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阴夫凶猛》全集 作者:正常的神经病 公车上被那个之后,竟然多了一个鬼老公,他不喜欢我,却还对我那样。 几次欺负我都没有成功,鬼老公,你到底行不行啊~~ 001.我被揩油了! 最近不是好多女性坐公交车被猥亵的视频吗,我刷微博的时候还在叹息那些女孩为什么不勇敢的反抗,可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应验在了我身上。 今天我去找同学玩,玩的太晚,不过幸好赶上了最后一趟回学校的公交车。 起初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过了一会儿,我感到背后好像站了个人,他离我离得很近,我往前移,他也往前移。 我假装被车颠簸了一下,狠狠的朝他的脚踩过去,可我明明把他脚的位置看的清清楚楚,一脚下去却踩空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于是我就找了一个空位挪了过去。 正当我准备扭头看看猥琐男长什么样的时候,那个身体再一次猛然贴到了我的身后,痛得我浑身一颤。 我气愤的转身,正准备破口大骂,谁知转身的那一刻,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男人站在我身后。 更诡异的是,整个车厢就我一个人是站着的,其他人都有座位,我总不能随便揪一个男的问他是不是他干的吧。 没有把猥琐男抓到个现行,我只能自认倒霉。 回到宿舍以后,我特别郁闷的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精疲力尽,穿好衣服后就去厕所小便,尿完拿纸擦的时候,轻轻一碰就火辣辣的疼,难道是上火了? 我起身准备提裤子,可是等提的时候,我就愣住了。 内内上有血。 然而真正另我震惊的不是血迹,而是我竟穿着一条白色的内内,可我从来没买过白色的,难道说,我迷迷糊糊的套上了舍友的内内? 想到这,我觉得恶心的不行,立马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找了一条自己的,然后垫上了小面包。 可垫了一天,一滴血都没流。 晚上回到宿舍,我见也没人提丢了内内的事情,心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下面又穿着一条白色的内内,上面仍然带着血迹。 我一个人蹲在厕所,心里直打鼓,如果昨天是拿错,今天绝对是巧合了,而且我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舍友之间衣柜隔得很远,根本不可能会拿错! 那这条是哪来的? 我开始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甚至诡异,于是我脱下来,专门找到一个人烟稀少地方把它给烧掉了,心想着这下它不会再回来了吧。 为了那条带血的内内再穿到我身上,当晚,我特意穿着系皮带的牛仔裤睡觉。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的舍友刘萌萌就一脸害怕的对我说:“薛灿,你昨晚在干什么呢?差点把我吓死了,我叫你你也不理我,吓得我直接没敢叫你。” 我一听她的话,再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心里的紧张的直发抖。 “我怎么了?” “我睡觉轻,昨晚听到点动静就醒过来了,结果我看见你半夜起来,像梦游一样,蹲在宿舍中间,一直拿纸擦屁屁,擦了好长时间才回去睡觉,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脸白的像张纸,刘萌萌的话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几天我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还有内内上的血迹,大概就是因为擦伤。 可我们宿舍没有垃圾桶,若是在地上扔张纸很容易看见,所以,我并不是在拿纸擦,而是在拿烧掉的那条白色内内擦! 我问刘萌萌有没有看见我是从哪里拿的纸,她摇了摇头说没看见。 这件事发生的太诡异了,先是公车上看不见的人的猥亵,后是平白出现的内内,最后到现在的梦游,而且我从来都没有梦游过,该不会是…… 我寒着胆去洗手间上厕所,在脱掉内内的一瞬间,我差点倒了下去。 又带着血迹! 我一晚上穿着裤子,它怎么可能自己被更换,我浑身颤抖的扶着墙壁,确定自己是真的撞邪了! 难道说……寝室里有鬼? 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先跟学校请了十几天的长假,回姑姑家避一避,姑姑的交际圈广泛,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还能让姑姑帮我找个懂行的人。 到了姑姑家后的前几天这件怪事再也没有发生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直到有一天,姑姑刻好了俩个木头人偶,让我给人偶上色。 人偶为一男一女,男的叫孙遇玄,女的叫何若宁。 就算姑姑不明说,我也能猜到,姑姑是要给这两个人配阴婚。 姑姑开着一家中型规模的丧事店,明着里,卖死人用的物件,暗着里,只要给钱的事,都干。 我将男的上好色了以后,就开始给女人偶上色,谁知上色的时候手给木屑扎烂了,我一甩,木偶就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完了,这下闯祸了!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姑姑的时候,姑姑就进了店里,一看到地上碎了的木偶时,脸色忽的变了。 “姑姑,我手被扎了,就不小心把它给摔到地上了。”我低着头认错,姑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她拉着我的手,哭丧着脸说:“灿灿,这下麻烦了。” “姑姑,是不是没有时间重刻了。” “木偶事小,严重的是你把他冥婚对象的身子打碎,又在上面沾了血,恐怕他不会放过你。” 姑姑见我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安慰到:“灿灿你先别害怕,姑姑快快的把他们的婚事操办完,或许他就不会跟你计较了。” 姑姑也说了,只是或许。 当天晚上,我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发觉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可以听见周围的动静,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更不能发出声音。 我正准备放弃挣扎,继续睡觉的时候,一个手掌,忽然摸上了我的腿。 我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一个劲的追问是谁,然而手掌的主人却一声不吭。 我能感觉的到,这只手宽大结实,骨节很硬,带着薄茧,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我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冒着寒气,在他的手掌下害怕的不断战栗,可他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一路下滑…… “别,别摸!” 我的双腿在关键时刻猛的闭起来,整个人蓦然从梦中惊醒。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半个人影,我在不能动的时候,有一瞬间怀疑是有过骚扰我前科的姑父干的,可是,我睡之前明明从里面锁了房门,况且,姑父也不可能会消失的那么快! 我打开灯,惊讶的发现身上的内内又被换成了白色,这次没有血迹,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黑色手指印。 这就能说明,这件事和我在学校发生的事是相关联的,还有上面锅灰似的黑色手指印,谁都知道,只有那东西摸过的地方,才会留下黑色的印记。 那么也就是说,刚刚在‘梦中’摸我的,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麻痹自己刚才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愿像姑姑说的,他冥婚完以后,或许就不会有怪事发生在我身上了。 然而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了,只是这次他摸完我之后,对我说了一句惊悚的话:“我会杀了你,让你的尸体永远和我躺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他阴恻恻的笑声,都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发着抖,将从学校到姑姑家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姑姑。 姑姑听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很有可能,真正的孙遇玄就死在那辆公车上,又或者,当天他的魂魄恰巧搭乘了那辆公车,而我碰到的‘猥琐男’,就是孙遇玄的魂魄,他已经从那一刻,就缠上了我! 我听了姑姑的话,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因为我没有告诉她,当天那个‘猥琐男’还在身后撞了我一下,而我,竟然还会有痛感。 002.和死人冥婚 我问姑姑,能不能尽快办完孙遇玄跟何若宁的婚事,让他不要再缠我。 “我的傻丫头。”姑姑怜惜的说道:“他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他这是在让你代替何若宁下去陪他啊!” 姑姑的眼泪落了下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档子糟心事。” 看到姑姑这么为我难过,我心里特别感动,反倒没那么怕了,于是安慰姑姑:“我们想想办法吧,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惹到了他,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去面对,姑姑,你有没有认识的懂行的人。” 姑姑想了想,失望的摇摇头,我俩一起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姑姑喜忧参半的对我说:“灿灿,姑姑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只要事情能解决,我当然愿意。” “那你就和他冥婚。” 我闻言,张大了嘴巴:“姑姑我没听错吧?” “他缠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把你变成他的冥婚对象吗,既然这样,咱们就将错就错,等冥婚流程一过,姑姑再把你救上来。” “这样能行么?”我有些怀疑的说,鬼有这么好骗吗? “行不行总得试一试,孙遇玄死之前有个未婚妻,所以结婚一直是他的夙愿,你跟他假冥婚完成他的夙愿以后,他就会安心投胎了,等他投了胎,就再不会缠你了。” 夙愿?可是他跟何若宁结了婚不也一样能完成他的夙愿么,为什么一定要挑我这个大活人呢? 我没有向姑姑提出我的异议,因为姑姑肯冒险帮我,我就不应该多事,再说姑姑是我的亲人,为我做每一件事的出发点,一定都是对我好的。 姑姑是个办事利落的人,见我答应后,立即就开始为我张罗起事情。 冥婚,也叫尸骨亲,姑姑就是此次的鬼媒人。 冥婚的那天夜里,姑姑把原本是给何若宁准备的冥衣套在了我身上,我看了一眼那衣服,感觉十分膈应。 这是一件红色广袖喜袍,上面用金线绣成铜钱模样。 姑姑将我的头发盘成发髻,上面插着玉石钗子,额鬓贴金黄花钿,眉毛画的又短又粗,嘴巴画成樱桃小口,脸白的就像刚从面粉里钻出来,尤其是配上那对圆形腮红,显得更加诡异无比。 我扔掉了镜子,寒冷与恐惧,就好比一根根的头发,无孔不入。 姑姑扶我踏进一副红棺材,棺材里铺着金黄色的软垫和高枕,姑姑在我胸前给我别了一朵大大的红花,上面用毛笔写着奠字,她往我手里塞了个玉牌,只见上面写着:新娘何若宁,生于1990年,亡于2015年。 我先前以为孙遇玄不肯娶何若宁是因为她长得不好看,可看到何若宁遗照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遗照上的何若宁,肤白貌美,眉眼清新,带着甜甜的笑容,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跟她真有几分像,再加上脸上浓厚的妆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姑姑让我别担心,说绝对不会被发现。 因为现在冥婚是被禁止的,所以只是简单的在门前焚烧了男方家里送来的纸糊冥器,我无名指上的大金戒指,也是男方家送的聘礼。 姑姑说‘婚礼‘马上就要开始,她把水和安眠药给我藏在棺材边,等我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再吃。 她给我盖上了红盖头,然后和姑父一起合上了棺材盖。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声带着抽噎的‘宁宁‘吵醒了我,随即我脸上的红盖头被揭掉,然后中年女人的哭声变得更加呜咽,我心怦怦跳,生怕对方发现我是个活人。 “行了,让她跟阿玄在地下好好的过吧。” “宁宁……”中年女人似乎是捂住了嘴,压抑的哭着。 棺材板渐渐的扣上,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弱,我必须支着耳朵才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渐渐的,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我回想着方才的对话,说不出的古怪。 中年男人口中的阿玄显然是在叫孙遇玄,称呼这么亲昵,一定是孙遇玄的爸爸,那么中年妇女就是他的妈妈了,可他妈妈为什么对何若宁哭的这么伤心? 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突然棺材猛的一震,被抬了起来,鞭炮声打断了我的猜想。 其实我躺的这只棺材,有一个隐蔽的通气口,就在我头躺的上方,棺材里有姑姑给我准备的一节一节的螺丝钢管,到时候我把钢管拧起来,从通气口通到外面,就可以呼吸了。 但我还是惶恐,如果说土层太厚,钢管通不出去怎么办,如果孙遇玄他爸妈发现端倪了怎么办,如果冥婚后孙遇玄并没有投胎怎么办? 我左思右想,最后只能说句听天由命。 棺材由灵车运送,灵车里播放着哀乐,棺材里十分闷热,而我却出了一声冷汗。 你们一定不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感觉自己就要被活埋了一样。 我的心咚咚的跳,特别的焦躁,可我不能睡觉,更不能吃安眠药,得等到棺材被埋,安装好通气管之后,才能睡。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来了棺材的第二次落地,应该到目的地了。 外面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仪式,现在我不用担心会被发现是个活人,但我担心我一会儿会变成死人! 因为暴露棺材不吉利,所以冥婚只是把两只棺材隔着一堵土墙放置在一起,而不是尸骨合棺,否则就算不被那鬼缠死,我也会被吓死。 ‘咚!‘的一声,有人跳到了我的棺材上,将红色木板,从我这边通过土墙上的洞穿到孙遇玄那边,为我和他的棺材搭桥,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死人结婚不过是完成活人的心结,难不成死了的人还真能在阴间结婚? 我见半天也没什么事发生,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外面有人在说词,也就是主婚,我听的特别认真,却什么也没记住。 此时正逢开春,大地在化冻,我本就因为害怕而浑身发冷,这下子,更是冷的牙齿发抖。 过了一会儿,接二连三的土砸了下来,我堵住通气口,防止土落进来。 撂土只是为了把坑填平,上面不再堆坟包,所以土层较薄,真正的修坟工作要明天进行。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减少氧气的吸入量,好不容易等到那些人走以后,我才把钢管从通气口中插了出去,送出一节钢管,再拧上一节钢管,就这样,慢慢通到外面。 虽然棺材里落了许多土,但好在通气管可以使用,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憋死。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姑姑来找我。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盯着盯着,空气逐渐变红,越来越红,先是满眼的红灯笼,再是一顶火红火红的轿子,缀着流苏的帘子缓缓掀开,只见里面坐着一个身着红袍的男人。 那红太扎眼,又太虚幻,他的身影就像纸片一样,丝毫没有立体感,尤其是那张脸,白的像张纸,不带半点血色,嘴唇却突兀的呈殷红,他的眼珠尤其黑,眼尾有些许的上扬,魅惑又冷静。 他动作呆板的向我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又白净。 这就是孙遇玄么?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哪里猥琐啊?他样貌这么完美,追他的漂亮女孩应该比比皆是,他何故选我? 突然,他一把拉住我,将我往他坐的轿子上拽去,我这才猛的反应过来,他是孙遇玄,一个鬼,他这是要拉我下去陪他啊! 003.重见孙遇玄! 我拼命地挣扎,死活都不去他的轿子上,他见状不再拽我,而是下了轿子,向我走来。 我往后退,边退边对他吼道:“你别过来!“ 可他像是没听见似得继续向我逼近,我转身就往未知的黑暗里跑,他的红袍一挥便将我缠进了他的怀里。 “你放开我!”我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 我用力的捶打他,而他却一直面无表情的紧闭着唇,像是不会讲话一样,我以为他会掐死我,却没想到,他只是拿起我的手,在我的无名指上划了一个口子,然后把我的血滴到了一张纸上。 他的手抚摸上了我的脸,冒着彻骨的寒气,我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紧紧闭起眼睛不敢看他。 因为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凝结着深深的怨气,他一定是要带我下地狱! 鼻子下方传来刺痛,迫使我再次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红袍加身的男人,有的只是夜空中一弯清冷的下弦月。 姑姑用力掐着我的人中,紧张的汗打湿了她的鬓角,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如同嗓子里塞满了沙子。 “姑姑,我还活着?” 姑姑点点头,眼泪都快要落下来:“灿灿,你吓死姑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姑姑还怎么跟你爸爸交代,还好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听了姑姑的话,这么长的日子一来,我第一次舒心的笑了。 但事实却告诉我,尽管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可这一切,仍然没有过去。 反而…… 回到姑姑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姑姑让我好好的睡一觉,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反复梦到那男人的脸,梦到他一脸阴森的要掐死我,然后我窒息的醒过来,发现竟然是我自己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意识到诡异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它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一种置我于死地的方式。 男鬼说要让我的尸体陪着他,所以现在他的计划开始实行,他要慢慢的,把我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 我环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发呆,从骨子里散发出寒冷,使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按照姑姑说的做了,他却还要缠我,夙愿已经完成,他不应该投胎才对吗。 等姑姑起床之后,我事情告诉了姑姑,姑姑安慰我,说这不过是一个梦魇,是孙遇玄留给我的阴影,谁知当晚,她竟告诉我,行家找到了! 原来姑姑是为了怕我希望落空,所以才没有告诉我她在帮我找行家,她还跟我说,这位行家是她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为人神秘的紧。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固然很振奋。 姑姑让我简单的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去亲自拜访行家,她要出去外地谈一笔生意,没办法陪我,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去。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行家住在别的城市,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迅速的起床穿戴好,去超市买了几样礼品,然后去火车站坐城际出发了。 到站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我先是坐了地铁,在距离最近的站下车,然后打的。 行家住的特别偏,在郊区,司机师傅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说从来没有来过这一片,就只把我放到了附近,我问了好几个行人之后才找准了方向。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越走越荒无人烟,要不是姑姑说是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的行家,我真想拔腿就跑。 终于到了。 面前是一栋老旧的别墅,外表有些褪色,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窗户黑洞洞的,天色已黑,里面却没有一丝光线透出来,看起来分外诡异,就像是一座鬼楼。 门很高,很沉重,此时正虚掩着,丝丝的冒着寒气。现在不过才开春,难道就开始放冷气了吗?行家的习性果然是有些特别。 我轻轻的把门推开一条缝,只见里面隐约亮着昏黄的灯,这时我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能说明里面是有人住的。 我敲了敲门,怯生生的问到:“有人在吗?” 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才回应我:“进来。” 听声音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虽然低沉,却很有力度。 我忐忑的推开门,发现室内竟装饰的富丽堂皇,与外形的破旧有着极大的反差,是典型的欧式风格,一楼有平常的两层楼这么高。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栋别墅的话,我一定会错以为自己进了一座欧洲古堡。 昏黄的灯光来自于实木桌上的一盏台灯,台灯下坐着一个男人,刚刚跟我说话的就是他,报纸挡住了他的整张脸,我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和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你、你好,我叫薛灿,是我姑姑薛英让我来找你的。” 他闻言,缓缓放下了报纸。 一张比我想象中年轻太多,帅气太多的脸映入眼底。 灯光朦胧,却没有柔和他的五官,他的眼神冷冰冰,比室内的温度还要低。 他的五官属于细长型,眼尾微微上挑,有些迷离,但眼神却是凌厉的,眉骨和鼻梁高挺,使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深邃,唇色较淡,嘴角紧紧的绷着,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态。 这张脸…… 我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礼品咚的一声狠狠地掉到了地上。 这张脸……不就是死去的孙遇玄吗! 我条件反射的往后跑,谁知手刚碰到把手,门就砰的一声合了起来。 我愣住了,面对着那扇厚厚的大门,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我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更别说转过头了。 突然,头顶处传来他的声音:“你跑什么。” “别杀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这就走,对不起,对不起……”我本能的抱住头,哀求道。 “转过来。” 我闻言,硬着头皮,浑身僵硬的转过身,就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见过我?”他森森的问到。 我乖乖的点点头。 “怕我?” 我又点了点头。 “因为你知道,我是个死人?” 我惊愕的抬头,与他透着死气的眼睛对视,我该摇头还是点头! 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与‘梦里‘那个红袍加身的他截然不同,可无论是哪一个,我都看不出他哪里像是一个会在公车上猥亵别人的猥琐男。 而且他问我,是不是见过他,这说明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何姑姑几层关系找到的行家,竟然是个死人,如果不是孙遇玄主动搞鬼,又会是谁呢。 “……你放了我吧,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放了你可以,直到我吸干你最后一口阳气。”他慢条斯理的说。 我闻言,激动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恳求道:“我真的只是走错地方了,求求你放过我。” 他瞟了一眼我的手,似乎是愣住了,我能感觉到他身形微颤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流动着怀疑,刹那的欣喜,还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讪讪的缩回了手,重新低下头。 他的语气又寒了几分:“一个走错地方的人,是不会在看到我的脸的瞬间,吓得面如死灰。” “我说的对么。”他的手掐住了我的下巴,眼睛在我的脸上逡巡:“你的嘴巴里,似乎藏着很多故事。” 我咬着唇,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但我却疑惑了,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是他从来就没有参与到整个故事里面,可在墓地里的事,绝对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但人还是那个人,他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短暂的沉默后,孙遇玄沉声道:“既然踏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 004.夙愿的真相 我听了他的话,先是害怕的六神无主,却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只要我能保证他不杀我,时间一长,姑姑见我没有回去自然会来找我,到时候,我就不用担心走不出这栋房子。 我深吸一口气,心知这么一直害怕下去,迟早会惹怒他。 于是我鼓起勇气,对他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 他没说话,应该是默认。 “因为我一直默默关注着你,所以……” “说实话。”他一个短句子,打断了我。 我畏畏缩缩的看了他一眼,这让我怎么说实话,难道要我说事情的起因是他猥亵了我么。 “不准备说?”他幽幽的问,吓得我浑身一凛。 我犹豫再三之后,便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当然,关于内裤上的血迹,浑身被摸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我没有明说。 我之所以把事情详尽的告诉他,是因为我也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我,为什么他一直想杀了我,而现在,却一副从没见过我的样子。 孙遇玄听完我的话,脸色越来越不好,他沉默,一定是在想事情。 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只是低低重复了几个字:“冥婚,何若宁……” 他轻轻一声冷哼,让我浑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树立了起来,随后他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话。 “何若宁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怔住了,虽然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却细思极恐。 既然何若宁是他的未婚妻,那么我代替何若宁跟他冥婚不就是多此一举吗,因为他们两个本身就是一对。 但是种种迹象表明,缠我的那个鬼就是孙遇玄,还是说,从某一处开始,已经出了差错? 孙遇玄并不像我这么手足无措,他似乎已经了然了一切,以至于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与勃勃的野心。 我颤颤巍巍的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他点点头,我如获大赦般的打开门,跑了出去,虽然外面很黑,但也比不上这里恐怖,我看着不远处的亮光,拼命的跑,谁知跑近一看,竟然是别墅的大门。 于是我重新往别墅的反方向跑,这次我没有去追亮光,可谁知这么跑了一大圈之后,我又再度回到了原点,我累得气喘吁吁的站在大门前,跑不动了。 厚重的门徐徐打开,孙遇玄就站在昏黄的灯光里,光线穿过他的身体,显得他微微透明,他眼角微提,事不关己的说:“累了么,累了就进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留给了我一个高大的背影。 我气的握拳,牙齿根都在发痒,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对我说句不可以,害我白白跑的这么累。 我不准备跑了,再跑也是徒劳无功,但我更不可能听他的话进别墅,无奈,我只能坐在条石台阶上,静静的等待白日的降临。 天一亮,我应该就能逃出这栋别墅了吧! 浑身酸痛,再次撑开沉重的眼皮时,入眼的只是一片漆黑,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摸索,竟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盒子里。 不,这不是一个盒子,而是棺材! 难道说我还躺在坟墓里等姑姑来救我,这期间发生的事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可是没理由啊,梦怎么会这么真实。 我用力的推棺材盖,只见它缓缓的升了起来,我赶紧从里面跳了出来,被飞起的灰尘呛得咳嗽。 这是新式棺材,棺板与棺体之间由合页相连。 我不应该在外面坐着么,怎么会又出现了房间里,而且房间里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见,我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帘前,将它一把拉开。 沉重的窗帘徐徐拉开,房间里的摆设渐渐清晰起来,虽然看起来价值不菲,却样样都落满了灰尘。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在看完屋外的景色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我还在昨晚的那个别墅里,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了昨晚的富丽堂皇,取而代之的是老旧与颓败。 我抬眼,看到了面前的棺材,难道我昨晚就在这里面躺了一夜么,想起昨晚的男鬼,想起他语气阴森说的话,我只有一个念头。 逃! 现在是白天,他是鬼,应该不能出现,所以我得抓紧机会。 可我刚开始跑,膝盖处便传来疼痛,低头一看,只见上面淤青了一块,像是碰到什么地方了。我没时间去想淤青怎么来的,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后,迅速的往楼下跑。 刚到达楼梯口,就看见楼下的门开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洒下一道光柱,我像看到了生的希望似得,背起书包就向大门冲去,谁知就在我刚触碰到把手的那一刻,门吱呀一声闭合了起来。 因为门又高又厚,所以闭合的一瞬间掉了很多灰,尽数砸到我头顶上,我被呛得咳嗽,使劲拍头顶上的灰,却把头发弄得跟梅超风似得,狼狈至极。 门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关起来,我扭头往后看,只见对面的木质楼梯上果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明明早在那里了,却故意等我逃到门口的时候才关门,真阴险! 他站在阴影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用想,他一定特得意。 虽然鬼是不能见光的,但我忽略了整栋别墅的构造,这里面有足够的阴影,让他在白天也能随意出现。 紫色的金丝绒窗帘将宽大的落地窗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上面吸了很多灰,导致颜色发暗,这栋房子在孙遇玄死前,应该就像我昨晚所见的,那么金碧辉煌。 只可惜,人走茶凉,现在这栋别墅,不过是孙遇玄的坟茔。 我小心翼翼的说:“你放我走吧,到时候姑姑来找我,你的身份就曝光了,会有人来抓你的,但是……如果你放我走,我一定不会说出去,我保证。” “才新婚,就急着回家?”他慢条斯理的说,丝毫不带开玩笑的意思。 而我却狠狠的愣住了,他的意思是……我们的冥婚生效?! 我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怪我自己弄错了,我当时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才选择和你冥婚,但我不知道何若宁就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自作聪明的代替她。” 他优雅的下楼,每向我靠近一步,我的心就揪着跳动一下。 我因为害怕,语速更快的辩解道:“如果你的夙愿是想要和你的未婚妻完婚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她,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一定不会食言。” 话音刚落,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站在他面前,只能平视到他胸口的位置,我感到有源源不断的冷气在往我的身上扑,冷的我浑身都在发抖,牙齿都在上下打晃。 他扶着我的肩,嘴巴凑近我的耳朵,幽然的说:“你知不知道和死人冥婚的后果。” 我噤若寒蝉的摇摇头,半天都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话,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但他似乎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满脑子想的都是,会有什么后果…… 他直起身子,完全换了一个人,表情像冰封了一般,寒寒的睨着我:“我的夙愿不是和何若宁结婚,而是让所有负我的人,死!” 我看着他,吓得脸色苍白。 他是在告诉我,如果我要逃,下场就是死么? 可我不过是一个无端被扯进来的人,为什么要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还希望我投胎么。”他冰凉的手指滑上我的下颌骨“我的投胎,意味着很多人的死亡,并且这些人很可能--”他的手指猛的顿住:“包括你。” 005.房间里的血迹请点追书按钮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天、一年、一辈子……或许下辈子。”他眼角微提,就像我是他罐子里的蛐蛐,他想逗,就逗两下。 如果我有认识的高人,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低声下气。姑姑做事一向谨慎,这次却大意的把我送到了狼窝里,他摆明不会主动放我走,那我该怎么脱身呢。 “好,如果你现在不想放我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改变主意的那一天。”我嘴上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讨他欢心,心里却已经把他骂了一万遍。 他闻言顿了一下,说:“那好,既然你想留在这里,就先把房子收拾干净。” 嗬,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我要死乞白赖的呆在这似得,他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他绷着脸,紧抿着唇,从我旁边走了过去,一阵阴风掠过,我分明看到他微提的嘴角。 明明就很得意吧?还故作深沉的样子。 “收拾完房子,去买报纸。”他坐在书桌前,补充道。 我一听他要让我买报纸,顿时来了精神,只要我收拾的快些,就能赶在白天的时候去给他买报纸,这样一来,我完全有机会逃跑。 刚刚还在想怎么才能脱身,立马就来机会了,我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按照他的吩咐,迅速开始收拾。 一抬头,只见孙遇玄正一脸阴沉的看着我,我怕他看出我心里的小九九,里面收了笑脸,伸了伸懒腰,故意说:“哇塞,终于能劳动了,好开心。” 他无语的瞥了我一眼,重新看向手里的报纸。 我麻溜的跑去洗衣房,找了一个塑料桶,拧拧生锈的水龙头,惊喜的发现水还是通的,而且清澈无异味,最重要的是水流很大,这样我收拾起来就便利多了。 但他家没有拖把,只有布子,擦地的话,得跪倒地上拿布擦,先不说收拾房间有多累,光来回换水的功夫,就要我好受。 洗衣房的镜子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我换了两桶泥巴水才把它擦干净,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只见自己头发松乱,脸色蜡黄,害得我差点把自己看成鬼。 我赶紧洗了一把脸,漱了漱口,然后又抬头照了会儿镜子。 盯着镜子看久了总觉得好像在看别人的脸,怪渗的慌,我扭开头,继续收拾别的地方。这么大的别墅,我要想提前弄完,必须片刻都不带休息,而且在天黑前能不能收拾好还是个未知数呢。 打扫到卫生间的时候,我惊喜的发现柜子里竟然还有几个新牙刷,和女士用的洗面奶,我也不管过期没有,挤到手上赶紧重新把脸上的油光洗掉,然后用手接水把牙刷了,洗漱完之后,心情终于舒畅了一点。 柜子里还有一个洗脸时用的波点发带,应该是年轻女人的物品,十有八九,是何若宁的,难道说她跟孙遇玄已经同居了? “扔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我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柜子便自己打开,里面的东西叮铃咣当的砸了下来,砸的我脑袋发闷,晕头转向。 我捋了捋额前汗湿的碎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憋了一肚子的火。 扔掉就扔掉,为什么要故意扔到我头上,不就是用了他未婚妻的一点洗面奶吗,用得着这么欺负我吗,心眼至于这么小吗! 再说了,他都能让东西自己掉下来,收拾个房子岂不是分分钟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我做,我又不是他花钱雇来的保姆!不,他根本没花钱,他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我越想越气,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孙遇玄站在门口,严声说:“不要用她的任何东西。” 我正准备弱弱回句知道了,没想到他接着说道:“都是垃圾。” 我讶异的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睛里透着残忍的神色,我不禁有些好奇,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存着什么瓜葛,以至于每每提起何若宁,他就会涌现各种负面情绪。 孙遇玄走了,但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 我将东西重新扫到了大号黑色垃圾袋里,扎上口,就像是锁上了一个故事。 时间已临近中午,看着偌大的房子,我不禁有点心虚,到底什么时候能收拾完?为什么他要住这么大一个房子,真的好难收拾,要不是逃跑的念头一直在心里叫嚣,我一定会放纵自己在柔软的沙发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把布子重新洗了一下,开始擦沙发,还好沙发是皮的,要不然我还得洗沙发套,按理说皮质沙发很好擦干净,但上面就是有几个斑点一样的污渍,怎么擦也擦不掉,就像是滴的褐色颜料,更贴切一点,像是干涸的血迹。 想到这,我赶紧加快手上的速度,并且在别的地方也不幸运的见到了同样的印迹,根本擦不掉。 于是我安慰自己,清洗皮质上面的污渍,得用风油精之类的东西,拿水是擦不掉的,再说了,如果真是血的话,怎么可能擦不掉,这么一想之后,我心里舒服多了。 沙发这片已经打扫完了,还剩地毯没洗,不过地毯需要拿到店面里清洗,所以我很开心的没管它。 擦完书架之后,开始擦书桌,孙遇玄看的报纸还静静的摊在上面,我无意的拿起来瞟了一眼,竟瞟见报纸上的日期是2013年。 要知道,报纸的时效性很强,很少有人会去看过期的报纸,除非…… 我把那堆报纸翻了翻,发现只有13年和13年前的报纸,这也就是说明别墅从13年就没人住了,那……孙遇玄会不会在13年就死了? “你在看什么。” 突然插进来的一句人声,把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我不敢看他阴沉的脸,躲闪的回答:“没、我没看什么,就是在打扫书桌。” 他面无表情的俯视我,没有吭气,但我能感觉到,他不太高兴,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会不会是因为我动了他的私人物品。 等我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十分想不通,房子里落了这么厚的灰,他为什么不早早迷惑个过路人,或者请个保姆来给他打扫?他们死人,不是有大把的冥币可以花吗。 难道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闹鬼? 我摇了摇头,深知自己不该对这栋房子好奇。 于是我加快打扫速度,也清扫的更加认真小心,深怕再惹得孙遇玄不乐意,然而一层楼下来,我已浑身酸痛,使不上力气,连掂桶水都打晃。 我咬着牙,坚持着上了楼,不过还好木质楼梯够结实,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要不我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二楼给我的感觉就是空荡荡的,我四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他,还真是神出鬼没。不过我惊喜的发现,其中有一个房间上了锁,这样一来,我就能少收拾一间房子。 我先把装饰、桌椅擦了一边,再用变成泥巴糊糊的水擦地,倒水的时候,桶里都沉淀了半桶泥巴。 虽然累的好想睡上一觉,但一想到有机会逃离这里,我就只能咬咬牙,继续收拾。把楼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每个房间都擦拭干净了之后,我看着面前的棺材开始犯愁。 擦还是不擦呢? 但上面都是灰,我只能硬着头皮拧了布子开始擦,随着灰尘的褪去,棺材的颜色渐渐显了出来。 这是一口黑色实木棺材,表面喷漆,可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棺材并不是纯黑色的,在阳光下仔细看能看出来发黑红色,就像是干涸的血渗透到喷漆内部了一般。 如此一想,我立马丢了手里的抹布,凑上鼻子闻了几下。 果然有铁锈味! 周身越来越寒,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里,我感觉不对劲的抬头,只见头顶上方,孙遇玄已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此时正裸着半身俯视我。 我被吓得后退几步,踩到了刚扔的抹布,整个人摔了个底朝天。 他仍是目光寒冷的看着我,不喜不怒,森森然。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上面有点脏。“ “整栋别墅的地下、天花板上、墙壁里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迹,脏的不止是这。” 他的话如雷贯耳,吓得我抖如筛糠。 006.别墅的秘密 到处都是尸体? 如果到处都是尸体的话,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味道,再说放尸体的人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藏匿。 他一定是知道我发现了那些血迹,所以故意吓我,让我不敢再对这栋房子有所好奇。但他的恐吓的确起到了效果,我连走路都恨不得踮着脚走,因为房间的每一处都让我觉得膈应。 还有,他为什么也睡在棺材里?我早上不就是从那口棺材里醒来的吗? 一直到天黑,他才终于走下楼,提起买报纸的事,我闻言,立马兴冲冲的跑到门口,谁料一回头,他已经到达了我的身后,和我一起出了别墅。 “我、我们两个一起去?” 他抬眼,一副高傲的样子瞧着我:“不然呢。” 我一时间没有接他的话,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但我总不至于傻到和一个鬼去呛声,于是只能默默低下了头,满脸怨念。 孙遇玄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神被月光洗的澄澈,他发现我在看他,便敛了神色,低头,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去拦车。” 我哦了一声,跟他的跑腿小妹似得,听话的去拦车。 这一片人烟稀少,出租车更是少,还好有个私家车好心的停了下来,一听我要去市区,说刚好顺路拉我一程。 要是搁平时我是绝对不会上陌生人的车,但有孙遇玄在,我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中年男人不仅热心,还特别健谈,车一开,他就对我说:“美女,天这么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等车,多危险啊,不是我说,要我不停下来拉你,你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 “真的太感谢你了。”我笑着撒谎:“我过来找我同学玩,就不小心玩迟了,哪知道这片车怎么会这么少。” “那片还有人住?就算有人住你以后也少来找你同学玩了。” “为什么?”我听了他的话不禁有些好奇。 他像是回忆着什么,说:“也就一年前吧,那一片有栋别墅,一夜之间,满房间都是血。” 我心中咯噔一下,从后视镜里胆寒的瞥向后座,发现孙遇玄还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摇摇头。 “我也是听别人讲起的,听他说那别墅里之所以满是血,是因为放在棺材里的尸体自己出来把整个房间都爬了一遍!” 我闻言,十分骇然。 这似乎能解释房间里的血迹,但血迹是斑状,所以不可能是爬出来的。这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但事实,或许并没有中年男人说的那么恐怖。 我一路上再也不敢回头,生怕看到坐在后座的孙遇玄,满脸是血。 谁知等我要下车的时候,中年男人竟然说什么也不放我下来,硬要拉我去附近的酒吧跟他喝一杯。 “美女,我都好心把你拉到市里了,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吗?”说着,他搭过来一只手,想要拉扯我。 