猞猁的铁笼后面潜了过去,矮墙后到处都是砂砾,稍不注意,就能发出声响,因此我尽量低下头,一步一步慢慢的迂回过去,好在不一会儿,那些人就喝起了酒,划起了拳,“五魁首六六六”的喊声此起彼伏,我也就趁机快步走过。 终于,我摸到了那个猞猁的铁笼旁,刚才离得远看得并不是很真切,现在近在咫尺,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猞猁的毛发灰中泛银,好看地紧,一打眼就知道光这张皮就能卖不少钱。 那猞猁也发现来了个人,不断低声喘着气,鼻头皱在了一起,冲我龇牙咧嘴,嘴边的毛因为刚刚吃过野猪的内脏,因此都被猪血染得通红,显得格外狰狞,虽然我们之间隔了一个大铁笼子,但是面对这么凶猛的野兽,还是让人不由得肝颤。 我又通过铁笼看了看那些放羊人,吃饭喝酒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情况,就慢慢摸到了铁笼的门上,糟糕,这大铁门上居然安着一个大铁锁,我原本以为这铁笼是插销式的,谁想到居然有这么大个铁锁。 我小声对那猞猁说:“哥们,不是我不愿意救你,你看这大铁锁子我根本没办法打开,我还是赶紧回镇上去报警吧,相信我英勇的人民警察能助你脱离苦海。” 那猞猁似乎听得懂我的话,突然间就温和起来,冲我不停的皱鼻头,似乎对我不能救它出去有些遗憾,突然间它一个转身,把尾巴从笼子里伸了出来,擦了擦我的脸,简直就跟只猫一样,它的这个举动倒是让我大吃一惊,难不成这猞猁通了人性不成。 再一看,那猞猁的目光已经集中到不远处的一个石台上,那石台上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把钥匙,其中一个钥匙个头巨大,一看八成就是这铁锁的钥匙。 我心中大喜,看来这位猞猁兄弟早已经知道该如何逃脱,只是苦于不会用钥匙,但是那石台无遮无拦,完全曝光在空阔的地上,我要这么贸然过去,十有**会被发现,这可怎么是好。 突然间,我就瞥见我进山时专门掰断了一个防身用的枣木树枝放在铁笼的一旁,那枣木树枝长短正好,如果我躲在铁笼后,用枣木树枝挑那钥匙上的铁环,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钥匙拿到手。 我赶紧拿起枣木树枝,这枣木树枝上全是倒刺,只要有一个倒刺钻进铁环,钥匙基本就到手了,我歪歪扭扭地慢慢把枣木树枝从地上划过去,远远看去,还以为那枣木树枝原本就在地上。 好在这枣木树枝非常干燥,拿在手中也没什么大的重量,不出30秒,那枣木树枝的头就已经触碰到了石台,我刚要慢慢举起,就听那枣木树枝突然“咔擦”一声,大概是太干燥了,禁不起我在地上划这么久,顶端上的几个细枝居然断裂开了,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听在耳中十分明显,突然间,空气都凝固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生死之际 果不其然,那二十多个脑袋?刷刷地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我吓得定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动,这些家伙可都是偷猎分子,电视里演的偷猎分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被他们发现我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我腿直发软,移不了半步。 那领头的老大“啪”一下就把手里的碗扔在了一边的地上,铁饭碗砸在石头山冒起了火星,我心中暗叫不好,这下恐怕凶多吉少,紧接着,呼啦啦就有10多个人放下了饭碗,朝我围了过来。 那猞猁似乎也被周围的气氛感染。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顿时跟蔫了一样,卧在了地上,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装出自己是路过的样子,赶紧丢下手中的枣木树枝,对领头的老大说:“大叔,你们还没睡呢啊?我是前几天来抓蝎子的,您还记得我吧,我把东西落这了,回来拿了就走,嘿嘿……你们先吃饭。我先走了……”说到最后,我的笑声我自己觉得都挺尴尬。 那些人哪里肯信我的话,根本不搭腔,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把我包围。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腿下似乎又有了力量,我不敢再做停留,一拔起双腿就朝刚才放钥匙的石头跑了过去,抄起那个铁钥匙一个转身迂回,又朝山根一侧的枣树林里跑去。 那些人看我拿了钥匙,更加气急败坏,追在我身后玩命地喊着,听那动静,我要是被他们抓住就绝无活路。我之所以要抢到钥匙,是想给那猞猁一点喘息的机会。起码这群盗猎者不会那么容易的打开铁笼,即使可以用石头砸开,也要费些周折,这样警察来了也好有证据。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而那片枣树林我刚才已经来过,因此地形还算熟悉,而且枣树枝上都有刺,地上也是布满荆棘,他们想要追上我并不容易。 我在枣树林里闪转腾挪,虽然躲开了他们的围捕,但是仍然挨了好几刺,疼得我直嘬牙花子,突然间身后追我的人似乎急了,朝天放了一枪,枪声在黑暗笼罩的马家堡中犹如惊雷一般,吓得我一个趔趄,千算万算,忘了他们手中还有枪。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停下来,因为无数电视剧中都演过,只要别人放第一枪,就是警告你赶紧停下来,如果你还不停下,就有可能挨枪子了。(.) 我赶紧低下头,朝草丛中钻了进去,这样他们不会轻易发现我,但是身后的枪声此起彼伏,他们似乎已经动了杀心,要将我置于死地,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该怎么办才好? 实在不行,我就举起双手束手就擒算了,但是又怕他们没有缴枪不杀这么一说,这帮人手黑的紧,肯定都是杀人灭口,我只能抱头鼠窜,尽量不让他们瞄准,但是对方有二十多人,我哪里避得过来,心中已经做好了gameover的准备,上天保佑,祖师爷保佑,老祖宗保佑,只要让我祁正度过这次难关,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地…… 我心里慌乱得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只能尽量朝前狂奔,可眼看就到了山根,再往前走,就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山了,那里都是开阔地,上去就变成了活靶子。 慌乱之际,我干脆一扭头又朝村子的另一侧跑去,那里有许多大树,实在不行,躲在树后他们也不会轻易用枪打中我,听声音,那些枪中十有**都是猎枪,还有几个小口径的气枪,射击距离有限,只要我能逃出他们的射程范围,这条命就算捡回半条了。 可是,那些盗猎者也是长时间活动在这一带,对这一带的地形比我了解的多,我的想法似乎早已经被他们看穿,正当我以为要跑出包围圈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又闪过来几个人,把我的去路堵得死死的,我心中顿时就要崩溃,早知道不着急超度那些鬼魂了,现如今连个帮忙的都没有,这下算是死定了。 还没等我再做反应,已经被前面的几个人按倒在地,我刚想挣扎,一支猎枪就顶在了我的后脑勺,我吃了一嘴的土,但是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他们开枪,只能用嘴咬着地上的草,心中想:我祁正入行以来,抓了这么多的鬼,虽然生命短暂,但是也算经历丰富,今天要是死了,实在对不起爷爷奶奶二大爷爸爸妈妈,还没把校花娶回家,细细想来,还有很多的遗憾没办法弥补,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要死在这群盗猎的手里。 想到这里,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生死关头哪里还有什么思绪,一股脑儿的事不断地从脑中蹦出,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垂死之际,还是被这群盗猎者打得狠了,只觉得耳鸣不断,眼睛都有些充血,看着地上的草和土都是红色的。 小时候听别人说,人死前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的,看来我果然是要命赴黄泉了。 突然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留活口,你们几个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雷子,别开枪了,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着?别回头被雷子包圆。” 其实他说别的话我反倒已经没心思去听,但是“留活口”三个字一进我的耳朵,我就如释重负,心想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刚才还瘫软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正常,我长出一口气,使劲呼吸了下空气,虽然一股子土腥味,但是能活着可真好。 紧接着我就被一个人一把提了起来,脑袋上的枪也被挪了开来,只见我周围站了十数个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而提我起来的正是刚才那个胡子头,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痕,看样子是被野兽抓的,他二话不说,就甩给我两个耳光,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干什么的,老实交代,周围有没有雷子?” 我被他两个耳光扇的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双手被另一个人牢牢锁着,面前也有一个人举着枪指着我,哪里敢发难,就扭了扭脖子,想让自己尽量放轻松下来,脑中也开始活动,好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于是我便信口胡诌说:“叔,你说你们这是干啥,我就是个来抓蝎子的,看见你们拿了那么多枪,才吓得跑了,这周围就我一个人,不过我的同伴离这都不远,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我这么说,首先要撇清自己和警察没关系,这些人平时最怕警察,要是怀疑我和警察有关系,性命可能立时就没了,而我说自己的同伴在附近,不知道回不回来,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样他们也有些忌惮,不敢轻易把我灭口,否则我的同伴可能带着警察就来了。 那胡子头听我这么一说,登时就沉下脸来,在我的裤兜里摸了起来,拿出了我抢走的铁笼子钥匙说:“臭小子,你一个路过的,拿我们铁笼子上的钥匙干什么!是打算去报警吗?” 我心中顿时慌了,糟了,刚才钥匙不拿这钥匙还算好,现如今钥匙在手,我的目的太过明显,这该怎么解释? 好在我的脑子此刻高速运转,就冲他笑了笑说:“叔,我看那大猫可怜,怕你们杀了它吃肉,这才把钥匙抢走。”我说大猫,是想装作自己不知道那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猞猁。 那胡子头听我这么说,就摆了摆手,示意那个拿枪的人把枪放下来,然后对身后的两个人说:“把这臭小子给我捆在铁笼边上,千万别让他给跑了,等我出了货再做打算,小铁子,你带兄弟们瞅瞅,这臭小子前两天确实有几个同伴,别回头去点了雷。” 我这才看清那小铁子的长相,瘦瘦的脸上一对小眼睛,头发都快结成辫子了,一根根冲前面长着,只听他对胡子头说:“老大已经带人看去了,等会儿我带几个兄弟去村里看看,别他妈都藏在村里。”说罢大概是恨我搅了他们的晚饭,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上来照我的小肚子就是一脚,踢得我直窜凉气,前列腺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咬着牙,心想:**的,要是落在老子手里,看老子怎么整治你。 于是我就被几个人用麻绳捆得跟粽子似的,一步一脚地走到了锁着猞猁的铁笼,把我背靠在铁笼上,双手朝后捆了个结实,然后那小铁子对捆我的人说:“别给猞猁喂食了,饿了就让它啃着小子的手指头。”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妈的,要是被这猞猁舔上一口,那手可就残了,养过猫的都知道,猫的舌头上都长着倒刺,狮子、豹子、老虎、猞猁这种猛兽的倒刺更是厉害,一舔之下皮肉哪里受得了,我真是哭的心都有了,只能安慰自己,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那些人捆好我以后,就笑呵呵的走了,边走边说:“走,咱也把晚饭补上,都是这***臭小子搅了哥们我喝酒的雅兴。”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铁笼里的猞猁,只见它还是卧在铁笼子里,再一看,那野猪的内脏已经被它吃得差不多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逃出生天 那猞猁似乎有些犯懒,躺在地上对我的到来无动于衷,畜生就是畜生。(.)大概已经忘了我是为了救它才被抓的,要不然我自己早溜了。 我小声对它说:“猞猁兄弟,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被这帮王八蛋抓住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千万别吃我,我肉少,我们宿舍有个老张肉多,你要是肯放过我,我改天把他叫来陪你聊天。” 那猞猁眼睛都不抬,似乎也已经认了命,打算在这铁笼子度过接下来的时光,只见他打了个大哈欠。居然打起盹来,我知道猞猁是夜行动物,一般在夜晚都格外精神,可这只猞猁大概吃了太多的野猪内脏,居然有些犯懒,这样也好,我的手一时半会儿还是安全的。 过了一小会儿,那搜山的老大和小铁子都回来了,那老大一脸的凶相,径直走过来看了看我,不苟言笑,也不问话。而是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看我裤腿那里鼓鼓囊囊,就伸手摸了摸,一抓之下,我的铜钱剑就被他发现。他抽了出来看了看我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听他问我。就故意装糊涂,冲他笑了笑说:“这是我在前面祠堂里找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拿回家当个纪念品。” 那老大一脸青色,两个眼珠子鼓鼓的,头发不长但都高高的直立着,一看就是个悍匪,他嘴角笑了笑说:“你这臭小子真是啥都敢捡,那祠堂里有棺材,别是什么不详的东西。”说罢就扔在了地上。不再理会,我心中也放下了心,多亏这家伙不识货。 那小铁子一看我已经被捆结实了,就对老大说:“老大,咱赶紧去吃饭吧,等会儿天就亮了。”说罢把老大又看了看我,嘴角哼了一声就背着手和小铁子走了。 我一看他们走远了,赶紧活动活动手腕,想把手从绳索中抽出来,即便抽不出来,离铁笼子也越远越好,可是那绳索捆得非常紧,这些人平时都是捆野物的手艺,野物都挣脱不开,我哪里还有半点办法,要是等他们把猞猁、野猪和鹿安全运出山,我估计自己就要被他们灭口了。 现在我估摸着也就是个夜里1点多,等到天亮大概还有4个多小时,如果这4个小时里我不能脱身,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一想到这里,我手上的动作更大了,恨不能使劲把绳子挣脱断,但是我力气有限,那铁笼子都被我摇得轻微活动,可是绳子却一点都不松。 那大铁笼子一动,猞猁似乎也清醒了过来,我一看麻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要是把猞猁弄清醒了,想要进食,我不是就完蛋了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隐隐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卧槽,难不成我幻听了? 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线,想要看看周围,这才发现,不远处的矮墙处有个脑袋探了出来,一看我看见了他,赶紧冲我轻轻挥了挥手,我定睛一看,眼泪都要下来了,真是亲人啊,这不是老张还能是谁,刚还打算介绍他和猞猁认识,他就来了。 再一看,那矮墙后面还有其余几个脑袋,有卷毛,有杨鹏,有玲子,还有我最最亲爱的校花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心中激动万分,简直有再次得救的感觉,但是这些盗猎的手里都有枪,我哪里敢让他们过来,赶紧冲他们做了个不要过来的口型。 好在那几个人也知道周围危险,冲我做了个不要怕的手势,接着就从背后抄出几个木棒,老张还提了一串鞭炮,看样子是吓唬野兽用的,这家伙倒是挺聪明,我记得小时候看《地雷战》,那里面的民兵就是拿鞭炮吓唬鬼子,看来这小子《地雷战》也没少看。 我冲他们努了努嘴,示意他们悄悄潜伏过来一个,别让人发现,帮我把绳子解开,谁知道他们却冲我指手画脚,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我回头一看,原来身后的猞猁也看到了老张一行人,居然站了起来,把脑袋往我这边凑,急促的呼吸扑在我的侧脸上,热烘烘的,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对猞猁说:“哥们,你可千万别舔我,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等会儿可不救你出去了。” 那猞猁此前给我指过钥匙的方位,似乎有点灵性,此刻竟然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赶紧掉头朝笼子的另一头走去,但是似乎又觉得哪不对劲,又朝我走了过来,然后低下头闻了闻我的手。 它的这个举动可把我吓坏了,猞猁平时都是捕捉活食,难不成看上我这个活食了,我赶紧对它说:“猞猁兄,我上厕所从来不洗手,你可千万别吃,上面都是细菌,吃一口保准你拉两个月。” 谁知道那猞猁并不舔我的手,而是伸出一只爪子,压住绳子,然后用嘴上来撕咬捆着我的绳子,看来这家伙也知道我才能给它一线生机,打算上来助我脱离苦海。 我赶紧冲老张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紧,然后回头看看了铁笼那头的老大一伙人,都在那蒙头吃饭,根本不管我,胡子头拿走的钥匙也放在他们的饭碗旁,只有零星几个人不断在周围踱步,看样子是在巡逻。 这时我感觉手上一松,就挣脱了开来,那猞猁看了看我,把鼻头从笼子里伸了出来,似乎是要和我达成什么协议,我抽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它的鼻头,对它说:“猞猁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然后我就弯下腰,把铜钱剑捡了起来,插回我的裤子口袋,然后弯腰跑向老张他们藏身的矮墙后,老张他们看我脱离险境,面露喜色,只听老张对我说:“我们等了你一天,还不见你回来,以为你遇到了野兽,这才来救你,没想到这些放羊的居然是盗猎的,刚才他们巡逻时,差点发现我们,现在趁着他们还没醒过神来,咱们赶紧溜吧。” 我听老张这么说,就知道玲子和校花并没有此前遇到马斌的事告诉老张几个,就摆了摆手说:“不行,今天这猞猁救了我一命,说什么我都得救它出来,你不是拿了鞭炮吗,走,跟我来。” 说罢我们就朝后面的草丛里钻了进去,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几个人蹲了下来,我看了看这串鞭炮,足有5000响,于是我就把他拆成3串,让玲子和校花赶紧回新马家堡报警,然后留我们四个男的在这里,玲子和校花知道此事重大,就摸着黑小跑着走了。 我让老张、卷毛和杨鹏分别拿着鞭炮去往三个方向,然后听到我打铁笼子的声音就赶紧点燃,最好能把所有人都咗过去,我好去拿钥匙,随后我又告诉他们这些人有枪,不过射程不远,点了炮就赶紧往新马家堡跑,天色黑,他们也不会贸然去追的。 过了一会儿,我约摸着那三个人都到了各自指定的地方,就又朝大铁笼子这里摸过来,然后装作还被捆在那里一样,那些人正在喝酒,说来真巧,还真有几个人回头看了看我这个方向,一看我还站在那里,就自顾自地继续喝酒。 我使劲摇起了大铁笼,发出了“哐啷哐啷”地声音,那些人嘴里骂着娘喊道:“操你大爷的,老实点,再扰了爷喝酒的雅兴,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些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马家堡三面噼里啪啦地响起炮来,离得一远,听起来还真像无数枪声从四面八方打过来,那些人顿时就慌了神,赶紧抄起枪。 为首的老大一看情况不对,大骂一声:“妈的,八成是点了雷了,兄弟们小心点,胡子头,你和老苏各领些人往南山和北山,我和小铁子带人去西面,看来这次的收成八成是要亏了,那些羊回头再说,咱们林子里汇合!” 说罢就率先朝天空放了一枪,紧接着这些人就四散开来,漫山遍野的放起枪来,我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朝钥匙那里跑去,果不其然,这些人慌乱之际,真的把钥匙遗忘在了这里,我刚要伸手拿钥匙,就看见眼前金光一闪,一发子弹打在了钥匙上,原来是此前的老大看见我挣脱了捆绑,回手想杀我灭口。 钥匙虽然被枪打的飞出去几米远,但是钥匙本身似乎并没有折损,我赶紧低下头朝钥匙跑去,抄起来就往铁笼子跑,那猞猁听见枪声,也吓得不知所措,不停地在铁笼里呜咽,而我脑后更是嗖嗖地往来飞子弹,不过老大的枪射程有限,很快我就跑出了他的射程范围。 我赶紧把钥匙塞进钥匙孔,使劲一扭,铁索应声而开,我一把扭下,把铁门朝侧面一拉,那猞猁就飞也似地窜了出来,窜出去好几米,又回头看了看我,冲我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朝人比较稀少的东面跑了过去。 我回头再看,满山都是他们打枪的火花,看来这次我们的计谋成功了,正当我也想脚下抹油之际,突然脑后生风,一股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家三口 我回头一看,只见周围阴风四起,所有的荒草都左右摇摆起来。()加上山间传来阵阵枪声,一时间气氛诡异,我扭头看了看四周,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我突然想起之前给所有鬼魂超度的时候并不见马斌的身影,难不成是他? 但是马斌已经被我除了一魂,应该不会再有作恶的本事了啊,可这山川里此刻阴风骚动,绝对是有妖物作怪,我不禁有些慌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四个方向中有三个都已经被盗猎者围住,唯有猞猁逃走的东边火光略显稀疏。我一看情况不对,不如干脆也从东边遁了吧。 我刚想拔腿朝东边跑,只听草丛中一声嘶吼,听动静似乎是只野兽,那嘶吼声不比枪声小,听在耳中不由得腿肚子发软,八成是这群王八蛋的枪声把林子里的野兽惊了出来,它们还以为遭到了围捕,因此焦躁不安起来。 我再一看,果然,一只黄黑条纹的豹子从草丛中窜了出来,那浑身上下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那豹子长得好生威风,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捕食能手,只见它冲我大嚎一声,嘴里的口水都粘在了两颗长长的獠牙上面,看得我都快抽凉气了。 刚才的猞猁虽然可怕。可比起这只豹子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记得狗不会进攻蹲下来的人,熊不会攻击停止呼吸的人,就赶紧蹲下来,装作在地上捡武器的架势,好在地上都是盗猎的留下的各种工具,其中不乏铁棍、铁锁链,我赶紧抄起一根铁棍拎在手里,要是豹子发起攻击我起码也能对付上几招。 只见豹子看了又看,大概是摸不清我要干什么。不断地冲我龇牙咧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攻击,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马斌的灵魂居然从一面矮墙后慢慢悠悠地飘了出来,我只知道狗和猫可以看见脏东西,但是这豹子似乎也能看见,它也扭头看向了马斌,马斌失了一魂,鬼魂本身相较之前明显淡了一些。 我看豹子的注意力被马斌的鬼魂吸引了过去,就想抓紧时间开溜,但是脑中突然想起,豹子好像奔跑速度极快,要是我一逃跑,猫科动物的本能就会以为你害怕它,自然而然会冲逃跑的人发起攻击,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反正大不了横竖都是个死。 我记得小时候我看过一个故事,直到现在我的印象依然很深,说是有两夫妻都是动物学家,在非洲大草原研究动物,有一天碰到一只出来觅食的狮子,夫妻两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后来丈夫就先行逃跑,反而被狮子一把扑到,按住吃掉了,妻子才得以逃脱。 起初我还以为这丈夫只顾自己逃跑,被狮子吃掉实属恶有恶报,看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身为动物学家的他们深知狮子的习性,丈夫逃跑之前冲妻子大喊一声,让她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自那时我才知道,猫科动物一般都会进攻那些率先逃跑的人。 果然那豹子再转过头来,发现我居然离它近了一些,顿时就吓了一跳,赶紧向后缩了缩脖子,在夜里,我的视力不如豹子,为了震慑住它,我把手里的铁棍竖起来,不断地敲击着地面上的石头,只见那些石头一个个都冒起了火星,而我身后又有一大片盗猎者之前烧的篝火,所以豹子吓得不敢再向前半步。 这时,马斌的灵魂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看样子想要上来跟我说几句话,我知道马斌已经不能害人,就大声冲马斌喊道:“马斌,你尘缘已了,为什么我超度的时候你不去投胎?” 马斌冲我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甘心,似乎还放不下他的春秋大梦,那豹子听我大喊一声,更是害怕,不过毕竟是在丛林中的王者,也报以两声长啸,来证明自己不打算离开。 我不知道这马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要是他继续执迷不悟,我不如就把他打个魂飞魄散,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马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豹子,居然慢慢朝那只豹子飘了过去,难不成他是想帮我的忙?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把马斌想得太好了,只见他一把拉住豹子的尾巴,一个腾身,就骑在了豹子身上,豹子一看居然有东西敢骑在它的身上,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管什么铁棍、篝火,原地蹦跳起来,想把马斌摔下来。 这马斌虽然自己不能作恶,但是狡猾的他使劲地揪住豹子的两只耳朵,疼得豹子不停地龇牙,也不知道马斌用了什么办法,那豹子居然径直朝我跑了过来,我一看这真是防不胜防,早知道我就把马斌给拍碎了,现如今又得我自己擦这个屁股,而且这豹子的屁股可一点也不比老虎的好擦。 我知道马斌伤不了我,但这豹子可是有血有肉,撞在身上尚且支持不住,要是再给我咬上一口,我身上搞不好就要有个透明窟窿了,我赶紧把铁棍攥紧,打算瞄准时机给豹子的头上来上一下,最好直接能把它拍晕。 就当豹子要撞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看见身旁一个白影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那豹子和马斌就被撞了开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此前被我救了的那只猞猁。 只见那猞猁也是面露凶相,不断地冲豹子嚎叫着,似乎是专门救我而来,那猞猁虽然凶猛,但是从体型来看,还是比豹子小了不止一圈,这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才能将豹子放翻在地,要是豹子有所准备,猞猁怎么会是豹子的对手。 果然那豹子一看居然有只猞猁,还以为是和它抢夺食物,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那马斌则是飘在空中,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再说“今天我要整死你。”我心里真是火气冲天,要不是前面有只豹子,我真有心拎着铜钱剑冲上前去给他来个魂飞魄散。 那豹子被猞猁一撞,似乎也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朝猞猁扑了过来,猞猁并不躲闪,也是往前一跃,张大了嘴想要给豹子来上一口,可是这实力对比太过悬殊,豹子腾在空中足有一只小马大小,而猞猁最多也就是小山羊大小,虽然都是猫科动物,但是豹子的攻击力仅比老虎和狮子低,在子午岭这片森林中,基本就是食物链的顶端。 正当我以为猞猁败局已定的时候,突然间,四周围的草丛中又呼呼地闪出了两个白影,一下子对豹子形成了合围之势,定睛一看,原来又是两只猞猁,这两只的身形明显要比之前那只猞猁大上许多,看样子是猞猁的父母,眨眼一瞬间,三只猞猁就和那只豹子厮打在了一起。 我一看猞猁不仅不落下风,反而步步为营,有一举拿下豹子的势头,就一个箭步飞了上去,想把那马斌也一起拿下,那马斌刚还站在一旁阴笑着,此刻看我满脸煞气地向他冲了过去,惨白的脸上顿时惊慌起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道金光闪过,手中的铜钱剑早已经飞了出去,只听那马斌“哎呀”一声,就被铜钱剑穿了个窟窿,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 “妈的,你他妈没事走两步啊?你他妈再**啊?你他妈再暗箭伤人啊?”我捡起我的铜钱剑,再也没有了丝毫犹豫,照着马斌就是一通乱砍,不一会儿,他就被我撕得粉碎,灰飞烟灭了。 而另一侧,猞猁一家和豹子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见豹子死咬住小猞猁的肩,那獠牙都快把小猞猁的肩膀穿透了,而最大的那只雄猞猁则死死地咬住豹子的脖颈,那豹子狡猾的厉害,它趴在地上,只露出后背和后脖颈,而那后脖颈上全是肉,雄猞猁撕咬半天根本就不起什么效果,那只稍小点的雌猞猁则不断地拱豹子的肚皮。 一般猫科动物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肚子,只要露出肚子来,基本就等着被开膛破肚了,可是那豹子仗着体型和体重的优势,稳稳地蹲在地上,根本就不暴露自己的命门。 我一看在这样下去,小猞猁非先毙命不可,就从地上捡起那根铁棍,壮着胆子朝豹子快步走过去,用铁棍狠狠地戳豹子的后背,我手上用的是吃奶的劲儿,那豹子吃不住疼,不停地在原地挪腾,但是又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自己的肚皮暴露在外。 那两只猞猁一看有我在一旁撩战,干脆不管小猞猁,都全力去拱豹子的肚皮,我则更加使劲地捅豹子的后背,铁棍的头都杵出血来了,其实我也无心伤害这只豹子,但是生死之际哪里还管那么多,再不玩命戳,那小猞猁就完蛋了。 果然那豹子再也吃不住疼,松开了咬着小猞猁的獠牙,冲我一声大嚎,就打算飞也似地逃了,可那两只猞猁哪里容它逃跑,虽然没能咬中肚皮,但雄猞猁动作奇快,一口就咬住了豹子的后腿,那后腿的毛发下立时就渗出血来,紧接着雌猞猁又咬住豹子的另一只后腿,豹子就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可万没想到,就在此时,我身后突然一声枪响,我回头一看,我的个苍天,怎么这群王八蛋盗猎者又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我是警察 只见为首的那个老大朝地上啐了口痰,冲大家招了招手,就把我和猞猁远远包围住了。他们一个个都举起枪,每个人的间隔不过十数米,远远走来根本就没给我和猞猁留下逃跑的空间。 只听那老大远远骂道:“你个臭小子,害我们大家伙放了半天枪,原来是你的同伴在半山腰放鞭炮,要不是老子眼尖,这会儿都跑到山里去了。”说完他看到了我身后的猞猁和豹子,就又笑着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也不全是坏事,你小子居然给我们带了这么多野货。” 说完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可怎么办。不仅自己没能和小猞猁逃跑,现在反而让小猞猁一家都被这群盗猎者包围,还搭了只半死不活的豹子。 那小猞猁已经受了伤,躺在地上呜呜地叫着,它的父母则是站在当地不断地?牙咧嘴,明显也感受到了四面而来的危险,就连那只豹子此刻也呆在那里,不断舔舐着自己的后腿,大概也知道在劫难逃。 可是这些动物终究是野物,不会乖乖听话,也不会受人威胁,除了走不动道的豹子和受了伤的小猞猁。另外的两只猞猁都低着头,看样子想率先发起进攻。 老大一看猞猁被逼得急了,就冲另一侧的老苏喊道:“赶紧上麻醉枪,别让这俩小家伙儿跑了。” 那老苏是他们这会儿人中枪法最好的,此前的小猞猁就是被他的麻醉枪抓住的。一听老大下了命令。立刻扣动扳机,那两只猞猁就中了标。 紧接着那老苏就喊道:“这抓蝎子的怎么办?今天要是不把他办了,弟兄们今晚的气可没地方出。” 我一听怎么着,这是要办我,妈的,忙活了一晚上怎么又到了这种处境?也不知道玲子和校花他们找到警察没有,他们要是再不出现,我就要去找马克思同志汇报工作了。 只听老大喊道:“别啊,这抓蝎子的还有好几个同伴,万一把雷子领来了。咱不得有个人质啊。”听老大说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现在这种时刻当个人质,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说话间,他们的包围圈已经彻底缩小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群人就把我按倒在地,一顿暴打,这次倒是没了土腥味,嘴里全剩下血腥味了。 ***一群王八蛋,要是落在老子的手里,老子让你们鸡犬不宁,等这帮家伙打完了我,我已经伤痕累累,但好在这帮家伙知道要带我走山路,万一打断了我的骨头,对他们来说反倒成了累赘,因此还算手下留情。 等我缓过神来,有几个人把已经麻醉的两只猞猁关进了大铁笼,剩下的小猞猁和豹子也随后被麻醉,一并关了进去,然后老大就吩咐大家不要管那些羊了,回头还能来拿,想尽快把野物扛回山里,免得被警察包圆。 那胡子头看我受伤不严重,就让我一个肩膀抗一只死鹿,走在他们的最前面,说要是我想逃跑,就给我钉上几枪。 没办法,我只得扛起两只鹿,好在这鹿长得比较精瘦,扛起来还不算非常吃力,勉强还应付的来,剩下的人中,有大概10个人在那里推铁笼子,而老大则走在我的后面,不断地催促着我快点,时不时还问候问候我的家人。 我心中暗暗咒骂,这群盗猎的不得好死,但是嘴上又不敢多说半句话,只得都憋在心里,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警察能早点赶到,要不然进了林子,山大沟深林子密,盗猎的这些人一到达安全的地方,我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我往前走几步,就回头偷偷瞄上一看,看看山那边有没有灯光,要是有灯光,就说明警察追上来了,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就听见老马家堡中有人大喊“站住,我们是警察,都举起手来!” 我心中大喜,警察终于赶到了,但是再一听,麻痹,这不是老张的声音吗?看来他们也是着了急,打算假扮警察拖住盗猎者们,这家伙长得老,声音也老,倒是能唬住人。 那老大一听警察来了,顿时就慌了神,赶紧对大家说:“赶紧把野物撇下,进林子要紧,要钱不要命的事咱们可不干。” 那胡子头似乎还不甘心,又对老大说:“别的不要可以,可这豹子和这三只猞猁实在是太可惜了,咱们要不然干脆一枪一个杀了,回头卖皮吧。” 那老大说:“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别因为这点钱回头被圈进去。”说罢冲上来,照我的小腿就是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我以为他要杀人灭口,只听他说:“***,还背什么鹿,赶紧给我往前跑,你这人质再他妈不利索点,老子一枪崩了你。”然后就用他的枪指着我。 这一晚上我是被折腾得够呛,心中虽然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咬了咬牙,接着往山上爬,不过这次我故意拖慢速度,走几步就装作脚疼摔倒。 那老大也顾不上我,使劲地招呼他的兄弟们逃命,只听山下老张、卷毛和杨鹏轮流地叫喊,粗听起来还真有点警察追捕的意思,我看老大他们已经彻底慌乱,就想瞅准个机会逃掉,扭头一看,老大右手提溜着枪,正在回头冲他的人喊话。 这机会可真是太难得了,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抓住枪杆,紧接着就一个大脚,狠狠地踹在了老大的腰上,那老大被我一踹,顿时失去了平衡,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而他的枪则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这山坡上都是草和黄土,坡度颇陡,那老大被我一踹,就像颗保?球,一下来带倒了好几个同伙,剩下的人一看我这个人质居然发难,都举起枪来瞄准了我,我一看情况不好,赶紧朝山的另一侧跑去,那里有一大片洼地,只要我能跑到那里,他们的射击角度就会被彻底封死。 就在这时,我回头一瞥,对面山上好像出现了灯光,扬扬洒洒足有一百多个亮点,这下可把我激动坏了,八成是游击队来了,不,是我英勇的人民警察来了。 那些人原本要用枪打我,但是也看到了对面山上的亮光,顿时觉得逃命更要紧,所有的野物尸体都被他们抛在了山坡上,就连那个大铁笼子也被扔在了山上。 我已经窝在了洼地里,为了防止这些家伙逃跑,我就趴在洼地的边缘上,举起刚刚抢来的枪,打算放翻几个,但是这可是杀人啊,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不敢开枪,要是真打死两个,回头搞不好我也成了犯罪分子。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顺着洼地飞速地向山顶跑去,这洼地到处都是突出来的着力点,上起山来要比他们在坡地上快上许多,只是之前被他们打的够呛,跑上几步就觉得背后疼得厉害,但是也只能咬牙坚持。 等我跑到山顶,他们距离山顶还有30多米的距离,而身后的警察也已经追到了山腰上,不断有警察开始向天鸣枪,示意他们停止逃跑了。 可这些亡命徒哪里管这些,枪此刻已经成了他们手中的拐棍,能快一步绝不慢半步,连头都不敢抬,我一看就举着枪,站在山顶上大喊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我是警察!”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冒充警察算不算犯法,但是事情紧急,我也只能学学老张他们了。 那些人一听居然山顶上也有警察,顿时就跟蔫了一样,一个个面如土色,知道这次凶多吉少,顿时就瘫软下来,要知道他们今晚已经是第三次爬山了,体力上早已经支持不住,一听山顶上有警察喊他们不许动,一个个干脆瘫倒在草地上。 又过了几分钟,山腰上的警察就全部到了,我一看,其中除了普通警察之外,还有不少武警,也活该这帮盗猎的倒霉,浩浩荡荡100多个警察把他们包围了个严严实实,我数了又数,21个匪徒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落网。 其中有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山顶上的人是我,顿时垂头丧气,似乎为自己错过了一次逃跑机会而后悔不已,我心中暗笑,王八蛋们,打我的时候总没想到有这一刻吧,这就叫现世报。 领头的警察找我们几个了解情况,我这才把他们偷猎盗猎,我救猞猁,猞猁又救我的来?去脉给他们一一讲明,只是马斌和众多鬼魂那轱辘掐了没播。 随后我们被连夜送去了镇上的派出所做笔录,原来这次玲子和校花去报警,引起了陕甘两省警方的高度重视,此前,森林公安就多次发现子午岭里有盗猎的痕迹,只是从没有怀疑到这群伪装的放羊人身上,这下我们几个也算立下了功劳,我看着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心想:你们这些警察要是不去我学校送个锦旗,让校长给我发点奖学金什么的,我可绝不答应…… 第一百七十九章老太太的诡计 受伤的小猞猁和豹子被送去了西安附近的有关部门治疗,那对大猞猁则被暂时安置在西安附近的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基地,我和校花单独去看过几次小猞猁。那小猞猁已经认识了我们,在我面前犹如一只温柔的家猫。 老大一伙人先后被判刑,没个十几年,暂时出不来,只有几个小喽喽拘留了一段时间罚了款,就去社区搞服务了。 再后来,小猞猁恢复了健康,森林公安局还特地邀请我们去把小猞猁一家三口放归原野,至于那只豹子,则成了半个残疾,有关部门怕它无法继续适应野外的生存环境,就把它交给了西安动物园。好长一段时间,去西安动物园都能看到这只不怎么喜欢动弹的豹子。 玲子对我是行里人的事守口如瓶,她和校花成为了好朋友,经常打电话互通信息,这点连杨鹏这个表哥都有点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玲子和校花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对脾气。 后来据玲子说,为了防止子午岭一带再出现盗猎的情况,森林公安在老马家堡设了监察点,经常有森林公安在那里巡逻,偷猎盗猎的事情也渐渐少了,还听说,那只小猞猁经常会去老马家堡遛弯。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去找我,有一次,几个森林公安还看到小猞猁已经长大,带了好几只更小的猞猁来老马家堡,看起来似乎是小猞猁的孩子。已上传 马斌所说的褚良一事。始终悬在我的心中。我不知道这褚良和褚常富有什么关系,但是心中隐隐觉得似乎幕后黑手的事开始逐渐浮出水面,但是又不敢操之过急,打算等过上段日子再说。 这个暑假我们不仅没能抓成蝎子,我反倒受了不轻的伤,这么一番折腾,小半个假期都折腾进去了,好在校花在李四爷那还有份工作,我们回到西安休整了一天,她就去上班了。 我们四个人蹲在宿舍里琢磨着怎么打发剩下来的假期。还是卷毛这个本地人脑子活,说是暑假里不少小孩会来学校的操场打篮球、踢足球,但是小卖部离操场又有一段距离,如果我们可以在操场附近摆个地摊卖水,一定能挣不少钱。 我们一听这主意还真不错,恰巧卷毛有个亲戚是修理回收二手家电的,我们就用卖蝎子那点可怜的资金租了个二手冰柜,又给操场边管理车棚的老大爷买了两包好猫,扯了条电线,在操场旁边做起了买卖。 暑假里学校里也管得松,虽然时不时有学校的工作人员上来盘问,但是一看我们是四个学生勤工俭学,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让我们注意用电安全,几日下来,生意还真是不错,搞得我们都想长期经营下去了,不过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没过一周,有个学校老师的家属盯上了这块肥肉,这老太太也学着我们,如法炮制,顿时,原本的独家买卖就变成了两家,生意也下滑了下来。 哥几个气得咬牙切?,成天琢磨着怎么刺激这帮打球的小孩消费,这次是老张出的主意,我们除了卖饮料,还进了批西瓜,打完球后吃上一块,不仅解渴,还抗饿,顿时我们又占领了篮球场附近的高地。 但这想法又没有知识产权保护,没过两日,那个老太太也卖起了西瓜,此外还有哈密瓜和兰州的黄河蜜,刚刚到手的高地很快又被人家攻占,老张气得说要去砸了人家的摊子,我们几个赶紧拦住,我说:“没关系没关系,咱们现在每天也卖二百多,等暑假结束,一人少说能挣2000,老张你也别着急,咱又不指这个过活。” 老张啐了口痰骂道:“哥几个在这大太阳下挣点钱也不容易,这老太太实在太刁滑了,这不是成心和咱过不去吗?” 我一看老张气得厉害,就安慰他道:“咱四个老大爷们犯不上和个老太太较劲,咱要不这样,别四个人都拴在这里,从明天起,每人每天值班,这样另外三个人也轻松些,搞不好还能找点别的事做,反正这批发饮料什么的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老张听我这么说,就点了点头说:“老祁,这办法好,那明天我值第一班,你们三个正好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兼职?” 于是我们四个人就安排好了,老张值第一班,我值第二班,卷毛第三班,最后一班由杨鹏来值。 第二天老张早早就出摊了,我和卷毛、杨鹏三个人在学校附近溜达了一天,死活没找到什么活儿,这些店面平时都指着挣学生钱,现如今暑假里没了学生,他们裁员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招人。 等我们晚上回到宿舍,老张已经早早回来了,一见我们就抱怨说:“那老太太现在抢生意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今天哥们我卖了100不到,我看那老太太卖了足有500多,那些打球的小孩也真是不开眼,一看那是个老太太,都去照顾生意,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我们三个一听,生意居然这么差,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就说说笑笑地过去了,我心里想,明天我值班,一定要看看这老太太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把老张逼成了这个样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地就出了摊,暑假里打球的孩子格外勤快,平时上学期间不睡到9点不罢休,现如今5点多操场上就有不少来打球的孩子占场地,等到8点左右,所有的场地就都被占满了,稍微来的晚点的人就只能后悔起的晚了。 那老太太倒是不慌不忙,似乎掐准了时间,9点多才出摊,她一看今天我们这摊换人了,就冲我笑了笑,这老太太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头发已经全花白了,不过一口牙倒还都?全,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牙,我见她冲我笑,就也冲她报以微笑。 原来这老太太比我们专业多了,我一大早近6点就出摊了,但是一个屁都没卖出去,这老太太倒好,刚一到,就哗啦啦卖出了不少饮料,我也才顺带着卖出两瓶矿泉水,原来大清早凉快,来打球的小孩都刚吃过早饭,一点都不渴,等到9点多,太阳已经晒了半天,小孩早上吃的东西也慢慢消化了,需要补充水分,这时老太太才晃晃悠悠地出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一晃到了中午,我一看果然如老张所说,这老太太生意比我这摊好了10倍不止,小孩子们都屁颠屁颠地跑去她那摊去买饮料,十个中只有一两个人来我这摊,我还算心大,没怎么当回事,但是大中午太阳越晒越热,老太太的生意越做越火,我的饮料则被我一个人喝的越来越少,渐渐地,我也有点心浮气躁,心中暗暗骂娘,这***,要不明天我也出门雇俩老太太来看摊。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按耐不住,想上去和这老太太说道说道,说什么这生意也是我们率先做的,怎么反倒让老太太独占鳌头,赚了这许多好处,想到这里,我就一扬脖,喝光了手中的加多宝,然后把易拉罐捏成一团,摔在地上,站起身来,冲那老太太走了过去。 那老太太坐在遮阳伞下,穿了个薄衬衫,干瘦干瘦的身子靠着冰柜,似乎也热得够呛,拿着把大蒲扇扇凉,我再一看那大遮阳伞挂着两个小东西,不由得心中一惊,妈的,怪不得她的生意这么好。 只见她的大遮阳伞下大的铁架上子上拴着两个小小的铜钱模样的东西,只是比铜钱多出了一个小人模样的突出物,铜钱正面写着招财进宝,另一面写着大吉大利,由于是拴在伞下,因此看不清,走得近了才发现。 这东西别人或许不认识,还以为是个普通的装饰物,我却再熟悉不过,爷爷和二大爷曾三番五次的给我讲过这东西的来历,我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叫厌胜钱。 所谓压胜,大家可能并不了解,但是现代无数的宫廷剧当中都有过演绎,做一个类似仇人的小人,然后在上面扎针,仇人就因此得病,这就是压胜的一种,相信不管是谁都曾经看过。 这个厌胜术又称魇镇,是我们汉族旧时一种辟邪祈福的习俗,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但是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大部分都是利用它来加害他人。现代很多人都认为厌胜术是木匠专用,其实不然,只是因为在明代编撰的《鲁班经》中,详细记载了厌胜术的资料,所以很多人认为厌胜术是木匠的专长。 传说当人发现厌胜物时,必须将其投入烈火焚烧或以沸油煎炸,才能破法,而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甚至飞来横祸致死。 而《鲁班经》中的二十七条关于厌胜术的资料,所用的物品称之为镇物,其方法五花八门,不过并非全部都是用来害人的。在二十七条中,其中有十条能帮助居住者的家宅兴旺,甚至加官晋爵,坊间称之为吉祥厌胜。 这老太太使得正是其中第七条吉祥厌胜之法,传说将两个古钱翻转放在正梁两端,会令居住者一家名利双收,这老太太不过是如法炮制,把两个古钱翻转放在了遮阳伞下,因此生意才能这么的好…… 第一百八十章神婆?媒婆? 其实所谓厌胜之法,可以说是五花八门,细算起来。(.)光是这镇物就数之不尽,除了这老太太挂的厌胜钱外,雕刻的桃版、桃人,玉八卦牌、玉兽牌,刀剑,甚至我们过年贴的门神都算是镇物。 而这个老太太挂的厌胜钱也是品种多样,这种钱正面铸有文字如“千秋万岁”、“天下太平”、“出入大吉”、“宜室宜家”等,背面有星斗、双鱼、龟蛇、龙凤图案,供佩戴赏玩,很多人不懂,所以包括很多卖古董的摊主都管它们叫“花钱”。 那老太太看我走了过来,还盯着她的厌胜钱不住地瞅。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赶紧站了起来,用脑袋堵着身后的厌胜钱,尴尬的笑着说:“小伙子,怎么了?有事?” 虽说这老太太用厌胜法抢生意有点不太地道,但是也确实没做伤害我们的事,因此我也不好说什么,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于是我就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叫祁正,咱当了好多天的邻居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那老太太一听原来我是来打招呼的。就扇了扇手中的蒲扇说:“哦,我姓赵。” 原来是赵奶奶,我接着问:“赵奶奶高寿了?看您这精神头可真是不错。” 赵奶奶一听我夸她,笑得合不拢嘴说:“我今年82了,这不在孙子家闲着没事吗。就出来摆个摊挣点钱。” 我一听好家伙。我一直以为这赵奶奶也就60出头,顶天也就70岁的样子,万没想到她已经82岁高龄了,心中不禁吃惊,这老奶奶保养得可真是太好了,赶明儿我也带校花来取取经,以后那保养的化妆品就别买了,怪费钱的。 老太太看我半天不言语,就又笑着说:“我这老太太没出息,和你们几个小伙子抢生意。你们可不要见怪啊。” 我一听这老太太怎么给我将了一军,堵住了我的话,就也笑着说:“哪啊,您挣得多是您有做生意的手段。”说到这,我故意看了眼她脑后,果然赵奶奶脸上也是微微变色,干脆把蒲扇举起来遮住了脸。 我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四个也没出息,都是有胳膊有腿的年轻人,做点小生意还不如您这一个老太太,这可真是太丢人了。” 赵奶奶听出我话里有话,便不再言语,又看我满头大汗,就从冰柜里拿出一罐加多宝说:“天气热,奶奶请你喝点饮料。” 我摆了摆手说:“饮料我就不喝了,今早没什么生意,上火得厉害,我自己都快喝一箱了,对了,您刚才说您孙子住在学校里?” 赵奶奶一听说她孙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给我讲了半天,原来这赵奶奶也不容易,儿子和儿媳妇早些年出了车祸,双双归了西,老头子更是70年代末就死了,只剩下小孙子一个人和她相依为命,好在这小孙子倒是争气,考上大学一直上到研究生,最后毕业到学校里当了老师,貌似是个物理老师,具体教什么课,我一个文科生也没记住。 后来赵奶奶年龄大了,这孙子就把她接来一起住,赵奶奶怕影响孙子上班,不愿意来,后来孙子好说歹说,才同意寒暑假来孙子家过,谁知道赵奶奶辛苦一辈子,总是闲不住,看我们这营生不错,就在操场边卖起了饮料,孙子也管不住她,只能帮忙进货。 我一听这赵奶奶一辈子也苦,心里就想:要不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把校园给她让出来,我们四个再找点别的活儿。可是又怕老张他们说我没用,我就对赵奶奶说:“听你这么一说,也怪不容易的,说到底,您的孙子还是我们的老师,我们也应该让着您才是,可是……”说到这我又把目光放在了那对厌胜钱上。 那老太太一看我话都说得如此明显,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想到现如今还有你这么懂行的小伙子。”说罢也不再吭声,回身一把就把那俩压胜钱拽了下来,揣进了自己兜。 我一看这赵奶奶还算给面子,就冲她笑了笑,此处无声胜有声,我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心里琢磨着,要不然我换个地方,也如法炮制,给我们的遮阳伞下也放个厌胜钱,这样生意也好做,还不扰赵***生意。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厌胜之术终究不是什么正道,用得好了还则罢了,用得不好搞不好还会引火上身,还是老老实实地本分做生意吧。 这个厌胜术古往今来有许多的故事,在《红楼梦》中,马道婆就是用厌胜之术害了宝玉和王熙凤。此外,元末明初有本着名的小说《说郛》,是陶宗仪所编纂,其中的《西墅杂记》就讲了三个有关厌胜的故事。 第一个讲的是《偶相斗》,有个木匠心怀鬼胎,趁主人不注意将两个披头散发正在互相角斗的**木偶人藏于房梁上,自此,那户人家每天晚上都听到房中角斗声不绝于耳; 第二个讲的是《砖戴孝》,同样也是木匠使坏,说是木匠作祟,在这家的墙壁中放了一块裹着孝巾的砖头,这家姓韩,此后整整四十余年丧事不断,后来风雨飘摇,败坏了梁垣,才在墙壁中发现那块裹着砖头的孝巾; 最后一个讲的是《烧龙骨》,这个故事最为出名,说是有个吴地的富商请木匠造船,因为供给的饭食不怎好,因此木匠就打算作怪,不过这富商倒是多留了一个心眼,看着木匠收工后,便悄悄在夜里潜伏到船尾偷听,正好看到木匠用斧头敲打着木龙骨在念咒语,后来出船多次果然应验,不是遇风就是遇雨,就没顺当过。 富商就想起了当日之事,命人破船取出木龙,把它扔进沸油里煎,那木匠的厌胜术被破,顿时就得了重病,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已经败露,赶紧到富商家请罪,但那富商不管他的请求,继续用油煎那木龙,木匠随后一命呜呼。 所以这个厌胜之术千万不敢轻易使用,这赵奶奶既然会使厌胜术,保不?也是位世外高人,不过她不存心加害我们几个也算还有点良心。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oM 可是一想到厌胜术如此可怕,我心里还多少有点放心不下,别回头被这赵奶奶暗算,我还是在我们这摊好好看看,别哪又放个小木偶,小铜钱什么的,万一中了招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我就四处找了起来,又怕被赵奶奶怀疑,我就边找边叨叨:“我的钥匙上哪去了?妈的,刚才还在这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可是我太粗心,嘴里说的是找钥匙,却不断地往头顶上的遮阳伞看,钥匙怎么可能掉在那个地方,果然被那赵奶奶看了个满眼,不一会儿她就走过来问我:“小祁,你丢什么啦?” 我听她过来了,就装作边找东西边说:“我的钥匙不见了。” 谁知道那赵奶奶倒是开门见山地说:“你别找了,老太太我为了挣两个小钱不至于做那么龌龊的事,你放心,既然你也是懂行的人,从今天起我就收了那对厌胜钱,咱们公平竞争。” 我一听人家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就笑着挠挠头说:“赵奶奶,您说什么呢,我哪瞎想了……”但是我又停下不再找钥匙,这意思也最明显不过了。 赵奶奶冲我笑了笑说:“这会儿打球的孩子们都吃饭去了,生意差,我看你也是个懂行人,你要是不嫌弃,咱俩聊会儿?” 我一看赵奶奶这个80多岁的老太太居然如此健谈,要是拒绝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就对她说:“行啊,我刚好定了饭,等会儿送来咱边吃边聊。” 说话间,定好的外卖就送到了,我饭量大,本来就要了两份米饭,就递给赵奶奶一盒说:“咱俩凑合着吃吧。” 那赵奶奶一看我还挺有礼貌,就笑着从她的摊儿也拿出个饭盒,我一看这老太太伙食不错,居然是日本寿司,就听赵奶奶说:“这都是我孙子今早去买的,说是我中午回家吃饭不方便,这寿司不用加热,吃着也爽口,你也尝尝。” 我心想这盒寿司看起来就挺贵,怎么着也得100多块吧,赶得上我们一天的收入了,不吃白不吃,也别客气了,于是就和她一起搭伙吃了起来,边吃我就边问她:“赵奶奶,我看您这孙子够孝顺的,这大热天吃寿司正好,您这手艺没传给他?”我说的手艺就是指厌胜术。 那赵奶奶笑了笑说:“哪能教他这个,再说了,他一个教物理的,也不信这个,你小子倒是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了。”说到这里冲我嘿嘿一笑。 我听他问我,就笑着说:“哪啊,我还不是听家里老人说的,赵奶奶,我还挺好奇的,您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赵奶奶瞅了瞅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不怕你笑话,老太太我年轻的时候是个神婆,不过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专多能,我还算是半个红娘,就是媒婆……” 第一百八十一章赵奶奶入行 神婆这个职业在我小时候可以说是非常普遍,随着时间流逝,国家也提倡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因此近些年渐渐少了,几乎已经很少听到有关神婆的事情了,说起神婆,最出名的就是东北的跳大神了,不过在西安这一代,没有跳大神一说,这里的神婆都是些有特殊能力的巫女,不过一般老百姓并不和她们打交道,因为只要一打交道,就说明你家里肯定出了常人不能解决的事情了。 至于媒婆这个职业现如今依然源源不绝,但已经开始被更为专业的婚介中心渐渐取代,不过在偏远的农村。媒婆仍是当地最主要的人物之一。男婚女嫁人之大伦,都离不开媒婆的里外照应,有些人得罪了媒婆,被媒婆在背地里说三道四,白布上也能给你抹点锅底灰,因此也没人敢得罪媒婆。 神婆勉强算是我们行里人,但是解放后,大部分神婆都是招摇撞骗,因此在行里的名声非常差,很多人都不齿与之为伍,因此虽然算是行里人。但是大部分行里人并不予以承认,我爷爷倒是经常说起一些解放前他听过有关神婆的事,不过那些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和现如今的神婆相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据说在解放前。很多神婆就和神仙一样,有自己的信徒,但是解放后,神婆这个职业就完全变了味,大部分都是愚昧的农村妇女,都是些好感情用事?富于幻想或具有迷信思想的人。 我爸爸常说,小时候带我上街,如果有神婆模样的人上来说你家小孩长得怎么怎么着,长大了怎么怎么着,我爸爸都是赶紧拦住。不让她说,然后给点钱就立马走开了,他对这类神婆非常反感,认为这些人污了行里的名声。 这赵奶奶到底算是哪种神婆,还真猜不准,不过看她的年纪,应该是解放前就入了行,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想到这我就问她:“赵奶奶,我以前听我爷爷讲过些神婆的事,您真的能抓住鬼吗?”这句话问的不干不净,一是想探探她的底,二是也想就此引出个话题,要都是行里人的话,正好亮亮身份。 赵奶奶砸吧了下嘴,鼓了鼓她瘦瘦的腮帮子说道:“怎么?你小子还以为我是招摇撞骗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说你姓祁,那你家是?”说到这她看了看我。() 我一听怎么着,倒先查起我的户口来了,不过能问出这话,估计也算是听过我们祁家在行里的威名,我就笑着说:“我家祖上和您算是半个同行。”说到这我嘿嘿一笑,点到为止。 赵奶奶一听我亮了身份,就也笑了笑说:“果然和我猜的一样,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还懂厌胜术这样的东西,既然都是行里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谓术业有专攻,老太太我虽然比不上你们祁家的抓鬼手段,不过当了五六十年神婆,鬼倒也没少抓,怎么着?想听听***故事?” 之前我听爷爷和二大爷给我讲了许多故事,受益良多,很多行里的知识都是从他们的故事中汲取的,这和老师上课一样,如果用讲故事的方式讲课,学生记得也多,所以一听赵奶奶要讲讲她年轻时的往事,我自然洗耳恭听。 于是我对赵奶奶说:“反正大中午的也没什么生意,您就讲讲呗,也让我听听神婆这行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奶奶笑了笑说:“行,那我就讲讲……”说罢,就给我讲了一件她第一次接触神婆这个行当的故事。 前文说过,赵奶奶一生命苦,丈夫早逝,儿子儿媳又早早归西,她自己抓养大这个孙子,但是这些都算是后话,赵奶奶讲的故事,是在她刚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全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解放,到处都是打土豪分田地,但是绝大多数农村人依然非常愚昧,赵奶奶彼时刚刚结婚,结婚的对象是邻村一位庄稼汉,那人本分老实,是个踏实过日子的好农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那时候结婚不像现在,可能在结婚的前一天,男女双方都没见过对方,只有到了结婚那天才知道对方的模样相貌,好在赵奶奶和赵爷爷两情相悦,算是在娶亲当日一见钟情,总算是没酿成什么婚姻悲剧。 那时赵奶奶只有18?9岁,赵爷爷也就20出头的样子,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倒也算是举案齐眉,虽说解放后大部分家庭都处于贫困户,但是这两个壮劳力每天却也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但是好景不长,赵爷爷就得病了,每天都在黄昏的时候抽羊角风,白天就跟傻了一般,再也干不了活,而且境遇一天不如一天,身体慢慢地消瘦下来,赵爷爷的爹——赵太爷就赵爷爷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的老婆早年间饿死了,因此赵爷爷基本就是他的命根,儿子一生病,赵太爷就紧张得不得了,请了许多大夫和赤脚医生,都说让他给儿子准备后事,谁也治不了。 赵太爷就气上加气,自然要找个出气筒,想起刚刚过门的儿媳妇,就把赵奶奶叫到屋里,问赵奶奶:“我儿子平时好好的,怎么你过门还没有一年,我儿子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你把我儿子掏空了?” 那时农村很多小伙子一结婚,在晚上就玩命地和自己媳妇做房事,房事做得多了,身体自然扛不住,所以赵太爷就觉得是赵奶奶把他儿子的身体掏空了。 赵奶奶百口莫辩,但其心中却也有鬼,她和赵爷爷两个人在房事方面还真没什么节制,几乎每天都不落空,再加上这都是关起门来说的事,哪能和自己老公公说,就闭嘴不言语。 这一不言语,赵太爷更是生气,就扬言要把赵奶奶休了,赶出他们赵家大门,说罢,当天就把赵奶奶赶出了家门。 赵奶奶又气又急,一方面担心自己丈夫的身体,一方面又为自己鸣不平,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暂时回了娘家,希望过几天赵太爷气消了,自己再回去。 回到娘家,家里人就问她怎么回事,但是赵太爷说的话,赵奶奶实在羞于启齿,直到晚上,大家睡下,赵奶奶才在被窝里把这事跟自己的娘说了。 由于那时候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因此嫁出去后,两家便很少来往,虽说听说自己的姑爷病了,但是也一直是个耳闻,不知道什么病,一听自己的女儿居然是这种原因被赶了出来,赵***娘顿时就气炸了锅。团双杂技。 赵***娘算是一个非常泼辣的人,类似于王熙凤那样的狠角色,虽然生气,但是也还是理智,第二天一早,就找了她们当地的一个神婆,把神婆请到了赵太爷家,赵太爷一看亲家上门,昨天的气也消了,就连忙向亲家赔不是。 赵***娘就说可能是姑爷遭了脏东西,请个神婆给看看,赵太爷连连点头。 那神婆只看看赵爷爷睡的屋子,就断言家里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就问赵太爷,村里最近死人没有?赵太爷说村口的张寡妇死了有一阵子了,难不成是她? 说起这张寡妇也算是村里的名人,村里的后生无人不知,这张寡妇丈夫死得早,早些年还能守住贞洁,后来就渐渐地成了暗窑,村里的后生用两个玉米面馍馍就能换来一次同床共枕,但是唯有赵爷爷行的端,见了张寡妇从来都是绕着走。 这张寡妇几乎睡便了村里的后生,因此对这个一见他就赶紧回头的赵爷爷心生恶意,几次三番地想勾引他,但赵爷爷本性端正,对张寡妇不闻不问,和赵奶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那神婆一听,就更加断言说,定是这张寡妇就此恨上了你儿子,因此死去才来作祟。 于是神婆就拿了一个腌咸菜的小缸,进到赵爷爷的屋,用五谷杂粮四处打,然后又念了一通咒语,最后把张寡妇的鬼魂收进了这个小缸里。 那张寡妇被抓住了,果然在那小缸里大喊大叫,听得赵奶奶一伙人心惊胆战,原来还真是张寡妇作祟,那神婆并不罢手,先是用一张黄表纸把缸口蒙了起来,然后又用浸过公鸡血的红绳绑紧黄表纸,接着就把这缸放在了土炕上。 那张寡妇的鬼魂似乎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在缸里不住的求饶,那神婆说:“这种鬼,不打她一顿不长记性。” 于是便从腰间拿出一根长鞭,照着那炕上的小缸就抽打起来,那鞭子甩得无比精准,几乎下下都打到了小缸之上,听起来声音格外刺耳。 那张寡妇的喊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吃不住疼,打到最后,那小缸居然在炕上跳了起来,打一鞭子,那小缸就跳起来一次,伴随着张寡妇的求饶声。 后来打了半宿,那神婆满脸大汗,这才作罢,把那小缸埋到了村上的土地庙前,让土地爷看管着她,再后来,赵爷爷就恢复了过来,但是身体总是有些小恙,直到70年代一命呜呼。 自从赵奶奶亲眼见了神婆拿住张寡妇,就迷上了神婆这个行当,后来就跟着这个神婆学艺,也算是周围十里八乡的名人,再后来交际多了,热心的赵奶奶发现很多后生和姑娘还和他们当初一样,结婚前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这才又做起了媒婆。 我听完点了点头,原来赵奶奶是这么入了行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物理楼的哭声 听这意思,赵奶奶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婆,我笑着对她说:“咱们当了这么久的邻居。今天才算彻底认识了下,赵奶奶,你算是行里的前辈了。” 赵奶奶笑着说:“别,你们祁家遇到的事应该多了去了,对我说的这种事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其实在我心中确实对这种故事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但是赵奶奶毕竟是前辈,怎么着也要捧个人场,我就笑着说:“哪啊,我是后辈中的后辈,赵奶奶您可是咱这行当里的老人了,那话怎么说的,您老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赵奶奶一看我还挺捧她。就笑着说:“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挺会说话,怎么样,你们祁家的手艺传到你手里了?” 我点了点头,又给赵奶奶讲了自己入行的事,不过一些**oss就匿了没讲,别回头让人家觉得我是有意吹嘘。 赵奶奶一听我也抓过鬼,顿时就对我另眼相看,眼看着操场上的小孩渐渐多了起来,我们各自又来了几笔生意,就约我等会儿再聊。 我点点头,毕竟生意要紧。缺了压胜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摊的生意确实渐渐好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想去帮帮这个老太太,原来其中还真是有压胜钱的作用。 等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估计这帮小孩消化地差不多了。好大一群人都跑去学校里的小卖部买点烤肠、饼夹菜之类的东西垫垫肚子,赵奶奶就又跑来和我扯了点闲篇儿。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不过这次却给我找了个活儿,说是她突然想起,她孙子是教物理的,这学校里的物理楼晚上缺个值班的,她去看过,那楼不太干净,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她能感觉得到。 她年龄也大了,就没怎么管。只给孙子个护身符,让他贴身藏着,说如果我想赚外快,可以去找找她孙子要了这个晚上值班的活儿,虽说挣钱不多,但也就是去值班室睡个觉,一般没胆子的人不敢一个人睡在空旷的教学楼里,我是行里人,自然不怕,搞不好还能把那几个脏东西打扫打扫。 我一听,这活儿可真不是什么好活儿,前几次,我都以为脏东西好打发,结果次次都是吃了大亏,虽说最终都是侥幸过关,但是细想起来,还是不由得心惊,可这活儿钱好挣,不去我又觉得有些可惜。 万没想到,我刚告诉赵奶奶我考虑考虑,晚上回到宿舍,电话就来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我们弘扬行文化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瞎驴同志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见瞎驴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喊道:“我说小正,咱们公司总算是有了第一笔生意,说来巧了,还是你们学校的活儿。” 我心里一紧,难不成是物理楼的事,于是我就问他:“什么事啊?你详细说说。” 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还真是物理楼的事,说是学校内部没敢上报,怕学校领导怪罪下来,原来物理楼里不怎么干净,据说是楼外墙装修那年,有两个民工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还砸死了个女学生,这么一来,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这事到现在足有两年多时间,自打死了人之后,楼里半夜总听见女学生哭,搞得没人敢值班。 白天学生多倒还好说,一到晚上楼道里就阴风四起,接连找了7、8个值班的保安,都被吓跑了,虽说没受伤,但也搞得整个物理楼人心惶惶,当然,这事控制的好,学生都不知情,只有几个物理系的老师门清,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又是教物理学的,这种悬而未决的事他们也说不好,更不好上报学校,思来想去,几个人凑了一万块钱,打算请个懂行的人来看看,说是除了这一万块钱,还有值班费可以拿。 原本,瞎驴都想一口应下来,但是又想起我们当初约法三章,接活儿必须经过我和东方峻的同意,这不就打电话赶紧问我的意见。 我一听,好家伙,现在不光是值班费的事了,还有1万块可以挣,这要是不去可真就是大头了,我就对瞎驴说:“你告诉东方峻,这活儿接了,让他明天别去扯粉丝团了,到学校来找我,还有,你得跟那几个老师说说,这值班费可得是双份。” 瞎驴一听我答应了,立马就笑了起来说:“值班费都是小事,折腾了好多天,咱们公司总算是开胡了,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我可就回复人家了,哦,对了,是你们学校,保不?你还认识呢。”说罢瞎驴就挂了电话。 宿舍里另外三个人不知道上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我就仔细琢磨,那个物理楼是学校里最阔气的楼之一,不过我是文科生,还真没进去过,和物理系的老师同学也没什么来往,只是听说里面有不少值钱的设备,都是国家直接批下来做研究用的,一个就好几千万,给这么个楼抓鬼,1万块似乎少了点,不过看在是我母校的份上,就算打折吧。 过了一会儿,锅碗盆组合终于回来了,原来哥几个在学校周围没找到什么活儿,又去市里逛了逛,一听我今天生意还不错,还和赵奶奶交上了朋友,还给我介绍了份值夜班的工作,都夸我有本事,我心想:明天卷毛的生意也不会差。 第二天10点左右,我电话就响了,是东方峻发的短信,说他和瞎驴已经在物理楼外了,我就赶紧出门,先去跟赵奶奶说了些感谢的话,还叮嘱她别告诉别人我是行里人的事,赵奶奶和我相视一笑,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于是我又在我们的摊子上拿了三瓶饮料记账,这才跑到物理楼。 物理楼在操场南侧的一个角落里,隔壁不远处就是锅楼房的大烟囱,由于学校里文理科的教学楼都划了区域,因此物理楼除了本专业的人,几乎鲜有人去。 这个物理楼一共有8层,至于为什么要修8层,其实并不是图吉利,而是当年政策规定,9层楼就必须配置电梯,学校为了省钱,就盖了8层。 我一到楼下,果然看见瞎驴和东方峻坐在门口花园的长椅上,旁边还站了个40多岁带着茶色玻璃眼镜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瞎驴一看我来了,赶紧招呼我。 我走过去把三瓶饮料递给他们三人,心中暗暗骂娘,忘了算这老师了,早知道应该拿四瓶。 东方峻依然是别人欠他200块钱的表情,对我爱搭不理,我就索性也不搭理他,不过说到底,有他和我晚上搭伴,我也没有自己在马家堡那样孤立无援的无助了。 瞎驴给我介绍道:“这位是物理学院的副院长蔡老师,这位是我们的副总经理祁正,现在也是半个学生,就在咱们学校念书。” 那蔡老师一看就对我们这个行当比较忌惮,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表情,可能就打算过来带个路回去,但是一听我也是学校的学生,就握了握我的手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懂行的人近在咫尺我们反倒不知道。” 人家毕竟是个老师,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笑着说:“蔡老师,我家里是干这个的,传下来点手艺,偶尔为之,本职还是个学生。吕董都跟我说了,您放心,只要我们能及时发现,保证药到病除,还物理楼个清净。” 那蔡老师听我这么说,就扶了扶他的茶色眼镜说:“我们搞物理的,比较相信数字,您几位还是告诉我们大概需要几天吧,这样我们也好心里有点底。” 我想了想,这楼里面的脏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对付,还是给自己宽裕几天,就对蔡老师说:“您放心,不出一周,保证完成任务。” 瞎驴一听我这么说,就也笑着对蔡老师说:“您放心,保证没问题,一周后您亲自来验收,要还是有女鬼哭,我们分文不取。” 蔡老师这才点了点头说:“那是这样,我就不进去了,值班室就在一楼最东头,这是大门和值班室的钥匙,一周后如果你们完成任务,到时我们一定现款付账。对了,这楼里的仪器可都不便宜,为了方便你们办事,每间门都没锁,你们可要小心,别回头有什么损坏,那可不是一万块钱的事了。”说完也不再多说话,冲我们笑了笑,把钥匙递给了我,就转身走了。 我一看这蔡老师果然是个老师,不怎么会为人处事,还没我这个20岁的小伙子会来事,不过也好,不整那些虚套倒也干脆。 想到这,我就喊上东方峻,三个人打开了物理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瞎驴平时都是招摇撞骗,虽然遇到过几次真事,但是每次都是屁滚尿流,哪里有我和东方峻的淡定,我看没什么事,这楼里大夏天的却阴风刺骨,怕吓着他,就让瞎驴先回去,再联系联系别的生意,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也看不出子丑寅卯来,最多探查探查地形,瞎驴一听如释重负,跟我们说了句拜拜就撤了。 白天学校里虽然放了假,但是还是人来人往,要办正事,怎么着也得是晚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tsppppp物理楼算是学校里比较新的教学楼之一,新世纪才刚刚建成,学生陆续搬进去后。才拆了原来的老物理楼,给学校内部盖了些家属楼,从而解决教职工的住宿问题。 这物理楼虽然有8层楼,但其实主要的设备都集中在最上面两层,平时大家都很少上去,只有到了物理实验课,或者部分研究生做项目,才会去那里,因此来往的人并不多。 而剩下的6层楼里,1层和2层是自习室,因为学校的生源太多,原本的自习楼根本不堪重负。所以每个学院又给自己的专业学生另辟了些自习教室。我们文学院也有不少。 3层和4层则是学生上课的地方,一般来说,其中大部分教室都有简单的投影和广播,特殊几个还有简单的试验台,算是比较正统的教室,桌椅板凳也都是近些年新买的,总体环境要比楼下的自习室好上许多,但是由于有一些电子设备,因此这里除了上课,平时并不开放。 5层和6层则是老师们的办公区,由于比较宽敞。别的学院老师办公环境紧张,也有不少数学系和化学系的老师也在这里办公,好在这里离数学系和化学系也不算很远,倒也算是方便。 物理楼是双面楼,面朝南。背靠北,走廊则是东西走向,每层的楼梯都在走廊的中部,和别的教学楼一样,这里刚一进门举头便是八个大字,**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厅的东西两侧分别放着两面大镜子,用来整理仪容,由于暑假期间,这楼里面不对外开放。因此正门是锁着的,我们的值班室在最东头,那里还有一个旁门,暑假里要是有人想进来,一般也都是从旁门进。 我和东方峻楼上楼下溜达了两趟,并没有什么发现,无非就是物理楼的消防器材更多一些,大概是因为这楼里的设备比较贵,因此在消防设备上,学校也不敢省钱,此外,这楼里的墙上四处都是物理学家们的照片,隔三差五也有两张数学家的照片,无非是些牛顿へ爱因斯坦へ法拉第等人,再配上一两句无从考究的名言。 东方峻到底比我专业,走到哪都是罗盘不离身,毕竟是他吃饭的家伙,不过也毫无发现,我看楼道里空空荡荡,闲来无事,便将在马家堡的遭遇讲给了他,顺便也说了下褚良的事,我们俩从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因此我也不好隐瞒什么。() 东方峻一听我怀疑褚爷爷,就不再言语,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起了白芸,除此之外,如果褚爷爷是幕后黑手,东方亮的嫌疑就将彻底洗净。 过了半响儿,东方峻可能有点憋不住,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我,让我看看他的短信。 这么**的东西交给我看,这是什么意思,我打开一看,十条短信里有九条都是白芸发的,无非是些吃了吗?早点睡之类的问候短信,我再一看发件箱,寥寥数条,无非是些嗯へ好之类应付的话,看样子,白芸的骚扰战术还真挺可怕。 东方峻冲我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无可奈何,我就问他:“小峻,你说你到底啥打算,我觉得白芸人不错,退一万步讲,这褚爷爷要真有问题,我也觉得白芸与此事无关,她天生粗线条,对你却如此细心,你别回头丢了西瓜连个芝麻都捡不着。” 东方峻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看我,无奈的说:“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事,等抓住幕后黑手再说吧。” 我一听这东方峻还挺有志气,怎么着?大丈夫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但是看他表情坚毅,问我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就又说回刚才的话题:“你说,这褚良和褚爷爷到底有没有关系,会不会是一个人?”楼道里声音空旷,我怕隔墙有耳,就小声问道。 东方峻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照你的说法,你知道褚常富最早的经历就是他在你爷爷上学的学校当地下党,在那之前和在那之后,褚常富到底是个干什么的,你我都一无所知,而且突然间他就这么冒了出来,身边还多了个白芸,确实值得怀疑,不过咱们和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也没见他们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以后咱们还是要留点心。” 我一听,好家伙,怎么东方峻一口气跟我说了这么多话,足有数百字,难不成这小子有点担心白芸,要不然怎么我一说褚爷爷,他就这么紧张。 于是我又说:“你说,褚常福如果隐藏在行里多年,是为了不归阎罗的秘密,那咱们还真应该好好调查调查他,可是也不知道他的档案去哪里查?” 东方峻冲我挥了挥手,示意这都是后话,先忙完手下这茬儿再说,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这物理楼里又没什么动静,我俩都开了眼,瞪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不如先去把中午饭解决了,回头好晚上来干事。 走到一楼的旁门,外面的太阳毒得厉害,和物理楼里面的气温一比,简直是个火炉,我们俩贪凉,琢磨着这会儿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就打开了值班室的门,打算进去休息会儿。 值班室的门是那种最传统的黄色木头门,没什么分量,打开晃晃悠悠的,好在这值班室里环境还不错,虽然长时间没人用,但是还是能闻到一股臭脚丫子味和香烟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难闻得紧,我赶紧把窗户打开,正巧太阳也能晒进来,虽然有点热,但是总比闻臭味强。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两张单人床摆在墙壁两侧,上面铺着凉席,中间放着一张写字台,看样子平时他们也不怎么写字,而是把写字台当成床头柜用,此外,屋里的另一侧放着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机,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墙壁上钉着几个用来挂衣服的挂钩,门的旁边则放着一个脸盆架,上面的脸盆还写着编码,一看就是学校里的老古董,此外,脸盆架旁还放着两个暖水瓶。 散了一会儿味道,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好了很多,我琢磨着要不要买点空气清新剂来杀杀味道,但是实在是懒得动,就和东方峻各自躺在床上。 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我赶紧爬起来一看,原来是赵奶奶一脸笑容的站在窗外,我赶紧出门把她迎进来,东方峻没见过赵奶奶,但是一看我毕恭毕敬,就也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在一侧。 我就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赵奶奶一听东方峻是东方家的人,顿时肃然起敬,连声说,没想到短短两天,就见过了两大家族的人,实在算是三生有幸。 扯了半天闲话,赵奶奶就说,中午没什么生意,对我有点放心不下,就让卷毛帮忙看摊,自己过来看看,我心想:等你回去,搞不好卷毛就把你的饮料偷的差不多了。 赵奶奶说:“这楼白天安静得很,晚上则是阴森的厉害,有次我孙子值班,我晚上来给他送饭,活活吓了我一大跳,你说这学校里人来人往,脏东西怎么还待得住?后来我赶紧给孙子求了个护身符,好在他们这些老师都吓破了胆,没人敢来值班。” 我笑着说:“不怕不怕,我和小峻算是黄金搭档了,一起干了不少事,这点小鬼魂应该难不倒我们,不就死了三个人吗?一个女学生和两个民工,这我以前都遇到过,不要紧的。” 赵奶奶看我成竹在胸,就放心的笑了笑说:“那就好,不过万事还是多留点神好,多大的腕儿都有失手的时候,切记要小心,对了,我听说,这楼里似乎只有这个女学生闹得厉害,那俩民工倒是没怎么听见动静,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毕竟年纪大了,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了,总之你们要小心。” 此时,旁边的东方峻也开了口说:“我听说,这女学生是这俩民工塌死的,大概是觉得自己死的冤屈,所以才不愿意去投胎,也不知道校方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东方峻问的这个问题很关键,这点我就不如他,万事都想得周全,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赵奶奶摇了摇头说:“这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听我孙子说过一嘴,说是这俩民工的尸首都被家属认领了回去,这小姑娘的尸首则在医院停了许久,说是家长要找学校讨个说法,怎么好好的学生说砸死就给砸死了?再后来,学校也确实没少赔钱,光是尸首的停尸费学校就出了好几万,最后女学生的尸首就被火化了,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你们要是想调查,我可以找我孙子来跟你们详细说说。”团双沟技。 我一听这最好不过,大中午的,反正我们都没吃饭,不如把他孙子约出来问问具体的情况,我和东方峻也好对症下药,虽说抓鬼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遇到有冤屈的鬼魂,最好还是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别一棒子打死,不给人家机会。 想到这里,我干脆给瞎驴也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点资金过来聚聚餐,又让赵奶奶叫上自己的孙子,大家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馆子吃个饭,我们也好了解了解情况…… 第一百八十四章深夜敲门声 学校门口的小馆子平时生意火爆,但是暑假里比较惨淡,一看我们稀稀拉拉7、8个人。()老板娘顿时就乐开了花,赶紧给我们腾出来一间雅间,打开空调,也好让我们说说话。 我和东方峻、瞎驴是三个人,赵奶奶带着他的孙子,此外刚才那个开门的蔡老师也来了,由于蔡老师是赵奶奶孙子的领导,因此她孙子还有点拘束。 赵奶奶笑呵呵的不怎么说话,于是我们就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赵***孙子名叫赵成功,看模样也就30出头,带个金丝眼镜。文绉绉的,比蔡老师的形象要更像老师一些。 我们也没点酒,就着几个凉菜喝了点雪碧,体温总算降了下来,于是就说起了物理楼的事,那蔡老师一改刚才在教学楼前不苟言笑的表情,笑着对我们说:“学校里,人多嘴杂,有些事不好说,本来想找个机会跟你们说道说道,这不正赶上吃饭,我就和你们说说。” 我们仨立马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蔡老师要说些什么。 只见蔡老师又喝了一杯雪碧,紧接着打了个嗝儿说道:“你们都知道,这楼当年墙外装修,两个民工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塌死了个女生。一下子死了三个人。” 我点点头。示意我们确实听说是这么回事。 谁知道那蔡老师却笑了笑,接着说:“非也非也,其实这个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当时是目击者之一,所以有些话一直憋着没说,既然你们这次来是要除了这楼里的脏东西,我就索性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我看他似乎还真知道点内情,就又给他倒了一杯雪碧,蔡老师接着说:“其实,这两个民工的死和这个女学生的死差了半天!”我一听。怎么着,难不成这个女生不是被塌死的? 蔡老师又说:“这两个民工都是20出头的小伙子,好像都是一个村的,农村人上学晚,因此那年这俩小伙子才双双考上了大学,据说是一个考到了东北,一个考到了云南,两个小伙子家里生活还都挺紧张,就琢磨着利用暑假出来打打工,正巧,我们翻修外墙这个活儿被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舅舅承包了下来,就这样,两个小伙子就都来学校里修外墙。” 说到这,蔡老师又喝了一小口雪碧,接着说:“那天正巧是个中午,太阳和今天的差不多一样毒,院长安排让我那天值班,正好去盯盯这个工程的进度,我一走到教学楼下,就看见那些脚手架从楼上掉了下来,两个小伙子也失足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顿时就摔出了脑浆子,看得我那个恶心,好在当时是暑假,学校里没什么人,再加上物理楼在学校的角落,没有伤及无辜。” 我一听怎么着?没有伤及无辜?那就是说这女学生不是被这俩民工塌死的? 蔡老师看我们几个一脸惊讶,就又说道:“当时,我恐怕是唯一的目击者,那时候我还不是领导,人微言轻,说话也没什么人听,赶紧就打了120,可是救护车一来,一看人都摔散架了,拉到医院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就对我说,你干脆给殡仪馆打电话吧,这种事就没必要再去医院花冤枉钱了。” 蔡老师似乎是触及了旧事,有些伤感,就拿起一根烟点上,接着说:“这个时候,校领导和承包商,也就是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舅舅都赶到了现场,他舅舅抱头痛哭,说现如今丢了两条人命,回家实在无法交代,但是大夏天的,总不能老把尸体放在这里,就给殡仪馆打了电话,用车拉了回去,据说这俩小伙子都是土葬,两家人也挺难受,刚刚考上大学就死了,这给谁谁也接受不了。” 我点点头,示意这事确实有些可惜,蔡老师嘬了一口烟说:“由于这是个意外,说是脚手架的螺丝没拧紧还是什么情况,总之这事就没经公,学校里象征意义地给每个死者家属给了5万块钱,说实话,也算是对得起这俩小伙子了。可是万没想到又出了事,当天我就一直守在现场没敢离开,等到黄昏的时候,看了看没什么人了,我就打算走,突然就看见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讲到这里蔡老师似乎心有余悸,两个眼睛望向窗外。 我们几个都探着脑袋,等着下文,半天不见他说话,都有点着急,蔡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说:“当时正值暑假,学校里别说学生了,人都难得见一个,我一看怎么有个女学生,再一看有点面熟,搞不好是我们物理系的,我正想开口问问,就看见从8楼的窗口下掉下来一个修补外墙用的砖头,端端正正地砸在了这女学生的脑袋上,顿时就开了瓢。” 我一听这蔡老师可真是够倒霉的,怎么这人在哪哪就出事,在这么下去,这顿饭就别吃了,我们赶紧离他远点。 蔡老师又嘬了口烟说道:“当时我都吓傻了,怎么倒霉事全让我碰上了,腿肚子直发软,也怪我没什么胆色,接连两起事故,加上天气热,我愣是一着急,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已经在校医院的床上了,校长院长什么的围了一圈。我一看怎么来了这么多的领导,就赶紧问那女学生怎么样了,院子摇摇头说,没救了。”说到这里蔡老师还叹了口气。 他接着又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女生确实是我们物理系的学生,利用暑假期间,来学校里温习功课,就这么丢了性命,再后来,学校里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赔了点钱,也算了了事,我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学校里就提拔我做了副院长,我这官也当的莫名其妙,有点压惊的感觉,自那以后,我晚上几乎从来不去物理楼。”说到这他苦笑了一下。 我一听,既然这两个民工和女学生不是一起死的,那为什么传言都是说女学生是被民工给活活塌死的,就问蔡老师究竟为什么? 蔡老师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起初学校领导交代,尽量不让提这事,说是影响学生学习,但是后来学校里的传言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就传成了这个样子,我自打经了这么两次事,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也就没解释。” 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可以理解,剩下几个人听得也是直摇头,说是这事太过凑巧,一天之内就死了三个人,还都被蔡老师撞了个正着,这可真是太巧了。 蔡老师笑着说:“要不是我这人平时老实,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是我害死了这三个人呢?”说到这苦笑了一下。 我一看这蔡老师瘦的厉害,茶色眼镜下的鼻梁塌塌着,不像是个为非作歹的人,再说了,要真是他干的,他能这么大张旗?地告诉我们。 这时,赵***孙子赵成功也开了口:“蔡老师,您说的这些我以前也听到过一些,但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总算弄明白了。”说到这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和东方峻说道,“既然你们二位要抓这个脏东西,那我也有点事得跟你们说说。” 瞎驴大概是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就也把脑袋探过来,装的自己也能抓鬼似的,和我们一起听赵成功说话。 赵成功看了看他奶奶,然后又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说道:“大概就在一年前,我第一次去物理楼值班,当时学校的老职工照顾我们单身的,让我们赶紧去找对象,因此单身的老师可以不值班,但是我没出息,找了一年多,死活都没找到,就主动申请去值班,谁知道大家都没推辞,还一个个如释重负。”一边的赵奶奶似乎也想起孙子还没结婚,脸上也有些担忧的神色。 赵成功接着说:“值班的第一个晚上,我就隐隐听见楼里面有动静,但是我当时心想,这楼大,有点响声也很正常,无非就是些木材、水滴、风等自然声音,后来又值班了几次,渐渐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似乎像是个女人在哭,听动静还挺年轻。” 讲到这里,赵成功嘬了嘬腮帮子,似乎有点不愿意回忆,接着说:“当时我就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就缩在被窝里,可是大夏天的,我本来就盖的是毛巾被,没多大,哪里有缩的地方,渐渐地,我就听见那哭声由远及近,我看了看表,大概是夜里2点多,这楼里就我一个人,我突然就想起这楼外曾经砸死个女学生,难不成是她?” 讲到这里,连我的手心都有点冒汗,我咽了咽嘴里的唾沫,听赵成功继续讲到:“那哭声很快就到了值班室门口,但是几乎是在瞬间,那哭声就戛然而止,我心想,这下完蛋了,难不成是这女鬼知道值班室有人,才突然停了下来,看来八成是要加害我,想到这里,我吓得已经有点哆嗦,就在这时,我就听见,砰砰砰,居然有人敲门……” 第一百八十五章半口童子血 赵成功讲到这里,喉结咕咕作响,显然即便今日回忆起来。()当晚的情景还是让他惊悚不已,赵奶奶一双慈目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不要怕,赵成功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奶奶担心,就对奶奶点了点头,示意不要紧。 然后赵成功拿起瞎驴此前扔在桌子的一盒好猫,抽出一根点上,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会抽烟,估计十有**也是压惊,果然嘬了两口,可能有点呛。赵成功咳嗽了两声接着讲道:“因为我***关系,小时候我也接触过这些东西,但是根本没有实打实地亲眼看见过,一切在这之前都是听说,那天晚上我一听敲门,神经都崩了起来,要是再受点刺激,我感觉自己吓昏过去都有可能。” 我看赵成功颤颤巍巍地拿着烟抖着,知道他心里也受了刺激,就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讲,现如今他的周围坐着几个抓鬼行家。没有鬼魂会此刻来伤害他的。 赵成功冲我笑了笑说:“我原本打算就这么装着,让那鬼魂以为屋里没人,但是那鬼魂似乎认定了似的,敲门声不绝于耳,我是听一声。心脏就跳好几下。那晚上本来屋里就闷热难当,这么一来,很快我的汗把床单都染湿了。看这样子,我要不开门看看,那鬼是不打算放过我的。突然,我就想起我奶奶教给我的一个绝招,说是人血是阳刚的所在,尤其是这个处男的血……” 说到这,赵成功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笑了笑接着说道:“也就是那个童子血是世间最阳刚的所在。也不怕几位笑话,我年龄虽然不小,但是还真没谈过恋爱,还是个童子,所以一想到这里,我就轻轻咬了下嘴唇,使劲嘬了嘬,感觉嘴里已经有小半口血了,这时,那敲门声更急促了,而且还听见敲门声中伴着鬼哭,听动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我是越听越害怕。” 赵成功擦了擦脑门的汗,继续说:“我一看,这鬼魂逼得太厉害了,现在才夜里不到3点,熬到天亮还要好几个小时,于是我干脆咬咬牙,打算起床看看外面究竟什么情况,反正我嘴里有小半口童子血,只要这血喷到脏东西身上,晾她也不能作祟了。” 赵成功越讲越起劲,接着说道:“想到这里,我就打定了主意,一把掀开毛巾被,我这个人就这点好,认定一个方向就算碰到南墙也不回头,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就稳了稳身形,可是腿确实有点不听人使唤,我咽了几口唾沫,把血运动到容易喷发的位置,慢慢地朝门走了过去,那敲门声始终不断,但是又听不出什么节奏,只是时不时的砰,砰砰,砰砰,有时急有时缓。” 说到这里,赵成功脸都憋红了,说道:“妈的,我一想,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被活活吓死,就一把上去打开值班室的门,鼓了鼓嘴就打算把童子血喷出去,可是定睛一看,居然有一个东西冲我的面门飞了过来,我赶紧一个侧身,原来是只蝙蝠,奇了怪了,这楼里平时也没什么动物啊,就是偶尔见个小昆虫,什么时候蝙蝠也在楼里安了家?” 我一听赵成功说蝙蝠,立刻就想到了我和李五爷一起去丰都三魂木所在阴阳地的情景,那里也有不少蝙蝠,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不过夏夜里蝙蝠本来就多,物理楼里如果苍蝇和蚊子多,有个把蝙蝠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赵成功接着说:“我当时想,蝙蝠这东西虽说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毕竟不是鬼怪,不可能像人一样敲门,刚才敲门的一定还另有其人,但是门口一片漆黑,好在楼道里有不少的声控灯,不过其中很大一部分都不太好使,我开门的时候有几个声控灯也亮了,我看了看楼道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就慢慢地往出走,想看看楼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这当老师的就是不一样,讲故事格外引人入胜,听得我们一个个都不敢大声喘气,就连赵奶奶听得也是一脸的紧张,也不知道赵成功之前跟她讲过这些事没有? 只听赵成功接着说:“不瞒几位,当时要是有点风吹草动,我估计我的精神就要垮了,好在我站在屋里半天,门口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就壮着胆子,慢慢地朝门口挪步,最可恶的就是这个声控灯了,一会儿功夫就灭一次,害的我老得小声咳嗽,每次声控灯一灭,我就觉得有鬼站在我的面前,但是灯亮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吓得我腿直哆嗦,直到我挪到了门口,也始终没看见有什么动静,真是奇怪了?到底是谁敲我的门?” 赵成功边说边又抽了口烟,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左看右看,心中实在是毛得厉害,好在值班室外就是物理楼的侧门,我想都没想,赶紧拿出钥匙,打算打开侧门逃之夭夭,也不管这楼里到底是人是鬼了,只要别伤害我就行,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锁子老化,我扭了半天锁子愣是纹丝不动,当时我拿脚踹门的心都有了,这时我又听见身后传来了女人的笑声。” 赵成功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一看就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鼓了鼓喉结接着说:“当时我的神经感觉都要绷断了,我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短短几秒钟我就感觉自己动不了,但是好在我嘴里还含着点童子血,因此心里还有点底气,我慢慢地回过头,就发现在一楼大厅楼梯那个位置站了一个女人,不,女鬼……” 讲到这里,瞎驴紧张得捏着我的大腿,我一把打开他的手,示意他别丢人,瞎驴一看,自己好歹也是个董事长,就又直了直身子,从桌子上抽了一根烟,递给蔡老师,又拿了一根给自己点上。 此时蔡老师也一脸紧张,根本无暇抽烟,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成功。 赵成功接着说:“不怕几位笑话,当时我真是大小便都失禁了,尿顺着裤管就下来了,我是个近视眼,虽然戴着眼镜,但是大晚上光线昏暗,也看不大清楚,可黑漆漆的楼道里就站了那么一个女鬼,就算我戴俩瓶子底也能看个大概,只见那女鬼直愣愣地盯着我,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皮肤雪白雪白的,但是没有穿鞋,头上开了瓢,血顺着头发流满了全身,白的连衣裙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血染红了,由于她的皮肤白,被血一染说不出的可怕,那裙子上的血顺着小腿一直流到脚上,脚下还积了一小滩血,看起来真是骇人极了。” 赵成功额头上渗出来不少汗,他擦了擦接着说:“也得亏我是个近视眼,这才没把那女孩的样貌神情看清楚,但是隐约也能感觉到,那女孩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说她要是在我的面前,我还能喷她一脸的童子血,可是她离我至少有30米的距离,我嘴里这口血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再加上害怕,嘴里又分泌了很多口水,都快要含不住了。”听赵成功讲到这,我心中不禁好笑,这赵成功可真是够倒霉的。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那女鬼突然就又嚎了起来,但是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本来都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了,但是听她这么一嚎,吓得我魂飞魄散,我嘴里含着半口血,赶紧回身扭钥匙,这下算是命好,终于把锁子打开了,我也顾不上背后的情况,打开门,冲着外面就跑了出去,当时还掉了一只鞋,脚都磨破了。”我一听这赵成功果然被吓得够呛,也真是可怜。 赵成功心有余悸地接着说道:“我跑得飞快,恨不能一步就飞出学校,本来还想开口求救,但是一想学校里晚上也没什么人,万一开口求救不成,反倒把童子血吐了出来,要是那女鬼追我,我连个攻击的能力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就抿着嘴往前跑,学校附近有一个菜市场,早上3、4点钟,乡下的菜农就来贩菜了,我一想那里人多,阳气重,就一口气跑到了菜市场,这下心里才算踏实了,赶紧吐出那口童子血,四周围的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病,怎么吐了这么大一滩血。” 看来女鬼确实把赵成功吓得够呛,赵奶奶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孙子,看样子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孙子讲这事,保不?是孙子怕她担心,不愿意多讲。 赵成功接着说:“我一直到菜市场熬到了10点钟,才一瘸一拐地回了学校,找了校门口个保安,说是让他帮我修修值班室的椅子,这才回了物理楼,我的鞋还在楼道口没动,但是哪里还有那女鬼的影子,就连之前在楼道里飞的几只蝙蝠也没有了踪影。” 听到这里,我渐渐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样子那女鬼八成就是那个死了的女学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愿意去投胎,今晚最好能找到她问问,最好的结果就是帮忙超个度,不仅能积点阴德,还能小赚一笔…… 第一百八十六章艳福不浅 大家听赵成功讲完自己在物理楼值班的经历,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只有东方峻。一脸的无所谓,看样子和我一样,也觉得这女鬼是个小角色。 我看桌子上各位的神情都比较紧张,就笑着说:“光顾着说事了,大家伙赶紧吃吃菜,大中午的,什么都还没吃呢。” 瞎驴一听,也抓起筷子夹了片牛肉放进嘴里说:“对对对,赶紧吃,蔡老师、赵老师,你们就瞧好吧,我们公司这种活儿干了不知道多少了。对我们来说都是小意思,小正不是说了吗,不到一周,保证药到病除,还你们物理楼个清净。” 赵成功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当中,并不言语,只是也夹了点菜到自己碗里,赵奶奶虽然80多岁了,但是疼孙子的心丝毫不变,也往赵成功的碗里夹了点菜。 一旁的蔡老师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赵老师说这事,看来我还是幸运的,只是看到了三个人的死亡场景。并没有看到他们死了后变鬼,相比起来,我也算命好了。”说到这,自己还咯咯地笑了两声,看样子是为自己庆幸。 赵奶奶心疼的看了看孙子。又扭头瞅了瞅我。低头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怀疑我能否对付他孙子嘴里的这个女鬼。 我倒是并不担心,这种女鬼我见得不是一个两个了,有那么句话说得好,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本巨着,说白了,只要我搞清楚这女鬼不愿意去投胎的原因,自然而然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旁边的东方峻始终没什么表情,我就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问他:“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东方峻瞥都没瞥都一眼,小声说道:“我刚才自己算了下,这女鬼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愿今晚上就能把她解决了。” 我一听东方峻自己都这么说,更是放下了心,看来这一万块基本到手了,吃完饭,我们三个送别了他们,看看时间还早,就又在学校周围找了个奶茶吧坐着喝了点饮料,我这阵子饮料都快喝吐了,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就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指望着能不能看见几个美女。 这时,瞎驴指着窗外对我们说道:“那个就是物理楼吧,没想到还挺高的,学校外都看得见。”我回头一看,果然,瞎驴的手指处正是物理楼的楼顶2层,上面都是大片的玻璃,被太阳一照直冒金光,瞎驴砸吧了下嘴说:“你说这物理楼的风水这么好,太阳又这么毒,怎么就能闹鬼呢?这可真是奇了。” 我顺着他的话说:“这才哪到哪啊,要说奇了的事,那可多了去了,就拿咱哥仨来说,能合在一起开公司就是个很奇的事。”说到这,我自己笑了起来。 东方峻一言不发,看着窗外愣神了半天,我还以为他是发现什么美女了,没看出来这小子也好色,我和瞎驴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一看,原来是赵成功一个人在远处的街上溜达,身边没有了赵奶奶,看来赵奶奶八成是去摆摊了。 那赵成功左走几步,右走几步,然后四处张望,看上去像是在等人,但是似乎又不想让人发现,所以面部表情有点着急,过了一小会儿,我们就看见,远处的公交车开了过来,赵成功一脸紧张地看了眼公交车,又若无其事地靠在街道边上的栏杆上,看样子他等的人就在公交车上,但是他又不愿意让那人以为自己是在这里特意等他。 过了不到一分钟,公交车就靠站了,只见从公交车上跑下来一个青春活力的美少女,一张小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在公交车上热得够呛,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脑后扎着个马尾,特别精神,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裤,把双腿绷得紧紧的,这妹子,真是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发育得可真好,前凸后翘的,看得我口水都快下来了。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这妹子居然朝赵成功招了招手,然后一路小跑着就冲赵成功跑了过去,赵成功似乎有些紧张,左顾右盼了半天,确定周围没有认识的人,这才迎了上去,勉强抱了抱那个妹子,那妹子倒是热情十足,看样子这两人像是恋爱关系,我心想着赵成功艳福可真不浅。 这可真是奇怪,刚才在饭桌上赵成功还说自己没有恋爱过呢,怎么转眼就有个漂亮大妹子上来投怀送抱,可是再一看,这妹子顶多19、20岁,比我看上去还年轻,怎么会和30多岁的赵成功谈恋爱呢,别不是赵成功的侄女什么的,我们误会了。 正想到这里,那妹子就冲赵成功的嘴唇上亲了上去,我一看,麻痹,跑不了了,这妹子绝逼是赵成功的女朋友,没想到这赵成功看上去文绉绉的,把妹子倒是很有一手,老牛吃嫩草不说,还吃了这么一个尤物。 瞎驴的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在那砸吧着嘴说:“妈的,这赵成功还挺厉害。” 那赵成功似乎很怕别人发现他,赶紧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我一看这八成有情况,别耽误了我们什么重要的线索,就让瞎驴赶紧去把他前阵子买的2手车开过来。 瞎驴嘴上应承着,脚下并不着急,还说:“人家八成是去开房了,咱们有必要跟踪吗?”话还没说完,东方峻已经出门了。 瞎驴平时对东方峻佩服得紧,一看东方峻都这么紧张,八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再多说话,赶紧跑出去发动了他的车,三个人一路逛奔,总算是追上了刚才那辆出租车。 那出租车倒是开的不紧不慢,东方峻坐在副驾驶上,我坐在后排靠中间的位置,探着个脑袋,想看看出租车后窗玻璃,就发现,一个马尾脑袋倚在赵成功的肩膀上,对我们的跟踪毫无察觉。 不一会儿,出租车离学校就远了,最后如瞎驴所说,停靠在了一个快捷酒店的门口,那赵成功拉着马尾就下了车,此时两人的亲密程度比较起刚才来说更加让人肉麻,大概赵成功也知道,这里碰不见什么熟人。 我心中不禁纳闷,就算是老牛吃嫩草,这赵成功谈个恋爱也没必要这么鬼鬼祟祟,怎么嘴上说自己是处男,却带着马尾来快捷酒店,你可别告诉我们,他是来酒店辅导马尾课程的。 既然人家已经进了酒店,我们也不好跟上去,只好开着空调坐在车里,等待着他们出来,瞎驴又开始叨逼叨了:“你说,咱也不是私家侦探,盯着这个有意思吗?人家不就是开个房,没跟咱说老实话吗?也没构成什么犯罪的依据,依我说,咱还是兵分两路,我麻溜回去联系别的业务,你俩老老实实去物理楼,最好今晚就把这事解决了。” 我最烦瞎驴这种不会分析的脑子了,就不耐烦地对他说:“你知道个屁,那物理楼里的死了的女学生,和今天这个马尾脑袋差不多大,怎么这么凑巧,死了一个女学生,这赵成功又谈了个女学生的女朋友,刚才那马尾脑袋一看就是个大学生,你看那穿衣打扮别说他这号称是三十多岁的老处男了,就连我都有点招架不住……” 瞎驴听到这就笑了说:“你前半部分说得还有理有据,怎么一扯到女的身上,你就往自己身上联想,还你招架不住,呸,你家王佳嘉要是知道,看怎么收拾你。”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脸红。 始终一言不发的东方峻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听他说:“我觉得今天这个女大学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赵成功要说自己是童子,按理说,30多岁是童子应该是件很丢人的事,他怎么说得这么轻松,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咱们现在确实应该兵分两路,瞎驴,你在这里看看赵成功和那女大学生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和小正赶紧打辆车回学校,眼看天色就暗了,只要我们把物理楼的事调查清楚,一切都引刃而解了。” 瞎驴一听就面露难色说:“让我盯着这两个人,这不是难为我吗?他们是去开房,保不?明早才出来呢,我在这呆一夜我这身体可扛不住。” 我一听瞎驴说得也有道理,就说:“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他们隔壁开个房间,就说你们仨是一起的,那两人退房的时候,让前台给你电话说一声。”瞎驴一听这倒是个办法,就点点头,说今天吃饭的钱和开房的钱回头得从咱们那一万里扣。 我和东方峻没敢再多做耽误,赶紧打了辆车就直奔学校而去,到了物理楼下,天色已近黄昏,蔡老师居然站在那里紧张得等着我们,一看我们如约而至,顿时轻松不少,跟我们叮嘱了半天夜里要小心,这才离开。 我和东方峻打开了物理楼的侧门,只觉得一阵阴风迎面而来,第六感告诉我,这楼里煞气十足,今晚上或许没有我们俩之前想象得那么好过…… 第一百八十七章镜子中 这阵阴风不偏不倚正巧吹在我的脸上,夏天的夜晚本来湿润温暖,但是被这阴风一吹。却感觉自己的脸上犹如冬天寒风吹过,一股刀割般的疼痛刺激着我脸部的神经。 我看了看旁边的东方峻,一脸冷峻,表情凝重,看样子这阴风他也感受到了,立时间,我就感觉自己的浑身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包围,让人不寒而栗。 离侧门最近的就是值班室了,现在只不过是黄昏,楼里的阴风就如此厉害,这要是到了晚上,还不知道要遇上什么呢。不如先在值班室里休息休息,抽两根烟缓缓,也好消化消化今天中午听到的线索,最好能猜一猜赵成功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谈恋爱的事情。 扭了下值班室的门锁,咔擦一声,门就应声而开,我看了看里面,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就和东方峻进了屋,回身关上了门,两个人各自倒在两张单人床上,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对东方峻说道:“这个赵成功的奶奶,是咱们行里的老前辈,我之前和她聊过一些事,不过她是个神婆,想必也没有什么通天的手段。不过这个赵成功却是深藏不露啊。今中午还说自己是处男,下午就去开房了,这事有点说不过去,而且看着那个女大学生,一看就是谈了好久的女朋友……”说到这里,我在枕头上扭了扭头,看了看对面床上的东方峻。 东方峻闭着眼,呼吸平稳地说:“这倒不是最奇怪的,我现在比较纳闷的是,怎么一个神婆的孙子会来大学里当物理老师。这真是有点说不通,按理说咱们行里的东西和物理这种所谓的科学是水火不相容的,你说这赵成功要是当个教文学的、教历史的,甚至教政治的,都说的过去,怎么偏偏是个物理老师?” 我听东方峻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奇怪,关于这事,我自己也想过,但是这世界大了,早已经不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年代了,更新换代甚至巅峰创新的事海了去了,哪里算得过来,这赵成功就算是物理老师,信奉所谓的真正的科学,也不足为奇。 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爷爷还是老师呢,这不也是行里的人吗,还是个?头,这种事啊保不齐。”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大概是夏天午后闷热,窗外的蝉鸣格外厉害,看样子可能要下雨,屋里没有空调,我们只好把窗户打开,睡在凉席上倒也舒坦,不一会儿,我们俩就睡着了,反正距离子夜还有很长的时间,不如先补补觉,再说了,我身上拿着铜钱剑,我还把百福印交给了东方峻,有法器在手,鬼魂也不敢轻易接近。 渐渐地,我在睡梦中就感觉四周变得凉爽起来,不知不觉就做了个美梦,梦见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我和校花结婚了,又过了没多久,校花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乐呵呵地把大胖小子举过头顶,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冲我撒起尿来,不偏不倚正巧浇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一声闷雷,就把我吓了醒来。 惊醒之后,才发现,原来窗外下起了雷阵雨,大风呼呼地刮着,雨点从我打开的窗户里溅了进来,浇了我一脸,怪不得我梦见我儿子给我头上撒尿呢,紧接着,天边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过了7、8秒,滚滚地雷声就从远处紫色的天空下传了过来,轰隆轰隆的好不吓人,据说闪电后,每过1秒,就证明闪电处离你的所在多1公里,假如说看到闪电后10秒后才听到雷声,就说明闪电距离你有10公里,因为光速要比声音传播的速度快上很多。 东方峻这个时候也醒了,坐了起来,看了看表说:“12点多了,今晚电闪雷鸣的,看来不怎么好过,真是奇怪,我此前的卦象显示,今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啊?” 我笑了笑说:“不就是打雷吗?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这是雷阵雨,一会儿就停了。”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声,那声音虽然离我们很远,但是在轰隆的雷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醒目,我和东方峻一听,顿时就紧张起来,我赶紧把铜钱剑抄在手里,东方峻也把百福印拿在掌中。 我俩分成两侧站在门边,紧张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这时东方峻指了指窗户,那窗户我还没来得及关,外面电闪雷鸣,如果不关窗,楼道里的动静就听不真切,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窗户一关,就听见又一声女人的哭声从楼道里传了进来。 这声音听起来和赵成功所说的一模一样,看来他应该没说假话,我看了看东方峻,示意他下一步该怎么办?东方峻活动了下嘴唇,但是并没有出声,用嘴型说:“不要着急,等她来敲门。” 我点点头,按照赵成功的说法,那女鬼会由远而近,然后来敲值班室的门,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她一敲门,我们就冲出去,给她先打服了再说。 果然,那哭声由远及近,慢慢地朝我们这个值班室走了过来,那哭声比起窗外雷声的刺耳程度过之而无不及,我心中暗骂,这女鬼还挺会看天气,这电闪雷鸣的,气氛倒是整的挺到位。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那女鬼的哭声渐渐小了,似乎发现我们值班室有阳气,正在悄然靠近,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门外有什么动静,但是非但没有听到女鬼的哭声,就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住了,不见一点别的动静。 难不成这女鬼现在正站在我们的门外,我看了眼东方峻,打算征求他的意见,最好是直接打开门冲出去,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但是东方峻却冲我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冲动,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 我只好嘬了嘬牙花子,全神贯注地听楼道里究竟有什么动静? 突然,值班室的门就响了,“砰、砰、砰砰砰、砰砰,”短时间内一下子响了好多次,听上去也没什么节奏,我的耳朵原本贴在门上,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我猝不及防,顿时有点慌乱,但是东方峻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拉开我,瞬间就把门拉了开来。 我偎在墙上,已经准备朝门口发难,但是如赵成功所说,门外并没有女鬼的影子,而是“啪啦啪啦”飞进来一只蝙蝠,说时迟那时快,东方峻没有丝毫迟疑,动作如同骇客帝国一般,一伸手就把那蝙蝠抓在了手中,然后朝门外摔去,我一看这家伙可真是厉害,居然赤手空拳抓得住蝙蝠,那蝙蝠被他摔在墙上,顿时就不知死活,瘫在墙角一动不动,毛茸茸的翅膀支在地上,狰狞的头部也失去了生气。 妈的,又是蝙蝠,看来赵成功果然没说假话,我刚想冲出门外,看看是不是也如赵成功所言,那女生的鬼魂会站在楼梯口看着我们,可是我刚准备冲,就被东方峻拦了下来。 只见楼道里还有几只蝙蝠飞了飞去,不过再也不朝屋中飞来,看样子是忌惮东方峻,我小声问东方峻:“难不成,敲门的真是蝙蝠,那这些畜生岂不是都成了精。” 东方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同意我说的,还是自己也不知道,只见他指了指门外面的地板,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卧槽,那门外的地板上居然有一双血脚印,旁边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我再一看,那双脚印大概也就37、38的码数,10个脚趾头都对着屋里,看样子一定是刚才那个哭着的女鬼站在门外,还没等我们打开门就逃之夭夭了。 我们一看有了线索,就不再迟疑,各自拿起法器就朝门外追了出去,楼道里,居然一路都是那女生的血脚印,时不时地旁边还滴点血,我们就顺着脚印追去,我心中暗暗纳闷,怎么这女鬼居然留下来这么明显的记号,难不成是故意引我们上钩。 等我们追到赵成功之前所说的楼梯口,那脚印却突然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了踪迹,楼外的电闪雷鸣依然在继续,但楼道里的声控灯却不怎么管用,有的亮有点暗,隔几米才有点亮光。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这里正是物理楼的一楼大厅,由于现在正是暑假,大门都紧锁着,还从外面贴着封条,大厅两侧放着两面大镜子,平时是学生整理仪容用的,在学校里也有端正之意。 我和东方峻深知,镜子是辟邪之物,鬼怪在镜子面前向来无法藏身,于是我们两人就慢慢地走向镜子,如果说那女鬼还在一楼,极有可能就躲在这镜子附近,这两面大镜子面对面放着,一面镜子里的世界在另一面镜子里映照出来,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看上去好像是多维空间一般,镜子中的我们也被镜子分割出好多个,一看之下不免有点眼晕。 我抱怨道:“这是哪个王八蛋摆的镜子,这不是晃人眼吗?” 东方峻似乎也被这镜子搞得莫名其妙,不住地在那摇头,这时,大厅的门外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紧接着雷声就传进了我们的耳朵,看样子,那闪电离我们是越来越近了。 我俩的目光都被窗外的闪电吸引了,等在回过头来,就发现那镜子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裙女鬼直勾勾地盯着我们,嘴上不停地诡笑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魂魄去哪了? 我们俩都被这女鬼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只见这女鬼果然和赵成功所言一模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血。白色的连衣裙上也沾满了不少血迹,皮肤雪白,没有丝毫血色,脚上也没有鞋,取而代之的是很多的鲜血。 那披肩的长发脑袋上犹如有个血泵,鲜血不停地流了下来,那女鬼面色铁青,眼睛白多黑少,看起来诡异万分,不过看这打扮,死之前应该也是个8分女,真是可惜了。 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女鬼唬住了。我们俩居然差点朝镜子发起攻击,再一想,貌似不对,这女鬼应该是站在我们身后,这样才映照在镜子当中。 我俩赶紧一个回身,果然,那女鬼就站在眼前,嘴角的诡笑不断,看得我心中顿生厌恶,真想不由分说上去就把她给灭了。 那女鬼看了看我们,突然间又张大了嘴,大笑起来。不过好像笑得快岔了气,发不出半点声音,过了几秒钟,又突然板下脸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我一看。麻痹,这女鬼难不成是精神分裂?怎么一会儿一个表情? 东方峻显然也被这女鬼搞糊涂了,半天不见他出手,突然我就发现这女鬼的魂魄似乎有点淡,由于她皮肤本来就白,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因此刚才我并没有注意,现在看得仔细了,才发现她的魂魄有点淡,搞不好是缺魂少魄。 如果说是缺魂少魄。搞不好就会精神有问题,这和我高中的楼管老婆差不多,只不过楼管老婆是人,面前这位是鬼而已。 东方峻显然也意识到这女鬼缺魂少魄,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半天不见动弹,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怎么还不动手? 一打之下,东方峻也反应过来,一手举起百福印就要冲女鬼的额头盖下去,但是那女鬼突然间脸上又变了神色,这次竟然像是个受惊的小孩一样,无助地哭了起来,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睛里居然很快就流出了血泪,似乎也知道东方峻要灭了她。 妈的,原本今晚的气氛如此**,窗外电闪雷鸣,楼里蝙蝠飞舞,以为要遇见个狠角色,怎么等了半天居然遇到了个神经病,这可真是奇事。 一般遇到这种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她超度了就ok,可是这女鬼缺魂少魄,要是贸然超度,下辈子还不一定能做人,这岂不是害了人家转身投胎的机会,对于行里人来说也是有损阴德的事。 可是就这么放任自流,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要不然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当一回福尔摩斯,帮她找找丢了的魂魄上哪去了,要是那魂魄已经毁灭,那就只能勉强超度了,不过到时就怪不得我们了。 想到这里,我就看着这女鬼,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东方峻,东方峻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怪不得卦象显示今晚没事,原来遇到的是这么个女鬼。”说到这,他也苦笑了两声。 那女鬼哭了半天,看东方峻又放下了手中的百福印,立时就眉开眼笑,拍着手原地跳了起来,顿时就让我想起了《射雕英雄传》里的傻姑。 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就试着问了问这女鬼:“喂,你是谁?你叫什么?” 那女鬼原本蹦蹦跳跳的,听我问她,就转过身来对我说:“你问我啊,我叫宫芳芳,萧芳芳是姐姐。”我一听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萧芳芳是你姐姐,那方世玉就是我弟弟。 不过她说自己叫宫芳芳估计不会错,这么稀奇的姓,怎么起了个如此普通的名字,我就又问她:“你在这干什么啊?” 那宫芳芳倒是还算配合,就冲我笑了笑说:“我是这里的学生呀!”说完,嘴角又流出了半两血,看得人直犯恶心。 我再看看她这身打扮,也是学生的穿着,再加上头上有伤,又说自己是这里的学生,看来肯定就是蔡老师所遇见的那个被砸死的女学生了。 想到这里,我就又问她:“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那宫芳芳一听我这么问,满脸的惊讶,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再跟我说话吗?我没死啊?”看来这宫芳芳真是病得不一般,浑身上下都惨成这样了,怎么会没死呢? 身旁的东方峻此时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别问,自己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你少了的魂魄去哪了吗?” 宫芳芳想了半天说道:“什么魂魄?”过了几秒钟又想恍然大悟一般说,“你说那个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好像被谁带走了。” 我一听似乎有点线索,就追问道:“是谁带走了?” 那宫芳芳看我着急,自己似乎还挺高兴,就笑着说:“被谁带走了?被谁带走了?我也不知道被谁带走了?” 我和东方峻一听,也问不出什么,就有点遗憾,看样子,只能让她现在这里飘荡着了,等我们找到了她丢失的魂魄,才能再做下一步的工作,麻痹,这眼看要到手的一万怎么这么难挣。 突然,我又想起一件事,就问宫芳芳:“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单单在物理楼里带着?”按理说,宫芳芳虽然死在物理楼外,但是灵魂并不受限制,可以来去自如,比如回自己家,但是她却一直飘荡在物理楼里,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把她困在这里? 宫芳芳听我又问她,就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不要再问我了,我要走了。”说罢就慢慢地朝楼梯上走去,依然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我和东方峻也没有拦她,算了,反正她都这个样子了,也不会去害人,就让她现在这里呆一阵子吧。 那些血脚印大概过了两分钟,就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宫芳芳的鬼魂也慢慢地走上了2楼,不见了踪影,看样子,我之前告诉蔡老师,需要一周才能完事的话是格外正确的。 我和东方峻看了看一无所获,就慢慢地走回了值班室,刚才的那几只蝙蝠不知道钻去了哪里,又不见了踪影,我们怕又有什么动静,就索性连值班室的门也没关,坐在里面抽起了烟。 我嘬了口烟,心中想:之前蔡老师说这楼外一共死了三个人,可是赵成功却说自己只见过一个女鬼,也就是我们刚才所见的宫芳芳,那么这么说,那村里的两个小伙子似乎已经去投胎了,并没有留恋在这里,否则为何不见身影,这样的话,只要我们集中精力找到宫芳芳丢失了的魂魄,就能彻底解决问题。 又捱了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楼道里也没有动静,雨也渐渐稀疏下来,最后雨过天晴,太阳从乌云后探出了脑袋,大地上一片凉爽,到处都是积水的水洼。 我和东方峻刚想离开,就发现远远走来一个人,居然是蔡老师,他一看见我们俩没事,顿时就如释重负,走过来对我们说:“昨晚电闪雷鸣的,搞得我好担心你们,还好你们都没什么事?怎么样,物理楼的事处理完了吗?” 我面露难色地对他说:“这事还有点棘手,看样子得拖个几天,对了,有点事需要您给我们帮帮忙,不过这事情您最好对谁都别说,包括赵老师。” 蔡老师看我一脸的凝重,知道有些事不好摆到台面上说,就点点头说:“这事我原本也没指望你们一晚上就搞定,既然你们需要我的帮忙,我当然不能推辞,说实话,这事在我心中也积了多年了,我时不时就能想起那三个人惨死的场景,只要这事能尽快处理完,我也好安心。” 我一听蔡老师这么说,就也没再客气,索性三个人边走边说,我说:“蔡老师,这个死去的女孩是不是叫宫芳芳?” 蔡老师一听就点点头说:“没错,我现在还记得,死去的那两个小伙子,一个叫高亮,一个叫高德,而那个死去的女学生叫宫芳芳,怎么,我记得我没跟你说她的名字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怕吓着他,就说:“实不相瞒,我们昨晚碰到宫芳芳了,我还问了她很多,但是这个事情比较棘手,不能快刀斩乱麻,说得多了,您也弄不明白,总之,干这事之前,我们得好好调查调查。” 蔡老师点了点头说:“行,既然请你们来了,所有的事都是你们说了算,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看蔡老师快人快语,就对他说:“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宫芳芳的档案,我们想看看她的资料。” 蔡老师一听就想了想说:“这个我不敢保证,一般来说,学生毕业后,档案都是提到了当地的人才管理中心,不过这宫芳芳没有毕业就死了,保不齐档案还在学校,我只能尽力找找了,这样,你们俩先回去休息,我下午给你们电话,到时咱们再说。”我点点头,示意这样最好不过了,于是三个人便分了手,各自办事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意外的女婿 我也懒得回宿舍了,就和东方峻一起回到了瞎驴租的办公室,一进屋。怎么瞎驴还没回来,难不成这赵成功和那大美妞还没从快捷酒店出来?这赵成功的身体可真够好的,6块钱的麻辣烫得消费多少次才罢休? 想到这里,我就带着倦意给瞎驴打了个电话,手机彩铃响了半天,瞎驴才接起电话,略带疲倦地说:“谁啊?” 我一听这家伙似乎是在睡觉,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就拔高了音调喊道:“让你盯人,你怎么还睡上了?” 瞎驴这才听出我的声音,倦意才算褪去,打了个哈欠在电话那头说道:“跟个屁。这俩王八蛋进了酒店就不出来了,老子昨晚为了省钱,在车里坐了半宿儿,直到快5点了才扛不住,来开了个房,你放心,我跟一楼值班的小姑娘说了,那俩人退房她会告诉我的。” 正说着,我就听见电话那头有铃声,果然瞎驴就不再言语,听动静是去接电话了,过了30秒。就听他连声说“好的,谢谢!”然后挂掉电话对着手机话筒跟我说:“赵成功退房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出去跟着他们,有情况随时电话联系。” 我一看瞎驴有正事要办。就挂掉了电话。东方峻回到自己屋里睡觉了,我也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坦,醒来已经到了下午16点多,要不是下午太热,我估计自己还能多睡会儿,抬眼一看,窗外的云朵都被染成了火烧云,我睡得头昏脑涨,看了看手机,怎么瞎驴还没回电话。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听见有人开门,出来一看,原来是瞎驴回来了。我赶紧问他:“跟的怎么样?” 瞎驴都顾不上和我说话,赶紧打开冰箱拿起一瓶加多宝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然后坐在沙发上大喘气,过了半响儿才说:“妈的,以后要不干脆雇个跟踪的人吧,这跟踪的活儿太难干了,跟得紧了怕被发现,跟得松了怕跟丢了,白天不敢眨眼,晚上不敢睡觉,我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我听他抱怨了半天,就笑着说:“雇人?雇人你给人开工资啊?赶紧的,别扯没用的,到底跟得怎么样了?” 瞎驴喘着粗气说:“嗨,这两小冤家,刚一打酒店出来就分了手,各自打车走了,我琢磨了一下,赵成功的家就在学校里,没什么跟踪价值,于是我就跟着那个大美妞……”说到这,我心说,你跟踪大美妞的目的不会这么单纯吧? 瞎驴接着说:“谁知道,这大美妞太能逛街了,一整天把鼓楼附近的商场逛了个遍,还去回民街吃了一下午,哎呀妈呀,累死我了,最后这美妞才回了家,说起她家还真不远,就在小寨附近,离咱这没多远路程。” 我一听,瞎驴好歹知道了这美妞的地址,虽然不算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也算不辱使命,就让他赶紧去冲个凉,好好休息休息,我晚上还要和东方峻去办事呢。 东方峻在屋里早已经醒了过来,我和瞎驴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也出了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穿上衣服对我说:“时间不早了,咱得去学校了,看看蔡老师的档案找的怎么样了?” 我点点头,就也穿上衣服,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加多宝,递给东方峻一罐,两个人就出了门,反正瞎驴晚上也不出去,我俩索性就开着车直奔学校。 今天是杨鹏看摊,我抽空去他那溜了溜,赵奶奶依然一脸慈祥,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要是知道我们跟踪他孙子,并且亲眼目睹他孙子和女大学生开房会是怎么一种表情? 杨鹏两天没见我,一见面就问我晚上去物理楼值班的事,我跟他说这活儿不好干,这几天折腾得我够呛,杨鹏有点不相信,还笑着说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了几句话,我心里还惦记着蔡老师的事,就又赶紧朝物理楼走去,东方峻已经早早把车停在了那里,等着蔡老师,我给蔡老师赶紧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蔡老师果然如约而至,手里还拿着个档案袋,看样子,应该是有收获了。 蔡老师越走越近,一脸的兴奋,隔老远就给我们指他手上的袋子,看来我们要的资料已经被他拿到手了。 原本我还打算带他去值班室坐坐,但是又怕他害怕,就索性把他让进了车里,三个人翻起了档案袋,边翻蔡老师边说:“这档案比我想象的好找多了,宫芳芳的档案果然还没有被提出去。”说着他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叠纸对我们说,“你们瞅瞅,这是她的档案,包括最后学校赔偿时使用的死亡证明书,尸体鉴定,以及和宫芳芳家属签订的最后协议都在这里。” 我拿起宫芳芳的档案一看,1986年生人,民族汉,性别女,父母都是西安的公务员,家庭生活条件应该是小康水平,再一看她的照片,真是个水灵的美女,真是太可惜了,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又看了看她的上学经历,从重点小学,到重点初中再到重点高中,一直都是尖子生,老师对她的评价也是非常的高,越看越为她的死惋惜。 然后我们又看了看她的死亡证明和尸体鉴定书,是重物或钝器砸伤致死,脑部受到巨大冲击,导致脑部大出血和脑死亡,很明显是意外身亡,死亡证明上的红戳都已经有点褪色了,而年月日的地方也模糊不清,不过蔡老师回忆,那肯定是一个夏天,应该是在7月。 最后我们又看了看宫芳芳家属和学校签的协议,学校为宫芳芳的意外死亡赔偿30万元人民币,并出资在未央区南天公墓购置墓地一块,以及宫芳芳的尸体火化费用,总计人民币38万元整,最下面是双方签字和两个手指头印。 我一看这些资料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线索,最大的可能就是宫芳芳目前骨灰的存放地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有必要去这个未央区南天公墓看上一看。 三个人看看表,还不到7点,这阵子白天特别的长,8点半左右天才能黑,于是我们就琢磨着去哪解决下晚饭,蔡老师说我和东方峻这几日辛苦,连声说要请我们俩吃饭。 我俩也懒得推辞,也没开车,就在学校门外找了个馆子坐了下来,天气闷热,我要了碗炒面片,又要了点烤腰子,就嚼了起来,东方峻和蔡老师也各自点了菜和饭,边吃边聊。 结账的时候,蔡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钱包要付账,我无意中就瞥见他钱包里有一张照片,只看了一眼,我就发现那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是蔡老师,另一个是个女孩,看那模样,怎么那么像之前和赵成功开房那个美妞,这他妈会不会太凑巧了? 于是我就问蔡老师:“蔡老师,你这钱包不错啊,哪里买的,看上去可真够皮实的。” 蔡老师听我夸他钱包,就递给了我说:“跟了我好多年了,是我闺女给我买的,好几百块钱呢。” 我就打开钱包,低头再一看,怎么越看越像和赵成功开房那位,于是我就指着钱包里的照片对蔡老师说:“这就是您闺女?可真够漂亮的。” 蔡老师一听我夸他闺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眯着眼睛说:“随她妈,可惜她妈去的早,现在这闺女出落的越来越像她妈了。” 我就顺水推舟接着问道:“看样子,您闺女和我们差不多大啊,也是大学生吧?” 蔡老师一听脸色更显得意,笑着说:“没错,不过不在咱们学校,在西安交大。”众所周知,西安最好的大学就是西安交大了,基本始终稳坐全国前十的高等学府,能考上交大也算相当不错了。 我就又问:“这么漂亮,学习又这么好,肯定有不少男生追吧?” 蔡老师平时看起来挺古板,但是一听我说她女儿漂亮,就有意卖弄说:“多,真多,隔三差五就有小伙子往家里打电话,烦的我,哎,不过这姑娘自己也不着急,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谈个对象。”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看来蔡老师还不知道他女儿和赵成功有一腿呢,我就接着问:“说了半天您女儿叫什么呀?” 蔡老师说:“叫蔡小亚,我记得你好像有女朋友了,还是男孩子好,让父母省心。” 我一听就赶紧说:“您别着急啊,搞不好过两天您女儿就把女婿给您领回来了,搞不好还让你大吃一惊呢。”蔡老师听不出我话里有话,就在那乐呵呵地笑着,不再言语了。 东方峻已经把蔡小亚的照片看了个满眼,又听我问蔡老师那么多问题,看样子也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想到这蔡老师的女儿居然和赵成功勾搭上了,怪不得他老是不敢说自己谈过恋爱呢,这要是让蔡老师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找了这么个老男人,还不得活活气死。 第一百九十章未老先衰 这时天慢慢暗了下来,我们饭也吃饱了,可是这宫芳芳的魂魄到底去哪了?我们还没有丁点儿实质性的线索。反倒是揪出了赵成功和蔡小亚的地下恋情,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蔡老师问我们今晚有什么打算,我们也不好细细解释,我就说:“今晚极有可能一无所获,明天我们打算去宫芳芳的墓地去看看。” 蔡老师点点头说:“行,既然事情已经交给了你们,我就无条件支持,那我就先回家了,明天咱们再联系。” 我和东方峻送别了蔡老师,就在学校周围开车乱转,反正今晚上在不在物理楼,都没有什么意义。我们打算买点纸钱什么的给可怜的宫芳芳烧点,终于,在离学校很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总算找到了一家纸扎铺。 这家店面很小,卖得东西也格外有限,但是我们的所需基本都能满足,于是我们买了点纸钱,又买了点引路钱,最后还买了点贡品等一系列物品,看那宫芳芳也真够可怜的,估计死后像样的东西也没吃过。 那纸扎店的老板一个劲儿地给我们推销他的金童玉女,我还专门看了看。离丰都朱家的手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实在是惨不忍睹,看起来像两个穿衣服的拖把头。 于是我们就懒得跟他废话,匆匆付了帐就走了,到了物理楼。突然才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什么烧纸的地方,楼道里到处都是烟雾感应器,稍不留神就会引起警报,而物理楼门外是个小花园,虽然两侧有两棵落地的高大松树,足有3层楼高,但是也没有什么适合烧纸的地方。已上传 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去哪烧,最后实在没办法,干脆在校园的马路中间烧了起来。好在学校里深夜并没有人,要不然还不吓死人。 我俩就这么跪在地上给宫芳芳烧纸钱,边烧边喊:“宫芳芳,这都是给你的钱,去买点吃的喝的……”边烧我又拿出那些贡品,掰成小块儿像四面八方扔出去,这是打发四方的小鬼。 突然我就发现东方峻的脸色有点奇怪,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物理楼外左边的那棵落地大松树,我有点纳闷,难不成那松树里有什么蹊跷? 我刚想回头看看,就发现东方峻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一看就赶紧把手插进口袋,要是有什么鬼魂,我也好先发制人,谁知道东方峻却冲我做了个嘴型,意思是“树下有个人。” 人,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我就假装继续朝四面八方扔贡品,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去,果然细心观察之下,就发现那松树地下有条人腿露了出来。 这要不是东方峻事先告诉我,我还真没留意,物理楼门外的两棵松树都格外高大,最下面的树冠都基本落到了地上,半径就足有2到3米,别说藏个人了,藏个牛估计都不成问题。 我拿眼睛瞥了瞥,果然发现一条人腿从树下露了出来,那腿上穿着一条深色的卡其裤,可能为了行动方便,脚上穿着一双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运动鞋,反正肯定不是喜得龙,我心中暗暗纳闷,这是谁?怎么会藏在这里?难不成和物理楼闹鬼有关? 我和东方峻对了对眼色,都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两个人假装仍在烧纸和扔贡品,突然,远处又传来一阵喊叫声:“喂,你们俩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大半夜在这烧东西的?” 我一看,原来远处走过来两个保安,其中一个眼熟,应该是校门口的保安,好像叫老王,另一个则面生,从没见过,可能是值夜班的吧。 我连忙解释道:“哦,那什么,我们是物理系蔡老师蔡副院长请来的。” 那为首的老王这时已经走得近了,大概看我也眼熟就说道:“谁请来的也不能大半夜在这放火啊,这物理楼里可都是些大价钱买来的设备,要是有点闪失可不得了,再说了,我和蔡副院长熟的很,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笑了笑心想:这种事哪有到处交代的,这不是毁自己吗?于是我就对老王说:“不信,您可以打蔡老师的电话问问。” 那老王果然掏出手机,找了半天,才终于翻出蔡老师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通了,几句话之后,脸上果然变了色,连连点头说:“既然是您安排的,我就不多说了。”说罢就挂了电话,冲我们摆摆手说,“别闹太大的动静,要不然我们也不好交代。” 这时,我又向老王努了努嘴,小声说:“那左边的松树下面有个人藏着,我们俩刚才都忍了半天了,现在咱们四个人包围上去,先给他按住再说,别是什么小偷。” 老王和那个我不认识的保安,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惊,再一看,我身后的东方峻已经站了起来,于是我们便对了对眼色,突然一个转身,四个人就飞奔过去把那棵松树包围住了。 老王掏出随身携带的警棍和手电筒,照着那松树下的缝隙,大声喊道:“谁?给我出来,我们已经发现你了!” 然后我也乎下头来,想看看那下面到底藏着个什么人?只见松树下的那人腿已经瑟瑟发抖,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不出来。 我看这小偷八成已经吓破了胆,就一把拽住他露出了的腿,生生地把他拽了出来,再一看,原来是个40多岁的老男人,用手捂着脸,生怕我们看见他的相貌。 老王一看果然被我拽出个贼来,上前冲那小偷的肚子上就是一脚,骂道:“妈的,居然敢偷到这来,你他妈快点站起来,跟我去趟保卫科,要不然我可就打110了。” 那人一听,大概是害怕110,赶紧挪开双手,蹲在了地上,抱着头说:“别别别,我不是小偷,我就是来看看,没有什么恶意,我也认识蔡老师……” 老王一听顿时愣住了,真他妈巧了,怎么今晚遇到的三个人都认识蔡老师,连我和东方峻也颇感意外,难不成这人是蔡老师派来盯我们的? 于是我就问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我,我这才发现,这人的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虽然身形像是40多岁,可脸上看起来足有小60,一双小眼睛周围全是皱纹,看上去应该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只听他说:“我就是来看看,不信你们喊蔡老师过来,他一见我就明白了。” “真他妈奇了怪了,今晚上还都和蔡老师杠上了。”那老王骂道,然后又从怀里掏出手机,“喂,蔡老师吗?又有点事,有个人又说认识你,你要不干脆来学校保卫科一趟,看看你认识这人不?” 然后老王挂了电话对我们说:“这样吧,几位都跟我去趟保卫科,等会儿蔡老师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说罢又看了看我和东方峻,“蔡老师说了,您二位时间宝贵,要是忙,可以不去。” 我摇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们也得去看看,今晚上可真是太热闹了,不闹明白我俩也没心思办事。” 那老王笑了笑说:“那行。”说着我们四个人就拥着刚才藏在松树下这个老农一起走向了保卫科。 保卫科虽然在校门附近,实质上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因为校门的值班室空间有限,所以又给保卫科的工作人员在离校门最近的一栋教学楼里单独开辟了一间办公室,也就是保卫科。 学校里除了物理楼,各个楼都有值班的老师或者保安,因此我们也不好大张旗鼓,一路无话,这才把那老农带到了保卫科所在的办公室。 保卫科里还有一个值班的小伙子在睡觉,看突然间来了三个人,也来了精神,但是却被老王派到了校门口的值班室,说是今晚有事在办公室办,你就别参与了。 过了一会儿,蔡老师就一脸慌张地赶到了保卫科,一看见我和东方峻就尴尬地笑了笑说:“两位,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忘了给保卫科的同志们打招呼了,学校里有摄像头,他们八成还以为你们俩要纵火呢,实在是抱歉。” 我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解释清楚就没事,我又指了指蹲在墙角的那个老农,问蔡老师:“您认识这个人吗?他是干嘛的?” 那人抬起头来,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蔡老师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不对啊,我没什么印象,我不认识这人。” 那人一听蔡老师居然不认识自己,脸上立马着急起来,焦急地说:“蔡老师,是我啊,您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蔡老师一听,脸上稍微有点变色,说:“听您的声音倒是有点耳熟,您是?” 那老农说:“我是老慕啊,您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高亮的舅舅啊,几年前,我外甥就死在这物理楼外面,当时您还是目击证人呢,怎么不认识我了?” 蔡老师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地说:“老慕,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我印象中你比我还要小几岁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舅舅的苦衷 那老慕两眼婆娑,险些掉下泪来,我一看八成又有故事。(.)就戳了戳蔡老师的后背,示意这保卫科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别回头惹祸上身,毕竟物理楼里的事传播的范围越小越好。 蔡老师果然被我一戳,就反应过来,笑着给老王递了支烟说:“老王,这都是老熟人了,保不齐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这样,您和您这兄弟先去忙,我们几个在您这儿说会儿话。” 我们虽然一直叫他蔡老师,但是说到底他也是物理系的副院长。大小算是个官,这老王哪能不给蔡老师面子,笑着接过烟就说:“蔡老师都开金口了,我们自然没问题,反正只要您在这我就放心,行,那您几位叙叙旧,我们就先出去了。”说罢就和刚才那个保安一起出了门。 老王一走,蔡老师就把老慕掺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我对这个老慕印象并不好,半夜藏在大松树下。非奸即盗,难不成也是来给他侄子烧纸的? 蔡老师也递给老慕一支烟,给他点上,老慕颤颤巍巍的,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嘴里已经叼着烟了,这才嘬了一口,蔡老师拍了拍老慕的脊背,笑着说:“老慕,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跑到物理楼来了?” 老慕一脸的菜色,原本就显老的脸上更是皱纹密布,苦笑了一声说:“蔡老师,您是个老师,有些话我说出来您或许都不信!”说罢,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和东方峻。又是一声苦笑。 我一听老慕这么说,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要说些鬼事,就也看着他,看他要说些什么内容。 蔡老师笑着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可能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两位就是我们学院请来平物理楼里的事来的,您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正好说出来,我们也能想个办法。” 那老慕听蔡老师这么一说,就把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放在烟灰缸上,接着用手搓了搓脸,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蔡老师,我这几年过得苦啊!”这句话基本是哭着说出来的。 蔡老师一看老慕突然间真情流露,赶紧拍拍他的肩,安慰他说:“万事总有过去的那天,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说出来大家伙儿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老慕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们说了他今晚来物理楼的原委,原来,自从他带着高亮和高德来学校修外墙出事后,回到家里几乎被这两家人活活折腾死,两家人都把孩子的死归咎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学校给他们每个家庭赔了5万块钱,但是哪里能抚平两家人的悲情,再加上,农村家庭出个大学生并不容易,其中辛苦自不必说。 好在这老慕也算有良心,陆续给两家人又赔了30多万,几乎把他这些年做工程挣来的辛苦钱悉数砸了进去,修外墙不比盖楼,并不是什么暴利的行当,30多万对于老慕来说基本上就是全部家当了,就这样,两家人才算罢休,而老慕和高亮家的亲戚关系基本也走到了尽头。 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这以后,老慕的生意一落千丈,自己工程死了三个人(宫芳芳被砖头砸死也算)的消息基本上传遍了整个修楼外墙界,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和老慕没有了关系,本来就因为高亮和高德的死折损了许多,如此一来,连原本糊口的渠道都已经被彻底堵死,老慕的日子可以说是一天不如一天,短短一年,老婆也跟他离婚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剩下老慕孤家寡人一个,天天在家中苦熬。 后来,村里几个热心人看老慕可怜,就让老慕去找个先生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要不然不至于这么倒霉,老慕心想,自己的工程死了三个人,晦气自不必说,保不齐还真有这方面原因,就去临近的村子找了个高人给他看了看。 果然,高人一语断定,老慕是被高亮和高德的鬼魂缠上了,两个孩子考上大学,原本要走向人生的另一条道路,却因为这个工程丢了性命,自然不肯放过此事的“元凶”老慕。 后来老慕偷偷去高亮和高德的坟上烧了点纸钱,但是却始终没有好转,最后高人就给老慕出了个主意,让他来物理楼附近看看,保不齐高亮和高德死的时候还有什么蹊跷,是不是为此而不愿意去投胎,而是缠着老慕。 说到这里,我又仔细看了看老慕,刚才蔡老师说,老慕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老了,这无疑是个疑点,按理说,长时间和鬼魂相伴的人确实容易未老先衰,这是阳气受损所致,我看老慕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整个眼睛的下部发青,两个脸颊发黑,一看就是精神萎靡,搞不好还真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又看了看旁边的东方峻,想征求征求他的意见,但是他和我一样,也只看到了老慕的精神萎靡,但是我俩都开了眼,老慕身上并没有鬼魂的影子,难不成高亮和高德的鬼魂知道老慕已经找了高人,因此又远远躲开了? 只听老慕接着说道:“我越想越气,当初我也是因为同情这俩小孩没钱上学才带他们出来打工的,谁成想遇上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啊,这不,我也搭进去几十万,到现在,孩子老婆都跑了,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想干脆来这个物理楼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难不成他俩还是被人杀了的不成?可是刚一来,就看见这俩小伙子走了过来,我也不知道人家是干嘛的,怕引起误会,就躲在松树下,谁成想他们居然烧起纸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倒也是,大半夜的碰到在校园里烧纸的,给谁谁都得吓一跳。 说到这里,一直站在旁边听的蔡老师摇了摇头说:“老慕啊,我觉得你是想多了,当时我是目击证人,那脚手架倒下来的时候离我也就10几米远,我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周围根本没人,高亮和高德肯定是摔下来摔死的,不可能存在他杀,要不然公安局早立案了。” 老慕一听蔡老师这么说,就也摇了摇头说:“谁说不是呢,你说公安局都查不清的事,指望我查还能查出个屁啊,我也是个平头老百姓,有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要真是这俩小子缠着我,我说啥都要找个高人把他俩给灭了。”说到这,激动的老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了这俩小子,差点毁了我一辈子。” 我一看,老慕动了情,就又递给他一支烟,示意他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我说:“慕大叔,您别激动,虽然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也不愿意说些见外的话,看在蔡老师的面子上,我告诉您,我就是干这个的,我看您这脸色,八成是惹上脏东西了,但是他们现在并不在您的身边,您要是放心我,就听我的,我保证让他们害不了你。” 接了物理楼这活儿,拢共就1万块钱,现如今我还往自己身上揽事,真算是亏本到家了,那老慕一听我说自己是抓鬼的,顿时就激动起来,说:“怪不得我看你和这小哥有点与众不同,大半夜敢在学校里烧纸,早知道我早就从树底下出来了。” 蔡老师也在我们旁边打起了哈哈说:“小祁,你要是不麻烦的话,就帮老慕看看,你瞅他也怪可怜的。” 我点点头说:“蔡老师您放心,我们行里人办事有自己的规矩,不会见死不救的。”接着我就瞅瞅东方峻,这时候就该他出场了。 东方峻的罗盘比我用的溜多了,只见他把罗盘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右手掌中,紧接着那罗盘山的指针就告诉运转起来,像是直升机的螺旋桨,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鬼魂的所在,果然过了好几分钟,东方峻一无所获。 我们不禁有些奇怪,难不成那俩家伙又回到了物理楼?难不成真如老慕找的那位高人所说,物理楼里有什么高亮和高德难以放下的东西? 我看蔡老师和老慕情绪都有点激动,就让他们暂时在保卫科待着,不要到处乱走,然后我和东方峻则返回了物理楼。 物理楼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相较于昨夜,也少了暴风雨的纷乱,但是越是安静越是让人心中不安,仿佛是爆发前的沉默一般,让人觉得即刻就要猝不及防。 我和东方峻慢慢走进物理楼中,只感觉里面阴风一阵一阵地向我们吹来,昨夜的蝙蝠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只都看不见,只有楼道里的感应灯跟随着我们的脚步声一个个亮起,让人觉得危险就犹如这灯光一样,在步步向我们逼近,突然东方峻手上的罗盘指针指向了一个方向,就像被钉子钉住一样…… 第一百九十二章值班室有惊喜 我一看今晚这正事来得可真是够快的,眨眼间,这罗盘就有了反应。就听东方峻低声说道:“这楼里不止宫芳芳一个,小心些。”听东方峻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那高亮和高德俩人还真没有去投胎,这两人虽说不是兄弟,但是也是家门中的亲戚,而且都姓高,现如今要是这两人真没去投胎,那这物理楼里可真是太热闹了。 我对东方峻说:“不管他,先把那宫芳芳找出来再说。”东方峻冲我点点头,就把罗盘换了个方向,在上面指拨着,然后我们就顺着罗盘的指针不断地朝前走。这栋楼有8层之高,宫芳芳啊宫芳芳,你可千万别爬那么高,哥们我这几天虚的厉害,实在是不想爬楼。 也不知道是我心中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宫芳芳也失血过多,有点体力不足,刚拐过一楼大厅,我们就发现了她的踪影,依然是一身带血的白裙就站在楼梯的正上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楼道外的窗户,背对着我们若有所思。 我在她身后轻轻叫了一声:“宫芳芳。”过了半响儿也不见她反应。这是怎么了,这个神经病今天怎么玩起深沉来了。 东方峻脸上顿时也有点难看,难不成这宫芳芳今晚上要来个华丽大转身,我一看她始终背对着我们,对我的呼喊无动于衷。也不免有点不寒而栗。于是我又试探着喊了一声:“宫芳芳。”却还是不见她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我和东方峻相视一看,知道八成是事情有变,于是我就拿出我的铜钱剑,壮着胆子慢慢地朝楼梯走了上去,妈的,这个宫芳芳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鬼魂也有“尸变”一说?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我刚想上去拍拍宫芳芳的肩头,突然,她就有了反应,只见她身体没有一点变动,整个脑袋却突然间360度转到了背上。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犹如深邃的谷底一样盯着我,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伴着头顶的血泵让人腿肚子发软。 我身后的东方峻似乎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对我大喊一声:“小心。” 哪里还用他喊,我一看这脑袋360度大转弯,就明白此刻面前的宫芳芳早已经不是昨夜那个250的鬼魂了,于是乎,我赶紧往后跳了一步,却忘了自己身在楼梯之上,结果落地不稳,居然从楼梯上翻滚下去,好在楼梯不高,只打了滚儿,就到了东方峻的脚下。 这下可真是太丢人了,还没动手呢,自己反倒被自己吓得跌倒了,东方峻居高临下冲我摇了摇头说:“让你小心点楼梯……”我心说,麻痹,我以为你是让我小心宫芳芳。 还没等我站起来,那楼梯上端的宫芳芳突然就冲我俩发起难来,一个纵身就冲我们扑了过来,只见她满面的鲜血,一身的白裙,张牙舞爪地飞在空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居然转眼从一个傻姑变成了一个战斗力惊人的白发魔女,当然说红发魔女更贴切些。 我赶紧就地一个打滚儿,滚到旁边站了起来,可是东方峻却没有丝毫躲避,抄起百福印就要盖下去,大喊一声:“宫芳芳!” 其实我和东方峻都闹不明白,为什么昨晚的宫芳芳还傻乎乎的,今天怎么突然就变成厉鬼了,再一看她的身上,依然是有些发淡,那缺了的魂魄并没有回来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有更多的想法,那宫芳芳的鬼魂已经扑到了东方峻的眼前,东方峻手起印落,可那宫芳芳却长了个心眼,故意在空中来了个有违物理现象的急刹车,搞得东方峻猝不及防,好在东方峻实战经验丰富,看一击不成,赶紧抬起手肘,做了个护住面门的动作,我心想:麻痹,臭小子,还真以为你是靠脸吃饭的? 那宫芳芳来的凶猛,看已经避开了东方峻的攻击,心下更是大胆,居然伸出双手,想抓住东方峻的耳朵,我一看东方峻的上三路已经暴露了最致命的三分之一,哪里还敢多想,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抄起铜钱剑就往前一刺。 铜钱剑是至尊法器,剑到之处剑气都要灼人三分,那宫芳芳也能感觉到铜钱剑的可怕,赶紧在空中一个避闪,躲开了我这一击,东方峻也因此脱离了险境。 这么一来,我二人心有余悸,这宫芳芳今天是***吃了大力丸吗?怎么这么强悍,东方峻眉头微皱,跟我小声说:“我看八成有问题,抓活口,千万别给灭了。” 我心中也正是这个打算,如果说宫芳芳突然间变身此刻的厉鬼,那么一定有原因,不如抓住她再做打算,于是我俩就计划着,想把宫芳芳打服了再说。 我知道铜钱剑和百福印虽然是法器,但是如果宫芳芳不接近我们,任凭这两件法器多么牛逼,也伤害不到她分毫,不过我还有个看家的本领没使出来呢,此前奶奶给我的纸符虽然都用光了,但是我曾经在手上画过一次符,只不过那次的功能是否实现我始终没得到证明,既然这次宫芳芳这么凶悍,我不如再试上一试,再怎么说,这宫芳芳总比在丰都遇上的鬼孕婴好对付的多,实在不行,就学着当时封印鬼孕婴的办法,把这个宫芳芳也如法炮制。 想到这里我就对东方峻说:“你想办法尽力拖住他,我去找点家伙什画两张符,妈的,要不然今晚上咱俩可够呛。” 东方峻一听我还有个画符的手艺,立时有点惊讶,就对我说:“好。” 事不宜迟,我一个转身就去了值班室的方向,那宫芳芳一看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居然先遁了,竟然跟野生动物似的,以为我要逃跑,想率先朝我发起攻击,我只感觉脑后一阵风,回头一看,还好还好,东方峻已经堵住了我身后的空当,正拿着百福印照着那宫芳芳。 我知道百福印在东方峻手上还有别的功能,因此并不担心他无法与之周旋,于是我赶紧钻进值班室中,一推开值班室的木头门,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我记得那桌子上放着一瓶用来写值班记录的红墨水,正巧能派上用场。 谁知道我一冲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只见我和东方峻的床上,各自坐着一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身上穿着的都是干活时穿的衣服,那模样简直比楼道里的宫芳芳更加骇人,卧槽,一定是刚才东方峻用罗盘只顾着想找宫芳芳了,我们的老巢居然都变成白区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两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肯定就是高亮和高德了,只见那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丝毫的表情,换句话说,他们的脑袋已经跟开了花似的,只留下半面脸,除了一只眼睛是完整的,嘴和?子、耳朵都只剩下了半个,一个比一个长得毕加索。 再一看,此前那些不再出现的蝙蝠居然落在他们的肩头,跟一只只小宠物似的,麻痹,难不成这些蝙蝠是这哥俩养的? 我身后的楼道里,东方峻正和宫芳芳对峙着,我的面前,则分别坐着两个面部丑陋的鬼魂,我瞬间就想跟他俩道个歉:“不好意思,走错门了。”然后退出房间,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心中这样想,却也知道不能这样做,我赶紧把手中的铜钱剑护在胸口,咬了咬嘴唇,希望也能嘬出点血来,虽然我已经不是处男,但是人血依然是阳刚所在。 那俩鬼魂对我的到来丝毫不理,只是各自看着对方,像是坐在那里沉思什么?我身后的东方峻还等着我施出援手,这时估计也有点支持不住,这活捉鬼魂的难度可比直接拍散鬼魂要难得多,所以东方峻也渐渐有点抵挡不住,在楼道里不断地催促我。 我也不敢大声回复他,怕惊了眼前这俩鬼魂,心说:麻痹,催个毛线,有种你来试试,看看这屋里什么情况再说。 我看着眼前这俩活祖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我就感觉他俩的身体在微微地动,果然,我就发现他们转过了脑袋,用仅剩下的一只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咧开半张大嘴,居然呕吐起来,麻痹,哥们我长得有这么难说吗? 我再一看,原来,这俩鬼魂的脑子和口腔已经彻底贯通,嘴里流出来的居然是一股股的脑浆子,跟楼道里的宫芳芳一样,只不过她头上是个血泵,而这俩哥们头上是脑浆泵,这一下可真是让我骇然,更不敢冒然发起攻击。 一般来说,鬼这种东西并不可怕,但是他们的样貌却时不时挑战着你的神经,审美上要是太过完美的人,看见鬼魂必然十之**要抽过去,我入行以来见过的鬼魂数不胜数,虽然难看的也有不少,但是比起高亮和高德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看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只好慢慢地朝门外退去,那东方峻似乎也在楼道里瞥见了我在不断后退,估计也猜到值班室里有问题,就也不再叫喊…… 第一百九十三章老子已经不是处男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儿,怎么今晚一来。这物理楼里就像是变了天,突然间被他们三个鬼魂完全掌控了主动权,我实在不敢相信,昨晚我和东方峻居然还站在大厅商量着帮宫芳芳找丢了的魂魄,搞不好等会儿我俩得给自己找了。 我瞥了一眼楼道里的东方峻,只见他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不过他的童子血还没使,对我们来说算是个杀手锏,关键时刻还是尽量留着,我又回头看了看屋里的两个正主,只见他们嘴里的脑浆终于流干净了,只是不断地滴着。像是浆糊从碗里不断滴出粘液一样,扯着长长的丝线,别提多恶心了。 我看这势头,我和东方峻2打3,不一定能稳操胜券,就准备招呼东方峻从侧门逃跑,但是东方峻却迟迟不回头,看样子他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对付宫芳芳了。 这时,那坐在值班室内的高亮和高德也按耐不住,慢慢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肩头的蝙蝠也像得到了命令似的,“嗖”地一下飞了起来。张开翅膀,不断地在空中飞舞,伴着两个鬼魂的诡笑,让气氛更加**,我一看敢情这几个蝙蝠是来伴舞的。可真是要人命。 还没等我做多少反应。高亮和高德已经彻底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朝我逼近,仅从气场就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俩鬼魂的战斗力数值要远远高于刚才的宫芳芳,就一个宫芳芳已经让东方峻疲于应付了,要是再加上这俩,我和东方峻今晚上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手中虽然握着铜钱剑,但是脑子并没有和他们拼命的想法,这段日子以来,我的实战经验飞速增长。虽然说学会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但是不管和谁打架,都离不开一条真理,那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我一看高亮和高德随时都有可能向我发起攻击,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到这,我把铜钱剑拿在右手,护住我的命门,接着就飞速地朝楼到大厅的东方峻跑了过去,刚刚跑出去一步,就感觉背后寒风一闪,高亮和高德果然对我发起了攻击,居然朝我的身后就发起难来。 我哪里还有后眼,只能尽力向前,好在我逃命的时候速度向来都是飞快,刚跑到楼道中部,就看见前面的东方峻也勉强回了回头,一看我居然又跑了过来,手中哪里有画符的家伙什,再一看,我的身后跟着两个怪物,他的脸色也为之大变。 不过东方峻的心理素质要好上许多,一看事情有变,而且情况紧急,赶紧把右手朝衣服上一划,划出了一道血,然后飞速地在百福印上画了个符,紧接着就高高举起,我心说:麻痹,这下算是有救了。 果然,幸亏东方峻速度够快,要是再慢上一秒,那宫芳芳就快张嘴来咬我的鼻头了,我扭头一看,那高亮和高德果然也惧怕百福印发出的光芒,在原地不断地踱步,不敢靠近一步。 到目前为止,我和东方峻基本一直处于下风,今夜要是不能反败为胜,我俩的小命可能就难保了,我一看高亮高德无法攻击,那宫芳芳的处境则更加对我们有利一些,只见她已经被困在了原地,只是没有跪下来。 事到如今,我脑子里哪还有为宫芳芳找丢失魂魄的想法,只想赶紧打发了这三个家伙,免得惹祸上身,东方峻一看宫芳芳已经被自己制住,赶紧大喊一声:“还等什么,先处理这个。” 我一听就抄起铜钱剑准备向宫芳芳刺去,突然间身后的高亮和高德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在原地站着大喊大叫,那声音从他们各自的半张嘴中传出来,听起来格外骇人,我不知道身后的情形如何,居然不敢向宫芳芳进攻。 果然,身后就传来一阵声音,情急之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几只蝙蝠,不知道为什么又活跃了起来,它们扑拉着翅膀,一个接一个的朝我的面门袭来,我没有东方峻的身手,抓不住它们,它们的数量原本不多,但是车**战之下,我不免显得有些慌乱,脚下的步伐也乱了,手中的铜钱剑也完全打不中,东方峻在我身后急得抓耳挠腮,但是又不敢收回百福印,只能喊叫着,想帮我驱赶那些蝙蝠。 这一下情形变得更为糟糕,本来2打3我们就不占优势,再加上这些蝙蝠,我们就彻底落到了下风,那些蝙蝠看我抓不住它们,进攻更加大胆,居然一哄而上朝我扑了上来,也不知道它们长没长牙,都张着大嘴抱住了我的皮肉,夏天我原本就没穿多少,这些蝙蝠的牙虽然难以真正地伤害到我,但是细细的牙齿触及皮肤还是让人觉得格外的膈应,心中不禁发起毛来。 终于东方峻看我有点支持不住,冲我大声喊道:“用童子血啊!!!”语气格外急促,显然他那里也疲于应付了。 这种时候东方峻居然不经过调查就说出这么没水准的话,着实令我意外,我只能一边绷着神经一边红着脸说道:“麻痹,老子已经不是处男了!” 东方峻听我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意外,大概在他的印象中,我这种人是要处男到40岁吧,只听他接着说道:“用人血也成啊!” 我一听对啊,赵成功都知道用人血,我这慌乱间反倒忘了这点,人血有个好处,就是我用嘴喷出去成片,不像我的铜钱剑,挥来挥去都是直线,难以对大批的蝙蝠形成剿杀,我赶紧用牙咬了咬嘴唇,就感觉嘴上一疼,接着使劲地嘬着,一脸嘬了七八下,大气都不敢喘,嘬得我都快缺氧了,我睁开眼一看,不知道是我花眼了还是蝙蝠的飞舞速度快,就感觉眼前全是蝙蝠,再也不敢想别的事,朝天一喷,嘴里的血就应声而出,撒出去一大片。 血到之处,蝙蝠落荒而逃,似乎也知道这是极可怕的所在,有几个没能及时跑掉的,立时就跟没了魂似的,从半空中坠机了,再一看,它们身上冒着青烟,霎时间就变成了烟尘,我一看人血对付蝙蝠居然如此管用,又使劲嘬了几口,再一次把血喷了出去,这次喷的血比第一次还要多上几分,不过那些蝙蝠都滑了,不肯上前来,总是在3、4米外盘旋。 我心中实在是太气愤了,好在情况总算得到了缓解,我趁机赶紧凑上前去,想帮帮他先制住宫芳芳,东方峻一看我抽身出来,自己多了帮手,也是如释重负,对我喊道:“今晚太凶险了,能撤就撤吧。”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就算我是个250,这也再明显不过,要是硬来,我和东方峻绝对不是这三个鬼魂的对手,到目前为止,其实高亮和高德都始终没有出手,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恐怖到何种程度,不过就他们的长相来看,基本上也算是boss级别。 我虽然有心趁机用铜钱剑干掉宫芳芳,但是这鬼魂缺魂少魄,如果其中牵扯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搞不好又要中断,就像现如今这种状况,我们也没料到高亮和高德居然还在物理楼中,所以,最好还是先留下宫芳芳的魂魄,查清楚她究竟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暴躁起来,搞不好还能牵扯出更多的线索。 既然计划从原来的抓鬼变成了现在的逃跑,那么步骤就简单了很多,我把铜钱剑横在了自己身前,和东方峻背靠着背,接着东方峻把百福印慢慢地交到我的手上,这样就等于我们在原地进行了360的转圈,那百福印的光芒震慑着三个鬼魂,因此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我们此刻都在楼道的最中间,距离我们最近的出口是物理楼的大门,不过从外面反锁着,上面还贴着封条,显然根本通不过,而第二个出口则是值班室旁边的侧门,但是高亮和高德却挡在我们的面前,除此之外,一楼的每一个窗户外都有防盗的铁栏杆,没有工具根本无法出去,而一旦我们上楼,只能距离出口越来越远,搞不好自己就跑进了死胡同。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慢慢地将高亮和高德引到一楼的大厅,我和东方峻才有可能迂回过去,从大厅一直跑到侧门,只要一出物理楼,就天高任鸟飞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发了狠,此时不用险招更待何时,想到这里,我就放下手中的百福印,让它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东方峻一看,就猜中我心中所想,我二人不约而同地就蹲了下来,果然,那三个鬼魂刚才还因百福印的震慑无法进攻,一看光芒暗淡,立时就冲我们二人夹击过来,我们瞅准机会,一个就地打滚,就躲开了他们的第一波攻击。 紧接着,我抽出我的铜钱剑,冲离我最近的高德就是一刺,那高德长相恐怖,没有了半个脑子,但是思维却异常清晰,看我冲他进攻,居然伸出双手,一把拽过高亮的鬼魂,打算拿他当盾牌使…… 第一百九十四章愈发艰难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高德居然连自己同伴的鬼魂都不顾及,居然拿高亮的魂魄做了挡箭牌。我的铜钱剑眼看就要刺到高亮的身上,我才发觉是自己理解错了,原来他们二位是想给我造成错觉,果然我这么一个恍惚,再加上身体已经前倾出去一部分,居然反而被他俩包围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上了大当。 这两个鬼魂果然不简单,居然颇具智慧,而且配合默契,我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敌手,再加上一个宫芳芳从中撩战,更是让战局变得无比混乱。东方峻看我马上就要吃亏,一个打滚儿,双脚一蹬,左脚蹬在了高德的大腿,右脚蹬在了高亮的小腿,刹那间,那两个鬼魂就下盘不稳,打了个趔趄。 我一看有机可乘,正打算从他们的包围中赶紧跳出来,但是面前的宫芳芳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好在她像个神经病一样没头没脑,不需要我花费多少心思对付她。只要躲开她的攻击就可以。 我赶紧低下了头,朝另一侧鸭子步了几下,东方峻也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趁高德和高亮还没有反应过来,弯着腰就朝楼道里飞也似地窜了出去。我紧跟其后。生怕自己成了垫底的。 宫芳芳到底是缺魂少魄,我俩都溜走了,她居然还没反应过来,还左瞧右瞧,以为镜子中的倒影里有我和东方峻,但那高德和高亮却跟猎犬一样,闻得到我们的味道,追着就赶了过来,楼道大厅距离侧门也就30米不到,但是此刻感觉却比30公里还长。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们来说都无比漫长。脚下的空气都似乎已经凝结成了冰,空气中任何细微的变化我们仿佛都能感觉得到,只感觉身后的寒风刺骨,那高德和高亮离我的后脖颈似乎只有几毫米的感觉,但是匆忙之间我又无暇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高亮和高德实在太过狡猾,看追我们不上,居然用脚踩我们的后脚跟,这可比追上我们容易得多,稍不注意,我就觉得脚下不稳,顿时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一个狗吃屎就摔倒在了地上。 这物理楼里地板都是水泥的,死硬死硬的,夏天衣服又单薄,一摔之下,我顿时觉得七荤八素,更倒霉的是,我居然是斜刺里摔出,一头撞向了墙,身体还把前面的东方峻也带倒了,两个人就这么被高德和高亮给追上了。 我们两人虽然都摔得不轻,但是谁都不敢躺在地上不动,赶紧忍着疼痛都站了起来,好在手上吃饭的家伙什都还在,情急之下始终被我们牢牢握在手掌中,这两样东西都是至尊法器,虽说高德和高亮的实力可能很强,但是有法器在手,我们也能一搏。 我微微回头看了看身后,我们距离值班室还有7、8米的距离,离侧门还有10米左右,如果现在再逃跑,身后的空档势必会暴露出来,那可没有刚才仅仅摔一跤这么好运了,搞不好整个后背都会被他们撕开。 