我刚准备拿包打他,只听得吱的一声急刹车,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脸色一白,说了一句怪了,他正要重新启动,只听得‘嘣‘的一声巨响,好像是车胎爆了,他意识到不对劲,慌里慌张的跟我道歉:“咱不喝了,不喝了,真心对不起,您快点下车,高抬贵手,别再把我这车给我整爆炸了。”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下了车,跑的远远的,那男的也下来检查他的车,四下查看了一遍,骂了一句我靠,真他妈见鬼了。 我回头,只见他的前轮胎跟被炸了似得,碎的一片一片的。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瞥见孙遇玄正站在前面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于是我识趣的停了下来,学他一样板着个脸。 从没见过心理素质这么好的鬼,明明干了坏事,却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默默的跟着他,连逛了好几个书店都找不全他需要的报纸,这让我更加的能确定,他的确在13年就死了,并且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过那栋别墅,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他在出别墅的那一瞬间,会露出轻松的神色。 但,为什么他会直到现在才出来呢?是因为别人看不见他吗?那为什么我能看见他? 最后,我们还是在一个小报厅找齐了本地报纸,因为老板有将阅读过得报纸留下的习惯,所以才每一天的都没有落下。 我软磨硬泡,最终给了老板三百块钱,买下了这一叠报纸。 “还需要什么?”我谨慎的问他,却没得到回话。 我跟着他来到一家颇有特色的小炒店,他看了一眼店内的装潢,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连对我说话的语气都温暖了几分。 “点你喜欢吃的。”我放下报纸,竟对他这句鬼话有点感动,谁料他又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啊? 我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而是小声嗫喏:“房间不是已经收拾完了么。” 他没回答我,就这么鬼气森森的坐在我对面,我哪里还吃的下,随便扒了几口饭,就说了一声我吃好了,旁边饭桌的情侣瞥了我一眼之后,窸窸窣窣的谈论着。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等车的时候,孙遇玄突然毫无预兆的抓起了我的手,他绷着嘴角,手凉的像块冰。 “你的戒指呢。” “啊?”我有些诧异,他是怎么知道我有戒指的,我结结巴巴的回答:“戒、戒指丢了。” “那就找到。” “可是应该找不到了。”我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像只兔子,其实我平时胆子没有这么小,而且他长得也不恐怖,可能是因为他的属性,所以我害怕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优雅而又危险。 “我再找找吧。”我抽出手,再度害怕的低下了头,耳朵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 他摩挲着我的无名指,眼底的坚冰慢慢凝聚,音色寒而沉:“你会背叛我么。” 我不敢凝视他的眼睛,低着头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如果有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让你比死还要难看。” 我瑟瑟发抖,因为他眼睛里深不见底的仇恨,因为他把对那个人的仇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那个人一定是何若宁! 我不知道何若宁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以至于他对她有那么深得厌恶,但我能够肯定的是,他爱何若宁,因爱而生恨。 如果我能找到何若宁的尸体,找到她的鬼魂,他应该就会放过我吧?! 我打了车,刚准备坐前座,他却一把把我拉到后座,让我和他坐一排,出租车司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癫痫犯了。 都是因为他。 我坐在他旁边,特别的拘谨。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到。 原来他都没记住我的名字,我小声的说:“薛灿。” “人如其名。”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接着说:“很普通。” 我郁闷的哦了一声,暗中撇嘴。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撇了我一眼,调侃道:“姑娘你一人搁那演独角戏呢,大晚上的怪渗人的。” 话音刚落,结果可想而知,司机师傅看着他那如同被炸过的轮胎,欲哭无泪。 我不知道被撂倒了哪,路上黑灯瞎火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不,我忽略了身边的这只。 我跟他保持一米的距离,也不敢埋怨他为什么这么冲动,只能小声的问。 “我、我们走回去?” …… “远不远?” …… “你今天都弄坏两辆车了。” “那又怎样。”他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兜里,眉梢轻挑看着我。 “没,没怎样,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我违心的说。 “厉害……”他低声重复,双目变得更加死气沉沉:“如果厉害,又何必会死。”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颤,原来强大如他,相比于死亡,也更希望活着。 他说完,只身走到了前面,留给我一个高大的背影,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007.晓冉的男朋友 我们就这么走回了家,虽然感觉挺远的,但跟在他屁股后头战战兢兢的,竟然一会会儿就走到了。 孙遇玄一进门,房子里的灯就自动亮了,那感觉还是挺神气的。 中央的巨大水晶灯,投下闪烁的光线,如同星星绣在了他的白色西装上,他微微蹙眉,鼻梁高耸,好一朵白牡丹似得美少年。 如果他是人,那么这样一副画面还是很美好的。 他坐在书桌旁,让我把报纸放到上面,然后抬眼看了我一下,说:“睡觉去。” “在…在哪睡?” “在哪醒来就在哪睡。” 他的意思是让我自己爬到棺材里睡觉吗,这么恐怖,我可不要。 于是我实话实说:“我害怕。” “这个房间里还有比我更可怕的?”他抬脸,下巴圆润且翘。 我哑言,慢慢挪到了沙发边,小声的说:“我睡这好了。” 见他没有说不,我如获大赦般的迅速脱了鞋子,躺在了贵妃榻上,沙发上没有能盖的东西,我只能蜷缩起来靠发抖来获取热量。 劳动了一整天,身上自然是有汗味,更何况在这么大的灰里劳动。 但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更没有勇气在一个有鬼的房子里洗澡,他可是能够随意进出的,这让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所以再三权衡之下,只能忍着。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不像他跟空气没什么两样,我可是个人,人需要干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女人,如果他一时半会儿不准备放我走,会很麻烦的。 比如生活用品,衣服,内衣内裤之类的,还有生理期等等要用的东西,他这个鬼,知不知道圈养一个人有多麻烦,哼。 我皱眉,开始数数催眠自己,数到一千之后,终于慢慢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有一双手托起了我,我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那个人,灯光恍得我睁不开眼,依稀只见他眉眼深刻,双目狭长,带着冰山般孤寂的冷。 “孙……”我迷迷糊糊的叫了他一声,谁知刚张开口,他便俯下头,寒凉的唇与我轻轻触碰,他的睫毛像黑色羽毛做的扇子般,微颤。 我绷紧了身体,在被他吸了一口气后,意识逐渐涣散,最终陷入昏迷…… 第二天早上,我又是从棺材里出来的。 不仅如此,我身上又添了新伤,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寒气,就好像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似得。 我蹲下身子,用手暖着膝盖,孙遇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让我跟他下楼。 洗漱用品被他扔的一干二净,我只能用清水随便洗了下。 刚到大厅,他就扔给我一张卡,我愣住了:“干、干什么。” “密码六个零,自己去吃早餐,去商场把要用的家电,还有你需要的东西都买全。“ 我一听他话里的意思傻掉了,他莫不是准备让我长住啊。 “那个……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买,不必要的就不用买了。”我怕是自作多情,所以艰难开口:“因为……我在这里住不长。” 他靠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腿随意交叉,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我与他对视,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住的长不长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越是想走,我越要留你一辈子。” 我愕然,当亲耳听到一辈子这三个字,如珠玉一样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浑瞬间身都如同过了电流一般。 是恐惧,是战栗,还是独有与暧昧…… 他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晕,就连嘴唇都冷淡的没有血色。 他向我靠近,手摸向我的侧脸,一双慑人心魄的桃花眼不苟的盯着我,音色迷离而阴森:“薛灿,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闻言浑身一凛,后退了一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决定要永远禁锢我么! 我惶恐的看向他,而他却冷淡如斯。 我要去找姑姑,我要找到何若宁,我不能就这么和这只鬼捆绑在一起。 我讪讪收了他的银行卡,与他匆匆道别,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必须要赶紧逃跑,我要永远的逃离这栋别墅,还有别墅里那个阴森的男人! 可是孙遇玄那么聪明,他难道猜不出我要逃跑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我懒得考虑这么多,只想一股脑的跑回姑姑家。 但在善良的驱使下,我还是先去了家电城订了家电,然后把送货地址留给了商家,我把账单和银行卡,放到他最有可能用的电脑包装盒里,用纸条给他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原谅我和我姑姑做的错事,我们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是从中获取利益,我会帮你找到何若宁,找到你本来的妻子,请相信我。 我告诉送货的人,如果家里没人,他们就进去自行安装。 家电城晚上就关门了,所以孙遇玄没办法出来买,不过,我也算是兑现了我的承诺。 忙完之后,我才坐上了回家的城际,那一刻,我有一种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终于重回蓝天的感觉。 虽然孙遇玄没有害我,但和一只鬼,尤其是一只陌生的男鬼同在屋檐下,实在让我太压抑。 回到姑姑家时已然灰头土脸,却偏偏倒霉的遇到姑姑家里没有人,我手机没电,就去附近的电话亭给我表妹晓冉打了电话。 晓冉是姑姑的女儿,古灵精怪,招人喜欢,就是脾气有点不太好,也就是任性。 晓冉说姑姑去外地了,过两天才能回来,她和他男朋友正准备在外面吃饭。 “男朋友?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就这几天嘛,你一起来吧,刚好我给你介绍介绍。” 虽然我不想当个电灯泡,但我一个人又不敢住到姑姑家,再加上天色已黑,饥肠辘辘,我只好没羞没臊的说了一声好。 反正我和晓冉感情好,她也不会计较这些。 晓冉今年十八,刚上大一,眼光一直差到离谱,我以为她这次又会谈一个杀马特,谁知见到真人,竟是百分之百的高富帅,开了一辆保时捷,穿着一身休闲装,简简单单的白T恤显得他很干净,不太像是社会上的人。 因为跟想象的出入太大,所以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晓冉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次竟然不是的杀马特? 晓冉搂着她男朋友,一脸的甜蜜和骄傲,不过晓冉长得甜美,身材又好,家境也不差,所以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是很登对的。 但相反,他男朋友却没有晓冉这么热情了,被晓冉搂着,眉眼间却看不出一点开心,甚至冷淡,这点让我看的有点不顺眼,晓冉可是我妹。 “姐,这是我男朋友,陈繁,这是我姐,薛灿,对了姐,陈繁是跟你一所大学毕业的呢,不过你刚上大一的时候,他就毕业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他比我大四岁,那岂不是比晓冉大八岁,这个陈繁会不会是个情场老手,在玩弄晓冉的感情?! 我跟他对视了一下,礼貌的对他笑,而他却只是淡淡的撇了我一眼,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饭还没吃,我就窝了一肚子的气,他这不摆明是在给我脸色看么。 我虽然怕鬼,但我不怕人,更不怕得罪人,立马出于礼貌回瞪了他一眼。 他察觉到了我的厌恶,却也只是顿了一下脚步。 上了车,晓冉巴拉巴拉和陈繁说个没完,却像是石沉大海,她说好长一句,他就回上两三个字,有时还装作听不见。 晓冉一个人说的没意思,就开始跟我说话:“姐,我妈把你的事都和我说了,你见那个人见得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 “额,额解决了。”我还没打算告诉晓冉行家就是孙遇玄,怕她害怕,就只能揶揄。 陈繁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那透彻的眼神,像是知道我在撒谎一样。 “他怎么弄得,姐你跟我讲讲呗,我可好奇了。” “就是念咒语之类的,然后符咒呀,什么什么的,跟电视上演的一样,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你可别迷上这方面的事情。”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 “他……”想到孙遇玄的脸,我冷不丁的一抖,就好像他突然往我脖子里吹了一口凉气一般“他就长那样,挺普通的。” “多大年纪?” “七老八十了。”我脱口而出,孙遇玄要是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又会寒着一张脸。 一想到他,我平时的那股子豪迈劲就没了,立马胆小的像只兔子。 008.他接了我的电话? 晓冉一听对方七老八十了,就立马没了兴趣,后来她一个人在车里叽叽喳喳,我和陈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到了餐厅,趁陈繁上洗手间的时候,晓冉问我觉得他人怎么样。 我也不好说出真实想法,只能说,挺好的。 她说她跟陈繁之前也不认识,也就是在我出事那一段时间认识的,陈繁两天前提出要和她交往,她看陈繁又高又帅又多金,就答应了。 我想想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陈繁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发生一见钟情的人,他看起来那么挑剔,要真的想让他一见钟情,也很难吧。 可看着晓冉一副被陈繁吃定的模样,我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陈繁真像我想的那样,是情场老手的话,只希望他这次能够浪子回头,对晓冉付出真心。不过晓冉这么单纯可爱,他应该不忍心欺骗她吧。 陈繁回坐,依旧淡漠着一张脸。 不同于孙遇玄的不苟言笑,陈繁是属于冷淡的类型,有种疏离感,有种与众不同的清高,这种感觉让我很是厌恶。 他的眼珠很黑,透着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深沉,看向我的时候,总觉得他眼里蕴含太多信息。 他骨骼纤细,身材瘦高,眉眼清秀,简洁的装扮,和深栗色的短发,典型的校园男神,可以轻易俘获少女心的那种人。 但我偏偏和他十分没有眼缘,于是我只顾低头吃饭,全程默不作声,也不关心他们在讨论什么。 突然,晓冉不高兴的大声说道:“陈繁你为什么老是看我姐,她就这么好看吗!” 我一口水没咽进去,呛得直咳嗽,咳的面红耳赤,气氛尴尬至极。 然而陈繁丝毫没有被影响,依然漠不关心的叨了一口生鱼片,还不忘慢悠悠的沾沾芥末汁,吃掉,全程都没有抬眼看发小脾气的刘晓冉。 “不吃了!你们爱谁吃谁吃!”晓冉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晓冉你别瞎误会了,没有的事,快点坐下来吃饭。”我窘迫的小声劝晓冉,却没想到她一把推开了我,然后瞪着陈繁。 陈繁依然没没有理她,晓冉气的提着包走了,眼见着晓冉越走越远,我气的站起来朝陈繁大声说道:“你怎么不跟她解释!” 陈繁抬眼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往口中送入一口梅干酱菜,反问我:“跟她解释什么,解释你身上阴气很重?” 我愣住了,停下准备去追晓冉的脚步,重新回了座位,脸色凝重的看着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用湿巾擦了擦手,已经用餐结束。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他付了帐,然后起身走掉。 我跟他一起出了饭店,小跑着追上他,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犹豫再三,我叫住了他,他倒很给面子,应声停了下来。 “你真的能看的到?” 他没有回答我,听完我的话就准备走,似乎是不想回答我这句废话。 “喂,等等。”我赶紧叫住了他“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帮朋友问的,就是如果活人跟死人冥婚了,后果会怎样?” “被鬼缠一辈子,永无脱身之日,除非……” “除非什么?”我着急的问:“除非我死吗?” 他挑眉,玩味的说:“帮你朋友问的,要死也轮不到你。” 我愣住了,窘迫的点头,看来自己真的不是会撒谎的料,他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他是不知道解决的办法,还是说,不想告诉我。 怪不得孙遇玄会说出‘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那样的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根本摆脱不了他。 这下怎么办,他会不会半夜来抓我回去? 晓冉蹲在大门的附近哭鼻子,陈繁向她走了过去,我知道我要是再呆下去,就没眼色没到极致了,可我没有姑姑家的钥匙,又不知道晓冉什么时候回家,只好先去酒店住着。 不知道陈繁说了什么话,晓冉竟然起身抱住了他,想要亲他脸的时候,却被他躲开了,这个陈繁,似乎一点都不喜欢晓冉。 算了,晓冉的事我管不着,姑姑姑父都管不了她,更何况我。 我在附近找了个比较新的连锁酒店,新酒店里应该没有死过人,进去之后,我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幸好没有看到鬼,也没有看到孙遇玄,我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少了什么。 我明天该怎么面对晓冉呢,姑姑不回来,晓冉又懒,丧事店又只有我一个人去看,保不准又会遇到什么邪门事。还有陈繁,关键时候,我可能还要找他帮忙,可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晓冉一定会对我和陈繁之间的关系有芥蒂,这么一来,我想跟陈繁请教些什么就难了。 我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慢慢的意识模糊,进入了梦乡。 我梦到了孙遇玄,梦里的孙遇玄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而他的眼睛里,却盛满忧伤的问我:“薛灿,你会背叛我么。” 我从梦中惊醒,他的脸那么清晰,就像是刚从我面前消失一样。 我坐在床上,打量了一下昏黄的房间,虚惊一场。 为什么偏偏梦到了这句话,为什么梦到他的表情是那样凄凉,是因为孙遇玄特别在意,还是因为我觉得愧疚。 孙遇玄,我会帮你找到何若宁,这样,就不算作背叛了吧。 但是,如果这之后你还缠我的话,我只能保自己而牺牲你了,人鬼殊途,你已经死了,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纵使你还有野心,还有欲望,还有不甘也没办法。 因为你已经死了。 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总害怕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会看到满脸是血的孙遇玄。 离开孙遇玄别墅的第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厚重的黑眼圈拉开了窗帘,暖融融的太阳照射进来,一扫我心中的阴霾,就好像终于逃出了阴界,重返人间了一般。 我永远,都不会回到那栋别墅了。 坐公交回了姑姑家,晓冉打着哈欠给我开了门,我问她要了店里的钥匙,准备去开门。 我小心翼翼的问晓冉:“晓冉,昨天的事……你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啦。”晓冉大大咧咧的笑着说:“是我自己心眼小,陈繁他后来跟我解释了,他说他就是在看你把菜吃到鼻子上了有点好笑,所以他就没有当着你的面跟我解释。” 难道我昨天晚上,一直鼻在边菜在和他讲话吗,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姐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怎么给你打电话是个男的接的?” “啊?”我彻底愣住了,我的手机就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接电话呢! 我立马问晓冉:“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让我转告你玩够了就回家,否则……”晓冉想了一下说:“否则就惩罚你什么的。” 听完晓冉迷迷糊糊的话,我已经能判断出,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是孙遇玄。 或许昨天晚上根本就不是我在做梦,只不过睁开眼的那会儿,他已经离开了。 可是他没必要多此一举让晓冉转告我,直接对我说不就行了,纵然有疑惑,但晓冉是我妹,我还是相信她。 但是孙遇玄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后果有多严重?还有,他为什么要用‘家‘这个字眼? 自从爸爸开长途车来维持生计,我的家,就只剩姑姑家。听我爸说,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杳无音讯,所以我一直把姑姑看做我的第二个妈妈,对晓冉,更是把她当作亲妹妹一样对待。 我心中寒寒,不知孙遇玄,今晚会对我做什么…… 009.恐怖洋娃娃 “姐,那人是谁啊,我听着他的声音也不像是大伯,感觉很年轻的,你不会有了男朋友没告诉我吧?” 要是我告诉晓冉,昨天跟她打电话的是个鬼,她一定会吓得哭鼻子,所以我含糊其辞:“哪有,我把手机落到朋友那了,他跟你开玩笑呢。” 晓冉说她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把她推回房间让她继续睡觉,然后拿着钥匙去开门,我一个人不敢呆在店里,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太阳底下发呆,脑袋空空的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半下午的时候,晓冉打电话来有些急的告诉我:“姐,我忘记我妈吩咐我的事了,她说要是有人来买棺材,一概不卖,因为我们不懂卖不好,你记住了啊。” 我让晓冉放心,反正一会儿就关门了,再说这个时间段,也不会有人来买东西了。 谁知我刚挂电话不久,偏偏就来了这么一个要买棺材的人,我一口回绝,说店里的棺材卖完了。 那一对夫妻可不是好打发的主,男人说:“去了好几家店,都关门,就你这一家还开着门的,再说你们这专门卖棺材的店,怎么可能没有棺材,你们家卖棺材还得挑人是不,觉得我们两口子没钱买还是怎么滴。”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人说:“前段时间我公公走的时候,我才来你们店里看的棺材,那么多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卖完了,你带我们去地下室看看。” 我没办法,一个人也说不过他们两个,如果执意不让他们去地下室,他们可能以为我在里面杀人了呢,我用店里的座机给姑姑打电话,连打几个都无法接通。 前段时间她公公走,难道间隔这么短的时间,她的什么人又走了,还有,这两人怎么这么奇怪呢,好像认定了我有棺材不给他们卖似得。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又不是个厉害的人,更怕砸了姑姑的招牌,所以只能忽略晓冉的叮嘱,把他们领到地下室去,几天没来,地下室的味道更令人发呕了,一口口棺材阴森的合着。 那男人见状,说:“这不这么多棺材呢,还有你们这样,有生意不做的。” 我撒谎道:“这些棺材都有人预定了,你看上哪个样式跟我说,我从厂子给你调新货。” “等你的棺材运来,人都臭了,再说预定棺材这是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是有多巴不得死,反正他们又不急着用,我拿走哪个,你再给他们调新货。” 男人跟女人转了转,看中了其中一口红褐色的棺材,男的准备推开棺材盖,看看里面的木材,女人在一旁帮忙,我也走了过去。 谁知棺材板刚刚推开了一个缝,我们三个人就同时捂住了鼻子。 好臭! 那男人不敢再推了,撤的远远的,说了一句我靠,这里面不会有死人吧! “怎么可能,您可别乱说。” 如果棺材里真有尸体,姑姑这店可就干不下去了,我硬着头皮,心突突的跳,手搭在了棺材板上,将它一把推开。 臭气更明显了,我们三人勾头往里一看,竟空空如也! “嘿,怪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嘛,怎么会这么臭,还是算了吧,我们不在你这买棺材了。”那女的撇了撇嘴说。 刚好姑姑说不要卖棺材,他们能这么想,正合我意。 我跟他们一起出了地下室,并没有把棺材散发臭味这件事放到心里,心想着可能是某种真菌的味道吧。 看了一天的店后回了姑姑家,不知道晓冉又跑去什么地方了,房子里面黑咕隆咚的。 以前的我是个无神论者,但遇到孙遇玄以后,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这世界上不仅有鬼,还有像他这样法力高强的鬼。 按理说,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弄死一个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所以,他的夙愿绝对不是让负他的人死,这么简单。 我伸手按了按开关,灯依然没亮,停电了吗? 不会是…… 我的头皮不受控制的发麻,不会是孙遇玄来找我了吧! 我踌躇在门口,不敢进房子了,薄薄的月色顺着窗户投进来,我无意间瞟见窗台上竟然坐着一个黑影,这个黑影特别瘦小,是一个小娃娃! 这么黑的房间里,一个小娃娃坐在窗台上,居然会不哭不闹…… “谁!”我大喝一声,小娃娃却一动不动。 我的心跳加速,但好在它的体型小,在这一点上没有给我过多的恐惧,要不然我直接锁门走人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鬼,还偏偏被我遇上了? 人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好奇什么,比如床头柜响了,自己明明害怕的不行,却还偏要拉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盯着窗台上的小娃娃看了半天,它一直都没有动,于是我拿上门外边的扫把,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朝它走了过去,拿扫把一敲,它竟然滚下来了。 “哇哇哇~” “啊!” 我被突然响起的小孩哭声吓得大叫一声,随即看到她的一只眼睛一会儿冒红光,一会儿冒蓝光,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后怕的顺气。 原来只是个洋娃娃,害得我虚惊一场! 但是这个洋娃娃长得特别恐怖,穿着白色的吊带纱裙,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一只白色眼球没有瞳孔,另一只眼睛整个烂掉,嘴角被扯到耳根,牙齿尖尖的,嘴巴里面都是血。 晓冉她神经病吧!竟然买这种洋娃娃摆在房子里吓人,我嫌恶的一脚把它踢得老远。 一声凉凉的抽噎钻入耳朵,不知道这个洋娃娃还有多少种诡异的音效,渗人死了! 我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敢回屋睡觉。 当晚,我做了一个恐怖的梦,梦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一个小女孩拉住了我的手,语气阴森而又哀怨的对我说:“妈妈,你不喜欢我吗?” 她缓缓抬起头,竟长了张和洋娃娃一样可怕的脸。 我满头冷汗的惊醒,下床开灯,房间迅速的恢复光明,还好来电了。 我再度坐回床上,后怕的喘息,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两点半了,晓冉还没有回来。 这时候房外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心一惊,神经质的紧紧盯着玄关处的木门。 门打开了,是喝的醉醺醺的晓冉,还有送他回来的陈繁。 我跑过去给晓冉换鞋,责备她:“你怎么喝的这么醉,还这么晚回来。”我抬眼,瞪了一眼陈繁,故意说:“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安啦,我的小繁繁是个正人君子啦。” 还小繁繁,我真是要吐了! 晓冉整个人都挂在了陈繁身上,上下其手,陈繁握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别乱动,晓冉嘟着嘴巴说:“姐你看,他故意在你面前装正经呢。” 陈繁不耐烦的把她推到了卧室里,然后半天没出来,我这个妹妹真是太不矜持了,他们俩不会发生什么了吧? 虽这是晓冉的私事,我不该管,但她年纪还小,不能就这么着了渣男的道! 我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如果晓冉出了什么事,姑姑一定会怪我没管好她,可是如果现在我去敲门打断他们,保不准晓冉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你坐在这等着听什么呢。” 我蹭的站了起来,红着脸,看到衣衫凌乱的陈繁正站在我身后,表情淡漠,语气戏谑。 “你对晓冉干什么了!” “你应该问你妹妹对我干什么了。”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头发,然后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对我说:“还有,你不该给客人倒杯水吗?” 010.她尸变了! “倒水可以,只不过我怕我会一不小心毒死你。” “这么讨厌我?”他反问一声,挑眉:“你不为你那个跟死人冥婚的朋友考虑了?” 他特别加重了朋友这两个字,让我看出了他淡漠外表下隐藏的一颗,隔岸观火的心。 我皮笑肉不笑的给他倒了一杯水:“朋友的事我们可以改天再说,我现在想跟你谈谈晓冉的事,虽然你跟晓冉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一个明确的态度。” “我没必要向你明确。”陈繁喝了一口茶,一句话把我噎的死死的。 “我是晓冉的姐姐,我当然比别人更关心她,你不明确也没关系,但是晓冉年纪还小,对人和事的辨别能力都很弱,我希望你别玩弄她的感情。” “不是所有事都能像你希望的那样发展。” “你什么意思?” 他双手交叉,说:“我的意思是,你有点多管闲事。” 我闻言,无语的呵了一口气,好笑的质问他:“你觉得我这是在多管闲事吗?我想你一定没有弟弟妹妹吧,才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风凉话!” 他抬眼看我,目光沉寂下来。 “拥有,不过是意味着失去。” 他起身离去,跟我擦拭而过的时候,用眼角瞟了我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 晓冉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动,就像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床,我看着已经走到玄关处的陈繁,用眼神示意他进去看看晓冉,然而陈繁只是半侧着脸,勾起一个冷笑,随即开门出去,头也不回。 什么破男朋友! 我以为晓冉翻身的时候摔到地上了,结果推门进去的时候,她竟然好好的躺在床上,只不过脚露在了外面,我帮她盖上被子,手不小心摸了一下她的脚底板,触感有点怪。 给晓冉盖完被子,我就走了出来,借着客厅的灯光看见手指上沾了薄薄的一层灰,是晓冉脚上的,难道她光脚下地了? 我懒得想那么多,洗了洗手,然后关了灯睡觉,这一觉,舒坦的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做好了饭,生拉硬拽的才把晓冉给弄醒,她一睁眼,我就责怪她:“晓冉你口味是有多重,下次能不能不要买这么恐怖的玩具在那吓人,要摆就摆你房间里,昨天晚上都快把你姐我吓死了。” 她睡眼惺忪的说:“你在说什么,什么玩具吓人的,我什么时候买玩具了?” “就窗台上的那个特别恐怖的洋娃娃,不是你买的还能有谁。“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买洋娃娃,老姐,我可没你那么少女心。”晓冉说完,就打着哈欠去洗漱。 她可能是忘了吧。 于是我准备把洋娃娃拿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可谁知道我走到阳台,竟然连个苍蝇都没看见,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撞鬼了! 说实话,比起孙遇玄,洋娃娃更让我害怕的头皮发麻,因为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晰的回想起来,她在梦里叫了我一声妈妈,那声音,凄凉极了! 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勉强镇静下来,说不定那洋娃娃就是孙遇玄变出来吓唬我的,我坐下,本是可口的早餐,现在吃起来却味如嚼蜡。 刚吃没一会儿,姑姑便风尘仆仆的出差回来了,我叫了一声姑姑,然后接过她的出差行李放回了她的卧室。 说实话,在见到姑姑那刻,我反而还犹豫了。 因为我离开孙遇玄的别墅已经两天了,他还没来找我麻烦,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不用多此一举的帮他找何若宁了? 但这是我口口声声承诺的事,如果做不到,孙遇玄会不会恼羞成怒?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来电号码一大长串,而且杂乱无章,什么情况。 我滑动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薛灿。” 我一听,吓得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了出来,怎么会是他!正要挂断,孙遇玄像是能看见般的说:“你敢挂断试试。” 他话音刚落,我就已经给挂了。 完了,我抱着手机,欲哭无泪,这下完蛋了,我真的只是手滑啊,我找到已接电话拨回去,听到的却是: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sorry…… 孙遇玄他一定被气死了,他会不会杀了我…… 我害怕的不行,最后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抠掉了手机电池,这下会不会好一点…… 姑姑看我坐到她的房子里半天没出来,又脸色蜡黄,心下了然,于是她把车钥匙给晓冉,让她自己开车去上学。 晓冉走后,姑姑过来问我:“灿灿,你脸色怎么这么慌张。”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缓解情绪上的激动,我抓住姑姑的手,急迫的说:“姑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找的行家是谁?!” “我不知道叫什么,但是给我介绍的人,说很靠谱,怎么样灿灿,事情解决了吗,姑姑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快急死了。” “姑姑……”我有些难言道:“其实你给我找的行家,是……是孙遇玄!” 姑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看到他了?” 我点点头,姑姑赶忙把我左右看了一遍:“他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 “灿灿,姑姑真的不知道会是他,怪不得这几天姑姑都联系不到你,都怪我太大意了……”姑姑自责的说,我本来没那么难过,但看到姑姑因为我这样,心一下子酸了起来。 “姑姑,我可能摆脱不了他了,他说……我已经跟他结了阴亲,会被他的阴魂纠缠一辈子。” 姑姑闻言,像傻了一样,泪眼婆娑的向我道歉:“灿灿,对不起……都是姑姑害了你,我没有想到这个孙遇玄冥婚后依然阴魂不散,都怪姑姑当初决定的太草率,都怪我……” 我拿纸给姑姑擦眼泪,哽咽的说:“姑姑,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好,孙遇玄告诉我,其实那具女尸就是他生前的未婚妻。” “何若宁?”姑姑面上的肌肉一僵。 我点点头,说:“很可能当时缠我的那只鬼,不是孙遇玄,又或者是他,但他的意思并不是让我代替何若宁和他冥婚,是我们想错了。我答应了孙遇玄会把何若宁还给他,所以他才会放我走,如果我没有办到,他就不会只是缠我这么简单了。” 话已至此,我问出了一直让我感到疑惑的话:“姑姑,既然何若宁是孙遇玄的未婚妻,那她的家人为什么会同意我代替她跟孙遇玄冥婚。” 然而,姑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般,震痛了我:“因为何若宁……尸变了。” 姑姑白着脸,说:“他们家人在得知你可以代替她的时候,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匆匆忙忙把她的尸体给火化了。” “她现在……已经是一把骨灰。” 我呆坐在床上,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是该感谢当时的巧合,还是该感叹造化弄人! 如果何若宁没有尸变,我就不能代替她,如果我没有代替他,怎么会遇到现在的孙遇玄。 我声音颤抖的问姑姑:“她是怎么尸变的?” “猫惊尸。”姑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不火化,就算埋在了地底下,她也会爬出来咬人,当时一切都巧合了,如果他父母没有答应,我们的计划也就完成不了,可是……” 姑姑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却突然想起来,孙遇玄不也同样没有肉身吗? 虽然何若宁被火化了,但她的魂魄还在啊,如果我能把她的魂魄引到别墅里,让他们的魂魄结连理,不也一样吗。 我重燃希望的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姑姑,姑姑摇了摇头说:“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何若宁的魂魄,就算找到了,你不会招魂,她是不会跟你走的。” 招魂…… 我好像知道怎么做! 011.火葬场招魂 记得以前在贴吧看过一个连载的帖子,里面就有民间招魂的方法,而且不太复杂,我一个人做起来害怕,所以想告诉姑姑,让她和我一起,但转念一想,姑姑一定会觉得我在瞎胡闹。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 姑姑说:“再等两天吧,看看孙遇玄还会不会再来缠你,如果他还缠你,我就回河北老家。” “回河北?回河北干什么?” “我小时候得过一次挺严重的邪病,就是村里的一个神婆给治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她老人家还健不健在,就算健在,年纪也该不小了,不知道她还干不干这行,肯不肯辛苦一趟。” “那好吧,姑,就听你的再观察两天。” 我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早已下定了主意,今天晚上,我就去火葬场,亲自招何若宁的魂魄。 因为姑姑的那一番话,代表着靠她,几率太渺茫。 孙遇玄只不过吓吓我,又没有真正的伤害我,再说他都已经死了,已经够不幸的,真的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当然,更重要的是,孙遇玄那么强大,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神婆怎么可能能收了他,说不定只会更加激怒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我偷偷从姑姑店里拿了厚厚一叠黄纸钱,两盏长明灯,装到了书包里,还拿了一根引魂幡,引魂幡太长,我又没有店里的钥匙,所以只能把它藏在店外面比较隐蔽的位置,以便晚上的时候来取。 然后我去卖陶器的地方买了一个黑色小坛子,装进了书包,又回姑姑家做了一碗倒头米,拿了一双筷子。 万事俱备,我心里却害怕的直打鼓,虽说这次我有点冲动,但我别无他法,何若宁的尸体已被火葬,如果我再不能把魂魄交给孙遇玄,他就不会只是给我打个电话这么简单了! 胆大是因为恐惧,恐惧是因为怕死。 我麻痹自己,不就是个鬼吗,又不没见过,跟人没什么两样,再说,那些鬼又不认识我,肯定不会害我的。 夜幕降临,我骗姑姑和晓冉说我要回学校上课了,姑姑要开车送我,被我一口回绝:“你刚出差回来,累的跟什么似得,再说我坐地铁更快一些。” 姑姑塞给我几百块钱,让我在学校好好吃饭,我在姑姑的脸上亲了一口,刺激的晓冉醋意大发。 告别了姑姑之后,我拿着事先藏好的引魂幡,坐上了去火葬场的公交,还好车上有座,我可不想再发生上次坐公交的诡异事,临近终点站,就剩我一人了。 火葬场的大铁门紧闭着,门前有一颗大槐树,一阵阴风吹过,树叶细枝哗哗颤动,如同无数只招摇的鬼魅。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心生一股恶寒,方才还信誓旦旦的我,现在只想拔腿就跑,可是一回头,公交司机早都溜了! 既然来了,总得把事情解决,否则我自己都鄙视自己。 高大铁门被风吹的哐哐作响,缝隙里透出零星的灯光,我带上帽衫上的帽子,在离进火化室的墙外找了一片空地,行动还没有开始,我就被那扑散而来的焦尸味给吓得腿软。 算了,早弄完早回! 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蹲在地上,把黑色小坛子摆在正中的位置,坛子里放倒头米,正中间竖直的插上两只筷子,最后点燃长明灯,摆在黑色坛子两边。 准备完这一切之后,我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阴风一过,更是凉飕飕的。 我搓了搓手掌,把包装引魂幡的透明塑料撕掉了,然后撑开幡头,幡头随风飘摇,就就像是挂在棍子上的白灯笼。 我用马克笔在白纸条上写上何若宁的名字,没写生日,因为我不知道。 我低头站在简陋的祭台前,抓着引魂幡的棍子,摇一下手中的铃,转一下引魂幡:“何若宁,快过来,何若宁,快过来……” 我的声音轻飘飘的,飘荡到未知的远方,在这寂静的夜里,配着叮铃作响的铃铛,尤其诡异。 “何若宁,快过来,何--”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连面部肌肉都僵硬了,因为我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它一动不动,我被吓的腿软,手里的铃铛因为颤抖而一直响个不停,我能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寒气,并且用余光瞥到了一排鲜红的长指甲。 我浑身抖个不停,都快被吓尿了,天知道后面会不会是一张完全腐烂的脸。 就在我害怕的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去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长明灯里的火苗,噗的一声灭了。 时候到了! 我扔掉手里的引魂幡和铃铛,蹲下身子,利落的将倒头米上的筷子拿掉,然后盖上坛盖,上面覆一张红纸,再用麻绳沿坛口绕数圈,系死。 乍一看,就像一坛刚封好的女儿红,我抱起坛子正要走,却死死怔住了。 因为那只手……在我脚腕上! 我被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吓得吱哇一声尖叫就准被跑,谁料那手狠狠的一扯,竟让我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我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只见拽我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白,黑色的长发垂在两边,只把她的脸露出了窄窄一点,她的眼眶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眼珠! 我被吓得心脏骤停,手在地上刨着想要逃走,可是女鬼的力量奇大,她的手拽着我的脚,身体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往我身上爬,如同一块其重无比的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更别说翻身了。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面前滚落的坛子突然亮起了幽蓝的光,只不过光线很微弱,而且只亮了一秒就灭了,我右手握拳,狠狠的向女鬼砸去,然而却跟砸空气没什么两样。 重量持续增加,她的头发已经飘到了我的脸上,我意识逐渐萎靡,只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突然,远方赶过来一个男人,他用掌抹了一把手里的银针,然后将银针朝我飞过来,正中女鬼眉心,女鬼一声怪叫,化作一团黑气,臭的能让人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身上的重量徒然减轻,我终于可以恢复清明。 在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我惊讶的嘴都合不拢,竟然是陈繁! 他离我离得远远的,看了一眼地上杂乱的景象,挑眉说:“你在干什么。” 此时月亮已经从朦胧的云层里钻了出来,他向着光,脸上是莹莹月色,微小的表情都能够被捕捉到。 原来他不仅能看到鬼,还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不再对他有以往的气势汹汹,而是特别囧的支吾道:“招……招魂。” “嗯?” “招魂!”我眼一闭心一横的大声说道,丢人就丢人吧。 “好玩吗?” 我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被脚上传来的疼,痛的皱眉:“好不好玩你看不见吗!” “那我不打扰你了。”他说完,就准备走。 我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背后,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提起地上的书包就去追他。 “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我厚着脸皮,不等他同意,率先拉开了他的车门,坐到了后排,尴尬的说:“捎,捎我一程。” 陈繁没有吭声,启动了车子,半路,他突然出声道:“你刚刚在招谁。” 我心想他又不认识何若宁,于是说:“一个朋友。” “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招来了什么。”后视镜中的陈繁,似笑非笑。 我摇摇头。 “是替死鬼。” 他话音刚落,我浑身便不受控制的猛然一凛。 “这说明,你招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死。” 