果然,那高亮和高德一看我和东方峻居然毫发无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得哇哇大叫,而那姗姗来迟的宫芳芳也在他们身后诡笑着看着我们,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我心中想:麻痹,老子现在没事是硬抗的,这膝盖和脖子都快被你们摔碎了。 那高亮率先按捺不住,我离他最近,他就朝我扑了过来,他本来就缺半个脑袋,浑身都是脑浆子,看起来就恶心,所以我俩还没交手,我已经矮了三分,就感觉一股子腥气逼人,我不敢多想,立时把铜钱剑挥舞起来,朝他也发起了进攻。 高亮身材要比我低差不多半头,打起架来,重心更低一些,只见他对铜钱剑不管不顾,似乎根本不在乎似的,我心中骂道:***煞笔,不知道我铜钱剑的厉害。想到这里,我照着他伸出的胳膊就是一剑,剑气所到之处,并没有如我所想,把他的胳膊砍成两断,只是丝丝地冒着白气,好比烧红的铁棍浇了水一般。 我再一看,那高亮的脸上也没有任何难受的表情,似乎这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心下骇然,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我的铜钱剑居然砍到他们身上都毫无作用。 我以为是自己砍得角度不对,赶紧一个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又拿铜钱剑朝他露出的侧身刺去,这下我刺得是他最薄弱的腰眼,但是铜钱剑却毫无反应,犹如刺到了钢铁之上,不能向里半分半毫。 哎呀妈呀,这高亮到底是什么怪物,以前我有纸符还能勉强应付,但是现如今我只有铜钱剑,却又根本伤害不了他,三板斧一用完,我基本就没招了,指望吐口水和猴子偷桃断然打败不了这么强大的对手。 那高亮一看我的攻击一点都伤害不到他,进攻更是大开大合,两只手犹如千手观音一样,在空中舞动起来,不管是我,就连一旁的东方峻也是一脸的惧色,我俩今天算是倒霉到了姥姥家,怎么遇上的鬼魂这么厉害?而且这还仅仅是其中一个! 我只能尽力躲避,好在慌乱之间,我居然又向后退了几米,距离侧门的逃生出口越来越近,我心中不禁有点欣喜,这要是能就这样蒙混出去,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但是高亮也不是傻子,看我不断地向后退,不跟他过招,索性就一个饿虎扑食,朝我飞了过来,我手中的铜钱剑已经几乎没有了作用,我心中突然想起,自己在张古平的工地曾经用童子血染过一次铜钱剑,那次铜钱剑的效果惊人的可怕,但是我的头上也多了一道白发,还折了我十年的寿命,但可惜的是,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想到这里,我就把铜钱剑放在眼前,然后想尽全力冲他的半个脑袋砍去,脑袋是人的灵气所在,也是鬼魂的命门之一,要是能一击命中,保不?会有翻天的可能。 那高亮丢了半个脑子,但是也聪明得厉害,看我的架势就知道我想砍他的脑袋,居然在空中又变了一个角度,朝我的侧身扑了过来,身后的东方峻一看我有危险,赶紧把百福印从上往下盖了下来,高亮只感觉头上光影一闪,就被东方峻的百福印拍到了脑袋上,果然疼得他哇哇大叫。 我和东方峻心中一喜,看来再强悍的鬼也有命门,这高亮如此恐怖,但是却缺了半个头,看样子他的脑袋正是我们的可趁之机。 高德一看高亮吃了亏,便不再观战,也一声嚎叫冲我们飞了过来,我们2打1才捡了个漏,马上恢复到2打2,我们可能又要落于下风。虽然距离侧门的出口只有咫尺之遥,但是却像远隔了千山万水,怎么也逃不出去。 我和东方峻赶紧侧开身,躲开了高德的进攻,但是高亮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能被东方峻拍疼了,气得他站在原地不断地喘粗气,接着也和高德一起,冲我们冲了过来,犹如一只受惊了的公牛。 我们俩被这两个鬼吓得腿肚子发软,明知道手上的家伙什已经无法收拾他们,只能凭借身手尽力打中他们的命门,这样才能一击必杀,高亮率先发难,大概是因为对东方峻刚才一击怀恨在心,居然朝东方峻飞起一脚,而高德一看东方峻已经和高亮缠斗在一起,就也冲我龇牙咧嘴喊了一声,紧接着饿狼般地冲了过来。 我的身手不好,但是我脑子不笨,一看这高德凶猛,我就没有做正面回应,而是把铜钱剑悄悄地藏进了口袋里,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嘬了口嘴里的血吐在左手上,然后我拿右手在左手的手掌中画了一道符,这一招我以前也用过,但是灵不灵的我也不大清楚,大不了今天再做一次实验。 我吐出的鲜血太多,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还没等我花完符,那高德的鬼魂已经到了身前,我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就被高德撞了开来,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只感觉后背就像要裂开似的。 这画符最讲究一气呵成,刚才画了一半被打断,在功力上就算是断了气,要是用这种符别说抓鬼了,逮苍蝇都难。 那高德看我被他击中,加上我又在那里画符,明显是要对付他们,治他们于死地,因此不做丝毫停顿,又一次冲我飞了过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只见另一侧东方峻也被高亮打得快要抱头?窜了,我们这两个号称行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一代居然混到了这种田地,还真是闻所未闻。 高德的第二击又一次撞在了我的身上,我就感觉自己喉头一甜,险些呕出血来,拿着铜钱剑的虎口也被震烂,我瞅准时机,把手中的铜钱剑一甩,想趁机给高德的头上来上一次啊,但是虎口一破,手中不稳,铜钱剑一甩之下居然飞了出去,好在…… 第一百九十五章床单 这下忙中出错,那铜钱剑在空中不断转体,居然不偏不倚正巧扎进了高德破开的半个头颅之中。这下可真是要了他的命。只见他疯狂地摇着头,嘴里不断地大喊着,似乎万般痛苦,我心中高兴异常,这下刺中他的头颅,看来反败为胜指日可待。 另一边,东方峻被高亮揍得不轻,短短几秒钟,就挨了好几下,东方峻的身手比我好,可运气却不如我,我见高德已经自己乱了阵脚。赶紧上去给他帮忙,东方峻被逼在了墙根儿,只见他手中的百福印也和我的铜钱剑一样,似乎失去了效用,真他妈奇怪,刚刚在大厅都好好的,怎么一进楼道这两样法器都跟没了信号似的。 眼看高亮的又一波进攻就要打在东方峻身上,我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抗开了他,接着我又拿脚一蹬,踩在墙上,让自己的身体得到缓冲。这才落在地上,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身手。 东方峻一看高亮和高德都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俩人赶紧转身就朝侧门跑去。但是我的铜钱剑还插在高德的头上,虽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并不能打散他的魂魄,要是铜钱剑就此遗失,不排除我爸把我打成高德那副德性。 一想到这,我赶紧对东方峻喊道:“铜钱剑还在那家伙的脑袋上呢。”铜钱剑是我们祁家的至尊法器,东方峻当然知道其中利害,一扭头看见铜钱剑插在高德的头上,脚步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此前被我撞开的高亮又一次追了上来。我俩一看,妈的,今晚还真是难搞,我侧身一躲,避开了高亮的攻击,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有丝毫犹豫,又向高德奔了过去,飞起一脚,想把他先放翻在地,这脚蹬出去几乎使出了我全身的力气,果然一脚就把高德踹翻,他头上的铜钱剑也从脑袋里滑落了出来,我一看心中不禁叫苦,铜钱剑在地上滑出了足有4、5米,距离我们又远了。 高德虽然被我踹翻,但是要命的铜钱剑一出来,他立时来了精神,居然和高亮联起手来,朝我和东方峻逼近过来,东方峻一看手中的百福印几乎已经失去了作用,干脆把百福印放进口袋里,我们俩慢慢地向墙角退去。 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夺回我的铜钱剑,紧张得要死,就在这时,我瞥见一直在高亮和高德身后蹒跚的宫芳芳居然朝铜钱剑飘了过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宫芳芳的实力无法和高亮高德相比,因此我也不知道铜钱剑能否伤害到她,只见她慢慢弯下腰,居然一把抄起了铜钱剑。 我心中骂娘声不断,今天真是邪了门,之前还好好的法器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塑料玩具,对什么鬼魂都没有了作用,难不成我的法器是被人掉包了,可天底下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铜钱剑和百福印分别被我和东方峻拿着,同时掉包我们的法器难度太大了,再说了,这两样法器都是吃饭的家伙,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我都再熟悉不过,哪里会是假的?而且刚才在大厅它们也都是正常的啊! 宫芳芳拿着铜钱剑居然像得到了个玩具似的,偷偷笑了起来,而高亮和高德则对身后的宫芳芳完全不搭理,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东方峻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着急,眼前先保住自己小命要紧,别的事都可以从长计议,我点点头示意明白。 在高亮和高德的逼迫下,我和东方峻距离值班室已经越来越近,我突然计上心来,要不然想躲进值班室再做打算,想到这,我就一拉东方峻的胳膊,一把把他推了进去,东方峻一看我拉他,心里就已经猜中了我的意图,赶紧一个转身就把门关了一半,那高亮和高德一看我们居然躲了进去,顿时大怒着叫着就冲了过来,可是我的身子已经斜了进去。 我俩赶紧把门关上,紧接着东方峻就把百福印拿出来朝门上一盖,大概想来个封印,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谁知道高亮一头就把门撞了个洞,眼看着门就要被他们撞开,这要是被他们堵住门口,我和东方峻必然就死在这里了,我们俩赶紧把最靠近我们的单人床抬得竖了起来,把门堵了个严严实实,高亮的脑袋也被单人床拍了出去。 紧接着东方峻又拿着百福印在床板上一通乱盖,我心想,还盖个毛线,麻溜再去抬另一张床才是正经事,谁知道这次一盖,那门立马不动了,只听见外面的高亮和高德大声叫喊着,却不见单人床有任何反应,这可真是奇了?没听说过鬼魂怕床板的啊? 我突然想起当时我大舅给我百福印时曾经告诉我说,百福印有两大功能,第一个是镇棺,如果用丹砂蘸着印,给棺材的六面分别一盖,里面就是有个力大无群的僵尸王也出不来,第二个作用是伏魔,就是说用百福印往鬼的额头上一盖,鬼就能变成二等残废。 这第一点我始终没有做过实验,但这第二点却深有体会,后来还被东方峻开发出了新功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物理楼里无法施展。 既然能镇棺,那么镇门应该算是异曲同工了,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沾上朱砂,而是有东方峻淡淡的童子血迹,按理说这个效果应该比朱砂还要强很多,可是为什么刚才拍门上不管用,拍床板上才管用呢?管他呢,只要管用就行。 东方峻一看高亮和高德暂时进不来,对我大喊一声:“你不是要画符吗?赶紧的。”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就是打算进屋画符,谁知道屋里却坐着高亮和高德,而我准备用血画符的时候,又被高德撞开,半途而废。我转头一看,身后的桌子上放着半瓶红墨水,我抄起来打开盖一看,确定不是蓝黑的,心中大喜,但是又怕法力不够,就转头对东方峻说:“小峻,赶紧把你的童子血往里面滴上点!” 东方峻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生死关头之际,这几百cc血就没必要和我细算了,他咬了咬牙,使劲地挤了挤手上的伤口,就看见一滴滴的血滴了出来,这么看上去,皮肉都快翻开了,实在是有点不太人道,但是为了活命,又只能挨着。 只过了十几秒,东方峻的血就滴了不少,我怕他这一连串的失血,回头晕过去,就对他说:“够了够了,你赶紧包扎一下吧。”说罢就把红墨水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扯下东方峻的枕巾给他包住了手。 由于之前值班室屋子的空气实在太糟糕,所以这枕巾枕套、还有毛巾被和床单,都是我们来这值班前刚刚换的,统一全是酒店的配置,清一色白的,加上我们拢共又没住几个小时,因此非常干净,那枕巾瞬间就被东方峻的血浸透了,我身边一点鬼屎都没有,要不然真心打算给东方峻喂点。 事不宜迟,紧接着我就让东方峻站在一边,然后把他的床横摆在地上,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下镇魔符的长相,然后把我的枕巾做成一个笔状,围绕在我的手指上,凭着记忆,尽力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凝聚在手指顶端,只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不知道是激动紧张还是因为我确实可以把自己的法力凝聚起来。 就这样,我飞快地在床单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符,睁开眼睛一瞧,麻痹,以前我也没发现自己有着这手艺,居然画的像模像样,就连旁边的东方峻也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能画出这么大一张符。 一画完符,我仿佛就有了法宝一般,现在铜钱剑还在宫芳芳的手里,如果能抢回铜钱剑,再从楼道的侧门里顺利逃出,对于我和东方峻来说,无疑才能算作一个成功的晚上,至于高亮高德和宫芳芳,我们俩还是更多的调查清楚状况,实在不行,请我二大爷或者李四爷来一趟也不是没有必要。 我和东方峻爬到立起来的床板上听了听,外面的叫嚣声似乎渐渐平息下来,我发现门板上又几道缝,就顺着缝隙往外开,透过被高亮撞破的门洞,我就发现,高亮和高德仍然在楼道里游荡,而宫芳芳也在那里飘来飘去,只是铜钱剑已经不在她的手上,已经被她丢在了脚下,似乎她已经对铜钱剑失去了把玩的兴趣。 我心中大喜,只要我此刻冲出去,和东方峻捡起铜钱剑,再加上有这张床单符的帮忙,必然可以脱身出去,于是我就小声跟东方峻说了说外面的情况,东方峻也偷偷看了看,觉得我说得不错,要跑要趁早,如果在这里苦等天亮,夜长梦多不说,铜钱剑要是有点闪失,可实在无法交代。 于是我们俩人轻轻地抬起那张立起来的单人床,缓缓地把它放在一边,生怕外面的三个鬼魂发现…… 第一百九十六章疑云重重 ?好在我俩动作够轻,那床也够争气,似乎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因此连“吱呀”都没一声,我心中不禁连声“阿弥陀佛”。 等我俩放好床后,那门洞外黑乎乎的,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悄悄凑上前去看了看那黑洞,外面阴风阵阵,但是却什么都看不真切,那高亮和高德和宫芳芳都毫无踪影,我又看了看地下的铜钱剑,还好铜钱剑依旧在。 我冲东方峻点了点头,就轻轻把门上的锁子扭开,然后轻轻一拉。门就“嗡嗡”地打开了,我想把脑袋伸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楼道里什么都没有,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都不见了,这倒是也好,省的我多费干戈,赶紧拿起铜钱剑溜走才好。 我的脑袋虽然探了出去,但是我的身体仍在屋子里。我冲身后的东方峻摆了摆手,示意已经没了什么危险,让他带着床单和我麻溜撤离。 然后我就把门完全推开,率先走了出去,刚一到楼道,总觉得哪不大对劲儿,果然,我就发现大厅哪里有个影子闪过。我心中一紧,莫不是被发现了,再一瞥,原来是宫芳芳站在远处,不停地探着脑袋看向我们的方向,这动作似曾相识,似乎也是在侦查我们值班室里的情况。 我心中奇怪。卧槽,怎么成了她反过来观察我们了,但是又不敢多想,赶紧弯下腰。想抄起我的铜钱剑,但是一低头,这才发现为什么宫芳芳会远远的观察着我们,原来我们中了埋伏。 我只感觉头上一阵阴风闪过,抬头一看,原来我是螳螂捕蝉,高亮和高德是黄雀在后,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上悬着两个影子,不是高亮和高德还能是谁?我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抄起铜钱剑,朝身前一滚,紧接着那头顶上的高亮和高德就扑了下来,我吓得一个哆嗦,好在我动作够快,没被他们第一时间扑到。 门里的东方峻一看又有情况,赶紧向后缩了回去,我不敢丝毫停顿,紧接着一个飞身,上去就蹬开了侧门,门外的月光随即洒了进来,映亮了原本昏暗的楼道,我一看希望就在前头,可身后的东方峻却依然深陷险境,我怎能只顾自己逃跑,而那身后的高亮和高德看我就要逃走,居然不前来追赶,似乎已经打算放过我,知道追我不上,因此两个人都朝东方峻所在的值班室飘了过去。 我和东方峻多次出生入死,早已经成了过命的兄弟,我不由得一声大喊,又一次杀了回去,那高亮和高德一看我居然没跑,就又朝我扑了过来,我手中的铜钱剑基本已经成了废物,但是拿在手里还是能壮胆。 我不敢硬碰硬,尽量以巧取胜,于是我大喊一声,想让东方峻赶紧把我画的符拿出来,可是东方峻被堵在门里,别说拿床单大小的符了,就是拿个毛巾出来都困难。 我一个滑跪,向高亮和高德的下三路进攻,高亮和高德表情骇然,上半身都湿乎乎的,我实在是不想碰,我的膝盖擦在地上火辣辣地疼,高亮和高德一看我目的明显,赶紧弯下腰来,想堵住我的进攻,我一看情况有变,趁着向前滑的速度已经变慢,干脆一个后仰,接着蹬出双脚,两个鬼魂应声倒地。 我一看人果然是要逼的,一逼之下,我的身手好了很多,东方峻一看我杀出了条血路,赶紧从值班室里出来,接着和我飞身跨步,想再次从门外蹦出,可是我脚脖子一疼,居然被高亮的胳膊牢牢扯住,我破口大骂,真他妈倒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从半空中摔了下来,摔得我鼻青脸肿,东方峻一看我被他们制住,赶紧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儿,想把我拽出去,但是那高亮手上的劲儿奇大,根本不撒手,我感觉自己的脚腕子都快脱臼了,只好大喊着让东方峻慢点。 东方峻一看我难以脱身,就干脆快步上来,照着高亮的手腕子就是一通猛踩,可是高亮是鬼非人,哪里惧怕这种攻击,而摔倒在另一侧的高德也缓过劲儿来,居然伸出胳膊又抓住了我的另一个脚脖子,我心中大骂:麻痹,怎么光抓我,不抓东方峻,难不成你们对有脚气的男人有意见? 那高亮和高德很快就站了起来,东方峻一看攻击不成,就赶紧朝后退了两步,高亮和高德一人扯着我的一个脚脖子,我居然被他们倒着掉了起来,铜钱剑也被掉到了地上,我后脑勺冲向侧门,脸则冲向楼道里面,只见楼道大厅处的宫芳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似乎她也很惧怕高亮和高德,就连看热闹最好也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 我被他们这么一拎,只感觉头上充血,一时间头晕目眩,只得不停地摆动身体,希望能挣脱他们,但是他们手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拎住我还不算,居然捏的我骨头缝里都疼。 东方峻这时可能才想起我画的符,想把床单上的符打开,但是我计划有误,床单上的符画的有点太大了,东方峻一个人根本无法打开,高亮和高德似乎把我当成了玩具,居然很有默契地把我的头一次次地撞在地上。 我的天灵盖虽然结实,但是比起水泥地来还是差上很多,就感觉自己头部的血液渐渐凝固,似乎原本里面的液体已经变成了浆糊,我再也无法忍受,伸出手来不断挣扎,总算扯到了他们两个的裤子,我使劲一揪,那裤子就被我扯了下来,露出了他们原本的肌肤。 只见那肌肤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油腻腻的,上面还有一层深红色的血迹,看起来应该是他们死时的状态,我又使出全身的力气,朝他们的腿上尽全力打出两拳,但是却由于距离不够,碰不到他们。 我突然想起脑袋下方还有铜钱剑,就抽出我的铜钱剑狠狠地甩向他们的腿部,那铜钱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不曾起半点作用,本来这一甩我毫无希望,只是恐慌中的一次尝试,但是却没想到,这一扫之下,居然像挠痒一样,似乎搔到了高亮的痒痒肉,他抖了一下,手上一松,居然把我放了开来。 我的头又一次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我不敢有丝毫迟疑,紧接着蹬出两脚,狠狠地踹在高德的身上,果然高德也吃不住疼,松开了手,我终于如释重负,一个并不成功鹞子翻身站了起来。 东方峻一看我竟然自己挣脱了两个人的控制,面露喜色,我再一看,原来刚才那高亮的腿上有一处皮肉都腐烂了,我的铜钱剑大概正巧扫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他才松了手。 东方峻赶紧冲我大喊一声:“跑!”我们俩就朝门外飞奔出去,身后的高亮和高德并不罢手,阴风一吹,也朝我们追了过来,我们距离侧门不过3゛5步距离,而高亮和高德距离我们的距离也仅在2゛3步之间,现在拼的就是速度。 东方峻一马当先,一脚就踹开了门,半个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甚至都做好了跳出去的准备,可是身后的阴风来得更快,一把就把我的后脖领抓住了,这时候我还哪里管得着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就算穿着ck゛阿玛尼也顾不上了,我心说:你揪吧就吧,把我扒光了也不要紧! 我赶紧转了转脖子,不想让自己被勒窒息,夏天本来穿得就少,我的衣服又都是廉价的便宜货,就质量来说比毛巾还差一些,我使劲地往前窜,就算衣服被撕烂也行,可是那3゛5步距离却死活不到头,我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衣服这么结实? 东方峻也抓住我的手,把我向外拽,终于听见空气中一声“嘶啦”声,我的衣服被撕成了两半,我心中大喜,这下算是从牢笼之中冲了出来。 我的身体迈出侧门那一刻,我回头一看,身后的高亮和高德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 东方峻一声大喊,抖开了我画的床单符,自己抓住其中两角,另外两角飘在空中,显然,东方峻是想把这张大符牢牢地贴在高亮和高德的面前,我跳了起来,伸手抓住飘在空中的两角,然后和东方峻万分默契地抖了一抖,然后他抬起左胳膊,放低右胳膊,我抬起右胳膊,放低左胳膊,两个人把床单撑到最大,然后朝侧门糊了上去。 就看见,两个身影印在了床单之上,紧接着两声刺耳的惨叫声就从楼道里传了出来,无比的凄厉,接下来又是一声巨大的声响,听动静是高亮和高德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我和东方峻对视一眼,心中侥幸万分,有床单符,这下算是捡回一条小命。团豆肠巴。 至于怎么处理这楼里三个鬼魂的事,只能再做一次深入调查了,这其中的疑点实在太多,为什么高亮和高德突然出现,他们是不是老慕带来的?为什么宫芳芳突然间变得暴戾无常?为什么铜钱剑和百福印在楼道里毫无作用…… 第一百九十七章性感美女 我和东方峻瘫坐在地上如释重负,喘了半天粗气才算是恢复过来,我们看了看那张床单符。牢牢地被我们绑在门上,虽说这是布的,但是在我眼里比钢铁都来得踏实。 不一会儿,布那头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似乎高亮和高德也知道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又返回到了物理楼内,虎口脱险之后感觉自己的脑袋发热,后背发凉,一阵阵的晕眩,似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惊得人缓不过神。 我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后怕。原本以为这场1万块钱的活儿不会有什么岔子,却没想到惊险到自己险些丢了性命,想到这里,心中又打起鼓来,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个老慕绝对是关键人物,我觉得我们首先要从这个老慕下手,想到这里,我就转过头对东方峻说:“咱们先去保卫科吧,找找那个老慕。”东方峻点点头就站了起来。 这时太阳慢慢从地平线浮了上来,红彤彤的,仿佛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那轻舒漫卷的云朵,好似床单符飘在天空,正在翩翩起舞,看着天边的朝阳。真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我脚腕子被高亮和高德抓得生疼。这时才感觉到那股疼痛刺骨,刚刚站起来脚下居然一软,差点摔倒,东方峻赶紧扶住了我,我扭了扭脚腕,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感觉各个零部件归位,两个人一步三晃地朝学校保卫科走去,反正已经到了白天,这三个鬼魂不会轻易出来作祟。 清晨的校园里格外宁静。虽然是清早,但空气中很快就有了灼热感,校园中也没有个人,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鸟叫,到了保卫科门紧紧地锁着,大概他们还都在休息,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蔡老师!”过了一小会儿才听见里面有人应声。 打开门一开,居然是保卫科的老王,一看我就一脸纳闷说:“你们俩昨晚干嘛去了,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的衣服被高亮和高德扯烂了,而东方峻也没好上多少,身上好几处都擦伤了。 我也不好解释,就问老王说:“蔡老师哪去了?” 老王打了个哈欠说:“蔡副院长啊,和那个什么老慕一起回家了,说是这里也睡不下,你要找他,就给他打电话吧,不过这么早我估计他也没醒来呢。” 我心中着急得紧,怎么蔡老师还回家了,真是急死人,不过我这样子也确实应该回趟宿舍,总不能光着膀子去人家里吧,于是我就让东方峻在校门口等我,我先回趟宿舍。 算了一下,今天正好是我出摊的日子,一晚上没回去,锅碗盆组合搞不好要骂娘了,等我蹑手蹑脚回到宿舍,才发现三个人睡得四仰八叉,我赶紧找了件干净衣服套上,然后点了根烟,解解乏,接着拍了拍杨鹏,杨鹏这才从睡梦中醒来,眯着个眼睛一看是我,就呢喃着说:“老祁啊,那啥,这两天生意不错,你今天可得努力啊!”说罢还打着呼噜,也分不清他是清醒的状态还是睡着的状态。 我看他这么困也有点不好意思,就又摇了摇他,他这才清醒过来,我笑着说:“我说,今能不能替我值天班,我今天有要紧的事去办,回头我请你吃烤腰子。” 杨鹏从枕头边摸出手机一看,才早上6点多,就眨了眨眼说:“你这阵子可够忙的,行,反正我也没啥事,不过烤腰子可不行,起码得管我一周饭,哥们我也困得厉害。” 我俩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以我管他两天饭成交,我嘴里连声称谢,不敢再做耽误,赶紧就出门了,走的时候老张和卷毛还打呼噜呢。 和东方峻一碰面,我就赶紧给蔡老师打了个电话,这蔡老师年纪大了,早上起得早,电话打过去已经开始做早餐了,一听我们有要事找老慕,就在电话里说:“老慕就在我家呢,正巧你俩也过来吃口早餐,我刚做好的,我现在就把我家的地址短信你。” 蔡老师家离学校并不远,坐个出租车也就15分钟的路程,是个挺新的小区,里面还挺小资,我也没想到蔡老师还有点资本,找了大概2、3分钟,小区的保安就把我们带到了蔡老师家。 蔡老师倒是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门,他家的格局不大,客厅旁边就是饭厅,老慕正坐在那里低着头吃油条呢,看我们进来了,就抬起头来冲我和东方峻笑了笑。 我一看见老慕,又想起昨晚遭遇的一切,顿时一股火就油然而生,我和东方峻昨晚出生入死,差点丢了性命,差不多全部拜老慕所赐,而这家伙居然坐在这里吃着油条还蘸着豆腐脑,哎妈呀,真是气煞我也! 我一把呼开蔡老师,快步走上前去,一手就抓住老慕的领子,把他揪了起来,老慕一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蔡老师看我要打人,连忙过来想拦住,但是身未动,已经被东方峻一把抓住,看样子,东方峻也气得够呛,恨不能让我狠狠地教训老慕一顿。 老慕身体本来就形如枯槁,被我一揪吓得体如筛糠,我举起拳头真想就这么打死他,我大骂道:“好你个老慕,你他妈差点没把我们害死,你今天要是不把高亮和高德的事给我们说道清楚,我一拳头把你送上西天!” 老慕一听我说高亮和高德,顿时一脸的莫名其妙,都快哭了,丧着脸说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害你们了?” 我把他提了起来,又骂道:“你他妈装什么糊涂,为什么高亮和高德突然就出现在物理楼里,为什么那宫芳芳跟他妈变了个人似的跟我们玩命?” 老慕一看我眼睛都红了,赶紧冲我摆摆手说:“没没没,真和我没关系,我是因为找先生看的,这才打算来物理楼看看,哪里敢伤害你们。” 我听他这么说,也想起他跟我说过自己是因为生意上连连失意,跑了老婆和孩子,这才觉得不大对劲儿,先生说他被鬼缠身,他这才想回物理楼看看,毕竟这里是一切的起点。 我心中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错怪他了,看他这个怂样,估计也没什么胆色敢算计我和东方峻,这时,我脸上的颜色缓和下来,旁边的蔡老师一看,赶紧上来拦住我说:“小祁,有话好说好说,老慕这人我知道,是个老实人,你看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一听蔡老师也这么说,手上就渐渐松了,然后放下了手对老慕说:“我和小峻昨晚差点就折在物理楼里,高亮和高德的鬼魂也在里面,照你这么说,我觉得可能他俩的鬼魂一直缠着你,要不是你回物理楼,搞不好他们也不会回来!” 蔡老师一听我说这个,脸上顿时紧张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东方峻,我们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这才知道我们没开玩笑,就赶紧拉开板凳,示意我们坐下详细说。 本来抓鬼这种事对行外人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蔡老师算是花钱的东家,人家问了我们不说也说不过去,就捡紧要的跟他说了。 我心中无非有三个疑问,一是为什么宫芳芳突然性情大变?二是为什么高亮和高德突然出现在物理楼内?第三是我们的法器为什么在楼道里毫无作用? 第一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我们根本无法从蔡老师和老慕的嘴里得到答案,所以问题就集中在高亮和高德为什么会出现在物理楼内? 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高亮和高德长时间缠在老慕身上,所以老慕就一直比较倒霉,而老慕出现在物理楼外,导致高亮和高德又回到了当初死之前所在的地点,两个人自然而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 而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多么强悍,我和东方峻吃亏的最要原因是法器在楼道里根本没有半点作用,所以我和东方峻才死里逃生,差点丢掉性命。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但是想要得到真正的答案,除非是从高亮和高德的口中得知,这对我们来说是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们只能尽力相信这种猜想,这样才可以循序渐进,解开接下来的一系列谜题。 看来高亮和高德的问题暂时只能追查到这里了,接下来我们应该从宫芳芳下手,看看她的身上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蔡老师看我们已经不再难为老慕,知道我们已经想通了,就笑了笑给我们盛了两碗豆腐脑,笑着让我们吃点早餐。 忙活了一夜,肚子早已经咕咕作响,我就也没客气,三两口就把豆腐脑喝光了,东方峻虽然始终没说一句话,但是吃饭的速度也充分说明他也饿得够呛,好在蔡老师的早餐够多,我们总算吃了个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真是奇怪,现在还不到7点,谁这么早就找上门来了,蔡老师打开门一开,一个穿着紧身短裤,上身穿着紧身短袖,穿着跑鞋的性感美女就站在我们面前,对蔡老师说:“爸,我跑步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永安墓地 我扭头一看,这女孩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紧绷的小腿肌肉线条分明,原来是蔡小亚,她真是个大美妞,由于角度问题,她没看见我们,冲着蔡老师脸上就是一吻,蔡老师赶紧把她迎进屋说:“家里来人了,你这可真不像样,大清早出去,都不知道家里来了人。” 蔡小亚一看我们,就捂着嘴笑了笑说:“大家好,欢迎欢迎。”说罢又冲蔡老师做了个鬼脸。就朝自己的房间跑了进去。 我对美女天生没有免疫力,一看她我顿时就精神了,这美妞跑起来前凸后翘,***赵成功可真是艳福不浅,真他妈让人羡慕,好在哥们我定力强,再加上家里有个校花,还把持得住。 蔡老师有点不好意思,冲我们笑了笑说:“这是我闺女,早上跑步去了。” 我们三个也笑了笑,就没吭声,吃完饭。那蔡小亚也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居家的短裤短袖,蔡老师招呼她过来吃了点早餐,我、东方峻和老慕一看就干脆坐在了沙发上,六目相对。也没什么话题可聊。虽然眼前有个大美女,但是昨夜一分钟都不曾合眼,自然有些犯困,不一会儿,我居然依着沙发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蔡老师过来摇了摇我,我这才醒过来,发现沙发对面的东方峻也睡着了,而老慕则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报纸。此前的大美女蔡小亚不知道去哪了?已上传 我看看墙上挂的表,居然已经11点多了,这一眯就是4个多小时,我不好意思地冲蔡老师笑了笑说:“昨晚太累了……” 蔡老师也冲我笑了笑说:“所以我才没忍心叫你们,是这样,现在已经中午了,你们看今天需要我配合你们做点什么吗?” 我想了想说:“既然高亮和高德的鬼魂都在物理楼里,今天最好让老慕赶紧回去,等处理万这事,估计他的霉运也就到头了,如果还有什么情况,赶紧电话通知我们。” 老慕原本在看报纸,听我说到他,就连连点头说:“那就全靠你们了,反正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老添麻烦。” 我冲他笑了笑,今早我确实也有点冲动,差点错怪好人,接着我又对蔡老师说:“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没有什么进展,我和小峻想要不去宫芳芳的坟墓去看看,搞不好会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蔡老师一听就点点头说:“这个我可以帮你们问问,看看她的墓地在哪里,当年学校赔偿的时候也包括墓地的钱,搞不好学校就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剩下来都是时间问题,我心中突然又想起赵成功,他和蔡老师的女儿蔡小亚有一腿,而这个赵成功也在值班室碰到过宫芳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遇到问题就要迎难而上,要多多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问题,以及各个问题之间的联系,既然赵成功也是这些环节中的一个,我就必须调查清楚。 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东方峻这时也醒了过来,只听他对我说:“蔡老师,让老慕现在就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我们在您家等您回来,你们注意安全。” 东方峻一直就没怎么张过嘴,蔡老师听他这么说,脸上有点惊讶,我心中窃笑,这东方峻真是和我太有默契了,居然知道我心中想些什么,于是我也对蔡老师说:“蔡老师,小峻说的对,事不宜迟,您赶紧送老慕走吧,别回头又让高亮和高德找回来。” 老慕一听我和东方峻都让他先走,再加上我说了句别让高亮和高德找回来,顿时也有点紧张,一脸焦急地看着蔡老师,蔡老师点点头说:“那好吧,正好我也去问问宫芳芳墓地的事,你们就现在我家休息休息,等我回来,我闺女在里面屋里写东西呢,需要什么你们只管找她要就好了。” 我点点头,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其实我和东方峻都想先把蔡老师支出去,然后再问问蔡小亚赵成功的事,这赵成功隐瞒自己谈恋爱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搞不好这蔡小亚也知道些什么内幕。 蔡老师和老慕一出门,我就打算去敲敲蔡小亚的房门,但是我怕被她误以为我别有所图,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故意在客厅里弄出点动静,果然不一会儿,蔡小亚就跑了出来,笑着对我们说:“怎么了两位?咦,我爸哪去了?” 我也冲她笑了笑说:“蔡老师去送老慕了,让我俩在你家歇会儿,打扰你了。” 蔡小亚倒是一脸微笑,温柔地说道:“没关系,需要什么尽管说。”说罢还瞥了东方峻两眼,看来长得帅果然还是有吸引力。 我心中不免来气,这东方峻不过是个小白脸,怎么走哪都比较受重视,蔡小亚怎么不用这种眼神看看我,再一想,蔡小亚是赵成功的女朋友,就算看看东方峻也不过是普通的审美,心理上不会有什么活动。 我看了看蔡小亚,突然心中有点舍不得,这么个大美女要是被我直接问她和赵成功的事情,会不会突然愣在原地。 但是不问又不行,于是我?起勇气说:“你叫蔡小亚是吧?赵成功赵老师你认识吗?” 蔡小亚一听,脸上顿时就绯红了,她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就紧张的把头发往后撩了撩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我一听她的语气都变了,更加断定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就笑着说:“我知道你和赵成功关系非比寻常,你放心,我们都和你一样,还是学生,不会对你爸爸说这些事的,但是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我说话的语气有点像个警察。 蔡小亚一听,就尴尬地笑了笑说:“什么意思?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也冲她笑了笑说:“别紧张,我们就是想知道赵成功到底是怎么回事?前阵子我们和他吃过一次饭,当时他告诉我们他还是单身,但是自那之后,我们发现你在和他谈恋爱,我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 蔡小亚一听我们居然调查了赵成功,脸上立马紧张起来,大概以为我们要伤害赵成功,顿时就有了戒备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问我这些?” 我冲她摆摆手,又看了看东方峻,东方峻这人不善言谈,低着头一声不吭,不过他这样也好,别人起码不会紧张,我接着说:“你放心,我们没有伤害赵成功的意思,只是我们最近在处理意见棘手的事情,我们是想多知道点线索,所以才问问你。” 蔡小亚大概也听自己爸爸说过我和东方峻的事,脸上的颜色缓和了一些说:“我的确和赵成功是恋爱关系。”说到这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没想隐瞒,只是怕我爸接受不了我找赵成功这种年龄的男人,所以我想循序渐进,慢慢给他透风。” 我点点头,她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于是我又问她:“赵成功最近跟你说过什么有关物理楼的事吗?” 蔡小亚一听又笑了起来,说:“你是说闹鬼的事吗?他跟我说过一些,不过我对这些神呀鬼呀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我一听就知道话题无法深入下去了,看样子蔡小亚确实也毫不知情,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大学生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心眼,我摇了摇头说:“那好吧,你放心,你和赵成功的事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祝你们好运。” 说完我就站起身来对东方峻说:“走吧,咱也该走了,先去趟学校,看看蔡老师问得怎么样了?” 一出门看看表快2点了,我给蔡老师打了个电话,蔡老师说老慕已经坐上车走了,他自己正在学校里,刚刚翻了翻学院的财务资料,找到了墓地的名字,说是叫永安公墓,说完还让我们去学校看看具体的信息。 我们到了学校一看,原来这个公墓处在市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过去就得一个小时,如果现在动身,晚上应该还赶得回来,我们答应蔡老师一周内解决问题,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得抓紧时间了。 我又看了看墓地当时的成交价格,还真不便宜,真心是个死不起的年代,于是我又给瞎驴打了电话,让他把车送过来,接着就和东方峻开着车出城了。 永安公墓算是市郊比较有名的公墓了,成千上万的死尸躺在这里,有早些年土葬的,也有后来火化的,这宫芳芳的尸体就是后来火化后埋在这里的。 我们把车停在公墓的停车场,由于这里坟墓众多,所以清明来这上坟的人格外的多,只不过现在不是逢年过节,因此人烟稀少,只有零星的几个坟头上放着鲜花,我忙顺着目的的小路一路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宫芳芳的墓碑,那墓碑的成色要比周围的新上很多,花岗岩闪闪发光,一看就是近些年才死的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百花丛中过 宫芳芳的墓碑显得格外突兀,我看了看这里每个墓都是石板隔成,每个墓碑下面都盖着一张石板。看样子下面放的八成就是骨灰盒了。 墓碑上嵌着一张宫芳芳的照片,这女孩显然要比物理楼里那位头上装了血泵的好看很多,细看之下起码也是系花级别的妹子,真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被砖头砸死了,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花样的年纪还没收获一场爱情就死去了,给谁谁也不愿意投胎,不过话说回来,谈没谈恋爱谁知道? 我和东方峻来的唐突,就是想看看这个宫芳芳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投胎,而是始终待在物理楼里。因此手上也没拿什么鲜花贡品,站在墓碑前才觉得似乎有点不妥,可是掏遍了全身,愣是连个口香糖都找不出来。 我和东方峻只好弯下腰,死者为大,在她坟前行礼再正常不过,不过坟头上什么都没发,似乎有点不太好看,我无意中一瞥,突然发现,这宫芳芳的墓地怎么和周围这几个墓不大一样,虽说他的墓新点。但是也有几年光景了,不可能墓上的土都是新的吧? 东方峻也发现这墓上的土有点奇怪,就伸出手,用两个手指捏了一点,还挺湿润。前天晚上下过一场暴雨。可白天的太阳这么毒,就算湿透了一个上午也就晒干了,怎么两天过去了,这土还是湿的? 我心中不由得觉得奇怪,难不成有人在这里动过手脚,我和东方峻赶紧又看了看旁边的几块墓地,每块墓地上的土都快被太阳晒干裂了,没有一丝水分,又回头看了看宫芳芳的墓地,只见最下面的石板周围全部都是湿土。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细心观察,就能辨别出来。 顺着这石板周围的湿土,我们发现渐渐圈出了一个轮廓,正是墓碑正前方的一块地砖,看样子下面应该就是存放宫芳芳骨灰的地方,怎么这里会这么潮湿呢?下面难不成进水了? 按理说墓地的排水设施应该是最好的,因为下面都是些尸骨,这要是泡水了,死者家属还不得把卖墓地的打死,再加上这墓地在很多迷信的人眼中,关乎家族的风水运道,算是重中之重,谁也不会容忍漏水这种事情发生。 我和东方峻四目相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有心想打开墓碑下的石板看看,下面什么情况一探便知,但是这么做似乎对死者不敬,而且有点盗墓的嫌疑,这周围虽然没人,但是我俩也不敢动手。 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走得急急促促,四周围有不少松树,遮盖了我们的视线,我和东方峻抬头一看,松树的缝隙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看不清相貌,只觉得这身形很面熟。 我们两个人默契十足,一看居然在墓地也能碰上熟人,八成有什么问题,就赶紧躲到了最近的一棵松树后,这里恰巧有几个比较高大的墓碑,正巧能把我和东方峻遮住。 我顺着墓碑之间的缝隙往前面一看,真他妈巧了,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一身轻装,鬼鬼祟祟但又非常快速地朝宫芳芳的墓碑走了过去,手中还提着两个东西在树荫当中晃动,也看不清是什么,此人正是赵***孙子,我们学校的物理老师赵成功。 今早我和东方峻才和蔡小亚谈过话,难不成我们被蔡小亚暴露了行踪,然后又被赵成功跟踪了? 我俩赶紧低下头去,怕被他发现,但是这赵成功并不像是来找我们的,只见他东看看西望望,确定附近没有人,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慢慢蹲在了宫芳芳的坟头前。 这下从我们的角度难以看到赵成功,我只能和东方峻慢慢站起来,爬过那俩高大的墓碑,居高临下,这才把赵成功收在眼底。 只见他先从地上的东西里拿出一根钢筋似的铁杵,一头是圆的,一头是扁的,紧接着他又看了看身后,发现没什么人,这才把扁的那头插进了宫芳芳墓碑前的石板缝里,使劲一撬,那石板应声而起,我一看这家伙难不成是来盗墓的?这家伙什可真是太?全了,一看就是个老手。 得亏我和东方峻没打算开这个石板,要不然还真不好下手,赵成功一看石板翘了一角,赶紧用钢筋把石板卡住,然后弯下腰抱住石板的两侧,使劲往后一提,石板就被他抱了起来,那石板足有10多厘米厚,一看分量就不轻,这家伙还真是有把子力气。 石板之下是个很小的箱子般大小的空间,我仔细一瞧,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个暗红色的骨灰盒,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没照阳光,整体颜色有些发黑,骨灰盒的款式并不高级,看上去格外普通,一看就和白芸卖得至尊套装天差地别,估计也就500块钱的水平。 再一看,那赵成功并不碰骨灰盒,而是从骨灰盒的四周拿出了许多片状的东西,我数了数足有六片,突然一道光就冲我们这个方向射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拿出的是六面小镜子,在阳光照射下四散着光芒,我心中不由得纳闷,没听说过要在骨灰盒四周放镜子啊,我记得镜子这种东西是要避开死者的,哪里还有放在周围的道理。 赵成功把那小镜子放在自己的手中,仔细擦拭,接着从地上拿起一个小盒子,然后又从盒子中拿出了另外几面小镜子,接着把这些新的小镜子又一一放进骨灰盒的周围,把此前拿出来的那些小镜子又重新码在盒子里。 我和东方峻看了半天,都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放完了镜子,这才轻轻地拿起宫芳芳的骨灰盒,我看他动作格外小心,似乎怕把盒子中的骨灰洒了,只见他慢慢地把骨灰盒放在一边的地上,我顺着他的目光就看见,原来骨灰盒下面还另有乾坤,那里放着一个瓷碗,上面蒙着一圈红布,此前的骨灰盒就放在这个瓷碗上。 真他妈奇了怪了,这种事情我从没见过,不知道赵成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见他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往自己的手指头上倒了一点粉末,然后仔仔细细地洒在蒙碗的红布上,这才如释重负,又把骨灰盒放了回来,把石板也盖了上去。 我和东方峻实在是搞不懂他这是做什么,又不好跳出去质问,只能按捺住性子,想等赵成功离开,过了一小会儿,赵成功收拾完东西看了看四周围,就匆匆离开了,我和东方峻远远坠在他的身后,想看看他有什么下一步动作。 走到了永安墓地的大门口,远远就看见有辆红色的敞篷小跑车停在那里,车上有个妖艳的女人正微笑着看着赵成功,手里还拿了一根烟,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女,只见赵成功随即就走了上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后座上,然后就弯下腰和那妖艳的女人来了个热吻。 卧槽,敢情赵成功不止有蔡小亚这么一个女人,只见两人在车里又说笑了一会儿,就开着车走了。 我和东方峻愣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心中对蔡小亚突然无比同情,看样子,这赵成功不光有问题,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蔡小亚已经算是美人中的战斗机了,这家伙居然还勾三搭四,不知道又从哪勾引了个富家女。 这家伙虽说长得白净些,看上去还算周正,但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讨得这么多美女喜欢,这要是东方峻我还能相信,想到这我扭头看了看东方峻,他倒是一脸的平静,大概自己也遇到过赵成功这样的境地,所以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大概在他的眼中,美女围着他转都是应该的。 刚才在公墓里看见,赵成功做了一系列的事,难不成是什么秘而不宣的厌胜邪术,要知道他奶奶可是个神婆,搞不好赵成功暗中学了不少本事,表面上是个刚正不阿,不为迷信所困的物理老师,保不?私底下却是个神棍。 想到这里,我就越觉得蹊跷,宫芳芳昨夜突然变得异常暴戾,会不会就是因为赵成功刚才的这些所作所为,要知道我们对厌胜术虽然有一些了解,但是都是些官面上的知晓,对他们其中的各种演化一无所知,谁知道那些旁门左派私底下还有些什么伎俩。 想到这里,我就对东方峻说:“我看咱们有必要去趟学校,问问赵奶奶!” 东方峻说:“赵成功是她的孙子,你就敢肯定她也是好人。” 说到这里,我笑了笑,我和赵奶奶虽然只认识了几天,但是从各种言谈举止中可以发现,这个老太太绝对是个慈祥的老人,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十有**,他对赵成功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孙子是百花丛中过,不知道什么感想…… 第二百章犯罪动机 于是我便和东方峻开车来到了学校,此时不过下午4点钟左右,正是一天当中最闷热难当的时间段。(.)整个校园都没什么人,于是我们便把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的保卫科,跟保卫科的老王打了声招呼。 老王算是卖了蔡老师的面子,对我们微笑着说:“就停那吧,没事的,我帮你们看着。” 我给老王递了根好猫说道:“多谢王师傅了,我们进去办事,保不齐什么时候出来呢,让您费心了。” 老王笑了笑,接过烟,我赶紧给他点上,他嘬了一口说:“哪啊。你们还不是帮蔡副院长的忙,那不是就等于帮我们学校的忙吗?这还不是应该的,放这儿你们就放心吧,赶紧去忙吧。” 我又和老王客套了半天,这才和东方峻往校园中走去,到了操场附近,才渐渐有了动静,越走越近,就发现操场周围人声鼎沸。 老远我就看见,两个卖饮料的摊一前一后摆着,赵奶奶果然每天坚持出摊,正背对着我。一个劲儿地扇她的蒲扇,我老远就喊了一声:“赵奶奶。” 赵奶奶回过头来一看是我,就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让同学帮你看摊。” 我扭头一看,咦。我不是让杨鹏看摊吗?怎么卷毛却坐在那里? 我就冲赵奶奶笑了笑说:“您先歇着。我有点事等下请教您,我先去看看我们那摊儿。” 卷毛看我来了,也招手招呼我过去,我就和东方峻走了过去,东方峻此前和卷毛照过几次面的,但是我从没给他们做过介绍,就给卷毛介绍了下,说东方峻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外面找了点活儿,经常和东方峻一起出去办事。 卷毛对东方峻也有所耳闻。就拿出两瓶冰镇的饮料递给我们说:“老祁,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怎么还顾得上还看摊啊?”然后又对东方峻说,“帅哥,喝水,这天够热的。” 我说:“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怎么看摊了?” 卷毛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嗨,这不是你让杨鹏帮忙给你值班看摊儿吗?这家伙犯懒,说是我帮着看一天,他回头请我吃烤腰子,我这不就来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一听,敢情这杨鹏在中间还赚了一笔啊,我请他吃两天饭,他转手让卷毛看摊儿,回头俩腰子就把卷毛打发了,这卷毛也太容易就被收买了。 我摇了摇头,觉得也没必要拆穿,就对卷毛说:“那你先忙,我不是最近在物理楼值班吗?都是赵奶奶帮忙介绍的,我过去跟她聊会儿天!” 卷毛一听就说:“那你赶紧去吧,老太太这两天生意渐渐被咱们抢过来了,估计心情也郁闷。”说完嘿嘿一笑,似乎全是自己的功劳。 我笑了笑,就又和东方峻去了赵奶奶那摊儿,找了个路沿石,我们就坐在了地上,赵奶奶也把椅子往后靠了靠说:“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就说了,那物理楼里不太平,你们万事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说:“还真让您说着了,这物理楼里的东西还真不好对付,昨晚上我们俩险些吃了大亏……”于是我就把昨晚我们在物理楼内遇到的事情给赵奶奶讲了一遍,中途还来了好几个买水的学生,因此讲得断断续续,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 赵奶奶边听边点头说:“照你们这么说,还真挺邪门,不过你们抓鬼行当里的法器怎么会突然在楼道里失去效用?这个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中了厌胜术!” 我心中也隐隐觉得事情可能和厌胜术有关,因此刚才讲的过程中,我就重点说了法器的事情,果不其然,连赵奶奶这种行里的老前辈也对此怀疑起来。 赵奶奶说:“刚才听你说楼道里有蝙蝠,我突然想起我们厌胜术行当里有一个鬼敲门,正和你说的事有点像。”于是赵奶奶就跟我们说了“鬼敲门”的事。 原来所谓的“鬼敲门”正是厌胜术之中的一个小分支,也是日后厌胜一门中的秘术之一,赵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从没用过此招,因为这招大部分都是用来害人的,因此她向来嗤之以鼻,家中的书上虽有记载,但是她对这些旁门左道深恶痛绝,要不是我今日说起,恐怕她也不会想起。 说是在厌胜术中,有许多类似于中医偏方的法子,这“鬼敲门”的原理就和偏方差不太多,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大自然造就了很多奇妙的组合,传说黄鳝的血就有“鬼敲门”的效用。 黄鳝的血学名叫鳝鱼血,《本草纲目》上就对此物有记载,说是有祛风、活血、壮阳的效用,除此之外,如果用黄鳝的血搭配黑狗的血,则会形成一种极度粘稠的液体,几乎就到了凝固的边缘。 傍晚的时候,把这种血均匀地涂抹在门上,这个味道人类虽然闻不到,但是方圆十里的蝙蝠都会闻风而至,并且不停地撞击大门,等人骂骂咧咧爬起来开门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蝙蝠在空中舞动,因此很多人管这个叫“鬼敲门”。 我听赵奶奶这么一说,心中又回想起昨晚的事,还真是这么回事,此前赵成功也说过他也曾在楼道里看见蝙蝠,看来当时他话语中就透露了一些,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赵奶奶看我脸色有变,就问我怎么了?我自然不能说出她孙子的事,就冲她笑笑,示意不要紧。 赵奶奶接着说:“其实这个蝙蝠撞门只是其中之一,更厉害的是我刚才提到的黑狗血,黑狗血不但能破鬼,还能破各种法术,这个虽然一直是传说,我也不曾遇上,不知道真假,不过我想你们的法器没用了,应该和这个鬼敲门有着密切的关系。” 东方峻听到这里,若有所思,我也仔细回想昨晚的一些细节,如果说有人事先把黑狗血和黄鳝血抹在楼道里,那么鬼敲门和我们法器失灵看来就是一码事了,看今天赵成功鬼鬼祟祟那样,我估计十有**都是他搞的鬼。 不过这些话又不能对赵奶奶说,于是我就又问她:“赵奶奶,还有个事要请教您,是我以前听说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厌胜术。”我想趁机问问她今天赵成功在宫芳芳坟地干的事,只好旁敲侧击,说得远些。 赵奶奶笑了笑说:“你问吧,老太太我虽然多年不干事了,可脑子里还装了不少东西呢!” 于是我就问她:“赵奶奶,在人的棺材和骨灰盒周围放六面镜子,下面又放一个蒙着红布的碗是什么意思?” 赵奶奶一听我说这个,脸上的颜色立马就变了,说:“小祁,你怎么连这种事都遇上了,这可是紧要的事,你遇上了可一定要管管。” 我看赵奶奶神色紧张,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就说:“这都是好久以前碰到的了,哪里还能找到?不过我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做什么啊?” 赵奶奶一听既然已经过去好久了,看来也没有追究的可能,就叹了口说:“哎,这都是我们行里的败类想出来的邪门事,我虽然知道一些,但是也不是很愿意提起,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当传授后辈了,你们祁家是大户,自然不会用来干邪事。” 原来此术也是厌胜术之一,不过并不是什么吉祥厌胜,而是在厌胜术的基础上,反其道而行之,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 镜子是端正所在,在骨灰盒6面放上镜子是镇住死者的尸骨,然后又把骨灰盒悬于碗上,是让它不接土气。 中华文化中向来以“土”为终,入土为安、落叶归根都有这方面意思,而死人不接“土”气,则不能彻底超生。 骨灰下面放个碗,就是把鬼魂仅有的魂魄困在一个地方,听从这个做局者的调遣,而那碗上的红布也并非是红布那么简单,其实那是一张黄表纸,上面写着这个死者的生辰八字,骨灰盒中的元气透过盒子本身慢慢朝地下的方向渗去。 但是由于骨灰盒下的碗隔开了骨灰盒和土,所以元气便渗在了这张黄表纸上,久而久之,元气就变成了血色,而元气所聚正是魂魄,照此推算,那宫芳芳丢失了的魂魄就是黄表纸上的这层红色,换句话说,我们虽然找到了她失去的魂魄,但是已经无法逆转,她注定要永远缺魂少魄了。 听到这里,我暗自点头,又向赵奶奶打听了破解的办法,就对她感谢地说道:“物理楼虽然险恶,但是只要我们破了这个局,打扫干净物理楼就指日可待。” 赵奶奶也笑了笑说:“也不知道是谁在物理楼里做了局,但愿你们能早点处理完。”说完她也陷入了沉思,似乎也在思考嫌疑人是谁? 我心中不禁奇怪:如果真的是赵成功做的这一切,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致我和东方峻于死地,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破煞解灾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我们目前都无法掌握,要是把他抓住暴打一顿拷问拷问。或许我们的线索也会中断,为今之计,只有按照赵奶奶所说的破局,先把厌胜术一一拆破,然后再冒险进入一次物理楼,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们就告别了赵奶奶,我心中若有所思,早知道这么难,就不为了1万块钱接这活儿了,可说到底毕竟是在我学校里,如果不加以制止。搞不好这物理楼还要出更多地人命,现在死了的三个人都化成鬼魂藏身在物理楼里,几乎都酿成了灾祸,如果我和东方峻不能尽快地解决这事,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行里人。 此外,这个赵成功也着实可恶,整了我们不说,还骗了蔡小亚这个无知少女,这么好的女孩居然被别人脚踩两只船,不,脚踩两只船只是我最保守的估计。 这时,天色也渐渐晚了。我和东方峻没敢多逗留,赶紧去吃了点饭,然后买了一大批黄表纸,虽然这次我们的行动让人胆寒,但是好在证明了我功力大涨。已经可以用功力画出纸符了。要不是昨晚的床单符管了用,保不?我和东方峻早就交代到物理楼了。 于是我们抓紧时间用黄表纸做了些纸符,我功力有限,精力更加有限,所以画了十多张就感觉心中有点发虚,看样子功力尚浅,不能一次性画太多的符,好在东方峻贡献出了些童子血,所以我们的纸符肯定有很强的法力。已上传 接着,我们要想办法破煞。楼道里被赵成功涂了很多黑狗血,所以我们的法器失去了作用,我向赵奶奶打听了破解的办法,其实在行里,有关破煞解灾的传说有很多,方法更是数不胜数,但是虽说抓鬼和厌胜术都是行里的手艺,但是要是细分起来,可以说隔行如隔山,所以破煞的办法要不是赵奶奶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 所谓的破煞可以分为很多种,最为人所知的破煞主要用在风水一脉,也就是我外公他们刘家,经常会被人请去帮助雇主破煞,有阳宅也有阴宅;其次破煞也指中医的一部分功效,得了莫名其妙的病,经过破煞,服用一些偏方得以康复;而我们遇到的则是所谓的解灾,这灾有命运使然,也有他人故意所为。 而在破煞解灾当中,又分为了很多的分支,几乎可以说数不胜数,每一个“灾”都有相应的解化法,其中有的需要“物解”,有的需要“事解”,各有不同。 举个例子,结合现在的情况来说,很多人都会过年回家都会遭到逼婚、催婚、甚至催丁等烦心事。 婚姻是家庭的纽带,是人生的重大事情之一,人生的幸福与否,无外乎家庭、婚姻、事业,但这三者,恰恰又与命理风水不可分割,家庭的兴衰,事业的成败,婚姻的好坏,与风水有着重大关系。风水能成事,也能坏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风水能坏事,那么,也可通过风水的调整来让其成事,催婚之法多种,单讲一种玄空常用之简单实用,人人者可操作的一种方法。 其法在流年天喜方载置花果、树木,主娶亲嫁女。亦可在本山天喜方载置花果、树木。 坐山天喜方算法:自酉宫起子,逆行至坐山地支止。 流年天喜算法:自酉宫起子,逆行至太岁之支止。 红鸾星,在天喜星之对宫,红鸾主生女,天喜主生子,红花应嫁娶,果实应生子,催婚姻以男女之桃花为之。又红鸾亦主血光、火灾,老年人忌之。 这其中很多东西都无比生涩,因此众位知晓即可,万不可轻试。 除了催婚之法,催丁之法也有很多种,其中有两种最被人熟知,一种是利用九宫飞中的一白之星,一种是利用九宫飞中的真天乙贵人,据说这两种方法都是很准验的。 第一种,流年白星到床,定主怀胎,流年白星到房定主生子。九星飞到之方,若生命主纳音,添丁无疑。以年三白与月三白所临之方安床开门可以催丁。以运之生旺与年月之生旺,合移居改灶,可以祛病招财。 第二种,九星真天乙贵人临方的运用,在风水中也是很准验的。灶向该方或卧室的门在该方,若怀孕可得男胎。 破煞解灾并不是请客吃饭,不能那么随便,那么无休无止,要点到为止,否则必然惹祸上身。 我们在物理楼里遭遇的灾是所谓的人灾,严格意义上讲,几乎无法用到“事解”,只能以牙还牙,通过“物解”来破局。 而这所谓的“物解”和中医一样,需要无数奇怪的“药材”,有的就像鲁迅书里写的药咗子似的,特别难找。 在破煞解灾法当中有一个所谓的“天赦化煞法”,在世做人有时明知不可为的事(指合理合法之事),但有时确会为以后带来一些麻烦或纠缠不清的后果,如何避免烦人的结局发生或将其危害性降至最小呢?那就可以用“天赦化煞法”来解决,算是一个多功能的办法。 这个施法的准备工作格外麻烦,主要需要三种东西,说出来都有点搞笑,第一种东西,是施法人的头发,也就是我自己的头发,一共需要一百一十一根,不可以少但可以多,不过一百一十一根是最好的。 第二种东西是需要自己身上的指甲,十个手指甲和十个脚趾甲,减下来就行,反正还会长,指甲和趾甲必须?全,不可缺一。 第三种东西最为麻烦,是需要准备五块小地毯,实在不行,五块毡子也行,保证是正方形就可以,而这五块布料的颜色的要求则比较高,颜色要以本命所属卦相有生旺作用。 如金命宜用淡黄色、白色或土黄色;水命宜用深蓝色、黑色或金色;木命宜用绿色、青色或黑色、深蓝色;火命宜用深红色、紫色或绿色、青色;土命宜用咖啡色、土黄色或紫色、深红色,起到助旺、生旺的作用。 准备?这三样东西,则可以开始施法,首先是施法时间,要选择选择“天赦日”或天乙贵人登门日。 所谓“天赦日”每年有四个,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有这么句口语“春逢戊寅夏甲午,秋值戊申天赦露,冬月甲子最为良,百事达之多吉助”。 这是因为天赦日四时专气,生育万物,宥罪赦过,乃天帝赦免众生罪过的吉日,最利于消灾化煞,祈福祈寿。 而“天乙贵人登门日”中的天乙贵人,是四柱神煞之一,神煞包括吉神和凶煞,而天乙贵人所到之处,一切凶煞隐然而避,所谓的登门日,说白了就是指他下凡的日子,而所谓的天乙贵人并不是一个实物,他隐藏在人的生辰八字之中,就是看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支中有没有天乙贵人。 所以只要你命不是特别的背,基本都会在命中碰到天乙贵人,所谓的登门日也几乎隔三差五,巧的是,经过东方峻一番推算,今天还就是我的天乙贵人登门日。 然后就把头发,指甲和趾甲分别均匀分布在五块布料上,这五块布料要以1寸见方,2寸见方,一直到5寸见方严格排列。 最后把布料放置在本命所属卦位,千万要与地面接触,否则活气不足,放置的时间越久越好,而所谓施法,也不过是诚心祷告,集中精神,心怀真诚,充满信心,自可起到化煞、解灾的作用。 而天赦是颗逢凶化吉之星,能解人灾祸,尤其对犯法之人,还有宽大处理之可能,对破煞来说,最是慈悲为怀。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折腾,我总算和东方峻破了物理楼里的煞局,接着我们趁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又在楼道里巡视了一番,此刻煞局已解,只感觉原本还在楼道中的阴风已逐渐变得烘热,渐渐地有了夏意,拿出铜钱剑和百福印,也是烁烁生辉,似乎恢复了往日里的几分神采。 窗外书上的蝉伴着热风玩命的叫着,搞得我和东方峻也心神不宁,最让我们忐忑的是,但愿破煞之后,高亮和高德能好对付一些。 不一会儿,太阳就落下了山,我和东方峻只好坐在值班室里等待着夜晚的到来,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过了子夜,鬼魂才会活动起来,因此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可是连续好几晚都没怎么睡觉,早上只不过在蔡老师家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哪里有什么精神,无奈之下只能和东方峻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还得时刻提防着门外,竖起耳朵想听听外面有什么动静。 我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终于到了12点,算是子夜中段了,我的眼睛发涩,但是神经却一直紧绷着,东方峻脸色极差,不停地搓着手,也是难得的紧张,我心中暗暗好笑,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东方峻也有紧张的时候,看样子昨晚上高亮和高德也把他吓得不轻,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给白芸讲讲他此刻的窘迫,她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百零二章最后的战役? £¤§§§§§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笑了笑,东方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看表,就站了起来,在地上不断地踱步。 以前美国有个电影叫イ龙卷风ゥ,讲的是一群科学家追逐龙卷风,试图了解龙卷风形成的原理,里面有个男主人公说,别的人一辈子都不愿意遇见一次龙卷风,而我们却每天在追逐龙卷风。 我和东方峻此刻不就是这样吗?我们居然在等待鬼魂的出现,而且还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的鬼魂,我咂了砸嘴,今晚抽了太多的烟,嗓子都快干裂了,只好端起茶缸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些水。喉咙的灼热感才被短暂地压了下去,不一会儿,那种干裂带来的疼痛感再一次袭来。可茶缸里的水已经被我喝完了,我只得不停地咽口水来缓解干裂的感觉。 突然,我就听见楼道中传来一股风声,西安夏天的晚上向来闷热难当,空气都是烫的,哪里会有如此明显的风吹过,再说今晚月明星稀,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更不会有风声,看来八成是那几个鬼魂出来活动了。 我和东方峻立刻就紧张了起来。我赶紧从床上站起,二话没说就抽出我的铜钱剑,此前我和东方峻一人分了6张纸符,我小声对他说:“省着点用,你出得起童子血,我可出不起功力。” 东方峻点了点。冲我微微一笑,看样子,破煞之后,他虽然紧张,但是也无比兴奋,大概也是想报昨晚的仇。 他这一笑,顿时把值班室里紧张的气氛弄得烟消云散,一时间,我也没了先前的拘谨,于是我也冲他笑了笑,接着我就把脑袋贴到门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就听到空气中有一丝诡异的响动,听起来格外幽怨,定是鬼音。 不过那声音距离我们还很远,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高亮ク高德还是宫芳芳,一想起这物理楼里有三个鬼魂,我顿时觉得任务艰巨,渐渐地,那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像是两个人的对话,但是好像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别人听见似的。 那高亮和高德嘴都剩半个了,没想到说起话来倒是不怎么漏风,想到这里,我就有心开门出去一探究竟,但是东方峻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再听听。 于是我耐下性子,又听了一会儿,没错,确实是两个鬼在交谈些什么,听声音,应该在楼梯中部的大厅那里,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奇怪,这个物理楼有8层之高,可是这么多天以来,我们始终是在第一层和他们作斗争,几乎连2楼都不曾去过,这是为什么? 我小声问东方峻,东方峻也摇了摇头,过了半响儿才说:“大概他们也贪恋土气,孤魂野鬼可能都希望离土近一些吧。” 我听完点点头,这个倒是也说得通。我和东方峻的头都紧紧地贴在门上,可是半天了,就隐约听见两个鬼对话,连对话内容都不曾听到一句,心中渐渐有些按耐不住。 就在这时,我的耳朵中突然听到一丝诡异的声音,听在耳中格外真切,“嘶啦”一声划过耳膜,听起来似乎有人在用指甲划门。 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本来我们的耳朵都专注地听着远处两个鬼魂的对话,突然间就在耳畔听见这声轻微的摩擦声,犹如耳中起了惊雷,我和东方峻赶紧收起了脑袋,不敢再做迟疑,一把拉开值班室的木头门。 果然,在我们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鬼,一身的裙子已经被血浸过,白皙的皮肤上也沾满了血迹,裙子下摆滴滴答答地不断滴血,滑过小腿游过脚面最后被五个脚趾头踩出一个血脚印。 再一看,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俩,脸色铁青,头发里的血不断地流淌,看上去可怕至极,正是宫芳芳。 我一看她这模样,就不由得头皮发麻,愣了几秒钟,这才把铜钱剑横在眼前,这宫芳芳缺魂少魄,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更别说我们了。 果然,那宫芳芳看我拿出铜钱剑,顿时就性情大变,冲我们一声嚎叫,紧接着就张牙舞爪地冲我袭来,我今天刚去过她的墓地,知道她八成是被赵成功害的缺魂少魄,心中对她很是同情,所以不忍下杀手,只想用纸符先控制住她,最好是先把高亮和高德解决了,方解我心头之恨。 东方峻大概和我想的一样,一看宫芳芳居然冲进了屋子,赶紧一个闪身躲开了,那宫芳芳本来就是奔我而来,因此对侧面的东方峻不屑一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有吸引力,难不成是因为我手里拿着铜钱剑太过招摇。 东方峻看我不打算出手灭了宫芳芳,就斜刺里一脚,把宫芳芳的蹬在了一边,接着我们两个人飞速地冲了上去,想拿纸符先盖在她的天灵盖上,让她无处遁形。 可宫芳芳虽然被东方峻踹翻在地,可身手却好得让我们出乎意料,一个翻身就又从门外滚了出去,我们俩扑了个空,知道值班室里空间狭小,也着实施展不开,大开大合之下搞不好还容易受伤,不如就在楼道里和她决一雌雄,反正煞局已破,我们正好检验检验我们的手艺。 今晚上楼道里安稳了很多,也不见了之前那些蝙蝠,看来破了煞局之后,黄鳝血的气味已经悄然逝去,因此蝙蝠也不再闻风而来。 我和东方峻一出值班室的门,就发现远处的大厅里有两个飘忽的身影,正是高亮和高德,他们一看见我俩,顿时也是一愣,昨天我的床单符让他俩吃了点苦头,所以见了我们,他们似乎也心有余悸,站在原地不敢上来。女杂农圾。 宫芳芳虽说还懂得逃跑,但是归根到底是个魂魄不全的鬼魂,属于难得一见的神经病,此刻看我们盯着高亮和高德,她还有点莫名其妙,居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和东方峻一看她身形定在了原地,就有心上去控制住她,东方峻反应比我要快上一些,一个箭步,手中的纸符就飞了出去,我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一个斜刺,想双管齐下,拿出另一张纸符给她来个双保险。 但是这傻人有傻福,东方峻头一张纸符还没到,那宫芳芳就突然变了脸色,张开胳膊就朝我们俩的身上甩了过来,这一下动作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东方峻立刻从进攻模式切换成防守模式,胳膊朝下一摆,避开了这次攻击,但是我动作稍缓,刚刚伸出的手还没完全展开,哪里会在半空中突然收回来。 这下不偏不倚被宫芳芳打了个正着,手上一软,竟然把符掉在了地上,东方峻逃过了这一击,定一定神,右手按出,捏着纸符,这动作大开大合,气派宏伟,可以说是快准狠,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气力。 可那宫芳芳不知道是狡猾,还是运气好,只轻轻一个闪避,就躲开了东方峻的攻击角度,我心中不由得怒气冲天,也不顾掉在地上的纸符,就一拳向宫芳芳刺出,这拳刚中带柔,几乎使出了我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说是石破天惊有点夸张,但是风雨大至绝不夸张。 一拳击出,果然就打中了宫芳芳的肩头,不过只是轻轻擦过,就被她把力气卸在了一边,不过她也被我逼到了墙根,东方峻一看我一击即中,赶紧包抄过来,想给她来个包圆。 宫芳芳似乎也渐感难以抵挡,脸上有点紧张,脸色更加煞白,不住倒退,已经几乎贴在了墙上,我一看机会来了,从怀中又超出一张新的纸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想给她盖上去,那宫芳芳一看,吓得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已经不打算反抗了。 我心中大喜,手上的动作更不敢有丝毫迟疑,果然一张符就盖在了宫芳芳的脸上,宫芳芳立时就有了反应,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我功力不够,还是使的劲大了,她居然没有被我的纸符控制住,而是在墙根底歪歪扭扭地胡乱扭动起来,过了半天才慢慢地躺倒在地上,这才算是被我彻底控制住了。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对东方峻笑了笑,东方峻额头上也渗出了汗,刚才虽然不算凶险,但是经过昨夜,我俩都成了惊弓之鸟,实在禁不起折腾。 就在这时,我就感觉一侧冷空气骤然而至,扭头一看,不远处的高亮和高德正在朝我们慢慢逼近,似乎对我们抓住宫芳芳很不满意,大概他们已经认定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容忍我们在这里出没,我心中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也明白,这或许是我们在物理楼里最后的战役。 两个鬼魂都只有半个脑袋,看上去就无比骇人,再加上我们昨晚吃了他俩的大亏,因此精神上已经弱了几分,只能强打精神,好在煞局已破,他们又不像宫芳芳似的,是什么缺魂少魄的可怜鬼魂,不值得我们同情,于是我和东方峻便把铜钱剑和百福印立在身前。 我大骂道:“麻痹的,你他妈过来一个试试……” 第二百零三章雪耻之战(元宵节快乐,给大家发红包,先到先得!) 昨晚的激战中,我和东方峻都吃了大亏,此刻看到这俩混蛋,我自然是怒从心中起。网恶向胆边生,恨不能立刻将其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东方峻也一脸冷峻,将百福印拿在手中,和我一起站在高亮和高德的鬼魂前,楼道中的声控灯时亮时灭,昏黄的灯光把楼道映照的犹如老电影中的诡异场景。 那两个鬼魂都是半个脑袋,慢慢地摇摆着由远及近,他们身上所散发的寒意也渐渐地朝我们这边压了过来,让人感觉格外的不舒服,虽然煞局已破,但是由于昨晚我们俩实在是死里逃生,所以仍然心有余悸。看着这两个烂脑袋,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不过我们也算经历了许多生死关头,对于这些生死之事已经看得比普通人要淡然许多。再者说了,正邪不两立,我们既然是行里人,除魔卫道的决心自不会变,哪里会因为遇上点挫折就弃之不顾,正所谓越挫越勇,哥们我这画符的手艺不就是一次次活活挫出来的吗?要不然我现在还是小白一枚,遇上鬼只能抱头鼠窜。 我和东方峻互相叮嘱对方小心。说话间,高亮和高德离我们已是咫尺之遥,原本我以为是我率先出招,占一个先下手为强,万没想到,我旁边的东方峻居然率先飞了出去,左手在空中一划,右手拿着百福印斜刺里刺出,脚下一个大滑步,犹如猛虎下山,就冲着高亮拍了过去。 高亮和高德的站位本来就有点错开,如此一来,高亮赶紧向后躲闪,嘴里乱七八糟地呜呜叫喊,他的嘴漏风。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只不过东方峻的这次进攻很容易就被他躲过。 我一看东方峻已经出手,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就甩起我的铜钱剑,也奔着高德的面门就刺了过去,这下是生死相搏,并非简单的兵刃相交,一面我以剑进攻,另一面,我竖直左掌,剑掌双管齐下,大开大合,破煞之后,铜钱剑拿在手中格外踏实,而那高德也明显感觉到了铜钱剑剑气逼人,哪里敢硬接阻挡。只得不断后退,没有丝毫招架之势。 另一侧,高亮和东方峻也杀的难分难解,东方峻一身峻气,神采非凡,举手投足之间几乎全是杀招,招招致命,眉宇间也透着一股凛然正气,高亮虽然落于下风,但是也能看出他肆意反扑,可是又惧怕百福印的威力,不敢轻易上前,双方你来我往之间,已经拆了百余招。 没了昨夜的压力,我只感觉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今日的倦意居然被兴奋感完全抛掷脑后,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将高德一击致命的机会,这时,我们两人相距极近,攻守间已不是招式可以比拼的,更多的是拼上了速度,拿捏间隙,我瞅准时机,左手压住来势,右手握着铜钱剑劈了过去,手法虽然谈不上精妙,但是这一压一劈我足足等了好久,若一击命中,定可重创高德。 可是我虽然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也小瞧了高德的实力,那高德闪转腾挪,一时间也是应对自如,避开了我这一劈,纵然我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剑行灵巧,也依然治他不住,几招下来,我瞅准他背靠墙根,于是猛地一沉,顺势朝他的中路发起攻击,左脚抢步,身子轻斜,左掌疾如闪电,右剑排山倒海,那高德果然避无可避,被我一剑刺中了肩头,顿时我的剑就被他的脑浆糊住了。 我也顾不得恶心,想接连发招,置他于死地,可是一边和东方峻打得正酣的高亮却斜刺里杀了出来,活活把我挤了开来,我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高德身上,哪里料到斜刺里还有个高亮,一挤之下,脚下步伐骤乱,一时间居然站不稳,打了个趔趄,就要摔倒,好在左掌距离墙壁不远,赶紧用手撑住,那高德受了伤,动作慢了许多,否则我这下空档势必要被他击中。 高亮的突然出现不光救了高德,也把我的节奏彻底打乱,看到这儿,一旁的东方峻也是无能为力,眼看着高亮从一旁撩战,自己却无法阻止,登时气得脸色发红,拿着百福印的手关节都已经发白,恨不能立时冲上前,将高亮剥皮煎骨。 我赶紧调整步伐,终于站稳脚跟,一剑就朝身旁的高亮甩了出去,但是顾右难顾前,高德虽然动作缓慢,也算瞅准了时机,居然一头朝我撞了过来,试图再阻挡我伤害高亮。 东方峻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举起百福印几个跨步就飞了过来,照着高德低下来的后脑勺就是一盖,那高德刚一低下头就发觉脑后生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想要反手阻拦,哪里还来得及,被东方峻一盖,顿时就像从高空落下一样,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高亮一看高德被东方峻放翻在地,再也不敢前来发难,抓住倒在地上的高德,使劲往后一拉,高德瞬间就被他夺了过去,刚才东方峻的一印虽然功力十足,但是还不足以把高德彻底击垮,现如今又让高亮抢了先,我想上去补上一剑都来不及。 那高亮速度奇快,转眼间就和高德一起退出去三ゎ四步远,高德也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肩头的伤口和高亮站在一起,我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担心,果然煞局一破,这两个鬼魂就如同丧家之犬,任人宰割。而此前宫芳芳的鬼魂已经被我们彻底镇住,看来今晚难以称得上是一场大战了,充其量算是我和东方峻的雪耻之战。 我心中暗暗庆幸,又怕高亮和高德逃掉,赶紧追了上去,东方峻也不敢怠慢,冲上前来和我一起再次把高亮高德逼向了墙根,高亮和高德龇牙咧嘴,脑袋上的脑浆犹如喷泉一样洋洋洒洒,弄的人好不恶心。 我不容他们有所喘息,伸出右臂,就把铜钱剑送了出去,可高德虽然受伤,高亮依然反应神速,居然错过身,把我的右臂牢牢地夹在他的臂弯里,我的肘关节被他牢牢拖住,虽然伤我不到,但是我也挣脱不开,为求脱身,我反手将左拳从身侧打了出去,高亮连忙伸手拦拳。 我左拳实际上是个虚晃,只为右臂挣脱,果然右臂一松,我瞬间就把铜钱剑再次反手刺出,东方峻看在眼里,必然猜中了我的想法,右手一翻,百福印也盖了过来,顿时高亮就被我和东方峻活活地夹在了中间,左有铜钱剑,右有百福印,想要躲开已经完全没有了角度。 可是万没想到,一边的高德居然挺身而出,把高亮揽向了身后,自己挨了这两下,我一剑刺到了他的胸腔里,百福印则是盖在了他的右太阳穴,顿时高德就被我们打翻在地,一抖一抖,再也没有了进攻的能力,我一看这高德还挺有大无畏精神,居然肯为自己的战友甘当肉盾。 而高亮一看高德倒地,满脸的错愕,朝我们一声大吼,似乎是要为高德报仇,发狂似的朝我扑来,我左掌切入内侧,身体向前的同时,左掌又在空中画个半圆,一缠一托,固住左臂,双手交叉,固中带锁,再也不怕他将我的手臂锁住,然后我猛然也向前逼近了几步,单手刺出铜钱剑,那高亮虽然满面凶神恶煞,但是也知道铜钱剑厉害,不敢硬拼,被我顶在了墙边。 东方峻看准时机,拿起百福印也盖了过来,高亮躲闪不过,被东方峻盖中了脖子,头一昂,狠狠地朝墙上撞去,只见他脑浆飞溅,气力顿时转弱,东方峻抽回右臂,左手一把揪住高亮的胳膊,朝下一压,右腿发力,整个身子跳了起来,借着惯性左膝踢出,高亮摔倒在地,整个下巴惨裂,脑浆和着血滴答滴答地漏了出来。 东方峻大概是被气急了,对高亮穷追猛打,毫无停下的意思,左掌上推,右拳斜扫而去。亏得高亮还没被打蒙,右手再次反托肘关节,左手借力一翻,闪到东方峻身后,双手一带,东方峻整个右臂被反向90度甩起锁住,高亮出腿斜挡,局势竟然回转,几乎被他又占了上风。 可东方峻哪里有这么好对付,转眼间便抓住时机,绕到高亮的身后,左臂环住高亮的脖子,手搭住右臂,右手成掌,按住头,形成了稳固的三角区域。双脚一蹦,同时勾住腹股,连同高亮向后摔倒。 这一串动作来得太快,我都来不及上去帮忙,等我反应过来,高亮已被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脖子上的双臂夹得更紧,颈骨发出“咯咯”的响声,血液回流,脸上花得跟唱戏的卸妆似的,滴出的血源源不断,我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也看得出,这赫然是极难挣脱的杀招——颈脖绞。 这招几乎就是可以毙敌的杀招了,看样子东方峻也是发了狠心,估计高亮和高德今晚非得来个魂飞魄散了,那高亮瞬间就没有了反应的能力,张着半张嘴嗷嗷的叫着,似乎是向再求救。 就当我以为高亮大势已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声音,我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满脸灰色地站在侧门门口,怨恨恶毒的目光笼罩着我,嘴角的牙齿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女杂扔划。 第二百零四章疯狗拳 ¥¢??东方峻也愣住了,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不过那高亮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和高德一起躺在地上不住地抖动。 我和东方峻朝侧门处一看。来人离我们不过10多米,侧门的玻璃窗外透进了许多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投在了我们脚下,那人先是对我们咬牙切齿,突然间又诡笑起来,表情难看异常,正是赵成功,可是他的装扮已经和先前完全不同,一声的黑色精练短装,看起来居然像是个练家子。 我和东方峻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此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还是让我们颇感意外。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对付完高亮和高德,为了宫芳芳的魂魄。我们也会去找他,现在高亮和高德已经没有了攻击力,也该找他算算账了。 于是我冲他冷冷说道:“赵成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赵成功见高亮高德已睡到在地,脸上并不惊慌,而是冷哼一声道:“是不是时候,我都来了,难不成你还能把我弄回去?” 我一听这家伙倒是嘴上功夫厉害。居然有心和我抬杠,反正这种时候,不可能是口水战,十有**要真刀真枪干上一架,于是我也没好气地骂道:“你布的煞局已经被我们破了,今天你就是大罗神仙,我们也要制住你!” 赵成功轻蔑地笑了笑说:“就凭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也想对付我?” 我一听这家伙还挺有自信,就连身旁的东方峻都有点着急,就又说道:“你他妈算根什么葱,别说你,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奶奶也不过是行里的一个细枝末节,我们祁家抓鬼正宗,还能怕你不成。” 赵成功一听我这么说。脸色有点难看,似乎对我这句话格外在意,只听他说:“行不行,咱们交过手再说,别以为你祁家名声大就吓唬我,还没听说过名声能杀死人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居然把我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看来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女杂扑血。 东方峻冲我眨了眨眼,示意不可轻敌,我点点头,心中也是被赵成功的突然出现弄得很混乱,我和赵奶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她向来把自己神婆这个职业隐藏起来,老年之后,更是绝口不提。要不是因为我是行里人,发觉了她会厌胜术,我估计她也不会告诉我。 而对于自己的孙子赵成功,在她眼里无非是个相信科学,从小爱学习的好孩子,怎么会和厌胜术扯上任何关系,可是我们却发现他对宫芳芳的骨灰盒使了厌胜术,还发现他是个花花公子,骗的蔡小亚团团转,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而这楼道里的黑狗血厌胜术,也绝对是他所为,他屡次犯案,而且还想致我们于死地,究竟是为何?他还曾在饭桌上给我们讲过这物理楼内闹鬼的事,不知道是想吓退我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那赵成功一脸的灰色,似乎对我们格外仇恨,眼神中都是怨毒的神色,我刚想转头对东方峻说:“这小子是人,你可别下杀手。”可我最后一个“手”字的话音还未落,眼前黑影一闪,那赵成功本来离我们有数丈之远,一晃之下居然离我们三尺不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小子难道会轻功?比起高亮和高德的进攻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和东方峻顿时大惊,赶紧往后跃了三步,这三步之快,之远,几乎是我们自身能力之所极,但是那赵成功却不慌不忙,脚步不动,身形不慌,也是往前不断挪动,我们几乎已经退到了大厅,而赵成功也退到了高亮和高德倒地的地方。 我顾不上看东方峻脸上的表情,就这简单的一进一退,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不是赵成功的敌手,像是约好了似的,三个人都不再动,过了几秒钟,赵成功嘴角轻轻一笑,踮起脚就朝我们飞了过来。 我心中不禁慌乱,又比东方峻站得更靠前一些,只能左右手连出四拳,尽是些保命的杀招,左拳为虚,右拳为实,打出后感觉浑身一抖,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拳面之上,全数进攻赵成功的面门。心想:纵是天王老子在此,我如此重拳,势必也要躲闪,难不成你还能不避不让? 赵成功见我这四招如狂风而至,冷哼一声,轻轻躲闪开来,笑道:“雕虫小技,花拳绣腿,也想对付我?”他说话的时候左手总是负在背后,右手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伸出,竟然后发先至,待我最后一拳离他面门寸许之时,手指猛然间戳了出来,朝我的脖颈处就是一点,我顿时觉得脖子突然哽住,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身子一软,便觉右手再不能前伸半寸,喉头一甜,几乎就要呕出血来,不禁脚下倒退数步,口内使力,这才硬把满嘴的血吞了回去。 这一交手把我吓了一跳,这赵成功其貌不扬,今天也没戴他的金丝眼镜,但是身手却令人吃惊,吓得我不敢再上前半步,东方峻也是大惊,虽然我身手没有他强,可是这赵成功出手间就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东方峻全力相搏,恐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是个人,并不是鬼,我们的法器都没有什么作用,还不能以命相搏,万一弄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赵成功站在原地不再进攻,只是看着我们冷冷地笑着,似乎在嘲笑我不堪一击,我伸手拦住东方峻,怕他冲动,小声对他说:“这家伙身手不凡,你我都不是对手,实在不行咱们就玩命二打一吧。” 东方峻点点头,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要是单打独斗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我和东方峻合作过多次,和现在同样窘迫的时候也不是没遇上过,因此心中倒也不是很惊慌,只是觉得双方实力相差太大,要是硬拼,赢的几率也不大,只能尽量想办法智取。 于是我脑子飞速地运转着,可是整个楼道里除了倒在地上的高亮和高德,就剩下了那个瘫倒在一旁的宫芳芳,可以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里有什么办法可想。 赵成功似乎也害怕夜长梦多,冲我们嘿嘿一声冷笑,就大踏步地走了上来,他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但是却给人很大的压力,冷笑间,一阵黑风闪过,只见他脚下腾挪转动,手上拳势一变,出招间只觉手法凌厉,腿法多变神奇ォ身法自然巧妙,功架大开大合ォ舒展大方。 手ォ眼ォ身法ォ步ォ精ォ气ォ神浑然一体,犹如楚霸王临阵,其势雄猛,没想到一个反派人物,居然能打出这么正义凛然的拳来,也着实让我们一惊,果然世界上最怕的除了流氓有文化,还有就是流氓会武术了。 我记得以前听人说武功,都有什么内功心法,诸如传说中的七星拳,四方应其变,花爪制人妙,鸡行步法连,纵横连八法,千阵破万关,上中下地锤,躺脚扫百川,更有金骨肘,亦可冲破天,遇强束身溜,鹞子巧翻山,灵机施地炮,飞脚如电闪,崩挑推神掌,天中隐有天。 这赵成功手中的拳路我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一招一式格外凌厉,看样子保不齐是少林寺绝学,后来流落民间,让这王八蛋学会了。 楼道中顿时声音鼎沸,几乎被我们的打斗声灌满了,只见那赵成功动如猫,行如虎,脚踏碎步,拳势虎虎生风。 但是我和东方峻只是加快了步伐,仍就是移形换位。我心中着急,心想:我和东方峻身为四大家族中的年轻一代,今天若不能擒住赵成功,那以后还如何在行里立足。于是,我一狠心,也不再保留,使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每一拳都有开山裂石之势。 终于,我和东方峻渐渐习惯了节奏,赵成功也被我们逼的出手格挡,只是仍然占着上风,只见他一个十字手,紧接着一招脚踏七星,一脚踢在了东方峻身上。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但是力气奇大,东方峻居然往后退出好几米,可见赵成功的身手深不可测。エエ 我眼见东方峻被伤,赶紧飞将出来,一照面,就使出了看家本领疯狗拳,这招基本就是胡乱出拳,和泼妇打架一个道理,不让对手看出我的拳路。 人人都知道什么降龙十八掌ォ独孤九剑威力惊人,击中者非死即伤,但是真正的高手都知道,没有拳路的拳才是最可怕的,其实我猜达摩祖师还传下了一项绝技,就是我这招无形胜有形的疯狗拳,其余还有我自创的疯牛拳,疯猫拳,只是动作稍有区别,拳路基本都是毫无重叠,自己也记不得。 这门绝学堪比少林龙爪手,只是一路快攻,但是无论对手如何应变,只要被抓住他就再难逃过,必然挠死他。 由于这门功夫狠毒异常,所以一般不是血仇,我不轻易使用,可这么久以来,我都记不住我使了多少次,刚才东方峻被一脚重伤,凭着我丰富的挨打经验,我知道这招虽然不至于让他受伤,但是硬疼起来也足够让人难受一会儿。 所以满腔怒火,使上了疯狗拳这个杀招,那赵成功显然不敢小觑我的攻击,两个人斗在一起,过了七八十招,我竟然还能坚持,奇招跌出,弄得赵成功都眼花缭乱,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 ¥¢? 第二百零五章合体怪物 我这疯狗拳有利有弊,因此使起来心中也有点发虚,不懂武功的拳法自然是漏洞百出。可是每个漏洞闪现不过都是微秒之间,哪里容得赵成功反应,而我也尽快加快速度,以免被他找到机会,反手进攻。 我知道我的拳法和泼妇打架没啥区别,所以一旁的东方峻看在眼里,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估计也想不通就我这破招式,居然打得赵成功不能近身。 可是渐渐地,我的身体就有点扛不住了,接连的疼痛和体力上的耗费使我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赵成功瞅准机会又给我身上打了几拳。几乎次次见青,弄得我动作更加变形。 此刻东方峻也缓过劲儿来,看我有点支持不住,冲上前来也加入了战斗,这下局面变成了2打1,那赵成功虽然勇猛,但也是人,我的体力下滑,他的体力虽然好一些,但是也经不住我们两人的车**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任凭他武艺再怎么高强,也绝对过不了我们这关。可是我们显然低估了赵成功的实力,打得正酣时,我隐约察觉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他从怀中猛然抓出一把洋灰似的东西。就冲我们撒了过来。 他一身短打扮。我们也没料到他黑色短装之中居然暗藏玄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暗器,可是打斗之中,大家都是喘着粗气,这些洋灰似的粉末看起来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万一要是毒药,进了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和东方峻正巧腾在空中,一看洋灰扑面,赶紧拔身就想往后退,好在我们俩速度还算快。脚垫在地上就朝后赶紧退了几步,那洋灰面状的东西在空气中不断舞动,看上去像是什么药粉,好在我俩退得及时,并没有被他撒中眼睛,只是不住地喘着粗气。 可那赵成功脸色诡笑不断,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一定是电影看多了,都以为撒粉末就是要眯眼睛,但是却忽视了它还有别的作用,果然,只过了几秒钟,我就闻见空气中一股火辣辣的味道,窜进鼻腔说不清的难受。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赵成功太卑鄙了,居然连这玩意儿都使上了,果然东方峻的鼻子也开始不断的抽气,八成是也中招了。(.) 我想起学校里有一棵非常高大的皂荚树,每年结了皂荚之后,就有很多小孩把皂荚捡去磨成粉,然后使坏,让不知道的人闻,我和东方峻刚才喘着粗气,自然也吸进去很多,这皂荚粉虽说没什么伤害,但是具有很强的刺激性,所以当这种物质进入眼睛后,会引起眼组织的炎症而疼痛,而进入鼻腔后,这种辛辣的感觉会被无限放大,和干了一瓶老干妈没什么区别。 顿时,我和东方峻就难受不已,不停地抽动着鼻子,这赵成功可真是太卑鄙了,居然使出这种小孩子的手段,我不禁破口大骂:“赵成功,你他妈怎么这么下三滥!” 赵成功冷笑一声:“你们二打一,占了多大的便宜,还他妈好意思说我。” 东方峻抽了抽鼻子,估计也是难受得说不出话,嘴里不停地喘气,看这样子,等我们身体调整过来,估计起码也得过半个小时。 可是现如今敌人就站在面前,哪能给我们喘息机会,我和东方峻只能硬着头皮,把脸憋得通红,站在原地,随时提防赵成功发难。 可是赵成功却并不着急,只见他不断冷笑,然后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瓷瓶,大小和速效救心丸的瓶子差不多,我一看这家伙难不成又要撒什么粉末,赶紧一把拉住东方峻,就朝身后退了过去,已然到了大厅中央,这里空气通透,实在不行,还可以上楼避避。 可是赵成功并不搭理我们,看我们一脸紧张,更是自鸣得意,站在那里沾沾自喜,似乎已经确保我和东方峻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 只见他打开瓶盖,居然不朝我们进攻,而是轻轻倒出一些粉末在手心中,然后蹲了下来,把粉末洒在了脚下高亮和高德的头破处,我心中不禁纳闷,身旁的东方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是什么云南白药,他打算救死扶伤。 赵成功撒完粉末就又站了起来,满脸的诡笑,然后慢慢朝后退去,一直退到侧门的门口才停下来,我看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诡异,看样子居然有离开的意思,实在是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突然,我就发现那高亮和高德突然剧烈抖动了起来,抖动的幅度之大比刚才要强烈很多,让人感觉即将要有大事发生,心中一丝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鼓了鼓喉结,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亮和高德,只见他们的抖动慢慢地变缓,鬼魂的身体居然又像活过来一样,慢慢地蠕动,惊得我合不拢嘴,麻痹,真想吃点鬼屎压压惊。 然后高亮和高德就跟没事人似的缓缓地站来起来,我望了望侧门口的赵成功,只见他抱着双臂,悠闲地靠在墙上,似乎要看一场好戏,而此前被我和东方峻控制住的宫芳芳依然倒在地上,毫无反应。 眼见着高亮和高德就这么站了起来,我和东方峻的鼻腔更加火辣,只感觉天旋地转,一系列的事情让我们俩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高亮和高德往起来一站,一股阴气随之扑面而来,不用猜也知道八成有得有一场打斗,他们身后的赵成功这时又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人,看材质像是麦草扎成的,接着用一条红色的粗线把两个小人紧紧地捆在一起。 而眼前的高亮和高德就像变魔术一样,先是头部慢慢互相吸引,居然越靠越近,他们每人都是半个脑袋,靠得如此之近,渐渐组合变成了一整个脑袋,而只是由于两个脑袋的比例有差别,拼起来像是个半兽人似的,就如同赵成功手上的两个小草人似的合体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紧接着他们身体也开始慢慢地融合,只过了十几秒钟,高亮和高德就变成了一个脑袋,4条胳膊4条腿的怪物,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我只在《七?珠》里看到过孙悟空和贝吉塔合体,惊得我和东方峻连嘴都合不上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和赵成功手上的两个小人一定有莫大的关系,保不齐这也是什么厌胜术中的手艺,看来这个厌胜术还真是博大精深。 “厌胜”一词最早出于《后汉书?清河孝王庆传》的记载:“因巫言欲作蛊道祝诅,以菟为厌胜之术。”指的是一种武术行为,后来则被引用在民间信仰上,转化为对禁忌事物的克制方法。 时至今日可以说是源远流长,有些个把分支出来的奇术,也并不奇怪,道门中有个叫做“五鬼运财”的求财秘法,其实细算起来,我觉得也是厌胜术中的一种。 五鬼指的其实是瘟神,分别为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和总管中瘟史文业。 而符咒中的五鬼搬运,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五鬼搬运在民间广为流传,说五个小鬼可以不启人门户,不破人箱笼而取人之财物,但五鬼运财得来的财富都是自己子孙后代的钱,子孙后代受穷受苦。 其中还流传下来几句咒语: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拜请五方生财鬼,拜请东方生财鬼,拜请西方生财鬼,拜请南方生财鬼,拜请北方生财鬼,拜请中方生财鬼,鬼是鬼,神通大无比,威灵显五方。专管人间运财事,运来东西南北中方财,日日财,月月财,年年才,五路五方财,有财来,无财去,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其实我之所以认为五鬼运财也是厌胜术中的一种,就是因为他讲究因果报应,厌胜术逃不出因果,所以施法之人最怕破法,因为破法之后,他们自身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例如我和东方峻破了黄鳝血和黑狗血在楼道里的煞局,赵成功迟早就会得到相应的报应,而此刻他又使出奇招将高亮和高德合二为一,如果我和东方峻能破了此局,我想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是这二高一瞬间变得跟超级赛亚人似的,感觉气场无比强大,我和东方峻又被皂荚粉弄得无比狼狈,不知道能否将其制住。 二高合体之后,原来骇人的模样不减反增,看起来犹如遭遇了核辐射后的怪物一般,张牙舞爪地舞动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多脚爬虫,脑浆子从合体头的裂缝当中不断涌出,冒着绿水,让人一看之下无比的反胃。 他们身后的赵成功则手拿着两个小人,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大骂,可是皂荚粉又弄得我喉头一阵火辣,还没等我做好准备,那二高就冲我和东方峻扑了过来,身为到,风已至,我就感觉一阵腥风呼啸而来…… 第二百零六章断脚 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冲我们排山倒海而来,口腔里的皂荚火辣加上空气中的腥气,头晕目眩之余。我们的身体只能做出本能的反应,赶紧朝后躲开。 二高此时还没有冲至到我们面前,甚至仍然还有数尺之距,我们的身体虽然还有往后退的劲儿,可是骨头缝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一般,脚下不稳,勉勉强强才站稳脚跟,激起无数灰尘。 那二高四只胳膊四条腿,运动起来犹如一只野兽,张牙舞爪,难以捉摸,莫说是我。恐怕连我们全家,连整个行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这种奇事,即便是四家龙头,也从来没跟我们提及这种事,我和东方峻一脸错愕,眼睛瞪得老大,惊恐之余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能招架得住。 喘息间,那二高就近到眼前,大概又看我比较好欺负,所以飞速朝我进攻而来,我急速避让。他招招紧逼,如此反复数次,二高每一个动作都好似隔空运动一般,每当我躲开一次,他只虚空里一摆手。接着其他三只手又朝我呼了过来。 刚才还是我们让赵成功双拳难敌四手。一转眼,我们居然被一个四只手的怪物占尽了上风,东方峻站在一侧,几乎都没有大的动作,仅仅是几个移步,翻手,便躲过了二高。 那二高一个劲儿地进攻我,让我狼狈不堪,神态身姿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轻嘶吐气。几次想用铜钱剑给二高来上一下,但是他每次都能将我进攻的角度封死,猛招暴施。 只见他一只脚踏上地面的同时,借力一蹬,屈膝上提,伴随着极其短促而尖锐的呼喝声,对着我的面门又是一记膝击,一条腿的一击之势未消,另一条腿依样画葫芦,同样跃起以膝击猛击我的面门,接连四下,打得我几乎招架不住。 血水夹杂着汗水,在巨大的撞击声中溅出,我的上三路受制,在二高的连续蹬踏下,连受数下重击,根本无暇用铜钱剑进攻,我们打斗的声音混乱而响亮,令人几乎已经分不清,是肢体间的碰撞声,还是人的喊叫声音。 连续膝击过后,二高两脚落地的一瞬,在空中挥舞的四只手旋即运劲朝下一按,一个起脚踢击我下身的胫骨,借着我重心被破坏,竟将我整个人翻转过来,头颅朝下方直坠,我的天灵盖重重地砸向了地面,好在哥们我头硬,却也疼得我想哭。 东方峻一看我受制,迅速立一个前弓马步,左脚在前,下盘一沉,右脚一蹬,化作一阵旋风瞬间弹射而出,扫踢的目标,正是二高的四条腿。 可是没想到的是,东方峻腿劲虽悍,可是只扫动二高其中的两条腿,最后两条腿愣是纹丝不动,显然东方峻也没意识到,顿时一脸的错愕,二高反应奇快,一看东方峻居然向他进攻,就抬起一只腿朝东方峻的腿上踩了上去,力气之大足以断人筋骨,东方峻反应也够快,赶紧收回腿,紧接着一个翻滚,躲开了二高的进攻。 不过二高被东方峻这么一扰,手上一松,我就跌了下来,顾不上头顶钻心的疼痛,赶紧一个前滚翻,就和东方峻站在了一起。 东方峻大叫一声:“小心,这家伙不好对付,咱们两个人一起上,找机会用法器解决他!” 我听在耳中,表示赞同,停步转身,只见二高站在那里,一张无比恐怖的脸在月光下露出一幅狰狞的样子,嘴里居然咕咕着叫,看样子勉强凑成了一张嘴后,他还挺想开口,不过毕竟不是一张完整的嘴,实在是听不清楚。 我手里握着铜钱剑,也不想管他在说什么,我对东方峻也喊道:“这家伙四条胳膊四条腿,实在是棘手,你攻下三路我攻上三路,瞅准机会就下杀手。” 这时那站在侧门处的赵成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居然笑了起来,冲我们喊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对付他。” 我也懒得跟他打口水仗,于是我率先出手,而二高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在我的刺剑即将贴上肋下之时,只一个侧身,步子向前斜踏而出,刺剑只擦过二高身上黏糊糊的布,而二高已然反应了过来,一拳冲我的面门就打了过来,以极其快速,却又不失准星的拳法朝我打将过来,我的肩部与他拳头猛地撞击,只感觉肩上一疼,似乎已经脱臼。 我虽然意外自己的招数被躲过,还被他占了便宜,但心神并未慌乱,右脚紧急向后一踏,身子迅速后仰,同时左脚以极快速度向上踢击,这一招是我情急所致,是我乱拳术中少有的腿招,对我而言,平衡力要求相当高,好在情急之下,我反应还算迅速,二高身形急退,避过了这一踢,一脚仅仅是掠过他的下颚。 我借这一踢之势翻了个身,站在二高对面两米开外,双掌前推,重新立了个架势。 赵成功冲我“哼”了一声:“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吗?”这家伙着实可恶,坐山观虎斗不说,还一直在边上说风凉话,扰乱我的心绪。 东方峻看出我似乎占了点上风,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甚至激动得握紧了拳头,大声呼喊道:“弄死他!” 而我眉头深锁,两眼始终不离战场,我与人交手多次,目力早已练得极为敏锐,虽说有时注意力无法集中,但是专注时,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刚刚我和二高之间的一轮快密攻防,虽觉招式上无甚不妥,却仍觉心里发虚,只得一言不发,伺机出击。 这次成了东方峻先攻,他不再采取硬打硬架的策略,而是以弧形步法不断变换方位,每走一步,上身双掌则变换不同的架势,慢慢逼近二高,这无疑是个聪明的策略,那二高四条胳膊四条腿,占尽了便宜,我们要是想和他周旋,必然需要脚下不断变化。 东方峻脸色凝重,他左手四指微握,中指骨节突出,拇指扣紧四指,指前方,右手拿着百福印则高举至胸前,五指并拢成拳护着中门。 就在东方峻走至离二高不足一尺时,身子猛然疾射而出,左手自二高背后向他后脑击出。由于距离极短,东方峻这一掌仅用了肩,臂,腕,三节所生的短促抖劲,如同一股劲风,直扫二高的后脑。 就在东方峻的巨掌只距目标不过一两寸时,我只觉眼前顿时一闪,紧接着面前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东方峻便被放翻在地,伴随着阵阵尘土,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二高斜刺里出一只手,一拳打中东方峻的小腹。 我在学校经常踢球,有时候小腹会被足球击中,整个前列腺都疼得发颤,所以一看东方峻小腹受击,知道他这下受伤不轻,赶紧冲上前去撩战,生怕二高再向东方峻发起攻击。 看见东方峻受伤,我心中怒火中烧,手上动作也比往日快了很多,我的铜钱剑飞速在空中舞动,好在二高刚刚进攻完东方峻,所以四只手都没有收回,我进攻的角度全被展现在眼前,剑路多得让我心中暗喜。 这下我的铜钱剑果然打中了他的后背,二高疼得大喊一声,向前趔趄了两步,煞局已破,任你是什么千年老妖,也会怕我这把至尊法器,我瞅准时机,趁胜追击,又毫不犹豫地再次进攻,但是那二高反应奇快,居然冲着我的裤裆就来了个后抬脚,我没料到他居然用攻向了我的下三路。 好在我手上的铜钱剑是遇鬼杀鬼,遇妖杀妖,于是我索性胳膊往下一挥,狠狠地朝他伸出的脚砍了过去,这下我用了十足十的力量,只见我的铜钱剑冒着金光就扎进了二高的脚腕子,我咬了咬牙,又使了几分力气,那脚就被我硬生生的砍了下来,掉在一旁冒着黑气,只几秒钟就烟消云散。 东方峻一看我居然砍断了二高的一只脚,在一旁大喊一声为我壮声势,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砍掉他的一只脚,心中也是欣喜若狂,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转手一甩,顿时又把我打翻在地,我不敢怠慢,又是一滚,摆脱了他的攻击范围。 东方峻此时也缓了过来,赶紧又和我站在一起,我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法器,因此站在一起也感觉心安一些。 那二高吃了大亏,再也不敢主动朝我们发难,此时我才看见,此前我跌落在地上的那张纸符距离二高咫尺之遥,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只要我们能想办法让他踩在那张纸符上,想必也能让他吃个大亏。 想到这里,我就给东方峻使了个眼色,果然他也看到了那张纸符,冲我点了点头,嘴角也闪现出一丝坏笑,我们二人再也不多说话,脚下一使劲,就各自飞了出去,我朝着二高的上三路一顿乱砍,东方峻则冲着二高的下三路一通猛盖。 二高一看我们配合默契,顿时慌了手脚,不断地朝后退去,马上就要踩到那张纸符…… 第二百零七章情场老手 μ2±±±±±果然那二高晃晃悠悠就往纸符倒退而去,我咬了咬牙想把他再往后逼两步,可是二高却突然立在了原地,似乎也觉得一味的倒退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顶住我们的攻击。 二高虽然被我砍掉了一只脚,但还是有四条胳膊三条腿,打起架来跟个章鱼似的,防得住左边,防不住右边,我和东方峻虽然努力想把他再往后逼几步,可是二高却拼死相搏,渐渐居然又让他缓过劲儿来。 “操!”我心中不禁暗暗可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依然不是这二高的对手,奈何双手飞速运转也伤他不了,于是脚狠狠向上踢去。? 二高的反应比我的脚快,往侧面退开几步,让我一脚踢空。 东方峻在旁边喊道:“这家伙断了只脚。下盘不稳,我俩都攻他下盘,争取再弄断他一条腿!” 我一听东方峻说的有道理。大嚎一声:“***,老子砍死你!”话音未落,我手中剑影闪动,在二高面前交织成一道剑网,兜头甩去,要进攻下盘,就首先要让他的上盘无力反击。?女协每亡。 二高见我铜钱剑舞得飞快,不住地想封住我的角度。但是我的铜钱剑此刻已经耍开了,哪里还阻挡的住,他只得不断的闪转腾挪,虽然动作很快,但是比起刚才四只脚时明显慢了下来。 东方峻拿起百福印,准备朝二高的下盘进攻,一个跨步向前,想趁二高慌乱之际给他点苦头吃吃,我在心中也是打算吸引二高的注意力,于是大声咒骂了一句:“王八蛋,有种吃我一剑!”我的声音非常大,意在震慑住他,眼见我的剑网逼近,二高掠地飞身跃起,悬空凌驾在半空中。身上粘稠的液体随风飘动。 此刻我和东方峻口腔中的火辣渐渐麻痹,早已经感觉不到一丝难受,全神贯注地对付二高,我率先的一剑没有得手,第二剑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如灵蛇,剑影叠加看不清虚实。? 终于,逼得二高翻身向后倒跃,我一鞭擦着二高的胸膛甩过,扑了个空,但剑尾回舞之时,终于在二高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带起一串细碎的血珠,冒着黑气。 二高脸上一疼,登时慌了,点足立在当地。抹了一把脸颊的血珠,怒目圆瞪,似乎发了火,再一看,他离地上的纸符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这时我就听见他身后的赵成功说道:“想不到你们还有两下子。”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明显也能感觉到赵成功心虚了。? 一旁的东方峻剑眉倒竖,将百福印再次送出,不等二高反应,便并指为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飞旋着打向二高。? 二高被我刚才一剑刺懵了,愣在原地避无可避,眼见着百福印已经迫近了,其破空带起灼热的气流撩起二高的头发猎猎作响,眼看他就要中招了。? 果然,眼见百福印已经裂空而至,二高伸出四只手于胸前阻挡,双眼微眯,这一刻在他周身出现了奇异的变化,仿佛有一丝丝的冰蓝色气流从他的身体里窜出,旋即二高双眼陡然睁开,其瞳仁紧缩成冰蓝色的一线,一丝不详的预感再次滑过我们的心头。? 东方峻的百福印撞击到二高身前,发出有如冰块裂开的声音,先是细微缓慢的“卡擦卡擦”声,再轰然一声二高就朝后倒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那张纸符上。? 我心中大喜,刚才还以为要出什么岔子,好在这东方峻还算手快,再一看,那二高在地上不断地抖动,似乎纸符对他的伤害很大,后背不断地有黑烟冒出,四下的灯光映照下,更是可怖,突然间,那二高又像细胞分裂一样慢慢地分了开来,我看了看侧门出的赵成功,只见他的脸上也是一阵慌张,手中用红线缠着的两个草人也“砰”地一声炸了开来,他满脸惊慌,似乎被我们能打败二高的情况始料未及。 我们不敢让高亮和高德反应过来,我迅速出击,想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但高亮和高德却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一个打滚就站了起来,而此前的那张纸符居然被他们身上的血水泡软,跌落了下来。 不过也好,这纸符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居然又把他们活活分开,那高亮双手双脚俱在,而那高德则两手一脚,看来我刚才砍断的是他的脚,既然我和东方峻已经占了上风,自然要乘胜追击,我不再客气,挥舞着铜钱剑就飞了起来,直冲高德面门而去。 这高德已经受伤,如果能将他一举拿下,我和东方峻再联合对付高亮,胜算必然很大,我高高跃起,长剑一揽,将高德瞬间就罩进了我的攻击范围之内,高德一见,脚下的动作缓慢,潜意识当中就拿手来阻挡,可是铜钱剑是至尊法器,他怎能阻挡得住,只见金光一闪,黑气不断地从高德的身体里冒出,他的两只手都被我生生的剁了下来,我不迟疑,从他的脖颈又是一剑,紧接着,他就身首异处,再也不能做恶了。 门边的赵成功一脸的错愕,看样子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不过毕竟还有一个高亮,因此他依然站在那里观战,不过已经有了准备随时逃跑的打算。 东方峻一看我已经灭了高德,对高亮的进攻随即就发起,高亮之前就被我和东方峻打得够呛,此时一看高德已经化为尘土,心里更是慌乱,仅仅几招就破绽百出,被我们放翻在地,东方峻的百福印一通猛盖,就把他打了个服服帖帖,我依然没有客气,举起我的铜钱剑照他的额头就是一击致命杀,紧接着高亮也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楼道的尽头,赵成功已经彻底崩溃,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逃跑,我和东方峻不敢迟疑,冲着他就飞奔过去,赵成功一看我俩追了过来,自知逃跑不了,就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宫芳芳,用手勒住宫芳芳的脖子,然后对我们喊道:“这个宫芳芳可是无辜的,你们要敢上前一步,我就让她魂飞魄散!” 我一看这赵成功可真是个下三滥,居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我和东方峻脚下并没有停步,几步就跨到了他的面前,我笑着说:“赵成功,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厌胜法已经被我们破了,要是不想受到什么惩罚,你最好赶紧回去求你奶奶帮忙,要不然谁也猜不到你要受什么罪?”说罢我又坏坏地笑了笑。 赵成功一听我这么说,顿时就有点慌,不过还是咬牙切齿地骂道:“哼,我的事轮不着你们操心!” 东方峻这时也开了口,说道:“赵成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不过是想帮这物理楼除魔卫道,怎么你总是阻拦,你到底怕些什么?”东方峻就是东方峻,脑子比我清楚多了,这种时候只捡紧要的问。 赵成功哼哼一笑,眼角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并不答话,只是喊叫着说:“你们最好不要伤害我,要不然我让宫芳芳魂飞魄散!” 这宫芳芳是个无辜的人,还被赵成功施了厌胜术,导致其魂魄不全,我们也不忍心伤害她,毕竟她大小也是个魂魄,即便魂魄不全,身为行里人,也要送佛送到西,给她超度下。 于是我就对赵成功说:“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有好多事都没闹明白,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们解释解释吗?” 赵成功哼哼一笑说道:“我怕说出来,你俩肠子都悔青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话,就示意他详细讲讲,赵成功似乎也知道今天要是不道出这些事的原委,自己恐怕无法安全的离开这里,于是就对我们讲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其中绝大多数的事情在我们第一次吃饭当中,赵成功和蔡老师都给我们讲过,当时赵成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蔡老师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来,事情的起因就要说到赵成功的好色上,赵成功说自己从小就知道奶奶是个神婆,但是他对厌胜术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后来情窦初开,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那女孩孤冷高傲,他根本下不了手,于是就想到了***厌胜术,果然在他偷看***厌胜术秘籍中,就发现了一个吸阴的厌胜法。 所谓吸阴就是指让女人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男人,其法错综复杂,又最能蛊惑人心,就不细表了,很快,那个女人就落入了赵成功的手掌,赵成功玩弄之后就觉得自己哪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于是始乱终弃,又用此法玩弄了多个女子,但是又怕被自己的奶奶发现,所以一直隐秘着,外表装作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处男,实际上却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 直到有一年,宫芳芳在学校中碰到赵成功,漂亮的宫芳芳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大学生特有的稚气,因此很快就成了赵成功的目标…… 第二百零八章来龙去脉 ?可是接连用了好几次秘术,这宫芳芳总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悄然破煞,导致赵成功屡次失手,赵成功忍无可忍。终于色胆包天,使出了一个非常卑鄙的手段,当时他来学校工作不久,就找到宫芳芳说自己可以利用暑假时间,帮助宫芳芳复习功课。 宫芳芳是个漂亮单纯的女孩,一听老师愿意给自己辅导工作,自然是非常欣喜,很高兴就答应了下来,刚开始她还以为赵成功同时辅导了好几个学生,等来到学校才发现原来就自己一个人,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一想是自己的老师,也就没多想。 那几年虽然已经有了互联网。但是远不像现如今的互联网新闻,隔三差五就曝光各个学校的猥亵新闻,宫芳芳一心想考研。因此对赵成功帮她辅导工作非常感激。 可是万没想到,赵成功有天又利用厌胜术弄昏了宫芳芳,当时正巧赶上老慕带人来修墙,赵成功在得手之后,就把他对宫芳芳的罪责通过厌胜术嫁祸到了高亮わ高德的身上,宫芳芳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收到了玷污,脑中残留的都是厌胜术嫁接给她的虚假记忆,而高亮わ高德和宫芳芳年龄相仿。又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宫芳芳自然不会怀疑到自己的人面兽心的老师身上。 可是赵成功心中也有点怕,毕竟是自己做的手脚,万一宫芳芳报警,自己也许依然罪责难逃,于是就旁敲侧击地询问宫芳芳,宫芳芳哪里禁得住情场老手的盘问,只几句话,就把自己受到奸污的事告诉了她以为并不知情的赵成功,赵成功卑鄙异常,一听宫芳芳以为是高亮和高德所为,这才放下心,但是他也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就劝宫芳芳千万不要报警,否则以后不好做人。 宫芳芳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心中委屈万分,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她趁着高亮和高德在高空作业的时候,偷偷拧开了脚手架上的螺丝,高亮和高德这才出了事故,一命呜呼。 赵成功一听说高亮和高德死了,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宫芳芳所为,他怕自己的事情败露,就又用厌胜术作祟,将宫芳芳用砖头砸死,恰巧这些事都被蔡老师撞见,还以为均是意外,赵成功这才得以脱罪。 高亮和高德死得莫名其妙,死后并不愿意投胎而去,还以为自己是跟着老慕做工程,因此始终缠在老慕的身边。而宫芳芳死后发现自己是被赵成功所害,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报仇,却反被赵成功施了煞局,使她缺魂少魄,再也不能伤人。 而一系列的巧合之后,我和东方峻来物理楼抓鬼,赵成功怕这段尘封的往事被我们发现,这才再次做局,企图要了我们的命。 我和东方峻听完赵成功的讲述,头都有点晕,我一直以为高亮和高德是居心不良的恶鬼,原来是两个再可怜不过的枉死之人,而我居然把他们通通打的魂飞魄散。 我心中顿时骂自己糊涂,可是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把赵成功绳之以法。 赵成功看我和东方峻的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脱身,只听他说:“现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怕你们知道,这宫芳芳确实是被我占了便宜,可是要怪也只能怪她糊涂,居然去杀了高亮和高德,要不是她动手,我也不会怕事情败漏,这才使了个极端的办法!” 我一听这赵成功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怪起无辜的宫芳芳来了,于是就破口大骂道:“赵成功,你说什么也为人师表,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你难道觉得自己的所在所为是对的吗?” 赵成功一手夹住宫芳芳,阴笑着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空有一身本领,不利用它做点事怎么能行,再说了,人的一生不就是及时行乐吗?我就喜欢玩女人怎么了?” 我一听他说这个,突然又想起蔡小亚来,就问他道:“赵成功,你糟蹋了多少女人,那蔡老师的闺女是不是也被你糟蹋了?” 赵成功听我说起蔡小亚,脸上有些意外,过了几秒自己又笑了起来说:“我还真是小瞧你们这几个人了,我和蔡小亚的事居然都被你们知道了,不错蔡小亚是被我玩了,他爸傻里傻气的,像个书呆子,却没想到居然生出个这么水灵的女儿来!”说罢还一脸淫荡,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这人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东方峻似乎也有点听不下去,要不是他手里绑着宫芳芳的鬼魂,我估计他早就出去和赵成功打起来了。 赵成功看我们还挺在乎宫芳芳的鬼魂,笑得更加猖狂了,边笑边往后退说:“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要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不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都是行里混的,谁都不是外人,高抬贵手和气生财。” “呸!”我不由得骂道,“你他妈和谁不是外人,少和我们套近乎,今天我们还真要打得你长点记心!”骂完我就想出手,但是无奈赵成功手中有了人质,我和东方峻都不好下手,搞不好今晚还真让赵成功全身而退了。 我心中这口气半天咽不下去,于是我就慢慢朝赵成功逼了过去,想试试他有什么反应,赵成功一看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以为我不打算纠结宫芳芳的死活,要把他拿下,脸上顿时慌张起来,连声冲我喊:“不要再动了,再动我就出手了。”可是喊了半天,手上却不见有什么动作,八成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东方峻一看赵成功慌了神,也随着我慢慢朝他逼近,赵成功脸上越来越紧张,身体也慢慢靠向了侧门,他不同于高亮和高德是鬼魂,因此根本无处藏身,而我们找到他基本也是易如反掌,所以我和东方峻也不怕他逃跑。 而那宫芳芳被纸符牢牢控制,几乎就等于是呆若木鸡,哪里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怕赵成功转眼就能逃跑,就在这个时候,侧门外突然有了响动。 我探脑袋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侧门外,但是赵成功却并不知道,只见来人一脸阴沉地注视着赵成功,满眼都是愤恨,东方峻这时也看到了,和我一起盯着侧门的门窗外。 赵成功一看我俩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脑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转头一看,顿时脸上一惊,差点瘫软下来,勒着宫芳芳的手也掉了下来,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 我和东方峻一看,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这时,门已经被来人推开,我走上前去说道:“赵奶奶,您怎么也来了。”来人正是赵成功的奶奶。 赵奶奶看了看我和东方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最后眼睛落到了地上的宫芳芳,突然间笑着说道:“没想到我当了一辈子神婆坦坦荡荡,抚养孙子长大成人,原以为可以颐养天年,却没想到居然被我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子骗了个团团转!”那笑声中满是无奈。 我一听赵奶奶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显然赵奶奶已经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我和东方峻都是四大家族的人,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而自己的孙子一改往日的造型,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行装,刚才又挟持着宫芳芳的鬼魂,自然不必多说,也能知道自己的孙子没干什么好事。女协在扛。 果然赵成功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青,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趁这个机会,赶紧上去一把把宫芳芳拉到我和东方峻的身后,赵成功看在眼里,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似乎他极其害怕自己的奶奶,看样子这家伙人性还没有彻底泯灭。 赵奶奶接着说道:“大晚上的,我看你不在家,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小祁他们在物理楼里忙活,别是有什么事情,这才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却让我发现了你做下的好事,你怎么还和小祁他们对上干了?” 赵成功嘀嘀咕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也不好开口把他们的风月事情告诉赵奶奶,四下里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过了半响儿,我才一字一句地慢慢把赵成功所做的事告诉了她。 赵奶奶满脸的不可思议,几秒钟之后,就泪流满面,看着赵成功满眼的责备,又感叹自己教子无方,简直可以说是悔恨不已,但是决口不提该怎么处置赵成功?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心想让我们放过赵成功,可是高亮和高德的死都和他有关,宫芳芳的死也是拜他一手所赐,怎能轻易放过他,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找几个警察来,我们也没什么证据,毕竟这些在常人眼中都是封建迷信,要当证据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赵成功看见赵奶奶哭成这样,脸上也有点不太自在,悔恨得厉害,我和东方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他绳之以法…… 第二百零九章寻宗 这下我和东方峻却是犯了难,我看了看赵奶奶,只见她也时不时地看我。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她嘴上没有为自己的孙子求情,可是这大半天,只听见她对孙子进行了一系列的口头批评教育,再加上时不时甩上两巴掌,别的什么举动都没有。 这求情模式已经彻底开启,我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再加上我刚才也误杀了高亮和高德两个无辜的冤魂,心里多少有点慌乱,站在我旁边的东方峻依然不苟言笑,但是显然他也明白赵奶奶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于是便也不吭声。低下头来沉默了。 无声就是最大的默许,赵奶奶果然顺坡下驴说道:“你个逆子,你这么干,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对得起咱家的列祖列宗吗?今天我带你回去你要好好思过,要是再有什么邪念,我保证饶不了你!”我一听,敢情她已经给赵成功把罪名都开脱了。 这一系列的悲剧都是由赵成功引起,就这么放走他,我良心难安,正要开口,赵奶奶就对我说:“小祁,我知道行里的事不是我这个老太婆能判定的。但是我今天得求着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你就通融通融,我日后自会给你个交代!”听她话这意思,似乎自有打算。 我原本打算让赵成功去自首。但是细想起来。公安局也不一定相信他的话,搞不好还以为他是神经病,而此时赵奶奶已然求了情,再加上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再难为她,只要能帮着宫芳芳超度,也算弥补了我之前的过错,而宫芳芳下生的命运,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已上传 想到这,我看了看东方峻。看样子他也是没什么意见,于是我就对赵奶奶说:“好吧……”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便都不再吭声。 赵奶奶又看了我和东方峻一眼,眼中热泪盈眶,几乎又要垂下泪来,这才推开物理楼的侧门缓缓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又像老了几十岁,赵成功也看了看我们,似乎对我们能放过他也感到非常的意外,但可能生怕我们变乖,瞅了两眼就跟在赵奶奶身后匆匆走了。 这赵成功罪大恶极,即便我们今日放过他,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总有一天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赵奶奶和赵成功走后不久,天就亮了,物理楼里恢复了平静,我们也总算兑现了诺言,一周时间内把物理楼打扫了个干净,我和东方峻又去了一次永安墓地,破了摆在宫芳芳墓里的煞局,又简单地给宫芳芳超了度,祝福她下辈子好运。 此后我一直在想,她的家人如果知道自己家的闺女死后依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不知道作何感想。 而对于高亮和高德我始终心存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两个魂魄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这或许是我入行以来做的最大的错事,不过我也因此学会了一个道理,事情往往和看起来背道而驰,刚开始我以为他俩只不过是普通的恶鬼,人人得而诛之,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看来这份愧疚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老慕回去后据说开了个小超市,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没了两个鬼魂的作祟,他的日子一天好似一天,老婆孩子也从娘家回来了,只是以前修补外墙的生意再也没能做起来。 暑假结束后,赵奶奶就和她的冷饮摊一起消失了,过了大概半个月,蔡老师给我们公司账上打那1万块钱时说,赵成功已经辞职了,原本在学校家属院的房子也卖掉了,和赵奶奶回了老家,我笑了笑,什么话都没多说。 后来我还见过几次蔡小亚,她似乎已经对赵成功彻底死了心,不过也猜得出来,赵成功离开时压根没有告诉任何人,看起来应该也是赵***意思,有次在街上和蔡小亚撞了个满怀,大家伙还在一起吃了顿饭,茶余饭后说起了赵成功,蔡小亚笑了笑说,自己迷途知返,已经放下了,还让我帮忙给她介绍个对象,说是蔡老师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成天盼着她找对象。 大概是我这次在物理楼的英姿得到了蔡老师的肯定,他几次说媒拉纤要把女儿介绍给我,迫不得已,我带着校花请他们父女俩吃了顿饭,他这才罢休,我本想把东方峻给他推销出去,因为论模样,只有他和蔡小亚比较登对,可是又怕白芸跟我秋后算账,就没动这个心思。 物理楼里的事就这么过去了,说点后话,过了大概不到一年,第二年春天的一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在宿舍睡觉,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了久违的赵奶奶,她说自己专程来告诉我,自己已经和孙子在另一个世界了,第二天我找东方峻说了此事,一对之下,他说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我俩这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赵奶奶给我们二人托的梦,既然都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约莫着就都死了,于是和东方峻在清明节的时候给他们在十字路口烧了点纸,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收到。 物理楼事件让我们公司开了张,钱虽然不多,但是也好歹是个四位数,瞎驴刨去了吃饭和我们的汽油钱,还剩下大概9000出头,大家伙吃了顿庆功宴,又每人分了1000,剩下的差不多5000块钱放在公司户头上当做基金了。 瞎驴的嘴皮子厉害,学校开学没有一个月,又给我们找了几个小活,无非都是些超度、看阴宅的买卖,勉强都给干了,又挣了点,再加上我和锅碗盆组合摆摊挣的钱,我足足攒了有5000多,全部交给校花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学校的课程还是很稀松,一有空闲我就琢磨着上次在马家堡时的事,想抽时间回老家好好调查下褚常富,但是学校的课程总不能落下,因此始终拖着。 我和东方峻经常一起讨论这件事,他也试着算了算,可是这事错综复杂,并不是他拉粉丝团那种“丢钱包哪里去找”,“大概几月份才能命犯桃花”的事,因此也算不出什么所以然。不过好在我经常和白芸互通消息,也时不时把话题引到褚爷爷身上,但是由于话没法摊开了讲,白芸也没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说她也没见过褚爷爷有什么亲戚,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事没调查清楚之前,我觉得跟谁都没法说,不管是我爷爷、外公、二大爷还是李四爷、李五爷,甚至我的爸爸,都难以启齿,东方峻也没问过东方亮,因此我们只能盲人摸象,凑合着调查。 有天上《中国古代文学史》,代课的老师讲到了姓氏这个问题,列举了历史上几个最有名的姓氏,一一作了解释,原来每一个姓氏在历史上都经过了多年的演变,这下倒是给了我一个灵感,白芸说褚爷爷没有亲戚,那我们不妨从他的姓氏下手,先分析分析“褚”姓的来源,虽说全国上下都有“褚”姓,但是这个姓氏数量稀少,如果能找到其中的大家族,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细碎的线索。 东方峻觉得我这个主意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和我去陕西省的图书馆里泡了一周,好在西安夏天闷热,图书馆里倒是凉快,再加上秋老虎还没有来,我们就索性把图书馆当成了避暑山庄。 褚氏是一个多民族、多源流的姓氏,在当今姓氏排行榜上名列第二百二十三位,人口约四十四万三千余,占全国人口总数的0.0027。 据《通志?氏族略?以官为氏》记载:本自殷(商)后人宋恭公子瑕食采于褚,其德可师,号曰褚师,因而命氏,居民以地名为氏。而据《姓氏寻源》载,古代有一个叫褚的地方,当地居民就以褚为姓。 这么看起来,这个褚姓也是源远流长,从商朝起就有了,而关于褚姓的源流,主要有五种说法。 第一种认为褚姓源于官位,是春秋时期类似于商务部长和工商管理局局长的一种职位,在褚师的后裔子孙中,多有以先祖官职称谓为姓氏者,称褚师氏,后省文简化为单姓褚氏,世代相传至今。 第二种认为褚姓源于姬姓,出自周王朝邑地褚,属于以居邑名称为氏。 第三种认为褚姓源于子姓,出自春秋时宋国恭公之子段之后的封地,属于封邑名称为氏。 第四种认为褚姓源于满族,出自明朝时期女真褚库尔部,属于以部落名称汉化为氏。 第五种认为褚姓源于蒙古族,出自明末清初蒙古副都统萨尔图?褚库,属于以先祖名字汉化为氏,在褚库氏族人中,还有后裔子入伊斯兰教者,以先祖之名汉化为单姓,成为今天的回族褚氏,世代相传至今。 前面四种我看后似乎都不靠谱,唯独这第五种搞不好有什么联系,马家堡大部分都是回民,而这褚姓中也有回民的分支,这不得不让我觉得奇怪,可是这褚爷爷平时和也我们一起下馆子,没见他信奉伊斯兰,难不成他连民族信仰都不要了? 第二百一十章河西走廊 而当我查到褚姓在全国的分布情况后,更是吃了一惊,除去个别不说。但是家族就分布在辽宁、山东、湖北、河南、江苏、湖南、安徽、河北、广西、内蒙古、广东、贵州、青海、江西、浙江一共15个省份。 这一下我顿时傻了眼,这可只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嘴,15个省份别说我和东方峻两个人了,就算是召集起四大家族的人一一排查,没个三五十年估计也没什么结果。 于是我就仔细回忆,褚常富平时说的都是普通话,时不时也说几句方言,不过都是甘肃本地土话,并不在这15个省份之中,不过这方言并不准确,很多人走南闯北,都会好几个地方的方言。就连大陆去香港发展的演员歌手,不也入乡随俗说粤语吗? 于是我就又查了下这15个省份中褚姓所占的比例,一查之下,发现山东的褚姓最多,其中有文登、青岛、高密、临沂等多个地方,都有褚姓家族居住,算是可能性最大的一支。 东方峻说四大家族中李家在行里人脉最广,如果能借他们的手调查,势必事半功倍,可是这事尚未定论,因此我们也不好找四爷和五爷帮忙,只能暗自查探。 又过了一段日子。白芸打电话来说,褚爷爷身体出了点问题,有几个胆结石,做了个小手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有点担心。怕褚爷爷天天呆在寿衣店里,对身体不好,因此打算带褚爷爷出门散散心,旅个游,谁知道褚爷爷连甘肃省都不愿意出去,只提出去趟河西,说是河西走廊有他一个老相识,多年未见正好去看看他。 我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如坐针毡,我们和褚爷爷认识的日子也不算短。从没见他有什么故交亲戚,怎么突然间在河西一带还有个旧相识,再一打听,这个河西的旧相识不偏不倚还正是个山东人,更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于是我就琢磨着,能不能找个借口和他们一起去,正巧学校给文史学院定下来一个小论文评比比赛,说是要文不离史,史中有文,最好能写出个当代司马迁,我心说,司马迁固然伟大,但终究是个阉人,谁能愿意当司马迁。 不过如此一来,我便有了借口,四处扬言要出去采采风,学校的老师倒是很支持,但是毕竟是在学期内,因此要得到家长的首肯,他们才肯放行,我就给我老爸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想去趟河西,采采风写论文,正巧褚爷爷也要去,就打算和他们搭伴。 谁知道我爸爸一听我要去河西,也有点兴奋,我这才想起他曾在河西当过兵,我爸爸去工厂上班前,曾是河西走廊某炮兵部队的侦察兵,后来光荣退伍才进了粮油厂当工人,反正他也没啥正事,就琢磨着打算和我们一道去趟河西,顺便看看以前的部队。 我就装作凑巧,又给白芸打了个电话,谁知道白芸一口就答应下来,还连声问我东方峻去不去,我说东方峻和瞎驴在这边还要看公司,没那闲工夫,白芸听完不禁有些失落,不过我和我老爸能一起去,也能顺路帮助照顾褚爷爷,因此她也挺高兴,只是始终没告诉我褚爷爷是个什么态度,管他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厚着脸皮跟着去就行了。 锅碗盆组合听说我要去河西,一个个也跃跃欲试,但是夏天好不容易挣点钱实在是不怎么舍得花,后来就都去大雁塔看了看,打算凑合着写写西安本地,不过西安城好几千年历史,别说一次论文了,再写1万次估计也写不完其中的万分之一历史。 很快我就回了老家,这时,10月份刚刚过去一半,天气依然不冷不热,只是没有了夏天的蝉鸣,、爸爸说河西气温昼夜相差极大,让我多带了几件衣服,从羽绒服到单衣带了个全套。 褚爷爷对我和爸爸的加入没有表明态度,只是一直乐呵呵的,也不多说话,有好几次我偷着观察他的表情,似乎也有几分担忧,我心中有些紧张,难不成他还真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 二大爷好些日子没见我,估计是想我了,跟我聊了很多暑假里的事,没想到他对厌胜术还颇多了解,一听我遇上赵奶奶这么个高人,连称可惜,说是厌胜术都是些瑰宝,尤其那个吉祥厌胜,各家有各家的所长,我哪怕学上一两个也是终身受益,我倒不怎么看重,觉得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有各自的命运,哪里是厌胜术可以决定左右的,二大爷听我这么一说也是连连点头,说我长进了。 在家就待了两天,我们就动身出发了,先是坐汽车到兰州,也没顾得上吃碗牛肉面,就又匆匆上了火车,从兰州到嘉峪关有一趟子弹头列车,区别于现在的高铁,这个子弹头有上下两层,虽然是金秋十月,河西温度不高,但是火车上来旅游的人很真不少,不过走一路,下了一路,过了武威的时候,已经少了3分之1了。 火车上的人大多都是甘肃本地人,很热情的给外地游客介绍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我自从入了行之后也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是每去一个地方,都要先查阅查阅资料,保不齐哪天这些资料就能帮我个大忙。 所谓的河西走廊,其实只是一个绰号,由于这一路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南北介于祁连山脉和马鬃山、合黎山、?首山间,长约900公里,宽数公里至近百公里,为西北往东南走向的狭长平底,形如走廊,因此称作甘肃走廊,又因其位于黄河以西,所以人们管它叫河西走廊。 在这个地球上,除了海洋,几乎所有的地形都能在河西走廊看到,丘陵、湿地、雪山、盆地、湖泊、河流、高原都在这里得到了体现,因此河西走廊的景色异常壮美,一路上不少旅客都隔着车窗不断拍照。 我就看见外面的戈壁滩一会儿黄色,一会儿白色,一会儿又变成黑色,漫山遍野的骆驼刺坚强地在这片贫瘠的戈壁滩上生长着,而远处的祁连雪山更是白雪茫茫,我以前给别人介绍自己的姓氏时,总说是祁连山的祁,没想到自己还真看到了祁连山。 河西走廊的城市几乎都是在汉朝形成的,着名的少年将领霍去病那时候来这里驱逐匈奴,最后把河西走廊纳入了中原的版图,时至今日,昔日被霍去病征服了的城市从未改名,自东向西依旧是:武威、张掖、金昌、酒泉、嘉峪关和敦煌。 我爸当年当兵是在武威和张掖一带,现在他的老部队已经整合整编了好几次,以前的老领导大部分都已经转业,剩下的很多也都调离了兰州军区,因此他也只能在火车上怀怀旧,给我们细数自己几个住在河西的战友,说起他们当年的一些事来。 我爸这个人不苟言笑,平时一脸的凶相,我都不怎么敢和他说话,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兴致颇高,不断地给褚爷爷说些当兵时的往事,情到深处自己也有点哽咽,看样子,几年的军旅生涯给他的身上也烙上了深深地军人痕迹。 褚爷爷和白芸听着爸爸的讲述,不断地点头,也不知道他们感不感兴趣,突然,我瞥见窗外有个羊群,稀稀拉拉足有上百只,正在荒芜的戈壁上慢慢前行,这河西走廊可真是怪了,怎么每隔个十几公里,都能看到几个放羊的,可这里也没什么好草,羊能长得肥吗? 我爸爸笑了笑说:“那是你目力不及,你看祁连山脚下,到处都是地下水脉,远远望去和戈壁没什么两样,但是走到山脚下,都是肥草,最适合养羊了,我当兵的时候部队经常去牧区帮助牧民,因此熟悉的很,对了,咱们全国最大的军马场就在这一带,山丹军马场。” 这个军马场我在网上的攻略也看过,多少有点印象,而巧的是,褚爷爷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山丹军马场,说是这里有他一个老相识。 下一站我们就到了,车上的人大概也都知道快到山丹了,因此都聊起了这个军马场,你一言他一语的好不热闹,其中有个40多岁的老男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跟两个南方模样的旅客说道:“这个山丹军马场可不一般,以前这里可是匈奴养马的地方,那时候匈奴欺负汉人,就是因为马厉害,后来霍去病夺下了这里,就成了汉人的养马基地,那些军马场的人常说,霍去病是他们场子的第一任厂长。”说到这,那汉子自己已经笑了起来。 那两个南方人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打听能不能去山丹骑马玩玩,顺便又打听些费用、住宿的问题,可是那大汉并不是山丹本地人,因此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正巧走过来个列车员,俩南方人就把列车员拦了下来,准备打听点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武器库 ?这列车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伙子,巧的是他就是张掖本地人,一听这俩南方人打听山丹军马场,就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说自己媳妇就是山丹人,所以对山丹还算了解。 再加上山丹军马场几乎就是张掖市的名片,因此是个张掖人都能说上几嘴,于是就把骑马的大概价格,以及附近的风景名胜跟这俩南方人介绍了一通。 两个南方人都是30多岁,一个比一个瘦,身上都穿着轻便的冲锋衣,看样子价格不菲,其中年长的那个长的黑些,胸前还挂着个个头不小的单反照相机,一看就是经常出来旅游的驴友,另一个年龄稍微小些,皮肤也白净些。在旁边也不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听列车员说话,这两个人应该是结伴游玩的朋友。 我侧耳听列车员介绍了半天,心中也动了去感受一把“只身打马过草原”的念头,就多了句嘴,转过头来问褚爷爷说:“褚爷爷,您不是说您那个老熟人就在山丹吗?到时候您让他带咱们去骑骑马呗?” 褚爷爷倒是面不改色,原本看向窗外的他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说:“只要时间允许,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老了,这骑马的事折腾不起,到时还是让你爸带你和你芸姐去吧。” 我一听褚爷爷这么说,就也笑了笑说:“行啊,不过褚爷爷,您也一直没说,您这老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褚爷爷又把头转向了窗外,嘴里慢慢说道:“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做什么我也不清楚。”话说到这音就断了,听得出来他是不想再说。 我一听也就没接着追问。转过头看了看白芸,白芸低下头看了看窗外的戈壁滩,嘴里不停地念叨:“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没想到这白芸还挺有文学造诣,居然连这句古话都知道,这是当年匈奴人被霍去病打败,败退时凄然回首,发出的千古悲歌,意思是失去了我的祁连山。我的家畜们都没办法生长繁衍了,失去了我的焉知山,我那要嫁人的新妇都没办法施粉黛,漂漂亮亮出嫁了。 我爸也听到了这句话,笑着对白芸说:“没想到小芸连这句话都知道,当年我们在这一带当兵,这句话可真是没少听人讲起。搞不好这里的很多居民就是匈奴人的后代,不过现如今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支花。这一代早已经没有了那么多民族问题了。” 白芸一听我爸爸这么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哪啊,我是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觉得这句话跟诗一样,这才记住的。” 这时,刚才没正面回答我的褚爷爷也笑着说:“小芸来之前也查了不少攻略,原本说是陪我来看望老熟人,其实是打算自己出来好好逛逛,这下医院不仅扣工资,店里的生意也耽误了。这么大了,不找对象就算了,还天天让我着急上火。” 白芸一听褚爷爷居然怪她,就嘟着嘴说:“还不是您动了手术,我怕您天天待在店里闷,这才请了年假出来,要不是您要找老熟人,我早带您飞三亚看海去了。” 大家伙一听都笑了起来,比起三亚的碧海蓝天,这车窗外确实荒芜了些,都是望不到边的戈壁滩,乍一看倒是挺壮阔,但是看一会儿就审美疲劳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就靠站了,我们坐的是t字头的子弹头,从兰州到山丹大概花了5个小时,山丹火车站距离县城不远,打了个车10分钟就到了,恰巧有个焉支山假日酒店,于是几个人就登记入住了。 褚爷爷年龄大了,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息,于是我们就给他开了个单间,白芸是个女孩,自然也是单间,我和我爸则睡在了一间标间中。 这山丹县城非常小,来去就一条街,不过这酒店倒是档次还行,看样子有不少驴友都来军马场旅游,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刚才到站是20点出头,现在都快21点了,坐了一下午的火车,什么都还没吃,我们就打算出去吃点宵夜,褚爷爷说他年龄大了,晚上吃东西不消化,还不如早早睡觉。 我这次来山丹的主要目的就是调查褚爷爷,因此就多长了个心眼,最好还是在这里盯着褚爷爷,于是我就在走廊里对我爸和白芸说:“要不你们去吃吧,我今天特别累,想先睡了。”女冬冬扛。 正说着,走廊里有间屋子的门就开了,从里面也走出了两个人,我一看不正是火车上那俩南方人吗? 他们也认出了我们,走过来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原来那个年龄小点的肚子也饿得厉害,打算下楼买点泡面,一听我爸和白芸要去吃饭,就索性三个人搭伙去了。 我则和那个年龄大点的南方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屋里,没想到,仅仅过了10几分钟,那个人居然敲响了我的门,原来是借刮胡刀的,我胡子少,平时都是凑合着拿剪刀剪,于是就把我爸爸的刮胡刀借给了他。 那人似乎并不着急,就问我们是从哪来的,我说我们也是甘肃人,不过是陇东地区的,离这里有上千公里,这次来是找熟人的。 那南方人一听就也做起了自我介绍,他叫冯龙,他的同伴叫潘小军,他们都是福建平潭人,他们的故乡在一座小岛上,家里人经常和台湾那边做些海鲜买卖,见多了海,所以想来内陆领略下大山大水的感觉,于是就坐飞机到兰州,打算一路往西,边走边玩。 聊了一会儿,我有点犯困,不停地打哈欠,冯龙一看就要回去,又想起什么事,问我们打不打算去军马场骑马玩,我笑着说:“这还不一定,得看情况,你们要是去的话,大家可以约约,回头一块去保不齐还能打折。” 冯龙笑着说:“那最好不过,不过我们这些海边的人很少接触马,主要还是想跟你们一起去,壮壮胆色。”说罢就回屋了。 这冯龙倒是挺健谈,我的倦意渐渐袭来,有过了了一会,我爸就回来了,手里拿了点肠子之类的东西,笑着对我说:“要是饿了,吃这个,正宗的马肠,去到别的地方可没得吃。” 我说:“爸,您可真是的,大晚上的出去好歹吃点正经东西,这会儿吃下水,怪油腻的,让人怎么睡啊?” 我爸笑着说:“嗨,我和你芸姐他们转了大半个城,这地方虽说旅游的人不少,但是服务业实在是不景气,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个卖特色熟食的店。”说到这他嘿嘿笑了两声又说道,“不过我们打听好了,这个地方最有特色的是张掖的牛肉小饭,大多数人把他当早餐吃,咱们明早起个大早,也去尝尝鲜。” 我一听就说好,然后又撕了点马肠子尝了尝,味道一般,不过这马下水我倒是第一次吃,图个新鲜。 我爸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在行里的事情上,我很少和他沟通,因为按照规矩,我是二大爷的徒弟,有事找二大爷才是正路,行里人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向来都是公私分明,而除了二大爷外,我和爷爷也说过一些,爷爷是祁家抓鬼行当的龙头,自然可以知晓。 因此,和老爸说了几句话,无非都是我在西安的学业,和一些家长里短,不过说着说着我就来了精神,这几年不知不觉地就这么过去了,转眼我老爸也快50岁了,满脸的沧桑,眼角都是些鱼尾纹,在他面前我又不敢抽烟,就看着他点燃一根烟,嘬了两口,跟我回忆起了他在部队的一些往事。 我爸爸对部队很有感情,讲起来满眼都是回忆,他说几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有两件事印象最深,直到现在也不能忘怀,他讲的这两件事都很稀松平常,甚至带着点搞笑的色彩。 第一件事是讲他在部队看电影的事情,那时部队隔三差五组织军人看那种露天电影,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河西依然寒冷,不过这里的蚊子却生命力顽强,天气一冷,就玩命地想吸人血,每次爸爸他们这些士兵去看电影,浑身上下都要包的很厚,就连脚脖子也不敢露出来,往往还要套上好几双袜子,就是因为戈壁滩上的蚊子太大,很轻易就能用嘴扎破他们的袜子。 第二件事是讲他退伍的时候,当时对越自卫还击战结束不久,我爸爸所属的兰州军区也有部分部队参了战,但在随后的1980年到1989年当中,中越边境仍然战争不断,部队里成天都风言风语,说不久就要开往越南边境,我爸爸即将退伍,还打算着回家好好分配个工作,过自己的日子,谁成想居然要上前线,我爸也没有什么救国于水火的高尚思想,一听有可能要上前线,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这天,他们连长就在训练场上喊他:“祁建华,你跟我去武器库一趟。” 祁建华一听,心想:完了,昨天刚打完靶,今天就要领子弹上前线了吗?我爸是侦察兵,因此配的是手枪,平时枪都在腰里别着,子弹都是有配量的,听这意思难不成是真要上前线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水井里有鬼 连长表情凝重,半天不说话,祁建华也没敢问,只得默默朝武器库走去。其实说是武器库,其实就是在山腰上挖了一个山洞,然后里面用水泥建出一个小仓库来,为了安全起见,祁建华他们部队所有的武器都放在这里。 祁建华刚一进山洞就发现这里不光他一个人,还有好多人都在那里排队,他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看来真的是要上前线了,既然当了兵,哪里需要就得去哪里,路是自己选的,自然不能临阵脱逃当逃兵,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国家出现了危难,自己既然吃着老百姓的粮食,咬牙上前线也是应该的。 谁知道上去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附近各个部队即将退伍的士兵,要来这里统一上交武器,祁建华一听这才松了口气,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就这样我爸光荣退伍了。 事后回想起来,戈壁滩上的军旅生涯非常平淡,回忆起来只有这两件事有点意思。因此我爸讲起来仍然能笑出声,说:“真想去戈壁滩上再看一次电影,这次我一定带着蚊香。” 我问我爸:“你就没有几个当地的战友,要不约出来聊聊,叙叙旧什么的。我也好听听你们以前的故事。” 我爸笑着说:“当时部队的人来自五湖四海,甘肃省内的人只有几个,河西这边参军的更少,我印象中只有一个战友,叫李木胜,他妈妈是个藏民,算是混血,不过退伍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我一听这人海茫茫,确实不好找,聊了半天,都是些琐事,我大概是行里的事经多了。就笑着问我爸:“爸,你在部队里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邪门事?” 我爸听我这么问,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半响才说:“儿子,你当初入行我就不同意,混这个行当的,都是苦命人,哎,你这么问我,看来现如今你也是个真正的行里人了。” 我一听我爸怎么又提这茬儿,就瘪了瘪嘴说:“爸,您怎么还这么想不开,我入行那也是机缘巧合,这么久了,您也该放下了。” 我爸又看了看我。苦笑了一声说:“我也一直没问过你这些事,都是你二大爷带着你,你要听话,千万别惹事。(.)” 我点点头说:“爸,您是出来忆当年的,我是出来采风写论文的的,咱能别老板着脸,这么沉重吗?我不就顺口问问您以前当兵的事吗?你别老是揪着入行的事不放,我向您保证,绝对从来没惹过事。” 我爸听我这么说,就笑了笑说:“你刚问我当兵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邪门的事,我本不打算说的,不过你现在入行时间也不短了,有些事也应该多听听,能涨点经验。”说罢,我爸就给我讲了件他当兵时遇到的一件邪门事。 那时候,祁建华刚刚入伍一年,总算是摘去了新兵蛋子的头衔,慢慢地混成了老兵,正巧那时候武威和张掖一带的部队集合演习,他们部队奉命驻扎在张掖城西50公里的戈壁滩上,四周除了石头就是枯黄的骆驼刺,干净的连只鸟都没有,只不过地上有许多的洞,一看就是鼠类挖的。 离驻地不足10公里,在戈壁的深处有一小片绿洲,地下水脉丰富,是附近唯一的一片绿色,而在绿洲中有一个小村子,是建国后张掖市天文观测局的驻地,后来观测局搬迁走了,这里就成了中国航天科工集团公司的试验基地之一,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中,只有静静摆放的方舱、试验设备和震耳欲聋的柴油发电机噪声与这里的“守望者”们做伴,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村子,后来又过了些年头,航天试验基地都搬迁去了内蒙和酒泉一带,这里也就成了个普通的村庄。 突然间附近来了个演习部队,自然有很多老百姓出来看热闹,可是子弹不长眼,演习过程中哪里会允许普通老百姓参观,但是又阻拦不住,无奈之下,部队首长就下了命令,从祁建华他们部队里抽调出一个排的兵力,去这个村子的村民,以防他们穿越进演习的“战场”,造成意外,祁建华恰巧就是执行此次任务的士兵之一。 村里的人也就100出头,平时深居简出,半年去不了一次张掖市,看见外来人和外星人没什么区别,再加上我爸他们都是扛枪的士兵,那些老百姓成天就跟看猩猩似的盯着他们,让他们浑身上下不自在。 上级给的任务艰巨,同时还不让士兵去干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因此他们夜里只能扎帐篷睡觉,有这么一个晚上,轮到祁建华站岗,戈壁的晚上寒冷异常,祁建华披了一件棉大衣依然冷得直跺脚,好在天空月明星稀,还算晴朗,也没什么风,干冷干冷的。 半夜里,祁建华就觉得脑子发昏,哈欠一个接一个,反正大半夜的也没有接到通知说有夜间演习,因此祁建华就犯了懒,慢慢地倚在了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困得不住地点头。 突然之间祁建华就感觉四周一片阴冷,他当时已经入了行,因此直觉告诉他,这村子里似乎不太太平,他赶紧睁开眼,却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原来身后的村子突然不见了踪影,部队的帐篷也不见了,他自己身处一片戈壁之中,四周无遮无拦,远处混沌一片,祁建华心里突然明白,大概自己是着了道,被脏东西鬼打墙了。 祁建华虽然没拿什么法器,但是心中清楚得跟明镜似的,心想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小鬼,居然敢给我下套子,于是就咬破了舌尖,给自己的额头涂了点鲜血,当时祁建华还是童子,这是辟邪的办法之一,接着,祁建华就隐隐觉得四周围阴森一片,他又没带开眼水,因此只能凭感觉,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为什么要和他过不去,如果这个鬼能现身一见,对他来说似乎才是个好事。 不过鬼打墙这事并不可怕,无非就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方向,等天一亮,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其实所谓的“鬼打墙”,往往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其实这是人的一种意识朦胧状态。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因为生物的身体结构有细微的差别,比如鸟的翅膀,两个翅膀的力量和肌肉发达程度有细微的差别。人的两条腿的长短和力量也有差别,这样迈出的步的距离会有差别,比如左腿迈的步子距离长,右腿迈的距离短,积累走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其他生物也是这个道理。 祁建华站在原地没敢乱走,只是左右不停张望,想看看这荒郊野岭的小村子到底有什么猫腻?可是看了半天,四周围都是模糊一片,雾气蒙蒙,什么都看不清,祁建华知道自己被困住不要紧,但是一旦今晚有夜间演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就想办法想破了这个鬼打墙。 琢磨了半天,突然想起童子尿可以辟邪,于是就拉开裤子,对周围说道:“妖魔鬼怪快快避开。”接着开闸放水,果然,周围的雾气就慢慢散开了。 祁建华定睛一看,虽然自己刚才站在原地,没走几步,可是还是离开村里足有50米,自己也暗暗纳闷,怎么走出去这么远,正要往回走,突然就发现村子后面突然走过去一大群人,祁建华心想:这下坏了,不会是来演习的吧,这要是看到没人站岗,回头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祁建华赶紧往回跑,可是刚一跑到村口,就发现刚才那群人不见了,祁建华心里打了鼓,难不成是“敌军”来偷袭,可是我们奉命看守这个村子,不属于蓝军也不属于绿军,绝对的中间派,他们来偷袭我们干什么? 想到这里,祁建华就拿着枪悄悄地摸了过去,躲在墙后偷偷看了看,这时就发现村子后没有了人的踪影,就算是特种部队也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啊,难不成是脏东西,想到这里,祁建华赶紧提高了警惕,这时就发现村子后的一口枯井似乎有点问题,一股股的水气不断从井里冒出来,还不断从水井里传出声音。 祁建华就有点纳闷,难不成刚才那些人都躲进了这个井里?可这井口就洗衣盆大小,刚才那些人少说也有十几个,难不成全藏在井里? 祁建华毕竟有些军人胆色,再加上又是行里人,自然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壮着胆子往前慢慢走去,这口水井是以前的工程兵挖的,直一米左右,水面离地面足有好几十米,井口与地面平齐,井沿边是一圈高十公分的水泥砌的,为的是防止下雨、打水、洗菜、淘米、洗澡时的污水流入…… 第二百一十三章红肚兜 ??aaaaa越靠近,那水井里的声音就听得越真切,?咚咚咚,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井里不断地往外冒。由于身处戈壁滩,因此村里的吃水问题几乎全部靠井,而这村子里只有两口井,所以这里才得名双井村,这要是井里闹鬼,以后谁还敢吃里面的水。 等祁建华走到水井的近处,这才听明白,原来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再叫,远远听上去像是冒水泡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居然有点像是牛蛙叫,可是再侧耳一听,又像是有人在水井里哭。这下子祁建华的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他以前听说过,在井里淹死的人,由于尸骨始终泡在水里,因此放心不下,不肯去投胎,常常就在井中哭泣,最有名的就是故宫里的珍妃井了,光绪与珍妃两情相悦,无奈处在动荡不安的时期中,最后慈禧逼死了珍妃。 珍妃的尸体在水井中泡了一年之后,瑾妃到处求情这才打捞上来,当时的情况惨不忍睹。宫女们见了都伤心不已。后人为了纪念珍妃就把珍妃溺死的那口井称为珍妃井,从此以后就怪事不断,很多人都曾见过穿着清代衣服的女子趴在井边似有哭声,也有人说是珍妃的魂魄在聆听她和光绪一起作的词。女扔东扛。 难不成祁建华也遇上这种事了,可是几日下来,这双井村里一直很太平,难不成是井里回声太大,自己听错了,其实是有什么动物在里面叫? 祁建华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得上去亲眼看看,正所谓眼见为实,于是祁建华就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才探了探脑袋。非常小心地把头伸了过去。 祁建华的神经紧紧地绷着,也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只是觉得此刻分外紧张,但是这么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啊?天上的月亮映照在井里的水面上,清冽冽的,不见一丝水纹。而周围的井壁虽然湿漉漉的,但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动物,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祁建华又揉了揉眼睛,想确信自己确实没看见鬼,谁知道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井里却完全变了模样,刚才还清冽的井水一去无踪影,四周潮湿的井壁也变得无比的干燥,再一看,禁不住浑身上下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井底最中央的地方竟然躺在一堆死尸,看上去一个个都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白光,所有的尸体几乎赤身**地交缠在一起,像地毯一样铺满了整个井底,似乎已经死去多年了。 而这些尸体的最上面,则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肚兜的小姑娘,只有她看起来是个活物,看上去年岁不大,四五岁的样子,蹲坐在尸体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大腿,也看不清什么模样。 祁建华手里虽然拿着枪,但是腿肚子依然转筋,他赶紧收回了脑袋,在井外紧张地颤抖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井里这些死尸究竟是哪来的?为什么第一眼还是水井,第二眼就变成了那么骇人的画面,而坐在死尸上的红肚兜女孩,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厉鬼。 井里闹鬼,这可是骇人听闻的事,怎么偏偏这么巧,就让自己给碰上了,祁建华想了半天,由于没带法器也不敢贸然动手,只好再作打算,于是祁建华就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心想,刚才看到的那些白影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些井底的死尸灵魂了,不知道这些鬼魂在这里多久了? 据祁建华所知,这个村子不过几十年的历史,是解放后的产物,而且多年来除了两次国家相关部门接管,其余时间人烟稀少,全村加起来也没几十口人,都是靠放羊ア捡石头生活,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这么多鬼魂,难不成他们是以前村子里的人,要不然就是古代的人? 可是那些人头发胡乱披着,衣衫褴褛,衣服都快烂成缕子了,哪里分得清是不是古代的,只有那个小姑娘还勉强算是穿了个完整的衣服,可是这肚兜又不好断代,即使到现在,这河西一带照样有不少卖肚兜的店铺,是当地特色的旅游产品。 祁建华越想越觉得奇怪,可是又只能且行且退,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水井,但是突然之间,他又听到水井中传来了声音,那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水井壁上爬行,“窸窸窣窣”地像是指甲挠墙壁的声音,祁建华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小姑娘趴在井口,只露出胳膊和脑袋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时祁建华才看清楚小姑娘的样貌,这小姑娘脸很白净,但是像是在水里泡得久了,因此皮肤里水分太大,反倒看起来有点不自然,头发湿漉漉的,但是却梳着两个冲天辫,看样子活着的时候肯定很可爱。 祁建华手里的枪攥得更紧了,他怕这个小姑娘突然朝他发难,因此不敢有丝毫大意,可那小姑娘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睛里也读不出任何信息,只是无比的幽怨,脸上还不断地往下滴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祁建华一看小姑娘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慢慢地倒退着,朝村子的另一头走去,那小姑娘还是一动不动,祁建华心里直打鼓,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心说:你动一下或许我还没这么害怕,一动不动我还得时刻提防着你,真是一层接一层的白毛汗。 此时此刻,祁建华始终是倒退着走,大概是注意力不够集中,脚上踩了个石头,脚下一拌蒜,居然打了个趔趄,来了个屁股蹲,摔倒在地上。这要是搁在平时也没什么,但现在这么一摔,可怕祁建华吓得够呛,生怕那小姑娘趁机上来攻击。 赶紧撑起上半身一看,好在那小姑娘依然趴在井口上,大概觉得自己刚才摔倒的样子好笑,居然自己个儿趴在井沿儿上笑,嘴一张只有稀疏的几颗牙齿,居然有几分可爱。 祁建华没敢多想,一看这小姑娘似乎没有恶意,就赶紧站起来,再也不敢看井口,头也不回的走了,等走到看不见井的地方,祁建华这才回过头瞅了瞅身后,都是一片黑暗的村舍,没有了那小姑娘的影子,看样子自己今晚还算走运,遇到的这个小厉鬼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 可是自己站岗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祁建华又等了半天,这才来了个换岗的,天边也蒙蒙亮了,既然没出什么事,这事也就没必要告诉别人,自己暗地里问问附近的老乡,再看看有什么线索?总之,这小姑娘和那对死尸出现在这里,绝对有蹊跷。 第二天祁建华就在村子里溜达,想找个人打听打听那水井的事,走到水井旁一看,正巧有个老大爷在那里打水,这口水井很深,加上井口又不大,因此村里的人都是用一根带铁钩的粗麻绳挂在桶上,等打满了水再一截一截提上来。 由于井深,所以打水要有一定的耐力,一般都是家里的大小伙子来打水,老人和妇女很难把那么长的麻绳一截一截拽上来,祁建华一看怎么是个老头打水,就赶紧走上去,毕竟军民鱼水情,帮老乡打水也是军人应该做的。 那老人一看就是当地的土著居民,满脸的皱纹又深又多,看起来就是和风沙打了一辈子的交道,那老人一看来了个军人帮自己打水,就笑呵呵地说:“谢谢你啊,解放军。” 祁建华听这老头还挺客气,就结果麻绳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老大爷,这水井太深,您这年纪啊打水太困难,以后啊,让家里的年轻人来。” 那老头一听我说这个,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来啊,但是我就一个儿子,和儿媳妇在外地,我又不愿意搬去和他们一起住,所以只能自己打水了。” 祁建华一听,原来是个留守老人,这也难怪,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去外地打工了,这双井村自然条件恶劣,能驻守下来也着实不易,于是祁建华就说:“这段日子我们部队都在咱们村里执行任务,您要是用水,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打水。” 那老头一听祁建华这么客气,就笑着说:“看来雷锋同志并没有死啊,他还活在你们这些解放军队伍里。”这话现如今听起来可能有点老套,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听到这要的评价,对于一个军人无疑是莫大的光荣。 祁建华笑了笑,然后拿起水桶,心有余悸地朝井里看了看,果然,井里又变成了他昨晚第一次看时的样子,下面的井水清冽,被阳光一照,还泛着光芒。 祁建华边把水桶往下吊,边用打听的语气跟老头说:“大爷,咱们村里有没有个梳着两个冲天辫的小姑娘?” 谁知道那老头一听,脸上突然就变了颜色,浑身发颤,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说道:“你说什么?冲天辫的小姑娘?” 第二百一十四章落地雷 祁建华被这老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他年龄大了,有点老年痴呆。()不过听起来,他似乎知道那个小姑娘的事,于是祁建华就说:“就是个穿红肚兜,头上扎了两个冲天辫的小 那老头一听,上来就一把攥住祁建华的手,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急切地说道:“你咋知道我家翠翠的?你在哪儿看见我家翠翠了?” 祁建华只感觉那老人的手格外的糙,看他表情又着急万分,似乎这叫翠翠的小姑娘是他们家的什么人?不过那小姑娘要真是翠翠的话,岂不是已经死了,可自己昨晚见鬼的事哪里能乱说,这要是被部队首长知道了,还不得说自己宣传迷信思想。搞不好还得背个行政处分。 于是他就对老头说:“大爷,您别着急,我就随口一问,我昨晚值班的时候不小心眯了一会儿,做了个梦。”祁建华约莫着也只能说自己做梦了。 谁知道那老头似乎像是抓住了线头的猫,怎么也不肯放手,追问道:“咋?你梦见我们家翠翠啦?快说说你都梦见啥了?”祁建华看他着急,就捡紧要的说了,说自己看见翠翠趴在井口冲自己笑。 原来,这个老头姓田,解放后跟随张掖市天文局驻扎在这里,渐渐地这里形成了村落。他也就在这里安了家,据那些天文局的人说,他们所在的村子曾经也是丝绸之路上的要道,只是后来历史的风云变幻把这里夷为了平地。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田老头在村子里娶了媳妇,但是生儿子的时候难产死掉了,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这个孩子拉扯大。孩子嫌村里苦,就去了外地打工,没过两年,给自己找回来个青海的儿媳妇,两个人生了个女娃,也就是这个翠翠,再后来。儿子和儿媳妇就待在家里照顾孩子,而田老头更是把翠翠当做掌上明珠,翠翠也和爷爷亲,和爷爷在一个炕上睡到5岁,谁成想。有这么一天,翠翠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 一家三口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这周围就这么大点地方,早些年还有野生动物,现如连个大点的鸟都看不见,绝不会是被野生动物叼了去,所以他们就以为孩子是被人贩子拐了去,这一找就是十几年,后来田老头的儿子儿媳就放弃了,一起去了西宁开始了新的生活,而田老头却担心翠翠回家找不到他们,因此始终不肯搬走。 而祁建华一说冲天辫的小姑娘,立刻就让田老头癫狂起来,这十几年来,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外地打拼,很多人都不愿意把孩子放在村子里养,毕竟生活、上学、医疗都很不方便,因此村里的小孩难得一见,更别说是那么有特点的穿红肚兜,扎冲天辫的小姑娘了。 田老头一听祁建华看见翠翠趴在水井边上,就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瞬间老泪纵横地哭道:“难不成我家翠翠淹死在井里了?呜呜,怪不得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也没有下落?”说到这,田老头突然咬牙切?地说道,“我要把这个井里的水抽干,看看我家翠翠是不是在下面!” 祁建华也不知道田老头说得是真是假,也没敢再搭茬儿,原本还要帮田老头打水,谁知道田老头却说:“不喝了,喝了十几年我孙女的血水,真是造孽啊!”说得祁建华都有点反胃。 第二天一早,祁建华刚刚起床,准备出去活动活动,看看部队演习的怎么样?谁知道一走出大门,就发现村里的人一窝蜂地正往水井那边赶过去,祁建华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是田老头真要抽井里的水? 祁建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朝水井那赶去,果然发现,村里的村民都乌央乌央地围在水井周围,足有几十个人,而田老头正站在中间跟大家分配工作,好家伙,部队搞演习给他们开的动员会也没见这么多人来参加啊,只见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给田老头出主意,还有几个战友也有点好奇,凑上去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村民们不光出人力,还拿来了家里所有的水桶、盆子,场面好不热闹壮观。还有人找来了抽水机,于是大家就开始分工了,可是井里的水是活的,被他们这样折腾了半天,眼看水少了一点,可是不一会儿又满了,抽了半天也不见水位下降。 