012.陈繁被附身 没死? 怎么可能! 如果何若宁没有死,是不会跟孙遇玄冥婚的,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陈繁,突然感觉怪怪的,他一定是在骗我,可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问出今晚他身上最大的疑点:“你这么晚来火葬场做什么?” “工作。”他答的言简意赅。 “你是干什么的?” 他扭头,微微瞟了我一眼:“你不已经看到了。” 我哑言,他放下了车窗,微凉湿润的晚风,不停的抚着我的面颊。 “薛灿……”陈繁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阴沉:“好像有人在跟着你。” 我浑身冷不丁的一凉,扭头从车窗往后看去,蜿蜒幽远的黑暗里,只有车轮带起的几片落叶,哪有什么人。 我把头重新放回车内,正准备责怪陈繁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然而话却噎在了喉咙里,就像一只历手突然扼住了我的脖子。 陈繁的脸……已然变成了孙遇玄! 后视镜中的他,死气沉沉,脸苍白到发灰,眼珠如同两颗冰冷的石头,毫无生气! 我的后背紧紧贴着座椅,惊恐的冷汗涔涔。 沉寂了三秒之后,我开始疯狂的开车门,纵使车速很快,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然而车门已被锁的死死的,无论我如何生拉硬拽都没办法打开,我胳膊因为害怕而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能拿脚硬踹。 “放我走,你放我走啊!陈繁,你醒醒,你被鬼附身了!” 我大声的叫着,陈繁却纹丝不动。 孙遇玄到底是有多厉害,连陈繁都没有察觉到他,并且还被他附了身,到底他,有多强大! “孙遇玄,你要带我去哪!” 按理说,我跟孙遇玄相处了两天,再见的时候应该不会那么恐惧,但是这个孙遇玄,不同于别墅里的孙遇玄,因为这张脸,看起来是毫无感情的,就像是一尊石膏像,空洞的眼里带着死亡的压迫感。 他不会……是要撞死我吧! “孙遇玄,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我真的已经尽力帮你找何若宁了,求求你不要害死我,孙遇玄!” 我所有的话,他都充耳不闻,操控着陈繁的身体,开上了高速路,当我看到高速路的牌子时,恍然大悟-- 他不是要害死我,他是要带我回别墅! “我不去!你放我下去!” 我一脚踹到陈繁的胳膊上,挣扎着让他放我下去,孙遇玄的脸转了过来,我当即就愣住了,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拉向他,冰凉的触感让我连牙齿都在咯咯打架。 他的唇与我触碰在一起,那虚幻的感觉就像挨着了一团凉雾,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我紧紧的盯着他,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双眼逐渐眯成一条缝,在完全盖上的那瞬间,分明看到他穿了一身红。 轿子里的孙遇玄?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干了一天体力活,特累,浑身酸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天空蒙蒙亮,还有一弯即将消失的月亮,我趴在地上,浑身冰凉。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应该在陈繁的车上吗! 一抬头,熟悉的别墅映入眼帘,惊的我睁大了眼睛,连眼角都在痛。 我想都没想,站起身子拔腿就跑,然而刚站起来,我就猛然停了下来。 因为我的脖子上……栓着一个狗链子! 狗链子特别粗,特别沉重,冒着清晨的寒气,坠的我脖子疼,我转身,身后赫然是一个狗屋。 脖子上的项圈被上了锁,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我气得朝着别墅的门大叫到:“孙遇玄,你放了我!你凭什么栓我?” 我喊了很久,却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我最终好言好语的请求他,嗓子沙哑到快要说不出话的时候,别墅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孙遇玄穿着一身白,神色冷清的瞧着我。 我一下子没了方才的底气,小声说道:“你,你为什么要栓我,我又不是狗。” “防止你再次逃跑。”他稍稍抬起下巴,说:“现在看来,果然管用。” 我向来知道实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没有傻到去跟他抬杠,而是故作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不告而别的。” “没有下次。”他寒寒的说。 “我……我只是想帮你找到何若宁。” 听到何若宁三个字,他皱起了眉头,厌弃的说:“我要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不要自作聪明。” 我低下头,乖乖的答:“嗯,我知道了。” 他像是熟知了我的这种套路,用鼻息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别墅。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喂,你倒是先把我放开啊。” 我喊了半天,链子却纹丝不动,最后,我逼不得已的说了一声我错了,话音刚落,脖子上的锁咔的一声被打开,我厌恶地甩掉狗链子,极不情愿的进了别墅。 在进入别墅的那一瞬间,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别墅里面的装饰已经焕然一新,当然那是我的功劳,更重要的是以前空荡荡的别墅突然多了很多东西,让这个房子,看起来多了不少生气。 孙遇玄就坐在沙发上等我,他十指交叉,一副严肃而不苟的样子。 “坐过来。”他对傻愣着的我命令道。 我迟钝的哦了一声坐在旁边的单坐沙发上:“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来的。” “你难道不记得了吗?”我提高了音调:“你附了别人的身,自己把我带过来的。” 孙遇玄闻言,起身向我走来,抓住我的手,直直的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原来,我只能接触到他的手和手臂! “人有三魂七魄,带你来的,应该是我的魄。”他破天荒的向我解释道:“但魄没有意识,更不能接收到我的思想,所以说,他不会记得这栋别墅,更不会知道要带来的人是你。” 怪不得红衣服的孙遇玄看起来这么死板,原来他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初来别墅的那天,孙遇玄是一副没有见过我的模样。 难道说,公车上的诡异事件,以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是孙遇玄的魄干的?可是,孙遇玄不是说了,魄没有意识吗? “被附身的人叫什么。” “陈繁。”我看向他,问道:“你认识吗?” 孙遇玄摇了摇头,睫毛微垂,十指交叉立于鼻部,短暂的沉默后,他幽幽的说:“有人控制了我的魄,随后,将你安插到了我身边。” 他抬眼看向我,阴冷决然的目光,激的我汗毛直立。 “你、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就放我走吧。”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长了一张被蒙在鼓里的脸。”他挑眉道,眼皮微耷,那模样,看起来特别高冷。 我满脸黑线,心里超级不服气,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说我傻吗,我才不傻好不好,我可精着呢! 我偷偷的白了他一眼,不认可的撇嘴。 “从你来别墅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经过两天的观察,发现你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随时都想逃跑,故意放你走后,你也没有想着回来。”他说到这,抬起眼皮森森的瞧了我一眼,吓得我身子整个往后颤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但也由此可见,你没那么老实。” 我闻言,小声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是因为害怕,再说我又不傻,当然知道逃跑。” “你哪里不傻?” 孙遇玄转过脸,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在水晶灯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璀璨。 我们俩,同时愣住了…… 013.难缠的系花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孙遇玄立即敛了笑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可我却半天没有从呆愣中缓和过来,明明只是一个浅浅的笑容,为什么会这么好看,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那一瞬间,感觉有点奇妙。 “听见了么。” “啊?什么?”我被他突然插进来的话声惊得慌乱。 “找到我的魄,带他回别墅。” 我一听,立马一口拒绝:“这活我做不了。” 我可不想再发生像昨晚的事了,一次就已经要我的小命了,那样恐怖的经历,不想要再有第二次。 俗话说,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这话一点也不假。 “做不做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为什么不能决定,我就是不做。”话说出口,才觉得这段对话怎么这么别扭。 孙遇玄说:“找到他之后,我就不会再缠你。” “真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但转念一想:“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我能信任你?” 他淡淡的问,我脖子僵硬,最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所以,别问我为什么。” 他起身,拿出一根数据线般粗细的红线缠绕在我的手腕上,冰凉的指尖,偶尔会触碰到我的皮肤,与我产生极大的温差,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次的触碰我都会格外的敏感。 孙遇玄突然抬眼看着我,他的脸离我那么近,近的我的呼吸他都能够感受到,我开始莫名的心跳加速,孙遇玄好像是故意要看我的窘态,一动不动的,注视我良久。 “你干嘛。”我最终败下阵来,把脸扭到一边,滚烫滚烫的,就好像他在上面烧了一把火。 “离开别墅的这几天,我的魄很可能会再次找上你,用这根红线拴住他的手腕,送回别墅,之后,你就自由了。” 一听到自由二字,我不由得两眼放光,太好了,原来摆脱他是这么简单的事,看来跟死人冥婚并没有陈繁说的那么恐怖,他完全就是在危言耸听。 “孙遇玄,你不会骗我吧?” 他抬眼,高冷的答:“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像你这么家教好的人,一定会言而有信的。”我露出白牙,对他粲然一笑,可他却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丝毫不把我谄媚的笑放在眼里。 切,反正帮他找完魄之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啦。 想到这,我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天逐渐的亮了起来,孙遇玄的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慢慢的有点发灰色,虽然别墅里密不透光,但他多少,都会受些影响吧。 我跟孙遇玄告别,他却根本没有理会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一个人上了楼,我撇撇嘴,摸了摸红绳还在,于是背起书包,离开别墅。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抬头,从门缝里看到楼梯上的孙遇玄,正回头看我,他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立即转过身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我的心也跟着一声跳动,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不答应他帮他找魄,因为他是孙遇玄,不是一般的鬼。不过由此能解除我俩之间的关系,着实是意外的收获。 我书包怎么这么沉呢,我跳起来颠了颠,也没什么声音。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我匆匆上了两节课,回了宿舍,打开书包准备把明天的书装一下,然而拉开书包的那一刻,我被狠狠的怔住了。 书包里面,赫然是一个圆咕隆咚的黑坛子。 可我昨晚从火葬场走的那么急,根本没有把坛子装书包里呀,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疑惑着呢,宿舍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进来的是穿着美艳时尚的李潇婷。 我一看到她就头大,因为她是我最近树立的头号大敌,也是最难缠的。 李潇婷一进来就翻了我一个白眼,讽刺的说:“呦,你怎么舍得回来了,不做缩头乌龟了?” 我没理她,继续看自己手里的黑坛子。 “你他妈牛逼的很是不是!”李潇婷一脚踹到了我的凳子上,直把我踹出去好远。 我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她说:“李潇婷,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李潇婷一听我的话,气的脸都绿了,扬起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因为手里抱着坛子,没来得及挡,结果被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把坛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要冲上去和她打起来。 同宿舍的付沛沛朝我膝盖窝上踢了一脚,直接把我踢得跪倒在地上,我狠狠的瞪向她,把付沛沛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真是李潇婷的好狗! 李潇婷一把攥住了我的头发,用脚踩到地上,我的脸挨着地,却动弹不得。 “再你妈牛逼呀,臭婊子。” “我呸,谁婊谁自己知道!” 付沛沛为了附和李潇婷,对我嘲讽道:“你还不婊?你不婊会抢我们婷姐男朋友?长得没有婷姐一半好看,肯定是床上功夫好呗,你这种人最下贱了!” 抢她男朋友?呵呵!我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还抢她奶奶个鸡大腿儿。 但我偏偏就不和她解释,谁没点脾气,我就要气死她。 “李潇婷,我警告你给我松手!” 李潇婷呵呵一笑,自傲的说:“薛婊,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你他妈以前是什么样的,听话的跟个孙子似得,跟了孙书煜以后你就牛逼了是吧,你以为我就不能把她抢回来,我跟你讲,他他妈就是在玩你,你就等着被玩烂吧!” “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李潇婷踩着我的头发,一个巴掌准备落下来,我抽出手,狠狠的在她的小腿上挖了一把,力气极大,以至于她的小腿上立马浮现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李潇婷吃痛,啊呀尖叫了一声撤开了腿,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拳捶到李潇婷的脸上。 一般女生打架喜欢抓头发,扇脸,我之所以上了拳头,因为她把我惹怒了,她说我有人生没人养,这句话深深的触痛到了我。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悲凉,为什么别人都有妈,我却没有。 我掐住了李潇婷的脖子,红着眼睛,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抖:“把你的臭嘴放干净,别以为我不吭气是因为怕你,我只是懒得理你,我告诉你,以后别来找我麻烦!” 李潇婷没料到我会这样,至少在她欺人太甚之前,她没想过我会还手。 我把李潇婷一脚踹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宿舍的门,回头瞪了一眼付沛沛,付沛沛吓得瞠目结舌,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开门跑了出去。 李潇婷在门外谩骂:“薛灿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找人轮奸轮死你,看你还要不要逼脸!” 她骂了一会儿就走了,我听到外面有很多围观的人在窸窸窣窣的讨论,我厌烦的拔掉了发圈,浑身狼狈不堪,心情糟糕透顶。 原来被我‘勾引‘的那个男人叫孙书煜,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跟姓孙的有仇! 郁闷了一会儿,我的注意力重新被面前这个坛子吸引住,不知道何若宁在不在这个坛子里呢,我对着坛子说:“何若宁,你在里面吗?何若宁?” 我举起坛子晃了晃,里面只有装倒头饭的碗和坛壁撞击的声音:“何若宁,你在吗?” 我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答复,看来我果然什么都没招上。 我失落的把坛子放到了不碍事的地方,心想着猴年马月才能再碰到孙遇玄的魄啊,对,猴年马月遇到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不用见他,想想还是很愉快的。 当晚,付沛沛没有回宿舍。 先前,李潇婷找我麻烦的时候,她都一声不吭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拉到了李潇婷的麾下,不知道时间一长,宿舍里的人会不会都和我作对。 不过这个孙书煜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引得系花李潇婷为了他大发雷霆,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被扯进这场无端的风波里,一个孙遇玄,已经够让我费神的了。 倘若让我见到真人,我一定要把我遭受的讨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刘萌萌就非要求我和她一起去听讲座,好像是教我们如何面试的,讲座什么的最无聊了,我才不想去呢。 于是我一口拒绝,说:“你找别人吧,我最烦听讲座了,简直度日如年。” “哎呀,去嘛,就当陪我的好不好。” 我抵不过刘萌萌的大眼睛对我眨巴眨巴,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吧,就这一次奥,下次我就不陪你了。” 刘萌萌开心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我就郁闷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向上了? 中途我无聊的想尿遁,刘萌萌就把宣传单塞给我,说无聊就看会儿这个,为了防止我的‘课间读物‘一会儿就被读完了,我就一个字一个字的点着读,突然,我的手指顿住了。 讲座嘉宾--孙书煜! 我立马抬起头,却根本看不见远处台子上的名字牌,我拍了拍刘萌萌的肩膀,问她:“孙书煜是哪个?” “就那个,就现在准备走的那个,怎么?你看上他了?” 我顺着刘萌萌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衣的人,正要离去。 我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礼堂,此时,孙书煜正准备上一辆黑色轿车,我大声叫住了他。 “孙书煜!” 他闻言,缓缓转了过来。 014.被黑化的魄 我走近,他拿出了黑色马克笔,还有一张A四纸,在上面随便写了三个字递给了我。 嗬!他以为我是来要签名的吗?够臭美的啊。 “我不要签名。” 他拿眼神示意一了一下司机,司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我出于礼貌,接过名片,说:“我也不要名片。” “那你要什么?我的人么?”孙书煜靠在车上,一脸调笑的看着我。 说实话,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长得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到底像谁。 他的眼睛看起来带着锋利,又透着一股子邪气,尤其是笑的时候,那种嘴巴在笑,眼睛却冰冷的感觉,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我咽了口唾沫,来缓解紧张,就算如此面对面的有些尴尬,还是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 “你是李潇婷的男朋友吧。” “是。”他答应的坦然:“不过分手很多天了,怎么,你想当我的下一任?” “额,当然不是。”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瞬间没了刚才要心事问罪的底气:“希望你能跟李潇婷解释一下,我跟你根本不认识,并且什么关系都没有,让她别再骚扰我。” “等等。”孙书煜提起一边的嘴角,邪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像有点不明白,我跟你……有关系?” 他的司机站在旁边,偷笑了一声,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为什么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我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孙书煜根本就不认识我,我被人算计了! 我尴尬的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孙书煜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他的目光在某处停了下来。 “咳、我认错人了,你们好,再见!” 我说完就准备跑,心里直犯嘀咕,谁知道孙书煜一把把我拉到了怀里,轻佻的说:“急什么。” 他身子没有碰到我,手在我的手上快速的摸了一下,这个怀抱只维持了三秒,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便松开了。 我慌张的抬头看他,然后向他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他毫无预兆的吃痛,嘶了一声。 “流氓!” 我骂完他赶紧心虚的跑了,感觉自己跟个跳梁小丑似得。 他为什么会突然抱我呢,我这才发觉不对劲,一回头,发现李潇婷正在远处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怨毒。 我扭过头,也没理会她,就往宿舍的方向走。 既然孙书煜不认识我,那其中蹊跷就大了,一定是有人设计,设计我和孙书煜见面,当然,设计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李潇婷。 她也上了设计整件事的人的当,所以才会莫名其妙的说我抢了她的男朋友。 然而经过刚刚她目睹的那一幕,我这下子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管他的,反正大四马上毕业,大家都各奔东西,她也找不了我多长时间的麻烦。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刘萌萌早上的古怪之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么积极的去听讲座,而且中途她还把宣传单塞了过来。 对了!我不近视,刘萌萌视力也没有我好,连我都看不清姓名牌,她又怎么能看到,然后还一下子向我指出谁是孙书煜。 她肯定有问题!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心寒,刘萌萌是我在宿舍里玩的最好的,我一直都把她当真心朋友,没想到这次,她竟然骗了我。 我给她打了电话,果然关机。 我打电话问了好几个当时坐在一起的同学,最终,问到了刘萌萌的下落。有一个跟她一起出来的同学,说看到她往树林带的方向走了。 我借了一辆自行车,片刻不耽搁的就往树林带的方向骑去,累的气喘吁吁,然而来到树林带的时候却一无所获,除了三三两两的情侣,就没有其他人了。 由此可见,刘萌萌来到树林带,或许是跟别人接头,又或许是领取报酬,如果当时我没那么冲动,就不会中了她们的计。 然而身边有一个一直想骗你的人,中计,也只是早晚的事,如今付沛沛和我作对,刘萌萌骗我,可想而知我这剩下的大学生活将不会安宁。 但,她们为什么要安排我和孙书煜见面呢,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她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还有孙书煜,他既然不认识我,又为什么要在李潇婷面前抱我? 我想的一个头两个大,最终也没能得出什么结论。 我给刘萌萌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直到晚上她都没有回来,四个人的宿舍,两个都没回来,还都是因为我,可想而知我的心情有多糟糕了。 宿舍的另一个女生,韩子墨,我们私下里都叫她闷葫芦,同宿舍将近四年,和她讲的话基本不超过十句,她不在还好,她一在宿舍,我反而觉得更压抑了。 韩子墨一言不发的上床,开始打坐,算了,我也上床吧。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不行,明天我就去刘萌萌的家,跟她问清楚,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七想八想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孙遇玄,想到他会凶巴巴的对我说:“薛灿,要你办的事你怎么还没办好。” 我就想不通了,他自己来找他的魄岂不是更便利快捷,为什么要我这个废柴去找,他自己悠哉悠哉的呆在别墅,简直就是压榨廉价劳动力! 而且毫无目的性可言,我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似得,压根找不到头绪。 为什么我总感觉遇到了孙遇玄之后,生活复杂了这么多呢! 烦。 第二天上完早上的课,中午吃了个饭睡了个午觉,就准备去刘萌萌家找她,还好上次她带我去她家的时候,我记住了地址。 坐上地铁,我一路上百无聊赖的玩手机,玩着玩着,手机竟然一下子黑屏了,我盯着屏幕,只见屏幕上的反光……是一片红! 我猛的抬头,看到了那片红色的主人,正是穿着一身红袍的孙遇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他了,但是现在是白天,他没事吗? 我高兴的咧嘴,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孙遇玄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黯淡的眼睛无神的看着我。 我走到他身边,也不顾周围人看我的眼光,对他说道:“孙遇玄,跟我走,我带你回别墅。” 我抓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向腕上的红绳摸去,就在摸上去的瞬间,我浑身一凛,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我慌张的掀起袖子,只见手腕处光光的,哪里还有什么红绳。 红绳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孙遇玄的魄又不能跟我沟通,没有红绳,我怎么才能带他回别墅。 算起来,这次的时间点刚刚好,现在坐地铁去火车站,再坐动车去孙遇玄的城市,下了动车天就差不多黑了,全程都不用见太阳,这样的巧合还能有几次! 此时恰好地铁到站了,门徐徐的打开,我别无他法,只能生拉硬拽,然而他却纹丝不动。 “孙遇玄,跟我走!” 周围的人都拿异样的眼神看我,此刻我已无暇去管,孙遇玄的魄盯着我,竟然缓缓扬起了一个十分阴邪的笑容,他的手猛的抽出,我因为失去了受力猛然向后倒了下去。 后脑勺传来阵痛,磕的我脑壳发闷,混沌不堪。 我用力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摇摆着映入眼帘,远处黄色的强光带着轰鸣不断前进,而我只能晕晕乎乎的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有人掉进去了,快救人啊!” “地铁已经来了!” 如同兜头泼了一桶冷水,我浑身上下打了个机灵,难道说--我躺在铁轨上! 我摇摇晃晃的支撑着爬了起来,看到远处不断驶来的地铁,瞳孔无限的扩大,反应时间不到0.5秒,我扑向身边的站台,怎么用力的蹬都爬不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地铁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双手把我拉了起来,我惊慌失色的抬头,只见拉我的人竟然是陈繁,然而他此刻并没有比我好到哪去,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刚刚还大声尖叫的乘客已经上了地铁,整个站台,就剩下我和陈繁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谢了,救我一命。” 我脸色煞白,虚脱的说,心脏依然揪着疼,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想嚎啕大哭,但我却忍住了,因为喜悦大过悲伤。 陈繁没有接话,脸色苍白,鬓角挂着虚汗,如果他再晚来一步,我真的就要一命呜呼了! 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意识到生命有多脆弱,生死,真的不过一线之间…… 缓了好一会儿,心境终于平和下来,我问起陈繁:“你怎么会在这,还搞成了这幅样子?” 他起身,白色的休闲服上带着灰,他掸了掸,有些疲惫的说:“我刚刚追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被阴了。” “你认识吗?” 陈繁摇了摇头,说:“第一次见。”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因为他……带着一团黑煞。” 我不知道黑煞是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东西。 陈繁继续说:“我看见你被黑煞迷了心窍,想去救你,一时分心就被他占了上风。” 我回忆起孙遇玄那个古怪的表情,以及他前后的反差,猜测到:一定是黑煞在陈繁支不开身的中途附进了孙遇玄的身体里,并且把我推下了轨道。 可是……它为什么要我的命?还有陈繁,为什么看到了黑煞却没看到孙遇玄? 我突然回想起昨天孙书煜那个古怪的举动……一定是他,偷走了我的红绳!那么这个黑煞,会不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谁料想法刚一落定,手机却突然响了,猛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激了一身冷汗。 一接电话才发现是孙遇玄。 他的语气挺沉重,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薛灿,现在就回别墅。” 我正要询问,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闷雷,炸响在我的耳边。 “我预感……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了。” 015.与自我厮杀 “你指的是什么?” “我的魄,被黑化了。” 我惊叹一声,因为我正准备告诉他他的魄被煞气附身的事,没想到他就已经预感到了。 考虑到陈繁是抓鬼的,我拿着电话,跟他隔开了一段距离,小声的对孙遇玄说:“你的魄现在就在地铁里,外面是白天,他出不去,你自己过来吧,我回别墅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话筒另一段的孙遇玄沉默了一段时间:“薛灿,我的魂被禁锢在了这栋别墅里,只有你能带我出去,原因我已向你说明,来不来由你。” 孙遇玄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不等我作出回应,他大概……是不想听到我他拒绝吧。 没想到,孙遇玄竟然对我道出了实情,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竟然会把自己的弱点揭示给我,他就不怕我以此为筹码吗? 我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离开别墅的那几天孙遇玄没有来找我,为什么他在出别墅的那一刻会露出久违的表情。 原来他……一直被禁锢在别墅里。 一直想逃离别墅,逃离他的我,在终于知道方式之后,却犹豫了。 因为现在的孙遇玄,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再次跟陈繁说了一声谢谢,上了反方向的地铁,他什么也没有过问,微垂着头,上了扶梯,如果我猜的没错,到了别墅以后,孙遇玄会再跟着我一起回来,找他的魄。 但我不能让陈繁帮助我,因为他是抓鬼的,他在消灭煞气的同时,也一定不会放过孙遇玄,况且,他本事没有对方高。 黑化孙遇玄的煞气是谁,掌控煞气的人又是谁,他们跟我,或者跟孙遇玄之间有什么瓜葛,还有孙书煜,他又为什么偷走了我的红绳。 冥冥之中,似乎所有的事都有联系,只是层层关系之间,都隔着一张朦胧的纸。 我能想到的,唯一跟我有过过节的人就是李潇婷,可是那天她在门外放下的狠话是找人轮奸我,并不是找鬼害我,那如果不是她,还有谁呢? 动车在我胡思乱想的期间到站,去别墅的路我早已熟记于心,所以这次没有走弯路,很快就到了。 夜幕已经降临,有成群的乌鸦结队从头顶飞过,落在地上,黑戳戳的看着我,大家都说乌鸦是邪物,因为它比人更能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敲响了别墅的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孙遇玄缓缓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原来他一直站在门后等我。 他笔直的站着,脸色凝重,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带我来到了地下停车库,车库里停着一辆路虎,上面落满了灰尘,他一扬手,阴风四起,吹的灰尘四处飞舞,迷蒙了我的视线,趁着我揉眼睛的时间,他已经发动好车子,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我利落的上车,系好安全带,心跳一直在不安的加速,因为我知道,孙遇玄会把车开的特别快,接下来,我将迎接一场亡命飞车。 是死是活,我全权交付于他。 孙遇玄的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我们真的,有把握吗? “你知道他在哪吗?” 孙遇玄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那我们怎么去找?” 他仍然没有说话。 “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能行么?” 他终于扭过脸,沉声对我说:“我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他既然能够黑化我的魄,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只要我一刻没有魂飞魄散,就一刻会保你周全。” 他话音落定,我望着他那张严肃的脸,心里竟觉得有些感动。 “薛灿,如果你怕,现在还有机会停下来。” “如果我们不去,会怎样?” “我永远不能走出那栋别墅,这次我不威胁你,你自己决定。” 如果不是靠我才能走出别墅,他一定不会拉上我,如果我不去,他只能被迫终止,并且,再没有走出别墅的希望。 我陷入了沉思,与自我纠结中,我不是神,不会遇到所有危难都能化险为夷,我怕死,但不能贪生怕死,这辈子,多少要仗义一次吧,纵使是为了一个鬼。 我咬咬牙,决然的点头:“好,我给你去。” 话音落定的那一刻,孙遇玄死寂的眼眸里竟然闪过一丝欢喜,绕是喜怒不言于表的他,也会有掩盖不住情绪的时候。 如果鬼比人厉害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人了,抱着如此的想法,我决定为孙遇玄的遗愿拼一拼。 因为我看的出来,看的出来他的不甘,看的出来他是多么的想融入这个世界。 车子飞速的在高速路上行驶,如果没有我的话,孙遇玄一定可以瞬间移动,就不会在路上浪费时间,这么一想,我反倒成了拖累。 茫茫地夜雾中,根本看不清哪是哪。 就在我努力辨识周围的时候,孙遇玄突然抓起了我的手,在我的中指尖上轻轻滑了一下,我吃痛的嘶了一声,只见指尖渗出了一滴鲜血。 孙遇玄用手指将我的血抹掉,然后点在了自己的眉心处,看过去,就好像一滴血飘在了半空中,分外诡异。 他的这个举动,让我不由得想到了在坟地里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孙遇玄也是划破了我的中指,将血滴到了一张纸上…… 吱的一声急刹车,车子猛然停了下来,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红色的背影,无疑就是孙遇玄的魄! 下车前,孙遇玄嘱咐了我最后一句话:“你呆车里别下来,我的魄很可能把我吸进他的身体里,然后黑化我,到时你什么都不要做,开上车就逃。”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这时我才开始打量周围,发现我们还在高速路上,只不过这个地段是个大拐弯,路还特意被拓宽了,护栏也很新,上面还有凹痕,应该是个事故多发处。 顺着车灯往前看,只见一袭红衣的孙遇玄就站在限速牌地下,满脸黑气,表情狰狞,他一定是在等着勾过路人的魂! 孙遇玄飞身过去,很快,他们两个便扭打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衣服颜色不同,真的很难分清谁是谁,我坐在车里焦躁不安,因为我怕孙遇玄打不过他的魄,最终被吞噬! 争斗许久都未果,也对,自己哪能打的过自己。 突然,被黑化的孙遇玄猛的一脚踹到了孙遇玄的下巴上,孙遇玄翻滚了一圈,单膝跪地,用拳头支撑着。 他似乎是累了,逐渐占了下风。 被黑化的孙遇玄扑过来一口咬伤孙遇玄的脖子,孙遇玄抽搐了一下,被咬的地方,散发出黑气,他反手抱住被黑化的孙遇玄的头,一个过肩摔摆脱了他。 然而胜负已经很明显,双方的实力逐渐拉开了差距。 我拿出手机,双手颤抖的给晓冉打了电话,晓冉一接电话,我便急迫的说:“晓冉,你把陈繁的电话发给我,我找他有急事。” “你找他能有什么急事啊。”晓冉的语气有点不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我不好跟你解释,你快点发过来,我真急用。” “哦,你等等吧。” 晓冉挂了电话,我知道她一定又会胡思乱想了,她本来就对我跟陈繁之间有芥蒂,我现在问她要号码,她心里一定会更不舒服,但是我没别的办法。 上次我和陈繁在晓冉家客厅讲话,之后我在给晓冉盖被子的时候摸到了她脚上的灰,事后我想了想,当时晓冉应该是光脚下地,然后站在门口偷听我和陈繁的对话,等我们谈话结束,她就回了床上,却因为光线昏暗,而不小心撞到了。 我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晓冉,为何对待我和陈繁之间的关系会这么小心眼,我是她姐,难不成还会抢他男朋友? 焦急的等待中,晓冉发来了陈繁的电话号码,我的手指都在发抖,越是着急,越是按错,最后终终于拨通了。 电话一通,我便开门见山的问到:“陈繁,怎么才能打过那团煞气。” “煞气只是气体,打不过。” “那怎么样才能让他消失啊。” “吻他,把煞气转移到你的体内。” 我一惊,讶异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煞气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红袍的鬼,我看的出来你认识他,如果今晚你没能让他化煞,明天我就会收了他。” 陈繁挂了电话,我看着面前那凶神恶煞的红衣孙遇玄,不由得吞咽了一下,要我去吻他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踌躇间,白衣孙遇玄再一次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死死撑着地,绕是这样,最终还是像一片落叶般慢慢的滑向被黑化的孙遇玄,他就要被吞噬了! 没有时间再耽搁,我开了车门,跑了下去。 孙遇玄扭头看我,命令我快走,短暂的分心使他又上前滑了一大步。 “孙遇玄,我知道救你的办法了!”我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坚定。 我快速的跑向被黑化的孙遇玄,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不带任何犹豫的吻住他。 我死死的闭上眼睛,嘴巴里就像有气枪在往里打似得,有强劲的气流在我身体里流窜,冲撞的我浑身抽搐,差点疼的放手。 冷气逐渐入侵我的全身,冷的我不停的颤抖,如同被一只手暗在了冰水里,就快要溺亡……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的感觉逐渐消逝,我逐渐离开了那片冰凉的唇,睁开黑蒙蒙的眼睛,孙遇玄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缓慢的映入眼帘。 “孙遇玄……我冷。” “冷就抱着我。”他的手掌扶着我的背,音色低沉好听。 我朝他怀里钻了钻:“唔,更冷了。” 他拦腰抱起了我,冷声道:“话多。” 016.浸泡的心脏 孙遇玄将浑身软掉的我放到了副驾驶座,我抓了一下他的腰,发现他竟然有身体了,当然并不像活人是带弹性,结实的,只不过是能碰到了而已。 孙遇玄顿住了,看着我说:“你干什么。” 我触电一般的缩回了手,小声嗫喏:“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摸得着,干嘛这么凶。” 他猛然俯身,冰凉的气流扑面而来,我浑身紧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越来越近,手伸向了我身旁,我心怦怦的跳,想到自己刚刚抱着他接吻的模样,羞得脸通红。 “那你摸到了么。” “摸、摸到了。”我结结巴巴的答,别提有多怂了。 突然,他又往前靠近了一大段距离,我双手抵在他的胸上,想把他推开。 只听咔哒一声,是安全带扣上的声音。 我满脸黑线,尴尬的脸都绿了,合着他只是帮我系安全带啊,我在那瞎想什么呢。 孙遇玄低头看了看我放在他胸上的手,我蹭的一下弹开了,臭手,哪里不放非要放那。 “呃……你快去开车。” 我受不了他的目光,一把把他推了出去,关上了车门,双手捂着通红的脸,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真是丢死人了。 我薛灿一向行得正,坐的端,可是怎么经过这么一出,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看着个色女似得,好歹我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好不好。 孙遇玄撂给我一个毯子,也没搭理我,我说:“你先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算。” “那好,既然你找回了自己的魄,咱俩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也就不跟你回别墅了。” “嗯。”他倒是爽快的答应了,然后把车停在了路边,说:“下车。” “你不送我回去?”我张大嘴巴问他。 “你可以下去自己搭车。” “这大半夜的哪有车啊,再说了,谁会在高速路上装人。” 他扭过脸,我以为他是改变主意了,没想到他却说:“那我就管不了了。” “你……”我气结“你这就是在卸磨杀驴。” 他挑眉。 “不,我不是驴。” “下车。”他再一次催促道。 我咬唇,前思思,后想想,最终只能愤愤的说:“算了,我跟你回别墅。” “什么?”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明明听到了,还在那装作没听到,讨厌死了! “我说回别墅!” 他目视前方,车子开的飞快,就差没把轮胎飞出去。 竟管车上暖气开的很足,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那种阴冷的感觉,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煞气进入了我的体内,我会不会受到伤害,比如寿命减短之类的。 一个人在车里呆的无聊,便问孙遇玄:“只有被煞气黑化的鬼才会害人是吗,像你这样的鬼不会害人对吧?” “嗯。”他言简意赅的答。 “那不会有鬼差来抓吗,还是说鬼差只是捏造出来的?” 他沉默。 “你大概什么时候投胎?” “赶紧睡。” 他拉了一把毯子,盖住了我,就剩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鬼故事吧。” 他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对我说,无聊、幼稚、呵呵、、、 许久…… “谢谢。”突然,这么一句轻不可闻的话,划破寂静的空气,钻入了我的耳朵里。我惊讶的看着他,结果他却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目视前方。 他说的特别轻,大概是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谢谢,所以金口难开。 我笑着说:“不用谢,不过像我这么好的人你的确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想刚才,我那么大义凛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你,是因为秉着一颗救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 “安静。” 他不耐烦的用修长的食指,竖在了我的唇前,我作势要咬他一口,却还是慢了一步,我暗中翻了他一个白眼,在心里对他做了个鬼脸。 真没见过欠人情还欠的这么理所当然的鬼。 渐渐的我有些困了,紧抱着双臂,打着抖,孙遇玄问我:“红绳呢。” 我迷迷糊糊的答:“被一个叫孙书煜的男的偷走了。” 孙遇玄不再说话,我只觉得,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多,我懒得抬眼,迷迷糊糊的入睡。 身上的毯子被抽走,我忽然冷醒了,孙遇玄就站在我的旁边,见我醒了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在了前面。 我赶紧下车去跟他,谁知在脚着地的瞬间,猛然传来的刺痛,使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孙遇玄回头看我,我愁眉苦脸的支撑着站了起来,敲了敲小腿,那种粉碎性的疼痛让我出了一身虚汗。 为了不让孙遇玄小瞧我,我强忍着疼痛坚持走到了别墅,他没说什么,也没来扶我一下,毕竟人家是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脸皮薄的很。 进了别墅,孙遇玄坐在了沙发上,对我说:“去楼上的衣帽间挑件合适的衣服,再去橱柜里拿糯米,铺在浴缸底下,泡上一个小时的热水澡,驱煞。” 我这时已经开始头疼脑热,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没有什么顾及了,恨不得立马钻到浴缸里驱驱寒。 来到衣帽间的时候,我愣住了,那琳琅满目的饰品,包包,衣服,不正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么! 只可惜,这都是何若宁的东西,尽管对我诱惑很大,我还是不能动。 我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带吊牌的黑色高领T,和一条牛仔裤。不过说来也奇怪,何若宁的尺码竟然跟我一样,而且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有吊牌,果然是有钱人,买衣服都不带穿的。 我跑去厨房,拿了一袋子糯米,按照孙遇玄说的铺在了浴缸的底部,然后放了热水,还好孙遇玄家的浴缸可以自动加热,这样泡一个小时也不用换水。 我躺在刚好可以托着头的浴缸里,浑身放松,寒冷的感觉也逐渐的消失,人一放松就容易犯困,于是我索性闭起了眼睛,但我只是闭起了眼睛,并没有陷入深睡眠,意识虽然模糊,却也能察觉到周围的动静。 不知泡了多久,一声清晰的冷哼钻入耳朵,我猛然惊醒,在水中扑腾了一下两手用力护住了胸前,刚刚那声冷哼阴冷至极,仿佛来自于地狱,但我敢肯定,一定不是孙遇玄发出来的,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我僵坐在浴缸里,久久不敢在动弹,死死的抱住身子,生怕房间里有一双眼睛在看我,我维持着弓坐着的动作,维持到四肢麻痹。 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到了,我低头看了看,只见浴缸里的水竟然变成了黑色,如同墨汁一般黑,但是是飘在水上的。 我又坐在水里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房间里确实没有别的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定,也许那声音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寒着胆,从浴缸里钻了出来,然后打开花洒,准备把身上的脏东西冲掉,不知道为什么,在浴缸里泡久了,身上不发寒不痛了,小腹却开始疼了! 我揉了揉,也没在意。 热水哗哗的流下来,我闭上眼睛,昂起了脸,然而越冲越觉得不对劲,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流,睁开了眼睛,这眼睛不睁还好,一睁开便看到自己满手是血,吓得我魂飞魄散! 血流如注,带着些腐朽的味道,我恶心的干呕,想叫又叫不出来。 我退到一边,正要给浴缸放水的时候,只见花洒下的水流慢慢变清,直到最后跟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 踌躇再三,确定水流没有异味了以后,我才敢过去洗。一天到晚受到太多惊吓,导致我的心脏不停的揪着疼,胃里也不舒服。 草草洗完之后,身上都没擦干就套上了衣服,跟遭了贼抢似得匆匆跑出了浴室。 孙遇玄坐在书桌上,看都没看我一眼。 “孙遇玄,淋浴的花洒里面为什么会有血。” “热水器里装着我的心脏。” 他看着报纸,事不关己般淡淡的说,于我而言却不亚于五雷轰顶。 “为……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神色黯然的看着报纸,我瞟了一眼,只见报纸上的大标题写着:本市富商孙昂次子车祸身亡。 大标题下面是车祸现场的图片,我刚想更仔细的看看,没想到他忽然扬起了脸,眼尾微微上挑的瞧着我,说:“今天晚上你在沙发上睡,别靠近我。” “我、我什么时候靠近你了,你别含血喷人好不好。” “比如……”他的食指点了两下桌子“现在。” 我语塞,立马离他远远的。 他上下瞧了我一眼:“你过冬么?” 我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大衣,不乐意的撇了他一眼。 “你管我。” 他闻言沉思,幽幽然的说:“胆子似乎变大了不少。” 017.死人的不甘 我愣住看了他几秒,翻了个白眼哦了一声,然后很开心的看到孙遇玄黑了脸,我一溜烟跑到了沙发上,裹着大衣就准备睡。 孙遇玄上了楼,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便没了声音,我正要好奇的抬头看看,一套被子就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砸的我晕头转向,鼻梁骨生疼。 被子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抓着被子,蹬了蹬,换了个姿势想要睡觉,却怎么睡也睡不着,于是偷偷的从被子缝里瞅孙遇玄,发现他正吧嗒吧嗒的点着电脑,不知道在搞什么,我正放肆的看着,没想到他突然把目光投了过来,我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呲溜一下重新钻进被窝里。 “快睡。”他冷冷说道。 “孙遇玄。”我又重新钻了出来“明天我要干什么。”我想了想,说:“不对,明天我要回家。” “你有家么。”他不带感情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把我给戳痛了。 我强颜欢笑的说:“有啊,我姑姑家就是我的家。” 他的眼睛仍然看着电脑,云淡风轻的说:“你很清楚,不是。” 我语塞,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心里很酸楚,也是,姑姑虽然对我好,但她终究是晓冉的妈妈,我的姑姑。 “相比于那里,这里更是家。” 我闻言,怔住了,猛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里揉杂,我双目痴痴的望着孙遇玄。明明应该会大声说,你的家才不是我的家,但我最终,却沉默了。 他关了电脑,突然视线里的最后一点荧光也消失不见,整个房间里黑咕隆咚的,真的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有点渗的慌。 “孙遇玄……孙遇玄……”我颤颤的叫了两声。 “嗯。”黑暗中的他简短的答复。 “你能不能把灯打开?” “不能。” “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他未免拒绝的太爽快。 “十二点到了。” 他森然的说,我正在疑惑十二点钟有什么特别的时候,没想到他接着说:“我会变成死时的样子。” 他话音一落,我只觉浑身的汗毛都根根树立了起来,对了,我差点又忘了,他是个死人,只不过是个样貌不恐怖的死人。 但是他刚刚说,十二点到了,他变回了他死时的样子,光想想,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抱住被子,躺在里面瑟瑟发抖,回想到当初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话,他说尸体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把整个别墅爬了一遍,现在那场景,就好像正在我眼前重复上演一样。 “孙遇玄……” “嗯。” “没什么,我就叫叫你。” 孙遇玄没有出声,我猜他一定是对我无语了,但我能感觉的到,他就站在黑暗的某一处,满脸鲜血的看着我,不知过了多久,沙发旁的落地灯突然啪的一下亮了。 我捂住了眼睛,喊道:“别开灯,你别吓我。” 然而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我把手指打开了一个缝,偷偷的瞧了一眼,只见房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原来他已经消失了,是特意为我开的灯。 其实鬼也没那么可怕么,也有心地善良的鬼,比如孙遇玄。 虽然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床洗漱,洗漱台上有新买的牙具和洗面奶,看看,我就说,孙遇玄是个善良的鬼。 洗漱完之后,我来到客厅,发现孙遇玄不在。 “孙遇玄,我走了,拜拜。” 我说完,也不等他做出回应,就准备溜之大吉,却没料到该死的门怎么开都打不开,奇怪,也没上锁啊,我用尽吃奶的力再次拉了拉,只见门依然纹丝不动。 一定是孙遇玄搞得鬼! 正想着,孙遇玄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停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 “开门,我要出去。” “可以。”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扭头去开门,谁知没有拉开不说,还拽的我胳膊疼。 “你什么意思?”我不乐意的问。 “交给你两件事情,一,找到戒指,二,得到孙书煜的地址” “戒指已经丢了,哪里还找的到,还有第二条,你也太为难我了吧。” 他眼角微提,轻蔑的说:“自己想办法。” “拒绝。” “那你就别白费力气想出去。” 我被他气的牙根发痒,咬咬牙,决定先用个缓兵之计,于是点点头,听话的说,行吧,你放我走。 “别想着糊弄,现在我不用靠你也能走出别墅,所以……随时都能找到你。” 我听他的话,不服气的反驳:“我不呆在学校,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就不信你有千里眼。” “结了阴亲,我们就有了相同的磁场,在找人这方面,千里眼远不及磁场有用。” “你……”我看着他这张正人君子般的脸就来气“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鬼!你不是说帮你找到魄了之后你就给我自由吗,你、你现在就出尔反尔了?!” “关于我说的那两件事,你可以不做。” 我闻言,果断的说了一句不做。 “薛灿。”他突然出声叫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他继续淡淡说:“昨晚你不是让我跟你讲鬼故事么。” 我不由得翻了他一个白眼,腹诽道:现在这么正经的时刻讲什么鬼故事,没兴趣听。 “那我就给你讲个长途司机遇鬼的故事。” 他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一顿,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隐隐约约闻着有股阴谋的味道呢,即刻我便反应了过来,我爸就是长途司机啊! 他正要讲,我立马让他停住,深吸一口气,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愤懑,于是我麻痹自己,大义凛然的说:“好,我做。” 答应了之后,我仍是心有不甘,不情愿的问“孙遇玄,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的放过我。” “投胎。” “那你什么时候能投胎。”别还没等他投胎,我就被气的投胎了。 “看你办事能力。” “啊?” “你能早一天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我就能早一天投胎。” 我看着他如止水般的目光,沉默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还停留人间。” 我呆呆的恩了一声。 “因为我的死,不是偶然。”他睨着我,眼神黯淡的如同死海“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死亡对于我来说,不是终结,而是复仇的开始,犯了错的人,就该受到惩罚。” 对于他的这句话,我不可置否。 “难道死了的人就该默默承受这一切,只因为他们死了,是一具不能开口说话的尸体,所以,他们就该被掩埋,被腐蚀,被遗忘,包括他们所承受过的迫害,都应该随着死亡而归于平静?”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甘心自己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鬼的同时,害我的人却逍遥自在,我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输过,死了也不会输,我不指望老天能给他报应,这是无能的体现,我向来,只指望自己。” 他手插在口袋里,明明一副不羁的姿态,看起来,却透着萧索。 他那话的意思就是再告诉我,如果不是身份的局限,他也不会指望我。 我小声问道:“那你还记得是谁害死你了么?” “我没有死前四十八小时的记忆,但害我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我不敢去看孙遇玄森然的目光,更不敢好奇的问他口中的他是谁。因为孙遇玄的表情很凶,就好像害他的那个人就正站在他面前似的。 死去的人遭遇不幸,戴罪的人何其有幸。 就像孙遇玄说的,死人不能开口说话,他们只有依靠自己的魂魄,为自己报仇雪恨。 况且,他的魂魄,一直被禁锢在这栋别墅里,如果不是我偶然来到这里,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出去。 热水器中的心脏,地上的血迹,浸血的棺材,无一不标示着,这其中,藏有巨大的隐情。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然的说:“孙遇玄,我帮你,我帮你平反,你白天不能出现,晚上身边的威胁又太多,有我这个活人帮你,一定会事半功倍。” 我知道,如果他有信的过的人,也不会开口找我,因为身边的人不可信,所以,他只能求助我一个陌生人。 越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越是不能落井下石,不是吗? 我正等着他对我说声谢谢,没想到他却说:“每个月,我会给你的卡里打三万,包五险一金,年末还有年终奖,从今天起,我正式雇佣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埋怨道。 他要是早开出这么诱人的工资,我哪还会跟他墨迹这么半天。 他眼角微抬,嘴角紧抿:“为了看你是不是个见利忘义的人。” 我一脸黑线,合着我刚刚那么义气的举动,在他眼里不过是试探。 “测试结果很慢意。”他眼睛微弯,嘴角浮现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弧度。 “孙遇玄,你是笑了吗。” 他闻言,敛了神色,挥了一下手,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不送。” 我听完他下的逐客令,气的直撇嘴,怪只怪我这人耳朵根软,该善良的时候不善良,不该善良的时候瞎善良。 不过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耶,我毕业以后N年都拿不到这个数字,等我拿上几个月的工资后,就在郊区给我爸买个房子,交个首付,先住进去,再慢慢还,不需要多大,但好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我紧了紧身上的开衫,满怀希望的踏上了返校的路。 到了学校以后我跟姑姑打了一通电话,问她有没有看到那枚金戒指,姑姑说当时慌慌张张的哪里知道戒指落到哪了,然后她问我这几天怎么样,孙遇玄有没有找过我,我骗她说没有,她才放了心。 “会不会是掉到坟地里了?” “坟都用水泥糊好了,你去也找不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修坟的人看到之后就给你拿走了。” “啊……” “灿灿,你找那个戒指干嘛,可别贪那点小财,那个戒指,你永远都别找了,就算找到了,也千万别带。” “为什么?” “我才听一个倒卖古董的朋友说,他说这戒指当初是从一个枯井里面的骷髅手上扒下来的,更重要这个骷髅,死之前是个太监。” 018.救我的坛子 原来那对戒指竟然从骷髅手上扒下来的!想想就觉得隔应死了,孙家的赔礼怎么这么重口啊,怪不得当时结阴亲的时候,他们家就只给了一枚戒指,合着这枚戒指称得上是古董啊。 但姑姑为什么要说,更重要的是骷髅死之前是个太监,难道说太监就不能戴戒指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把心中的疑惑向姑姑说了,姑姑给我解释道:“太监男不男女不女的,也就是阴阳人,井里那个太监左右手的中指各戴一枚戒指,双手交叉坠井,这是古法里的秘术,等到井枯,人成了骷髅的时候,他手上戴的戒指,便成了阴阳戒,阴戒死人戴,阳戒活人戴。” “既然这样,我戴那枚戒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你不是说阳戒活人戴么。” 姑姑叹了口气,说了我一声傻:“如果戒指对你没害,姑姑又怎么会这么担心你。我根据我那个朋友的描述回想起戒指上的图案,发现你的那枚戒指是阴戒,而孙遇玄手里的戒指是阳戒,他这是在通过戒指跟你借寿!” 姑姑邪乎的说,不由的把我吓得浑身一抖。 “姑姑……他都死了,还问我借寿干什么?” “借你的阳寿补他的阴寿,这样,他就能在阳间多待一段时间。” “姑姑,你那个倒卖古董的朋友说的这话可信么。” “当然可信,要不是他那天在我面前提起十几年前井底诡异的骷髅,我也被蒙在鼓里呢。” 我跟姑姑挂了电话,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会不会孙遇玄也不知道戒指里面的秘密,但怎么会呢,外人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他孙家的自己人不知道。 所以,他这么急着让我找到戒指,是因为他想从我这借寿?我该相信谁?说实话,相比于姑姑的朋友,我更倾向于相信孙遇玄,但最终,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我给陈繁发了个短信:你知道阴阳戒的事情吗。 过一会儿,短信回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姐,我是晓冉,陈繁把手机落在我这了,你有什么事情亲自问他吧,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约你见个面? 我一看短信的内容,心瞬间沉了下去,晓冉一定又误会了,可是除了陈繁又没有别人可问,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找他。 我跟晓冉回复,说:“算了,我再问别人吧。” 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玩着面前的黑坛子。 过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繁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正准备迎接晓冉的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却没想到最终迎来的却是陈繁透着清冷的声音。 “刚刚给我发短信了?” “恩。” “我跟朋友讲了会儿话,刘晓冉一个人在车里,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删我短信。” “那她现在呢?”我担心的问。 陈繁淡淡的答:“自己打车走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等她回来,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她总误会咱俩。” “那就让她误会。” “唉,算了,你不想解释我到时候自己跟她解释,我给你发的短信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阴阳戒的事。” “知道。” 我一听他说知道,顿时庆幸的不行,看来果然问对人了。 “那阴阳戒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作用?” “阴阳戒必须带到一个人的手上才有用。” 他话音初落,我心里便咯噔一下,这怎么跟姑姑的说法完全不同。 “然后呢?” “然后,等你有就知道了。” 我抱着手机,有种郁闷的感觉,久久不能停歇。 “那……比如说死人戴上了阳戒,活人带上了阴戒,那这个死人会不会从活人身上借阳寿?” “不会,我说了,戒指只有带到一个人的手上才有用。” 我不确定的问道:“你肯定吗,你会不会是记错了,真的--”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只剩我抱住手机,听忙音…… 陈繁的说法跟姑姑的说法大相径庭,他们两个,我该信谁? 按理说,陈繁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更权威一点,可我先听到的是姑姑的说法,所以心里也更偏向于姑姑的说法,但是…… 唉,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还是先去上课比较重要,大四也没什么课了,大家都开始准备论文,然而我的论文还遥遥无期,正常的生活,早在孙遇玄出现的那一刻就被打乱了。 谁知我刚走到楼下,就遇到了一只拦路虎,除了李潇婷还能有谁。 我瞟了她一眼,就准备走,没想到她一把拉住了我的书包,把我拽到了宿舍楼后面,宿舍楼后面是一片枫树林,风一吹沙沙作响,少有人烟。 “薛灿,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离孙书煜远一点!” 我想都没想,就说:“好,只要你把孙书煜家的地址告诉我,我就不跟她来往。” “你要他地址干什么!” “当然是有用。” “呵呵。”李潇婷冷笑一声说:“你当我傻吗,你要孙书煜的地址还不是为了到床上勾引他。”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我对孙书煜没有你对他那么感兴趣,爱给不给。” 李潇婷闻言,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骂我道:“别她妈给我在这装清高,你别逼我!” 我的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正要回手,却突然停下来了,因为李潇婷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水果刀。 “薛灿,你长的没我好看,家境也没我好,我哪一点不比你强,孙书煜他为什么要抛弃我选择你,你觉的你自己配吗?” “有话好好说,刀子收起来。” 没想到我刚劝完她,她的刀子便又上前前进了几分:“别跟我废话,你刚刚不是还想还手吗,你还啊,我李潇婷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从来没有人敢抢我男朋友,从来没有!” 这时候,李潇婷动了一下,她耳边的头发也随着动了一下,我看到她的耳朵上带着一个小耳麦。 李潇婷压制着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我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把扯掉了她耳朵上的耳麦。 “李潇婷……你不会被人催眠了吧!” 李潇婷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举起刀子就朝我的眼睛扎过来,我往旁边一躲便轻松躲过了。 不对……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并不是我躲了李潇婷的刀子,而是因为她被楼上落下来的黑坛子砸到了脑门,她倒在了地上,捂住流血的脑门,痛的直咧嘴。 她骂了一句,伸脚朝坛子踢去……我敢保证我一定没有眼花,但我分明看到那坛子往旁边跳了一下! 是谁把坛子扔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发现我们站的地方理我的宿舍还有一段距离,谁能砸的那么准呢。 不过还好这个坛子救了我。 我把坛子从地上抱了起来,嘟囔道:“这坛子质量真好啊,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竟然还没碎,黑坛子,谢谢你救了我哈。” 我把它重新抱回了楼上,这次还视若珍宝般的擦了擦,然后特意把它摆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显然,李潇婷是听了别人的指使,所以才会这么决然的想要害我,这个人,一定就是误导她我和孙书煜有关系的那个人! 那个人会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然而李潇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我还能不能有辛逃脱? 我给刘萌萌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上次去找她的计划,被孙遇玄的魄给搅乱了,现在,我比上次更迫切的想要找到她,说不定找到了她,我就能得到指使李潇婷的人的线索。 于是我不再做片刻耽搁,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我选择坐公交去找她,到了刘萌萌家楼上,发现门被锁的死死的,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弱弱的谁呀,我心中一喜,因为这就是刘萌萌的声音。 “我,薛灿。” 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回答之后,沉默了,我正准备第二次敲门时,没想到里面竟然传来了呜呜的哭声。 “薛灿,你回去吧,你别来找我了,我就快死了。” 019.地狱十八层 我一听她这么说,急得使劲拍门:“你怎么了?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刘萌萌丝毫没有把我的话听入耳朵里,依然呜呜的哭着,她的哭声特别的凄凉,连带着我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你快开门,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你把自己一直关在房子里,难道就这么哭下去等死吗!” 我因为着急,说的话有点不太好听,刘萌萌听到我这么说,哭声逐渐弱了,大概一分多钟之后,她才迟迟的来开门,门一开,我便被她黑青的脸色给吓傻了。 不仅如此,她的眼睛还微微外凸,布满红血丝,整个人,一副将死之相! “这是怎么回事,你那天跟我一起听讲座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她不停的哭,捂着脸,嘴巴里一直说自己要死了。 我看到这一幕,感觉特别心疼,人都是有感情的,看到朝夕相处的好友变成这样,一瞬间觉得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错误,也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好就行。 关于她为我跟孙书煜搭桥的那件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反正对我也没有什么伤害,再说如果那天我没有认识孙书煜,现在还谈什么知道他的地址。 我抱住了刘萌萌,柔声问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我……”刘萌萌在我怀里发着抖,看样子她被吓坏了,她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去了地狱十八层。” 地狱十八层!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头皮痛的猛然一抽。 说起地狱十八层,大概只有我们学校的人知道,因为地狱十八层是我们学校广为流传的灵异事件,然而大部分的人都只听说过,没有见过,亲身经历过的更是少之又少。 传说,要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一个人搭乘学校图书管的电梯,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当看到镜子上的你没有五官时,立马抬头,此时你会看见电梯上面显示的楼层是负十八! 大家应该都知道,图书馆最多也就是负几层,根本不可能会有负十八层! 这个传说是从一个疯了的学姐嘴里流传出来的,从此之后,不时有胆大的人专门去找地狱十八层,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没找到,有的人找到之后正常,有的人……却像学姐一样疯了。 但大家还是对地狱十八层趋之若鹜,因为里面的‘人‘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你……你找他许愿了?”我震惊的问,手凉的像块冰。 被我拥在怀里的刘萌萌,僵着身子,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你向他许了什么愿?!” “我说……我说我想变瘦。” 刘萌萌体重八十多公斤,五官长得挺好看,大学追过好几个男生,人家都以胖为由拒绝了她,不仅如此,还在背后各种数落她,她也一度因为这个原因不去上课,变瘦一直是她的愿望,也足以强烈到使她冒险去到地狱十八层。 然而有得就有失,愿望是要拿东西交换的…… “你、你不会拿阳寿跟他交换的吧!” “不是。”刘萌萌摇头,啜泣道:“他要我为他做件事,我没有做,所以受到了他的惩罚。” 她抖的更厉害了,嘴唇青紫,面无血色。 “那你为什么不按照他的要求做?”我责备她,因为她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刘萌萌抬起头,大眼睛空洞的望着我,她的声音凉凉的,目光里透着绝望:“他……他让我带你去地狱十八层。” 我闻言,震惊的说不出话,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条件?又为什么会认识我? 刘萌萌瘪着嘴哭了出来:“薛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为了我去冒险,因为我没有带你去,所以他现在开始惩罚我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拍拍她的背,劝道:“没事的,你别担心。” 我按照孙遇玄的方法,在刘萌萌身上实施一遍,然而水没有变黑,刘萌萌的状态也没有好转,看来那一套在刘萌萌身上根本不奏效。 我想打电话向陈繁寻求帮助,却最终因为想到晓冉而作罢,现在唯一能解救刘萌萌的方法,就是我……亲自去地狱十八层! 我知道这是在冒险,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萌萌死。 “萌萌,你别哭了,他提出的条件不就是让我去地狱十八层么,我去就行了。” 她闻言,吃惊的看着我:“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危险,代表着还有机会,既然有机会,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就算……就算是有去无回。 “希望我从十八层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变漂亮。” 刘萌萌咬着唇,哭的哽咽,我拍拍她的背说:“好好打扮一下,多吃点饭,别哭了,我可是有金刚护体,不会有事的。” 刘萌萌看着我,目光里满是感谢,我拍拍胸脯让她放心,然后抓紧时间离开了,回了学校,我对着早上救我的黑坛子叹了口气,说:“坛子,你早上救了我,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救我,我把你带着吧,你现在就是我的护身符了。” 我把坛子放到了书包里,然后背上去了图书馆,一路上,一直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慰自己。 如果说为了别的事,我是绝对不敢亲自找地狱十八层,但是换做一条命,所有的恐惧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闭馆时,我躲在角落里面,躲过了巡逻的保安,十二点一到,我乘上了电梯,手上拿着一面镜子,在电梯里照,不一会儿,我突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了五官,只剩下一张脸皮。 我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缓缓抬头,只见电梯上的数字显示的是负十八!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打开的瞬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有源源不断的冷气朝电梯里输送,面前是浓浓的黑,里面没有半点光亮。 人出于本能畏惧黑暗,我也不例外,踌躇着不敢前进。 我打开了手电筒,在黑暗里左右晃着照了一下,这不照不打紧,一照,我竟然看到一个带着黑色帽子的‘人‘,吓得我手一哆嗦,电筒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那人戴的帽子是那种和袍子连在一起的帽子,因为太宽大,所以导致看不见脸。 我这下子能肯定,我不仅来到了地狱十八层,还看见了‘他‘。 “欢迎来到地狱十八层。”一个阴冷的声音飘过来,听的我耳朵都在发凉,浑身都在发抖“你有什么愿望。” “我没有愿望。” 那个声音低低的一声冷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得:“没有愿望?只要是人,都有愿望。”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他反问一声。 我以为他忘了,于是提醒道:“有一个叫刘萌萌的女生找你许愿变瘦,然后你给出的条件就是让她带我来地狱十八层。” 他沉思一会儿,低声说:“我给她交换的条件不是让她带你来十八层地狱,而是要她死。” 我闻言,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继续说:“她不同意,所以,我允许她找一个替死鬼。” “我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到了,她没有找来替死鬼,就要接受惩罚。” “现在看来,她提前完成了任务。“ 我听了‘他‘的话,惊诧到发不出声音,这么说……我今天看到的刘萌萌那副将死之相,是她装的?! 她把我骗了过来,骗我当了她的替死鬼! 我突然有点想笑,因为这其中的荒唐,因为我轻易信人,吃一堑却没有长一智! 然而我没有时间在这怨声载道,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逃离这里,我偷偷的按了电梯,想要跑,却发现电梯里的按键根本就没有作用。 那男人嗤笑一声,像是嘲笑我的天真,突然!他隔空拉住了我,将我拽到了他的身边,借着电梯里昏暗的光线,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的帽子。 “你松开我,凭什么你说要我死我就死!” 他伸出了干枯的手,指甲以及皮肤都是黑色的,他的指甲凉丝丝的在我脸上滑着,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把我的脸划破。 “因为--这里是地狱十八层,没人能反抗我的命令。” 他混着黑暗,语气阴冷至极,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的出来,他是个极度冷血无情,又说一不二的人。 他说要我的命,就一定会要我的命! 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我的身边突然多了很多危机,地铁里的黑煞,还有现在的‘他‘,无一不要取我的命。 或许刘萌萌只是一个幌子,‘他‘利用她的需求,将她引到了地狱十八层,然后再通过刘萌萌将我骗到地狱十八层,让我替她还愿。 如果……‘他‘可以轻易至我于死地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他们阴间有阴间的规矩,即使再强大,也不能随便取活人的寿命。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纵使害怕的双腿发抖,也不能丧失理智。 “这个交换条件会不会过分了点,如果交换的条件是死,那么她要变瘦还有什么用,你的交换条件,根本就不对等!” “所以,我给了她转移死亡的机会。”他幽幽的说,声音带着厚重的回音。 “这样对这个被转移的人更不公平,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愿望吗,好,我现在就向你许愿。”说到这,我猛然提高了音量:“我许愿,你永远都不能杀我!” 黑暗中的他沉默许久,阴沉的说了一声好。 “现在轮到我了,我的交换条件是--”他幽幽的开口,停顿间,声音徒然变得凶历:“要你的记忆!” 他干枯的手弓成爪状,猛的扣上了我的头皮! 020.“坛子精” 他力气极大,捏的我脑仁生疼,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傻得傻,疯的疯,原来他们全都被他提走了记忆! 如果记忆被提取,那我跟白痴还有什么区别,二十多年积累的知识,会变成一团空白,所有都要重新开始! 我挣扎,挥拳朝他的帽子上捶去,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以至于在撞击到他的脸骨之后,手疼的不住发抖,他顿住了,我知道我这个举动深深的惹怒了他。 突然,他的手用力掐住我的头皮,将我提的脚尖离地,抬手把我甩了好远,我跌倒在地,后背被书包里的坛子硌的如同要断了一般,我吃痛,浑身不停的往外冒虚汗,整个人陷入天昏地暗间。 他答应了我,永远不能杀我,所以,只有不断反抗,我才有可能不被提走记忆! 我躺在地上,颤抖着身子,似乎能感受到他黑色的身影快速袭来,身上的黑袍随风舞动,我惊恐的睁大眼睛,黑暗中,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再次攥住了我的头皮,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我的头骨捏出五个指印。 “啊--!“头疼欲裂,我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尖叫了出来。 当疼痛到达了一定程度,人就会逐渐陷入昏迷,我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了,我仿佛就要睡着了。 面前有一片苦海,我看到自己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朝水里走去,当海水终于到达鼻子下方的时候,猛然出现的声音,让我惊觉般的回头。 “好吵啊,谁在打扰本少爷睡觉!“ 睡在说话? 我再度撑开了眼睛,面前没有什么海域,有的只是一片黑暗,还有停止动作的他。 不,应该还有别的人! 突然,我的后背受到了微弱的冲击波,随即,书包破碎成了片状,里面竟然缓缓升起一个黑色的坛子!它飘在了空中,通体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他‘将我重新甩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被震的发疼。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早上救了我的那个黑坛子,不仅飞起来了,还会说话! 难道说我无意之间买回来了一个成精的坛子?! “你是谁。“黑袍男人不紧不慢的问到,他一定是想着先处理了坛子,再处理我,所以才会一副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 “你管本少爷是谁。“ “本少爷?“黑袍冷哼了一声,那反应,不屑极了。 坛子闻言,唰的一下飞向黑袍男人,黑袍躲闪不及,被坛子狠狠的砸住了脸。 周围的气温瞬间降至冰点,冻的人直打哆嗦,黑袍男似乎发怒了,双手用力一扬,带起风声,与此同时周围猛的迸发出无数火光,烤的我热汗直流,浑身粘腻不堪。 黑袍语气阴邪的出声:“呵,不知道你这个坛子禁不禁烤。” 没想到那坛子竟然心不在焉的说答:“坛子嘛,当然禁烤,倒是你别把用来遮羞的袍子给烧着了。” 黑袍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进行言语攻击,而是扬起手臂用力甩了一下袍子,只见周身的火焰又长高了几丈。 我拉扯着粘在身上的衣服,整个人被高温折磨的昏昏欲睡,但我知道我不能睡,如果我睡了,就怕再也醒不过来。 “丑女,还不找个凉快的地方带着去。” 丑女?说我吗? 坛子精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似得,不乐意的说:“这里除了你这一个丑女人,还能有谁。” 这时候,我看到坛子精背后,有一块地方没有火焰,我咬牙跑了过去,终于没那么热了。 “你是谁的人。“黑袍见坛子精根本不怕他的火烧,语气不好的问道。 坛子精又向上飘了飘,不领情的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的狗。“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袍历喝一声,‘唰’的伸出右手,手上逐渐伸出一副权杖,虽然此时的火光很强烈,但他的脸仍是看不清楚,就像帽子里装的是一团黑雾一样。 “骷髅权杖就长这个丑样啊,真是侮辱本少爷的眼睛。” “是吗,那就试试吧!” 黑袍旋转一圈,将手中的权杖像坛子精甩了过去,权杖顶端的骷髅在半空中脱离棍体,张开巨口,朝坛子咬去。 好在坛子灵活,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黑袍冷笑一声,两只鬼手朝着身体两边分离,单个骷髅头也随之变为两个:“看你还能不能躲过我的‘双杀鬼骷。” 他的声音里带着悠闲,通过手控制着两个骷髅运动的轨迹,自诩坛子精一定在劫难逃。 黑袍向前伸出枯手,两个骷髅并肩齐上,双面进攻,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能沾上什么便宜,然而此时坛子精有些累了,精神也逐渐松懈,就在这松懈的瞬间,忽的被其中的一个骷髅给咬住了! 我心跟着猛然揪紧,因为我现在跟他是共存亡的关系! “呵呵,也不过如此嘛,咬在身上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是么。”黑袍冷笑一声,那笑足以锋利到划破空气,他猛的握紧拳头,那骷髅巨口死死咬合,只听得咔咔的碎裂声,坛壁竟然出现了裂纹。 “坛子小心!”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就在我话音落定的瞬间,坛子竟突然迸发出强烈的蓝光,只听得又是两声咔咔碎裂声,但这次不是坛子发出来的,而是骷髅,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瞬间从万念俱灰到转为充满希望。 黑袍有些讶异,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这个坛子精放在眼里,但显然,他小看了它。 就当我准备站起来观战时,坛子却突然朝我飞过来,用蓝光开辟了一条路。 它急声道:“快跑!” 我闻言,没有作片刻耽搁,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沿着蓝色的光路飞快的逃跑,黑袍男人操控着火焰一路燃烧追赶,如同万丈高的火海,铺天盖地而来。 我拼尽全力的逃跑,绕是这样,火焰依然很快蔓延到我的脚底,几乎要把我的衣服给烧着了。 坛子见状,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迫使火焰后退了几寸,然而这光不过是杯水车薪,光线渐渐变弱,火焰迅速的再度翻滚而来! 此时,蓝色的光路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缺口,坛子飞身一跃,跳进了缺口。 “抱住我!”他焦急的命令道。 我伸出手,然而刚触摸到坛壁,身后的火焰便化为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我的小腿,将我向后拖走了一大截。 “救我!”我大呼,小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然而蓝光越来越微弱,这层裹在我身上的保护膜即将消失!绝望之际,我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谁料坛子竟然从黑色的口里飞了回来!他竭力嘶吼一声,蓝光化作光团,与红色的火焰产生剧烈的碰撞。 与此同时,那只火焰手猛地松开了我,坛子飞到了我的怀里,我紧紧的抱住了它,火焰之手再度跳跃而来,在快要抓住我的脚的瞬间,坛子终于带着我飞出了黑色洞口! “合!”坛子精大喝一声,黑色洞口在火焰手伸出的瞬间,死死闭合在了一起…… 火焰幻化的手被拦腰截断,变成一簇一簇的火苗,掉在地上扔燃烧着。 我几乎已经被吓停的心脏,这才终于恢复了跳动。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依然在电梯里,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个梦一般,然而身上的疼痛以及地上的狼藉清楚的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坛子安安静静的在地上,坛壁上面有几道裂纹,我拍了拍它,叫道:“坛子精,你还在吗,坛子精?” 然而它却静悄悄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回想起刚才的一幕,那惊险余留的恐惧盘旋在身体里,久久不能散去。 我抱着坛子,踩灭了依然在燃烧着的火焰,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电梯,在楼梯下面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昨晚对于我来说无疑是地狱般的图书馆,已经人声鼎沸起来,我来到了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委屈的想要哭。 我不过只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为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然而抱怨是没有用的,该背叛你的人迟早背叛,背叛你一次的人,一定还有第二次。 倘若不是刘萌萌,在大学毕业的前夕,我还不会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她用我的命,好好教了我一课。 我躲避着别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抱着坛子,踉跄的逃走,头部还是昏昏沉沉,由于一晚上没休息好,导致这会儿要裂开一般,尤其是在受到太阳的猛然照射之后,要不是还有意志让我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昏倒在地。 沉沉的睡了一早上,下午拖着劳累的身子去上了实验课。 然而一进实验室,就发现班里的女生围绕成一圈,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什么。 “你现在变得好漂亮呀,你是怎么办到的。” “对啊,这才几天没见,你就瘦了这么多,快跟我们讲讲你怎么瘦下来的,简直变了一个人!” 中间围着的那个人,笑嘻嘻的说:“就是不要吃饭,每顿吃一个苹果就ok啦。” …… 我站在不远处,听完她的话,冷笑一声,寒寒问道:“是么。” 那一群女生问声后纷纷转过来看我,中间被众星捧月的女生也随之缓缓抬头。 然而在看到我的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 021.崩塌的信任 刘萌萌的表情只僵硬了一秒,随即,便笑意盈盈的对我说:“薛灿,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没回宿舍。” 我们班的女生一听刘萌萌说我昨晚没回宿舍,一个二个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得。 我语气不好的说:“刘萌萌,恭喜你变瘦啊,只是你要真想向大家传授方法,就有点诚心,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吃饭光吃苹果能不能瘦下来。” 刘萌萌瞪着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里面真是住着无限的委屈! 她本来眼睛就大,现在瘦下来之后,眼睛在削尖的脸上显得更是明显:“薛灿,我现在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瘦下来了,你为什么不仅不替我高兴,还不乐意我把方法分享给大家呢。” “就是,看到别人瘦下来了就嫉妒,就见不得别人变漂亮。” “可不是呗,别人都变漂亮了,谁还来衬托她呀。” “啧,想不到薛灿平时看起来挺活泼开朗的,原来心机这么重,这种人真是可怕。” 我看着那些将近共处四年的脸,她们无一不尖酸刻薄的模样瞧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以及做人的失败,平时的说说笑笑,在此刻却演变成了怒目相接,她们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导致我直到现在都有些恍惚。 这个班,真的没有和我一路的人了吗。 我想教训刘萌萌,甚至在昨晚,我都还咬牙切齿的发誓要她好看,然而此时,我的想法变了,因为我就算狠狠打了她,也无法抒发身体里的恨,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况且还是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 我走了过去,围着她的女生自动散开了一条道,我走到刘萌萌的面前,目光寒冷的盯着她:“我从那里活着回来了,所以,惩罚重新回归到你身上。” 她看着我面上的冷笑,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该还的总会还,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的。” 刘萌萌听我这么说,眼睛不由得扩大了一圈,让她再变回以前那只丑小鸭,无疑比让她死还要难过,她的眼神复而变得脆弱不堪,我曾不止一次被这样的眼神而打动,然而如今,我对她的信任,犹如被碾碎的陶罐,只是一盘散沙。 “别再装了,如今到了真相大白的意思,再装下去,只是在欺骗你自己。”我不屑的说道,在众多女生鄙夷的目光里,坦坦荡荡的离开。 我签了个到之后,便出了实验室,走在白桦树下,突然感觉鼻子好酸,酸的我眼神氤氲,眼泪一滴一滴的凝结下来,我用手背擦掉,颤抖的吸了一口冷空气。 原来当自己真心付出的人背叛自己,远离自己的时候,是那么的令人难受。 从今天开始,我在这个学校里,再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是明枪暗箭,有的只是冷嘲热讽,我对人的信任感一点点开始崩塌,一点点开始碎裂,就算用再强烈的胶,也粘结不起来。 心酸过后,只剩下可怕的沉静,就像孙遇玄所说的,犯了错的人,终将受到惩罚。 我不指望老天,我只指望自己。 天阴沉沉的,如同我的心情,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绵密的小雨,我正准备脱下外套挡在头上时,谁知手机却在这会滴滴的响了,是孙遇玄的电话。 我接了,雨水逐渐大了起来,啪嗒啪嗒的打在的脸上,身上,我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找个地方躲雨。 “喂。”我的鼻音很重,还余留着哭过的后遗症。 “嗯。”他低低回应了我一声,然后说道:“吩咐给你的事情都办好了么?” 