这时大家伙都有点松劲儿,有几个嚷嚷着说是白费力气,这可把田老头着急坏了,他一看祁建华也在这里,就一把把祁建华拽进了人群,对大家伙喊道:“不是我老头子搞封建迷信啊,咱们都知道,人民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自然也不会说假话,后生,你就跟大家说说,你昨晚做梦梦见啥了?是不是梦见我们家翠翠搁着井里头哭呢?” 祁建华一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还有他几个战友也站在人群之后,不断地低声说话,心想:这下完蛋了,这要是让班长知道了,自己还不得被骂死,搞不好还要背处分呢,现如今来了这么多人,这下事情闹大了。于是就支支吾吾着半天不敢开口。 这下可急坏了田老头,他一看祁建华半天不说话,着急地使劲跺脚,喊道:“后生,你咋不吭声吗?你再不吭声,大家伙就都不帮我老汉的忙了!” 祁建华脸上的颜色红一会儿黑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看见田老头这么着急,憋了半天就说:“那啥,老爷子,我那就是做了个梦,您别当真啊……”这声音虽然小,但是周围的人也都能听得到。 田老头一听,顿时就面露喜色,冲大家笑着说道:“我说啥来着,我就说解放军同志不骗人嘛,你们听,我们家翠翠确确实实给这后生托梦了啊!她趴在井沿儿上是为啥?就是因为她出不来,着急!大家伙要是不帮老汉的忙,老汉就也钻到井里头和我孙女作伴去!” 这时,人群后面突然好像来了人,后面的人逐渐让出一条道来,祁建华一看,完蛋了,连长啥时候也来双井村了? 连长一看大家都围到这儿,就走过来看了看祁建华,问他道:“建华,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家伙儿都跑到这儿来了?” 祁建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先给大家做了个介绍说:“这是我们连长,连长,这是田大爷,他是怀疑他的孙女淹死在这井里,想让大家伙帮忙把井里的水抽干,好找找尸骨。” 连长一听这才点点头,表示明白,老田头一看来了个官,就哭丧着脸对连长说:“解放军同志,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可要帮老汉这个忙啊!”说罢就把祁建华做梦梦到翠翠的事跟连长说了。 连长一听,?子都差点气歪了,直冲祁建华瞪眼,祁建华赶紧把眼睛瞥向别的地方,装作一副我只是无意中说了那么一嘴的表情,连长原本就是抽空来视察工作,知道村子外面正在演习,安抚住村民极其重要,当即就派祁建华全面配合村民们,一起把井水往出抽,看看到底有没有尸骨,到时祁建华的梦是真是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换句话说,只要演习一结束,你们爱咋咋地! 可是抽水机一直抽到天黑,水还是和原来一样,一点都没少,于是大家便商量着明天再去多借几台抽水机来,说完后大家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祁建华累了一天,也赶紧回去休息,班长知道他白天累了一天,所以安排他最后一个站岗,想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奇怪的是,当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打雷的声音几乎把屋顶掀起来,睡觉的床都仿佛被这雷声的震动摇晃了几下,这戈壁滩上滴水贵如油,居然能下起这么大的雨也真是难得,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人们就说昨晚那是落地雷。 这个落地雷击中地面时,瞬时电流就会产生,并达到3000以上的高温,极具危险性,1986年,湖南有个地方就曾经遭遇过,当时乌云压顶,风雨交加,随着一道强烈的闪光,落地雷殃及了3个乡6个村庄,顿时一片混乱,雷声、雨声、风声、哭声、喊声混杂在一起。最后调查称,当场雷击死亡7人,伤10人,其中重伤3人,有一名死者的头发、衣物全被烧化,身躯也被烧焦变形,惨不忍睹。女他吉弟。 大家一边讨论落地雷,说是咱这是不是出啥妖怪了?老天这才放落地雷除妖,一边往水井走去,祁建华刚走到水井附近,就听见人群当中有人在哭,听声音像是田老头,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去一看,发现田老头正趴在井口上放声大哭,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上去一看才发现,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雨,水井里的水不仅没有增多,反倒是几乎干涸了,井壁上也干燥起来,居然像是他那天晚上看到的样子,再一看,井底最深处,堆着一堆白骨,数都数不清,光是骷髅头就是十几个,更别说别的骨头了,其中正中央正是一个小骷髅头,下面还压着一件已经泡的不成样子的红肚兜,祁建华脑中不禁“嗡”了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炮弹打偏了 田老头一看见那肚兜,顿时哭得死去活来,险些从井里掉下去,祁建华一把抱住田老头。赶紧把他从井口上拖开来,生怕他再出意外,同时自己心中也是惊奇不已。 其他的围观群众一看,本来这井在一场大雨之后莫名其妙地干了就很奇怪,现如今下面还出现了不少尸骨,整个村子都炸了锅,就连祁建华他们部队不少人也听说了,都跑过来围观。 祁建华生怕这事影响演习,让自己背上处分,就对大家说:“各位,现如今这井里的尸骨大家也看到了,看样子下面还真死过人,咱们先别管别的。依我看,外面正在演习,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把这些尸骨捞上来,再找个地方给他们埋了,老搁在井里也不是个办法,保不?什么时候又有水了呢?到时再捞可就麻烦了。” 田老头老泪纵横,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缓了半天才哽咽着说:“多亏解放军同志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家翠翠死在这井里了。就依解放军同志的话,劳烦大家帮帮忙,把这些尸骨先捞上来。” 大家伙一看这情况,似乎不帮忙也说不过去,于是两个30多岁的中年人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下井打捞尸骨,这两个中年人是兄弟两个,兄长叫大宽,弟弟叫二宽。 于是就又有人杀了只公鸡,然后把鸡血给大宽二宽抹在了额头上。说是辟邪,然后大宽和二宽又在腰上缠了根红绳,大家伙就一起使劲把大宽二宽用绳子吊了下去,祁建华看看周围,也不见翠翠鬼魂的影子,心中就暗暗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行里人,翠翠和那些人这才引自己到井口,好解救他们的尸骨,想到这里,祁建华就暗暗点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等大家伙把所有的尸骨都打捞出来后,几个年长些的,见识广的人就把这些尸骨按照原来的模样拼了出来,正好是14具尸骨,其中13具是成年人。都是男的,1具是个小孩,也就是翠翠的。 翠翠的尸骨倒是好办,只要田老头发话,自然可以找个好地方安葬,但是另外13具尸骨又是从何而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清楚。. 有的说可能是古时候就有的,大概是以前跳井自杀的人,有的说你这不瞎胡说吗?咱这地方解放后人才渐渐多起来,到现在也才这么几十个人口,哪有那么多自杀的?后来众人争执不下,就找了几个年龄最长的人问。 可是这几个老人也都是半路上来的双井村,来之前这井就存在了,只有田老头来的时间最早,当年是跟天文局一起来的,可是田老头也摇摇头说自己来时这井就有了。保不?是以前的人打的,这也不奇怪,沙漠中心的绿洲偶尔还有个人打出来的水井呢,更别说咱这里了。 后来商议不下,田老头就说:“我家翠翠可怜,不到5岁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看样子是自己失足掉进去的,哎,亏我老汉在这里一等就是十几年,不过今天也算是和我孙女团聚了,他父母离得远,回来还有一天的路程,何况现在外面还在演习,我家翠翠命苦,在水里泡了十几年,等不了了,今晚之前我就想让她入土为安,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想请这位解放军帮帮忙,给我家翠翠找个好坟地,。”说完居然转过头来看着祁建华,显然他说的解放军,就是祁建华了。 祁建华一时间莫名其妙,就说:“田大爷,这个事您怎么找我啊,我又不是阴阳先生……” 谁知道那田老头仿佛认定了一般,看着祁建华,表情坚定地说:“我家孙女给你托梦,就说明你俩有缘,老汉我信得过你,我也不讲究什么风水,就看你给不给老汉这个面子了?” 祁建华内心深处当然愿意,毕竟这是积阴德的事,可是这么一来,万一被部队领导误会,说自己搞封建迷信可就麻烦了,但再一想,连长走的时候叮嘱过自己,让他积极配合双井村老百姓,千万不能给这次演习添一丁点麻烦,再说了,自己不说懂风水不就得了。想到这,祁建华就点点头说:“既然田大爷信得过我,那我就试试。” 周围的群众一看这事这么奇怪,都默不作声,刚才那俩下去捞尸骨的大宽二宽也对祁建华说:“同志,你就放心大胆的找,挖墓的事有我们这些街坊呢。” 祁建华勉强笑了笑,就转了转头四处看了看,一般来说,依山傍水,青山绿水是人们普遍向往的优美环境,也是好墓地的基本原则,反映在风水学说里的就是“山主人丁水主财”,意思就是择山,可以令后世人丁兴旺,择水,可以令财源滚滚。石为山之骨,水为山之血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祁建华那时还没结婚,和刘家的来往也有限,对风水不是很懂,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明白一些,既然答应了田老头,自然就不能马虎,于是东瞅瞅西望望,想找一处吉穴,可是这戈壁滩上一马平川,最多有点起伏不大的山坡,看了半天,才勉强找了一个地方。 墓地和阳宅也有,都讲究“上风上水”,北京上风上水的方向是西北,所以明十三陵就坐落于北京西北的昌平区。西北是根据北京的中轴线确定的,这条中轴线北起鼓楼,经过故宫博物院、前门,南至永定门,中心点就是故宫,也称紫禁城。所以,一般地认为昌平区是风水最佳的区域,凤凰山陵园位于昌平西北,坐西北朝东南,居高临下,从卫星照片上看,陵园大门正是按照规划指向京城的中心——紫禁城。 祁建华找的这个地方正面对着双井村的村口,和村子遥遥相望,在风水学术语中,人们常见这样一句话,“入山寻水口,登穴看明堂”,就是说风水师在进山寻找阴宅墓地的时候,首先要看水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同时更要注意穴前明堂的水是什么样的情况。两句话都离不开水,所以说水对于阴宅墓地的选择十分重要,充份体现了“水是山家血脉精”的道理。 可是这戈壁滩上哪有水脉,自然是地下了,祁建华观察了周围的地形,这才推算出地下水脉的大概脉络,水本身没有方位的概念,不同的墓地对于同一条水来说就产生了不同的方位概念,水流只要不是斜飞直射而是弯曲环抱就是好水。 祁建华选的这个墓地方位虽然不是什么大吉大利的好墓穴,但是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太好的墓她也无福消受,这样的墓穴最适合她,于是祁建华就指了指那墓穴的方位说:“田大爷,您看看前面那个小山坡怎么样?那里避风,而且和村子遥遥相望,风景也还算不错。” 田大爷和众人顺着祁建华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那片地虽然无遮无拦,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斜坡,看上去还算不错,田大爷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大宽二宽,就靠你们兄弟俩了,回头大爷会好好谢谢你们的。”大宽二宽点点头,又招呼了几个人,就准备回家扛着锄头和铁锹挖墓去了。 古代有人出了名、当了官或者发了财,人们往往会议论这个人祖坟的风水,称之为:地灵人杰。风水认为明堂开阔有利于孕育人材,发展事业,因此既要“登山看水口”,还要“入穴看明堂”,明堂是指墓穴前面要有一片广阔平整的地方,明堂开阔,生机勃勃,才能前途无量,反之,墓地不宜设在窄小局限的山谷。 祁建华又说:“那13具尸骨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我看那边地方大,就辛苦大家再挖个大坑,这些尸骨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不如就一把火烧了吧,反正国家现在也提倡火葬。” 大家伙一听是那么个理,就都点点头说没问题,人多力量大,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墓就挖好了,由于村子里物资紧张,外面又在演习,不能出去采购,大家伙就拿家里的白纸勉强剪了些纸钱,三两下就把所有的尸骨埋了,戈壁滩上别说花了,连个绿色的骆驼刺都找不到,于是几个手巧的老太太还给做些了花面馍馍,算是贡品。 田大爷在坟头上哭得死去活来,祁建华趁空闲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排长,排长跟连长反应之后,连长派人联系上了田老头的儿子和儿媳,答应他们演习一结束,就让他们穿过演习区回到双井村。 祁建华看田大爷哭得实在可怜,就想着晚上一定要找个时间偷偷出来给那些鬼魂超个度,也算做件好事,再说了既然这些鬼魂引自己来,自然也是有缘,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就在大家都一片肃穆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爆炸的声音,祁建华一听,看来八成外面在演戏,但是再一听好像不大对,那声音并不像是炮弹的声音,也不像是有人开枪,听起来像是一股闷响,而且那声音居然是从村子里传来的,顿时大家就紧张起来,几个老年人紧张地对祁建华说:“解放军同志,是不是你们的炮弹打偏了?打到我们村子里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拍花子 祁建华一听,这不是开玩笑吗?演习都是经过精确的计算,要是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上级要是怪罪下来。恐怕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祁建华断定,那绝不是炮弹的声音,突然间心中又想起了什么,就对大家说:“大家伙别紧张,我估计八成是井里回水了,把里面的空气压了出来,这才有了动静。”说罢就率先朝水井跑去。 大家伙并不相信祁建华的话,一个个也赶紧往村子里跑,再也顾不上坟地这边的情况,都想回家看看自己家的屋顶是不是被炮弹打穿了。 祁建华跑到水井边一看,水气蒸腾,像是刚刚烧开了一样,他赶紧探头一看。果然,水井里又开始回水了,井底的沉淀的污泥都被冲刷开来,水位也不断地上涨,不一会儿,就恢复了之前的水位,又过了一会儿,水里的杂质就慢慢沉淀了下去,变得清冽无比,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几个跟祁建华一起跑来的人一看,用水桶打了点水,率先喝了一口,不住地说:“哈哈,这水比以前甜了。”祁建华心想。大概你们以前喝多了泡尸体的水,所以才觉得这水甜了。 有个年长的老头也站在后面说:“枯井又出水,这可是好兆头啊!” 确实,刚刚枯了的井又出水了,这对双井村来说确实是个大好事。要不然村子得改名叫单井村了。 只听那老头接着说:“我听说前几年民勤那边关闭的几口机井后来涌出了水,都登报了,专家说是治理石羊河流域的成果,看样子咱这还是比民勤强得多啊。”这个事祁建华也听说过。 不过祁建华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周公解梦称,梦见枯井出水,是非常好的兆头,现如今在双井村,枯井真的出水了,看样子这村子也有了个好兆头。 大家伙虚惊一场,都很高兴,只有田老头还暗自神伤,不过翠翠的后事已经处理完了,这么多年也不算白等,祁建华就劝田老头以后不如搬去西宁和儿子儿媳一起住,可田老头低着头也不言语。 就这样忙活了一天。班长也听说了这件事,晚上在班委会上还表扬了祁建华,说他团结群众,帮助群众解决了问题,说得祁建华怪不好意思的,连续两天的忙碌,让祁建华有点体力透支,班长为了奖励他,破天荒的没安排他站岗,班里剩下的人也知道祁建华这几天辛苦,都表示愿意替祁建华值班,可祁建华还惦记着给翠翠他们超度,因此又自己要求站岗,结果班长又是一通猛夸。 就这样,祁建华被安排在凌晨2点到4点之间站岗,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超个度。祁建华早早睡下,想先补个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要不是生物钟已经养成,八成就要睡过头了。 祁建华醒来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快2点了,就起床穿上衣服,披上大衣,出门换了岗。 抽了根烟,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动静,祁建华就一步一步朝那片墓地走去,晚上难得没有风,翠翠的坟头放着一盏煤油灯,在那里忽明忽暗地闪着光,坟头上的花馍馍已经被啮?动物啃得不成样子,馍馍渣子掉了一地。 祁建华从口袋里拿出下午的纸钱,又掏出事先写好的牌位“田氏幼女翠翠魂魄之灵位”,简单地插到了坟头上,接着双手合十,念道“弟子祁建华至诚祈请众神神力召请田氏幼女翠翠魂魄赴坛闻法,求生极乐世界……”,接着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代替香,念道“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就这样,翠翠的灵魂远远地飘向了远方,边走还边回头冲祁建华笑了笑…… 祁建华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翠翠也是个苦命人,年纪这么小就掉进了井里,愿她下辈子好运。 等祁建华刚要转身离开,就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何时冒出了10多个魂魄,都在地上跪着,白花花的一片,冷不丁的出现,吓了他一跳,只见他们不断地冲自己磕头,祁建华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八成就是那另外13具尸体的灵魂,自己光想着给翠翠超度了,差点把这些人都忘掉。 那些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半响也不说话,祁建华顿了顿就说:“诸位起来吧,我再帮你们超度就是。”那些人一听这才抬起了头,祁建华一看,这些人年龄大的足有50多岁,年轻的不过20岁左右的样子,看样子都是枉死在水井里的。 于是祁建华就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为首的那个50多岁的魂魄满脸的哀伤,对祁建华说:“我们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尸骨一直泡在水井里,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行里人,这才现身相见,果然碰上了好心人,今天我们的尸骨已经和尘土化为一体,心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祁建华笑了笑说:“举手之劳而已,诸位稍等,我这就给你们超度。” 说到这,祁建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对了,你们这么多人怎么都死在了水井里?” 那人听祁建华问他们,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慢慢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以前来这开荒的,有出事故死的,也有得了病死的,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一个月的事,那时候开荒不容易,加上又有传染病和破伤风,哎……”听起来似乎一言难尽。 祁建华一听,接着问道:“那你们的尸骨怎么会到井里去?” 那人笑了笑说:“这水井就是我当年带人打的,一直没出水,大家都以为是个荒井,这才又打了另一口,后来我们死后就被填进了井里,也算是入土为安,结果没过多久,不知道地底下又有什么变化,居然又出水了,我们这才被泡在了水里。” 祁建华一听,这才点点头,原来这村里的两口井都是这些人打的,一直知道这里叫双井村,却不知道还有这么段历史。 想到这里,祁建华又问:“那翠翠又是怎么死的?” 那人摇了摇头说:“这小姑娘啊,比我们都惨,本来她是被拍花子用药麻翻了,后来突然又醒了过来,那拍花子的怕被人发现,这才把她填了井,真是可怜啊,还不到6岁。”祁建华一听,这才明白,此前他还一直纳闷,那水井边上有个台子,5岁的小孩很难爬上去,原来是被拍花子的给害了。 拍花子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人贩子,他们能通过用迷惑人的药物,让不经人事的孩童,不知如何的就乖乖的任其摆布。实际上,就是用所谓的迷幻药骗人的。而他们为了减小人们的戒备,通常假扮成乞丐,也就是叫花子,所以民间大多称他们为拍花子的。 还有一种说法,,以前拐卖小孩儿的人会一种绝活儿,用手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也有说是用一种迷药粉一吹的),小孩儿就神魂颠倒了,眼睛就“花”了,左面右面和后面全是狮子老虎和山涧,只有前面这个人那有路,因此就只会跟着这个人走,于是就被拐走了。因为被一拍眼就花了,所以叫“拍花子”。 从古至今,这个所谓的拍花子都被人所不?,人贩子干得都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坏事,可是翠翠死了,又没有任何线索,现如今即便报警,恐怕也难以找到凶手,田老头一家还免不了伤心一场,无奈之下,这事就让他这么过去吧。于是祁建华就帮这群人超了度,这事也算告一段落。 说到这里,爸爸抽完了最后一根烟,脸上布满遗憾的表情,咬着牙根说道:“这狗日拍花子的丧尽天良,直到现在,我还是放不下这件事,要是让我找到这个人贩子,我一定饶不了他!” 听老爸一讲,我也觉得这拍花子的实在太可恶,那么小个女孩居然就给活活填进了水井里,这得多坏啊,但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里外里算起来,足有小40年了,要想找到这个拍花子的,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话说话来,这丧尽天良的家伙搞不好早就惨死了,哪里活得到现在。 也是我就劝爸爸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干呢,爸爸叹了口气,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上床盖上被子,躺了下来。 听完爸爸的讲述,我反倒有点睡不着了,心里总浮现着水井村的模样,虽然我从来没去过那里,但是凭借想象也能有个大概的模样,也不知道翠翠转世为人没有,就这样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隔壁屋的白芸打过来的,只听她说:“小正,你和叔叔起床没有,咱们约好的,要出门吃牛肉小饭,去的晚了人家可就卖完了。” 我本来还没睡醒,但是一听牛肉小饭,感觉肚子也有点饿,就赶紧说:“你等我5分钟,我马上起床!” 第二百一十七章黑话 我挂了电话,翻身一看,老爸正躺在床上摆弄手机,我就赶紧对老爸说:“爸。咱起床吧,还要去吃牛肉小饭呢。”话说完,我赶紧抓了两件衣服套在身上,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卫生间。只听我爸在后面叨咕说,一听见吃就这么急。 说罢,我爸就走到卫生间门口对我说:“你二大爷早上给我发了个短信,说是让咱们回去给他带个夜光杯,说是喝酒用。” 我正在刷牙,一听我二大爷可真是太好酒了,我好不容易出趟门,居然还让我给他带酒杯子,不过这河西地区的夜光杯好像很有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也不知道贵不贵? 我嘴里满是泡沫,就问我爸:“您知道这夜光杯多少钱吗?” 我爸笑着说:“怎么着,我又没打算让你花钱,我记得我当兵那时候一个夜光杯要10块钱,不过那时候10块钱可是大钱,现在我琢磨着也就几百块钱吧。” 我一听这价钱还能接受,这次出来,我带了点钱,都是和东方峻出去挣的,后来让校花存了起来,校花知道我出门采风,需要钱,就给了我1000。于是我就对我爸说:“要真是几百的话,这钱我出了,我暑假的时候不是挣了点钱吗?” 我爸一听到这就说:“你小子,给你二大爷倒是舍得花钱啊!”言语之间,明显有点吃醋。 我笑着说:“二大爷不是经常照顾我吗。咱父子俩又不是外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爸笑了笑,骂我没心没肺。 叫上白芸和褚爷爷,四个人就出了门,昨晚他们吃宵夜的时候已经打听了附近最出名的一家牛肉小饭,据说人家每天都是限量的,卖到一定的数量就关门打麻将去了,所以想要吃山丹最正宗的牛肉小饭必须起大早。 果然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有家店门口放着许多的自行车和电动车,抬头一看,这家店名字叫“骏马牛肉小饭”,这名字起的真是牛头不对马嘴,既然是骏马,怎么又卖牛肉。 再一看,好家伙,店里面比肩接踵。人山人海,就连门口摆的小桌子都坐满了人,一个个都低着头看着碗,两耳不闻街边事。( 我一看,要吃碗牛肉小饭还真得等上半天,刚要回头跟他们三人说,咱们要不要换一家,就发现店里靠窗的座位上有两个人在朝我们挥手,定睛一看,原来是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俩南方人,冯龙和潘小军,看样子他们倒是来的挺早,面前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牛肉小饭。 那冯龙昨晚上还问我借刮胡刀来着,一看见我们,就走了出来说:“太巧了,你们也来吃早饭啊。走走走,咱们进去一起坐吧。” 我瞅了瞅他,又瞅了瞅后面人山人海的人,心想这是让我们坐在桌子上吗?那冯龙看我们表情有异,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笑着说:“好家伙,这生意太好了,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怎么突然间人就多起来了。”说完哈哈一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爸接着说:“没事,你们先吃,我们再等会儿。”这时,冯龙他们隔壁那桌的人正巧走了,坐在里面的潘小军赶紧冲我们招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有了座位之后,牛肉小饭很快就端了上来,一股清香扑?,闻起来就很好吃,就连褚爷爷也对牛肉小饭赞不绝口,说这东西煮的够烂,但是也挺有嚼头。 我正吃得爽,就听旁边的潘小军小声对冯龙说:“平头蔓碰码,不是熟脉人,明了接观音。” 那冯龙抬起头来瞪了一眼潘小军,小声说:“回去说,吃饭。” 这潘小军和冯龙是福建人,普通话说得不怎么标准,但是刚才潘小军说什么“平头蔓”我一点都听不懂,估计是他们的方言,不都说福建人说的是闽南话吗?怎么听起来不大像啊。 就在这时,坐在我对面的老爸突然在桌下踢了我一脚,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让我注意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扭头看了看,发现褚爷爷的脸色也变了,不过还是坐在那接着吃他的牛肉小饭,难不成我爸发现褚爷爷什么秘密了? 我怀疑褚爷爷的事只有我和东方峻知道,这次来也是暗中调查,要是褚爷爷真有什么问题,那我们离幕后黑手无疑又近了一步,自打鬼差老六被抓后,这个幕后黑手始终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要是真被我查出什么线索,或者干脆褚爷爷就是这幕后黑手,那我可算是给行里立了奇功。 不一会儿,我们就吃完了牛肉小饭,白芸嚷嚷着要出去转转,我自然高兴,可冯龙他们却说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于是我们就分了手。 白芸搀着褚爷爷走在前面,我和爸爸则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老爸一看冯龙他们远远走了,褚爷爷他们又距我们有一段距离,就小声跟我说:“刚才那俩人不是好人,你要小心点。”我本来还以为他是让我注意褚爷爷,原来是注意冯龙和潘小军。 我不经有些纳闷,就问:“怎么了?” 老爸瞅了瞅我说:“你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了吗?” 我点点头说:“听见了啊,不过有句方言我没听懂。” 我爸瞥了我一眼说:“那哪是方言啊,那是黑话。” 我有点不大明白,就问:“黑话?什么黑话?您是说电视上演的那种东北土匪的黑话?” 我爸摇了摇头说:“不是一回事,但也差不多,你听他说平头蔓碰码,不是熟脉人,明了接观音,这就是句黑话,得亏我懂点,要不然搞不好我也被他们蒙了,这俩***人贩子,找机会我要把他们送到公安局去!” “人贩子?”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爸接着说:“平头蔓说的就是你和我,平头蔓在黑话里是戚、?和祁的意思,他们大概以为咱们是一家人,连你褚爷爷和白芸姐都姓祁,碰码就是见面的意思,熟脉人是同伙、自己人的意思,明了是被人知道的意思,最后接观音是绑架女的意思,连起来就是,这几个姓祁的之前都见过,不是自己人,别让他们知道绑架女孩的事情。” 我一听真是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这黑话还真是博大精深啊,要不是有我爸这个现成的翻译在,我哪听得懂这些,不过刚才褚爷爷的脸色也变了,难不成他也听得懂? 其实黑话在我们国家的历史悠久,在封建时期,民间社会各种集团和群体,特别是一些秘密的组织,都有自己的一套切口,也就是隐语,虽然其中以东北土匪的黑话最为出名,但是黑话这个产物并不仅仅局限于东北。 甚至连被大家一向认为的香港也有黑话文化的存在,例如香港黑社会一般用四三八来形容副堂主,除此之外,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黑话,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很多犯人把监狱称为“圈儿里”,就连妓女现在不也叫“鸡”吗?说白了都算是黑话。 我爸在双井村遇上翠翠这件事后,对人贩子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所以一听到冯龙和潘小军说些有关人贩子的黑话,自然是义愤填膺,要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估计这会儿已经带公安部门去抓人了。 我看我爸情绪激动,就安慰他说:“爸,这俩家伙要真是人贩子,保不?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他们说自己是福建人保不?也是骗咱们的,到现在也没听他们说一句闽南话,好不容易说了句我听不懂的,居然还是黑话。” 我爸点点头说:“也不知道这俩家伙是打算拍谁家的小孩,听他们那意思,好像要拍个小女孩,咱们这两天一定要多盯着他们点儿,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报警。”说到这,我俩就打算先回宾馆,这样也好盯着那两人的行踪。 刚想跟走在前面的褚爷爷和白芸打声招呼回家,没想到褚爷爷却对我们说:“建华,小正,你们俩要小心点,刚才那俩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一听,果然,褚爷爷八成也听懂了他们的黑话,白芸还一无所知,一脸莫名其妙地说:“爷爷,你说哪两个人不是好东西?” 褚爷爷说:“就刚才和咱们一起吃饭那两个,保不?是人贩子,你们可要操点心。” 我爸一听,就笑着说:“我刚才也听出来了,正跟孩子说呢,这不就打算回去盯着点,别回头又让哪家的小孩遭殃。” 褚爷爷一听就说:“不用着急,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吃饭,那年轻点的说了句黑话,我这才确定他们是人贩子,不过看这情形,他们还没动手,八成是已经有了目标了。”说到这,也不知道他是想吓唬吓唬白芸,还是真的,笑着又说道,“闺女,你可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帮王八蛋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他们刚才说要拍个女的,你可小心点,别被他们卖到偏远地区给老光棍当媳妇,我虽然希望你早点嫁出去,可是也不希望你嫁那么远……” 第二百一十八章绣花鞋 我一听这褚爷爷可真是心大,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开玩笑,白芸都听傻了,过了半响儿才明白褚爷爷是开玩笑。()笑着说:“有你们三个高手在,要是还保护不了我一个人,那我也只能认命了。” 我听到这,就小声说:“得了吧,要真把你卖到偏远地区,就你这脾气,估计老光棍不出三天就要退货。” 没想到我说的话居然被白芸听见了,上来就踹了我一脚说:“好小子,你居然敢这么说你姐,亏我上次还给你买鞋来着。” 我一听哎妈呀,这么下去,又要扯出我穿喜得龙那痛苦的回忆了,于是我就笑着说:“芸姐。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这么漂亮贤惠,也只有东方峻这种行里的奇才配得上你了。” 两个人打闹了一阵,我们就朝宾馆走去,我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心中却有点乱,此番来是打探褚爷爷的,他要去见的人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而这半路上又杀出来俩人贩子,我都快不知道把重心放在谁身上了。 想了半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回到酒店,我还专门爬在冯龙他们屋的门口听了听,里面有电视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正在讨论剧情。看样子并没有出去。 于是我们就各自回到屋里,打算随时盯着他们屋的情况,一有动静我就出去偷偷地尾随着他们,就连中午饭我都没敢出去吃,让老爸他们带回来的。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蹲在门口吃着泡面,都快有点坚持不住了,话说那些警察可真是厉害,抓捕坏人一盯就是几天几夜,看样子警察却是不好当。 就在这时,褚爷爷屋的门突然开了,紧接着我就看见褚爷爷走了出来,然后回手关上了门,往楼道里面走去,我一看表都晚上10点多了,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难不成是趁着月黑风高,去见他的那个熟人? 我刚想打开门出去跟着他,就发现冯龙他们那屋的门也开了,潘小军把脑袋从屋里探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就鬼鬼祟祟地从门里出来,又回身跟身后的冯龙说了几句话,就自己一个人匆匆地走了。 妈的,要不出来就都不出来,要出来就一起出来,这可怎么办才好?我爸看我表情变了,就问我:“怎么着?那俩人出来了?” 我没敢说褚爷爷的事,就点点头,对我爸说:“就出来了一个,要不然我先出去盯着,您在这守着,别另一个人回头又出去。” 我爸听我说得有道理,就点点头说:“好,你把手机调到静音,别被发现了。有什么情况赶紧电话。”我点点头,赶紧放下手中的泡面,就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跑了出去。 我跑到楼梯间门口一听,脚步声已经到了一楼,于是我就赶紧追了下去,走出宾馆门一看,真是他妈不凑巧,只见褚爷爷朝着左边的马路已经走出去200米了,而潘小军则是往右边走去,走了也有小100米了。 这可真是个艰难的选择,跟着褚爷爷的话,担心潘小军去拍花子,跟着潘小军又怕错过了褚爷爷去见熟人,我站在原地想了10秒,觉得冯龙还在宾馆,潘小军单独行动的可能性很小,而褚爷爷这边对我来说才是大事中的大事,要是真发现他是幕后黑手的线索,我可就算挽救了无数行里人的生命,于是我就快步朝褚爷爷追了上去。 山丹的人口本来就不算多,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只不过因为晚上天气凉快一些,所以有些人站在街边聊天纳凉,等到12点一过,这里的气温就会骤然下降。 褚爷爷走路的速度并不快,可我也不敢跟的太紧,生怕被他发现,只能远远的坠在后面,尽量往路灯投下来的阴影里走,这样即便他回头,我也能躲在暗处。 山丹毕竟只是个小县城,街道不算多宽敞,很快一整条街就到头了,再往前走就到了县城边缘了,我赶紧躲在阴影处的一辆自行车后,果然褚爷爷就回头看了看,确定自己身后没人,这才又快步朝一栋三层楼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三层楼中间的楼梯上。 我赶紧跑了过去,那三层楼看样子年代久远,一看就知道是山丹县城了上了年龄的建筑物,墙上的油漆都斑驳了,楼梯在楼的最中间,一路通到2楼,然后拐个弯通到3楼,我没敢跟上去,就把耳朵侧在楼梯旁,就听见褚爷爷的脚步声不断向上,最后停在了3楼,又在楼道里踌躇了一会儿,原地磨了磨脚,这才轻轻叩响了一个屋子的门。 我一听赶紧蹑手蹑脚地也往上走,刚走了5、6节台阶,就听见褚爷爷刚才叩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就听见他走了进去,也没说一句话,紧接着又是“咔擦”的关门声,听动静应该是个木头门。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了3楼,这才发现这楼就像是个筒子楼,楼道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像电视上演的80年代那种单位职工住的单身宿舍,只见楼道足有十几户人,有的门口摆了不少的花花草草,还有的门口停辆自行车,而最靠近我的这间房子,门口则放着许多的蜂窝煤,大概是怕被雨水淋湿,下面想码了一层砖,最上面还用塑料纸盖着。 我探头看了看各个屋子的门,又测算了一下褚爷爷的脚步和我刚才听到的敲门声,十有**,褚爷爷就是进了这个放蜂窝煤的屋子。 这屋子的门和窗户都开在一侧,昏黄的灯光从窗户洒了出来,印在地上,也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而其余十几户人家,有一半都黑着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我怕被人发现,就赶紧蹲下身子,从窗台下慢慢鸭子挪步过去,然后悄悄地把耳朵靠在那木头门上,想听听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时我就听见里面有个老太太的声音说道:“你打算呆几天?” 一个老人的声音回答道:“看情况,这次来牵绊太多,跟了好几个人,有些事施展不开。”听声音果然是褚爷爷,什么叫施展不开,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老太太顿了顿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没被发现吧?”看样子褚爷爷果然有事瞒着我们大家。 只听褚爷爷接着说:“事情不好办,这段时间我费尽心计,还是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这次来也有点冒险,不过这事情不能再拖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兵分两路?” 老太太一听,就说:“我在山丹呆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这事能在暗中进行,我要是出去了,万一被人发现,那咱们的事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这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似乎都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心中一万个想不通,他们说的事究竟是什么?难不成是说“不归阎罗”,可是据我所知,这“不归阎罗”只能让一个人长生不老,他们可是有两个人,活到这么大的年龄,不会不知道两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吧? 想到这我就想看看那个老太太到底长什么模样,可是这窗户和门都堵得死死的,窗帘也拉得很紧,实在是找不到一丝缝隙,急的我只抓脑袋,可又怕弄出什么动静,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心中暗暗记住这个门牌号,明天抽时间再来一趟。 这时,身后走廊的另一头似乎有人开门,我怕自己被发现,赶紧从楼梯溜了下去,这才听见有个人似乎牵着一只狗出了门,看样子晚上要去遛狗,我躲在二楼的楼道里不敢吭声,那狗似乎闻到了熟人的气息,站在三楼的楼道口使劲地叫着,楼道旁边正是褚常富待的屋子。 那狗叫了一会儿,就被主人骂了两句,然后小跑着下楼了,我一看,好家伙,没想到这里房子不大,这养的狗倒不小,看样子像是个黑贝,我也不懂狗,只是勉强认得出几个品种,毕竟以前没少吃狗的亏,现在身上还有被狗咬过的伤疤呢。 那狗前脚一走,后脚我就听见褚爷爷也开门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又说了些什么,我躲在二楼楼道里,抬头顺着三楼楼梯的缝隙往上看,想看看那老太太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何许人也,可是脖子伸出去老长,却由于角度关系,怎么也看不见,这时褚爷爷说:“不用送了,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我赶紧把脑袋收回去,怕他下楼梯时发现我,突然我就瞥见那老太太也往下走了几节台阶,可是只露出个脚脖子,别的什么也看不到,褚爷爷年龄毕竟大了,下楼梯的速度不快。 我一瞥之间就发现那老太太居然穿了一双鲜艳的绣花鞋,感觉像是解放前的女人出嫁时穿的鞋子。 那鞋子整体是暗红色的,像是猪血一样,而在鞋尖处却又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鞋的两侧还有两只顾盼生姿的孔雀,那绣工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不过在这黑暗的楼道中,却也显得有几分诡异…… 第二百一十九章梦中相会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都很少穿这种鞋,何况听声音这人应该还是个老太太,难不成这老太太还打算装嫩不成,还没等我多想。褚常富就慢慢走下了楼梯,我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躲在二楼一家人的门口,把身体隐藏在暗处的门洞里。 不一会儿,我就听见褚常富下了楼,楼上那位老太太也回屋关了门,我怕自己被褚常富发现,打算在他前面赶回宾馆,于是就赶紧从另一条街往回跑,本来直线距离大概也就不足一公里,这么一绕,活活绕出去一个多公里,我加快脚步。跑得我气喘吁吁,好在入行之后经常和人打斗,所以体力上还算扛得住。 天色已经很晚了,街道上的人相比较刚才出来时,明显少了许多,这小县城晚上也没什么夜间活动,连个吃宵夜的大排档都没有,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宾馆,打开房门,我爸看我满头大汗,就问我说:“对面门里那个潘小军都回来好半天了,你怎么才回来?” 我喘着粗气,端起水杯喝了个底朝天,又不敢跟老爸说实话。就说:“这家伙鬼的厉害,居然让他把我给甩了。” 我爸一听,赶紧紧张地问道:“你没被他发现吧?” 我喘了喘气说:“没有,我一直走在阴影里,不过这小子太滑了。东拐西拐的,一看就是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惯犯。”说到这我都快编不下去了,要是让我爸知道我没跟踪潘小军,不知道他作何感想。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正说着,我就听见楼道里又有了动静,不用说,肯定是褚常富回来了,他一个人住一个屋,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换下了衣服,然后进卫生间踏踏实实洗了个澡,边洗边琢磨着明天怎么找借口去探探那个老太太的底细。 我爸还是很紧张,一直靠门的方向坐着,竖起耳朵听楼道里的动静,我洗完澡出来一看,难不成他还正打算盯一个通宵啊?不过话说回来。一般月黑风高好办事,坏人往往都是在夜晚出去活动,保不?今晚那冯龙和潘小军还真有活动呢。 但是谁也不是铁打的,我就对老爸说:“爸,这心咱犯不上这么操,您赶紧睡觉吧,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这河西昼夜温差大,别回头再头疼脑热的。” 我爸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你说的也对,咱们也不是专业盯梢的,要是他们真是惯犯,估计咱俩也盯不住,得,还是睡觉吧,养精蓄锐。明天再和他们作斗争。” 我躺在床上死活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回想刚才看到的那双绣花鞋,不断地想象她的主人到底是怎么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和褚常富又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他们来往虽不深密,但是关系绝对非比寻常,保不?他俩之间就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越想我心里越乱,从鬼差老六开始,我这日子始终就和行里的事扯在一起,上了大学,交了女朋友,却没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天天还得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最可气的是,现如今居然还和东方峻、瞎驴他们一起开了公司,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 如果行里这幕后黑手的事能得到彻底的解决,不,哪怕能找到一丝线索,我相信生活也能轻松一些,不像现在这样摸不着头脑。 另一侧床上的老爸已经打起了微鼾,看样子奔波在外,老爸也累了,本来打算去山丹军马场骑马的,现在看来还得再找时间。 就在这时,我眯着的眼睛隐约觉得周围有一丝光亮,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我的手机,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跟踪褚常富的时候,爸爸让我把手机调成震动,这才没听见铃声,估计八成又是我家校花想我了,远隔千山万水地嘘寒问暖,还真是让人打心眼里感到温暖。 谁知道我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白芸发来一条短信,问我们睡了吗? 这大半夜的,白芸是失眠了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问我睡了吗?我原本还没什么睡意,居然对着手机屏幕打起了哈欠,于是我就回复道:“我爸都开始打呼噜了,我也要睡了,怎么了?”我猜十有**这个吃货肚子又饿了。 过了几秒,白芸就给我回了短信,上面写道:“现在来我屋一趟,别让你爸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深更半夜的,叫我过去干嘛?还不让我爸知道,难不成芸姐一直暗地里欣赏我。 我可是有校花的人了,再说了,保不?以后白芸就是东方峻的人,我怎么能让她动这种心思呢,就回复道:“不太好吧,有事咱还是明天说!” 仅过了几秒钟,短信就又来了,白芸说:“你个二货是不是又瞎想什么呢,赶紧给我过来,有正经事跟你说。” 我也不知道白芸到底有什么事,但是看她还挺着急上火的,就悄悄披上衣服,穿上拖鞋,轻轻打开门,朝白芸的房间走去。 白芸已经给我留了门,我轻轻一推,就进去了,白芸躺在床上,被子盖着下半身,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蕾丝的小背心,正拿着遥控器换台呢。 我把门关上就开玩笑地对白芸说:“芸姐,大半夜的你叫我过来干嘛?还穿这么少,是想色诱我吗?” 白芸看都没看我一样,就说:“亏我还把你当弟弟看,你这家伙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看有必要跟王佳嘉同志反应一下这个情况了!” 我一听赶紧冲她赔礼道歉说:“芸姐,别呀,你知道我单纯得就跟什么似的,这不跟你开玩笑吗?对了,你到底找我啥事?” 白芸看了我一眼,就把电视的音量关小,然后指指床旁边的椅子,意思是让我坐下来再跟我说,我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然后把脚搭在床沿上,看了她一眼。 白芸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半响儿才说话:“小正,这次出来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白芸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么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没感觉到什么啊,就是遇上这俩人贩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一直盯着他们呢,找到证据一定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白芸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说到这,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过了一小会儿,才接着说,“我总觉得……我爷爷这次出来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我一听白芸这么说,很是意外,但是脑中又极快地把她说的话分析了一遍,难不成是褚常富知道我在调查他,所以让白芸来套我的话,但是白芸这人完全是神经大条,虽然在感情上很细腻,但是同样很大胆,就她这种憋不住的性格,褚常富不会这么想不开,让她来试探我。 但是我又不敢大意,想了想也没敢正面回答她,就说:“你怎么会有想法?是不是……想多了?” 白芸看了看我,表情变得格外认真,慢慢地说道:“没有,之前爷爷和我无话不说,可是这次出门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不说,而且他要见的那个熟人我倒现在也没听他去见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心说,没见个屁,刚才还有只绣花鞋呢,看来这白芸确实是毫不知情,但是我又不能告诉她,于是就对她说:“我觉得你还是想多了,褚爷爷刚刚做了手术,可能还没恢复过来,既然出来了,你就陪着他好好玩玩,别想那么多,老人家也有话少的时候。” 白芸听我这么说,这才勉强笑了笑说:“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不过找你说说话,我也没那么憋了,但愿爷爷没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到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小正,你是行里人,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做同一个梦,可能早上起来又把梦里的内容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梦里有个女人,一连三个晚上了。” 我一听这话,咂了砸嘴说:“这还真是有点奇怪,不过也不要紧,踏踏实实睡你的觉,不过你能想起来梦里那女人的样子吗?” 白芸顿了顿,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有点不确定的说:“我也记不清了,总是模模糊糊看不见她的样貌,不过看她那穿着打扮,像是穿了双绣花鞋……” “绣花鞋!”我顿时就紧张起来了,怎么会这么巧,褚常富晚上去见的女人也穿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绣花鞋,难不成和白芸梦中的是一个人?想到这,我脸上都有点冒汗,这些事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是却又有着很玄妙的关系。 白芸看我神色紧张,就直起身子摇了摇我的小腿说:“小正,你怎么了?是我的梦有问题吗?” 我知道这事最好不要告诉她,就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早点休息吧,别想那么多。”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明天要去老太太那一探究竟。 可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有了动静…… 第二百二十章军马墓地 显然,白芸也听到了,赶紧坐了起来,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莫不是那俩人贩子要行动了? 我回头冲白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灯关了,然后悄悄把门打开一个缝儿,果然就看见冯龙和潘小军把自己的脑袋也从他们的门里探了出来,四下里张望,我的门只有一道小缝,且关着灯,从外面看几乎就是锁着的。 看来刚才的动静是他们俩开门的动静了,那潘小军看楼道里没人,就率先走了出来,紧接着冯龙也走了出来,他们都换上了件黑色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夜行衣,估计八成是要作案去了,而那冯龙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编织袋,里面还有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袋子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冯龙回头一看楼道里没有人,就冲潘小军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下楼,潘小军这才头也不回地朝楼梯间走去,然后快步走了下去,冯龙紧随其后。 妈的,看样子他们真的要去作案了,我回头冲白芸小声说:“开着手机,有事情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跟我爸和褚爷爷说一声。我得出去跟着他们,要不然他们就走远了!” 白芸冲我点点头,紧张地说:“你一个人去不要紧吧,要不然我陪着你?” 我说:“姑奶奶,你还是留守阵地吧。再说了,就你身上这两片布,穿衣服也来不及,别回头又给我惹麻烦,记得别给我打电话,有事我给你们打。”说罢我就赶紧开门出去了,也来不及跟我爸说。 我站在楼梯口往下一看,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两人下楼的响动不断变亮,我怕被他们发现,就贴着墙根往下走,好在我此刻已经不穿喜得龙了,一双鞋的鞋底很轻,慢慢走几乎没有一点动静,我时不时探头顺着楼梯的栏杆往下看,他们俩很快就到了楼下。 我不断停留,看他们已经走出了楼梯间。就快步跳着下了最后几节楼梯,追了出去,没想到两人却站在宾馆门口四下张望,这宾馆也正是的,一楼大厅晚上连个值班的都没有,我探头一看,他们俩站在门口了望了一会儿,就顺着街道朝西去了。 这两人的反侦察能力还挺强,看来我得小心点,街上的路灯隔三差五地亮着,看样子不少路灯都坏了,昏黄的路灯照在地上,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不知道是因为晚上冷还是什么原因,他俩一人点了根烟,边朝前走边时不时地说话。离得太远我也听不清楚。 我紧贴着墙根,这大半夜的,路上连个野猫都看不见,别被他们发现了,好在这路灯亮的不多,我又穿着件深色的衣服,他们也不容易发现我,好几次他们回头我都蹲在阴影里,始终没有暴露自己。 我跟着他们往前走了好几公里,都出城了,越走越黑,越走越荒凉,真是奇了怪了,这俩家伙不应该是去拍花子吗?这荒郊野外的别说拍花子了,连个屁都没有,走着走着,两个人脚步慢了,我赶紧蹲在一个小土包后面,生怕他们发现我。 这时,我已经跟着他们走出去至少4、5公里,身后隐隐能看见县城的灯光,再看冯龙和潘小军此刻正站在一片树林外,说是树林,其实也就几十棵树,一看就知道是小白杨,半夜里也没有什么风,但是那树头却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摆上几下,像是鬼在招手。 两个人站在树林外又回头看了半天,确定后面没人跟着,这才一头扎进林子里,我没敢第一时间追上去,他们的身影在树林里穿来穿去,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又都在暗处,此刻我要是出去必然被他们发现,等我约摸着他们已经穿过了那片树林,这才哈着腰慢慢地摸了上去,我躲在一棵树的背后,远远看见他们两个人正站在树林那头看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潘小军指了指远处,两个人这才像是找到了目的地,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我赶紧追了上去,好在有树当遮蔽,我也不怕他们发现我,等我到了树林的另一边,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居然是一片墓地,远远还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难不成这是山丹县的公墓,可是我借着月光再一看,原来这里并不是山丹县的公墓,而是军马的墓地,这可真是奇怪了,居然还有给马建的公墓,这可是闻所未闻。 我以前看新闻,说是沈阳有一个动物墓地,专门埋着些死去的宠物,北京也有一个灭绝动物公墓,而在军队上,当军犬服役结束死亡后,战士们为了祭奠它们,也往往给他们造一个墓,有些军犬太通人性,死之后多年战士们还是念念不忘,有时还会回到墓地去看看它们。 不过给马建公墓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难不成这一片墓地里埋的都是军马场里的军马?不过想想也说得过去,既然有军犬墓,有个军马墓也不奇怪。 再一看,每一个军马墓前还都立着一个水泥柱子,上面写着一堆数字和英文组合的文字,像是编号,离我最近的这个上面写着“sdjmc981223”,我简单推算了下,前面的英文大概是山丹军马场的缩写,后面的981223,应该是指这匹马是98年12月23日死的,看来这里的军马场还倒挺有人情味,不,马情味。 我扭头看了看冯龙和潘小军,只见他们已经走出去三十多米,冯龙从手里的编织袋里拿出一根钢管,然后就动手在地上挖了起来,真是他妈奇怪了,这两王八蛋不务正业,不去拍花子,居然干起了盗墓,而且居然是盗马的墓? 这不是俩逗比吗?这马难不成还有什么陪葬品不成?可是话说回来,马的陪葬除了马磴子就是马鞍子,能值几个钱,可是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这山丹军马场从霍去病时代就有了,最远可以推算到匈奴统治时期,保不?还真有什么汉朝的马磴子,唐代的马蹄铁。 好在今晚的月亮够大,戈壁滩上空气质量很高,天空透透的,我也看得远些,我不知道他俩到底要干什么,只能耐着性子躲在树后看着,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似乎挖到了什么,只见潘小军居然从他们挖出的坟坑里跳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就从下面扔上来一个盒子,太远了我也看不清是什么,心想难不成真是什么古董? 冯龙弯下腰,面露喜色地把潘小军拉了上来,然后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打开了那个盒子,我这才看清那盒子的质地似乎就是普通的公文包样式,电影里那种交赎金时使的箱子就是这种,果然一打开那盒子,两个人就按捺不住,喜形于色。 我心想:这八成是哪个倒霉蛋儿交的赎金,也难为这俩人贩子,居然想出这种取赎金的方式,大半夜的要是一个人来这马坟地还真是有点害怕。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又把他们刨出来的土扒拉了回去,然后用脚踩了个瓷实,这才嘻嘻哈哈地又朝树林这边走了过来,我一看他们回来了,就赶紧朝树林另一头跑去,找了一棵粗点的树躲在后面,只听两个人越走越近,边走那潘小军边对冯龙说:“这次的活儿干得漂亮,神不知鬼不觉,我说你这脑子是啥做的,怎么就这么灵?” 那冯龙似乎心情也很好,笑着说:“啥做的?我爸我妈做的呗,今晚这钱算是到手了,再在这山丹呆上两天,把后续的事处理完,咱们就能回去了。”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拿的果然是赎金。 潘小军呵呵笑了几声,又对冯龙说:“这次全靠你,咱们才能这么容易就拿到钱,要我说,这种事以后越多越好,这种金主你说咱上哪找去?” 冯龙也干笑了两声,笑着对潘小军说:“这次的钱你他妈省着点花,别他妈老去上赌场子,上次的钱你是不是已经败完了?” 那潘小军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嗨,人生在世就是及时行乐,你说咱们在道上跑,搞不好哪天就出事了,攒那么钱干嘛呀!” 冯龙一听,就朝那潘小军的后脖子上扇了一把,骂道:“你他妈才出事呢,狗嘴吐不出象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那潘小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敢吭声了。 我一听潘小军自称是道上的人,就更加确信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只见他们拿钱,没见他们犯案,这要是报警也说不清什么。 不过看这潘小军傻傻的样子,还真让我想起一件关于道上的事,那是我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我小学6年纪,当时社会上流行《古惑仔》的电影,我们班里就有个逗比模仿电影里的故事,也叫嚣着要成立一个帮派,还起了个挺唬人的名字,叫什么天龙帮,班里好多同学都加入了,当时这帮主还许诺过我,说只要我加入,就让我当左护法,他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哥们我当然看不上这种货色,毅然决然地就拒绝了,后来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就把天龙帮给连窝端了,后来这哥们又成立了一个天龙学习互帮小组,现在想起来真是笑死人。 我看冯龙和潘小军聊得热火朝天,那潘小军隔三差五也说些傻话,不由得好笑。 突然,坟地另一头飘飘忽忽地起了一阵磷火,照的我眼前一亮,再一看,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正在那动弹…… 第二百二十一章活埋 自打我来了这个山丹县城,对褚常富的警惕始终牢记心头,因此我的眼早早就开了,每天24小时随时期待情况的出现。却没想到第一次看到脏东西居然不是因为褚常富,而是因为这俩人贩子。 虽然我知道远处是个脏东西,可是朦朦胧胧一片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只能静静观察,而此时冯龙和潘小军正在嘻嘻哈哈,背对着身后的墓地,慢慢朝树林当中走去,并看不到他们身后的情况。 这时,远处的朦胧逐渐变得清晰,我仔细观瞧,似乎是个大型动物,看那身形,居然像是匹军马。不过已经死了,浑身上下闪着青光,看得出来它死前应该是匹白马,那马的个头不小,也不知道在原地干些什么,不过看那动作,似乎是在吃别的坟头上的草,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军马墓地里为什么会有一匹不愿意去投胎的马? 我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是该留下来看看军马,还是应该跟着冯龙和潘小军离开,突然,那马长嘶一声,居然抬起头来。似乎是发现了我,在原地喘着粗气看着我,而冯龙和潘小军早已经走了出去,哪里听得到它的叫声。 那军马看了我一会儿,居然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我一看,这冯龙和潘小军已经远远走了,再说他们已经拿到了赎金,看样子应该不会再去作案,我跟上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留在这里,看看这马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那马边喘气,边往我这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居然走到了冯龙和潘小军刚刚挖过的坟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看它那眼神,似乎是想让我过去看看,真是个奇事,都说马这个动物通人性,军马更是善于和人打交道,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军马抬起头冲我摆了摆头,我一看就缓缓站了起来,想看看这马到底想干嘛? 那军马看我站了起来,就朝我的嘶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用脑袋拱它面前的小坟头,那小坟头刚刚被冯龙和潘小军挖开过一次,土都是松的,难不成下面还有点别的东西? 反正这军马也没有什么恶意,我就快步走了过去,那马看我走得近了,也不躲避,我身上带着法器,按理说鬼魂看见都会退避三舍,这马动也不动,八成是打算给我看看着坟头里的东西,我看它挖得起劲儿。就也弯下腰来,打算和它一起挖,再一看,这个墓地的编号是“sdjmc0729”,我也不知道这马叫什么名字,索性就叫它729。 那土松软的厉害,渐渐的就挖开一个洞,很明显,这个洞就是冯龙和潘小军拿钱的洞口,也不知道这个洞最初是谁挖的,看起来手艺倒是很到位,居然像是传说中的盗洞,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洞里照去,这个洞并不深,看样子也就半米左右,灯光一照,发现下面居然是个单人床大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具马骨。 那马骨一看就是匹成年马的尸骨,每一节骨头都隐隐冒着青光,显然就是我旁边的723的尸骨,我抬头看了看它,729也盯着我,但是它又不会说话,因此我只能猜它到底有什么意图,只见729拱了拱我的背,看样子像是让我下到洞里去。 我心中暗暗奇怪,难不成这个地方风水不好,729想让我把它的尸骨检出来换个地方安葬,我抬头一看,这军马墓场位于开阔处,背靠着这片树林,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看样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显然,当初建造这个墓场的时候,也没人考虑风水问题。 想到这里,我就对729说:“马兄,你的意思是让我下去看看?”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居然有点像杨过,只不过他是跟雕说话,我是跟马说话。 729一听我这么说,朝我轻声嘶叫一声,然后就用脑袋轻轻把我朝那个洞里推,我一看盛情难却,就笑着对729说:“看来八成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吧,我下去看看。” 于是我就低着头,先把脚从山洞里放进去,然后把身体一截一截往下放,好在那洞虽然不大,但是周围还算光滑,慢慢地我就勉强钻进了那个洞中,那洞里非常的矮,只有一张桌子不到的高度,我只能蹲在地上,头顶上,月光从洞口照了进来,映照在这具马骨之上。 我不知道729让我下来是干嘛,只得用手机仔细照照四周围,由于戈壁滩土地贫瘠,也看不见个树根什么的,只是在土层中夹杂着些石头,也看不出奇怪的地方,我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尸骨,这骨头个头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马的骨头,觉得有些新鲜,再一看,它的鬃毛还没有完全风化,地上扬扬洒洒地堆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尾巴上的还是后脖颈上的。 突然,我发现有一大撮鬃毛被埋在土里,只露出来一小节,真是奇怪,这鬃毛怎么会自己钻进土地里?我抓住一把鬃毛,使劲一拽,想试试能不能把它从土里拽出来,可是一拽之下埋得似乎还挺深,真是他妈奇了怪了,这鬃毛的手感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儿,怎么那么像人的头发? 我心中突然就“咯噔”一下,难不成这马骨的下面还埋着具人的尸体?怪不得729执意让我下来,原来这马墓地里还另有玄机,我把手机放在一边,让手机的灯光给我照亮,接着我从土层中捡了两块扁平的石头,然后慢慢地挖了起来。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挖一具尸体,还是一个墓中墓,我的精神压力不免极大,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帆布材料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仔细一看,似乎是一个帆布袋,我又快速地把周围的土层挖开,使劲把帆布袋往出揪,但是它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在土里,实在是拽不上来。 不过拉链已经暴露了出来,之前的头发就是顺着拉链的缝隙爬了出来,我朝头上一看,729也低着头看着我,于是我就慢慢把拉链拉开,只见一具女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模样恶心至极,我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出来。 也不知道这女尸在土里埋了多久,身上的皮肉还没有完全腐烂变成白骨,皮肉和白骨是一半一半,尤其脸上的皮肉变得干瘪,有的地方还露着白骨,而且残缺不全,让人一看之下就不由得反胃。 我听说人的死亡后一周左右开始就慢慢变臭腐烂,然后一个月之内就能变成一具白骨,不过要是在水中的话,尸体的腐烂速度会变慢,因此经常能听到发现浮尸的新闻,那是因为尸体腐烂到第一程度就变轻了,然后就浮了起来,而直接在水中发现白骨的则非常少。 不过在在特殊的环境中,这种腐烂的速度也会变得缓慢,尸体**之后,各脏器及软组织逐渐软化、液化、直至最后消失不见,而尸体的毛发、指甲、趾甲则会慢慢脱落,最后只剩下骨骼,据说,在夏季,10天到1个月以上,暴露在空气中的尸体就会彻底变成白骨,而在冬季,则需要1个多月的时间,而直接埋在泥土中的尸体很多时候需要3到4年。 戈壁滩上土地干燥,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变得更为缓慢,据我推算,这具尸体埋在这里可能已经10年左右了,也许更长久。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上有些动静,这洞口是我唯一的出口,外面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光爬出去都很费劲,我赶紧抬头一看,突然就发现729不见了踪影,紧接着,那洞口之外突然探出一张惨白的大脸,看上去格外的渗人。 我仔细一看,似乎并不是鬼,而是一个人,不过这人我从没见过,长得却又几分鬼气,再一看,应该是个女人,看起来有40多岁的年龄,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脸抹得这么白,只是我隐约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她,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她朝我诡异地笑了笑,紧接着,我就感觉一缕土直扑我的面门,我的眼睛一下就被眯住了,怎么睁也睁不开,只听见头上土飞扬,难不成这女人想把我活埋了不成?我只感觉土一缕一缕地从我的头上洒了下来,我眼睛虽然睁不开,但是也知道要是被她埋在这里,我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玩命地想把眼睛睁开,可是面前尘土飞扬,即便我把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清面前的一切,我只能凭着感觉使劲地往洞口爬去,嘴里不停地大喊,想求救,可是脑袋上突然就是一疼,紧接着我就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空气稀薄,眼前还有一丝的亮光,我一看,原来是我手机的亮光,我赶紧睁开眼睛仔细一看,很明显,我已经被活埋在了马墓地里,我脑袋旁边就是之前那个女尸的尸体,在手机灯光的映照下,可怕无比,我心里顿时就觉得向空了似的,说不出的无助,我以前看书,说是世界上第二痛苦的事是亲人去世,而第一痛苦的就是被活埋…… 第二百二十二章寻找答案 我曾经在老城庙被困在地下密室里,当时我的感觉就格外无助,好在最后二大爷和东方峻把我救了出来,而此刻我在这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上。哪里有一丝人烟,我心中简直无助至极,绝望的感觉遍布我的全身,我只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已经被灰尘填满,闷热的同时又感觉自己的血液也慢慢地凝固。 这种绝望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粥,根本无法理性的思考问题,眼前还躺着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刚才的729也不见了踪影,突然,我的脑子有点开窍,妈的,我不是还有手机吗? 这下面空间有限。我只能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拿到了我的手机,再一看,我已经晕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4点,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我赶紧打开通话记录,准备给我爸打个电话,可是再一看,手机电池已经非常微弱,随时有自动关机的可能,而手机信号也差得可以,基本只有1到2格。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试试再说,于是我就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只感觉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好在始终保持着“嘟……嘟……”的状态。嘟了两声,我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焦急的声音,不过信号不好,声音格外嘈杂,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 我赶紧把手机尽量往上举,让它更靠近外面,然后我就冲手机里大喊:“爸,我被埋在了军马墓地729……你听得见吗?我在军马墓地729”! 我几乎用尽了一切力气冲电话那头喊去,喊了足足十几声,但是信号太差了,也不知道我爸到底听见没有,就在这时,手机也突然费尽了最后一点电,终于自动关机了。 我心里的绝望再一次占满了心头,我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种时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用手在身边乱摸,想摸到一根马骨头,这样用他从里面往外面挖,看看能不能逃出去,好在这马骨头倒是结实,我捡了一根使劲地朝头顶上戳去,只觉得鼻腔里一股子土腥味袭来,我赶紧加快速度,如果不快点想办法出去,恐怕这里面的空气就快不够用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头顶上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什么叫做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就听头顶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人在外面喊道:“儿子别怕!爸爸来了!” 我一听是我爸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哭出来了,我大声喊道:“爸!快就我出去!” 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头顶上的土渐渐地稀疏了,外面的声音也渐渐大了,突然一块土就砸在我的脑袋上,我终于又看见了外面的天空,一股久违的空气扑面而来,再一看,我爸爸紧张地看着我,满脸焦急的神色。 我赶紧从我爸挖出的土洞里钻了出来,短短几个小时,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两重天一样,我爸抱着我,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把事情的来?去脉跟他说了一遍,我爸点了点头问我:“那女人你见过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也不知道见没见过。” 我爸说:“天眼看就要亮了,之前你芸姐告诉我你一个人出来,我就不大放心,但是也没敢给你打电话,就一直在这附近晃悠,没想到你差点就死在这里,妈的,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毒手!” 我说:“不知道这女人和冯?他们有没有关系,对了,冯?和潘小军呢?” 我爸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芸姐告诉我之后,我就出来了,一直在县城周围找你们,对了,你赶紧给你芸姐打个电话,别让他们担心。” 说完我就给白芸打了个电话,我爸看我惊魂未定,破天荒地递给我一支烟,对我说:“抽一根,压压惊。” 我这时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接过烟来狠狠地嘬了一口,感觉脑中一个激灵,总算是缓过来了,我爸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听你二大爷说过你一次,算起来,你被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后可要多涨涨记性。”说到这里,大概又是后悔我入行的事,因此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我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此前我是跟着冯?和潘小军来的,俩人拿了赎金就离开了,此后729和那女人就出现了,我又被埋在了729的墓穴里,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是隐隐地似乎又像是存在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线索,这女人难不成是冯?和潘小军的同伙?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发现我跟踪了他们,那么酒店里的褚爷爷和白芸岂不是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问我爸要过手机,又给白芸打了个电话,只听白芸在电话那头不紧不慢地说:“你和叔叔啥时候回来啊?我和爷爷等了你们一夜了。” 我一听白芸这么说,必然没事,就又问她:“那俩人贩子回来了吗?” 白芸说:“早回来了,估计这会儿睡大觉呢。” 我一听,这俩人贩子似乎对我被活埋的事毫不知情,他们要是知道了,必然紧接着就会对白芸他们下手,因为我们是一起来的,随时有报警的可能,可是现如今他们既然没下手,那就说明这俩人贩子并不认识那女人,这么一来,那女人又是谁?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一个女人? 我心中暗暗奇怪,我来山丹只有几天功夫,就只见过一个陌生的女人,就是那个穿绣花鞋的老太太,而且白芸也说过,自己在梦中曾经多次梦到过这个老太太,难不成刚才那个把我埋了的人就是这个老太太?可是看容貌,这女人只有40多岁,而那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和褚爷爷差不了多少,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我心中乱成了一团麻,只好对老爸说:“爸,咱先回去吧。”老爸点点头,估计是怕我落下什么心理阴影,不住的开导我。 入行以来,我遇上的危险数不胜数,一次比一次惊险,但好在我次次都逢凶化吉,今晚也算是躲过了一劫,走在路上我就不断思考,如果是那女人要置我于死地,又出于什么原因? 她看起来虽然眼熟,但是我似乎并没有见过她,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她出此毒手,莫不是她以为我是人贩子? 想到这里我脑中就如同醍醐灌顶,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我大胆猜想,潘小军和冯?把交钱的地址定在了这儿,然后那女人误以为我是来取钱的人贩子,这才痛下毒手,打算把我活埋,可是这么一想,似乎又说不通,那女人怎么会如此肯定我是人贩子,而且她怎么知道人贩子何时去取钱,于是我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老爸看我若有所思就问我:“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说:“爸,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刚才要埋了我那女人到底是谁?我猜想她是不是以为我是人贩子,所以才下这个毒手?可是再一想,这个女人又怎么知道冯?和潘小军什么时候来取钱,又如何能断定我就是人贩子呢?” 我爸听我这么一说,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对我说:“她当然会以为你就是人贩子,大半夜的,目的这么明显地来挖墓,毫无疑问,她肯定会觉得你就是来取钱的。” 听我老爸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但是很快另外的疑问又出现了,于是我问我爸:“那您说,那729为什么引我去它的墓,那墓里面又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的尸骨?而且怎么就偏偏这么凑巧,人贩子交易把钱就端端放在那里。” 我爸显然没想到这些,听我这么一说,明显也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凑巧,只听他嘴里念叨着:“像是有人故意安抒好了似的……” 现在这一切给我的感觉,似乎也是这样,我们好像掉入了一个漩涡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搅成了一锅粥,看似没有什么联系,但却一环套一环,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有人安抒好的,那么就都说得过去了,可是安抒这一切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仅是要取我的性命吗? 似乎又不是,因为要是取了我的性命,爸爸、白芸和褚常富也绝不会活过今晚,那么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人要通过这一切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729?女人的尸体?人贩子?甚至穿绣花鞋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始终不知道是正是邪的褚常富?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有些什么联系,我真是挠破了脑袋也分析不出个头绪了。 而我爸爸对这些事更是一知半解,其中的一些细节我也从没告诉过他,他自然更是一头雾水,不过要查清楚这一切,看样子还是要从那个穿绣花鞋的老太太处查起,也许安抒这一切的人就是在等我寻找答案…… 第二百二十三章老照片 如果我顺藤摸瓜,或许能查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因起缘由,此时正是黎明之前,天黑到一切俱静。等待变得格外漫长,过了好大一会儿,天边渐渐露出一抹肚白,一抹云彩不知道从何而来,事先静候在东天里,敷陈朝阳东升的气氛,一切都变得灿烂起来,彩云逐渐由黑变黄,又由黄变红,天边的太阳从戈壁滩上升起,在长达几分钟的苦苦挣扎中,太阳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跳跃,彩霞也随之发生着自己的变化。像一抹鱼翅自东向西伸去,让天空变得丰富多彩,耀眼异常。 远处烟雾袅绕,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觉,大概是风景壮丽的缘故,因此我的心中也很激动,我对爸爸说:“爸,有时候我也对自己很怀疑,不知道自己入行究竟是对是错,但是渐渐地,懂的事越来越多,自己也觉得越来越苦闷,越来越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爸爸心疼地看了看我。伸出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孩子,现在你是你们这一代人当中不多的几个行里人,咱们祁家的行当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就将彻底失传,都说鬼这东西是盛世少。乱世多,但是居心叵测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很多,所以万事要小心,爸爸知道你肩上的担子重,顺其自然,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这是一份责任,也是你的使命。” 入行以后,每次和爸爸谈话,他都若有所思,对我心疼不已,因此我总是不敢和他过多的深入讨论这个话题,也不知道是戈壁滩上太过空荡,还是因为山丹之行所遇的事太过复杂。爸爸竟然破天荒地和我说起了入行的事。 爸爸一生很少对外提及自己的行里人身份,因此家中的事一般都是二大爷出头,这次和他出来本来是想和他一起怀怀旧,顺便查查褚常富,但却让我们父子敞开了心扉,我看了看爸爸,冲他笑了笑说:“爸,你不用担心我。” 爸爸笑了笑说:“你六舅这样的败类或许在行里还有很多,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一直在查刘六强背后的力量,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儿子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你谁都不能相信,万事都要多长个心眼。” 我听我爸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原来他也早已猜到刘六强背后还有别的力量驱使,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说出来,看来我和他算是心照不宣,不愧是亲父子,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原本我该和爸爸共患难的,可是我又担心他的安危,因此还是没把我打算查褚爷爷的事说出来,心里盘算着今天一定要去调查那个绣花鞋。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宾馆门口,我一夜未睡,虽然在那土洞里睡了几个小时,可是那哪能算是休息,我心中还惦记着绣花鞋,因此毫无睡意,就对爸爸说:“爸,你先回去吧,我想出去散散心,头疼得厉害。” 爸爸瞅了瞅我,又看了看宾馆的窗户,知道我昨晚在土洞里受了惊吓,就对我说:“那你早点回来,熬了一夜,去吃点早饭吧。” 我点了点头,就转过身直奔“绣花鞋”家,天刚亮,街上除了几个环卫工人,很少看见人,我径直走到绣花鞋所在的筒子楼,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包烟,接着找了个角落的石墩子坐了下来,打算静待绣花鞋的出现。 这时我仔细看了看这个筒子楼的结构,只见这三层楼外墙斑驳,看上去少说有30年历史了,楼顶上戳着几个烟囱,应该是各家各户的煤灶烟囱,每层楼都有一个栏杆,栏杆里放了许多的堆积物,乱糟糟的一片,我紧盯着3楼的楼梯边的那间屋子,那正是绣花鞋所在的屋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这时,楼里逐渐有几个屋子开了门,各家都撩起了门帘,不时传来几声狗叫,看样子又有人出来遛狗了,渐渐地,楼道里的开始有人活动,打水洗脸的,站在楼道抽烟望远的,还有几个人互联打着招呼,问早安。 可是3楼那屋子始终没有动静,我站的角度并不能看得太清,于是我就贴着墙踮起脚,这时,那屋子的窗帘动了动,我定睛一看,那窗帘被人拉了开来,阳光一下子洒了进去,我心里突然有点激动,看样子马上就能看到屋里的情况了。 只见那窗帘一开,紧接着窗户也打开了,又过了几秒钟,一边的木头门也打了开来,看样子,绣花鞋马上要出来了,此刻我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只见那门中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满头的银发,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朝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然后就晃晃悠悠地转身进屋了。 那老太太虽然在楼道里只停留了几十秒,但是就像是一个烙铁一样,深深地把她的模样烙在了我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老太太气场非常强大,她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看起来快80岁了,微微有些发胖,可是却像是个世外高人一样,让人一看就不由得肝颤。 我不知道她和褚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想第一时间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上去看看,但是我又怕被她发现,这时,我就发现一个骑车送报纸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把自行车停在了楼下,接着从他自行车座的背后拿出几叠报纸,从楼上跑了上去,只送了两三家,就又骑车走了。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我赶紧跑到最近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从楼上跑了上去,假装自己是送报纸的,楼道里的人果然对我熟视无睹,我一路跑到三楼,假装自己找错地方了,就敲了敲“绣花鞋”已经打开的门,问道:“奶奶,您好,请问这份法制日报是您家定的吗?” 只见眼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脸色发黄,轻微的有点浮肿,显得饿纹入嘴,她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正用双拳不断地锤着自己的腿,似乎是在按摩,而她的脚上则正是此前我看见的那双鲜艳欲滴的绣花鞋。 那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我,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摇摇头说:“我没定报纸,你找错人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她这间屋子,只见屋里的摆设非常的少,像是个套间,里面是个卧室,外面则是个小客厅,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盆花花草草,然后墙上尽是些裱着框子的老照片,其中大多数都是黑白的。 我怕引起她的怀疑,就接着问:“奶奶,那您知道赵文文住在那间屋子吗?”赵文文这名字是我信口胡诌的,是想找个理由在她屋子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那老太太冲我笑了笑,感觉还挺慈眉善目的,只听她说:“这楼里住的人多,我也不全认识,你问问旁人吧。”说罢还给我指了指楼下,说她印象中2楼住着个姓赵的,不过叫啥她可不知道。 我冲老太太笑了笑,紧接着就点头说:“那谢谢您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了。 谁知道那老太太突然叫住了我说:“小伙子,正巧,我成天待着也闷得慌,你是法制日报的?你们的报纸咋定啊?” 这下倒是问住我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动了订报纸的心思,于是我就笑着说:“奶奶,我也是这几天才开始送报纸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老太太点点头说:“哦,那你是光送法制日报,还是有别的报纸,有没有这个报纸?”说罢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在对面的桌子面前,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报纸,招呼我过去看看。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份人民日报,于是我只能勉强点头说:“有啊,你要是想订,我明天就给您送来。” 那老太太又问我:“订一年多少钱啊?” 这下算是问住我了,我哪知道啊,就笑着说:“这个我回去问问,明天来的时候告诉您吧。”这时我脑袋一偏,瞥了一眼她挂在墙上的照片,看上去这些照片年代大多在6、70年代,多数是老太太年轻时和别人的合影,而其中有一张彩色照片格外惹眼,犹如一道闪电出现在我的面前,照片上除了老太太,还有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才,梳着一头整?的发型,看上去绝对是那个年代受年轻女孩喜欢的类型。 这个人我几乎再熟悉不过,我曾经为了此人受了很多的罪,直到前不久我还见过此人,他的面孔我几乎牢记于心,只是他现如今已经没有照片上看上去那么年轻,也没有照片上看上去那么意气风发,此刻的他正在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被封存在一个罐子里,没错,此人正是我的六舅——刘六强,鬼差老六的照片出现在这老太太的墙上,不由得让我看出了神…… 第二百二十四章悬案 那老太太看我出神,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就说:“小伙子,你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冲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没啥没啥,我就是想想报纸多少钱?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那老太太有点怀疑地看着我,但是嘴上又不说什么,于是我就转身朝屋外走去,刚迈出门,却发现楼道里有个人也正朝屋子里走来,和我撞了一个满怀,我抬头一看,我滴个神啊,居然是褚常富,这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褚常富抬头一看是我。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脚就把我踹翻在地,我朝后一仰,就被他又踹回了老太太的屋子里,接着他反手把门一关,上来一双手犹如铁钳一样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一改往日里的神色,眼睛瞪得老圆,喘着粗气问我:“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老太太一看褚常富的举动,也是一惊,在旁边连声问:“老褚,这是怎么回事?” 褚常富掐着我脖子的手并没有松劲,转头对那老太太说:“莫姐。他就是刘六强的外甥,祁家强的孙子祁正。”那老太太一听,脸色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着?我祁正的大名现在在行里已经这么响亮了吗?连这么偏远的地区都有人听说过我的威名? 我赶紧拿手掰着褚常富的手,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我示意你这么死命掐着我。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褚常富这才稍微松了松手,没想到他一个老头,身手居然还这么厉害,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赶紧说:“不瞒你说,我是跟踪你来的,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这个老太太又是什么人?”说罢我扭头看了看这个老太太。 褚常富一听我这么说,又厉声问道:“小正,我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也受人指使,这么多年了,还要来灭口吗?” 我越听越不明白,就摇了摇头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灭什么口?” 褚常富骑在我身上,厉声说道:“没想到她躲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肯放过她!” 我脑子里全是问号,褚常富不应该是反派人物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反倒是我成了反面人物,于是我就对褚常富说:“褚爷爷,你是不是误会了?” 旁边的老太太似乎也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就对褚常富说:“老褚,你先问问,是不是误会了?” 褚常富看了看我,满眼的怀疑,但是手上的劲儿还是松了,接着站了起来,又一把把我拉了起来,问道:“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我看这里面八成是有误会,这才把之前跟踪他的事告诉了他,褚常富一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看来果然是误会了。” 这下轮我莫名其妙了,我看了看褚爷爷。又看了看这个老太太,就问道:“褚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墙上的照片里会有刘六强?” 褚爷爷听我问他,面色沉重地说:“一言难尽,我还以为你是他派来的呢?哎,小正啊,不要怪褚爷爷刚才手重,实在是成了惊弓之鸟,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 “他?”我不禁有些奇怪,“他是谁?” 这时老太太对我点了点头说:“小正啊,不好意思,你褚爷爷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哎,都怪我这个老太婆,这么多年了还成天提心吊胆的活着。” 我不知道这老太太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又看向褚爷爷,褚爷爷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大概是命中注定吧,没关系,我原本想着,这事迟早也得被别人知道,索性今天就告诉你吧。” 听了褚爷爷的一番讲述,我脑门的汗几乎是一滴接一滴,原来在行里这个不大不小的世界中,远远不止我和东方峻两个人始终被卷在这个漩涡的中心。 面前的这个老太太,名叫莫灵,是白芸的亲奶奶,我瞅了瞅她,果然发现她和白芸有几分相像,不过不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我刚认识白芸的时候,知道白芸是被褚爷爷收养的,据褚爷爷说,白芸的父母死得早,而他则无儿无女,所以就一直照顾着白芸,可是他也从来没说过白芸的奶奶还活着,我在潜意识里总觉得既然父母死了,那么白芸毫无疑问就应该是个孤儿了,却没想到她还有个奶奶。 说到这里,莫奶奶坐在沙发上两眼泛红,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往事,我看气氛凝重,就试探着问道:“那芸姐知道莫***存在吗?我可从没听她说起过……” 褚爷爷摇了摇头说:“这么多年,我一直瞒着你芸姐,这次来山丹,也仅仅是告诉她我来见个熟人而已。”说到这,旁边的莫奶奶已经伤心的哭了出来,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看样子和孙女的别离也让她痛苦不已。 我有点不解,就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呢?” 褚爷爷又接着往下说,原来在数十年前,褚爷爷莫奶奶,还有白芸的爷爷白新奇在一起学艺,因此他们算是师姐弟,后来白新奇娶了莫灵,夫妻两个一直在张掖生活,张掖地方不大,生活非常的平静,再加上他们有行里人的手艺,因此生活过得不错,后来全国解放,他们就隐去了手艺,再后来孩子也慢慢长大,娶了媳妇,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可是无意之间却遭来一场杀身大祸,虽然褚常富和莫灵是行里的小人物,但是白新奇所在的白家却是行里比较知名的家族之一,当时算是整个西北地区势力最大的家族之一,只是后来人丁凋谢,所以对东方婧想不归阎罗的事也略知一二。 白新奇当时已经身为人父,但是一听到可以不归阎罗的传闻,也没能禁得住诱惑,打算暗中调查,瞅准机会,找到传说中的两件法器,但是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显然不够,后来一个神秘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当中,此人在对行里的事了如指掌,不断地帮助白新奇寻找法器,可是白新奇却对不归阎罗只能使用一次的事情一无所知,还盘算着让全家人都不归阎罗。 就这样,他被这个神秘人不断利用,起初,刘六强经常来他们家作客,和他们的关系也很好,墙上的那张照片就是那时照的,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个神秘人原来是四大家族之一刘家的人,也就是我的舅舅刘六强,此时的刘六强年少轻狂,虽然年龄和白新奇的儿子差不多大,但是言谈举止,绝不输给当时行里的任何一个人,算是行里年轻一代的翘楚。 渐渐地,白新奇心中默默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刘六强利用了,找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找到两件法器的下落,而刘六强则不断地催促自己前往四大家族的东方家,因为据他所知,除了刘家有一件法器之外,另一件是在东方家。 白新奇无奈之下,只得对刘六强言听计从,可是东方家只有东方亮一个人知道法器的所在地,并且在东方婧事件之后,整个东方家人心惶惶,对法器的事绝口不提,因此白新奇始终没有获得一点有意义的信息。 白新奇在经历了一番查探之后,越来越觉得刘六强这人心狠手辣,对外装出一副行里人的正义模样,背后却又是另一副嘴脸,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刘六强的身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幕后黑手,也就是褚常富刚才所说的“他”,不过这个“他”却始终没有直接出现过。 直到有一天,刘六强又一次找上门来,对白新奇说,要白新奇帮助自己强行夺取刘家所藏的法器——三魂木,而白新奇在经过了一番长时间的寻找之后,自己已经到了要当爷爷的年龄,再加上他渐渐觉得刘六强这个人阴险毒辣,已经逐渐对不归阎罗失去了兴趣,就拒绝了刘六强的要求。 没想到刘六强怕白新奇走漏风声,居然想杀人灭口,就这样,白新奇以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悉数被刘六强杀死,只剩下莫灵和刚刚出世不久的白芸出门走亲戚,这才活了下来,莫灵知道自己一家已经被刘六强盯上了,因此赶紧抱着白芸投奔了褚常富,褚常富一听自己的师哥居然被刘六强害死,但是自己能力有限,实在是无法报仇。 再加上据莫灵所说,白新奇死后,自己成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公安局已经在四处通缉她,而在刘六强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未曾露面的黑手,因此褚常富始终不敢出击,只得先把莫灵安排在山丹,然后自己抱着白灵回到当年教书的地方,也就是我的老家,生活到了现在。 后来,刘六强被我所抓,褚常富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是这背后的黑手始终没有露面,褚常富担心黑手得知他们的下落痛下杀手,这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而白芸自始至终更是对这些一无所知,直到现在仍不知情,最惨的就是莫灵了,死了丈夫和儿子儿媳不说,还要和自己的亲孙女天各一方,更可怕的是,她直到现在仍然是公安部门追捕的对象,不过大概在公安局的档案记录中,关于白家的灭门惨案已经成了悬案吧…… 我心中暗暗纳闷,那当初在马家堡,马斌说得那个姓褚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一切的中心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听完褚常富的讲述,我只感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实在想不到。在山丹这个小县城里居然又冒出了个白芸的奶奶——莫灵。 本来我是想先从这个穿绣花鞋的老太太身上展开调查,顺藤摸瓜,但却越查越乱,几乎找不到一点线索,不过好的一点是,起码她不是我的敌人,而她之所以这么大年龄还穿绣花鞋,更是有一个让人心碎的原因,她脚上的这双绣花鞋是和白新奇结婚时所穿,早年间生活困难,她一直舍不得穿,后来白新奇死后,她每穿坏一双。就照着这个样式再找人做一双,无论春夏秋冬,始终都穿着这双鞋,看来,这莫灵老太太也是十分的重感情,这点倒是遗传到了白芸的身上。 说到白芸,在此之前,她曾告诉我自己最近总在梦中梦到一个穿绣花鞋的女人,难不成这就是亲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我笑着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莫老太太,谁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 褚常富说:“莫姐,你哭什么啊,这是好事吗?这说明你们有心灵感应,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莫灵呜咽着说:“我家芸儿命苦啊。从小就没亲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这么大。”说到这她又看了看褚常富说,“都亏了你啊,要不然我芸儿不知道还长不长的这么大呢?” 褚爷爷似乎也被莫灵带动了情绪,眼睛也有点泛红。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告诉白芸事情的真相,而他更是含辛茹苦,一边防备着鬼差老六和幕后黑手对白芸下毒手,一方面还要教育白芸,之中辛苦自不必说。 我看他们情绪激动,心中也暗暗责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我就对褚常富说:“褚爷爷,我这里还有件事要向你打听,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 褚爷爷擦了擦泛红的眼睛,冲我点点头说:“小正,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此前我在马家沟遇到的军阀马斌曾经告诉我,他手下一个狗头军师叫做褚良,曾经告诉了自己不归阎罗的秘技,而他也曾经说过,行里有人为了长生不老的秘术。都秘密当了鬼差,虽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由于他们的灵魂附在**上,因此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有的甚至已经隐藏了多年,我此前一直怀疑这个褚良就是褚爷爷,可现如今看来,这个褚良是谁尚未可知。 于是我便把我在马家堡的遭遇告诉了褚常富,褚常富听完面色沉重,他嘬了嘬牙花子说:“我们褚家虽然是行里人,但是多年来始终人丁凋零,没什么大的本事,就连我,也是在日后出门学艺,后来才认识了白师兄和莫师姐,不过你说的这个褚良我似乎还有点印象。这人算是我们褚家的能人,也是我的长辈,早年间我听父辈提起过,但是我和他却没有交集。” 我想起当初我听白芸告诉过我,说褚爷爷说,这次来山丹见的熟人是山东人,而我也曾经调查过褚姓的由来,现在在山东省内的褚姓人最多,于是我就问莫灵:“莫奶奶,您是山东人?” 莫灵点了点头说:“不错,我出生在山东,后来才来的甘肃。”说罢又看了看褚爷爷说,“其实你褚爷爷也是山东人。” 这时褚爷爷也朝我笑着点了点头,我一听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褚常富还真是山东人,他一口陇东话说得格外地道,加上我爷爷还是他的学生,更让我觉得他是本地人无疑,我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他们都不远千里跑到我们甘肃来了? 褚爷爷看我神色有异,就解释道:“解放前,我们家乡的光景不好,我一直东奔西跑,想吃顿饱饭,后来参加革命,才算在甘肃扎下了根,你说的这个褚良,估计山东老家的人会对他有印象,不过我这么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小正,这个事你可以问问东方峻,我记得我小时候听父辈们说,我们褚家那时候在行里的势力不大,但是这个褚良和东方家的关系很好,借着东方家的名声,当时也没人敢小瞧我们褚家,不过呀,这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谁也说不准了。” 要说行里各家之间有些联系也并不奇怪,拿我们祁家和刘家来说,不还有我爸我妈这条纽带吗?再加上我爷爷多年来也和行里的老前辈交好,尤其和四大家族的另外三个龙头都算是常来常往的好哥们,好兄弟。因此这褚家和东方家有点瓜葛倒也不足为奇,只是那时候连东方亮年龄都还小,也不知道这褚良到底和东方家是个什么关系?难不成褚良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东方家给放出风去的? 我自己在心中盘算了一阵,心里越来越糊涂,原本以为褚常富是幕后黑手呢,哪里想得到他只不过也是个局里人而已,这个幕后黑手隐藏的远远比我以为的要深很多,想到这里,我也没了主意,就对褚常富说:“褚爷爷,事到如今,你们有何打算?” 褚爷爷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说:“这些年来,我始终在暗中调查,但是毫无所获,自从鬼差老六被抓之后,我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也不敢掉以轻心,我和莫姐这辈子算是毁了,所以我们才见上这一面,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芸姐还年轻,不能像我们这样,犹如老鼠一般生活一辈子,我们一定要揪出鬼差老六的幕后黑手,这样才能让你芸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褚爷爷说得这些话我完全能理解,两个老人为了白芸的安全,始终在躲避这幕后黑手,可是这黑手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始终环绕在他们的心头,弄得他们寝食难安,最令人惋惜的是,莫奶奶直到现在也没有和白芸相认,而白芸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奶奶活在这世上。 此刻,白发苍苍的莫奶奶和满脸皱纹褚爷爷分别坐在沙发上,满脸的哀伤神色,这小屋子本来就局限,我们三个心中又一个比一个憋屈,我走上前去,推开了门,外面的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灰茫茫的戈壁滩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骆驼刺,这些骆驼刺是戈壁滩上的英雄,它们的生命力极强,有时看上去已变黄,眼看要干涸而死了,或已奄奄的被狂风连根刨挖了,但只要有一点点潮气,它就又着地而生,蓬勃着绿了。 这骆驼刺就像我面前的这两位老人,看上去已经风烛残年了,可是却始终在顽强不屈地为下一代考虑,为了白芸他们或许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这隐藏在行里的黑手虽然依然无影无踪,但是我却感觉他像这戈壁滩上的沙尘暴一样,正从远方呼啸而来。 这时,褚爷爷也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小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知道你也理解我的苦衷,我师兄白新奇当年就是卷入了这场风暴的漩涡之中,所以才弄得家破人亡,现如今,你芸姐虽然是个女娃,但是也是白家唯一的血脉,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师姐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所以,我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你芸姐,希望有一天,能让我师姐自己把这一切告诉小芸。” 褚爷爷说得这些我自然理解,于是就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幕后黑手尽快的揪出来,让白芸和莫奶奶尽快相认,但是各种可能性实在是一团乱麻。 褚爷爷冲我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看褚爷爷话里有话,就让他别有顾忌,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应该说的也都说了。 褚爷爷也瞅了瞅远方的戈壁滩,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小正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呆在你们祁家的地盘上吗?” 我摇了摇头说:“您不是我爷爷的老师吗?是不是因为比较熟悉陇东?” 褚爷爷没点头也没摇头,笑着说:“小正,你有没有发现,你和东方峻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又说到了另一个话题。 我摇摇头,表示并不理解他的话,他笑着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我不像你们,有家族背景,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干什么事都是从自身出发,没有那么多枝节,但是你和东方峻完全不同,你们一个是祁家的,一个是东方家的,对待行里的事总会从主观的角度出发,所以你们即便怀疑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但是也不能做到客观公正,而我则和你们完全不同,我的出发点都是客观的,我之所以待在陇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始终觉得,你们祁家或许是这一切的中心,或许你、我、东方峻,都只不过是那个黑手的一个棋子而已……” 第二百二十六章他乡遇故知 褚爷爷的话虽然让我骨头里发寒,但是也确实道出了实情,我猜不透他的话,心中隐隐觉得。他似乎把矛头指向了我们祁家。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祁家目前为止,就出了祁港生这么一个败类,我爷爷对此痛心疾首,二大爷是我的师傅,平时一副行外人的行事作风,简直像是个事不关己的赤脚大仙,我爸则更是对行里的人只字不提,虽然身为行里人,但是他却从骨子里反感这一切,因为我入行的事,还一直持反对意见。 让我怀疑他们,你就是杀了我也做不到,而东方峻也因为怀疑自己的爷爷而苦闷不已。这一切都和褚爷爷说得完全一致,我们确实无法客观公正的面对这些问题。 谁知道褚爷爷接着说道:“小正,或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表面上,你入行似乎是无意之举。可自从你揭穿刘六强的真面目之后,或许就已经进入了别人设下的一个圈套,而这一切都是有人在不断地设计,好让你层层深入……” 褚爷爷的话字字掷地有声,听在耳中犹如一道霹雳,打得我半天醒不过神,我心中“咯噔”一下,事情难不成还真是这个样子,话说回来,事到如今。我是除李五爷外。唯一一个知道三魂木具体所在的人,我像一个探路者一样,在不断地寻找着两件法器的所在,虽然在这之中,我抓住了鬼差老六,还发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虽然始终没能揪出这只黑手,但是也更加确定了黑手的存在。 但是在这一切的背后,我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正是这个幕后黑手想要知晓的一切吗?如果他在利用我收集他所需要的一切信息,那么这该多么的可怕? 想到这里,我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想要好好想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却又毫无头绪。褚爷爷看我陷入了沉思,又接着说道:“小正,或许我这么说有些极端,但是万事不可不防,那些你看上去最正常不过的事或许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神来,这事处理的唯一办法,就是我继续调查下去,我掏出电话,打给了东方峻,让他查查褚良和东方家的事,如果有必要,我们或许还得去山东一趟。 莫奶奶此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眼圈依然泛红,显然刚才又在屋里掉了眼泪,她看着我说:“小正,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白芸,她虽然比你大,但是毕竟是个女人,我听说她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就请你替莫奶奶好好照顾她,希望我们还能有相认的那一天。” 我看着莫奶奶哭红的双眼,心中感慨万千,于是就说:“莫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揪出这个幕后黑手,还行里一个清静,不过在这之前,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莫奶奶勉强冲我笑了笑说:“好孩子,你不用担心我,我们都老了,这些事看来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做了,我和你褚爷爷查了半辈子,也没有任何进展,只希望后生可畏,你能调查清楚这一切。”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居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我爸爸打来的,估计是有点担心我,于是就接起电话说:“爸,怎么了?” 我爸在电话那头说道:“儿子,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咱们应该再去那个729墓地一趟,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完褚爷爷说的一番话,再听我爸爸说话,我居然第一反应是“爸爸能否信任”,想完我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难不成我连这个从小生我养我的人都要怀疑,那我岂不是丧心病狂了,于是我赶紧调整情绪对爸爸说:“爸,这个我也想到了,昨晚我差点死在那,今天说什么也要去查个水落石出,最好能找到那个女人,对了,那俩人贩子现在干嘛呢?”褚爷爷和莫奶奶一听我自己昨晚差点死掉,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也没办法和他们解释。 只听我爸说:“这俩家伙从回来就一直睡觉,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我觉得这个事不简单,还是去看看的好。” 我爸说得不无道理,于是我就说:“那行,我现在马上就回来,对了,褚爷爷和我在一起,我俩逛街的时候碰上了。” 我爸说:“哦,我就说你褚爷爷上哪去了,一大清早就不见了,行,那你们赶紧回来吧,你芸姐刚还问我你们上哪去了?” 挂掉电话,我把昨晚在军马墓地发生的事简短地跟他们俩说了说,两个人一脸的惊异,谁都没想到我昨晚居然经历了这么一场噩梦,褚爷爷说:“那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个事你要好好调查调查,行里的事咱们管,这人贩子和杀人犯的事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我点点头,就告别了莫奶奶,和褚爷爷一起回了宾馆,我爸大概是在屋里憋得久了,正坐在宾馆大堂里边抽烟边看报纸,看我们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褚爷爷对我爸爸说:“我听小正说了,昨晚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是这,你和小正赶紧去坟地看看究竟什么情况,我和小芸留在这里,盯着楼上那俩人贩子,要是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联系,你们可千万小心,别又惹昨晚那样的大麻烦。” 我爸点点头说:“您老人家放心吧,小正年少轻狂,没什么心眼,有我在,出不了事,不过您年龄大了,一定要和白芸两个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自己,那些人贩子都是人渣中的人渣,杀人不眨眼,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说罢我和我爸就直奔军马墓地,在莫奶奶那待了一上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还真是有点饿,反正时间还早,我爸也没顾上吃饭,索性就先找了个馆子吃饭,想顺便打听打听军马墓地的情况。 走到城边上,几乎都是些汽修店的招牌,再往前走几公里就是军马墓地了,于是我们就在这些汽修店的中间找了个卖小笼包的小店,进去一看,里面就紧巴巴地摆了4张小桌子,由于过了饭点,也没什么生意,最外面的桌子旁站了个秃顶的老男人,看上去比我爸还要年长几岁,一看来了客人,赶紧擦桌子擦凳子,招呼我们坐下。 我和爸爸点了几屉小笼包就吃了起来,那老板话也不多,不知道为什么,老瞅着我爸爸,有意无意地就瞥上两眼,我心中奇怪,难不成我爸长了张明星脸,又或者这老板是个gay?就喜欢我爸爸这种口味的?想到这,我就轻轻抽了我自己一个嘴巴,心说,瞎想什么呢。 大概是由于没什么生意,那老板就坐在我们边上,和我们有意无意地说起话来:“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河西本地人啊?” 我爸正低头喝馄饨呢,也顾不上抬头,就说:“没错,我们是陇东人,这次是来河西这边办事。” 谁知道那老板却突然站了起来,表情激动地说:“老祁,老祁是你吗?”巨反估亡。 我一听这人怎么知道我们姓祁,顿时就觉得莫名其妙,我爸也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了半天,但似乎并不认识这个老板,就说:“您是……” 那老板说:“哎呀,老祁,你老小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高明顺啊!” “啊!”我爸长大了嘴,似乎有点不敢置信,“班长?哎呀班长,你这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说着就站了起来,仅仅抓住高明顺的双手,两个人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只听高明顺说道:“好我的老祁啊,咱们二十多年没见了吧,你小子居然连我都认不出了!” 我爸心情也很激动,笑着说:“好我的班长,你那时候年轻,头发也多,怎么现如今头发就剩这么几根了,也瘦了,也黑了,咋,你现在在山丹住下来了?” 高明顺一听我爸说他头发的事,就笑着说:“好你个老祁,现如今还是这么喜欢揭人短,哎,我退伍后,折腾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就落脚到山丹了,咋,这是你儿子?”说罢就看了看我。 我一听这既然是我爸的班长,就笑着冲他点点头说:“高叔叔好!” 我爸接着说:“没错啊,这就是我儿子,哎,我记得我退伍的那年,你不是提干了吗?怎么现在又干上这个营生了?” 高明顺笑了笑说:“嗨,一言难尽啊,老祁,今天既然你来了,就别走了,我也不做生意了,咱们把门关了,我炒上几个菜,咱兄弟俩二十多年没见了,一定要好好喝上一场,一醉方休!” 很明显,我爸此刻的心情也非常激动,看看表,距离天黑还早,就笑着说:“班长请我喝酒,我哪敢不喝,儿子,赶紧出去买几包烟,今天我要和你高叔叔好好聊聊……” 第二百二十七章失踪人口 ?我看老爸和高叔叔兴致颇高,就赶紧出门拿自己的钱给他们买了两包吉祥兰州,这烟我以前都舍不得抽,算是孝敬老爸。 回来的时候。老爸正坐在椅子上,小笼包的大门紧掩,歇业了,而高叔叔已经系上围裙,正站在小作坊里烹炒煎炸,老爸和他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正扯着嗓子聊天。 内容无非都是谁谁谁现在在干吗?谁谁谁孩子多大了?只是高叔叔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一些问题,似乎有什么不愿提及的难言之隐,我爸他乡遇故知,光顾着侃大山了,居然没有看出高叔叔表情上的细微变化,我见高叔叔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就在旁边也默不作声,静下心来听他们说话。 我爸说了说他在粮油厂下岗的事。也是满心的遗憾,好在不一会儿,高叔叔就做好了饭,端了出来,又拿出瓶酒,就和我们推杯换盏起来,我看我爸难得高兴。也陪着他们喝了点酒。 这时高叔叔似乎想起了往日在军营的生活,居然不由自主地唱起来他们年轻时在军营唱的歌,门外不远处就是戈壁滩,只听他唱道:“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透着歌声我仿佛也和他们一起回到了当年,爸爸动了真情,跟着唱了没三两句,眼泪就涌了出来,高叔叔也是泪眼婆娑,搞得我心里都怪不是滋味。 但是我知道他们这是久别重逢后对往昔的追忆,有那么句话说得好“过程是痛苦的,回忆是美好的”,所以我也就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真情流露。 过了一会儿,高叔叔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里面夹了两张照片,我爸一看,本来就喝的有点多,这下哭得更厉害了,原来其中有张照片正是我爸他们当年演习时的照片,是张合影,上面足有10多个人,我勉强能看出其中有两个人是我爸和高叔叔,剩下的则一个都不认识。 正看着,我突然瞥见另一张照片,似乎是高叔叔的结婚照,他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西服,而新娘则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衫。果然,我爸爸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不用说,这肯定是高叔叔的妻子,于是我爸就问道:“对了,班长,咱说了半天,我也激动坏了,怎么一直不见嫂子?” 高叔叔苦笑了一下,又仰起头,干了一杯白酒,慢慢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提及,我心想,是不是他们离婚了?所以才不愿意说? 我爸有点奇怪,就说:“班长啊。歌里不都唱了,你是不是也跑到这大戈壁上,娶了个白杨树下的心上人?” 高叔叔抬起头看了看爸爸,又瞥了一眼我,苦笑着说:“哎,你嫂子恐怕早死球了,还提这干啥?” 我爸和我一听,都惊了:“怎么着,死了?” 我爸赶紧问:“班长,这是什么情况啊?嫂子不在了?” 高叔叔酒喝多了,脸红得厉害,看出来刚才动了感情后,已经完全袒露心扉了,一听我爸问他,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居然抱头痛哭了起来。 我一看他哭,顿时就有点慌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看了看爸爸,爸爸一看高叔叔居然哭成这样,赶紧站起来,走上去把高叔叔扶起来说:“班长,这是咋回事吗?你别哭了,嫂子的事你要不愿意提,我就不问了!” 高叔叔听我爸这么说,抬起头说:“哎,老祁,我命苦啊!”说到这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我爸本来也是刚刚哭完,一看自己的班长现在混得也确实不咋滴,又难过的差点垂下泪来,我再一看,高叔叔的衣领都是黑的,一看就好久没换洗了,一定是平时太忙,又没有人照顾,哎,也是个可怜人。 过了一会儿,高叔叔抬起了头慢慢说道:“哎,老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好久没提这件事了,今天你来了,我也正好诉诉苦。”说完又苦笑了一声。 爸爸一听就说:“班长,有啥话你就说,咱们是战友,有啥话不能说的。” 高叔叔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又拿卫生纸抽了抽鼻子里的鼻涕,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出了他这些年的经历。 和我想得差不多,高叔叔确实是个苦命人,他退伍之前,有次执行任务认识了个山丹的女娃,当时高叔叔年龄还小,也就25ゃ6的样子,当了几年兵,在社会上有点不太适应,本来能分配回原籍挑一个好工作,但是由于认识了这个山丹女娃,所以就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在山丹本地留了下来。 他留在山丹的主要原因非常简单,这个女娃从小没爹没妈,是被自己的奶奶一手养大,她奶奶想叶落归根,不愿离开山丹,于是高叔叔和这山丹女娃结了婚,接着又借了点钱在山丹开了个托运站,那时候个体户在社会上还没有几个,高叔叔这被逼出了的路子反倒让他成了社会上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直到女娃的奶奶去世,他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生活水平也渐渐好了起来,什么收音机ゃ彩电ゃ洗衣机渐渐地都被高叔叔夫妻俩扛回了家。 可是一晃好多年,高叔叔都三十多岁了,这高嫂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两人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医,可是一直没有什么好转,有人建议他们找个阴阳算上一算,高叔叔病急乱投医,无奈之下,就找了个云游来的阴阳先生,打算让他给算算。 谁知道这个阴阳先生一口咬定他犯了什么禁,注定一辈子无儿无女,吓得高叔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说歹说,那阴阳先生就是不说破解的办法,高叔叔没有办法,只得又连续找了几个阴阳,虽然之后的阴阳都让他放宽心,没什么大事,可是高叔叔总觉得只有那个云游来的阴阳有真本事,剩下的这些都是哄人的。 果然让这云游来的阴阳说了准儿,过了没几个月,高叔叔就迎来了一场大祸,那时高叔叔托运站的生意还算不错,但是说实话,盈利有限,只是在生活上不断改善,并不能算是富裕,有那么一天晚上,高叔叔和高嫂开着车,要去武敦煌趟货。 连续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高叔叔不免有些犯困,高嫂怕高叔叔疲劳驾驶出事故,只好和他不断地聊天,说着说着高叔叔突然就发现前面的路上居然出现了一匹马,飘飘的不像个活物,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附近有军马场,偶尔也有人在公路上看见马,不足为奇,但可怕的是,那马上似乎还骑着个无头尸,这下可把高叔叔吓坏了,高嫂也是吓得哇哇大叫,天黑的厉害,他也不知道前方具体的情况,只好拼命按喇叭,可是那马和无头尸纹丝不动,眼看就要撞上去了。 无奈之下,高叔叔赶紧把方向盘朝右一打,结果右边是个深陷下去的排水渠,就这样,车翻了,高叔叔也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山丹医院的床上,低头一看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绷带,腿还被吊了起来,受了重伤。 这倒也不算什么,等他问高嫂怎么样的时候,才真正地吓了一大跳,医务人员莫名其妙地告诉他,事发现场压根就没发现他老婆的踪影,他们还以为就高叔叔一个伤者,这么一来,就等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到这我也是不由得奇怪,按理说,这大戈壁滩上一马平川,就算出了车祸,被甩出去几百米远,也不至于看不到,找不着。 可是据高叔叔说,高嫂就这样彻底消失了,自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我爸一听到这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就问道:“那你没报警吗?” 高叔叔说:“报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警察也始终没有找到他,再加上当年勘察现场的手段也不成熟,很多细小的线索都由于技术不到位错过了,这么多年来,你嫂子一直算是失踪人口,我出了这事之后,车也毁了,人也没了,我住院又花销了一大笔,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就把托运站卖了,反正我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后来我又在周围找了几年,始终没有线索,实在没办法,我才在这开了这家小店,这里离我以前的托运站不远,希望有朝一日能等你嫂子回来,哎,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听到这里,我和爸爸都非常吃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经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还能就这么在车祸现场突然人间蒸发了?而且高叔叔所说到的那匹军马和无头尸又是怎么回事?巨协序号。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军马墓场的遭遇,当时有匹军马的灵魂引诱我下了那个729的墓地,害得我差点死在里面,这一切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更可怕的是,那个墓里还有个女人的尸首,难不成那就是高嫂的尸首? 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看了看我爸,显然我爸也想起了我之前告诉他的情况,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他踢了踢我的脚,示意我先不要把这件事讲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疯婆子 ?高叔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说来也怪,你嫂子不见这十几年,我始终在打听她的下落。可是什么也打听不到,倒是又听好几个来吃饭的司机说过,他们也看到过那匹马,可是却没说见过那个无头尸……” 我爸和我听得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过了半响儿,高叔叔又说:“哎,也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能不能等到你嫂子回来。”说到这又干笑了两声,“老祁,来,今天遇见你,可把我高兴坏了,这十几年我都没有今天这么高兴过,今天你说啥要和我好好喝上一场。” 爸爸点点头。拿出根烟递给高叔叔说:“班长,我也没想到,你居然遇上这种奇事,哎,有些事都是命里注定的,你看开些,要我说。你也等了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再找一个……”我爸知道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但是也是为了高叔叔好,所以想劝他别等了,大概我爸内心深处也认为高嫂早已经死了。 高叔叔苦笑了一声说:“老祁啊,不怕你笑话,我不是没想过啊,说实话,这些年我和前面汽修店老板他妹妹也对上眼了,可是你说你嫂子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始终没有个准话,我总觉得再婚对不住她啊!” 我爸一听就说:“班长啊,凡事要想开啊!” 突然高叔叔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表情严肃地问道:“老祁。我问你个事,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我爸一看高叔叔突然严肃起来,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就点点头说:“班长,有啥话你就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咱们都是战友,有啥话不能说的。” 高叔叔一听,就点点头说道:“老祁,我记得咱们那时候在双井村执行任务,村里人都传你懂点阴阳的事,虽然是传言,但是传得都有根有据的,说是那水井里的事就是你给平的。” 我爸显然没料到高叔叔会问这个,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样子高叔叔也是希望我爸能帮帮他。过了半响儿,我爸才吭了声说:“班长,我也不瞒你,我们家确实传下来点手艺。” 高叔叔一听,两眼泛光,一把握住我爸爸的手说:“老祁啊,那你给我看看,你看这一切到底是咋回事吗?” 我爸一听就不知道如何答话,于是我在旁边就小声说:“高叔叔,是这,我们家确实有点手艺,但是您这事,我们也说不好,您不是说那个云游阴阳说您犯了什么禁吗?我倒是认识个会算卦的,不如我约他来给你看看。”说罢我看了看我爸,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爸一听也没说话。高叔叔连忙说:“那太好了,你是老祁的儿子,咱们都是自己人,那我也不客气了,我等了十几年,该熬的都熬了,现如今这事也该有个定论了。” 我点点头说:“既然您开了口,那这事就算我应下来,我一定把这事给您处理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天色就渐渐暗了,抽光了我买的几盒烟,酒劲也渐渐散了,我还惦记着729墓地的事,就问爸爸该怎么办? 爸爸笑着对高叔叔说:“是这,班长,今天耽误了你一天生意,这大晚上的,我和儿子就走了,你放心,我儿子虽然年龄小,但是应下的事他一定会找人帮你解决的,你再等几天。” 高叔叔看了看外面暗下来的天,笑着说:“那就全靠我侄子了,你看我现如今晚上就凑合着睡在店里,也没办法留你们,那是这,我等你们消息,咱们随时电话联系。”我们又聊了聊高嫂的身体样貌特征,高叔叔说他当年刚挣了钱,给高嫂买过一个金镏子,也就是金戒指,上面刻着一个“高”字,如果真找起来,这个金镏子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说完我们就告别了,我和爸爸往729墓地走去,边走爸爸就问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打算喊小峻来山丹?” 我说:“没错啊,高叔叔是您的战友,这忙咱非帮不可,再说了,东方峻也不是外人,只要我喊他,他肯定会来的。”巨叨名血。 谁知道爸爸却说:“这事你先别跟小峻说,我总觉得墓地里那个女尸就是高嫂,咱们先去墓地看看,要是里面真有班长说的那个金镏子,不如咱们就编个谎,别告诉他真相,否则他不知道又得难过多久?” 我一听爸爸说得也有道理,人死不能复生,要是知道自己的老婆在这军马的荒坟里埋了这么多年,估计谁也不能接受,突然我又想起了点事,于是对爸爸说:“爸,那女尸的尸体是装在一个袋子里,一看就是被人埋进去的,也不知道是车祸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我爸说:“这个先别管,咱们先去看看情况,看那女尸到底是不是高嫂,今晚小心着点,你上次说墓地里有个马,还有个白脸女人,所以还是小心为妙,不过班长说的那个无头女尸是怎么回事,还真是让人奇怪?” 说到这里,我也陷入了沉思,这次出来可真是太精彩了,先是发现了两个人贩子,接着又发现了白芸的奶奶莫灵,最后居然又冒出个高叔叔,真是让人应接不暇,不过那俩人贩子既然能找到729墓地,搞不好和这事也有关系。 但是莫灵的事我又不能告诉爸爸,所以就和他讨论起那俩人贩子,老爸说那俩人贩子有你褚爷爷盯着,只要找到证据,咱们立马报警,说话间,我们就走到了那片小树林。 在树林外,我对自己那天被活埋的事依然心有余悸,虽说我遭遇的困境几乎都数不过来了,可是还是数这次被活埋最吓人,要不是我爸警醒,再加上我的手机还算争气,我可能现在已经和那女鬼一道成了冤魂。 老爸和我早早都开了眼,怕周围有什么脏东西,两个人就蹲在小树林里朝军马墓地望了半天,大概是戈壁滩上空气干燥,今晚的鬼火特别多。 我见坟地里没什么动静,就想走过去,把那女人的尸首挖出来,可是老爸看了看表,示意我时间还早,再观察一会儿,子时一过再动手。 离子时还有20分钟,于是我就耐着性子四处观望,突然我就发现远处似乎还真有点动静,我转头看了看我爸,果然他也发现了,好在我俩为了夜里行动方便,这几日都穿着深色的衣服,于是我们就原地趴了下来,远远地望着。 只见树林的另一头,陆续传来几声马蹄的声音,可是始终不见马,看来八成是那天引诱我下洞的那匹马,不一会儿,夜空突然像被撕裂了个口子一般,缓缓地出现了一匹白马的影子,只见那马悠闲地走来走去,低着头似乎在找草吃,我定睛一看,正是此前我遇见的那匹,可是他的背上也没有什么无头尸啊? 我小声对我爸说:“爸,我遇上的就是这匹。” 我爸点点头小声说:“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情况。” 只见那白马低着头吃了半天,突然朝树林外的墓地那头长嘶一声,似乎墓地那头有什么动静,我和老爸扭头一看,果然从墓地那头渐渐走过来一个人,一路上蹦蹦跳跳,穿得花花绿绿,像是个小村姑,走得近了,我才发现,正是那晚把我打昏过去的那个白脸女人。 只见他脚底一扭一扭,走起路来颠颠的,像是个小孩一样,可是她那张大白脸看上去足有40多岁,怎么看都和她这身打扮不相符。 半夜里,军马墓地里跑出来这么一位穿的跟村姑一般的老女人,着实让人胆寒,看了半天,总觉得这个女人像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只见她边走边蹦,从地上不断地捡起几朵野花,然后插在自己的头发上,可是这插花手艺太差,把自己的脑袋插得像个花圈一样,诡异的厉害。 我爸小声对我说:“这女人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刚说完,就看见那白马也朝那女人跑了过去,两个还挺亲热,那女人嘻嘻哈哈地像是在和那白马玩,在黑夜中的坟地里,一人一马嘻嘻哈哈,嘶叫不止,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对我爸说:“我也不知道,可是看这情况,这女人倒是有点像我们学校楼管的老婆,八成就是个精神病,可是我也没招她没惹她,为什么要害我?” 我爸瞅着那疯婆子和白马,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那疯婆子和白马玩了一会儿,双双就跑远了,我看机会来了,就对老爸说:“咱们抓紧时间,把那坟地里的女尸赶紧挖出来吧,等会儿他们回来就又麻烦了。” 我爸点了点头,就和我站起来赶紧朝729墓地走去,我们在来的路上,在汽修店的门口顺了点铁管,挖起了虽不顺手,但是也加快了不少速度,不出20分钟,那洞就又被我们刨了出来,到底这个女尸是不是高嫂,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结干亲 不得不说,再次看见这个水桶粗细的洞,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天被活埋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我和那个女人的尸体一起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待了好久,现在想起来背上还是汗毛倒立,说不出的阴冷感觉覆盖着我的全身。 我爸大概是看出来我的窘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儿子,别怕,今天咱们上阵父子兵。” 我一听老爸这么说,也点头笑了笑,我爸看了看那个土洞,估计是担心我害怕,于是就打算自己钻进去,我一看,急忙拦住他说:“爸,还是我来吧,我怎么说也年轻些。身体柔韧性更好,再说了,哪有这种事让自己个儿老子顶在前面的。” 老爸一听,冲我笑了笑说:“行,那我就不和你争了,动作快些,把她挖出来后尽快地拖上来,免得夜长梦多,搞不好那个疯女人和那白马就回来了。” 虽然我们不知道那疯女人和白马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半夜里在这挖坟,还不不要惊动他们为妙。 我赶紧从洞里钻了进去,这洞经过这几日来的多次疏通,周围渐渐地往外扩了一些,里面黑得厉害,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在前面探路,后脚使劲地往前蹬,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洞里。 以前看书说有一种人对封闭空间有一种焦虑症,学名好像叫幽闭空间恐惧症,就是说害怕密闭或者特别拥挤的场所,严重的甚至会出现焦虑和强迫症,不过大部分人也就是感觉到恐惧。惊慌,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等症状。 我心里不断地念叨,这要是再进来这么几次,搞不好我也就患上这种幽闭症了。 老爸在洞口给我递进来一截铁棍,让我赶紧把那女人的尸首给挖出来,我顺着前日的记忆,在幽暗的灯光下总算找到了此前的那个女人尸体,前日我已经把她挖了出来,可是大概是我们回填土的时候,又把她埋住了,因此我东摸西摸,才算摸到了她。 那女人的骨头在这地表下变得异常冰冷,脸上的肉还没有完全腐烂,只剩下了一张乌紫色的皮,还有的地方骨头已经暴露了出来,一看之下就觉得恶心干呕,跟得了慢性咽炎似的。这时就听见我爸在上面问:“找到了吗?” 这土洞里的空气格外的憋闷,再加上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带起来不少灰尘,被灯光一照,飘飘洒洒的,让人的喉结说不出的发干,我咳嗽了一声说:“爸,已经找到了,不过她的身体都在土里,我得刨一会儿,你再等等!” 话音刚落,我就赶紧刨了起来,由于这女人的尸体是被装在一个帆布袋里,我只能顺着帆布袋的外围不断地往出刨土,也不知道这帆布袋是什么牌子的,格外的结实,看这样子,也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少年,只是有几个腐烂了的眼,其它的地方都完好无损,只是脏得厉害。 灯光之下,这女尸的样貌实在是骇人,她的眼珠已经彻底烂掉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深邃地望着我,在这幽闭的空间里着实让人不由得紧张,于是我索性把她的脑袋又按回这个帆布袋里,然后拉上拉链,这下看不见女尸,动作快了许多,又过了十几分钟,这帆布袋就被我彻底地从土里揪了出来。 这女人的尸体已经变得干瘪了,因此并不是很重,可是我在小空间里施展不开动作,因此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做不到位,关节酸的厉害,我赶紧横着撑了撑,放松放松,然后对外面的老爸喊道:“爸,我挖出来了,这就从洞口推出来,你赶紧拽啊!”一张嘴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吃了一嘴的土。 老爸把胳膊伸进洞子里,使劲地往外拽,我在后面翻过身来,用脚把帆布袋往外蹬,终于把它蹬了出去,紧接着我就从洞子里爬了出来,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觉真好。 大半夜的和我爸在军马的坟地里刨人的尸体,估计也是行里从古到今第一次了,我爸早已经迫不及待,赶紧就把帆布袋的拉链打开,这要是一具刚死的尸体或者是一具已经风化了的白骨都不要紧,要命的是这女尸恰巧只烂了一半,正是最恶心人的时候,我爸猛然拉开拉链一看,也是吓了一跳,直呼:“我的妈呀,这什么玩意儿!” 我刚从洞子里爬出来,正在拍打自己身上的土,一看老爸这么心急,就笑着说:“爸,你着啥急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就拉开来看,吓着了吧。” 我爸没好气的说:“你只告诉我是具尸体,我哪能料到居然这么恶心,再说了,我不是着急吗,你倒是过来看看,这尸体手上有没有金镏子?” 高叔叔此前说,高嫂一直戴着一个金镏子,可是这高嫂的尸体明显是被人拖过来埋在军马墓里的,那人看见金镏子还能不摘下来? 不过这是高嫂身份唯一的识别,因此我只能硬着头皮看看,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帆布包看起来结实,很多地方都已经漏了,不过还好,兜得住尸体,不过只要稍微地在这些漏洞的地方使点劲,这袋子瞬间就能被撕开。 于是我就蹲在地上,使劲顺着那些洞咬牙这么一撕,只听“噗呲”一声,那袋子应声而开,那具尸体就这样摆在了我们的眼前。 只见那尸体的主要关节已经全部断了,摆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姿势,头下面压着一只脚,另一只脚下压着两个胳膊,看样子是受了猛烈的撞击,搞不好就是高叔叔遭遇的那场车祸。 再一看,尸体全身上下的皮肉烂了80是最外面的一层表皮却变得乌黑,紧紧地贴在骨头上,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尸体的衣服居然还没有腐烂的很厉害,依然能勉强看出上面的花纹图案,我心里琢磨,这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质量居然这么好。 我和我爸一心想找找看这女人身上有没有金镏子,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拿着铁棍把这女人两只干枯的手都挑了起来,又在衣服里扒拉了半天,始终没有看到金镏子的影子,看来这可能不是高嫂的尸体。 我爸爸大概是觉得我搜的不够仔细,又拿起自己那根铁棍,把尸体上的衣服慢慢划拉开,这时在月光下金光一闪,居然有一块金子似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并不是金镏子,而是一个金锁,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我们搞错了,这女人就是和那匹729的白马合葬的?这金锁就是人家的陪葬品,那我们这下岂不成了盗墓了? 我爸显然也没料到居然碰到这种怪事,嘬了嘬牙花子,不知道怎么办?我凑上去,拿手机的灯光照了照那个金锁,我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知道,这深宅大院里的大家闺秀薛宝钗同志有这么个劳什子,不过人家那是癞和尚送的好东西,我眼前这个现如今有些地方都有点黑,大概是和土里的化学成分起了反应,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实打实的金子。 我装着胆子拿到手里掂量了下,还真有点分量,再一看,上面似乎还刻着字,低头一看,这锁子上面写着长命百岁,我赶紧拿给爸爸看了看,两人顿时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说这刻着“长命百岁”的金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挂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就有点奇怪了,这种锁子一般是结干亲的时候,由干爹或者干妈买给干儿子或者干女儿的,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再摘了,算是成年,部分地区也有圆锁的风俗,可是这女尸看起来最起来也30多岁了,不可能还带着这么个金锁啊! 我爸爸挠了挠头说:“这军马墓地里埋个死人就已经够奇怪了,怎么这死人脖子上还戴着金锁,难不成这是死人要和别人结干亲吗?” 我也有点不理解,这次山丹之行遇上的事真是一次比一次怪。 所谓“圆锁”,其实和“弱冠”“及笄”异曲同工,我们国家在民间有很多关于孩子成长的风俗习惯,在古代,男孩20岁弱冠,女孩15岁及笄,而在部分地区,则是圆锁。 圆锁是地方性的一种“成人礼”仪式,主要出现在山西、内蒙古和陕西的一种风俗,当地的小孩子在过十二周岁的时候要大办宴席。当地的说法是,小孩出生以后在未成年期间魂魄不全,每长一岁就会增之一分,并用面做的生肖锁锁命,当到十二岁的时候才可魂魄?全,这个时候要举行开锁仪式,也就是圆锁。北方地区,小孩子的12岁生日俗称为“圆锁”,是大人们对孩子即将步入少年时代的一个祝福,也有地方叫“开锁”、“**锁”、“圆羊”,它是专给长到12岁的孩子举办的生日仪式。 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锁并不是圆锁用的,而是结干亲用的…… 第二百三十章无头尸 这个结干亲一般都是由干亲中的长辈给晚辈拴一个长命锁,等孩子长到了一定的年龄,再由干亲的长辈把这个孩子的锁摘下来,就算是长大成人了。过去,农村早起的多为拾粪老头,有的毫无思想准备,但碍于习俗,不便推却,只好信口胡诌一个。于是,“粪筐”、“箩头”、“狗娃”、“猫娃”等名字就出来了。 这些名字虽然有点不雅,但好在只是小名,是人们对小孩的爱称。只是小时候叫,也就没多大关系。有的地方,被“碰”到的人除了给婴儿取名外,还要送给婴儿一件礼物,并被认成干亲。 还有的是在满月那天,由其祖母或祖父抱出去,出门后碰见的第一个成年人即拜为干妈或干爹。当然,这种“碰”除了有一定的随机性外,大多数场合往往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碰”见的第一人,或是与他家关系要好,或是有地位有身份之人,不过这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真“碰”。 而这个金锁,则正是在认干亲的时候由干爹干妈给的,等成年了(各地不一样,十二、十六、十八岁不等)再由干爹干妈摘掉,可我们眼前的这具尸体实在是有点太大了,早已经不是挂金锁的年纪了,怎么会端端挂一个金锁呢? 难不成,是有人花钱买了个尸首,然后让这个尸首给自己结干亲,可是和一个死人结干亲能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从没有听过这种事,于是我就问爸爸说:“爸,你听说过找死人结干亲的吗?” 我爸摇了摇头,但是也不确定,似乎是在仔细回想自己是否听说过此类事情,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准确的答复。 但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这个结干亲的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而且此前冯龙和潘小军来这里又为了什么,想到这里我又问我爸说:“爸,之前拿俩人贩子从这墓坑里拿走一个盒子,我看他们眉开眼笑的,当时还以为是别人交给他们的赎金,现如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爸点了点头说:“箱子,你看见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吗?” 当时天黑,我离的又远,能看出是个箱子已经不错了,哪里还看得见里面的东西,不过当时两人喜形于色,里面必然是个好东西。于是我就对我爸说:“没看见,不过那俩家伙屁颠屁颠的走了,八成是好东西。” 我爸摇摇头说:“这事情难有定论,而且这女尸到底是不是高嫂也说不清,我在想,难不成这和结阴婚是一个道理,买一个女尸来给自己当干女儿?” 我爸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点道理,我知道直到现在,也有不少人买女尸配阴婚,如果有人愿意花钱买女尸来配干亲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样推算的话,保不齐那冯龙和潘小军做得正是这个买卖。 我和爸爸又在原地讨论了半天,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最后说来说去,这次来最重要的目的是看看这女尸究竟是不是高嫂,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丁点的线索。 我和我爸商量着,要不然先把这女尸埋回去,再做打算,最好能查清楚冯龙和潘小军究竟在这坟地里刨出了什么,顺藤摸瓜,也好找到线索。 于是我俩就又把女尸塞回了土洞,从这具尸首上看得出,这女尸的年龄和高嫂死去时应该差不多,可是究竟是不是我们也不能确定,回埋之后,我们就打算离开,我问爸爸:“你说咱们怎么跟高叔叔说,要不要让他自己开看看?” 我爸爸摆了摆手说:“还是别了,这女尸能埋在这军马墓地里,就说明是个无主的尸首,要是带你高叔叔来,他被吓一跳不说,保不齐还以为咱俩是杀人犯呢,依我看,还是要对冯龙和潘小军下手,实在不行,就给他们来点硬的,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听到这点点头,要是真没有什么线索,恐怕就只能来一招霸王硬上弓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来的树林里似乎多了什么,我赶紧停住脚步,我爸一看我突然停下来,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也看见了树林里的东西。 只见我们刚才看见的那匹白马729,正站在树林里远远地看着我们,不住地喘着粗气,而在他的背上还骑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无头尸,虽然没有脑袋,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们,卧槽,看来高叔叔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原来真有个无头尸,不过好在我之前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没有多害怕。 我和爸爸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无头尸想干嘛?我赶紧从口袋里抽出我的铜钱剑握在手中,那白马看我抽出了铜钱剑,立时对天长嘶一声,看来这马已经能感觉到我铜钱剑的法力了。 我小声对爸爸说:“看样子,这就是高叔叔说的无头尸,他抄了咱们的后路,保不齐就是等着咱么呢!” 我爸说:“看这样子,难不成刚才那女尸和这无头尸有什么关系?” 我一听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就问:“爸,你是觉得和那女尸结干亲的就是这个无头尸?” 我爸点了点头说:“保不齐真是这样,小心点,这家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我和我爸站在原地,想看看这无头尸到底有什么举动,可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这无头尸只是面朝着我们冷冷地站着,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我和我爸面面相觑,这主动进攻又怕中埋伏,转身就走吧,来路又被封死了,原地站着就更不能够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无头尸胯下的白马却有了反应。 只见它居然一步一步慢慢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手中的铜钱剑攥得更紧了,那无头尸虽然没有脑袋,但是一股气场惊人的强大,又高高的骑在马上,俨然像是个古代将军的模样,这山丹本来就是古战场之一,这无头尸又是一身白布,骑在白马上,虽说有点鬼气森森,但是更多的是仙风道骨的感觉,一刹那间,我简直觉得他才是正面人物。 眼看着,那马离我们只有十多米了,我刚打算出手,它居然又停住了,那无头尸微微弯了弯身子,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劲处全部都是血红色,只是那血已经干涸,凝固在那里,不曾减到身上的白布一点,看起来仍是威风凛凛。 我腿肚子有点转筋,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大上,反倒趁得我这个除魔小王子有点像**丝,我爸看我紧张,小声对我说:“站直了,小心这家伙突然发难。” 老爸的话怎么能不听,我赶紧抖擞精神,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无头尸,生怕一眨眼他就冲我猛攻过来。 我全身的精力几乎都集中在双眼和握着铜钱剑的右手上了,突然,我的肩膀被人猛然拍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拍击吓得我头发差点竖起来,我回头一看,一张大白脸面无表情地冷冷盯着我…… 第二百三十一章旁观者清 我是最害怕背后冒出个东西了,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一看这张大白脸。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个疯婆子,在我肩膀上猛然这么一拍,险些把我吓得跳起来。 这疯婆子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我完全没有提防,站在我旁边的老爸也是吓了一跳,看见这疯婆子冷不丁地冒出来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我赶紧转过身来,也朝后面退出去几步,这时我、老爸和无头尸、疯婆子,四个人分成四个面站着,我赶紧把铜钱剑横在胸前,以防他们随时进攻。 可是那无头尸就跟雕塑一般,动都不动,而疯婆子则一改刚才冷冰冰的表情,独自诡笑起来。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猛然间多出来这么几个货色,还着实让人有点担心,但很快地我就意识到我和爸爸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这无头尸看起来深不可测,我不敢肯定我们是否能对付得了他。 爸爸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明白,这个时候最好静观其变。以往的实战经验告诉我,不管你认为鬼多么孱弱不堪,你都要吃不少苦头才能把他拿下,而面前这位无头尸,看起来绝不是泛泛之辈,今晚注定是一场大战,不过好在老爸在这,我心里起码能踏实点。 那疯婆子笑了半天,始终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夜里的河西突然有些阴冷,还刮起了阵阵大风,吹得树林里的树噼里啪啦地拍着手,月光下的树影在地上不断地扭曲着。像是群魔乱舞,这种情况下。老爸明显不想动手,就开口说道:“几位,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拦住我们的去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听怎么着,我爸还打算和他们套套近乎?不愧是在行里摸爬滚打的久了,深谙抓鬼之道,哪里像我似的,见了鬼就知道打打杀杀,以后得多长点记性,可是那无头尸并不卖我爸爸的面子,半天都没吭声,我刚想骂娘,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可是突然觉得这无头尸没有脑袋,让人家说话这不是欺负残疾人吗? 想到这我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哪里有没脑袋的残疾人?于是我就接着说:“那啥,几位,我们就是路过的,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走了。”说罢我就冲爸爸眨了眨眼。 我话音刚落,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你当我傻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来我手中的铜钱剑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一听这声音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可是却是从疯婆子身上传出来的,那疯婆子还是一脸的诡笑,弄得我莫名其妙,刚才是谁说话,紧接着,那声音又出现了:“你们今晚走不了了!”这次我看得真真切切,那声音确确实实是从疯婆子的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这疯婆子怎么会有个中年男人的嗓音? 再一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今晚走不了了?这是打算请我们父子俩吃宵夜吗? 这时站在我对面的老爸扭头瞅了瞅白马上的无头尸,又瞅了瞅疯婆子,对我说道:“刚才是这无头尸说话,看样子这疯婆子被他控制了!” 我爸话一说完,那疯婆子又开口了:“算你聪明!”我再扭头一看,那无头尸面朝着我们,从语境上分析,我爸应该猜中了,这疯婆子就相当于无头尸的发言人和麦克风,这没头的家伙还挺厉害,居然控制得住别人。 看来今晚果然是遇到硬茬了,既然这家伙说今晚不打算让我们走了,看样子必须得打上一架了,想到这里,我就不管别的事,这疯婆子是个疯子,不搭理就好,只要我拿铜钱剑砍了这无头尸,将他的魂魄打散,一切就都摆平了。 想到这里,我就大喝一声:“草你大爷的,想留下我们,先问问我手中的铜钱剑!”说罢,我就飞奔而上,攻中有守,冲中又缓,先给这无头尸点颜色看看,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我就奔到了白马的前头,我双手抄着铜钱剑,举过头顶就一个跳跃,想给他来个一劈两半。 可是那无头尸早有准备,一揪白马的鬃毛,那729愣是把前蹄抬了起来,一下子就比腾在空中的我高了一头多,前蹄子照着我的面门就是一踹,我腾在半空中,眼看着蹄子就要踢中我的?梁,手中的铜钱剑还高高举在头顶,哪里能如此之快就劈下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尽量把脑袋偏一些,哥们我虽然不是靠脸吃饭,但是要是吃上这一蹄子,八成连校花都不认识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身后一阵疾风刮过我的侧耳,擦着我的头发就朝白马飞了过去,只听“哐”地一声,就打在了白马前腿上,那白马被打中,又在空中缓了一秒,这一秒虽然极为短暂,但是也足够把我从马蹄子下救了回来,我落在地上,一个就地打滚,赶紧躲了开来,再一看,原来是爸爸把手中的铁棍扔了出来。 上阵父子兵,有老爸在,我的底气也足,既然正面进攻不成,那我就从侧面进攻,难不成这马蹄子还能侧踢,我扭头一看,那疯婆子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早已经被我们的打斗吸引了,又恢复了之前煞笔一样的神态。 我爸手中没了武器,干脆又从地上捡了个石头,拿在手里防身,我不再停顿,紧接着又朝白马的右侧绕了过去,老爸和我使了个眼色,朝白马的屁股后面跑去,这样一来,我们进攻的角度多了,白马就算蹄子再多,也顾不过来。 我这次不敢再跳,拿起铜钱剑就打算朝马的身上刺去,这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只要把这无头尸从马上打下来,那我们就更有胜算一些,铜钱剑说到就到,只见无头尸揪住白马的鬃毛,朝后空蹬了一蹄子,让我老爸不得近身,接着转头朝我就撞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和我硬碰硬。 老子拿着铜钱剑,还能怕你不成,我也不再多想,猛地一下就朝前面刺去,没想到的是,这无头尸在马上的功力惊人,虽然没有脑袋,但是动作一气呵成,挑起一只脚,居然从马背上探了出来,居高临下,一下就踢中了我的手,力量之大,震得我虎口一阵疼痛,险些把铜钱剑掉在地上。 无头尸乘胜追击,另一只脚又是一蹬,照着我的胸口就猛踹了过来,我猝不及防,被他一踢之下就感觉内脏翻涌,下午在高叔叔那吃的东西立刻就要吐出来了,我赶紧用力往下压了压,接着又抬起手把铜钱剑横在面前,说啥也不能让这家伙再有进攻的机会。 短短的几招,我就发现面前这个无头尸强得深不可测,我还没近身,就接连挨了两下,这要是真打起来,别说我有铜钱剑了,就算有机关枪估计也干不过他,我爸一看我挨了一脚,赶紧在那头冲我喊道:“儿子,没事吧?” 我虽然挨了两下,但是还没到撑不住的程度,就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说道:“没事,这家伙有两下子,爸,你也小心点!” 这时我身后又传来一阵声音:“你们真是地狱无门闯进来,胆敢刨那坟墓,今天我要让你们有去无回!”我扭头一看,看来又是无头尸借疯婆子的嘴说话。 我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要不是你他妈差点把我活埋了,老子能来刨坟吗?” 那疯婆子又说道:“多管闲事的家伙,谁让你到处乱闯!”说罢,无头尸又朝我主动进攻过来,我一看这可真是够混乱的,一会儿疯婆子在一边说话,一会儿无头尸又朝我进攻,看起来他们是两个人,但是干得却只是一个人的事,弄得我都快错乱了。 我不敢大意,冲老爸大喊一声,想让他上来帮忙,要不然我一个人招架不住,老爸听我一喊,就把手中的石头朝无头尸甩了过去,老爸捡的石头划过空气,呼呼地就朝无头尸的胸口奔了过去,眼看就要把他打中,可是那无头尸虽然没有脑袋,可是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一回手,居然把石头稳稳地抓在了手中,看上去轻描淡写,似乎对他来说,躲过我们的攻击易如反掌。 我心中不禁纳闷,这家伙连脑袋都没有,怎么能看得到听得到,我又扭头瞥了一眼疯婆子,只见她阴冷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诡异至极,如果把她的表情嫁接到无头尸的身上,倒是非常贴切。 顿时我就明白了过来,敢情这疯婆子的五官都被无头尸控制了,因此他能看到身后的情况,换句话说,就是他能看到疯婆子看到的一切,听到疯婆子听到的一切,这岂不是始终在用上帝视角,也就是旁观者的角度和我们打架,俗话说,旁观者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就算再怎么偷袭也赢不了他。 想到这里,我就冲老爸喊道:“这家伙全凭这疯婆子的五官观察周围,爸,先解决这疯婆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她到底是谁? 老爸在那头也恍然大悟,但是只过了不到一秒钟,就紧张地看着我说道:“这疯婆子不是鬼,是人啊。(总不能戳瞎她的眼睛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要是把她弄残了,可是犯法的行为。 无头尸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立时就紧张了起来,疯了一般如潮水般向我进攻过来,他骑在白马身上本就居高临下,接连出招让我猝不及防,好几次逼得我脚下打滑,险些被地上的石头摔倒,就在这时,那无头尸猛然间把刚才抓住的石头朝我就甩了过来。 我哪里有反应的时间,就感觉?梁上一股血腥味传到了我的脑中,我拿手一抹,?血就跟不要钱似的。玩命地往下流,操他姥姥,哥们我还没怎么出招呢,这就挂彩了。 我爸一看我受伤了,顿时就紧张起来,冲我大喊道:“打不过不要硬拼,往林子里跑,有树!” 我一听,老爸这招倒是个办法。今天要是打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走为上,改天再来和他算账,可是老爸话一出口,那疯婆子又开口了,冷冷说道:“你们走不了的!” 妈的,又是这句话,老子还不信邪了,今天就和你杠上了!这时我的血流得更厉害了,正好,人血是阳刚的所在,我赶紧用血在自己的手中画了道符,妈的。老子拍不死你个王八蛋。 老爸一看我居然可以在手中画符,顿时也有点惊讶。显然他没有料到我的功力精进得这么快,血符刚一画好,我就把铜钱剑望天空中一甩,对我爸大喊一声:“爸,接着!” 老爸伸手就把铜钱剑抄在了手中,这剑是他传给我的,估计以前他也没少拿这剑平事,老朋友见面,老爸明显有了底气,站在原地顿时变得气宇轩昂。 我不敢再多想,迎着白马就冲了上去,无头尸看我居然没有逃跑,又朝他进攻,也有点意外,横在马上,打算和我交手。我手上虽然有血符,但是我深知这家伙功力高强,血符必然治他不住,还是先把他从马上打下来才是正经事。 于是我次次进攻都是朝着马的额头,那无头尸看我专攻马头,渐渐有些防不过来,再加上我爸在旁边始终没有出手,随时都有撩战的可能,弄得无头尸也是心有旁骛,不敢轻易全力进攻。 我一看他有顾忌,就加快了出掌的速度,终于趁着他躲避的间隙,一章拍在了白马的额头之上,我心中大喜,这下还怕你不跌下马,果然,那白马被我的血符一拍,顿时就跟丢了魂似的,前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无头尸猝不及防,朝前一倾就掉了下来。 我一看无头尸总算是吃了点亏,又趁着他趴在地上的功夫,飞速地在自己的手掌中再次画了一张血符,老爸也冲了过来,打算和我合力将无头尸办了。 身边的疯婆子像个卫星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给无头尸输送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看在眼里,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赶紧从地上抓起一把浮土,就朝疯婆子洒了过去,这要是能迷了她的眼睛,她岂不是就看不见我们了。 我爸一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此刻戈壁滩上的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抓起的浮土当中有不少的沙子,一下子就钻进了疯婆子的眼睛当中,她顿时就被眯地睁不开眼,用手一个劲儿地揉着。 而此时我们面前的无头尸突然就像一个瞎子一样,站在原地慌张不已,我和老爸一看,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还跟他客气个屁,我举起我手掌中的血符就要朝他的额头上拍下去,而老爸的铜钱剑此时也刺了出来,奔着无头尸的后心就去了。 眼看我们的局势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原本还高高在上的无头尸马上就要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了,可是令我们想不到的,那已经倒在地上的白马突然伸出蹄子,把那无头尸蹬了开来,无头尸足足被它蹬出了4、5米,我和老爸的进攻都扑了个空。 妈的,这白马还真他妈会护主,我怒从心中起,有心想把它结果了,可是老爸却并不迟疑,朝着被蹬远的无头尸发起了二次进攻,只见他的铜钱剑金光一闪,在黑暗之中像是寻得了猎物一般,朝着无头尸的胸口飞了出去。 那无头尸没了疯婆子的五官,哪里躲得开,眼看铜钱剑就要命中目标,可是那无头尸没了视觉,却能感觉到铜钱剑身上灼人的阳气,就地一个打滚,居然躲开了我爸的攻击,我也顾不上眼前的白马,赶紧飞奔过去,打算和老爸趁胜追击,在疯婆子恢复视力之前就把无头尸解决了。 我前脚刚到,那无头尸后脚就站了起来,看样子打算逃跑,我心中不禁冷笑,刚才打得老子想跑,现在终于轮到你自己了,老子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的血符说时迟那时快,就朝无头尸盖了过去,无头尸虽然勇猛,但是在我一拍之下,也是抵挡不住,一下子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老爸一看,喜形于色,三步并作两步,就想再给他桶上几剑,可是刚一出手,那疯婆子就把眼睛中的沙子揉了出来,无头尸顿时恢复了视觉,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出他现在完全属于暴走状态。 打蛇打七寸,既然这疯婆子是无头尸的命门所在,不如我们就把她先拿下,想到这里,我不再朝无头尸进攻,而是从地上又抓起一把沙子,想如法炮制,可是那疯婆子长了记性,一看我手中有沙子,很快就闪到了无头尸的背后,躲进了死角里。 老爸一看这种情况,不敢轻举妄动,就冲我喊道:“儿子,这家伙厉害,千万不敢掉以轻心!” 我点点头说道:“老爸,你小心点,咱们专打这个疯婆子!” 老爸点点头,赞同我的想法,接着说:“小心点,别弄出人命,这疯婆子说到底是个人!” 这点我自然明白,不过既然她和无头尸蛇鼠一窝,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手下就不留情了,打残也是活该,但是我又一想,当初我在物理楼里灭了高德和高亮时,也以为他们是坏人,最后才知道他们也是被人害死的可怜人,难不成这疯婆子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算了,我还是小心为妙。 想到这里,我就冲老爸喊道:“爸,这疯婆子绝不简单,找机会最好能撬开她的嘴!” 我话音刚落,那疯婆子居然在无头尸的背后冷笑了起来,阴冷地说道:“臭小子,别以为你们刚才占了点好处,就能置我于死地。” 无头尸刚缓过来,现在又猖狂起来了,我好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魂淡,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说罢,我撒出一把沙子,先虚晃一枪,接着又打算蘸着?血在手上画道血符,可是,这血不知道何时居然凝固住了,我抹了半天居然画不出一个字来。 没了铜钱剑,这血符可是我唯一的武器,这下还搞个毛线,果然那躲在无头尸身后的疯婆子已经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无头尸很快就朝我扑了过来,老爸一看我处于危难之际,侧身一刺,就和铜钱剑一起飞奔而来。 剑气所到之处,一股灼热感伴随左右,无头尸一看铜钱剑来得如此之猛,也是不敢硬挡,急忙朝后退了几步,看这势头居然想要逃跑,我骂道:“怎么,这就想跑了,刚才不是还说我们今晚走不了吗?你他妈怎么要先走了?” 那无头尸哪里还顾得上我的冷嘲热讽,怕时间久了,疯婆子又着道,就飞也似地往戈壁滩上跑去,我刚想起身去追,身后白光一闪,刚才被我拍翻的白马这时缓过了劲儿,追着无头尸也一阵风地逃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已经逃出了几十米远,我一看也追不上了,好在那疯婆子还站在原地,准备转身逃走,我哪里还容得她也跑了,飞身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然后照着她的腿上就是一脚,把她踹翻在地,我爸也快步走了过来,把铜钱剑朝她的脖子上一顶,骂道:“***,你想往哪跑?” 我爸平时很少说脏话,看来今天也是动了气,好在我们反败为胜,把那个无头尸打得狼狈逃窜,这时,疯婆子翻了翻白眼,又用冷冷的语气轻声说道:“你们今晚走不了的!”接着两眼就变得木然,似乎是不再受无头尸的控制了。 妈的,无头尸自己都被我们打跑了,现如今还说我们走不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我爸一看疯婆子没了生气,就把铜钱剑递给了我,突然,那疯婆子瞅准了机会,一把抓住我拿着铜钱剑的手腕,死命地掐我,我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她掐得快要渗出血来,再一看,不由得我血气上涌,脑中一阵眩晕,只见这疯婆子的手上,居然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镏子,卧槽!她到底是谁…… 第二百二十三章黑暗之中 身边的老爸明显也看到了这个金镏子,虽然我们并不确定上面有没有高叔叔所说的“高”字,但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爸赶紧一把按住疯婆子。把她的手生生掰开。 都说疯子的力气大,现在看来着实不假,我爸和我两个人掰得满头大汗,我疼得直嘬牙花子,这才把她的手掰开,疯婆子没有了刚才诡异的笑容,满脸的木然,幽幽地冲我们说道:“你们走不了的……”这次的说话语调已经完全变了,很明显这是个女人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她自己的声音。 “我们走不了?”我被她说得有点莫名其妙,“爸,这疯子怎么老说这话?” 这时我爸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一脸的震惊,指了指我身后说:“你自己看看吧!” 我回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只见刚才还在身后的树林不见了踪影,身后变成了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荒地,难不成是那些树活了?我以为自己记错了方位,在原地来了个360度转圈,但是目力所及,哪里还有一棵树的影子,而且四周围突然就被黑暗渐渐包围了,头上的月亮也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不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 身边的疯婆子又说话了:“你们走不了的……” 这时我和爸爸才意识到这女人话中的含义,黑暗之中,我勉强能看到爸爸和疯婆子的轮廓,突如而来的黑暗让我们惊慌不已,我第一瞬间以为这是什么戈壁滩上特有的气候环境,第二瞬间又猜想这是否是无头尸给我们布的局,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告诉我们走不了的。 爸爸年长,经的事多,在这种时候更显得冷静,只听他说道:“这疯婆子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没有什么攻击性,我们最好带着她。” 我点点头问道:“可是。现在周围漆黑一片,咱们怎么才能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爸一把拉起那个表情木然的疯婆子。