我顿了一下,弱弱的说:“还、还没。” “你干什么去了?”他淡淡的问道,不带一点关心的语气,我听到这句话,再想到这两天的遭遇,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忽然再度发酸,憋了好久,才把氲出来的眼泪给生生逼了回去。 “我没干什么,就是上课。” “那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做?” 我语塞,抱着电话的手顿住了,心里特别难受,因为此时的我更需要是关心问候,而不是来个人让我做这做那。 我只想,听到一句暖心的话。 “孙遇玄,你知道我这两天都经历了什么吗?” “经历了什么?”他心不在焉的答。 “我--”喉头一阵哽咽,我欲言又止“没什么,我挂了。” “你敢挂试试。”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有点不高兴,随口回道:“我当然敢挂,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让我给你办事情。” “你想让我知道什么?”他悠悠的反问道。 “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我挂断了电话,将被雨淋湿的手机,塞到了裤子口袋里。 我浑身疼痛,衣服被冰凉的雨水打湿,整个人狼狈极了。 正要走,身后却传来了一个比雨水还要冰凉的声音,穿过薄薄的雨雾,颤动着我的耳膜。 “去哪?” 我闻声疑惑的回头,只见细雨中,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他修长的指握住伞柄,好看的唇正微抿着,明明是一张冰冷的脸,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指尖轻颤。 光线昏暗,饶是这样,他的身体也变得比平常透明许多,路上没有行人,所以我可以站在原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傻了?”他从鼻息里轻哼一声,故作严肃的说。 “孙……孙遇玄,你、你怎么--” 我的话还没有问完,他便打断了我:“只是出来走走。” “哦。” “过来。”他朝我命令道。 我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发丝上落下的雨水迷糊了我的视线。 他往我头上扔了块手帕,手帕遮住了我的眼睛,他冷淡的说:“擦干净。” “这么一小块的布怎么擦啊。”我不满的嘟囔道。 他伸手:“不用拿来。” “不,我用。”我赶忙拿着他的手帕把自己擦得干干净净,心里却各种腹诽,明明一直站到我后面,还要故意打电话气我,真是讨厌死了。 “你前面在哭什么。” “我哪里哭了,你看错了。” 突然,他蹲下身子,冰凉的手指摸了一下我的脚腕,我痛得嘶了一声,斥责他想干嘛。 他站起身子,脸色凝重的看着我:“你去了哪里。” “地狱十八层。”我将学校的传说说给他听,然后继续说道:“里面有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他能操控火焰,还有一个骷髅权杖,脚后的伤是被火焰之手给烧的。” “他放了你?” “恩。”我不想回忆起当晚的事,更不想让他知道坛子精的事,他一定会说我是出幻觉了。 “我虽然是鬼,但却是阳间的鬼,所以,对阴间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既然他将你引到地狱十八层,一定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想到的东西…… 我猛然惊觉,他想要的……是我的记忆! 我告诉了孙遇玄黑袍男要和我交换的东西,他听完,只是沉默的思索了片刻。 他抬头,我还以为他是得到了什么结论,没想到他只是随口问道:“你刚刚说把你引诱到地狱十八层的人是谁?” “刘萌萌。” “实验室的那个。” 我点点头,复又疑惑,他不会连实验室里发生的事都看到了吧。 孙遇玄没说话,将伞丢给了我,闪身进入了阴暗的教学楼,我被那重伞压得险些歪倒,举步维艰的回了宿舍。 我往坛子上滴了几滴520,将裂纹修补好,然后晃了晃坛子,它依然没有反应,坛子精不会走了吧,想到这,我不由得有些失落,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个声音给吵醒的,他说:“天亮了,我要走了。” 那声音特飘渺,直到我醒来之后,都回荡在而耳边,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我朝外看了看,发现外面的天还没亮,正准备拉拉被子重新睡个回笼觉,宿舍的门被哐当一声推来了。 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来的人竟是满身泥水的刘萌萌,她慌慌张张,失魂落魄的。不仅如此,她身上的肉把衣服都撑烂了,整个人,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022.接近孙书煜 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想起方才耳边的那一句轻渺的话,孙遇玄在这呆了一夜,会不会是他弄得? 刘萌萌红着眼圈,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她瘫坐在了她椅子的旁边,我正勾着头打量她,突然,她抬起头,双眼猩红的盯着我。 “惩罚再度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她阴沉而又呆滞的说,嘴角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阴笑。 她的头发丝丝缕缕的凌乱下来,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在她的脸上趴着,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灼伤的痕迹,可以依此判别,她并没有去地狱十八层,而是去了孙遇玄的幻境中。 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刘萌萌现在被吓得六神无主,两眼空洞无神,比她那天装出来的将死之相,还要惨白,她咬住嘴唇,牙齿咯咯的颤抖,伸手抓住身上的赘肉,眼泪杳杳的流了出来,她的眼睛本就通红,再一哭,变得更加红,加上她僵硬的动作,整个人,诡异到极致。 “刘萌萌,你、你可别想不通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我再也淡定不了,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的手刚要碰到她,她猛烈的一动弹,我像摸到了一块烫手山芋似得,嗖的一下松开了,刘萌萌扭头,怨毒的盯着我,就在我准备询问的时候,她突然开始收拾东西,翻箱倒柜的,似乎要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拿走似得。 我知道她现在神志不清,情绪有点激动,所以退到一边观察她,这样既能保证我的安全,又能保证刘萌萌的安全,她收拾了一会,什么也没说,便提上行李箱,冲出了宿舍,急匆匆的样子,不知道是要赶着干什么去。 她还是有理智的,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我如是想着,却在也没有困意入睡了,穿好了衣服,吃了点面包,决定今天去打听孙书煜家的地址,其实我挺奇怪的,听语气孙遇玄应该认识孙书煜,可既然认识,他为什么还要我去打听地址呢。 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却忽然迟钝的想起来,那天在礼堂后门,他的司机给了我一张名片,我用力回忆了老半天,才终于想起它在哪。 翻出名片,我忐忑的拨通了上面的号码,之所以忐忑,是因为觉得尴尬,而且要怎样委婉的从他口中问出他的地址,实在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事情。 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干脆的被接通,我抱着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终于有勇气开口说第一句话:“喂,是孙书煜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呃……”我有些无语的说:“听声音好像是。” “这么关注我,连我的声音都记得?”他轻佻的反问道,我几乎都能想象到,他带着邪笑的那张脸。 “是这样的,我们学校为你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由我亲自送上门,您可以把地址给我吗。” “我不需要学校的礼物,你自己收好吧。” “不是。”猜到他马上就要挂电话,我急忙开口道:“其实,其实我是您的粉丝,我亲自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小小心意。” 孙书煜沉思了一会儿说:“行吧,你两个小时之内赶到,要不然我就走了。” 孙书煜把地址发给了我,我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自得的时候,发现孙书煜给的竟然是酒店地址,我其实真的不想去,但想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时候,我犹豫了,然后发短信询问了一下孙遇玄要不要去。 孙遇玄过了一会儿回复我,说:“去,他的脖子上有一块红绳拴住的符咒,你把它取下来。” “这种贴身用的东西很难成功吧,你这让我怎么拿。” 我愁眉苦脸的等待着孙遇玄指点迷津,却没想到,他只回复了几个简短的字:“自己想办法。” 呵呵-- 我朝着手机,隔空向孙遇玄翻了个白眼,然后出门坐了公交。 怪不得孙遇玄不主动行动,原来这个孙书煜的身上带着的驱鬼的符咒,几经摇晃之后,我终于到了目的地,市中心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 我敲了敲1502房间的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出来开门,门打开,只见开门那人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司机,然而他显然是忘记了我,一副没有见过我的样子。 我走了进去,发现有一个女生背对着床坐着,在我进来的瞬间,孙书煜刚好刮了一下她的耳郭。 孙书煜一边的嘴角勾起,身上有种绅士有礼兼花花公子的气质,他挑了一下眉,说:“我跟老张说,你就是上次在礼堂后门的女孩,结果老张怎么也想不起来,看来,还是我还是对你有些印象深刻。” 我不知道回什么,只能干笑。 他瞧了瞧我空空的手里,嘴角微勾:“礼物呢?难道你说的礼物就是你自己。” “呃,不是。”我摇摇头,为难的说:“我想单独把礼物送给你。” 孙书煜闻言,对老张还有那一直背对着我的女生说了句,你们出去吧,这时那个女生才转了过来,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惊的我嘴唇微张。 竟然是李潇婷! 那么,我刚刚在一进来的时候看到孙书煜摸了一下她的耳郭,这是不是代表着,上次我在李潇婷耳朵里看到的那个小耳麦,是孙书煜装的。 装耳麦的应该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让别人来李潇婷装上耳麦,然后暗中迷糊她,让她做出上次那样疯狂的举动。而孙书煜刚刚撩起她的头发,摸了一下她的耳郭或许就是在检查那个耳机在不在。 所以,我接下来只需要观察李潇婷对我的做法,如果她还像上次那么疯狂,就代表她耳朵上仍然有耳麦,如果她耳朵上仍然有耳麦,就说明孙书煜看到了而没取下来。 这样一来,那个始作俑者,除了他还有谁呢! 李潇婷和老张听了孙书煜的话都起身准备去外面,李潇婷缓缓的经过了我身边,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虽然眼神依然狠厉,却没了以往的阴毒,难道我猜测错误,她的耳朵上根本没有耳麦? “要送我什么?”老张和李潇婷走后,孙书煜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叉着整在耳后,邪笑的看着我。 “嗯……一条链子。”我有些犹豫的说,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别的可送的。 我之所以来时两手空空,是因为想着如果去买东西的话,贵的我买不起,便宜的他看不上,最终想来想去,觉得应该送个特别点的礼物,然而时间紧急,我又没有时间去准备特别的礼物。 突然,我灵机一动,不如送他项链好了,然后我要求给他戴上,取下他脖子的护身符放到一边,再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护身符偷走。 孙书煜沉吟道:“链子?” “嗯,是我从小到大的链子,可以保平安的,所以想送给你。”保平安那条是我瞎诌的,但这链子,我却是从小带到大。 “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咬着嘴,低下了头,艰难的撒谎道:“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一直很想你,其实……其实送链子只是一个幌子,我只不过想要来见你一面,这条链子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我想把他留给你。” “是么,上次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还说我什么来着,流氓?” 我抬起头,故作担惊受怕的说:“我那样做只是想给你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你没那么快的忘掉我。” “过来。”他不想再搭理我,言简意赅的说,双腿随意交叉,一副慵懒的模样。 我呆呆的走过去。 “坐这。” 我看着他手拍的地方,慢吞吞的坐了过去。 他扬起好看的脖子,眼皮闭了起来,薄唇微掀:“带吧。” 我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小心翼翼的将链子穿过他的脖子,绕是这样,我的手指还是会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皮肤,光滑而又温热。 此时的孙书煜闭上了眼睛,收起了邪气与戾气,我这才猛然看出,原来和他有几分相像的人是孙遇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竟然感觉怪怪的。 我轻手给他扣上了项链,屏着呼吸,朝他脖子上的红线摸去…… 就在我准备解红绳的纽扣时,孙书煜徒然睁开了眼睛,我浑身一抖,只见他狭长的眼底如汪洋一般,翻弄着阴暗的波涛 023.太明显的坏人 “你在干什么。”他抬眼看着我,沉声说。 我的手僵住了,进退不是,他垂眼瞧了一下,我识趣的松开手。 “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意味深长的说,显然已经看出了我的目的。 我装傻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不懂。” 孙书煜半坐了起来,眼神紧锁在我的脸上:“链子我收下了,但我脖子上的符咒,现在可不能给你。” “不过或许哪天我高兴了,会亲自带到你的脖子上。” 我闻言,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满眼笑意的看着我,只是那笑,只是浮于表面,往往,暴风雨来袭的前夕,是平静的。 “不过你找错了关注点。”孙书煜挑唇道“我刚刚看到李潇婷耳朵上有红印,应该是无线耳麦留下来的印记,见面那天,我们一同被设计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给李潇婷戴耳麦的人,而不是得到我的地址之类的。” 我被拆穿的无所遁形,讶异的看着他,原来他表面上随性,心思却十分缜密。 这么说,李潇婷耳朵上的耳麦并不是他带的,而是另有其人,不过他那句一同被设计了,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也要找那个人?” “这你就不用管了。” “好,既然这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天我和你在礼堂后门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假装抱我,然后拿走我的红绳。” “红绳?”他疑惑的说:“我抱你是为了让李潇婷看到,然后别再纠缠我,至于红绳,我不知道。” “别装了,你明明就知道。” 孙书煜听完我的话,突然笑了说:“想知道答案就自己找,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一字一句告诉你?” “你说你也被设计了,是因为,那个人故意让你看到我手上的红绳,然后诱使你拿走它。” “你拿走红绳是为了阻止我带走孙遇玄的魄,然后,你跟孙遇玄认识,或者说,有仇。” 他抬眼,赞许的看着我:“也没有那么傻。” 也正是这根红绳,让他在那天便看出来了我跟孙遇玄是一伙的,既然这样,他明明听出了我是谁,为什么还会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 我瞪着他:“你这坏人也做的太明显了吧。” “世界上没有坏人,有的只是不择手段的人,我不隐藏自己,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坏人,你说是吗?”孙书煜仰着下巴,悠闲的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他:“所以,以后你的地址我也拿不到了。” 他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孙遇玄真的是叫你来问地址,拿符咒这么简单?” 我没有说话,同时心里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像地址这种东西,他完全可以通过跟踪孙书煜来得到。 靠我,反而更显眼的把目的摆在了孙书煜的眼前。 “那是什么?” “你是没有记性么?”他笑着嘲讽道:“我才说过,我不会亲口告诉你,但,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你不理解孙遇玄是个什么样的人,容易被他的表面迷惑,以为他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俗话说,不会叫的狗最凶,等到他利用完你的那天,只怕你哭都来不及。” “不,或许你那天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死人是不会哭的。” 孙书煜笑着说完这一段话,而我却听得毛骨悚然,因为我看的出来孙书煜,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那么他,会不会说的是实话? “好像有一个成语叫鬼话连篇,心甘情愿为鬼办事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在经历过刘萌萌的背叛之后,我觉得我那种无条件的信任,是因为自己愚蠢,所以,我并没有对孙书煜的话嗤之以鼻,甚至听进了耳朵里。 但我不能在孙书煜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个没有立场的人,所以我嘴硬的说:“不管你怎样挑拨,然而事实是我跟你,不是一波人,所以比起你,我更会跟孙遇玄站在同一立场上。”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你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孙书煜的眼底没了笑意,周身阴冷至极,而我却被他的话,给狠狠地怔住了。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孙遇玄跟何若宁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孙书煜为什么会这么气愤,以至于他都没能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你们两是什么关系?”他似乎对孙遇玄太了解。 孙书煜嘴唇微掀,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仇人。” “我劝你,不要对他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否则幻想破灭的那天,你会很难看。” 孙书煜帮我整理了一下外套,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我抖了抖,匆匆的跟孙书煜告别,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他说的话,他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或许,全部都是假的,又或许,全部都是真的…… 我周身开始发冷,因为孙书煜的一席话,我对一直以来信任的孙遇玄产生了怀疑。 因为我对他的信任产生的太快,以至于轻易就可被动摇,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孙遇玄,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孙书煜真的是个聪明的人,通过短短的几句话,就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别人,既然他也在找那个指使李潇婷的人,那我完全可以和他合作。 算了,我还是不要和他掺和在一起了,跟他比起来,我太嫩了。 我回了学校,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因为有太多的迷缠绕着我,待我去解开。 其实我不是不想主动探索其中的秘密,而是不敢,人说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去揽那个瓷器活,我只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太多太多的疑点,缺的只是能将它们连在一起的线。 这时候,面前的坛子突然亮了一下,我大喜,喊了一声坛子精。 没想到那坛子语气不悦的说:“土死了,我才不是什么坛子精。” “那你是什么呀。”我上手抱住了他,没想到他往旁边蹦了一下,说:“走开,别碰我。” “为什么?” “我受伤了。”说完,他又抱怨道:“都是因为你这个死女人,本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早知道不救你了,反正你现在跟白痴也没什么区别。” 呃……这个小破坛子嘴太损了吧。 “谢谢你啊,坛子精,多亏你那天救了我。” “说了我不是坛子精。”他蹦跶了一下。 “那你是什么?” “我是鬼,灵界第一帅鬼。” 我无语的说:“既然你这么帅,怎么跑到我坛子里了。” “是你招的我。”坛子不乐意的说:“那天在火葬场,你叫的我名字,都怪受了你这个死女人的诱惑,现在被你装到坛子里去了!” “我那有叫你?”我明明叫的是何若宁。 “你说,呵,骆凝,呵,骆凝,我就叫骆凝。” 我听完他的话,满脸黑线:“那我把坛子摔了放你出去?” “不行!”他严声拒绝道:“我从坛子里出去会有人来抓我,你蠢不蠢,本少爷要想出去早出去了,还轮的着你在这放马后炮。” 我再度无语的问:“你今年多大。” “十三。” “怪不得,蛋蛋后啊。” “怎么了?” “跟你聊天有代沟。” “是吗?”坛子里的骆凝呵呵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下次本少爷就不救你这个老女人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任凭我怎么道歉怎么威胁都不理我了,最后实在被我烦的不行,才勉强理我,对我说了句:你这个老女人给我死开,本少爷要睡觉! 我把坛子放在了一边,准备给孙遇玄打通电话,汇报一下今天的失败,电话响了好久,终于被接通,孙遇玄沉声道:“我在别墅,孙书煜派来了一个道士来抓我,我只能拖住一会儿。” “我怎么才能帮你?”我语气不由得焦急起来。 “你过来,胡闹一场,破坏他的阵法。” “有用吗?” “在他做法的时候,打断他,会让他元气大伤。” 孙遇玄说完这句话后,啪的挂断了电话,我有些不解,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024.又要囚禁我 我也没多想,情况紧急也容不了我多想,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坐了城际,不知道孙遇玄还能不能撑得住,我不停的催促出租车司机让他快点,他都被我催的不耐烦了,就差把我撂到马路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孙遇玄,他是鬼,消失只是早晚的事,他本来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他的存在是个意外,我遇见他是个意外,遇见他之后我多了很多意外,然而更令我意外的是,听到有人要抓他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要救他,尽管我力量微薄,我也想救他。 出租车穿过洋洋车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飞奔下去,一股脑的冲进了别墅,然而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我却被狠狠的愣住了,房间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什么道士,更没有孙遇玄。 我脆生生的朝着空荡的房间里叫了一声:“孙遇玄。”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猛然推开,我扭头,只见对面进来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他匍一进来便泼了一桶黑狗血,然而那黑狗血好死不死泼了我全身,浓浓的血腥味弥散开来,熏得我差点吐。 那老头倒是灵活,手里摇着林铛,走着八卦步,走几步,便撒一把草木灰,嘴里还振振有词。 我看着这一幕,心塞到无穷大,只希望那老头子停止折腾,因为房子弄脏了还得我收拾! 这时,我感觉门后又站了一个人,我转过身,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待看清那人之后,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竟然是早上才见过的孙书煜,他怎么会跟我同时出现在了这里,是巧合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提着眼角看着我,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时间,那臭老头才从楼上走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小孙爷,人没在。” 孙书煜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如同将要下雨的天。 那老头见状,又补充道:“但是楼上有一间房子上了锁。” “撬开。” 孙书煜不在有今早我见他的那样嬉皮笑脸,现在的他,阴冷的可怕。 “你准备带着这身狗血到什么时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窘迫的跑去洗手间将自己身上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然后又跑回楼上,听到他们在那里叮铃哐啷的,我被好奇折磨的心痒痒,特别想去看一下那房间里有什么。 然而房间打开的那一瞬间,不止孙书煜,连我都感到几丝失望。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房子,由于许久都没有收拾,所以里面落满的灰尘,连粉红色的被罩,都变成了灰粉,地上更是厚厚的土。 这个房间里明明有床,孙遇玄为什么不让我收拾出来住呢。 孙书煜接下来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还在等何若宁回来?” “只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了。”孙书煜残忍的开口,脸上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瞥脸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老头下了楼,我也迷迷糊糊的跟了下去。 孙书煜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沙发上,翘着腿,仰着脸有意无意的看着我:“既然他不在,我就在这等他出来,等这个女的一点一点要被饿死的时候,我看他回不回来。” 我闻言,瞪着他,知道他言语里的意思是要囚禁我,真不知道他跟孙遇玄是不是亲戚,连狠毒的想法都如出一辙! “囚禁人可是犯法的,你不怕我报警吗。” “报吧,只是这是一栋凶宅,每年有太多人打恶作剧电话,听过放羊孩的故事吗,谎言说多,就没人相信了。” “如果我不回家,我家里人会报失踪来找我。” “可以,但只怕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饿死了,到时候我跟宋师傅一走,谁能查的到你是怎么饿死的?” 我听完他的话,不寒而栗,在这个法律时代,生命依然是这么脆弱不堪吗,所以,害死孙遇玄的那个人,直到现在都逍遥法外,如果换做是我,同样会恨。 孙书煜给了老头一个眼色,这时候,老头拿出一卷红线,离地大概一米的距离,然后将房间到处都用红线缠的乱七八糟,估计是用来抓孙遇玄的。 我盯着孙书煜,看着他那张眼神阴鶩的脸,害死孙遇玄的人……会不会是他,可是他坏的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这时候,一直坐在沙发上看老头缠线的孙书煜,突然开口说话了:“没想到他死了这么久,还依然阴魂不散,要不是那天看到你手上的红线,我还想不到他还没彻底的死。” “那条红线,我一眼就看出来是他的,小时候我跟他一人一条,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恋旧,死了还留着。” 我站在孙书煜的不远处,听了他的话,只觉得通体发冷,如果当日不是我疏忽,中了别人的计,就不会跟孙书煜有交集,如果不是跟孙书煜有短暂的交集,他就不会发现我手上的红绳,也就不会知道孙遇玄仍然存在人间。 这么说,李潇婷背后的那个人,目的不是让我和孙书煜认识,而是让他发现我手上的红绳,发现孙遇玄没有死! 因为我的疏忽而暴露了孙遇玄的身份,可我出了这么大的错,他却丝毫没有怪我,连埋怨都没有。 “是你害死的孙遇玄?” “你觉得我像是会害死别人的人么?” 我看着他,半宿,点了点头。 “那我就是。”他抬眼,笑着说:“所以你现在要杀了我帮他报仇么,不过连孙遇玄都杀不了我,更何况你。” 孙书煜自信的话音刚落,电话便响了,他维持着微笑的样子接了电话,却在接通的那一瞬间沉下了脸:“你说什么?”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孙书煜把手机一把摔在了地上,摔得稀碎,他把老头好不容易缠好的线一把扯断,然后走到老头跟前,怒视着他:“你不是说你设的阵法他一定进不去么!” 老头听了孙书煜的话,吓的脸色苍白:“可、可能封印失效了,我本来打算今天再去加印的,但是你叫我来,来……” 孙书煜没有让老头说完话,狠狠揪住了老头的衣领:“你这个废物,一点都不如陈迦楠,真他妈白吃这么多年的饭,让你待我身边保护我,说不定哪天我被孙遇玄害死了都不知道!” 看起来有些雅痞的孙书煜,现在竟然爆了粗口,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生气。 不过什么他进去了,加印之类的,我怎么听不太懂,但我大概能猜的出来,孙书煜被骗了,不,连我也被骗了,孙遇玄把我骗到别墅里来,孙书煜他们通过跟踪我来到别墅,所以在我叫出孙遇玄名字的瞬间,那个老头才会冲进来泼了我一通黑狗血。 他大概猜测,孙遇玄站在我的对面,或者附在我的身上,但他俩没猜到,孙遇玄并不在别墅,而是趁着孙书煜和老头离开的空档,潜入了孙书煜的家,拿走了某样东西。 可是,孙书煜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来别墅呢,我偷偷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果然在里面摸到了一块硬币大小的异物。 这一定是孙书煜在早上给我整理衣服的时候放进去的……一个追踪器! 那老头被孙书煜吓得半天才唯唯诺诺的开口道:“小孙爷,陈迦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 “不用你提醒!” 孙书煜吼了他一句,然后走向大门,一路走去,把红线全部都弄断。 “破烂东西。” 他不爽的撂下这句话之后,就走了,那老头在后面一路追:“小孙爷,您别生气,我还有别的办法,他现在肯定还在您家里出不去,我有办法一直把他困在里面,到时候还怕抓不住他吗。” 孙书煜猛地停下了脚步,我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隔着很远的距离,我看到孙书煜微微侧脸,嘴角锋利的勾起。 025.不存在的岔口 眼见着孙书煜他们越走越远,我一个人在在原地心急如焚,我必须要立马赶过去,但我不知道孙书煜的地址于是我跟孙遇玄打了个电话电话,电话打了很久才终于被接通。 我焦急的问道:“你现在在那里能出来吗?” “现在是白天我出不去。” “那怎么办?孙书煜他们发现你拿了他们的东西,现在已经赶回去找你了,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子说要抓你!你为什么不呆到天黑的时候再拿呢。”我因为他考虑的不周全而责备他。 “天黑的时候这里会严加防守,我白天让你去见孙书煜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跟你接触之后,降低防备心。所以,他才会跟踪你去别墅,如果这次不得手,下次他就有所提防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去救你。” 我突然想起了在白天也能活动的坛子精,于是灵机一动的向他说道:“你可以藏在一个坛子里,然后用坛子移动。” “不行,那样太耗费灵力,我跑不了太远。” 这么说,坛子精两次为了救我都移动了坛子,耗费了巨大的灵力? 虽然他的嘴有点欠,却是个很暖的蛋蛋后呢。 孙遇玄说了句先挂了,挂断电话后不久,给我发了一串地址,让我先赶过去,虽然他打电话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但我却是着急死了,因为那老头说的那么势在必得的样子,我真怕孙遇玄这次凶多吉少! 我坐上车返程,甚至都没好好洗个澡,胡乱冲了一下就出去了,肚子疼的受不了,我也没时间去管,只能忍着刺痛,一路上捂着个肚子,希望这身体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无时不刻不期待着天色赶紧黑下来,或者下一场瓢泼大雨,然而事与愿违,此时的天艳阳高照,一点都不被这紧张的气氛给影响,我想起昨天遇见孙遇玄的时候他不是打了一把黑伞么,那他现在不也是可以打着那把伞逃走。 不,我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合适,打上黑伞无疑会更快的暴露他的身份,到时候别人只需要把他的伞拿掉,就能让他魂飞魄散了。 我心急如焚,列车一停,就飞一般的跑出站台,我真不知道我这么拼命的救他意义何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的事情这么伤心,事实会不会就像孙书煜说的那样,到时候我连哭都来不及,因为我已经死了。 我跑出站台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找急忙慌的是为了什么,自己这么不顾安危的去救他,值得吗?我身陷囹吾的时候,他又再哪,如果不是陈繁,不是坛子精的话,我早都没命了。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危机,或者说,只要不再和他掺和在一起,这些危机就会慢慢离我远去,所以,我犹豫了。 但当初正义凛然的说要的帮孙遇玄平反,总不能半路退缩吧,纵使有些犹豫,也要兑现自己的诺言,怎能给了他希望,却又让他失望。 我咬咬唇,向司机师傅报了地址,我们上了一条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我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孙书煜他们应该早已到达,天色逐渐黑暗下来,孙遇玄的电话又一直是关机,我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逃脱,还是说,已经遭遇不测,这时候,司机师傅却踩了刹车,满脸的疑惑。 在这个当口,我急了起来,连忙问:“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师父挠挠头皮,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来过这里,没记得这有个岔口呀,这怎么搞的。” “你是不是记错了,再仔细想想。” 司机师傅想了老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又是打电话,又是导航的,折腾了老半天都没折腾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期间,天色猛的黑了下俩,就像铺天盖地而来的一块黑布,真的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无奈,我只好说:“先走左边的这个吧,如果不对咱们再返回来,您快点吧,我真的赶时间。” 司机师傅见我这么说,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我想,我的人生大概就是从这个岔口开始改变的,本以为还能逃出这场纷争的我,却完全被卷了进来。 路上黑的出奇,只有司机师傅的两盏黄色车灯,如同鬼火一般,在黑暗的马路上漂移着,我紧张的吞咽一下,只见司机师傅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我感觉他的手都在打颤。 “小姑娘,这是哪里啊,怎么连路得两边都看不见。” “我,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来。” 我话音刚落,车子突然飞速的开起来,这时候,只见旁边的司机师傅脸都绿了,我询问了一声,他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回事,我根本没踩油门啊!” 我俩慌乱中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自己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司机师傅吓得都快哭了,我俩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怎么迎接这一场突变! 就在司机师傅准备开车跳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方的异物,大呼了一声小心,我抱住了头,但是司机师傅却没听见我的话,车子以高速撞到了前方的墓碑上,只听的哐的一声巨响,车子直接被撞变了型,我的头因为惯性顶在了车的前玻璃上,很痛,却没有流血。 然而司机师傅和我的状况完全相反,他满脸是血,五官被撞的扭曲,我啊的一声尖叫,跳下了车子,然而在跳下车子的那一瞬间,我立马就后悔了,借着昏黄的车灯,我能清楚的看到,这是一片坟场,然而我撞的这块墓碑,上面血淋淋的,写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我通体冰凉,甚至止不住咯咯的颤抖,我又看了看其他墓碑上的名字,有我,爷爷的,爸爸的,姑姑的,还有晓冉的!原来这一片坟场,墓碑上刻的全是我家里人的名字!怎么会这样! “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是骆凝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再次响起,飘飘荡荡的,在我耳边回旋着,诡异而有冰冷。 “骆凝,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赶紧掏钱下车。”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只见此时的天还蒙蒙亮,并不像之前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司机师傅就好好的坐在我身边,哪有之前那副惨像。 司机师傅趁我掏钱的时候,啰嗦道:“开车这么多年头一次刹车没刹好,竟然给撞大门上了。” 我拿钱的动作停了下来,浑身冷不丁的一抖,梦里是撞在了我的墓碑上,然而现实却是撞在了孙书煜家的大门上,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还有,我为什么会听到骆凝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再带着幼稚,十分的阴沉冰冷。 我摇摇头,心想着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 我站在孙书煜家大门前,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现在天色已渐渐变黑,孙遇玄如果在里面的话,可以自己出来,那我这么贸然进去,会不会反添麻烦呢。 我给孙遇玄打了个电话,仍然联系不上他。 大铁栏杆门被从里面扣住了,我还没傻到去敲门,于是从门旁边稍矮的枪翻了过去,别墅里面黑的吓人,一丝光亮的都没有,难道孙书煜他们没有回来? 正当我还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孙遇玄打了个电话,他淡淡的说:“你现在在哪,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打通。” “是我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好吧,我在你给我发的地址这。” “地址?我什么时候给你发地址了。” 我闻言,拿着电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026.被锁在坟墓里 如果不是孙遇玄发的地址,那会是谁?我心中一凉,赶紧翻手机短信,然而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短信不见了! 我跟孙遇玄说了这件事,他让我别着急,静下来,他说我跟他之间的磁场变若弱了,他现在感知不到我,所以需要我平静下来,他才能够感受的到。 我语气颤抖的跟他说了句,我等你,然后抱着手机,一直听里面的忙音。 听着听着,电话突然没声了,连忙音都听不见了,我怕手机会没有电,于是把屏幕关了起来,周围静悄悄的,连一声虫叫都没有,这感觉诡异极了,就好像自己脱离了人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就在这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时候,突然!一个极其诡异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里,我以为是某种虫叫,然而听久了,更像是人睡着的磨牙声! 咯嘣嘣…… 咯嘣嘣…… 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分外响亮,那用力摩擦牙齿的感觉,就好像要把什么给咬碎似的! 我不受控制的扭头看声音的来源,只见别墅的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这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轻飘飘的,如同被风吹开了一样。 门内更加的黑暗,但我的视线却逐渐清晰起来,只见那黑暗里有一个藤椅模样的摇椅,面朝着我,晃啊晃的,上面坐着一个伛偻着背的人,不,又好像是蹲在上面的! 我叫了几声谁呀,‘他’都没有理我,一直在椅子上晃呀晃,同时嘴里发出咯嘣嘣的声音…… 像是在咀嚼自己的牙齿。 我背部紧紧的靠着墙壁,冷的浑身发抖,害怕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突突突…… 突突突…… 异常清晰的敲击着我的胸内壁。 就在心跳的快要抽搐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猛然抬头,发现门口的椅子仍然在前后摇晃,然而上面刚刚坐着的那个人,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感觉好像猛然被人揪住了心脏,那种麻痹又钻心的感觉,差点把我吓得哭了出来。 “薛灿……” 这时,空气中又传来了一声呼唤,我这次清晰地听到,是孙遇玄的声音。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兴奋地大声呼救:“我在这,孙遇玄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孙遇玄的声音仍在半空中漂浮着,就好像跟我不在一个世界般,他说:“从你呆的地方走出来。” 我听了他的呼唤之后,赶忙跑到了大门处,想要把它从里面开开,然而越急越出茬子,我根本就找不到扣门的地方在那,我的手止不住的哆嗦,后背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虚汗,生怕转头的一瞬间,刚刚在椅子上的人,就勾着头站在我的身后! 见门打不开,我只好跑到刚刚翻进来的围墙处,手扒着墙壁想要翻出去,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手上就是使不出一点的力气,脚也不停的打滑,身上出了一层的凉汗,就像一根根针,不停的扎着我的皮肤。 突然,我狠狠怔住了,浑身的汗毛如同受了电击一般,全部树立了起来。 我僵住了,喉咙里带着哭音:“孙遇玄……那个人……在我背上!” 我话音刚落,爬在我背上的人,便在我耳边发出毛骨悚然的声响,咯嘣嘣……咯嘣嘣…… “啊!” 我声嘶力竭的尖叫了一声,从墙上倒了下去,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然而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身后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睁得老大,完全处在崩溃的前夕。 “薛灿。” 一个沉而有力声音清晰的钻入耳朵,我扭头,只见一身白色西服的孙遇玄就站在黑暗里,他的皮肤上,闪着淡淡的清辉。 我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沙哑至极,不确定的问道:“孙……孙遇玄?” “是我。”他音色好听的答。 我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力量,起身便向孙遇玄狂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撞的他的身子都有些向后仰,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怀里,那一瞬间感觉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要被吃了,房间里的那个人一直在磨牙,我……” 孙遇玄伸手抚摸上了我的头,如同触电一般,我浑身都变得酸软,想说的话,一瞬间停了,眼角的泪,也停止了流动。 自以为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哭,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却怎么也忍不住了,仿佛我的恐惧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便得以倾泻,仿佛能使我安定的人只有他。 “别怕,我在这。” 孙遇玄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过来,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冰山一般的脸,疑惑那句话真的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么,为什么……会这么的温暖。 “走。” 他的手沿着我的胳膊下滑,牵住了我不停颤抖的手,我感觉我的手在他冰凉的掌中麻木了,回温了,竟然一时贪恋这种感觉,反手握住了他。 孙遇玄那修长圆润的指尖,明显一颤。 孙遇玄的手指僵住了,竟然比我还要僵硬,他抿着唇,半低着头,没有看我,我仰视着他,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他紧抿的唇线像是在笑。 他挥了一下手,面前的大门便自动打开,我又扭头后看了一眼,只见门后的椅子又摇了起来。 我害怕的赶紧转过了头,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孙遇玄,背上发了一层白毛汗。 孙遇玄拉着我,我感觉我俩轻飘飘的就走出去了,一阵黑暗之后,毛骨悚然的一幕逐渐映入眼帘,刚刚走出的别墅已然消失不见,面前只剩下一座一座的坟茔,还有一个被撞变形的出租车! 司机头破血流,面部已完全的扭曲,而副驾驶上的‘我’,已经陷入了昏迷,但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势。 孙遇玄向我解释到:“你的魂被撞出来,如果我没感应到你,只怕你会永远被锁在坟墓里面。” 