在黑暗之中说道:“八成是着了道了,那无头尸既然一直说我们走不了,估计就指的是这事,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鬼迷宫。” “鬼迷宫是个什么东西?”我问道,“是不是和鬼打墙差不多?” 爸爸说道:“不完全一样,鬼打墙是因为它能在潜意识中控制人的思维,而鬼迷宫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因为思维的问题,是他真真切切地就在这里。” 我一听,这意思是比鬼打墙还难对付,不由得有点着急,这黑暗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我赶紧问道:“爸,那这鬼迷宫要怎么对付啊?” 我爸喘了口粗气,听声音也很紧张。只听他说道:“这鬼迷宫我也是早年间听行里的几位前辈提过一嘴,我还真没遇上过,不过你看这周围混沌一片,我想要是有什么能破污秽之物的东西,应该就能从鬼迷宫中走出去。” 此时我和爸爸都知道不能乱走,站在原地里一动不动,能破污秽之物的东西,爸爸手中的铜钱剑是至阳之物,法器中的战斗机,怎么也没发现有什么效果? 于是我就问爸爸:“您手里不是拿着铜钱剑吗?这难道都不成?” 爸爸说:“铜钱剑是法师用于降伏妖魔鬼怪的,最多可以辟邪挡煞,哪里能破着鬼迷宫啊!” 我一听这不是完蛋了吗?我们浑身上下就带了这么件法器,我虽说能画符,但是也不能破鬼迷宫啊,这时我爸突然想起点什么,就对我说:“有了,儿子,这铜钱剑虽然不能破,可是你身上有东西能把这鬼迷宫破了!” 我一听也挺激动,就赶紧问:“我身上有啥东西能破?” 我爸笑了笑说:“你身上有童子血啊!童子血最能破阵了!” 幸好这是在黑暗之中,我爸爸看不清我脸上的表情,被我老爸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爸,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了……” 我爸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顿了3、4秒这才明白,嘴里嘟囔道:“果然是长大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两个人沉默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突然我想到,这疯婆子和无头尸是一伙的,她应该知道破阵的办法啊,现如今也只能先从这里逃出去,再判断她是不是高嫂。 于是我一把把她揪住,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 那疯婆子目光呆滞,对我的问话没有一丝回应,脸上也没有一点波澜,我心里着急得恨不能把她脑子扣开,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爸看疯女人半天不吭声,又低头叹息了一声说道:“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所谓的鬼迷宫,其实就是一种阵法,和鬼打墙异曲同工,但是也有本质上的区别,鬼打墙是通过周围的环境影响人的思维,从而让你出现错误的方向感,而鬼迷宫则是通过一些阵法,让你周围环境发生客观的改变,换句话说,这是鬼怪法力的一种体现,很明显,这个无头尸的实力绝不一般,能摆出这么厉害的阵法。 这山丹城秦朝时是月氏的属地,汉初的时候属于匈奴,后来被霍去病带兵收复,就归在张掖郡下,隋朝初年改为山丹卫,直到清朝才变成山丹县,可以说自古以来就是兵家之地,有个把会阵法的鬼怪也不足为奇,而且那无头尸气宇轩昂,虽然没有脑袋但也是一身白衣,威风凛凛,活着的时候肯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阵法在古代是打仗用的,有名的阵法有八卦阵、撒星阵、鸳鸯阵等等,而现在在民间流传最广的无疑是武侯八阵图,八阵图传说是由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一种阵法。相传诸葛亮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也不知道这鬼迷宫算不算,这要是算,别说十万精兵,就是挡他哥百八十万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说起来,我倒是从没听过有这种能让人陷入黑暗之中的阵法,而且四周的环境都发生了变化,这简直就是妖术,这时我爸爸开了口说道:“我听说河南以前出土过一个《风后八阵兵法图》,是咱们国家最早的阵法,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鬼迷宫的阵法?” 这个《风后八阵兵法图》我以前也听过,说是把我国八阵兵法的历史向前推进了两千五百年,算是非常重大的文物发现,据说这图一共有九幅,一幅为八阵正图,其它八幅为八个阵式是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图旁还附有文字说明,详细介绍了每个阵式在特殊环境下进攻退守的战术应用,可是这种文物,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哪里能接触得到,更不知道该如何破阵了。 我记得报纸上的考古学家说,据《史记》载,风后是轩辕黄帝的一员将帅,是现在的山西解州人,生于海隅之地,务农自耕,精于《易》数,明于天道,是大贤。 相传黄帝做过一个梦,梦见一场罕见的大风,把大地上的尘垢刮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清白的世界。黄帝惊醒后,自己给自己圆梦,心里暗叹:“风为号令,执政者也。垢去土,后在边。天下岂有姓风名后者哉?”于是他食不甘味,寝难安席,到处留神察访,终于在海隅这个地方找到了风后,拜风后为相,由于风后是黄帝的第一任宰相,所以后人称他为“开辟首相”。 我和老爸之所以说到风后,是因为在传说在“阪泉之野”,黄帝与蚩尤各自摆开了阵势,一时间,大风、大雨伴着大雾接踵而至。先是黄帝的大臣风后用指南车指引部脱离险境,接着黄帝之女女魃出阵,驱散风雨,用号角声、擂鼓声等扰乱兵,采取变化多端的战术,取得胜利,最后斩杀蚩尤,分解首,异地而葬。 其中这个指南车正是把军队带出了大雾之中,我们现在不正就需要这样一件东西吗? 想到这里我就对爸爸说:“这风后有指南车,咱是不是也应该弄个什么指引方向的东西?” 爸爸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指南车只是因为周围有大雾,但环境本身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可我们现如今被困在这黑暗当中,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只能用破秽的办法破了这个阵,但是这个时候,上哪弄童子血去啊?” 看来我想得太过简单,突然我又瞅了眼隐在黑暗之中的疯婆子,只见她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似乎一切都和她无关,但是此刻的她对我们来说,不正是风后的指南车吗? 现如今这满天黑雾,弄得我和爸爸摸不着头脑,而这疯婆子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却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带我们出去呢? 想到这里,我就把我爸爸悄悄地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爸,你看这样成不成……” 第二百三十四章带血 我悄悄地对爸爸说:“都说这疯子是三魂六魄不全,看样子,这疯婆子八成也是丢了魂,不如我们骗她。就说带她去找魂魄,她毕竟是个疯子,咱俩要是骗不了她,岂不是连疯子都不如。”我记得以前在高中时,楼管的老婆给个糖基本就能你问什么她说什么,相信疯婆子只要看得到好处,自然也会动心。 爸爸一听并没有什么把握,但是目前来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我就凑上前去,对着疯婆子的耳朵说道:“我知道你的魂魄去哪了!” 那疯婆子刚才还一脸的木然,现在一听我说知道她魂魄的下落,面目立时就变了色,用她无比锋利的眼神瞪着我。尖着嗓子紧张地问道:“在哪?” 我和老爸一看她果然上了套,心中都是一喜,但是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我接着说道:“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带你去好不好?” 疯婆子一听,眼里放光,高兴地说:“好啊好啊,你带我去。”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小孩。 我耐着性子,装作犯难的样子说:“哎。本来我是知道在哪的,可是现在这里这么黑,我找不到出口,没办法带你去了……”说罢我就想看看她的反应。 谁知道疯婆子撇了撇嘴说:“你咋这么笨,我先带你从这出去,你再带我去找我的魂儿,你看咋样!”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我看了看隐藏在黑雾中的爸爸,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是同意这样的做法,于是我就对疯婆子说:“那好吧,就听你的,可是你真的知道怎么出去吗?你不会是骗我吧?”以我的经验来看,对付精神病。用点激将法比较管用。 果然那疯婆子就尖着嗓子说道:“我骗你干啥,不信你这就跟我走。”说罢她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环顾四周说:“要从这黑雾出去可疼了。” “疼?”我不禁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那疯婆子冲我笑了笑,黑雾之中露出两排白牙,傻兮兮地笑着,突然她一把抓过我的手,照着我的手背就是一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上一阵剧痛,血已经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妈的,居然敢玩我,我一个抬脚,就把她踹翻在地,然后弯下身子,就想把她暴打一顿,虽说你是个女人。但是你这么咬我,我怎么也不能忍了。 我爸赶紧把我拦住说:“儿子,别急,冷静冷静!” 我抬起手背一看,我滴个妈呀,一个大血印就出现在我的手背上,已经被血染红了,那疯婆子的牙印清晰可见,疼得我龇牙咧嘴。 只听那疯婆子在地上喊道:“你不是让我带你出去吗?打我作甚?” 我破口大骂:“你他妈还问我打你作甚,那你***咬我作甚?” 那疯婆子一脸委屈地说:“我不是说了吗,要出去可疼了。”说到这她又笑了起来说,“不过这次疼得不是我,嘻嘻。” 我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就要发难,我爸又把我拦住,让我稍安勿躁,只听他问那疯婆子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出去可疼了?” 那疯婆子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确定我俩是一起的,这才说道:“不疼出不去,不信你们看看地上。”说着她就指了指自己跌倒的地方的旁边。 我听这疯婆子咬我似乎事出有因,就顺着她指的地方和我爸慢慢蹲了下来,这黑雾实在太大,根本看不清地面上的东西,我拿出手机想用手电看看,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怎么也打不开,老爸的手机也和我的一样,于是我就趴在地上,仔细地看,这才发现,疯婆子指的地方正是我手上滴下来的血。 我手上的血流的很多,星星点点洒了一地,我越看越气,这疯婆子八成是玩我呢,我刚想站起来出出气,就发现,那些血迹似乎发生了变化,只见它们原本还是一个圆形,外侧由于溅在地上都是些花纹一样的边沿,但是每一个血迹上的血都没有完全凝固,它们之中有一部分血液缓缓地往同一个方向运动,那运动非常缓慢,像是刷墙时,油漆从墙上慢慢流下来一样,方向非常统一。 我抬起头看了看疯婆子,只见她笑着对我说:“咋样,我没骗你吧,就顺着这血点子指的地方咱们就能出去,那血专往阳气重的地方跑,可是……” 我一听她似乎还有什么话,就赶紧问道:“可是什么?” 那疯婆子笑了笑说:“等会儿走到前面,辨不清方向了,说不定还得再咬一口!” 我一听顿时就紧张起来,连忙摆摆手,这疯婆子速度奇快,根本防不住,我今晚已经流了不少血,再这么流下去,还不得贫血啊。 那疯婆子看我摆手,就傻笑着看了看我爸说:“那等会要不咬你吧?” 我爸一听这疯婆子可真是没正经,就说:“走快点,在他手上的血还没凝固的状态下,我们赶紧走出去。”听这话意思,要是前面还需要滴血,就用我这还没凝固的呗,老爸呀,我到底是你亲生的不是啊! 疯婆子一听,就说:“好吧,那咱们得快点,你俩跟在我后面哈!”说完就从地上站起来,飞也似的跑进了黑暗当中,我俩生怕错过什么,赶紧紧追其后,只要跟得上这疯婆子,八成就能出去。 那疯婆子说走就走,我和老爸甚至来不及说上两句话,就已经在这疯婆子的后面跑得气气喘吁吁了,好在那疯婆子毕竟是个女人,腿力有限,虽然速度迅猛,但也没到我们跟不上的地步。 只见那茫茫地黑雾在我们身边不断地向身后飘洒,追着疯婆子跑了有几分钟,就感觉周围的黑雾越来越少,渐渐地变得稀疏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那远处渐渐就透进来点亮光,似乎我们已经跑到了黑雾的尽头。 果然不出几分钟,我们周围的黑雾就都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可是我定睛一看,四周围虽说是没了黑雾,看得清环境了,可是之前那个树林还是没有出现,我们似乎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四面八方无遮无拦,像是到了戈壁滩的中心地带,一望无垠,那疯婆子停了下来,左瞅瞅右瞅瞅,似乎在找出去的方向,可是瞅了半天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像是也拿不准。 只见她转过来冲我傻笑了一下,接着就两眼放光的盯着我刚才被她咬过的手,我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刚才跑得过程中,血已经凝固了,难不成这疯婆子还想再咬我一口,我赶紧把手背到背后,对疯婆子说:“可不敢再咬我了,再咬我就要昏倒了。” 说实话,虽然下午在高叔叔那吃了不少东西,可是折腾到现在我早已经消化完了,再加上今晚我确确实实已经流了几次血,刚才又是一番剧烈运动,身体不由得发软,脑子里也一阵阵地发蒙。 那疯婆子一看我把手背起来,就又转头看了看我爸,我爸知道没好事,就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疯婆子一般,然后把两只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那疯婆子嘴角哼了一声,笑道:“亏你们俩还是个大男人,连血都不愿意出。” 我一听那疯婆子这么说,觉得有点丢面子,就反驳她说:“哎,我说,我们可是帮你找魂魄,你老咬我们干甚,应该咬你自己,流你自己的血嘛!” 那疯婆子听我这么一说,刚才还冷笑的表情立马变得苦逼起来,似乎也想起来我们是在为她找魂魄,觉得这么咬我们确实不大对。 就在这时,她突然把两只手放在腰间,紧接着,就把自己的裤子“唰”一下退到了膝盖处,只见她的两条大白腿漏在外面,分外惹眼,整个下半身就剩下了一条红裤衩,要不是这疯婆子上了年龄,没什么姿色,我还真有打算多看两眼,但是她人老色衰,精神又有问题,突然脱裤子算是怎么回事? 我爸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脸去说:“你咋把裤子脱了?” 我一看我爸还挺含蓄,就也装模作样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对那疯婆子喊道:“你赶紧给我穿上!再不穿上我就不带你去找魂魄了!” 那疯婆子笑嘻嘻地说:“穿上可就找不到魂魄了!”说罢居然又把手从自己的内裤里伸了进去,紧接着迅速地抽出了一条不知道垫了多久的姨妈巾,上面血糊糊的,看上去无比的恶心,只见她把姨妈巾朝天上这么一抛,那姨妈巾一下子就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晃晃悠悠转了几个圈,我们身边突然就发生了变化,眼前的一切像是个imax屏幕一样,居然全部变了模样。 只见那树林又远远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而那军马墓地也静静地躺在树林边上,我和老爸这才恍然大悟,这女人的月经血和童子血一样,都是破秽的好东西,这疯婆子倒是有点脑子,居然知道这个破秽的法子。 只见那疯婆子又把自己的姨妈巾捡了起来,如获至宝一样再次衬进了自己的内裤,边弄还边嘟囔“留着下次用”,衬完以后,她就抬起头来傻笑着说:“咋样,我带你们出来了吧……” 第二百三十五章还我老婆 以前我也听说过卫生巾,也就是古时候的骑马布能破秽,但是总是没有什么机会看见,今天总算是亲眼得见。我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没让这个疯婆子先跑掉,要不然我和老爸真的要困在黑雾里面了。 我和老爸也很高兴,于是我就对疯婆子说:“没看出来,你还真厉害。” 那疯婆子听我夸她,满脸得意的神色,傻笑着说:“那当然,你们不是要带我去找我的魂儿吗?现在我可把你们带出来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一听顿时就犯了难,刚才是为了破秽才骗这疯婆子的,现如今已经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疯婆子一看我脸色变了,立马就拉下脸来尖声说道:“你们不会是哄我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没想到自己被一个精神病问得无话可说。这时我爸赶紧上来陪笑着说:“怎么可能骗你呢,是这样,那地方离这儿太远,咱们都折腾了一夜了,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再去。” 那疯婆子一听,这才作罢,大概是她肚子也饿了,蹦蹦跳跳地笑着说:“太好了。那咱们就先去城里吃东西吧!” 我一看我爸把她糊弄过去了,这才放下心,这时我爸就走过来对我小声说:“儿子,这女人手上戴着金镏子,想办法让她给咱们看看。” 我点点头,就走上前去对疯婆子说:“你的金镏子可真好看,能给我看看吗?” 那疯婆子一听,赶紧把手背过去,紧张地说道:“不给看,你看我金镏子做啥?” 我一看她还听宝贝自己的金镏子,就笑着说:“不干啥,这不就觉得你金镏子好看吗?能给我们看看吗?” 谁知道那疯婆子使劲摇了摇头说:“不给看,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谁都不给看!” 爸爸一看这疯婆子态度坚决,就又小声对我说:“儿子。她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天色眼看就要亮了,咱们干脆带她去你高叔叔那,让他自己辨认辨认。” 我点点头,这个办法确实好,不管金镏子对不对,让高叔叔看人比看金镏子要直接得多,于是我就对疯婆子说:“马上就天亮了,我们带你去吃小笼包吧。” 疯婆子一听高兴地咯咯笑,也不知道她每天都吃些什么东西,一听吃小笼包就高兴成这样,这要是请她吃顿大餐,她得笑得背过气去。 说罢,我和老爸就带着疯婆子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我左思右想,也猜不出那无头尸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又把手机拿了出来,手机不知道何时又自动开了机,有了信号,这可真是怪了,看样子手机的功能也能被那些黑雾影响,于是我就给白芸打了个电话,听那动静白芸还没起床,连声问我们昨晚回来没有? 我说:“昨晚出了点事,我和老爸一直在外面,那俩人贩子怎么样了?” 白芸迷糊着说:“不知道,不过昨晚他们还在呢,也不知道出去作案没?” 我一听,这俩人贩子十有**还没去行动,于是我就告诉白芸,我们等会儿就回来了,说罢就挂了电话。 大概是我刚才打电话被疯婆子听到了,只见她腆着张大白脸过来问我说:“你认识人贩子?” 我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啊!” 那疯婆子傻笑着说:“你咋哄人呢,你刚才说的我可都听见了!” 一听疯婆子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我那晚被她活埋之前,俩人贩子曾在729的墓里拿过一个箱子,保不?他们之间认识,于是我就问疯婆子说:“难不成你认识人贩子?” 那疯婆子笑着说:“那当然,我还给过他们东西呢!”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个箱子还真是疯婆子埋在那里的。 于是我接着问道:“什么东西,是不是一个箱子?” 疯婆子一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说道:“你咋知道的!”看样子,这疯婆子已经忘了那晚活埋我的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有可能是她被无头尸控制了,所以才埋了我。 想到这儿我笑着说:“我也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另外一件事。”说罢我看了看老爸,老爸大概也猜出我想问疯婆子什么,就笑着冲我点点头。 那疯婆子一听就说:“什么事?我知道的事可多了,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件?” 我笑着说:“就问你一件事,那个729的坟墓里埋的女人是谁?” 疯婆子说:“哦,你说那个女人啊,那女人死了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别问我了,我肚子都饿死了,咱们赶紧吃饭去吧!” 我无奈的看了看爸爸,看样子得先把这疯婆子喂饱,才能问的出话来,于是我就对她说:“好吧,再往前走走就到了。” 远处地平线上太阳已经渐渐升了起来,和地平线几乎平行的各家店铺也渐渐炊烟袅袅,周围的汽修店门口的车也发动了起来,响声越来越大,我指着远处高叔叔的小笼包店对疯婆子说道:“那就是咱们吃饭的地方。” 疯婆子已经看到了摆在门口蒸包子的炉灶,高兴得一蹦一跳的,我和老爸也捏着把汗,这女人是不是高嫂,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不过时隔多年,不知道她的相貌有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即便她是高嫂,不知道高叔叔还能认出来不? 距离包子铺越来越近,就能看见高叔叔忙里忙外的身影,可是大清早的,大概四周围的司机正在检查车,因此还没有什么生意,老爸远远喊了声:“班长!” 高叔叔一听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是我们,就笑着冲我们招了招手,再一看我们旁边还有个女人,他挥舞的手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看到有个女人奇怪,还是因为是认出来这是高嫂了。 我们越走越近,高叔叔瞅着那疯婆子打量了半天,但是不见他有什么反应,那疯婆子看高叔叔目不转睛地老看她,居然直愣愣地骂道:“臭流氓,看什么看!” 我一听,差点一个趔趄,赶紧把手在脑袋上转了两圈,冲高叔叔做了个手势,示意这女人精神有点问题,高叔叔就笑了笑,冲我爸爸说道:“老祁,怎么,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去戈壁滩上看日出了?” 我爸爸笑了笑,也没否定,就冲高叔叔说:“班长,包子熟了没,我们可是饿得够呛!” 高叔叔赶紧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笑着说:“早熟了,你们好好吃,保管够!” 我和老爸一看,这高叔叔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这疯婆子十有**并不是高嫂,就也不再吭声,帮忙端了几屉包子放在桌子上,那疯婆子一看小笼包就跟没了命似的,一口一个也不怕烫,我怕噎着她,又给她盛了碗小米粥。 我心有不甘,就趁着疯婆子低头吃得正欢时,缓缓站起来,走到高叔叔的旁边,小声对高叔叔说:“叔,你认识这女人不?” 高叔叔正在低头包包子,连头都没抬,笑着说:“不认识啊,大侄子,赶紧吃饭去,等会儿客人多,桌子少,吃起来挤着呢!” 我哪有心思吃饭,就接着说:“叔,你别着急下定论啊,这女人手上有个金镏子,你瞅瞅,看看是不是阿姨那个?” 高叔叔一听我说金镏子,手下的活儿立马就停了,他抬头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吃得正欢的疯婆子,这时我爸爸也冲他做手势,示意他往疯婆子的手上看,高叔叔一瞅,果然发现有个金镏子,立时就颤抖起来。 他快步走到疯婆子的桌子前,那疯婆子头都不抬,依旧是一口一个包子,嚼的正欢,我也赶紧走过去,怕高叔叔一激动吓着这个疯婆子,只见高叔叔低头一看,那金镏子闪闪发光,虽然看不清上面是否有一个“高”字,但是他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看得出来,这金镏子绝对就是高嫂的。 我爸一看高叔叔哭了,就对疯婆子说:“你瞅瞅这是什么?想吃不?”说着就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一张食物海报,上面印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我知道爸爸是想让高叔叔看清楚疯婆子的长相,那疯婆子一听,果然抬起头来,整个脸的轮廓都出现在高叔叔的面前,高叔叔一愣神,似乎还是没看出这女人到底是不是高嫂,他瞅了瞅我又瞅了瞅我爸,接着就一把揪住那疯婆子的领口,大声喊道:“你是谁?你把我老婆怎么样了!”喊叫间,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我和老爸始料未及,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那疯婆子也没想到高叔叔会揪住她的衣领,顿时就慌张起来,居然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没有钱,我不吃你的包子了,我不吃你的包子了,我要去找我的魂儿……” 高叔叔不依不饶,大声喊道:“我老婆呢?你把我老婆哪去了?你还我老婆!你怎么会有她的金镏子!” 我爸一看高叔叔情绪激动,连忙冲我喊道:“赶紧去把门关上,这要是来了人可就糟了,还以为咱们干吗呢!” 我赶紧把门关上,转身对高叔叔说:“叔,这女人脑子有问题,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墓地相遇 高叔叔一把就我豁开,根本不听我的话,看样子他情绪非常激动,毕竟失踪十几年的妻子突然有了线索。()给谁谁也得急。 老爸赶紧劝住他:“班长,你别这样,这女人精神有问题,你别吓着她,再说了那金镏子上到底有没有‘高’字还不知道,咱们看清楚了再说!” 高叔叔这才缓缓把手松开,那疯婆子被吓得不知所措,捂着脸不住地哭,我赶紧安慰她说:“别害怕别害怕,我叔叔是和你玩呢,他也有一个和你手上一模一样的金镏子,不过早几年丢了,她以为是你拿去了!” 那疯婆子呜咽着说:“谁拿他的了,我是从别人那里拿的!”说着就把手伸出来。对高叔叔说,“你瞅瞅,这是你的吗?” 我们三个都把脑袋探到了桌子上,定睛一看,这金镏子由于戴的久了,已经深深地箍在了疯婆子的手指上,不过被磨得闪闪发光,我刚想问高叔叔那“高”字刻在哪里,谁成想。那疯婆子突然一把按住高叔叔的脑袋,使劲往下一按,高叔叔的脸就被按进了我放在那里的小米粥里,好在那小米粥已经凉了,这才没被烫伤。 我被疯婆子的举动惊呆了,这家伙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只见她得意地笑着说:“臭流氓,让你再揪我衣服!” 我和老爸哭笑不得,高叔叔更是一头雾水,谁都没想到这疯婆子居然会使出这么一招,高叔叔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纸巾,擦了一把脸,又把?子里的小米擤了出来。然后对我们说:“这疯婆子你们在哪寻回来的,咋是个这?” 我对高叔叔说:“您别生气。她吧也没什么恶意。”然后我转头又对疯婆子说,“你还想不想吃小笼包了,赶紧把金镏子给我叔叔看看,你要不给他看,我就没办法帮你找魂儿了。” 疯婆子瞅了瞅我说:“不吃就不吃,这金镏子可是我的,给谁都不看。” 我一看这疯婆子还挺难忽悠,就又说:“你的魂儿可只有我这叔叔知道在哪,你要是不给他看你的金镏子,这魂儿我也没办法帮你找了。” 那疯婆子一听我这么说,脸上就有点犹豫的表情,我爸爸看她有点动摇,就接着说:“只是看一下,看了就还给你,又不是不还了!” 那疯婆子瞅了瞅高叔叔,有点怀疑的说:“我给你看了。()你就帮我找魂儿吗?” 高叔叔虽然不明白我们说些什么,但是也明白我们是在忽悠疯婆子,就点点头。 疯婆子一看就很不情愿地伸出手说:“可这金镏子我戴的时间久了,摘不下来。” 高叔叔抬头对我和爸爸说:“那‘高’字刻在金镏子的里面,不拿下来没法看,你们让她先吃饭,我去弄点肥皂水。” 说罢就起身找了个脸盆,拿个肥皂不断地在水里搓,边搓还边回头看疯婆子的手,看样子也是着急非常,不过他刚才情绪激动,八成也是认识这个金镏子,现在摘下来看,只不过是打算最后确认。 没想到那疯婆子还挺封建,弄了半天也不让高叔叔碰她的手,自己在水里泡了泡,然后把金镏子慢慢旋转,就看见那金镏子慢慢地从她的手指上转了出来。 还没等我们拿起金镏子,就发现由于金镏子戴的太久,在疯婆子的手指肚上居然印出了一个不怎么清晰的字,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个高字,只见高叔叔拿着那个金镏子,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呜咽不已,老爸一看,赶紧安慰他道:“班长,别难过,既然金镏子找到了,嫂子的下落势必也会有新的线索。” 其实我此刻心中充满了担心,这疯婆子既然有高嫂的金镏子,自然曾经和高嫂有过交集,要么就是别人把这个金镏子从高嫂那里获得,如果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是从729坟墓里的女尸身上获得的,换句话说,是不是那个女尸就是高嫂? 想到这里我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爸爸面色也沉重下来,看来他八成想的和我一样,这金镏子不是高嫂的还好,可一旦确认,自然而然,我们就难免把它和729的女尸联系起来。 高叔叔呜咽着说:“十几年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个金镏子了,没想到……”说到这里口?早已经不清了。 那疯婆子一看高叔叔一把?涕一把泪,还把她的金镏子紧紧地握在手中,就有点着急,厉声说:“你都看完了,赶紧还给我!” 高叔叔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质问疯婆子:“你说,这金镏子你哪来的?”此前我已经问过疯婆子这金镏子是怎么来的了,可是疯婆子就是不说。 只听那疯婆子说:“要你管,快点还给我!”说话间语气急促,看来是着急了。 高叔叔毕竟当过兵,心理素质过硬,知道疯婆子精神有问题,要想找到自己老婆的下落,肯定要从这女人的嘴里套出话来,于是就缓缓张开手,又把金镏子还给了疯婆子,疯婆子拿着自己的金镏子,傻笑着重新带上说:“金镏子也看过了,我也吃饱了,咱们赶紧去给我找魂儿吧!” 我一听她这话,头不禁又疼了起来,看来这疯婆子是忘不了找魂儿的事了,于是我就耐着性子对她说:“要找魂儿,得有线索啊,现如今有线索你不肯说怎么帮你找魂儿,你要是告诉我们这金镏子哪里来的,我们也好顺着线索帮你去找魂儿啊!” 疯婆子一听我这么说,就满脸的犹豫,过了一会儿就说:“这个金镏子,是我挖洞捡的。” 我一听到这儿,脑中犹如响了一个炸雷,看样子,这八成就是从729的坟墓里挖出来的,看来高嫂八成早已经死了,也不知道高叔叔能不能接受。 高叔叔比我着急多了,一听是挖出来的,就连声问道:“在哪挖的?” 疯婆子指了指窗外的戈壁滩说:“就在军马墓地挖的,他俩也去过!”说罢看了看我和我爸。 完了,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爸一听疯婆子这么说,就低下了头,不住地唉声叹气,高叔叔一看这情况,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我爸的手,哭着说:“老祁,你告诉我,我老婆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爸爸面色沉重,也很同情高叔叔这么多年的遭遇,就点了点头说:“班长,那墓地里确实有具女尸,皮肉都烂掉了,看不出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嫂子……” 高叔叔一听自己的老婆确实死了,突然间就冷静了下来,大概他这么多年来也明白自己老婆活着的可能性很小,现如今知道了这个死讯,或许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 我安慰他道:“高叔叔,这么多年了,这些事你看开些……” 高叔叔点点头说:“其实,我知道她早已经死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现在这金镏子能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老婆是出车祸死的,还是被人给害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祁,你们带我去看看那墓地吧……” 爸爸点了点头说:“班长,这么多年了,往后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高叔叔站了起来说:“你放心,我没啥看不开的,等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是解脱了,今天也不做生意了,我去好好安葬了我老婆,就算彻底揭过这一页了。” 那疯婆子一看我们大家又要回墓地,就急着说:“不是要帮我找魂儿吗?怎么又要回去?” 现如今,高嫂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我不知道是否还要把这疯婆子留在身边,就问老爸该怎么办?老爸小声说:“这女人和那无头尸有关系,既然他想害你的性命,我们说什么也要把他平了,你高叔出车祸的时候看到过那个无头尸,所以高嫂的死和无头尸肯定有关系。” 我点点头,觉得老爸说的有道理,就转头对疯婆子说:“你别着急,跟着我们走就是了!” 那疯婆子大概知道自己有求于我们,就点点头,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屉包子,往自己的口袋里装,看样子是想饿的时候吃,看来她平时生活也不怎么好,搞不好经常饿肚子。 于是,高叔叔也不做生意了,把大门一锁,四个人就朝戈壁滩上走去,路上我跟高叔叔说了下729墓地的大概情况,给他打了个预防针,怕他看见那尸体后又控制不住情绪。 四个人刚走到小树林那里,我突然就发现,前面的墓地上好像有几个人影,离我们足有200多米远,虽然我们之间还隔着一片树林,看起来不真切,但是有人绝不会错,我是个近视眼,老爸当过兵,眼睛一直很好,所以我就指给老爸看,老爸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赶紧拉住我说:“不好,是那两个人贩子!” 我一听,赶紧把高叔叔和疯婆子一把按住,说道:“蹲下蹲下,前面有情况!” 高叔叔一脸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照着我说的蹲了下来,而那疯婆子则傻笑着喊道:“我认识那两人,他们就是我说的人贩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谁给的钱 μ2±±±±±我怕疯婆子说话声音太大,赶紧捂住她的嘴,这时我爸也赶紧上来帮我一把将疯婆子按得蹲了下来,疯婆子不知道我要干嘛。大概还以为我要非礼她,一个劲儿地挣扎,我怕自己让她挣脱,惊动了冯龙和潘小军,小声对她说道:“别吵,帮你找魂儿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你的魂儿听到消息就跑了,咱们可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这理由是我信口胡诌的,没想到那疯婆子一听居然信以为真,赶紧冲我点点头,又指了指我捂住她的嘴,那意思是让我松开,她不会再喊了,我一看这精神病还真好骗。就慢慢地把手松开,那疯婆子果然不再叫喊,还一个劲儿地冲我们做噤声的手势,生怕我们吓跑她的魂儿。 高叔叔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问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爸爸小声告诉他说:“班长,这是俩人贩子,小正就是跟着他们找到高嫂的尸体的,所以我们怀疑他们和高嫂的死有什么瓜葛。咱们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高叔叔一听情绪有点激动,但是还是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双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膝盖,看样子他也是焦急万分。 天色虽然已经大亮了,好在我们前面有一片树林,而行进的路上也恰巧有一片凸起来的小土丘,虽然不大,但是只要我们蹲下来,基本可以掩住我们的身体,所以那俩人贩子始终没有发现我们。 但是距离的太远。我们也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干吗,只是见他们手上动作不断。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不禁有些担心,要是他们正在挖墓。那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是我扭头对他们说:“我先潜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在这里的等我,看我手势。” 老爸点了点头说:“那你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我刚想走,突然又被高叔叔一把拦住说:“小正,我能不能和你一块上去看看,我这心里着急得紧!” 我一看高叔叔一脸焦急,再一想如果离得近了,搞不好他还能发现什么线索,于是就对他说:“行,不过高叔叔你要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动静。” 高叔叔接着说:“你放心,我在部队的时候在侦察连还干过一阵子呢,绝对出不了差错。”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赶紧潜了上去,戈壁滩上一马平川,视线无遮无拦,不过大概是当年种这片树林的时候在这一带采过土,所以坑坑洼洼地有不少能躲避的地方,而冯龙和潘小军此刻正在埋头寻找东西,根本没看过我们这个方向。 我和高叔叔就这样摸到了树林边上,然后我们紧紧靠在树后,慢慢地匍匐下来,这树林里水土足,长了些还算高的不知名野草,我们就用手扯了一些,挡在脑袋顶上,然后顺着枝叶的缝隙观察着这俩人贩子的一举一动。 此时我们距离他们的距离已经近了几乎一多半,可还是有4ス50米的距离,只见他们手中拿着两把可以折叠的军工铲,正在那里挖729的坟墓。 真是奇了怪了,这军马墓地虽然偏远,可是大白天的,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墓,也不怕被人撞见,我心中有些奇怪,突然高叔叔小声说:“这两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不知道高叔叔是否真的见过他们,这两个人始终声称自己是福建人,和我们坐同一趟火车从兰州而来,不过看他们对本地的状况熟悉,很明显并不是第一次来到山丹县,如果高叔叔见过他们,倒也不奇怪。 我小声对高叔叔说:“你在哪见过?” 高叔叔又看了看说:“记不起来了,可是这两个人很面熟,不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感觉。” 我心中虽然奇怪,但是此刻也不是纠结的时候,我再一看,冯龙和潘小军看样子已经把坑挖好了,正慢慢地往外刨东西,再一看,他们居然把装着高嫂尸体的编织袋又拿了出来,然后四周围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把编织袋打开,将高嫂的尸体倒了出来。 那具尸体腐烂得厉害,大概是这几日被我们连续折腾了好几次,因此显得更加支离破碎了,高叔叔一看见尸体,情绪明显更加激动,牢牢地抓住地上的土,那些土从他的手指缝里不断溢出,看样子他也是努力想缓和自己的情绪。 只见冯龙和潘小军,又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两个矿泉水瓶,大概是挖得累了,打算停下来喝喝水,可是他们打开瓶盖后并没有喝,而是把里面的水倒在了高嫂的尸体上,我一看不由得直骂娘:“草,这俩***浇的是汽油,他们打算毁尸灭迹!” 高叔叔一听,一下子就着了急,再也按捺不住,站起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要是高嫂的尸首被他们烧掉,这可是死无对证,对高叔叔来说将是终身的遗憾,因此我想都没想,赶紧跟着他冲了上去,身后的老爸和疯婆子也看到我们的举动,也随后跑了过来。 冯龙和潘小军听得背后生风,刚一回头,就被高叔叔一脚踹到,我们本来相聚也就3ス40米,只花了几秒钟就飞到了他们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两个人一脸的惊愕,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哪冒出来的,大喊着就要和我们搏斗,可是高叔叔是退伍兵,我入行以来也在实战中提高了不少,只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两个人压在了身下,用膝盖顶着他们的背,两条胳膊则被我们牢牢锁住。 这时我爸和疯婆子也到了,疯婆子一看我们这么快就制服了这俩人贩子,拍着手在原地跳着说:“你们可真厉害,抓住他们啦!我认识他们!他们就是人贩子!哈哈哈!” 那冯龙趴在地上,勉强抬起头冲着疯婆子骂道:“***,当初没杀了你,现如今你居然带人暗算我们!” 我照着冯龙的后脖颈就是一记老拳,骂道:“***,你们这俩王八蛋,是打算毁尸灭迹吗?”巨引在血。 那冯龙吃了我一拳,立刻就老实了,求饶说:“小哥别打,小哥别打,我们也是受人所托,这可不是我俩的主意!” 我骂道:“去你妈的,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一说完,制服住潘小军的高叔叔就哭了起来,我扭头一看,原来高嫂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看来高叔叔是认出了这尸体就是高嫂了,不过这尸体烂成这样高叔叔还能认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老爸一看他情绪激动,怕他让手底下的潘小军溜走,就解开自己的皮带,把潘小军的手捆了起来,高叔叔一下子扑到了高嫂的尸体上,也不顾恶心,趴在上面就放声大哭:“老婆啊!你死的好惨啊!这么多年了!我们两口子总算是相聚了!哇……”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我一看,心中不由得又是火冒三丈,都是这俩人贩子,害得人家两口子阴阳两隔不说,连个尸体都是十几年后才看见,想到这我又朝冯龙的后脖颈捶了几拳,接着我也解下自己的皮带,把他的手捆了个结实,紧接着我站起来,觉得还不解气,又朝他和潘小军的肚子上狠狠踢了几脚,踢得他们口水直流,连声求饶。 爸爸怕我把这俩人贩子打出好歹来,就赶紧拦住我,问那冯龙道:“我们跟着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老实交代,这女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今天怎么又要烧了她?还有,你们之前从这里拿走的箱子里都是什么?” 那冯龙被我打得狠了,口水流了一地,咳嗽着说:“咱有话好好说,别老动手行吗?我们也是是受人所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同样被我们捆住的潘小军也说:“我们俩只不过替人办事,各位高抬贵手,别打了别打了!” 妈的,你要是有骨气也就罢了,一打之下就连连求饶,更是可恶,我真是恨不能就地就把这俩家伙给活埋了,骂道:“快他妈说!到底这尸体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冯龙咳嗽了半天,大概觉得要是今天不交代清楚,自己可能就要交待到这了,于是就说道:“我说我说,这女人十几年前就被我埋到这儿了,当时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 “有人给了你钱?”我一听这里面果然还有别人,就着急问道,“是谁给你们的钱?是不是之前你们从这里挖出去的哪个箱子。” 那冯龙说:“不是那个箱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在这一代拍花子,手头正紧呢,也不知道是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只要我把这女人埋在这墓地里,他就给我一大笔钱,所以我就干了!” 我和爸爸面面相觑,难道说是那个无头尸打得电话?突然身后的疯婆子嘻嘻地笑了起来说:“哈哈,你们这俩大笨蛋,你们的钱是可是我给你们的,给了你们好多钱。” 对了,此前疯婆子曾说,自己曾给这俩人贩子给过钱,但是我一直以为是此前我看到的那个箱子,这么一来,似乎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μ2±±±± 第二百三十八章真凶现形 那冯龙瞪了疯婆子一眼,接着说道:“这疯婆子说得没错,当年确实是她给我们的钱,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这次来烧这尸体。也是那人昨晚又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是烧了这具尸体,就再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就问冯龙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人所托,那你们这次来山丹是什么目的?你从729坟墓里挖出来的箱子里又是什么?” 那冯龙还没开口,旁边的潘小军就说:“几位,这可不关我的事,十几年前我可还是个小屁孩,这和我没关系,你们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那冯龙一听,脸都被气紫了,骂道:“***,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欠下的那些赌债,我能远隔千山万水又回到这破地方?” 那潘小军一听。就低下头闭嘴了,看样子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我问道:“你们***赶紧交代,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 冯龙这才慢慢说道:“当年我埋这具女尸的时候一起埋进去的,里面是给我犯案子得来的一些首饰,牵扯到人命,我怕公安追查,所以一并给埋了,现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才想起来,想回来挖出来卖了,帮这小***还还赌债!” 我一听,缓缓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还没等我再问问题,趴在高嫂身上痛苦不已的高叔叔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来,朝着冯龙的头就是一个大脚,出脚之快赶得上梅西了,那冯龙的口?一下子就喷出血来,脸上更是青了一大块,高叔叔还不罢手。抬起脚又狠狠地朝冯龙头上踩去,我赶紧把他拦住。照他这个打法,非得出人命不可。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那冯龙口?里全是鲜血,吓得潘小军在后面直哆嗦,高叔叔大声喊道:“你们快说!我老婆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那冯龙被踢的差点昏过去,一看高叔叔暴怒,知道自己不说出实情,搞不好就要丢了性命,也顾不上满口的鲜血喊道:“大哥别打,你听我慢慢说,这女人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杀的,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高叔叔刚才说自己好像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他并不确定,听冯龙这么一说,又仔细辨认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道:“好小子,原来是你!你十几年前在这县里犯了案子,现如今居然还敢回来!” 原来,十几年前,这冯龙和潘小军的爸爸一起来山丹拍花子,就住在高叔叔当时住的小院子里,但是多日来始终没能得手,两个人贼不走空,就索性入室偷窃,偷了些首饰,结果没想到却被半路回来的主人发现,慌不择路之际,这潘小军的爸爸一不留神从楼上摔了下来,就地毙命,面目全非不说,脑浆子都摔出来了。 再加上身上又没带什么证件,因此谁都不知道这人的来历,警察查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而这冯龙并不知情,还打算留下来打听打听同伙是否被公安抓住了,毕竟两个人是老搭档,多少有点感情,谁知道在自己藏身的小旅馆里却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告诉他,他的同伙已经死了,如果想挣点钱跑路的话,就按他说的做,否则他就把冯龙的行踪告诉公安,冯龙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何许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言听计从,那人告诉冯龙说,第二天晚上,公路上会出一场车祸,车祸后,只要冯龙把一个女人的尸体按照他说的埋到729的坟墓,就算完成了任务,还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冯龙虽然心里忐忑非常,但是也只能听从,于是就默默地蹲在公路边等着,果然,那天晚上真的出了车祸,他一看,一男一女不知道是死是活,再一瞧,这俩人居然就是和他们住一个院子的夫妻俩,心中疑窦丛生,可是又没办法,只能扛起那女人的尸体当场就跑了。 等他把这女人的尸体带到729坟墓后,疯婆子就在墓地里出现了,还给了他一大包钱,冯龙一向心狠手辣,想到自己居然受制于人,就起了杀心,但是看这疯婆子疯疯癫癫,肯定不是正主,这才放了她一码,谁知道疯婆子却看上了高嫂的金镏子,偷摸着摘了下来,冯龙看在眼里,也懒得多说,也多亏他没多说,还能让这个金镏子至今仍在人间。 没想到十几年后,这老?的儿子会打洞,潘小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爸还混蛋上几分,坑蒙拐骗偷无所不沾,吃喝嫖赌更是样样精通,还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被人天天跟在后面要账,而高叔叔之所以说见过他们,也正是这个原因,这潘小军和他爸爸十几年前无论是长相还是秉性,都是一个揍性。 冯龙虽然平时什么缺德事都干过,但也念及潘小军的爹和自己往昔里的感情,又想起当年在山丹出事时,有一些珠宝被他埋在了729的墓地里,这才打扮成两个旅游的观光客,回来看看。 谁知道一住进宾馆里,就又接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熟悉的电话,那人威胁他们,让他们在山丹待一段时间,听自己的调遣,否则就把这事捅到公安局,冯龙无奈,只得留下来,就在今天早上,他们接到电话,说729墓地里的尸体被别人发现了,让他们赶紧来毁尸灭迹,这火还没顾上点呢,就被我们给打成猪头三了…… 我、我爸和高叔叔听完都傻眼了,只有那疯婆子还在那自顾自地玩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冯龙的这一番话搞得我们完全乱了方寸,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抽丝破茧地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听完冯龙的话,我们却感觉自己更像是受制于人的木偶,丼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就连高叔叔什么时候出车祸,这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看样子高叔叔当时在公路山看见无头尸也是被这人安排,话句话说,这场车祸完全就是有预谋的。 但令人不明白的是,这人要高嫂的尸体有什么用?而且为什么还在上面挂个金锁?想到这里我就问冯龙说:“这尸体上的金锁是怎么回事?”说罢我就走过去,把上面残留的布料拉开,下面露出的金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高叔叔显然不知道这金锁是何物?而冯龙更是震惊不已,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金锁,他怕我们不相信他,还说:“都说贼不走空,我要知道有金锁,哪里舍得一起烧了?” 我一听冯龙说得也有道理,看来这金锁肯定是在事后被人挂到高嫂脖子上的,老爸一脸的沉重,高叔叔更是彻底陷入了沉默,看样子大家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一切,那个给冯龙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操纵者,高叔叔夫妇的车祸拜他所赐,冯龙几次三番来墓地也是拜他所赐,疯婆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应该也是拜他所赐,至于无头尸和白马估计也是拜他所赐,而潘小军爸爸的死或许也是他安排的,否则他哪里能有那么灵通的消息,用那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可以操纵的人? 突然我的脑中划过一道闪电,假如说,有人能预料到这一切,那这个人势必非常熟悉我们的一举一动,换句话说,这个人肯定是我们身边的人,想到这里我连忙问冯龙:“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应该是个男的。”冯龙又想了想,“我估摸着年龄不小了,听起来丼乎是个老头。” 是个老头,能知道我们每天的行踪,也能知道冯龙和潘小军的行踪,还有能力控制疯婆子、无头尸和白马,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我爸。 我爸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也看了看我,看来我爸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我赶紧跟我爸说:“爸,你们先看着他们,我回去看看!”说罢我就玩命地往回跑! 我爸在我身后大声喊道:“儿子,小心,爸爸马上赶回去!” 很明显,能在这几日做到这些事的老头,只有一个,那就是——褚常福。 此前我跟踪他发现了白芸奶奶莫灵的所在,此刻回想起来,或许自己上了个大当,被他们玩转于手掌之中,此前我就对褚爷爷多有怀疑,现如今如果我猜的没错,设这个局的人必然是他,否则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想到这里,我脚下的步子迈地更大了,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是他让冯龙将高嫂的尸体毁尸灭迹,八成已经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隐藏不住了,所以才打算销毁一切证据。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这一切的主使人,八成和幕后黑手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此外,白芸虽然是他一手带大的,但是白芸善良单纯,他会不会加害白芸也尚未可知,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阵的发虚,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误会一场 可是这里距离宾馆少说有小十公里,我一路都是百米速度,很快就吃不消,逐渐放缓了脚步。我心中又开始思考,假如这个真凶真的是褚常福,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酿造这么一场车祸,还把高嫂的尸体埋在729的墓地里,还给她拴个金锁认干亲,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脚步越来越慢,心中却越来越乱,等我到了宾馆的楼下,已经累得跟狗差不多了,更操蛋的是,电梯居然一直停在3楼不下来,无可奈何我只有耐着性子爬楼梯,等我到褚常富房间的门口时,浑身上下跟洗了个澡没什么区别。 我赶紧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关,妈的,难不成真让他跑了,我冲进去一看,还好,褚常富还没走,白芸也在,两个人正在叠衣服,往他们的旅行包里放。一看这架势,我就暗自庆幸,幸亏我回来得快,要不然还上哪找他去。 白芸一看我满脸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问我:“小正,后面有狗撵你吗?你咋跑成这样了,赶紧去卫生间洗把脸。” 我对白芸的话置若罔闻,一脸严肃地看着褚常富说:“是不是你干的?” 褚常富一听我问他,就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什么事是不是我干的?” 我一看,这老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时候了还他妈给我打马虎眼。我上前一把就揪住他的领子,喝道:“好啊。之前我还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傻兮兮地替你瞒着,现如今那俩人贩子可把什么都交代了,你不承认也没用!”褚常富一脸的错愕,被我揪着领子满脸的慌张。 一旁的白芸赶紧上来拽住我的手,焦急地说:“小正,你这还是咋啦?你中邪了吗?赶紧给我把手松开,爷爷年?大了,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扭头看了看白芸,对她说道:“芸姐,你别替他说话了,你知道他瞒着咱们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今天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我都饶不了他!” 褚常富看我满额头都是青筋,赶紧推住我说道:“小正,你这是干啥。你都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这家伙实在是太能装蒜了,我骂道:“好啊,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说,那俩人贩子是不是你指使的?那高嫂是不是你害死的?” 旁边的白芸不知道我再说些什么,愣着神看着我,一听这里面还死了人,也一脸焦急地看着褚常富,希望能听见他的解释。 褚常富摇了摇头说:“我和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见那俩人贩子啊,我能指使他们什么?还有,你说这高嫂是谁啊?” 这老家伙还在隐瞒,我揪紧他的衣领,接着说道:“你十几年前是不是来过一次山丹,当时是不是派那人贩子埋过一个死尸?” 褚常富听完摇了摇头说:“十几年前我确实来过山丹,但是你说的什么死尸我完全不知道啊,小正,你是不是弄错了?” 白芸也在一边说:“小正,你是不是这几天没睡觉,脑子坏了,我爷爷怎么会去杀人,你赶紧给我把手松开,我爷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和你没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朝白芸解释,只好不顾她的话,这时褚常富接着说:“小正啊,你再查查,是不是搞错了?” 就在这时,我爸爸一把推开了门,看着我揪住褚常富的领子,就快步走了进来,又转身把门关上,白芸一看我爸来了,赶紧告状说:“祁叔,你看看你们家祁正,怎么一进屋就揪着我爷爷的衣领不撒手!这是干嘛呀!” 我爸不苟言笑,也是一脸的严肃,瞅了瞅我和褚常富,又瞅了瞅白芸,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和小正在戈壁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觉得这事可能和你爷爷有关系。” 白芸一听,我爸居然不向着她说话,一下子就坐到了床上,都快急出眼泪了,褚常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缓缓说道:“既然你们认定了,我解释也没用,这样吧,你们不是说我和人贩子有勾结吗?干脆你们带我去和他们俩对质,咱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我一听,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又怕他耍什么花活儿,就看了看爸爸,爸爸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样最好,褚大爷,我敬重您是长辈,但是口说无凭,咱们最好还是去和人贩子对质一下,这样事情是真是假自然就明白了!” 白芸一脸的怒色,显然在怪我们不相信他爷爷,其实褚常富一说要去对质,我心里已经软了三分,难不成真是我们搞错了,我瞅了瞅我爸,我爸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不要担心。 老爸对我说:“我和你高叔叔把那俩人贩子和疯婆子已经带回了包子铺,门都是锁着的,咱们赶紧过去,我怕你高叔叔一个人应付不来。” 说到这里,我就把手松了,反正我和我爸都在,褚常富已经是个老头了,要逃跑要打斗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就这样四个人直奔包子铺。 路上白芸对我们爱搭不理,嘴撅得能挂油壶,我一说话就对我瞪眼,看样子非常生我的气,我虽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和褚常富有关,但是我可以确定白芸绝对和这一切没有丝毫关系,而她奶奶莫灵的事,此刻我还装在心中,如果对质后,一旦确认褚常富就是杀死高嫂的真凶,我再腾出手来去对付莫灵。 说话间就到了包子铺,门口的卷闸门已经从里面拉了下来,四周围汽修店里的过夜车都已经开走了,只是时不时有几个修车的师傅跑到远处的白杨树下撒尿,我敲了敲门喊道:“高叔叔,我回来了,开门!” 只听卷闸门“哗啦”一声就滑了上去,紧接着我们就推门而入,高叔叔一看我们居然来了四个人,满脸的错愕,我爸回身把卷闸门重新关上,接着就给高叔叔介绍了一下。 我再一看,那俩人贩子正蹲在墙角,低着头,估计是挨了不少揍,一句话都不敢说,而那疯婆子则是一口一个小笼包吃得正爽,看见我们来了,还挥舞着双手和我们打招呼,只是因为嘴里被小笼包填满了,支支吾吾地也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疯婆子可能是唯一见过真凶的人,就指了指褚常富问疯婆子:“你见过这个人吗?” 疯婆子摇了摇头,又使劲鼓了下脖子,这才把嘴里的小笼包咽下去,只听她说道:“你们不是说要给我找魂儿吗?一转眼都不见了,这下好了,你们都回来了。” 我一听这疯婆子真是答非所问,就耐着性子又问道:“我是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那疯婆子似乎这才听到我的问题,抬起头瞅了瞅褚常富,仔细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这老头是谁啊?他知道我的魂儿在哪吗?” 我一听难不成是我错怪褚常富了,于是我快步走到那俩人贩子的旁边,一把揪起冯?,把他的脑袋朝褚常富一扭说道:“你瞅瞅,这是不是让你埋尸体的人?” 那冯?双手本就被绑着,此刻被我一扭,脖子都快抽筋了,只听他说:“小哥,你别这样,我又没见过这个人,我只是和他通过几次电话而已,我哪看得出来他是不是!” 我一听这才想起来,看来是我自己太过紧张,于是我就对冯?说:“那你就把耳朵赶紧给我竖起来仔细听好了。”说完我就瞅了瞅褚常富。 褚常富冲我点点头,显然明白我是希望他能说两句话来甄别下自己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于是就说道:“小正,我十几年前是来过山丹,可是并不认识这俩人,而且我对你说的什么高嫂也一无所知,你肯定是搞错了。”说完这句话,他就看着我。 我扭头看了看冯?,问道:“听得出来吗?” 那冯?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人,那人说话的声音要哑一些,而且中气更足一些,识别性很高,我虽然没听过几次,但是十几年了这人的声音深深地埋在我的记忆里,别人绝对是模仿不来的,所以前不久我一接电话,就听出来是他,绝不会弄错的。” 冯?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绝对是弄错了,其实之前褚常富答应来对质的时候,我心中已经觉得他可能并不是那个真凶,此刻经冯?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了。 站在一旁的白芸一听冯?这话,就又瞥了我一眼,一看就知道非常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突然想起他们刚才在宾馆里收拾衣服,就问他们:“那你们那么着急收拾衣服干吗?我还以为你们要跑!” 白芸嗔怒道:“你和叔叔一天一天不回来,我这不抓紧时间把爷爷的衣服洗了吗?戈壁上日光足,晒干了可不得收吗?”我一听立马就没话了。 我爸爸接着说:“看来是误会一场,小芸,你也被生小正的气,他也是为这事着急上火,褚大爷,你也千万别和他较真。” 褚爷爷倒是很大度,笑着说:“没事没事,之前小正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说到这就看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他所指的正是莫灵的事,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行里最近不太平,你们调查之中出点差错也在所难免,这里也不方便说话,既然我已经洗清了嫌疑,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好意思地冲褚爷爷笑了笑,心想:这么一来,所有的线索又都断了,看样子只能从疯婆子下手了…… 第二百四十章命根子 这包子铺本来地方就不大,显得非常局促,刚才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弄得我脸上有点烫。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疯婆子仍然自顾自的在吃小笼包,我就走过去问她:“你知道那个让你送钱的人到底是干嘛的?” 疯婆子似乎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饱嗝,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吃得好饱啊,你说那个让我送钱的人啊,我也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有人给我钱,可是记不清那人的相貌,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了?对了,咱们不管这些事了,你们赶紧带我去招魂儿吧!” 我一听还是一无所获,难不成这事就成了无头冤案,从此以后查不出真相了吗?无头冤案?对了,还有个无头尸呢,不如我们先把这无头尸解决了。这无头尸既然能控制疯婆子,从她的嘴里传递信息,那么或许我们也能撬开他的嘴。 想到这里,我就让高叔叔接着看着那俩人贩子,然后让白芸照看疯婆子,白芸虽然还在生我的气,但是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就点了点头。 我把爸爸和褚爷爷叫出外面,然后对褚常富说:“褚爷爷,十分抱歉,刚才误会您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这俩人贩子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主使,之前我说的高嫂。就是高叔叔的妻子,十几年前惨死后,尸体一直被埋在军马墓地,今天早上,高叔叔才找到他妻子的尸体,而高嫂的尸体正是那幕后主使让人贩子埋的,而现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坟地里的那个无头尸了……”说罢我又简要的把在军马墓地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褚爷爷听完,也是一脸的惊讶,连声说道:“怪不得你们怀疑我,听起来,这个幕后主使神通广大。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要是换做我,我也会以为是自己身边的人。” 我一听褚爷爷还挺理解我,就冲他微微笑了笑说:“褚爷爷,事到如今,要是想揪出这个幕后主使,就必须从那个无头尸下手,你也看到了,这疯婆子疯疯癫癫的,一点都靠不住,我还一直骗她说要帮她找魂儿。”巨池共弟。 褚爷爷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看我爸爸说:“那这样吧,今晚再去一次军马墓地。看能不能抓住这个无头尸,不过你说这家伙会摆秽局,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要又着了道。” 我点点头说:“没事,有这疯婆子在就好使,她倒是会破秽。” 于是我们便计划好了,这俩人贩子虽说干了不少坏事,但是现如今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把他们扭送到公安局,就暂时让高叔叔看着。等明天一早,我们再做决定,而褚爷爷年龄大了,不好行动,就还和白芸回宾馆,由我和爸爸带着疯婆子再去会一会这个无头尸,虽然上次我们吃了亏,但是事关重大,这个背后黑手极有可能和我长期要找的鬼差老六背后的黑手是一个人,因此我必须全力以赴。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包子店里捱到晚上,疯婆子始终在不断催促我们,让我们带她去找魂儿,我只好骗她说魂儿就在坟地,但是得等到天黑,魂儿才会出来活动,白天就算去了,魂儿也躲着不见你,疯婆子这才勉强相信。 那俩人贩子看我们不打算把他们交到公安局,因此老实着呢,再加上高叔叔是当兵的出生,一身的手段也镇得住这两个人。 褚爷爷和白芸一看天色晚了,就让我们小心点,白芸也消了气,一个劲儿地跟我说注意安全,看得出来,她对我还是非常担心的。(.’) 晚上的戈壁滩上渐渐有了凉意,我和老爸好长时间没睡觉,都有些困了,但是此事不结,又怎么睡得着,于是我俩强打精神,就带着疯婆子往军马墓地走去。 疯婆子一路上蹦蹦跳跳,喊着说:“找魂儿去了,找魂儿去了!” 我不无担心地小声对爸爸说:“那无头尸不好对付,而且八成这疯婆子等会儿就被他控制住了,最好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要不然这线索就又断了。” 爸爸点点头说:“没错,儿子,今晚看来是一场硬仗啊,一定要小心,如果今晚能查出这个黑手是谁,也不算白费这场辛苦。” 又走了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树林的外面,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映在地上看上去冷冰冰的,时不时地戈壁上还有些微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疯婆子也不再蹦跳,一个劲儿地问我们:“我的魂儿啥时候来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说道:“耐心等等吧。”而我则环顾四周,想着不知道那无头尸会不会露面。 看看手机,已经半夜12点多了,按理说,这个时候是鬼魂活动比较频繁的时候,难不成是那无头尸怕了我们,不愿意出来? 我爸等得也有点着急,过了会儿就说:“要不然,让这疯婆子往墓地那边走走,搞不好无头尸看见她就出来了呢。”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转头对疯婆子说:“那匹白马哪去了?它今晚来不来这儿吃草啊?” 那疯婆子笑着说:“你说729啊,它每天晚上都回来吃草的,你瞧,这不是来了么?”说罢用手指一指。 我和老爸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白马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出现在了墓地里,看来它的活动范围一直在自己的尸骨周围,我还没来得及再跟疯婆子说什么,就见她飞快地朝那白马跑了过去,看样子她和白马是非常熟络的。 白马既然到了,那无头尸势必就在不远处,可我左顾右盼了半天,也没发现他的行踪,于是我便和老爸慢慢朝那白马和疯婆子走去,我张嘴边问疯婆子:“怎么没见昨天那个没脑袋的家伙?” 疯婆子猛然转过脸来,脸上完全换了个表情,一脸青色地盯着我们,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你们还想找我!”听这声音正是此前那个无头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又把疯婆子的五官控制了。 我和老爸赶紧立在了原地,不敢再朝前一步,我瞪着疯婆子的脸,一脸阴沉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赶紧现身吧!” 话刚一出口,就感觉自己的腰上挨了重重一脚,我一下就被踹翻在地,回头一看,那无头尸实在太过阴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我刚想喊一声“老爸小心”,我爸的背上就也挨了一脚,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我破口大骂:“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今天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行里人!”说罢我就抽出我的铜钱剑,就地一个打滚就站了起来,老爸也捡了块石头站了起来。 我知道这家伙能利用疯婆子的五官观察我们,因此等于平白无故地多出个对手,我们不仅要盯着这家伙的一举一动,还要尽量不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疯婆子的视角。 只见那无头尸一身白衣像个经久沙场的将军,一身煞气让我感到压力巨大,又听身后的疯婆子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点本事,昨晚居然让你们跑了,既然天堂有路你们不走,今晚我就送你们去会会阎王爷!”说罢就朝我们飞奔过来。 昨晚的交手我们完全是凭借毁坏了疯婆子的视觉系统才得以侥幸占了点便宜,因此我还想如法炮制,先把疯婆子的眼睛给迷住再说,于是我也不顾无头尸的进攻,前腿往下一蹲,右手送出铜钱剑,紧接着左手在地上一捞,就抓起来一把沙子。 那无头尸一看我出了剑,居然虚晃一枪,朝我老爸那边飞奔而去,我老爸手里只拿着个石头,说白了基本只能起到壮胆的作用,只见他拿着石头在面前胡乱转了几圈,想用王八拳把无头尸逼住,可无头尸身手了得,一个侧身踢,就把我爸爸手中的石头踢到了一边,紧接着一个扫堂腿,我爸就被他压翻在地。 操你姥姥,居然敢这么打我爸爸,看我今天不囊死你个王八蛋,我左手一扬,就把手中的沙子冲疯婆子撒了过去,谁知道那疯婆子在无头尸的控制下像事先料中一样,往后一避,紧接着那马调转过来,甩起自己屁股上的尾巴,居然活活把我扔过去的沙子拦住了。 我一看昨晚那招可能不灵了,就拿起铜钱剑冲无头尸刺了过去,其实我刺他是假,救起我爸爸才是真,那无头尸见我剑气飞快,朝左侧微微一斜,接着又是一个抬腿,我的小胳膊就被他重重踢中,疼得我骨头缝都快裂开了,虎口一松,铜钱剑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我老爸到底是实战经验丰富,一看铜钱剑掉在了地上,就顺手抄了起来,往上一个斜刺,那无头尸猝不及防,险些被我爸爸刺中,好在他两腿之间的缝隙在闪转腾挪的间隙中越裂越大,所以我爸爸这招在他的裆里走了个空心,什么都没刺着,好在我爸爸一招接一招,一看刺空了,抬手又往起一挑,这下可真是要了命了,真枪实剑,比猴子偷桃还狠上几分。 没想到无头尸还挺在乎自己的命根子,朝起一跳,三蹦两蹦地就跳开了,边跳那疯婆子就边骂:“你们也太缺德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落网 老爸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我也没有丝毫犹豫,回身就是一冲,想把无头尸用最快速度拿下。那无头尸见我和我爸的配合渐渐有了招式,也逐渐有些招架不住。 只得大开大合,尽量用大招让我们不得近身,老爸拿着铜钱剑虎虎生风,比我厉害多了,好在我玩惯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招数,因此也不惧怕无头尸,渐渐地,我们居然占了上风。 我心中不禁纳闷,昨晚上这无头尸可没这么好对付,怎么就过了一天,战斗力下降这么多,我爸大概也看出了问题,对我说:“儿子。小心有诈!” 我点点头,刚一个飞脚迎面飞出去,那无头尸居然侧身一挡,冲着树林里钻了进去,我赶紧乘胜追击,老爸也在后面不断追赶,树林里的地形显然要比墓地更加复杂,好在这是夏天,地上也没什么落叶。只是些野草顿不顿也能牵绊住脚。 无头尸钻进树林后闪转腾挪,始终不和我们正面交手,斜刺里顿不顿出阴招,害得我和老爸中了好几下,居然又被他逼回了下风。我回头一看,那疯婆子和白马也迅速跟到了树林边上,站在外面看着我们这边的形势。 再这么打下去,打到天亮我们也抓不住无头尸,不如另辟蹊径,全力拿下疯婆子,只要疯婆子的视觉被我们干扰,那无头尸就占不了便宜,于是我对我爸大喊一声:“爸。你在这和他周旋,我去解决疯婆子!” 说罢我就朝疯婆子飞了过去。那疯婆子见我朝她飞奔而去,也是一脸的慌张,可是她身边的白马却喘着粗气,尾巴一甩一甩地看着我,脚下的蹄子也没闲着,不停地在原地抖动,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拿它的蹄子招呼我。 好在这树林里到处都是树木,我躲避的空间也大,还有不少障碍物,这马想踢到我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兜了个圈子,绕到了疯婆子那边,疯婆子一看不好,飞也似地朝树林里扎了进去,顺着那些树就跑动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兜着圈和我周旋。这样无头尸的视线也能有所保证,白马一看疯婆子跑了,也紧随其后,一副护驾的样子。 我骂了句娘,看这样子,疯婆子根本不让我近身,尤其是这白马,虽然是个畜生,可是有它在旁边,也难免碍手碍脚,我心中不由得起了杀心。 既然疯婆子也钻进了树林,我便没有再强追下去,我反身回去一看,老爸和无头尸正打得焦灼,那无头尸仗着功力旺盛,再加上又只剩下我爸一个对手,居然处处占上风,不过我爸有铜钱剑在手,一时之间无头尸也毫无办法。 我咬了咬牙,把手指咬破,飞快地在手上划了一道血符,然后站到老爸的一边,瞅准时机,就一个箭步,斜刺里猛然冲出去,把无头尸和疯婆子之间的视觉通道堵上,树林里树木本就密集,没有墓地里开阔,无头尸本来还想利用这些树木躲避,却不想作茧自缚,虽然躲得空间大了,可是视觉通道却少了许多。 果然我一堵之下,那疯婆子迅速地在我们周围跑动起来,想找出一个角度看看我们现在的情况,但是树木之间的缝隙从小变大,她跑半天,我只要动一下,视线就会再次被堵,要想解决根本问题,只能靠近我们所站的区域。 无头尸没了视线,一下子就被我爸打中了好几下,黑夜里的疯婆子也是几声惨叫,看样子无头尸确实是吃了不少亏,那疯婆子再也按捺不住,和白马一起飞速地蹿了过来,我早有防备,那疯婆子刚到,我一个血掌照着她的面目就飞了过去,那疯婆子一看赶紧一个侧身就躲了开了,把身旁的白马暴露了出来。 其实我这招原本的意图就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就是白马,这三个家伙就是多米诺骨牌,只要我干翻白马,疯婆子就没了庇护,疯婆子再被我一拿下,无头尸就无处遁形。 那白马猝不及防,见我猛然间出现在它的眼前,赶紧抬起前蹄,想拦住我的攻击,可是我的速度何其之快,这下更是早有预谋,因此不容它动弹,一个血符就糊在了它的面门之上,只听那白马一声长嘶,哪里禁得住我的血符,晃晃悠悠就倒在了地上,虽然我的血符还不能让它灰飞烟灭,但是起码能保证它短时间内站不起来。 我一看白马已经被我打发了,又迅速地在树林里追赶起疯婆子来,那疯婆子跑得倒是飞快无比,追赶之下我竟然抓她不住,好在慌乱之际,她也顾不得无头尸的情况,偶尔瞥得一两眼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因此老爸愈来愈占上风。 那疯婆子本来就是被无头尸控制,因此无头尸的肉身每一次受到打击,都能听到疯婆子的惨叫声,黑夜中,一个不停逃窜的女人嗷嗷地叫着,要是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耍流氓呢。 终于,那无头尸挺不住了,疯婆子直接跑到了他的边上,一人一鬼背对背站着,看样子要和我们父子俩进行一次殊死搏斗,我定睛一看,爸爸不愧是行里的老行家了,那无头尸原本洁白一身霸气十足的战袍已经多了许多的污点,正中的胸口上还有一只脚印,看起来格外惹眼,像是衣服的logo。 既然他们已经站到了一起,我和老爸也省去了许多麻烦,我又飞速地在手上画了道血符,准备随时朝他们发难,老爸虽然在我的帮助下占了上风,但是毕竟年龄偏大,此时不免有些气喘吁吁,我的体力虽然还好,但是也不想以力取胜,脑中渐渐有了智取的主意。 那白马已经被我干翻在地,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想到这里,我把上衣往下一脱,***治不了你,那无头尸以为我是要摆出一副玩命的架势,嘴角不由得冷笑起来,我心中暗笑,等下你小子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我呐喊一声,就飞奔出去,无头尸见我掌中有血符,不敢轻易接招,往后退了两步,我胳膊长度不够,只好临时改成下三路进攻,一个扫堂腿,又被无头尸跳着躲开,我心中窃喜,此时的无头尸距离疯婆子越来越远,我猛然一个起身,不再纠缠无头尸,而是拿着衣服就奔一侧的疯婆子而去。 疯婆子本来还在一边给无头尸传递感官信息,现在看我奔她而去,满脸的慌张,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我一件衣服遮住了五官,我紧紧地抱住她大喊一声:“老爸,快上!” 我爸一看我制住了疯婆子,还封了她的五官,喜形于色,飞速地朝那无头尸就冲了上去,果然没用几招,那无头尸就被我爸按倒在地,本来我爸还想拿铜钱剑戳住他的脖子,可是这无头尸哪里有脖子这个要害,所以老爸就拿铜钱剑抵住他的胸口。 空中的尘土渐渐地落了下来,这场打斗终于以我们的胜利而告终,我一把揪住疯婆子的衣领,把她拖到了无头尸的旁边,一把扯开她脸上的衣服,那疯婆子咬牙切?地看着我,满眼的不甘心。 我笑了笑说:“怎么着,你还不服是不?要不要我拿铜钱剑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疯婆子张口说道:“你们抓我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一听,看来这无头尸脑子还挺清楚,知道我们是在找他们幕后的黑手,于是我就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赶紧说!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这疯婆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高嫂的尸体为什么会被埋在729的墓地里?” 疯婆子幽怨地眼神转了几转,大概也是明白自己已经受制于人,就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吧!”这是什么口气?打算耍流氓不交代吗? 我不信撬不开你的嘴,于是我接着说:“果然是个硬骨头,既然你不想说,老子今天就让你魂飞魄灭,老爸,你手下别留情!” 老爸一听,知道我是吓唬这无头尸,就黑着脸做出一副要砍杀的样子来,无头尸一看我们真要下手,一下就没了骨气,只听疯婆子说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我笑了笑,心想,能没脑袋在这种鬼地方呆这么久,就知道你不想去投胎,于是我就说:“你他妈要是敢说一句假话,我立时让你变成尘土。” 疯婆子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全说!” 原来这无头尸是山丹军马场解放前的一个国民党军官,只可惜军衔低得可怜,听起来是个长官,每天却干得都是养马的活计,解放战争打到山丹后,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很快就和国民党反动派交上了火,这个军官很快就被俘虏。 一直到解放后,他始终都在山丹军马场服刑,服刑期满后,就在国家的分配下工作了,但是好景不长,自己害了一场病,摇摇欲坠之际,就被人摄了魂魄,封在了军马墓地,而这729正是他生前饲养的战马之一…… 第二百四十二章旧事重提 被摄了魂魄之后,他一直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更不知道到底是谁摄了他的魂儿,也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感知能力。终于有一天,这个疯婆子启开了这个坟墓,被封在地下的魂魄这才得以脱身,出来后才发现,自己肉身的头颅被那个摄他魂的人拿走了,所以他始终不能用自己的感官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个疯婆子就成了她的眼睛鼻子耳朵。 虽然他也想着去投胎,但是没了头颅,要想投胎并不容易,反而这个头颅成了他被要挟的要害,再加上自己一直受制于人,渐渐地也就断了这个心思,在这里逍遥快活倒也自在。 而那匹白马的魂魄和他一样,也被这个神秘人控制。此外,这个神秘人每每都是通过疯婆子来传递信息,就和他控制疯婆子的感官一样,那神秘人也是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命令,他猜这疯婆子可能天生体质就有问题,所以才被神秘人所控制,而且每次传递完信息之后,疯婆子都跟得了失忆症一样,没有半点记忆。 就在十几年前。这个疯婆子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公路边截住一辆汽车,酿成车祸,这就是高叔叔和高嫂车祸的起源。 听到这里,他说的话就和那俩人贩子说的联系上了,车祸的起因,和车祸后的一系列事情都有了确实的联系,但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 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加害高叔叔和高嫂,而且还给高嫂的尸体上拴金锁,强认干亲呢?于是我就又问他是否知情? 无头尸告诉我,高嫂的尸体被埋进729墓地之后,疯婆子就告诉他,神秘人让他来看守高嫂的尸体。绝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而高嫂的魂魄则被神秘人带走了。之所以要在高嫂尸体上绑金锁,大概也是要强行控制高嫂,因为据他所知,这个高嫂的家世并不简单,似乎也是行里的一条血脉,八成这神秘人想通过高嫂知道或者控制些什么? 听罢无头尸的讲述,我和爸爸都有点愣神,如果说高嫂也是行里的人,那高叔叔不会不知道,而且我听高叔叔说过,这高嫂是山丹本地人,没听说山丹本地有什么行里的血脉,难不成这高嫂是白芸家的人,也就是白新奇一脉? 而疯婆子当初活埋我,和无头尸后来和我们的大战,自不必说。肯定全是那个神秘人的安排,再加上我发现了高嫂的尸体,所以这个神秘人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 想到这里,我还是觉得不对,看来要问问高叔叔才能搞清楚这一切了,无头尸交代了一切,听起来各种细节也不像他能编出来的,加上和人贩子说的都严丝合缝,应该不会有假。这么说来,那个给人贩子打电话和控制无头尸的都是一个人,也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幕后黑手。 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个幕后黑手既然要控制高嫂,就说明高嫂的身上也有我们不曾知道的利用价值,而无头尸既然说高嫂是行里人,那我们就更有理由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别又是另一个鬼差老六! 想到这里,我就对老爸说:“爸,看样子,他们也都是被人利用了,放他们一马吧!” 老爸听在耳中,若有所思,似乎也在记忆中寻找行里有没有关于山丹的一些信息,但是想了半天只是摇了摇头。 老爸听我这么说,就点点头说:“好吧。”于是就抽回了铜钱剑,站了起来。 我也松开了疯婆子的衣领,站起来对倒在地上的无头尸说:“这疯婆子和你一样,也是受制于人,并不能算是恶人,不过她似乎知道自己少了魂儿,因此极有可能并不是天生疯癫,你知不知道关于她的事?” 无头尸平日里全凭疯婆子给自己当感官,因此也对疯婆子有些许感情,听我这么问,就说道:“其实,我也有心帮他找魂儿,可是我们都被那神秘人控制着,所以始终我也不知道她的任何信息。” 看来这个幕后黑手不仅始终没有暴露过自己,而且这些帮他做事的人也不知道互相的底细,看起来要处理这些事还真的让人有点棘手。 我见无头尸和疯婆子都是受制于人,也不想为难他们,虽然无头尸在公路上害得高叔叔遭遇车祸,高嫂又不幸死亡,但是细究起来,全部都是拜幕后黑手所赐。 于是我和老爸就放过了无头尸,让他和白马好自为之,无头尸刚一走,那疯婆子立时就变了表情,对我们说道:“哎呀,本来是要出来找魂儿的,我怎么睡着了?” 我笑了笑对她说:“起来吧,我们带你去找魂儿……” 此时夜晚马上就要过去,黎明即将来临。 回到高叔叔的包子铺,那俩人贩子正在地上睡着,我看着他们对高叔叔和爸爸说:“这俩人贩子该怎么办?” 高叔叔说:“我昨晚想了一夜,干脆把它们送到公安局。” 爸爸说:“班长,这俩人贩子手上的案子肯定不止一两件,但是我们手头又没有证据,搞不好,他们去局子里来个矢口否认,咱们也没办法。” 高叔叔一听就着急了:“这俩人贩子害得我十几年都没找到自己老婆的尸骨,绝不能轻饶了他们,不给他们判刑,我可不答应!” 我爸爸想了想说道:“也不能这么老关着他们,那就听你的,送到公安局,我想警察总比我们有办法,肯定能撬开他们的嘴,但是只有一点,我不大放心……”说到这里爸爸就不吭声了,而是望着我。 我知道爸爸说得肯定是幕后黑手指使他们埋尸体的事,这件事别说警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定论,于是我就说:“没关系,这俩人身上背的事多了,够他们在里面待个几十年。” 后来,冯龙在警察局交代了自己数十年间犯的案子,除了一些已经无法查证的,板上钉钉的案子就给他招来一个无期徒刑,而那潘小军年龄尚浅,并没有和自己的前辈一样,有那么多案底,可也判了小十年,但这对他来说似乎还是件好事,毕竟躲过了不少赌债。 疯婆子被我们送到了山丹当地的福利院,只能等将来机缘巧合之下,看能不能帮她找到丢掉的魂魄,但是或许,永远也找不到,话说回来,世间哪有那么多心想事成。 高叔叔也盘出了自己的包子店,没过段日子,就和汽修店老板的妹妹结了婚,算是开启了新的人生,两人没留在山丹,到南方闯天下去了,大概高叔叔也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我和爸爸跟高叔叔聊了很多关于高嫂的事情,高嫂本姓徐,叫徐芬,从小没爹没妈,被自己的奶奶一手养大,当初高叔叔就是因为高嫂的奶奶不想离开山丹,这才在这里安了家,但是他也听奶奶说过,徐芬祖籍并不在山丹,只是爷爷年轻时来到了北方,这才娶了是山丹当地人的奶奶,而她的爷爷应该是贵州罗甸人,所以细究起来,徐芬也应是贵州人,只是从小在山丹长大而已。 既然无头尸说幕后黑手要和徐芬结死干亲,且徐芬的家里还是行里人,想必我们要查到真相,还必须去一趟贵州。 离开山丹的时候,我们买了个软卧车厢,我在车厢里把这些事都跟褚爷爷说了,褚爷爷是行里的老人了,对此有着自己的看法,但是我们对幕后黑手同仇敌忾,尤其是莫灵的事,我和褚爷爷也是心照不宣,希望尽快能挖出幕后黑手,好让白芸和自己的奶奶团圆。 褚爷爷说:“幕后黑手这次始终没有露面,但是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却了如指掌,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能做到?” 这点我也有想过,起初我以为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因此我才闹出了怀疑褚爷爷的笑话,现在又听褚爷爷说这事,我心中也多有思量。 爸爸躺在软卧车厢里长吁短叹,还没从和高叔叔的分别伤感情绪中走出来,听我们在说这事,就叹道:“儿子,鬼差老六被抓后,你们查这个幕后黑手已经有一阵子了,有没有什么心得?或者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一听老爸问这个,还真是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总结出这幕后黑手隐藏的不是一般的深,不过话说回来,在不断的抽丝破茧中,他确实渐渐地浮出了水面,起码这次我们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于是我就说:“还真没什么经验……” 老爸又说道:“你褚爷爷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能做到?这句话有深意啊。”说着就扭头看了看褚爷爷,褚爷爷笑着也看了看我爸爸。 “深意?”我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我脑中一个激灵,明白了,这个幕后黑手一直以来都是在行里,换句话说,他自己势必也还是个行里人,而能做到对我们了如指掌的人肯定是我们身边的人,再加上此人还能未卜先知,从容地控制别人,势必是个行里的高手,而能做到这三点的人,在行里只有一门的手艺能有理论上的可能,那就是专攻算命打卦的——东方。 我之前怀疑过东方亮,可是上次四大家族会审鬼差老六的时候,又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来我们一起除了鬼孕婴后,我心中也因此默默地认为他和此事无关,此刻再次提及,我心中又陷入了慌乱的思索当中…… 第二百四十三章穿小鞋 由于离采风写论文的日子还有三两天,我就在家里做了短暂的停留,爷爷奶奶身体都不错,我把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跟他们简单扼要地说了说。爷爷一脸的欣慰,觉得我总算是长大了,家里我这辈的手艺也算传了下来,说到这里他轻轻摇了摇头,大概也参不透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家这两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本想熬一个通宵写完这次有关河西走廊的论文,好拿回学校交差,但是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足足熬了两天才勉强写完,看来看去总觉得不是很满意,但是心情依然在震动中,能耐着性子写完这小一万字已经是不容易了。 我没有把我对东方亮的怀疑第一时间告诉东方峻,因为我想好好理清思绪。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折磨,对东方峻来说或许就是苦难了,我问了问李家有关鬼差老六的事,他们说一切照旧,没什么变化,我本想找日子去看看,但是无奈身边的事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在家的日子时间紧迫,我趁着吃晚饭的功夫去看了看二大爷。跟他也说了我最近发生的事,二大爷明确指示,既然有了贵州徐家的线索,就绝不能放过,一定得抽时间走一趟,否则这行里的日子别想清净,总这么下去,他们这帮老骨头也熬不到头了,万一整个“家祭无忘告乃翁”,他们不得气死,听他那口气,不把这幕后黑手拿下,他活着失眠。已上传 于是我就劝他说:“二大爷,我算是发现了。我们每次出去办事,都吃亏在人数少上了,虽说我这有法器吧,但是和孙悟空的金箍棒差不多,听起来牛逼,遇上有点道行的就得抓瞎,要不是你大侄子我自学成才,练就了一身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武艺,保不齐早就找祖师爷报道去了,所以,咱们这次必须好好配备一下,用最强阵容出战!” 二大爷听我说的头头是道,就点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整个最强阵容听起来是不难,可是总不能让这些个?头都听你小子调遣吧……” 我一听二大爷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就接着说:“您也太认真了。哪轮的上这些?头出马,况且,这种事现在还没有定论,谁都有嫌疑,再加上咱也不能打草惊蛇,最后就内部调剂一下,您是我师父自然得去,算一个,我老爸,这次他和我父子齐上阵找到线索,自然也得去,再加上我,咱们祁家就出了三个人头,小峻这么久也一直在和我调查这事,不让他去也说不过去,我想就咱四个人就算是最强阵容了!” 二大爷点点头说:“嗯,倒也是,你爸爸性格稳重,小峻吧平时话少,但是主意正,再加上咱俩这能俯瞰全局的行里精英,也算是不寻常的配备了,就算这贵州有什么大罗神仙,咱也能把他收拾个服服帖帖。 我一听二大爷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点头答应着,我说:“这事咱们最好就小范围知道就行,千万不能让另外三家人知道,褚爷爷那已经知道了,就不管了,总之,一定要快,准,狠,用最短的时间最快最干脆的解决问题!” 二大爷抬头瞥了我一样,满眼的不相信,只听他说道:“快个屁,你赶紧回学校把你那破论文给我交了,行里的事是行里的事,你的学业要是敢落下,你爸又得怪我这个师傅,至于去贵州的事情,你回西安处理完学校的事再说!” 回到学校后,老张哥几个已经回来了,哥四个就去把论文交了,之后我一问,好多人都是趁机回了趟家,在家里逍遥自在了几天,因此论文十有**都是从网上扒下来的,最后我熬夜写的论文居然还被评上了奖,真他妈不敢置信,可惜学院里最后屁都没发,只是给了我个红本本的荣誉证书,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的名字,一看就是哪个不争气的研究生写的。 瞎驴好长时间没见我,急着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会议地点本来定在鼓楼附近的一家海底捞,但是海底捞生意太火,说话都得喊着说,我们这话题十有**都是死人啊、棺材什么的,因此一场火锅吃下来,屁事都没说成,后来我们也洋气了一次,在鼓楼下的星巴克里找了个卫生间附近的小角落,碰了一下瞎驴最近的业务情况。 上次平了物理楼的事,我们只不过收入了一万块,之后又接了几个小活,满打满算勉强够我们付房租,人家瞎驴是抛家舍业来西安创业的,生意这么惨淡实在是没法交差,好在他最近又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成了几件二道贩子的生意。 无非是把这家的骨灰盒卖到那家,再从这家进点寿衣卖给那家,从中收取点手续费,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小打小闹的活儿根本不入他的法眼,要不是为了糊口他恐怕早撂挑子不干了。 还是东方峻本事大,跟我们说他拉粉丝团的时候,遇上件事儿,看样子我们能挣一笔,我从老家回来后把在山丹的事跟他也说了,他也没表态,只是说自己想静静,还说不让我问静静是谁?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昔日的冷面帅哥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了,心中虽然苦闷但也有点欣慰,毕竟他起码假装出来自己的心情没受丝毫影响。 我知道东方家在行里树大根深,但是自东方婧这件事出了后,东方家其实全靠东方亮才能撑得起来,这老头年少有为,算是行里的传奇人物,如果我们要调查他,确实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和东方峻商量着,处理完西安的新生意,就和二大爷、爸爸一道去贵州,好好查查徐家到底是个什么底细,看看能不能揪住这幕后黑手的尾巴。 要说东方峻揽的新生意也算是机缘巧合,他说自己平时都是在城墙根地下猫着,那一带有很多办证的、还有抱着孩子贩发票的,不过最出名的还是那一代的算命的,这地方我一直听东方峻说,但自己从未去过。 他说这里的卦摊差不多有30多个,有道士打扮的,有和尚打扮的,还有些民间散士,戴一副茶色的石头眼睛,在这里冒充高人,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老尼姑,看样子足有60多岁了,说是西安城郊潜伏庵的。 这些和尚、道士并不是每天都来摆卦摊,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街上挨家挨户的化缘,说给庙里或者给道观里的神仙重塑金身,等化缘完了西安所有边边角角的街道,就已经渡过了几年,于是就再重新来过,而庙里和道观里的神仙却还是一身的泥土,一年到头连身上的灰尘都没人打扫。 而这个老尼姑则是个另类,每日风雨无阻,都来出摊儿,下雨就摆在城墙下的门洞里,天晴就摆在城墙根下,每天早出晚归,随身带着一个巨大的玻璃水杯和两个馒头,由于来得日头最久,待得时间最长,因此算是这一代算卦的默认的老大,有什么事,例如地盘分歧之类的都去找她协商,这老尼姑话并不多,但每次都能把事给平了,因此在这些算卦的当中很有威望,我是万万没想到,这算卦的也得跟黑社会似的拜香堂,推举出个老大。 起初大家对卦摊里多出个年轻人都惊诧不已,因为干这行的最年轻的也在50岁以上,其中很多还是退休了闲着没事买本周易八卦研究成了二把刀,出来练手艺的。 后来他们又发现这东方峻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还清一色基本全是年轻女性,这下可让这些老头红了眼,好在东方峻平时不怎么说话,每日算完三卦就走,很少和人来往,但是时间久了,那些老头也经不住好奇,就上来和他拉话,言语之间还有些挑衅的味道,意思是东方峻抢了他们生意不说,还这么招姑娘喜欢,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又过了段日子,这帮老头越来越不收敛,东方峻一再忍让,但是这小鞋依然没少穿,好几次这帮老头里不知道谁还给东方峻经常摆摊的地上泼了点机油,那玩意儿别说湿着,就是干了也黏腻的厉害,因此东方峻不得不经常换摊位,好在他的美女粉丝们倒是无比热情,跟着他的卦摊屁股后面跑,就为了目睹一次算卦小王子的英姿。 终于有一天,东方峻忍无可忍,想看看究竟是谁给他泼机油,大清早就奔了城墙根,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平日里欺负他的老头在给他前日摆摊的地方抹机油,这老头叫王木胜,60岁左右的年?,年轻的时候是个木匠,所以这刷机油的活儿干得还真是不赖,既不浪费机油,又能把东方峻的地盘仔仔细细地抹上一遍。 东方峻就这么站在他后面默默地看着,等王木胜涂完一转身,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东方峻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他反倒是着了急,骂道:“***,站这么近,不怕吓死我老人家吗?看什么看,老子看你的摊儿太干了,给你上上油滋润滋润!” 东方峻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拳头就想揍这个老头,却被那早早来的老尼姑喊住了:“小伙子,别动手啊,这老头倒在地上你可赔不起,你过来,我正巧给你说个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鬼夫妻 东方峻一听,知道这是老尼姑在劝架,自己一想,也确实犯不上打这个老头。毕竟公司里日子就过得不景气,全凭自己出来算卦挣点饭钱,这一拳头下去,搞不好一年的辛苦钱就都泼出去了,于是就放下了拳头,转身走了,留王木胜在那里依然骂骂咧咧地喋喋不休。 走到老尼姑面前,那老尼姑长得慈眉善目,体型微胖,由于长期吃素,不沾荤腥,皮肤看起来格外白腻,像是植物一般水嫩,都有点不像老人。就听那老尼姑笑着说:“年轻人,大清早就这么大的火气,伤筋动骨了可不好。” 东方峻平时话就不多,一听这老尼姑跟自己开玩笑就也回道:“我也不想,但是这帮老头也太咄咄逼人了。” 老尼姑说:“我在这里待了好多年了,这些人的脾气我摸得准得很,他们是嫌你抢了他们生意,又出尽了风头,还不愿意和他们为伍。心里气不过才屡次三番的刁难你,你要是像平日里那些新来的一般买包烟给他们散散,他们自然气也就顺了。” 我完全能理解这些老头的心情,挣不挣钱倒不要紧,一个年轻人把漂亮姑娘都招到自己的卦摊前,害得这些老头连个看手相的小手都摸不上,还摆出一副出淤泥不染的样子,自然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东方峻听老尼姑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就不言语,那意思就是打死我都别想让我给这些老梆子买烟。 老尼姑看着东方峻笑了笑说:“你看我这卦摊。”说罢指了指自己铺在地上的一块卦布,最上方写着“宽仁师太”,只听她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师父给我取这个法号是什么意思吗?” 东方峻平时寡言少语,但是眼前这个老尼姑却让他感到异常亲切。于是就试着说:“是不是宽厚仁义的意思?” 宽仁师太点点头说:“没错,师父让我待人宽厚仁义,所以你看我来这里这么多年,又是个女流之辈,但这些人对我尊敬有加,靠的就是这两个字——宽仁。” 东方峻心中慢慢被这老尼姑弄得软了下来,没了之前的强硬态度,点点头说:“多谢师太指点,我明白了。()” 宽仁师太笑了笑说:“我刚才说找你有事……我看你每天只算三卦,算完就走,而且她们都说你的卦很灵,不知道你是哪里学的手艺?” 东方峻一听,难不成是想切磋,就笑了笑说:“家里传下来的,我学了点皮毛,在西安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精通。” 宽仁师太接着说:“年轻人,现在愿意潜心学这个的并不多,你既然能靠这个糊口,也算是不容易了,我看你这几日和这些人处的并不好,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活计,你也趁这几日好好和他们缓和下关系,毕竟日后还要一起在这里出摊儿。” 东方峻一听这宽仁师太要给自己介绍活儿,很是意外,不过平白里受人恩惠倒也让他有点不自在起来,于是他就问道:“不知道师太说的是什么事?” 原来这师太在这里十几年,算命打卦并不是她的主业,和认干亲一个道理,西安城里有很多人都把自己孩子的命拴在这些尼姑和和尚的身上,而其中更多的人觉得尼姑性子好,比和尚更让人放心一些,因此都把自己的孩子托在尼姑的膝下,但说是托养,只不过是做个挂名弟子,平日里还生活在自己家,这宽仁师太在这里多年,因此名声在外,几乎每天都有新生儿来找她当挂名弟子,东方峻每日算完三卦就走,因此对此事并没有很深的了解。 而这些挂名弟子好当,而挂名的师傅则并不那么容易,更不用说给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孩子当挂名师傅了,好在其中绝大部分弟子都是一面之缘,只是到了成年日来找她还愿,顺便给庵里添上些香火,只有极个别会在成长的道路上遇到些磨难,为人父母的就想到当日给自己的孩子拴了个师傅,因此来找这个化外高人指点迷津。 而这宽仁师太这次找东方峻,正是一件格外棘手的事儿,只是因为瞎驴曾来卦摊找过几次东方峻,因此宽仁师太在他们不多的对话里听出了东方峻是行里人,因此遇上了棘手的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和自己一起摆摊儿的年轻人。 宽仁师太说,自己除了给这些老百姓的孩子当挂名师傅外,还在庵里收养了些弃婴,这些小孩都是在三更半夜被自己的父母遗弃在庵门前,大概他们的父母也想借助佛祖的力量让自己免受些心理上的折磨。 这些弃婴现如今有的已经上了学,有的还在襁褓之中,更多的则是被自己和自己的弟子们抚养成人,走向社会了,只是偶尔回庵里帮帮忙什么的,都是些有生理缺陷的孩子,要么脸上有块大胎记,要么长着六指,要么就是唇裂,总之从没有健全的孩子,他平时做挂名师傅一是为了贴补庵里的生活,二就是为了这些可怜的孩子。 而最近,已经被庵里抚养长大的一个女孩却出了点事,让她头疼不已,这个女孩名叫徐若芳,从小就是个唇裂儿童,一直长到17岁,庵里才凑够了给她动手术的钱,所以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人中的地方还是有点疤,不过长得还算?整,已经结了婚,当年师太从她的襁褓之中发现了她的出生年月和名字的字条,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想日后再相认才写下的字条。 宽仁师太一向视这些弃婴为己出,因此对他们感情很深,得知徐若芳出了事,自然是着急不已,但是等到徐若芳回到庵里跟她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她却完全傻了眼,这件事闻所未闻,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讲到这里,宽仁师太停了下来,东方峻听得正认真,一听她停了下来,就抬头瞅瞅师太问:“不知道这徐若芳到底出了什么事?师太您怎么不言语了?” 师太笑了笑说:“出家人本是化外之人,平时收养弃婴也不过是多行善举,此事最好还是你们自己去找她问问清楚,老尼就不多说了。”说罢就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东方峻。 东方峻一看这老尼姑还挺会卖关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就一直等着我从山丹回来,再相约去找徐若芳,因此已经耽搁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一听这事宜早不宜迟,别我们没去成,好好的生意却叫别人抢了先,于是我们就回到了公司,把公司的座机放在免提上,给徐若芳打了个电话。 这徐若芳的电话响了半天老没动静,我们三个人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终于,几乎是最后一次“嘟”的同时,电话被接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喂。” 我一听,这毫无疑问是个女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刚刚哭过,于是我就说:“您好,请问您是徐若芳吗?” 那女人的声音依旧沙哑,说道:“嗯,我是徐若芳,您是?” 我赶紧说道:“您好,是宽仁师太让我们联系您的,她告诉我们您好像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突然有个男人粗暴地大喊道:“操你大爷,你他妈才出了事,一群王八犊子,都给我滚!”紧接着我们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断线了,留下我们三个人在电话这头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我又壮着胆子拨了次电话,这次倒好,直接变成关机了,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小峻,这宽仁师太到底靠谱不靠谱,这什么情况?” 东方峻也懵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瞎驴倒是凑了上来说:“小正,这个宽什么师太我倒是见过几次,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看上去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不像是咱们这种江湖骗子。”大概他平时一直自诩为江湖人士,因此把我们也归进了江湖骗子的行列中。 我张口就骂道:“什么叫江湖骗子,你自己当就行了,别把我和小峻也搁进去,我俩可是正儿八经的行里传人,别让我们沾染你那些江湖气息,那你说,这徐若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嗨!这你都听不出来吗?”瞎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满心都是生意,点了根烟咬在嘴里说道,“你没听这是一男一女,很明显是夫妻闹矛盾了,保不?是让咱们去调和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话说回来,哥们我可是好几年没接到这种买卖了。” 我就不该问瞎驴,这家伙真是满嘴跑火车,我就没听说过,处理夫妻关系要找行里人的,除非他是鬼夫妻,卧槽!这宽仁师太当面不肯跟东方峻说清道明,莫不是还真是鬼夫妻?怪不得刚才电话里那女人的声音格外沙哑,没有几分人气,听起来老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一样…… 第二百四十五章庵里春色 我们坐在一起讨论了近两个小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宽仁师太,这活儿到底接还是不接,接的话看样子很棘手。不接的话,我和瞎驴又怕驳了东方峻的面子,虽然他对此看得很开,但我和瞎驴还是不忍心开口,正当我们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时候,公司里的座机又响了。 我探头一看,电话号码正是此前我拨出去的那个,看样子这徐若芳又打了回来,瞎驴冲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按免提,我心中也有些奇怪,就按了免提,轻轻“喂”了一声。 那边是个女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徐若芳,不过这次她的嗓子好像恢复了正常。听动静好像还在外面,街上汽车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只听她说道:“喂,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不太方便接电话,请问是我师父宽仁师太让您联系我的吗?” 看来我们猜人家是鬼有点太武断了,瞎驴一听生意似乎又回来了,赶紧把电话拉到他的面前搭腔说:“没错没错,是这样,前几天宽仁师太让我们联系您,但是我们公司吧,最近业务比较繁忙,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给您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这边有什么需求?” 徐若芳一听瞎驴还挺热情,就说:“哦,是这样,我现在在街上,不太方便说,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能不能出来见个面,正巧我也得去我店里开门,不如你们直接到我店里来吧?” 我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现在都他妈下午四点了。这徐若芳的店怎么才开门?不会是鸡窝吧?再一想应该不能够,没听说尼姑的徒弟开鸡窝的。 瞎驴一听就赶紧说:“行啊,见面聊也好,这样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好更直接地了解您的具体情况,您说下地址吧,我记下……” 徐若芳的店开在朱雀大街的一个小巷子里,距离陕西省体育馆也就10多分钟路程,我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斜了,可这小巷子里的路灯像得了拖延症似的,一直到天都黑了一会儿才开起来,我们顺着小巷子一路奔东,总算在一堆霓虹闪烁的招牌里找到了徐若芳的店。 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徐若芳说自己开的是个发廊,这么晚的营业时间加上发廊这个词多年来的特殊含义,我们仨都以为是那种一到晚上就亮着粉红色小灯泡的地方,却不想居然是个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理发店。 推门进去看见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正在收拾叠的厚厚的毛巾,看样子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还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这女人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色牛仔裤,脚下蹬着一双都是铆钉的厚底帆布鞋,看上去格外廉价,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倒是显得格外精神,大概是为了彰显手艺招揽顾客,因此她的发型有点夸张,高高的黄色大波浪披在肩膀两侧,我和东方峻走在后面,瞎驴作为业务代表走在前面,三个人呈品字形站在店里。 瞎驴故意咳嗽了一声,那女人这才听到有人进了屋,连忙转头过来看着我们说:“三位是?” 瞎驴又咳嗽了一下,沉着嗓子说:“您好!请问您是徐若芳女士吗?我们是宽仁师太介绍来的,之前和您通过电话!” 那女人一听,脸上赶紧堆出笑容,走上前来招呼我们坐在她那个脏乎乎的沙发上,然后笑着说:“没错,我就是徐若芳,辛苦三位师傅跑一趟了。” 此刻我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长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虽谈不上好看,但是看起来也很舒服,只是两个眼袋肿肿的,像是刚哭过不久似的,之前东方峻说徐若芳17岁上才做了唇腭裂手术,可是此刻看起来,却很难发现手术的痕迹,只是在人中附近有一道浅浅的伤疤,由于她皮肤白皙,不仔细看也不容易发现。 既然已经来了,就得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转转头看了看这个理发店,是个大开间,只是里面用三合板隔出来一个空间,看得出来,是给客人洗头用的,靠三合板的这面薄墙上放着一个陈列柜,最下面是两个有拉手的柜子,都是玻璃门,里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时尚杂志,边边角角都被人翻得卷了起来。 杂志上面的陈列板上则放着二十多个假的模特人头,数量如此之多不免让人多看两眼,只见这些模特人头清一色全是女的,每一个发型都不一样,有披肩的,有盘起来的,还有扎着我叫不上名字的花辫子的,头发的颜色也是各种各样,密集之下,看起来让人格外的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就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卷毛老家看到的那些木偶们。 不过这些模特都是橡胶的,做工很差,被灯光一照,更是显得粗糙,因此我瞅了两眼就又把目光放在了三面镜子上,三面镜子下各放着理发的工具,然后就是三把椅子,其中一把扶手上的人造革已经裂了开来,看样子这理发店的资金也有限。 大概是我看得太专注,被徐若芳察觉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让你们见笑了,我在潜伏庵里也没学下什么文化,能活着长大就已经很感谢师傅她们了,成人后我就自己出来社会上打工,攒了点钱学了个美容美发的手艺,又给人打了两年工,这才盘了这么个小店,看起来是简陋些……”说完又冲我们笑了笑。 瞎驴这人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不能让主家感到不舒服,就连忙说道:“这多好,我们哥仨来西安这么久了,才合伙整了个公司,您算是女中豪杰了,今年也就24、5岁吧,这么年轻就自己开店了,厉害啊!”瞎驴其实并不瞎,他是故意把徐若芳的年龄说得小点,好让人家高兴。 果然徐若芳立马就笑了起来,并没有拆穿自己的年龄,而是接着说道:“嗨,我本来也不想麻烦我师傅,但是最近这事吧,我越想越不对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没了主意,这不前两周回了趟庵里,给庵里送了点钱,这才没忍住,把这事跟师傅说了,师傅也算是有心,居然又找到你们,刚才你们不声不响进屋,说实话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绝不是凡人。”说到这,她的眼睛就多看了东方峻两眼。 我心里不由得骂娘,哪是我们不是凡人,八成又是瞅上东方峻这冷面帅哥了,也不知道这宽仁师太给东方峻介绍活儿的时候,是不是也因为贪图上了东方峻这个小鲜肉的美色,想一步步拉拢他,好把他变成尼姑庵的常客。 说起这个,我以前还真听过不少尼姑庵里暗怀春色的故事,尤其在清末民初的广东一代,很多庵堂逐渐沦为变相的高级妓馆。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所谓“明庵宝刹”,专供那班达官贵人、富商、丧德名士、贵公子们,游宴淫逸。 广州人称尼姑为师姑,称尼姑庵为师姑庵,广州的尼姑庵特别多。这主要是因为,第一,广州习俗遇有丧事,动辄邀尼姑,和尚到治丧之家念经打醮。这样,广州的社会生活便需要一大批尼姑和尼姑庵。巨豆爪划。 第二,在旧社会,广大妇女受到政治歧视和经济压迫,一些男人夫权思想严重,把自己的妻子看成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有不少妇女忍受不了这种人身摧残,悲观厌世,走投无路,便想在佛门道观中寻求所谓解脱,特别是旧广州社会鬼神迷信盛行,一些女孩一出世就被人认为“生辰八字”有刑,被父母送到师姑庵去苦行修炼,以免夭折,或“克死”父母。到了清末,社会更是动荡不安,师姑庵更加大盛。 第三,一些富甲少妇,怀疑自己的丈夫可能有外遇,便想通过有道行的老尼的念经作法,使自己的丈夫回心转意,使自己不致“金屋变长门,情田鞠为茂草”。因而多乐于结交尼姑,求得方外人之助力。当然,广州只是一个代表省份而已,其中还不乏有别的省份也有诸如此类的事情。 除了这三点之外,更可笑的是,还有不少妓女当了尼姑,一旦她们获得适当机会,如到外面念经打醮时,她们从封闭清静的,缺少人气的尼姑庵走出来时,突然又感受到人间是这么有滋有味,而她们的尼姑生活却是象一盆清水似的,乏味透了,于是乎,一番番庵堂春色就不断上演。 后来,这种庵堂春色逐渐产业化,庵堂的主持也不再是安分守己,一心修佛的得道师太了,而是那些善于招揽生意,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的长舌尼姑,只要庵里有金银进账,自然一呼百应,被人推举为主持。 当然,这些古时旧历都是解放前,封建社会的余毒,解放后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断了传言,国内几次大动荡之后,别说这庵里春色了,就连尼姑庵能保存下来都实属不易。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徐若芳,心中突然被自己龌龊的想法整的有点反胃,这徐若芳是个弃婴,被宽仁师太抚养成人,还攒钱给她做了手术,我却如此不堪地想象人家庵里的场景,看样子这学校里的马哲、毛概的课还是应该补一补,总不能老没有个端正的思想,回头还不变成瞎驴这种江湖流氓。 第二百四十六章老妖精 瞎驴这人在这方面似乎能接受别人的脑电波,一看我一脸的春色,就瞪了我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问我:“你他妈想什么呢?” 我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就笑着对徐若芳说:“芳姐真是客气了,哦,对了,我叫您芳姐可以吗?不过我看您这样子,搞不好我还比你大呢。”我也学着瞎驴的样子拍拍主家的马屁。 那徐若芳笑了笑说:“有啥不行的,别问了,我肯定比你大。” 我也笑了笑说:“那芳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正事吧,别回头耽误您生意。” 徐若芳点点头,瞅了瞅我,又揉了揉眼睛,似乎她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除了东方峻还在那里低着头坐着不关心周围的变化。我和瞎驴都探着脖子盯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过了足足有一两分钟,那徐若芳才调整好情绪,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事吧,说来话长,我先从我婆婆说起吧,估计你们也都知道我从小是个孤儿,被我父母扔在了潜伏庵外,这才被师傅捡到,要不是我的襁褓中还有我的出生年月日和名字,我现在保不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说到这里她捂住了脸,一看就是有些难过。 缓了几秒钟,她接着说道:“我结婚之后,我这个婆婆总嫌我是个孤儿。一直瞧不上我,好在我公公去世后,她一直住在农村,因此我和她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但是前几个月,她突然来了西安,一直住到现在,我起初觉得也没什么,但是最近两月我发现,我老公对待我的态度变了,没有之前那么爱我了……”说道这里又捂住了脸。似乎又难过了起来。 我一听她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对劲儿,怎么从自己是个孤儿扯到了婆媳关系和夫妻关系上来了?难不成这宽仁师太是让我们来给她家处理家庭矛盾的,想到这我赶紧拦住她的话说道:“芳姐,咱是不是搞错了,婆媳关系、夫妻关系这种事儿可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内,虽说我们这位老吕同志在处理家庭矛盾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但是现如今这档子事已经被各个街道的红箍儿老太太们接管了,我估计八成这宽仁师太也搞错了,实在不好意思,这方面需求我们帮不上忙。” 那徐若芳一听,赶紧把手放下来,破涕为笑,说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知道三位都是和脏东西打交道的,所以师傅才推荐你们来帮我忙,只是我这事说起来确实和家庭矛盾有关……”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们闹误会了呢,于是我们就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只听徐若芳接着说道:“以前我婆婆要在我丈夫面前说我坏话,总是左耳朵出右耳朵进,但是最近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瞒三位,今天你们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八成也听到了,那个在电话里吼得人就是他。”说罢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指给我们看,“你看这手机摔成这样了,我开门晚,就是因为修手机去了。”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这眼睛肿肿的呢。 徐若芳说:“起初我以为是我婆婆跟他念叨的有点紧,他自己也受了影响,就一直忍着,女人在家里除了忍还能干嘛,再说了,我一个孤儿能有今天这种生活已经很满足了,一直想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了,我这婆婆吧,让我说什么好,在我面前一直都是笑脸,可是背地里总使阴招,就拿做饭来说吧,我炒好的菜,她自己偷偷放第二遍盐,然后在我丈夫面前大骂我做的饭能咸死牛,还说我这是故意的,摆明了想赶她走。”我听到这里,也觉得这老太太有点过分,这情节比电视剧还他妈电视剧。 徐若芳接着说道:“很快我就发现,我老公整个人都冷了起来,不仅身体上冷,心也冷了起来,脸上更是冷得没有表情,我每天对他嘘寒问暖他也毫无反应,唯一的反应就是发脾气,而且每次都是大发雷霆,恨不能拿刀砍了我,整个人的脾气秉性完全换了个人,我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他了。” 瞎驴听到这里,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居然问了一句:“那个,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那个……您和您老公还圆房吗?”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圆房是什么意思,再一看,徐若芳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不停地骂瞎驴这词整得还挺文艺。 只见那徐若芳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何况你们还是我师父介绍来的,这种事在你们面前也没必要隐瞒,不瞒你们说,我老公半年多了别说碰我,晚上睡觉都是分被窝,不让我碰他。”这么说起来,这矛盾似乎还有点严重,可是听到现在,我也没听出来我们能派上什么用场。巨叼何扛。 只听徐若芳接着说道:“最可怕的是,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个噩梦,梦见什么我后来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总觉得特别可怕,把我吓醒了,醒来一看,我老公居然不在床上,我以为他是上厕所去了,就睁着眼睛等了会儿他,可是十几分钟过去了,还不见他回来,我就下床看看他干嘛去了?没想到卫生间里,客厅里,书房,厨房里都没有他的身影,我再一看,我婆婆睡觉的卧室门是虚掩着的,有一个手机宽窄的门缝,难不成我丈夫大半夜还去听我婆婆给他告我的状?” 听到这我们都有些紧张,就竖着耳朵听着,徐若芳叹了口气说:“我本来真是想一脚把门踹开,跟他们大闹一场,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的生活得来不易,要真是和丈夫撕破了脸皮,不仅自己痛苦,师傅也要担心,于是我就趴到门缝上,想听听我婆婆是怎么告我状的,谁成想……”说到这里,她又把脸捂住了,似乎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一幕。 不知道是我这人思想不单纯,还是徐若芳讲故事讲的有问题,讲到这里突然停住,不免让我想到一些极其不健康的黄色东西,难不成是乱x,我偷偷瞥了瞥瞎驴,没想到这家伙也冲我挤眉弄眼,那意思是八成是有好戏,我扭头再一看东方峻,他表情严峻,抬起头来注视着镜子中徐若芳的背影一言不发。 徐若芳缓了下接着说道:“我看到我婆婆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还轻轻地打着呼噜,不过她的身上却穿着一件黄色的长袍,看起来像是道士穿的衣服,我正在纳闷,再一看,我老公独自一个人背对着窗户,面对着我的方向,死死地盯着我的婆婆,那眼神可怕极了,像是要杀人一样,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鬼怪一样。” 讲到这里徐若芳身体都抖了起来,声音也明显发颤:“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跑回来自己的房间,然后缩在被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老公还睡在床上,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是我起来才发现,由于害怕,我居然把自己的一只拖鞋落在了婆婆卧室的门口,我趁他们还没醒来,赶紧把拖鞋捡了回来……” 听到这里,我们三个这才听出点意思,看样子这徐若芳的老公和婆婆似乎还真有点问题,没听说哪个女人晚上睡觉穿道袍的,还有这男人不睡觉,大半夜跑到自己妈的屋子里死死盯着老妈睡觉算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就又问:“芳姐,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听你这意思,你老公像是梦游了……” 徐若芳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老公以前根本没有这个毛病,而且我觉得,他最近的改变一定和我婆婆有关系,你们不知道我哦婆婆平时的打扮,突然穿那件衣服,我就觉得非常有问题,哪有人睡觉穿个道袍,多不吉利啊,肯定和这衣服也有关系。”看样子徐若芳就已经下了定论。 我对睡觉穿道袍这件事确实也有点奇怪,确确实实也没听过有道士睡觉还穿着工作服的,我小声问了问瞎驴和东方峻有没有听过此类的事情,他俩虽然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是从眼神里已经能看出他们的答案,毫无疑问,他俩也没听过。 于是我就对徐若芳说:“您能不能把这件衣服弄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也好确定下和这道袍到底有没有关系?” 徐若芳摇了摇头说:“我事后还趁他们不在家,想找找那件衣服,但是翻遍了也没发现,不知道我婆婆把那衣服藏在哪了……”说到这儿,她的眼睛突然瞥向了橱窗外。 我们三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花裙子肉丝袜,桃红色上衣,蹬着黑色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看这打扮,估计是个来做头发的家庭妇女,可抬头一看,这女人脸上的皱纹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为了掩盖这些皱纹,她还朝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想把脸上的沟壑填平,不过天气太热,一出汗都和了泥,看起来活脱一个老妖精。 那徐若芳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妈,大晚上的,您怎么上店里来了?”我一听,原来这个老妖精就是她的婆婆。 第二百四十七章老相好 那老妖精大晚上的打扮得和本身年龄极其不符,看上去花枝招展的,让人说不出的反胃,她一走进来就翻了我们三个几眼。.那眼珠白多黑少,显然是没把我们当好人,只听她尖声尖气地跟徐若芳说道:“哎呦,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呢?”说罢又瞥了我们一眼。 瞎驴这人熟于人情世故,知道各个场合该怎么表现,也深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真谛,于是就点头哈腰地站起来向老妖精笑了笑,我虽说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老妖精,但是也跟着瞎驴站起来微微弯了弯腰,向老妖精点点头,只有东方峻无动于衷,大概只瞥了这老女人一眼,就低下了头,比陈列柜里那些假模特人头还死气沉沉。 徐若芳赶紧介绍道:“妈。这三位是我师父的朋友,正巧路过我这儿进来聊聊天。”说罢冲我们使了个眼色。 我赶紧说:“阿姨,您好!我们和芳姐是朋友,进来跟她叙叙旧。既然您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其实我本想留下来看看这老妖精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她总是斜眼看着我们,显然对我们一百个不放心,这种情况下还是走为上,回头调查也不迟。 徐若芳听我说要走,就也客气地说:“那也行,咱们改天再聊。”说着就走上来打算送我们出去。 谁知道那老妖精却开了口说道:“别呀。既然是我们家芳的熟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聊你们的,我不耽误你们,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好说的?咯咯咯咯……”那笑声听起来真是刺耳。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我连忙说道:“哪啊,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些闲聊,这不怕耽误你们的正事吗?” 老妖精笑了笑说道:“没事,你们坐吧,我就找芳给我做做头发。”我一听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硬走的话人家就断定我们和徐若芳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于是我就冲东方峻和瞎驴使了使眼色,三个人又坐了下来。 徐若芳大概是有点心虚,也不知道该说个什么话题,过了几秒才笑着说道:“妈,您不是上礼拜刚做了头发吗?这才几天啊,又要做?” 老妖精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一遍撩着自己的头发一遍看着镜子中的徐若芳说道:“怎么?嫌我浪费你的功夫?还是嫌我用了你的药水?” 徐若芳赶紧说:“哪啊,妈,我不是那意思,这头发吧,也不能频繁的做,对头发本身不好。” 那老妖精哪里容徐若芳解释,哼了一声说道:“我还能活几天啊,岁月不饶人,不趁活着的时候折腾折腾,难不成死了再做啊?”徐若芳一听老妖精有点生气,就不敢接话了。 这时瞎驴又把自己的热脸凑了上去说道:“阿姨,您怎么这么说话?”我一听这瞎驴怎么着?要给徐若芳出头,再看那老妖精脸色也变了,盯着镜子中的我们一言不发。 只听瞎驴又说道:“什么叫没几天活了?您这看上去最多也就40出头,要不是刚才芳姐管您叫了声妈,我们才知道您是她婆婆,否则还以为这是她哪儿认得干姐姐呢!”这***瞎驴,拍马屁也拍的这么刺激。 果然,那老妖精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女人就是好糊弄,只要一说她年轻漂亮,比什么都管用,那老妖精笑着说:“嗨,瞧你说的,阿姨都不好意思了,我啊,在农村待了半辈子,现如今老伴也没了,这不才在城里孩子跟前住上一阵子吗?可这城里人都要看打扮,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我不捯饬捯饬,这不也给孩子丢脸吗?” 瞎驴算是妇女之友了,接着说道:“您看您这话说的,就您这身子骨,这脸型,不用捣?,也能迷死一大帮大叔,有句话怎么说着来,叫少男杀手,我看您就是大叔杀手,你走在街上,回头率肯定特高吧?”这马屁拍的,我听得脸都快青了。 那老妖精笑得都快背过气去了,缓了半天才拍了拍徐若芳的胳膊说:“你这朋友可真是太会说话了。”说罢又把头扭过来对着瞎驴说,“还真让你说中了,不瞒你说,我经常在这省体育馆跳广场舞,这里的老头没一个不认识我张玉兰的,背后里都叫我玉兰花,我今晚来做头也是因为后天啊,我们舞队要参加市里的广场舞大赛,明天要带妆彩排,这不才大晚上来找我们家芳吗?”还玉兰花,狗尾巴花都比你好看600多倍。 徐若芳一听这张玉兰是要去参加广场舞大赛,就说:“妈,原来你是要去比赛啊,你放心,我保准给做的漂漂亮亮的,对了,您那服装买了没,要不我先带您上街买服装去?” 张玉兰又撩了一下头发说:“早干嘛去了?服装我上礼拜就定了,你赶紧给我做头发吧,一会儿我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要不然啊明天状态肯定不好,对了,我那面膜快用完了,我觉得效果还不错,你明天再给我买点带回来哈。”这老妖精,比他妈地主婆还地主婆。 我们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个多小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婆媳俩扯闲篇,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好在瞎驴这小子脑子灵,因此也没有什么冷场的感觉。 其中我们好几次都提出来要走,因为这么待下去也一点意义没有,但是都让这老妖精给拦住了,最后我一看表,时间实在是不早了,就再三要走,这老妖精的头发也做的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说:“那行,就不留你们了,既然你们都是我们家芳的朋友,有空上家里坐坐,我们家就在韦一街,有空一定要来坐啊!” 我们三个这才从理发店出来,我长出一口气,对瞎驴和东方峻说:“这老妖精真是太能扯皮了,你们看了这么半天,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东方峻率先摇了摇头说:“我观察了她半天,实实在在是个人,而且看那样子也不像懂行的人啊?” 瞎驴一听点了点头说:“对啊,你看我抬了她几次,就把她抬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看来咱们还是得找这个徐若芳再详细聊一次。” 三个人并排走着,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忙活了一下午,还没怎么吃东西,就看见街对面有个川菜馆子,大概是在巷子里的缘故,生意并不好,这样也方便谈事,于是我们三个就点了些菜,靠着窗户边坐了下来。 客人一少,这上菜速度就快的惊人,我们点了些下饭的菜,很快就解决完了,瞎驴拿出烟来递给我一根,打算抽完了烟再回去,我刚低头把烟点着,就远远看见街对面那老妖精从徐若芳的发廊里走了出来,左顾右盼了半天,这才颠颠地朝着北边走了。 我心中不禁奇怪,这老妖精刚才不是说自己家住在韦一街吗?那不是应该奔南走吗?怎么反倒去了北边?这么晚了不回家难不成那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没散?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冲东方峻和瞎驴说:“走,那老妖精冲北边走了,保不?能跟出什么线索来。” 瞎驴一听,就赶紧叫过服务员把账结了,三个人远远坠在街道另一侧,盯着这老妖精,只见这老妖精还挺会装逼,天都黑透了,居然还戴着个大墨镜,快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夜色一黑,这一身打扮还真唬得住人,引得好多男人侧目,那老妖精一看更美了,走路扭得跟麻花似的。 她刚一出巷子口,就拦了辆出租车,我们一看,也赶紧跑上去拦住另外一辆,跟在那车的屁股后面,过了体育场,又过了南稍门,最后一直开到永宁门边上,这老妖精的车才停了下来,瞎驴一看就对东方峻说:“这不快到你们摆摊的地方了吗?这老妖精上这儿干嘛来?” 我们三个赶紧下车,只见那老妖精一路快扭到了湘子庙,这才停下脚步,站在了城墙边上,左顾右盼地像是在等人,这里距离东方峻摆摊的地方也就两三百米远,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老妖精是来找自己的亲家——宽仁师太?可这么晚了,哪还有卦摊啊? 我们躲在一个报刊亭后面等了半天,终于发现,沿着城墙根,有个老头背着手,吹着口哨就走过来了,那老妖精一看,赶紧又恢复了自己鼻孔看天的姿态,不用说,这姿势就是摆给这老头看的,看样子她等的人八成就是这个老头儿。 这城墙根一带为了美化,凸显城墙,因此灯光都是那种昏黄色的,再加上又隔了这么老远,我们也看不清这老头什么长相,只见那老头也看见了老妖精,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了上去,然后那老妖精就搀着老头,一看俩人就是老相好,两个人东瞅瞅西瞅瞅,见没人发现,就奔着远处一家7天酒店去了,好家伙,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东方峻突然说话了:“咦,怎么会是他?” 第二百四十八章女友爱跳广场舞 听这意思,东方峻像是认识这老头,我就问他:“怎么着?你认识?” 东方峻点了点头说道:“这人就是王木胜。” “怎么着?这老小子就是往你卦摊下面涂机油那孙子?嘿,今天要不是咱们有正事要办。我非给他扔几块黑砖头不可。”瞎驴一听就咬牙切?地骂道。 我看着这两人越走越远,就笑着说:“你傻啊,这是哪?老城墙!这四周围到处都是摄像头,你别说扔黑砖头了,你就是扔个硬币砸伤这老家伙,公安局都查得出来,别了,反正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就是搞不懂,这俩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东方峻接着说:“我好几天没来出摊儿,也不知道情况,不过平时我也就算完三卦就走,所以也从没在这儿见过这个张玉兰。” 瞎驴说道:“要不咱跟到酒店看看上面情况?” 我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表说:“没什么可看的,都他妈进酒店了。剩下想象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于是三个人又伸手拦了辆车,我也没回宿舍。直接奔了公司,打算今晚在沙发上凑合一宿,反正大夏天的,在哪不是睡。 回到公司,瞎驴说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徐若芳情况,我说:“虽说她们这婆媳关系不好,但是这张玉兰也是个老寡妇,算是自由恋爱,人家隐瞒着儿子儿媳也说得过去。咱们也没必要拆穿,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这婆婆开房的事让儿媳妇知道了,儿媳妇脸上也挂不住不是吗?” 瞎驴一听就不吭声了,东方峻却说道:“我总觉得徐若芳说的事保不齐和这个王木胜有关系,你们想,这王木胜是算卦的,平时隔三差五就穿个道袍忽悠人,而徐若芳说晚上看见张玉兰穿着道袍睡觉,这两者之间必然有什么关系,至于徐若芳的老公。到现在为止,咱们还没有见过他,平时干什么工作也不清楚,所以还是先从王木胜入手调查比较好。” 我点点头,觉得东方峻说的有道理,瞎驴接着说:“那小峻,要不你明天照常出摊儿,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东方峻摇了摇头,对瞎驴说:“不行,我最好还是别露面,咱们仨里,我和你都去过卦摊,虽说这王木胜可能不认识你,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咱俩都别露面。”说罢就把目光看向了我,这明摆着是让我去试试这王木胜的深浅。 我一想,确实也只能是我出马了,就说:“这好办,明天我就假装算命,会会这个王木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醒来已经快11点了,东方峻正坐在饭厅的椅子上看报纸,瞎驴还在里屋呼呼大睡,看样子是不打算联系别的业务,铁心只挣徐若芳的钱了。 我洗了把脸,就问东方峻:“你估摸着王木胜那老家伙出摊了吗?” 东方峻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冲我点点头说:“差不多了,我一般最晚下午1点就走了,这老头基本上是10点出摊,这会儿应该已经有生意了,你要去就趁早。” 这西安的夏天日头是真毒,好在已经到了夏末,虽然天气闷得厉害,但是树叶子已经绿到了极致,再往下就该变黄了,这种天气出去摆摊,说实话也是够辛苦的。 于是我就换上衣服,又从冰箱里揣了瓶冰镇的酸梅汤就出门了,打了个车直奔永宁门,果然一条街上,前前后后足有20多个卦摊,每一个间隔不到5米,其中最惹眼的无疑是两个穿着袈裟的和尚,也不知道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不过这伏天里穿得这么多,精神还是可贵的,再一看,靠着墙根的阴凉处里还坐着个穿浅蓝色衣服的老尼姑,这应该就是徐若芳的师傅宽仁师太了,今天我来是有正事要办,就不去打招呼了。 这些算卦的虽说水平参差不齐,其中还有不少二把刀,但是这职业精神确实不一般,一般出来摆摊做生意的,遇上闲时,总是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要么斗地主,要么打花花牌,最不济的也在那聊些家长里短,可这些算卦的倒是好,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拿本《周易》在那勾勾画画,还有一个正在一张图上分析人脸上的痣,总之是井水不犯河水,真是奇了怪了,这看上去井然有序,怎么这东方峻就偏偏受欺负呢。 再一看,地上跟狗皮膏药似的,确实有不少被机油涂过的痕迹,粗粗一数已经有十多个了,我扭头打量了这些算卦的一番,想从中找出那个王木胜,那些算卦的并不知情,看有了生意,都抬起头来眯缝着个眼睛看着我,几个有山羊胡子的还捋捋胡子,尽量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来,好吸引我过去找他们问问婚姻前程。 我并不搭理这些人,这时我就发现在墙根处有个穿道袍的老头也眯缝着眼睛看着我,这老头在这一群人中确实算是长得周正些的,国字脸,大背头,可能年轻的时候还有个虎背熊腰的身材,但是现在年纪大了,腰明显塌了下来,不过看上去还是有几分英气,一身道袍好像也还是新做的,光鲜亮丽,我冲他笑了笑,就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王木胜一看我是来照顾他生意的,就也冲我点点头,然后从身后的墙根下拿出一个小马扎,摆在自己的卦摊前,示意我坐下,我再一看他的手格外粗糙,我这才想起来东方峻说过,这王木胜年轻的时候是个木匠,八成这马扎也是他自己动手做的。 王木胜笑了笑,就对我说:“小伙,要算个啥?” 一般来说色迷看相片,倒霉上卦摊,凡是那些上卦摊的,肯定是对自己现阶段生活不满意,要么就是遇上了什么病什么灾,丢了点东西,找不着对象之类的,所以这些算卦的人本事只占三分,剩下七分就是靠察言观色,像东方家那种真正的手艺,并不是谁都拿的下来的。 我并没有很快答话,而是低头看了眼王木胜卦摊前的卦布,上面五花八门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最打眼的是“断你十大”,一过去未来,二谋事成败,三工商进退,四就职何业,五交友情谊,六婚姻善恶,七子女多少,八贵人何处,九后来前途,十终身贵贱。 我一看,这倒是什么都给囊括进去了,就笑着对王木胜说:“师傅您贵姓?” 王木胜没有答话,而是笑着指了指卦布的左上角,我这才看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半仙王”,心里顿时就有点厌恶,这半仙俩字都快用烂了,我刚认识瞎驴那会儿,他好像就说自己是半仙来着。 但是既然是来找线索的,我就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断你十大”,瞅了瞅第六条婚姻善恶,回西安后就和校花匆匆见了两面,不如就问问我们的事,于是我就说:“王半仙,我想算算我这个婚姻善恶。” 王半仙笑了笑说:“哦,是个这,你把你生辰八字写下来,我给你好好看看。”说罢给我递过来本工作笔记。 我心想坏了,这生辰八字对我们行里人来说可是无比重要,不能轻易暴露,万一落下把柄被这王半仙抓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想了半天,我就想出个招儿,把东方峻的生辰八字写了上去,笔还没停,那王半仙又说,有了对象的话,就把对象的生辰八字也写上去,没有的话就算球。我点点头,又使了个坏,把白芸的生辰八字写了上去,心想:芸姐,我帮你算算你到底和东方峻有没有缘分。 那王半仙掐指算了半天,又从放在一边的包里拿出一本已经翻得破烂的书,查阅了一会儿,就笑着对我说:“你放心,这婚姻能成,是土生木的命,最好不过了。”说罢又眨了眨眼说,“不过,这中间可能还要经历一番困难曲折啊……” 我一听这王半仙欲言又止,就知道他是想要点钱,就从兜里揣出钱来,一张20、一张50,想了一会儿,就把20的给他递了过去,谁知道那王半仙大概是看到了那张50,就摆摆手,意思是太少了,他说的可都是天机,一斤天机说什么也得50。 我摇了摇头,也使坏说:“就算20的,你要不算我可找别的摊儿去了!” 那王半仙一听,麻溜就把20块钱迅速地从我手中抽走,然后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笑着说:“我看你我有缘,就不和你计较这点褂资了,你要想促成这段姻缘,今年一年逢初一和十五就得去庙里拜拜菩萨,此外,我这里有两个纸符,你把一个留在自己身上,另一个送给女方,当然了女方要是不肯要,你就想办法放到她常用的物件里,比如包啊什么的,保证你明年就能把她娶回家,搞得好,明年大胖小子都有了!”说完嘿嘿一笑,猥琐至极。 我一看这纸符,无论哪个庙门口,20块钱起码能买三五斤,再说了我是想从这人身上找点线索,就笑着说:“王半仙,不是这,我是遇上难题了,我这女朋友吧,各方面什么都好,就是最近迷上了什么广场舞,说是明天还要参加市里的比赛,你说那都是老头老太太跳的,你20多岁的大姑娘跑去凑什么热闹,我就觉得吧她这品味有点问题,总觉得我俩可能走不到一块……” 第二百四十九章道袍 我这句话说出口,自己都快绷不住笑了,那王半仙的脸上也有点难看,大概也是想到自己那个喜欢跳广场舞的老姘头了吧。 过了半天王半仙才说话:“这个……20多岁喜欢跳广场舞也不是什么坏事嘛。锻炼身体不分年龄阶层,也对你们的感情没什么妨碍啊。” 我装作一副无法忍受的表情说:“师傅,你是不知道,我这女朋友太喜欢跳广场舞了,不光她喜欢,她全家都喜欢,他爸他妈这次都参加了市上组织的比赛,前阵子还非要让我也报名,说只要全家齐上阵,就总会有一个得奖的,您说我平时听得都是贝多芬、莫扎特什么的,最不济也听个歌剧,这偶尔听听秦腔也算是艺术熏陶,可让我去跟一帮老娘们跳dj版的《香水有毒》,这谁受得了?” 王半仙脸都快绿了。又墨迹了半天才说道:“小伙,是这,你这问题我刚才已经算过了,你和这女娃没有啥麻达(麻烦)。但是你说这跳广场舞,也不在我这个‘断十’里头,我也实在给你帮不上忙,你放心,既然这卦象显示你俩能成,那就绝对没麻达。” 我心里都快笑死了,这王半仙显然是被我这无厘头问法给整糊涂了,玩笑开也开了,我琢磨着得好好扫听下道袍的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师傅,我吧,是学历史的,尤其对咱们这个关中地区的历史特别感兴趣,就拿你们这道士算卦来说吧,我就觉得充满了神秘色彩,您看您这件道袍,穿在您身上显得您仙风道骨,您这得亏是坐在城墙根下面。您要是出了城坐在终南山上,保不齐有人以为您是老神仙呢,对了,您这衣服面料不错,是在哪做的?赶明我也弄一件收藏收藏,顺便研究研究这其中的历史价值。” 王半仙一看自己这20块钱还真不好赚,脸色就有点难看,似乎并不愿意搭理我了,瞥了我两眼就说道:“小伙,这该算的卦也算了,其它问题我就不多说了吧,毕竟我这本小利薄,空闲时间还要挤出来研究周易八卦,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以后要是再遇上感情上的事再回来找我。()”说罢就掏出了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明摆着是要送客。 我一看糟了,八成是我话太多,把人给问烦躁了,这大夏天的,本来人就燥,我还老戳人家广场舞的低俗,这别说半仙了,就是真神仙也得烦我。 但是别担心,我有妙招,我赶紧把口袋里剩下的50块钱掏出来,往那卦布上一放,嬉皮笑脸地对王半仙说:“您再陪我聊会儿呗?” 那王半仙本来低着头,光影之中瞥见绿色翻动,抬眼一看,卦摊上又放了张绿色的毛爷爷,就笑了笑,又把书放下,然后捡起钱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笑着对我说:“行,那我就勉为其难,再陪你聊会儿,我不渡有缘人谁渡有缘人?” 我一看果然拿下,就笑呵呵又扯了个慌说:“师傅,我也是明人不做暗事,有什么话我就捅破了说,您可千万别见笑。”王半仙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我抠了抠?翼,笑着说:“其实吧,我今天来算卦不光是为了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更大一部分是学校给我们布置的作业……” “作业?”王半仙有点不理解,“我这可不给学生写家庭作业,那你得上劳务市场去雇,我听说他们还代开家长会呢,不过我瞅你这模样,怎么着也是个大学生了吧,怎么还这么多作业,不是早几年就嚷嚷着要减负吗?” 我摆摆手,示意王半仙误会了,我赶紧解释道:“不是那个作业,是这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学历史的,这次老师布置了个论文,说让我们写一篇有关于西安民俗文化历史的论文,说是配合我国民俗文化建设,我家就住在这附近不远,老看见您在这儿摆摊算卦,就冲您这身行头,不用说,您肯定就是我要找的那种高人,只要您肯给我指点迷津,我这论文保证能写出点奖学金来,到时候,我再请您吃火锅!”这瞎话编的,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 那王半仙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就点点头装逼地说道:“其实你一来这,我就算出来了,你肯定不是来问姻缘的,还跟我扯了半天广场舞,我刚才故意赶你走,就是想让你把实话说出来!”我一听你他妈就吹牛逼吧,反正你们这行工商局也不管,没人管你收税。 但是我脸上还得显出一副崇拜的表情,接着说道:“师傅果然是火眼金睛,我这小毛猴子真是在如来佛手里翻跟斗,原来您早就看出来了啊,那您看,我这论文……” 王半仙笑了笑,指指周围这些卦摊小声对我说:“你瞅见没有,周围这二十多个卦摊,其实就我一个是真才实学,其它全他妈狗屁!”我还没听说哪位有真才实学的高人张嘴闭嘴说狗屁的呢,后来一想,似乎也不对,我二大爷不就这样吗? 我赶紧点点头,装出一副了解的样子来,那王半仙接着说道:“你问这民俗文化,算是问对人了,我别的不敢说,我们道家这点事儿没人比我清楚,就拿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个道袍来说……我说你倒是拿个笔记下来呀,别我说过去了,你全都忘了。”麻痹,这王半仙还他妈挺入戏。 我摸摸浑身上下,别说笔了,屁都没有,那王半仙一看就从包里又揣出两张稿纸和一根小萝卜头使得铅笔,短的我都快握不住了,他嘴里还叨叨着说:“这就不跟你算钱了……” 这王半仙侃侃而谈:“就说我这道袍吧,它不是去哪都能买得到的,我这道袍和那边那俩和尚的袈裟可不一样,我这是货真价实的,你瞅见没有,那和尚的袈裟在网上120块钱一套,还送两双袜子呢,我这道袍可是千金难求,当年我师父就给我传下来两件,这一件比较新,是我最近才换上的,放了几十年,始终没怎么上身。” 我一听就赶紧问道:“新的,那您之前那件旧的还在吗?您要不卖给我,我请回去研究研究。”其实我心里已经在怀疑,那件旧的是不是被他送给了张玉兰那个老妖精,而徐若芳看到的道袍正是那件。 王半仙笑着说:“说起这事来,还真让人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找不到了,这不没办法我才穿了新的吗?”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说实话,我估计肯定就是送给张玉兰了。 王半仙接着说道:“我们这个道袍作用可大着呢,平时你看也就是个辨识身份的作用,比如说你坐车路过,老远看见就能从这身衣服上判断出我是个道士,其实除此之外,它的作用还有很多,我就简单举几个例子吧,它能正身,也就是说穿上以后,能让人改邪归正,要不我们道家怎么净出些英雄人物呢,什么太上老君、吕洞宾、张三丰什么的……”说到这我看他都快编不下去了。 只听王半仙又说:“除了正身,还能驱邪!” 我假装听不懂,就问他:“什么,道袍还能去屑?这玩意儿还有海飞丝的作用?” 王半仙吧唧了下嘴,无奈地说道:“我说你这大学生怎么学的知识?是驱邪!镇宅驱邪的驱邪!”我赶紧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无辜样,只有这样,这个王半仙才不会怀疑我。 只听王半仙接着说道:“其实这些都是些浅而易见的功能,其中最主要的是,我们这个道袍,可以吸引脏东西,脏东西知道不?脏东西就是鬼啊怪啊的!” 我心说,麻痹真拿我当二百五吗,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于是我就说:“你刚不是说这衣服辟邪吗?怎么突然又能吸引脏东西了?那岂不是矛盾了吗?” 王半仙似乎说的时候也没考虑过逻辑,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诧异,不过这些算卦的嘴里词多得是,就听他说道:“这怎么会矛盾呢?我们道家的辟邪和你们这些老百姓理解的辟邪不一样,我们是要把鬼吸引过来,然后除掉,这才是真正的辟邪!总不能光让鬼不接近我们,反而去招惹老百姓,那还要我们这些道士做什么?”这王半仙的嘴还真是能说。 于是我又问:“那您穿这道袍遇见过脏东西吗?” 王半仙一听,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显然是要卖弄一番,只听他说道:“穿这件新的还没遇到过,不过我年轻时穿我那身旧道袍的时候,倒是经常遇见,后来除掉了一些,我的道行也精进了不少,再后来我的功力就厉害了,那些鬼怪看见我都不敢近身,老远就绕着走,所以就没再遇到过了。”真他妈吹牛不打草稿,听起来比我们四大家族的龙头还**。 第二百五十章确定合作 听他说了半天,这个吸引脏东西的功能倒是和徐若芳看到的情形比较匹配,难不成她丈夫被脏东西上了身?可是这张玉兰晚上睡觉穿道袍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当情趣内衣?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有段时间流行村长和小寡妇的角色扮演,但是扮道士。还是***女道士,我可就真的没听说过了。 想到这里,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对王半仙说道:“师傅,你说的好是好,可是这些在学校里都属于封建迷信,我实在没办法写进去,我看时间还早,干脆下午我去趟图书馆,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文献资料?” 那王半仙一听,估计肚子里也没词了,求之不得地说道:“也好也好,我下午也有点事,不瞒你说,我下午还想去看看他们广场舞比赛的彩排呢……” 我笑着就走了。走的时候,那宽仁师太还笑眯眯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我?不过这王半仙在,再加上人多眼杂,我也不好上去和她打招呼,于是就远远走开了。 走到不远处,我心里还是有点琢磨不透,刚才这王半仙说了。自己下午是去看广场舞彩排,不如我悄悄跟着他。看他和这个张玉兰之间有没有更多的猫腻? 于是我就猫在路边的花园下面,蹲在那里抽烟,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王半仙开始收拾东西,还跟周围几个摊儿的人打了声招呼,那意思是自己今天先撤了,然后就站起来把道袍脱了,仔仔细细叠成个豆腐块,和卦布一起放进了包里,然后一手领着包和杯子绳,一手拎着两个小马扎,扭扭歪歪吹着口哨就奔了西边了,看样子他是打算先回去把东西放下。 昨晚上我听那老妖精张玉兰说过,自己平时是在省体育场附近跳广场舞,半年不到。自己玉兰花的美名就无人不知了,看这样子,八成就是在省体育场附近的空地上排练。不如我趁王半仙去放东西的时间,把东方峻和瞎驴也叫上,省的我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于是我就掏出手机给瞎驴打了个电话,让他来直奔省体育场,然后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等着我,最好能穿得让人认不出了,然后我们仨在那汇合。 电话打完,我看看表,时间看起来还允许,于是我又找了家馆子,悠哉悠哉地吃了碗羊肉泡馍,又喝了杯冰镇的酸梅汤,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省体育场走去,走在路上我就在想,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仨跟没头苍蝇似的忙里忙外,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确定和徐若芳达成合作关系,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想到这我就越想越不对,这钱都没谈,我们这么上赶子是不是有点欠啊? 于是我就给瞎驴又打了个电话,让他和这个徐若芳在电话里好好谈谈,她老公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八成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我们可以帮忙处理,但是这个价钱要事先谈好,为了不让徐若芳觉得我们是骗子,可以事后再付钱,甚至说,我们要是没办好事,她还可以拒绝付钱,总之,要把消费者的权益给人家讲清楚了。这事交给瞎驴我还是放心的,这家伙唯利是图,肯定能谈个好价钱。 眼看我就要到省体育场了,瞎驴的电话就回了过来,我一接起来就听他在电话那头嘻嘻地笑着,听我接通了电话,就说道:“小正,这次这活儿还有点油水,我跟她谈了一会儿,这女人倒是干脆,说只要咱们把这事处理好了,给多少钱都行,只要她出得起,当然了,我也没那么黑,就要了三万,正巧咱们仨一人一万,你觉得怎么样?” 我一听,觉得价钱还算公道,再说了,这徐若芳打小也是个孤儿,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总不能像当初我和二大爷给张古平办事一张嘴就是三十万吧,于是我就说好,这下咱们干事不就有动力了吗? 三个人在广场附近的一家冷饮店里见了面,他俩离得近,早就到了,瞎驴满嘴流油,一看就是刚吃过午饭,看见我就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和那个王木胜聊得怎么样?” 我瞅了一眼东方峻说:“让你成天跟这帮人一起算卦也算难为你了,这王木胜整个就是一招摇撞骗的,和他扯了半天皮,除了聊了会道袍的事,其它啥也没问出来,还花了哥们我70块钱,话说回来,这70咱们回头可得从公款里给我扣出来。” 东方峻一听,就说:“道袍?你说就是徐若芳看见张玉兰穿的那件?”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王木胜说自己一共有两件,都是他师傅传下来的,之前那件他突然找不到了,剩下这件是新的,还没穿多久,我看他那表情,也猜不出是他真找不到了,还是送给张玉兰了?” 东方峻点点头说:“那他没告诉你这道袍有什么蹊跷?”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他说这道袍能吸引脏东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就想,难不成徐若芳的老公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被道袍吸引,晚上不睡觉,跑去看自己亲妈睡觉?”共反余亡。 “那张玉兰为什么睡觉时要穿道袍呢?”东方峻不解地问。 “这个我也想不通,这不才把你们叫过来,看看今天能不能查出点新线索来,那王木胜说他下午要来看广场舞排练,保不齐现在已经到了,咱们出去找找吧,对了,我不是让你们带点伪装的东西吗?都放哪了?” 瞎驴从桌子下面抄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三副墨镜,还有帽子、假胡子之类的东西,我本来以为就几件衣服呢,没想到东西这么齐全,就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置下的产业? 瞎驴笑着说:“还不是之前跟踪赵成功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后来我就在网上买了点,不过这东西倒是很便宜,这一堆加起来还不到100块。” 我笑着拿过一顶帽子,又换了件衣服,拿了个墨镜,给自己戴上,这下算是伪装到位了,于是我们三个就在冷饮店服务员惊诧地眼神中淡定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听见他们交头接耳地说:“这肯定是八处的公安,出来办案的。”八处指的是陕西省公安厅第八刑侦处,曾经破获过很多震惊全国的大案,因此能被服务员误以为我们是八处的,我瞬间也感觉自己脸上有光。 在广场上荡来荡去,倒是有不少的老头老太太,其中有些穿着花枝招展的统一服装正在排练,有的还在忙着用粉笔给自己的团队划地盘,还有不少无所事事的群众站在周围观看,不得不说,这些老头老太太还真是有股子劲儿,有那么几个老头秧歌扭得格外地道,后来一问,才知道人家那是霹雳舞。 广场太大,我们三个只好分开行动,看看能不能在人群中找到张玉兰或者王木胜,我正找的认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这号码还挺熟悉,好像是徐若芳的,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于是我就接起来“喂”了一声,只听电话那头的徐若芳说:“您好,是祁正吗?我是徐若芳。” 我赶紧答道:“是我是我,芳姐有什么事?您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徐若芳说:“哦,刚才你们那个老吕给我打过电话,然后把你和他的电话都发给了我,让我有事联系你们,我刚才给他打,没人接,我猜他是不是在街上,没听见,所以才打给你。” 我扭头一看,瞎驴走的那边正在敲锣打鼓,别说手机铃声了,就是枪声保不齐都听不见,于是我就说:“没事,跟谁说都一样,您有什么事?” 徐若芳说:“是这样,昨晚本来打算和你们详细聊聊,但是这不半路上我婆婆来了吗?我今天恰好有点时间,如果你这会儿有空,可以过来,我跟你们详细说说,我婆婆今天下午去排练广场舞,肯定不会过来。” 我一听,这最好不过了,能多点线索我们也好尽快的平了这事,于是我就说:“行啊,我正巧就在你店附近,有个20分钟我就过来了,你等我。”我挂了电话,赶紧跑过去把瞎驴和东方峻招呼在一起,告诉他们,今天兵分两路,我去找徐若芳了解情况,让他们俩盯着那王木胜和张玉兰,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及时通气,还有,把手机都调到震动上,别回头听不见。 说罢,我就直奔徐若芳的发廊,大下午的,正是闷热的时候,整个巷子里都是汽车尾气突突的声音,还伴着让人烦躁的蝉鸣,这个点也没什么人来理发,果然我一进屋,就发现这屋里闷热难当,徐若芳倒是挺省钱的,一个电风扇摇头晃脑的吹来吹去,她坐在铺了竹垫的沙发上,不断地摇着扇子,看见我来了,这才把门关上,打开空调,笑着说:“祁师(si)来了啊,昨晚上好多事没说清楚,今天我想再跟您说说,我这婆婆啊,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老陕喜欢把别人称为x师(si),平时在街上就能听见各种王师,刘师,赵师……乍一听,还真有点不习惯。 第二百五十一章三姑六婆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们都看出来了,不过这个婆媳关系啊,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克服,最好找你婆家的亲戚。老舅什么的跟她好好说说,慢慢缓和下来就好了。” 徐若芳笑了下说:“我指的可不是这个,您昨天不是也看见了吗?您瞅瞅她那打扮,有正常的老太太捯饬成那样的吗?” 我一听,敢情是说这个啊,就又笑着说:“这也没啥,现在这个老年人都爱往年轻点打扮,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婆婆确实打扮的有点过,不过也不影响生活嘛。” 徐若芳摇了摇头说:“那是您不了解情况,我婆婆啊,可不光在城里,在农村也是这样,不过只不过农村没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衣服。无非就是鲜艳点的布。” 这个我就有点不怎么理解了,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农民都是最最朴实的人,偶尔有那么三五个冒尖的村姑想捯饬捯饬也无伤大雅,但从张玉兰那脸上那些抹不平的褶子数量来说,今年怎么着也6ギ70岁了,不是说老年人没有爱美的权利,但是也要和自己的年龄段相匹配才行啊,这好家伙。一张脸抹得跟试验田似的,而且还是个农村老太太,还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于是我就说:“怎么着?她在村里也是这种花里胡哨的造型,那不被老乡们骂死?”巨贞吗血。 徐若芳笑着说:“祁师,自从那天晚上我看到她穿着道袍睡觉,我老公又跟个鬼似的立在她旁边,我心里就一直打鼓,后来突然想起来我以前听我老公说过,说我婆婆以前在村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我虽说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这个三姑六婆向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到这。徐若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自己把尼姑也说进去了。她接着说“所以我就琢磨着,我这婆婆穿道袍是不是和媒婆有关系,我也是瞎猜。您是行家,可千万别见笑。” 我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就笑着对徐若芳说:“芳姐,这个线索太重要了,既然你婆婆年轻的时候当过媒婆,十有**也懂一些三姑六婆行当里的事,这样你容我好好想想……” 随后我和徐若芳又谈了很多,从她打小在潜伏庵的经历,讲到她和宽仁师太亲如母子的关系,又说道庵里这么多年的来往变化,最后聊到自己的丈夫和婆婆。 我这才知道,徐若芳的丈夫姓刘,叫刘光岩,他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早些年死了,刘光岩多年来一直在西安打工,先是在一家驾校里当老师,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徐若芳,两个人就结了婚,此后徐若芳就开了这家发廊,攒了些钱,又贷了些款,和丈夫在郊外租了块地,跑前跑后办了一个小驾校。 驾校办起来才两三年光景,两口子一心奔好光景,因此这驾校一天比一天名气大,虽说比不上市里那些大驾校挣钱多,倒也算不错,总之当年开驾校借的银行贷款,现如今已经还的七七八八了,只要再好好奋斗两年,挣的钱就全进自己腰包了。 这徐若芳虽说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驾校这种事她一个女人家不好搀和,就踏踏实实经营自己的小发廊,刘光岩整天在驾校里忙,两个人的生活算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可是烦就烦在这个张玉兰身上,自打她来以后,这个刘光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才有了徐若芳晚上起床看到的那一幕。 徐若芳讲到这里,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睛里淌了出来,虽说她一直没提这些年和刘光岩一起受的罪,但是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在过往的岁月里,为了奔一个好光景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所以她自然是无比珍惜现在的生活,我暗下决心,这事一定要尽快解决。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张玉兰是媒婆的事,这个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农村里这种媒婆数不胜数,但是从古至今无数的民间故事里,这个媒婆都是最会坏事的人,十个媒婆里九个都不是好东西,还有一个是因为钱才办了好事,因此你看那些电视剧里一演媒婆,都是穿得大红大绿,脸上还有个大痦子,无一不是丑角。 尤其是这个三姑六婆,更是一个大的范围,我记得以前我看过一本古书,上面就说,三姑六婆是我们中国特色,只要你把她们招惹进门,家中的妇女无知,往往就被其所害,要么骗些钱财,要么拐带些衣物,更有甚者,还昧着良心害人性命。 而三姑六婆究竟是怎么个三姑?怎么个六婆?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这三姑指的就是“尼姑ギ道姑ギ卦姑”,这三个职业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而六婆则指的则是“牙婆ギ师婆ギ虔婆ギ药婆ギ稳婆ギ媒婆”。 其中牙婆和我在山丹遇到的那俩人贩子是同行,就是以介绍人口买卖为业,从中牟利的妇女,旧时农村这种卖孩子的事海了去了,也不能算是违法,都是些愿打愿挨的事,不过有些坏了良心的牙婆,和万恶的人贩子也没什么两样。 师婆也叫巫婆,干些装神弄鬼,画符念咒的勾当,听起来有点像是我们行里人,和赵成功他奶奶差不多,其实不然,这些人没有什么真本事,都是些坑蒙拐骗。 虔婆比较色情,是那种做淫媒勾当的妇女,有些人以为她们就是开妓院的老鸨子,其实并不对,这些虔婆和老鸨子的最大区别就是,她们没有老鸨子那么有钱,能自己开青楼。古时有很多妓女不愿意进妓院,但是又要顾于生计,有些就出远门在他乡租个房子,有的索性就在自己家里开始做皮肉买卖,她们脸皮又薄,不肯站在街上招揽,于是就有虔婆替她们穿针引线,招来主顾。 药婆这个职业算是比较神秘的,一般来说,其中有两种分支,一种是赤脚医生,也就是在偏远地区专门卖草药的妇女,不懂什么药理,只知道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隔三差五就能闹出点人命?还有一种就是利用药物加害别人,传说中的蛊啊什么的,就是这些人害人的工具。 稳婆算是这六婆里还比较好的人物了,说白了就是接生婆,这个职业每天面对的都是新生命,因此很多人很敬重稳婆,甚至在我国某些地区,还有稳婆演变成神,被当地人立碑树撰的呢,不过这稳婆里也有不少败类,孩子生下来,可能有点小病小灾,就告诉主人家,这孩子被小鬼缠住了,活不长什么的,主人家因此就把小孩刨个坑埋了,而她也因为“护主”,还能多拿些答谢银两,挣得大多都是昧心钱。 最后这媒婆几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在古代,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的合法性就不被认可,因此,滋生了大批的媒婆诞生,其中的从业者多为中老年的长舌女性,所以占了一个“婆”字,媒婆也分好几种,有些是有执照的,算是官媒,有些就不那么专业了,平时可能卖瓜卖枣,顺便了解各家情况,哪家有嫁女娶媳的需要,就赶紧上门推销自己手里掌握的大妹子和小伙,不过看这张玉兰的造型和做过的事,明显不属于这两种之内,应该是第三种。 这个第三种媒婆指的是拆姻的,这种媒婆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此前徐若芳告诉我张玉兰三番五次地制造她和刘光岩的夫妻矛盾,可笑到自己往菜里加盐,诬陷徐若芳,所以我才怀疑这张玉兰是拆姻的媒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拆姻这种事从古至今一直为社会所不容。 但是有一部分媒婆却信奉拆姻,她们认为拆姻是一种攒阴德的办法,如果说拆散一门婚姻,再给这拆散的两人分别介绍一个新的伴侣,是一件功德圆满的事情,也就是说,她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介绍婚姻,把一个侏儒武大郎介绍给大美女潘金莲当丈夫不算本事,把一对恩爱的夫妻拆散,再给二人重新介绍对象这才叫功力深厚,我一直怀疑给西门庆和潘金莲牵线搭桥的王婆就是这种拆姻的媒婆。 以前我听到这种事也不相信,据说,越是骨肉拆姻越是功德圆满,换句话说,把儿子儿媳拆散,把父亲母亲拆散,甚至把自己的婚姻拆散,对她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攒阴德。虽说多年以来这种事很少听到,但是却始终客观存在,我一想到张玉兰的所作所为,就不由自主地往这方面想,早些年,这刘光岩的父亲死了,这张玉兰算是成功了一次,后来勾搭上王木胜算是拆姻成功,现如今又向自己的儿子儿媳开刀,这要不是拆姻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和穿道袍睡觉似乎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突然手机“嗡嗡”的叫着,在我口袋里震动得厉害,我拿出来一看,是瞎驴,难不成有什么情况,于是我赶紧接起电话。 就听瞎驴在电话里兴奋地喊道:“小正,你和徐若芳聊完没有,要是聊完了就赶紧到体育场这边来,卧槽,太他妈精彩了!” “啥太精彩了,你别告诉我你和东方峻两个人在那欣赏广场舞呢?”我有点诧异地说道。 瞎驴笑着说:“哪啊,快来看,一堆老头为了张玉兰这老妖精争风吃醋,都快打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潜伏庵 我一听,卧槽,那确实精彩,于是我赶紧伸手拦了辆车。直奔省体育场。 一到体育场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老头老太太,各种dj版的《香水有毒》、《两只蝴蝶》、《狼爱上羊》此起彼伏,听得人脑袋都大了,老头老太太们穿着整?划一的服装,抹了两个红耳团,脸上还拍着一层白粉,手舞足蹈旁若无人的扭来扭去,看起来跟妖精聚会似的。 我站在一个高台阶上,远远一看,果然远处聚拢着一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踮着脚尖,不用说,瞎驴和东方峻肯定就在那边,我一溜小跑绕开了我面前的各个方阵。就听耳边传来几声刺耳的骂娘声,我赶紧挤上去看。 只见里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揪住另一个老头的领口骂道:“老石,咱们在一个舞蹈队待了小一年了,你这老小子咋这么不会当人。明天就要比赛了,你今天和我抢舞伴算是什么意思?你是欺负我年龄大,打不过你吗?我告诉你,我家那俩小子可都是武警,打你这么20个不成问题!” 这个老石看起来年龄稍微小点,不服气的骂道:“你老周不就有俩儿子吗?欺负我只有闺女?有种你叫你那俩武警儿子来打我啊!你看我怕吗!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明天比赛玉兰就当我的舞伴,你他妈爱找谁找谁,找不到你就别来了!” 我一听他说玉兰。就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果然发现了张玉兰这个老妖精。我滴个妈呀,这老妖精今天这身打扮真他妈妖孽,这脸抹得跟唱戏的似的,还穿个跳芭蕾舞的小裙子,下面都是黑丝,这他妈不是妖怪是什么,再一看,那个王木胜也在,张开双手。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护着他身后那朵玉兰花。 这时,我就发现对面人群里有个人冲我挤眉弄眼的,原来是瞎驴,东方峻就站在他边上,我这才想起这俩人是化了装的,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还好我也带着墨镜和帽子,想必这张玉兰和王木胜也看不出来。 俩老头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那张玉兰却躲在王木胜身后得意的笑着,看那样子,倒是很享受这种被男人争来争去的氛围,也是,两个男人为她打架,还有个男人在她面前护着她,恐怕她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待遇。 又过了几秒钟,那王木胜突然开了口说:“老周,你看你们把玉兰给吓的,实在不行你俩就抓阄,谁抓到就跟谁跳,再这么下去,你们今天还怎么排练,这不是影响玉兰拿成绩吗?” 那老周一听,似乎还有点不甘心,但是那老石却咬着牙说:“抓阄就抓阄,谁怕谁!”老周一看老石都开了口,就也点点头说:“行,***,是我的就是我的,抓阄也是我的!” 四周围的人一听“哗”地一声都笑了,我心想,这些老头真他妈瞎了眼,看上这张玉兰什么了? 那王木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看样子是他摆摊用的名片,只见他把名片撕成两片,然后往其中一张上写了字,然后团成两团,放在手掌里让老周和老石抓。 老周扭了扭嘴,走上去抽了一个,老石一看,就把另一个也拿在手中,两个人慢慢打开,就见那老周眉开眼笑,而老石则瞬间黑了脸,把手里的半截名片往地上一扔,悻悻地推开人群,骂着娘走了。 剩下那老周高兴得跟二百五似的:“我说什么来着,是我的就是我的,抓阄也是我的!走吧,玉兰,咱们赶紧排练,明天保准让你拿个一等奖!”说完两只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那王木胜这才把张玉兰从身后让出来,对张玉兰说:“玉兰,事情解决了,赶紧练吧,我在边上等你。” 