他这么一说,我感觉浑身都毛毛的,原来刚刚的那个别墅只是一座坟墓,我无意中闯了进去,那么,那些死了,却看起来像是睡着的人,会不会也是因为魂魄被带到了某个地方回不来了。 “为什么车会开到这里来,我明明记得是什么路什么号的,怎么会来到公墓呢。” “有人在指引你。” “指引我?”我回头看了看墓碑,只见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而且,经过出租车这么强烈的撞击之后,竟然一点都没碎,真是太奇怪了! 还有那个趴在我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他’嘴里会不断的发出咯嘣嘣的声音?又为什么要指引我过来呢? 我突然想起‘梦中’的那个跟骆凝相似的声音,他对我幽幽的说,你终于回来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搞得好像这是我的家一样,还有,他为什么有跟骆凝一模一样的声音? 骆凝说他是因为把何若宁听成了呵--骆凝,才进了我的坛子里,现在想想,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 “那这个司机呢?” “你没看到他已经死了么,既然已经死了,再呆下去,我们只会被更多麻烦的事牵扯。” 我没有发表意见,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孙遇玄把我的魂迁回我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能自主掌控,我摇摇晃晃的下了车,下车之后,孙遇玄抹去了我所有存在的痕迹。 “走吧。”他淡淡的说道。 我跟在孙遇玄的背后一步三回头,不知是在看那个无辜死去的司机,还是在看那块无字碑,夜风中,似乎有一双脚,站在那里…… 我强迫自己目视前方,小跑着赶上孙遇玄,用对话,来赶走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绪。 “你怎么逃出来的。” “有一个人在暗处帮了我。” “你知道是谁么?” 孙遇玄摇了摇头,没有说不知道,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不确定。 “太好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一个跟我们站在同一立场的人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帮你,帮了你还不让你知道他是谁。” 孙遇玄顿下了脚步,半侧着脸回头看我,说:“这并不算是一件好事,肯无条件帮你的人会比敌人还要可怕,因为帮你的在你丢掉防备的时候,能轻而易举的让你死。” 我呆愣的看着他那张冰冷的侧脸,结巴的说:“你……你在说我?” “我只是在说,一件关于我的往事。”他轻描淡写的答,只身走到了前面。 我想,他说的那个人确实应该不是我,因为他,对我仍有防备。 027.不存在的路 我跟在孙遇玄的身后正准备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受什么的驱使,竟然转过了头,又看了一眼出租车,这一看,我不由得吓得心跳落了一拍。 刚刚还坐在里面的出租车司机,不见了! 我拉住了孙遇玄,呆滞的指了指出租车的方向,只消一瞬,孙遇玄便反应过来,沉声说了句过去看看,然后他跑在前面,我三步两晃的跟在后面。 走进了一看,只见出租车司机的尸体果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孙遇玄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枯草说:“在魂魄未归体的时候,尸体是不会自己走路的,这些地上的草朝一边歪,说明尸体被人拖走了。” 拖走了?谁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拖走一具尸体,我看了看面前的孙遇玄,或者说……拖走尸体的根本不是人。 我们沿着拖草的痕迹走了一段距离,却发现痕迹突然断了。 “人呢。” “被抬走了。” “抬走?”这地上是昨天才下过的雨,如果尸体是被抬走的话,两个人的重量,会压出更重的脚印才对。 然而我四下绕了一圈,最终却什么也没能发现。 我一个脑袋变成两个大,丝毫抓不准头绪,就像一团乱麻,现在只有找到线头,才能够将这些疑团解开。 然而线头会是什么呢…… 对了,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有经过一个岔口吗! 我想到这一点之后,连忙问孙遇玄:“你刚刚赶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岔口。” 孙遇玄说:“我是通过磁场转移过来的,没有看到。”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经过岔口的时候再去另一条路看看有什么。” “不去。”孙遇玄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诧异的看向他,难道他不好奇这其中的事情吗,尸体凭空消失,这还不蹊跷吗!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他。 他稍稍俯下脸看我:“不要去挖出真相,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在你还没有能力去应付将要出现的危险的时候,不要主动去探索。” “可我不想这么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么被动,你知不知道那个要在地狱十八层提取我记忆的人,差点就杀了我!”我越说越激动,似乎想把这些日子受的惊吓和委屈全都说给他听:“自从遇见你之后,身边多了太多想要杀我的人,我想主动去化解,而不是连自己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的。” “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没有时间管你。”他冷淡的说。 我抬眼,可笑的看着他:“你也太自私了,难道你的死造成的不甘,还要在我身上再重演一遍吗?如果不是你,我身边什么危机都没有的话,我当然不会去招惹这些事。” “这些危机,并不是我给你的,就算没有遇到我,该来的也总该来。”他眼神深邃,语气也强硬起来,他这话是意思,难道说遇到他之后出现的那些危机,本来就属于我?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个普通人,都是因为他,我才一脚跨进了灵界的大门。 孙遇玄转过身,完全面对着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拧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我死后,五脏六腑被挖了出来,被分散在别墅的各个地方,所以我被囚禁在了别墅里,我去了我的坟墓,发现我的棺材里根本没有尸体。” “我的尸体去哪了,刚刚的那具尸体去哪了,你不觉得这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吗。” 我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孙遇玄只觉得浑身冰冷了起来,因为他的话,以及说话的语气。 “我说过,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谋杀。” “为什么跟我冥婚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有人在背后刻意把我们安排在了一起,我说过,我的死是个阴谋,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脱离这个阴谋。” “薛灿,我们是共同体。” “我不会看着你去冒险,即使冒险,也该我走在你前面。” 听完他的一段话,我的脑子由于塞了太多的信息而超出负荷,直到好一会儿,我才捋清其中的曲折。 所以说,从一开始我遇到他就不是巧合,更不是冥冥中的安排,而是有人刻意的安排,从我跟孙遇玄见面的那一刻,阴谋便开始了…… 我忽然觉得整个人宛若冰封,后知后觉的寒冷席卷全身,怪不得孙遇玄会让我呆在他的身边,替他的办事,因为他早就知道,我们最终是会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有些颤抖的说。 “他躲在暗处,我们现在处在明处,他刻意留下来的疑点,是用来引诱我们的,如果这么贸然的去,在自以为有所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孙遇玄冷静的分析,我不得不佩服他思路之清晰。 “我们就像平常一样生活,他一定会再次找上我们。” “他是谁?你大概能猜得出来吗?” 孙遇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严峻:“有很多个他,在等着我们。” 我跟着孙遇玄一路走下山,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在我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的时候,来到了那个岔口,孙遇玄站在岔口处很久,才低声说道:“这不是一条给人走的路。” 言下之意,这条路事实上是不存在的。 “还好你们挑选了左边这条路,否则,你们就会滚到山下摔死。” 他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庆幸起来,不管经历了什么,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但在我松了一口气是时候,孙遇玄却再度沉默了,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一条路的目的是要你的命,另一条路却是要你的魂,是不同的势力,还是同一股势力。”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的问到。 “没什么。”他抬头,眼神冷清清的:“我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出租车司机被撞的脸都变了形,而你却毫发无损。”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扭身往山下走,我回头看着那个不存在的岔口,隐隐的感觉,有天我会回来的。 不…… 我心脏猛然的被揪起,我为什么会用回来这个词! 我小跑着追上孙遇玄,生怕他在下一个瞬间就会消失不见,怪异的感觉弥散在心里,久久不能挥去,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沿着我的脊梁骨一点点的往上爬,突然,那只手停在了我的七寸处! 我浑身一抖,瞳孔猛然的涣散。 走在前面的孙遇玄发现了我的怪异,停了下来,嘴角微掀,淡淡的问:“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背。” 孙遇玄闻言,嘴角拉了下来:“别幻想有的没的。” “不、不是,我真的感觉……”我窘迫的解释,却越解释越苍白。 “过来。”他朝我招了手,我低着头朝他走了过去。 “现在还怕么。” 我摇了摇头,安安静静的走在他的旁边,心里依然感觉奇怪,不知到底是害怕,还是真的有只手在摸我…… 等我和孙遇玄走到了山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本就是郊区,现在天一黑,人烟更是稀少,学校已经关了门,所以我跟孙遇玄只能住酒店。 然而我们沿着宽阔的大马路走了好久,都没能找到,一向冷静的孙遇玄此时竟然有些焦急起来,但又不好丢下我,最后,在我们想要打车去市区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一家酒店,我要了一间房,然后办好了入住手续。 我跟孙遇玄一起搭乘电梯,看了看手机此时正好十二点整,我正要说话,却噎住了。 只见身旁的孙遇玄手掌竟然在不停的抽出,有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他背对着我,低着头,狭小的电梯地上,被从他身上滴下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028.酒店惊魂 “你怎么了?”我睁大眼睛,又惊又怕,瑟缩在角落,小声的问他。 孙遇玄没有理我,一直保持着背对着我的动作,身上的血一直不断的往下滴,而且越滴越多,我猛然反应过来刚刚看到的数字,现在是十二点,孙遇玄说过,十二点一到,他会变成他死时的样子…… “孙……”我刚弱弱的开口,孙遇玄便出声打断了我:“你怕我么?”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想着他此时的心情肯定很失落,我不能再在他伤口上撒盐,于是,强忍着害怕,向他说道:“我不怕,我怎么会怕你,就算你现在浑身是血,我也觉得你帅。” “那我转过来了。”他淡淡的开口,此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我条件反射的闭起了眼睛,紧张到了极点。 “还说不怕。”这么一句情不可闻的声音钻入耳朵,带着些许失落,我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入眼的确实昏黄的走廊,孙遇玄消失不见了。 我去了房间,插了卡,四下看了一边仍是没有发现孙遇玄,他一定是到别的地方去了,难道说,每晚十二点,他都要这么重新的死一次么,周而复始,没有终结的那一天。所以,他的仇恨才会不断被翻新,他的怨念才会不断被加深…… 我感觉不放心,下楼问酒店服务员要了一把糯米,装进兜里,才又返回到楼上,然而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漆黑的月色,开始回忆起今晚的事情,就像孙遇玄说的那样,为什么出租车司机死了,而我却毫发无损,好想目的不是为了要我的命,而是让我回去看一看的样子。 还有那一条不存在的路,如果走上去,真的会滚落山崖吗,还是说会出现别的情况,比如,遇到更恐怖的事情。 那条消失的短信,又是谁发的呢?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开始翻手机,翻着翻着,我的手指猛然一顿,那条消失的短信…… 又出现了! 我见状,一刻都不带耽搁的点开了短信,手指紧张的不停打哆嗦。 然而在看到短信的那一瞬间我就诧异了,只见短信上的地址切切实实的写着去墓地的地址,然而更诡异的是我竟然还给他回复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念完这四个字,我只觉得寒毛根根树立了起来,就好像又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一点一点抚摸着我的背,抚摸的我的脊梁骨都在打颤。 我我什么会回复这句话,这句话又为什么会反复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抱着腿,半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晃动,我长按住那个号码,点了拨通键。 听筒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表示线路已被接通,我屏住呼吸,整颗心脏都好似被揪了起来。 “嘀嘀嘀……” “嘀嘀嘀……” 我头皮猛然一阵麻木,因为我的房间里响起了来电铃声! 我先是愣住了,然后下了床,寻找声音的来远,然而我几乎把房间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滴滴滴的声音来源。 这时候,我慌了,就在手足无措,甚至心里有点害怕的时候,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此时,明明被我扣死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如同被风吹开了一样,我站在门的对面的,只见门外竟然站着歪着头,浑身血肉模糊的孙遇玄,我啊的一声尖叫跌倒在地上的,吓得心脏骤停。 孙遇玄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令我浑身都麻痹了,突然,他直挺挺的侧过身,双脚不着地的往走廊的一边飘去,真的是飘! 我愣住了,想都没想就软着腿追了过去,孙遇玄总是与我保持着十步的距离,我跟着他的身后一直跑一直跑,心想着这个酒店的走廊为什么会这么长的,忽然,前面的孙遇玄停了下来,我见他停了下来,心里一阵惊喜就想要追上去。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别去。” “他在害你。” 他的声音轻轻地,就像是在我耳边给我说悄悄话似得,然而对于我来说,无疑如同惊雷。 我猛然停下了,看这那目光阴邪的孙遇玄,立马往回跑。 我怎么给忘了,孙遇玄虽然是鬼,但他一直是迈腿走的,我根本就没见他飘过! 身后的‘孙遇玄’飘了过来,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想要拉我下去,我听说被鬼缠的时候只要骂脏话他就会消失,于是我用里的往反方向跑,声嘶力竭的骂了一声:“你他妈的给我滚!” 话音匍落,那只手不见了,黑暗的走廊也不见了,有的只是空荡荡的天台,还有跌倒在天台边的我。 我趴在台子上往下看了一眼,二十米的高度让我头晕目眩,如果不是刚刚那个声音提醒,我现在已经被摔成一滩肉泥了! 我无力的躺在天台上,后怕的止不住喘息,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想要害死我! “你是谁,有本事就给我出来,躲在一边算什么本事!” 就在我骂完之后,我感觉到身边忽然多起了一阵阴风:“我一直出来的,只不过是你没看见我。” 冰冷的声音徒然响起,借着清冷的月光,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的身前,一直站这一个人! 只不过他穿着一身黑色,连脸,都被黑气萦绕着,如果不是刻意去看,他几乎已经完全和黑暗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我倒在地上,仰视着他,只觉得他身形之高大,完全可以一脚踩死我。 “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要我死,我招你惹你了!” 他轻笑一声,似乎觉得我的言语太幼稚:“原来杀你还要给你一个理由。” “好吧,让我想想,给你一个什么理由比较好。” “因为……”他假意沉思一下“有人下了命令!” 突然他的手一挥,一股黑色气体扭转成臂,苍劲的五指抓住了我的脖子,冰凉刺骨的感觉无比的熟悉,就像那夜被煞气入侵后的感觉,通体寒冷,连血液中的水都凝结成了冰渣子一般! 怪不得他的浑身都萦绕着黑色气体,因为他就是那个在地铁里黑化孙遇玄魄,然后将我推下轨道的人,或许,那条不存在的路就是他变出来害我的。 我双腿悬空,脖子像是被掐断了一样,我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大叫到:“孙遇玄别过来!” 黑煞人闻言,瞬间转过头去,伸出一只手,甩出了一团煞气,然而煞气只是撞在了墙上,使那片墙变得漆黑一片。 “你敢骗我。” 黑煞人说的恶狠狠,那模样,恨不得要把我掐死,然而我已趁他愣神的这个空档,抓了一把兜里的糯米,尽数的洒在了黑煞人的身上,只听得兹兹几声,空气中传来一股烤糊的烧焦味。 黑煞人后退了几步,身上竟然冒了几点火星,他握拳,震了几下,空缺的煞气又重新被填满。 我手中的糯米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根本排不上多大的用场,无疑是杯水车薪,黑煞人卷土重来,我将剩下的糯米全都撒了上去,这下子,我是彻底的把他给激怒了!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粗重的冷哼,原地迅速旋转一圈,煞气凝结的胳膊顿时粗的像树干,带着凌厉的风声,砸了下来。 我伸手去挡,意料之内的拳头并没有砸下来,而是被人拦腰截断。 我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天台上站着一袭白衣的孙遇玄,他手里握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挡在了我的面前,目光如炬,微提起一边的嘴角,悠闲的说:“不知道屠夫用的刀,你怕是不怕。” 黑煞人捂住空缺的胳膊,单膝跪地,面上萦绕的黑气竟然翻滚起来! 029.通过我分手精彩,必看。 这是什么情况! 我浑身一惊,傻傻的站在孙遇玄的背后,看着那不断翻滚的黑气,说不害怕当然是假!我垂眼瞟了一下孙遇玄,只见他拿着菜刀的手,不断抖动。 我猛然意识到,孙遇玄是鬼,这把菜刀对他肯定是有反噬的,但他为了不败下阵来,依然强撑着,我冲了过去,一把夺走他手上的菜刀,连一秒都不带停顿的,双手举起菜刀,狠狠的劈向黑煞人。 此时黑煞人脸上的黑气骤然停止了翻滚,就在我刀锋要劈向他脸面的前夕,那黑气竟然腾升起了巨大的冲击破,通过刀锋被劈成两半,我吃力的举着刀,与他抗衡,纵使那黑气将我侵蚀的体无完肤,我也不会放手! 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这巨大的压强给挤裂了,那黑煞人见状又制造出更强的煞气波,我手上的菜刀松动,最终以高速飞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孙遇玄上前推开了我。 饶是这样,我的胳膊还是被划破了一个口子,如果孙遇玄没有推开我的话,以这样的速度飞过来的菜刀能轻易的把我胳膊给旋断! 我抬头,只见孙遇玄也受了伤,胳膊上被划开了一个黑色口子,往外流着蓝色的血,鬼不像人会流血,所以这样一个伤口对他来说,后果更严重。 孙遇玄没有力气再提起胳膊,行动速度也变的缓慢。 “你这么多管闲事,是还想在被黑化一次吗!”那黑面人严声说,再一次伸出了手“那我就成全你!” “你敢!” 我大喝一声,朝他冲了过去,想要用身体挡住像孙遇玄冲过去的煞气,然而终究晚了一步! 厦那间,我知觉天昏地暗,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只听得一阵叮啉哐啷的声响,我回头,所有的希望又重燃了起来! 只见孙遇玄飘到了半空中,他嘴角微斜,嘲讽道:“看来你的速度还是没有我的快。” “你--” 黑煞人空缺的胳膊再度生长出来,见打不到孙遇玄后,把我选作了攻击对象。 这次他不再虚势,而是直接攻击,他一掌披到了我的胳膊上,我躲闪不急,以为要被他从天台上打飞下去。 然而预想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的手在接触到我胳膊的时候,猛的缩了回去,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竟然发赤红色。 我突然反应过来,孙遇玄刚刚用来劈开他胳膊的刀上不就是沾着鲜血吗,原来黑煞人的克星就是血液!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联想到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心脏,鬼应该也不例外,于是我用手掌迅速的擦了一把胳膊上的血液,朝他冲了过去,他伸出胳膊阻挡,却被我一路劈穿,死死贴上了他的心脏,只听得兹兹的一阵炙烤的声音,我的手也如同烤在了铁板上,烫的不住发抖。 那黑煞人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捂住了心脏的部位,纵使我看不见他的五官,我也能感觉到此时的他正恶狠狠看着我! 突然,他发出呵呵的笑声,就像窝在了喉咙里一样:“看来你不想舒舒服服的死,既然这样,就让‘他’亲自来找你!” “到时候,只怕你求死不能!” 黑煞人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飞身从楼顶纵身跃下,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空气里。 我捂住开始作痛的伤口,去找孙遇玄,然而在回头的那一刻,我却狠狠的愣住了,偌大的天台,只剩下我一个人! 孙遇玄跑到哪里去了?! 我叫了几声,都没人回应我,心脏不停的跳,我四下又搜索了一遍,仍没发现有什么痕迹。 最后没办法,只能返回房间,把门窗全部紧闭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的裹住身上的被子。 我跟孙遇玄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能打通,最终只能放弃,准备睡觉,但心里却总装着个事,根本睡不着,孙遇玄他怎么会无故消失呢,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扑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拨通了陈繁的电话,心里一直忐忑,生怕这次又会被晓冉误会,但这都深更半夜了,他俩总不至于还在一起吧。 电话接通,陈繁带着清冷的声音钻入耳朵,我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喂?”我脆生生的问道。 “嗯。” “内个……这么晚打扰你可能有点不太好,但是,我有个事想问下你。” “问吧。” 我想了想,不怎么说才比较正确:“这是一个比较偏学术的问题,就是我看了一个电影之后比较好奇,好奇到睡不着觉,就是假如,我说的只是假如,假如一个鬼受了伤,会怎么办。” “损失大量灵力,不久后会愈合。” “会魂飞魄散吗?” “伤口多,或者比较严重,会魂飞魄散,如果只是一般的伤口,会变得虚弱一点。” 我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上次地铁里的那个黑煞吗,如果他想要黑化一个鬼,但那个鬼却躲开了,那么这个鬼会不会有事。” “躲开了不会有事,但身上有伤口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闻言,心中猛然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弥散开来。 “煞气会通过伤口进入体内,情节会比上次那个被黑化的魄要严重。” “那……”我紧紧的握住手机,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这种情况像上次那样嘴对嘴会有用吗?” “没用。”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说:“你帮帮我好吗?” “帮你抓鬼?”他明知故问道。 “不是。其实你上次看到的那个魄是我的朋友,刚刚那个黑煞找上门来了,差点要害死我,是那个鬼救了我,现在他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 “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繁淡淡的答,我差点都要出声求他了,然而那个求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见我沉默,说:“这样吧,你帮我一件事,我帮你一件事。” 我一听有戏,立马说:“你要我帮你什么,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帮。” “你当然能做到,要不我跟你提岂不是在浪费时间。”他短暂的停顿后,平淡的说:“我要和刘晓冉分手。” “为什么?”我吃惊的说,语气中带着责备。 “不喜欢。” “不喜欢你当初干嘛要和他在一起!”我有点生气了。 “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恋爱观的时候。” 我被噎的没话讲,只好说:“好,我们不讨论这个,你说吧,我要帮你什么。” “帮我跟刘晓冉分手。” 这下子,我真的是震惊了:“这我怎么帮你。” “当然是说我跟你在一起了。”他漫不经心的答,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投下了一颗重型原子弹。 “你好奇怪,你要跟她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要扯上我?” “别管我奇不奇怪,你自己决定,想好了就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陈繁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撂了电话,剩我一个人坐在光线昏黄的宾馆里,表情木讷,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这又是再玩哪门子游戏,我跟他没什么,晓冉都那么生气了,如果我跟他真的有了什么,晓冉还不要跟我反目成仇?! 我在床上呆坐了好久,感觉陈繁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让晓冉跟我撕破脸皮,如果晓冉跟我撕破了脸皮,我以后还怎么在姑姑家呆下去,还怎么面对他们。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单纯是为了整我吗?! 现在我还不确定孙遇玄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或许他只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回了别墅,或许他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 通过那个黑煞人,基本上验证了孙遇玄说的话,有些危机并不是他带给我的,而是本身就是属于我的。 黑煞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我死,然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喽喽,真正的大boss还隐藏在背后,没有露面…… 030.晓冉的恶语相加精彩!必看! 经历了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穿戴整齐出了酒店,回到宿舍的时候,只觉得一身疲惫,尤其是受伤的胳膊,痛的无以复加,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直静悄悄的坛子此时却突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丑女人,你胳膊怎么了?” “受伤了。” “你也太崇拜我了吧,连受伤都要跟我学。” 我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个蛋蛋后。 “怎么搞的。”他又出声问到。 “被菜刀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黑煞人执意要杀了我,他会不会和地狱十八层的那个人有关系,昨天要不是我反应快,今天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心有余悸的说,不知道孙遇玄现在怎么样了…… “黑煞人什么鬼,反正谁让你不带我,活该。” “喂,哪有你这样的,你又没说让我带上你啊。” “我不说你就不会主动点。”坛子嘁了一声,不乐意的说。 “带上你也没用,你的连那个穿黑袍子的人都打不过。” 坛子闻言,不高兴的蹦了一下,像是声讨我的无知一般的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从他惊讶的语气中,我可以听出来那个黑袍应该很厉害,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知道。 “他叫炼骷,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骷髅权杖,能挨过他的骷髅权杖的鬼根本没有几个,就是由于他太厉害了,所以活动范围才会受到鬼王的限制,而且不能随便的取人命,必须有交换条件。” “这么说你很厉害喽。”我无视他的说。 “当然了,要不怎么敢自称本少爷。”他又蹦了一下不服气的答。 我有些疑惑,他一个普通的小鬼,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于是我把自己疑惑向他问了出来。 我能感觉的到,他一定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说道:“本少爷神通广大,像你这种又丑又普通的人当然没办法窥探到。” 我无语的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昨晚一直困惑我的一件事,于是向他说出了昨晚的那个地址,然后问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那里了。” 他罕见的沉默,然后闷闷不乐的说了一句:“没有。” “那我为什么听到你的声音了,虽然没有现在听起来这么幼稚,但确实是你的声音啊。” “不知道。”他更不高兴的说。 然后就再也不理会我了,任凭我怎么骚扰说好话,都不理我。 傲娇! 不理我就算了,我又给孙遇玄打了几个电话,仍没有打通,心里不由的有些惴惴不安。 会不会被孙书煜给抓了?我本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孙书煜打了一通电话,并没有打算得到些实质性的东西,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还好孙书煜接了我的电话。 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孙遇玄在不在你那里。” “你明知故问?”孙书煜的声音不再听起来有些痞,可以听出来他现在挺生气的。 我还没来的急说话,孙书煜又沉声说道:“他偷走了我一样重要的东西,等我再抓住他,我绝对会让他魂飞魄散!” “如果你要不自量力救他,我随时奉陪。”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而我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孙遇玄不在他那,至少能确定他现在暂时安全。 就算被黑化,他也不会死,只是会被人操控罢了。 我想,孙书煜之所以在孙遇玄被囚禁的时候没有完全消灭他,是因为被囚禁的孙遇玄已经和别墅融为一体,所以孙书煜才会没有发现,孙遇玄还存在于人间。 就在我的心缓缓落定,认为孙遇玄没什么大碍,不用答应陈繁无理的要求的时候,电话却突然急促的响了。 我接通,迎来的竟是晓冉劈头盖脸的一阵质问:“薛灿你有没有意思,有你这样当姐的吗,都半夜了还跟陈繁打电话,怪不得他这几天对我这么冷淡,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有意思吗!” “晓冉你干嘛呀……”我有些呆了的说。 “我干嘛?你说我干嘛?你住个酒店就住呗,八辈子没住过啊,还要拍个照片给陈繁,我要不是看到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的份上,我现在就冲到你学校去扇你!” 我听了晓冉的话,傻傻的愣住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姑姑工作忙,都是我天天照顾她,陪她玩,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陈繁! 我有些哽咽的说:“晓冉你别误会我了,我是你姐,怎么可能会去抢你男朋友?!” “薛灿你够了,你真的太虚伪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刘晓冉也不傻,这么多年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到最后竟然还反咬我一口,就算是一条狗,都比你通人性,知廉耻!” “刘晓冉!”我再也忍不住,严声叫住她:“我说了只是误会,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难听?我还又更难听的话没说呢,你自己做出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你大半夜的发个躺在被窝里面的照片是几个意思,还不是勾引陈繁,我现在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我被她攻击性的语言气的手都在发抖,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圈通红,眼泪在里面打转却不肯掉下来,我深吸一口气,言语里是心痛,是失望,是悲哀:“随你怎么想,我也不想白白解释了,你自己冷静一下吧,我先挂了。” 就在我要挂断电话的瞬间,晓冉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以前你勾引我爸的事我都没跟我妈说,你以为我没看见吗,现在当你是个人了,你又过来勾引陈繁,简直就是个婊……” 我砰的一声挂了电话,在电话传来忙音的瞬间,眼泪哗的落了下来,我趴在桌子上哭的撕心裂肺,眼泪沾到胳膊的伤口上,刺激的身心俱疼。 小时候被姑父猥亵一直是我的心病,我那时候害怕的整晚不敢睡觉,不敢告诉任何人,又没有地方可以去躲,现在时间长了,我终于要把那快伤疤放下的时候,晓冉又把它给揭开了,竟然还说是我勾引的姑父,还骂我是婊子…… 我越哭越伤心,哭的狼狈不堪,到最后连呼吸都困难,不停的抽噎,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伤心过,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坝,不停的夺眶而出。 我哭的久了,渐渐的平息下来,泪眼模糊的翻着手机,发现我跟陈繁的微信聊天记录,果然有一张我闭着眼睛,被子只遮盖住胸部的照片,而且角度看起来就像是我自己拍的。 可是我昨天根本就没有拍照片,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脱衣服,更别说发给陈繁了!那么这个照片会是怎么回事? 从一开始,晓冉就误会我跟陈繁之间的种种,陈繁这么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总会有意无意的让晓冉发现我跟他之间的联系? 所以,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都是陈繁有意而为之! 我拿纸巾重新擦干了眼泪,却仍是止不住的啜泣,我迫使自己平复下来,给陈繁打了电话。 他懒懒的接通,我语气不好的质问他:“陈繁,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他装作无知的问道。 “故意让晓冉发现我们之间的每一次联系,让她误会我,从而跟我决裂,我不明白,你这么刻意的挑拨我跟晓冉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冷静的分析,冷静的几乎不参杂个人感情:“首先,每一次的联系都是你主动的,譬如昨晚的那张照片,也是你发给我的,其次,晓冉会发现,是因为她喜欢翻别人的东西,所以,不存在我的刻意挑拨。” “我想曾经跟你说过,拥有不过是意味着失去。” “最后,你们的决裂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真正的受益人--” “是你。” 031.任务未完成 受益人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跟你说你也体会不到,虽然你没有主动帮我和刘晓冉分手,但也算是参与其中了,所以,我答应帮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件事。” “说话算话?” “当然,如果还没想好的话,我就挂了。”说完,他不等我开口说话,便挂了。 我本来想给晓冉发短信解释,但想想还是算了,因为万一孙遇玄真的会出事,我到时候还是得需要陈繁帮忙,所以,我准备再等一段时间,确认了自己不会跟陈繁有交集了之后,再跟她解释。 本来想着这个星期放假去姑姑的店里帮两天忙的,如今跟晓冉闹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 困意再次袭来,我刚想爬上床睡觉,门就被哐的一声推开了,我看清了来人,竟是脸色不太好的李潇婷。 她双目空泛的看着我,语气凉凉的说:“薛灿,你跟我来看一样东西。” 就算她现在没有展现出平时阴狠毒辣的态度,我也不会傻到对她没有防备之心,于是我特果断的说了句:“不去。” 她闻言,失魂落魄的看着我,声音微微的抖动:“这次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要带你看一个东西。” “什么?” “黄色行李箱。” 黄色行李箱?我闻言,恐怖的感觉不由得从心底蔓延…… 其实黄色行李箱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可怕的是,我竟然想到了刘萌萌,我犹记得她那天匆匆忙忙走的时候,提的是一个黄色的行李箱! 李潇婷看着我,有些可怜的说:“我真的不是骗你,行李箱里面都是血。” 我一听,不由的急了,想立马出去看,但是有过被刘萌萌骗的经历之后,我这次说什么也不会随便的相信人了。 这么一冷静下来之后,我便觉得不对劲。 黄色行李箱里面有血她为什么要让我的去看呢,她跟刘萌萌不熟,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刘萌萌的行李箱是黄色的。 她利用刘萌萌的行李箱引起我的恐慌,让我心不静而乱,从而中她的圈套。 但我并不打算立即拆穿她,而是想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话,于是我说道:“黄色行李箱有血有什么奇怪的,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去看。” “你不知道刘萌萌有个黄色的行李箱吗,刘萌萌这些天都没有回来,很可能,那个行李箱里面装的就是刘萌萌的尸体。” “我跟刘萌萌之前都收到过同样字迹的纸条,现在她出事了,下一个可能就会是我。”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刘萌萌的行李箱,又为什么来找我,再说,你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潇婷被我问的烦了,脱掉伪装瞪的着眼睛看着我。 “你的这段话,真的是漏洞百出。” 我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啪啪的掌声,随即,一个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穿着宝蓝色衬衣西裤的孙书煜。 他的左耳上带着一颗立方体的耳钉,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邪魅不羁。 他打量我,我打量他。 不过几十分钟前才给他打的电话,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大喇喇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也没那么傻么。”他挽唇笑道:“既然没那么傻,为什么还会主动告诉我孙遇玄出事了?” 我浑身一凛,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个电话打的有多不妥。 “你来这干嘛,要是是为了找孙遇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找你当然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 “跟我一起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我想起孙遇玄说过的话,在你没有能力去承担后果的时候,不要去好奇,于是我跟孙书煜说:“我不想。” “不想?”孙书煜有些奇怪的问道,然后拿出手机给我:“那你看看这张照片吧。” 孙书煜那出手机,然后点开了照片,翻找到了一张图,沉默的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待看请图片之后,先是震惊的如同被电击,随后,胃里翻江倒海的差点吐出来。 只见图片里是一个女孩子用的黄色行李箱,然而行李箱里面却躺着一个女人,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里面,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撇断了筋骨塞了进去。 这不就是刘萌萌吗! 怪不得李潇婷前面会说流血的行李箱,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警方已经把这个行李箱拿去调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封锁你的宿舍,我赶在他们之前,来看看有什么线索。” 孙书煜进来翻找了一会儿,不知找到了什么,说了一声果然。 我投过目光,只见他手里捏着一根黑布条,只是这根布条有点特殊,浑身都是黑色的流苏,就像是一撮头发,中间还用红线绑了几圈,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李潇婷脸色变的更加苍白了,抖着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同样的布条! “果然,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孙书煜低声这么说了一句之后,转过头面朝着我,表情严肃的紧:“跟李潇婷接头的人一直在暗处,所以她也没见过,刘萌萌没有完成任务,现在死了,李潇婷也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下一个死的,就会轮到她。” 李潇婷闻言,脸色变得煞白。 那么,她们的任务是什么?是让我去地狱十八层?是让我死?是让我被提取记忆,还是……让我和孙书煜认识。 “薛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跟我们一起找出那个人;二,让李潇婷完成任务。” “李潇婷的任务是什么?” “剜掉你的眼睛。” 我闻言,被其中的狠毒惊诧的说不出话,他为什么要剜掉我的眼睛?!我无从得知。 “带上我能对你们有什么帮助,或许,我反而会拖累你们。”我委婉的拒绝道,手自然而然的伸进了口袋里,瞬间,我脸上的神色僵住了。 那光滑而丝丝的触感,不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布条吗! 古怪的感觉不断的腾升,我的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感觉就快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你是主要的人,整件事也因你而起,就算刘萌萌和李潇婷都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你能保证自己还可以化险为夷?” 我丝毫没有把孙书煜的话听进耳朵里,心里因为口袋里的东西直发怵。 “可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参与进来?”我问道,因为我知道孙书煜绝对不是为了好心帮我。 “我当然有自己的原因,我从来不会做浪费时间的事,要是不想被警察请,你最好现在就简单的收拾一下,跟我走。” 我已经有些动摇了,但还是觉得不能轻易上了贼船。 孙书煜见我还有些犹豫,最后,向我投下了重型炸弹:“我在李潇婷的纽扣上安了微型摄像头,这是昨晚记录下来的画面。” 他打开手机,从画面上可以看出来李潇婷是平躺在床上的,画面随着呼吸有些轻微的抖动,随即出现了雪花,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进入了画面。 正是一脸呆滞的孙遇玄,他的目光很冷,透着沉沉的死气,把我吓得心里猛然一惊。 孙遇玄果然……被煞气入侵了! 这时候,掠过镜头的孙遇玄,却突然折了回来。 阴冷的目光死死锁在了李潇婷的纽扣上,然后,他嘴角提起一个邪恶的笑容,眼睛竟然变成纯黑色,浑身腾飞起黑色的气息。 他优雅的伸出长着黑色长指甲的食指,对着镜头,缓缓的画了一个叉! 032.右边的岔口【感谢甄熙老婆打赏的玉佩】 视频到这里便戛然而止,而我的心却没有随着视频的停止而恢复平静,刚刚镜头里的那个孙遇玄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陌生,他的眼神极其阴冷,像是一个生命的终结对他根本无法引起任何波动。 这种眼神,是最恐怖的! 孙书煜收掉了手机,像是达成了他的目的一般满意的对我说:“我为什么要参与到其中,一方面,是要抓住孙遇玄,另一方面,是要抓住幕后黑手,背后的人似乎要布一场大局,而我,是绝对不会甘心做‘他’的棋子。” “还有你,你为什么要参与其中,因为你要救孙遇玄,同时解救你自己,我们现在,必须要联合在一起,才能把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我听完孙书煜的话,紧张的心砰砰的跳动,仿佛即将迎接自己的,是一场席卷天地的灾难…… 我思索良久,最终沉重的点了点头,孙书煜说的没错,李潇婷死了,那个人还会安排无数个李潇婷来见我。 还有口袋里那光滑如头发丝一般的黑布条,预示着下一个死在行李箱的人将会是我! 而且执行的人是……孙遇玄。 “我们该怎么做?” 一旁沉默的李潇婷,声音沙哑的说:“我收到了那个人给我的字条,他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字条上面写着今晚把你带到……” 李潇婷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地址,听完之后的我惊讶的瞠目结舌,本以为她说的地点会是地狱十八层,没想到,竟然会是我昨晚才去的那条盘山公路! 有了昨晚惊悚的经历之后,我只要听到这个地址,便遍体通寒! “李潇婷假装带你过去,我跟宋师傅躲在暗处,观察这一切,记住,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我听了孙书煜的话,不禁又有些怀疑:“如果跟我接头的人是孙遇玄呢,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又完成了他给的任务,又能抓住孙遇玄。” “我保证,如果这次接头的人是孙遇玄,我绝对不会抓他,还有,如果他对你有什么吩咐,你就按照他的指使做,如果出现危险,我跟宋师傅会第一时间去救你。”