那张玉兰特别恶心地给王木胜抛了个媚眼,看得我只打哆嗦,只听她当着众人说:“师哥,你等我,晚上还得送我回去呢!”我一听怎么她管王木胜叫师哥啊? 那王木胜一听这才对着众人说道:“还看什么看,快散了散了,人家要练舞了,你们别占着他们的地盘!”人群这才轰然而散,大概大家对没看到老头打架有点失望,一个个还摇着头,也有几个年轻点的妇女在那里捂着嘴小声说,这老女人真是个妖精,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我冲瞎驴和东方峻招了招手,三个人就走到远处的一个花坛边坐下,这里距离王木胜和张玉兰不远不近,还有树影挡着,不怕他们发现我们,于是我就把刚才和徐若芳谈得事跟他俩说了说。 东方峻就说:“刚才那张玉兰叫王木胜师哥你们听见没有?” 我点点头说:“听见了,我也纳闷呢,难不成他们是师兄妹?可是我没听说过一个算卦的道士和一个拆姻的媒婆能当师兄妹的?” 东方峻也一脸的不解,还是瞎驴脑子活,说:“这有什么啊,保不?这俩人是半路出家,也许这张玉兰以前是个道姑呢,再说了,也有可能这俩人的师傅就是个二把刀,什么都会点。” 这倒也是,从年龄上推断,他们的师傅怎么着也应该有个80-100岁了,这么算下来,他们的师傅应该是解放前学的艺,那时候这种杂家确实不少,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就经常看到有的人今天穿着袈裟,明天穿着道袍,哪家需要什么他就穿什么,保不?他俩的师傅就正是这样的人。 东方峻说:“这个可以先不管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调查这个道袍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咱们能把这个道袍找出来看看,如果咱们看不懂,还可以找李五爷帮忙,他在行里浸淫多年,这种事瞒不过他的眼睛,除此之外,那个刘光岩也需要去调查调查,这个倒是好办,咱们可以去一趟潜伏庵,这宽仁师太应该对自己的这位姑爷多少有点了解,再不济,咱们就去他们驾校报名……” 话还没说完,就让瞎驴给拦住了,只听他说:“别,这种产生费用的事你就别提了,一提我肉就疼,还是去趟潜伏庵吧,正好我们也烧烧香。”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环节,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于是我就说:“除了这些外,我觉得我们应该找机会去趟徐若芳的家,那天张玉兰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去她家坐,虽然是客气,但是咱们也有了理由啊,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屋子里有什么脏东西!”瞎驴和东方峻点点头,看样子也觉得这件事确实应该做。 忙活了一天,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虽然在这盯了一下午,没什么收获,但是也算知道这王木胜和张玉兰是师兄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于是我们就直奔永宁门,希望还能碰到宽仁师太。 一下车,这才发现,这里的卦摊都收了,正想离开,那瞎驴眼睛尖,指着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就说:“在那呢?”我和东方峻抬眼一看,原来那宽仁师太正在等公交。 于是我们三人赶紧跑过去,那宽仁师太明显是认出了我,冲我笑笑,又对东方峻说:“你这朋友今天还找王木胜聊了会儿,我就觉得他不像是算卦的,看来是来给你出气的啊。”看来这宽仁师太是误会了,以为我找王木胜是为了给东方峻报仇,这样也好,有些事我觉得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只听东方峻说:“师太,我们是想和您说说徐若芳两口子的事,您看您有时间吗?” 师太瞅了瞅天色说:“不行啊,我还得回庵里给那帮孩子做饭呢,要不这样,你们干脆和我一起去趟庵里,那边晚上也有拼车的,到时你们再回来。”我一听,这也行,虽说赶不上烧香了,但是去庵里看看也怪有意思的,说实话,我还从来不知道尼姑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于是我们就陪她坐上了公交车,车上的人一看三个大男人和一个老尼姑一块上车,还彼此之间不停地说话,都跟看动物似的看着我们,我们也有点尴尬,于是就都闭了嘴。 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寺庙实在是太多了,有的成了遗址,有的到现在都延续着香火,但是这个宽仁师太所在的潜伏庵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怎么会有个庵叫“潜伏”呢?这不应该是个电视剧的名字吗? 而且这公交车根本就到不了潜伏庵,我们下车之后还走了十几里的山路,直到20点,我们才到了庵里,这庵里四周围格外清净,远处还有几个小村落,我心想,这他妈晚上能有拼车的?这他妈就是带着履带的挖掘机也开不到这种地方来啊? 宽仁师太说:“这就是我们潜伏庵了,这座山叫潜伏山,所以我们这里才叫潜伏庵。”我们一听点点头表示恍然大悟。 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个小男孩的声音在里面喊:“师太回来了!”紧接着就从院子里陆续跑出来几个小孩,一个个都围住师太,亲昵地抱着她的腿,看样子都是6、7岁的样子,有男娃有女娃,只不过都有点残疾,看起来心里觉得怪怪的,总觉得这里不像个庵堂,反倒是像个福利院。 第二百五十三章善举 说实话,并不是歧视残疾人,这些小孩有的和徐若芳以前一样,都是唇腭裂儿童。有的缺胳膊短腿,还有的有着明显的大胎记,最引人注目的,是个得了白化病的小孩,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而数量这么多,足有小十个这样的小孩出现在黑暗中,不免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我又看了看这个庵堂,虽然破旧,但是看得出来,平时打扫得很干净,周围的树比较多,可是并没有多少蚊虫,不知道是因为这庵堂干净。还是因为这些蚊虫闻不了香。 这潜伏庵并不大,那些小孩一看见师太后面还跟着我们三个生人,立时就有点紧张,马上就作鸟兽散,又跑进了屋子里,有几个胆大的探出脑袋注视着我们。 紧接着又出来两个20多岁的尼姑,一个脸上有块疤,一个腿有点瘸。看样子是师太的徒弟,估摸着也是她以前收养的弃婴。长大了就索性在这里出了家,师太就介绍说:“这三位施主是来帮若芳办事的。” 随后又对我们说:“这是我两个徒弟,慧因和慧清。”脸上有疤的是慧因,腿瘸的是慧清。那两个尼姑对着我们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就请我们进了屋。 宽仁师太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我回头一看,这庵堂一共就几间房,一目了然,也不知道平时香火怎么样,正中间的佛殿关着门,宽仁师太告诉我们说,里面供的是观音菩萨,平时逢初一和十五她们这里的香火才会旺些,要么就是清明、过年热闹些。平时都没什么人。 我又看了看,这小院子这边是两间砖房,看样子盖了也有些日子了。其中一间应该是师太的禅室,平时生活起居都在里面,而我们进来的这间,一边是炉灶,一面是两张大桌子,看起来是她们吃饭的地方。 对面也有两间房,据师太讲,一间是这些小孩睡,一间是她的两个徒弟睡,在两间房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小门,推开就到了院外,外面有一个小厕所,平时大家都在那里解手。 我坐在桌前,看了看,这尼姑庵里实在是不咋滴,这么大个饭堂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看着也就30瓦,估计这庵里的生活也比较清贫。共找他技。 这宽仁师太刚一进屋就站在锅灶前,看样子她的两个徒弟已经切好了菜,于是她就翻炒了起来,边炒边对我们讲:“我做菜的手艺好,孩子们都爱吃我做的饭,所以一般他们都等我回来炒,等会你们也尝尝。” 那些孩子大概是闻到饭味了,就也壮着胆子跑了进来,坐在我们旁边,打量着我们,瞅的我们怪不自在的,我粗粗一数,足有九个小孩,于是我就问师太:“您平时不都晚上才回来吗?那孩子们中午怎么吃啊?” 师太笑了笑说:“以前没办法,都是我两个徒弟中午做饭,后来民政局知道我们这里困难,给我们送了个冰箱,我就晚上做好第二天中午的菜,回头他们热热吃。” 原来是这样,我们三个一看这情景,都有点佩服宽仁师太,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我都有把我兜里钱掏出来默默放下的冲动了。 瞎驴可能也被触动了,就说:“师太,平时养活这些小孩是不是就靠香火钱和您每天摆摊那点儿啊?” 师太笑了笑说:“我们出家人清心寡欲,平时也花不了几个钱,民政局每年总是能给庵里送点慰问金,庵里的孩子上学,教育局也出面解决了,都不要钱,现在好多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小的时候是最花钱的时候,那奶粉可真不便宜,给他们喝米汤吧,又怕亏欠了他们身体,现如今,就是一日三餐,其它倒没什么花费。” 我想起徐若芳说过,自己的唇腭裂手术就是师太攒钱给做的,我就问师太:“那这些孩子动手术的钱呢?” 师太把菜端了过来,笑着说:“麻烦就麻烦在这些手术上了,庵里的香火钱本就不多,基本都花在修补屋顶,粉刷和水电费上了,这些孩子动手术则基本全是靠我在街上挣得钱,说来这些孩子最可怜,有的孩子做手术能补救,有的孩子做手术也补救不了。”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已经被彻底感动了,这个宽仁师太实在是太好了,犹如这些孩子的再生父母,别说眼前这9个孩子了,我估摸着像徐若芳这样被她养大成人的还有不少呢。 此时,那慧因和慧清拿过碗筷,大家就开动起来,我们三个看着这一桌的萝卜、白菜,实在是毫无胃口,只能凑合着喝了点玉米面粥。 熬到她们吃完饭,那些孩子都回到自己屋玩闹去了,两个徒弟则在一边刷碗,宽仁师太坐在一旁笑着说:“你们不是要问若芳两口子的事吗?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说说吧。” 我见总算是说到了正题,就率先开了口:“既然是师太找东方峻办事,那么此前应该已经对这事有些了解了,您是佛家的前辈,不知道您对张玉兰穿的这件道袍怎么看?” 师太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道:“说实话,我平时只是吃斋念佛,对于鬼怪从来没有接触过,虽说这么多年我也听说过一些异事,但是关于这件事我也是闻所未闻,而那刘光岩半夜为什么会盯着张玉兰一动不动,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所以才找了你们几位。” 我一听,敢情这老尼姑是个化外的不能再化外的人,我原本以为她对鬼怪这种事还多少经历过一些呢,大概是我先入为主,一进这寺庙庵堂就老觉得和我们老家那个老城庙差不多,既然鬼怪方面师太也不很了解,我就又说道:“师太,那您能跟我说说徐若芳和刘光岩的事吗?”其实我之前已经听徐若芳讲述过一次,但是她的角度并不客观。 宽仁师太一听就点点头说:“这庵里30多年来一共抚养了30多个孩子,其中有孤儿也有弃婴,他们中有别人深更半夜放到庵门口的,也有别人捡到孩子送来的,有些孩子命短,得了脑瘫的,年龄很小就走了,有的身体缺陷太大,因此也没办法踏入社会,成年之后,庵里也负担不起,就送到了福利院,若芳算是比较好的了,说起她我也挺欣慰,算是这30多个孩子中现如今过得最不错的一个了……” 宽仁师太顿了顿又说:“后来她认识了刘光岩,起初这小伙子老到庵里忙前忙后,虽说我们这是个出家人的地方,本不方便,但是若芳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再加上若芳不像慧因和慧清,她并没有出家,男女之事我这个老尼姑又不好管,看着刘光岩人还不错,就任由他们去了。” 宽仁师太接着说:“结婚前,这刘光岩倒是有心,知道我们没法吃酒席,还雇了些人,给我们扛了好多袋面和米,足够我们吃一年的,我一看这小伙子实诚,就也放了心,两口子也经常回庵里看看,这两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越发红火了,隔三差五还帮衬帮衬我,谁知道,再后来,若芳回庵里看这些弟弟妹妹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宽仁师太叹了口气说:“起初我以为是夫妻拌了嘴,一个出家人也不好问,再后来我看她情绪始终低落,就问她怎么了,她这才把她婆婆的事告诉了我,本来我也不方便管,但是眼看我们这庵里的孩子总算有一个熬出了头,我心疼啊,就上他们家去了一趟,见了见这个张玉兰。” 此时,我脑子里已经想象出宽仁师太和张玉兰见面的场景了,一个清心寡欲素面朝天,另一个花枝招展油头粉面,想想就觉得格外好笑。 宽仁师太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一看就是不愿回忆:“当时我和她婆婆谈了谈,但是她婆婆根本就不搭理我,我一个出家人说多了也不是回事,她那婆婆也好几次出言不逊,还说她最清楚三姑六婆的勾当,说徐若芳是从尼姑庵里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到这里,我看宽仁师太格外委屈,看样子都有点要哭的冲动。 我赶紧说道:“师太,你别上火,这张玉兰完全就是个泼妇,她说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回头气坏了您自己。”说罢我又想,这事徐若芳怎么没和我提过,再一想也不奇怪,毕竟是件丢人事,再说了听起来也和这道袍的事没什么关系。 宽仁师太接着说:“再后来,若芳就跟我说了道袍的事,我越想越蹊跷,这张玉兰说得对,三姑六婆的勾当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是个媒婆,我想这其中或许也有什么我参不透的事,这才找到了东方峻。”说罢冲东方峻点了点头。 我听罢,这似乎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帮助,看来只有去徐若芳家里看看情况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鬼吹蜡烛 于是我就对师太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之前师太说这附近有拼车的。不知道在哪里?” 宽仁师太大概也困了,就说:“让慧因和慧清送你们吧。” 告辞出来,夜色已深,抬头一看,皓月当空,低头一瞧,电子表上显示的是23点半,哎妈呀,这都这点了,荒郊野外的上哪拼车去? 于是我就问给我们引路的慧因:“小师傅,这拼车的离这里有多远啊?这么晚了还有车吗?” 那慧因笑了笑说:“放心吧,这里24小时都有车,要拼车的地方和你们来时不是一条路,在山后面,你们顺着这条路一路下去。就能看见,这附近有个小煤矿,晚上偷着拉煤的多,所以很多人都在这揽活,从这去城里的人很多。”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没想到这附近还有个煤矿,既然路已经指了。就不劳烦两位小师傅了,我就笑着说:“那两位请回吧。多有叨扰,我们手机上有手电,不碍事的。” 两位小师傅瞅了瞅我们,就笑着说:“那施主请慢走。”说罢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一看,怎么这俩小尼姑老看着东方峻,难不成是凡心未了,看见帅哥还有点还俗的冲动? 等那俩小尼姑走远,我就笑着说:“小峻啊,你说你真是的,只要你去的地方,那不管是女的、母的、雌的,看见你都得动心,你简直就是个祸害!” 瞎驴也凑上来笑道:“小正啊,你刚才是没看见。光顾着和宽仁师太说话了,就咱们吃饭那会,这俩小尼姑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动了凡心,咱小峻可真是个妖孽,得亏咱走得早,这要多呆一会儿,保准得耽误人家小尼姑清修。” 我和瞎驴有一嘴没一嘴的开着东方峻的玩笑,但这小子却脸不红心不跳,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俩小尼姑好像有问题?” 我知道东方峻平时话虽不多,但是思维缜密,可能注意到了什么我和瞎驴没注意到的细节,我就问他:“怎么?你发现什么情况啦?” 东方峻说:“刚才你们都顾着和宽仁师太说话,可能没注意到,这俩小尼姑身上隐隐有股子鬼气。” “鬼气?”瞎驴有点不明白,不过要他明白也太难了点,别说鬼气了,就是脚气这小子也发现不了。 但我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问东方峻说:“你的意思是这俩小尼姑有问题?可是我刚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东方峻点点头接着说:“我本来还不确定,但是你们刚才说这俩小尼姑老看我,我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她们俩也注意到我在观察她们,所以心里有鬼,刚才她俩洗碗的时候,身上有股子很重的阴气,可能是离你远,所以你没有发现。” 我也不知道东方峻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觉得既然有这个可能,就很有必要折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我就说:“那咱们仨要不再折回去一趟,大半夜的,我也开了眼,去四周围看看,有没有鬼气自然就清楚了。” 瞎驴说:“那也成,我没意见,不过你们可别给我开什么眼,我瞅着脏东西可眼晕。” 我点点头说:“那要不这样,你先下山找辆车等着我们,我和东方峻两个人去就行了,咱不是之前都说好了吗?你联系业务,我俩上前线,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你先去给咱们拼辆车,别等会咱们仨都回不去市里了。”瞎驴一听,就点点头,让我们多加小心,然后开着手机手电一路下去了。() 东方峻和我则又沿着石阶往回爬,心里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按理说,这种寺庙庵堂都是些最光明正大的所在,可是往往也有些地方藏污纳垢,我老家之前的老城庙不就这样吗?所以万事绝无一万,只有万一。 下山容易上山难,虽然已经到了半山腰,可是要爬回潜伏庵,起码也有好几百条石阶,更可恨的是,这些石阶还都挺高,迈一阶腿得抬得老高,搞得我大腿发酸,好不容易捱到了潜伏庵的院墙外,我和东方峻就听见那庵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们赶紧躲进黑暗之中蹲了下来,果然,那慧因和慧清就从庵门里走了出来,那慧因腿脚好,先走出来四处看了看,发些没有情况,就招了招手,然后那慧清才背着个包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我和东方峻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俩小尼姑这么晚要上哪去,只得悄悄地看着,只见她们绕过另一侧的院墙,居然朝山头的另一侧走了过去,这潜伏山其实并不高,也就1000米不到的海拔,但是这个山呈长方体状,山腰上分散着好几个小村落,山顶上却又一大片开阔处,除了这个庵堂,都是些粗粗的松柏,遮天蔽日的,看起来都是有年龄的木材。 这俩小尼姑就在这些松柏树之间穿穿梭梭,沿着一条小路一直朝西,我和东方峻一看,赶紧跟了上去,怕被她们发现,只好远远坠在后面,但是这里树太多,稍微一远,视线就受阻,无可奈何只好又在树林中兜出一个圈儿来,脚底下加快脚步,但是实际上要比这俩小尼姑多走一倍的路,好在这样,她们也发现不了我们。 走了足有半个小时,我约莫着走出去起码有4、5里地了,这俩小尼姑总算是停了下来,我再一看,好家伙,这荒郊野外的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片鬼气森森的地方来。 只见头上的树冠格外茂密,月光一丝都洒不进来,而这片地更是寸草不生,和周围的绿意盎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被人在这里下了毒一般。 我瞅了瞅东方峻,只见他表情严峻,我就小声问他:“你瞅这块地是什么情况?” 东方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地里埋着些什么东西,看看这俩小尼姑到底要干嘛?” 话音刚落,那慧清就把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和慧因一起蹲在地上,虽然光线有限,但是那包袱里的东西在黑暗中却格外显眼,是一捆蜡烛,还有不少的纸钱黄表,看这造型,这俩小尼姑像是来上坟的?可是这里光秃秃的一片,也不见有坟头啊。 那慧因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火柴,一下就擦着了,然后点燃一支蜡烛,接着两个人就把整捆蜡烛都一一点燃,然后往地上滴点蜡油,把蜡烛黏在地上,我数了数足有30多根,这种场景我在学校的宿舍楼地下也见过,不过那都是那种心形的蜡烛,男同学一般都买99个,然后放在楼下给女朋友表白,没成想,在这也能见到这种事。 我心里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同学表白的事,就见那慧清有点燃了一张黄表纸,瞬间我就感觉四周围阴风四起,四面八方不停地往中间那块地上刮小旋风,打着弯儿地转到了空地上,一眨眼的功夫,那每一个小旋风就都变成了小孩的嘴脸,然后又出现了脖子,胳膊,腿,只不过这些小孩肢体也都不全,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 东方峻拍了拍我的胳膊,小声说道:“看样子,这潜伏庵不光收养残疾儿童,连残疾鬼魂都收养。”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一大片不长草的空地上点着30来根昏暗的红色蜡烛,每一根蜡烛面前还都蹲着一个体型残缺的小鬼,在那里贪婪地嗅着蜡烛的气味,似乎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美食。 慧因和慧清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盯着这些小孩,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也是格外的骇人。 我只感觉自己的喉结分泌出了无数多的唾液,大概是由于太紧张,分泌速度过快,我看了看身边的东方峻,只见他的额头上也渗出汗来,这么多小孩的鬼魂本来就够可怖的了,还全都是残缺的小鬼,更是让人脚跟发软。 我也不知道这些小鬼有没有危险性,就默默地把兜里的铜钱剑揣了出来,接着又把百福印递给了东方峻,小声对他说:“先拿着防身。”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蜡烛都着完了,我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这些小鬼可真他妈能吃,慧因看蜡烛烧得差不多了,又在地上画了个圈,这才把纸钱点燃,和慧清两个人一张一张烧了起来,那些小鬼一看又有钱拿,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我心中也是好奇,怎么这么小的鬼就知道钱是好东西。 我俩正看得出奇,突然之间,我发现我们对面的树丛里有个脑袋在那里一晃一晃的,要不是我看得仔细,根本就发现不了,我赶紧指给东方峻,东方峻一看也很惊讶,让我不要打草惊蛇,看看那是人是鬼。共找丸弟。 过了半天,我发现那绝对是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和我们一样,偷偷地在这里观察着这些小鬼,不过我们之间距离不近,他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难不成他有什么图谋,再仔细一看,那人的脑袋其实并不是自己想晃,而是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哆嗦,看样子是吓得够呛,都快坚持不住了。 果然,还没过1分钟,那人就坐到了地上,这一坐弄出点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大片空地上,还是和炸雷一样,只见那些捡钱的小鬼突然间全部愣住了,紧接着所有小鬼的目光都猛然注视着那男人所在的方向,就连慧因和慧清也大惊失色,扭过头来想查看声音的来源…… 第二百五十五章田煤球 我和东方峻按兵不动,想看看那男人怎么办?那男人见惊动了这帮小鬼,赶紧俯下身子,像个受惊的鸵鸟一般遮住脑袋。看样子害怕得厉害,可是遮住脑袋又有什么用呢,他的整个身体都露在外面,还高高地撅着个屁股,浑身上下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也难为这些小鬼了,这个时候不发现他反倒成了难事。 那些小鬼一看,有的立时变了表情,看样子对别人偷看他们愤怒不已,只见他们面部表情扭曲,像是揉成一团的牛皮纸,另外一些则愣在了当地,过了一两秒,居然大哭起来。像是受了惊,那哭声刺耳非常,像是金属摩擦,再加上有几个还豁着张三瓣嘴。听得人耳膜发鼓,牙根发痒,还有几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龇牙咧嘴,他们本来就长得无比骇人,此刻看起来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之间,他们就冲那男人飞快地扑了过去,那身形迅速至极,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被几个小鬼揪出了灌木丛,吓得他体如筛糠。瘫倒在了地上,大声呼救着:“救命啊救命啊!”听那动静已经哭成煞笔了。 那俩小尼姑一看,脸色也是一变,像是认出了那男人,赶紧走上前来,慧因就问道:“田煤球,你怎么会在这里?”看来他们果然认识。 那田煤球吓得哪里能说出话,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只见那慧因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小鬼们去另一边玩。那些小鬼一见,就默默地飘开了,在远处注视着他们。已上传 慧因蹲了下来,扶起田煤球,田煤球这才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没了小鬼,长出了一口气,那慧因接着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大半夜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东方峻这才看清楚这田煤球的长相,这家伙尖嘴猴腮,一副尿样,还留着一小撮胡子,瘦得跟个长年吸毒的似的,脸上的皮肤黄黑黄黑的,要不是穿着衣服,和黄?狼放大版没什么区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田煤球大概是快吓傻了,嘴唇都紫了,带着哭腔问道:“两位小师傅,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小鬼,可真是吓死我啦!” 那慧清一听,就冲慧因做了个眼色,大概是不想让田煤球把这事宣扬出去,那慧因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对田煤球说:“哪里有小鬼,是你看错了吧?”说罢在背后做了手势,那些小鬼一看,也不再远远的看了,哗啦一下就凭空消失在夜色中。(.’) 那田煤球一听,就朝四周围看了看,果然不见了那些小鬼,估计他心中也是莫名其妙,张着嘴呜咽着说:“小师傅,你们可不要吓我,我刚才明明看见了,而且数量还不少,看样子有好几十……” 那慧因死不认账,笑着说:“哪有,你是不是病了,眼睛花了?” 那旁边的慧清也笑着说:“田煤球,大半夜的你可别吓我们,我们胆子本来就小,半夜来这里已经很害怕了。”我一听这慧清居然反客为主,实在是高。 那田煤球一听,满脸的疑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就我看见了,不能够啊,难不成真是我眼花了。”他扭头再一看,发现地上好多蜡烛的残根,还有好多没烧完的纸钱,就接着说,“小师傅,你们哄我吧,那地上的蜡烛和纸钱是怎么回事?” 那慧因一听,知道解释不过去了,就哑口了,那慧清倒是脑子灵活,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今天,师傅让我们来这里给孤魂野鬼烧点蜡烛和纸钱,我俩本来就挺害怕,好在这黑天半夜也没看见什么脏东西,这下可好,我看你八成是撞邪了,你明天可得上我们庵里烧柱香,求菩萨保佑!” 那田煤球一听,都煞笔了,这下彻底觉得自己是遇见鬼了,吓得面如土色。 那慧因又问:“对了,说了半天,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躲在那草丛里干什么?” 田煤球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那个……这个都是俗家的事……”这慧因和慧清哪里听得懂田煤球的话,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只听那田煤球又说:“这不,现在是夏天嘛,煤球生意不好做,我见城里有不少人卖蛐蛐,好的一只能卖好几千,这就半夜上山转转,看看能不能抓几只,走到这,就想找个地方拉个屎,等我拉完,回过头来,就看见那些小鬼了。” 这俩小尼姑回头也看了看身后,发现那些小鬼确实都消失了,慧清就说:“我师父说最近这里不太平,这才让我们晚上出来烧纸,我看你这蛐蛐还是别抓了,再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菩萨让我们遇到了你,就说明菩萨也不希望你抓蛐蛐,搞不好你刚才看见鬼就是菩萨想警告你不要伤害生灵。”我一听这慧清口才还真不错,赶得上瞎驴了。 那田煤球一听,就眨了眨眼睛说:“既然二位小师傅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们的,我这就回去。”说罢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冲两个小尼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两个小尼姑一看,田煤球还真听她们的话,就意味深长地互相笑了笑,然后又从地上捡起之前背纸钱和蜡烛的包袱,也转身走了。 我小声对东方峻说:“没想到这一跟,还真挺热闹的,看样子那些小鬼应该就是庵里养的,也不知道她们是要干嘛?时候也不早了,咱俩也下山吧。” 东方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俩刚想从树后走出来,我突然就发现那此前走开的田煤球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还贼目?眼地四处张望,好像是在看慧因和慧清走了没有。 东方峻也看到了,赶紧把我拉住,我们不知道这田煤球又有什么勾当,就又蹲了下来,只见那田煤球四处打量了半天,然后又走回他刚才藏身的灌木丛,在里面找什么东西,我一看好家伙,这田煤球胆子还真是不小,刚才还吓得全身发抖,此刻居然还敢单枪匹马地回来,那些小鬼要是再杀回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那田煤球此刻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知道那些小鬼走后就不会轻易回来,也不顾响动,把那灌木丛弄得噼里啪啦的,不知道他在里面藏了什么鬼东西? 我和东方峻不禁觉得奇怪,这小子刚才还哆嗦得不成样子,怎么突然间胆子就大了起来,难不成刚才那样子是装出来的,故意让那俩小尼姑看见他? 怪事年年有,今晚真他妈多,过了有一分钟,那田煤球总算从草丛里把东西拉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也是一个包袱,这田煤球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居然还哼起了小曲,听那调子像是三十里铺,什么四妹子爱着三哥哥呦,不过这嗓子实在是不敢恭维。 我和东方峻越来越好奇,不知道这田煤球到底是何许人也,只见他边哼着小曲边把包袱打开,里面居然端端正正地包着一件道袍,我和东方峻立时头皮就炸了,怎么了,我俩最近命犯道袍吗?怎么又是一件。 那田煤球站了起来,把这件道袍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斜着把一个个扣子扣上,又从包袱里拿出一顶已经瘪了的帽子,用手把它恢复原状,给自己戴上,卧槽,怎么着?这田煤球是个道士?可是刚才我们听他跟俩小尼姑说自己是个卖煤球的啊,难不成他是专业卖煤球,业余道士?这和瞎驴以前倒是挺像的。 可是这一身行头可真不是便宜货,一看那各种刺绣就知道是老物件,看这样子比王木胜那件过之而无不及,东方峻和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静静地看着田煤球的下一步行动。 只见他又再次蹲了下来,原来包袱里还有一个小袋子,这玩意儿我再熟悉不过了,这质地、这花纹,和我的八卦袋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惜我这次出来没有带八卦袋,不然真是有心拿出来对比一番。这小子拿着八卦袋是要干嘛?是打算抓鬼吗? 东方峻很明显也看到了那个八卦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看来他也觉得那八卦袋和我的有一拼,我的八卦袋是在前山村抓祁港生时拿到的,后来祁港生死后,我就把它据为己有了,好几次还用它办了大事,只是这东西并不如铜钱剑好用,跟宠物精灵的精灵球似的,得把鬼打服了,才能收得进去,所以好多次我都嫌麻烦,被我放在了廖叔叔的屋子里。 那田煤球穿好衣服,又把八卦袋拴在自己的裤腰上,然后从怀中拿出几张纸符,好家伙,这难不成是遇上同行了,可是这家伙贼眉?眼的,实在不像是什么正面人物啊。 东方峻伏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小子獐头?目,一副奸相,刚才还装得害怕的样子,现如今却又这么一身打扮,看样子这里面绝对有情况,搞不好他是为了尽早引开那俩小尼姑才故意暴露自己的,这人不显山不露水,一个小招就差点哄过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第二百五十六章卖鬼魂 我点点头,这小子是可惜了,这要是去演电影,保证是影帝级别的。刚才居然不光哄过来两个小尼姑,就连我和东方峻也差点被他瞒天过海了。 田煤球又翻了翻包袱,好像不见了什么东西,找了半天,似乎才想起大概是掉在了草丛里,就又爬进去找,果然我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再一看,这田煤球的手里多了一个铜铃铛。 这就没错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抓鬼的,我知道除了我们四大家族外,在民间还散落着很多抓鬼的人士,行里有句顺口溜,就是针对这些民间散客的,说的是:抓鬼难。心莫愁,铜铃响,鬼慌张。意思就是这铜铃是民间抓鬼散客吃饭的家伙,可以说是他们的标志之一。 其实这个铜铃铛不管是佛教也好。道教也罢,都是重要的法器之一,这个铜铃铛又名三清铃、法钟、法铃、铃书、帝钟。 在道教的各种科仪、斋醮上,往往少不了诵经、上表(向天庭呈送表文)的活动,而其中就少不了道教音乐的陪衬。其中,最为重要的乐器就是帝钟,有迎请诸圣的作用。 经单上将帝钟放在左边称琳,放经单右边称琅,有的帝钟上还刻有符咒、神像、经文以及装饰有金银玉器。光彩照人,故而有“琳琅满目”之赞誉。 通常。帝钟往往由科仪上的高功法师使用,施法时从法坛上拿起帝钟,单手持柄摇动,其叮呤叮呤的声音,意为“振动法铃,神鬼咸钦”,动作十分优雅。 其使用也有严格的定制,一般在呤咏提纲、举天尊等处用“风吹铃子”,在诵经、礼诰、朝忏等处用“滴水铃子”。且在叹文处唯用铃子伴奏,是道教法事中用处比较广泛的法器。 而在抓鬼行当里,则有这么一个传说,说是清朝年间,有位老道士云游四海,有一次就在一个道观里挂单,这道观实在穷得招呼不起他,所以他只能饿着肚子,打算在这道观里过夜,第二天再去化缘。 谁知道这道观里连个多余的床铺都没有,没办法,他只能在大殿里找了几个蒲团垫在身下,迷迷糊糊地睡了。 半夜里他就隐隐听见大殿里有响动,睁眼一看,好家伙,这供桌前居然站着两个人,看样子是一男一女,正在那偷油吃,这老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道观里的道士都舍不得吃,留下来给神像当长明灯使,半夜里居然被这俩贼偷吃。 老道士刚想上去抓住他们,一瞥之下,就发现这俩人的屁股上居然多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那尾巴油光滑亮,似乎吃油吃得香了,还舒服地甩来甩去。 那老道士知道这是碰到妖精了,就想去找帮手,可是他这一动就会惊动这俩大老鼠精,再一瞥,供桌上还放着一个帝钟,大概是每日诵经的时候道士们用的,于是他就一把抓起帝钟,使劲地摇。 黑暗之中,那帝钟的声音格外清脆,瞬时间响彻了整个道观,道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哗哗地跑了进来,再一看那俩老鼠精,吓得哆哆嗦嗦地倒在地上,早已经现出了圆形,变成了两只大老鼠,那体型不比一直小羊小,后来就让道士们乱棒打死,为民除害了。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却说明了帝钟在抓鬼除妖方面的重要性。 这时候,那田煤球似乎准备就绪,笑眯眯地看着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然后捡起两张没被烧掉的纸钱,重新用火点燃,接着又把剩下的那堆纸钱引着,接着就跑到了一棵大叔的后面躲了起来,看他这样子,是打算把那些小鬼引出来。 这么看上去,这田煤球干得似乎是好事啊,可是他这造型,实在是不像好人,难道我们以貌取人了? 没过两分钟,我就看见空气中又出现了几个小孩的身影,他们左瞧瞧,又看看,似乎再观察周围有没有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才壮着胆子从黑夜之中走了出来,紧接着就在地上捡起钱来,后面的一看挺安全,就呼啦啦又跑出十几个来,看样子还有一部分没出来。 那躲在树后的田煤球一看小鬼们露了面,就直起身子来,尽量让自己显得高大威猛一些,然后猛然从树后蹿了出来,接着使劲的摇响了自己手中的帝钟,那些小鬼本来看见一个一身道袍的人就已经吓得几乎抱头鼠窜了,再一听帝钟响,一个个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意识到危险来临。 只见那田煤球毫不迟疑,趁着这些小鬼一个个愣神的功夫,张开自己的八卦袋,那些小鬼就被他收进了袋中,居然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速度之快不由得让我和东方峻两个人咋舌,我一看这家伙八卦袋用的比我可溜多了,心中不免佩服起来,原来这八卦袋也可以这么使。 只听那田煤球高兴得又哼起了小曲,看样子他是非常兴奋,嘴里时不时地还嘀咕两句,只听他说:“多亏是些小鬼,没什么攻击力,这要是遇上个硬茬儿,大半夜的我还真不敢来……不过那俩小尼姑也够傻的。”说着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再一看,田煤球手中的八卦袋还在他手中不停地动弹,像是里面的鬼魂在挣扎着要出来,只听田煤球又说:“兔崽子们,老实呆着,老子还指望拿你们换点钱花花呢,到时我再换点粉儿,美美得吸上一顿。”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瘦,原来还真吸毒。 东方峻小声说:“他说要拿这些小鬼的鬼魂换钱?”他似乎是不太确定。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也听他这么说的。”可是我入行这么久以来,光忙着抓鬼了,从来就不知道这鬼还能换钱,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事,也不知道这鬼是论个卖,还是论斤卖? 那田煤球收拾完东西,就又把一身道袍脱了下来,原样叠好放回了包袱,看样子这家伙也就是穿着道袍唬唬这些小鬼,却没想到效果奇佳。 我俩看田煤球已经慢慢往山下走去,我就和东方峻商量道:“咱们要不跟上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子上哪用鬼换钱去?” 东方峻点点头,看样子也想知道,不过我猜想,这用鬼换钱的勾当绝不是什么正路来的,八成也是所谓的黑市上才有的买卖。 那田煤球一路哼着小曲,很快就走上了石阶,头也不回地向下走去,这里就这么一条路,我俩要是贸然跟在后面,他一回头,我俩就暴露了,所以我们只能爬到石阶两侧,顺着漫山遍野的松柏一步步慢慢往下挪,生怕脚下不稳,摔个屁股蹲儿被他听见。 就这样,亦步亦趋,总算是跟着他下了山,这时我就发现这山下果然灯火通明,之前在山上,由于树冠茂密,身在此山中,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此刻一看,这道路两旁停满了汽车,有卡车有轿车,其中有的已经拉满了煤,有的还是空车,而那些开轿车的人则亮着灯,三五成群地在车里打牌,万万没想到,这山底下居然还有这么热闹的场面。 那田煤球刚走进一辆黑色的轿车,那轿车门就自己打开了,看样子里面早早就有人在等他,东方峻和我则是躲在一辆卡车后面观瞧,只见那车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这个车要是在10年前绝对算是好车,但现如今,数量已经非常稀少,难得能看见。 我心想,难不成他是要把那些小鬼的鬼魂卖个这个车主,那能卖几个钱,这个车现在估计也就值个2、3万,开这种车的人能是有钱人? 那桑塔纳里的车灯并没有像其他车一样开着,两侧的玻璃上又贴着那种两面膜,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黑呼呼的一片,半天也不见车开走,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名堂,过了一会儿,那车门又开了,田煤球笑嘻嘻地下了车,手里拿着一沓钱,随手装进了口袋,刚要关门,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那八卦袋你用完了记得还给我,那玩意儿是我吃饭的家伙,给我多少钱我可都不卖!”说罢就关上了车门走了。 那车轰鸣一声,亮了车灯,眼看就要开走,我刚想跟上去,就被东方峻拉住了,他指了指那车说:“你不是说徐若芳的丈夫刘光岩是开驾校的吗?你瞅瞅这桑塔纳的车牌!” 我扭头一看,只见车一发动,车头的大灯瞬间映亮了车牌,刚才我只顾着看车里的情况了,根本没注意车牌,此时一看,那车牌在黑暗之中,闪闪发亮,一道黄色映出眼帘,犹如一道闪电晃得我睁不开眼。 我定睛一瞧,那车牌上写着“陕c?1179学”,一看就知道是驾校的教练车,天啊,不会这么巧吧,难不成这桑塔纳里的人就是刘光岩,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他为什么要找田煤球买鬼魂呢,而且还是潜伏庵尼姑们养的鬼魂…… 第二百五十七章勾引 那桑塔纳远远地开走了,我和东方峻则愣在了原地,一时间还有点缓不过神儿,东方峻拍了拍我说:“这田煤球没必要跟了。看来还是得去那驾校看看情况,今晚先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只有这样了,可是这刘光岩买这些灵魂做什么呢,实在是搞不清楚,以前鬼差老六倒是抓了不少鬼魂,不过全被他吃掉了,难不成这刘光岩也是个鬼差? 而且我们并没有看到他本人,还无法确定那辆驾校的车里是否是他本人,不过对于这点我却还是比较怀疑,因为综合之前的种种,我觉得是刘光岩本人的可能性非常大,对了,我可以打电话啊。 我赶紧掏出电话来,给徐若芳拨通了电话。看看表这会儿已经不早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接电话,听筒里的“嘟”声不断,半天也没人接。真他妈急死人了,终于,电话那头有人说话了,声音非常弱,像是离电话好远的样子,只听她说:“喂,是祁师吧?这么晚了,有啥事啊?” 我一听是徐若芳,赶紧问道:“你现在在哪?是和你丈夫在一起吗?” 那徐若芳朦朦胧胧地说道:“我在家呢。刚才听你电话响,我怕我丈夫听见。所以按了静音,现在在卫生间。” 我又问道:“这么说,你丈夫在家呢?” 徐若芳说:“没错啊,他这会儿正睡觉呢,睡得可实了。” 我一听,看来这车里另有其人,于是我又问道:“陕c?1179学是你老公驾校的车吗?” 那徐若芳一愣神,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没错。这个是我老公驾校的车,去年买的,是辆桑塔纳,考c证用的,怎么了?” 我知道这事情暂时没有必要告诉徐若芳,省的打草惊蛇,于是就说:“没事,我一朋友好像就是在你们驾校考试,刚才喝酒,说起这事了,他说他老开这车练,我想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才打电话问问你,既然你们都在家,你老公又没什么事,就不多说了。”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那徐若芳显然听出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还打算拦住我的话往下问,但是我手快,电话已经被我挂掉了。 东方峻一直在我边上默默地听着,一听这话,也暗自摇起头来,低声说道:“看来这里面的事没有这么简单,要我说,我们还是应该去驾校看看,万一出现什么新情况,有了新对手,我们也好做做准备。” 我心中也觉得这事情越来越乱了,怎么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看似线索众多,却是无头无绪,看来这三万块钱还真不好赚,既然这桑塔纳里的人要买灵魂,而且买的还都是有缺陷的灵魂,那么他的目的肯定不单纯。此外,这尼姑庵为什么又要养这么多的灵魂呢?为什么不把他们超度?一件道袍引出了这么多事情,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这时,远处的一辆车打起了喇叭,估计是瞎驴看见了我们,果然,那车越开越近,瞎驴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可算等到你们了,麻溜的,赶紧回去,哥们我都快困死了。” 我和东方峻二话不说,打开了车门,就准备坐上去,刚一打开车门,我就傻眼了,刚才那个田煤球怎么也坐在里面?卧槽,难不成他也拼车回城里? 东方峻也看到了田煤球,冲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露出马脚,我赶紧说:“我还以为就咱们呢,没想到还有一哥们。” 瞎驴坐在副驾驶上笑着说:“这不师傅晚上在这拉活儿,凑够一车划算嘛。” 那田煤球一听我们说他,就冲我和东方峻笑了笑说:“这大半夜的再拼这么一车可不容易,哥们赶紧上车吧,不瞒你们说,我这回市里还有点事,着急。” 我点点头,就坐了进去,紧挨着他坐下,东方峻则坐在副驾驶正后的位置上,那司机一看人满了,就抱怨着对瞎驴说:“那咱们就走吧,好家伙,等了大半天。” 车一启动,瞎驴就在副驾驶上打起了呼噜,这小子什么事都没干,睡得还挺香,真是啥事都不用操心,没心没肺的。 我则使劲撇着眼,想看看这个田煤球,这田煤球把包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膝盖,看样子一副着急的样子,眼睛不停地看向窗外,可是窗外黑乎乎的一片,除了高速路上有点荧光的路牌被车灯一照有点光亮外,就剩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了。 我有心想和这田煤球搭搭话,好探探他到底是何许人也,就笑着说:“哥们,看你这样子是相当的着急啊,怎么啦?要谈大生意去?” 那田煤球回过头来瞅了我一眼,干瘦的脸上肌肉抽动,眼神中透着一丝狐疑,很明显对我有防备,这也难怪,大半夜的搭车,他又是一个人,难免会对我们三人有一定的戒备心,只听他说道:“没事,就进城办点事而已。” 我并不死心,接着说:“看哥们这样,就知道也是做黑货生意的。”这个黑货并不是指枪支弹药那些黑道上的东西,而是我当年从贾少那知道的,贾少的家乡盛产煤,所以他们管煤叫黑货,算是行话,我也是为了和田煤球拉进关系才这么说的。 那田煤球一听我能说出黑货两个字,大概以为我也是贩煤的贩子,就笑着说:“敢情是个同行啊,没错,我也是倒腾黑货的,不过我倒腾地都是家庭用煤,这不大夏天的,生意就不行了吗?”这田煤球说得还挺高端,还他妈家庭用煤,不就是煤球吗,不过也对,没听说工业用煤用煤球的,我以前记得有位歌手成名后,记者采访他以前是干嘛的,他说自己以前是做建筑行业的,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一工地搬砖的。 我笑着对田煤球说:“那是,现如今这黑货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哥们我最近都有点想转行了,这不今天过来和矿上结结账,以后保不齐就不干这个行当了。” 那田煤球一听,就问我:“那你打算去哪高就啊?” 我见着田煤球开始和我聊了,就笑着说:“谈不上高就,这不就几个人攒个小公司,平时什么都干点,嗨,这年头不都这样吗?什么挣钱干什么!” 田煤球点点头,逐渐放下了戒备心,笑着说:“那是那是,我今晚上也是来做点别的生意……”说到这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就赶紧闭了嘴。 我一听赶紧问道:“怎么?这黑不溜秋的地方还有别的生意可做?这漫山遍野除了煤就是煤,还能倒腾什么啊,哥们你可真是说笑。” 田煤球一听,就说:“这可就是你不懂行了,这俗话说地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留心,到处都是挣钱的机会。”说罢嘿嘿一笑。 我一听,觉得这田煤球说话都是点到为止,不肯多透漏一点,就试探着问道:“怎么,难不成哥们你干得是黑买卖?”我的意思就是问他干得是不是非法的生意。 那田煤球瞅了瞅前面的司机,这些煤场附近的司机都是瞎子和聋子,听到的话从来都不会对外说,否则万一惹祸上身,生意没法做不说,那些有商业秘密的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自己还落不下好下场。 他又瞅了瞅熟睡的瞎驴,一遍的东方峻始终不言不语地坐在我旁边,田煤球因此并不戒备,笑着说道:“哥们,萍水相逢,不要什么话都问,这问到心里啊,都是病。”说完自己干笑了两声。 我见田煤球还是不肯说,觉得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就笑着说:“既然能坐到一辆车上,那就是缘分,大哥你现在在哪高就啊,咱们今天也算是认识了,都是在煤场附近混的,保不齐哪天就又碰到一起了,到时还得求您帮忙。” 那田煤球看样子也是个江湖人士,一身的痞气,估计身边也有一些酒肉朋友,一听我说这话,那干瘦身体里不多的江湖豪气都涌了出来,笑着说:“我啊是天高任鸟飞,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哪有什么高就,无非就是小打小闹。” 我笑着说:“得,既然大哥不愿意多说,小弟也不问了,以后要是咱还能及见得着面,哥们我请你喝酒。” 那田煤球笑着说:“嗨,别这么客气。”说罢扭头看了看车窗外,外面已经有了路灯,看样子我们已经进城了。 我看了眼田煤球放在大腿上的包袱,被他紧紧地抱住,似乎紧要非常,我知道里面有他的道袍,于是就想勾引勾引他,故意对东方峻说:“上次瞎驴去他老舅家淘的那把铜钱剑还在吗?我最近找了个买主,是我的熟人,人家愿意出2000块钱,要是能找出来就赶紧卖了!” 东方峻一听就知道我的意思,果然是心有灵犀,扭头装作吃惊地说:“2000块?你开什么玩笑?我上次和瞎驴找专家看过了,专家说这铜钱剑可是宋朝的老物件,要是遇上个懂行的道士,恨不能把道观卖了换,你2000块钱就卖,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果然,我和东方峻的话一下就把田煤球吸引了,他扭过头来,盯着我们俩,瞪着个眼睛说道:“哥们,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们有把宋朝的铜钱剑?” 第二百五十八章登门造访 我一听,***总算是上当了,作为行里人的我,深知好法器对于这些道士之流的重要性。就算是大罗神仙也禁不住法器的诱惑,西游记里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不也隔三差五地想贪污点从妖怪那里弄来的法器吗? 我假装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看着田煤球说:“没错啊,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也偶尔贩贩文物?” 那田煤球笑着说:“别误会别误会,刚才失礼了,不知道兄弟你是做这买卖的。”说到这眼珠子一转,接着说,“我就是听见你们刚才说什么铜钱剑,你们是不知道,我家乡有个习俗,就是拿铜钱剑镇宅,我家房子都盖好了,就缺把好的铜钱剑,正愁没地方找呢。我还打算上旧货市场淘换淘换,现如今碰到了你们,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一听,这王八蛋还挺会找理由。就顺坡下驴说道:“哦,那可真是巧了,小峻,你刚才说你找什么专家看过了?你倒是说说啊。” 那田煤球看样子也挺着急,就急着说:“对对对,哥们,你说说。” 东方峻瞅了眼田煤球,刚准备说话,副驾驶上的瞎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扭过头来说:“你们在说铜钱剑吧,小峻知道个屁。那都是我专门找的专家。”我一听,这瞎驴醒的还真是时候,看来把我们刚才说的重点都听到了耳中,我还担心东方峻这小子不会吹牛逼呢,现在瞎驴醒了,我自然一百个放心,这小子吹起牛逼来,可是谁都挡不住。 只听瞎驴砸吧砸啊嘴唇,笑着说道:“这铜钱剑可是大有来头。我老舅说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他说他们家祖上出过个道士,降妖除魔厉害得紧,不是吕洞宾级别,也起码是个丘处机,他当时拿的就是这把铜钱剑,不过我老舅家的后辈就不怎么争气了,这不传到他手里都不知道多少代了,别说降妖除魔,一个个胖的走路都费劲,我是连哄带骗,这才把铜钱剑弄了出来。” 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田煤球,抓耳挠腮地,一副着急的样子,看样子他八成是动了心,我往前探了探身子,拍了拍瞎驴的肩膀说:“谁让你扯你老舅了,我们是让你说说那专家咋说的。(.’)” 瞎驴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我的用意,接着吹到:“嗨,要说这专家啊,也真是有水平,我托了好多人,人家才答应给我看一眼,谁知道我刚把这铜钱剑摆在他面前,他就傻了眼,一个劲儿地捧到手里看,从眼睛里都拔不出来了。” 瞎驴这小子说得还他们很有细节,挺起来很生动,果然是吹牛的行家,他接着说:“原来啊,那专家他爹早年间也是个道上的人,懂点法术,一看咱那铜钱剑就说值老?子钱了,起码也得个百八十万。”我一听,好家伙,这价钱别把田煤球给吓跑了。 我就赶紧往回收了收,说道:“要我说,咱们也不能光看价钱,当然了,听你这么一说,我那朋友出2000块钱是有点少了,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啊,还是要找个有缘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宝剑赠英雄,虽说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是既然那专家都这么说了,我觉得咱最好还是给这铜钱剑找个好归宿,最好能给它找个会法术的人,再说了,要是不懂行的,咱这价钱也卖不上去啊。” 那田煤球听到这里,两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我和东方峻都有点憋不住笑了,倒是瞎驴还是一本正经,摆出一副吹牛大师的派头来,还打算接着吹。 田煤球按捺不住,趴上前去问瞎驴:“这位大哥,这铜钱剑能不能让小弟开开眼。” 瞎驴欲擒故纵,看都没看田煤球一眼,眼睛望向窗外说道:“怎么?你想买?” 那田煤球嘿嘿一笑说道:“买不买的这不得先看看吗,不瞒几位,兄弟我多年来对这些道里行里的事还多少有点兴趣,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想把这铜钱剑请回去镇宅。” 我插嘴道:“哥们,我们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说你又不是道士,花这么多钱干嘛,别逗我们开心了。” 田煤球赶紧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确确实实是想见识见识,而且我家里确实有点这个基础,算是半个行里的人,要是可以,咱们约个时间!” 这时瞎驴就说:“小正啊,这哥们能和咱们坐一辆车上也是缘分,要不改天约出来给他瞅瞅。” 我假装一脸犯难,瞅了瞅东方峻,东方峻也点点头,于是我就对田煤球说:“那行吧,哥们要是真心想要,就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回头咱们再约。” 那田煤球大概是怕我不给他打电话,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忙大买卖的,搞不好就忘了,还是我记你们的电话吧。”我笑了笑,心想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老猎手的手掌心,于是就把我的电话给了他。 这时车也到地方了,我们都下了车,田煤球握了握我们三个人的手,笑着说:“哥们我姓田,常年和煤打交道,江湖上有个诨名叫田煤球,今天大家相识一场,改天咱们看铜钱剑的时候,哥们一定请你们喝酒。”接着我们就分了手。 那田煤球一走,瞎驴就笑着说:“怎么样,哥们我醒的够及时吧?把这小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也笑着说:“你他妈吹牛不打草稿,说的我差点都信了,这下不愁这小子不上钩。” 东方峻也开了口,说道:“这铜钱剑倒是好弄,现成就有一把,可怎么才能通过田煤球,调查那辆驾校车里的人呢?” 我想了想说:“既然那车是刘光岩驾校的,就说明这事和刘光岩脱不开干系,现如今,除了徐若芳,刘光岩、张玉兰、王木胜、还有那潜伏庵里的小尼姑,再加上刚才这位田煤球,看起来是越来越精彩了,这些人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中间却都有联系,看样子只有各个击破了。” 瞎驴并不知道我们后来看见小鬼的事,有些不明就里,不过他这人心大,也不愿意知道过多的细节,省的他晚上睡觉做恶梦。 东方峻听我这么一说,就点点头:“和驾校那车有过直接接触的,也就是这田煤球一个人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田煤球说点这方面的事……”说到这,我俩都蒙着头想办法。 瞎驴笑着说:“一看你俩就是糊涂虫,想让田煤球开口还不好说,下次见面他不是要请咱们喝酒吗?把他一灌醉,还不得把什么事都吐出来啊?” 我一听,这确实是个办法,可是我这酒量吧相当凑合,要想把这个田煤球灌醉,还真没什么信心,对了,这小子不是吸毒吗?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听说吸毒的人毒瘾一犯,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亲儿子都能拿出去卖了换钱买毒吸,要不然我们三个下次约他出来,把他一绑架,然后关他个十天八天,等他毒瘾上来了,再拷问他。可这么做,不是犯法吗?能不能想想办法从别的方面下手。 三个人边走边讨论,很快回到了公司,大概是讨论得越来越精神,三个人毫无倦意,一直聊到了天亮,还是没能想出个办法来,终于都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又被电话吵醒,朦胧中我心里一紧,难不成田煤球这小子这么快就要和我们见面,抄起电话一看,原来是徐若芳打来的,昨天说到一半我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她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 我接起电话,就听徐若芳说道:“祁师,你昨天不是打电话问我驾校车的事吗?” 我还没睡醒,一听她问这个,就说:“对啊,没错,怎么了?” 徐若芳说道:“奇了怪了,今天一大早5点多,我老公就起床走了,我起来趴在窗户上一看,就是那辆桑塔纳来接他的,不过我也没看清楚车上是什么人?你有什么事可千万别瞒着我!” 我一听这话,就赶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听这意思,昨晚那车里的家伙直接去找这刘光岩了,难不成他买的那些灵魂是打算交给刘光岩的,这刘光岩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我一听徐若芳语气着急,就说:“没事,你别担心,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件事我们这几天一直再查,你放心,现在线索越来越多了,对了,你婆婆今天是不是要去参加那个广场舞比赛?” 徐若芳说:“没错,她一大早和我老公前后脚出去的,说是要利用早上的时间再排练排练。” 如果这样的话,那王木胜今早肯定不会去出摊,十有**要去给他的玉兰花加油,这样一来,徐若芳的家里可就没人了,正好我们一直想去她家看看情况,这下算是找到机会了。 于是我就对徐若芳说:“芳姐,我们今天能不能上你家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徐若芳一听有点犹豫,但是一想自己的老公去了驾校,婆婆又去参加比赛,今天家里肯定没人,于是就说:“那好吧,不过你们最好能早来早走,免得被他们撞见……” 第二百五十九章三角关系 事不宜迟,我和东方峻、瞎驴赶紧出了门,开着车一路到徐若芳家,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门口的保安并不称职,一看有车,就往里面放,只是拿出个小本记住了我们的车牌号,看样子等会儿出来还要交停车费。 我们按照徐若芳说的地址,在院子里瞧了瞧,就顺着单元下的铁门进去了,一路爬到4楼,这时4楼对门有个白头发大爷把门开了个缝,大概是想看看楼道里是谁在走,我们也没搭理他。 我轻轻敲了敲门,只听一阵脚步声朝门边走来,开门一看,就见徐若芳笑嘻嘻地说:“三位师傅来啦啊,快请进快请进。家里正好没人,你们赶紧进来办事。”我一听,这徐若芳真是太不会说话了,这隔壁老头一听。还以为我们是那啥呢,什么叫家里没人,赶紧进来办事啊。 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这要是解释,就越描越黑,赶紧了解了解情况就回去吧,一走进屋,就闻到一股特别重的印度香味。也不知道点了几根,味道浓郁得厉害。大夏天的熏得人脑子发昏,好在这空调早早开着,我们也能趁机凉快凉快。 我瞅了瞅这个家,典型的三室两厅格局,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旁边有个很小的饭厅,还有两个卧室和一个书房,客厅里也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我们也没功夫休息。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不知道你婆婆睡在那间屋子里?” 徐若芳知道我们想抓紧时间。就带我们进了她婆婆的睡房,走进去一看,这才发现,刚才那股子印度香的味就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里面的桌子上放了个小鱼缸似的香灰盆,上面端端正正地插了三根香,一片烟雾袅渺。 桌子旁的床上打扫的一尘不染,没看出来这老妖就倒是收拾得挺利索的,我对徐若芳说:“这香味怎么这么重?你们怎么不开窗透气啊?”我记得我之前在于娇他爸公司打工的时候,那个鬼差附体的司机就是拿香水来掩盖自己身上的尸臭味,所以一闻到如此重的香味,我第一瞬间就有些怀疑。 徐若芳说:“这香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婆婆天天点着,起初我也闻不惯,可是说了她又不听,后来闻惯了,也就不觉得了。”我心中还是有点怀疑,总觉得这香或许有问题,于是乎我就走上前去,从香灰里刨出来一截没烧完的,然后用纸包了起来,打算拿回去研究研究。 我接着说:“你后来是不是把这些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发现那件道袍?” 徐若芳点了点头:“你们也看见了,这屋子就这么大点,我们这个衣橱、柜子、抽屉,就连床下我都看过了,死活就没找到,也不知道我婆婆把它藏哪去了,搞得我还以为自己那天晚上看错了呢?” 我点点头,就冲瞎驴和东方峻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在屋子里找了起来,瞎驴在抽屉和柜子里翻腾,东方峻则在衣橱里找,我爬了下来,把床垫子抬起来,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三个人找了半天,真他妈邪了门了,难不成这老妖精出门还带着道袍不成,会不会藏到了别的房间?我问徐若芳在别的房间找过没有? 徐若芳点点头说:“自己恨不能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但是就差没把这些家具家电都拆了,剩下的地方最少也找了3遍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把那道袍藏在那里了?” 我一看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掏出了罗盘,我冷落这个罗盘很久了,自打我知道这罗盘是行里统一定做的,并不是什么法器之后,我就把它锁进了冷宫,这次出来办事,搞不好能派上用场,所以才拿了出来,此刻罗盘上的指针十分稳定,并不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存在。 难不成这次来就一点收获都没有吗?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就靠在墙上对东方峻和瞎驴说:“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准备撤吧,别等会儿又出事。” 瞎驴点点头,就要走,东方峻却并没有动,眼睛注视着挂在墙上的空调,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回头看了看空调,是最普通不过的挂式空调,渐渐地我也发现有点不大对头的地方,这空调有个排水管一直通到窗外,这给了我启发,如果说室内装了空调,室外肯定还有一个室外机,一想到这,我赶紧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果然窗台下就有一个室外机,我探出半个身子,果然就发现这室外机内有乾坤,里面有个小蛇皮袋塞在夹缝里,我往出一抽,就把这小蛇皮袋拽了出来。 几个人看见我有了发现,都一声惊叹声,徐若芳说:“哎呀,原来是藏在外面,我一直在屋子里找,怪不得老找不到。”我笑了笑,看样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我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外面的蛇皮袋打了开来。 只见一件杏黄色的道袍就这样出现在我们大家的面前,这道袍和王木胜、田煤球穿得都差不多,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非常的古朴,这道袍交领右衽,两侧开衩,接有暗摆,以系带系结,领口常会缀上白色或素色护领,袖为宽大的琵琶袖,正中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阴阳八卦,一看就知道绝不是网上能买到的便宜货。 我和东方峻是这里唯一懂点行的人,我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也瞧不出这道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能尽力地记住它的每一个细节,看能不能回头再找个高人问问。 就在这时,徐若芳家的门突然想起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顿时吓得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徐若芳也慌了神色,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然后让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能是她老公或者她婆婆忘了拿什么东西,回来取。 好在这衣橱够大,我们三个人就钻了进去,徐若芳这才走去开门,就听门外有个人冲徐若芳喊道:“芳姐,是我们。”我一听这声音怎么还挺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就听徐若芳打开了门,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啊,今天怎么直接找家里来了?怎么了?庵里有事?”听她这么说,我就想起来这是庵里小师傅慧因的声音。 只听那慧因说道:“芳姐,我们去你店里了,见你没开门,这才到家来,师傅让你抽空回庵里一趟。” 徐若芳把慧因和慧清让了进来,这才走了进来说:“出来吧,真是吓死人了。”我们三个这才从衣橱里钻了出来。 谁知道那慧因一看我们在这,一下就冲了上来,揪住我的胳膊问道:“好啊,原来你们在这里,你们说,你们昨天是不是在我们庵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见她脸都憋红了,看样子着急非常。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昨天是你们送我们俩走的,我们干什么坏事?”东方峻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慧清不听我的解释,说道:“肯定就是你们干的,昨天庵里就来了你们两个生人,怎么今天就出了事,哪里有这么巧?你们最好老实交代!”我一看这俩小尼姑这么着急,难不成是因为那些鬼魂的事,这事虽然不是我们干的,但是我们确实撞见了,不过看这样子,承认了绝对没好事。 我就板下脸来说:“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徐若芳一听出了事,也很着急,就连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俩倒是说啊!” 那慧因和慧清一见徐若芳也着了急,就不再言语,我一看这情形,八成就是那鬼魂的事,昨天那田煤球抓了小一半的灵魂,肯定被她们发现了。 我见她们着急,就说道:“你们仔细想想,难不成就认准我们了,昨天你们没遇到别人?再说,这出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啊!”我这么说,就是想提醒她们昨晚她们还遇到了田煤球。 那慧因一听我这么说,就转头看了看慧清说:“难不成是那个卖煤球的?” 慧清摇了摇头说:“不会吧,他一个卖煤球的,哪里懂这个,算了看样子确实不是他们干的。”说到这扭头对徐若芳说:“师姐,你还是抽空回去一趟吧,师傅也正着急上火呢,今天都没出摊。” 徐若芳都快急疯了:“你们俩倒是说什么事啊!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 我一听就劝徐若芳说:“两位小师傅像是有难言之隐,这样吧,我们就不久留了,你们好好谈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回头再电话联系,对了这道袍还得麻烦你放回原处。”说到这我和东方峻、瞎驴转身就往出走。 刚一出门,东方峻就对我说:“看样子,那些灵魂对庵里非常要紧,不知道她们养这些鬼魂是做什么用?” 我也摇了摇头说:“不管她们干什么用,咱们都管不上,我现在觉得,这王木胜、张玉兰、田煤球搞不好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看他们三个人的道袍,都长得差不多,像是同一个人传下来的,难不成这三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瞎驴笑着说:“三角关系。” 第二百六十章答案 三个人回到车里,再也不怕被人发现,琢磨着该怎么应付这件事,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有我刚从张玉兰香灰盆里刨出来的一截香,反正现在也没事干,不如先找个高人问问这香的来头,看我是不是多心了? 西安的高人就那么几个,而我们认识的就是李五爷了,于是我就给五爷打了个电话,老头好久没见我和东方峻了,一听我给他打电话,在电话那头热情非常,话还没说几句,就让我们上家里去坐坐,我也没客气,就招呼瞎驴开着车往五爷家去了。 五爷正在家里看报纸呢,一见我们这么快就上门了,赶紧给我们倒了几杯茶。瞎驴这人不正经,一见五爷家摆着好些老物件,就趴上去一个个研究了起来。 我笑着对五爷说:“五爷,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件事要找您请教请教。” 五爷一听我这么说,就笑着说:“没想到我这老家伙还有用得上的时候,怎么了?遇上啥事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半截香,对五爷说:“您瞅瞅这个,我总觉得这香有问题!” 五爷把香接了过去,放在自己鼻子边闻了闻,就皱了皱眉,接着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把这半截香点燃,然后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好家伙。这是你们从哪弄的,这手艺现在还传着啊?”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我一听五爷认识这东西,就赶紧追问道:“怎么着?五爷,你知道这香?” 五爷点点头说:“小正,还是你心细,这东西当年可没少害人,这香叫残魂香,长期闻下去能让人灵魂残缺,和身体越来越脱节。不过也有引鬼的功效……” 我一听就说:“果然,我隐隐觉得这东西有问题,看来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什么叫做灵魂残缺?难不成……” 五爷看着我和东方峻说:“灵魂残缺和身体残缺是一个道理,就是长期如此,将来灵魂就会变得不完整!”这么一说,难不成潜伏庵里养的那些鬼魂都是熏香熏成了那样? 我有点不太明白,就把我们最近遇到的事跟五爷说了说,五爷经历的事多,但是听罢也有些惊讶,缓了一下又笑着说:“你们这俩小子倒是没少遇事,不过这事听起来虽然玄乎,但是归根到底也就两件事。” 东方峻和我一听,怎么着,五爷已经分析出来了,就赶紧侧耳恭听,只听五爷说道:“第一,这三个有道袍的人肯定有联系,你们一定要好好查查;第二,那个坐在桑塔纳里的人肯定不简单,搞不好这所有的事都是这个人一手策划的。” 其实我心中也觉得这个桑塔纳里的人才是这一切的中心,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这些灵魂,买去又有什么作用,而这个田煤球又如何知道这庵里养着鬼魂,而且看慧因和慧清的样子,这是庵里第一次丢灵魂,十有**,就是桑塔纳里的人指使田煤球去干的,所以说,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 可这个残魂香又是谁给张玉兰的呢?王木胜?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犯难,正在愁眉苦恼之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一听,说曹操曹操就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田煤球说:“哥们,那铜钱剑怎么样了?要是可以,咱们今天出来见见面呗?” 我捂住话筒对五爷和东方峻说:“是田煤球。”然后把电话按到了免提上,放在了桌子上。我接着说:“行啊,那铜钱剑现在就在我手上呢,不过我这话说到前面,这东西可真不便宜。” 那田煤球在电话那头笑着说:“这个您放心,要是真东西,价钱可以商量。”于是我就跟他约了时间。 挂了电话,我觉得应该让五爷去给我们把把关,看看这个田煤球到底是个何许人也,于是就让五爷冒充瞎驴的老舅,瞎驴倒是挺乐呵,自己摊上行里这么大个前辈给自己当老舅,鼻子泡都快美出来了,五爷大概最近在家里也憋坏了,就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约在鼓楼附近的一家酒店大堂里,这个酒店在西安本地很有名,进出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看样子这谈大生意还真应该找个好地方,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剑,心里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一进酒店,就传来一阵柔美的钢琴声,果然够高档,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远远就看见田煤球冲我们招手,我给五爷指了指说:“那人就是田煤球。”于是四个人就走了过去。 我给田煤球介绍了一下,田煤球一听铜钱剑的正主“老舅”来了,赶紧起来笑着说:“原来您就是老舅啊,听说您家里祖上可都是牛人,看您这样子,也仙风道骨的,身子骨可真硬朗。” 五爷笑了笑说:“牛个屁,这不日子过得不景气,才打算卖了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吗?” 说到这,我就从口袋里拿出了铜钱剑,摆在了酒店的沙发上,我的铜钱剑古香古色,一下就把田煤球给震住了,显然他也没想到这把铜钱剑居然这么古朴,拿在手里一股油然而生的历史沧桑感让他有些激动。 只听他说道:“好家伙,老实说,我昨晚回去都没怎么睡着,心里老是惦记着你们说的这把铜钱剑,今天这么一看,得,起码有一个月我是睡不着了。” 我笑着说:“别这么说,咱们还是谈谈正事,你到底有没有买的打算?” 田煤球拿着我的铜钱剑爱不释手,笑着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开个什么价?” 这时候就需要瞎驴上了,只听瞎驴说道:“我昨晚不是说了吗?这可是好东西,我专门找专家看过的,少于80万我是不打算卖得,不过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东西其实是有价无市,只有卖给行家才能显出它的真正价值来,所以我们一直想把他卖给个行里人。” 这点昨晚我们就跟田煤球说过了,他虽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个行里的道士,但是也说过自己家里却还是有这方面造诣,就笑着说:“嗨,瞧您说的,我要不是懂这个,能这么着急地看吗?这么说吧,我吧,也多少懂点手艺,只是手里没有个趁手的家伙什,这下好了,不过咱这价钱能不能商量商量,说实话,80万有点漫天要价了!” 瞎驴笑了笑说:“既然您是行里的人,那我们也算让这铜钱剑找到真正的主人了。”说到这,瞎驴瞅了我一眼,我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在意我的感受,玩命忽悠就对了。 瞎驴接着说:“我们漫天要价,你大可以就地还钱嘛,我也没说80万就是一口价啊。” 那田煤球一听就笑着说:“不瞒几位,我这账户里也就小三十万,几位要是给我这个面子,我就凑够三十万!” 我一听,好家伙,这小子还真舍得花钱,但是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买走我的铜钱剑,于是我就压低声音说:“哥们,我也是明人不说暗话,钱咱们先放两边,我这兄弟也说了,打算把这铜钱剑卖给行里人,你是不是行里人,总得有个凭证啊,你要是个文物贩子,我们这好东西不就糟蹋了吗?” 田煤球一听原来我是不相信他,就笑着说:“这好办,你们说,我怎么证明你们才肯信?” 坐在我旁边的五爷开了口说道:“这东西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听家里的长辈说过,这行里人都懂抓鬼,你要是能抓个鬼给我们瞅瞅,我们就信。” 田煤球一听脸上就有点变色,似乎有点戒备,我赶紧说道:“哥们,你也别多想,我们不是有意难为你,老舅家里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小时候没少见,这不到了他这辈断了手艺,可是这铜钱剑总不能就等着生锈吧,所以老舅才委托我们三个给铜钱剑找个下家,你放心,只要你真能抓个鬼给我们瞅瞅,这铜钱剑的价格甚至可以再商量。” 那田煤球听我这么说,就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个倒是好办,不瞒几位说,昨晚我还抓了好多个,只是你们来得晚了,我已经卖了钱了……” 我一听就赶紧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怎么着?这鬼魂也能卖钱?” 田煤球笑着说:“这事碰巧了,不说这个了,这样吧,今晚我就去抓点,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和我一起去,正巧也让你们看看。” 我一听,这他妈还有什么可说的,最好不过了,就瞅了瞅五爷,五爷点了点头,只有瞎驴一个人在那不住地摇头说:“我就不去了吧。” 那田煤球笑着对瞎驴说:“不碍事的,我抓的都是小鬼,没什么功力,害不了人的,而且那地方你们也熟悉,就在那煤矿附近的潜伏山上,我抓了他们正好再换点钱,一举两得。”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心里其实都兴奋了起来,田煤球到底为什么抓这些灵魂,看样子就要有答案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暴露目标 我心中暗暗庆幸,这田煤球看样子智商并不高,如果今晚能弄清楚那桑塔纳里的人为什么要买这些灵魂,我们的事情也就解决了一大半了。 于是我就对田煤球说:“既然哥们你这么直爽。我们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我们也不懂你这个,这么多人去,不碍事吧?” 田煤球摇摇头笑着说:“哪里会,只要你们躲到一边就可以了,放心,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唯一担心的,就怕你们受不了那些鬼的长相。” 李四爷笑了笑说:“这个倒不怕,以前我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而且现如今这些小子谁没有看过西游记,那西游记里的鬼怪那么多,有什么可怕的。” 我笑了笑说:“还是老舅说得对。” 田煤球一听就从他口袋里摸出瓶东西,对我们说:“这玩意儿叫开眼水,只要拿出一点抹在额头上。你们就能看见鬼了,不过你们切记,到时就算看见,也要镇定一些。千万别把那些鬼吓跑了。”我一看田煤球连开眼水都拿出来了,就笑着说没问题。 田煤球这小子还挺热情,说是天色还早,可以先请我们吃顿便饭,我们也没客气,一行人直奔回民街,找了个烧烤的馆子,狠狠地把菜单念了一遍,然后就大口吃肉。田煤球看样子还真是有点家底,见我们狼吞虎咽。面不改色心不跳,老是在说:“咱话可说好了,我要是把鬼抓住了,你们说啥得把那铜钱剑卖给我。” 我嘴里嚼着一根羊腿说道:“哥们,你放一百个心,要是你真能抓鬼,我说啥也让老舅把铜钱剑卖给你。” 瞎驴也在一边说道:“不过,就怕哥们你没那两下子,别让我们在那山上傻站一个晚上。” 田煤球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点着急地说:“这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保证让你们看见真东西。”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天色也基本要黑了,回民街上旅游的游客也多了起来,田煤球说:“咱们出发吧,从市里到山上还得一段路呢,别耽误了。” 我瞅了瞅表,也快晚上8点了,可是一打车才发现,这附近的车都不愿意出城,再加上我们都是些男的,一个个一嘴的羊腰子味,人家出租车司机也有点不放心,还怕我们一出城就来个车钱一起劫呢。 等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四爷这才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了辆面包车来,瞎驴当司机,我们开着车就直奔潜伏山了,那田煤球一看四爷弄来辆车,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说道:“老舅,不是我说,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差钱的人,怎么想起卖这祖上的玩意儿了?” 四爷到底是见多识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笑着说:“嗨,刚开始我跟你说我缺钱,那确实是诓你,我是觉得,这好玩意儿不能就这么成天躺在木头盒子里,这不是糟蹋东西吗?这才让他们帮我张罗着找个下家,要不然这大晚上的,我们怎么会让你给我露两手呢?” 田煤球一听就点点头说:“那是那是,这好东西就得让它往下传,老束之高阁,还算什么好东西?” 我也赶紧圆乎着说:“没错,今晚要是哥们你能露两手,让老舅满意了,这铜钱剑就铁定是你的了。” 就这样侃了一路,总算是到了潜伏山下,这里是上山的路,并没有什么来往的汽车,于是我们把车停在山底,把门锁好,几个人就上山了。 夜里的山格外寂静,只是蝉鸣不断,我们走得和昨晚的路完全不同,那田煤球带着我们从山腰上斜刺里插了上去,看来是打算直接把我们带到那片鬼魂出没的地方,我给东方峻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着点,今晚上找机会一定要查清楚这小子抓灵魂到底是为什么,而他又为什么卖给了别人。 几个人就这么走到了那片寸草不生的地附近,田煤球看了看表,23点多,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到鬼魂出没的时候,我们站在离那片地不远的地方,隐藏在黑暗里,周围如果真的出现什么鬼魂,恐怕也很难察觉我们,田煤球小声说:“你们都已经开了眼,最好就是蹲在这里,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叫,如果特别害怕就闭上眼睛,放心,他们伤害不了你们。”我听着田煤球跟我们几个说这种话,心里不由得有点搞笑,我心想,老子抓过的鬼恐怕你听都没听说过,居然还给我上起课来,但是嘴上还是要说:“好的,你放心吧。” 那田煤球笑着说:“事成之后,记得咱们之间的约定。”说罢,走到了他昨晚上躲着的树丛,然后从他拿着的包袱里又翻出那件道袍、八卦袋和帝钟,只是这次包袱里多了些香。 只见田煤球穿好衣服,又把八卦袋挂在腰间,把帝钟放进了道袍里,接着拿起那一把香,走到了空地的中央,先把香都点燃,然后三根一组,都均匀地插在地上,然后又退回了灌木丛中。 我们屏住呼吸,我知道这些小鬼禁不住香的诱惑,一会儿肯定会现身的,果然只等了不到一分钟,我就发现空气中出现了很多若隐若现的小脑袋,瞎驴一看立时就怕了,一只手拽着我的胳膊不断地哆嗦,我小声骂道:“你他妈有点出息行不行,你身边有三个高手,放心吧,就是阎王爷来了,也伤不了你。” 瞎驴哪里听得进我的话,腿抖得跟安了马达似的,我看着不由得好笑,就又说:“平时看你那么能说,我还以为你的嘴去五台山开过光呢,敢情你是丁点法力没有,看见几个小鬼就把你吓成这样。” 田煤球反击道:“术业有专攻懂吗?哥们不是负责业务吗?今天居然被你们忽悠到哦这来。”说罢把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我也懒得和他多说话,瞪着个眼睛想看看这田煤球的一举一动,空气中那些小孩的身体也慢慢浮现了出来,和前日一样,一个个面目丑陋,缺胳膊断腿,看上去骇人不已,只见他们一个个有序地蹲在香的后面,虽然脸上兴高采烈地,但是齐齐地冒着绿光,说不出的恐怖,他们似乎知道又有好东西可以吃了,因此一个个手舞足蹈。 四爷似乎看到这么多残缺不缺的鬼魂也是吓了一跳,小声对我们说道:“好家伙,之前听你们说到不觉得怎样?现如今这么一看,还真是挺吓人的,这庵里养这么群小鬼是为了什么?”这我哪里知道,只能去问问宽仁师太或者她庵里那俩小尼姑慧因和慧清了。 我再一看,那些小鬼吸得正爽,而田煤球已经撅起屁股,打算飞速冲出去,再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用八卦袋一网打尽。 我们几个人的心都有些紧张,不知道这田煤球能否成功,突然,那田煤球就窜了出去,这小子平时吸毒,一身的皮包骨,没想到爆发力倒是很惊人,那些小鬼吃得正高兴,一看突然间冒出了个道士,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要跑,那田煤球一看,赶紧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帝钟,接着就玩命地摇了起来,那声音清脆透亮,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只见那些小鬼突然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个个吓得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我和东方峻昨晚上已经看过一次了,因此并不奇怪,四爷倒是不住的点头说:“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那田煤球掏出自己的八卦袋,就要把这小小鬼一网打尽,突然,黑暗中,就听见一声大喊:“田煤球,你住手!”然后从另一侧的灌木丛中就冲出来好多人,为首的正是宽仁师太,而跟在他身后的就是慧因和慧清,再往后,我的妈呀,那庵里的小孩全部都来了,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的木棒,看样子她们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田煤球一看,怎么突然冲出来这么多人,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帝钟都掉在了地上,那些此前被他吓得动弹不得的小鬼这下也缓了过来,转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田煤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庵里的人包了个水泄不通,三两下,就被这群人给推搡到了地上,就听宽仁师太大骂道:“果然你是这个家伙!说!你为什么要抓这些鬼魂?你不是个买煤球的吗?怎么一身的道士打扮?” 田煤球一看自己没抓住鬼魂不说,还招来了这么多人,顿时就慌了,哪里顾得上回答宽仁师太的问题,只听他大喊着:“我说哥几个,你们倒是出来帮帮忙啊!别老躲着看热闹啊!” 那慧因和慧清一听还有人,转头就冲我们这边看了过来,看样子我们来的时候一直在黑暗中,因此她们并没有发现我们。 我一看现如今场面有点尴尬,如果不出去,似乎也说不通,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对宽仁师太点点头说:“师太,别误会,是我们。”说完,东方峻、瞎驴和四爷也站了起来。 宽仁师太并没有放松警惕,一脸怒色地说道:“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发廊有鬼 我怕引起误会赶紧解释说:“师太,您别误会,我们和他不是一头的。” 东方峻也赶紧上来说:“师太,我们是想调查这田煤球到底想干嘛?这才跟着他来的。” 田煤球一听我们互相认识。立马就大喊起来:“好啊,原来你们认识,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没看出来!”说到这似乎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来,情绪一下就低落了下来,耷拉着脸说,“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那人要是知道我泄露了秘密,我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一听田煤球这么说,知道这小子所说的“那人”肯定就是桑塔纳里的人,于是我也不敢多做耽搁,把昨天看见田煤球抓鬼和他卖鬼给别人的事都讲给了宽仁师太。 宽仁师太一听,知道此事和我们无关,就问我们觉得应该怎么办?这事始终是我和东方峻在调查,主意自然是我们拿。于是我就说:“先把这田煤球拉回庵里,咱们细细查问,否则这家伙万一去通风报信,那桑塔纳里的人肯定就跑了。”大家伙一听,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把田煤球拉回了庵里,这小子被一大群小孩熙熙攘攘地包围着,想逃跑也绝不可能。 回到庵里,我们紧闭庵门,然后把田煤球关在了饭厅,那些小孩都各自睡觉去了,我也懒得絮叨,开门见山地问道:“既然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抓那些鬼魂?又为什么要把它们卖了?” 田煤球支支吾吾地半天不肯说,嘴里嘟囔着说:“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居然设计让我钻套,也怪我没出息,一把铜钱剑就让我脑子犯抽。” 我笑了笑说:“田煤球,实不相瞒,我们都是行里的,这铜钱剑也是我吃饭的家伙,别说你出30万了,你就是出3个亿,我也不会卖的,你要是再不交代,我这铜钱剑隔三差五地也会沾点人血!” 田煤球看我们四周围的人都阴沉着个脸。()就连一向慈眉善目的宽仁师太也是一脸怒色,直愣愣地瞪着他,而那俩小尼姑更是咬牙切齿,看样子她们和那些鬼魂的感情很深,对于田煤球抓了那些鬼魂气愤不已。 田煤球瞅了半天,大概也觉得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自己可能很难从庵门里完好无缺地出去,就眨了眨眼说:“好吧,反正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无非就是抓了些鬼,不过话说回来,道士抓鬼这再正常不过了。” 等田煤球一说出口自己为何来潜伏山抓鬼。还真是让我们吃了一惊,看来我此前猜测的没有错,王木胜、张玉兰和田煤球每人都有一件大致一样的道袍,这并非巧合。这个王木胜是田煤球的师兄,而张玉兰则是田煤球的师姐。 原来,在摆摊的过程中,王木胜小肚鸡肠,一直对宽仁师太嫉恨有加,但是宽仁为人处事很得人心,大家都很服她,因此他始终无法成为这一带的领头人,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宽仁师太的身上有股子鬼味,于是就暗中跟踪,发现了庵里养鬼的事。 宽仁师太也解释道,庵里之所以养鬼,其实也是慈悲为怀,这些小鬼都是早年间在庵里早夭的小孩,他们被父母抛弃,又早早死去,心中怨恨有加,不愿意去投胎,宽仁师太怕时间一长,这些冤魂回酿成祸害,因此就把他们养了起来,白天让他们在庵里潜心修佛,晚上就在空地上给他们燃香烧纸,希望能普度众生,没想到时间一长,人鬼虽然殊途,但是却积累了深厚的感情,这些小鬼对宽仁师太以及慧因慧清格外的亲,犹如一家人一般,庵里自然也就把这些小鬼当成其他普通的孩子一样,照顾有加。 而王木胜发现庵里养鬼之后,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调查,直到有人找上门来,让王木胜去抓鬼,那人愿意花钱去收,这王木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师弟田煤球,于是就把这活交给了田煤球来做,起初,田煤球都是在西安周围的几个大型墓地里抓鬼。 后来据王木胜说,自己在摆摊的时候和一个小子结了仇,但宽仁师太三番五次地帮那小子(也就是东方峻),王木胜气不打一处来,就让田煤球去潜伏山收了那些小鬼,算是报复宽仁师太。 我一听原来如此,可是说了半天,这桑塔纳里的人究竟是谁这小子始终没说,于是我就问田煤球:“那桑塔纳里的人究竟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田煤球摇了摇头说:“这人都是我师兄王木胜帮忙联系的,我每次事先都告诉他我要去哪,让他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但是每次交易的时候,这人都带着面具,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我一听,这人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神秘,看样子绝对不简单,他始终坐在驾校的车,我估计十有**和刘光岩有关系。 宽仁师太听了半天,也没想到居然这一切都是王木胜指使的,脸上失去了出家人应有的和蔼,而是换成了愤怒,只听她说:“小峻,没想到为了帮你,居然得罪了那个老道士,这王木胜居心叵测,绝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们要多当心。” 田煤球一听,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啊!原来你就是东方峻,我听我师兄说起过你,万没想到居然落在了你们的手里。” 我笑着说:“放心,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田煤球瞅了瞅我,半信半疑地说:“你们想让我干什么?” 我笑着说:“帮我们把桑塔纳里的人引来,我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共估每弟。 田煤球一听我说这话,脸色一变说道:“你想都别想,我虽然落在了你们手中,但是也知道你们都是行里人,那人可是心狠手辣,从他抓鬼魂这事上就能瞧出他心狠手辣,要想让我去帮你们抓他,我可没这胆子。” 我一听这田煤球是认定我们不会伤害他,就板下脸来说:“今天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否则我让你没好日子过。” 我刚想上去揍他两拳,逼他就范,突然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奇了怪,这才不到6点,怎么就有人找了?我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徐若芳。 我赶紧接起来,只听徐若芳慌张地说:“祁师,出大事了!” 我心想,好家伙,我这刚出了大事,怎么你那边也出事了,就赶紧说:“你别着急,慢慢说!” 徐若芳说:“今早我一起来,就发现我老公七窍流血,像是死了一样!” “七窍流血?”我一听就紧张了起来。 徐若芳接着说:“没错,当时我还以为他死了,吓得我一声尖叫,没成想,他居然还活着,被我一叫,跟个没事人似的,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就穿衣服出门了,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你说刘光岩七窍流血,然后还跟没事人一样洗脸刷牙?”我有点纳闷。 徐若芳说:“没错没错,我真不骗你,我婆婆也被我那一声叫给吓醒了,不过我不知道她怎么了,老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像是从来没发生一样。” 我越听越奇怪,怎么天底下还会有这种奇事,没听说一个人七窍流血还能洗脸刷牙的,难不成这刘光岩已经死了?这张玉兰自己也看见了,为什么还跟没事人似的?难不成这不是亲儿子,又或许刘光岩变成这样,就是拜她所赐。我一听事情既然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就让徐若芳等着我,我们马上去找她。 我把徐若芳说的话简单地跟大家说了下,宽仁师太听了后也着了急,我安慰他说:“师太,这田煤球暂时交给你们来看着,我和东方峻得赶紧去找芳姐,我怕时间一长,她也有危险。” 宽仁师太点点头说:“你们放心去吧。” 四爷和瞎驴也说:“放心去,这田煤球有我们看着,保证跑不了。”我看了眼四爷,有这个老前辈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看了看瞎驴,哎,有他没他都一样…… 瞎驴一看我的表情,就猜出了我在想什么,骂道:“你他妈有话都给我憋到心里,要是敢说出来,哥们和你没完。” 我也想活跃下大家紧张的气氛,就笑着说:“好了,那这里就交给诸位了,回头有情况咱们电话联系。” 等我和东方峻和徐若芳汇合,徐若芳刚巧走到了自己的发廊门口,三个人一见面就赶紧打开门走了进去,徐若芳又把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们说了一遍。 我心中不禁打起鼓来,这刘光岩到底是怎么了?这事借尸还魂?或者说生了病,可是没听说生病生到七窍流血的。 就当我在发廊的地上走来走去,一筹莫展之际,突然瞥见那放这模特头型的橱柜上有个脑袋直愣愣地看着我,那是个长发女橡胶模特的脑袋,之前就摆在那里,原本并不起眼,可是现在她却眨了眨眼睛,冲我微微一笑,我的头皮“哗”一下就炸了起来,这他妈什么东西? 第二百六十三章幕后黑手现身 东方峻顺着我的眼神一看,顿时也是大惊,一把将身旁的徐若芳拉到一边,紧接着就抓起沙发上的一本厚杂志准备扔过去。那模特脑袋阴森不已,不住地冲我们冷笑着,东方峻的杂志“嗖”地一声就飞了出去,紧接着,我也毫不客气,手里捡起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只听“咣”地一声,那橱窗里的玻璃应声而碎,但是架子上的模特头却完好无损,依然一脸阴笑地注视着我们,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伤他不到,就大声说道:“是人是鬼,有种出来现身!”边说我边示意让东方峻和徐若芳靠近我,那徐若芳已经吓傻了,要不是东方峻拽着她。估计她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模特头吱吱呀呀地转了转,上面的塑料假眼睛一眨一眨的,幽幽地说道:“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如今反倒问起我来了?”那声音格外飘忽,分不清是男是女。但是又透漏出一股寒意,让人鸡皮疙瘩骤起,仿佛空气中突然结起了冰。 我和东方峻都明白,这模特头并不是妖怪,很明显,有个鬼魂附在上面,可是我俩虽然开了眼,但是并没发现他,说明这鬼魂并不简单。看起来法力格外高强,他既然说我们一直在找他。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于是我就问道:“不敢用真面目见人,习是怕了吗?” 那模特脑袋阴冷地笑了两声说:“怕!我会怕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我今天来就想看看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 此刻我的手已经伸进了口袋,里面那支铜钱剑如饥似渴,我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但是东方峻却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急着出手,这人既然能在我们不知不觉之际来,就能以同样的方式走。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拖住他,看他能不能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我大喊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习捣的鬼,鬼差老六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习也躲不了多久了,乖乖地束手就擒,我或许能给习求求情,不让他们打散习的魂魄!” 那模特头听我这么说,居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轻蔑地对我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我是谁都没调查明白,就嚷着要抓住我,习好大的口气啊!” 我心中不断地犯嘀咕,这人和我对话了半天,我始终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似乎从未听过,我看了看东方峻,想知道他是否听出了端倪,可是他也一筹莫展,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模特头,生怕突然间又有一场恶战。 我心想,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也绝不能在口水战上落后,于是我大声说道:“有本事就现身一战,否则习继续做习的缩头乌龟!” 那声音又是嘿嘿一笑,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习们有什么本事,不妨告诉习们,这些事都是我一手做下的,谅习们也没本事能查出什么线索,臭小子,如果习们真的能阻止我不归阎罗的话,那咱们后会有期,到时我要让习们生不如死!”说罢,我就感觉空气中恢复了以往的温度,那个橡胶的模特头也突然失去了神采。 徐若芳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两眼无神,我摇了她半天,说道:“芳姐,习没事吧?” 徐若芳这才缓过神来说:“祁师,刚才那算见鬼不?可吓死我了!”说罢眼泪和鼻涕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哇哇大哭起来。 我和东方峻也无心去安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幕后黑手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我们见面,此前我们一直怀疑幕后黑手就是四大家族的人,而且有这种本事的人,肯定也是龙头级别的,可是刚才这人说话的语气、声调我和东方峻都从未听过,难道我们以前的估计都是错的?或者说,这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四大家族之外的人? 我的脑子乱得不行,我把发廊的大门拉开,又拉开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窗帘,让阳光洒了进来,街道上的热气一下子就跑了进来,空气烫的人浑身发酸。 我和东方峻面面相觑,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这个幕后黑手的突然出现,让我们两个猝不及防,而且也打破了我们此前所有的猜测,不过,这只是个声音,甚至由于声音发轻,连是男是女都听不出来,不过好在这个幕后黑手终于出现了。 此前我从蒜头鼻和莫灵那里得知过一些有关幕后黑手散落的消息,但是始终没有具体的资料,现如今,我和东方峻一路调查,虽然碰到的只是最边缘的信息,但是毫无疑问,已经对幕后黑手形成了一定的压力,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始终在调查他,这次的现身看起来像是一次威胁,实际上他的内心也有了一丝的恐慌,否则根本不用搭理我们。 红魄石的所在始终只有东方家的龙头东方亮知道,而三魂木的所在则只有李五爷和我知晓,如果这个幕后黑手想要不归阎罗,那么还有我和李五爷这两道门槛,除此之外,我外公虽然是三魂木的实际拥有者,但是并不清楚三魂木的所在,只是知道它在丰都。 徐若芳看我和东方峻脸色发灰,还以为我俩是吓坏了,居然还安慰我们说:“两位师傅,不要怕,咱们接下来该干啥?” 我一听她居然让我俩不要害怕,顿时觉得有些可笑,就笑着说:“看来这件事和我们此前一直在追查的一件事有联系,刚才附在模特头上的人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现如今,只有把这一切查清楚,才能知道这背后究竟有些什么。对了,习老公刘光岩一大早就出去了?那习婆婆张玉兰呢?” 徐若芳说:“我婆婆比赛没拿上奖,心情低落,说自己这两天也不想练舞,就想在家里歇歇,我估计她这会应该正在家呢。” 我冲东方峻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徐若芳说:“芳姐,习放心做习的生意,我们去办点事,记得,不管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如果习心里没谱,就去庵里找习师傅,她能保护习,即便她不能,还有菩萨保佑习。” 徐若芳点点头,但是又面露难色地说:“可刚才那家伙附在模特头上,我现在看见那模特头就怕,习们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模特头都扔了……” 我一听也是,这东西要是还放在那里,别说没出事了,就是看着也渗人,于是我就和东方峻找了个塑料袋,把上面所有的模特头都取了下来,然后填进塑料袋里,扔在了远处的垃圾桶里,我又给了徐若芳一张纸符,让她贴在门口,保证鬼怪不近身。 我们知道,要搞清楚现在所有的问题,只有先去找张玉兰,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有关,首先,王木胜是她的师兄,田煤球是她的师弟,刘光岩又是她的儿子,事到如今,也顾不上别的了,就是拿铁棍撬也要撬开她的嘴,好不容易有了幕后黑手的线索,岂能又让它断了。 我们俩打了个车径直就杀到了徐若芳家,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个声音喊道:“谁啊?”听声音是张玉兰无疑。 我大喊一声:“查水表的!” 就听张玉兰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边走边叨叨:“想休息休息都不得安宁。”接着门就被她拉开了。 说实话,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客气,就算被人当成了入室抢劫,也是值得的,那张玉兰一看是我和东方峻,顿时脸上就变了颜色,刚想赶紧把门关上,就被我一脚踹开,紧接着我就飞速地跑了进去,把她一把按到在地上,东方峻随即就快步闪了进来,把门一关。 我怕张玉兰大喊大叫,就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顶住她的喉咙说道:“习他妈要是敢叫唤一声,我让习现在就去见阎王爷!” 那张玉兰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战战兢兢地说:“习们想干什么,家里值钱的东西习们随便拿,千万不要占我便宜……” 我一听这话,差点把饭直接吐她脸上,我啐了一口痰骂道:“老妖精!习他妈也不撒尿照照习自己,别以为有几个老头为习吃醋,习就自我感觉良好了!” 那张玉兰一听我这么说她,显然有些意外,一下就愣住了,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哪里顾得上她的心理感受,此刻我只想知道幕后黑手的下落,于是我就问道:“习他妈赶紧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习儿子怎么变成了这样!还有!田煤球为什么抓了那些鬼魂到底是卖给什么人?” 张玉兰一听我说这些,脸上惊讶不已,说道:“习怎么知道这些事?习们到底是谁?” 我恨得牙根直痒,大骂道:“习他妈管我是谁?习要是再不说,别怪我手下无情!” 张玉兰一看我脸色发黑,搞不好真要杀了她,顿时就慌了神,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求饶道:“我说我说,我儿子是出事了,不过那买灵魂的事我一无所知,习们要问就问我师哥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第二百六十四章控制 我一听这样也好,就站了起来,反正我和东方峻都在,晾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活儿。那张玉兰似乎也知道我俩是急了眼,因此老实得跟个兔子似的,我指了指,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说:“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我们急需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你说要问你师哥,那好,你说电话,我现在就给他打。”说罢我就拿起了桌边的座机。 张玉兰说:“137188341xx。”我之所以不让她自己打,是怕她报警,虽然我和东方峻干得是好事,但要是真引来警察,我们还真没办法解释。 电话很快就通了,我把电话放在了免提上,小声对张玉兰说:“你最好放聪明一些。引他过来,要是出了纰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张玉兰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时电话被接了起来,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喂,玉兰吗?” 张玉兰小声说:“师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是方便的话赶紧来我家一趟。” 那王木胜似乎对张玉兰关心有加,一听张玉兰说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立时就紧张起来,说道:“玉兰,不要紧吧,那我现在马上就过来,你先躺着,我很快!”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一听这王木胜似乎对张玉兰一往情深啊,两个人这么大年龄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真是值得我们年轻人好好学习。 果然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张玉兰家的门就被人敲响了,门外一个声音喊道:“玉兰。我来了,你没事吧?” 我冲张玉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接着就让东方峻躲在门后开门,我则站在墙后,东方峻一把拉开了门,那王木胜就快步走了进来,紧接着,东方峻就赶紧把门关上。() 那王木胜回头一看,发现东方峻居然站在门前,顿时就惊得合不上嘴。不过只是一个愣神,他就开口道:“东方峻,咱们有梁子是老爷们的事,你可别伤害玉兰。” 东方峻根本懒得搭理他,我也从墙后走了出来,笑着说:“王半仙,还认得我吗?” 那王木胜一看还有人,顿时更紧张了,再一看居然是我,就说道:“你不是那天找我算命的人吗?哦,原来你和东方峻是一伙的!说!你们把我的玉兰怎么了!” 还没等我开口,那坐在沙发上的张玉兰就说道:“师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你的玉兰!” 那王木胜一转身,发现张玉兰安然无恙地坐在沙发上,就安了心说:“我滴妈呀,你没事就好。”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小毛头到底想干什么?” 我笑了笑说:“王半仙,我们俩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那王木胜转了转眼珠,笑了笑说:“问我?有你们这么连哄带骗地问的吗?” 我笑着说:“王半仙,这事事关重大,我们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你们摊牌,我就是想问问,你师弟抓的灵魂到底是卖给了谁?” 那王木胜一听我问这个,神情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实在是无心和他废话,接着说:“我是谁不重要,不过这个买灵魂的人我一直在找,却始终没有下落,我知道是你让田煤球去抓灵魂的,这条线也是你帮他牵的,所以只有来问你了。” 王木胜冷笑了一声:“那我要是不说呢?” 我早就猜到这老家伙不会轻易就范,就也笑着说:“田煤球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要是不打算说,你师弟能不能保得住小命我可就担保不了了!” 王木胜一听就紧张起来,说道:“好啊,你怎么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先是哄我到这来,现如今又要用我师弟威胁我?” 我冷笑一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买灵魂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今天要是你不把他说出来,我绝不会放过你们,不瞒你们,我和东方峻都是行里的,论手段,我们俩玩死你们都不费吹灰之力,不然你们就试试看!”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想吓唬吓唬王木胜,恶人自有恶人磨,不过话说回来,我说的也半点不夸张,我和东方峻都是四大家族的人,这一个小小的王木胜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王木胜一看我说话斩钉截铁,似乎也是被我吓住了,过了一小会儿,他瞅了瞅张玉兰,发现张玉兰也是愁云惨淡,似乎对他们的安危很是担心,那王木胜这才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对我们说:“我总得见见我师弟吧,只要他没事,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瞅了眼东方峻,这王木胜的要求并不算是过分,就是绑匪要钱也得让人知道肉票是安全的,于是我就对王木胜说:“这没问题,你师弟现在就在潜伏庵,不如咱们一起走一趟。” 王木胜看了看张玉兰,张玉兰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同意,于是王木胜就说:“好,那我们就跟你走一趟。” 等我们到了潜伏庵,已经临近黄昏,我事先给瞎驴打了电话,让他们警醒着点,这节骨眼可千万别出问题,到了庵里,宽仁师太等一帮人正围坐在屋子里,那田煤球跟个鹌鹑似的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一看他师兄和师姐来了,这才像是盼来了亲人一样说道:“师哥师姐,你们可算是来了,师哥,你赶紧告诉他们,那买灵魂的人到底是谁?这群人手黑着呢!” 我一听田煤球说我们手黑,就知道我和东方峻不在的这段时间,瞎驴没少欺负田煤球,保不齐还上了点老虎凳辣椒水。 宽仁师太一看王木胜来了,压下去的火又冒了起来,出家人连嗔戒也不顾了,大声喊道:“王木胜,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庵里的小鬼魂们下手,你这手段也太歹毒了。” 那王木胜一听宽仁师太说他,嘴角哼哼一笑:“出家人不好好修行,养些小鬼居然还义正言辞,你也不怕菩萨饶不了你!”共系乐血。 那宽仁本是慈悲为怀,这才养着这些可怜的小鬼,但是她嘴上功夫哪有这个靠嘴皮子吃饭的王木胜厉害,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就语塞了。 我赶紧说道:“王木胜,今天晚上我们是想知道那些鬼魂到底被什么人买去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三个!”说罢我把四爷也抬了出来,“看见没,这是西安城里的四爷,有通天的本事,要是你们胆敢隐瞒一丝一毫,四爷保证让你们三个鸡犬不宁。” 四爷一听我这么说,脸都绿了,大概觉得我把他形容的像是黑社会老大,但是此刻正在办正事,他也不好反驳,就硬撑在那里,摆出一副黑帮老大的架势。 那张玉兰赶紧躲在王木胜的身后,看样子是被我唬住了,只听她说道:“其实我们也是被人利用了,师兄你就说吧!” 王木胜瞅了我一眼,慢慢说道:“这事也并不是我们想隐瞒,只是我们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我一听难不成他们也是被幕后黑手操纵了? 正当我想详细往下问的时候,就听见庵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就听见有个人冲了进来,所有的人都是一愣,我赶紧快步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站在院子中间,那脑袋跟个血葫芦似的,像是刚出了车祸,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就听见身后的宽仁师太大呼一声:“光岩,你这是怎么了?”原来这就是刘光岩。 只听张玉兰接着说:“他已经不是我儿子刘光岩了,他早就被人控制了,现在只剩下个空壳子,**里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灵魂!” 我一听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听王木胜接着说道:“其实我们都是被那个人控制了,更可笑的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他派那个戴面具的人分别找到我们,让我们帮他找灵魂,我们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愿意为这个家伙卖命,可这家伙法力高强,很快就把光岩控制了,起初我还不知道……” 张玉兰接着说:“我怕自己也着了道,这才瞒着师兄,偷偷拿件道袍穿在身上,白天阳气重不容易被控制,到了晚上只有道袍才能保护我的魂魄不离躯体,没想到,后来师兄告诉我,原来他早就被那人威胁了,那人先拿我儿子下手,把他的三魂七魄打出了**外,我每天点香,希望能召回儿子的灵魂,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动静,不知道我儿子是死是活,没有办法,我每天打着跳广场舞的幌子,混在人群之中,是希望人群所在阳气重,这样才不会轻易被他左右,也多亏师弟隔三差五就抓灵魂给那人……” 听到这里,大家都有点反应过来了,四爷小声对我说:“这刘光岩现在找上门来,八成也是那幕后黑手安排的,这人可真够毒的,要是我们毁坏了刘光岩的**,那他的灵魂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四爷话音未落,那刘光岩就冲我们冲了过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线索出现 我吓了一跳,飞快地往后一闪,怕他伤及别人,大喊一声:“赶紧进屋。把门关上。”这一喊之后,大家之间再也不分敌我,都往屋里扎了进去,只有我、东方峻和李四爷还站在院子当中。 那刘光岩一击不中,又见大家飞速地躲了进去,两眼冒火,再次朝我进攻过来,我虽然开了眼,但是并看不清这家伙的**里有没有灵魂,只得尽量忍让,生怕毁坏了他的肉身,毕竟这刘光岩和我无冤无仇,只是被人控制而已,我怎么能忍心痛下杀手。 刘光岩的身手不凡,刚和我一交手,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他本人。这**里肯定有个灵魂在控制他,只是这灵魂法力高强非我能想象,甚至从未见过,看样子高出我们何止一筹,我想或许几个龙头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刘光岩并不理别的人。只是一味地朝我进攻,初时我尚能躲避,渐渐地我便有些招架不住,东方峻一直在旁撩战,可是那刘光岩并不恋战,每次东方峻一进攻,他都是匆匆使个杀招。然后逼得东方峻只能力求自保,而绝大多数招数都朝我的身上招呼过来。 四爷身经百战,是行里的老前辈,此刻也是表情骇然。显然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高手,他并不着急加入战斗,而是始终站在旁边观战,脸上的神色中既有不安又有兴奋,毫无疑问,这个刘光岩**里那个看不见的灵魂必然就是幕后黑手了,此刻实打实地接触起来,岂能不让四爷兴奋,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调查之后,今天总算是和幕后黑手见面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东方峻难以和刘光岩相敌,我右手不断挥舞着我的铜钱剑,东方峻则将百福印牢牢抓在手中,论招式,我们虽然难看一些,但是也算是老搭档了,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可是即便我们手里拿着法器,却始终无法近身。 那刘光岩全身上下犹如有了金钟罩铁布衫,无论我使什么招数都无法和他对抗,只觉得身上挨了不少拳脚,一张一合都拉扯着酸痛的肌肉,哪里还能使出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东方峻也不比我好上多少,几十招下来,虽然尚能招架,但是脸上却也挨了好几拳,颧骨都有些肿了。 李四爷一看我们俩吃了亏,大喊一声:“不要硬拼,这家伙太厉害,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我虽然明白李四爷的话,可是现如今人家打上门来,即便我们不能应付,总不能逃之夭夭,把庵里的人都扔在这里不管吧,况且即便我们俩跑了,也不排除人家痛打落水狗,来个乘胜追进,一举将我俩歼灭。 事到如今,只能渐渐变化思路,看能不能来个智取,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早已经按捺不住地东方峻已经使出了他的杀手锏,这招我以前就见他使过,可现如今身为一个非处男,这招已经彻底离我而去了。共余杂圾。 只见东方峻把自己的手往衣服上一划,手指随即就出了血,这童子血此前我已经屡试不爽,自然晓得其中利害,东方峻紧接着把童子血让百福印上一抹,只见一道金光闪出,在黑暗之中格外醒目,端端正正地映照在刘光岩的脸上。 还好,百福印的附加功能还算争气,那金光往刘光岩脸上一映,那刘光岩就像被定住了一般,虽然不见他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可是他四肢的动作显然已经被百福印镇住,再也动弹不得,我心中大喜,举起我的铜钱剑就想上去把这个灵魂从刘光岩的**中打出来。() 刚一抬手,那刘光岩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阴冷,似乎要跑,只见刘光岩的身体突然一软,就在那道金光中瘫倒下来,随即黑暗中有个虚无缥缈地声音喊道:“没想到你们还有两下子,咱们后会有期,哈哈哈。”幕后黑手就这样在笑声中远去了,看这样子,他似乎根本没打算和我们硬拼,更多的像是来调戏我们一番。 我环顾四周,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百福印的光芒也渐渐缓和下来,东方峻冷冷地站在一边,一双眼睛淡然却又坚毅地注视着我,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回头对四爷说:“四爷,幕后黑手已经和我们交火了。” 四爷点点头,一脸忧愁地说道:“总算是把他逼了出来,不过他太猖狂了,显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是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咱们也实在猜不出他究竟是谁?”四爷话音刚落。 那徐若芳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将刘光岩的肉身抱在怀中,哭着说:“光岩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张玉兰几个人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对面那些躲在屋子里的小孩又一个个探出头来,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四爷走了过来,蹲下来看了看刘光岩说:“他的魂魄被人逼出了**,只有静养了,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召回他的魂魄,不过估计得需要一段时间,当然,或许永远都召不回来了。” 徐若芳一听,哭得更大声了,她抬头看着我,一心想求助地说:“祁师,你救救我男人啊!” 我并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多也就找点鬼屎给他压压惊,于是我就吩咐慧因和慧清去弄了一大包鬼屎,然后分出一小包递给徐若芳,让她每日给刘光岩服用一些,剩下的我留了下来,打算日后再用。 张玉兰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过了半晌儿才说道:“若芳,你别怪妈,妈只是怕你被光岩伤害,这才这么对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现如今光岩**里的那个灵魂已经走了,日后还得你来照顾他……” 徐若芳此时方才明白张玉兰所做的种种,于是就对张玉兰说:“妈,你不是说你点的那个香可以招魂吗?咱们赶紧带光岩回家吧,这样或许能赶紧把他的魂魄召回来。” 张玉兰点点头,又回头对王木胜说:“师哥,走吧,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王木胜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就要走,田煤球也跟在他的背后,作势要离开。 此时一言不发的东方峻突然伸出双手拦住他们的去路,冷冷地说道:“你们不能走!” 张玉兰一行人一愣,就听王木胜冷笑着说:“怎么着?臭小子,难不成也想和我们打一架,虽然我们没有趁手的法器,但是我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真打起来不一定输给你们!” 那徐若芳此时转过脸来向我求情道:“祁师,这是……”那宽仁师太也劝道:“事情都了结了,你们就让他们走吧。” 我瞅了瞅她,又抬头看了看王木胜,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你们不能走!” 那王木胜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颇为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和东方峻有梁子,东方峻这才不让他走,此刻我竟然也是这种态度,着实令他意外。 我接着说道:“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之前,谁都休想离开这个庵门!”我话音刚落,东方峻就回身把被刘光岩踢倒的庵门重新竖了起来,自己堵在了前面,这架势在明显不过,谁要敢擅自离开,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那田煤球一看我们不让他们师兄弟三人离开,就哭丧着个脸说道:“几位几位,咱们都算是受害者,虽说我们为这家伙干了些坏事,得了钱,但是也是被逼的,你们这么对我们,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我笑了笑说:“你们和刘光岩身上的鬼魂没关系我相信,可是那个和你交易的戴面具的人是谁,你总得说说清楚吧!”这时,四爷也赶紧站到了我的旁边,显然是给我站脚助威。 那田煤球一听原来是这事,就对王木胜说道:“师哥,我是一直没看过那人的脸,你要是知道点啥就赶紧说吧,这不师姐的儿子都这样了,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王木胜冷哼一声,用眼睛狠狠地瞥了一眼田煤球,啐了一口痰说道:“我隐瞒?我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龟孙子一直威胁我们帮他办事,你以为我愿意,再说了,那点臭钱不也是全让你小子赚了吗?”说罢又转头看了看我说,“那戴面具的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不过我这么多年给人摆摊算卦,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人,这人隐藏的了相貌,却隐藏不了自己的声音,他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是绝对是个南方人,而且口音像是贵州人,你们如果要调查,不如从这方面开始查起!” 我一听贵州两个字,脑中犹如响了一声惊雷,此前,在山丹遇上了我爸爸的战友高叔叔,他的结发妻子叫做徐芬,正是贵州人,我们原本还打算去贵州调查一番,如果这事属实,难不成这个戴面具的人和此前在山丹遇上的事有什么联系? 此前,幕后黑手和徐芬结了死干亲,而且这徐芬的家里似乎还是行里的血脉,看样子,我们确实得尽快去一趟贵州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见家长 东方峻和四爷脸上阴晴不定,看样子也是若有所思,虽然这王木胜态度恶劣,但是说的必然是实话。(这田煤球给那面具人抓了不少的灵魂,难不成他们也和当初的鬼差老六一样,靠吃鬼魂来增加功力? 可上刘光岩身的幕后黑手功力非比寻常,甚至我们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要修炼到这种程度,得吃多少鬼魂才行?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四爷和东方峻,两个人低头一言不发,这王木胜一行人和我们无冤无仇,虽说干了些坏事,但是和幕后黑手比起来,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于是我就挥挥手,示意他们走吧,东方峻也让开了庵门。 既然有了线索,这贵州看样子是不得不去。可这大晚上的,离天亮还早,我们又不像徐若芳那样焦急,于是就打算在庵里过一夜,第二天再从长计议。共余引亡。 宽仁师太见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不断替那些被田煤球卖了钱的鬼魂叹息,其实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呢,四爷一生经历颇丰,和宽仁师太聊了很多。这世间万物有始就有终,鬼魂会生自然也会灭,人会活自然也会死,我想这幕后黑手应该也一样。会被我们发现,就势必也会被我们消灭。 刘光岩的恢复期远比我们想象得快得多,在张玉兰那熏香的帮助下,王木胜又没少帮忙,所以不出半个月,三魂七魄就都回到了肉身,只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徐若芳索性暂时把发廊关了,自己去经营驾校,大概是觉得不吉利。那辆桑塔纳也给卖了,后来又过了两个月,刘光岩才彻底恢复。 为了修身养性,他带着全家去了趟终南山,每天听经礼佛,过了一段悠闲的时光,这段日子里,王木胜、张玉兰和田煤球似乎也有了全新的感悟,直到刘光岩返回西安,他们依然住在终南山里,三个人搭了个小木屋,过起了隐居田园的生活,隔三差五还有几个驴友去借宿,我后来再也没看到过他们。 我把这次的事一五一十地在电话里给爷爷、二大爷和我爸汇报了,爷爷一听我们逼得幕后黑手现了身,可是又连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高兴中又带些失望,叮嘱了我几句,就让二大爷和我爸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动身去趟贵州罗甸好好查查此事。 徐若芳后来给我们打了3万块钱,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我们本来不打算要,但是架不住房东隔三差五地来看望我们,就收下了,瞎驴对这次的活儿很不满意,说是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虽说最后拿到了钱,可是总觉得少点什么。 我笑着说:“咱们拿手艺吃饭本来就有点欺师灭祖的嫌疑,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以后还是踏踏实实找几个看风水的小活儿,别这折腾我和东方峻了。” 瞎驴笑着说:“瞧你这话说的,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这不也给你们找到点线索吗?话说你们打算啥时候去贵州。” 这段日子以来,瞎驴、东方峻和我已经成了一个铁三角,三个人可以说无话不谈,我笑着对瞎驴说:“怎么着,你也想去?” 瞎驴连忙摆摆手说:“我还是喜欢宁静点的日子,要不是为了这点人民币,我真有心告别这些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日子,可是岁月催人老,不弄点棺材本,将来还不得自己把自己饿死。” 我知道瞎驴骨子里对我们这行并不感兴趣,无可奈何才上了道儿,再加上这么多年利用行里人的身份坑蒙拐骗,在别的专业技能上几乎没有什么根基,因此很难靠别的手艺糊口,于是我便笑着说:“这样吧,咱们两不耽误,我和小峻去贵州办事,你留在大本营接着联系业务,等我们回来咱们再扎点款,人家公司都准备什么团建活动,去个新马泰、欧洲七日游的,咱们也折腾折腾,挣点钱,上国外风光一把,最好能抓一两个国外的鬼,想想还挺刺激。” 我和瞎驴吹得正欢,就听见有人敲门,坐在沙发上的东方峻站了起来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我家校花,我赶紧站了起来说:“佳嘉,你咋来了?” 校花一副扑克脸,瞪了我一眼:“我怕我再不来,你就把我忘了。”说罢白了我一眼,东方峻和瞎驴一看,赶紧进了自己屋,把客厅给我们让了出来。 我笑着对校花说:“这阵子不是忙吗,刚才我还想着晚上去找你呢。” 校花又白了我一眼,装出一副满脸不在乎地表情说:“算了,还是不劳你大驾了,我这不上赶着来给您请安了吗?” 我一听赶紧嬉皮笑脸地说道:“你别这么说呀,我最近是真忙,这才没怎么去找你,你等我洗把脸,咱俩正好去公园逛逛,我过几天要去趟贵州,顺便买点东西。” 校花一听我又要出门,脸色更差了,嘟着嘴说:“怎么?你不是前几天才从山丹回来吗?怎么又要出门,我一个月都见不了你两面,这还谈什么恋爱啊!” 我说:“祖宗,我对不起你,我这也不愿意啊,你看这次是和我二爷还有我爸去,办的是正事,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了,游山玩水我还能忘了你。” 正说着,我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廖叔,好久没见他了,接起电话就听见他说:“小正啊,你二大爷跟你说了没?” 我有点莫名其妙,就说:“怎么了?廖叔,我二大爷说啥了?” 廖叔笑着说:“你二大爷这是要给你搞突然袭击啊,是这样,你二大爷3点的飞机到咸阳机场,和你爸一起到,他们没告诉你啊,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呢。” “啊!”我二大爷不说也就罢了,怎么我爸也没吭声,“廖叔,那我现在去机场还来得及吗?” 廖叔说:“算了吧,你在哪呢?我先去接上他们,然后咱们晚上一起吃饭,对了,你带着你女朋友哈,也该见见家里的长辈了。” 这倒没啥,反正我交女朋友的事已经被白芸捅的人尽皆知了,我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失落,怎么老爸和二大爷来西安不先告诉我,而是直接找了廖叔叔,千万别告诉我是怕影响我学习。 校花一看我打完电话满脸失落,就揪住我的耳朵说:“你想什么呢?” 我瞅了瞅她说:“没事,我爸和我二大爷晚上要和咱俩一起吃饭,廖叔也去。” 校花一听,还有点不好意思,突然温柔地低下头说:“啊,人家都没有思想准备,这么快就要和家长吃饭了啊!”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瞅瞅你,一说见家长立马乖得跟个鹌鹑似的……” 晚上我带着校花和东方峻,来到了和廖叔电话里约好的饭店,等着我爸他们的到来,这饭店环境不错,我们上了二楼,一问服务员,原来整个二楼都被廖叔包了,有钱人就是任性,多亏没带瞎驴来,要不然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肯定给我丢份。 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楼梯里有了稀稀拉拉地脚步声,伴随着几句说话声,一听就知道是我二大爷,我赶紧站了起来,就见廖叔率先走了上来,一看我笑着说:“小正,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 我笑着点点头,再一看,二大爷也满面红光地走了上来,再接着是我老爸,而我老爸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白芸的奶奶----莫灵吗? 她怎么会跟我爸他们在一起,莫奶奶冲我笑了笑说:“小正,一阵子没见,你更精神了。”此前莫灵和褚爷爷让我替他们保守秘密,我跟谁都没说,怎么现如今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我二大爷一看我一脸惊讶,而东方峻则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谁,二大爷就说道:“我把你们碰到幕后黑手的事跟你褚爷爷说了,褚爷爷又告诉了你莫奶奶,你莫奶奶一听高兴坏了,再也按捺不住,就让你褚爷爷把你和她见面的事情告诉了我,我一想,现在躲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贵州,搞不好还能为我们挖出幕后黑手起到关键作用,这不,就请她出山了!这次我们来没事先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一听原来如此,这确实有点太惊喜了,于是我就把莫灵给东方峻介绍了下,但莫***眼睛却始终停留在校花的身上,盯得校花怪不好意思的,莫奶奶说:“这就是小正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校花一听,脸一下就红了,低着头说:“谢谢奶奶。” 二大爷一看校花害羞了,就笑着对我爸说:“小正他爸,咱家小正可真有福气,你瞅瞅,这王校长的闺女和咱们小正多般配。” 我爸笑着说:“好是好,就怕你这侄子不成器,耽误人家姑娘。”我一听,老爸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第二百六十七章背后有眼 我爸这话一出口,顿时冷了场,二大爷笑着说:“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过来大侄子。你爸不疼你,还有二大爷呢,佳嘉你也过来,你俩坐二大爷旁边。” 校花还有点害羞,我这人没皮没脸惯了,就一把拽住她走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我爸爸对我谈恋爱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总觉得他有点不高兴,大概在他这种传统思想的人看来,在大学里还是应该如饥似渴的学习,而不是花前月下。 可我现在的生活和他当初想的无疑是背道而驰,不是和东方峻一起抓鬼,就是和宿舍里的锅碗盆组合吹牛聊天,还做过几天小生意,除此之外,偶尔也和校花一起出现在学校附近灯红酒绿的小旅馆里。匆匆忙忙之后,再转身出来吃点烤腰子补补。 二大爷看我和校花都不言不语,就笑着说:“那啥,你和小峻这次不是见着那个幕后黑手了吗?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其实这事我在电话里已经翻来覆去跟他们讲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说起来无非是想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还没开口,那莫奶奶也是一脸激动地问我:“小正,你到底发现啥没有?你可不知道,我一听这消息,都着急坏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能说的我在电话里都跟你们说过了,不过莫奶奶,您的事我倒是有点好奇,现在芸姐知道您的存在了么?”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莫奶奶一听我提白芸,脸上就有点微微变色,看样子十有**白芸还是不知道,而东方峻一听白芸这两个字。眼神中也是出现了一丝闪亮,看样子这小子似乎有点动了凡心。 莫奶奶说:“你芸姐还不知道,不过……”说到这欲言又止。 二大爷笑着说:“你莫奶奶也真是的,要我说,直接和你芸姐认了也没啥,那幕后黑手这么忙,日理万机地躲着咱们这帮人,怎么还会去对你芸姐下手呢,不过你莫奶奶就是一百个不愿意,后来没办法,你褚爷爷安排,让她装作一个买寿衣的人去店里待了待……不过你芸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莫奶奶跟换了个人似的,也没推荐什么至尊套装……” 我一听到这就笑着说:“搞不好,芸姐和莫奶奶有什么心理感应。芸姐这人见谁宰谁,怎么遇上莫奶奶却手下留情了?”其实这事也不奇怪,我记得白芸在山丹时曾跟我说,她梦到过一个穿绣花鞋的女人,当时我就觉得她可能和莫奶奶之间有什么心灵感应。 莫奶奶笑着说:“也许吧,不过你芸姐长得和她爷爷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真是太像了。”说到这大家伙都笑了。大概都想着赶紧铲除幕后黑手,让白芸和莫奶奶相认吧。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端了上来,大家好久没见,很快便推杯换盏起来,尤其是廖叔,和二大爷是好多年的朋友,坐在一起很快就拉起了家常,而东方峻则是默默地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偷着对莫奶奶说:“瞅见没,芸姐可是一心看上这个东方峻了……” 莫奶奶似乎也早有耳闻,就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东方峻,笑着说:“你芸姐眼光不错啊,小伙子很精神。”我一看,这莫奶奶和自己的孙女胃口差不多。 东方峻似乎也听见我们在议论他,浑身上下有点不大自在,转了转身,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索性就不断往嘴里填菜。 大家吃完饭后,二大爷和老爸在酒店订了房间,廖叔知道我们晚上有正事要谈,所以也就没多留,送我们到酒店后就走了,莫奶奶不知道为什么,和校花格外对脾气,于是校花也跟着我们到了酒店,我看了看表,直到快10点,才打了辆车把她送走。 这样一来,就是剩下我、二大爷、老爸、东方峻和莫灵五个人,五个行里人坐在一起,很快气氛就紧张了起来,这次他们来西安,就是要和我们商讨,如何去贵州罗甸调查的事情。 此前我已经查过了,从西安到贵州罗甸没有直达的火车,最快的方式是飞机,从西安的咸阳国际机场出发,大概要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才能到达贵阳龙洞堡机场,而贵阳机场距离罗甸县至少还有3个小时的车程,算是一次相当遥远的路程了。 剩下来的就是要尽快敲定去贵州的时间,二大爷说:“事不宜迟,本来上次你们从山丹回来我们就该直接去的,但没去成也有没去成的好处,这不,你们就和幕后黑手交上火了,而且那个戴面具的人既然是贵州口音,就更加可以确定咱们之前的判断没有错。” 莫奶奶点点头说:“没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幕后黑手来无影去无踪,那我们只能从他身旁的人下手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和他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再加上幕后黑手还和山丹的徐芬结了死干亲,而这徐芬也是贵州人,这样一来,咱们的判断越来越精确,要我说,绝不能再耽误了,最好明天就动身。” 老爸点点头说:“我觉得也是,越快动身越好。”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你这阵子落下了不少功课吧?这次从贵州回来你可得好好补补课。” 我点点头,心想:这种时候了,您就别老说这种扫兴的话了,一心一意地灭了这个幕后黑手后,我也好有精力学习啊。 二大爷用宾馆里的电话很快就给我们定了机票,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如果赶得快,晚上应该就能到达罗甸县,可是要找到徐芬的老家可能还要再找车。 据高叔叔说,徐芬的老家是在红玉河畔的一个小村里,那个村叫什么名他已经忘了,不过那个村子里十有**的人都姓徐,因此只要细细打听,应该并不难找。 莫奶奶年龄大了,早早就回屋休息了,东方峻也回公司准备第二天行程的东西,我则懒的动弹,想和老爸、二大爷多说说话,就让他帮我把落在公司的几件衣服带过来,东方峻点点头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廖叔又带着大家吃了点饭,我们就踏上了去贵州的征程,西安的夏天已经热得惊人了,一下飞机,我差点在贵阳昏过去,这天气也太热了。 好在事先我们就找好了车,因此我们没有在贵阳多做逗留,直接去了罗甸,司机是个布依族的小伙子,叫阿亮,一路上给我们介绍些风土人情,莫奶奶坐飞机已经累得够呛,又在车上颠了会儿,很快就睡了过去,她年龄大了,这次本来可以不出马,可是我们劝了她好久,她还是执意要来,还说她身体还行,不会拖我们的后腿。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布依族,看着阿亮一身民族服饰很是好看,就和他攀谈起来,阿亮说罗甸这个地方没什么特别出名的东西,唯有这个早菜和西瓜非常不错,所谓的早菜就是早熟的蔬菜,不过这些东西都太过平常,听起来也索然无味。 我问阿亮:“阿亮,咱们这里的少数民族这么多,有什么比较特色的村寨没有?” 阿亮笑着说:“这附近的村寨很多,一年四季都有不少旅行团来旅游,所以我们当地的旅游业还算比较发达,不过现如今,很多地方都汉化了,你瞅我,跟你们外地人接触的多了,普通话说的已经很利索了,再加上很多家庭都是汉族和少数民族通婚,因此小孩不会说土话的比比皆是,再加上好多人都背井离乡,除外闯荡了,所以留在罗甸的大多都是汉族,少数民族反而没有那么多了,这些村寨也就自然而然没有了以前的味道。” 我点点头,二大爷接着说:“也是,不过这种罪淳朴的民族风还是保存下来比较好。”说完,就自顾自地哼起了最炫民族风。 阿亮的表妹在罗甸县的一家酒店里当服务员,不过是半个汉族人,父亲是布依族,母亲是汉民,所以叫布汉,听起来怪怪的,阿亮说,他们一般都管表妹还细妹,也就是小妹。阿亮觉得可以照顾表妹的生意,让表妹挣点提成,所以就提出让我们住在他表妹的酒店。 我们觉得轻车熟路也没什么不好,就爽快地答应了,到了细妹的酒店,还算不错,虽然没有星级,但是里面的设施还真不错,不输给四星,我二大爷去过的地方多,说很多不起眼的小地方其实酒店里住宿条件都很不错,只是南方奇怪的虫子多一些,让我们小心被褥,别被咬了还不知道,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蚊虫叮咬,因此二大爷他们都上楼了,我还问细妹要了点电蚊香,这才回到房间。 不知道是我看花了眼,还是最近太累,神经衰弱,总觉得背后有个影子跟着我,但是回了好几头,却又什么都没发现,带我上楼的细妹大概觉得我有神经病,隔三差五地套偷瞄我,弄得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我回到屋子里,发现大家已经把行李都放下了,这次出来都是轻装上阵,加上夏天每个人穿的本就不多,无非是点换洗的衣服,我刚把门关上,就听见我爸小声说:“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咱们似的……” 紧接着二大爷也说:“我以为是错觉呢,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丢东西 我一听赶紧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刚才上楼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好几眼,但是什么都没有啊?”东方峻听我一说,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我们。 莫奶奶一听就说:“大家还是小心为妙,别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咱们了,出门在外可要万事小心。” 我一听,就接着说:“会不会是幕后黑手?” 二大爷摇了摇头说:“应该不至于吧,我想他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跟踪咱们,不过是他狗腿子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听莫***,大家小心点,天色不早了,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警醒一些。” 我看了看表,才10点不到,睡觉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于是一圈人就围成一圈,拿着酒店给的当地地图研究起来。 二大爷说:“这个徐芬的老家是在罗甸县不错,可是这罗甸县也不小,周围的乡、镇没有一百。少说也有八十,如果在往下算,算上村、寨一级的,那更是多如牛毛,想要找出她的老家还真不容易,小正他爸,你那班长就没提供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爸摇摇头说:“没有,班长也是结婚后听徐芬说过这么几嘴,这才知道徐芬的老家是在贵州罗甸。可是具体是哪个村子就他就也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摇了摇表示有些无奈,于是我就说:“之前我查过一些资料,有点心得,虽说这找徐芬的老家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那咱们能不能先从这个地名下手,咱们找找什么王家堡、马家沟之类的。这徐芬姓徐,咱们就在地图上找找有没有什么徐家川、徐家庙之类的地方?” 我爸爸点点头说:“看样子你还有点长进,这办法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是找找还是可以的。”于是我们就趴在地图上找了半天。 这地图的比例并不高,因此最多只能找到镇这个级别的,再小一些的村和乡则是完全看不到,只看了一小会儿,就发现这种办法根本行不通,几个人又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在门外喊:“您好,来给几位送烟灰缸。”听这声音应该是细妹的,原来这酒店客房里都铺了地毯,原本不让抽烟,但是细妹一看我们是她表哥介绍来的。这才给我们破了例,找了几个烟灰缸。 我打开门,接过烟灰缸,一想,找徐芬老家的事正巧可以问问她,就笑着说:“细妹,我们初来乍到。想找个地方,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细妹是个土生土长的罗甸人,20岁左右的年纪,黑黑的,看起来貌不惊人言不压众,但是却是个古道热肠,笑着说:“我长这么大都没出几次门,对外面不了解,可要说起我们罗甸来,十有**我都知道,说吧,你们要打听哪?” 我笑着说:“名字我们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是叫徐家什么的?”我不想让她察觉我们是在故意找什么地方,免得节外生枝。 那细妹一听,笑笑就说:“你们这下算是问对人了,这罗甸好多个村,还真就只有一个徐家湾,说来也巧,就在我们隔壁村,离县城也不远,开车大概40分钟,就在红水河的边上。” “红水河。”我念叨道,这河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细妹笑着说:“这条河在我们罗甸可出名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就找到了,对了,要是你们需要车的话,我可以在跟我哥说说,让他带你们过去。” 二大爷一听就点点头说:“那也好,这样吧,你跟阿亮说一声,明早10点来接我们,我们正好去这徐家湾看看。”细妹点点头就出去了。 老爸说:“那咱们明天就先去这徐家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这徐芬这么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还有人认识她不?” 这我也拿不准,只有去了再看了,我又拿起地图,发现地图上确确实实有条小河流过,旁边写着红水河三个字,怎么叫红水河呢?难不成这河是红色的? 就在这时,楼道里忽然传进来一阵吵闹声,听动静像是有人在吵架,声音越来越高,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是旅客喝大了? 我不禁有点好奇,就放下地图,打开门,把脑袋探了出去,就发现在楼道的尽头,有个低矮的胖子正在和一个男服务员争论什么,细妹还站在一边劝架,那矮胖子一脸横肉,唾沫星子乱溅,看样子非常生气,听语气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 二大爷和我爸也出来了,瞅了瞅走廊尽头,就对我小声说:“你上去问问,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有时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则需要处处留意,搞不好哪里就有点事等着你。 于是我就走上前去,站在一边看着,那矮胖子看见过来个人,就又冲服务员嚷嚷了起来,听得出来,这矮胖子并不是罗甸本地人,但是却说了一口不太标准的罗甸话,看样子经常来罗甸走动,不过听起来呜呜啦啦的,很难懂,但是大意也能听出来,似乎是说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怀疑是这酒店里的旅客顺手牵羊拿走了,要求酒店方彻底搜查一番,否则自己就要报警。 那服务员和细妹则是好言相劝,一方面让这个矮胖子不要着急,说他们会细细查访,另一方面又不想让矮胖子报警,怕警察一来,影响他们生意,毕竟罗甸这地方不大,在街东放个屁,街西都能听得见,要是让人知道酒店里闹了贼,谁还会来住。 我听到这里,就笑着说:“我说,这位大哥,这到底是咋了?需要我们帮忙不?” 那矮胖子一听我一口普听话,知道我不是本地人,就也用普通话跟我说:“弟,你们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我这丢了点东西,他们酒店的人老是不帮我找,这不是急死人吗?”听这人普通话的口音,似乎像是湖北人,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说罗甸本地话。 我一听果然是丢了东西,就又说道:“细妹,你们倒是帮人家找找啊,这酒店里不是有摄像头吗?你们去监控上一看,不就明白了?” 我话音刚落,那矮胖子就拍了下脑门说:“我一着急,怎么没想起这个,对啊,你们酒店应该有监控的,你们赶紧给我看看,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那个男服务员一脸难色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监控坏了有一阵子了,我们已经报修了,可是维修的却一直没有来,看样子还要等一段时间,实在是抱歉!” 那矮胖子一听更着急了,骂道:“你说你们这是什么破酒店,我辛辛苦苦买的货,现如今就这么丢了不说,让你们去查监控,也说坏了,难不成是你们酒店里应外合,专拿我下手?” 矮胖子话一出口,细妹就着急了说:“您别这么说呀,东西丢了我们也着急,这样吧,我们下楼请示下领导,一定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帮你找。” 那矮胖子一听,这才挥了挥手说:“那你们就赶紧的,快快快,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那男服务员和细妹就匆匆下楼去了,我一看他们走了,就走上去对那矮胖子说:“这位大哥,你也别着急上火的,我们也是刚刚住进来,还不到1个小时,也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那矮胖子靠着墙根蹲了下来,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来一根点上,又蹲着递给我一根说道:“嗨,我们走南闯北不就为了几块石头,这要是丢了,这次还不得损失个好几万啊!” 我一听丢了石头,就有些好奇,啥石头这么值钱,还能值好几万,难不成是玉石?于是我就问道:“啥石头啊?这么值钱?” 那矮胖子瞅着我苦笑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我不懂行,懒得跟我多说,但是他心情也很苦闷,于是就抱怨着说:“还不是红水河里的石头!” 我一听他说红水河,就更感兴趣了,徐家湾不就在红水河边上吗?于是我就说道:“怎么着?这石头是从红水河里弄来的?” 那矮胖子苦笑了一下说道:“一听你就是外地来旅游的,这红水河里出彩陶石,像我这样的石头商人每年来这里买石头的少说也有好几百号,这两年,彩陶石在我们武汉当地的市场很好,所以这次我花了大价钱买了几块,可是,其中我觉得品质最好的两块却丢了,真是急死个人!” 我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这红水河还有这么个事儿,我看那矮胖子一脸忧愁,就笑着说:“大哥,你别着急,这地方就这么大点,保不齐是哪个不识货的服务员,把你那石头当成废物,给扔了呢!” 那矮胖子又苦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本地人都知道这彩陶石值钱,谁会扔这个,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前住在这里,治安挺好的,什么都没丢过,这次怎么端端就丢了两块最值钱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失而复得 我刚想安慰安慰他,就听见楼梯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刚刚下去的细妹和那个男服务员又跑了上来,身后还跟这个穿西服的人。戴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看样子是大堂经理,最后面还有两个保安,一看就是那种农村朴实的农民出来打工,穿的衣服都不怎么合身,制服下还蹬着两双白色的运动鞋,我一看就笑了,没想到喜得龙也打进了贵州市场。 那细妹向矮胖子介绍道:刘先生,这位是我们大堂张经理,刚才我把您这的情况已经跟他说了,我们现在就带着你看看,大楼里如果有可疑的人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发现。 刘胖子点点头,依然很沮丧地说:行,那咱们就快点。 这时那张经理还打算再废话两句,说道:刘先生,给您造成的不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一定全力帮您把东西找回来。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我,这是您的朋友? 我摇摇头说:哦,我们不认识,我是刚住进来的。 细妹也帮我解释道:他们是刚住进来的。 那张经理扶了扶眼镜说道:那还请你们配合下,您看能不能进你们房间看看? 我一听,这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长得像小偷?细妹一听就赶紧说:张经理,这些人都是我哥带来的,都是熟客。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张经理瞅了瞅我,说道:抱歉,既然在酒店里发生了盗窃行为,那说什么都要洗清下嫌疑,您说对吧刘先生? 那刘胖子刚才算是和我认识了,估计他也是个薄脸皮的人,听张经理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直说,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心中明白,这刘胖子八成也有点怀疑我们,我们刚住进来,他的东西就丢了,是我我也怀疑,不过说句实话,这酒店方面并没有权利搜查我们的房间,可这种小地方,法律意识淡薄,再加上酒店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名声,因此肯定是内部解决,我一想,搜就搜呗,反正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他搜,于是我就点点头说:那这样吧,我们这次出来一共来了5个人,开了3间房,你们要搜就搜吧,这样我们也好洗清嫌疑。 那刘胖子一听我答应了,如释重负。看那样子他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而那张经理则甩了甩头,冲两个保安使了个颜色说:既然这位先生已经答应了,你们就快点,被打扰人家休息。我心说,你他妈都搜房了,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我把二大爷他们的房间打开,剩下的四个人都在里面,我大概跟他们说了下,他们就点点头,示意我赶紧带着保安去看,保安随即打开了另外两个房间,看了半天一无所获,又走到二大爷的房间,查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这才走出去跟张经理汇报说道:没什么发现,估计不在这里。 张经理这才点点头说:那打扰了。回头又跟细妹说道,这层今天还有入住的吗? 细妹说:还有一个人,不过两个小时前退房走了,就住在他们现在住的这间房子。 我一听,怎么我们住之前这里就有人入住了?那张经理也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刘胖子说:你之前见过住在这里的人吗? 刘胖子摇摇头说:没有,我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晚上才回来,一看石头少了两块,这才找的服务员。 那张经理一听,就又走进了我们的房间,他东瞅瞅,西看看,看得比刚才那俩保安仔细多了,他走到床边,把床垫掀了起来,这下子我们都傻了,怎么这床垫子下面有个空格,里面放着两块个头不小的石头,那刘胖子一看就说:这不就是我那两块石头吗?说罢转过身来,揪住我的领子说道,好啊,原来是你们偷的,我还以为你是好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二大爷他们也是莫名其妙,但是一看刘胖子揪住我,就都围了上来,连莫奶奶也一脸焦急,我刚想解释,那张经理就就走上前来,拉住刘胖子的手说:刘先生,你别着急! 那刘胖子扭着脑袋说:我能不着急吗?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报警啊!我一听卧槽,入行时间不算长,这和警察打交道可是好几次了,怎么今天又要惊动警察啊。 那张经理赶紧说道:误会,误会,刘先生你先把手松开,听我跟您解释! 那刘胖子一听,这才慢慢把手松开,又从床垫子下把他那两块宝贝石头搬出来,抱在怀里,生怕再被别人抢了去,那张经理这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和这几位没关系。 那刘胖子瞪了张经理一眼说道:没关系?怎么没关系?东西是从他们房间发现的,和他们没关系和谁有关系?我白了刘胖子一眼,这家伙真他妈是咬上我们了。 张经理说:这事要是以前遇上我还真以为是这几位干的,不过前几天县里的各大酒店都派人去公安局开了个会,说不知道从哪来了几个盗窃团伙,专偷酒店住户的东西,小的就转手销赃,大的太显眼的就想藏在自己住过的房间里,一般查房也就看看少了东西没有,这样一来,把赃物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谁都发现不了,他们过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开次房,把赃物拿走。大家伙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多亏这公安局开会开得及时,否则我们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刘胖子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说:几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丢了东西着急,刚才有过分的地方还希望各位不要见怪,大家都是出来跑江湖的,多多担待,对不起对不起。这刘胖子抱着俩石头不断冲我们鞠躬。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别,您还是抱好您的石头,别回头砸了又说是我们的错。 那张经理一看我还生气,就笑了笑说:几位,住在我们酒店里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吧,算上刘先生,你们一共四个房间的房费我们就不收了,出了这种事也是我们酒店监管不力,算是给大家道歉! 我一听这倒还算不错,就笑笑说:你们还是赶紧把你们的监控修好再说。二大爷他们一看没事了,就又坐在床上,一副送客的样子。 那张经理一瞧,赶紧让细妹他们出去,又对刘胖子说:既然石头找到了,您也早休息吧,晚上警醒着点。刘胖子点点头,又冲我们说了一连串的对不起这才出了门。 我把门一关,二大爷就说:这也好,起码我们省了点房费,再怎么说也好几百块钱呢,这么一来,明天的车费就出来了。 老爸笑着说:哥,你也真是的,什么钱都这么上心,这酒店里我估计也不是多安全,大家晚上睡觉都警醒着点,尤其莫奶奶,您晚上一定要多注意。 莫奶奶笑着说:你们放心,我老了,觉本来就少,睡得又清,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肯定比你们发现的早。 这时始终一眼不发的东方峻说:刚才这个姓刘的胖子身上怎么一股子水腥味? 他这么一说,二大爷也皱着眉头说道:我还以为是你们谁的臭脚丫子味儿呢,原来是那胖子身上的味道啊,好家伙,这味道够大的! 我笑了笑说:我刚才和这个刘胖子聊了会儿,这家伙是个石头贩子,说那个红水河里出石头,叫什么彩陶石,我估计他身上这味道就是在水里找石头的时候染的。共史助划。 老爸一听就说道:哦,那就不奇怪了,这事我以前也听说过,那美国人不也在河里淘金子吗?在河里淘石头的就更多了,不过我以前只听说广西人在河里找石头,没想到这贵州也是这样啊! 二大爷笑了笑说:这里和广西接壤,风俗习惯、地理环境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我又拿起地图瞅了瞅,果不其然,这红水河也流入了广西境内,看来在河里找石头的事在这红水河流域都有。 大家又聊了会儿,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第二天一早还要去徐家湾,今天晚上得早点睡,于是就各回各的房间了,二大爷和我爸住一屋,我和东方峻住一屋,莫奶奶则自己睡一间屋。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刚睡得朦胧,就听见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早?我回头看了看东方峻那张床,只见他侧躺着背对着我,看样子还没睡醒。 于是我就爬了起了,说道:等等,马上就来。 我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门口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堆着一脸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大兄弟,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扰你们清梦了。 我一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刘胖子真他妈烦人,于是我就没好气地说道:又怎么啦? 第二百七十章新发现 那刘胖子嬉皮笑脸地说:“大兄弟还生气呢?是这,昨晚这不是误会一场吗?这样吧,今早我请你们几位吃饭,算是给几位赔不是。” 我心想这家伙大清早请我们吃饭。八成有什么事,就说:“你别整那些虚的,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时间和你扯皮!” 那刘胖子看我态度不好,就嘿嘿地笑着说:“是这样,那个……我听那个细妹说,你们今天要去徐家湾?” 我点点头说:“没错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不是和你抢生意的,我们是去旅旅游。” 那刘胖子笑着说:“是这样,今天一早我已经把我那几块石头卖了,想搭你们的顺车,再去搞几个。”我一听这刘胖子可真够快的,没想到这石头生意这么好做。 于是我就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武汉人吗?我还以为你要带回武汉呢?” 那刘胖子挠了挠自己的槽头肉说道:“嗨,这不是赶上了吗?一大清早就碰上收石头的,我算了算。带回去还真不划算,有那时间成本我不如再去挑几个。”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是要我直接拒绝他又开不了口,就挥挥手说:“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去问问我爸他们,大家要是没意见我就带你去!” 谁知道那刘胖子笑着说:“我刚才已经问过你爸爸了,他和你说的一样,说是也要和你商量,这不我才又来找你吗?” 我一听。好家伙,这刘胖子不愧是个跑江湖的,几句话就把我堵死了,于是我只能点点头说:“那行吧,不过我话说到这,去了以后,你找你的石头,别再烦我们了。我们还有正事呢!” 那刘胖子一听,高兴得点点头说:“好好好,其实我也不愿意打扰你们,但是这几天去徐家湾的车实在太少了。” 我实在懒得搭理他,没等他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只听他在门外喊道:“那我在楼下大厅等着你们哈!” 我转手走到床边,东方峻已经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说:“怎么?又是那个胖子?”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胖子和你还是老乡,是你们武汉人,还说要请咱们吃早饭呢,让我给挡了。”共序丸弟。 东方峻靠在床头上说:“哦,时间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动身吧,虽说这徐家湾是徐芬老家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还是要去了才能查清楚,还有那个戴面具的人,或许就在咱们附近,一定要小心。” 之前我们听田煤球说过,这个戴面具的家伙说了一口带着贵州风味的普通话,因此基本可以断定是个贵州人。搞不好还真就在我们附近盯着我们,我们昨天来的时候就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这两天一定要格外小心。 我收拾完,二大爷和爸爸就敲门走了进来,接着莫奶奶那屋的门也开了,大家一看都准备好了,就往楼下走去,二大爷说,阿亮的车已经来了,算上那个刘胖子,我们坐起来可能有点挤,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了,反正也没多远的路,忍忍就到了。 阿亮站在大厅里一看我们下了楼,赶紧走上来帮我们拿包,热气十足,坐在大堂沙发上的刘胖子倒是什么都没带,看样子还会回来,一看也上来帮我们拎东西,嘴里还不断地说些昨晚抱歉的话,等所有人上了车,他的嘴才闭了起来。 因为有刘胖子的存在,因此一路上大家话都不多,好在窗外景色怡人,时间倒也过得飞快,那阿亮一看我们一改前日的活跃气氛,就调节气氛的说道:“你们这次打算在徐家湾呆多久啊?” 二大爷笑着说:“不一定,住着看看,这不去了还得找住的地方吗?也不知道这村子里有没有招待所之类的地方?” 阿亮看样子并不常去徐家湾,对当地的情况不了解,听到这里就不言语了,那刘胖子一直在红玉河附近淘换石头,因此对周围的情况颇为了解,再加上他在罗甸混得久了,还能说一口比较凑活的当地土话,就笑着说:“这小村子里怎么会有招待所呢?” 二大爷一听就问:“没有招待所?那你们这些贩石头的去了住哪啊?” 刘胖子笑了笑说:“我们在村里都有相熟的人,一般都住在当地农民家里。” 我一听这下糟了,我们人生地不熟,又是5个人,就算去农民家里,也不一定能找到住处,于是我就说:“那怎么办?刘老板,你对这里情况熟悉,给我们出出主意啊!” 那刘胖子嘿嘿地笑着说:“这你就见外了,昨晚上闹出那么大个笑话,你们今天还肯让我搭便车,说什么也得帮你们找个住处啊,放心吧,这里的农民我熟得很,肯定能给你们找到合适的住处。” 我爸本来不喜欢这个刘胖子,可是一听他要帮我们找住处,就笑着说:“那真让你费心了。” 刘胖子摆摆手说:“嗨,你们就别跟我见外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咱们也算是缘分,保不齐哪天在外地遇上了,你们还能给我帮大忙呢!” 那阿亮一听,也笑着说道:“这位老板说得对,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大家出门在外互相照应也是应该。” 刘胖子笑着说:“是这么个理儿。”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徐家湾,可是却看不见这红玉河,只见远处屋舍俨然,绿油油的树比比皆是,真是片好地方,下了车就闻见空气中也有一阵水腥味,看样子那红玉河离这里应该不远,阿亮把我们送到,就开着车走了,临走时还让我们回去时再给他打电话,他到时来接我们。 这刘胖子对当地环境格外熟悉,边带着我们往前走边给我们介绍,说这徐家湾一共也就四五十户,加起来人口不超过200,其中有一部分年轻人还都去了外地打工,在家里的多是老人和40岁左右的中年人,说到这里,我们耳边突然想起了轰鸣声,刘胖子笑着说这是河上的船。 原来这红玉河就在徐家湾村子的后面,河里有不少船只,都是些捞石头的,这和我们此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个小河湾,挽挽裤脚就能下河摸石头呢,原来并非如此,这里的河最深处可达50多米,俨然是条大河,河面上足有近十条船,全部都是村子里的,据刘胖子说,还有不少当地的居民穿着潜水衣下去摸石头呢,听得我们不由得咋舌。 刘胖子带我们来到村西头的一户人家,这村子里的人家大多都是黄色的屋子,这家却是白色,远远看起来有点像徽派建筑,屋顶上都是青灰色的瓦,一看就是老房子,院子门口坐着一个留着寸头的老头,头发已经全白了,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他旁边蹲了只小狗,毛发黑亮,看样子也就几个月大小,看见来人了,呜呜的叫着。 那刘胖子笑着走上前去喊道:“徐家公,我又来了!” 那徐家公缓缓睁开眼睛,一看是刘胖子,就笑着要站起来,说道:“哦,是刘老板啊,又来了,我儿子今天不在家,在河边呢!” 刘胖子笑着说:“不着急,我今天来啊,是带了几个朋友,他们是来旅游的,您看看能不能帮忙找个地方让他们住下来。” 徐家公大概是个老花眼,这才往刘胖子背后瞅了瞅,我们赶紧冲他点了点头,微笑示意,那徐家公慢悠悠地说道:“哦,没问题,家里空房多,你们跟我进来吧!对了,刘老板,这次来准备待几天啊?”说罢就朝院子里走去,那只小黑狗摇着尾巴跟在他后面。 刘胖子带着我们往屋院子里走去,说道:“嗨,这还得看情况,看看你们家老大有没有好东西啊!” 徐家公笑着说:“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全靠儿子喽。”说罢指了指前面的一排屋子说,“这一排屋子都能住,你们人不少,自己挑吧,看你们怎么住。” 我放眼一看,好家伙,这家还真阔气,一个院子盖得满满当当,全是房间,足有十几间之多,徐家公指的这边一共有四间房,正好,二大爷和老爸一间,我和东方峻一间,莫奶奶一间,刘胖子一间。 刘胖子笑着说:“徐家公的儿子是这村里最大的石头供应商,因此来他家收石头的人多,这些房子平时就是给我们这些人住的,今天来得巧,没什么人。”说罢就带着我们往屋子里拿东西。 那只小黑狗一看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尾巴摇来摇去,似乎很兴奋,我看着黑狗还真可爱,就把他抱起了起来,这黑狗一点也不怕人,还舔了舔我的脸,徐家公一看,就笑着骂道:“小仔子,这么不懂规矩,这可都是客人。” 那狗似乎能听得懂徐家公的话,在我怀里呜呜的叫着,我这才把他放下来,这时,二大爷他们都进了屋,只有莫奶奶还站在院子里,只见她给我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看样子是有话要对我说,难不成她有什么新发现…… 第二百七十一章捞石 我回头瞅了瞅,看见那个徐家公正在刘胖子的屋子里和他说着话,只有那只小黑狗蹲在门口,瞪着眼睛看着我们。(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小声问莫奶奶:“怎么了?您是发现什么了吗?” 莫奶奶看了看屋里的徐家公,然后很小声地对我说:“这人我好像见过?” 我一听就紧张起来,问道:“您见过他?在哪啊?” 莫奶奶点点头说:“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和我丈夫白新奇认识,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白新奇是褚爷爷的师兄,当年白新奇和儿子儿媳一起被刘六强杀死,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幕后黑手。 院子里艳阳高照,贵州乡村的夏天格外炎热,可我听了莫***话,身上犹如被人用冰水浇了一遍似的,感觉浑身冰冷,难不成眼前的这个老头真的和白新奇有关系,如果说和白新奇有关系,那么他和幕后黑手又有什么关系?据说。徐家也是行里人,而这里又出现了一个莫奶奶以前见过的人,这不得不让人起了疑心。 可是莫奶奶说她也不敢肯定,于是我就小声问她:“您仔细瞅瞅,看看到底认识他不?” 莫奶奶摇了摇头说:“小正啊,刚开始我还没注意,可是刚才他走在前面,看着他的背影我才有了点印象,我只记得见过几次。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要真是那人,容貌身材也会发生很大的改变,我还真不敢肯定。” 我挠了挠脑袋,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才能确定呢,这个徐家公看样子年龄足有70多岁。满脸的皱纹,佝偻着身子,年轻时肯定不是这般模样。 莫奶奶又说道:“要不这样,反正咱们已经住下了,我和他就见过几面,看样子,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你回头旁敲侧击地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点点头,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两个人这才回屋,徐家公跟刘胖子说了一会话,就径直又和那条小狗一起走到了院子门口坐在摇椅上休息去了,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好接触。 我觉得事情没确定以前。如果告诉二大爷和爸爸,他们反而会着急,搞不好会被这老头看出端倪,因此我什么话都没说,和东方峻收拾好房间,我就转身走进刘胖子的屋子,想向他打听打听。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递给刘胖子说:“刘老板,这次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我们出来连个住处都找不到。” 刘胖子笑着接过烟说:“出门在外的,别这么客气,我昨晚上不也误会你们了吗,咱们啊算是扯平了。”说完哈哈大笑两声,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来,想从他嘴里得到点消息,就问他:“这徐家公是不是不太爱说话啊?我看他总是拉个脸。” 刘胖子抽了口烟说:“这徐家公年轻的时候可是个人物,不过现如今老了,你看他身体不好,记性也不好,以前这江边都是他来跑生意,现在都交给自己的儿子了。” 我点点头说道:“能看出来,徐家公老师佝偻着身子,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病?” 刘胖子说:“其实人老了,都多多少少少有点老年病,什么高血压、骨质增生什么的,不过这徐家公老年病却基本没有,牙?到现在还留着一多半呢,他呀,这是年轻的时候捞玉,得了潜水病,现在年龄大了,就更显了,你没看他老愿意在院子外面呆着吗,大概就是年轻的时候老在水下,现在呆在院子里觉得就憋屈。” “潜水病?”我不禁有些好奇,我们家附近一带基本都是山地,即便有条小河也远远达不到能潜水的地步,因此这病我还真没遇见过。 刘胖子看我不懂,就笑着说:“一般内陆的人都不大知道潜水病,我们武汉到处都是水,因此我倒是听说过一些。” 我还以为这刘胖子能说出什么,结果他跟我解释了半天,也搞不大清楚,大意就是说,在水底待得时间长了,不能习惯水里的压力,有时快速上浮,就会引发潜水病。 我虽然能大致明白,但是也觉得这刘胖子说得不准确,果然他说完后就自己嘿嘿笑了说:“你看,我也说不大清楚,总之,这常年潜水的人就容易得这病,这村里有好多人都有这个毛病?” 我点点头说:“这么说,你们的贩的石头都是他们潜水捞出来的?” 刘胖子点点头说:“是,不过也不全是,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这里的居民都是靠卖石头挣钱,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靠河吃饭,那时候石头的价格也不像现在这样水涨船高,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简单的装备,一个猪尿泡,再在怀里抱个石头就下水了,浅滩处还好说,慢慢地有了钱,这些人就购置些潜水装备,这才能潜到那么深,但是如此一来,得病的人就多了。” 我一听原来如此,就接着说:“那现在他们有钱了,所以就拿船打捞了?” 刘胖子点点头,笑着对我说道:“是,不过船打捞省事是省事,但是每捞一批,不见得有一块石头能用,所以成本比较高,不是哪家都用的起的,所以江面上虽然有不少船,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潜水。” 刘胖子对这徐家湾的情况格外了解,不由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就接着问道:“那这石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值钱的?” 刘胖子笑着说:“怎么着?你动心了,也想买几块?” 我摆摆手说:“没有没有,纯属好奇而已。” 刘胖子笑着讲道:“这事啊,说来话长了,大概在60年代左右吧,这里的人并不知道石头值钱,那时候有个广西柳州人,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彩陶石,你也知道,广西是出玉石的地方,所以那人一下就瞧出了这石头的好处,就渐渐地在这里挖石头,当地的居民不知道,就问他挖石头干嘛?那柳州人笑着说,是拿回去装饰公园的,再后来,来的外地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还有卡车整车拉,这当地居民这才醒过神来,知道河里的石头都是好东西,这才把这附近的水域全部封锁了,外地人这才罢休。” 听到这刘胖子噗嗤一下笑了,接着说道:“还有个有意思的事,就是这徐家公干的,他当初也不知道这石头是干嘛的,天天帮那些人搬运石头挣钱,越搬就觉得越不对劲,有一次就偷偷跟着卡车去了次柳州,这才大开眼界,这不,这些年操持下来,也赚了不少,我们这些彩陶石贩子,几乎都听过他,不过他现在老了,这摊子事都交给了他儿子。” 我也笑了笑说:“那这徐家公怎么不去船上给儿子把把关,发挥发挥余热,当个顾问什么的?” 刘胖子笑道:“当什么顾问啊,这徐家公大概是潜水潜得多了,这些年根本不去江边,说是一看见江就想吐,也不知道算不算毛病?” 我一听,这还真奇怪,这种职业病我倒是从没听说过,难不成是“看见河就吐综合症”? 想到这里,我心中又起了疑,如果正如莫奶奶所说,这个徐家公年轻时和白新奇有过交往,那么他现如今又把这捞玉的活儿交给自己的儿子,再加上田煤球对那个戴面具人的形容,说是一口贵州口音,难不成这徐家公的儿子就是那个戴面具的人? 虽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但是既然我有了这种怀疑,就应该去调查清楚,毕竟这也是个线索,于是我就对刘胖子说:“刘老板,听您说了这么多,怪热闹的,能不能带我们去江边开开眼,最好能带我们上船看看,这样我们也不枉来一趟啊!” 刘胖子笑着说:“那是自然,本来就想带你们去江边瞅瞅,是这样,这次来我也得收几块石头,你们要是愿意去看,咱们现在就过去吧,我害怕去的晚了,被别人抢了先。” 我一听赶紧点头答应,然后回屋把这事跟二大爷他们说了,大家一听都挺感兴趣,莫奶奶知道我是想去调查调查,于是就冲我点点头。 就这样,大家跟着刘胖子往江边走去,那徐家公看着我们,挥了挥手也不说话。 这徐家湾名如其地,正处在江水的一个弯道上,积成了一个水湾,刘胖子边走边说:“最开始,大家都在河岸上找石头,渐渐地好石头都被人捡完了,有些人就想,这既然河滩上有石头,那水底应该也有才对啊,于是就有人潜下水去查看,果然发现了好多,不过这红水河流域,像徐家湾这么大的水湾并不多,因此很多好石头都被冲到了这里,因此这里出的石头最抢手,以前刚有船的时候,大家都怕吵到村里的人休息,因此都是去远处捞,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远处的石头被捞的差不多了,这才渐渐地到了村子这里。” 说罢就指了指江面上一条船说:“瞧,那就是徐家公家的船。” 第二百七十二章水鬼 远远望去,只见这红水河并不宽,也就不到70米的宽度,两岸都是些岩石。已经难以看见什么像样的石头了,但是还是有不少小孩在石头滩里低着头寻找什么。再一看河水并不清澈,上面大概有6、7条船,刘胖子指的是其中一艘红色的船,一阵阵的轰鸣声在我们的耳边嗡嗡地响,让这个炎热的午后更显浮躁。顺着刘胖子所指望过去,发现那艘红色的船通体足有十几米长,船头有一个巨大的吊钩,上面固定着一根很粗的钢绳,垂直进江里,看样子他们正在吊什么。那刘胖子一看,心痒难耐,让我们紧跟着他的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向了江边,然后挥舞着手大喊着:“阿方!阿方!”我们走到他的身后,这才发现。那船头的铁钩下站着一个精壮的男人,光着膀子,浑身晒得乌黑发亮,一头的短发格外毛糙,一看就是个常年生活在船上的人。那阿方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朝江边看了看,就发现了刘胖子,也挥了挥手,回身跟船舱里的人喊了几句。就看见一个精瘦精瘦的人跑到了船尾,哪里绑着一艘小木船,那人就划着船朝我们而来。刘胖子笑着说:“这正捞石头呢,这是来接咱们上船,这个阿方就是徐家公的儿子,那个划船的是他雇的伙计,叫黑猴子。”我一看划船的这小子瘦的跟个吸毒的似的。等他到了近处一看,这人黑不溜秋的,尖嘴猴腮,真挺像个猴子的。那刘胖子笑着说:“黑猴子,怎么,你们老板捞着什么好东西没有?”黑猴子这人一看就不常和人打交道,憨厚地笑了笑说:“这不正捞着呢,刘老板算是赶上了。”说着就让出来位置,让我们上船,我低头一看,这江水虽深,但流的不算快,怪不得这么多人下去潜水,就率先上了船,二大爷他们一看就也跟了上来。莫奶奶年龄大了,本来不打算让她上去,但是她似乎是放心不下,怕错过什么线索,因此坚持要去,这才让东方峻扶了她上来。刘胖子一上船就笑着说:“这徐家公算是虎父无犬子,这徐方也是个厉害人物。现如今70的好石头都是从他这出货。”徐方,徐芬?连起来是芬芳?难不成这徐方和那个山丹的徐芬有什么联系?我心里不由得一紧,转头看了看我爸,我爸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不过他并不知道此前莫奶奶跟我说的事,这下我心里更加怀疑了,看样子,这徐家公年轻的时候十有**还真是和白新奇有关系,而且这徐芬保不?也和他有什么联系。那黑猴子话不多,自顾自地划着船,我有心打探,就问他:“这位小哥,你们这捞石头是怎么个捞法啊?是到处瞎捞?还是各有各的地盘?”黑猴子转头瞅了瞅我,又看了看刘老板,看样子觉得我初来乍到,并不想多说,那刘胖子一看,就笑着说:“黑猴子,这都是我的朋友,没啥忌讳的,你就说说呗。”那黑猴子一听这才说道:“哦,这水湾里都是划了片的,和种地一个道理,每条船都有每条船的地盘,这水底下激流多变,捞石头凭的是运气,但是水流也决定了那片水域下有好石头,我们阿方哥这片水域算是最好的,所以出好石头就多。”听到这,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二大爷似乎也很好奇,大概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投资方式,就又跟刘胖子聊起了投资,可这小船的速度很快,没说几句,我们就到了大船下,黑猴子率先爬了上去,然后把缆绳拴在大船上,接着就一个个把我们拉上去。那阿方一直站在船头,看见我们来了,也没走过来,大概是在紧张即将捞上来的这批石头,那刘胖子一瞧,就笑着走过去说:“怎么样?最近出什么好石头了?我带几位朋友看看。”阿方年纪不大,也就30多岁的样子,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常年在水上作业,皮肤黝黑,不过脸型有棱有角,长得不算帅气但却男人味十足,看着我们眼生,就冲我们友好地笑了笑,然后对刘胖子说:“刘老板说笑了,怎么,这才几天,又来进货了?你这生意够好的啊!”刘胖子笑着说:“哪啊,还不是托你们的福,这不又得来弄几块。”那阿方笑着说:“这不,已经再往上捞了,估计再过个把小时就上来了,你们去船舱里喝点甘蔗水吧,这天气太热了。”刘胖子一听有甘蔗水喝,就笑着说:“那最好不过了,你忙你的吧,让黑猴子带我们进去就行了。”那阿方笑笑,就又转过身去忙他的去了。老爸站在原地始终一言不发,在观察着这个徐方,看上去这徐方是个靠水吃水的人,和田煤球形容的那个戴面具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越是不可能的后来往往都发生了,因此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大家就跟着黑猴子进了船舱,这船舱纵长有7、8米,里面放了几套潜水器材,看样子是他们平时潜水穿的,靠一侧还放着一张床,上面放着一张毛巾被,看样子他们也偶尔在这里休息,最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一捆甘蔗,旁边放着一个金属机器,应该是榨甘蔗汁的。那黑猴子走了上去,拿起一根甘蔗三下五除二就拿刀子去了皮,然后塞进那个金属机器里,果然就流出了甘蔗汁,而甘蔗沫则从另一个洞口出来,我一看这可真方便,搞得我都想买一个回去,不过北方不生产甘蔗,就是买回去也不划算。那黑猴子给我们没人榨了一杯,就停了下来,躺在他的床上,看样子是打算休息一会儿,我瞅了瞅放在旁边的潜水装备,就和二大爷聊了起来,二大爷说:“你们说,这水底下也看不清东西,一潜就是好几十米,这没点胆量还真不敢下去。”我说:“没错,而且我听刘老板说,这时间久了,还容易得病,叫什么潜水病。”刘胖子笑了笑说:“嗨,我那都是道听途说,这不专家就在身边,你们问问黑猴子,他可是潜水的行家,是这一代有名的水鬼。”“水鬼?”我爸不禁好奇起来,我一听这个称呼也有点奇怪,怎么刘胖子先前没说过。刘胖子这才给我们解释了一番,原来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叫水鬼的,只有那些潜水技巧高超的人才会被别人叫称水鬼。那黑猴子大概听刘胖子老夸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就坐了起来,笑着说:“别这么叫,我也是时间久了才摸索出来的。”刘胖子笑着说:“你看你,又谦虚,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就跟他们说说你潜水的事呗,也好让他们开开眼。”那黑猴子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看不妨给他加把火,就说道:“是啊,小哥,你就给我们讲讲,既然别人叫你水鬼,你就肯定有过人的地方。”这黑猴子这才给我们讲了起来,不过令我们意外的是,他讲的并不是些风光的事,而是他在水下的一次意外。这黑猴子没上过几年学,家里的兄弟都是干这个的,挣了些钱,看起来比上学有前途多了,所以他就也跟着几个兄弟学了潜水。这么多年来,这徐家湾人潜水从猪尿泡换成了专业的氧气瓶,一罐氧气瓶基本能维持30分钟的水下呼吸,但是由于还要慢慢上浮,减轻水压,每个潜水员在水底16-18分钟左右就要准备上浮,否则极有可能出现险情。而每个潜水员除了背着氧气瓶外,还有一根几十米长的救生绳,这救生绳往往就握在船上某个人的手里,时间一到,就要拉救生绳提醒潜水员,由于和性命息息相关,所以大多数时候,潜水员都是由一个家庭组成,然后将救生绳交到自己最信任的家人手里,方才最安全。黑猴子说,自己有一次潜到了水底,摸了一圈之后,发现了一块成色非常不错的石头,这石头深埋在砂石之下,看样子是被河底水流冲刷后埋在下面的,黑猴子就用撬棍挖开表面的砂石,可这石头形状奇怪,深深地埋在了砂石之下,挖了快20分钟了仍是挖不出来。这时,船上已经有人再拉救生绳了,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搞不好会有危险,但是又怕河底水流湍急,把这块石头重新埋起来,正巧这石头有个凸起的钩子一样的角,于是他就解开救生绳,拴在了这个石头上,算是做个记号,等上去换了氧气瓶,顺着救生绳再下来,就可以把它挖出来了。于是他就慢慢吐气上浮,船上的人一看这救生绳拉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正要下水,他才从水里冒了头,跟大家把情况一说,就换了氧气瓶,拿着撬棍又下水了。等他顺着绳子找到那块石头,用撬棍再挖的时候,突然发现石头边缘出现了很多头发一样的东西,他以为是什么河底的生物,就没在意,等他把石头挖出来,再一看,好家伙,这石头下面居然有颗骷髅头,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深邃无比,正注视着自己。刚才那些东西正是它的头发,只是被石头压着,这才一直没被水冲走,此刻石头被他挖了出来,那些头发像活了一样,都朝他的脸上糊了过来。这水底本来就隆隆作响,再加上水流湍急,到处都是漩涡,十分危险,猛然间看见一个死人脑袋,吓得他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石头,也顾不上吐气,飞速地朝水面逃去,可是上浮速度太快,刚从水面冒出去,就由于压力太大,昏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问话 ?黑猴子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他算是运气好的,有些人快速浮上来,直接脑溢血死了的都有。还有不少直接撞在船的螺旋桨上,顿时就没命了。 黑猴子只觉得耳中轰鸣一片,耳膜像是出了问题,赶紧朝医生大喊,说自己听不见,医生用写字板告诉他,这需要时间恢复,短时间内,可能会是失聪状态,黑猴子年轻,再缓个一段时间就好了。说到这里,黑猴子自己笑笑说:“好在那次之后我小心了很多,这些年也没再出过事。” 我一听不免着急,这黑猴子说话怎么分不清重点,很明显我们并不想知道你后来如何小心翼翼,而是更想知道那个水底的骷髅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问:“小哥。那个骷髅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块石头你们最后弄上来没有?” 刘胖子坐在一边嘿嘿的笑着,似乎已经听了很多遍这个故事,看我着急想知道,就笑着让黑猴子接着讲。 黑猴子笑着说:“后来我问那天在场的其他人,都说再下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我说的骷髅头,大概被水冲走了,这也不奇怪,水底水流湍急,别说一个骷髅头,就是块大石头冲个一阵子也能滚出去10几米远。不过那块石头倒是被他们打捞上来了。”说到这,他瞅了瞅刘胖子,笑着说,“接下来让刘老板说吧。” 刘胖子嘿嘿一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石头现在还在我家里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舍得卖。不管的质地还是冲刷出来的龙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一听,估计这石头放到现在也是价值不菲,就试探着问:“那这石头现在值多少钱啊?”说实话,这属于商业机密,我也没指望刘胖子会说。 没想到黑猴子却懊悔的说:“当年我也没什么钱,和大家伙一起卖的,当时刘老板给了4万块钱,每人分了不到1万,现如今,刘老板。那石头怎么说也上千万了吧。”刘胖子笑而不语,并不回答黑猴子的问题,低着头喝着自己手里的甘蔗汁。 我一听好家伙,4万变1000万,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居然有这么多的身家,而且听他这意思,那石头只是家中藏石的冰山一角。 刘胖子显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身家,但是看我们这些人也不像什么歹人,因此并不怪黑猴子,笑着说:“嗨,我这点家底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们这吊钩一下去,不知道要挖出多少好东西呢!”估向长技。 话音刚落。就听见船头的徐方喊道:“猴子,快过来,帮忙!”接着就听见船头传来一阵水声,那船头的大吊杆也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 刘胖子一看,就笑着说道:“看样子,要往上吊石头了,这时候船头挺危险的,咱们老老实实在这看就行,别给他们添乱。” 我们点点头,一个个探着脑袋看,也不知道这水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阿方和水猴子两个人喊着口号,一起在船头拉着一个粗壮的麻绳,接着不停地转换角度,最后把麻绳捆在一个大的转盘上,两个人借力使力,慢慢地推着转盘旋转,那船头水声不断,听得出来,应该是有东西被他们捞了上来。 又过了大概20分钟,那些石头就被阿方和黑猴子拉到了船头的甲板上,我原以为会有很多石头,没想到不过寥寥数十块,再一看船头的小吊钩,想着能拉起这几十块也不容易。 二大爷和老爸他们也都很好奇,不知道这彩陶石究竟长成什么样,于是大家都围了过去,那刘胖子更是眼睛发亮,一看就是老行家,把铁网兜中的石头抱出来,然后旁边的黑猴子端来一个大铁脸盆。 刘胖子把石头放进铁盆里,然后用水不断冲刷捞上来的石头,可是其中大多数看起来乌黑乌黑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阿方和刘胖子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看样子这河里的好石头这些年已经被捞的差不多了,实在是难以再找到极品。 我们知道这时候最考验眼力,所以也不敢多说话,怕影响刘胖子的判断,刘胖子挑了半天,笑着说:“阿方,看来这网子没什么好货啊,都是些普通货色。” 阿方也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却并不死心,在这堆石头里扒拉了半天,突然有一块奇形怪状得尔石头就是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我定睛一瞧,这石头实在是算不上好看,只是样子颇为奇特,看上去很像是大鱼缸里放的那种观赏石,不过又有些区别,这石头上的纹路特别的多,像极了皱纹,一道一道,密密麻麻的,而且看上去像是彩陶一般,布满了各种说不出来的颜色,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刘胖子一看,就喜笑颜开,把这块石头抱在手中看了半天,又放进水盆里洗了洗,左观右瞧,看得格外仔细,只听他说道:“这卷纹石倒是成色不错,还是你阿方眼尖啊!” 我们一听刘胖子也认可了,方才知道这肯定是块相当不错的石头,于是二大爷就问道:“两位,这卷纹石是怎么个意思?” 刘胖子笑着说道:“你们瞅瞅这上面的纹路,像不像皱纹,因此啊,这卷纹石也叫皱纹石,算是奇石的一种了,阿方这网算是没白捞。”说到这他抬起头说:“怎么样?阿方,开个价吧?” 阿方的脸上也缓和了下来,笑着对刘胖子说:“钱都让你们这些石商赚了,我们石农得不到什么好处,这样吧,这网就捞上来这么一块,我便宜点,你给三万吧,要是还要别的,这几天我还会再下网的。” 刘胖子一听阿方要价三万,很爽快地就点点头说:“都是老朋友了,我也就不还价了,这样,晚上多弄点菜,咱们好好喝点。”说完就把±这石头抱回了船舱之中。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们几个人不明所理,只能在旁边听着,看他们成交后,我才说道:“恭喜刘老板,收了块好石头啊!” 刘胖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着说:“嗨,这几年石头是越来越不好弄了,早些年,来了以后有一堆可以挑,其中好的足足能拉一卡车,现如今,这里的石头越来越少,你看,捞上来几十块只有这一块像点样,要我说,还是得靠水鬼。” 那黑猴子正在船头帮着阿方收拾绳索,于是我就说道:“怎么到现在,就看见黑猴子这么一个水鬼啊?” 老爸也有点好奇说:“对啊,按理说这河底石头少了,更应该让水鬼下去找,这样才细致啊!” 刘胖子摇摇头说:“这做水鬼啊太危险,以前每年这红水河里都会死不少水鬼,说句实话,这些水鬼也赚不了多少钱,大部分钱都让我们这种石头贩子赚走了,所以后来水鬼就越来越少,有些经验丰富的水鬼,不愿意再做这搏命的勾当,因此转行当了石头贩子的也有不少,最近不是出石头的旺季,所以咱们来才没遇上。” 又聊了一会儿,阿方就开着船靠岸了,时间已近黄昏,在船上劳累了一天,也该回去休息了,只听阿方对黑猴子说:“猴子,晚上你盯着吧,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饭。” 黑猴子点点头,把缆绳绑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这才进了船舱,大概是倒头呼呼睡觉去了。 阿方卖了块石头,虽说没挣多少钱,但是心情还算不错,一路上跟我们说些往年捞石头的趣事,看他那样子,我始终无法将他和那个戴面具的人联系在一起,心中的戒备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快到阿方家的时候,老爸悄声对我说:“小心着点,等会儿吃饭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我听完点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回到阿方家之后,徐家公已经收起了摇椅,正在院子里洗菜,院子一角的厨房里有个年纪30多岁的女人,阿方说:“那是我老婆,大家稍微歇一会,等会就可以开饭了。” 我们借宿本来就已经够打扰了,现如今还要蹭饭,就有点不好意思,我小声问刘胖子说:“刘老板,这是不是不大合适?” 刘胖子笑着说:“我们平时来也是这样,吃住都在他家,临走的时候你们放个三五百块钱表表心意就行了。”我一听这才安心。 不一会儿,徐嫂就做好了饭,都是些家常菜,我们围坐在桌子旁,闻着饭菜的香味,都有些饿了,阿方扶着自己的老爹坐了下来,笑着对我们说:“大家别客气,我们是农村,没啥好东西,大家凑合着吃。” 二大爷和老爸有心打听点徐芬的事,东方峻则是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地往碗里夹菜,只有莫奶奶一脸紧张,看那样子像是怕被徐家公认出来,我小声对她说:“莫奶奶,您别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十有**认不出来您,您瞅瞅他这样子,病怏怏的,别说你了,保不齐连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全。”莫奶奶一听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二大爷问道:“徐家公,你算是这村里的老水鬼了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死而复生 2μ??徐家公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并不答话,看样子想撬开他的嘴还挺困难。。 刘老板见徐家公不说话,就打着圆场笑着说:“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再好好聊,要不饭菜都凉了,这不是辜负了徐嫂的心意了吗?” 大家见徐家公不说话,刘胖子又给了二大爷一个台阶,便都落了座,很快就开动起来,这徐嫂做的菜看似普通,吃到嘴里倒是味道不错,我们胃口大开,吃了个肚子滚圆,这才歇息下来,大家伙点了根烟聊起天来。 我有心找点线索,就找了个借口,想打探点消息,于是就又问徐家公说:“阿公,我是学历史的。走到哪里就想知道这地方的风土人情,历史风貌,之前刘老板和黑猴子给我讲了些咱们这里捞石头的事,不知道咱们这里还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对了,我听说咱们徐家湾的人都姓徐,有没有什么历史故事啊??”我问这个事是想打听打听山丹徐芬的事。 那徐家公瞅了瞅我,似乎还是不情愿和我说话,但是他已经驳了二大爷一次,再不搭理我就有点说不过去,就说道:“我身体不好,平时不怎么走动。阿方又忙,你明天白天要是有时间,可以让阿方媳妇带你去祠堂看看,那里面就是我们徐家湾的历史。” 我一听这倒是个好事,就笑着说:“那行,多谢徐家公了。”然后我又转头笑着对徐嫂说:“那麻烦徐嫂了。” 徐嫂笑了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这事还真是挺麻烦。我们这的祠堂都是逢年过节才开,平时都大门紧闭,不过明天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把钥匙。” 我一听,就赶紧说:“那就麻烦徐嫂费心了。” 这时,老爸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大意是让我别再问了,再问下去,这老头就该怀疑我们的动机了,于是我就绕着历史性话题,和大家聊了聊。无非是些贵州一带的少数民族风俗,这样也好掩盖我的动机。估向休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天色就黑透了,这夏天的农村里,夜间活动的虫子格外的多,我们找了点熏蚊虫的艾草点上,就各回各屋,打算休息了。 农村里虽然条件差一些,但是却有少有的宁静,只听得窗外蝉鸣也渐渐稀了,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几声鸟叫,更显幽静。 我和东方峻没说几句话,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得正香,就感觉在推我,我睁开眼睛,发现东方峻正站在我的床头,轻轻地推我,满脸焦急,难不成有什么情况。 他见我睁了眼,赶紧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跟我说:“外面有动静。” 我一听,就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我轻轻地把窗帘掀开一个小角,就发现院子里居然有个人,穿着一身的夜行衣,黑乎乎地站在徐家公的屋外,东方峻小声说:“我刚才听见外面有点小动静,还以为是猫,放心不下,起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里。” 我点点头,再一看,这人穿的似乎不是夜行衣,裤脚边上还有个荧光图案,应该是一身潜水衣,只见他戴着潜水帽,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也分不清是潜水衣本身就有的口罩,还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不过看这人动作灵敏,应该是个年轻人。 他从徐家公的屋子边上又扛起一罐氧气瓶,这才匆匆出门,我心中好奇,难不成这是徐方,大半夜的去水底摸石头,也没听说摸石头要夜间行动啊? 东方峻说:“十有**有问题,我看咱们还是跟上去看看。” 我也正有此意,就点点头说:“没错,保不齐会有什么发现。” 我俩刚想出门,突然听见隔壁屋的门轻轻地吱呀了一声,接着有个身影闪了出来,我们定睛一看,居然是莫奶奶,难不成她也发现刚才那个人了,打算跟上去看看,我和东方峻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搞不清状况,我们见莫奶奶已经跟了上去,就也悄悄把门打开,打算跟上去看看情况。 莫奶奶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脚步并不慢,这次出来,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也没有穿自己的绣花鞋,而是穿着一双黑色的跑鞋,我和东方峻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河岸边。 我俩隐藏在岩石后面,想看看那个黑衣人到底要干嘛?这时就发现那黑衣人把氧气瓶被在了自己背上,然后从河里跳了下去,难不成还真是去捞石头的? 我知道这小罐氧气最多只能在水下活动18分钟左右,一到了时间就得上浮,否则就有得潜水病的危险,所以也并不着急,打算等在岸边,看看情况。 远远就看见莫奶奶也藏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不断观察着水中的情况,这时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眼前的莫奶奶鬼鬼祟祟,和平时的她似乎是两个人,我和她认识不久,说实话也并没有多么深入的了解,因此心中有些不安,东方峻大概也有这个想法,于是就对我说:“你说她跟上来是要干什么?” 东方峻并不知道莫奶奶丈夫白新奇和徐家公的事,我见此刻的情况已经非比寻常,就跟他大概说了下,东方峻说:“怪不得,看样子她也是报仇心切,不打算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可刚才下河那个人分明是个年轻人啊?”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明白,就猜测着说:“可能莫奶奶和咱们一样,也想细细调查一番。” 正说着,那河岸边就有了动静,只见此前下河的那个人又从河岸边爬了上来,双手空空如也,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收获,那人拿下了潜水眼镜,大概是想呼吸下新鲜空气,因此一把拉下面罩。 虽然是黑夜,但是月光皎洁,一照之下,我发现这人居然是徐家公,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是他?看他这样子和白天完全判若两人一般,手脚格外利索,不输给年轻人。东方峻也是吃惊不已,小声说:“怪不得莫奶奶要跟上来,八成她是看出来了,这徐家公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身体这么好?不是说他平时不来江边吗?” 我心中也纳闷不已,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静观其变,就见那徐家公爬上了岸,然后面朝红水河背对着我们,似乎是在休息,再一看,此前躲在石头后面的莫奶奶悄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个东西,一步一步缓缓地摸到了徐家公的后面。 我不禁紧张起来,小声对东方峻说:“她想干嘛?” 东方峻也不明白,小声应道:“不知道啊,看看再说。”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莫奶奶快步冲了上去,徐家公听到动静,赶紧回过头一看,脸上大惊失色,可莫奶奶动作奇快,举起手来,在月光下一照,我才看清那是一块岩石,接着她使劲一砸,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徐家公的脑袋上,那徐家公顿时就没了反应,向前一仰,就从红水河里栽了进去,几秒钟之后,就沉了下去。 我和东方峻都傻眼了,电光火石之间,这徐家公居然就被莫奶奶给解决了,这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我心中不禁骇然,这莫奶奶也太狠了,她难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即使她怀疑白新奇的死和徐家公有关,可也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就把人杀死吧? 我再一想,这事似乎还有点蹊跷,徐家公白天身体佝偻着,看上去健康状态并不好,怎么到了晚上反而格外精神,而且居然还下水当了水鬼?而这莫奶奶怎么也和平时看到的大相径庭,下手如此狠辣,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平时和蔼可亲的样子相去甚远。 此时此刻,我和东方峻都不禁有点头皮发麻,东方峻小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摇了摇头说:“鬼他妈知道。” 不过我俩都深知,此刻如果让莫奶奶发现我俩看见她杀了人,势必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就小声说:“趁她还没发现我们,咱俩赶紧回去吧。”此时那莫奶奶一脸铁青地转过头来,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我和东方峻赶紧低下头来,再偷偷一探头,就发现莫奶奶已经慢慢向回走了,看样子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我俩赶紧蹲下来找了条小路,飞也似地跑了回去,然后回到屋子,躺了下来,也不敢再起来,怕被莫奶奶听到什么动静。 等捱到了天亮,我和东方峻这才起来,昨夜基本上一直没睡,我知道今早大家要是发现徐家公不在了,肯定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可是过了一会儿,听见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人走动,却还是没有听到关于徐家公的话。 于是我就和东方峻站了起来,打开了屋子门,走到院子当中,扭头再一看,我俩差点就傻了,只见徐家公正坐在院子门口的摇椅上,悠闲地喝茶呢,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哪里像是出事的样子,接着莫***屋子的门也开了,只见她笑着对我们说:“小正ゾ小峻,你们起的真够早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一探究竟 我和东方峻半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莫奶奶看到徐家公安然无恙坐在院子门口是什么感想,莫奶奶看到我俩一脸呆滞地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阵莫名其妙地表情。接着她扭头瞅了瞅院子门口,也看见了坐在摇椅上的徐家公。 只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冲徐家公打招呼道:“徐家公这么早啊!” 徐家公一听就转过头来冲她点头微笑,也不说话,接着坐在那里品他的茶,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相安无事,甚至在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我和东方峻面面相觑,难不成我俩昨晚是做了一场梦,可是一情一景又格外真实,哪里像是在梦境中,东方峻冲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说,既然他们俩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咱俩也没必要拆穿,要不然反而让他们知道我们昨晚跟踪他们。 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脸上就赶紧堆出笑容。伸了个懒腰找了个不痛不痒地话题说道:“哎,这乡下空气质量高,安静,什么都好,唯独我受不了这里的蚊子。昨晚跟战斗机似的,老在我耳朵边嗡嗡,害得我睡得都不怎么好,莫奶奶,您睡得可还好?”我是故意说这话的,想听听莫奶奶怎么说,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莫奶奶笑着说道:“我倒还算习惯,进屋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且我那屋也没什么蚊子,我看啊,你们还是点上点艾草。呛是呛点,但起码没蚊子。” 我看她说话的神情没有一丝古怪,眼神中看不出半点端倪,心中就更奇怪了,我扭着头瞅了瞅徐家公,他正独自饮茶,于是我就笑着冲他说道:“徐家公,咱家还有艾草吗?今晚说什么要给我点,要不然这蚊子我真吃不消。” 徐家公微微转了转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你们屋那床下面就有,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我一听就说道:“哦。那太好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熏熏。”说着我就拉着东方峻准备朝院外走去,我俩得找个地方好好合计合计这事,我爸和二大爷还没起床,我们也不宜先惊动他们,省的让莫奶奶疑心。 我转过头笑着对莫奶奶说:“我和小峻去河边转转,莫奶奶你等我爸他们吧。”莫奶奶点点头,就回自己屋子了。 我和东方峻一路来到河岸边,走到我俩昨晚躲着的地方,那里有块凸出来的岩石,于是我俩就坐了上去,面朝着昨晚莫奶奶砸徐家公下河的地方。 东方峻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两个人跟没事人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不明白,挠了挠脑袋:“难不成咱俩昨晚做梦了?可是哪有梦那么真实的?” 东方峻摇了摇头说:“不会是梦,肯定是真的,我在想,这事是不是和黑猴子说的水下看见骷髅头的事有关系?” 我有点不太明白,这事怎么会和水下骷髅有联系,就让他说说清楚,东方峻接着说:“我也只是个猜测,你还记得吧,昨晚咱们看到的那个徐家公和白天的这个可大不一样。”这个我也看出来了,白天的徐家公佝偻着身子,一看就是个疾病缠身的老人,可昨晚那个身体灵活,身子骨有点像年轻人。 东方峻接着说:“你看昨晚的那个徐家公,手脚利索,不输给年轻人,莫不是他白天是个老人,晚上是个鬼差?” 我一听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晚上是个鬼差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这种和白天大相径庭的情况,而且不是说徐家公现在已经不来河边了吗?而且看见河水就想吐,如果说他晚上是个鬼差的话,这一切可就都说得通了,我点点头,示意东方峻接着说。 东方峻看我并没有否定他的判断,就接着说道:“黑猴子之前说水下有骷髅头时,我就觉得蹊跷,这些年为了这些价值不菲的石头,像黑猴子这样的人一个个铤而走险,死在水下的我估计也有不少,难不成是徐家公晚上是潜水抓鬼?”听东方峻这么说,还真挺有道理。 可是我们俩入行时间都不算短了,怎么从来就没听过鬼差去水里抓鬼的事呢?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前我们调查过徐家,他们也算是行里的血脉,要是真出来这在水底抓鬼的人才倒也并不奇怪,完全说得过去。 说到这里,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为了印证东方峻的说法,我俩走到了昨晚莫奶奶砸徐家公的地方,果然那里有摩擦的痕迹,这就说明,我俩昨晚看到的情景绝对是真实发生了的,可是又一个疑问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个莫奶奶为什么要突然发难,把徐家公砸下水呢?为什么一夜之间,这徐家公跟没事人一样又坐在院子门口喝起了茶呢? 想到这里,我俩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远处的船上传来了声音,原来有几条船上的人开始开船靠岸,看样子,昨晚一直住在船上,现在要回家吃饭,而徐方的那条船头也站了一个人,正是昨天跟我们讲水底骷髅的黑猴子。 一看到他我突然有了主意,就对东方峻说:“要不这样,咱俩现在先回去,晚上咱们偷偷过来,给这黑猴子点钱,让他带咱们下水里瞅瞅,看看这水下面到底有没有脏东西,搞不好咱们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东方峻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点点头说:“这事还没个定论,咱们还是谁都别惊动,也别告诉你爸和你二大爷,省的打草惊蛇,回头再出点事。”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我们一行不算刘胖子,拢共就5个人,要是4个人都知道了莫奶奶昨晚干的事,言谈举止之下,势必会被她察觉,还不如就我和东方峻知道,打打哈哈也不容易被她发现。 我俩既然已经决定了晚上来潜水的计划,就边往回走边商量一些细节,还互相提醒,回去后一定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之前怎样现在还怎样,要是被他们察觉出一丝不妥,我俩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回到徐家公家,大家伙都已经起来了,这里的农村每天忙碌,因此很少有人吃早饭,每天只吃两顿饭,一顿在11点左右,一顿在下午17点左右,只是由于偶尔来石商不习惯,才加一点宵夜,但是我们也不是什么讲究人,也就不麻烦徐嫂了,赶着11点这顿,多吃点就是了。 老爸看我和东方峻起了个大早,一脸的高兴,估计他以为我在学校也这么勤快,忙招呼我俩过去吃饭,二大爷大概也挺高兴,问徐嫂要了点当地的土酒,准备好好喝点,徐方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大概是昨天石头卖了钱的缘故,笑着说这土酒是他们自己酿的,平时潜水的上来了,都要拿热水不停地冲身上,然后喝点土酒取暖,说着就拧开了酒瓶盖子,好家伙真是香得厉害,不用说,这酒肯定不能多喝,酒量稍差的也架不住几杯。 我们这些人中除了二大爷,其他的酒量都很一般,所以也只有二大爷、刘胖子和徐方三个人推杯换盏,而徐家公偶尔也嘬一小嘴,并不多喝,喝的差不多了,徐方就说要去把黑猴子换回来吃饭,顺便让黑猴子陪二大爷再喝点,刘胖子这时就说:“你们别看黑猴子瘦小瘦小的,但是喝酒可真不含糊,我让这小子把我灌醉过好几次,有一次是在船上喝,我差点一头从船上扎下去。”说着就给我们说起了他当年和黑猴子斗酒的事。 我和东方峻则互相使了个眼色,我俩晚上要想潜水下去,就必须说动黑猴子,否则没有专业的装备,别说4、50米的河底了,我俩连浅滩都下不去。 过了一会儿,黑猴子就回来了,看样子也是饿坏了,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端了碗饭,认真地刨了起来,这家伙黑瘦黑瘦的,吃起饭来风卷残云,不出5分钟,手里的饭碗就被他吃了个底朝天,刘胖子就起哄着要和他斗酒,这小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笑着用土话和刘胖子划起当地的土拳来,土话、土拳、土酒倒也是相得益彰。 过了一会儿,那刘胖子舌头就有点大了,我们一看不能让他喝多,就把酒撤了,刘胖子叫嚣着还要和黑猴子去船上接着喝,被我们拦住,扶回了屋子里休息。 爸爸想起了昨天徐家公让徐嫂带我去看祠堂的事,就问徐嫂找到钥匙了吗?看样子也是十分着急,希望能尽快找到徐芬的线索,徐嫂说她还没来得及去,就劝爸爸不要着急,我也不再对看祠堂的事上心,只是希望能尽快查清水底下的事。 就在这时,黑猴子出了门,看样子是要回船上去,我和东方峻一看,就赶紧追了出去,大家伙也没留意,仍然围成一圈聊着天,只有徐家公瞅了瞅我和东方峻,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黑猴子脚程很快,我和东方峻追了半天,才在半道上追上了他,我赶紧把他叫住,然后我就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对他说:“怎么这么着急?今天还要捞石头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潜水 黑猴子一看是我们,就笑着说:“还不知道呢,今天得看看水流的情况,这不。($>>>棉、花‘糖’小‘說’)现在就去船上找方哥,搞不好还得下水看看情况呢。” 我笑了笑说:“猴子哥,那个有点事想求求你。” 黑猴子一听我这么说,一脸的茫然,大概也想不出我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的,脸上一愣但很快就又笑着说:“怎么?你们也想弄点石头回去?” 我摆摆手说:“你误会了,你不知道,我是学历史的,对咱们这里的捞石文化很感兴趣……” 话说到这就听黑猴子笑了起来,说道:“什么,捞石文化?我们捞石头的哪有什么文化,无非就是想换点钱而已。” 我摇摇头说:“这就是你不懂了,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文化,不过咱们这个捞石的活儿算是比较特殊的,书上也没有什么记载,我这不就想了解了解这个行当。写个论文什么的吗?” 这个黑猴子也就是个小学没毕业的水平,被我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笑着说:“我每天不是在船上就是在水下,我哪能知道什么文化。” 我赶紧笑着说:“猴子哥,你看刘老板都说了,你是附近有名的水鬼,这河里的道道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怎么会不知道呢?” 黑猴子挠了挠脸颊,面露难色地说:“我吧就上了几年学。认识的字不多,你要问我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懂,河里的事我虽然天天都看着,可是要让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 我一听这黑猴子被我绕的已经差不多了,就笑着说:“没关系,你说不上来不要紧,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带着我俩去水下面看看,这一看我不是什么都明白了吗?” 黑猴子一听我说这话,立时就张大了嘴说:“你开什么玩笑,你们要下水?”看他的表情,大概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笑着说:“没错,我俩是想下去看看,这样也不枉我们来一次徐家湾啊!” 黑猴子一听就摆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多少大老板为了挣钱都不愿意冒这风险,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人哪里知道这河里的凶险,稍不留神可就没命了!”共丸低圾。 我一看这黑猴子张口就把我们拒绝了,并不意外,这个我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于是我就接着说:“猴子哥。你听我说,我吧就是对这个捞石文化很感兴趣,所以才求你带我们下水。”说着我又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2000块钱,一把塞进了他的手里,接着说道,“我们也不会亏待你,这点小意思就当雇你给我们俩当20分钟教练,你不是说了吗,在水底最多就只能潜20分钟,否则就会有得潜水病的危险!20分钟还不是眨眼一瞬间,不一会儿咱们就上来了啊!” 黑猴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东方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手里的2000块钱上,看他那意思,似乎有点动心,只听他说道:“这个水里和陆地上可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怕你们下去自己把自己吓坏了,犯不上。”说着就抬手想把钱还给我,可是伸手的速度明显慢了,看得出来,他绝对是动心了。 于是我就拦住他伸出的手说道:“猴子哥,你放心,你看看我俩这身子板,好着呢,再说了,我们走南闯北到处考察旅游,也见过不少风浪,小峻还去马尔代夫潜过水呢,人家那是海水,咱们充其量就是条河,肯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有你给我们当教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说到这里,我不得不编点谎话忽悠忽悠黑猴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想大赚一笔带着我家校花去趟马尔代夫呢。 那黑猴子听我这么一说,果然就不再言语,看样子已经答应了,不过他似乎还有点犹豫,想了半天又说道:“这事行是行,但是这要是让方哥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听就赶紧说:“那怕啥,你晚上不是在船上吗?今晚我俩偷偷来找你,反正水下也没有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黑!” 黑猴子一听,我的话把哪头都堵死了,就把手里的钱揣进了裤兜,然后笑着说:“那行,不过你们晚上来的时候可千万别让徐家公和方哥知道,要不然我非得被他们骂死!” 我一听,这黑猴子总算是答应了,就笑着说没问题,然后给东方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说点感谢的话,东方峻就点点头说:“那就麻烦猴子哥了。”说罢黑猴子就冲我们摆摆手让我们回去,他该上船去了。 这下算是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突破口,要是在河底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能证明徐家公晚上是个鬼差的话,我和东方峻这2000块钱也算花的值了,即便找不到线索,现在去海边潜次水估计2000块钱也挡不住……里外里我们俩都算赚了,潜不起马尔代夫,总潜得起这浑浊的红水河吧。 回到徐家公家,总觉得徐家公老是有意无意地看我们两眼,我们俩也没当回事,过了一会,刘胖子酒醒了,起来又和我们扯皮,说这两年石头生意是越来越差,搞不好再过几年这徐家湾的好石头就没有了,那时候这靠水吃水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我不禁好奇起来,这徐家湾平时难道就没有什么农作物吗?于是我就问徐嫂,徐嫂笑着说:“他们这里特产就是甘蔗,每年也有不少贩子来收甘蔗,不过种甘蔗的收入比起捞石头来几乎就是九牛一毛,因此大部分人家宁愿出去打工也不种甘蔗,地都空着长满了野草,租也租不出去,只能白白地浪费。” 刘胖子叹了口气说:“再过几年,可能他们就又要当实实在在的农民了。”徐嫂一听,就笑了笑,低下头择她的菜叶子。 就这样一直捱到了晚上,大家酒足饭饱之后坐在院子里打了会儿麻将,月色就朦胧起来,紧接着就能看到头顶的蝙蝠飞来飞去,院子的灯泡上也时不时地又虫子撞上去,打得灯罩子不时作响,我和东方峻满脑子都是晚上去找黑猴子潜水的事,无心看他们打牌。 徐方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这会儿似乎正在兴头上,迟迟不愿收摊,二大爷则是不停地和徐方攀谈,听得出来,他是想从徐方下手,看看能不能搜集点有关徐芬的线索,可是徐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二五八万,根本不搭理二大爷。 我则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他们现在全部去睡觉,我好和东方峻去船上找黑猴子,就这么又捱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是散了场,我和东方峻又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会儿,总算是熬到了夜里12点多,看样子,大家都应该睡着了,我和东方峻悄悄蹲在窗台下,确定院子里没有了动静,这才悄悄地把门打开,然后我探出去半个身子,隐隐听见,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呼噜声,看样子,大家都睡熟了。 我冲东方峻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紧我的步伐,两个人扣好门,就悄悄出去了,到了院子外面,天上的月亮很亮,平时的路在月光下反着白光,倒也不难走,只是阴风阵阵,在这闭塞的小村子里还是让人觉得有点不踏实。 等我俩走到红水河边,风就更大了,晚上的红水河有了些微浪,远远看去颇为壮观,远处的河边上零星停着些船,也不知道上面有人没人,好在黑猴子已经把船停在了比较靠岸的位置,看样子是在等着我们,这船通体红色,本来就格外显眼,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红色之中居然隐隐泛着一股血色,让人看了格外不舒服。 我看了看东方峻,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感受,但东方峻的眼神却看向了河里,大概在担心潜水的事情,我笑着说:“不怕的,反正法器都带着,就算水里真的有脏东西,咱们也勉强应付得来。”说罢我就轻声朝河中央喊,没喊几句,就看见黑猴子从船舱中走了过来,冲我们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让我们等着,他会过来接我们。 黑猴子大概是在河里下了锚,估计是怕开大船动静太大,就见他跑向船后,又把那条小船解了开来,慢慢朝我们划了过来,大概折腾了20分钟,我们才上到大船上。 上去一看,船头上已经摆好了三套潜水装备,黑猴子大概也是想早点把钱赚到手,就拿起一件来给我们做示范,先是穿潜水衣,然后拉好拉链,我和东方峻趁他不注意,把法器贴身藏了,然后戴好潜水镜,穿上蛙鞋,背着氧气瓶,嘴里咬着呼吸管,就算完事了。 黑猴子大概是因为紧张,话不多,我不知道他以前是否带人潜过水,只觉得他有些拘谨,我就安慰他道:“猴子哥,你放心,我们两个身体很好,而且也听你说过潜水要注意的事项,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有你这个水鬼在,我俩害怕什么!” 黑猴子冲我笑了笑,就指了指河水,示意我们准备跳,只见他走到甲板边上,很自然地舒展身体,就从甲板上跳了下去,扑通一声就沉了下去,我和东方峻一看,也如法炮制,跟着他跳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水下暗算 一时间,浑浊的河水就把我团团围住,四周围漆黑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使劲地蹬蛙鞋。四周围的压力突然全部朝我压来,我只感觉耳膜?得难受,赶紧捏捏鼻子,这时为了给耳朵里面加大气压,从而适应更深的水压。 据之前刘胖子和黑猴子两个人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国际上一般空气潜水极限定在50米左右,我国和前苏联定在60米,这个红水河恰好就在这个范围之内,因此在安全问题上,我没有太多的担心。 但是猛然间来到水底世界,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在了里面,再加上四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自己仿佛成了整个世界的弃儿,听着水中隆隆的响声,这种无形的压力被无限的放大,弄得我紧张无比。 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要稳住。否则空气消耗会更大。”于是我就慢慢地调整了一下,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呼吸,一、二、三、呼吸…… 渐渐地紧张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眼睛透过潜水镜也逐渐适应了水下的环境。渐渐地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只见河水依然很浑浊,其中有不少的杂质,也不知道那是水草还是河里的微生物,起初我还以为河里会有鱼,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一条鱼经过我身边,说不定在更深的地方。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东方峻在我右手边的不远处,他似乎也是刚刚适应了水下的环境,冲我摆了摆手。指了指我正前方偏下的位置,我这才看见黑猴子,只见他比我们要更往下一些,等在那里似乎就是为了让我们适应水里的环境,一看我们发现了他,就知道我俩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就从腰间抽出一个潜水手电,打了开来,瞬间河底就出现了一道光柱。 潜水手电分为多种,平时这些船上都会配备,但是由于潜水员很少,因此阿方的这条船上只有黑猴子有。他的这个潜水手电不算太高级,算是水肺潜水照明手电,照射出的光源也就30米不到,如果是好一些的,可以照出200-300米远,不过红水河深度有限,再加上好的潜水手电价格不菲,因此也没那个必要。 黑猴子转过来冲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在他后面,我水性并不好,从小到大都没下过几次水,但是这潜水和游泳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其实要是在海边遇上一个专业的潜水老师,他也会告诉你,水下不宜有游泳的动作,一是水下有很多的珊瑚,会划伤,从而引起感染甚至引来鲨鱼,其次,也很耗费体力。 东方峻是武汉人,虽然也没有潜过这么深的水,但是好歹有点经验,于是他也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走,他来断后,我点点头,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就跟着黑猴子往下潜去。 黑猴子不愧是个水鬼,在水下动作异常舒展,一身紧身的黑色潜水衣把他包裹的像条鱼似的,他的两个小腿也是不紧不慢地蹬着蛙鞋,看上去非常从容,前面有这么个人打头,我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不知道是我越来越适应水下的环境,还是水深处的水质更好一些,越往下潜,我就感觉周围的水质清澈起来,黑猴子的手电也照出去更远,时不时的也开始有一两条我叫不上名字的鱼从我身边滑过,我知道我们在水下只能潜大概20分钟左右,现在几乎已经过了5分钟,剩下的时间格外的紧迫,我们得抓紧时间潜到最下面。 黑猴子每下潜5米左右,都要回一次头,看看我们是否跟上,水下的压力越来越大,下潜的困难也越来越大,黑猴子冲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着他学,只见他从水下的较浅的地方抱了一块大石头,看那样子应该是打算抱着石头潜水,这样不易浮上来。 我一看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就也抱了一块跟在他后面,这下果然轻松了不少,下潜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东方峻随即也如法炮制,三个人只花了不到3分钟就到了河底,我回身看了看上面,幽幽的一片,透不下一点光亮,也不知道白天会不会好一些,要是真的在这么逼仄的环境中挣钱,恐怕很快就会得心理疾病。 东方峻这时已经到了我的旁边,他轻轻地拍了拍我,我就看见一串水泡从他的嘴边冒了出来,接着他给我做了个手势,大概意思是,时间不多了,赶紧看看,这水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点点头,又冲黑猴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管我们,在这等着就行,我俩到了时间自然会回来,然后他再带着我们浮上去。 水下单独行动并不方便,万一遇上危险很难呼救别人,于是我就和东方峻一起勘察,两个人一左一右相距不过一米,快速地在水底探查起来,这水下是一层砂砾,有些石头还露在外面,但是很明显,这里的石头都是很普通的岩石,并没有什么特色,于是我俩就尽量朝河水的最边缘游去,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这里的岩石都是整整一大块,和岩壁连在一起,别说普通的撬棍了,就是来个能潜水的挖掘机也不一定凿得动,岩壁上油腻腻的,大概是很多生物的排泄物,用手一摸格外的恶心,我和东方峻一路往前,始终没有什么发现,就连个人类留下来的垃圾都没有,看样子这些潜水的人倒是很环保,很注意保护这条河流。 我们沿着河岸一侧已经潜出去30多米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东方峻就指了指另一侧,那意思大概是想去另一头看看,我预估了下时间,还剩大概不到8分钟时间,如果我们游得快些,应该还来得及,于是就点点头,两个人飞速地往后刨水,两只小腿也不停地蹬蛙鞋,很快就到了另一侧。 这边大概是在河流弯道的外侧,水流应该更快一些,因此岩壁上的油腻物很少,甚至还能在岩石缝里看见不少小鱼,我和东方峻抓紧时间又顺着前面游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发现,这时就感觉水流的速度明显加快,在我们面前的水流居然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小漩涡,旋转着进入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由于离得越近,漩涡的水流转的越大,因此我们也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又怕被漩涡吸进去,因此只能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内心深处又无比地担心时间问题,怕20分钟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后有股非常不易察觉的压力压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一块石头就朝我的面门砸来,但由于水下阻力的关系,那块石头的速度和陆地上比相差不少,我赶紧偏了偏脑袋,躲开了这块石头,一时间河底的砂砾被我扬起,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东方峻这时也发现了身后的变化。 我俩朝后面一看,浑浊的河水后有一个漆黑的人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仔细一看,发现他也穿着一身黑色潜水衣,等到水稍微澄清时再一看,不是黑猴子还能是谁?他怎么突然攻击起我们来了? 他一看没能一击命中,又抄起一块大石头冲我们掷了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原本就不大,只是水下会给人造成相差很远的错觉,我和东方峻赶紧一个侧身,那块石头就擦着我的鼻尖飞了过去,怎么这黑猴子突然更变了个人似的,朝我们发起了攻击,而且这家伙两次都是冲着我们脑袋来的,看这样子是要灭口的节奏。 要是在陆地上,我和东方峻根本就不怕这个黑瘦小子,但是现在在水下,我们实在是无法和他相匹敌,他见接连两击都没有打中我们,着了急,居然就冲我们扑了过来,我和东方峻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难,难道是怕我们把他带我们潜水的事情告诉阿方,可是这么点事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啊。 他瞬间就扑到了我们面前,东方峻朝开一躲,那黑猴子一把就抓住了我,他在手下灵活无比,我因为紧张,再加上水底浑浊,心中又担心身后的氧气不足以支撑,各种想法之下,心中慌乱无比,一下就被黑猴子夹住了我的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到了我的身后,反手用胳膊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 这水底的呼吸本来就没有陆地上顺畅,如此一来,我心中已经彻底没了神,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反抗,生怕打斗之中,就把氧气用完了,只得拼命地蹬腿,试图挣扎出来,东方峻一看我受制于人,也赶紧冲上来帮忙,但是那黑猴子动作奇快,拉着我不断地转圈,东方峻水性不如他,根本近不了身。 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身后的氧气瓶了,就算憋死在水里,也不能让黑猴子活活勒死,万一将来做个水下鬼,还得老吐着舌头,想到这里我就伸出双手,一把拉住黑猴子的潜水眼镜,使劲一拽,就把他的眼镜拽了下来,紧接着我就想把他的氧气管拨下来,可是慌乱之际居然揪住了他的脸皮,管他三七二十一,死命朝下一撕。 那黑猴子的脸皮居然被我活生生扯了下来,我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难不成我手上的力气这么大,我再一看,水中并没有血,而在我面前的东方峻居然愣在了原地,我抬头一看,一张脸反着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水流浑浊,但是我仍能分辨出,那张脸居然是徐家公…… 第二百七十八章困境 这一惊非同小可,刚才还是黑猴子,怎么突然成了徐家公,我低头一看。就发现手中似乎是一张人皮面具,难不成这家伙会易容术?这种事不都是电影里的吗?怎么现实生活中还真有啊? 那徐家公一看我们认出了他,在水底睁着个眼睛像鱼一样,似乎有没有潜水眼镜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拼命地挣扎,就想从他的手下逃出来,可是这徐家公的胳膊就像铁打的一样,不管我怎么拽就是纹丝不动,水底不能说话,否则我估计我早就破口大骂了。 东方峻看我挣扎不开,趁乱赶紧蹬着蛙鞋冲了上来,他也揪住徐家公的胳膊,和我一起使劲,那徐家公果然吃不住两个人的力量,很快就松了手,我就感觉脖子上一松。感觉呼吸又畅快了起来,但是又怕用光了氧气,刚过了两口瘾,就赶紧又调整呼吸。 徐家公看我挣脱了他的胳膊,又一伸手,抓住了东方峻的脖颈,这徐家公伸手飞快,哪里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和东方峻还没有反应过来,东方峻就被他扯了过去。只见他的力气奇大,东方峻一下就被他拉着撞向了岩壁,一时间头上就出了血。 好在我和东方峻这段时间挨了不少打,抗击打能力越来越强,所以一撞之下并没有昏过去,反而更加惊醒,有点反应过来了,我一看这徐家公招招都奔着要命去的。赶紧冲上前去,想给东方峻帮忙。 可是我的水性实在太差,根本不是徐家公的对手,被他一脚踹开,在水中我又难以掌握平衡,一下就眩晕起来,等我再反应过来,东方峻已经被他拧着胳膊,朝刚才那个漩涡附近游了过去,难不成徐家公想把东方峻填了漩涡。() 那漩涡深处是什么所在我虽然不清楚,但是绝对危险至极,要是进去了,恐怕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我赶紧冲了过去,可是任凭我怎么追赶。都追不上徐家公,他的水性实在太好了,我根本跟他不上,东方峻则成了待宰的羔羊,任凭他怎么挣扎,仍然无法脱身。 我没有办法,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扔出去,可是一弯腰,就感觉自己的潜水衣下有个东西,我这才想起,我下水之前。把铜钱剑贴身藏了。 这个徐家公和白天判若两人,我此前一直怀疑他是鬼差,想必会怕我的铜钱剑,于是我赶紧拉开自己的拉链,把铜钱剑拿了出来,紧接着我就一甩,把铜钱剑甩了出去,希望能打中徐家公。 可那徐家公速度奇快,还没等铜钱剑到他面前,他就一把将东方峻朝前面的漩涡中推了过去,那漩涡的吸力很强,东方峻死命挣扎,嘴边不停地冒出白气泡,可就是前进不了半寸,不停地吸力将他死死地困住。 再一看我的铜钱剑,飞到了半路大概由于水的阻力太大,居然被漩涡打乱了前进的节奏,在水中打了几个转,也被漩涡吸了过去,我差点把肠子悔青了,这他妈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没等我想出办法,就见东方峻再也坚持不住,被那漩涡吞了进去,紧接着我的铜钱剑也被吸了进去。 我心中不禁骇然,脑中哪里还有氧气的概念,我的好搭档、好兄弟居然就这么被吸了进去,不用说,肯定是九死一生,我瞬间就像疯了一样,再也不管别的事,朝着徐家公就冲了过去,妈的,你居然敢害东方峻,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喂了河底的鱼。 那徐家公不躲不闪,飘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冲动,自己在水下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此刻早已晚了,只有拼死一战了。 我没了铜钱剑,只能赤手空拳,这徐家公究竟是人还是鬼差我并不知道,这时候也容不得我多想,我一记老拳就打了过去,那徐家公很明显是个练家子,手段毒辣,下手丝毫不留情,先是一闪躲开了我的拳头,接着就是反手一抓,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劲儿还没有卸下来,被他往前一拉,我居然冲着前面的漩涡就飞了过去。 万没想到,他只出了一招就把我打发了,我看着越来越近的漩涡,想哭的心都有了,难不成我也要步东方峻的后尘,和他一起奔赴黄泉了吗?人在垂死之际求生**格外强烈,我使劲地往后使劲,掉过头来,飞快地划着水,想从这漩涡中挣扎出来。 可是那漩涡有一股无形的吸力,源源不断地吸着我的身体,我根本无力反抗。那徐家公似乎知道我根本挣扎不出来,居然头也不回地朝水面上浮去,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心中落寞之极,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种死法,甚至连杀我的人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可是这种念头转瞬即逝,我很快就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漩涡中了,心中百感交集,脑中全是我爸我妈、爷爷奶奶、二大爷、校花的样子,我心说,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能和你们见面了,或许我马上就要在这红水河的河底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水鬼”了。 很快我身体的最后一点力量就用完了,再也躲不过漩涡的吸力,整个整体飞速地朝后飞去,我嘴里咬着氧气管,但是却依然大张着嘴,大喊道:“老子走啦!”这句话就是我和这个世界的告别,就在这时,我看见我嘴边的气泡不断地浮现在我的眼前,这或许是我最后一眼看这个世界了,接着我就被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感觉天旋地转,很快就没有了知觉。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只感觉浑身酸疼,身体似乎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努力想睁眼睛,可是怎么都睁不开,这种感觉有点像被鬼压床了,难不成人死了就是这个感觉?虽然有意识,但是不能动? 又过了一会儿,我渐渐地又失去了意识,又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感觉有人推我,莫不是牛头马面来了,要抓我去阎王殿过堂,卧槽,我这辈子没少抓鬼,那些仇家不会都等在那里吧,我现在没了法器,他们一拥而上,我可能打不过他们。 我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我又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小正,醒醒!”听声音是东方峻,还好有他陪,否则这黄泉路上还真有点孤独。 可是我虽然能听到他的话,却回答不了他,突然,我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被人生生的扒了开来,居然有一丝亮光照了进来,我突然间浑身一震,猛然间就像熟睡之中掉进了一缸冷水之中,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我像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身体就弹了起来,睁开眼一看,东方峻正蹲在我面前看着我,只见他也是一脸的疲累,我赶紧说道:“我到底死了没?” 东方峻看了看,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应该没有,不过也快了!” 没死,但也快死了?这什么意思,我赶紧扭头看了看四周,只见我们居然身处在一个地下的洞穴里,这洞穴四壁都是些晶莹剔透的石头,还散发着光芒,我也没研究过石头,不知道这些算是什么矿物质,再一看,我们四周围居然全是水,把我们和这石壁隔了开来,相距足有二十米,而我们居然是处在一个小小的岛上。 难不成那漩涡的尽头就是这里?可是我们是从哪进来的呢?我瞅了瞅东方峻,东方峻大概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就指了指洞壁的一个角落,我就发现那里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见底,一直朝我们头上的方向扎进去,看样子我们应该是在红水河的下面。估圣女血。 我看那洞口四周都是石壁,没有工具绝难蹬上去,怪不得东方峻说我们虽然没死,但是也快了,东方峻瞅了瞅我,说道:“你能站起来吗?试试骨头有没有受伤?” 我一听就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虽然浑身酸疼,但还算好,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低头又看了看四周,只见我和东方峻的氧气瓶还在,不过我估计里面的氧气应该没剩多少了,而我的铜钱剑也放在一边,只是在这种地方,它也派不上用处了。 我不禁担心起来,难不成我们真要困在这里吗?我问东方峻:“你醒来多久了?” 东方峻说:“也就比你早醒5分钟,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还好……” 哎,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醒不过来搞不好比醒过来要更好一些,我又问东方峻:“有没有什么发现?” 东方峻指了指我身后很远的地方说道:“这里的石头都是白色的,可是你看见没有,那边似乎有别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就发现这个小岛的一侧外足有将近50米左右的水域,也不知道是不是活水,只见最顶层的部分有一个褶皱的岩层,上面泛着阵阵黄光,很难发现,也多亏了东方峻眼尖。 我刚想问东方峻还有什么发现?就听见另一侧的水中似乎有了动静,听声音像是有什么活物…… 第二百七十九章水中怪物 我俩一听水里有动静,立刻就紧张起来,我扫了眼水边,并不见有什么东西。于是我就问东方峻道:“你醒来的早。没看看水里有什么东西?” 东方峻摇摇头说:“我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见你昏迷不醒,根本就没顾上查看。” 我暗叫不好,这里与世隔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是真在水里遇上几个脏东西,那我和东方峻恐怕也不得安生,于是我就说道:“抄家伙,去水边看看。” 东方峻拉开自己的潜水服拉链,将百福印掏了出来,我则是赶紧抄起我的铜钱剑,两个人慢慢地朝岸边摸去。 这个小岛最多也就篮球场大小,活动空间有限,但是水面却足有好几个足球场大,因此水里有东西的可能很大,我便往前走便看了看岛上的情况。有没有鬼屎之类脏东西留下来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发现。 越靠近水,就发现这里的水质明显要比红水河里好上很多,非常地清澈,只是离得远了。并不知道它有多深,总感觉要是有人把这里的水开发出去,一定要比什么山泉、什么昆仑之类的纯净水卖得好。 我俩每往前走几步,就停下了听听水里是否有动静,可是一连走了几十步,都快到岸边了,也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难不成是我俩刚才听错了。 可刚走到岸边又听见水里,咕噜一声,像是水底下冒气泡的声音,难不成这里的水里有鱼。那对我们来说总算是件好事,不用那么快饿死,还可以靠鱼冲击,于是我就壮着胆子探出脑袋想看看水下面到底什么情况。 这时就看见水面清澈至极,一眼基本就能看到水底,水底的岩壁上也泛着白光,因此整个水下给人很通透的感觉,大概估算了下,应该有个30米左右的深度,可是水里的光影摇摇晃晃并不稳定,也不见水里冒出气泡,因此还是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旁边的东方峻突然说:“你看看那是什么?”说着顺手一指,指向了水底最深处的一侧。 我就发现那一侧的水底深处有一个人形的骨架,骨骼完整,不过已经没有了皮肉,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由于水底光线的问题,还是我们所处的角度问题,总感觉那具人形的骨架始终看着我们,而且那个骷髅头还一闪一闪地,像是再动。 原来这里的水流始终在不停地流淌,大概通着地下水脉,水面上虽然看不大出来,但是水底却暗流涌动,我顺着那具骨架接着往后看,又看到了一具骨架,也是非常完整,只不过骨骼的方向和刚才那个有很大不同,我和东方峻一看这下面居然有死人,就顺着岸边走了起来,就发现这两具骷髅的后面居然又出现了多具白森森的骨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就问东方峻:“怎么这里这么多死人,难不成都是以前红水河里死了的水鬼?” 东方峻面色沉重,大概也在想其中的缘由,过了一小会儿他说道:“莫不是这些水鬼除了捞石头,还谋财害命,这些人都是被他们干掉的?”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虽然我们发现了大量的白骨,可是刚才水里声音的源头却始终没有发现,难不成是这些白骨发出的声音?我以前听说,在河里淹死的人总觉得自己命苦,总想要拉一个垫背的,满足一下自己扭曲的心理,莫不是叫我们俩碰上了,可这里死在水里的人这么多,我们得淹死多少次才能满足他们的报复社会心理啊! 我俩此前都已经开了眼,看了半天,也始终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可是隐隐又觉得这水里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但是水底的白骨这么多,我们总不能贸然下水去找,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那个声音的再次到来。 刚打定这个念头,就又听见不远处的水里出现了水声,听那动静像是什么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又迅速地收了回去,我和东方峻扭头一看,就看见水面上荡起了一阵涟漪,看样子果然有情况西。 我俩抄着法器快步地走了过去,由于怕被这东西拉进水里,因此我们始终离岸边有一段距离,只见过了几秒钟,一个细细的长长的红色肉状物体就飞快地从水里飞了出来,没有任何停顿就又飞快地沉了下去,看起来好像一条水蛇,我的头皮唰一下就麻了,这要是水里真有蛇可就麻烦了。 我怕自己没看清楚,就又往前走了两步,可是身后的东方峻却一把把我拉住说:“别上去,你看看水里。” 我往水里一看,就发现水下突然多出了一大片阴影,足有一张八仙桌大小,难不成不是水蛇,是一条蟒蛇?我赶紧朝后退了两步,想离水边远一些,免得受到它的攻击,但是那阴影见我们动了,就也朝我们游了过来,只见它的阴影有胳膊有腿,似乎是个有四肢的动物,我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看样子保不?是水下的骷髅活了过来。 我和东方峻都很紧张,我转过脑袋对东方峻说:“你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东方峻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地下洞窟很不简单,能感觉到这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我本来想算算我们能不能出去,可是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这洞窟里绝对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小心应对,否则搞不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从没听东方峻说过如此丧气的话,他在任何时候话都不多,但是一直都比我要沉稳许多,遇上什么事往往也是他最先发现,怎么这次这么悲观,居然都说出了可能要交代在这里的话。 我觉得这种时候我急需提升士气,就说道:“小峻,多少危难时刻我和你都闯过来了,不要这么悲观,总有办法的,我相信事在人为,船到山前必有路,车到桥头自然直……”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可能太过紧张,把船和车说反了,可还没等我准备纠正自己的口误,就发现水中的黑影越靠越近,马上就要从水中出来了。 只过了几秒钟,我就看见水中有个硕大的脑袋探了出来,足有一个茶几大小,那脑袋呈暗绿色,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脑袋顶上疙疙瘩瘩的,看上去恶心无比,紧接着,就看见那脑袋的左右又出来两个车灯一般的大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这怎么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蛤蟆…… 那蛤蟆越游越近,很快就从水里上了岸,这家伙足有一张双人床大小,光脑袋就大的像个茶几,四条腿犹如四根柱子,整个身体格外的笨重,看上去没有300斤也有200多,这简直就是个蛤蟆祖宗,而它的背上更是密密麻麻全是疙瘩,看上去恶心无比,有几个大的疙瘩??的,似乎里面还存着不少毒液。 只见它两颗眼珠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也对我们这两个外来物非常好奇,不过它时不时地吐着自己长长的红色舌头,看样子似乎也有点饿了…… 我虽然也见过几个大个头的怪物,但是论长相没有一个比得上眼前这只大蛤蟆,我的腿不由得哆嗦,东方峻也有些紧张,只听他在我耳边说道:“这家伙活了多少年,才能长大这么大?” 我嘟囔着说:“我管它活了多少年,我只是觉得这家伙肚子这么大,跟个双人席梦思似的,咱俩备不住今晚就要在它肚子里睡觉了,你说这蛤蟆会不会吃咱们?” 东方峻扭头看了看四周围,说道:“蛤蟆不都是吃昆虫吗?可是你看看这地方,虫子少得可怜,它既然能长这么大,恐怕虫子根本满足不了它,保不?这水下面的尸体就是被它啃光了的!” 我一听头更大了,我看了看手中的铜钱剑,也不知道法器对这大家伙管用不管用,只得把铜钱剑横在眼前,提放着它随时扑过来,然后我和东方峻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后面退去,希望能离它远一些。 谁承想,我俩脚下刚一动,这大蛤蟆就“咕”地一声,胀大了肚子叫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小学的时候上自然课,我们老师似乎讲过,青蛙、蟾蜍之类的动物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为此我们还特地做了实验,把一直死苍蝇放在它面前,它并不吃,但是给死苍蝇拴个细绳,快速从它眼前划过,它就会飞速地伸出舌头,把死苍蝇粘进去。 一想到这,我俩再也不敢动弹,我小声对东方峻说道:“你知道蛤蟆有什么天敌没有?” 东方峻想了想说:“蛇好像专吃蛤蟆?不过这地方上哪找蛇去?” 我说道:“不怕,老子属蛇……”其实此刻我早已经没有了主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刚要命的是,不知道这大蛤蟆有没有毒,要是我俩一逃跑,它喷出来点毒液,保不?就跟硫酸似的,要不然那水下的尸骨连一丁点的肉丝都看不见,八成都是被它的毒液腐蚀了…… 第二百八十章神秘岩洞 我俩就这样和这只大蛤蟆对峙着,谁都不敢先动,我记得小时候我养过两只黄雀,那两只鸟本来野性十足。 这大蛤蟆个头太大,蹦起来虽然不高,但是却一窜就是3、5米,没几下就离我们不到1米,我和东方峻趴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它追上了,我一看情况不好,再也顾不上了,赶紧站起来冲着东方峻大喊一声:“妈的,快跑!” 毕竟我们都是人,站着跑比趴着跑快多了,可是这小岛也就篮球场大小,没有几秒钟我俩就跑到了小岛的一侧,身后的大蛤蟆追的更紧了,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不超过5米。我瞥了眼水域那一侧闪闪发光的岩壁,这才发现上面有不少晶乓凸了出来,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但是也只能咬牙一试。 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试着顺着岩壁爬,看能不能爬到高处,就算掉下来摔死也比让这个恶心玩意儿吞了强!”话音刚落我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东方峻一看也追了上来。 我边往前游,边在心里祈祷,好在生死关头,身乓潜能都被逼了出来,很快我们就游到了岩壁处,果然这里凸出的晶乓不少,我使劲用手拽了拽,似乎还挺结实,我回头一看,发现那大蛤蟆站在岸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眨眼之间,它也从水里跳了进来。 这蛤蟆可不比我们,游得速度比我们快多了,我赶紧招呼东方峻往上爬,东方峻不敢迟疑,蹬着这些水晶乓就飞速地向上攀爬,活像一只壁虎,我也不敢怠慢,只听身后水声不断,我抓住眼前突出的两个晶乓,也赶紧爬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就听见脚下一声巨响,低头一看,那蛤蟆已经撞到了岩壁上,岩壁最下侧的那些突出晶乓已经被它撞落,掉在了水里,溅起阵阵水花,我心中不由得庆幸,幸好我和东方峻速度快,否则被这大蛤蟆这么一撞,不死也得残废。 那蛤蟆抬起头瞪着两颗车灯大小的死眼珠,愣愣地瞪着我们,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一阵腥风沿着岩壁就飘散在我们周围,让人恶心的想吐,可是我和东方峻也不知道进来多久了,肚子里粒米未进,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吐得出来。 又爬了一会儿,渐渐地离开水面有十几米了,我不禁有些担心,此刻尚有乓力,要是等会乓力耗尽,手脚发麻,岩壁上的这些晶乓根本没有个足以让我们休息的地方,岂不是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到时难不成要落入这大蛤蟆的嘴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担心起来,于是抬头对头顶上的东方峻说道:“上面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否则咱们等会儿还得掉下去。” 东方峻似乎也想到了我们此刻的处境,朝上面看了半天,低下头对我说:“我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 我一听心里更没底了,于是自己也左右转了转,希望能在周围找到个能足以让我们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可是左右看了半天周围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晶乓,最大的不过可乐瓶大小,哪里能休息,于是我又看了看另一侧,突然发现,此前我们在岛上看到那个冒黄光的地方似乎有个小台子,我赶紧对东方峻说:“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台子?” 东方峻所处的高度比我更容易看到,他一看就停在了原处,说道:“那边似乎有个小山洞,刚才咱们在岛上,角度看不清,现在看起来里面冒着黄光,难不成是地下火山?” 我一听赶紧从旁边爬了上去,然后也探头看了看,果然那边隐约有个山洞,可是距离我们并不近,要爬过去还真要费一番功夫,不过那里是我们唯一能去的去处。 东方峻又扭头看了看洞顶上那个黑洞,据他推算,我们应该是从那个黑洞中掉下来的,可是这个角度几乎是直上直下,我们要真是壁虎也很难从那里攀上去,于是两个人便朝那边发光的山洞慢慢攀爬。 爬着爬着,居然在高处又出现了一个小的平台,像是地壳运动形成的,格外的不平整,但是却犹如一条天桥一样,直通向那个发光的山洞,真是天不绝我,我俩正累得气喘吁吁,就有条路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俩赶紧爬了上去,蹲坐在上面喘着粗气,可真是***太累了,我又低头看了看下面,只见那只大蛤蟆又游回了水底,似乎已经放弃了捕食我们,我俩休息了一会,就慢慢朝那个洞口走了过去。 越走越宽敞,可是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我以前听说火山附近会闻到非常强烈的硫磺味道,据说闻起来像是臭鸡蛋的味道,总之是非常的刺鼻,让常人不能忍受,可是我和东方峻却始终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气味,只是淡淡的有点水腥味飘散在周围。 那洞中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四周围的白色晶乓都被它映黄,像是个小太阳一般,难不成里面是什么稀缺的宝石?或者是我们发现了什么稀缺性矿物质的矿?又或者是几万年前的陨石砸进了地底下? 可是我们更担心这山洞里也有像水里蛤蟆那样一个怪物,千万别再跑出来一个地下的大蜥蜴,或者是什么大号的壁虎,我们可再也经受不住刺激了,想到这里,我俩居然不敢再往前贸然走去,生怕洞里突然窜出个什么。 于是我拿着自己的铜钱剑,用剑柄小心地在岩壁上磕下来一小块白色的晶乓,然后我轻轻地朝那个洞口扔了过去,里面要是有什么东西,应该会被我们惊动,这样我们也不会太过被动。 一扔之下,洞里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刚想抬脚走过去,就听见头顶上轰隆作响,像是这山洞的顶子要突然坍塌下来一般,卧槽,不会吧,我不就磕了点晶乓吗?不至于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吧?我低头一看,那下面的水面都荡起了阵阵涟漪,看样子是这里的岩壁在震,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我和东方峻所站的地方并不宽敞,要是这顶子真的塌下来,我俩可能就被砸成肉沫了,东方峻一看,拉着我就朝前面的山洞里跑去,那是我们唯一的藏身处,刚跑出几步,就听见身后隆隆作响,声音巨大,震得我耳膜发?,我们俩哪里顾得上回头,一口气跑到洞口。 这时再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黑洞里突然涌进了大量的水,犹如巨龙吐水,溅起阵阵的水花,巨大的水流顺着岩壁流向了下面的水域,但是水域下面似乎通着地下水,有一个压力的保持,因此水位并不见涨,看样子我和东方峻大概就是这么被水冲进来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法器现身 此时我俩也是心有余悸,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刚才那条路,还攀附在岩壁之上,恐怕早已被冲到了下面的水流之中。这水虽然清澈透底。但下面有不少的死尸白骨,还有那只双人床大小的蛤蟆,一旦掉下去,恐怕还会遇到不少凶险。 那洞顶上的水流很快又停了下来,下面的水域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东方峻说:“估计是这红水河里也有潮汐,到了一定的周期,河的水就会从这洞里灌进来。然后下面水域里多余的水又顺着地下水流走。” 我点点头,东方峻说的应该不错,只是我和东方峻刚刚醒来不久,也不知道这河水多长周期会倒灌一次,如果这里没有其余的出口,我们想出去。恐怕只能从这个黑洞中想办法,为今之计,是先进身后的山洞里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所在,想到这里,我俩就回过头。慢慢地朝山洞走去。 只见洞口的黄光格外惹眼,而且黄中透红,看上去像是在里面藏了个太阳,我害怕不妥,就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要是洞里有什么东西,也好探探底,但是一咳嗽之下,就听见洞里传来一阵回声,听这动静,这个山洞并不大。 我壮着胆子,抬起脚朝里面走去,东方峻则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俩手中都拿着法器,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险情,走进去一看,里面四处都是白色的晶体,晶莹剔透,我也叫不上名字,只是比起外面的来,更加纯净一些,看上去锃光瓦亮。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之所以发出黄色的光芒,是因为洞穴的最里面似乎有一个红色的光体,将这些白色的晶体映得通红,最外侧的则呈现出黄色,但那红色的光体却隐藏在洞中高大的白色晶体之后,犹如横空里竖起了一道高大的影壁墙。 我抬头一看,这洞里的挑高足有4、5米,周遭都是岩壁,很显然,这里并没有别的出口,起初我和东方峻还指望从这里找到出去的捷径,如此看来,只有刚才那个黑洞口是唯一的出入口了,东方峻瞅了瞅影壁墙后的红色光体,它的个头并不大,只见它映照在影壁墙上,散发着绚烂夺目的红光,光线之强让人晃眼。 东方峻的表情很意外,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小的东西居然会发出这么强烈的光芒,我和东方峻心情急切,想赶紧走过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我俩一左一右,分别绕开前面的影壁墙,就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块犹如失去了地球引力一般漂浮在空中,隐隐能发现,它的身上还有好多条裂缝,每个裂缝当中都渗透出血红血红的光芒,而再仔细分辨,就能顺着这些缝隙中的光芒看出,这块石头其实是由多个小石块组成,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块…… 我心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我扭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东方峻,只见他满脸意外,很显然他和我一样,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红水河的地下洞穴里,我还是有点不敢确定,就轻声问道:“小峻,难不成这就是……” 东方峻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没错,这就是红魄石。” 就在来徐家湾之前,我曾经幻想过会在这里遇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即便是看到莫奶奶将徐家公打落水底,第二天发现徐家公安然无恙地坐在院子门口,甚至于我们又被徐家公暗算到了这个逼仄的洞穴里,我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吃惊,这个传说中两大至尊法器之一的红魄石居然藏在这里,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我一听东方峻表示肯定,就又问他:“这红魄石不是一直由你们东方家保管吗?怎么会在这红水河下面?难不成,这徐家湾和你们东方家有瓜葛?” 东方峻瞅了瞅我,又看了看红魄石,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我始终没有办法施展算数,此前我一直以为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看来定然是这红魄石无疑了。” 我一听,这东方峻怎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难不成他心里有鬼,于是我就又问道:“这红魄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峻看了看我,两个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起来,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得我心里发虚,我喉结一?,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怀疑,于是我再次问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红魄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方峻看我问得急了,冲我摆了摆手,那样子是让我不要逼问他,我突然发现他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苦恼表情,此前我对他说出自己怀疑东方亮是幕后黑手时他曾经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很明显,突然现身的红魄石让东方峻感到猝不及防,因此他大概也要花些时间来消化。 我心中不禁自责起来,自己确实没有考虑东方峻的感受,可此前这红魄石一直是被东方亮保管,现在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究竟为何,而且看这样子,这红魄石放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也就是说,十有**就是东方亮将它放在这里的。 但是东方亮又为什么要把红魄石藏在徐家湾的红水河下呢?难不成这里也是个阴阳地,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和东方峻被徐家公暗算进这里,恐怕把我脑子抠出来,我也想不出红魄石会在这样的所在。可即便这里是阴阳地,但说到底毕竟是徐家湾,如果东方家和徐家没有什么瓜葛?又为何会把红魄石藏在这里? 东方峻过了好半天,缓慢走上前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只见他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下红魄石,这个至尊法器以前仅仅出现在别人的口中,我还从未看见,只见那红魄石飘在空中,被东方峻一碰之后,缓缓地裂了开了,分成了七个小块,看样子是红魄石无疑了,又过了几秒钟,那七个小块又缓缓地恢复,重新组合成一整块。 我此前跟着李五爷已经见过了三魂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刻我是整个行里唯一见过三魂木和红魄石两**器的人,也不知道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还是前辈子造的孽,我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于是我缓缓地对东方峻说:“小峻,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东方峻皱了皱眉头,转过脸来对我说:“我也不知道,小正,难不成这红魄石是我爷爷放在这里的,难不成他也和徐家有关系?可是,不是只有幕后黑手和徐家有瓜葛吗?我们上次在发廊里也遇见他了啊,虽然没看见他的样貌,但是从声音上就可以分辨出,那绝不会是我爷爷!”说到这东方峻似乎已经乱了心绪,他蹲了下来,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于是我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或许我们想得太多了,这一切只是凑巧而已。”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心中却并不这么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东方峻看了看我说:“看来只有我们出去才能搞清楚这里的事了,这次不管别的,我一定要去问问爷爷,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看来想知道答案,也只有去问东方亮了,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又高不可攀,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我有点不太死心,想找找这存放红魄石的洞穴里会不会有别的出口,可是找了一圈,这里都是白色晶体的岩壁,两个石头缝都很难找到,东方峻回过头瞅了眼红魄石对我说道:“就让它待在这儿吧。”我点点头,这里是阴阳地,也只有让红魄石放在这里才不会受到损坏。 两个人又走出了洞穴,外面的水域已经彻底的平息下来,我们低头看看,小岛上我们的氧气瓶还在那里,于是我对东方峻说:“既然上面的水没有升高水位,就说明这水下一定有别的地方,保不齐通着地下水,咱们要不潜下去瞅瞅。” 东方峻摇了摇头说:“虽然这下面清澈见底,但是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不详的东西,而且红魄石既然放在这里,就说明这里绝不容易那么出去,如果我们不知道这里面的窍门,恐怕死也出不去!” 一听他这么说,我也想起当时李五爷带我去看三魂木时的情景,当时要不是他带着,我根本就毫无头绪,别说进去了,连入口都不可能找得到,想必这红魄石也差不多,既然藏在红水河下面如此隐秘的地方,就说明这里的出口不会有第二个,看来想要出去,那个冲我们进来的黑洞是唯一的通道了。 可是那黑洞直戳戳地开在洞顶上,我们又不是鸟,哪里飞的上去,就算像壁虎一样往上爬,也绝对干不过地球引力,还是会摔下来,我低头又看了眼水域,下面白骨森森,突然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难不成这些白骨并不是死在红水河里的水鬼,而是活活困死在这个洞穴里面,这么说的话,这里岂不是马上就要多两具白骨…… 第二百八十二章鬼魂在身边 我和东方峻站在洞口琢磨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手上除了法器也没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助我们攀登上去,我又低头看了看。那只大蛤蟆不知道去哪了,看不见它的踪影,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要不咱们先下去,拿到氧气瓶再说,否则就算上去了,也会活活憋死。” 东方峻点点头,就和我朝下面攀去,这攀岩和爬山完全不同,爬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攀岩是上来难下去更难,我俩没下去多远,就累得满头大汗,我对东方峻说:“咱们得速度快点,否则要是等会儿那黑洞又往下泄水,咱俩可吃不了兜着走。” 东方峻一听,就加快了速度。我累得小胳膊发麻,肌肉都快抽筋了,咬着牙死死撑着,两个人这才慢慢到了水面上,我俩看了看水下,那个大蛤蟆并不在,也不知道是游进了地下河还是在小岛的另一侧,于是我俩就缓缓进入水中,然后轻轻地滑动了水,慢慢地朝小岛靠近。 果然那只大蛤蟆始终没有出现。我俩安安全全地上了岛,然后蹲坐在小岛中心,把氧气瓶赶紧被在身后,这要是掉到了水里,我俩可就难办了。 休息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什么动静,看样子这蛤蟆八成是在水下忙活呢,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黑洞。思考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又一阵轰隆的巨响。我一听八成是又要有水倒灌进来了。赶紧和东方峻往小岛的另一侧躲去,刚跑出去没有几秒,那黑洞里的水就再一次倾泻下来,溅起阵阵水雾,水声不绝于耳。估找私号。 我心里大概算了一下,从第一次灌水到现在,大概有小两个小时,当然这只是个粗略的估算,因为我压根都没戴表,只能凭感觉预估时间,估计会有不少误差,如果我们要从黑洞里上去,就必须避开这个倒灌时间,否则即便爬进去,也会被这急流再次冲下来。 不一会儿,水声渐渐小了,我和东方峻抬眼望着岩壁,想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迂回到黑洞那里,毕竟我们的角度不同,看到的岩壁也就不同,搞不好会发现一个新的路径,可是脖子都酸了,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心中渐渐焦急起来。 这里一直潜在着危险,我们随时有可能和那只大蛤蟆打一场遭遇战,更可怕的是,这里并没有食物,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湖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鱼,估计有也被那大蛤蟆吃尽了,如果长此以往,我俩的体力很快就会坚持不住,别说攀岩壁了,能站起来走路就算不错了,因此无论如何,我们得趁着自己还有劲,尽快地想办法出去,否则多待一刻我们的体力就会多一份消耗。 这样的情况下,人的脑子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彻底懵了,不知道怎么办?一种就是高速飞转,疯狂地烧脑细胞,可怕的是,我和东方峻现在恐怕都是第一种状态,因为红魄石的突然出现已经让我们非常意外,心情到现在仍然没有平静。 东方峻默默地说道:“其实就算出不去也挺好,万一幕后黑手真的和我爷爷有关系,我也免得去面对……”东方峻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听,赶紧说:“别呀,不能这么想,这事情咱们都查了这么久了,哪能半途而废,再说了,死在这里被那大蛤蟆吃了你情愿吗?还有你到现在还是处男,就没想着出去找个对象,生个小小峻,退一万步讲,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我想想啊,我爸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爷爷也就我这么一个亲孙子,再说了,我家校花还等着我回去找她呢,我可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里!” 东方峻哪里听得进我的话,暗自摇了摇头说:“想办法?此情此景,你想得出办法吗?现在除非别人知道我们困在这里,设法营救,否则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出不去!” 我一听东方峻完全已经自暴自弃了,这种时候精神只要一奔溃,就什么都完了,平日里东方峻什么都比我强,心理素质也是非常过硬,否则也不能遇见那么多美女依旧保持处男身,可是现如今,这红魄石一出现,肯定和东方亮脱离不了联系,东方峻是因为不愿意面对这事才这样垂头丧气的。 我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不管东方峻怎么样!你祁正一定不能慌张,那么多爱你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你,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希望! 想到这里,我自己缓缓走到水边,轻轻地捧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这里的水清澈至极,扑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我一时间也忘了这水里还泡着一只巨型蛤蟆和数十具白骨,只觉得这水提神醒脑,不由自主地又朝我脸上泼了几把。 这下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站起来重新审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觉得自己应该静下心来分析一番,首先,二大爷和我爸是绝不会知道我和东方峻现在被困在红水河下的;其次,即便二大爷和我爸怀疑是有人暗算我俩,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一脸病容的老头身手;再次,即便莫奶奶告诉二大爷和我爸徐家公的事,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的入口,更何况,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换个角度,从里往外想,此刻这里有一只大蛤蟆,随时都可能出现,我和东方峻没有粮食,体力透支会很严重,不排除等会还得背着氧气瓶重新爬上上面的平台,如果冒险下水寻找地下水的出路,可能会遇上大蛤蟆不说,我们的氧气也不足以支撑多久,而且可能也找不到出路。 不管是从外到里,还是从里到外,似乎都是个死局,我心中不禁又慌乱了起来,我尝试着让自己镇定,我看了一眼东方峻,他坐在地上低着头,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总觉得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崩溃。 红魄石出现在贵州红水河的河下洞穴里,而三魂木则在重庆丰都的一个山洞里……我记得上次为了进入阴阳地,我可没少费工夫,要不是李五爷带路,我死也想不到三魂木会被藏在那么隐秘的所在,甚至为了接近三魂木,李五爷和我都灵魂出窍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个疑问,犹如黑夜里的一声惊雷,怎么这次我和东方峻不用灵魂出窍就进来了?难不成这里不是阴阳地?又或者我俩现在不是人?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锅,我赶紧伸出胳膊看了看自己,没有啊,有血有肉,我又抬头看了看东方峻,没错啊,他也是有血有肉啊,我不敢肯定,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东方峻说:“小峻,你抽我一耳光!” 东方峻本来垂头丧气的,一听我让他抽我一耳光,睁开眼睛愣住了,我懒得跟他解释,用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朝自己脸上打去,我的脸被这么一打,疼得厉害,这下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确确实实是有血有肉的,那我是怎么来到阴阳地的? 东方峻被我的举动惊呆了,只见他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我说道:“小正,出不去不要紧,咱也犯不着这样啊?” 我摆摆手把我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他,我说阴阳地按理说只有灵魂才进得来,为什么我们两个血肉之躯就这么闯进了阴阳地,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里不是阴阳地,要么我们俩现在已经死了。 东方峻一听,一下子就紧张了起了,显然他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抬头看了眼岩壁上红魄石所在的山洞,洞口一片黄色,他顿了顿看着我说:“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那个石头根本就不是红魄石!” 我一听,确实有第三种可能,可是那石头无论从造型还是数量上都和传说中的红魄石一般无二,在这世上也算是独一无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啊!东方峻眨了眨眼,脸上又活泛起来,很明显,如果这颗石头不是红魄石,那么就可以证明东方亮和徐家湾没有关系,进而言之,也就和幕后黑手没有关系,这无疑令他兴奋。 我摇摇头,并没有直接否定他的话,但是我也想让东方峻知道,我并不赞同他的这种说法,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想法,无疑是自欺欺人。 可我心中却怎么也不踏实,我想起爷爷曾经给我讲过他在医科学校里曾经亲眼看见过红魄石,这也说明,红魄石可以在不是阴阳地的地方存在,可是却一定要附在鬼魂的身上,那么也就是说,红魄石如果不在阴阳地,那么就势必会被一个鬼魂控制,否则长时间之后,红魄石会不稳定,从而法力大减,造成天地间的阴阳失调。 可是看这个样子,红魄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也就是说,在它的附近肯定存在着一个鬼魂,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白毛汗,我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变得阴冷起来,难不成这个鬼魂一直藏在角落里暗中观察我们…… 第二百八十三章消失的肉体 想到这里,我赶紧看了看四周围,我和东方峻早已经开了眼,但是那个幕后黑手却是个开眼也看不见的家伙。道行不知道有多深。如果这拿了红魄石的是他,那我和东方峻可就就闯入龙潭虎穴了。 东方峻很快也反应过来有问题,赶紧站了起来,我俩左瞧右瞧,这洞穴里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东西,于是我就壮着胆子喊道:“你他妈有种出来!别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这儿!”话喊出去,都有点回声了,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这里并没有什么人。 我还是不死心。又喊道:“如果你再不出来,我们就把红魄石拿走了!”这句话是想吓吓他,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和东方峻心里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水里突然又有了动静,我们侧头一看,我的妈呀,幕后黑手没出来,刚才那只大蛤蟆又从水里冒头了,大概是被我这两嗓子惊着了。 只听那大蛤蟆在水里“呱呱”地叫着。声如洪钟一般,很显然它现在比之前生气多了,我和东方峻一看,这暗里的幕后黑手没来,怎么明里的大蛤蟆却又回来了,两个人哪里还敢逗留,飞速地又朝岩壁跑去,一个猛子就从水里扎了进去。 身后的大蛤蟆抖擞着自己背上密集的疙瘩,猛一下就跳上了小岛,然后一蹦一跳就朝我们追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我和东方峻只感觉背后一阵腥风,哪里还敢回头,飞也似地就朝那岩壁攀了上去,那大蛤蟆一看,又让我们跑了,呱呱的叫声更急促了。 突然间,它背上的大疙瘩就鼓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发现一股黑绿色的液体从我身旁冒过,离我只有几厘米距离,不用说,这肯定是它体内的毒液,我和东方峻不敢停留,赶紧又向上猛地窜了几步。也顾不上会不会手中不稳掉下去,只求尽快离开它毒液的喷射范围。 又往上爬了几步,这才敢低下头看,只见那大蛤蟆抬着头,两个车灯大小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我们,肚子一股一股的,发出不怀好意的呱呱声,再一看它背上的大疙瘩有几个已经破了开来,看样子毒液就是从这些地方喷出的,可是再一看,它背上的大疙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乍一看让人头皮发麻,这体内不知道还存了多少毒液呢。 而它旁边的水里也有两道黑绿色的线条,看样子是毒液落进了水里,只是水下有暗流涌动,很快毒液就被稀释了,不见了颜色,而之前喷在岩壁上的那几道毒液则像硫酸一样把岩壁腐蚀了,而且那些毒液似乎并不会附着在岩壁上,而是又顺着岩壁渐渐地往下滑,岩壁上就出现了一条被毒液腐蚀出来的小缝,从那骇人的颜色就不难看出,这毒液一旦喷到人,估计和硫酸差不了多少,保不?比硫酸还要厉害上几分。 多亏我和东方峻反应快,否则今天保不?就成了这只大蛤蟆的盘中餐,东方峻也低头看了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看样子,那大蛤蟆这次被我们惹毛了,不会轻易潜入水中,搞不好打算等我们俩掉下去。 我一看就赶紧对东方峻说:“赶紧往上爬吧,还是上面安全点。”东方峻一听就和我一起往上攀去,短短一段时间,我们上下了好几趟,两只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这攀岩本来最费的就是胳膊的力量,我俩又没有什么攀岩经验,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下面有危险,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坚持,这就跟身后有个狼撵,保不?就能打破博尔特百米纪录的道理一样。 好不容易我俩又爬到了之前所处的那个小道,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嗓子眼就像塞了块蜂窝煤,又干又热,又涩又渴,可是哪里又有一滴水让我们喝,我心中渐渐觉得非常的不安,这么下去,我俩的体力暂且不说,精神很快也会崩溃,而且那个幕后黑手搞不好一直就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可他为什么迟迟不现身,难道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东方峻此刻喘着粗气说:“小正,我想到我们怎么出去了?” 我笑了笑说:“小峻,别逗我了,出去?怎么出去,那个幕后黑手保不?现在就躲在哪里看咱们俩到底怎么死掉,估计他会以为要么是我生吃了你,要么你活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也开始有些绝望。 东方峻喘了两口气,坐了起来,背靠着岩壁看着我说:“我没开玩笑,刚才我往上爬的时候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累,思考了半天,你先听我说说,看行不行得通?”我一听,就挥挥手示意他说,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是听听也无妨。 东方峻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之前告诉我,阴阳地只有灵魂才进得来是吗?”我点点头,也撑起了身子,倚在岩壁上。 东方峻接着说:“可现在有可能这里根本就不是阴阳地,而且有可能有个鬼魂就在红魄石的附近,所以红魄石才能在这里存在。” 我转头看了看东方峻,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绕行吗?咱能不能保持点体力。” 东方峻干笑了一下,说道:“那这就是关键了,假如说,阴阳地只有灵魂才能去,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我们能不能用自己的灵魂出去求救?” 东方峻话一出口,我的脑子就嗡地一下,我一下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东方峻胳膊激动地说:“你他妈到底长了个什么脑袋,不能算卦就算了,居然能想到这一点,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我高兴的手舞足蹈,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个好办法,这黑洞高高在上,我们俩的**虽然难以攀登,可是哥们我的灵魂是会飞的! 东方峻一听我也认可他的说法,就激动地看着我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的!” 关于灵魂出窍这件事,我这辈子也就经历过一次,当时还是李五爷一把把我拍出了自己的肉身,说实话我还有点害怕,可是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如果我们灵魂出窍,然后找到二大爷和我老爸,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说什么我们也是四大家族的人,就算把整个四大家族的人召集全来救我们也没什么办不到的! 说起灵魂出窍其实并不难,拿纸符朝自己一拍就可以做到,虽然我们只带了法器,但是哥们我现如今自己可以画符了,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你出去还是我出去,咱们好歹得留一个人看着**吧,否则万一**出点问题,咱岂不是死定了。” 东方峻点点头说:“你会画符,还是你拍我吧,我出去给你二大爷和你爸报信,你在这等着我回来!”我俩之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就点点头,然后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飞速地在手掌上画了一道符,接着扬手一拍,血迹就印在了东方峻的脑门上,紧接着他的**就瘫了下去,我赶紧一把扶住,慢慢把他放下。 就看见他的身体中飞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灵魂,慢慢地才恢复了正常,东方峻满脸惊讶,很明显他也被自己的灵魂出窍吓住了,这种经历我也有过,深表理解。 我笑着对他说:“你快去快回!”话刚说完,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叮嘱他道:“先不要惊动莫奶奶,她是好人坏人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东方峻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在坚持一会儿,我一定抓紧时间,你切记要小心!”说完他就缓缓地飘向了我们头顶上的黑洞。 我深呼吸了下,低头看了看水下,那只大蛤蟆还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走开了,这洞里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或许还有个藏在角落里的鬼魂,我想把东方峻的**拖到了红魄石的那个山洞口,免得等会有水灌进来,把我们冲下去,接着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我慢慢地盘腿坐下,看了眼旁边东方峻的**,心中默默地念起了护身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洞穴里除了大蛤蟆拨弄水的声音几乎没有动静,时间过得格外漫长,那倒灌的水也迟迟不来,虽然我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是那水流不来,就说明时间还不超过2个小时,大概是我心急如焚的缘故吧。 又熬了一会儿,那红水河里的水终于灌了进来,我低头一看,那只大蛤蟆在水流中坐兜右转,灵活自如,回头看了眼洞里的红魄石,依然绚烂夺目,发散着红色的光芒,怎么东方峻还不见回来,可真是急死我了,我低头再一看,咦?东方峻的**怎么不见了?我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骷髅之战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不过几秒钟目光没有落在东方峻身上,怎么肉身就不翼而飞了,而且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我赶紧站了起来。低头一看。下面的水域并没有他肉身的影子,我心中焦急万分,赶紧又回到山洞里。 就发现,那个影壁墙的红魄石下蹲着个黑影,正抬头看着红魄石,卧槽,原来是这小子回来了,***不吭不响,真是吓死老子了,我快步绕过影壁墙。刚想朝他的屁股下踹上两脚,就发现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眼前的这具**,毫无疑问是东方峻无疑,可是这个蹲下来的动作,东方峻平时并没有这个习惯,而且我总感觉他身上鬼气森森,总觉得心里非常的不安,莫不是,隐藏在这里的灵魂上了东方峻的身…… 一想到这,我赶紧摸出铜钱剑。刚想出招,就听见面前这个陌生的东方峻自顾自“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无比诡异,犹如野鬼啼哭,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满了我的全身,我只感觉这家伙气场大的惊人,四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阴冷起来,我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因为我已经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绝不简单。我百分百不是他的对手。 只听那刺耳的笑声渐渐稀了,紧接着,东方峻的肉身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又黑又青,哪里还有算卦小王子拉粉丝团的气质,只觉得像是刚才水下那蛤蟆的皮肤一样诡异脸色,只见他的嘴微微活动了几下,就听见他说:“我们又见面了!”已上传 这个声音我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印象深刻,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眼前这个占了东方峻**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此前我们在发廊里见过一次的幕后黑手,只是那次他还附在假模特的头上,此刻他却附在一个活生生的**上。而且这具**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东方峻。 那上了东方峻身的幕后黑手看我不说话,又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不说话,吓傻了?你们不是一直要找我吗?我现在在你面前,你怎么反倒哑巴了?” 我几乎已经愣住了,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我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这突如其来地对峙让我猝不及防,根本不可能有半点反应。 可是,东方峻的**被他占据了,如果我不能保护好东方峻的**,那岂不是害死他了,想到这里,我终于活动了一下,把铜钱剑横在了面前,咬着牙根说道:“你最好把东方峻的肉身放下,否则我让你有来无回!”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我更多的感觉是自己要有来无回了。 那幕后黑手的嘴角翘了翘,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不屑地说道:“凭什么?就凭你手上这把剑?你真觉得你能打过我吗?” 我?起勇气说道:“什么都不凭,就凭东方峻是我的好哥们!”说到这里,我猛然出剑,就朝他刺了过去,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害到东方峻的**,受伤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那幕后黑手看我出手利落,但是并不慌张,往后一仰,做了一个黑客帝国的动作,就闪避了过去,这身手显然比我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心中更加没底了,可是为了东方峻我也要拼了,我的目标就是撑到二大爷他们赶来,我一个人或许对付不了他,但是我们一拥而上,或许会有一线胜机。 我赶紧又朝下刺去,可那幕后黑手动作奇快,抬起一脚,就将我踹翻在地,接着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上的关节,看那样子似乎很不习惯,正打算熟悉熟悉这具**。 我咬了咬牙,赶紧站了起来,又是一剑刺出,只是这一次剑刃略向左偏,做出欲要斜斩的架势,幕后黑手则变招为上段,举掌至头,准备一击成功。 我不敢怠慢,脑袋一歪,紧接着斜刺里就将铜钱剑刺了出去,那幕后黑手也是一掌贯下,却没有劈中我,可是我的铜钱剑也刺了个空,他动作奇快,朝右一闪,紧接着斜刺里又是一脚,我手中的铜钱剑应声而落,居然被他活活的踢了开来。 铜钱剑一离手,我心中更加害怕,看来我坚持不到二大爷他们赶来了,可是人在生死关头,总是会有潜能出现,我咬紧牙根,心中又有了主意,于是飞速地冲上前去,一把将东方峻的肉身抱住,紧接着我就用自己刚才画符的手指头飞速地在他的脑袋上画了一张符,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家伙逼出来。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幕后黑手却毫无反应,我定睛再一看,好家伙,我手中的血并不多,写到一半居然没血了,我滴妈呀,真是倒霉到家了,放屁都砸脚后跟啊! 那幕后黑手用手抹了一把脸,放在眼前一看,居然全都是血,他抬头看了看我,冷笑着说道:“臭小子,还挺有办法,但是老天都不帮你,看样子,你的阳寿算是尽了!”说着就要朝我走过来! 突然,就听洞口有一声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只听字正腔圆,正义至极地说道:“谁说我大侄子的阳寿要尽了?”这句话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我听到耳中,真是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惊叹号,紧接着,我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正是我的二大爷,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东方峻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的肉身,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我的亲人啊,你们总算来了! 我赶紧捡起铜钱剑,跑到他们身边,转身对幕后黑手说:“有能耐你把我们都杀掉!” 说罢二大爷小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示意不要紧,接着问道:“我爸哪去了?” 二大爷小声说:“你爸在河里等着咱们呢,都下来了,还怎么回去!”我一听也是,就不再说话。 那幕后黑手仍然附在东方峻的**上,冷笑着说:“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和我斗,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东方峻此时说了话,只不过他现在是鬼魂状态,说话的音调轻浮不已,没有一点厚重感,只听他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我的肉身中滚出去,否则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那幕后黑手一听,冷笑了两声说:“你好大的口气,别都是嘴上功夫,有能耐你自己来取!” 他话音刚落,东方峻就如脱弓之箭,飞速地窜了出去,我和二大爷一看,也一左一右压了上去,先把肉身制住再说,给他戳上几见,就不信这家伙不出来! 可是这幕后黑手的身手实在比我们好太多,三个人一拥而上,他并不害怕,手起脚落,动作格外迅速,瞬间就在我们身上都打了一招,我们出击不成反倒挨了几脚,一个个嘬着牙花子,不知道怎么出招,只有东方峻躲在一边,看样子并没有挨上。 那幕后黑手又冷笑了两声,看样子是非常的藐视我们,二大爷刚才进洞刚还挺有信心,此时一击不成,也有点着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一个地里蹿,就朝幕后黑手飞了过去,那幕后黑手一闪,二大爷手中一划,只是扯住了东方峻**的衣服,并不曾伤到幕后黑手一根汗毛,就在这时,东方峻似乎瞅准了时机,也冲幕后黑手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看见空气中金光一闪,眨眼的功夫,东方峻就被弹了出去,我眨了眨眼再一看,原来二大爷一扯之下,那幕后黑手居然发现了原本藏在东方峻怀里的百福印,他接着就是一个甩手,将东方峻一印拍了出去,以前都是东方家拍别人,现在居然被人拍。 这下真是糟透了,这家伙本来就难以对付,现如今还多了百福印,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我该拿他怎么办呢,而且如此一来,我们也从三打一变成了二打一,东方峻再也不敢上去,否则这么拍下去,自己非得被幕后黑手拍个魂飞魄散。 我一看,赶紧护在东方峻前,二大爷一看也快步站在我旁边,那幕后黑手看着自己手中的百福印,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成了我拿着法器对付你们了!既然都在用法器,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说罢它手一挥,只见红光一闪,本来在洞里空中飘着的红魄石闪出一道红光,就朝洞外飞了出去,我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果然,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我们三个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得慢慢地洞外退去,那幕后黑手也不拦着我们,一个劲儿地冲我们冷笑,看他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我们的性命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等到我们缓缓地退到了洞口,就发现从岩壁下来传来一阵阵令人膈应的摩擦声,低头一看,岩壁上缓缓地爬上来7具白色骨架,而那些骨架的心脏部位,则各飘着一颗红色的石头,我们还没来得及害怕,那爬在最前面的一个白色骷髅已经碰到了我的脚脖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出击 爷爷以前告诉过我,这些红魄石可以控制尸体,他曾经就在医科学校里碰到过一次,要说这些被控制的尸体好不好对付?其实也不难。据他说只要拿符拍在这些尸体的脑门上。就可以破了这个局,不过需要担心的是,红魄石的红光越亮,这些尸体的威力也就越强。 好在我算是有点经验,虽然一时间还搞不明白状况,但是看见脏东西就打总是没错的,我大喊着:“这些家伙怕符拍!”于是我先抬起脚,挣脱那个骷髅的手,然后让二大爷和东方峻背对着我,这样我就不用分心背后幕后黑手的攻击。于是我就弯下腰,飞速地朝自己的手上画着血符,这次为了确保有血,我使劲咬了自己一口,边画边疼得我龇牙咧嘴。 画完符,我就像打地?一样把最先爬上来的5个骷髅,一一拍了下去,一拍之下,那些红魄石就从他们体内飞出,紧接着这些骷髅就没了控制。像个突然折断了翅膀的鸟一样,一头扎向了下面,只见水花四溅,那水下的大蛤蟆不知道什么状况,使劲一吸,就把其中一具骷髅吸了进去,大概是觉得没肉,过来几秒钟就伴着绿色液体又吐了出来,让人看了无比的恶心。 剩下的两具骷髅似乎有了意识,看见其余5个都摔了下去。就不敢动弹,牢牢地抓住岩壁凸出的晶体,一时间不上不下,搞得我也没有了办法,慢慢地,那两具白骨骷髅中的红色光芒越来越强,比之前亮出了不少,如果说之前是公共厕所里30w的感应灯泡,那么现在就是工地上500bsp;我一看这下糟了,这俩家伙八成是等着暗算我们,我要是也攀着下去,势必会被他们扯下水,但是要是不管他们,冷不丁地又会给我个突然袭击,想到这里。我没了主意,只能让二大爷和东方峻先往里面走,我们也好流出点空间,不至于打斗起来,又掉下水的危险。 幕后黑手仍然冷冷地看着我们,嘴角的笑容诡异非常,似乎有什么他早已布置好的阴谋等着我们上钩,我小声对二大爷说:“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二大爷你小小心些。” 二大爷点点头,就率先走了上去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最好把小峻的肉身放下,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那幕后黑手瞅了一眼二大爷,冷笑着说:“我倒要看看在,怎么个不好过法!” 二大爷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以前我们走在哪里,只要说我们是祁家的,不管是谁都会礼让三分,毕竟祁家在四大家族中也是名头响亮,可是现如今,这个幕后黑手却丝毫不给我们一点面子,二大爷气愤之余也有些意想不到,很明显,这个幕后黑手根本就不在意四大家族。 我还提防着身后,生怕那俩骷髅趁机上来,二大爷似乎也知道我们斗不过眼前的这个幕后黑手,就说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幕后黑手笑着说:“其实想让我把肉身还给你们也不难,只要你们肯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难不成这幕后黑手要和我们谈判?我转过头看着幕后黑手,二大爷一听,这事情居然还有商量的余地,就说道:“什么条件?” 那幕后黑手阴笑了两声说道:“如果你们肯告诉我三魂木在什么地方,我就把肉身还给你们。” 原来他是想威胁我们说出这件事,关于三魂木的所在,此刻在这里的人之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即便是他连我的肉身也一并拿去,也别指望我吐露一个字,这时,二大爷摇了摇头说:“三魂木?那是刘家的法器,我们哪里能知道!” 幕后黑手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他们俩不知道……” 我一听,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难不成我去过三魂木所在阴阳地的事已经被他知道了?我刚想张嘴,就听旁边的东方峻说:“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我们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的!” 幕后黑手笑着说:“其实我早料到你们会这样回答,也不要紧,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我也好在这里看看戏。”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得耳后生风,妈的,光顾着说话了,差点把身后的两个骷髅忘掉,我回手却是凭空一刺,想拦住那俩骷髅,可是等我转过身来,才发现铜钱剑根本没有刺到他们,他们此刻早已经有了准备,见我铜钱剑刺来,非常灵活的就躲了过去。 我们三人一看,这两个骷髅身上的红魄石已经越来越强,看样子他们的实力也是大增,并不那么容易对付,幕后黑手显然是想坐山观虎斗,等把我们累得够呛,他再多加拷问,问的出来最好,问不出来或许我们三个就有来无回了,也不知道我老爸在上面怎么样了? 那俩骷髅的骨架变得非常柔软,看上去像是有了无形的肌肉一样,比之前灵活了许多,立在原地颇有气势的注视着我们,两个黑黑的眼眶无比的深邃,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他们的舌头早已经没有了,灵魂也不见了,现在说白了,无非也就是两具受人控制的白骨,只是控制他们的人太过强大! 一愣神的功夫,那两个骷髅居然反守为攻,瞬间就冲我们飞了过来,动作之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我们本来就没有相差多少距离,如此一来,我们三人反倒有点拥挤,还来不及摆开架势,我的肚皮上就挨了一脚,紧接着我就看见二大爷的脸上也吃了一拳,只有东方峻离他们最远,可是也被那骷髅扫中面门,那红魄石控制下的骷髅格外凌厉,一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布满了我的心头。 我们三个不敢怠慢,赶紧分开站立,生怕因为施展不开再挨上几脚,那两个骷髅并不停顿,分开朝我和二大爷发起了攻击,他们的招式大开大合,没有了皮肉之间的限制,做出的动作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招架,我手中尚有铜钱剑可以自保,可二大爷手无寸铁,哪里躲得开,一时间又挨了许多下,我见二大爷吃了亏,赶紧冲上前去帮忙。 可是缠着我这个骷髅缠人的紧,我几次想脱离战局,都被他从背后偷袭,因此根本脱不了身,而东方峻也想上去帮助二大爷,可那骷髅的招数实在太过诡异,招招都是奔着毙命去的,即便是见缝插针,也有不小的难度,因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心中着急万分,想用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和骷髅一决雌雄,但是这家伙把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精髓运用的登峰造极,一招一式都没有任何破绽,完全走的不是平日里的打架模式,隔三差五地脚就飞到了脑袋后面,从根本上超出了人类打架动作的极限。 我虽然尚能招架,但是二大爷在一旁接连吃亏,我心急如焚,只好大喊一声:“二大爷接着!”然后将自己的铜钱剑飞掷出去,二大爷一听,反手就是一接,那攻击他的骷髅立马就有了忌惮,动作放缓了许多,可是我这边却又一下陷入了颓势,东方峻一看,就侧身过来相帮,我俩平时没少搭档,因此一招一式心里都有底,配合之下倒也不算吃亏。 可是这俩骷髅毕竟不是人,没有体力一说,渐渐地我就有点招架不住,二大爷倒还好,有了铜钱剑在手,轻松了许多,我赶紧朝自己的手中飞速地画了张符,然后举掌便劈,那骷髅知道血符的厉害,并不敢和我相拼,就听身后的幕后黑手笑道:“没看出来,你们还挺厉害!” 我心说,妈的,老子这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就大喊一声:“哼,这他妈都是小意思,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这俩喽喽!” 幕后黑手笑着说:“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这时,那骷髅被我和东方峻逼进了一个角落,施展的动作渐渐有了限制,我看机会难得,就减了招,那意思是让东方峻先制住他,我从旁伺机,看能不能找机会一招击败他,东方峻心领神会,一套组合拳算是制住了骷髅暂时的攻势,我一看机会来了,冲上前去,朝着骷髅的脑门就是一拍,果然,那红魄石一下子就变得灰暗,接着就飞出了骷髅的身体,我手上再一使劲,那骷髅头就应声掉在地上,妈的,总算除掉一个。 这时就听见幕后黑手很意外地“哦”了声,看样子他也觉得有点小瞧我们了! 二大爷那边还是打得如火如荼,现如今变成了三打一,我和东方峻快速就冲了上去,三个人分路进攻,也如法炮制,先将骷髅逼进一个角落,逼迫他的动作变得拘谨,紧接着,二大爷瞅准时机,朝骷髅的头上就是一剑,那骷髅的脑袋应声落地,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红魄石也慢慢脱离了身体,我气喘吁吁,就看见那石头和之前的那些红魄石的碎块又在高空中聚成一块,飞入了幕后黑手的掌中……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难不死 那幕后黑手依然面不改色,嘿嘿地笑着说:“考虑得怎么样了?”看他那样子好像刚才这场打斗是他给我们的考虑时间,言语之间轻松非常,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好想上去抽死他。 二大爷喘着粗气说:“考虑个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有种你就杀了我们,要不然你有血有肉也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那幕后黑手抬起头看着我们说:“你们两个小家伙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瞪了眼幕后黑手说道:“没错,你休想知道!”这句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好像间接承认了自己知道三魂木的所在,赶紧又说道,“我外公他们肯定把三魂木藏在一个隐秘的所在,你穷尽一生也别想找到!” 东方峻始终站在我们旁边,也不知道他的心里什么想法,毕竟肉身是他自己的。我和二大爷再怎么正义十足,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东方峻就完全不一样了,属于这件事的直接当事人,东方峻脸色难看之极,看样子似乎有点动摇的意思…… 那幕后黑手嘿嘿一笑,似乎也看出来东方峻在犹豫,就笑着说:“那你怎么想的?” 东方峻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的肉身,对幕后黑手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知道!”幕后黑手脸色一下就变了,看样子他没想到我们三个都是硬骨头! 他咬了咬牙根,狠狠地说道:“那好,我就送你们上路!”说完就朝我们飞速的奔了过来。 我们赶紧摆开架势迎战,这幕后黑手的实力非同小可,毫无疑问是我们入行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敌手,就连二大爷也恐怕从未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对手居然还躲在东方峻的肉身里面。 那幕后黑手出手迅速至极,一招一式风也似的。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挨了不少拳脚,我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往自己的手上迅速地画了张符,只要我拍中他的脑门,就算胜利一半了,可这家伙似乎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任凭我怎么见缝插针,都没有一点机会。 渐渐地我们三个居然被他逼出了山洞,东方峻虽然身手比我要好一些,但是碍于对方手里拿着百福印,怎么也不能近身,而二大爷的功夫比我强不了多少,也吃了不少亏。为了减少我们挨揍的次数,我们三个背靠着背,像哪吒的三头六臂一样,这样一来,幕后黑手的动作也有了顾忌,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仍然渐渐招架不住,被他几乎逼到了岩壁边上,只得沿着那条半空里的小路慢慢后退。 我趁机低头一看,似乎那大蛤蟆也知道我们快要掉下来了,在下面兴奋地游来游去,难不成我们马上就要当他的点心了? 我咬紧牙冠大喊一声:“撑住了,掉下去可就完了!” 三个人这才加快了应对,渐渐地又扳回来几招,可是这幕后黑手的招数实在是无法应对,简直称得上无招胜有招了,而且他的气场惊人,根本不给我们反击的机会!越是紧急的时刻,越是要沉着冷静,不能力敌,就想办法智取! 我脑中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开始了高速的飞转,我还有什么绝招?我还有什么绝招,上天啊,赐给我一个绝招吧! 突然我的脑中就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很久以前了,那时我还是个小处男,用我的童子血抹了铜钱剑之后,发生了一件我至今不敢回想的事,虽说因此我损了十年的寿命,但是当时的母子鬼却魂飞魄散,消失在了夜空中,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计较! 我一把扯住二大爷的胳膊说道:“二大爷,把铜钱剑给我!”二大爷也不知道我想干嘛,但是还是递给了我。 我将铜钱剑抄在手中,小声对东方峻说:“小峻,你没背着我们给经常发小广告的包小姐打电话?” 东方峻和二大爷都愣住了,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东方峻摇了摇头说:“没啊!”他话一出口,就猜出了我想干什么,我俩果然是黄金搭档,心中早已经心有灵犀,事到如今,恐怕只有牺牲东方峻10年的寿命了,既然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们就一起搭伴好了! 东方峻一个闪身,就冲自己的肉身冲了过去,那幕后黑手招招都是要人命的狠招,见我们三个已经被打得跟鹌鹑似的,心中已经渐渐有了松懈,没想到此时此刻,东方峻居然敢和他直接硬碰硬,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也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只要我把东方峻**上的童子血抹在铜钱剑身上,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二大爷虽然不明白我们要干什么,但是眼看我们主动进攻,就以为我们要破釜沉舟,也飞也似的冲了出来,朝着那幕后黑手就是一扑,幕后黑手猝不及防,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先是东方峻朝前一跃,飞起一脚,被幕后黑手一掌劈开,紧接着就要拿百福印盖上去,二大爷一看,斜刺里冲出一拳,朝着幕后黑手拿百福印的手就打了过去,幕后黑手不肯吃亏,赶紧缩回了手,伸出一条腿,猛然朝下一蹬,二大爷就被踢翻在地。 我一看两个人都被他打翻在地,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否则功亏一篑,搞不好小命就要丢了,于是我先伸出一掌,举着血符就奔着他的面目而去,他知道血符可以逼他出**,因此赶紧一个偏头,我早料到他会闪,就又把铜钱剑飞了出去,直奔他的胸口,幕后黑手没想到我会把法器就这么丢出来,以为我是最后一搏,就拿手一甩,铜钱剑被他打到脚下。 我一看机会终于来了,飞身上前,东方峻的衣角有个小铁片,平时是用来取童子血用的,我赶紧揪住,朝着他的另一条胳膊就是一甩,顿时就见了血,其中有两滴就滴在地上的铜钱剑上! 这一系列动作是我在一瞬间完成的,几乎费劲了我最后一丝力气,直到看到童子血滴在铜钱剑上后,我才长出一口气,看样子今天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这小道非常狭窄,三个人站在这里格外拥挤,此刻我们都趴在地上,注视着铜钱剑,不知道会不会如我预想一般,只见铜钱剑猛然间散发出一阵格外耀眼的光芒,通身都闪耀着万丈金光,那剑体渐渐变得通红,闪耀着黄光。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发现他冲着东方峻的**嗖一下就飞了出去,这时我就瞥见,那东方峻的肉身突然瘫软下来,接着从他的**中就跑出了一个格外虚幻的影子,还没看清,那铜钱剑就刺了过去,只听整个洞窟里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看样子是刺中这个幕后黑后了! 我兴奋地眼泪都出来了,铜钱剑一刺之后,突然就失去了色彩,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小道之上,只听洞窟中的叫声撕心裂肺,只听那幕后黑手喊道:“啊!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再找你们的!”说完就不见了动静。 我不禁有些失望,怎么铜钱剑没能一击毙命,难不成是因为有红魄石?好在东方峻的身体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总算是把他的肉身夺了回来!再一看,他的头顶上缓缓出现了一道白发,十年寿命就这么搭了进去。 二大爷站了起来,如释重负地笑着对我说:“臭小子,居然能想出来这招!好样的!” 我苦笑一声,并不愿意说话,毕竟为了我们能够活下来,也牺牲了东方峻的寿命,只能算是勉强扳回一局。 二大爷指了指头上上的黑洞说:“小峻,你先上去告诉小正他爸,赶紧把绳子弄下来,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响声又响了起来,我一看,赶紧扛起东方峻的肉身往山洞跑去,二大爷和东方峻也紧随其后,果然一股洪流就灌了进来,水气溅了我们一身,反倒让我们感觉到轻松无比。 过了一会儿,完全安静之后,东方峻就从黑洞中钻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拽了根绳子下来,然后他又附在了自己身上,我问他灵魂出窍什么感觉,东方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发说:“你上次焗油花了多少钱?”这下好了,我多了个焗友。 我笑着说:“就在我们学校门口,怎么着,顺便烫烫头?”说罢,我们三个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等我们回到岸上,才发现烈日当头,据老爸说,我们已经消失两天了,这时我才感觉肚子饿得厉害,可是一想起徐家公这个害人的家伙,心情又不免紧张起来,我把我和东方峻下水的前因后果跟二大爷和老爸说了。 二大爷和老爸啧啧称奇,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好在老爸等消息的时候带了点吃的,给我和东方峻垫了垫肚子,我看着红水河中的那艘红色船,船头空无一人,也不知道那个黑猴子上哪去了,虽然我们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即将面对的事情似乎更为复杂…… 第二百八十七章易容术 ?我看着那艘船问我爸说:“那黑猴子人哪去了?” 老爸摇摇头说:“你们不见后,他们也挺紧张,现在不知道去哪找你们了,小峻让我和你二大爷别声张。--我们就谁也没告诉。” 我点点头又问:“那莫奶奶呢?” 老爸瞅了瞅我说:“这会儿大概在徐家公家吧。” 我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对他们说:“这次出来,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还没查清楚这徐家湾是否和徐芬有关系,就遭遇了这么多事,现如今,除了我们。最好对谁都防着点,以防万一,而且这莫奶奶阴阳未定,是不是我们一伙儿的,现在看起来还很难说,而那个徐家公,一心想要害我和东方峻,这里又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他既然知道水下的漩涡深处可以困住我们,就说明他十有**和幕后黑手是一伙的……” 讲道这里东方峻也心有余悸地说道:“没错,我们现在就四个人。这徐家湾里保不齐还有很多像徐家公这样的人,我们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这个莫奶奶既然有杀了徐家公的打算,总体上来说应该和我们是统一战线,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还是很好奇。大家都防着点好了,千万别掉以轻心。” 二大爷从放在岸边石头下的衣服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嘬了一口说道:“这次出来就没想着多么顺利,既然小正和小峻遇上这种事,就说明我们这次算是来对地方了,虽然这个幕后黑手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我们也有了点线索,总比当初盲人摸象好,我纳闷的就是,为什么红魄石会落在他手上?”说完他就盯着东方峻。 这个疑问显然是抛给东方峻的,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红魄石始终是由东方亮保管,而且这么多年来,见过红魄石的人寥寥无几。当初我爷爷和东方亮携手除掉东方婧后,这个法器就被东方亮带走了,藏在哪里这么多年来无人知晓,可为什么偏偏出现在红水河下,而且还由幕后黑手掌控,东方亮又知道不知道红魄石已经被盗,或者说,他也是幕后黑手的人…… 我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觉得害怕,那幕后黑手男女难辨,而且他的身手不凡,在我们面前还始终是透明的灵魂状态,即便我们开了眼,也几乎还是看不到他,不知道他的法力为什么如此高深,高深到已经出乎我们所有人预料。 东方峻听二大爷问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说道:“我爷爷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刚来徐家湾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一个类似于磁场的东西再影响我判断,后来在河下发现了红魄石,因此我始终无法算出我们这行的凶险,刚才我又算了下,真正的秘密似乎就隐藏在这个村子里,但是我爷爷的事我的法力根本算不出来……” 我一听,有些糊涂,就问道:“真正的秘密就隐藏在这个村子里?这个真正的秘密是什么意思?是幕后黑手的秘密吗?” 东方峻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卦象显示,想要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必须在这个村子里找线索!”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哎,东方峻同志还是太过年轻了,成天不务正业和我到处抓鬼,专业上稀松了很多,始终不见什么进步。 突然始终一言不发,低头思考的老爸开了口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徐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摇摇头,看了看二大爷,他嘬了口烟也耸了耸肩表示并不明白,只有东方峻若有所思,但也不吭声,就听老爸接着说道:“起初我以为他们就是些捞石头的手艺人,但是小正和小峻说徐家公在水下冒充黑猴子的事,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一听就问道:“什么事啊?” 老爸瞅了瞅我们,也问二大爷要了根烟点上,慢慢说道:“那还是你爷爷好多年前讲给我听的,说是咱们行里人的界限其实非常的广,就拿咱们四大家族来说,也是各有分工,再加上行里还有像你白芸姐家を褚爷爷家を还有重庆的朱家这样的家族,整个行里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其中我记得就有一门手艺,说的是易容术,据说解放前,就有人利用此术夺取了大量的敌人情报!” “易容术!”二大爷一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就说道,“这个我也有点印象,可是我入行这么多年,也一直没见识过。” 老爸一听也摇了摇头说:“我们很少来南方,自然很难遇上,但是我现在怀疑这徐家就是专攻易容术的!否则也不可能伪装的那么像,混淆视听。” 我一听,就回忆起了那晚的事,当时徐家公扮成的黑猴子话不多,表情也很单一,大概就是怕我们看出端倪,他本身就是个老水鬼,在水下更是难以被我们怀疑,要不是我一把撕下了他的面具,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想到这里,我就点点头说:“我觉得老爸说得很有可能。” 所谓易容术,易者改变,容者容貌,一个人通过化妆仪容其实并非难事,尤其是在现在科技水平不断提高的情况下,拍电影就经常会用到类似于易容术的化妆技巧,无非是些塑胶脸膜,难就难在还要模仿所扮之人的言谈举止和说话声调,这两种技巧格外难练,就算是像徐家公这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也很难说他精通此术,但是只要多加小心,还是能够蒙混过关的。 既然徐家的手艺是易容,那我们接下来岂不是要分外小心了,或许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带着假面具,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坐在我面前的二大爷を老爸を东方峻是不是也是易容的呢!想到这里我就抬头看了看他们,只见他们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些奇怪的感觉。 二大爷和老爸我再熟悉不过,他们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我都清清楚楚,而东方峻更是天天和我在一起,除非是非常熟悉我们的人,否则是不可能假扮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企图蒙混过关的,我相信二大爷他们肯定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东方峻此刻开口说道:“总之现在我们非常被动,不仅要提防周围每一个人,就连我们彼此最信任的人也要有所提防,不如我们现在约定一下,说出一个只有我们四人知道的暗号,这样我们就能很快分辨了。” 我一听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二大爷和老爸也连连点头,二大爷接着说:“为了保证我们的暗号安全,我们先检查另外三个人。”说着就一把扯住我的脸,使劲的揉搓起来,发现我是真的祁正后,又捏了捏老爸和东方峻的脸,这才罢手。 老爸一看,也分别捏了我を东方峻和二大爷的脸,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接着我和东方峻也如法炮制,这下大家才最终确定,我们都是真正的自己,接下来就是设定暗号了,二大爷提议我们对首诗,但是这样做太过招摇,被试探的人很快就能甄别出来这是暗号,于是我们改成很随便的话。 例如,一个人问:你肚子饿吗?另一个人答道:不饿,但想吃肉夹馍。估豆庄技。 这样的话看似平常无奇,不会被人轻易察觉,要是对方回答的答案是桂林米粉,兰州拉面,我们则可以很快就辨认出他是假冒的,设计完暗号之后,我们都非常满意,总算是想出了个对付易容术的办法。 商量完对易容术的办法后,我们就站起身来往徐家公家走去,这下子就要直面这个老家伙了,不知道他看到我和东方峻活着回来会不会大吃一惊。 等我们一踏进徐家的大门,就看见院子里刘胖子在那不停的走来走去,手背在后面,一副焦急的样子,看到我们回来了,这才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到:“哎呀,你们上哪去了,可着急死我了,两天没看见你们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失踪了呢?” 我笑着胡诌了个谎说:“我和小峻去上游看了看,在外面玩了两天,有点迷路,又没带手机,这不才回来!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 刚说完,就看见莫奶奶从她屋里走了出来,一见我们满脸的欣喜,走上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可吓死我了,万幸万幸,你们俩都没事。”我看她表情正常,并没有一丝意外,就也笑了笑,自己还是别露出马脚。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又突然说道:“哦,你们回来了啊!” 我转头一看,正是此前把我和东方峻塞进漩涡里的徐家公,只见他佝偻着身体,看上去格外的虚弱,我一看见他,一股无名火就升了起来,都是这个老家伙,暗算了我们,险些让我们丢了性命! 我刚想上去揪住他问个明白,就被二大爷一把拉住,他冲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我缓了缓,就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嗯,我们回来了!” 那徐家公抬头瞥了我们一眼,似乎并不意外,接着说道:“我儿子和小猴子出去找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去哪了呢,那我给他们打个电话,招呼他们回来吧。”说着又佝偻着身子往屋里走去。 我一看他面不改色,心中突然又有点奇怪起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真容 我之前就怀疑这徐家公可能白天是人,晚上是鬼差,否则怎么可能变化如此之大,跟换了个人似的。而且他每天都是如此。如果说是自己假装成这样,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难不成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 刘胖子一听徐家公去给徐方打电话了,就说道:“在外面跑了两天,肯定没吃什么像样的饭吧,这样咱们先吃饭。”说完就冲着院子的角落喊道,“徐嫂,麻烦您给咱们做点菜吧,这两个小兄弟可饿坏了。” 就听徐嫂在厨房里应道:“好,我这就做。”刘胖子看我们累的厉害。就让我们先回屋休息,饭熟了他再喊我们。 回到屋子里,我和东方峻眯了一会儿,就觉得体力渐渐恢复,我脑子也乱得厉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东方峻看我愁眉不展,就说道:“别担心,是狐狸就会又露尾巴的时候,不要太过着急。” 我一听是这道理。就也说道:“你说事情的秘密就在这个村子里,那你说说咱们应该从哪下手?” 东方峻瞅了瞅天花板,说道:“徐家公不是让徐嫂带你去看看他们的祠堂吗?搞不好那里会有线索!”这句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一个家族的祠堂记载了这个家族多年来的风雨飘摇,我想只要细心,肯定能发现一些细枝末节,就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刘胖子就来喊我们吃饭,这个时候是下午5点左右,徐方和黑猴子还没回来。徐家公说他们在隔壁村里,不需要等他们,让我们先吃。 大夏天的,天黑的晚,我边吃就边对徐嫂说:“徐嫂,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祠堂吗?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徐嫂并不上饭桌,而是端着碗坐在另一侧的板凳上,看样子这里女性的地位不高,徐嫂一听我说,就低着头说道:“钥匙我都要上了,这不你们这两天不再吗?这样吧,咱们吃完饭就去吧,反正天也黑得晚。” 我点点头,这事对于我来说赶早不赶晚,我巴不得早早去看看呢。就说道:“那就麻烦徐嫂了。” 这时徐家公也开了口,说道:“你们快去快回,对了,祠堂里有不少东西,你们可别乱碰,别回头村里的人找麻烦!”我瞅了眼徐家公,也没说什么,心想,别让我找到什么线索,要是你们徐家真的和幕后黑手有联系,我就拆了你的祠堂。 吃完晚饭,徐家公说毕竟是祠堂,不是旅游景点,只让我和徐嫂去,二大爷他们一听也有道理,就悄声说让我留心点最好能找到什么线索,我点点头就跟着徐嫂出门了。 徐嫂平时深居简出,看样子是个很称职的贤惠媳妇,走在村子里,隔三差五就有人跟她打招呼,徐家公家里经常来收石头的商人,因此大家看见我也并不奇怪,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徐家湾的最中心,一间很大的瓦房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一看这瓦房前挂着一个大匾额,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徐氏大祠堂。那字刚劲有力,看上去像是名家所书,徐嫂看我满脸好奇,就说道:“小兄弟,你毕竟是个外人,本不该让你来祠堂的,既然来了,看一会儿咱们就赶紧回去,省的村子里的人又找麻烦。”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徐嫂就走上前去,打开了锁头,然后一推门,就走了进去,看得出来,这个祠堂虽然只有逢年过节才开放,但是平时也有人来打扫,屋子里清凉的很,抬头一看,上面还有个小天窗,此时天边的夕阳正红,晒进来照在房顶上,整个屋子格外亮堂。 这祠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灰色的瓦砖看上去格外的古朴,室内大的墙上也并没有什么涂料,和外墙一样,也是灰灰的一片,而上面的房梁则横竖有数根,上面都被涂上了一层红漆,还悬挂着不少牌匾,正中一副,写着“乐叙堂”,两侧则多是“一堂五代”,“中古民豪”之类的话,总之是格外的古朴。 祠堂正中则放着一张供桌,后面的墙上挂满了画像和照片,其中几个还穿着清朝的官员服饰,一看就是徐家祖上出现过的大人物,供桌上摆放着不下100个牌位,分为六层,牌位有大有小,一看就都是些主要的人物,而供桌正中还摆放着一个玻璃罩子,下面罩着的是本家谱,大概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人都写在上面吧。 我刚想问徐嫂能否看看,想找找徐芬的线索,就突然想起,家谱这东西上应该不会有徐家的女儿,只会有类似于徐嫂这样嫁过来的媳妇,于是也就作罢。 我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就又左右看了看祠堂两侧,靠东的一侧也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一座观音像,靠西的一侧则放着两口非常古朴的大箱子,看上去有不少年头了,并没有上锁,只是轻轻的扣着,除此之外,就堆放着些香表之类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祭祖用的。 我慢慢朝那箱子走了过去,向掀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又恐徐嫂不答应,就假装看看墙上挂着的照片,边走边问徐嫂:“这些照片里都是些官员吧?看上去徐家没少出人才啊!” 徐嫂是外嫁来的媳妇,平时里大概也就值班打扫打扫祠堂,对这些照片里的祖宗并不感兴趣,我接连问了几个,她都答不上来,直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听上去似乎有点不耐烦,但是他说貌似这其中最大的是个都统,不过是个武官,听那意思,徐家祖上并没有出什么文官,这倒也不奇怪,不知道这些当了官的人是不是靠易容术? 正说着,我趁徐嫂不注意,就飞速地掀开了那俩大箱子,徐嫂一看赶紧上来阻拦,但是箱子已经被我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一出现在我的眼前,左边的箱子里是些祭祖穿的服装,非常的古朴,我也搞不懂贵州一带的民俗民风,右边的箱子里则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都是些类似于道具的东西,其中还有不少的木质面具,有关公、有孙悟空等人物。 我心中不禁纳闷,就问徐嫂说:“这些面具是干嘛的?” 徐嫂见我私自打开箱子,有点不高兴,阴沉着脸说:“那是我们祭祖用的东西,你动它干嘛?” 我一想,这徐家专攻的是易容术,难不成这种木头面具就是用来在祭祖时怀念祖宗留下来的手艺的,我越想越觉得对,就笑着问徐嫂说:“徐嫂,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古代的易容术啊!” 徐嫂笑了笑说:“什么易容术?这不就是面具吗?”我见她不好好回答,就转身又把箱子盖了下来,突然我就瞥见,箱子后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影子,像是徐嫂把手高高扬起要打我,我赶紧回头,就看见徐嫂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然后装作自己是在伸懒腰一般。 我瞥了眼她,难不成这徐嫂也有问题,但是自己又没抓住她的把柄,似乎也不好发难,再说这里是徐家的地盘,我一个人单枪匹马,还是小心为妙,我就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回过头来说:“徐嫂,你熟悉祠堂,咱们这里还有什么有历史价值的东西吗?我想见识见识!” 徐嫂一听,就转过身说:“那你还是看看家谱吧,这家谱是清朝就有的。”我细心看了看她,突然发现她说话的时候,腮帮子后面的肉一股一股的,面皮还有点轻轻翘起,卧槽,难不成她是易容了! 徐嫂见我并不挪步,就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怎么了?你还看不看了?” 我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说道:“你是谁?” 徐嫂一听我问这个,顿时就装出莫名其妙的样子来说道:“什么我是谁?我是你徐嫂啊,还能是谁?”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咱们真人不说假话,你还是以真面目见我吧,没必要畏畏缩缩的!” 我话音刚落,就见徐嫂的脸上扬起一阵诡异的笑容,她的口音一下就变了,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说罢就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然后又使劲舒展了下身子,身高顿时就升了不少,我再一看,站在我面前的原来是徐家公的儿子——徐方! 不是说他和黑猴子在隔壁村吗?看样子这父子两个是故意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盘,我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你啊!你们徐家的易容术果然厉害,居然还要缩骨,这比我想的可厉害多了!” 徐方也对我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破绽!没让你们死在下面真是太让我们意外了!” 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这徐方一身腱子肉,打起来我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二大爷他们现在是否安好,于是我就说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徐方冷笑一声说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要你们的命!” 第二百八十九章坦白从宽 我一听看来这家伙是故意引我来祠堂的,这下真是糟糕,看他这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看着外面天边的余晖我心中非常焦急,此前在红水河下待了两天。我已经是耗费了很多精力。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居然碰上了面前的徐方,这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既然这徐方要拿我的命,我岂能束手就擒,我冷笑一声,想让对方觉得我很牛逼,就说道:有种你就放马过来!说罢我轻轻地活动活动手腕,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想吓唬吓唬他。 谁知道徐方似乎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根本就没犹豫,一个箭步就冲我刺出一拳。这家伙全身上下还穿着他老婆徐嫂的衣服,由于衣服不合身,这一刺之下,衣服也被他撕成了碎片,浑身上下结实的腱子肉就显示了出来,好在裤子还算宽松。这才没能变成光腚。 老子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赶紧一个侧身,躲开他的攻击,可那徐方身手奇快,接着一个摆臂,又冲我的肚子扫了过来,我身旁就是砖墙,根本躲不开,赶紧伸出胳膊一挡,接着也出了一招黑虎掏心,照着徐方的两块胸大肌就抓了过去。 徐方见我出招,急忙一闪,朝另一侧躲去,我瞅准机会,变爪为掌就朝他的脖子根一个冷抽,那徐方躲得过第一招。躲不过第二招,被我在脖子上抽出了一个红印,我一看自己占了便宜,赶紧乘胜追击,手脚并用,大开大合,那徐方一时间被我打乱了节奏,慌忙阻挡,但是这祠堂空间有限,不免又挨了几脚。 徐方见我逐渐占了上风,脸上有些意外,逐渐放慢了出招的节奏,在祠堂里快速走动起来,想躲开我的进攻,我一看这家伙确实狡猾,想耗费我的体力,于是我也放缓了出招的速度,徐方一看就刺出一拳,我摆锤迎击,硬碰之下,感觉自己臂膀发麻,看样子腱子肉就是腱子肉,硬拼根本不是对手,我咬牙忍住疼痛,遂以巧力化招,不再和他硬碰硬。 但是徐方一看我惧怕他的力量,顿时就专出猛招,时弯腰,时扭头,挑、拨、架、挂、闪、转、腾、挪,瞬时间我就被他压制住,徐方越战越占上风,我心中不禁暗叫不好,可是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进攻,我想躲开也无济于事,险象环生之际,就想走为上。 可是大门始终在徐方身后,我根本脱不了身,终于,徐方趁我恍惚之际,一把揪住我的胳膊,转眼就将我的胳膊扭成了麻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他压翻在地,脸贴在地上,只觉得背上骑了一头牛。 徐方骂道:没看出来,你这臭小子还挺难对付,要不是哥们我练过两年,保不?就让你干掉了!说到这里,他一把揪住我的两条胳膊,用力在地上一拖,然后从那两个大箱子里拿出一根麻绳,就要给我捆上,我瞅了瞅窗外,完了,外面已经黑透了,看样子我是碰上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了,保不?要被他给活埋了! 徐方边捆边骂,就要打死结之际,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动静有人来了,我赶紧大喊道:救命啊!刚喊出个救字,就被徐方朝我后脑勺就是一拳,打得我差点昏过去,紧接着就往我嘴里塞了块破布,好在那祠堂外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就快步走了进来,我一看,真是亲人来了,东方峻一脸意外地注视着我们。 那徐方顿时就慌了,就听东方峻说:我刚才一算,似乎有些问题,赶出来一看,果然应验!徐方,你把祁正捆起来想干嘛?台吐冬才。 徐方还骑在我身上,手里拽着还未打结的绳子说道:干嘛?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我送你们回老家。 东方峻嘴角冷哼一声:那你就试试!说罢就猛然冲了过来。 那徐方一看东方峻出手迅速,显然要比我高出一个档次,赶紧起身躲避,我趁机也把自己身上捆了一半的绳子赶紧挣脱开,就发现东方峻和徐方两人打得如火如荼。 这徐方身体占优,仗着身手好,力气大,一时间也是把东方峻死死缠住,我一挣开绳子,就赶紧冲了上去,从旁撩战,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人联手,这徐方一定没有办法。 果然,这徐方一看我们两个人,顿时脸上就有点慌了,此前他易容成自己的老婆,想趁我不备,将我干掉,没想到我机智地拆穿了他,现如今东方峻又算出我遇到事了,这才上来帮忙,也活该这徐方倒霉,看老子今天揍不死你,居然敢捆老子。 徐方被我和东方峻逼进了一个死角,我俩也不客气,很快就和他缠斗起来,这家伙几次想趁机逃跑,都被我们重新打回了墙角,徐方虽然完全处于下风,但是这家伙抗击打能力很强,愣是从我们俩中间挣脱了出来,抄起放在那两个大箱子里的一个木棒挥舞起来,看样子也是黔驴技穷了。 我趁热打铁,飞身上去就想夺下他的木棒,那木棒比?槌要粗,比棒球棒又细,拿在手里格外趁手,那徐方挥舞之下,在我面前犹如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围墙,我一时间竟然近身不得,无可奈何,我想出一个阴招,一个扫堂腿,专攻他的下三路,那徐方果然就慌了,赶紧用木棒朝我腿上打来。 其实我这是引蛇出洞,旁边的东方峻和我默契十足,一看那徐方改变了进攻方向,猛然就是一脚,那木棒还没碰到我的腿,就被东方峻一脚踢飞,接着徐方的胸口就挨了重重一脚,踢得他心口一阵阵痛,居然直接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我心想,难不成是东方峻出脚太重,踢断了他的肋骨,扎进了重要器官? 东方峻并不迟疑,手上动作利落,又是一掌,将徐方打倒在地,那徐方也不再反抗,看样子是彻底被打服了,在地上不断地哀嚎,听他叫的响亮,看样子应该没有内伤,我笑了笑,就从地上捡起他之前捆我的麻绳,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好似一只大闸蟹。 徐方靠在墙上,气喘吁吁,似乎缓了过来,他瞪着我们,满眼的不服,但是又害怕再挨打,因此始终隐忍着一言不发,我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妈怎么不横了? 徐方抬眼瞅了瞅我说:算我技不如人,没想到你们两个功夫还不错。 东方峻鼻子冷哼了一声说道:别说没用的,说你为什么要害小正? 徐方瞅了一眼东方峻,东方峻一脸的严峻,没有半点表情,他又瞅了眼我,我也冲他吹胡子瞪眼,想听他的答案,可这徐方居然低下了头,看样子是不打算说。 我蹲了下来,揪住他的头发一把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然后面露凶光地问道:你他妈最好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今晚就把你填到红水河里! 徐方咬了咬牙,看样子还打算当块硬骨头,我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怎么?你还指望别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他们肯定认为你现在已经把我制服了,十有**正在挖坑埋我呢,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事情却恰恰相反,要是你再不说,我说到做到,一定把你填了河!我只给你三秒钟!我知道徐方的思绪现在肯定是乱成了一锅粥,唯有摧垮他的心理,他才会交代。 3,2……我倒数着数。 徐方果然害怕了,急忙说道:两位高抬贵手,我说我说,我只不过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两位千万别杀我! 我笑了笑,抬眼看了眼东方峻,他也冲我微微点点头,于是我接着说道:算你聪明,你收谁的钱了? 徐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爸吩咐的,我没见过那人。 我一听,就揪住他的头发说:你可千万别忽悠我们,要是敢骗我们,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徐方一听,浑身的腱子肉都哆嗦了,连声说道:我哪敢骗你们?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 我看他那害怕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就问他:你们徐家是行里的? 徐方点点头,畏畏缩缩地说:没错,我们是专攻易容的,不过这手艺现在徐家会的人不多,这偌大的村子里,除了我们一家,剩下的都靠河吃河,早就把手艺丢了,刚才你拿的木头面具,其实就是我们祭祀时用的,代表的就是易容术。 果然我机智大脑的预判完全正确,我笑了笑,又问他:你爸为什么白天病怏怏的,一到晚上那么精神? 徐方这家伙并没有什么骨气,一问之下,就跟个水龙头似的,他说:我爸是行里的老人,除了易容,还会写请鬼上身的把戏,所以这些年身体才越来越不好,大概是鬼气侵入的太深。 我一听原来如此,就又问道:那天晚上,你爸假扮成黑猴子哄我们下水,是不是也是给你们钱的人安排的? 第二百九十章请鬼上身 徐方脸色很难看地说道:“其实那是我们故意引诱你们下河的……” “引诱?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徐方接着说:“其实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老太太一出现,我爸就认出了她,他跟我说自己和这个老太太认识,但是只能装作没认出来。他又让我拿香薰晕了那个老太太。在易容成她的样子,和我爸演了一场戏,想让你们怀疑那个老太太,然后忍不住下河调查……” 我一听,好家伙,这徐家公实在是太阴险了,这是布了多大的局啊,这么说来,徐方不仅假扮了莫奶奶,让我们产生了怀疑。徐家公还假扮黑猴子。故意引我们下水,差点害死我们,我们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我们调查发现的东西。反倒是他们故意亮给我们看的,把这些假象当做诱饵引诱我们步步上钩。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我和东方峻居然逃出生天,从红水河下的地下洞窟里逃了出来。无可奈何,徐方才假扮自己的媳妇,想先把我暗算了。 我和东方峻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徐家公居然隐藏得这么深,为了算计我们居然接连下套,想到这里我就接着问徐方道:“既然你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钱,那我就问个你知道的问题,有个叫徐芬的女人你知道吗?” 徐方一听就眨了眨眼睛,似乎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是又很陌生,我看他似乎有可能知道,就接着补充道:“这个女人早年间和自己的奶奶去了甘肃……” 徐方一听脸上立刻就变了色,很明显他知道这个徐芬,只见他想了想就说道:“我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姐姐去了甘肃,但是是在很小的时候,我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叫徐芬……”我听他说话含含糊糊,似乎有所隐瞒,但是看他表情沉重又不像是说谎,我就怀疑地看着他。