孙书煜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一副纨绔的样子。 我想,像他这种颇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卑鄙到向我撒谎的地步。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俩:“好,这次我就相信你们,孙书煜,如果你撒谎骗了我,我绝对会瞧不起你。” 他点点头,邪笑着说了一声放心。 我也没什么东西可带,拿了以前的旧书包,往里面装了点现金还有银行卡,正准备走,却瞟见了桌子上黑坛子,虽然他现在不理我,但是放他一个人在宿舍还是有点不放心。 于是我把它抱起来放到了书包里,孙书煜见我这样,疑惑的挑挑眉:“坛子里面装的什么宝贝,背书包里不嫌累?” “装的老坛酸菜,紧张的时候可以吃一点。”我玩笑的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坛子里面的那位蛋蛋后,不服气的震了一下。 孙书煜也不再询问,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我们先去市区吃了一顿下午饭,中途不约而同的沉默寡言,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都默契的没有提晚上的事。 吃完饭之后,李潇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没有那么苍白了。 她声音有些抱歉的说:“薛灿对不起,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那么对你。” “算了,你也是被人给迷惑思维了,再说事情也已经过去挺长时间,再计较也没什么必要,你跟付沛沛说,让她回宿舍吧,要不然宿舍天天空荡荡的,也没个人气。” “付沛沛她……”李潇婷欲言又止。 我刚想问她付沛沛怎么了,就被孙书煜的一句上车给打断了,我坐到前座,李潇婷坐在了后面,然后又去路口接了宋师傅,宋师傅带了一兜子法器,那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上了车之后,只觉车内气氛严肃至极,我也不好问李潇婷关于晋沛沛的事,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于是便想着以后再说。 车子开的很快,孙书煜完全没有了之前那雅痞的气质,而是绷着个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和孙遇玄更像了。 因为这次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所以一路上都紧张的手抖,如果不是骆凝在我背后背着,我一定会比现在还要惶恐。 孙书煜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别紧张,容易被看出破绽。” 车子渐行渐远,天空像一块黑色幕布,缓缓欺压下来,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李潇婷,只见她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这时,我不经意的抬头,只见黄色的车灯照耀下,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岔口,我正要阻止孙书煜不要往右边的岔口开去,没想到他连刹车都没有踩,就径直的往右边的岔口开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怎么不停一下,右边的这个岔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开上这条路我们会掉下去摔死!” “你在说什么呢。”孙书煜有点好笑的说:“这条盘山路根本就没有什么岔口,你是不是眼花了。” “估计是。”宋师傅这时候开口,说:“今天早上不就是听人说,有一个出租车司机开车直接撞到山壁上,给撞死了吗,就在刚刚小姑娘说的那个位置,估计他就是看花眼了,以为那有个岔口。” “不过好像说没找到尸体,这事还挺邪门的。” “行了。”孙书煜开口,阻止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薛灿,你放松一点,神经别绷得太紧。” 我闻言,整个人都木住了,有种酥酥麻麻又带着针扎的感觉从脚底板开始像浑身蔓延,如果这个岔口根本不存在,那我那天走的那条路,是什么! 还有那个司机,原来他并不是撞到了墓碑上,而是撞到了山体上! 宋师傅的说法,唯一和我那晚所见的事情吻合的便是,尸体不见了! 而且,车上的四个人,只有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岔口…… 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度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紧张的手不断的冒虚汗,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昨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那绝对不是幻觉,人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出现幻觉,又那么真实! 况且,是孙遇玄亲口告诉我,左边这条路不能走,因为那不是给人走的路! 然而什么都已经晚了,他们三个人根本不会听我的话,我们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前方有什么迎接着我们,谁也不知道…… 车子又行驶了许久,倒没有出现昨晚那种鬼开车的情况,一直是正常的速度在行驶,在车就要快到达山顶的时候,孙书煜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让我配合。 他把我的书包拿了下来放到了座位上,然后用绳子将我的手绑在了身后,但并没有绑紧,方便我在不时之需的时候可以逃脱。 然后孙书煜跟宋师傅下了车,李潇婷来到了驾驶座,她给我了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害怕。 李潇婷开车带着我上了山顶,山顶上有几栋孤零零的依山而建的别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其中有一栋古色古香的阁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为它太突兀了,尤其是门框两边挂的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就像两颗红眼泡子。 李潇婷停了车,给我开门,假装把我押解到那栋别墅面前。 她轻飘飘的敲了敲门,说了句人带来了,然后她带着我,退到了几步之外。 没过多久,里面走竟然出来了一个弓着腰,眼睛又小又亮的尖嘴女人,她穿的侍女模样,上下把我打量了几番,然后招招手,叽叽的说了句快进来。 然后她弓着腰费劲的踏过高高的门槛,那梭梭的背影,活脱脱就是一只学人走路的大老鼠! 033.芳百煞 我想李潇婷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跟我交替了一下目光,意思是在问我要不要进去,我咬咬牙,对她点了点头。 都走到了这里,哪里还有回头道理,于是我对她点了点头之后,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那个尖嘴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面前只剩下一面刻着图画的影壁。 一般的影壁上雕刻的都是龙凤呈祥或者花开富贵之类的图案,没想到面前这个影壁上雕刻的却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看起来十分诡异。 现在,我又面临着相似的问题,该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李潇婷拉着我,向右走了过去,随即,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站在垂花门前,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西装,面色冷淡的看着我。 他朝李潇婷颔首,李潇婷便会意的离开了。 孙遇玄目光锋利的朝我走了过来,脚板接触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我困惑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说,要我来的人,跟黑化他的人有关?会不会就是昨晚黑煞人嘴巴里的‘他’? 那么……他会是谁呢? 孙遇玄死死的蹬着我,眼神陌生的如同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一般,如此,我才真的确信,他确实已经被黑化了,并且,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唰的一下,瞬间移动到了我的面前,黑气森森的眼睛,苍苍的打量我,我浑身的毛孔都缩了起来,背部不停的往下滴着冷汗。 看来我真是欠考虑,本以为接头的地方会是一片空地,谁料,会是在房子里,还是个带影壁的房子,这样,如果我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孙书煜跟宋师傅也不会发现。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孙遇玄对我说了句跟我过来,我呆了一下,以为他还认识我,正准备跟他说话,没想到他却转身走了。 我条件反射的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影壁一角出露出了半个黑皮鞋,我心中一喜,想着是孙书煜来了! 那只皮鞋无异于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跟在孙遇玄的身后,跨过垂花门,来到内院,只见对面的房屋里空荡荡的,摆着几张老旧的桌椅,房间里面不停哐啷哐啷的响,就像有无数只老鼠在房间里面窜来窜去。 孙遇玄带着我来到了后院,他走进了一间屋子,我也跟随着走了进去。 然而进去的一瞬间,竟然发现这间屋子只有三面墙,对着门的这面是一个山洞,洞口黑戳戳的,看不清明。 一路无话,孙遇玄终于对我说了句进来,然后向山洞里走去。 但此时,我却犹豫了,我这不明摆着去送死吗! 我趁着孙遇玄往山洞里走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往后腿,谁知刚退了不到两步,就被一根带着尖指甲的手,抵住了后背。 我一回头,发现挡住我的人竟然是先前见到的那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女人,吓得我啊一声尖叫,差点腿软的摔到地上。 “进去!”她叽叽的命令道。 我看见她那副尖嘴猴腮的脸,哪还敢说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开始,空间很狭小,到了最窄的地方,几乎要侧着身子才能走过去,过了这个狭小的地方之后,便豁然开朗。 山洞虽然黑,但由于孙遇玄身上散发着幽蓝色光线,所以我还是勉强能看见。 四周没有了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取而代之的静的吓人,连我的呼吸声都听得分外响亮。 我见四下无人,前方是海,身后是崖,别无退路了,于是害怕的出声:“孙遇玄,你要带我去哪里?” 就在我以为前方的孙遇玄会反过来掐住我的脖子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用食指挡住了我的嘴巴,然后轻声对我说话。 他并没有动嘴,声音只响在我的脑子里。 他小声说:“别说话,这里到处都是老鼠,他们会通风报信。”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不是被黑化了吗! 他转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继续对我说:“我昨夜确实被黑化了,但我反噬了那股力量,让它能为自己所用,所以可以说,我变得比之前更强大。” 我闻言,欣喜的想要立马就问他怎么回事,但想到他前一句话,就克制住了,这个山洞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双眼睛。 想到每一处隐蔽的地方,都蹲着一只老鼠,我就恶心的头皮发麻。 我有话想要问孙遇玄,但却不能以他这种方式沟通,孙遇玄大概知道我有很多困惑,所以破天慌的对我说了很多话。 “我发现自己能克制住那股力量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来,黑煞人把我带到了这里,把我交给了他上头的人。” “那个人叫芳百煞。” 芳百煞…… 光听名字,大概就能猜到,他和黑煞人有关。 “黑煞人叫无相,是芳百煞的分离体。”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一说秘密这两个字,我瞬间便来劲的提起了耳朵。 “这里有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是一条甬道,通往--” 他的话音断了,说了一句到了。 我停了下来,却什么也没看到,四周静的人心里发慌,尤其是联想到暗处有无数只老鼠监视着自己,更是害怕。 孙遇玄见我如同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说道:“看上面。” 我一抬头,又往前挪了点才看到他说的甬道,只不过,洞口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给挡住了,要不是有人说,我就算在这看一天,也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此时孙遇玄又出声道:“只是我不知道芳百煞为什么要让我带你进来,他就这么确定我会被煞气给控制?” 孙遇玄话音落下,准备带我上去,谁知道我刚摸到了一块的石头准备往上爬的时候,幽深的尽头竟然传来一声冷哼,吓得我手上一滑,要不是孙遇玄托住了我的腰,我直接就摔了下去。 因为孙遇玄身上幽蓝的光线只能涉及到小小一片范围,所以,远处黑暗的尽头究竟有什么,我却根本看不见! 然而孙遇玄显然是看到了,他目视前方,这次却发出了声音:“芳百煞。” “虽然你将煞气反噬,但,你的鬼语,我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尽头的那人阴冷出声,口气很大,听起来内心是个极其自负的人。 “既然你了解了这么多,我感觉,是该我说话的时候了。”他的话中带着轻笑。 “你知不知道你头顶的洞会通向哪里?”芳百煞故意把语气拉的很长,听起来极为渗人:“它会通向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 周而复始? 这是什么意思? 孙遇玄沉声开口道:“怪不得,这一片没有你的耳目,但是,我不怕什么周而复始。” 说完,孙遇玄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赶紧爬上去。 “你以为,我会放了你们吗。” 芳百煞话音一落,腾腾的黑气便穿涌而来,瞬间,我只觉得空气里没了氧气,整个人窒息的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我手一软,再度从攀爬的石壁上摔落下去,这一次,孙遇玄没有顾得着接住我,我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还压死了几只闻风赶过来的老鼠! 湿热的老鼠血浸湿了我的背,恶心的触感,让我差点吐了出来,然而此时此景,我也没时间多管,想到门外有孙书煜还有懂行的宋师傅,然后对孙遇玄说道:“我们往洞外跑!” 但我刚回头,腿便软了下来。 只见几米开外,狭小的石壁上爬满了老鼠,层层叠叠的,硬是叠起了一面墙,它们黑戳戳的看着我,那眼神,虎视眈眈,似乎我再往前走一步,它们就会把我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我认为我跟他今天就要交代到这里的时候,受到煞气攻击的孙遇玄却突然冷哼一声,嘲讽道:“只可惜,你打过来的煞气,以被我化为己用了!” 说完,他五指猛地一弓,凝聚起巨大的气流,气流之强劲,几乎要把石壁挫出一层粉末! 034.无影杀手 芳百煞似乎没有意料到孙遇玄会有此举,显然是没有做好防备,闷哼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时候,孙遇玄身上的蓝光比方才强了不少,此时他又接近了芳百煞,借着他身上的光,我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个芳百煞长得是什么模样。 他的浑身都萦绕着黑气,脚上蹬着黑色的靴子,面部特征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唯一感觉,就是他的骨骼线条如同刀削一般,五官很立体,看起来有点凶,然而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个善茬。 连他的分离体无相都如此厉害,更何况作为主体的芳百煞,刚刚那一记击打,不过是孙遇玄趁着芳百煞放松戒备时偷袭而成! 芳百煞似乎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怒气翻滚,源源不断的黑气扑鼻而来,把我冲撞的再一次摔倒在地,还好这次没有压到什么老鼠。 一想到老鼠,我便猜测,这么大的冲击力应该把那些老鼠给打散了吧。 没想到我一回头,背后的老鼠不仅没有散,还一个二个的高昂着头,那悠哉的表情,就像是在吸食毒平一样,把我吓了个半死。 我又往前跑了几步,如果老鼠追过来,多少会有机会逃跑。 芳百煞哼笑说:“本想让你们多活一段时间,竟然这么着急着要死的话,我就成全你们!” 他扬起手臂,掌间,凝结的出上下缠绕的黑色气团,朝孙遇玄丢与我丢来。 孙遇玄见状,举起手臂,交叉顶住,然而那气团逼得他直直后退,一瞬间,便退到了我身前。 刹那,只觉冷气扑鼻,通体遍寒,仿佛滴下来的汗,都被凝结成冰。 孙遇玄的脚狠狠的踩着地,狠到石头都被他的脚刮出了一道辙,饶是这样,依然不能阻止往后退的趋势,不消一会,他便已经到达了我的身边,然而身后就是鼠墙,我根本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躺下!”孙遇玄急喝一声,我立马躺倒在地,只见孙遇玄仰着身子弯下腰,双手画圈,类似于打太极的姿势,将那黑气团转移到身后的鼠墙上。 只听得吱哇一阵乱叫,我心想,这下鼠墙应该被打散了。 然而回过头的瞬间,我不由得瞠目结舌,因为那些老鼠不仅没有被打散,还长大了一圈,一个挤着一个,挤得眼睛都凸了出来。 孙遇玄趁乱,回头看了一眼,却完全不像我这般慌张,而是一副了然的神态。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芳百煞见孙遇玄与我抵过一击,再度丢来煞气团,然而同样的,被孙遇玄转移到身后的鼠墙上。 这次,鼠墙终于散了,因为它们各个身体都长大了两倍,所以挤不下了。 然而此时,孙遇玄却像是故意似的,不断的惹怒芳百煞,眼见着身后的老鼠越长越大,双目越发蠢蠢欲动,我终于理解到,孙遇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利用老鼠对煞气的贪欲,来让这些老鼠反噬芳百煞! 这条山洞里,有成千上万只老鼠,诚如芳百煞这种厉害的人物,也会凶多吉少,然而我不解,为什么芳百煞明明知道孙遇玄会把煞气转移给这些老鼠,还要不知疲倦的选择攻击。 “时候到了。” 孙遇玄跳到了半空中,伸手要拉我上去,然而,就在我的手将要触碰到他手时,身后却蓦然贴上了一具凉凉的身体。 是芳百煞!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伸出巨手,阴冷一笑,扯住了半空中的孙遇玄,将他一把甩到了头顶的那个洞里:“既然你想进去,我就送你一程!” 说完,他把黑气化作的巨手,紧握成拳,一拳打进洞口,不少的碎石落下来,连带着整个山体都左右摇晃。 芳百煞的胳膊可以无限的延长,变形,我不知道头顶上的山洞有多长,也不知道他把孙遇玄打到了什么地方去,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很冷,冷的如同掉入了冰窖。 面前的巨型老鼠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芳百煞就站在我身后,如果那些老鼠决定要扑过来,最先被咬死的,会是我! 这时,带头的那只巨型老鼠,竟然站起来朝身后的老鼠摆了摆头,随后,洞内所有的,老鼠都一个二个的站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森森然的盯着我。 只听得,吱哇一声命令,无数老鼠如同潮水一般齐齐向我翻涌而来! 我被吓得心脏骤停,立马转身朝里跑,芳百煞就一直贴在我的背后,也不阻止我逃跑,就像一只玩弄老鼠的猫,悠闲的看着我一点点的死去。 我看不清路,黑暗中的我,被凸起的石头噗通一声被磕到在地,与此同时,背后的芳百煞消失了,但他却留了一股煞气在我体内。 我转过身,手扶着地,哆哆嗦嗦的向后退。 黑暗中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就像意味着我的死期到了,我浑身无力,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要……死了吗? 突然,面前的巨型老鼠猛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拿双手挡在面前,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我只觉洞内窜入了一阵强烈的旋风,吹得我的衣服都哗哗抖动,接着,只听得一阵吱哩哇啦的惨叫,有温热的血喷洒在了我的身上。 是孙遇玄回来了吗! 我惊喜的睁眼,只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大老鼠现在已经尽数死亡,有的还倒在地上不停抽搐,但,并没有看到孙遇玄。 愣神间,有一只手扶起了我,他的手指冰凉,轮廓修长,然而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 他冰凉的手指擦了一把我脸上的血液,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吻上了我的脸,我瞪大了眼睛,依然什么都没有看见,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从鼻息里哼笑一声,那感觉,宠溺极了。 我不由的浑身僵硬,呆若木鸡。 就在我准备出声问他是谁的时候,芳百煞却从头顶传来阴冷的声音:“无影杀手?” 听他的语气,竟然带着些许的惊讶。 “没想到,连你也要插一脚,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我倒是越来越有兴趣参与其中了!” 芳百煞话音刚落,我只感觉身边一阵劲风擦过,似乎那个被称作无影杀手的人,飞了上去。 瞬间,芳百煞和无影杀手便厮打在一起,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所以芳百煞应对起来十分吃亏,他只能根据气流的波动,来猜想无影杀手的下一个动作! 很快,他便败下阵来,处于吃亏的地步。 芳百煞显然从未吃过这样的瘪,立即化作一团黑色飓风,也将自己的形状隐藏起来,打斗进入白热化的地步,山体里不断地左右震动,落下碎石。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落下来的石头砸的头破血流。 就在胜负难料的时候,他俩却突然停了下来,芳百煞呵呵一笑说:“这个地方太小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无影杀手没有吭声,只见芳百煞向洞口处飞去,接着,呼呼的风声钻入耳朵,估计无影杀手也追了出去。 洞内复又黑暗,但好在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稍稍能够看清一点。 我本想找到头顶的那个山洞,钻进去找孙遇玄,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更别说找到洞口了,我大着胆子叫了几声孙遇玄,空空荡荡的山洞里却只剩下回音。 我害怕极了,尤其是在这种黑暗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只能摸索着石壁,双腿软的左右打颤,一点一点的朝外走,我紧紧的绷住神经,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035.和宋师傅交手 颤颤巍巍的走了一截子之后,突然有一束刺眼的光打过来,听来人的声音是孙书煜,顿时,我只觉得浑身一松,就像一个快死的人,终于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一样轻松。 我快速走了过去,只见站在洞口的确实是孙书煜和宋师傅,经过这一惊一乍的,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不是本人了。 不过看他们表情正常,应该不是什么老鼠变得。 我一见到他们就开始指责孙书煜,简直太说话不算话了:“你们不是说要第一时间赶来救我吗,我差点都死里面了也没看到你们来救我,早知道,我就不该相信你们的话。” 宋师傅愁眉苦脸的说:“你看我这一身血的,都是被外面那尖嘴猴腮的女人给挠得,她发现我跟孙小爷在路口那藏着就找了过来。” 路口处藏着?那我看到的那只黑色皮鞋是谁的? 我低头,发现孙书煜今天穿的竟然是白皮鞋,而宋师傅穿的是老北京布鞋! 多出来了一个人? 会不会……就是那个无影杀手? “那你们打过她没。” 宋师傅晦气的摇了摇头:“那是只沾了人气成精的老鼠,灵活的很,哪里抓的住它,不过我刚听到山洞里吱哩哇啦的惨叫,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我惊魂未定的把刚刚发生的事,阐述给宋师傅还有孙书煜,他们听完之后,先是宋师傅叫了一声不好。 我跟孙书煜看过去,只见宋师傅严肃的说:“山洞里的老鼠可能都是那个成精的老鼠的子孙,你身上沾了血,她可能会来找你。” 宋师傅说完,我尴尬了,我总不能当着他俩的面把衣服脱了吧,而且现在我的关注点并不在什么老鼠身上,于是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宋师傅点了点头,说:“一团黑气,我能感觉到,他的法力很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好他没有空理我们,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和他打在一起的那个鬼是谁?” “黑影叫芳百煞,它本身就是煞气组成的,透明的那个,听芳百煞说是叫无影杀手,多亏他救了我,要不然,我就被那些大老鼠给吃掉了!” “救?”孙书煜沉吟一声,说:“他为什么要救你?” 我看到孙书煜一副又抓住什么把柄的样子,意识到他又在计划着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跟他们说这么多的话,因为言多必失。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你可以自己去问。” 孙书煜嘶了一声,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这么回答他,然后,他朝山洞里观了一眼,说:“孙遇玄呢,他呆在里面不准备出来么。” 说完,他就准备进去。 “哎。”我一把拉住了他:“你不是说你今天就算看到了孙遇玄也不会抓他吗!” “对,我说的是我不抓他,但我没保证宋师傅不抓他,至于你说的那位芳百煞,以后再处理他也不迟。”孙书煜邪笑着说道。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大话,明明人家宋师傅都说了无能为力。 虽然孙遇玄进去的那个洞很隐蔽,但我还是怕宋师傅这个眼尖的发现什么端倪,一脚踏进去,想要把他们两位不要脸皮的给骂一顿,谁知我前脚进去,后脚便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我一回头,只见来人竟然是满脸苍白的孙遇玄,我正要询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孙遇玄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于是我跟着他,走出了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 谁料刚一出门,就被蹲守在门口的李潇婷看见了。 我竖起手指,让她别出声,谁知她只愣了一秒,就扑了上来抓住我,朝里大喊道:“书煜,你们快出来,他们在这!” 我看见她那副善变的嘴脸,别提有多气了,要不是她一副空洞无神的模样,我真想一巴掌抽上去。 李潇婷抓住我的衣服,死活都不放手,孙遇玄开始还很有风度的叫她松手,却在她在我的胳膊上挖出血痕后脸色大变,一脚把李潇婷踹了好远,虽然解气,但是感觉他下手确实有点狠了。 李潇婷倒在地上,痛得直哆嗦,孙遇玄一把拉住还在愣神的我,朝着先前停放车辆的地方跑去,刚跑了不到五十米,孙书煜他们就追了出来。 孙遇玄浑身冰冷,尤其是在我说出孙书煜来了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残忍的神色。 可我一个女的,就算跑的再快,也跑不过一米八几大个的男人,孙书煜离我越来越近,几乎要够上我的衣服,孙遇玄见状,反过身,一脚踹向孙书煜的胸口。 孙书煜倒在地上,捂着心口痛得流汗。 孙遇玄半蹲在地,死死的揪住他的领子,冰冷的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孙遇玄。” 就在孙遇玄想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宋师傅已经赶了过来,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红色粉末,撒在空中,念了一句天罗地网。 瞬间,粉末缠结成丝,铺天盖地的朝孙遇玄飞去,孙遇玄一记飞踢,旋起一阵风,将粉末吹得七零八落。 宋师傅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铜钱,放在掌中,双掌相合,平向往左右两边铺开,零散的铜钱,竟然成了一把剑。 “这五帝钱剑,可不会是这么容易打散的!” 宋师傅一个跳跃,向孙遇玄前进了几分,但由于孙遇玄在高处,他够不着,于是只能立起二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屮字,抹了一把剑身,喝了一声‘去’! 五帝钱剑直直的朝着半空中的孙遇玄飞去,宋师傅的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手里的动作像鬼画符一般凌乱,剑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孙遇玄躲闪不应! 我灵机一动,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在那剑又一次超速向孙遇玄行进时,我毫不含糊的向宋师傅丢了过去,这一记石头扔的十分精准,正好砸到了宋师傅的手指上,铜钱剑就在孙遇玄的身体前,直直的掉了下去,全部散了。 我迅速的冲了过去,一把捡起地上散了的铜钱,大概是我太莽撞了,所以差点被烫的松手。 我捡起了几颗铜钱,扔到了山下,得意的说:“看你的五帝钱少几颗还有没有用,” 宋师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我说:“你个死丫头,鬼迷心窍了!”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毫不败阵的说:“你个死老头,财迷心窍了!” 孙书煜想从地上爬起来,却痛的再度倒在了地上,他捡起一块石头,砸到了宋师傅的屁股上,低咒一声:“你个废物!” “孙小爷,这……这……”宋师傅在那这了半天也没这出来,脸色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飘在半空中的孙遇玄,低头看着我,破天荒的微微勉起唇角,对我说了一声:“走吧。” “嗯。”我点点头,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这宋师傅虽然没有了铜钱剑,但应该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再纠缠下去,我跟孙遇玄未必能占到便宜,能让孙书煜他们这次吃瘪,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我跟孙遇玄上了孙书煜的车,沿着盘山公路疾驰而下,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孙书煜教训宋师傅的场景。 我问孙遇玄:“刚刚那个洞口里有什么?” 孙遇玄摇了摇头说:“我呆在里面很难受,虽然我不用呼吸,但里面却有种让我窒息的感觉,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强烈,所以,我就出来了。” “你是怎么出来的。”他淡淡的问。 我把刚刚给孙书煜他们讲的事,又给孙遇玄讲了一遍,他挑挑眉,说:“无影杀手?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救你,而且我刚刚看的很清楚,他亲了你,你怎么不把这个细节讲给我听。” 我哑言,看着孙遇玄那张严肃绷着的脸,试探的问:“孙遇玄……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轻蔑的提提眼角,清晰的吐出四个字。 “你想多了。” 036.悄悄靠近 “奥,这样啊。”我靠着背椅说:“当时,就是他亲我的时候,感觉凉凉的,然后我浑身都僵住了,那种感觉就像……” “我没兴趣听。”他淡淡的打断我。 我偷偷的笑了一下,说:“但是我有兴趣讲啊,那种感觉就像……” “触电么?” 孙遇玄直接从驾驶座站了起来,动作之快,我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双手撑在我身体两边的座包上,俯着腰,帅气的脸离我还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他打量着我呆滞的脸。 开口,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倒是有兴趣听你描述你现在的感觉。” 我窘迫,避开他的眼神,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感觉。” “是么?”孙遇玄又前进了一分,嘴唇与我的距离不到一根手指的长度,这姿势太暧昧了,暧昧的我想吞口水。 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糗。 孙遇玄腾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滑着,那冰凉又酥麻的感觉引得我浑身轻颤。 他不紧不慢的说:“好多天没住一起,你似乎忘记自己已经结过婚了。” 他不说结婚还好,一说结婚我就害怕的浑身发冷,就算我对他的感觉比其他人特殊一点点,我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下半辈子跟一只鬼绑在一起。 他只是一团空气,一缕不存在于人世间的幽魂,而已…… 孙遇玄见我撇开了脸,单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他的嘴唇离我越来越近,那种缓慢接近的感觉,让我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除了我,你还想跟别人睡在一起么?” 我刚想回复他,我哪里和他睡过,谁知竟被他的拇指封住了嘴唇。 我抬眼看他,只见他眼里的玄冰破碎成片,时常冷漠眼神缓缓温柔,仿佛,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一般。 我的喉头异常的艰涩,心跳的异常的快,整个身体,似乎都不能受大脑把控。 “这时候,你不该闭上眼睛?”孙遇玄音色低沉而带着点沙哑,我被他迷人的声音给蛊惑,害怕却又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孙遇玄松开了手指,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很久,意料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只见孙遇玄正若无其事的开着车,他的眼睛依然冰冷,神色依然淡漠,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不过是我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尴尬的捏紧了手指,心里是又羞又愤,他摆明着就是在拿我开涮!我气的想要骂他,却又窘的开不了口。 最后,我只能沉默的蹬着他。 他明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却也不理视我,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竟然有青筋凸起,他快速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大弯。 从来都不见得有情绪的孙遇玄,此时我竟然在他深眯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烦躁,稍纵即逝。 可他为什么会……烦躁? 之后,车内的气氛尴尬极了,我想说些什么,却吞吞吐吐的半天冒不出来一个字,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每回放一次,便脸红一次。 期间孙遇玄若有若无的瞟了我几眼,嘴角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我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早在心里翻了他一万个白眼。 其实,无影杀手吻我的时候,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震惊,然而刚刚孙遇玄那一串挑逗,竟让我有了触电的感觉…… 我的情绪由最开始的气愤转换为烦躁,烦躁自己为什么会对他有那种感觉,就算现在在关系上无法划清界限,但是,至少在心里面,要完完全全划清界限。 因为我绝不能……沉沦。 车子终于又到达了那个岔口,我终于有了话题可以打破沉默。 “孙遇玄,你那天不是说右边的岔口不是给人走的吗?而且,我记得我们那天的的确确是从左岔口出来的。” 孙遇玄停下了车,淡淡的说:“这件事情很难解释,可能昨天晚上,我们走的并不是路,而是时空。” “时空?”提起这这两个字,仿佛整件事都变得有些玄妙。 孙遇玄点点头,说:“其实,右边的岔口是给人走的,但既然我看错了,那就说明,右边的岔口并不是给我们走的,给我们走的,应该是左边的岔口。” “可是。”我震惊的说:“左边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听那个宋老头说,那辆出租车就是撞到了山体上,根本就没有我们昨晚看的墓碑!” “下车看看。”孙遇玄说道,我便跟他下了车。 他拨开山体上的爬藤植物,山壁上还有被车撞了的痕迹,然后他曲起手指,用关节处敲了敲山壁,发出的声音沉闷,说明这里就是实打实的山体,并不是空心的。 孙遇玄有些严肃的说:“昨晚我是通过磁场移动过来的,直接就到了你的身边,具体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 他勉了勉袖子,说:“我试试能不能进去。” 然后他靠近山体,绷着神经,竟然直接把手插进了山里,但他的表情,显得很是吃力,最终只没到小臂处,他便退了出来,摇摇头说:“我只能穿过这么厚的实体,这么厚的厚度往后还不是空心的,所以我进不去。” 我看他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而有些沮丧,于是宽慰道:“科学家不也经常用时空解释问题吗,说不定那天就是巧合了,可能很久以前这里是坟地,但是现在地壳移动变成了山,我是误打误撞的进了以前的时空。” 孙遇玄重新回到了车上,脸色凝重,显然对我的说的话,不为苟同。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像你的存在,无神论者根本就不会相信死了的人还有鬼魂,所以,这可能只是一个根本没有答案的意外吧。” 他听我说完,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只是一个时空错乱就能解释的事情,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片墓地,墓地上,写得全是我家人的名字,然而为首的那个,便是我…… 我强迫自己赶走那越来越强烈的求知欲,说服自己,不过是一个意外,不过是一个巧合,或许只是我眼花,或许只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我宁愿蒙蔽自己。 孙遇玄把车开到了我的学校,然后把车停到了宿舍楼后面,说反正明天孙书煜他们下山后,会第一个来找我。 我这才想起了一件总是要问却没机会问的事,便趁着此时问了出来:“对了,你从孙书煜家偷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不是偷,是拿,我只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戒指:“就是它。” 我讶异,完完全全没想到,他拿的竟然会是那枚戒指! “我记得第一次去别墅的时候,你的手上不是带着的吗?” “当时只是幻影,我只是为了试试你是不是过来抢戒指的,实物一直在孙书煜这,然而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不是他的。” “对了。”他抬眼问道:“我让你找的戒指呢。” 他一提这件事,我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姑姑说,带上的这戒指,就会被孙遇玄借寿,然而陈繁说,这戒指必须要带到一个人的手上才有用。 既然两人的话里有偏差,我就只能询问第三个人。 “这不就是普通的戒指吗?” “能让孙书煜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当然不简单,只是我死后,他一直没能找到另一枚戒指,所以,我也不对你抱有希望,因为你带的那枚戒指,百分之百是假的。” 闻言,我头皮蓦然揪紧,因为孙遇玄的话,偏向的却是那个我不太相信的答案。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照你这么说,这戒指带到一个人的手上才有用?” 037.阴阳戒的秘密 他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却也没问,而是点了点头,说道:“对,两枚戒指要戴在一个人的手上才有用,但也不是带谁的手上都会有用,这戒指很有灵性,如果它不认主,就没办法操控它。” 我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往下听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姑姑有没有骗我? 于是我又问孙遇玄:“这个戒指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有外人知道,比如说知道它的力量?” 孙遇玄更加奇怪的看着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看看我是不是被骗了,没有别的目的。” 孙遇玄看我这么着急,也就不跟我打马虎眼了,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戒指来历很复杂,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我只听说,好像是从井里的一具骷髅上扒下来的。” 这一点,倒是和姑姑说的吻合。 他继续说道:“起初的时候,老爷子以为这只是枚普通的戒指,于是就当作古董收藏了,这之后,家里佣人总是听到展藏室里面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然后第二天就看到一对戒指在门后面,过了一段时间,老爷子觉得这事有点不简单,就请了刚刚的那个老头,宋志勤,来看。” “宋志勤过来一看,问了当时的挖掘情况,然后回去翻阅了点古书才知道,这是一种鲜为人知的秘术,而且必须这个带戒指溺井的人是个太监,这样才能炼制成阴阳戒,但之后可能由于井水没干,所以那个炼制阴阳戒的人没有拿到戒指,却被老爷子偶然发现了。” “宋志勤说这戒指不认老爷子,所以想跑,要不是展藏室每晚都关着门,早都跑的没影了,宋志勤给老爷子出了个主意,说在晚上的时候,家里面所有人都去展藏室坐着,看这戒指挑谁认主。” “晚上一到,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因为关着灯,所以大家什么都看不到,接着两个声音就开始吵架,吵的什么也听不请,就在老爷子实在害怕的不行,想开灯的时候,吵架声却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叮、叮、叮’类似戒指敲击地板的声音,像是戒指在地板上走路。” “没过一会儿,众人中便有一个人小呼一声,我抓到了,这时候,房间里的下人就开了灯,发现拿到戒指的人,是我妈。” 讲到这里,孙遇玄的眼神竟缓缓暗淡了下来,仿佛他妈是他藏在心里,是不可被提及的。 我静静的听,没有打断他。 孙遇玄很快就抹掉了他不经意浮现的情绪,平淡的说道:“当时我妈还没有生下我,也没有被认可,但是老爷子说既然戒指选择了她,就给她。”他三言两语的略过关于他妈的话题,继续说道:“但是,我妈手里的只是阳戒,而另一枚戒指,却丢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我以为他讲到这里,整个故事变结束了,没想到,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故事。 然而,孙遇玄只是停顿了一会儿,便冷淡的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会吵架的戒指,一切,都是宋志勤搞得鬼,他只不过用了一个小小的引魂术而已,请来了两个孤魂野鬼,来帮他上演一出戏,真正的目的是拿走阴阳戒。” “只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阳戒会到我妈手里。” 孙遇玄的话音,轻轻的落下,而我听后,却不能像他一样平静,只觉的有种后知后觉的冷席卷全身。 原来,宋师傅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孙遇玄说的话,已经完全和陈繁说的话吻合起来,那么,到底是姑姑骗了我,还是给她消息的那个人骗了她,可是别人为什么要骗姑姑,姑姑为什么要骗我呢? “阴阳戒能干什么你知道吗?” “活人戴着能穿阴阳,死人戴着能借阴兵。” 他话音一落,虽然我一知半解,也难免浑身一颤,止不住的震惊,因为我真没想到,不过是两颗小小的戒指,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那孙书煜呢,那个宋志勤为什么会和孙书煜混在一起,而且感觉你和孙书煜很熟的样子。” “当然熟。”他冷哼一声:“他是我哥。” “哥?” “同父异母。”他冰冰的撂下这么一句话,便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他不想提。 于是我也没再问,却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孙遇玄的妈妈在他的心里,是不能提的,怪不得他说她妈妈不被认可,因为,孙书煜妈妈才是正式,而孙遇玄的妈妈,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第三者。 我有些恍惚,因为一时间,脑袋里录入了太多的信息,既然孙遇玄和孙书煜是亲兄弟,又何苦落到反目成仇的境地呢? 我见孙遇玄此时心情有些低落,于是岔开了话题:“我的那枚戒指丢了,不过,应该是假的吧,真戒指根本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手里。” “如果你的那枚戒指是真的,或许会更麻烦。” “为什么?” “这会是一个被策划好了的局。” 孙遇玄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方向盘,说:“这样吧,你先回宿舍,我去我的坟墓那里看一看,是不是掉到哪了。” “恩。”我只好点了点头,背起书包先回了宿舍,心里却各种不得劲。 我为什么老想怀疑姑姑,怀疑戒指会不会被她拿走了,因为除了姑姑,我当时就没有接触过别人了,是她把我从坟墓里拉上来的,而且,我还昏迷了一段时间。 但如果是姑姑拿走的话,她为什么还要把这个聘礼给我呢,她完全可以自己扣下。 而且,根据孙遇玄的话,可以得知,孙家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阴戒,就算找了了,这么宝贝的东西,也不会戴到我的手上。 照这么说,这戒指如果是真的话,只可能是第三人给我戴上的。 所以,也就是说,这戒指根本就不可能是姑姑给我戴上的! 她是在救我出来之后,才发现了我手上的戒指! 有了切入点之后,我也不管现在时间有点晚,就直接给姑姑打了电话,姑姑显然是被我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问道:“灿灿,你怎么这么晚打来电话,有什么事吗?” “姑姑,我上次不是问过你戒指的事吗,我想知道它大概是在哪里丢的,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哪给我戴的戒指?” 