(’) 那徐方见我老盯着他看,大概猜出我是怀疑他,就赶紧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们都把我捆成这样了,我敢骗你们吗?” 我看他话说的很死,应该不像骗人,就点点头,又问他:“这个徐芬早年间到了甘肃,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后来有人要和她结死干亲,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徐方一听我问这个,似乎有点不太明白,脸上阴晴不定的,我看他半天不说话,就又说:“我不知道这个和你们徐家有没有关系,可是很明显那个结死干亲的人是想和你们徐家扯上关系!” 徐方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似乎还是不懂,过了半晌儿才慢慢说道:“这个我不明白,这徐芬如果是从小就离了徐家湾,那后来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我一听他居然反问我,就说道:“好吧,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难为你。”我把他放在原地,接着和东方峻走到了另一侧,小声开始商量。 我问东方峻:“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这么回去,肯定就要和徐家公撕破脸了!” 东方峻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事难办,首先我们处在徐家湾,要是真的就这么撕破脸,能不能出得去还真的很难说,而且东方峻这次来徐家湾已经搭进去十年寿命,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再有损失了。 其次现在徐芬是徐家湾的人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但是幕后黑手为什么要和她认干亲我们也没有弄清楚,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透过这条线索我们或许可以查到这个该死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最后莫奶奶既然和此事无关,又和徐家公早年就认识,那就基本可以说明这个徐家公和幕后黑手是老相识了,我们如果错过这条线索,一定会非常非常可惜。 这么一分析,现在撕破脸似乎断不可行,可是事已至此,不撕破脸也不由得我们,我们此行来的最主要目的是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现如今得到的已经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多,甚至我们还和幕后黑手交了手,因此看起来似乎不管不顾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峻始终没有答话,很明显我们俩现在都变得异常烦躁,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置,突然东方峻说:“看这样子,这徐家湾里懂易容术的人应该只剩下他们一家,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因为此事和徐家公闹翻,应该在村里不会有太大的反应,换言之,我们不如一鼓作气,把这个徐家公一举拿下,给他上点辣椒水老虎凳,看他交代不交代!” 这事情看起来似乎也只有这样了,既然已经把天通了个窟窿,就不如干脆把天一把扯开,想到这里,我就点点头说:“那就依你吧,不过现如今天色已黑,那徐家公又会招鬼,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东方峻点点头说:“那这个徐方咱们怎么处置?” 我坏笑了一下说道:“这家伙断不能放回去,要不然就成了绊脚石,我看咱们就把他嘴堵上,绑在这里,这祠堂平时没什么人来,他也鼓捣不出什么动静!” 于是我俩就把徐方拖到墙角,然后把他捆在墙根的大箱子上,徐方还想挣扎呼喊,被我用破布堵了嘴,我笑着说:“等我们把事情搞清楚,自然会来救你,你最好还是祈祷祈祷你那老爸会好好配合我们,否则不光他没有好果子吃,你也会跟着受连累!”那徐方听我这么说,满眼的惊恐,不知道是为自己惊恐还是为他老爸惊恐。 我和东方峻锁好祠堂的门,就顺着村里的路朝徐家公家走去,远远就仇家徐家公站在门口焦急地望着,大概是在等他儿子的好消息,只是天色已黑,我和东方峻又在暗处,他并看不到我们,反而他自己站在灯下,被我们看了个满眼。 我不禁坏笑起来,这老家伙本来还想置我于死地,万没想到让我们来个大绝地大反击,不仅拆穿了他儿子的易容术,还把他儿子捆在了祠堂了。 很快我和东方峻就出现在了徐家公的视野当中,我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笑说:“徐家公,太阳都下山了,你咱们还在院门口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硬是挤出一丝格外难看的笑容说道:“我儿子……不,我儿媳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这老家伙差点说漏。 我憋住自己心中的笑,板着脸说道:“你说徐嫂啊!她让我自己看,然后就走了,我还以为她回来了呢?”看他那样子,我也忍不住调戏调戏他。 徐家公一听就满脸狐疑,再看我眉飞色舞,就横起了眉毛,怒目注视着我说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我耸耸肩,装作听不懂他的话说:“什么怎么了?徐家公你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 徐家公终于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后生可畏,真人不说假话,老头子我算是服了你们了,不仅能从水底出来,现如今把我儿子也办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和你们拼了这条老命了!”他两只眼睛都能冒出火来,听这意思大概以为我们把徐方给杀了,坏人总觉得别人比他还坏。 我笑了笑,并没有否认,因为我想让他也尝尝难受的滋味,这时我就听见院子中一阵喧闹,听动静像是大家都出来了,二大爷、老爸和莫奶奶一看我们和徐家公对峙起来,很快就站到了我们这边,那徐嫂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躲起来了,而黑猴子似乎也去了船上,和徐家公相熟的只有刘胖子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我们这样子似乎是要打架,他就说道:“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们还惹徐家公生气了?什么情况,天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屋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听刘胖子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劝架,可是今天这场架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劝不住,我挥挥手,示意刘胖子别吭声了,不会有人给他面子的。 刘胖子一看我们不卖他面子,顿时就觉得有点尴尬,就摇摇头对徐家公说:“徐家公,您岁数大了,别和年轻人计较……”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有点底气不足,大概也感觉到徐家公也基本无视了他。 果然徐家公就瞥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回你屋去吧,否则等会儿小心伤到你!”话音刚落,我就发现徐家公嘴角默默动了起来,像是在念叨什么,紧接着周围阴风四起,四周平白无故地刮起了小旋风,八成是这老家伙要请鬼上身对付我们。 我一看情况有变,就对二大爷一行人说:“大家小心,虽然我们人多,但是这老家伙会请鬼,而且看这架势,可能还不止一个鬼,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他拿下,就算拿铁棍撬,也要让这老家伙开口,不问出幕后黑手的下落,誓不罢休!”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咚咚咚”三声,回头一看二大爷、老爸和莫奶奶居然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估见池血。 第二百九十一章真正的水鬼 我和东方峻顿时就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难不成徐家公请的鬼从背后暗算了他们,此时站在另一边的刘胖子也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走过来问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摸了摸他们三人的鼻息。还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像是昏过去了,我突然想起此前徐方说过。自己曾经用香迷晕过莫奶奶,十有**这徐家公早就用了香,原以为他儿子能解决了我,然后再和他一起干掉我们这么多人,谁知道如意算盘只打对一半。 我一把拉住刘胖子说:“你赶紧进屋去,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这里危险!”这个刘胖子是个好人,我也不想伤及无辜,刘胖子一听,再一看昏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也慌了神,就往回倒退了几步,接着就跑进了院子里躲了起来。 我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徐家公,慢慢走上前去,徐家公看我横眉冷对。知道我是动了怒,也不和我直接发生冲突,而是慢慢地往院子中退了过去,东方峻则留在原地看着二大爷他们。 这时,四面八方而来的阴风吹动着附近的树冠,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弥漫过来,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了起来,一时间只有院子中发出几个昏暗灯泡的亮光,四周围则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刚想冲上去先发制人,就发现四周围突然出现了好几个影子,一个个若隐若现的鬼魂渐渐出现。看样子这徐家公果然有两下子,居然真的能招来鬼魂,那些鬼魂逐渐变得清晰,我数了数一共4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意识,只是一个个身强力壮,看上去都和徐方一样,浑身都是腱子肉,他们低着头,裸着上身,看上去像是水鬼的打扮。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徐家公嘴角阴笑着说道:“这四个都是我养了多年的鬼,今天我要让你们开开眼界,不活活整死你们,我就不算为我儿子报仇!”这傻老头还以为自己的儿子被我们杀了。 东方峻此刻也紧张起来,快步走了上来说:“我刚才算了下,这四个家伙都是他以前害死的水鬼,小心些。”我听完点点头,看样子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不过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水鬼”! 突然,那四个水鬼猛然睁开了眼睛,接着就跟训练有素一样,站成了一排,其中有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看上去孔武有力,只见他慢慢地朝后飘去,很快就进入了徐家公的身体,接着那徐家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腰也直了起来,身上的肉也变得结实起来。 徐家公的脸上阴云密布,看上去格外的阴森恐怖,还泛着青光,在昏暗的灯泡下更是狰狞恐怖,只听他嘿嘿笑了两声说:“臭小子,莫灵他们已经被我熏倒了,现如今就剩下你们两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对付我!” 我咬了咬牙说道:“你三番五次都没有害死我,今晚也一样不能得逞!”说罢我抽出了我的铜钱剑,横在面前,我有法器在手,看你能耐我何? 那徐家公一看我拿出了法器,顿时就鼻子冒气,凶狠地喊了声“上!”话音刚落,刚才那剩下的三个鬼魂就如同突然间复活一样,没有半点预兆就朝我扑了上来! 我心里虽然没底,但是手中没有慢上半分,飞起身,将剑由上而下斜刺出去,刺、挽剑再刺,转腕再刺,接连三刺连环,却连这三个水鬼碰都没碰到,我心中不禁骇然,没想到这三个水鬼这么厉害,我也不敢多想,接着借力逆旋,又从另一个角度弧形刺了出去,那其中一个一看躲不过,就抬手一挡,避开了铜钱剑的锋芒,而是直接抬住我的手腕,接着我的腋下就挨了速度飞快的三拳,打得我胳膊都快脱臼了,手中的铜钱剑也险些掉在地上。 我咬着牙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万没想到这三个水鬼如此厉害,我碰都没碰到他们,就挨了重重三拳,这要纠缠下去,吃亏地肯定是我,身后的东方峻看我吃了大亏,赶紧也走上前来,抄出百福印,要和我齐头并进! 这时就听徐家公笑着说道:“知道厉害了吧!今天我一定要送你们去跟我儿子作伴!”这家伙还真是爱子心切,看他这么恨我们,我还真有点想把真相告诉他,可是心中又愤恨不过,还是让这个老家伙难受一会儿吧! 于是我就说道:“你儿子是罪有应得,你这个老家伙也躲不了,今晚我们一定要替天行道!”说罢我就和东方峻一同向那三个水鬼冲了上去! 那三个水鬼动作格外的快,我们扑了空,反身想发起第二波进攻,就被他们在背后踹了一脚,两个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我心中更加慌乱,之前遇上幕后黑手,我们还是凭东方峻的十年寿命才勉强脱身,没想到眼前这三个水鬼也是深不可测,这样下去,难不成要让东方峻再丢个十年寿命吗?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站了起来,擒贼先擒王,为今之计,先把徐家公这个老家伙拿下再说!东方峻一看我改变了策略,也站了起来,和我一起绕过那三个水鬼,朝徐家公冲了过去,徐家公一看,脸上微微变色,但是并不慌张,似乎也不怎么惧怕我们的法器,眼看我们就到了眼前,他飞速的出了两拳,我和东方峻就感觉鼻头一阵疼痛,但是却没有流血,只觉得鼻腔内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撒了辣椒面,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徐家公冷笑着说:“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 我和东方峻怎么也没想到这徐家公居然这么厉害,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阴风一闪,那三个水鬼就追了上来,我看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但是并不开口,眼神也是毫无生气,也不知道徐家公是怎么控制他们的。 我和东方峻赶紧抬起手,把铜钱剑和百福印横在眼前,东方峻飞速地把手指弄破,接着往百福印上一抹,这招好久没用,只见百福印中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那三个水鬼果然被定在了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这时身后的徐家公嘴角一声冷哼说道:“雕虫小技!”接着就飞速朝我们跑了过来,一个飞跳就将东方峻一脚踹翻,我一看东方峻吃了亏,也不敢怠慢,但是又碍于自己眼前这个三个水鬼,因此只能死死扛住,不让这三个水鬼再趁机伤害东方峻。 好在东方峻虽然倒在地上,但是百福印的金色光芒依然闪耀,只是东方峻一到地,那金光也变了角度,东方峻赶紧爬起来,用百福印照住这三个水鬼,我看有可趁之机,就举起铜钱剑,想给他们刺上几个窟窿。 就在这时,那徐家公又一个反手,我还未出招,铜钱剑就被他一把扫出好几米远,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好几米,就是十厘米对战局来说都有着根本性的影响,我怕自己吃亏,赶紧一个前空翻,从那三个水鬼之间的缝隙翻了出去,好在他们动弹不得,也伤不了我。 可是我这一走,就剩下东方峻一个人苦苦支撑,果然那徐家公又是一脚,东方峻赶紧侧身躲开,但是东方峻是跪在地上,徐家公是站在地上,论动作舒展度和速度都是徐家公占绝对便宜,果然,东方峻躲开了第一击,但是一秒钟都没到,就被徐家公一脚踢中胸口,手中的百福印也脱了手,掉在了一边,自己也被踢翻在地。 就这么短短十几秒,我俩的武器就被徐家公给缴了,这家伙身手实在太狠,此前在水里和他第一次交手,我还原以为他在陆地上不会占多少便宜,总不会像水里那样让我们有反击的能力,可是现如今才知道,这家伙简直不输给美国海豹部队的身手,甚至过之而无不及,最可怕的是,他看上去已经是个风烛残年老人的样貌,简直就是个bug。 那徐家公哼哼又是两声冷笑,看都不看地上的法器一眼,似乎在他眼里,我的铜钱剑和百福印就如同废铁一般,没有半点用处,那三个水鬼也又围了上来,我和东方峻慢慢朝后退去,就退到了二大爷他们身边,他们依然昏迷着,我使劲地摇,可就是怎么也摇不醒,说实话,我都有点想哭的冲动了。 我们和徐家公之间的实力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简直就没有机会可以取胜,如果二大爷他们醒来,或许我们还能在人数上和对方匹敌,现如今我和东方峻别说二打四了,二大一都够呛。想到这里,只有和他们硬拼你,我赶紧把手指咬破,飞速地在自己的手中画了一道血符,接着举起手,想先给率先扑上来的水鬼一巴掌。 那徐家公看我会画符,脸上也有点意外,似乎也觉得我年纪轻轻就能画符,似乎也不简单,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就又换上了阴冷的表情,指着我对那三个水鬼说道:“赶紧杀了他!” 第二百九十二章有鬼屎真好 那三个水鬼也没有什么独立自主的意识,对徐家公的话言听计从,?头并进就向我冲了过来,我避其锋芒。准备一一击破,于是便脚下移步。先从最左边的这个开刀,这水鬼不晓得血符来势凶猛。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扑,我瞅准机会。就要朝他的面门盖上去。 谁知道这水鬼狡猾非常,似乎是引蛇出洞,见我伸出了胳膊,立刻变攻为守,从下拉着我的胳膊,紧接着就把我往下一拽,接着一脚踢到我的脚脖子,使了招下马绊,我立刻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我在倒地前的一瞬间,赶紧伸出手掌,一把拍在了这水鬼的腿肚子上,就听那水鬼一声尖叫,似乎格外痛苦,紧接着我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感觉半边身子都摔酥了。 我抬头一看,那水鬼的腿已经彻底瘸了,一脸疼痛难忍的表情,我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刚想站起来,另外两个水鬼就上来一脚踩在我的背上,我一下就被他们踩得趴在了地上,任凭我再厉害,也战不过他们的车**战,于是我便咬了咬牙,想奋力站起来。可是身体实在太疼,根本使不上力。 东方峻见我被制住,赶紧上来帮忙,但是没了法器,我们的战斗力都下降了不少,东方峻一个饿虎扑食,想用身体抗开这两个水鬼,但是这两个水鬼似乎早有准备,看见东方峻飞身过来,赶紧一躲,东方峻就扑了个空,好在他们身形一变,压在我身上的力量也卸下来不少,我赶紧趁机在地上一滚,就从他们的脚下挣脱了出来。 我又在自己的手掌中画了一道血符,然后眼角一瞥,发现刚才那个被我打瘸的水鬼正躲在一侧,似乎提防着我再朝他发起攻击,如此情况下,我更相信乘胜追击,于是我就飞身又朝那家伙扑了过去,而另外两个水鬼正和东方峻纠缠在一起,一时间也赶不过来。 我举起画着血符的手掌往下一拍,再次奔着他的面门而去,那水鬼赶紧伸手来挡,我毫不迟疑,准备用手掌劈开他的防守,突然,眼前突然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被那黑东西打中了额头,只感觉额头上一阵疼痛,恐怕已经起了包,我的头随即晕晕乎乎起来,差点跌倒在地,再一看,原来打我的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落在地上干脆地想着,看材质,应该是红水河的彩陶石,再一看,打我的原来是徐家公,这老家伙,为了干掉我们,还真挺下血本! 本来三个水鬼就已经让我和东方峻两人应接不暇了,现如今还有个被鬼上身的徐家公从旁掠阵,真他妈太让人头疼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定了定心神,眯起眼睛,注视着徐家公,只见他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脚下不知道何时被他搬来了不少石头,都被放在一个纸箱子里,清一色都是彩陶石。 我咬了咬牙,妈的,这家伙实在太孙子了,这么下去,我就不被他们打死,也会被他们玩死,东方峻此刻还和另外两个水鬼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还不断地落下风,我根本无暇去帮他,只得再次冲那个受了伤的水鬼奔过去,还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随时提防徐家公的暗算。 那徐家公果然不断朝我掷石头,我东躲西藏,躲避了不少,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远,石头飞来的速度很快,我身上还是挨了几下,但是我距离那受伤的水鬼却越来越近了,就当我一掌就要拍中那水鬼的时候,突然那徐家公就喊了一声,我没听清楚,但是似乎像是一句咒语。 只见我面前这个受了伤的水鬼和东方峻打斗的两个水鬼都飞速地朝后躲了过去,然后又恢复了队形,站成一排,像是机器人一般,我不知道这徐家公又要干什么,但是也觉得没什么好事,于是就赶紧和东方峻站在一起,怒目而视。 那徐家公嘴角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阴毒,也不知道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阴谋诡计,只听他说道:“臭小子,今天就让你徐家阿公好好带你们开开眼!”说罢就大手一挥,那三个水鬼犹如上了发条一般,就像火箭一样窜了出来,然后飞速地从我们身边闪过,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二大爷他们三个倒在我们身后,刚才我忘了给他们身上画符,这三个水鬼一定是想上他们的身,这样我们打斗起来就完全陷入了被动,打的话二大爷他们三人的肉身会受伤,不打我和东方峻可能就要被捶成肉馅了。 东方峻一看情况不好,赶紧趁机捡起了地上的铜钱剑和百福印,现如今也只有用法器把他们逼出来了,这场战局真是变得越来越负责。 只见二大爷他们三个很快就飘飘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一脸的青色,很明显已经受到了三个水鬼的控制,再一看莫***腿有点跛,看样子被我打得受伤的那个上了她的身。 我和东方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法器高高举起,希望能把他们的魂魄逼出来,东方峻又朝百福印上涂了点自己的童子血,我赶紧站在他的前面,生怕徐家公再次进攻,那徐家公格外卑鄙,朝着东方峻身上又不断地丢石头,我也真是服了这个老头了,干的都是小孩的勾当,好在有我挡在东方峻前。 那三个水鬼被百福印这么一照,一个个也龇牙咧嘴起来,看样子痛苦万分,但是有肉身做保护,暂时还伤害不了他们,于是东方峻就一步步走上去,希望能离他们近一些,那徐家公一看,扔石头的频率更高了,我的身体成了人肉盾牌,我嘴里高喊着:“东方峻,你他妈能不能快点,我快被石头埋了!” 东方峻很快走到二大爷他们的身边,举起百福印朝着他们的天灵盖就是一盖,那三个水鬼果然就应声被逼了出来,徐家公一看自己的阴谋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我们破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站在原地摩拳擦掌,似乎也要正式加入战斗。 我和东方峻也管不了那么多,再他还没发起进攻之前,我横着铜钱剑就朝三个水鬼攻了过去,那三个水鬼被百福印死死定住,一下子失去了反击能力,我手起剑落,三个水鬼就被我一一戳了个透心凉,紧接着他们就化成三个虚影,慢慢消失不见。 我长出一口气,我滴个妈呀,总算是干掉了,那徐家公一看我们居然干掉了他养的三只水鬼,顿时就火冒三丈,发了疯似的朝我们冲了过来,此刻他的身体内还有一个最凶悍的水鬼附在里面,因此我和东方峻不敢大意,一方面赶紧做出防守的姿势,另一方面还要保护二大爷他们三个的**不受攻击。 那徐家公功夫了得,三两步就已经攻了过来,举拳便打,我和东方峻想用法器制住他,因此东方峻赶紧又朝百福印上抹了点童子血,可是还没等抬起胳膊,徐家公的拳头便打在百福印上,那百福印一下子就被打落在地,还没等东方峻反应,百福印就被踢到了墙根下,哪里还受他的控制。 紧接着,东方峻的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我赶紧侧身出剑,可那徐家公一招未落,一招又起,一个斜踹,我的肚子上就一阵剧痛,这脚的力量实在太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踢得直不起身,徐家公并不停顿,接连又是一顿猛拳,我和东方峻都挨了不少,两个人连连后退,又被脚下躺着的二大爷他们绊倒在地,妈的,真是要被徐家公一网打尽了! 突然间我一瞥之下,就发现二大爷的口袋里露出了点东西,我一看就如获至宝,真是太好了,二大爷的口袋里居然还带着鬼屎,看来他平时没少偷吃,一把扯住就往自己嘴里塞去,一股清香就直灌我的脑神经,我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那徐家公一看脸色为之一变,突然间也慢了节奏,我趁机伸出双腿,也给他下了个马绊,那徐家公失去了平衡,就向后仰去,眼看就要跌倒。 我也顾不上他,又从二大爷的口袋中扯出了一把鬼屎,丢给东方峻说:“赶紧的吃点,给他们也喂点!”东方峻这小子在我印象中好像几乎没吃过鬼屎,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大爷这种好胃口,好在那徐家公倒在地上,要站起来还得一会儿。 想到这里,我就冲着徐家公扑了上去,我要给东方峻多争取点时间,只要二大爷他们吃了鬼屎,很快就会醒来,那时我们的胜算也大一些,那徐家公一下就被我按住了双手,我做出一个要非礼他的造型,他显然有些慌乱,恐怕这辈子都没人用这种姿势和他交手,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我抡起拳头就飞快地朝他头上打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我的老拳虽说赶不上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但是也算是沙包大小,一拳下去绝对鼻青脸肿,那徐家公很快就挨了几下。但是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一下子就把我掀了开来,接着他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二大爷三人有了知觉。一个个缓缓撑起半个身子,问道:“大侄子,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回答。他们就又看到了站在一边满脸青光的徐家公,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那徐家公一看二大爷他们醒了过来,脸上也是微微变色,但是很快,他就觉得先下手为强,抬起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 我赶紧用手一挡,就感觉整个手臂都发麻。好在东方峻此刻也有所准备,飞身就往墙角跑去,是要把我们的法器捡回来,那徐家公忌惮法器,一个箭步就追了过去,我随手一摸,就在地上摸了一块此前他打我的彩陶石,妈的,刚才拿石头打我,我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我抡起胳膊就扔了过去,那石头一下子就砸在了徐家公的后脑勺上,他疼得龇牙咧嘴,不由自主就放慢了脚步。 这样一来。就给东方峻争取到了时间,他很快就拿到了法器,然后就兜开一个圈朝另一侧跑去,我一看赶紧站了起来,封住徐家公追东方峻的角度,接着二大爷、老爸和莫奶奶也缓缓站了起来,现如今我们可变成了五打一,就算徐家公的身体里还有个水鬼,我们这边再去掉莫奶奶这个老人家,也是实打实的四打二,优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心中踏实了不少,那徐家公一看自己陷入了劣势,有点慌张起来,我接过铜钱剑,拎在手里,大家就一拥而上,把徐家公逼到了角落里,那徐家公满脸的青光,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们,我冷笑着说:“我看你还是举手投降吧!” 那徐家公咬了咬牙根,狠狠地说道:“你们杀了我儿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今天就算和你们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这老家伙始终以为我和东方峻杀了徐方,他也不动动脑子,大概觉得谁都干得出杀人越货的勾当,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杀人。 我要是再不告诉他真相,恐怕他真的要和我们拼命了,到时候我们肯定也要受不少罪,于是我就打算把真相告诉他。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再一看,院门里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徐方和徐嫂,那徐方光着上身,下身也穿着自己老婆的裤子,看上去滑稽极了,再一看他的脸,鼻青脸肿的,比徐家公好不了多少,而那徐嫂也是一脸的惊慌,看样子是她把自己的老公从祠堂里救出来的。 徐家公一看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也是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徐方一看徐家公鼻青脸肿的,知道我们这里打得正欢,就连忙说:“别打了别打了,爸,拼不过的!” 徐家公一看,赶紧走了过去,瞅了瞅自己的儿子确确实实是有血有肉,才确定他没死,险些掉下泪来说道:“我的儿,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徐方也不接话,而是另说道:“爸,咱们不就收了点钱吗?不至于非得拼了命吧!” 徐家公一听儿子说这个,转身看了看我们,冷哼道:“我吃了大亏,养的鬼都被他们干掉了,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徐方带着哭腔说道:“爸,再打下去你就要咽气了!” 徐家公瞪了一眼徐方骂道:“你个混蛋,说得这叫什么话!” 徐方一把拉住徐家公的胳膊说道:“爸,你就别拼了,咱们拼不过的!” 徐家公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我们一行人,似乎也觉得不划算,站在那里不断犹豫。 就在这时,院子的角落里响起一个人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怎么?这就不干了?”我扭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刘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刘胖子此刻表情严峻,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神态,俨然像是换了一个人,我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这刘胖子一直在坐山观虎斗。 徐家公扭了扭头说:“刘老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胖子冷笑着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你们已经收了钱,就要把活儿干完!” 徐方一听,就说:“我们家的事,和你他妈有什么关系!” 那刘胖子又是一声冷笑,笑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只听他说道:“没有这个本事,当初就别收钱,你们以为这钱是这么好挣的吗?”听这意思,徐家公他们收钱除掉我们的事,这刘胖子是清清楚楚。 我听到这里,脊背发凉,难不成这个在酒店里无意中相识的胖子和幕后黑手有关系,于是我就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刘胖子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是谁你别管,我只是提醒提醒徐家父子,这钱挣了,要是事没办好,可不好消化。” 这刘胖子说话虽然不温不火,但是此情此景能说出这种话,来历必然不简单,东方峻在我耳后小声说:“这人不简单,大家防着点。” 我点点头接着说道:“徐家公,看来咱们今天得卖刘老板个面子,分出个胜负了!” 那徐家公听我这么说,没有了此前的威风,大概这会儿功夫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胜算不大,于是就对刘胖子说道:“刘老板,何苦强人所难,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不简单!” 那刘胖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在徐家湾苦心经营多年,始终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却没想到你这个老家伙居然连这么几个人都解决不了,看样子今天得让我亲自出马了!” 听他这口气,似乎对拿下我们这些人胸有成竹,难不成他是什么绝世高手?可是看他这大腹便便的造型,实在难以和世外高人联系在一起,二大爷有点沉不住气,就问道:“刘老板,明人不做暗事,你到底是谁?” 老爸很明显也觉得这个刘胖子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就也说道:“刘老板,你隐藏了这么久,不会就为了要我们这些人的命吧?” 那刘胖子搓了搓手,像是要和我们达成什么交易一般,说道:“我本来是个生意人,这么多年来也是替人打工,你们不想和我交手也行,那就告诉我三魂木到底在哪?”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可以断定,他肯定是幕后黑手的人了,十有**是个被控制的鬼差,怎么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几天,我就没瞧出了呢,这家伙现在才露出真面目,显然是希望借刀杀人,但他也没想到徐氏父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笑着说道:“刘老板,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知道三魂木在哪里呢?” 刘胖子笑了笑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是知道,既然咱们都说开了,就想不管这徐家的人了,我现在就是想知道三魂木在哪里,要是你们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刘胖子这么自信,他就真觉得自己能拿下我们这么多人,这时我身后的东方峻突然开了口,说道:“刘老板,我想起你是谁了!” 二大爷一听就瞪大了眼睛问道:“小峻,怎么你认识他?” 东方峻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眼睛里满含泪水,似乎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只听他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曾在武汉见过他,他这个搓手的习惯一点都没变。”这刘胖子是武汉人,难不成以前和东方峻有什么交集。 只听东方峻哽咽着继续说道:“他是我爷爷早年间的一个伙计,难不成真的是我爷爷……”他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显然都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如果说刘胖子是东方亮的伙计,那么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个刘胖子就是东方亮安排来的,换句话说,东方亮毫无疑问就是幕后黑手了?那么那个我们看不到影子,甚至难辨男女的人又是谁呢? 刘胖子并不否认,对东方峻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是站在你爷爷这边吧,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听到这里,我的心口一阵刺痛,我转头问道:“小峻,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峻低着头,不发一言,只听他说道:“上次你和五爷出去,其实我一直跟在后面,只是没有跟进去罢了。”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头晕目眩,比别人给我脑袋一板砖还难受,怪不得这刘胖子这么确定我们知道三魂木的所在,原来东方峻早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他爷爷。 东方峻一看我脚下都站不稳,就赶紧扶住我说:“我没有告诉他三魂木在哪里,只是说你知道三魂木的下落……” 我一把推开东方峻,心中翻江倒海,二大爷和老爸也瞪着东方峻,就连莫奶奶也暗自摇头,东方峻抬起头看着我们说道:“小正,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和我们当初猜的一样……” 第二百九十四章骗局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我们原以为会大战一场的晚上,居然引出了这么多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东方峻。只是突然也感觉自己很理解他的苦衷,于是我就说:“别想那么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才回过神来,不管幕后黑手是那个神秘影子也好,是东方亮也罢。总得处理完刘胖子才能接着做下一步调查吧! 刘胖子笑着说:“既然你们执意不说,看来我只能强行让你们开口了!”说罢,他就慢慢朝我们走了过来。只感觉他的笑容中透露着自信,似乎凭他一己之力肯定能将我们全部干掉似的,二大爷和老爸也被他的笑容镇住了,稳了稳身形对我们说:“要小心,这家伙摆开架势下盘极稳,是个练家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不就是打架吗?这刘胖子也不至于这么自信啊,难不成他两个拳头两个脚。能打赢我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就发现那刘胖子已经到了眼前,动作之快就在眨眼的瞬间完成了出击,我赶紧朝后躲去,可是还是无济于事,眼睛上挨了重重一拳,顿时绝对眼前全是金星,紧接着我就听见二大爷“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被刘胖子一脚踹翻,然后老爸也是一声惨叫,莫奶奶虽然始终没有加入战斗,但是也闷哼了一声。复制本地址到浏览器看 看这情形。刘胖子的功夫高出我们十倍不止,就算让之前那些水鬼去打刘胖子,我估计没有100来个也难以近身,我们每人都挨了一招,唯有东方峻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难不成刘胖子是因为东方峻是东方亮的孙子,所以才放他一码。 可是东方峻却并不领情,摆明了是要和自己的爷爷划清界限,一个飞身就朝刘胖子追了过去,那刘胖子虽然体型臃肿,但是甩出招来异常迅速,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动作赶紧流畅,快到不可思议,一把就甩开了东方峻,又朝我们打了过来。 我们哪里还有心思进攻,唯有尽力护住自己要害,做一个防守动作,我嘴里大喊着给自己打气,二大爷和老爸他们也是尽力躲闪,可是我们三个还是挨了不少拳脚,一个个吃了大亏,这刘胖子手下丝毫不留情,动作利落,如果说刚才打水鬼我尚有一丝信心,那么现在和刘胖子交手我则没有一点能赢的想法,完全成了沙袋,任人捶打。 二大爷和老爸到底是行里的老人了,虽然吃了不少亏,但依然还有气力躲闪,他们一把把我护住,然后朝墙角闪去,希望能尽量封住刘胖子进攻的角度,此时我一瞥之间,就发现包括徐家公一家都目瞪口呆,似乎也觉得我们被打成这样完全不可思议,莫奶奶根本没有体力,值得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算是投降了。 那刘胖子见我们要躲,又追了上来,接连几个刺拳打得我们晕头转向,东方峻大概觉得这样下去,我们就被刘胖子活活打死,赶紧一个闪身上来挡在我们身前,那刘胖子一下就愣住了,只听东方峻说:“你要伤害他们,就先杀了我!” 刘胖子搓了搓手说道:“不要以为我不打你就是要放过你,我只是觉得你是东方家的人,所以才放你一码,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东方峻似乎也从没指望刘胖子放过自己,现如今刘胖子只打我们,不动他,让他也觉得有一丝意外,不过话说回来,东方亮要是真的是以不归阎罗为最终目的,那东方峻即便几天能活着离开,到了他爷爷不归阎罗那头,不也还是个死。 果然东方峻就笑了笑说道:“既然他要不归阎罗,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呢?”言语之中满是失望之情。 那刘胖子一听这话,大概也觉得有点伤感,内心深处似乎也在做挣扎,可是这种迟疑仅仅过了一秒,他就飞身也朝东方峻打了过去,东方峻本身就没有什么准备,如此一来,身上也是挨了重重一拳,但是他一声不吭,还在原地站着,看样子是和刘胖子卯上劲了。 那刘胖子一看东方峻依然挡在我们面前,不肯躲闪,眼神中就透露出一丝凶光,很明显他是动了杀心,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东方峻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这种自杀式的保护方式,就算保得了我们一时,可他自己也会丧命,怎么看都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我一看这种情形,就从地上的角落里捡起一块此前徐家公丢过来的彩陶石,然后狠狠地掷了出去,那彩陶石均是鸡蛋大小,握在手里趁手得紧,甩出去更是虎虎生风,那刘胖子的注意力全在东方峻身上,居然被我这一石头打了个正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不应该是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伸手就将我掷出的石头捏在手中,然后狠狠一捏,捏成?粉吗? 那刘胖子缓缓扭了扭头,连自己被击中的部位管都不管,就用眼睛死死盯住我,那感觉就像他用眼睛立马就能杀了我似的,我喉结一?,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就油然而生,东方峻一看,知道刘胖子要向我发起进攻,就一把抱住他,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服。 二大爷和老爸有生之年恐怕第一次遇上身手这么好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只好把我护在他们后面,老爸大喊一声:“今天大不了我们祁家人都死在这里,你回去告诉你主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总会有人收拾他的!” 刘胖子被东方峻拉住,并不挣扎,笑着说:“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了吗?” 话音刚落,他一把扯开东方峻,那动作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而东方峻则像只小白兔一样被他活活扯了开来,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接着他就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就感觉他像一个如入无人之境的坦克,随时准备碾压眼前的一切。 我们心中已经开始绝望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击,但是我的脑子里还是在飞速地旋转,眼前这个不可战胜的刘胖子到底有没有什么软肋呢? 还没等到我想出什么应对的招数,挡在身前的二大爷和老大已经被刘胖子一把豁开,紧接着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冷冷地看着我说:“臭小子,你大概是活腻了!”我看到他冷冰冰的目光,心中反而没有了害怕,而是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既然他的目标是想知道三魂木在哪里?我为什么不骗骗他,反正他现在也根本没办法证实啊,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就能暂时脱困,而且他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因此绝不敢轻易地杀我们灭口。 想到这里,我就冷声说道:“怎么?你不想知道三魂木在哪了?”我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东方峻也喊道:“小正,不能告诉他!” 既然要骗过眼前的刘胖子,那么就必须做的逼真一些,最好把所有人都骗了,这样才不会让刘胖子怀疑,于是我就说:“你先放他们走,我自然而然会告诉你三魂木的所在!” 那刘胖子一听,果然脸上就变了色,但是突然他又冷笑了起来说道:“我怎么才能知道你不是骗我?” 我见这家伙还挺狡猾,就索性说道:“你大可以和我一块去,以你的身手,我也跑不了!” 二大爷一听就说道:“大侄子,你这是疯了吗?” 老爸也说道:“儿子,他今天就是把咱们打死也不能告诉他啊!这可是我们行里的命脉啊!” 我摇了摇头说:“二大爷,爸,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就这么被他打死吧,而且这东方亮苦心经营多年,我们怎么可能躲得过,三魂木既然存在,我想这世界就会有他自己的安排,如果我们压不住他,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命运!” 刘胖子一听就笑了起来,说道:“算你们祁家出了个聪明人,据我所知,三魂木本来就是你外公家的,由你带我们去找,我也放心,好吧,我就答应你,放他们一马。” 我一听这家伙最起码咬钩了,就对二大爷和老爸说:“你们赶紧回家吧,让行里的人都准备下,看样子行里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二大爷和老爸都快哭了,傻子都知道,如果我带他们真的去找到三魂木,毫无疑问很快就会被杀掉灭口,而且听这意思,那个神秘的影子一定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东方峻瘫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放弃了一切,生死由天命,二大爷和老爸也暗自摇头,就在大家都陷入绝望之际,始终坐在地上的莫奶奶突然开了口说道:“刘老板,你不妨告诉你家主子,我莫灵等了他多年了,我们白家的事他总得和我说说清楚,否则就算你们拿到三魂木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刘胖子一听就转过脸来问我:“这个老太婆是谁?” 第二百九十五章软禁 我耸了耸肩,这个时候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爸,这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既然有我们这个行当的存在,就说明我们肩负着自己的使命。”我爸听我这么一说,低下了头,已经泣不成声。 莫灵和东方峻也是一脸忧伤地看着我,我冲他们点了点头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那刘胖子也不怕我逃跑,似乎也看出来我是铁了心要跟他们有个了断,因此就自己率先走出一步,然后对我说道:“走吧,还要赶路呢!”我头也不回就这么跟着他走了,留下二大爷一行人在原地注视着远去的我。 其实跟着刘胖子走虽然有一丝无奈,但是我也是经过思考之后才下的这个决定,与其在徐家湾和刘胖子死扛,最后或许我们都会被他活活打死,还不如由我出面,带着他们去找三魂木,因为我知道,我前脚一走,二大爷他们就会把消息传播出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五爷知道三魂木的所在,因此等我到丰都的时候,或许那里已经集结了很多行里人,到时才是真正的结束。 我一路跟着刘胖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我没打算逃,他也没打算捆着我,因此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一样,前后脚走着,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夜车,两个人就这么坐车到了贵州,马不停蹄,我本以为刘胖子要带我直奔丰都,没想到他却带我去了武汉,我看到他给我的机票,心中有点意外,难不成他是要带我去见东方亮? 刘胖子看我一脸不解,冷笑着说:“你以为我傻啊?现在去丰都,那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等着我,我先带你回武汉,好吃好喝伺候你几天,过段日子再说,不过丑话说到前面,到了武汉,你可就没现在这么舒服了!” 我咬了咬牙,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就说道:“我既然已经跟你们来了,也希望这事早点了断,谁赢谁输咱们现在都说不好,所以在我们去丰都前我都听你们的,我相信行里的人也在那里等着和你们做一次了断。”刘胖子笑了笑,不再言语。 到了武汉后,我被刘胖子带到了汉口北的一家靠湖的院子里,这个院子远离城市,连个市郊都算不上,可以说完全就是农村,但是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院子里有几间条件还不错的砖瓦房,生活设施也是应有尽有,只是除了我之外,还有20个人和我一起住,刘胖子说,这些人会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换句话说,我是被彻底软禁到了这里,彻底失去了自由。 这样也好,好吃好喝,每天被子都有人叠,虽说上个厕所门外都有两个站岗的,但是好在哥们我会自娱自乐,幻想自己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土豪,雇了20个黑衣保镖保护我,可惜这些人都是男的,也不知道来几个大妹子,平时和我斗斗地主什么的。 刘胖子隔三差五会来一次,看看我的状态,那20个人平时话很少,不知道是刘胖子故意安排的,还是他们有组织有纪律,不许他们说话,时间一久,我就觉得苦闷得厉害,只能靠电视度日,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看蚂蚁找食,和外界也没有任何沟通方式,找黑衣人想说说话,也都是一副扑克脸。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有快1个月,我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但是还是咬牙坚持着,因为我知道他们在等待时机,或许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很久,但是对我来说,这是值得的,只是我渐渐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差,摸摸下巴,胡子也冒出了许多,也不知道校花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担心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晚上,武汉的夏天很长,每年基本夏天都会持续到10月份,因此虽然按照北方的节气来说已经到了秋天,但是武汉还是热得厉害,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盘算着如何能够阻止他们。 突然黑暗之中就听到有个人说:“臭小子,上次差点没让你们害死我!”这个声音格外熟悉,中音不全,听不出是男是女,正是那个神秘的黑影。 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门外有个人推门而入,无声无息的,再定睛一看,这个人是每晚负责守候在门口的其中一个,大概是被那个黑影上了身,我瞅着他说:“那真是太遗憾了,如果有下次,我想你就不一定跑得掉了!” 那黑影哈哈大笑:“下一次?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懒得和他抬杠,就问道:“怎么,你们终于按捺不住了,要让我带着你们去找三魂木了?” 那黑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说道:“祁正,事到如今,你觉得你们还能赢吗?” “赢?”我这些日子以来想了很多,“什么是赢?” 黑影一听我不明白,显然有些意外,就又说道:“就是阻止我们拿到三魂木!” 我笑了笑说道:“阻止你们?阻止你们就是赢吗?阻止了东方婧就是赢吗?阻止了你就是赢吗?像你们这种人,在这个行当里层出不穷,到底何年何月才能分出个输赢呢?” 黑影听我这么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想得开,你知道为了这三魂木,我们付出了多少吗?” 我不禁想要嘲讽他们一番,就说道:“你今晚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对于你们付出了多少,我一点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杀了多少人?” 那黑影冷冷地笑道:“那恐怕数也数不清了,不过这是世界的法则,强者生存,你看在行里也是这样,像四大家族这样的大家族就可以存活下来,而像一些小的家族就慢慢的陨落,不就这个道理吗?” 我始终没有搞清楚这个黑影到底是谁?但是此时此刻,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于是我就说道:“长生不老对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 黑影瞅了瞅我笑着说:“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活着!” “活着?”我有点好奇,“就像你现在这样活着?” 黑影自嘲地笑了笑说:“你觉得我像活着吗?”这么说好像还真不算活着,这黑影到现在长什么样我都搞不清楚,甚至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怎么能算活着呢? 于是我就说:“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搞不清你到底是谁?你和东方亮是什么关系?” 第二百九十六章性感红唇 那黑影笑了笑,并不接我的话,对我笑着说:“这你就别问了,明天一早有人带你离开这里。”说罢就走出了屋。 这段日子里我几乎不和别人说话。这黑影又来的突然,既然他说明早我就要离开这里。看样子十有**是要去丰都了,这对我来说再好不过,因为整件事终于要划上句号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门就被人推开。我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没睡,因为不知道第二天要发生什么,只能在一分一秒钟默默等待。同时还是祈祷希望我们能保住三魂木。 刘胖子走了进来,看我躺在床上并没有睡就说道:“起来吧,今天我要带你出去!” 我点点头,就起了床,洗了把脸,就跟着他出了门,好几十天没有出这个小院子了,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就问刘胖子:“你要带我去哪?” 刘胖子并没有回话,而是率先上了一辆别克商务,然后顺手一挥,示意我也上车,我没有迟疑,就走了上去,坐在他的旁边,这时我才发现车最后面的一排座位上还坐了一个人,我回头一看,是个女人,打扮得格外妖艳,长得也很漂亮,一身红色的火辣裙装,几乎透明的黑丝袜绷住双腿。头上也是大波浪的长发,中间嵌着一张小小的白白的脸,五官格外立体,看上去竟然不像个中国人,但是仔细在看,就发现是化妆的功劳,总之算得上是美女中的极品了。 这美女头也不太,只是用眼睛扫了我一眼,接着就把头扭向了窗外,我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这刘胖子打算给我使美人计,这也太小看我了,这样的女人虽说漂亮,但是我还没到这个好色的地步,起码也得给我来这么个三五个这样的吧。 刘胖子看我一脸好奇,就笑着说:“今天我们就我们三个去丰都。” 我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三个去?我原本以为到了最后这一步,和我一起去丰都的不是东方亮就应该是那个黑影,怎么会是这么个组合?刘胖子也就算了,肯定是他们之中比较重要的人物,可这个女人是干嘛的?她这个造型可不像去丰都取三魂木的,更像是去哪个夜店找小白脸快活的。 刘胖子接着说:“这位是红姐,长你几岁,虽说我们是两个阵营的人,但是这次去丰都我还是希望大家合作愉快,不要闹出什么不痛快,否则,你的命我就不敢保证了。”我一听这刘胖子先给我来个下马威,就不再吭声。 这时,那红姐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说道:“祁正你好!”我看着这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小手,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们不该是敌人吗?她怎么还跟我说“你好!” 于是我就也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说:“你好!”就闻见一阵香味飘了过来,闻得出来,这肯定是非常名贵的香水味。 这么一来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打过声招呼之后,那红姐就一声不吭,靠在后座上拿出个小镜子看自己的妆容去了,刘胖子也目视前方,心中若有所思,似乎再考虑去了丰都之后的事。 不管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三个去丰都实在是一个最奇怪不过的组合,难不成这幕后黑手只是为了让我们去探路?可是三魂木的所在复杂至极,要真是探路岂不是太过冒险,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三魂木,不会不考虑这个。难不成这个红姐就是幕后黑手? 那个黑影始终男女难辨,没有用真面目示人,而东方亮也是迟迟不露面,虽说东方峻一口咬定这个刘胖子是自己爷爷的人,但是东方亮不出现,这件事就不会有定论,想到这里,我就看着车前的后视镜,从那里面正好能看见后排的红姐。 那红姐眼睛抬也不抬,始终只在乎她脸上的妆,这红姐长得有点太过祸国殃民,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能**后宫的红颜祸水,这样姿色的幕后黑手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在我的想象中,这幕后黑手要么就是东方亮这样的糟老头子,要么就是个隐居世外的高人,怎么也不会是个浓妆艳抹的美女。 心中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始终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和外界没有什么接触,所以一旦出了院子,看到什么都不免有些新鲜感,终于我有点按捺不住,我转过头问刘胖子:“你确定只有我们三个去丰都?” 刘胖子似乎早就知道我肯定会问他,因此并不意外,小声说道:“怎么?你没想到?”我心说这他妈鬼想得到,就听刘胖子笑着说,“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明白了。” 我越听越糊涂,心想自己还是沉着点气,反正三魂木的所在只有我知道,主动权还在我的手里,于是我就默不作声,不再说话。 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就办理了登机手续,那刘胖子像是故意安排似的,让我和红姐两个坐在头等舱,他自己则坐在经济舱,离我们距离挺远,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只要老老实实坐在红姐旁边。 这家航班是个小飞机,一共就四个头等舱,另外一边坐了两个老外,一看就是商务公司的,穿的西装笔挺,一上飞机就拿出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上面写什么东西。 那红姐带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微微斜着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始终没有和我说话。 我本来心里就没底,此时看见这么个大美女坐在我旁边,加上又是头等舱,虽然知道此番必定会遭遇很多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小鹿乱撞,心中此起彼伏不知道是该试着和她说说话,套套词,还是应该闭目养神,自己想想到了丰都之后该怎么办才好。 这段日子以来,我始终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在我的想象中,此刻丰都已经纠集了许多人,都在等这最后的大决战,要是我们一到,他们突然发现我旁边站着一个大美女,心中不知道如何感想,保不?还以为我被美人计拿下了呢。 我心中正在进行一系列的思想碰撞,就听见那红姐突然开了口:“祁正,你有女朋友吗?” 她这么问我是要干嘛?难不成我的英姿已经把反派人物打动了,可是我是那种人吗?于是我就说:“有啊。” 那红姐笑了笑,眼睛仍然望向窗外说道:“那太可惜了。”我一听果然这美女看上了我,也难怪,这段日子以来,尤其是在小院子里度过的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深沉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惹得几个美女侧目再正常不过。 那红姐接着说道:“不过还好你们没结婚,否则她可能要守寡了!”卧槽,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可真会聊天!”便不想再搭理她。 那红姐笑了笑说:“开个玩笑而已,这一路上总不能老这么冷冰冰的不说话吧,再说了,我也和你没有深仇大恨,犯不上!” 我一听这红姐怎么这么说话,在我眼里,我和他们可以说是水火不容,非黑即白,哪里有灰色地带,不可能和你坐一路变成朋友,到了丰都在厮杀起来吧,于是我就说:“恕我眼拙,我以前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行里有你这么个人呢?” 那红姐一听我说这个,就坐了起来,然后往后撩了撩头发说:“没听说的事多了去了……”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但是这平白无故冒出来这么一位美女,还要和我一起去丰都取三魂木,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 于是我就又说:“东方亮就这么放心让你们和我一起去?” 那美女一听我说这个,就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自己的芊芊玉指放在红色的丰满嘴唇上,一时间看得我都有点想咽口水,麻痹,难不成是东方亮看穿了我好色的本质,想让这个红姐在精神上腐蚀我,要知道哥们我可是口淫心不淫,保卫行里的精神永不灭。 我于是就靠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闭上眼睛,看样子我也问不出个什么,一切等到了丰都再说吧,或许东方峻认识这个女人也说不定,不过我好像也没听他说起过…… 飞机上凉快地紧,我渐渐有了倦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很快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三魂木的面前,看着这株参天巨树,突然就发现这些枝头上突然很快地开满了血红色的鲜花,又很快结出了果实,仔细一看,那果实长得格外可怕,居然是一个个一模一样的人头,而且个个都是红姐的模样,浓妆艳抹,看得我鸡皮疙瘩一层接一层,紧接着,那些人头都开了口,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说:“祁正,想要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捷径 我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旁边的红姐,她瞥了我一眼说:“醒了?你这呼噜打得够响的,那边那俩老外都快被你气死了……” 我扭了扭头看了看另外一头的两个老外。冲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歉意。接着我又转过头来,看着红姐妆容一丝不乱,侧脸俊俏无比,和噩梦中的果实一样,也不知道这梦是不是有什么预示,只是觉得红姐深不可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保不齐还真是什么少年有为的世外高人,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比起白芸来似乎还要年轻一些。 那红姐看我盯着她看了半天,转过头来瞥了瞥我说:“看什么啊?” 我被她这么一问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却也想打探打探她究竟是谁,就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那红姐笑了笑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别问那么多,知道了可都是病!” 我最烦这种卖关子的,索性也不再搭理她,心中却也焦急起来。不知道丰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顺利地拦截住这些要去夺取三魂木的人。 重庆的夏天也是够热,下了飞机后很快便又有一辆别克商务来接机,我本来还想在机场看看有没有行里的熟人在这里蹲点守候,但是还没探几次脖子就被刘胖子一把推上了车,开车的是个戴着墨镜的小伙子,始终是个侧脸,看不清长相,也不多说话,和刘胖子对了个眼就发动了车。() 我不知道是否是直接去丰都,因此始终把头看向窗外,希望能看见诸如路牌之类的东西,但是瞅了半天,这小伙子专拣僻静的小路走。别说路牌了,人都难得见一个,也难为他了,居然找到了这么背的路,这西南地区一向是蜀道难行著称,车开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停靠在一座大山脉下,那山上郁郁葱葱,看上去大概是附近的原始森林,难不成他们是想从这树林子里走,这样就直接可以绕过那些在丰都县城以及太坪坝了。 果然车一停,刘胖子就催促我快下车,然后那个一言不发的司机就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三个大背包,其中还给我们准备了三身迷彩服和登山鞋,刘胖子把其中一身女士的递给红姐,让她在车上换,然后又给我递了一身,让我赶紧换掉,看样子我猜的不错,百分百是要进林子了。 这招可真是太高了,恐怕二大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直接从原始森林出发,这样直捣黄龙不仅不容易被发现,还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怪不得他们要软禁我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守候在那里的行里人放松警惕,得手的可能性无疑更大了。 我突然间脑子一空,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想的比我高明多了,我脑子飞速地转着,想想出个办法来通知二大爷他们,但是这荒郊野外的,又到哪里去通消息呢?要不然我丢下点自己的东西,这样也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要是发现了,也好知道这是我留给他们的信号。 想到这里,我就故意把自己的鞋垫抽了出来,趁他们不注意扔进了草丛里,这个鞋垫是我奶奶绣给我的,上面的花纹是我们甘肃独有的手艺,要是有行里人发现,肯定能联想到是我留在这里的,等我换好了迷彩服和登山鞋,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并不那么好打。 只见那个司机像只猎犬一样,搜寻着我们刚才呆过的地方,很快就发现了我丢在草丛里的鞋垫,他抬起头来,透过自己的黑墨镜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刘胖子,刘胖子笑着说:“祁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别耍什么花样了?实话告诉你,别说故意丢东西了,就算你在地上画个道儿,我们也得给你抹了。”估欢鸟才。 我脸上的颜色不用说,一定很难看,我转了转头,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就听那刘胖子继续说:“今晚我们要进林子,这林子虽说没有什么狗熊之类的东西,但是也有花豹,所以你最好离我和红姐近一些,否则你自己小命难保不说,也连累我们白跑一趟。” 我一听,就说:“你放心,我不会耍什么花样的,等咱们到了地方,一切都就见分晓了,我相信行里的人和我想的也都一样,保不齐所有人都在那的等着咱们呢!” 刘胖子似笑非笑,似乎对拿到三魂木很有信心,他敲了敲车门问:“红姐,换好了吗?” 那红姐一把拉开了车门,就走了下来,此前的一身红裙换了迷彩服,大波浪头发也变成了马尾,脚上的细高跟也变成了登山鞋,另有一番风味。 突然我有个疑问,这刘胖子看上去足有30多岁,怎么一口一个红姐,这红姐看上去可是连30岁都不到啊,真是奇怪,但是我也不好问,于是就等着他们发号施令,反正现在我也希望能尽快到达太坪坝,这件事也好有个了结。 那司机收拾完东西,把我们换下的衣服塞进了车里,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了,刘胖子说:“这里距离太坪坝大概有三天的路程,这些山连绵起伏,直线距离大概有50公里,算上起伏,一共应该150公里,听起来不远,但是林子深处人迹罕至,因此并不好走,所以大家务必小心。”红姐点了点头就率先朝山上走去。 我突然有一种错觉,我们好像三个驴友,要去这原始森林中旅游一番,但是一想到三天后可能面临的一切,我就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我们到达山底时,已经中午时分了,虽说阳光还很毒,但是这林子中密不通风,太阳只能星星点点地照射进来,因此闷热难当,尤其是地上,还生着许多苔藓,很明显几乎没有人来过这里,因此路格外难走。 那大的体力好的惊人,走到难走之处,她闪转腾挪,身形快得我眼晕,我心中明白,要是让我和她对打,恐怕挨不过三招,刘胖子虽说大腹便便,走起来也是虎虎生风,两只大脚掌犹如两只利爪,走起路来也是飞快,只有我咬着牙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想要尽量追赶他们的脚步,有好几次我还想留下点记号,但是一看这林子里的树木密度,就知道别说留记号了,就算留个尸体,过个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人发现,所以很快我就放弃了。 以前听人说,原始森林里的黑夜来得格外地快,因为树木之间的阳光本就少,所以一到黄昏,这里基本上就是漆黑一片了,果然我们走了大概几个小时之后,林子就渐渐黑了起来,刘胖子停下脚步对红姐说:“该找个扎营的地方了,要不然等会天就黑了。” 红姐点点头,瞅了瞅我说:“祁正,还吃得消吗?”我一听一个反面人物不要这么关心我好吗,就点点头,没好气地说:“还行。” 谁知道那红姐说:“那就好,希望你别拖我们后腿。”我一听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刘胖子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搭建营地的好地方,那是三四棵紧紧长在一起的榕树,树枝格外粗壮,刘胖子仔细地看着树桩,发现上面并没有野兽留下来的脚印,这说明这树周围应该是安全的。 而树桩往上,树枝渐渐地分散,因此很适合在上面搭吊床,这样一可以防止森林中的潮气,而可以防止在地上运动的蛇和啮齿类动物,只是遇上花豹可能会麻烦点,所以刘胖子又带着我在周围扯了一些荆棘,绑在树干上,足有两三米高,这样就算有花豹也爬不上来,而刘胖子此前已经率先爬上树做了一个软梯,我们只需要爬上去后在把软梯收上去就妥了。 他们大概怕我晚上不老实,因此让我睡在最上面的吊床,红姐睡第二个,刘胖子则睡在最下面,背包里有些压缩饼干和午餐肉罐头,数量有限,只有三天的食量,我取出一顿的分量,草草吃了,就躺在吊床上自己瞎琢磨。 那红姐躺在我前面,大概是自己也有点无聊,就跟我说起了话,虽说她和我站在对立面,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对美女没有抵抗能力,因此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多么反感她,只听她说:“祁正,听说你现在还在上大学?” 我一听这是怎么着?还想和我探讨探讨学业?于是我就说:“没错啊,这不为了配合你们,我已经旷课一个多月了,正愁着怎么和老师解释呢。” 那红姐听我这么说,就笑了下说:“等这件事了结了,你就彻底解脱了。”我心说你说的真是容易,我彻底解脱了,东方亮要是真的不归阎罗了,东方峻的小命立刻就没了,再加上由于法器失衡,这阳间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哪里会有解脱的时候,只能越来越难,越来越乱才对。 于是我就说:“了结?怎么才能算是了结?帮你们找到三魂木吗?” 红姐说:“或许吧,不管谁输谁赢,这行里最算有清净的一天了!”话刚出口,那躺在最下面的刘胖子就咳嗽了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让红姐不要多说话。 第二百九十八章红姐的来历 st红姐一听见刘胖子的咳嗽声果然不再说话,我们就又陷入了沉默当中,这么一来,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红姐似乎和刘胖子并不是同一伙人。看起来他们之间好有点芥蒂,而且这一路上两个人话也不多,可是按理说他们应该都是东方亮的人啊,怎么这么合不来?而且在飞机上刘胖子也是让红姐去坐头等舱,看样子红姐的地位似乎比他还要高一些。 两个齐心协力的敌人无疑是让人忌惮的,但是两个并不互相信任的敌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我躺在最上面一层的吊床里,心里琢磨着,但是这一路上爬高爬低,身体疲累得紧,不一会儿,就有点迷迷糊糊,很快我就睡着了,令人奇怪的是,我又一次做了梦。 这次梦见的更加奇怪,我梦见三魂木前面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瀑布的对岸对我招手。一脸地慈祥,我刚想过去,突然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红姐一脸紧张地从我摆手,看样子是让我不要去触碰三魂木。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挣脱她,于是我就一把推开她,朝瀑布的那头飘去,那个老人的笑容也更和颜悦色了,让人看了非常地舒服。 可就在这时,那瀑布的中央,却伸出了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一时间把瀑布的水都染红了,紧接着又有无数个脑袋从瀑布里探出来,这下却变成了刘胖子的脑袋,一个个龇牙咧嘴,要把我拉下深渊,那个白胡子老头也消失不见了。我想转身往回跑,却被他的手抓住了脚脖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扯,就在这时,我一下就惊醒了。 我喘着粗气,就感觉浑身上下冷汗不断,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早到晚接连做了两个梦,而且都和红姐有关系,还都是噩梦,难不成这意味着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下面两个吊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睡觉,谁知道低头一看,两个人居然都不在吊床上,吊床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突然间紧张起来,这两人难不成扔下我自己上路去了?可是他们又不知道三魂木的具体所在? 我刚想翻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远处的树枝在动,很快,一个人影就窜了上来,动作非常快,要不是我竖着耳朵提听,可能都听不到他的动静,凭感觉应该是刘胖子,我偷偷侧脸往下看了看,就发现刘胖子很快倒在了自己的吊床上,装着熟睡。 很快树林里又有了动静,看样子红姐也回来了,她瞅了瞅我们,然后很轻快地就窜了上来,原来我们还挂着软梯,以他俩这比花豹还好的身手,看来这软梯是专门给我弄的,这两个人大半夜一前一后跑了出去,究竟是去干什么,而且看着节奏,应该是红姐先出去,刘胖子偷摸着去跟踪她,难不成这两个人有什么猫腻? 而且很明显这两个人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晚上出动的事,我刚被自己的噩梦吓醒,现如今又看到这么一幕,心中惊魂未定,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没睡着,因此只能一动不动,尽量平稳呼吸,好不被他们察觉。 这树林里非常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就又不自主地睡了过去,还好这次没有做梦,一觉醒来,头顶上已经有了些许亮光,再低头一看,刘胖子已经在下面煮开水了,红姐则站在一边不断地看着周围的情况,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流。 我一个翻身,就慢慢从软梯上爬了下去,两个人见我醒了,就都冲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看了看刘胖子,他的眼袋肿的厉害,看样子是一夜未睡,而那红姐大概是皮肤好,只是眼袋处微微发黑而已,我心中不禁暗笑,看样子这两个人暗斗得厉害,十有**各自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找机会我也得在他们之间游走一番,看看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芥蒂。 这时刘胖子就说:“你们各自把吊床什么都收拾了吧,咱们稍微吃点东西就该上路了。”很快三个人就又踏上了路途。 由于前一晚的发现,今天我特意格外细心的暗中观察他们两个,果然让我瞧出些端倪,这个红姐总是率先走在前面,几乎头也不回,而刘胖子则是慢慢坠在了最后,很明显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是我好多次发现他的目光经常放在红姐的身上,而每次我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红姐也时不时地看看刘胖子,两个人的眼神并没有交汇过,很明显他们是在互相监视。 这么一来反倒搞得我莫名其妙起来,他们不是应该监视我才对吗?怎么这么一来,我反倒成了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没想到我这个带路的人质居然混到了这种田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居然有一点失落,但是很快的,我就有点想嘲笑自己,遇上这样的好事居然还不自知,只要我断定这两个人之间有不和谐的存在,那么我们这边赢得可能性无疑就更大一些。 这树林越走越深,草丛也越来越密,红姐折了根树枝,不断在前面探路,大概是怕遇到蛇之类的东西,重庆这种西南地带,蛇很多,这深山老林里要是被咬上一口,自己的小命基本就可以终结了,因此我们走得也越发小心。 刘胖子大半天没有说话,我看他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再想着什么事,于是我就凑上去故意问他:“我说刘老板,你看咱们走得方向对不对,还有多久能到啊,我这体力有点跟不上,可不想走弯路。” 刘胖子听我问他,就低头拿出了指南针,看了半天说道:“不会有问题,现在我们最起码已经走了一半的距离,但是这林子越走越密,前面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其实也不着急,最好……”话说到这里他就闭嘴了,似乎有什么话说漏嘴了。 我笑了笑不再答话,顺着他的话不难想象,时间拖得越久,我们集结在那里的行里人必然越放松,这个不是令狐冲带着江湖人士相聚五霸岗,平时就是社会闲散人员,在哪里都一样,而行里人恰恰相反,平时都有自己一份行当,全家老小指着自己养活,虽说行里出了大事,大家伙可以拧成一股绳,但是后劲必然不足,很多人时间一久势必就有些不情愿了,所以我想这也就是刘胖子不着急的原因。 而我心中想的则是另外的事,行里的别的人我不清楚,但是四大家族应该此时都汇聚到了太坪坝,虽然东方家可能是个例外,但是还会有东方峻这小子作为全权代表,至于大家的矛头,十有**已经全部指向了东方亮以及那个神秘的黑影,因此以我爷爷み我外公み李四爷和李五爷为代表的这些人,肯定还在不断地打探消息,随时提防着危机的出现。 那红姐似乎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笑了笑说:“祁正,你这么着急,就不怕去了以后后悔?” 这红姐大半天了始终一言不发,这会儿问我这话,似乎是在戳刘胖子的话头,我一听就见风使舵地说:“后悔?应该不会,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想的是赶紧拿到三魂木,我想的是这件事赶紧有个了结,至于谁输谁赢,我只不过是行里的一个小字辈,哪里能控制得来这许多的事情,恐怕还是要看行里的老前辈们。” 那红姐听我这么说,似乎也有些没想到,就笑着说:“没看出来你心态还挺放松,看样子你是很有自信,觉得我和他对付不了你们那些老家伙?”说着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刘胖子。 刘胖子冷哼了一声说道:“老前辈?老前辈守得都是老黄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世界上,离了谁不是照样转,我老刘也算为这事操劳了多年,好不容易总算熬到头了,怎么能让这大好机会白白浪费,我可不比你,怎么着都没人怪你!”听着话茬,算是和红姐搭上嘴了。 那红姐也是一声冷笑说道:“怎么?都这节骨眼了,你还考虑这个?好好做事吧,别成天没事就抱怨。” 那刘胖子本来想反驳,但是看我注视着他们,一下子就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头也不抬地对我说:“你倒是赶快走啊!”估吗鸟技。 我笑了笑就接着往前走去,刚才这段话听似随意,但是其中内容却足以让我琢磨半天,刘胖子说红姐怎么着都没人怪她,还说自己为这事操劳了好多年,这话里话外像是自己的功劳都被这红姐给抢了去似的,难不成他对红姐的加入格外不满意,认为红姐极有可能抢了自己的功劳。 我边走边琢磨,觉得这事越来越蹊跷,当时我也没有料到会和一个漂亮女人一起去找三魂木,而且这个女人以前从未出现过,我也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的存在,看样子这个红姐的来历肯定不简单…… 第二百九十九章攀岩 我心中虽然有心问问红姐,但是三个人一路上情景尴尬,此刻不管说什么目的都太过明显,别人很容易就会看穿。再说他们也根本不会信任我,所以我只能憋着什么话都不说。只希望能找到个机会,好好试探试探两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走到差不多中午时分,林子里闷热难当,我的汗已经打湿了衣服。但是这林子里蚊虫极其多,隔着衣服都能咬到肉,所以我并不敢脱衣服。反而要把裤腿,袖口等地方扎紧,感觉自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袋子里,快要被蒸熟了。 刘胖子和红姐也不比我强多少,但是他们看起来忍耐力非常,还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我的体力本来也没问题,但是在蒸笼里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那刘胖子看我似乎有休息的意思,就白了我一眼说道:“快点走,别想着休息,天黑之前我们起码得走50公里,现在走了才小一半,要赶紧!” 我心说,你以为我不想快点走,还不是都怪你们,走哪不好,非要走这么个林子,原本开着车就能到的地方,非要绕这么远,这不是难为人吗? 那红姐大概是听刘胖子说我,就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刘胖子,然后看了看我,眼神中似乎有一点同情,就见她停下了脚步,把自己的水壶递给我说:“喝口水再走吧。”那刘胖子看红姐也停了下来,不好说什么,就也站在原地补充水分。 我擦了把汗,身上不知道已经洗了多少次澡,身上都已经发臭了,那红姐的头发也散乱着,更显出一副妖娆的模样,看得人心中不免小鹿乱撞,我喝了两个口水,感觉嗓子眼稍微好受点了,就说道:“这林子实在太密了,我们不仅要开辟道路,还要不断向上攀爬,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这要真的遇上个花豹什么的,哪里还有搏斗的力气……” 那刘胖子听我这么说,就笑了笑说:“你这家伙就别操这么多心了,要是真遇上豹子,也轮不到你上,这不有红姐吗,以她的身手别说一只小豹子了,就是遇上群狮子也能对付了!” 我一听,好家伙,真的假的啊,照刘胖子这么说,这红姐还能是人吗?我笑了笑摇摇头表示不信,我笑着说:“也没见红姐拿机关枪,怎么会打得过一群狮子呢,刘老板你真是说笑!” 那红姐也是一言不发,靠在一棵不粗不细的树上,用手掌给自己扇凉,那刘胖子听我不相信,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不过我和刘胖子交过手,这家伙深不可测,我们好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红姐比他还厉害,那保不齐真能打跑豹子。 缓了一会,刘胖子故意看了看表,那红姐瞧见了就说:“咱们继续吧,中途就不休息了,赶完50公里就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否则晚上可就难弄了,今天一天,明天一天,咱们基本上就到达目的地了,我约摸着再走10公里左右,就可以绕过山梁了,下面的路就好走了,都是下坡。” 我点点头就跟着红姐后面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我就觉得四周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腥气十足,红姐和刘胖子也闻到了,他们的表情都很紧张,也不说话,只是低头赶路,脚步加快了不少,我也只有尽力跟着他们的脚步,就在这时,我陆续在我路过的树木上发现了野兽的脚印。 那是野兽磨爪子留下来的痕迹,能看得出来那爪印足有半个篮球大小,这爪子要是拍在人身上,不用说肯定就血肉模糊了,我咽了咽唾沫,看样子我们已经走进了豹子的领地,如果能在它发现之前,尽快从它的领地中穿过去,我们也就安全了。 三个人此时反倒是默契十足,全都一心一意赶路,可是这林子实在是太密了,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把藤蔓荆棘之类的东西劈开,因此格外的费时间,而且我们也怕动静太大吸引花豹来袭,刘胖子不停地看表,看上去焦急得很,他刚才还说红姐可以轻松地应对豹子,但是现如今自己又这么紧张,显然他也拿不准。 走着走着,红姐的脚步越来越轻,我和刘胖子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问她,就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跟着,我原本以为走到了豹子的包围圈里,紧张得腿差点打哆嗦,但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我们面前的林子突然间稀疏了,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就开阔了,放眼望去,我们正好站在山脊上,这边是原始森林,那边则变成了一个断层的悬崖,只在石头缝里长着一些绿色植物。 我有点不太明白,就问刘胖子说:“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刘胖子笑了笑,指着悬崖对面说道:“之前没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怕,从这一侧下去,我们可以节省一天的路程,所以我说的方向和原计划的有点不一样。” 那红姐翻了翻白眼,很明显她对这样的安排毫不知情,而且她并不同意刘胖子这样的做法,这悬崖虽说能节省一天的时间,但是这里太过陡峭,从这里下去无疑要冒很大的风险,我低头看了看下面,只见这垂直落差足有2、3百米,就这么赤手爬下去,实在是太刺激了。 那红姐笑着说:“我说姓刘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摆明了是不信任我,说好的三天路程为什么要突然减少一天?你是怕我事先有安排啊!”听这意思两个人似乎要吵起来了。 刘胖子一听红姐这么说,就笑了笑说:“红姐,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吗?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能争取一秒是一秒,省得夜长梦多!再说了,如果我们现在返回走原本三天的道路,恐怕也来不及了,搞不好就变成四天了!” 红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真是狡猾,我竟然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这留着一手,也罢,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是这里这么陡峭,我下去没什么问题,可是祁正他……”说到这里,红姐就扭头看了看我。 我赶紧摆摆手说:“你们这不是开玩笑吗?这里落差足有2、300米,赤手空拳往下爬,我可不是属猴的。” 那刘胖子一听就把自己背上的背包放了下来,然后掏出了一捆绳子,一看就知道这绳子是攀岩用的专用绳,就是上面绑头牛都不会断,可是看他这绳子也就50米不到的样子,哪里可以伸得下去。 红姐一看就笑着对刘胖子说:“我以为咱们三个背包里的东西都一样呢,看来你果然是早有准备,居然还带着绳子,那好吧,你看是你第一个下去,还是我第一个?” 刘胖子一听就说:“还是你先下去吧。”说罢就把绳子递给了红姐。 我一看怎么着,50米的绳子就想下2、3百米的悬崖,这两个人是疯了吗?我就说:“这绳子也就50米,可这悬崖要2、300米呢,这是做什么?” 红姐笑了笑说:“祁正,你没爬过悬崖吧,只要寄个回收绳结,到了50米的地方把绳子一扯,就又回收下去了,来这么5、6下,咱们就到山底了,你瞅!”说着她就指了指山脚下,那里有一条不算很宽的山路,但是却贯穿了周围的两座大山,很明显那里是去太坪坝的捷径。 既然是我多操心了,我就也不再言语,这两个人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似乎我不管我敢不敢,他们都要带我下去,那红姐绑好了回收绳结,就瞅了瞅刘胖子说:“那就还是老样子,我第一个,祁正第二个,你第三个断后,反正大家只要重力附在绳子上,谁也甩不了谁,不过下面的情况谁都说不准,大家各自小心吧!”说完又冲我点了点头,似乎是在鼓励我。 说实话我多少有点恐高,但是事到如今,跟着他们俩总比我回到林子里和花豹作斗争要好的多,再说了食物都在他们的背包里,就算我此时不干也很难一个人穿出这个林子。 我咽了咽唾沫,刘胖子递给我一个那种攀岩扣,可以系在绳子上,这样可以保护我自己,我接了过来,系在自己身上,再一低头,发现红姐已经背着背包下去十多米了,那刘胖子也催促我道:“祁正,该你下去了,别害怕,要是爬高就往上看,反正有扣子在,你掉不下去的,不过到了50米的地方,你可要找个地方攀稳了,否则搞不好就掉下去了!”刘胖子说话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大人哄小孩一样,搞得我不下去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我点了点头,就咬咬牙从上面攀下去了,我胳膊上的力量虽然还算不错,但是难以支撑2、3百米,因此我就把脚蹬在岩壁上慢慢下沉,尽量减少胳膊用到的力量,我低头往下瞄了瞄,眼睛晕的厉害,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得盯着上面,慢慢悠悠地往下爬,突然,我就感觉我好像踩到了红姐…… 第三百章他在那里等着你 我虽然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红姐的肩膀,但是又不敢低头看,头顶上的刘胖子还没有下来,我也没办法让他帮我看。就问红姐说:“红姐。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那红姐在我下面小声说:“祁正,你堵着我点,别让刘胖子看见我和你离得这么近,咱们得想办法赶紧脱离这家伙!” 红姐这么说让我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明显,事情终于要迎来变化了,这两个人本就貌离神更离,现如今总算是露出马脚了,我问红姐:“你说什么,我有点不大明白……” 那红姐也不知道在下面干什么,小声说道:“这刘胖子狡猾得厉害。我们得赶紧甩开他,要不然别说你。连我可能都要死在他的手里!” 虽说这两人之间有芥蒂,但是如此明显地突然摆在我的面前,我还真的很难判断,这个刘胖子不是好人我自然知道。可是这红姐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他们俩很明显都是为了三魂木才和我一起行动,就算我拜托了刘胖子这条饿狼,搞不好又会落入红姐这个饿虎的嘴里。 那红姐听我半天不说话,就问我:“你看看刘胖子下来了吗?” 我抬头一看,刘胖子正在上面探了个脑袋看着我们,我们俩已经攀下20多米了,因此从上面看并看不到我们俩之间的距离,那刘胖子冲我喊了一句:“祁正,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就看见那刘胖子也撅着屁股往下开始爬了,于是我就对红姐小声说:“他下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配合红姐,大概内心深处觉得好看的人总是更容易值得信任一些。( 那红姐一听。就说:“别让他发觉,我现在已经把绳子从下面割断了,剩下的绳子我已经做了新的回收扣,所以我们要赶紧爬到下面这条绳子上,并且要在刘胖子发现之前,赶紧爬到绳子底,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甩开他了,我们的绳子比他的要长,只要动作快,会比他先到达山底,到时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我一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这条绳子一共有50米,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20米左右,这么说,下面被红姐割掉的是30米的绳子,只要我们在刘胖子爬完这20米前,先爬完我们那30米,就可以从容地把他甩开,而且这绳子间有10米的差距,因此距离只会越拉越大,想到这里,我就小声对红姐说:“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红姐,只是觉得甩开这个刘胖子也好,这家伙绝不是什么好人,而这红姐善恶难辨,或许有什么隐情,跟着她走我觉得对自己或许更有利些,其实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场任性的赌博,或许我的选择也是错的。 我壮着胆子低头一看,红姐冲我笑了笑,那笑容温暖无比,和之前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我心中一暖,就爬到了第二根绳子上,再抬头一看,头顶上的刘胖子毫无察觉,还以为我们是在一根绳子上,正撅着屁股往下挪呢。 红姐说:“祁正,速度要快!”说着就自己飞速地朝下运动下去,我也赶紧往下攀爬,大概是觉得要摆脱刘胖子了,手里的速度竟然快了很多,两个人很快就爬完了30米的绳子,这里的岩石非常结实,我找了个安全的凸起,就站了上去,紧紧贴住岩壁。 然后红姐就飞速地扯下了绳子,接着又很快地在岩壁上做了个安全栓,两个人就接着又往下爬,我看了看头顶上,那刘胖子这才刚刚爬到绳子稍,居然还没有发现绳子已经断了,只见他一个趔趄,差点滑了手掉了下来,一低头,这才发现我和红姐已经30米开外了。 只见他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看样子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了,那红姐也看到了刘胖子的表情,笑着说:“本来他还想打乱我的节奏,三天的路程变两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现如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 红姐话音未落,我就听见上面的刘胖子破口大骂:“好啊!你们两个家伙,居然就这么把我甩了!红姐!你这么做是不打算给老爷子交代了吗?祁正,你也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再落在我手里,我非把你碎尸万段!” 我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心说这关我屁事,你和红姐窝里反,我一个人质能起到什么作用,无非是见风使舵,看谁顺眼就跟谁走呗,难不成还让老子和红姐做斗争吗?是你他妈说这红姐连豹子都打得过的,我敢作斗争吗? 那红姐一听刘胖子在上面撕心裂肺地喊着,似乎毫不在意,还催促我速度快点,最好能把刘胖子甩得更远些,于是我俩就加快速度,渐渐地居然和刘胖子拉开了有将近60米的距离,那刘胖子身形笨重,虽说身手不错,但是在岩壁上却做不开动作,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那刘胖子大概也是觉得没有机会再追上我们,因此只是一个劲儿地骂娘,速度并没有加快。 我不知道红姐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心中也有点忐忑,要说刘胖子的坏是明目张胆的,这红姐可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就这样两个人终于到了山底,抬头一看,那刘胖子离我们足有100米远了,照他的速度,下来起码得半个小时了。 红姐一把扯下了绳子,头也不回地就走,我赶紧追了上去,两个人就顺着那条小路飞速地往前奔去,我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解释,于是我就小声问红姐:“我们现在去哪?” 红姐看都没看我,继续走自己的路,斩钉截铁地说道:“去太坪坝!”估在估血。 我一听就说:“你要和我一起去取三魂木?” 红姐顿了一下说道:“算是吧,你知不知道你二大爷他们在这里集结了好几百人?” 我一听心中立马就起了波澜,不亏是我二大爷,居然一下子就叫了这么多兄弟,那这红姐前去岂不是送死,于是我就有点奇怪地问她:“那你还走这么快,难不成你一个人打得过这么多人?” 红姐笑了笑说:“我又没打算和他们打架,不让他们知道咱们来了不就成了?” 我心中更纳闷了,于是我就问道:“红姐,我知道我问了你也不会说,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行里有你这么个人!” 那红姐突然间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瞅了瞅我,我以为她觉得我话太多要打我,吓得我赶紧朝后面退了几步,谁知道那红姐却说:“我从来没说自己是行里人,至于我为什么要甩掉刘胖子,为什么要带着你去找三魂木,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晓,即便我现在告诉了你,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越多一个人知道就越多一分危险,你懂吗?” 我看她表情严肃,就也不再多问,反正马上就到太坪坝了,只要到了地方,一切事情就都搞清楚了,于是我就说:“那好吧,我听你的安排,既然已经甩了刘胖子,我也只有听你的了!” 红姐笑了笑说:“往前走吧,再走一会应该就到太坪坝的地界了!” 这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看样子这个夜晚要发生很多的事情,我跟在红姐的后面,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就彻底的走出了林子,山脚下一片灯光璀璨,熟悉的太坪坝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按照我的想法,行里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集结在山下的太坪坝里,明里暗里的把守着交通要道,但是这山上由于四面通达,因此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把守的可能,再加上我们是越过原始森林来的,因此被行里人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恐怕最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这次幕后黑手压根就没来…… 我瞅了瞅太坪坝下,心中默默推算着三魂木所在的位置,从我们这里走过去起码要走上几个小时,这样才能绕开太坪坝镇,现在天色正暗,八成这红姐是要直接带我走,不过我想,既然李五爷在这里,那么三魂木附近一定会有人把守,里面机关重重,即便被人知道所在,也很难进去。 果然那红姐瞅了瞅太坪坝镇,就对我说:“祁正,三魂木就在这附近?”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太坪坝镇的另一侧山头说:“我们必须绕道那里,不过你不用想了,幕后黑手不出现,我是不会带你进去的!”其实这个想法我已经有了很久,我之所以答应带他们来找三魂木,很大程度上是希望行里和幕后黑手能有一次真正的对决。 红姐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的我都明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在那里等着你……” 第三百零一章夜战母豹 在那里等我?红姐的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幕后黑手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只等着我带他们进去了? 于是我便问红姐:“什么意思?难不成东方亮已经到了?可是刘胖子不是说就咱们三个来丰都了吗?” 红姐笑了笑,没有答话。(左右看了看打算寻找一条路,半天才说道:“都说了你就别问了。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我却连他们的目的都猜不到十分之一,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这和我之前制定的计划完全是背道而驰了。我在武汉的小院子里待了一个多月,这期间他们做了什么我一无所知,他们的计划又到了哪一步我更是无处探寻。 如果说东方亮已经率先埋伏在了这里。那这里的行里人势必不会知道,那他又是以什么方式埋伏的呢?难不成是易容术…… 我虽然不愿意这么任人宰割,但是看上去似乎也只能这样,如果我此刻想尽办法去惊动守候在这里的行里人,似乎也只能打草惊蛇,反而会让幕后黑手在暗中获利,不过要让我这么按部就班地带着红姐去找三魂木,我似乎也心有不甘。想到这里我只有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要真遇到幕后黑手,我大不了梗着脖子不进去不就得了,就算他杀了我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想到这里我就拿定了主意,点点头说:“那咱们现在怎么过去?这后面可还有个刘胖子呢!” 红姐瞅了瞅前面的情况,周围的树木暗翠暗翠的,想要过去势必又要披荆斩棘,不过这里的地形相较之前的原始森林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而且这里距离太坪坝镇已经咫尺之遥,不必再担心有什么花豹的存在。 正在这时,我就听见附近的草丛里有什么响动,那响动只持续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听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一时没忍住,才发出了一点声响,这黑夜中一丁点动静就格外刺耳,因此我刚一听见,就被吸引了过去,这时红姐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很明显她也发现草丛里有东西,难不成是有行里人埋伏在这里? 我有点不敢确定,红姐瞅了瞅我,看我并没有大喊小叫,就安下心来,大概她还以为我会向行里人求救,真把我当傻子,我要是真求救了,幕后黑手哪里还会现身。 红姐慢慢地朝那里摸了过去,那是一株低矮的灌木丛,但是个头巨大,别说藏个人了,就是藏只熊也绰绰有余,只见红姐缓缓地靠了过去,右拳紧握,似乎打算随时给从灌木丛里冒出来的家伙一击狠拳,而那灌木丛中却再也没有了动静,半天也听不见新的动静。 红姐也不禁有些奇怪,慢慢地把灌木丛拨了开来,此刻的月光格外皎洁,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就发现灌木丛中哪里有半个人影,就发现发出动静的居然是两只小花豹,我和红姐顿时就愣住了,它们不是应该在原始森林中吗?怎么却在如此靠近人类的地方安了窝,而且看这模样,这两只小花豹还没有出哺乳期,这也就是说它们的母亲极有可能正在周围捕猎…… 我喉结一鼓,这下真是糟糕了,我在生物课本上了解过,花豹于冬季和春季发情交配,大概怀孕在100天左右,差不多是人类的三分之一,每年的4到5月份会产仔,这么推算下,这些小豹子现如今也就不到3个月大,花豹的哺乳期大概在3个月,母豹子肯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回来给它们喂奶,所以说我现在和红姐所处的地方分外危险。 红姐瞅了瞅这两只小豹子,只见它们的斑点还没有完全长开,显然搞不懂我们是不是它们的敌人,一个个吓得往后退,两只小眼睛惊慌地看着我们,大概这两只小豹子引发了红姐天生的母性,她居然愣在了原地,看她那眼神,似乎还有冲动把这两只小花豹抱出来把玩一番。 我一看赶紧对她说:“红姐,这地方咱们不宜久留,赶紧走吧,等会儿母豹子来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虽说刘胖子说红姐打得过豹子,但是我并未亲眼得见,自己的性命还是不能靠别人。 那红姐经我这么一提醒,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然后看了看四周,对我说:“走吧,我们沿着这边过去,从山坡上一路绕过去,你求老祖宗保佑吧,千万别让我们遇到那只花豹,要不然可有咱们好受的!” 我心说这还用你说,就抢在她前面,赶紧往另一侧的山梁处走去,刚迈出几步,就感觉那草丛深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我,那种感觉是我经历多次危险后逐渐形成的第六感,常常比亲眼得见还要准确,那红姐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自草丛深处的压力,快步上来,一把把我豁开,我就看见,那草丛之中慢慢地露出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看来这母豹子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空气中一股腥风扑面而至,那花豹在空中格外舒展,整个身体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头小尾长,四肢虽短但格外健壮,全身上下的黑色环斑非常明显,头部的斑点则小而密,只见它在空中张着大嘴,伸出两只前爪,它的爪子呈灰白色,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红姐头一侧,就把我露了出来,我原以为她把我拦在后面是打算保护我,现如今她居然把我完全暴露在豹子的面前,我心中不断骂娘,我可不是钢铁之躯,不管是被它咬一口或是挠一下都受不了。 那豹子一看前面的人闪了过去,奔着我的面目就来了,慌乱之际我还没有做出反应,只好把眼睛一闭,硬挨这一下了,谁知道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那豹子一声惨叫,接着就听到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睁开眼一看,那豹子被摔在了一棵树的树根,再看红姐,只见她两只手横在面前,其中右手中攥了一把毛,一看就是活活从豹子身上拽下来的,好家伙,这女人可真是太厉害了,都说虎口拔牙,我还第一次见豹身拔毛的,那豹子吃了一击,在原地赶紧站了起来,它冲我们不断地咆哮,看那样子似乎也是有所忌惮了。 我心中大喜,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原来这红姐还真有两下子,估计刚才故意闪开是想诱敌深入,等那豹子完全朝我进攻之时,她在猛然出击,那豹子自然抵挡不住,可是这豹子攻击力何等强大,只拔了它几根毛发自然是阻挡不住。 那豹子在原地转悠了下,又看了看灌木丛中,似乎是发现自己的两个小崽子还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豹子这种动物的领地意识极强,哪里会放过我们这些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它转过头来,又朝我们?牙咧嘴,然后前腿压低,后腿绷直,眼看就要再次发起攻击了。 这次我再也不敢躲在红姐身后,生怕她在拿我当诱饵,我三步并作两步就躲在一侧,希望豹子不要来扑我,那豹子似乎也知道谁是厉害的人物,因此也不拿正眼瞧我,似乎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威胁,红姐则站在原地,脚步都不曾有过移动,只是摆在胸前的两条胳膊不断地晃动,看样子也随时等待着豹子的出击。 那花豹平时捕猎靠的就是耐心和爆发力,但是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被人类威胁到了,因此已经失去了耐心,?牙咧嘴的频率更高了,这猫科动物的爆发力不容小觑,只在我一愣神的刹那,我就看见黑夜中金光一道,那花豹就又朝红姐飞身扑了过去。 那红姐的注意力也是格外集中,看见花豹来了,小腿弯了一弯,把自己的身形放低,紧接着伸出一拳,就朝花豹的肚子打去,可那花豹的前爪格外锋利,大概也是提防着红姐再扯下它的毛来,因此在空中也是不断地乱挖,就这爪子的个头,挖到人身上,必然就是个血糊糊的肉坑。 红姐一看就是实战经验丰富,并没有半点慌乱,只见她避开了花豹的前爪,接着一个反手,变拳为点,朝着豹子的小肚子上就是一戳,这力量虽然不大,但是猫科动物的腹部向来是它们的要害,接连被红姐打着两招,还没等落地就已经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对付,因此居然转过头来,冲着站在一旁的我咆哮起来。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转筋,这要是个人大不了我还能和他过上几招,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没什么,可是要让我和豹子打架,那百分百没有一点悬念,我赶紧冲母豹子摆了摆手说道:“我只不过是过路的,你可千万别冲我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可全是泥!” 第三百零二章背后的声音 那母豹子哪里理会我的话,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它就已经冲我飞了过来,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出招应对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下意识的一个下蹲。好在阴差阳错,那母豹子居然从我的头顶飞了过去,我哪里还敢站在原地,赶紧一个前滚翻。翻到了红姐的面前,我的妈呀,母豹子只用了一招就吓得我浑身冷汗。 红姐一看我居然躲过了母豹子的攻击。脸上也有一丝意外之情,大概在她眼里,我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画符抓鬼的人吧,只见她一把将我护住,然后变守为攻,居然冲母豹子追了过去,那母豹子平日里从来都是追赶别的猎物。哪里被动物主动追赶过,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红姐转眼就扑到了母豹子的面前,那母豹子这才回过神来,为了自卫,伸出前爪就往前一扫,红姐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等着它伸前爪,一把就将它的前腿抓住,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那豹子一看自己的前腿被红姐死死攥着,咆哮着想要挣开,但红姐手上的力量格外的大,那豹子吃不住疼,就张嘴上去咬。 母豹子都是巨?獠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别说皮肉了,骨头都要被咬成两截,可是红姐似乎早有预谋,就等着母豹子张嘴咬来,只见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红姐居然把手里攥着的母豹子前腿一把塞进了母豹子的嘴里,那母豹子往前一咬,咬中的居然是自己的前爪,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我几乎都看呆了,你暴打豹子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让豹子自己咬自己,这红姐还是人吗?这样的身手,这样的胆魄,别说是我了,就是找几个在战场上经历过洗礼的铁血真汉子,也不敢说有这么几下。 那母豹子似乎也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强大到不可思议,一瘸一拐地愣在了原地,低低地喘着粗气,再也不敢向红姐进攻,看样子我们今晚能全身而退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两只小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妈妈被人类暴打,想出来给妈妈帮忙,其中有一只咬着我的裤脚,还用后爪子不断地蹬我的小腿,可是它们都太过幼小,哪里能伤害到我。 虽说我对小豹子没有任何恶意,但是母豹子却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大概是护子心切,有一个劲儿地冲我呲牙,但是似乎是忌惮红姐,因此始终不敢上前一步,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过很多非洲草原上的猫科动物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和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和敌人搏斗,在它们眼中,领地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孩子是自己为之战斗的一切。 可不巧的是,今天这两样都被我给破坏了,这小豹子也真是的,你说你屁大点,出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陷害我吗,我可从没有想伤害过你们。 那母豹子大概是前爪还疼,因此只是虚站在地上,主要的力量都贯穿在其它三个爪子上,红姐对我挥了挥手,意思是让我别傻站着,赶紧从小豹子那里脱身出来,要不然母豹子肯定又要发飙了。 我赶紧快步朝它走过去,这一走不要紧,母豹子咆哮得更凶了,我低头一看,那只小豹子死死地咬住我的裤脚,我往前一步,它就被我拖着往前走,这在母豹子眼里俨然是自己的孩子被我掳走了,母豹子也顾不上疼了,张着大嘴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心说,这小豹子真他妈太混蛋了,人类中有熊孩子的存在,没想到这豹子里也有熊崽子。 好在此刻我渐渐缓了过来,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慌,因此我赶紧一躲,接着就把腿往前一甩,想把小豹子甩下来,这小豹子虽然还吃着奶,但是毕竟是猫科动物,一般的摔打还是经得住的,我腿上也没缓,力气使得大了,一下子就把小豹子甩回了之前的灌木丛里不见了。 那母豹子此刻正好扑了个空,背身没看到刚才我甩小豹子的一幕,转头一看,自己的孩子居然消失不见了,更是暴躁如雷,大概还以为我把它的孩子吃了,我心中都快哭了,我咋这么倒霉,你说这母豹子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一幕居然没看到。 剩下的那只小豹子此刻也不安的叫着,也不知道它喊得是什么意思,只是更让人心烦意乱,那母豹子一看两个孩子只剩下了一个,?头上皱成了一团,显然已经暴怒了,看样子不把我撕碎难消它心头之恨。 红姐站在我旁边,不仅没有动手,反倒脸上还笑意盈盈,在它眼中,这只豹子并不算什么威胁,只是觉得我刚才的一系列举动滑稽至极,可是在我眼里,这只豹子随时都能取我性命,我可不愿意成了它的盘中餐。 还没等我想到应对的办法,那母豹子又朝我扑了过来,这下它为了防止我再避过,故意长开了前爪,不管我朝哪一侧偏头,势必都会被它挠上一爪子,而且它深知动物的要害在脖颈和小腹,因此每次进攻都是冲我的上三路来,让我紧张无比,稍有差池,自己的脖颈恐怕就要被它拍断了。 我别无他法,只得使出一招打架的动作,背朝地上靠去,接着蹬出一脚想蹬中它的肚子,可是脚刚伸出,就听见自己的鞋和母豹子的爪子碰到了一起,等到豹子从我头顶飞过,我才发现,我鞋上的胶皮底居然被它挠破了,从空中落下打在我的身上。 这鞋是刘胖子之前给我的登山鞋,虽然我不认识这个鞋的牌子,但是毫无疑问,肯定是非常名贵的户外品牌,质量一流,但是却经不住这母豹子的一抓,也多亏是这只鞋,这要是喜得龙那种普通的运动鞋,恐怕我现在已经受重伤了,哪里还能再动弹。 红姐站在旁边一直没出招,我不禁有些紧张,就冲她喊道:“红姐,你可别见死不救啊!” 那红姐听我呼唤她,就一把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接着就挡在我的面前,然后弯腰抄起地上的另一只小豹子,等到母豹子看见她后,再故意把小豹子扔进了此前的灌木丛,这一系列动作倒是被母豹子看了个满眼。 那母豹子忌惮红姐的身手,并不敢扑上来,但是看见自己的孩子被丢进了灌木丛,很是担心,因此一个猛蹿,就从灌木丛中钻了进去,大概之前那只被我甩进去的也被它看见了,因此再也没有出来,又过了一会儿,那灌木丛中彻底没有了动静,红姐拨开一看,那母豹子和两只小豹子已经无影无踪,大概已经走了。 我长出一口气,我的个妈呀,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我也算见识了红姐的身手,这幕后黑手身边都是这样一等一的高手,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的胜算太低,就算最后幕后黑手出现了,凭借我们目前的实力,要和他们硬碰硬也没什么机会。 红姐看了看我,笑着说:“要不是看这母豹子要给小豹子喂奶,我早就打发它了!”听她这意思自己还是因为母爱才手下留情的。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红姐,我可比不了你有这么身功夫,我刚才可是吓得够呛,要不是有你在,我今晚搞不好就交代到这了!” 红姐冷笑了一声说道:“别那么乐观,等到了地方,你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你的造化,有些人下手可比我狠多了!” 我一听这红姐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刚打走豹子,就又说起了这么让人难受的话题,于是我就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到了地方这一切也都有了解了,说实话,到那时候,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了!” 红姐一听就笑了,说道:“听你这口气倒是很勇敢,不过是死是活你真的不在乎吗?” 这句话反倒问住我了,如果说我真的不在乎,似乎有点自欺欺人,这个世界有太多我留恋的生活了,我现如今还是个大学生,虽然旷了这么久的课,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给我处分,但是我真的好想回到学校,回到宿舍里,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再和锅碗盆们一起逃课。 还有我也很想念瞎驴,想回到公司和瞎驴东方峻一起为了自己的小生意忙碌着,虽说挣不了什么钱,还常常遍体鳞伤,但是也算是美好的回忆。 但我最想念的,无疑是我的家人,他们此刻十有**都已经在太坪坝了,我们很快就要并肩战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是不管我们是输是赢,自我入行以来揭开的这场阴谋终将迎来结束。如果到时候我还有运气能够活下来,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牵着校花的手不言不语地走在学校的树荫下,因为除了我的家人,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正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红姐关于在乎死活的问题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我们背后响起:“你们总算是来了……” 第三百零三章孤儿 黑暗之中听到有人说话,我心中也是一惊,但是回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好在他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惊喜,显然他也对我们的重逢动了真情。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吹过。接着一个迷彩的影子就飞了出去,再一眨眼,就发现红姐已经扑了上去。只是这次并不是进攻,而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只听她哽咽着说道:“太好了,小峻,你没事就好了!”这是什么情况…… 东方峻一脸的不好意思,笑着对我说:“我就算着你们会从这个方向回来,已经在这里守候你们好几天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们总算是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心中不禁感慨,天无绝人之路,我正愁着不知道附近的情况呢,东方峻就从天而降,只是这个红姐现在死死地挂在东方峻的脖子上,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峻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认识这么个大美人,而且这个红姐亦正亦邪,我实在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东方峻的了解也不算很深,我们俩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基本上都是在无数次实战中渐渐积累的友谊,并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加上这小子平时话也不多,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自然有些历史方面的问题我并不清楚,例如,他和眼前这个大美女到底是什么关系?已上传 东方峻大概是看出我满脸的疑问,就笑着说:“小正,一直没跟你说过,这是红姐,我的姐姐!” “哦!”我点点头,可是心中又有点奇怪,东方峻什么时候冒出个姐姐了? 只听红姐接着说道:“祁正,你别误会,我不是他亲姐姐,我算是他干姐姐,是八竿子打不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姐姐!”我一听这红姐怎么还这么强调她和东方峻没有血缘关系?你俩有没有血缘关系关我什么事,虽说我和东方峻关系不错,但是他的家事我可不想过多的参与。 东方峻一听红姐这么说,先把她捆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慢慢拿了下来,然后尴尬地冲我笑了笑说:“红姐是从小被我爷爷收养的……” 不过我看他俩之间的动作表情,尤其是红姐满眼的温柔,和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我心中渐渐觉得他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小峻,你别告诉我,你一直以来对白芸不感兴趣……就是因为红姐……” 东方峻听我这么一说,就低下了头,看上去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红姐倒是落落大方,笑着说:“小峻不爱说话,还是我跟你说吧,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比小峻大一岁,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深,也互相喜欢,虽说从来没有对外说是男女朋友,但是关系也差不多……”说到这,红姐这个连母豹子都能打跑的人,居然也有点脸红。 我一听总算是明白了,怪不得白芸自己送上门,东方峻都坐怀不乱,原来自己武汉的家里金屋藏娇,还有这么一位性感大美人啊,这东方峻可真是艳福不浅,不过谁让人家长得帅呢,话说回来,这个东方亮怎么就长得那么惨,哎,自古以来,从电视剧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反派哪有长得好看的。 虽然搞清了东方峻和红姐之间的关系,但是这红姐算是半路杀出,到底是好是坏尚未可知,东方峻大概也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红姐会在一起,就问道:“对了,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小正,你不是被刘胖子抓去了吗?” 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于是我就把我在武汉的小院子里乏了一个月,又把和红姐相遇,在悬崖上甩掉刘胖子的事一一跟东方峻说了,东方峻这才点点头,大致明白了。 这下该轮到我糊涂了,我转过脸看着红姐说:“红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来做什么呢?” 红姐笑了笑就说:“其实很多事我也是最近才参与进来的,因此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连你是好是坏我都不能确认,不过现在小峻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担心了,不如索性全告诉你们,只是怕你们一时消化不了!” 我和东方峻都看着红姐,不知道她说的消化不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知道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不过现在都这节骨眼了,知道得再多也无法阻挡我们和幕后黑手的最后对决。于是我就对红姐说:“那你就赶紧告诉我们吧,我俩实在有太多的事被蒙在鼓里了,抽丝破茧了这么久,对于很多事还是一知半解!”东方峻也点点头,示意红姐接着往下说。 红姐瞅了瞅我们,苦涩地笑了笑说:“其实很多事情现在说出来,我怕你们不能接受,不过既然你们执意要问,而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不说都没什么大不了了。”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说道:“小峻,是爷爷让我来取三魂木的!” 东方峻似乎还对东方亮抱有幻想,此刻一听,脸色就是一变,说道:“这么说,爷爷真的是那个幕后……” 红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接着说道:“小峻,我之所以跟着祁正来取三魂木,就是因为爷爷告诉我,如果我不来,他就会杀了你!” 东方峻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说道:“怎么可能?爷爷怎么会杀我,我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会杀我……”他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看样子他心中已经相信了红姐的话。 红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会信任谁呢?又会在乎谁呢!”红姐的这句话我深表赞同,当年我六舅刘六强为了不归阎罗就背弃了整个家族,而除了他,我的四舅刘四强、祁家的大爷祁港生无一不是如此,对于他们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变成自己的敌人,都可以和自己毫不相干。 东方峻冷静了一会儿,大概是想听红姐接着往下说,但是我突然有点纳闷,红姐的话中有一个很大的破绽,如果说她不来帮东方亮取三魂木,东方亮会杀掉自己的孙子,那么她要是帮东方亮取了三魂木,东方亮不归阎罗后,东方峻不也是个死吗?这其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其实说到底都是一回事,于是我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东方峻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又抬起头看着红姐,想听她的进一步解释,谁知道那红姐的脸色却格外难看,似乎她即将说出的话会格外的可怕,只见她摇了摇头说:“小峻,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不说似乎也不行了……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爷爷捡来的孤儿……” 孤儿,东方峻是孤儿?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长久以来,东方峻一直是东方家这一代人中的翘楚,整个四大家族中,也只有我们两个可以一较高下,现如今告诉我他是个孤儿,这不是搞笑吗?再说了!孤儿哪有这么帅的!我再一想,似乎孤儿和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孤儿不都应该是有先天疾病被父母遗弃了的吗?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也许东方峻的父母早逝,所以东方亮才收养了他,并且编造出一堆谎言,让大家误以为东方峻是东方家的传人。 红姐说到这里,就拍了拍东方峻的背,显然她是想安慰安慰东方峻,东方峻瘫坐在地上,两眼目光呆滞,我以为他的精神已经被彻底的拍死了,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精力,抬起头来说:“红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红姐笑了笑说:“这些都是爷爷亲口讲给我听的,他只不是是想证明,自己不归阎罗后,你和我都不会死,而且他还给我看了很多你小时候的照片,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看见过,其中有好多张都是你被捡回来时照的,因此我基本可以断定,你确实和我一样,是个孤儿……” 东方峻一听红姐这么说,就彻底死了心,自嘲着冷笑了一声说:“好吧,这样也罢,我算是干干净净了!”其实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东方峻也很痛苦,自己的爷爷是幕后黑手让他背负了很多压力,他之所以在这里等我,大概也是想尽快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可惜他算清楚了我们会在这里出现,却算不出我们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消息,我想,红姐说的这段话,足以让东方峻难受好久了。 我也走上去拍了拍东方峻的背,好一阵子没见,他瘦多了,看样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东方峻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样可以想见,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行里人,知道东方峻的龙头是幕后黑手后,谁还会给这个黑手的孙子好脸色看…… 第三百零四章不自知的相识 东方峻虽然嘴上说自己从此干干净净了,但是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异常难看,额头上都发青了,头发也向后冲着。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红姐有些心疼。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遇上这种事我也没什么经验,总觉得东方峻真是个苦命人。 我看红姐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就想掌握更多的线索。于是我就问她:“红姐,你还有什么药告诉我们吗?” 红姐看了看我,又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东方峻。似乎有点不忍心接着讲下去,好在东方峻还算清醒,就示意红姐继续往下讲,只听红姐说道:“其实,你们俩之所以认识也是爷爷一手安排的……”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又有点纳闷,我记得当初我和东方峻认识,是在张古平的工地外面。当时他似乎也说过,是东方亮派他来的,说是东方亮算出来我们那一带会不太平,而且保不?和行里还有点关系,怕我们吃亏,所以让他来打探打探,说来也巧,我们就碰在了烂尾楼工地的外面。 这么一想,红姐说的似乎也有可能,只听红姐接着说道:“爷爷一直觉得祁正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以才安排你和他认识,而且他的安排也几乎天衣无缝,你们俩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甚至还在一起成为了抓鬼的搭档……” 我是关键?我有点不太明白。东方亮怎么这么看得起我,不过也似乎被他料中了,现如今我不正处在整件事的中心位置吗? 红姐接着说:“其实爷爷早有预谋,祁正是祁家龙头的长孙,又是整个祁家这代人中唯一一个入行的人,再加上他的外公又是刘家的龙头,所以说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说到这红姐的目光从东方峻身上移开,转头看了看我。 我一听,可真是受宠若惊,没想到东方亮这么看得起我这个晚辈,不过我不禁也被他的安排折服,虽说他安排东方峻和我相识并不刻意,但是也算是老谋深算,我们俩一静一闹,一个果敢一个冷静,确实很容易成为朋友和搭档,不过东方峻也一直没有帮东方亮做过什么,所以东方亮安排他和我结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东方峻在一个多月前曾告诉我说,自己把我知道三魂木所在的事情告诉了东方亮,所以才有了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厮杀,光这一点就已经非常致命了! 东方峻听到这里,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和我并肩战斗,居然全是被东方亮利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觉得内心深处也有不少的震动,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或许我也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不过好在现在我们在幕后黑手出现前,知道了这一切,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我刚想和他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就听身后的灌木丛中又传来一阵声音,我们三个赶紧站成一排,我和红姐都以为刚才那只豹子又回来了,但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张熟悉的脸,不过这张脸可并不是我们希望他出现的,只见刘胖子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一看见我们也很意外,大概他以为我们早就走远了,却不想我和红姐被那只豹子堵住了去路,再加上又碰到了东方峻,这才耽误了时间。 只听刘胖子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这时他才瞥见站在一旁的东方峻,脸上微微有些变色,看样子他没有料到东方峻会在这里出现。 此前我和红姐甩了刘胖子的原因红姐始终不说,不过现在我也能猜出个**不离十,看样子她是怕刘胖子害了东方峻,因此想先来看看东方峻是否安全,要是东方峻被东方亮所害,恐怕她就会加入我们的阵营,给东方峻报仇了,好在东方峻安然无恙地出现了。 红姐一下子就挡在了我们面前,冲刘胖子说道:“看不出来,你这200多斤脚步倒是不慢,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了!不过现在你追上我们也无济于事了,既然东方峻没事,你们就不要指望我再帮你们做事了!” 刘胖子似乎看见东方峻后就猜出了红姐要说的话,因此脸上并不意外,冷笑了一声说:“当初找你来我就不是很情愿,现如今你滚开当然最好了,免得碍手碍脚,不过……”他指了指我说,“东方峻我可以不管,这个祁正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 红姐此刻俨然成为了我们的保镖,一下子就拦在我的面前,厉声说道:“今天不管是谁,你都休想碰他们一根汗毛!” 那刘胖子又冷笑了两声说道:“别人都说你身手好,我今天就非要试试,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话说完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红姐扑了过来。 大家都已经在原始森林里折腾了好久,走了这么多的路不说,还刚刚从悬崖上爬下来,再加上红姐和我刚刚遭遇了一只母豹子,身体各方面机能几乎都到了奔溃的边缘,因此我一看他们要对打,赶紧就闪在了一边,不是我不愿意帮红姐的忙,这刘胖子的功夫高出了我不是一点半点,我就算拿着铁棍也不是他的对手,唯一打败他的可能就是和他50米开外,给我一挺无限子弹的机关枪。 我心中还在胡乱想着,他们俩就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了,动作快的简直像是放电影快动作,有些让人应接不暇,东方峻和我根本就插不进去,只得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随时准备冲上去给红姐撩战。 我此刻心中的波动更是大,眼看着之前冷冰冰的红姐突然间站到了我们这边,让我非常意外,而这一下子被我和红姐甩开的刘胖子却又追了上来,真是一波三折,而现如今我们距离三魂木的所在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 我心中正胡乱想着,就听见东方峻小声跟我说:“红姐的身手你见识过了吧,放心,她吃不了亏……” 我笑了笑,这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觉得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让我有点来不及思考,我抬眼看着红姐和刘胖子。 两个人在空中不断交手,红姐一声迷彩,扎着马尾,动作大开大合,格外干练,而刘胖子虽然大腹便便,但是精神十足,满眼都能冒出火来,动作上更是不输红姐,两个人打得可谓难解难分。 不过这刘胖子的体力似乎并没有红姐好,大概是因为体重的缘故,打了一会儿,就感觉他的动作明显慢了,这红姐不比我们这些门外汉,刘胖子三拳两脚就能打发了,渐渐地他就有些支持不住,不过这家伙狡猾的厉害,多次故意露出破绽,让红姐进攻,然后反其道行之,打红姐一个措手不及。 红姐接连吃了几次亏,已经不敢轻易出致命招,这下正是中了刘胖子的奸计,即便是他真的在打斗过程中出现了破绽,红姐也以为他是故意露出的,因此接连又错过了好几次能一击毙命地机会,这刘胖子一招一式有虚有实,令人难以捉摸,我们东方家也不禁为红姐捏一把汗。 就在这时,红姐似乎孤注一掷,希望在体力占优的情况下尽快结束战斗,因此咬着牙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刘胖子本来招式就已经慢了下来,如此一来,渐渐有些抵挡不住,接连后退,最后倚在一棵大树上不断地转换角度,背也随着大树的圆弧不断地变化角度,因此又硬挨了一会儿。 红姐被他这么一拖,体力上也有点下降,毕竟走了两天的山路,加上攀岩,和打母豹子,体力上已经到了极限,现如今还能和刘胖子过这么多招,且一直占据上风,对她一个女流之辈来说已经实属不易,刘胖子瞅准了机会,又是一个猛然发力,红姐以为这是个虚招,只是微微一缩,那刘胖子何其狡猾,打架不凭蛮力,迅速变虚招为实招,打中了红姐的脖颈。 这脖劲处要在平常绝对是致命的地方,可现如今两个人体力透支严重,动作都有点走形,红姐这才算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脖子有些红肿罢了,东方峻一看红姐受了伤,就冲上去打算帮忙,可是我们都知道,刘胖子即便已经没有体力,但是对付东方峻和我这样的对手,也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我赶紧拦住他。 接着对刘胖子喊道:“你们别打了,现如今拼个你死我活还有什么意义!” 刘胖子和红姐一听我喊话,就都停了下来,刘胖子微微一愣说道:“意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什么我也要取到三魂木!” 我笑了笑说道:“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取三魂木,我们到了地方再说。”红姐和东方峻听我这么一说,显然有些意外。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幕后黑手的事总要解决,我们在这里即便杀了刘胖子,还是要去三魂木的所在和东方亮一决雌雄,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到了那再说吧……” 第三百零五章委屈 大家听我这么说,才逐渐冷静下来,红姐吃了刘胖子一章,心中显然闷着气。白了刘胖子一眼。满脸的不服气,刘胖子本就忌惮红姐,打了好久才占了这么一掌的便宜,心中也是忐忑非常,见红姐看着自己,就赶紧想把红姐压下去,就怒目说道:“怎么?你要是想打下去我绝对奉陪!”虽说他说这话时尽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是此刻我们都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红姐一听反而差点笑场,就摆摆手说:“好吧,咱们还是听祁正的吧,咱俩就算打个你死我活。确实也一点用没有,咱们还是先去取三魂木。” 刘胖子一看红姐笑他。大概自己也觉得露馅了,赶紧岔开话题说:“祁正,现如今你们可是三个人,我只有一个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像在悬崖上那样摆我一道。我可没你们鬼主意多!”说到这他还白了红姐一眼,很明显他对悬崖上我们先走一步的做法怀恨在心。 我笑了笑说:“刘老板,你也太小人之心了,我祁正好歹也是祁家的长孙。一个唾沫星子就是一个钉子,你以为我是你们那些专在暗地里藏着的人似的?” 刘胖子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哑了口,过了半天才说道:“那好吧,不过这附近都是你们的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岂不是没好果子吃!” 我笑了笑说:“刘老板,你要是这么不信任我们,干脆就别要三魂木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不成你还盼着大家伙把三魂木给你送出来?” 刘胖子被我这么一反问,就低下头冲我挥挥手说:“罢了罢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现在可是在平地上,我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 我们三个实在是懒得搭理他,没等他话说完,我们已经转身朝山脊上走去,从我们这里绕到三魂木所在的那个隐秘的洞口,距离并不近,不过这里已经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了,各种灌木都要比之前的林子里少很多,不过也不知道那母豹子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难不成是觉得林子里不安全? 我们四个人一字排开,一个跟着一个,摸着黑借着月光在山中慢慢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发现远处朦胧的月色下多了好多星星点点的东西,仔细一瞧,才发现那里全部都是帐篷,由于每个帐篷里有灯,所以映照出来五颜六色,我粗粗一数,大概有20多个,我心中暗喜,这肯定都是行里人,看样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了,而且看那帐篷,基本都是双人帐篷,也就是说这里大概云集了40到50多人。 而在这些星星点点之中还有几堆篝火,每堆篝火旁都坐了三五个人,只是离得太远,加上夜色蒙蒙,我也看不清那些人是谁,看来大家要比我想象的严密许多,刘胖子看到这样的阵势也是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就缓和过来了,大概他心中也料到会是这么一番景象吧。 我顿了顿说:“接着往前走吧,要想去三魂木的所在,这里是必经之路,躲也躲不过。”于是我率先走了上去,东方峻随即跟了上来,红姐紧随其后,刘胖子一看无可奈何,就也追了上来。 我们冲着山脊走,越走海拔越低,渐渐地就离那些帐篷近了,刘胖子一看就追了上来,大概是怕我们惊动营地的人,其实我心中早有打算,因为此时此刻幕后黑手还未现身,或许他就在周围,一旦营地里的人发现了我们,势必会打草惊蛇,所以我只想看看,这营地里都来了些什么人。 于是我就冲刘胖子说:“刘老板不必担心,你主子没有出现以前,我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我也憋着和你主子最后的决战呢!” 刘胖子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我不自量力要和幕后黑手决战,还是觉得我这种想法搞笑,但是笑容随即就消失在他的脸上了,因为我们距离营地已经非常近了,都可以听见营地里的人说话了。 我们躲在营地后的灌木丛中,这个灌木丛长得巨大,也不知道大家在营地里点了什么东西,周围一个蚊子都没有,我都有点不习惯,只听这营地的帐篷里传出两个人的谈话,其中一个声音稍微年轻点,我听不出他的声音,估计也是没见过的行里人,只听他说:“哎,出来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有个啥动静,再这么下去,家里收入都断了,别幕后黑手没抓住,反而把我那每天要喝奶粉的儿子活活饿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你不要这么消极,既然咱们是行里人,看事情就要比普通人更深远一点,不要只看这些柴米油盐,你想想,那东方亮要是不归阎罗成功了,这行里的人谁还有好日子过!”听声音这个人年长一些,只是我也没听过他的声音。 那个年轻人又说:“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咱们也不能老这么等下去吧,这东方亮要是十年不出现,咱们难不成就在这里守十年不成?你说那几个拿事的龙头商量了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个结果!” 那年长的也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回去啊,我儿子今年升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我还想在家督促他学习呢,谁成想遇到了这种事,但愿这几个龙头能早点讨论出个结果。” 那年轻的又说:“明天换班的时候我得去镇上好好吃点东西,这两天老是睡帐篷,身体都舒展不开,还好咱们俩都不胖……”听这意思,镇子里应该也有不少人,和这些帐篷里的人换班。估岁叨亡。 年长的笑了笑说:“你还是太年轻,不能吃苦,你看看那几个龙头,个个头发都花白了,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睡在帐篷里,也没听谁抱怨一句。” 听到这里,我慢慢地把脑袋探出去,想看看爷爷他们在哪里,就看见十几米外的帐篷侧面有一个小小的篝火,篝火旁坐了四个人,坐在最中间的是我爷爷,旁边坐在我外公,另一侧坐着李四爷,背对着我的应该是李五爷,四个人一言不发,都盯着篝火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刘胖子拽了拽我的衣角,大概是怕我忍不住走出去,我冲他笑了笑,示意不必担心,我只不过是想看看我爷爷和外公,好久没看到他们了,这件事看样子把他们折腾得也够呛,看样子也是很累,也难为他们了,这么大年龄还要天天睡帐篷,而且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很明显,也是被营地里弥漫的不满情绪所困扰,大概再想应对的解决办法。 我想靠他们近些,听听他们如何想办法,但是却被刘胖子瞪了一眼,意思是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要被发现了,我只好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东方峻,他也专注的看着这几个龙头,目光严峻,大概还没有从自己和东方亮的阴影中走出来,也真是难为他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小峻,别难受了,等这件事过去,或许对你来说会是个解脱……” 东方峻还没来得及回话,我们就听见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厉声问道:“是谁?谁躲在里面!出来!”听那声音格外紧张,显然我们被发现了。 刘胖子脸都绿了,大概知道自己这下完蛋了,果然我们身后突然间就围过来几个人,他们手上还都拿着木棒等武器,看样子像是在附近巡逻,大概是听到了我刚才说话,我一看,算了,发现就发现吧,于是就缓缓站了起来,笑着说:“大家别紧张,自己人自己人。” 那几个人并不认识我,从头到尾打量了我半天,这时从他们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他们赶紧让开一条道,原来来人正是二大爷,二大爷一看是我,满脸的惊喜,快步走过来握着我的肩膀笑着说:“哎呀,我的大侄子,你可真是急死我了!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时东方峻几个人也站了起来,二大爷一看东方峻,表情一下就变了,说:“小峻你这几天上哪去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没看见你人影,大家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为行里着急……” 东方峻一眼不发,眼睛始终盯着地面,看样子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并好不到哪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不过我也能想象,这东方亮是幕后黑手,他的孙子自然也被众人定义为帮凶,如此一来,在这么多行里人中,东方峻势必会受到千夫所指,哎,也真是难为他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去山上接我们。 二大爷脑袋一偏,看到了刘胖子和红姐,他并不认识红姐,因此只是脸上有一丝意外,只听他笑着说:“刘老板,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你带我大侄子去办事,可把我们这些人害苦了,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今天你总算是露面了!” 第三百零六章爸爸去哪了 刘老板一看围过来这么多人,知道自己即便功夫再好,也敌不过车**战,就冷哼一声说:“好。你侄子不也毫发无损吗?我好吃好喝伺候了他一个多月。你就放心吧。” 二大爷笑了笑说:“那这位谁给介绍介绍?”二大爷指的就是红姐。 我笑了笑说:“二大爷,这是红姐,哦对了,红姐你真名叫什么?” 红姐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没有了之前的飒爽英姿,我这才发现,周围的男人都盯着她,看样子这些家伙也都是普通人,我心中暗笑起来,也难怪,这红姐长得实在是太祸国殃民了。 红姐笑着说:“我叫东方红。”我一听。好家伙这名字也太革命了! 突然我发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东方这个姓在这个关头实在是太敏感了,我赶紧解释道:“大家放心,这位红姐其实并不是东方家的人,她是被收养的。” 大家听我这么说,表情丝毫没有放松。我赶紧进一步解释道:“这是东方峻的女朋友!”大家一听,这才“哦”地一声,放松了下来,二大爷一听却格外意外。大概也是想起了白芸,但是看了看这红姐的长相,就也明白了,帅哥配美女,也是理所当然。 二大爷笑着说:“既然这样,看样子咱们的正事只能和刘老板说了,刘老板,你倒是说说,你们是个什么打算?” 刘老板冷哼一声说道:“打算?我这次来就是奉命取三魂木的,你说我有什么打算?”没看出来这刘老板腰杆还挺硬。 二大爷一听就笑了,由于我们站在高大的灌木丛后,加上周围有很多帐篷,因此远处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况,二大爷也不忙召集大家过来,而是笑着说道:“刘老板,我们之所以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和你主子做个最后的决斗,是驴子是马咱好歹拉出来溜溜,可是你这么说,难不成是希望我们把三魂木拱手相让?” 刘胖子当然没有这么**,一听二大爷将他的军,就说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二大爷笑着说:“事情总要解决,我干脆这么说吧,这次行里的人都来了,既然我们已经摊牌了,你不如叫你主子现身,畏畏缩缩地对咱们谁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不如大家快刀斩乱麻,到底是谁赢谁输尽快有个结果!”二大爷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估岁阵亡。 那刘胖子苦笑道:“你说的容易,现如今这周围都是你们的人,我主人这时候出来,不是自己作死吗?” 二大爷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擅自主张一回,今天我可以放你回去,你好好和你主子商量商量,我们在这里给他三天时间,要是到时间他还不出现,我们就会把三魂木秘密地转移,而且整个行里都会追杀东方亮,他从此以后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二大爷这么说,显然是想把东方亮给逼出来。 那刘胖子一听,就笑了笑说道:“好吧,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我这就回去把你的话给我家主人带到,不过有句话我不得不讲,你们不要以为人多就可以稳赢,这种事情不靠人多的!” 听到这我都笑了,我笑着说:“刘老板,人多真的解决不了问题吗?这个时候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早已经被你拽到三魂木的洞口了,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胖子一听我这么说,就阴沉个脸,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二大爷挥了挥手,大家就让开一条道,刘胖子似乎担心我们反悔,头都不回地快步下山去了。 二大爷一看刘胖子走远了,就走过来问东方峻:“小峻,我可一直不知道你有个女朋友,我和小正还琢磨着撮合你和白芸呢,没想到啊……” 东方峻还没说话,红姐就说:“白芸……白芸是谁?” 东方峻脸都绿了,连忙摆手说:“这种时候了,咱们能不能不讨论儿女私情。” 二大爷一听,也觉得这种时候说这事似乎也不大妥当,就笑着说:“小正,咱们先去见见你爷爷他们吧。” 这时候大概是有人向爷爷他们通报了,很快他们都走了过来,爷爷和外公微笑着看着我,一脸欣喜地问我这段时间的事,我简要的跟他们说了说,大家又互通有无,慢慢地,也就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 原来山上这50多人大部分都是四大家族的人,只是平日里大家来往不多,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因此大家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而在山下据说还聚拢了不少人,都是一些小家族,包括重庆本地的朱家,还有白家的莫奶奶和褚家的褚爷爷,都在其中。 我一听这次的阵仗真是算大了,于是几个人就在一起讨论有关幕后黑手现身的事,大家也都知道除了东方亮外,还有个黑影一样的人,到了现如今仍然男女难辨,我们几乎不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而红姐也摇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想必这个黑影也是个关键,他和东方亮到底是什么关系,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家伙商量了半夜,都是毫无头绪,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和红姐一路上又折腾了好久,好多天没休息好了,本来打算把我们送到镇子上休息,但是我又觉得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大家伙给红姐腾出来一个帐篷,让她先去休息,接着又给我和东方峻腾出来一个帐篷,我和李五爷都在这里,所以大家也都不再担心三魂木的安危,因此很多人都踏实的睡起觉来,二大爷他们看了看,也觉得是该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但是帐篷里比较狭窄,地面上又冒气一股潮气,睡在这里格外的难受,加上又没有隔音,不一会儿,我没睡着,反倒是四面八方多起了很多呼噜声,这下更是让我难以入眠了。 我看东方峻也是辗转反侧,就问他:“小峻,怎么你也失眠了?想什么呢?” 东方峻背对着我小声说道:“小正,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 我一听难不成这小子又看出什么端倪了,东方峻为人内向,虽然不多说话但是善于观察,经常能有些新发现,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东方峻背对着我叹了口气说:“你看,现如今刘胖子也来了,红姐也来了,咱们的人马也都到了,可是我爷爷……不,东方亮却始终没有露面,我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有问题?”我有点不太明白。 东方峻接着说:“我始终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或许他就隐藏在咱们中间,那个黑影可以来无影去无踪,要不是咱们开着眼,几乎就发现不了他,而据徐家湾的徐家公说,他们祖上的易容手艺是老祖宗下过咒的,必须是徐家的人才能使用最顶端的易容术,所以他怀疑,之所以幕后黑后要和徐芬结干亲,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我一听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徐芬被强行结干亲的事就算是水落石出了,那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这里的人之中或许还会隐藏着一个已经易容了的东方亮! 很明显,东方峻所说正是这个意思,我拍了拍东方峻的后背说:“那你是说,或许东方亮就隐藏在咱们周围这些人中,这可真是太难提防了,很多人咱们都是第一次见,他要是隐藏起来,对于咱们来说只能是大海捞针,难不成明天要组织一场验脸大会?把大家的脸一一揪一揪……”说到这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靠谱。 东方峻又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最麻烦的或许就是这件事,如果东方亮隐藏在咱们之中,再加上那个我们不清楚底细的黑影,还有刘胖子这样的好手,对付起来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我一听确实也是,这下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我心中算是乱成了一团麻,如此一来,我们虽然人多,但是还是处在明处,那幕后黑手不仅处在暗处,还有可能已经打入了我们内部,这下可真是糟糕了,我突然想起刘胖子走时说的话,他说你们不要以为人多就可以稳赢,这种事情不靠人多的! 现在回想起他的话来,似乎像是话有所指,东方峻这个时候陷入了沉默,这个人真是可怕,每次只要他一分析问题,就往往能发现整件事当中的漏洞,好在东方峻始终站在我们这边,能交到这么个好朋友也算我祁正有福,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我家校花,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她肯定担心死了,二大爷他们也真是的,不知道有没有去学校给我请假,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我爸爸上哪去了? 第三百零七章他也有问题 我脑子里突然就一个激灵,这么关键的时刻,我爸作为祁家龙头的儿子居然不在这里蹲守,实在太说不过去了。难道我从徐家湾离开之后,老爸出事了?我赶紧问东方峻说:“小峻,我爸怎么老没看见?” 东方峻支支吾吾了半天。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回来也没看见他,你要不还是去问问你二大爷吧……” 我一听心中更加着急了,一把拉开帐篷的拉链,就直奔二大爷的帐篷,这时就听见二大爷在帐篷里对一个人说:“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跟小正说啊。我就怕他接受不了……” 另一个人是我爷爷,只听他也叹了口气说:“哎,谁都想不到会出这种事,这个东方亮好歹也是个龙头,行里这么多人都很敬重他,没想到这么下三滥的事他也干得出来!” 我接受不了?东方亮下三滥?难道是我爸遇害了?想到这里我哭腔都出来了,我隔着帐篷就问道:“爷爷,二大爷到底出了什么事……”话说到一半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只听帐篷里面一阵慌乱,二大爷和爷爷就从里面爬了出来,爷爷看我满脸挂着泪水就说道:“事情还没有个定论,你说你哭个啥啊!真没出息!” 二大爷也说:“是谁告诉你的。我说了现在这事别让你知道,免得分心!” 我哭着说:“这还用谁告诉我吗?我来这里也一会儿,一直没看见我爸的影子,我爸到底什么什么事了?” 二大爷一听,就挠了挠头,和爷爷面面相觑。然后莫名其妙地说道:“你原来是说你爸爸啊,嗨……那什么,你爸回家了,去家里处理点事就回来,你就别操心了!”尽协讨扛。 原来我爸是回家去了,那二大爷和爷爷刚才在帐篷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八成是怕我担心。忽悠我,于是我就说:“二大爷,你就别骗我了,我爸到底上哪去了?” 二大爷说:“你说你这孩子,我活这么大岁数了,骗你干嘛,不信你问你爷爷!” 我爷爷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孩子,别担心,你爸是回家了,他没有一点事,咱们这里为了防止内奸,所以所有的人都不许用手机,你先去睡觉吧,明天去镇子上给你爸打个电话就好了!” 我被他们搞得越来越糊涂,怎么我爸既然没事,那么你们刚才在帐篷里叨咕的又是什么?看样子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瞒着我,我就问道:“爷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爷爷微笑着走过来说:“孩子,别担心,有些事我们是怕你知道了多想,所以没告诉你,你也别问了,赶紧去睡觉吧。” 我一听爷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有事让我知道了会多谢,那就是说确实有事了?我穷追猛打,打破砂锅问到底:“爷爷,到底是什么事,您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也睡不着啊!” 二大爷听我这么说,就走过来也拍了拍我说:“还不是行里的一些破事,也都无关紧要,我们怕事太多,你承受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不告诉你,要我说你就别操心了,你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和大家一起等着东方亮现身。”原来是行里的破事,那就无所谓了,反正现如今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给我们和东方亮的决战让路。 想到这里我就对爷爷和二大爷说:“那好吧,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回去睡觉了!”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大早就下山给老爸打个电话。 回到帐篷里,东方峻还是躺着,并没有睡着,看我回来了,也不和我说话,大概是自己再想事情,此前他跟我聊了半天那个黑影的事,我自己也琢磨了琢磨,这个黑影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他却控制着红魄石,东方亮既然把红魄石交给这个黑影来保管,就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彼此信任,信任到连不归阎罗这种事都能分享,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黑影并没有肉身,难不成是被东方亮所控制的? 我躺在帐篷里,又思考了半天,在黑影和老爸的怪圈中渐渐入睡,但是我睡得格外的轻,神经也始终是紧绷的,只感觉浑身上下累到不行,却又怎么睡都觉得不踏实,也不知道睡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我自己突然就醒了,四周围一片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看来大伙儿睡得很实。 我翻了个身,这才发现睡在我旁边的东方峻居然还没有睡,两只胳膊背放在脑袋后,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我打了个哈欠说:“你怎么还不睡啊?” 东方峻见我醒了,就转了转脑袋说:“你醒了啊,怎么睡了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我叹了口气说:“哎,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踏实,你倒是够精神,这个点了还睁着眼。” 东方峻苦笑了一下说道:“还不是想这些破事……” 我一听就说:“怎么?又想到什么问题了?” 东方峻看我问他,就看着帐篷顶说道:“小正,我刚才想了好多,你说不归阎罗只需要两样法器,一样是红魄石,一样是三魂木,这红魄石现如今已经在那个黑影的手里了,而这个三魂木距离我们也是咫尺之遥,而且现如今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它的所在……” 我点点头说:“是啊,当初你不是还跟踪我和李五爷吗?那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进去过,连我外公都不知晓,就是为了保密,现如今却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三魂木的所在,这是我也没有料到的。” 东方峻顿了顿说:“我们之前分析,东方亮和那个黑影极有可能就隐藏在我们周围的这些人中,你说仅仅几道机关真的可以做到绝对安全吗?”这个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想过,不过洞里机关重重,虽然严密但是也没到坚不可摧的程度,要是有人肯下决心研究,我觉得还是有可趁之机的。 想到这里我就说:“这个确实现在已经有了安全隐患,但是我们也没办法排除,毕竟这么多人在这保护,我想东方亮也没那么好得手吧?” 东方峻摇了摇头说道:“这恰恰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只剩下最后一点机关,远远谈不上安全,要我说,最好现如今能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这样东方亮他们来了,即便把我们这些人杀光,他也找不到三魂木的所在,对于行里来说,大节起码算是守住了!” 东方峻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道理,我点点头说:“可是现在转移,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真是太难了,现如今这里人嘴嘈杂,要转移还得找个阴阳地呢,咱们有没有鬼魂,根本没办法保存三魂木,而且这个风险也太大了!” 东方峻咬了咬牙说:“小正,可能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你能想象吗?一个从小你认为最亲的人,其实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到现在就是一堆狗屎,你知道红姐告诉我,我不是东方家人那一刻我有多伤心吗?其实就算东方家罪大恶极,出了东方婧和东方亮这样的人,我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做东方家的人……”说到这里,东方峻心情激动,险些垂下泪来,大概是怕被我看到,就又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别伤心,就听东方峻哽咽着说:“现如今,不光是为了行里,就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算是恨毒了东方亮,他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过,完全把我当成了他的工具,而且还哄骗了我这么多年!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成功不归阎罗的!我要让他恶有恶报!” 我一听东方峻居然说出了这么狠的话,心中也是震动不已,平日里,东方峻的话并不多,偶尔我们在一起抓鬼时,只有在分析问题的时候才能听到他的长篇大论,可是现如今,他却被自己的亲情折磨,让他说出这么狠的话来,确实是让我吃惊。 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要是我和他换位思考,把东方峻和东方亮此刻的情况套用在我和我爷爷的身上,我自然也是受不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说道:“小峻,你别难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是我愿意和你分担一切痛苦!” 东方峻一听我这么说,大概内心深处也暗自庆幸有我这个朋友,只听他说道:“小峻,你是现在唯一能帮我的人!” “我能帮你?”我不禁有些纳闷。 东方峻顿了顿说:“没错,而且只有你能帮我!你是这一切事情的中心,而且现如今也只有你和五爷知道三魂木的所在,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把三魂木转移,我愿意灵魂出窍,把三魂木保护起来,总之我绝不能让东方亮得逞!” 东方峻这句话说的义愤填膺,但是我心中却有了一丝狐疑,这个东方峻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啊,怎么今晚上老是让我去取三魂木……莫不是他也有问题…… 第三百零八章苦海无涯不回头 我看着东方峻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我说:“小峻,转移三魂木这是件大事。恐怕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 东方峻还是背对着我说道:“你我要是不决定,难不成让外面的人来决定吗?这里到处都是人,最好的转移办法就是我们神不知鬼不觉。要我说,不如现在就去,你听听周围都是呼噜声,刘胖子刚走,大家都踏实的睡觉呢,只有几个守夜的。咱们绕过他们偷偷进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一听心中更加疑惑了,听这意思,东方峻可是够着急的,这不像是他做事的风格,而且他还想现在就行动,这种大事最起码也要知会下几个龙头,这要是弄出什么差错来谁担得起责任。 我又看了看东方峻,他还在那里不断地劝说我,可是我内心深处却隐隐觉得身边的东方峻像换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他是想利用转移的机会把三魂木取走?想到这里我心中一下慌了,他此前还说自己愿意灵魂出窍将三魂木藏起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试探着问了下:“小峻,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东方峻头也不回,连声说:“当然了。咱们要是能把三魂木给藏起来,饶他东方亮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完成不归阎罗……” 听到这里我基本可以断定,东方峻和我已经不是一条心了,现如今所有的行里人都集中在太坪坝上,等待着和东方亮的最后决战,而他却一再让我和他一起去取三魂木,而且不让我惊动任何人,这让我非常的诧异,难不成东方峻被东方亮给收买了? 他此前虽然说的义愤填膺,可是说到底,东方亮和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要是他为东方亮做事,也完全可以说通,想到这里,我心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的,东方峻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长时间来,我俩多次在一起经历生死,我甚至还被他救过好几次,要不是我们携手并肩,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怎么这个东方峻老是有意无意地背对着我,起先我没发现,以为他是面对面睡不着,可是我再一想,不对啊,自打我和红姐在山脊上碰到他之后,他就有意无意地不正面面对我,现如今和我说这么紧要的事,也是背对着我说,这不禁让我怀疑起来,况且这帐篷也并不小,足足能睡三个人,他也不像是翻不过身啊? 我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东方峻曾经说的话,他说东方亮和那个黑影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由于这句话是他说的,所以我一开始怀疑任何人也不可能怀疑他,但是现如今,我背上冷汗直流,难不成他是贼喊抓贼,我眼前的东方峻是易容了的? 一想到这里,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我怕被他发觉,就应付着他的话说:“那咱们要不要先出去看看,看看守夜的人在哪?” 东方峻一听,显然非常高兴,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说:“太好了,小正,你总算想明白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吧,要是别人问,你就说咱们出去找地方拉屎!” 我看他满脸眉飞色舞,心中更加确定,东方峻平时冷得像冰一样,哪里会有这样的表情,于是我就点点头说:“那咱们出去吧!” 东方峻蹲了起来,把放在帐篷脚的鞋穿上,我也套上衣服穿好鞋,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出了帐篷,这时天边已经冒起了鱼肚白,估摸着差不多有5点了,估计等一会儿天就彻底亮了。 东方峻左右看了看,发现营地四个角上都有人点着篝火值班,就扭了扭头,找了一个最靠近山洞的方向说:“走吧,就说咱们找地方拉屎!”我点点头示意他先走。 东方峻刚往出走出一步,我就一个箭步上去,伸手飞快地在他脸上一扯,果然肉皮松动,一扯之下,我活活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好啊!果然让我给猜中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东方峻! 那人被我这么一扯,非常意外,显然没料到我居然看穿了他,直接他慢慢抬起头来,微微冷笑着说:“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我居然没骗过你!”我一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头发也被我扯下大半,露出半个秃脑壳,正是东方亮无疑! 我大喝一声:“好啊!东方亮!你真是胆大包天,亏我祁正机智,要不然还真要让你把我哄骗了!”我这句话喊的声音格外大,一是想把东方亮镇住,二是想把营地里的人都惊动起来,毕竟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果然,四周围的帐篷里一下子都有了动静,那四个角上守夜的人也举着火把让我们这里跑来,东方亮还想扭头就跑,却已经被惊醒的人们包围,许多人手里还都拿着石块、木棒一类的武器,而站在最前面的二大爷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铜钱剑! 东方亮一看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竟然并不慌张,而是仰天长笑,说道:“祁正啊祁正,我真是小瞧了你,我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就为了这最后的一刻,却被你看穿了,你真不愧是你们祁家的传人!”说罢他扭头看了看我慢慢走过来的爷爷,又说道,“家强,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孙子!” 我爷爷冷哼一声,瞅了瞅他身后的另外几个龙头,说道:“亮哥,你这是何苦,大家都是行里的人,这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你妹妹已经干过一次,你怎么还重蹈覆辙呢?” 东方亮笑了笑说:“你们哪里能知道我的想法,你们不过是一些甘于平凡的普通人,虽然行里的人敬你们是龙头,可是你们自己看看自己,就你们这些老家伙,老脑筋几十年都不换一次,哪里看得到这大千世界的好,哪里知道这长生不老的妙!” 我外公气的胡子一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东方亮,你可真是死鸭子嘴硬,现如今你都已经被我们围住了,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吗?” 东方亮笑了笑说:“我东方亮机关算尽,养了几十年的人用到最后却被祁正看了个穿,今天我算是失败了,但是你们要想取我性命还没有那个本事,而且,或许我还没有失败!” 大家都沉浸在东方亮现身的激动心情中,只有我心中还惦记着东方峻,我说道:“东方亮,你把小峻怎么样了?”尽协页才。 东方亮一听,就阴险地笑了笑说:“小峻?我养了他几十年,想把他怎样就怎样!不过,你要是想救他一命,最好就乖乖地交出三魂木,否则我不会饶过他!” 东方亮这句话一出口,我二大爷就笑了起来,说道:“东方亮,你糊涂了吗?东方峻可是你的孙子,你要是不归阎罗了,他哪里还有活路,三魂木给不给你他还不都是个死?”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红姐说道:“东方峻不是他的孙子,小峻和我一样,都是被他收养的,只是东方家向来不和行里的人过多往来,所以大家都不知情!东方亮,你害得我好苦,小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不要怪我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 东方亮冷哼一声,骂道:“情分?我养活你们长大你们就这么对我,还跟我谈情分?我要是不归阎罗后,对你们来说有什么不利吗?还不是让你们也荣华富贵一生?” 红姐笑了笑说:“我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小峻和我都知道,这世间有正亦有邪,我们就算死,也不会帮你的!” 东方峻也不搭理红姐的话,而是扭头看了看我:“三魂木的所在只有你和五爷知道,我知道李老五是不会帮我的,可是祁正你不一样,要是你把三魂木交给我,我保证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心中却是担心极了东方峻的安危,此前二大爷说他受不了行里人的风言风语因此就走了,这东方亮则等在山脊上冒充东方峻和我们一起回来,很明显,东方峻一定被他控制了,要是我不告诉他三魂木的所在,那么东方峻十有**就要去见祖师爷了,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不要妄想了,我想就算是东方峻自己也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小峻是个硬汉子,即便是死也绝对不会成全你!” 我话音刚落,爷爷也说道:“亮哥,咱们俩年轻时没少打交道,现如今你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长生不死对你来说真的就是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小峻的命你都舍得伤害吗?他可是你最疼的孙子啊!” 东方亮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最疼的孙子?他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工具而已,我哪里和他有什么感情,只要是为了不归阎罗,我可以在所不惜!” 我咬了咬牙,这家伙实在是油盐不进,既然你不肯放过东方峻,那我也就不放过你,于是我大喝一声:“东方亮!我今天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说罢我就想冲上去给他几记老拳! 突然,就听见人群外有个声音高喊:“谁敢动他一下!”那声音洪亮无比,一下子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 第三百零九章被逼无奈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回头一看,就发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正是此前下山去的刘胖子。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由于清晨,山上起了淡淡一层云雾。因此走得近了我才发现,原来身后跟着的居然是鬼差老六,正一脸阴笑着看着我,而另一个人……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校花被鬼差老六死死地拽着,再一看校花浑身上下都隐隐约约的发虚,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一个魂魄,她的肉身上哪去了?我脑子嗡的一下。莫不是我的佳嘉已经死了?我眼前一黑,就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二大爷赶紧上来一把把我抱住,摇了摇我说:“大侄子,你没事吧!”然后又把嘴搭在我耳边小声说,“刚才和你爷爷没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你爸就是回去处理这件事,没想到王校长的闺女还是被他们抓了,不过你放心,她的**没有事,只要我们救出她的灵魂,她还可以活过来……” 我脑中这才渐渐清晰,怪不得不见我爸的身影。又说他回了老家,看样子就是处理这件事去了,看样子一定是校花担心我的安危,回老家找我去了,没想到却遇上这种事…… 就听校花轻声说道:“祁正,你别担心,我不怕!”我看了眼我的校花。只见她眼睛发肿,显然已经哭过很多次了,没想到和我处对象却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而且事情都这样了,她还为我着想,怕我担心她的安危。 我不由得一阵唏嘘,赶紧振奋了下精神说道:“佳嘉,你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这时,紧紧拽住校花的鬼差老六开了口:“怎么?我的好外甥,没想到我会用这一招吧!” 我一看见鬼差老六眼睛差点冒出火,他居然还好意思叫我外甥,我扭头一看,身边的外公气得差点翻白眼,我忍不住骂道:“刘六强,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不过你倒是运气好!居然被你逃出来了!” 此刻,身后的李五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正啊,我们这次来得匆忙,也就没顾上看守他,没想到居然让他逃了出来,还把你女朋友……” 我摆了摆手说道:“五爷,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狐狸太狡猾,刘六强,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一定把你打得挫骨扬灰!” 刘六强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家伙,你为了个女人居然连你舅舅都不认了,好一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我一听他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亏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你背叛整个家族,还好意思来说我,你不仁我虽然不能不义,但是也要让你尝尝苦头,看来你是住不惯那个瓦罐,这样也好,我干脆把你打成一缕青烟,你想上哪上哪!”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校花在他们手中,我哪里敢轻举妄动,正说话间,山腰上又三三两两地走出来几个人,再一看,由于角度的问题,足有10多个人,这时晨雾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我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我爸和我的舅舅们,看样子他们也是闻风赶到。 刘胖子一看我们又来了帮手,就冷笑着说:“我说了,你们靠人多是赢不了的!”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东方亮也笑了起来,并且慢慢地朝刘胖子走过去,说道:“干得好!”接着扭头便对我说,“祁正,你要是还不说出三魂木的所在,休怪我手下无情,来个辣手摧花!” 我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担心校花的安危,一方面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里所有人都和东方亮没有利益关系,唯有我最爱的人落在了他的手里,没想到这个东方亮居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如今知道三魂木所在的只有我和五爷两个人,看来他们是想从我这打开缺口,妈的,我还真是“关键人物”啊! 二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想斡旋一番,就说道:“东方亮,事到如今,你们就不要难为我大侄子了……”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像在求情! 就在这时,李五爷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朗声说道:“东方亮,你拿个小孩子下手,实在是有辱你一门龙头的身份,有什么就冲我老头子来,小正和她女朋友本来可以和这件事无关的,都怪我,我原以为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这才把三魂木的所在告诉了小正,没想到却害了他……” 我心中突然觉得这事情还有一点机会,就说道:“东方亮,即便你拿到三魂木又能怎样?红魄石也不在你手里啊!”我这句话其实是诈他,我知道红魄石在黑影的手里,这个黑影和东方亮的关系我至今没搞明白,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关系非常,否则那个黑影也拿不到红魄石! 不过东方亮的脸上只是微微一变色,就笑着说:“臭小子,别想着诈我,这事就轮不到你操心了,今天我要是拿不到三魂木,你这个女朋友,还有东方峻都别想活!”他说得斩钉截铁,听得我心中一阵发虚,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听刘胖子说道:“还跟他们废话什么,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我说,先把这女孩的魂魄打掉几个,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刘胖子果然心狠手辣啊! 东方亮嘿嘿一笑,说道:“祁正,你听见了吗?有比我还心急的,你要是聪明,就趁早告诉我,否则我让你肠子都悔青!” 我瞅了瞅东方亮,又看了看刘胖子和鬼差老六,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校花的脸上,校花一脸无助地看着我,微微地摇着头,那意思是不让我管她,可是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总不能看着她白白送死,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恐怕再有一丝一毫的压力,我就要把三魂木的所在告诉他们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闪出一个影子,说时迟那时快,就朝一旁的鬼差老六强攻了过去,速度之快就在眨眼之间,大家本来在谈判,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快发起攻击,等我看清楚后,才发现,攻过去的正是红姐。 红姐一个虎钳,就把鬼差老六一把揪住,这里的人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开眼的状态,因此大家也都是一惊,有我不认识的好汉,似乎也按捺不住,想上去帮忙,在一旁跃跃欲试,但是一看红姐的身手,就知道自己上去可能会帮倒忙,只好渐渐往后退,给红姐腾出更大的战斗空间。 那鬼差老六的功夫虽然差红姐很远,但是似乎也是早有防备,被红姐抓住后并不慌乱,始终抓着校花不松手,再加上他旁边还有刘胖子这个好手,更是有恃无恐,红姐连出几招,都被他成功化解,原本脸上出现些慌张神色的东方亮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看样子这红姐的进攻并不起效用,很快刘胖子就加入了战斗,我们知道这种打斗,宜巧不宜多,因此没有人赶上去相帮,几招下来,红姐的先机已失,校花还是在他们的手里。 看着他们打斗成一团,我的内心渐渐奔溃,校花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让她失去生命,我恐怕后半生都不得安省,对于我来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校花一起去死,二是把三魂木的所在告诉东方亮,我心中也有了计较。 我站出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打了!我带你们去取三魂木就是了!”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都停了下来,东方亮狡黠地笑着,校花则是满脸自责,大概是觉得自己给我带来了麻烦,而四周围的行里人中,有不少已经小声咒骂,还有几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软蛋”!看来他们已经觉得我是个叛徒了! 红姐站在鬼差老六的身旁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小正,你疯了吗?”尽肝序划。 我摇摇头,回身看了看四周围的行里人,爷爷外公他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李四爷李五爷也是淡淡地看着我,二大爷更是暗自摇头,只有爸爸盯着我,眼睛里饱含泪水,我觉得胸中有一口闷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半天呼吸不上了,我知道我让大家失望了,可是校花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又是这里最无辜的人,她原本应该坐在大学教室里,和别人一样享受悠闲的校园时光,却来到这丰都的荒郊野岭…… 我长出了一口气,希望自己不要被周围的压力压垮,我恨恨地看了东方亮一眼说道:“东方亮,我已经答应你了,现在请你放了她吧!”说着我瞅了瞅被鬼差老六攥住胳膊的校花。 东方亮冷笑了两声说:“你以为我傻吗?现在放了她我不是找死吗?你放心,只要我拿到三魂木,就把她的魂魄还给你,她的肉身还在,只要加以休养,就可以缓的过来……” 第三百一十章危机时刻 我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况且东方亮所说我心中跟明镜似的,要不是校花的肉身还在,我也不可能和他做这样的交易。校花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恐怕只有我自己清楚。 此刻的校花早已泪眼婆娑。她深情地看着我,我想起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这么好的女朋友从来对我都是无比真心,此刻我俩从眼神中就能读出对方的心思。我冲校花苦笑了一下,意思是,你不必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校花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长出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我对不起大家,求求你们不要怪祁正!” 可是四周围的行里人都用一种不齿的眼光看着我,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人表示理解,但是这理解的表情中又夹杂着几分失望,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祁正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如果我连校花都保护不了。对我来说,不归阎罗,甚至世界阴阳失和,甚至地球毁灭又与我何干! 既然东方亮口口声声不愿意现在放掉校花,那也只能听从他的了,于是我就说:“那好,那你总得告诉我们东方峻在哪里吧?难不成你还真让我们这边吃亏,自己却一点都不让步?” 东方亮笑了笑说:“我东方一家专攻算数打卦,枉我修行一生,却参不透这天地间的玄机,不过我和东方峻之间也算是清清白白了,我养他这么多年,又授了他一身本领,说实话。只要他不妨碍我不归阎罗,我也舍不得他死,既然你们都有让步,公平起见,我就把东方峻还给你们,你们去山下东头那家的地窖里找他吧,不过可不要错怪好人,那家人可是毫不知情……”说到这东方亮自己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身后的李五爷一听,就招呼了几个人,赶紧下山就把东方峻救回来,原本红姐也想跟着去,但是知道我们这边虽然人数占多,但是论身手,恐怕没有能和她匹敌的,因此就留了下来,只是脸上也是焦急万分,再三叮嘱去的人一找到东方峻赶紧将他带上山来。 东方亮见几个人下山去了,就转过头来对众人说:“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几个老?头都没有说话,但是人群中却又一个声音说道:“祁正,你不能跟他去,你要是帮了东方亮,这岂不是欺师灭祖。(’)”话音刚落,周围就有几个人也附和着,渐渐地,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劝我别去。 我苦笑一声说道:“各位,我祁正对不起行里的诸位,但是你们也看见了,我若不去,就会伤害到王佳嘉,我……”说到这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刚才为首说话那人并不理解,说道:“祁正,这种时候你还想这些儿女私情,你未免太自私了,这不归阎罗要使用的两个法器关乎着天下的阴阳调和,要是让东方亮取了去,这天下岂不是要打乱!到时候你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吗?” 我身旁的东方亮似乎早已经预料到大家会劝阻我,但是却冷笑着一言不发,不过他身后的刘胖子和鬼差老六则是黑着脸,似乎有点担心。 其实这人说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人生在世,真的能做到为大多数人活着吗?我不是什么烈士,也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够不受伤害的生活,要是连他们都保护不了,我又算什么人?如果我也变得铁石心肠,那我和鬼差老六、东方亮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就哽咽着说道:“可我……”没想到我说了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爸爸和二大爷都注视着我,满眼的无助,或许他们也没想到,当年我不经意之间的入行,却成为了行里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转折点,在行里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却又知道行里现如今最重要的秘密,这或许就是命运。 这个时候,李四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着说道:“小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让自己这么容易认输,你要知道有句话叫人定胜天,人连天都可以胜过,又会怕区区几个鼠辈吗?虽然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劝不住你,可是你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是大自然不可改变的定律……”说到这,李四爷又看了我一眼,回头对大家说,“大家就随他们去吧……”说罢就走回了人群之中。 这人群中,有我的爷爷外公、爸爸二大爷、还有李家的两位老前辈,还有许许多多的师叔师兄,他们见资历最老的四爷开了口,便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注视着我。 这时,就听见东方亮笑了起来,说道:“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祁正,这事情宜早不宜迟,既然大家都不动手,看样子也是默许你和我去取三魂木了。” 我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那就走吧。” 话说罢,我就头也不回地朝山洞走去,东方亮紧随其后,接着是鬼差老六和校花,刘胖子满脸凶神恶煞地断后,大家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住我,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大家更相信这是一场命运的安排,行里人都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万事虽然要尽力争取,但是很多时候往往强求不得。 而且事情还未到最后一步,就像李四爷说的那样,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很快我们就到了山洞的不远处,东方亮回头看了看,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就冲我笑了笑说:“没想到这些家伙还挺有眼色,早知道如此,我当初也就不打草惊蛇了,直接绑了这小姑娘多好!”我瞅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多说。 这山洞是在夹壁山上,所谓的夹壁山,只不过是太坪坝其中一座山,距离我们刚才的所在并不远,海拔大概有小2000米,因为我们是从山腰出发的,因此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记得李五爷曾经跟我说过,这座山的年头非常古老,据说这里的的地层形成于奥陶、寒武系古生代,少说也有亿万年的历史,没想到我即将也要成为这历史中的一部分了。 从山腰开始,我们就发现这里怪石林立,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山洞的洞口,这个洞口开在一大片岩壁之上,但是在岩壁之前却有一片茂密的竹林,我一低头就率先钻了进去,剩下的人紧随其后,我怕他们伤着校花,走几步路就要回头提醒他们。 很快我们就从山洞里钻了进去,山洞里一片黑暗,刘胖子捏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电,奇黑无比的山洞突然间有了一丝亮光,这个山洞非常的狭窄,越往前走才越宽,因此最先一阵子,刘胖子笨重的身体差点挤不进来,而我们也好不了多少,脸几乎都是贴着岩壁才得以穿过。 东方亮一路上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每一次刘胖子的手电照在他的脸上,都能看到他眉宇间兴奋的神色,我心中暗暗开始计较,想着怎么能在山洞中救出校花,再甩掉他们,但是这山洞里狭窄非常,通过都很困难,更别提带着校花逃跑了。 鬼差老六是被我和东方峻拿下的,因此对我总是格外提防,寸步不离校花,我也尽量不去看他,省得他怀疑我,我们越走越深,就感觉慢慢地通往了地下。 过了许久,我们终于走到了一处开阔地,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或许是整个夹壁山最中心的部分,整个岩壁上全是洞窟,我突然想起,刘胖子的手电只是前后照照,此刻他并不知道这个洞顶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守护着这里的蝙蝠,这时我突然发现东方亮居然从口袋里盘出一个罗盘…… 天啊,他是怎么知道进去得用罗盘的,看来我要在这里甩掉他们还真不容易,只见东方亮笑着说:“祁正,你的好伙伴小峻告诉我,他上次就是跟到了这一步,不过这小子嘴实在太严,居然连我也防着,始终不告诉我具体的位置,好在我没有急于一时,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说着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刘胖子这时也走了过来,把罗盘往我手里一塞,说道:“到底怎么弄,还是要靠你!”说罢也坏笑起来。 我没有办法,只好把罗盘慢慢放在地上,紧接着罗盘的指针就开始高速的飞转起来,然后我自己用嘴把手咬了个口子,其实前几日我在森林里已经挂了不少彩,此刻伤口再次破裂,比之前还要疼上几分,不过我的精神却也为之一振。 只见我指尖的血渐渐地滴在了罗盘上,那疯狂旋转的指针最后定在了其中一个洞窟上,随后我们头顶就是一阵狂风,无数只蝙蝠从我们头上飞过,吓了东方亮他们一大跳,校花也是受惊不小,自己捂住脸,好在她以前多少跟我见识过真阵仗,因此并不算慌乱。 等蝙蝠飞尽之后,刘胖子拿手电照了照上面,发现头顶上多了一个大自然鬼斧神工制造出来的?头,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们,东方亮一看,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们果然来对了地方!” 刘胖子的手电扫过那些岩壁上的洞窟,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要紧的事,当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李五爷曾经告诉过我,这每一个洞里都有一具白骨,他们都是李家的人,世世代代在这里守候,有些人的灵魂至今还飘荡在这里,只是三魂木没有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两个黑手 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安心,虽说我也没见过他们现身,但是能进这里看守三魂木的。必然也是李家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搞不好都是龙头级别。算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是于事无补,只要还有李家祖辈这最后一道防线。我心中也算有点安慰。 只听身后的东方亮说道:“祁正,下一步是什么啊?我想着三魂木不会就这样简简单单在一个山洞里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东方家的龙头,你猜的不错,这洞里还另有玄机。”我小心的捧起之前放在地上的罗盘,让头顶的龙头能够看见它,只见那些血液渐渐地动了起来,显然东方亮也看到了,嘴中惊讶地“哦”了一声,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那些血如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地在罗盘上游走,只见他们逐渐汇成一条血线,那血线犹如一根指针,死死地对着岩壁上其中一个洞窟。我心中明白,这片阴阳地是虚无之地。这洞窟的方位和我上次进入的完全不同,每次进入都会有所改变。 刚看清楚方位,之前那些飞走的蝙蝠又飞了回来,很快就把头上的龙头遮了个严严实实。 东方亮大概也猜到了,就冲身后的鬼差老六和刘胖子一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谁知道这时候鬼差老六并不挪步。而是冷冷地注视着东方亮说道:“我主人还没到,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里等他。” 他主人?我心中一下子就蒙住了,这么说鬼差老六并不是为东方亮卖命?东方亮脸上虽然有一丝意外,但是脚底下却并不放缓,还是朝那个洞口走去,边走边说:“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觉得咱们还是赶紧办完再等吧!”说罢就要低头钻进去。 那鬼差老六一看,也不顾校花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挡住了东方亮的去路,说道:“咱们不是都谈好了吗?只有你们两个一起在时,才能进去!” 东方亮笑了笑说道:“老六,我为了此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难道会出尔反尔吗?”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我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那鬼差老六冷笑了一声说道:“亮叔,我是您看着长大的,咱们谁对谁都知根知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是谁也不放心谁,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我主人来,要不然谁也休想进去!”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内斗啊,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刘胖子似乎有点着急上火,走上来对鬼差老六说:“我说老六,亮叔为这事操碎了心,他能骗你们吗?你赶紧让开,这事宜早不宜迟,万一出点状况,咱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鬼差老六一言不发,但是很明显,他并不打算让开。 东方亮笑了笑说:“既然你执意不肯,那我们就等等,省的你不放心我。” 话音刚落,黑暗中就传来一阵掌声,紧接着一个虚无的黑影就在刘胖子的手电光束里慢慢出现,毫无疑问,这正是此前和我已经打过数次交道的黑影,他果然和东方亮有着密切的关系,只听他鼓着掌说道:“哥,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有可能利用我,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你还能想着等我,看来我们果然是好兄妹啊!”他居然管东方亮叫哥,而且还说他们是兄妹,那也就是说,这个黑影是东方亮的妹妹……那不就是东方婧吗? 我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怎么东方婧居然还存在于世上,爷爷不是说,当年东方婧是被他和东方亮给灭了吗?难不成爷爷被骗了? 东方亮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也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省的夜长梦多。”鬼差老六这才让开,看样子东方婧就是他的主人,而这个狡猾的家伙似乎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因为她的鬼影,所以我们即便开了眼,也很难发现她,看样子她是想试探试探自己的哥哥,可这么一来问题又出现了,东方亮和东方婧到底谁要不归阎罗呢? 据我所知,不归阎罗只能由一个人完成,而且即便成功了,这个人所在的家族也会被灭门,打进18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也就是说,他们俩不管谁成功了,另一个都绝无超生的可能,将会永远在地府受尽苦难。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合作呢,难不成这东方婧也不是东方亮的亲妹妹? 我的脑子基本已经分析不清这事了,只是机械地跟着他们往前走,心中祈祷着李家的前辈们能阻止他们,走着走着,我的脑子渐渐清晰,爷爷当年告诉我东方婧的事时,只是一笔带过,其中的细节并没有说,而是直接告诉了我最后的结局,当时我就充满了疑问,难不成是爷爷对当时最终的情况也不了解,否则东方婧活着的事他不会不知道。 很快就走到了阴阳地,这里是换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泊,湖泊里都是发着蓝光大个儿浮游生物,这湖泊无边无际,最边沿的地方已经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我们的目力不及,也看不清。 东方亮和东方婧看到这么一大片湖泊,就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心里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李家人的出现,因此被他们一问,还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说道:“阴阳地只有灵魂出窍才过得去,我们都得把肉身留在这里!” 东方亮一听脸色就有点难看,看样子让他灵魂出窍并不情愿,但是这是去取三魂木的唯一办法,因此他犹豫了一下,就对刘胖子和鬼差老六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正好看着我们的肉身和那个小毛丫头,可千万保护好肉身。”尽阵助号。 刘胖子点点头看样子言听计从,但是鬼差老六显然还在等东方婧的命令,就见那个黑影的东方婧突然把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虚影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我原以为这黑影就是她的真形,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见东方婧一身的白衣,也算是有几分身段,不过脸上阴郁至极,阴暗到无法直视,看样子简直比我以前见过的鬼怪还要难看上几分。 东方婧见我瞅的目瞪口呆,就咧着嘴笑着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靠吃鬼魂修炼,虽说修了这么一张可以和环境融合的外皮,但是自己的魂魄却被同化成了现如今的模样,怎么着?是不是很可怕?”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根本就不想回答她的话,不过我能从气场上感应出,这东方婧的功力确实非比寻常,我瞅了瞅东方亮,他还站在原地,东方家族专攻算命打卦,恐怕东方亮这辈子还没有灵魂出窍过,就见东方婧走了过去,朝他的脑门上一拍,就见东方亮飘飘忽忽地从自己的身体中飘了出来。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灵魂出窍了,东方亮看着我说:“你还等什么,动作快点!”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校花,这个时候我必须保证校花是安全的,才会带他们去,否则校花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哪里会原谅我自己,于是我就说:“既然我已经带你们到这儿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把她放了!”说罢我把目光停留在了校花的身上,校花听我说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东方亮犹豫了一下说道:“祁正,不是我不愿意放,只是你这小子太过狡猾,我不相信你!”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东方亮,你好歹也是行里的长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就范也就算了,现如今我已经成了行里的罪人,什么也不顾了,但是王佳嘉是无辜的,如果你们不放她出去,休息让我带你们去!” 东方亮和东方婧面面相觑,半天不言语,我就接着说:“去取三魂木的路已经走了一半,你们难不成还信不过我吗?你们要信不过我,我又怎么相信你们,要是你们拿到三魂木,杀了我也就算了,可你们要是杀了她,那我岂不是白白送了她的性命!”我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 就见东方婧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东方亮一看便对鬼差老六说道:“老六,那就放了这个姑娘吧,她的肉身已经被祁家拿走了,和我们没有别的干系,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应该讲点诚信。”鬼差老六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东方婧,见东方婧轻轻点了点头,就松开了手。 我走上前去,对校花小声说:“佳嘉,注意安全,出去就直接找二大爷,他们会帮你找回自己的肉身!” 校花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满眼泪光的说:“那你怎么办?” 我强作欢颜说道:“佳嘉,你放心,我已经有办法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和行里的人在一起,他们会保护你,快走吧!”说完我就推了一把校花。 校花虽然担心我,但是听我已经有了办法,就咬了咬牙转身走了,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愿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三百一十二章鬼打鬼 看着校花远去,我心中久久不平静,我心想:今天就算是死了,也算把校花救走了。 东方婧这时候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嘲笑我儿女私情,还是觉得自己就要成功。只听她笑着对东方亮说道:“哥,你不算算咱们这次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东方亮笑着说:“可惜啊,这算数打卦的本领一到了有法器的附近就失灵了,否则我还真想算算。不过现如今我们距离三魂木已经一步之遥,算与不算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罢就大笑起来。 东方婧一听,就也笑了笑说:“祁正。就等你了,你倒是快点啊!” 我一听心中又不免着急,这李家的人究竟去哪了?不过又怕引起他们怀疑,只好把手指再次弄破,朝自己的手中画了个符,再朝自己脑袋一拍,就感觉自己头脑无比清醒,身体飘飘忽忽的。回头一看,自己的肉身已经倒在了地上。 东方亮笑着说:“走吧!”于是自己就率先超前走去,那东方婧也快步跟了上去,蓝色光映照在他们身上,就感觉格外的安详,我心中也渐渐明朗,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两个人虽然并排朝前面飘着,却时不时地打量对方,而且脸上阴晴不定,等到他们对视的时候,却都笑意盈盈,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这两人也是心存芥蒂,我就说,这不归阎罗只能成全一个人,没来由两个人都这么和颜悦色吧。 我心中一起疑,就觉得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这两个人既然貌合神离,极有可能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现内讧,到时对我来说可是天赐良机,于是我就在心中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们。 很快,蓝色的水面上就起了变化,渐渐地有了一丝波澜,东方亮和东方婧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就都停下来问我怎么回事,我示意他们不要着急,让他们继续往前飘,慢慢地,我们的耳中就出现了水流的声音,脚下的蓝色水流也开始更为迅速的流动,越往前走这种水流就越快,远处的水流声也逐渐变得整耳欲聋起来,很快,一条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鸿沟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东方亮看了看我说:“怎么?这里还另有玄机。”说罢他抬头四处望,但是却一无所获。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们必须跨过这条鸿沟,才能拿到三魂木!” 东方婧一听我这么说,就笑了:“莫不是你故意带错了地方,这鸿沟深不见底,怎么才能跨过去,这里可是阴阳地,即便是鬼魂也难以飞得这么远。”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没有胆量?这样吧,你们跟着我就行了!”说罢我就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就如同瞬间转移一样,刹那间就出现在了对岸,紧接着,东方亮和东方婧也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大概是看我凭空消失,就知道没有事情,也大着胆子跨了过来。 两人抬眼一看,只见面前出现了一棵数根本无法想象的参天巨树,这树的树干之粗犹如天柱,在外界哪里能见得到,两个人都看呆了,而这输的树冠更是无边无际,树叶还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东方亮过了半饷儿才反应过来,嘴里不禁赞叹道:“鬼斧神工啊……” 东方婧则显然要比东方亮实际一些,扭头问道:“祁正,三魂木究竟在哪里?” 我笑了笑,指着面前这棵参天大树说道:“这就是三魂木!” 两个人一听就都有点纳闷,但是很快就明白,这可是法器啊,自然要比他们想象的宏伟的多,只听他们俩赞叹了半天,东方亮就停下了问我:“这个法器这么大,怎么才能拿得走呢?” 他一问这话,东方婧立马很紧张地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大概是东方婧的目光太多凌厉,让东方亮感觉到了不自在,他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厌恶之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我一看,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创造他们之间内讧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我顿了顿就说道:“三魂木一入阴阳地,就会变成参天巨树,但是只要你把血滴在它的身上,它就会变小,不过这三魂木只受一人控制……”话说到这我就闭了嘴,想看看东方亮和东方婧如何打算。 只见他们两人脸色突然都变得难看起来,半天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东方亮勉强开了口,说道:“那我过去给咱们取回来吧。”他说完后并没有直接行动,显然是想等东方婧表态。 我顿时也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利益瓜葛,只听东方婧冷笑了两声说道:“哥,这种时候你去恐怕不太合适吧,你忘了你当初的话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东方亮一听东方婧这么说就黑着个脸说道:“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喂了你多少灵魂……” 话还没说完,东方婧的就笑了起来说道:“好啊,东方亮,今天你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想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帮妹妹恢复真身的,现如今一想到自己可以长生不老,以前说的话都可以抛掷脑后了吗?”我一听,哎妈呀,这下精彩了! 东方婧话音刚落,东方亮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这老家伙以前在行里呼风唤雨,人送外号六只眼,就是形容他手眼通天,不过我觉得这个外号形容他虚情假意道貌岸然倒也贴切,毕竟六只眼睛看到的东西要比两只眼睛看到的多得多。 只听东方亮笑着说道:“当年我年轻气盛,看着你就要魂飞魄散,才说了这话,可是现如今你看看我,也是一个老朽了,谁不想一直在这世上活下来,难不成还要去受那轮回之苦,要我说,大不了你以后继续吃魂魄,让我去……” 东方亮话还没说完,东方婧就破口大骂:“好你个东方亮,人人都叫你六只眼,现如今你果然花花肠子露了出来,我这些年帮你除了多少人,帮你做了多少事,要不是我,你能在这行里呼风唤雨,就算不说我,我手下的老六也帮你做了不少的事吧,现如今你却还打算让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你妄想!今天这三魂木我是取定了!”话说到这,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因为我知道这一场打斗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最好他们两个打个两败俱伤,这样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我刚有了这个念头,东方婧已经快步走了上去,显然是想把自己的血滴在三魂木上,但是刚迈出一步,那东方亮就拦住了她,我知道这东方婧功夫非常,我和东方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这个东方亮也和我们打过交道,按理说功夫要比东方婧差上许多,但是他此刻脸上却毫无惧色,似乎胸有成竹。 东方婧见自己的去路被阻,知道两个和尚没水吃,就一声大喊,飞也似地朝东方亮狂攻过去,我心中大喜,妈的,早知道你俩不对付,我就早点带你们进来了,最后你们各插一刀,一起玩完,但是很快我就被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震惊了。 这两个人的功力不相上下,打起了犹如电影快动作一样,简直就是鬼打鬼,让人目不暇接,毫无疑问,东方亮这些年始终在隐藏自己的功力,就连上次我们一起对付鬼孕婴时,他也没有使出一招真功夫,这人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我赶紧朝一边退去,生怕他们手脚无情连累到我,我虽然想趁机把自己的血滴在三魂木上,但是好几次这两个人的打斗都有意无意地封住我和三魂木之间的角度,因此我也不敢贸然出动,只能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的战斗结束。 东方婧少年早死,已经当了几十年的鬼魂,为了精进自己的功力,她以鬼魂为食,恐怕鬼差老六以前抓的鬼魂除了自己吃掉,很大一部分都送给了自己的主子,想必这东方婧的身上也沾满了不少无辜性命的鲜血。 而这东方亮更是隐藏极深,要是爷爷知道东方婧还存在于世不知道什么感想,这数十年来,东方婧是行里一个犹如警钟一般的人物,只存在于人人的口口相传之中,而这一切只有东方亮才知道,他为了这一刻不仅利用了东方婧,还布了不知道多大的一盘棋,就连东方峻、红姐居然都是他的棋子,这可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如果说要在这两个人之中选出一个最坏最狠的,毫无疑问还是我眼前这个秃顶的老头。 他们俩打了好大一会儿,还是不分胜负,我站在远处,脑中飞速地转着,要是东方亮胜出我该如何应对,万一东方婧杀了东方亮我又该怎么办?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是一个鸡肋般的存在,因为不管是他们谁最终赢了,我都难以对付,所以我只能一边期盼着他们两个两败俱伤,一边祈祷李家的人赶紧出现…… 第三百一十三章四个老头 东方亮的招式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似乎连东方婧也没有料到他的功夫原来这么厉害,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突然。东方亮闪出一个虚位,东方婧一看。趁机就追了上去,只见东方亮脸上显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我立马明白,他这是故意露出破绽,想让东方婧上钩,东方婧打得正猛,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只见她伸出胳膊就要得手,东方亮往后一退,虚招之位迅速消失,东方婧这才明白自己是托大了,想要抽回胳膊已然来不及了,就见东方亮脸上一黑,一把揪住东方婧的胳膊紧接着就朝发关节一个硬拽,东方婧吃不住疼,只得翻转身体,跟着关节的运动而运动。 但这么一来。更是中了东方亮的鬼计,只见他一个飞甩,就把东方婧照着那条深渊甩了下去,但是东方婧哪有这么好对付,只见她一手揪住东方亮的头发,居然活活地又转了回来,反倒疼得东方亮龇牙咧嘴。 我站在一边觉得好笑,这两个人也真像是小孩打架,连揪头发的招都使上了,东方亮摸了摸的脑袋。破口大骂,手上出招更猛,招招都照着东方婧的咽喉处猛攻,东方婧知道东方亮功夫非常,再也不敢托大,小心应对,一时间两个人竟然难分伯仲,反倒急的我在一旁抓耳挠腮。 东方亮又接连卖了几个破绽,可是这次东方婧却怎么也不上当,居然如法炮制,自己出招时也往往留下空当,想让东方亮上当。东方亮何等的狡猾,一眼就看穿了东方婧的伎俩,始终不肯出实招,终于两个人的体力渐渐下降,东方亮大概是年龄大了,魂魄越打越慢,逐渐有些支持不住。 东方婧多年来靠鬼魂进补,耐力自然要比东方亮强上许多。因此也是下了狠招,朝东方亮不停地出杀招,东方亮渐渐地支持不住,口里喘着粗气,动作也开始走形僵硬,被东方婧几乎逼到了那条鸿沟边上,几乎随时都能掉下去,这鸿沟无边无际,深不见底,又是阴阳地虚无的所在,恐怕世间万物掉下去都绝无再回来的可能。 东方亮见自己危在旦夕,咬牙坚持,但是东方婧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招招都奔着将东方亮打下悬崖,东方亮动作一慢,身上自然不免挨上几下,但好在打中的都不是要害,因此还不至于将他打下深渊。 就在这时,东方亮被东方婧逼出了一个空当,把自己的咽喉暴露了出来,我一看心想,完了,东方亮这老家伙要被收拾了,东方婧见自己已经占了绝对上风,哪里还再做停留,奔着东方亮的咽喉就去了,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发现东方亮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狡猾的目光,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我心中不免一震,难不成他是故意引诱东方婧猛攻自己的,果然,东方婧一抓并没有刺中东方亮的咽喉,反倒自己出力过大,朝前面多走了一步,被东方亮瞅准时机,拉住胳膊往下一送,紧接着双手迅速抽回,朝东方婧的背后就是一推,这两下动作哪里还看得出他体力不支,刚才明显就是装出来的。 东方婧醒悟过来已经迟了,只听她嚎叫着掉进了深渊,而那深渊的水声无比轰鸣,很快就将她的惨叫声覆盖了,这个已经暗自苟活了几十年的女人,终于灰飞烟灭了。 而红魄石则慢慢地从深渊处升了上来,发着红色的光芒,这是天地间的灵物,和三魂木一样,是不会被深渊吸进去的,东方亮轻轻伸出手,一把攥住红魄石,脸上肌肉抽动。 我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东方亮此刻看着深渊入口处哗哗不断地水流,脸上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举起自己的胳膊高指着头顶的树冠,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刺耳无比,只听他边笑边说:“哇哈哈哈,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的计划总算成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险棋我居然都赢了!”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已经高兴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只见他笑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祁正,没想到吧,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花费了多大的苦心吗?”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自问自答起来,“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这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为我就要不归阎罗了!” 我知道此刻自己已经阻挡不住他,于是就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取到三魂木。东方亮一步一步朝三魂木走去,边走边笑,那笑声几乎都快要没过水流的瀑布声了。 就在这个时刻,我紧闭的眼睛突然觉得有光从我的眼皮透进来,我赶紧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简直让我不敢相信,只见这参天巨树的树冠上居然泛起了无数的白光,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太阳一样的光源,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再一看,那白光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4个黑色的影子,只见这4个黑影从高到底渐渐地显露出来,像是四个人。 我心中一个激灵,难不成是李家的人出现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我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了悬念,那树冠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我这才看清,有四个人站在了三魂木的前面,他们一个个头发花白,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毫无疑问肯定是李家的人无疑了! 我心中大喜,这四个人一看这出场方式就知道是boss级别的存在,好你个东方亮,这下看你怎么取三魂木。 东方亮明显也是一惊,看见平白无故又多出来4个人,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我快步走了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听这4个人当中有一个为首的老头,微笑着看着我说:“孩子,别担心,还有我们呢!” 我有点奇怪,这老头像是认识我似的,我就说:“您认识我?” 老头笑了笑说:“上次你和老五来的时候我们都看见过你,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不会不让东方亮拿走三魂木的!”这老头说话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听在耳里就觉得十分有说服力,看样子他们一定有办法阻止东方亮。台有帅才。 东方亮一听,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李家的人吧,没想到,你们这些老家伙不去投胎,现如今还藏在这里!” 那其他三个老头还是不说话,而和我说话的老头接着说:“李家守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留在这里的一共四个人,之前的都去投胎了,什么时候等老五进来了,我就也投胎去了。”说罢就爽朗地笑了起来,敢情他们这还是值班制,新进一个人,老人就去投胎,这听起来倒是挺科学的。 东方亮冷哼一声说道:“我管你们有几个人,聪明的统统给我让开,不要逼我大开杀戒!”东方亮倒是很自信。 那老头笑了笑说:“我们李家守在这里无数个春秋了,就是为了保护这世间的阴阳调和,难不成你说让开,我们就要给你让开不成?”说罢,这四个老头都笑了起来,显然他们并不觉得东方亮是自己的对手。 我一听他们这话,心里也就有了点底,毕竟东方亮的功夫我是对付不了,既然这四个老头这么有自信,我就也省得做这个千古罪人了,可惜铜钱剑没在我的手里,要不然我也要上去参见战斗。 东方亮笑了笑,抬起了胳膊,把自己手中的红魄石慢慢地按进了自己的胸口,然后大声的笑着说:“我已经有一个法器在手了,你们阻止不了我的!”我知道这红魄石一旦进了魂魄的身体当中,魂魄的功力也会大增,此前东方亮就已经和身体里有红魄石的东方婧打得不分胜负了,现如今他又有红魄石的帮助,自然而然是如虎添翼,我心中渐渐觉得不妙,也不知道这是个老头是不是他的对手。 那四个老头看见红魄石被他按进了胸口,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三魂木,大概觉得一定要保护好这最后一个法器,一旦让东方亮得到三魂木,那对于行里乃至人间自然而然都是一场浩劫,我的心中开始翻江倒海,只能默默祈祷东方亮失败。 东方亮胸口的红魄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亮,这样一来,他的功力也会越来越强,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突然强壮地犹如年轻人一样,紧接着就飞速地朝是个老头快奔而去,两手成掌,一下子就和他们交上了手。 这四个老头一个个仙风道骨,我想怎么着都是练家子,他们一招一式都格外的到位,而且四个人的走位也是默契十足,一时间双方打得是天昏地暗,可是令人担心的是,那四个老头并不占上风,反而东方亮却越打越顺,丝毫不惧怕对手人数上的优势…… 第三百一十四章一败涂地 四个老头的功力必然是要更胜一筹,起初东方亮锋芒正盛,但渐渐地,四个老头就占据了明显的上风。他们的各个动作之间衔接紧密,根本容不得东方亮有什么反应。东方亮只得节节败退,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 我心中暗喜,这下总算有人能制住他了,可惜这不在外面。否则我铜钱剑在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忌惮东方亮,如果东方峻也在。拿着百福印,我们俩联起手来,搞不好也能和他一较高下。 不知道是我过分乐观地估计了眼前的形式,还是四个老头年龄大了,虽然场面上始终占优,但是就是拿不下东方亮,看得我都快上火了,不过我也拦住了东方亮后退的路线。我心想,东方婧已经死了,现如今就算我和东方亮同归于尽也算死得其所,起码三魂木保住了。 东方亮苦苦支撑,犹如最后在挣扎的骆驼一样,只要再压上一根稻草,他就挺不住了,可是这根稻草就像飞到了九霄云外一般,始终不见踪影,那四个老头看起来似乎没有多么厉害,联手都打不过东方亮。 此刻我再看东方亮,只见他胸口的红魄石已经越来越亮,看来他之所以这么厉害,全是靠红魄石的力量。这不归阎罗眼看就到了最后一步,东方亮说什么也是拼死一战,那红魄石的亮光越来越明显,四个老头的表情也越来越严峻,打斗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东方亮渐渐反扑,动作也由防守逐步演变成了进攻。 我怀里犹如抱了个大冰块,只感觉心已经彻底凉了,看样子,这东方亮有了法器相帮后实力大升,李家的四个老头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李家也真是的,怎么找了这么四个老头看守三魂木,这功力也太不对付了。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四个老头的实力,他们见东方亮慢慢占了上风,也开始改变策略,起初他们是个个为营,只是在总体变化上又互相照应,但是并不是同攻同守,动作大开大合之下并起不到致命的效果,现如今他们见东方亮势起,就赶紧摆开了阵势,四个人犹如梅花桩一般将东方亮围在了中心。 东方亮明显意识到了这种改变,脸上也露出几分难色,他明白眼前的这四个老头并不好对付,即便他仗着法器可以在短时间内占得上风,但是对手毕竟是四个人,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自己现在可是一双拳头对着八只手,想要赢难度可想而知。 四个老头摆开了架势之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围着东方亮旋转起来,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布阵,他们边走边不断缩小包围圈,给东方亮制造压力,东方亮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可是四个老头这么一转起来,每一双眼睛中都死死盯着东方亮招式的漏洞。 这两个人交手,对手的漏洞往往只在面前,防守起来当然轻松很多,而一个人被围起来,那么漏洞就可以说是到处都有了,东方亮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我也紧张地手心都湿了,这四个老头怎么还不进攻,真是急死人了。 我刚想喊一声给他们助助威,就见东方亮率先进攻了其中一个老头,那老头赶紧朝后一躲,躲过了东方亮的进攻,可这么一来,东方亮的身后和两侧均出现了漏洞,另外三个人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就冲了上来,照着东方亮的虚位就是一顿猛攻,看得我差点鼓掌叫好。 东方亮一下子吃了三个人的亏,赶紧胡乱把三个人打散,可是打出去的每一拳,踢出去的每一脚都没能打中一个人,只是自己却被打得?青脸肿,看得我不由得好笑。 东方亮一看这四个老头这么难对付,赶紧朝后退去,四个老头乘胜追击,我一马当先拦住东方亮的去路,心说,怎么,现在想跑,晚了!东方亮一看身后还有一个我,虽然我功夫不怎么样,但这时候拼的就是人多,东方亮脸色极其难看,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个老头慢慢地又逼了上去,东方亮大骂:“你们好歹也是李家的龙头,怎么一个个这么不要脸,这种车**战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和我一打一!”臭流氓往往就是这样,自己占便宜的时候永远不说公平不公平,只要一吃点亏,立马就和别人计较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四个老头笑意盈盈,看上去已经非常轻松,其中一个为首的说:“对付你这种坏人,我们哪里会和你讲江湖道义,你以为这是江湖上耍把式卖艺打擂台吗?今天要么就是你灭了我们四个老头,要么就是我们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东方亮冷笑了一声:“你们不要这么得意,有你们哭的时候!”说罢,居然又不自量力地朝四个老头冲了过去,我心想,这东方亮可真是作死,不过也不能怪他,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古以来只有邪不胜正,没听说过哪个事情是坏人最后取得了胜利。 四个老头还和刚才一样,将东方亮三两下就围了个住,接着就一个出动,另外三个找破绽,一时间东方亮又吃了不少亏,我心中不禁纳闷,这东方亮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自己会吃亏,怎么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凑,这不是找打吗? 突然我就发现东方亮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这个坏笑我在他脸上已经看到过多次,每次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我的心中顿时就觉得这家伙似乎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就弥漫上了我的心头,我刚准备大喊一声“小心”来提醒李家的四位龙头,可是俨然已经晚了! 只见东方亮一个跃起,在空中把自己的手指在衣服下一抹,手指就被割破,这招我看见东方峻使了多次,自然不陌生,可是这普通的人血怎么能伤害到李家的四大龙头呢,这时我就看见,东方亮飞速地在自己手中画了一道符,紧接着就拍在了其中一个老头的额头,那老头正想上来逼迫东方亮露出破绽,却被一道血符打翻在地,顿时就起不来了! 我的妈呀,东方亮的血符怎么这么厉害?其余三个老头一看,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那个为首的一脸惊讶地说道:“你居然还是童子功?”卧槽,这什么情况,难不成说东方亮是个80岁的老处男?这憋得也太厉害了! 那东方亮见自己一击就中,满脸的得意,说道:“让你们尝尝我这80年的童子血!”童子血本来就是世间至阳所在,而这80年的童子血更是闻所未闻,不知道得厉害到什么程度?怪不得东方峻是他收养的,恐怕他的儿子什么的都是他收养来的,或者干脆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掳来的。 我心中不禁震惊,这东方亮为了不归阎罗真是耗费苦心,居然能把童子身保留这么多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张三丰,再看看我,成天想着妹子,恐怕这辈子也做不成什么一代宗师了。 另外三个老头知道这童子血的厉害,要是被盖上这么个血符,就算不魂飞魄散,短时间内也难以恢复,想要阻止东方亮取三魂木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我一下子就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来,刚才还一直占优,我原以为东方亮这次注定要失败,可是这老天就像瞎了眼一样,怎么任由他如此逆天而行。 东方亮哈哈大笑道:“你们怎么不来了?我们再打三百回合啊!” 三个老头一脸的阴郁,低头看着受伤的老头,早已经瘫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他是爬不起来了,搞不好还有魂飞魄散的可能,我想上去看看情况,但是东方亮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也是魂魄状态,要是我也被他的童子血拍上这么一下,恐怕以我的功力,立时就灰飞烟灭了。 三个老头苦笑了一声说道:“自打我们李家入主了这阴阳地之后,守候三魂木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虽然三魂木一直归于刘家,但是真正守候的却只有我们李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东方亮和我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说,东方亮愣了一下,笑道:“事到如今,你要是想说,就说出来当遗言吧!” 那老头一听,就冷哼一声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李家的龙头最知晓世间万物均有善报恶报,你今天即便把我们打得魂飞魄散,我们也要尽力阻拦,我们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说罢三个人就毫不犹豫又上来围住了东方亮。 只是这次已经变得无比惨烈,我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一眼,因为我心中明白,他们只不过是在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而已,绝不可能是东方亮童子血的对手,看来今天,我们都要一败涂地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不要放弃希望 果然,双方刚一交手,三个老头就节节败退,被东方亮攻得毫无招架之功。好在闪转腾挪之间,也没被东方亮的童子血击中。实算侥幸,我心中也是绷得紧紧的,生怕三个老头坚持不住,被东方亮一举拿下。虽然此刻看起来,三个老头的失败已经在所难免,但是我心中不免还是希望三个老头能来个绝地大反击。 但是打架不是请客吃饭。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实力就是决定输赢的唯一标准,没过多长时间,东方亮就又把其中一个老头拍得躺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颤抖不已,再也站不起来,三人成众,两人成双。他们的实力再次被大大消减,东方亮打得更兴奋了,一招一式分外狠烈,两个老头再也无法坚持,很快也一一败退,最后除了我和东方亮外,其余人都瘫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我的心已经变得冰凉了,毫无疑问东方亮已经扫清了挡在他不归阎罗道路上的所有障碍,此刻的我深知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加上我现在又已是灵魂出窍,没办法死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三魂木一步步接近。 我跪在地上,浑身上下也像被东方亮拍了童子血一样。精神上已经被彻底摧垮,没想到我们努力这么久,才揪出了幕后黑手,现如今却陷入了无法逆转的被动之中,难不成这行里真的要经历一场浩劫吗? 只见东方亮慢慢走到了三魂木,此刻他背对着我,但是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笑容,他赢了,行里所有的人都输了,很快,他就把血滴在了三魂木的树干上,只看见那巨大的三魂木瞬间发出来无比灿烂的光芒,紧接着,三魂木就变成了小小的一根木棍,躺在了东方亮的手掌中。 我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东方亮站在原地,哈哈大笑道:“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多少年了,我终于熬到了这一刻!”说罢他转过脸来说,“你们看啊!你们看啊!你们将是唯一的见证者!” 我脸上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心中的感觉已经不是悲伤所能形容,只感觉心里有巨石翻滚,顷刻间就觉得天塌地陷,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崩塌,而且是在我的面前崩塌,虽然我不知道未来自己要怎么面对,只觉得自己此刻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着的意义。 我抬头看了看东方亮,他早已经把我们的存在抛在了九霄云外,他狂笑着慢慢地朝外面走去,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那四个老头都仰着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慢慢远去的东方亮,挣扎着,绝望着,却又满眼都是遗憾,大概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一个龙头应该的镇守任务吧。 我鼓起全身力气,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回首望了望地上的是个老头,我无力帮助他们,看上去他们也即将彻底魂飞魄灭,为首的那个伸出一只手,似乎要凭空抓住什么希望一般,用自己的最后一丝力量对我喊道:“孩子,不要放弃希望!” 希望?我回头看了看他,就发现他已经化为了烟尘,再也不见了踪影,所谓希望还是我能追求的吗?我恐怕是这个行里唯一的罪人了,因为我,这个行当将发生彻底的改变,天地间也将不再平和,或许更多的苦难在等待着我们,或许世界将会发生改变…… 不要放弃希望?总得有希望才谈得上放弃希望吧? 当我回到水岸边,远远才看见,自己的肉身躺在那里,我慢慢地回到了**上,只觉得那种沉重感更加明显,我毫无力气地走出山洞,只感觉天旋地转,等我回到营地,众人围上来的时候,我浑身终于瘫倒在了他们面前,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猜到了最后的结局。 有几个人已经骂着娘走了,过了许久,我都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只有几个人影围在我的眼前,我勉强睁了睁眼,才发现蹲在我面前的只有四个人,是四个老龙头,他们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虽说我已经心如死灰,可是四个龙头这样看着我,还是让我心里一紧,我赶紧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爷爷和外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李四爷和李五爷则是一脸的紧张,我勉强笑了笑,很快又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四爷瞅着我说道:“孩子,不要放弃希望。”怎么李四爷和那四个老头说得一样? 我低下了脑袋,哽咽着说道:“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爷爷和外公一听我说了话,脸上的肌肉也是抽动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动了感情,一方面心疼我这个孙子,一方面又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了任何心情。 我突然想起了校花,就问他们:“王佳嘉哪去了?” 爷爷瞅了瞅我说:“那个红姐照顾她呢,你放心吧。”我这才安心的点点头,不管我自己怎么样,只要她没事就好。 我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我喃喃地说道:“爷爷,我是不是成了罪人……” 爷爷一听我这么说,微微笑着,似乎并不怪我,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微笑着说:“孩子,不要放弃希望。”怎么爷爷也这么说。 我苦笑了下,说道:“爷爷,哪里还有什么希望,恐怕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安宁的日子。” 李四爷笑了笑,看着我说道:“孩子,我们并没有失去所有的希望,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只要我们把握得住,依然可以力挽狂澜!” “最后一次机会?”我不禁有些纳闷,问道。 李四爷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时李五爷也点了点头,就连我爷爷和外公也是微微点头。 我赶紧追问道:“难道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李四爷笑了笑,这才给我解释了一番。 红魄石和三魂木是平衡人世间阴阳调和的法器,是天地间的灵物,如果有了这两件法器,就可以脱离肉身,孤身独往地府,过了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在尸体还没有发生变化前再次还阳,就可以成为永生之躯,这也就是说,东方亮还有最后一步要走,那就是他得去一趟地府。 我听罢脑子中出现了很多疑问,但是又觉得这李四爷的话里有话,难不成是打算去地府里阻止他? 我怀着疑问对李四爷说:“难不成我们要去一次地府?” 李四爷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是你!” “我!”我脑子中又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去地府?” 李四爷接着说:“脱离肉身前往地府是一件多年来只在行里传说的事情,自打我记事起,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究竟行不行,我也说不准?不过行里的老前辈代代相传着这个传说,大概也就是提防着有现如今这种局面发生吧!” 我的脑子更含糊了,即便可以去地府,为什么是我去?我的功力根本无法和他们这些老龙头相比,并不是我怕死,只是我怕自己阻挡不了东方亮,我将心中的疑问再次说出。 李四爷笑了笑说:“要去地府,势必要经受得住阴阳失调,就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即便我们愿意以身作死,到了阴间恐怕也没了性命,到时处处都是阎王的王法所限,十有**会被鬼差拿下,所以这种事必须是年轻人去,越年轻我们就越有把握,只有年轻人才能经受得住这种阴阳变化,不至于一时殒命。” 我听得虽然含含糊糊,但是也听出点意思,行里到了我这一代,只有我和东方峻两个算是佼佼者,现如今这东方亮取到三魂木又是拜我一手所赐,如果要千万地府阻止他,势必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但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况且那东方亮何等的厉害,我一个人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我就摇了摇头说:“四爷,虽然我愿意尽力一试,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把握,我总觉得这种事恐怕不是我能干成的。” 我话音刚落,就听有个声音传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声音是从李四爷的身后传来的,显然是有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果然,东方峻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笑了笑,要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阻止东方亮,或许还有一线可能,起码我的心中也会有一些信心。 四爷他们一看见东方峻说要陪我去,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东方峻虽然是东方亮收养,但是归根结底早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对他都格外信任,只要我们俩?心协力,我相信一定可以战胜东方亮。 突然我的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赶紧对李四爷说道:“四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是不是越快越好,否则万一被东方亮先行一步,我们岂不是要彻底失败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鬼门关 李四爷笑了笑说道:“不必担心,时间虽然紧张,但是一切都来得及,不归阎罗必须在阴气最盛的一天。因此我们还有几天的准备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做准备!” “阴气最盛的一天?”我有点不明白。 李四爷笑了笑说:“过几天就是七月十四了!”我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七月十四是鬼节。 所谓的鬼节就是中元节,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这个月人们认为是不吉的月份,既不嫁娶,也不搬家。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便是中国一年一度的“鬼节”中元,佛教中称为“盂兰节”。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天是阳间和阴间阴气最盛的一天,不归阎罗必须在这天才可以完成,我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距离中元节还有不到一周时间,我们肯定要准备很多东西,东方亮这么厉害,如果不带法器下去,恐怕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东方峻和我互相看了看,很明显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去地府的准备,这时,我听见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一探头,发现来人是红姐,红姐似乎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笑着说:“四位?头,你们也真够放心的,要是他们两个人。哪里会是东方亮的对手,我看不如我陪他们去吧!” 我一听顿时就笑了,要是有红姐这个好手和我们结伴而去,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四位老?头一听红姐毛遂自荐,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们看了看我,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又看了看东方峻,东方峻笑了笑并不答话,不过看得出来他也同意。 于是李四爷就说:“那好吧,红姑娘功夫不俗,一定能帮上大忙!” 红姐一听,就笑了笑,看着东方峻说道:“傻笑什么,我还不是不放心你!”虽然这是句责怪,但是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向东方峻撒娇。 顿时,大家都轻松地笑了起来。是啊,人是不应该放弃希望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校花送了回去,并没有告诉她我要去地府的事,怕她担心,这次前往地府,虽然大家都比较乐观,但是是死是活无人知道,不过看着校花远去的背影,我心中隐隐发誓,就算为了她我也要把东方亮灭掉! 李四爷和五爷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手艺,用柳树叶编了一个剑鞘,说是当时会让我带着这个剑鞘,这样才不会让阴间的人发现隐藏在里面的铜钱剑,不过阴间阴气极盛,所以铜钱剑的威力也要比在阳间厉害许多,等我拿着柳叶剑鞘去找东方峻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被柳叶变成的小袋子,里面装着百福印,两个人不禁相视一笑。 很快就到了中元节的前一天,大家在一起吃了顿饭,二大爷和老爸喝了许多的酒,不知道是不是不放心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红姐小声对我和东方峻说,家里的长辈知道我们可能有去无回,所以暗自都流过好多眼泪。 我一听心中也不免伤感,不过既然有了这份责任,我们就不再想那么多,我尽量强作欢颜,不让大家看出我心里的暗流涌动。 等到一切都恢复平静,我和东方峻、红姐三个人躺在床上,等待着一切的到来,此刻爷爷、外公,二大爷、爸爸还有四爷五爷站在我们身边,安详的注视着我们。 只听李四爷说道:“你们此去切记要快刀斩乱麻,拿到法器之后要迅速返回,据我们推算,东方亮今夜势必会去地府,他计划了这么多年,必然害怕别人抢了他的不归阎罗,因此肯定是自己独身前往,你们需要想办法过了奈何桥,奈何桥和地府中间隔着一道树林,你们一定要在这树林里拿到法器,千万不能让东方亮进了地府,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我们三个一听,就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四爷就让我们闭上眼睛,然后朝我们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很快我就感觉自己失去了知觉,和灵魂出窍不同的是,这次我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自己沉到了底,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过了一会儿,我才缓缓地有了意识,等我睁开眼,发现四周混沌一片,大概是已经到了阴间,再一转头,吓了自己一跳,原来我竟然躺在一只大公鸡的背上,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我的引魂鸡,我赶紧坐了起来,发现我的这只大公鸡身上还放着一个包袱,打开来一看是我的铜钱剑和百福印,还有一些金元宝,只是拿在手里轻轻地,没有什么重量,难不成这是四爷他们烧给我的盘缠。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拿在手里,等我跳下鸡背,那只大公鸡就摇摇摆摆地走了,我这才发现,朦朦胧胧的远处还有两只大公鸡,我很快就明白这肯定是东方亮和红姐的引魂鸡,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此,三个人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大概也是紧张得不行,这时我们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变了模样,都是寿衣的款式,我和东方峻是蓝黑色的长袍短褂,红姐是一身青色的旗袍,看上去真变成了三个来投胎的鬼魂。 顿了半天,东方峻才开了口说:“我们上路吧。”我和红姐点了点头。 我们面前有一条非常窄的道,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阴阳道了,四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好在道路清晰,因此我们就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心中充满了忐忑,走了一会儿,就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石碑,石碑的后面有个更高的牌楼,只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等到了近前,这才发现,那石碑上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古篆体,看得出来是“鬼门关”三字,我们三个刚看清石碑上的字,就听见有个声音高喊着:“什么人!还不赶紧过来!”那声音大若洪钟,听在耳中像是爆炸一般。 我们三个眯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石碑后的牌楼下站了十八个凶神恶煞的鬼怪,一个个青面獠牙,好不吓人,我们仨个不禁有点害怕,就听那为首的一个最高的鬼怪又大喝一声:“叫你们过来还不赶紧的!快点把路引拿出来!” 我们三个不知道路引是什么,面面相觑,不过眼前这位鬼怪头上长着犄角,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格外的凶神恶煞,不怒自威,我哆哆嗦嗦地问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您说的路引是什么?” 那鬼一听我说话就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对身后其余的小鬼说道:“你们听见没有,他们说自己初来乍到!哈哈哈!” 突然他又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地吼道:“废话!来鬼门关的哪个不是初来乍到,连路引都不知道?路引就是通行证,是你们到阴曹地府报道的凭证!” 我们三个顿时就傻了眼,这怎么去阴曹地府还要门票啊?可是这路引我们也没有啊,于是我就说:“路引?我们没有路引啊!” 那鬼一听,立刻就吹胡子瞪眼起来,骂道:“好小子,没有路引也该闯鬼门关,信不信我把你拍散了!” 我赶紧摆摆手说:“您别动气,我们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路引?” 我这一摆手,背在肩上的包袱被这鬼看了个满眼,只听他问道:“没有路引,那你这包袱里是什么?”我一听糟了,要是让这鬼发现我包袱里的铜钱剑和百福印,那不还立马打起来呀! 于是我赶紧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换洗的衣服!”可是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哪里有做鬼还带换洗的衣服的。 那鬼一看我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一把就将我揪住,一下子就把包袱扯了下来,东方峻和红姐一看就想上来帮忙,但是那鬼立马说道:“怎么着,这里可是阴曹地府,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他们俩这才缓和下来,我心中却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只见那鬼把包袱打开,就见那些金元宝从包袱两侧滚了出来,那鬼立马眉开眼笑说道:“你不是没带路引吗?那我就卖你们三张吧!”说着就从腰间抽出三张三尺长两尺宽的黄纸递给了我,又把那些金元宝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难不成这四爷给我带金元宝就是为了贿赂眼前这位守鬼门关的家伙? 管他呢,能过了鬼门关就好,我打开这路引一瞧,就看见上面写着“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 原来这就是路引,看上去很像阳间的介绍信,我还打算再看看,就听见那鬼又催促道:“有了路引还不赶紧过关,想当孤魂野鬼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干了这碗孟婆汤 我们三个一听,赶紧捡起包袱,往前快走了几步,生怕这家伙又把我们拦下来。第一次来到阴曹地府,刺激不刺激先不说,倒是把我们紧张坏了。 等过了鬼门关回头一看。刚才那个恶鬼被其余的鬼一拥而上,看样子大家是在瓜分刚才的金元宝,那些小鬼一个个见钱眼开,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等我们再往前走去,就发现四周围又变成了混沌一片,只是最中间模模糊糊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大概有两米宽,仔细一看上面都是些青石板路,路面也非常的斑驳,不知道这些石板铺了多少年,看来十有**这就是黄泉路了。 以前听别人说,过了鬼门关就是黄泉路,现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我瞅了瞅东方峻和红姐,两个人也瞅了瞅我。一脸的茫然,我冲他们笑了笑,于是三个人就默契的一起往前走去,据说黄泉路是接引之路,路上有许多的孤魂野鬼,这些鬼魂都是些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他们既不能转世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阴间,因此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道,听候阎王的发落。 这条路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因此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算到达终点,道路的两旁渐渐地出现了一些稀稀疏疏的植物,仔细一看那些植物居然颜色艳丽,全部都是红色,一朵朵妖娆异常,再往前走。那些花就像地毯一样,铺的到处都是,东方峻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了。” “彼岸花?”红姐似乎并没有听说过,也难怪她本身就不是行里人。台岁池血。 东方峻解释道:“传说彼岸花在生长在三途河边上的接引之花,传说彼岸花自愿投入地狱,但是却被众魔遣回,但它并不死心,仍然徘徊在黄泉路上,众魔不忍。这才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魄们予以安慰和指引,所以也有人叫它们火照之路。” 红姐点点头,大概觉得这彼岸花也充满了感情,就在路边摘了一朵拿在手里观瞧,东方峻温柔地看着她,我一看不免觉得这两人浪漫的时机选的不大对,就咳嗽了一声,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红姐赶紧把花扔了,笑着看着我,一脸的不好意思。 黄泉路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必经之路,走完黄泉路就距离奈何桥不远了,果然又走了一会儿,我们就看见脚下的路似乎到了尽头,远远可以望见,雾气在远方变得越来越淡,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发现有很多和我们差不多打扮的人也缓缓地走在路的尽头。 我们三个人立马紧张了起来,虽说我们现在也是鬼魂,但是我们毕竟是假死,和这些真正死亡的人并不一样,而且我们还带着法器,可以说是有备而来,要是被这些人发现了,搞不好又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我们三个就装作和这些人一样,死气沉沉,慢慢地朝路的那头飘去,四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其中有老有少,那些小的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阳寿这么短?”那些老点的也是一路自言自语:“不知道孩子们怎么样了?”总之几乎所有人都在嘀咕,看得出来所有人对死都并不“习惯”。 我们三个也走在了这些人群之中,渐渐地就被一种负面情绪所包围,我深知自己此次下地府的任务,因此一直在内心深处提醒自己不要受外界的干扰,可是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心里也渐渐有了些郁闷,东方峻用胳膊轻轻碰了碰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振奋精神,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李四爷说,我们必须想办法过了奈何桥,然后在桥的对岸有一片树林,东方亮路过树林时就是我们夺回法器的最好时机,因此一定要尽快赶到那里,我举目四望,这路的尽头无边无际,应该也和阴阳地一样,是一片虚幻的所在,四周围的景观是我眼力所不及。 我抬眼看了看前面,就看见所有人都涌向一个方向,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发现所有人都排成了一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还是红姐眼尖,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奈何桥的影子,就对我们说:“前面的那座桥应该就是奈何桥了吧?”说罢就顺着她的角度给我和东方峻指了指,我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 只见在人群的尽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河水血黄血黄,虫蛇满布,腥风扑面,从这个角度看足有数百米宽,这大概就是忘川河了,以前听别人说,奈何桥就建在忘川河上,于是我再扭了扭头,就发现远处的忘川河上有一座木桥,有鬼魂不断地从上面走过。 慢慢地我们就走到了奈何桥,我知道过了奈何桥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只要我们全力死拼拿下东方亮,这次地府就不算白来,否则即便再回到阳世,天地间阴阳失衡,恐怕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于是我小声对东方峻和红姐说:“就要到地方了,大家小心点。” 三个人排在队伍里,就离奈何桥越来越近,这时就发现桥头上站着几个鬼差模样的人正在维持秩序,让这些鬼魂排成一队,再一看,桥的另一侧有一个小亭子,上面立着个牌子写着“孟婆亭”。 糟了,我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过了奈何桥,可就要和孟婆汤了,这孟婆汤可以让人忘记这一世的爱恨纠葛,如果我们三个喝下,哪里还会记得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呢,这样一来不能夺回法器不说,就连重新还阳都不可能了。 东方峻应该也想到了这事不大对,赶紧一把把我和红姐的手攥住,三个人在人群中慢慢后退,旁边的人不解地看着我们,还以为我们走错了方向,但是大家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因此大家只是看看我们,并不言语。 我和东方峻红姐赶紧跑到忘川河边,找了个别人不易察觉的小缓坡蹲了下来,只听东方峻说:“这可怎么办?这孟婆汤我们可喝不得!” 红姐毫无疑问也听过孟婆汤,根本不用我们解释就紧张地说道:“怪不得李四爷让我们想办法过奈何桥呢,原来这桥上有这么个关隘,要是我们不喝,他们会把咱们怎么办?” 我瞅了眼站在桥上的那些鬼差说道:“这里是阴间,自然有阴间的规矩,你瞅瞅那些桥上的鬼差,大概就是怕这些游魂野鬼不愿意忘掉今生今世,所以才守在这里,咱们想不喝这汤,想必还要再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三个人沉默了半天,还是没什么主意,红姐这时看着忘川河说道:“那咱们从河里游过去怎么样?”我和东方峻一听就笑了。 传说跳进忘川河中,会被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而不得解脱,所以这里这么多鬼魂,却没有一个人敢跳进河中。红姐听了我们解释,不由得咋舌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琢磨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而且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思考,于是我就对东方峻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们带着法器,大不了硬闯过去算了!” 东方峻并不说话,听我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并不确定的表情,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便打定了主意,三个人重新走进了队伍中。 很快我们就走上了奈何桥,这桥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堕进忘川河中,可是这桥上满满当当站了不少人,拥挤不堪,其中还有几个长相奇怪的鬼差不断地指挥着人群,遇上笨头笨脑的,免不了一顿大骂,看得我们心惊肉跳。 过了奈何桥,就到了孟婆亭,这孟婆亭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铁锅,下面的火像是从地狱里烧上来的,把锅底烫的通红,大概里面就是孟婆汤吧。 我瞅了瞅,发现那口大铁锅后站着一个和蔼的老太太,攀着头发,弯着腰,不断地往往碗里盛汤,然后一碗一碗地递给经过他的人,那些人也不敢不喝,一个仰脖就干了,跟喝白酒似的,刚一喝完孟婆汤,那些人的表情立马就变得木然起来,没有任何表情浮现在脸上,只是脚底下不断挪步,朝远处的树林里移去,我知道那片树林就是我们要和东方亮决一死战的地方,而那片树林背后,应该就是地府了。 我们三个忐忑不已,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蒙混过关免了这孟婆汤,心里不断祈祷,这时我就前面有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偷偷地把孟婆汤倒在了脚下,然后一个仰脖,就假装自己把孟婆汤喝掉了,那孟婆眼睛抬也不抬,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我一看,好家伙这管理也太稀松平常了,我刚想如法炮制,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差,架起那个小伙子就走…… 第三百一十八章熟人 只见那两个鬼差不由分说,就把那小伙子从奈何桥的栏杆下丢了下去,只听得那小伙子嚎叫了一阵,就被忘川河的河水吞噬了。好家伙,这也太恐怖了…… 我前面那些还没喝孟婆汤的人一看,再也不敢造次,一个个都毫不犹豫。直接就干了手里的孟婆汤,眼看就到我了,红姐和东方峻跟在我后面,三个人都不敢吭声,我用余光看了看远处的几个鬼差,他们的目光果然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看情况他们就是在监督我们会不会老老实实喝下孟婆汤。 我慢慢走到孟婆的铁锅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从铁锅里飘了出来,传说中孟婆汤的做法是先取在十殿判定要发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如酒一般的汤,分成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也不知道喝进嘴里是个什么滋味,总之我是一口也不想喝。 而这孟婆的由来,也有一个传说。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最大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地即为阴曹地府。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俱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分开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个散官。后因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那孟婆还是头也不抬,舀了一碗就递给了我,我犹犹豫豫不想接,愣了半天神,那孟婆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说道:“小伙子,赶紧喝了它吧,要不然那些鬼差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听这孟婆说话还挺为我着想,觉得不接过来似乎说不过去。身后的红姐和东方峻死死地盯着我,大概要看我做出什么反应,于是我刚伸出去的手赶紧又缩了回去,这时就听见四周围的鬼差“哇呀呀呀呀”一声,就朝我扑了过来。 好家伙,你们这服务态度也太差了,我这人天生就不喜欢喝汤,怎么着,你们也想把我填进忘川河里不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些鬼差已经奔到了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赶紧在他们抓到我之前就朝亭子下面跑了出去,四周围的鬼差一看我要跑,就都围了过来,打算把我包围住。 东方峻和红姐原本打算趁乱蒙混过关,但却没想到桥上的几个鬼差倒是纹丝不动,还是死死地盯着他们,于是两个人干脆把碗一摔,也朝我这个方向跑了过来,这些鬼差大概许久都没有见过我们这么大胆的人了,不喝汤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摔碗,于是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有几个鬼差维护着桥上的秩序,生怕出现什么乱子,孟婆也停了下来,不再舀汤,看样子是打算等我们落网后再重新开始。 我瞅了瞅围住我们的鬼差,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我祁正抓了这么久的鬼,现如今到了阴间,却被一群鬼追着围捕,实在是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为了阳间的阴阳平衡,我今天就算和他们大打一场也在所不惜。 那为首的鬼差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伙同在一起,连喝汤的碗都摔了,你们就不怕被我们填进忘川河里,饱受铜蛇铁狗狂咬吗?” 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更多的是想平息现在的混乱,于是我就说道:“各位鬼差大哥,我们不喝孟婆汤实在是事出有因,各位高抬贵手,我们事成之后马上离开,绝不在阴间逗留!” 那为首的鬼差骂道:“阴间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现如今孟婆汤你们三个也不用喝了,等着被填进忘川河吧!”说罢就率先上来要抓我们。 我们三个赶紧一躲,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这下算是捅了篓子了,东方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要是不干净进树林里埋伏起来,恐怕我们就没有取回法器的希望了,搞不好我们三个的小命也要搭上。 那些鬼差依依不饶,接连扑向我们,我们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生怕被他们揪住,不分青红皂白就填进忘川河里,就这样接连躲了好几次,好在我们平时没少和人打架,闪转腾挪之间速度奇快,那些鬼差一时间也是毫无办法,但是他们身上有专门抓鬼的铁锁链,很快就抽了出来,在空中甩着,想把我们绊倒在地。 一条锁链也就罢了,可是一时间很多条铁链一起甩来,我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东方峻比我好不了多少,即便是功夫最好的红姐也是有点吃力,无可奈何,我赶紧将背着的包袱打开,接着就将两件法器拿了出来,先把百福印丢给了东方峻,自己则将铜钱剑抄在手里。 由于他们都被柳树叶包着,因此那些鬼差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物件,我和东方峻互相使了个眼色,就一把将柳树叶扯了下来,只见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两件来自阳世的法器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金色的光束照的那些鬼差哇哇大叫,就连桥上的那些鬼魂也吓得赶紧捂住了双眼,一时间混乱不堪。 我心中不由得一紧,看来我们带着法器是个好事也是个坏事,好事是我们最起码不会被这些鬼差拿住,可是坏事也显而易见,这阴间原本的秩序却也被我们搅乱了。 那些鬼差看见我们拿着法器,大概也明白我们是行里人,为首那个就高喊一声:“你们带着法器来投胎,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不把我们阴间的王法放在眼里不成?” 我知道阴间和阳间一样,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我们即便能用法器保护得了自己一时,又怎么敌得过阴间的千军万马,于是我赶紧解释说:“诸位鬼差大哥,不是小弟我愿意拿法器示人,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诸位海涵!”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这是谁啊?好大的胆子!”那声音飘飘忽忽,五音不稳,听上去像是嘴里咬着个什么东西。 我们三个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一看,就发现桥的那头走过来两个人,只见他们两人的衣服和皮肤一黑一白,黑脸黑衣服的一脸严肃,戴着个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天下天平”四个大字,看上去格外的悲苦,手里拿着一条铁锁链;那个白脸白衣服的一脸的诡异笑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头上也带着个高帽子,上面写着“一见生财”,手里拿着根白色的哭丧棒,我只看了一眼,就看见他的长舌头鲜红鲜红的,慢慢地从嘴里伸了出来,足有两尺多长,接着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阴间亮家伙!” 我一看这两位的造型,心中就是一颤,以前没少和鬼差打交道,今天算是和鬼差的老祖宗见面了,这不是黑白无常吗? 我知道这白无常名叫谢必安,人称七爷,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人称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白无常是伸着长长的红舌的。 阎王爷嘉勋其二人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现如今见了这两位,我们三个不由得就紧张起来,我赶紧说道:“七爷八爷,请听我们解释!”我叫它们七爷八爷一是尊称,想跟他们拉近距离,二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行里人,这般行事自然也是迫不得已。 那黑白无常一听我喊他们七爷八爷,就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的鬼差都各自散去,其他的鬼差一看两位无常老爷发了话,就悻悻地散去。 那黑无常范无救始终耷拉着脸一言不发,于是白无常谢必安就接着问道:“那就说说吧,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阴间亮家伙,就不怕阴间的王法吗?好家伙,你们这法器倒是够亮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我一听,对了,说了半天赶紧把家伙什收起来,这两位老爷我们可得罪不起,于是我和东方峻赶紧从地上找到之前撕下来的柳树叶,又把铜钱剑和百福印套了上去,这下子那耀眼的金色光芒才被遮住,我又把他们放进包袱里,重新背在背上。 等我和东方峻站起身来打算解释时,那始终一言不发的范无救居然一脸的惊讶,紧接着谢必安也打量着我们三个人,满脸都是不可思议,只听谢必安说道:“我当时谁呢,熟人啊!” 熟人?谁和他是熟人?难不成是红姐? 第三百一十九章人质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会和黑白无常是熟人呢?红姐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们可都是第一次来地府,哪里见过他们。莫不是他们也听说了我们在阳间抓鬼的风采? 那谢必安见我们一脸的不解,就咬着他的长舌头笑着说:“怎么,连我们兄弟俩都不认识了?” 我还是没明白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就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说:“两位是在和我说话吗?” 那谢必安一下就笑了。他的脸上本就煞白,吐着个血红色的舌头看上去格外的吓人,这么一笑之下更是让人骇然,只听他说道:“我是说你们两个。”说着就指了指我和东方峻。 我和东方峻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些什么。这时就听见那黑着脸的范无救转过头对谢必安说:“你傻了!那是多少世以前的他们了,他们都不知道转世投胎多少次了,喝了多少碗孟婆汤了,怎么还可能认识咱们哥俩?” 谢必安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瞧我这脑子,这不是一看见他们我就不由得紧张吗?谁知道他们这次来又打算干什么?”说罢就瞅着我们。 我和东方峻一听,这意思他们像是认识前世的我们,这一下可真是让人好奇,也不知道我前世是做什么的,东方峻也有点奇怪,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是不明白。 于是我就问道:“七爷、八爷,恕我们两个这脑袋不灵光了,实在记不清咱们有什么交情,不过这次我们硬闯奈何桥。实在是事出有因,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我们保证办完事就赶紧回去!” 范无救板着个脸说道:“别,咱们之间可没什么交情!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们上次闯奈何桥也是事出有因,这让我们怎么交差,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过去!” 我和东方峻更糊涂了,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俩以前还闯过奈何桥?我摇摇头表示什么都记不起来,红姐倒是笑着看着我们说:“没看出来,你俩还挺有本事啊。敢情再阴间已经成了惯犯了!” 我苦笑一下,谁知道我和东方峻前世里是为什么事闯奈何桥,莫不是我们还是为了保护法器?阻止别人不归阎罗,那这么说,我俩上次闯奈何桥时也是行里人了。 我瞅了瞅谢必安和范无救说道:“二位,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以前发生过什么了,不过二位一定要体谅我们的苦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谢必安笑着说:“记不起来不要紧,我们有办法。”说完就回头喊了一声,“孟婆,我们借你的三生石用用。”然后他又笑着对我们说:“你们看过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放你们过去了!” 我和东方峻互相看了看,不明所理,不过听见他们说三生石。我们俩顿时就来了兴趣。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后来又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这块石头才被女娲放到了阴间,由孟婆来看管,传说这块石头可以看见人的前世今生和未来。所以我和东方峻一听,立马就想见识见识,也好看看自己前世是什么? 那孟婆也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就发现在孟婆亭的背后有一块大石头,有两人多高,一人多宽,看起来格外的古老,上面长满了青苔,还有说不出名字的植物,只是有一面异常光滑,比镜子还要光滑几分。 我和东方峻一看,站在原地并不敢动弹,直到谢必安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你先瞅瞅。”我一看他那血红的长舌头,心中很是恶心,就有点想躲开他,赶紧快步走到了三生石的前面,这时我就看见那三生石上一片雾气。 我心中很是纳闷,怎么什么都看不到,这地府不会还是90年代吧?每周二电视台就停台?又过了一小会儿,这三生石上才慢慢起了变化,只见雾气当中渐渐有了清晰的感觉,就看见一个人影慢慢地浮现,接着四周围的雾气慢慢散开,周围簇拥着很多小鬼模样的人,密密麻麻,数不清多少个,再一看,居中的那人手拿两个法器,看得出来是红魄石和三魂木,我心中暗暗一惊,再一看,那人的长相和我一般无二,难不成这是前世的我,我惊得嘴巴已经大大的张开,那谢必安这时走了过来,笑着说:“这三生石只有自己看得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你看见了吧?” 我微微地点点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谢必安接着说:“这是你前十三世的时候,那年你拿着两把法器要来不归阎罗,原本我们不打算拦你,但你当时打翻了孟婆的汤盆,又杀了几个奈何桥上的鬼差,阎王才下令缉拿你,当时整个阴间两万鬼差被你打得落花流水,还好有位高手出手相助,要不然我们阴间可能要造一场劫难了。” “高手相助?难不成?”我瞅了瞅东方峻,东方峻看不到三生石上的东西,因此并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那谢必安笑了笑,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头对东方峻说:“你也过来看看吧!”东方峻一听,又看了看一脸震惊地我,就走了过来,站在了三生石的前面。 由于我无法看到东方峻的前世今生,因此只能把目光注视在他的脸上,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这时红姐也走了过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看她那样子,似乎也想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 东方峻脸上的表情渐渐地严肃起来,和我一样,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和谢必安,这时站在一旁的范无救走了过来说:“这事还是让我说吧,当年你可把我打得够呛,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说罢他瞪了一眼东方峻,我有些不解,难不成东方峻也是在前几世来阴间打算不归阎罗来着? 东方峻愣了一下,就听谢必安笑着说:“你就跟他们说说吧!” 那范无救摇了摇头说:“真是丢人啊,那是你前七世的时候,也是拿着两件法器独闯阴间,当时我正巧在奈何桥上押解罪人,就因为多问了你一句话,你二话不说就觉得我扰了你的计划,仗着有两件法器目中无人,差点没把我打死,后来也惹得阎王动了怒,后来也是幸亏有一位高人相助,我们才得以将你抓住。哎,我那条被你打伤的胳膊活活休养了200年啊。” 那谢必安笑了笑接着说:“你俩也真逗,两个人都一模一样,都是差一点就可以不归阎罗,却都被个高人阻止,说来都是命啊!现在知道我们不放你们过去的原因了吧,以前你们都是自己一个人来,这次居然组团来了。”这话音刚落,那些鬼差很快又将我们围了起来,很明显,我们已经成了危险分子。 我苦笑了一下,看样子我俩都是有犯罪前科的人,怪不得人家不让我们过去,这时就听红姐说道:“我还想在三生石上看看自己呢,怎么又围上来了!” 我赶紧冲谢必安和范无救说道:“七爷、八爷,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不归阎罗的,我们是来阻止别人不归阎罗的!”尽史叼血。 那谢必安一听,吐着个舌头笑着说:“哦?这倒是新鲜事,你们居然是来阻止别人的?”他的话里充满疑问,显然并不相信我们。 东方峻赶紧进一步解释说:“两位无常爷,实不相瞒,行里的两**器又被人夺走了,我们俩这是来阻止他的,各位赶紧让开最好,保不齐他现在已经上了黄泉路了,搞不好眼看就到了!” 那谢必安和范无救面面相觑,但是也无法断定我们说的是真是假,就有点不太确定地说:“这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是我们阴间恒古不变的道理,虽说我们两个也有点小权利,但是你们无凭无据,我们怎么相信你们,即便我们相信你们,也不能就这样放你们过去,这么一来,岂不是坏了我们自己的规矩,阎王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这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要是东方亮杀到,我们在树林里没有任何准备,保准会被他趁机溜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就在我急得一筹莫展之际,红姐突然开了口说道:“两位,我们三个这次来实在是为了阻止别人不归阎罗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要不然我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 第三百二十章堆积如山 红姐这么一说,我和东方峻是意外不已,要不是因为红姐身手好,在对付东方亮的时候能起到关键作用。我们是绝不会让她跟我们一起来的,现如今她居然自己要求当人质,这不是让我们俩为难吗? 好在那谢必安摆了摆手说道:“别,千万别这么说。要不然咱们干脆这样,你们既然说要来阻止别人不归阎罗,那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这具体情况啊!”我明白这种事只要能讲出细节,一边很难作假,谢必安这么说。显然是想自己分析分析。 于是我就把我怎么入的行,怎么碰见鬼差老六,最后又查出东方亮的事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谢必安一听,就对点点头,又看了看范无救,那范无救虽然一直黑着脸,但是也是听得格外仔细,听我说了这么多,不像是胡编乱造,但是两个人还是犹豫着不敢答应,怕我们惹出什么乱子。 东方峻有点着急,就说道:“两位,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是再不放行,等到那家伙杀到。恐怕谁都阻挡不了他们了,到时阳间大乱,你们阴间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东方峻这句话似乎说到了点上,那两位无常爷互相看了看,又瞅了瞅我们,想了半天,谢必安就吐着鲜红色的舌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冒一次险,相信你们一次。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进去容易,要是你们说的那家伙不来,可休怪我们翻脸不认账,一定不会让你们重返阳间!” 我们三个一听,都面露喜色,我赶紧说道:“一定一定,要是他不来,别说不让我们重返阳间,就是打我们下十八层地狱我们也认了!” 范无救瞅了瞅我们,板着脸挥了挥手,周围的小鬼就退了下去,我们一看这大概是放行的意思。我就赶紧和东方峻朝树林的方向走去,谁知道红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们俩和黑白无常都有愣住了,红姐这是怎么了?谁知道红姐瞅了瞅我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既然这样,能不能也让我在这三生石上看看……”真是服了她了,这种关键时刻她居然还耽误时间,但是再一想,这种好奇心确实难以克服,我见谢必安和范无救并不反对,就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快一些。 红姐一看赶紧走上前去,盯着三生石看了半天,脸上时而欢喜,时而紧张,最后却又一脸悲伤,我和东方峻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东方峻大概是很担心红姐,就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红姐这才抬起头来笑着说:“我们赶紧走吧,等夺回法器我再告诉你。”说罢就跨步朝前率先走去,我和东方峻一看,也没时间多问,就跟在她的身后,朝小树林走去。 就听身后的谢必安咬着长舌头喊道:“你们小心些。”说罢似乎又转过头对范无救不可思议地说,“你说这世事也真是奇怪,以前是他们来不归阎罗,现如今却来阻止别人,真是因果啊……” 那小树林看着离奈何桥不远,但是却不知道隔了多少距离,我们赶紧已经走出了很远,但是那树林却还是遥不可及,东方峻有点不理解地说道:“难不成,这阴间也有海市蜃楼?那片树林是海市蜃楼?”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大概阴间的路更远些吧,过了树林就是阴曹地府了,或许那些喝了孟婆汤的人就是走在路上计划自己新的一个轮回吧,所以才如此漫长。()” 东方峻点了点头,似乎还挺同意我信口胡诌的理由,就连红姐也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思想,这要是我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尽史边技。 我听她这么说,立马装得深沉起来说道:“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或许也是我们这一轮回中最艰难的一段,希望我们三个能顺利地拿回法器,世间万物,都是因果循环,这是我们这一世的宿命,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力完成,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我们爱的人!”这句话是我发自肺腑的真言,说罢我脑海中就不断闪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二大爷、校花他们的影子。 而东方峻和红姐则是四目相对,那眼神里装得是说不完的柔情似水,我笑了笑,看来东方峻这小子还挺有福气,红姐这么好的女孩确实值得他珍惜一辈子,不过一想到这儿,我又想起了可怜的白芸,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又在干吗?或许她已经听说了我们来阴间的消息,现在搞不好正担心东方峻的安危呢…… 这么想着,就觉得脚下的道路突然变得宽阔起来,再一看,四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几乎是一瞬间的,根本就没有任何过渡,我们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红姐指了指前面说到:“你们看,那树林就在前面,马上就能到了!” 我和东方峻抬眼一看,这才看见那树林在层层雾气之中已经变得非常明显,只见一棵棵参天巨树穿过层层水雾,傲然的屹立在那里,那些树虽然不如三魂木那样壮观,但是数量如此之多让人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心生敬意。 我们三个一下子便被那些树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似乎觉得面前的森林中似乎隐藏这什么巨大的危险,一时之间总觉得那树林中有什么未知的厄运在等待着我们,脚下虽然一直在不断前进,但是心中已经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看了看东方峻,又看了看红姐,他们脸上的神色紧张,双手紧紧地攥着,很明显和我感觉到的差不多,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森林的边缘,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只见一条路直直的通向远方,正是我们刚才走过的路,只是奈何桥和孟婆亭早已不见了踪影,再回过头来看看眼前的这个树林。 除了最外面的一棵棵树干足有十数人合围之粗,高高的戳向天空,顶上的树冠已经练成一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而树林的深处则是我们目力所不及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黑暗,我们知道,这树林的尽头就是阴曹地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半路上埋伏下来,等待着东方亮的到来,和他决一死战。 三个人默不作声了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朝前迈了一步,紧接着东方峻和红姐也跟了上来,我们就这样慢慢走近了这片树林当中。 原来这树林看似大如城郭,但是其中只有隐隐约约地一条小路,其他的地方都是沼泽一样的泥潭,也不知道这些水是从哪里来的,走着走着,就发现这些泥潭当中偶尔还会伸出来一两双手,在那里无力地抓着空气,不知道是不是走失在这里的孤魂野鬼,只是距离我们太远,也无法拉上来一问。 这树林里安静的出奇,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而且四周围的光线极其有限,我们走在这羊肠小道上,还要随时提防着不掉进水里,这下倒是不担心东方亮不从这里过,反而担心起等会要是打斗起来,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掉进这沼泽之中。 我想捡一条树枝探探这沼泽的深度,但是这些树的生机似乎格外旺盛,别说掉在地上的枯枝了,就连片落叶也看不见,没有办法,我只能蹲下来,用铜钱剑试试沼泽的深度。 我缓缓地把铜钱剑插进了沼泽的水里,不知道为什么,铜钱剑突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紧接着眼前的一切就吓得我张大了嘴。 只见在铜钱剑金光的照耀下,那沼泽里的水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只是由于光源有限,因此只能看到一部分水域,只见这水里密密麻麻全是死尸,也分不清他们死亡的年代,只是一个个脸上都死灰一般的表情,有的面目狰狞,有的面目想和,男女老少,无所不有,身上没有一点活气,僵硬的沉在水里,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 再看看那水底,不知道铺了多少层死尸,可以说是深不见底,我心中不禁纳闷,这里按理说是阴间,尸体一般都会留在阳间,怎么会沉在这里?莫不是些孤魂野鬼? 这时就听东方峻说:“这些应该都是枉死的人,他们的尸首往往无人看管,遇上天灾**,要么被动物咬噬,要么暴晒日头,总之可怜之极,我以前听人说过,阎王爷觉得他们可怜,就把他们的尸体堆放在阴曹地府的必经之路上,提醒那些即将转世投胎的人,多做善事,让这些人间悲剧少上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看着数量如此之多的死尸,我的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是啊,如果东方亮不归阎罗成功,或许这里的尸体又会增加不少,想到这里,我就把铜钱剑从水中抽了出来,咬着牙说道:“说什么也不能让东方亮得逞,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埋伏起来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冒牌鬼魂 铜钱剑从沼泽中抽出来后,四周又变的黑暗了,看来铜钱剑的阳气到了阴间不但没有半点被吞噬,反倒像是鹤立鸡群。在这阴森恐怖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地阳刚。 我以前也曾到过树林甚至森林当中,但是从未有一个林子像眼前这样,记得水浒传里有个鬼气森森的野猪林,要是施耐庵投胎时走过这里。肯定会被深深地震动,想到这我就笑了,施耐庵走到这时早已经喝了孟婆汤,哪里还记得自己上辈子写过什么。 东方峻和红姐举目四望,这里除过这条弯弯曲曲蜿蜒在沼泽中的羊肠小道外,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我们要想埋伏除了潜在水里没有任何藏身之地,可是这水里泡着不知道多少尸体,即便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有勇气沉在水里啊。 这时我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棵相对比较细的树,正巧长在路旁,那树上长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藤蔓,看样子并不难攀登,虽说这棵树比较细,但是也足有一张大圆桌的粗细,我们三个走到它下面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渺小无比,红姐的身手最好,就伸手使劲拽了拽那条藤蔓,那藤蔓纹丝不动。不用说结实得紧。 于是红姐就二话不说,拽着藤蔓,脚蹬在树干上,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这树格外粗大,红姐爬在上面犹如普通树木上爬了只蚂蚁一样,显得微不足道,我心中不免有些震动,人这一生充其量只不过是天地间的一个最平凡无奇的物体,却又生出了千万种变化,有的人辉煌一生。有的人暗淡一生,而对于这天地间来说,都是最最渺小的所在。 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心中竟让萌发出这样的感叹,看着红姐越爬越高,我和东方峻也跟了上去,我俩的身手虽不如她。但是树干上到处都是藤蔓,犹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梯子,因此往上爬几乎也不费什么力气。 我们爬到一半,就寻思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既能观察小道上的情况,又能在东方亮来时第一瞬间就堵住他的去路,好在这树够粗,我们稍微挪了挪,就腾出了一个很合适的空间,我怕自己在粗藤蔓上站得久了,就找了根细藤蔓系在了自己身上,这藤蔓虽细,但是韧性十足,我绑了个容易解开的扣儿,因此并不怕耽误时间。 也不知道我们在树上挨了多久,始终不见一个人来,东方峻看我们有些着急,就说:“刚才走这条路时就觉得格外漫长,总算走进了森林,我估摸这这条路一定有什么潜在的法力,迫使人稀稀疏疏地走来,所以路途有远有近,否则照奈何桥上那排队架势,这些人早该到了。” 东方峻话音刚落,我们就发现目光中出现了一位老人,不过这老人是个女的,看上去足有快100岁了,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多,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不过整个人却瘦的厉害,俗话说千金难买老来瘦,自然是说人老了以后最好能瘦一些,这样才长寿。 只见她头也不抬始终低着,嘴里嘀咕着什么,由于离得太远,只能约莫看见她的嘴唇在不断地动,两只小脚一抖一抖地往前迈,但是这小路实在太过狭窄,因此好几次她都差点掉进水里,好在手里还有个拐棍帮忙,因此总算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又过了会儿,远处的雾气中有什么东西不断再动,走进才发现,原来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一脸的稚气,走在羊肠小道上,没有了之前老太太的拘谨,蹦蹦跳跳地走在羊肠小道上,无忧无虑,看不出一点烦恼。 我们三个始终都没有吭声,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鬼魂从我们面前走过去,因此只能紧张地看着远方,是否会有东方亮的身影,但是奇怪的是,从我们面前又接连走过十数个人,还是不见东方亮的影子,难不成他计划有变,不打算今年七月十四来了?打算再过一年? 这时,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刚才已经有十几个人从这边走过去,这一回头不要紧,差点吓得我尿裤子,只见刚才走过去那些人都愣在了这条羊肠小道上,正抬着头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们,他们排成了一列,都仰着脖,看上去格外的诡异,由于他们从树下走过后我们就开始关注下一个人,因此始终不曾留心路的另一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足以让我背上冷汗直流,我嘴里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被东方峻和红姐听了个满耳,两个人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这才看见不远处的这群鬼魂,那些鬼魂按理说已经喝了孟婆汤,这时毫无意识才对,怎么会这么死死地盯着我们,难不成是因为我们爬在树上太够奇怪,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力。 可是我们爬的如此之高,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到呢?突然我心中抖了个激灵,难不成这树上不止我们三个?还有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赶紧抬头看了看,这就发现我们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脑袋,正从树冠中探了进来,瞪着我们,那脑袋大到不可思议,看上去像是巨人一样,他也不喘气,因此也不知道悬在那里多久了,我们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我定睛一看,这才看清这脑袋像是个男的,长得铁面虬鬓,非常丑陋,大眼大鼻子大嘴,嘴角还伸出两颗不长不短的獠牙,看上去像是罗刹鬼一般,这时他把脑袋又从树冠里往里探了探,我这才看清他的脑袋上居然还长着两个犄角,真是长得不伦不类,分不清是鬼是妖。 不过我们三个早已经吓得体如筛糠,实在没想到,这树林里居然还有个巨人一样的妖怪,我们的手脚不由得发软,恐怕这巨人稍有举动,我们就会从这树上掉下去,我哆嗦着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阴间里有这样的怪物?” 东方峻和红姐也紧张异常,瞅了半天,东方峻才哆哆嗦嗦地说:“这谁知道,不过看这家伙的长相,像是罗刹鬼。” 罗刹鬼是地狱第一恶鬼,据说喜欢啖食人肉,以前很多的古籍当中,都记载这罗刹鬼衣着华丽,头戴花冠头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以妖媚迷惑善男信女,把这些人陷入血流遍地、身首异处的灾难深渊,他的形象因此往往是裸着上身,貌美诱人。 但是在我们行里都传说罗刹鬼长得丑陋无比,至于为什么和古籍有如此之大的反差,我们也说不清楚,只是现如今看在眼里,才知道行里的传说完全属实,据说罗刹鬼是地狱的狱卒,长得牛头人手,现如今看起来还真是长着两个犄角,凶恶无比。 那罗刹鬼死死地盯着我们,半天也不说话,我们三个爬在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而那些盯着我们看的鬼魂则也一动不动,似乎充满好奇,不知道那罗刹鬼会怎么对付我们,我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那罗刹鬼突然又把脑袋从树冠中抽了出去,接着就伸下来一条胳膊,只见他的胳膊粗壮无比,比这棵树还要壮上几分,那胳膊的皮肤格外粗糙,黝黑黝黑的,上面的纹理清晰可见,他的手更像是一个蹄子,手掌粗壮长着很多的黑色长毛,五个手指非常的粗短,我们吓得一动不动,只见他把手探进了树下的沼泽里,抓起一大把尸体,那些尸体在他的指缝里没有一点生气,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发黑发暗。 紧接着就消失在了树冠之中,接着我们就听到了声音巨大的咀嚼声,听动静,那罗刹鬼像是在吃刚才自己抓到的尸体,看来这罗刹鬼喜欢啖食人肉的传说是真的了,难不成这里就是他每天吃饭的地方?我们来得可真是不巧,怎么赶上了他的饭点,好在他似乎对我们不感兴趣,不过看到如此巨大的家伙,还是不由得让人心惊。 过了一会儿,那黑胳膊又伸了下来,那些站在羊肠小道上的灵魂一个个都看傻了眼,张着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我们的表情也不比他们好上多少,只见那黑胳膊就这么来了三四趟,也不知道吃了几百上千具尸体,那罗刹鬼似乎就吃饱了,隔着巨大的树冠打了个饱嗝。 我们三个这才祈祷道:“这家伙既然吃饱了,就赶紧走开吧,在这里吓人还是次要的,这要是误了我们阻截东方亮的大事,岂不是让我们成了历史的罪人。”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竖着耳朵,想听听树冠外的动静,但是听了一会儿,非常安静,那罗刹鬼吃完了饭,也不呼吸,不知道走了没有?不过地上的那些灵魂并没有走,似乎他们能感觉到罗刹鬼的存在,这也难怪,罗刹鬼说到底是阴间的鬼,而这些人则是真正来投胎的鬼魂,因此他们之间应该能有感应,而我们三个则是冒牌的鬼魂…… 第三百二十二章因果 果然过了一会,我就听见树冠外有了点动静,但是声音窸窸窣窣的,并不明显。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罗刹鬼老不露面,真是急死个人,我冲东方峻和红姐做了个手势。就示意自己想爬上去看看树冠外是个什么情景,两个人虽然担心我的安危,但是也觉得这么挨着也不是回事,还不如赶紧搞清楚这罗刹鬼到底有什么企图。 于是我就慢慢朝树冠上爬了上去,这树的枝干格外粗壮,就是最细的枝节也比我的腰粗上好几圈。所以我根本不担心承重的问题,只是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费了不大一会儿功夫,我就渐渐接近了树冠的顶端。 透过密不透风的枝叶,我逐渐感觉有一丝阴风袭来,只是树叶厚重,只是微微感觉得到,等我慢慢把四周围的枝叶用手拨弄开,把上半身慢慢探了出去,这才感觉到树林的顶端原来阴风四起,等我彻底爬出去后,就发现这树林的树冠上竟然是另一个世界般的存在。 只见刚才那个罗刹鬼正站在树林上,只不过他刚才像是弯着腰,现在则是直直地站着。那身体高不可攀,树林的树冠仅仅和他的膝盖差不多一般高,而四周围更是黑暗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吹的顶端的树叶呼呼作响,那罗刹鬼始终站着,远远能看见他望着远方,但是我目力不及,只能看到远方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我突然瞥见那罗刹鬼看向的方向出现了些许亮光。但是隔得实在太远,我根本无法看清,但四周围的雾在此刻慢慢散去,似乎是被那亮光穿透的,如此一来,我便打算站在树的顶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直起身子站在树冠的顶端。我就隐隐觉得头顶上像是起了什么变化,我赶紧抬头一看,就发现那罗刹鬼居然低头看着我,我和他相比简直成了蚂蚁,我见他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脚下不由得发软。 这时那罗刹鬼居然开口说话了,只听他对着我说道:“怎么?你也想看看?”听他这意思,似乎是问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点点头。 那罗刹鬼实在太过巨大,站在他的面前让人感觉快要窒息了,他见我点头,就把身子弯了下来,伸出手来,张着嘴说道:“站在我的手中,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时我就感觉他嘴中的气吹的我差点跌倒,一股尸体特有的臭味迎风而来,差点把我脸熏紫了。 只见他把手掌摊开,放在我的面前,看这样子,似乎是打算让我上去,我抬头看了看我,他冲我微微笑了笑,这罗刹鬼虽然长得难看,又以尸体为食,看上去凶悍无比,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什么恶意,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冲他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了他的掌中。 他见我走了上来,仍然微微笑着,接着就把胳膊一直,慢慢地把我托了出去,他的胳膊长到不可思议,一时间我竟然有了错觉,似乎他的胳膊可以伸到世界的尽头。 我瞪大了眼睛,蹲在他的手中,想看看前面的光线到底是什么,但是在他手中,阴风不断吹在我的身上,那些雾气也在不断移动中变得更浓,等到罗刹鬼把胳膊完全展开后,那些雾气才渐渐四散开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在黑暗的树冠顶端,居然有一条金色的巨龙朝我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那条巨龙比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要壮观许多,没想到世间居然真有龙这种生物,不过这里是阴间,有什么东西也都不算奇怪,只见那条龙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威风的龙头上长着两个叉角,像是巨大的千年巨木打造的皇冠,张牙舞爪地宣示着自己的权威。 我此刻站在罗刹鬼的手掌中,看见一条巨龙远远朝我们飞了过来,心中犹如巨浪翻滚,那一瞬间我更加觉得自己渺小不堪,在这个世界中犹如一粒尘土,这个世界有没有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时自己的处境已经不再重要,心中所想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人究竟又是什么?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人世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无数个疑问充满了我的脑袋。 这时我觉得脚下那罗刹鬼的手掌似乎有了动作,再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四周围的雾气又浓了起来,他的手掌应该在不断地运动,我回头一看,就发现,雾气之中,那罗刹鬼的脑袋又显露了出来,他还是一脸的微笑,突然我心中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表里不一,就拿着罗刹鬼来说,长得如此凶恶,还以死人的尸体为食,即便笑得比较难看,但是这笑容之中又不见半点恶毒,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脑中想到这里,那罗刹鬼已经把自己的手掌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笑着对我说道:“祁正,你看到了吗?”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禁有些意外,不过他是罗刹鬼,算是阴间的高人了,知道我这个凡人的名字倒也不足为奇。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点点头说:“看到了,有一条龙正朝我们飞来。”我说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这罗刹鬼听不听得到。 但是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只听罗刹鬼接着说道:“祁正,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我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不过听起来像是要告诉我什么有关因果的道理。 那罗刹鬼见我面有所思,就接着说道:“业有三报,一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这下我更是莫名其妙了,他怎么跟我说起了这个。 罗刹鬼笑了笑说:“祁正,你天目未开,这一世注定要经历无数苦难,眼前的苦难即时眼前,过去的终将过去,一切众生,心性原同,而其身心受用,苦乐悬殊者,以宿世之修持不一,致今生之感报各别也。故经云,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听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于是我就对罗刹鬼说道:“我不过是天地间一个最微小的存在,罗刹大神竟如此开导于我,我定然谨记。”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后,我感觉自己心中格外平静。 我记得以前有个关于因果报应的故事,相传,猪和羊对人类对自己的屠杀很是不满,于是他们决计去找阎王爷讨个说法。一路上由于猪腿短,再加上贪玩,羊提前面见了阎王爷。 羊问:“每逢过节,人类就大肆杀猪宰羊,这是何道理?” 阎王爷厉声说道:“卖淫嫖娼者猪,杀人越货者羊!这都是你们前世的果报。比如猪:前世以色为诱饵,混得吃穿,害人家庭,于是今世就要将它阉割掉,而后再让它今世去吃糠咽菜,甚至是人之粪便!最后将其杀死供人食用,以偿还前世害人家庭之恶债。而你们羊,前世…” 羊一听阎王爷要说自己前世之罪恶,马上跪地磕头,请求告退。 阎王爷见羊要走,也不勉强,最后送羊一句话:“猪羊一道菜,杀你别见怪,今世还孽债,下世转人来。当然,对于那些今世无缘无故的去杀猪宰羊的人,它的来生也会得到应有的恶报的,我自会裁决。” 羊泪流满面的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羊遇到了猪,羊对猪说:“别去啦!阎王爷说了:猪羊一道菜。”猪也没有细问,又去玩去了。 直到现在,人们在宰羊的时候,羊总是一声不吭,任人宰割;然而猪却不同,猪在被宰杀的时候总是蹬腿踢脚、吱吱大叫,此时它才想起了羊对它说过的话,它总以为羊欺骗了它。 世间总有因果报应,羊因为看穿了这一切,因此心中平静,而猪则只看眼下,哪里体会得到因果循环,或许这世是猪,下世是个活的还不如猪的人,因果循环或许正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罗刹鬼要告诉我的话,可是心中又起了疑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而且他知道我的名字,很明显,他是故意告诉我这一切的。 那罗刹鬼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看着自己手掌中的我,笑道:“刚才你看到的金龙就是红魄石和三魂木所化,那三魂木是阳间灵气之根本,而红魄石其实是三魂木上结出的果实,你前世也和现如今的东方亮一样,追求不归阎罗,但是却不知道因果相报,即便长生不老,也难以逃过天理循环,终究说来,不过是一场空,那东方亮就在金龙下面的树林里,你好自为之……”说罢就把我重新放在了树冠上,接着对我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三百二十三章交手 看着罗刹鬼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的心中空落落的,他似乎是专门停留在这里来告诉我这一切,或许这也是我命运中要经历的。(我又看了看那树冠远处的金光,只见那条龙正朝这里飞来,看样子,东方亮马上就要到了。 我再也不敢多想。赶紧冲树冠上爬了下去,一进入树冠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片天地,树林里还是安静得可怕,而此前站在下面看热闹的几个鬼魂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十有**是投胎去了。而东方峻和红姐则是仰着脖子,看着我,我冲他们赶紧喊道:“东方亮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小心些!” 我话音刚落,两个人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我也赶紧爬到了他们的身边,探着脑袋一看,远处的雾气开始慢慢变淡,羊肠小道周围的沼泽里更加阴冷,似乎他们也知道这里马上就要来一位不速之客。 东方峻问我树冠上那罗刹鬼的事,我简单地给他说了说,他听罢也是惊讶不已,见我满脸紧张,才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红姐则也是暗暗咋舌,过了半饷才说:“这阴间的事真是离奇啊,以后要是把我们的经历讲给阳间的人听,他们保准不相信。” 我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答话,这时就看见远处的雾气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我怕自己看错,赶紧指给他们两个看,果然他们两个也激动起来,只见那人影穿过雾气,变得越来越清晰。不是东方亮还能是谁! 我们三个赶紧屏住呼吸,这个决定行里命运的时刻就将来临,我们三个肩负的任务又在我们的心头紧紧地震动了一下,我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只见东方亮并不着急,而是慢慢地走着,他和我们一样。也好奇地看着这里的巨木和沼泽,脸上笑意盈盈,很明显,他现在正非常享受自己不归阎罗前的最后一段时光,我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小声对东方峻和红姐说道:“大家准备下,等他接近了,我们就赶紧下去堵住他的去路,今天哪怕是自己魂飞魄散,也要阻挡住他!” 他们两个坚定了点了点头,我们三个就慢慢地往下面爬,这时东方亮距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我知道那条金龙就盘旋在我们的上空,只是树冠把它遮了个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这金龙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渐渐地,我们已经能看清楚东方亮的一举一动,他猫着个腰,脸上的笑容早已经隐藏不住,大概他还在想,自己恐怕是千百年来第一个不归阎罗成功的人,而且恐怕也只有他走到了这树林当中,其他人甚至在过奈何桥时就已经和阴曹地府的人交了手。 东方亮的脚步声也传入了我们的耳中,四下里格外安静,因此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终于他走到了我们所在的树下,我们三个再也不敢等待,纵身就跳了下去,我和东方峻跳在了他的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而红姐则跳到了他的身后,也拦住了他的退路。 东方亮始终摇头晃脑,得意非常,突然见我们堵住了他,脸上的神色惊异非常,嘴角的肌肉不断抽动,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的确是我们拦住了他,只见他脸色突然就黑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真是要赶尽杀绝啊,都追到阴间来了!” 我也冷哼一声说道:“东方亮,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让你不归阎罗的,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们也就要和你血战到底,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相信天道昭昭,必然是邪不胜正!” 自从我来到阴间,听过谢必安、范无救还有罗刹鬼的话后,就觉得这个世界天理循环,自有命数,虽然人间有句话叫人定胜天,但是那只不过是对自己努力战胜挫折的一种褒奖说法,人归根结底,又怎么能胜过天呢? 东方亮冷笑着说道:“我已经走到了这里,你们觉得还能拦得住我吗?今天你们让我过,我也得过,不让我过,我就杀了你们再过,我为了不归阎罗,这几十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还在乎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吗?”说罢他就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 我知道东方亮身手不俗,长期以来他始终隐藏很深,现如今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势必会极尽所能杀了我们这三个拦路虎,因此我心里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也赶紧摆出架势,不过这次好在我的铜钱剑还在手中,起码有了一些底气,不过那条盘旋在树冠上面的龙虽然不见踪影,但是也给了我们一股无形的压力,天知道它有没有攻击力,这家伙要是被东方亮所控制,不知道战斗力会有多惊人。 红姐见我们要动手,自然不能旁观,只听她说道:“东方亮,我和小峻是你从小带大的,说实话,我们并不想对付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即便你长生不老又能怎样呢?到时你也成了整个行里的公敌,又会有什么快乐呢?” 东方峻一听,也朗声说道:“爷爷,不管我是不是你亲孙子,不管你是否只是利用我,我只想说,我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你是我的亲人,你就不能听我们一句劝吗?” 东方亮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选这条路是几十年前就定了的,哪能说放手就放手,我苦心经营多年,现如今红魄石和三魂木都被我拿到了手,要是不能不归阎罗,我这些年岂不是白下苦工了,你们知道我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心血吗?” 东方峻说道:“心血?不归阎罗?爷爷,你难道不曾想过,即便你不归阎罗成功了,这阳世里又会有多少人遭遇不幸,天地间的阴阳调和全靠两件法器,要是你执迷不悟,恐怕这世界上要酿出不知道多少处悲剧,到了那时候,生灵涂炭,难不成就是你想看到的不成,难道就是你的心血想换来的不成?” 东方亮笑了笑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自古以来,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压根没想当什么大英雄大豪杰,长生不老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中也是燃起一股无名火,不由得火冒三丈地说道:“东方亮,你不要不知好歹,要是你执意不归阎罗,可休怪我们无情,我看在东方峻和红姐的脸上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不归阎罗吗?” 东方亮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话,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你们三个,还真以为可以挡住我们!”听他这话的口气,看来我们之间的一场大战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我把铜钱剑横在眼前,摆出了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东方峻和红姐见东方亮丝毫不知道悔改,就也摆好了架势,东方亮嘴角一笑,就朝我率先发起了攻击。 我们三个人中,论综合实力,我的功夫无疑最差,虽然我有一招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自创绝学,可是也只能勉强对付几个小角色,遇上东方亮这样的大家,自然是上不了台板,但是我手中的铜钱剑是行里人心血的凝聚,其阳刚之气恐怕是世间之最,因此我心中倒也并不慌乱,见他强攻过来,就甩开膀子,把铜钱剑牢牢握在手中,冲着他不断地刺去。 这条羊肠小道格外的狭窄,因此我们站上去不仅要掌握平衡,还要在打斗之中小心脚下踩空,尤其在闪转腾挪之间,更是得小心翼翼,好在我们先来的这里,已经熟悉了四周围的环境,因此在地利上我们也占据着优势,我见东方亮招数越来越快,就主攻他的下三路,想逼着他脚下踩空,要是他一旦落入沼泽之中,我们的优势可就一下子明显了。 但是这东方亮何其的狡猾,双脚像两条老树根一样,站在地上牢牢不动,见我朝他下盘攻来,就双掌直劈我的面门,由于身后还站在红姐,因此他也是提防着背后,这老家伙在行里外号六只眼,自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本领,我的招数基本都被他一一看穿,打了半天,我不仅没能打退他一丝一毫,反倒让他觉得我不过如此,嘴角的冷笑不断,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咬着牙根,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东方峻虽然想帮忙,但是无奈这路实在太窄,他根本没有落脚插手的地方,东方亮身后的红姐倒是蠢蠢欲动,看样子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东方亮大概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变化,招式渐渐趋于防守,但是我还是没有能占得什么便宜,就在这时,红姐突然斜刺里杀了过来,此刻的东方亮正巧露出一个侧腰的破绽,毫无疑问,红姐已经观察了半天,就是在等着破绽出手。 东方亮一听身后有了响动,知道红姐的身手比我要好上许多,因此立马紧张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金龙 红姐出招果断,照着东方亮的腰侧就打了过去,但东方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红姐的攻势和时机都很猛。但是他一个扭身,就化险为夷,只是失去了先机,一手挡开了红姐刺出的拳头。 红姐的这招格外凌厉。虽然一击不中,但是却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性,因此接连又是三拳,朝着东方亮的面门而去,东方亮被红姐接连的攻势打得猝不及防,赶紧朝后仰着躲过了红姐的三拳。但是这么一来,他的重心就到了弯曲的膝盖部分,红姐瞅准时机,照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这下子东方亮却再也躲不过去,红姐的这脚也是格外用力,即便踢不了个伤筋动骨,也能让他失去平衡,搞不好就会掉进沼泽之中,果然那东方亮吃不住疼,整个身体就向后仰去,我心中大喜,恨不能再上去给他补上两脚。 但东方亮腰力十足,居然又活活挺在了空中,我再一看。用的哪里是什么腰力,而是他把自己的胳膊伸出一条在身体下面硬撑着路沿儿,这才没能掉下去。红姐也被她唬得一愣,就在这一愣神的刹那间,东方亮赶紧站了起来,朝后挪了两步,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紧张感。 我心中不由得稍微轻松一些,果然当初带着红姐来是个明智的选择,要是我和东方峻来,保不?早已经成了东方亮的手下败将。红姐见东方亮居然没掉进沼泽,又是一轮新的进攻,为了迫使东方亮陷入困境,我也从侧面不断地撩战,一时之间,我们就占据了绝对上风。 东方峻始终站在我的身后,无法插手。不过从最初的紧张到现如今的优势,他的脸色也轻松了不少,但是我们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马虎,毕竟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和行里的命运直接挂钩,就是哪怕一个小小的失误,也足以让我们悔恨终身。 东方亮见自己被我和红姐逼得无法施展,一下子就发了狠,把手指咬破,飞速地在手中画了道符,我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李家那几个看守三魂木的老头就是被他用这一招干掉的,他可是80年的陈酿童子血,要是在黑市上卖,保不?比82年的拉菲还要贵上不少,我赶紧大喊一声:“红姐小心,东方亮有童子血。” 红姐一听也是大吃一惊,赶紧朝后退去,瞬间我们的优势就化为乌有,东方亮的嘴角又笑了起来,只听他慢慢说道:“怎么不打了,你们倒是继续啊,我让你们尝尝我这童子血,绝对与众不同!” 我此前已经见识过他童子血的威力,要是被他碰上,我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我们再也不敢冒进,红姐手无寸铁,而我和东方峻的手中则拿着铜钱剑和百福印,因此我们尚有周旋的余地,但是由于道路狭窄,我俩每次又只能由一个人发起进攻,因此也是非常吃力。 那东方亮也是狡猾非常,见我和东方峻手中都有法器,便转身和红姐缠斗在一起,红姐畏惧他的童子血,因此只能不断避让,我赶紧上去,想从东方亮的身后给他施加一些压力,但是这东方亮却像脑后生眼一样,不断地扭着身子,因此没有一丁点的破绽显露出来。 红姐的两颊开始微红,显然打斗让她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汗珠也慢慢布满了她的额头,我见这么下去,红姐十有**要吃大亏,因此也顾不得危险,赶紧把手中的铜钱剑刺了出去,我刺得非常猛,整个身体都随着惯性飞了出去,红姐一见,也朝东方亮猛攻过来,希望能和我前后夹击。 但是没想到,这东方亮狡猾的厉害,一个后抬腿朝着我的下巴就踢了过来,双拳则是攻向了红姐,我就见面前凭空多出来一只脚,心中大惊,赶紧朝后一躲,但是身体的惯性却不由自主地扑了过去,无可奈何之下,我就打算让东方亮和我两败俱伤,也就不管他蹬过来的一脚,抓着铜钱剑就朝他的大腿上甩去。 还没等我甩到,东方亮的双拳已经将红姐打了出去,他的后脚也踹在了我的脸上,好在他这一踹并没有用全力,大概是因为在狭小的空间中,他并不能舒展开来,我虽然吃了一脚,但是铜钱剑也不偏不倚地甩在了他的大腿上。 只见金光一闪,东方亮就吃不住疼,迅速把腿收了回去,这下他受伤的腿都难以站稳,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支撑腿上,我心中暗暗为自己叫好,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然自己挨了一脚,但是却让对手元气大伤,既然这里的路这么宅,两旁又都是沼泽,而东方亮此刻腿又受伤了,那我还犹豫什么,猛攻他的下三路就好了。 红姐也看到了我把东方亮的腿打伤,脸上立时就轻松了许多,身后的东方峻也大喊一声:“小正,打得漂亮!” 我不敢稍有迟疑,赶紧就朝东方亮再次攻了过去,此刻我还是在担心头顶那条金龙,生怕它出其不意地向我们发起攻击,因此刚才出招的时候都略有提防,现如今东方亮已经陷入了困境,最好是快刀斩乱麻把他拿下,所以我再也没有了顾忌,全力甩着铜钱剑朝他的下三路攻击。 东方亮见我打他的短处,脸上不由得紧张起来,大骂道:“臭小子,居然如此狡猾!” 我呸了一口回骂道:“你居然还有脸说我!”说罢攻击的速度就更快了。 东方亮站在原地,高举着手掌,很明显,要是我打得猛了,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童子血画的符拍我,红姐一看就紧张了起来,于是也从后面不断地向东方亮施压,可是东方亮再也不管身后,似乎要专心拿下我,但红姐又不敢冒然进攻,生怕东方亮的血符再次进攻。 这么一来,我们双方都陷入了困境之中,双方都在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如何能拿下对方,东方峻一直没有参战,看得着急,手中拿着百福印不断地捏,看起来又紧张又着急。 如此压力之下,我不免也有点累,就冲东方峻使了个颜色,示意来个车**战,让东方峻去对付他,东方峻心领神会,一个高跳,就从我蹲下的头顶跳了过去,冲着东方亮就攻了过去,东方亮的神经紧紧绷着,看我们换了战术,赶紧换了站姿,但是他的腿已经受了伤,东方峻的身后又比我好,因此他打斗起来难免吃力,就见他把手中的血符挥舞地飞快,东方峻虽然占着上风,但是也不敢全身心的猛攻,毫无疑问也是害怕东方亮的血符。 我看着他们打斗,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这羊肠小道格外狭窄,四周都是沼泽,我们一直想把东方亮逼近沼泽,但是他仗着有血符让我们难以得手,不过他现在废了一条腿,要是我们从高处往下进攻,即便被他拍上一下,动弹不得,也能把他扑进沼泽里,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占据绝对上风。 想到这里,我就朝旁边那棵树上爬去,东方峻背对着我,并不知道我的举动,但另一侧的红姐则是看了个满眼,听她对我喊道:“祁正,你这是要干嘛?”她话一喊出,我还没顾上回答,她自己似乎就明白了,于是就听他对东方峻喊道,“小峻,我们把他逼到树下!” 我笑了一下,看样子我和红姐也算还有点默契,东方亮此刻也看到了爬在树上的我,又听红姐这么一喊,自然而然就猜到了我的企图,这下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站在原地死站,也不往前挪一步,不过东方亮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也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事情和我想的完全背道而驰,东方亮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朝离树更远的红姐攻了过去,他这下可真是老谋深算,我立马就没了主意,谁能想到他居然朝另一侧退去呢,好在红姐的身手高出东方峻很多,只是手里少把法器,我一看这个情形,就把我的铜钱剑高高掷起,大喊一声:“红姐,接剑!” 我的铜钱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刚好扔到了红姐的上面,红姐一看,先是一个斜踢,让东方亮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高高跳起,就将我的铜钱剑拿在了手中,这一下东方亮被东方峻和红姐双双包围,他们的手中还拿着法器,即便东方亮有着80年陈酿的童子血,却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就被他们俩打得招架不住。 我爬在树上对他们不断叫好,这样下去,不用我扑,他都会被逼进沼泽里,果然东方亮好几次都差点掉进沼泽中,但是每次都是硬抗了回来,急得我抓耳挠腮,这时,东方亮大喊一声:“啊!”就见他挥舞着双手,也不再躲闪,很明显他是想不顾危险,和东方亮、红姐来个两败俱伤。 就在这时,我头顶的树冠突然有了响动,我就发现那条金龙居然从树冠里钻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条金龙给人的压力,明显要比刚才的罗刹鬼大上许多,之前在树冠上我只是远远瞅了几眼,现如今金龙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离得又如此之近,我才发现,这金龙的气势实在是太惊人了。 以前在历史课上,老师说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所以是很多个动物图腾组成的。因此有鹿角、猪鼻、蛇身、鹰爪,可现如今这条龙就如此清晰的在我面前,我不由得被它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身后东方亮被小峻和红姐紧紧包围,三个人打得正欢,谁都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的变化,我不知道这条龙是不是东方亮召唤下来的,以前倒是看过不少《七龙珠》,只要龙一出现。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这龙现如今钻进来,到底是打算干嘛?难不成要问我们许什么愿不成,我还真是要过生日了。 那条金龙抖动着胡须,犹如从古人的画中飞出来的,一股子神气十足的样子,从我这个角度看来,东方亮他们三个并看不到这条龙。只见这条龙张了张嘴,两只眼睛迸发出了火一样的光芒,一时间我甚至以为它要和我说话,但是在它眼神的注视下,我感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似乎它的眼神有石化功能似的,但是我深知其实是由于我自己太过紧张导致的。 此刻东方亮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身上被红姐打中了数次,穿着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破了多处,看上去狼狈之极,那条龙也并不管。而是一直盯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我突然记起。谢必安和范无救告诉我们,我和东方峻前世都曾拿到两件法器企图不归阎罗,但是最后却以失败告终,难不成是这条金龙想起了我?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有可能,可是这金龙实在太过巨大,我也不敢大意,心中想着要不要主动和它打个招呼,毕竟我们俩也算熟人了,于是我就冲它招了招手,苦笑着小声说道:“您好……”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打得最莫名其妙的招呼了。 那条龙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冲它打招呼,它摇了摇头,嘴边的胡须不停地抖动着,似乎是对我做出回应,这下我心里才彻底乱了,这条龙到底是来干嘛的?那罗刹鬼不是说这条龙是红魄石和三魂木化成的吗?怎么看样子它居然要和我套套近乎,哥的魅力可真是不一般啊。 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一听就知道是东方亮又被打中了,那条龙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白气,似乎对东方亮他们的打斗格外的不耐烦,好像搅到了他的思考,我心中不禁好笑起来,这金龙到底是哪头的?看样子中立的厉害。 只要它不插手,东方亮今天无论如何也过不了我们这关的,紧接着东方亮又是一声哀嚎,我一回头,就看见东方亮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沼泽,但是两只手仍然挥舞着做最后的挣扎,东方亮的最后一搏格外猛烈,因此东方峻和红姐也不得近身,稍微一放松,东方亮居然又从沼泽中爬了出来。 我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可是东方亮明显也是苟延残喘,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想到这里,我恨不能冲过去给他最后一击,但是头顶上的金龙此刻却专注地看着我身后的打斗,两只眼睛眯缝了起来,看得非常仔细。 我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这时面对着这个方向的红姐终于瞥了我这边一眼,那金龙正巧探了脑袋出来,红姐看了个满眼,立马就震惊了,手中哪里还有什么动作,两眼发直,愣在了原地,我心中暗暗叫苦,这种关键时刻,她怎么能愣在那里,这不是给东方亮可趁之机吗? 果然东方亮就抓住机会,接连朝红姐的小腹踢去几脚,红姐吃不住疼,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东方峻一看就着了急,发着狠地一把揪住东方亮的后脖颈,紧接着右手就将手中的百福印盖了下去,可是他的功夫本就不如东方亮,现如今变成了单打独斗,一招刚出去,就被东方亮一个后脚也蹬翻在地,百福印都差点脱手,不过这么一来,东方峻也看见了我上方的金龙,立刻也愣住了。 东方亮一看机会来了,也不管金龙,自己赶紧朝红姐走去,手中的血符已经按捺不住,毫无疑问,他是想把红姐解决掉,这样留下来我和东方峻可就好对付多了,我一看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金龙的存在,起码此刻看起来它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我就赶紧飞跑出去,高高跃起,跳过东方峻,一个飞脚就朝东方亮的后背踢去。布协匠号。 东方亮耳听得身后有疾风吹来,赶紧回头一看,我43码的脚丫子已经不偏不倚蹬在了他的后背上,东方亮一个趔趄,再也站不住脚,就超前趴着倒了下去,这下不偏不倚朝红姐倒了下去,只见红姐赶紧把铜钱剑支撑起来,东方亮立时就被扎了个透明窟窿,我心中大喜,这下子够他受的,红姐刚想把他推开,谁知道这东方亮居然一个甩手,将自己的手中的血符甩在了红姐的肩膀上。 我落在地上,身后的东方峻也站了起来,只见东方亮的伤口立马就变得黑了起来,铜钱剑则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把他的伤口活活的像焊住了一样,我担心红姐的安慰,一脚就把东方亮踢了开来,东方亮就滚进了旁边的沼泽里。 红姐手里握着铜钱剑,肩膀上印着个红色的手印,她浑身上下不停地颤动,早已经动弹不得,东方峻一把把我豁开,就扑了上去,赶紧把红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红姐哆哆嗦嗦的,看着东方峻,嘴型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扭头看了看东方亮,只见他已经掉进了沼泽之中,但是脸上依然阴晴不定,还并没有死绝,我不得又紧张了起来,我狠狠地瞪着他,东方亮苦笑一声,大声嚎道:“金龙,难不成我东方亮这一世机关算尽,还是不能不归阎罗吗?” 我看着东方亮,东方峻则头也不回,紧紧盯着怀中的红姐,红姐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小峻,你不要难过,其实我来的时候……已经在三生石里看到了今天的结局,你放心,下辈子我还等着你……下辈子我还等着你……”说到这里,红姐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东方峻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洒了出来,这时,那条金龙居然慢慢地朝我们探了过来,我抬头看了看它,它似乎并无恶意,只是低头看着我们,东方亮刚才问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就听东方亮又喊道:“金龙,你……”说到这里,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不可能从这里逃脱,于是就索性不再说话。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头顶的金龙突然开了口说道:“你们不必悲伤。”那声音格外的浑厚,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让人感觉到非常的宁静,我心中也是惊讶不已,这金龙居然会说话。 我们都抬起头来看着它,那金龙又抖了抖胡子,两只眼睛盯着东方峻怀中的红姐说道:“你还记得我吗?”听这意思,红姐似乎认识它。 红姐被金龙这么一问,似乎身体里又有了些力量,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在三生石里……都看到了……”说罢又没了力气。 东方峻看着自己怀中的红姐,似乎很想知道她和金龙之间的事,于是他也抬起了头,看着金龙,金龙的鼻子里喘出一阵粗气,对东方峻说道:“不要伤心,她以后还会回到你的身边,我是三魂木和红魄石所化,红魄石是三魂木的果实,而你怀里的红姐上一世就是三魂木的其中一个果实,因此这都是命数,等到下一世,你们还会在一起的。”我突然想起,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巨大的三魂木上结满了果实,一个个都是红姐的样子,难不成那并不是梦。 金龙接着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东方峻,等到你下一世转世为人时,红姐自然而然会来到你的身边,世间万事,强求不得,命数使然,你要好自为之。” 说罢它又扭过头,对奄奄一息地东方亮说道:“机关算尽未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多少年来多少世,不归阎罗终成空。”说完就看了我和东方峻一眼,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我们前几世的事,看样子我们果然是老相识了。 他话音说完,那倒在沼泽里的东方亮就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会放弃,就算我这一世死了,下一世我也要不归阎罗!” 东方亮话一说完,就听东方峻怀中的红姐轻声说道:“小峻,不要难过……”话音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 东方峻强忍住泪水,抽出红姐紧握在手中的铜钱剑,把红姐慢慢放下,就站起来走向东方亮,东方亮早已经无力挣扎,还没等叫出声来,就被东方峻用铜钱剑割断了喉咙…… 第三百二十六章未来(大结局) 东方亮就这样再也没了生气,慢慢地朝沼泽下陷了下去,好像下面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在拉扯他一样,就见那些沼泽里的水慢慢地没过他的身体。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行里生存,不管抓到了多少鬼,消灭了多少坏人,即便今时今日我和东方峻一起阻止了东方亮的不归阎罗,为行里带来了平静,但是却远不及我看到这个画面时那种内心的满足感,如果这是我的未来,那么毫无疑问,我愿意换取一切来得到它。 我回头看了看东方峻,看样子东方峻也一定是看到了心中最柔软的东西,这时范无救说道:“三生石并不能看清你们的一切,但是它会映照你们内心最想知道的未来,所以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你们这一世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范无救的用意,毫无疑问,他是想让我们,尤其是东方峻重拾对未来的信心,或许我们回到阳间后,哪里又将是另一个世界,想到这里,我的心已经飞了回去,东方峻的脸上也重新有了精神,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时谢必安咬着自己的长舌头走过来说道:“好了,你们赶紧回阳间去吧,那里还有许多人在等待你们的消息,对了,你们刚才去树林的时候,刘六强和刘胖子已经被你们行里的人打发了下来,我们已经处理了,回去后,你们好自为之,过好你们这一世。”说罢就让其余的鬼差们在奈何桥上给我们俩让出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东方峻赶紧点头说:“多谢二位。”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黄泉路走去。 奈何桥上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们,或许他们从没有见过还能从奈何桥上走回去的人吧,很快,我们就把那些赶来投胎的人流甩在了身后,小路旁边又再次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彼岸花,我和东方峻一路无话,谁都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很快我们又走到了鬼门关,此前收了我们金元宝的小鬼们这次反倒嬉皮笑脸起来,说道:“原来二位是去阻止不归阎罗的,恕我们几位有眼不识泰山,居然还收了你们的元宝。”说着就要把元宝给我们拿出来。 我赶紧挥了挥手说道:“各位糊涂了,我们带这玩意儿回去干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还是落一身清白吧,这些元宝就当给各位的见面礼了!”那些小鬼一听,立马眉开眼笑,一个劲地称谢。 突然为首的那个鬼指着远处的混沌处说道:“二位赶紧回去吧,你们的引魂鸡就在那边。”这鬼的眼力要比我和东方峻好上许多,因此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我们连声称谢,就又往前走去,果然,蒙蒙的雾气中,两只高大挺拔的引魂鸡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它们已经通了人性,见我们回来了,高兴得拍拍翅膀,引颈高歌。 我和东方峻爬上了它们的背,紧紧地抓住它们背上的羽毛,刹那间,就觉得四周围更加模糊,一阵阵的阴风吹在我们脸上,两只公鸡飞速地往前跑着,渐渐地,我就看见了两边出现了熟悉的街道,很快我就发现我们跑进了一间屋子,这里像是医院,难不成我和东方峻已经被送来了医院,就在这时,那两只引魂鸡突然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将我和东方峻甩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就像跌进了万丈深渊,浑身上下都是失重的状态,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渐渐地消失,我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双眼再也看不见东西,过了许久,我才意识到,似乎是我闭上了眼睛,渐渐地我又昏沉过去,没有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酸痛,眼睛依然难以睁开,我咬紧牙关,使劲地想自己的手动起来,这时就听见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小正,你的手动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我感觉自己的眼泪从眼睛中流了出来,我突然又想起了三生石上的画面,我的佳嘉,是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校花的声音,我就赶紧浑身一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我真是在医院里,不过这里好像只有我和校花两个人,像是个单间,我缓缓扭了扭头,看着校花,她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只听她呜咽着说道:“你终于醒了……” 我努力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是我的校花,是我有血有肉的校花,我的心里立马就变得踏实起来,我笑着说道:“佳嘉,别哭,我回来了。” 校花一下子就扑在了我的身上说:“担心死我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突然想起了东方峻,就问她:“小峻呢?” 校花抬起头说道:“小峻醒来一天了,就在隔壁,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对了,你爸爸他们下楼吃饭去了,你也饿了吧,我去叫大夫,你等等我,大夫看过后,我就回家给你拿饭……”说完就抹了一把眼泪,又冲我笑了笑,就跑出了病房。 我深呼吸了一下,又觉得放不下东方峻,就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在床下找了双拖鞋,慢慢地走到了隔壁。 我轻轻推开了门,就看见东方峻趟在床上,眼睛深邃地望向窗外,而白芸则坐在他的身旁,正从碗里舀出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凉,喂给了东方峻……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