姑姑沉默了一会儿,说:“灿灿,姑姑跟你讲了,那个戒指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男鬼是要用它借你的阳寿,你怎么还不听话呢,说了你还要打听。” 我被姑姑说的无言已对,却是铁了心的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我腆着脸问道:“我就是想知道,姑姑你好好想一想。” 姑姑沉默了一会儿说:“哎呦,姑姑现在年纪大了,哪还能记得这么细的事,行了,反正丢都丢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别想了,赶紧睡觉吧。” 姑姑都这么说了,我还好说什么,于是跟她说了一声晚安,挂了电话。 她平常是个特别精明的人,陈年烂谷子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谁欠了她的钱都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说记性不好就不好了。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姑姑在掩饰,在逃避,不想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比我更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 然而一个正大光明的人,是不需要掩饰的,很显然,姑姑对我撒了慌,不仅对我撒了慌,还很有可能拿走的我手里的戒指! 姑姑干丧葬这一行,诡异的事情遇了不少,阴阳戒的事情,估计她也早有耳闻,如果戒指是假的,以她毒辣的眼光,不难看出来。 难道说…… 我手上戴的那只阴戒,是真的?! 038.小十三 这么一推算,戒指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在姑姑手里,既然有这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我现在晓冉跟我闹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去姑姑家,再说,就算找到了借口去姑姑家,也不知道她会把戒指藏在哪。 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宿舍就剩韩子墨一个人,她背对着我,直挺挺的坐在那座位上,也不知道在干嘛。 我看了一下刘萌萌的座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人去床空。 突然,韩子墨开口说话了,她冷冰冰的,有些阴阳怪气。 “你今天为什么不在宿舍,你在逃避什么?” “逃避?刘萌萌都不在宿舍好几天了,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谁说她死了?”韩子墨笑笑说:“如果她死了,警察早就找你问话了。” 我心中一凉,刘萌萌没死?那行李箱,还有黑布条是怎么回事。 “你这么希望她死?但她只是疯了,也是,一个疯了的人,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闻言,扭头看向韩子墨,不由得通体变寒,她平时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而且她这句话说得这么隐晦是要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呢? 韩子墨起身,走出了宿舍,我也没有叫她。 怪不得今天我没有被警察的电话给骚扰,原来,刘萌萌就根本没有死,那个照片,大概就是孙书煜用来骗我的,果然,我就不该相信他,估计我兜里那黑布条,也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 从今天起,我就应该跟孙书煜划清楚立场,因为,我已经选择站在孙遇玄这一边了,不是因为我跟他之间有多大的利益共生关系,而是,我相信他。 他的死是个阴谋,他也说过,这个阴谋,与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悉悉相关,我们的冥婚,开始就不是个巧合,冥冥之中,是有人安排的。 我把书包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准备把书包里的坛子拿出来,然而把坛子拿出来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宛如冰封。 坛子口的红纸竟然被人揭开了! 我为什么要用揭这个词,因为,如果是坛子精自己出来的话,他应该会冲破红纸,但,现在的情况是,坛子上缠绕的线被解开了,而且红纸就完完整整的躺在我书包里,不用想,都能猜到是孙书煜或者宋师傅干的! 我气的咬牙切齿,却又别无他法,晃了晃坛子,里面却没有人理我。 “坛子精你还在不在里边?如果在的话,你就跟我说句话,你不要吓我呀,坛子精?” 然而任凭我怎么叫喊,坛子都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回答我。 突然,我感觉心里边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坛子精对我这么好,而我,却没能保护了得了他。 他说过,只要他从这个坛子出去,就会有人抓他,所以,他现在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心急如焚的直跺脚,刚准备把电话给孙书煜把他大骂一顿,坛子里面就传过来一个打哈欠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丑女人烦不烦呀,总是在睡觉的时候把本少爷给吵醒。” 我听到他傲娇的声音,心竟然在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紧紧抱住坛子,开心的说:“你既然在里面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都快被吓死了,还以为你跑了呢,被坏人抓起来了怎么办,毕竟你还是个蛋蛋后,心智还不成熟。。” “丑女人你给我松开,本少爷可是灵界第一强,用的着你担心,再说,要是本少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来救本少爷吗?” “当然会了。”我肯定的说:“你救过我这么多次,额,也没有很多次,但是呢,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如果你有危险的话,我一定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你,但好像,我救你也没什么用,我这么废柴。” “知道就好,本少爷也不指望你。”他傲娇地轻哼一声,臭屁极了,但我猜,他心里一定很开心,因为他说话的语气竟然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这个蛋蛋后,还是蛮可爱的嘛。 “骆凝,你们鬼都不带投胎的吗,而且一个二个还都这么厉害,为什么像你们这么厉害的鬼只有我遇见啊,平常人不仅很难遇到鬼,就算遇到也只是一个身影而已,为什么我遇到的就能说能笑又能跳的。” “因为……”骆凝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因为你丑啊。” 我闻言,一脸黑线,这个蛋蛋后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他特别高贵的命令到:“给本少爷把坛子封起来,那个男人是谁,怎么比女人还八卦,他以为他肉眼凡胎的能看到本少爷吗?” 一听到看不见这三个字,我便想起来了那个无影杀手。 于是我边封坛子边问他:“小十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无影杀手的鬼。” 他一听,不乐意了:“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本少爷乱起名号了?” “这样叫着比较顺口呀,而且,刚好你十三岁,叫你小十三显得多亲切。” “谁要跟你亲切啊?”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不让我叫,这让我对这个傲娇属性的小坛子,更加喜欢了。 小十三虽然表面傲娇,但内心却是一个为一点小事就能欢喜的人,他终究只有十三岁,就变成了一缕游魂,在人世间飘荡。 那天,他之所以会到我的坛子里,是因为他饿了吧,想来坛子里边吃口饭。 这么想想,小十三真的很可怜。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叫做无影杀手的?你不是说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我再一次问道。 “不认识。”小十三干脆的答“什么无影杀手,真是土的掉渣的名字,像这种人本少爷怎么可能会认识?”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问道:“那阴阳戒你知道吗?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就真的瞧不起你了。” 他切了一声说:“我都不知道那破烂玩意,你们为什么还当宝贝一样争来抢去,本少爷根本就不屑好吗?” “行行行,你厉害,你不屑但是我屑好了吧,我就想知道阴戒在哪?或者说怎样才能找到它,如果我现在手里有一枚阳戒,那我能不能利用这枚阳戒去找到那枚阴戒。” 小十三假装思索半天,分明是要晾我一会儿,让我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最后,在我再一次的请求下,他才终于金口难开的说:“这个吗,看在你百般哀求本少爷的份上,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我闻言不由得又翻了他一个白眼。 “其实有了阳戒就很好办了,毕竟它两个是一对,只要你戴上阳戒,来到阴戒的附近,念声咒语,它就自动来找你了。” “什么咒语?” 他一本正经的说:“芝麻开门。” “小十三!”我气的火冒三丈“跟你讲认真的呢。” 他连带着坛子,蹦得远远的,要是这个坛子有手有脚的话,他此时一定是翘着个二郎腿。 “这咒语只有本少爷一个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有点怀疑起来了,他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为什么懂得会这么多,不仅如此,本事也比孙遇玄高。 小十三听了我的疑惑后,特别不屑的说:“本少爷死的早,在阴间不知道闯荡了多少年,再加上本少爷悟性高,自然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少爷的高度,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我无语了,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装逼,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拉下脸,仰装生气的说:“不说算了。” “恩,那就算了吧。” “别啊!” 小十三沉默了三秒后,语气不再轻佻,而是认真的说:“以我分身,招我之魂,仰凭次收,讨阴配之戒。” 我正默默的背着,却被小十三的一句转折词给打断了。 “不过--” 039.你是我的女人 “不过什么?” “你不会加印,也没有道行,所以你念这个咒语,也不会有用。” “那怎么办?” “哎,当然只能依靠本少爷了。”他假装无奈的叹气,同时又说的洋洋自得。 我一听有戏,赶紧厚着脸皮,笑着说了句:“小十三,你真好。” “啧啧,丑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都快。”他嫌弃的说道。 “不过……我不确定戒指会不会在我姑姑那,也不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我小心翼翼的说,就怕小十三到时候帮我瞎忙活一场。 没想到小十三不仅没有责怪我连把握都没有就请他出山,还对我说:“既然有几率,就去试试,不管多少。” 我听到小十三这么说,真的震惊坏了,因为我就没想过,他竟然还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然而,没想到我心里刚赞美完,他便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白痴状态。 “虽然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但有本少爷在,没必要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要睡了,别打扰我,烦死了。” “你--” 他转动坛子翻了一个身,不准备理我。 我跟孙遇玄发了个短信问他有没有找到戒指,过了一会儿,他回复过来:没有,戒指不在这一片。 我又发过去一条:我知道找到戒指的方法了,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但是,需要你手里的那枚戒指。 短信发过去不到一会儿,他便打来了电话,开门见山的问:“什么朋友。” “就是一个普通朋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一个普通朋友,为什么会告诉你怎样找到阴阳戒的方法,你能肯定他不是为了骗到我手里的阳戒?” “你不要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好不好,他救过我,而且人也很好,再说是我主动找他帮忙的。” “我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孙遇玄低声重复我的话,语气听起来有点不高兴“如果你不轻易信人,我也不用时刻提醒。” “我不过只是想帮你早日找到戒指,说到底,在你眼里任何人都是不能信任的,包括我,你敢说你对我已经放下防备了吗,你敢说你把我当朋友了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的事情这么上心,说不定我这么对你,你还以为我是有利--” “有利什么,继续说完。” 我抱着电话,呆愣的看着眼前人,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人,除了孙遇玄还能有谁! 那一瞬间,我分不清是惊还是喜,是该笑,还是该张大嘴巴,傻愣着。 孙遇玄挂了电话,阔步向我走过来,我傻愣着往后退,孙遇玄却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我惊呼一声,脸蹭的一下子就红了,他将我扶正,指了指我脚边的水盆,那无语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走路能不能长点眼睛。 但是,谁脑门后面长眼睛! 我怒气未消的瞪着他,还没说他坏话,就跑到我面前了,那以后是不是连说他坏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自己在这演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 他不咸不淡的说,我闻言,恨不得瞪死他。 “说说什么方法,我听听可不可信。” “反正你又不相信我,告诉你也没用。” “啧。”孙遇玄突然靠近我,把我逼到了床与床之间的扶梯上“我竟然有点好奇,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是谁,我不过说了他一句,你就瞪了我不下十眼。” 我本想着小十三跟他都是鬼,给它介绍一个鬼弟弟也好,但是小十三那么傲娇,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怕我的擅自决定会让小十三生气,于是什么也没说,反正我也不想告诉孙遇玄。 小十三比他可爱多了。 我推开了孙遇玄,然后不情愿的把方法告诉了他,当我说出我怀疑戒指会在我姑姑那里的时候,孙遇玄不仅没有惊讶,反而还一脸赞许的看着我。 “其实我早就猜到是你姑姑拿走了戒指,因为你能接触的人也只有她,而且,一定是她跟你说了什么,才会导致那天我让你找戒指,你却杳无音讯。其实戒指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你会害怕,说明你姑姑一定对你撒了谎,所以,这个戒指不是在她那还会在谁那。” 我疑惑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孙遇玄轻哼一声:“你这么信任你姑姑,我早点告诉你,你只会觉得我在挑拨你和你姑姑之间的关系,与其被误会,我更愿意你自己去发现这些,只有亲自经历,才能汲取教训。”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情一瞬间跌入谷底,我真不知道姑姑为什么要欺骗我,还是说,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孙遇玄把戒指放到了我的掌心,凉凉的冷金属,引得我指尖微颤。 “既然你已经找好了人,我就不陪你去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召唤不来。” 果然,聪明人始终都是聪明人。 “那你不想知道是谁陪我去?” “你的好朋友。”他特地加重了好朋友这三个子,要不是我跟他之间没有一点电火花,我还真会以为他是在吃醋。 “他一定是比我厉害,要不,你也不会叫他而没叫我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么听完之后,竟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孙遇玄真是会玩语言艺术。 “不过。”他轻抬眼皮,泛着深茶色的眼眸低低的瞧着我“我必须像你说明一件事,我确实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朋友。” 不知为什么,我听他这么说以后,心里竟然挺不是滋味,感觉酸酸的,麻麻的…… “因为你是我女人。” 他紧抿着唇,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态,表情冷冰冰,双手插在裤兜里,安静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深沉的像片海,只消一眼,便能将我吞没。 我愕然,惊慌的抬头看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的愣住了,很复杂的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我已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洗漱,睡觉。”他命令道。 “哦。”我闪躲的移开了目光,连带着去拿牙杯的手都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不安的跳动,脸上悄悄地爬上了红云,只因为他的一句: 你是我的女人…… 孙遇玄开了阳台的门,跳上了一米高的防护墙,靠着背,撑着腿半坐在上面,微微抬脸,看着混沌的夜空,思索。 我顿住了去洗漱的脚步,像看一道习题般,认真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极为隐忍的男子,他的喜或悲,从来不表露于表面,他冷漠的表情背后,掩藏太多的情绪。 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目光,微微侧脸:“不准备睡了?” 我猛地低下头,晃得牙杯里的牙刷哐啷作响,逃一般的走出宿舍,却情不自禁的提起了嘴角,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清醒。 洗漱完之后,孙遇玄仍没有离开,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如同一尊不会动的雕像一般,我看到他这样,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你不走吗?明天天亮了你怎么办?” “你先睡。”他没有转过头看我,说:“后半夜我再走。” 这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不转过脸看我,因为十二点到了,他会变成死时的样子! 想到这,我擦了擦脸上了水,立马关了灯,上床睡觉。 然而翻来覆去,无论怎么努力,都睡不着,总是想勾起头,看看外面的孙遇玄还在不在,就这么过了很久,困意终于缓缓来袭。 我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了,竟迷迷糊糊的问:“孙遇玄……你疼吗?” 他沉默了很久,才事不关己般的说:“还好。” “别逞强了,应该很疼吧。”我眯着眼睛,意识不清。 …… 许久之后,他默默的嗯了一声,像是闭着眼睛,又像是-- 只字不提。 040.祭拜我 第二天,我从床上醒来,天都已经亮了,我抬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孙遇玄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有些茫然,我该如何找借口,去姑姑家呢,正犹豫着我呢,晓冉就打来了电话,完全不像之前一般气焰嚣张,而是声音弱弱的说:“姐,我上次不该这么做,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这么说完,眼睛都有点酸了,因为晓冉竟然不再误会我了,我一直都没有想好怎么跟她解释。 “我妈晚上回来,叫你来我们家晚吃饭。” “嗯,好,我晚上就去,晓--” 我话还没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其实我想问问她跟陈繁怎么样了,但估计,她也不想和我说太多,所以我也没有再打回去。 既然有了去姑姑家的契机,我就不用为这件事而苦恼了。 不过坛子精今天似乎有点不高兴,一整天都没有被说话,无论我怎么敲怎么打它都不理我,死傲娇蛋蛋后! 我忙了一天,洗洗弄弄,去了趟澡堂回来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将近傍晚了,我把坛子装到了书包里,然后坐公交去了姑姑家,估计这个时候姑姑家也差不多在吃饭了。 进去的时候,饭菜刚摆好,姑姑说正准备给我打电话叫我来的,坐在饭桌上的姑父抬眼看了我一下,目光猥琐,看到他就恶心。 晓冉看了看姑父又看了看我,她什么意思我也心知肚明,她上次也明摆的说了出来,他看过姑父对我毛手毛脚的一幕。 但姑父是他爸爸,我只是她的堂姐,所以她怎么都会向着她爸。 我尴尬极了,不知道坐在哪,最后还是姑姑招手让我坐到她旁边。 姑姑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热情的给我盛饭盛汤,但我猜,姑姑一定是知道其中的缘由的,因为晓冉看我的眼光并不友善,所以那个道歉的电话,是姑姑逼着晓冉打的。 “给,吃你最爱的鸡腿。”姑姑给晓冉叨了块鸡腿放到了她碗里,估计是背对着我给晓冉使了个眼色,晓冉明显一个眼神交流之后,低下头默默的吃起饭。 然后姑姑转过头,对我笑着说:“快吃饭呀,合不合你胃口。”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声和我胃口,心里面却暗自泛起嘀咕,为什么,我会有种在吃鸿门宴的感觉…… 我感觉嗓子发紧,端起杯子想喝上口水,没想到手背上突然一痛,迫使我放下了水杯,这时候,我发现正在吃饭的姑父闪躲的看了我一眼,我登时觉得心里头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我放下杯子的那一瞬间,姑父会露出鬼鬼祟祟的神情。 难道……水里有问题?!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因为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姑姑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一直无条件的相信,可是近两天,我竟然总是不自觉的怀疑上他们,我是不是被孙遇玄的阴谋论给感染了。 之前,我为什么会言不由衷的说饭菜和胃口,因为今天的饭菜实在是有点太干了,而且还咸,不喝水根本吃不下去。 想到这,我猛然愣住了,又是水…… 这水,不会真的有问题吧,但是我看姑姑他们喝的也挺好的呀,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我最终决定不喝水只吃菜。 但越吃越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刚要抓水杯,手又被打了一下。 我灵机一动,对他们说道:“我去倒杯热的喝吧,今天胃有点不舒服。” “我给你倒吧。”姑姑急忙说。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吃。” 我走到了厨房,把水倒进了池子里,然后还偷偷的洗了洗杯壁,谁料,刚到满一杯水,就被撞了手,满满一杯水尽数撒了。 我气的不行,耳边却响起一个不友善的声音:“你没喝过水是不是,打你两下还死不长记性。” 可我渴啊! 我有苦说不出,生怕被姑姑他们听见。 “接杯自来水喝,他们给你的水里面有迷药。” 我一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小十三应该不会说胡话,我就说今天怎么各种不对劲。 然后我接了一杯自来水,小十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过一会你喝完水,直接装晕,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听她这么说,不由的害怕起来,因为我可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骗人的事,心里难免犯怵。 “别怕,还有本少爷呢。” 我闻言,心里竟然在一瞬间真的没那么害怕了,本少爷这三个字,倒还真能让人安心呢。 我端了水回到座位,姑姑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喝了口自来水,开始装作药效渐渐上来的样子,姑父低垂的眼睛里立马闪过一丝狡黠,这下子,我算是确定了小十三的话。 水里果然有问题! 渐渐的,我装作不醒人事的样子,趴到了桌子上,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担心的,因为我连装醉都没有装过,所以不知道会不会露出破绽。 好在他们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晓冉轻轻的说了一声:“她昏了。” “嘘。”姑姑让晓冉闭嘴,狐疑的说:“不觉的薛灿今天有点怪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姑姑连名带姓的叫我,那一瞬间,心里凉透了。 “哎妈你别想这么多了,我今天都快憋屈死了,要不是你让我啥也别说,我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打她。” 本以为姑姑会帮我说话,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我委屈的想哭,却也只能默默忍住,如果被她们看到我流眼泪了,那就真的完了。 如果和姑姑之间的这层纸被捅破,那么,他们就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行动,取而代之的是明目张胆,到时候只怕会更麻烦。 姑姑和姑父把我抬了起来,姑父还趁机摸了一把我的屁股,那感觉,别提有多恶心了,我真的恨不得一脚踢上去,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只有忍着。 姑姑抬着我的头,姑父抬着我的脚,手指不老实的摸着我的脚腕,他们把我抬下了楼,晓冉开了地下室的锁,我感觉我被撂进了一个棺材里,而且,是一副散发着怪味的棺材。 就和……就和那天我跟那两个买棺材的人,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有些害怕了,牙根都被自己紧紧咬的发酸,姑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姑姑拉着晓冉,让她跪下,晓冉说不服气的说:“凭什么要跪她,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死,反正她爸--” “别不听话!”姑姑训斥了一声,我听到晓冉乖乖跪下的声音,但是,我的心却无法像这寂静的夜一般平静下来,我爸怎么了?她为什么不把话说完?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跪我? 听晓冉话里的意思,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做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跪拜完之后,她们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大概是让我保佑他们长生之类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想长生可以拜太岁呀,拜我有什么用,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保证不了。 念完之后,他们就开始上香,就在我想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到的棺材边站了一个人,因为我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我在心里一个劲的呼唤小十三快来救我,然而根本就没有用。 一滴,两滴,三滴……源源不断的鲜血,速度越来越快的滴到我的嘴唇上,怪异的气味,恶心的我差点吐了出来。 姑姑捏开了我的嘴,让血液流到我的嘴里,可我明明没有动,身体却自己吞咽起来! 041.别提他 这是怎么回事,这下,我是真的怕了,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上下滚动的喉头。 姑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如同怨气撞灵一般毛骨悚然:“哎呦,吃的真好呢。” 我的手心泌冷汗,特别想闭起嘴巴,不再自主吞咽那带着股臭味的血液。 “妈,陈繁他……” “别给我提那小子,我说晓冉你以后多向薛灿学学,你长得也不比她差,为什么还能被她抢走男朋友,真是没本事。” “什么叫不比她差,我明明比她好看多了好不好,她能抢走我男朋友,还不是因为干了什么下三滥的事情。”晓冉语言刻薄尖酸,听得我心里难受极了。 “行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你要是不服气,就跟陈繁复合。” 姑姑的血继续往我嘴巴里滴着,我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恶心的吐出来,我心里一个劲的叫着小十三,只希望他能快点出现解救我。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呼唤起到了作用,就当姑姑再一次狠狠捏住了我的咬肌的时候,地下室的门被一阵阴风给吹开了。 姑姑顿了一下,然后让晓冉去关门,晓冉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说:“妈,好像……不是风吹得。” “出去。” 晓冉话音一落,空气中竟然传来一声厉喝,我呆住了,这不就是孙遇玄的声音么,他不是说他不会来? 终于,嘴巴上的血味消失了,姑姑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孙遇玄?” 那个人没有回话。 “原来你还没投胎,我就说薛灿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打听阴阳戒的下落,竟然是因为你,我真是有个好侄女呀,联合一只鬼反过来试探我。” “你也不失为一个好姑姑。”孙遇玄慢条斯理的说。 只听得咚咚两声,膝盖触地的声音,孙遇玄大概设法让姑姑跪倒了地上:“既然你想跪,就多跪一会。” “你是谁!”晓冉对着空气害怕的喊道。 “你姐夫。” 他沉声答,接着又是啪啪几声响亮的耳光,孙遇玄哼笑一下,说:“自己扇自己,省的脏了我的手。” 孙遇玄阔步向我走过来,只觉一阵冷风扑面,他的胳膊绕过我的背,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晓冉的巴掌声依然没有停下,姑姑对着我跟孙遇玄愤愤的说:“虽然我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的大祸就要临头了,孙遇玄,你真不该这么早的暴露你的身份。” “要不是念在薛灿对你们死心塌地的份上,现在,你觉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话?” 姑姑哑言,晓冉被吓得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躺在孙遇玄凉凉的怀抱里,一阵心安,同时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我爸怎么了,为什么姑姑他们要祭拜我,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自动的吞咽东西,为什么姑姑会说孙遇玄大祸临头了…… “你可以睁眼了。” 我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被光刺得直眯眼,孙遇玄低着头看我,白皙而又不带立体感的脸好看极了,但却像水中的月亮,明明就在眼前,却总觉的相隔甚远。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装的?”我好奇的问道。 他把我放了下来,说:“表情太丰富。” 我一脸黑线,想起了戒指的事情,于是去摸口袋,然而一摸,我便愣住了,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孙遇玄不冷不淡的问道。 我抬头瞅着他,小声说:“戒指,戒指不见了。” “你的那个可靠的朋友呢?”孙遇玄故意加重了可靠这两个字。 我这时才突然想起我的书包还在楼上,姑父这么变态一定会翻我的书包,对了,为什么刚刚在地下室的时候没有听到孙遇玄提到姑父。 于是我问起孙遇玄,没想到他竟然告诉我说地下室里面根本就没有我姑父,怎么可能呢,那刚刚摸我屁股的除了姑父还能有谁。 我先不去想姑父的事,只能求孙遇玄帮我拿下书包,没想到孙遇玄却说:“那房子有封印,我进不去。” 我一听,心里叫了一声不好,这么说,小十三被锁在里面了。 我让孙遇玄在这先等着,想要自己去找的小十三,没想到孙遇玄却一把拉住了我,说:“你觉得你现在这样上去合适么?” 我愣住了,仔细想想确实觉得不合适,我这么贸然上去,不就摆明着刚刚是在装的吗,我急的火烧火燎,心里想着要去救小十三,却只能在原地跺脚。 “你书包里有什么。” “小十三啊。”我一急,脱口而出。 “什么小十三。” “就是一个装在坛子里小鬼,才十三岁,说来话长,我一时也更你解释不清楚。” “那就用二时。”孙遇玄丝毫不让步的说,我没办法,只好把怎样遇到小十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何若宁,听成:呵,骆凝,这么牵强的理由估计只有你相信。” 我一点也不理直气壮的说:“虽然是挺牵强的,我之前也怀疑过他,但事实证明,他对我真的很好。” “好?”孙遇玄反问一声“你以为,鬼这么容易被收服,然后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身边,很好心的帮助你?” 见我不说话,他又只好说道:“既然他能进去,说明他不怕那个封印,薛灿,他也许会是个定时炸弹,戒指,应该被他拿走了。” 我闻言,心竟然没由来的慌了一下:“你说你根本就进不去我姑姑家是吗?” 孙遇玄显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如果他不能进姑姑家,那……冥婚前,我在姑姑家睡觉的那个晚上,摸我的是谁?! 我浑身都隐隐约约的发冷,会不会在一开始……我就嫁错了人?! 孙遇玄沉默的看着我,他大概看的出来,我想到了什么震惊的事,但他却没有问。 我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知道现在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结果,重要的是着手眼前的事,于是我再次跳跃的问道:“可是小十三在上面,它下不来怎么办?” “他连封印都不怕,还担心它下不来么。” “孙遇玄。”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你为什么不担心你的戒指。” 孙遇玄俯脸,眼神冷冰冰的:“既然你说的那个什么小十三可以找到戒指,我就可以省去中间环节,直接从他手里拿。” “你要打小十三?” “听清楚,是拿。”他的表情有些不乐。 “我先问他要,你不要伤害小十三,他--” “别提他。”孙遇玄不留情的将我打断。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不喜欢。”他言简意赅的答。 “小十三又没惹到你,再说,比你可爱多了。”我暗自嘀咕,没想到孙遇玄的眉头越锁越紧,到最后直接负手走了。 “你去找你的小十三,我走了。”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就一个人往前走去,我快步跟上他:“万一小十三到时候拿着戒指跑了,你找不到它怎么办,他呆在坛子里,怎么去学校找我,你不是说--” “说了不想听。” 孙遇玄蓦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我只顾着低头说话,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孙遇玄微微伸了一下手,大概是想扶我,在看到我站稳之后,却又缩了回去。 “你干嘛突然听下来,而且为什么不想听到小十三,他不过就是一个蛋蛋后……”我抬眼,嘴角带着神秘兮兮的微笑,微微有点嘚瑟:“孙遇玄,你不会在吃醋吧?” “没有。” “明明有。” “懒得理你。”孙遇玄嗤之以鼻,再度转过了身,大步流星的走掉。 但我分明捕捉到他紧抿的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 我跟在他身后,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他:“你笑了?” “别吵。” “你明明就--” 谁料,不等我话说完,面前的孙遇玄竟然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偌大的小区里,就剩我一个人傻站着,凉凉的空气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声。 042.棺材里的姑父 我打了个寒颤,说了一声谁。 “死女人,你就丢下我不管了吗?”小十三带着负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一回头,发现坛子就在我身后立着。 “不是啊,只是我现在回去的话,我姑姑会发现我是装昏的,这样子的话,她们以后想做什么就会明目张胆了。我正一筹莫展呢,还好你出来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十三哼了一声,说:“别骗我了,刚刚还看你跟那个男鬼说的开心着呢。” 我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于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小十三,阳戒是不是被你拿走。” “恩。”他应完我后,一枚光溜溜的戒指就跑到了我的手里“我用它找到了阴戒的位置,在一家丧事店的地下室的棺材里,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阴戒就在他的嘴里含着。” “那家丧事店叫什么名字。” “顺风。” 我一听,心想果然猜的没错,就是姑姑的店里,怪不得上次打开棺材的时候里面有股浓厚的臭味,我不说但心里却明白,那味道就是尸臭! “门被锁的很严,我的形可以进去,但是却拿不出戒指,而且,我不能碰尸体。”小十三难得耐心的向我解释道。 “钥匙在姑姑那里,我现在也拿不到。” “知道你拿不到,就没指望过你。”他话音刚落,一串钥匙便甩到了我的脚边,我看到那串银色钥匙,心里立马就雀跃起来,真恨不得把这个办事效率强悍的坛子抱到怀里亲一口。 “小十三,你真厉害。” “那是当然。”他臭屁的答。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大哥哥去哪里了?” “呵呵。”小十三不屑的笑笑“还大哥哥,他配的上本少爷吗。” “行,配不上,你厉害行了吧。”我故意这么说来刺激小十三,结果小十三就上钩了,然后闷闷不乐的说:“好像是去找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 我就说,孙遇玄怎么会因为我吵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原来是去找一个人,一个他认识的人,那个人能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姑姑小区这一片。 我打了车,带着小十三去了姑姑家的丧事店,然后偷偷摸摸的开了门,我开了灯,小十三飘在我的身后,我们俩直奔地下室,费劲的打开地下室的门。 小十三飞到一口棺材前,落到了棺材盖上,说:“就这。” 我走了过去,使劲的推来了那厚重的棺材盖,难闻的气味飘散上来,我不由得捏紧了鼻子,小十三见我那么费力,说了一声你走开。 我让开了之后,小十三发动念力,不到一秒就掀飞了棺材板。 我满脸黑线的责备他:“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我来推。” “你积极呀。” 小十三满不在乎的说,我真是懒得搭理他,在好奇心驱使下,勾着头就往棺材里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立马吓得我魂飞魄散。 棺材里躺着竟然是我姑父! 只见他嘴唇发白,五官都有些缩在了一起,那模样吓人极了,我手一抖,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小十三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指着棺材里的人,颤抖说:“这,这个人是我姑父!” “你姑父就你姑父,至于这么惊讶么?” “不是,我刚刚还跟他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你难道没看见?” 小十三不为所动的说:“看见了,本少爷当时就知道他已经死了,而且,你姑姑和你妹显然能看的到他,本少爷看你这么淡定,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你姑父已经死了。” 我狠狠的攥紧了手掌,姑父这个猥琐男,死了还贼心不改的摸了一下我的屁股,我一点也不伤心,心想着姑父死了才好,我恨死他了! 小十三丝毫不理会我心情的好坏,什么没说,倒是很淡定的问我,刚刚在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 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反正小十三懂得多,问他或许有用,于是,我便把地下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小十三听后,想了想说:“既然这样的话,本少爷猜想,你的身体里应该住着一样东西东西。” “什么?”我条件反射的问道,心底一个劲的犯嘀咕,因为小十三的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们不是在祭拜你,也不是在喂你,而是在拜,在喂养你身体里的东西。” 我愕然,反驳道:“我身体里?我身体里什么也没有啊?” 我想,如果小十三有手有脚的话,此时一定是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谁知道,可能会从你的肚子出来,又可能会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 可我却没他心态这么好,而是惊恐的问道:“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点,感觉好恐怖,我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什么钻出来爬出来的?” “现在不好说,等本少爷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 我不由得嘁了一声,心想小十三只是嘴上逞强这么说,但其实他一定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信口开河罢了。 既然是信口开河,我就不必把自己搞的人心惶惶。 想到戒指,我不由的开始犯难:“你说戒指就在我姑父的嘴巴里,可我要怎么拿,这样感觉好恶心啊,能不能拿个什么工具?” “别墨迹了。”小十三不耐烦的说道:“你再犹豫等过会儿你姑姑她们来了,本少爷就自己先撤。” “你……”我气结“你说的简单,这可是从死人嘴里拿东西,我哪吓得去手?!” 我冷汗直流,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人死前跟死后,虽说只是一口气的问题,差别却大了去了。 小十三见我久久不肯下手,终于耐下心来说:“你姑父又不是僵尸,不会咬你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 小十三被我问的无语,再次恢复了本性,傲娇的说:“你在这自己慢慢玩,本少爷不陪你了。” 说完,他就想跑,我拦住了他的去路,最终妥协:“好,我拿。” 要是拿不回这枚戒指,孙遇玄又该说我交了个好朋友,我可不想答应别人的事情没完成。 于是我咬紧牙关,捏开姑父的嘴,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闻得我差点要吐。 我正要伸手进去,小十三却说了一声等等。 我本来就绷紧了神经,被他这么猛然一喝,只感觉浑身都虚脱了,无力发软,要不是抓住棺材边缘,我直接就倒了下去。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快把我给吓死了!” 棺材里的姑父脸色灰白,皮肤摸上去没有弹性,粘腻发软,那软趴趴的触感,别提有多恐怖了。 小十三不解的问道:“有这么臭么?” 原来他只看得见,却闻不见。 我白了他一眼:“当然臭啊,我刚进来的时候就闻见了,而且推开棺材的时候,我都把鼻子捏住了,这你都看不去来臭?尤其是刚才,我捏开我姑父的嘴的时候,简直巨丑无比!” 小十三思索了一会,狐疑的说:“按道理应该不会这么臭,因为你姑父死的时候闭着嘴,气根本没出完。” 气没出完?想想也是,好像很多人死的时候都是张着嘴的。 “可他不还是死了么?” “但并没有死的彻底,所以,他的生理机能还没有完全腐败,不会像你描述的这么臭。” 虽然小十三难得正经,但我还是挥了挥手说:“先把戒指拿出来把,我快被臭死了。” 我也没那么多犹豫,怕再呆下去就得中毒了,我再一次憋着气捏开姑父的嘴,刚准备去捏,竟发现方才还看到的戒指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金线! 我在征得小十三的同意之后,慢慢的去拉那跟金线,与此同时,竟看到姑父的肚子处一鼓一鼓的,就像缓缓的,拉上来了一个大东西! “住手!”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厉喝,我还来不及回头,小十三便飞了起来,朝着地下室的入口,浑身散发出强烈的蓝光! 043.吞噬尸胎 我还没来的急询问,小十三就唰的一声飞了过去,方才出声制止住我的男的,呵了一声,说:“小鬼,找死吗!”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抓着那根金线不敢动了,姑父的上胸口开始一鼓一鼓的,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前面还是在腹部处,我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到胸口处了。 它在移动! 在随着我手里的金线移动,怪不得我竟会感觉到反作用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拉着金线的手不由得害怕的颤抖,姑父的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听到打斗声音,心痒难耐的转过了头,然而转过头的一瞬间,瞬间石化。 和小十三打斗的人竟然是陈繁,怪不得,我听得声音有点熟悉! 本以为陈繁只是个普通的道士,并没有多大本事,然而事实证明,我完全想错了,小十三和他打斗的期间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优势。 小十三无手无脚,只能靠蓝色的光,和飞来飞去的坛子攻击陈繁,然而陈繁见招拆招,显得无比镇定悠闲。 陈繁趁乱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开始有点无心恋战,想向我走过来,然而小十三又纠缠过去,陈繁见状,猛地朝着小十三平摊右手,手掌朝上,手指过分的修长。 只见黄色的符咒嗖的一下从他的袖口飞出,在半空中展开,铺天盖地的向小十三飞过去,陈繁食指与中指合并,立在嘴边,默默念着咒语。 黄色的大符咒将小十三的坛子束了起来,越来越紧,小十三发动强光,使裹在他坛身上的符咒裂开了好几个口子,绕是这样那符咒越裹越紧,明明只是一张薄弱的纸,却有要把那坛子给勒碎的趋势! 我猛然的反应过来,朝陈繁焦急的大声喊道:“陈繁住手,他是我朋友!” 陈繁闻言,默念符咒的嘴唇,停止了翳动,狭长的眼角轻轻抬起,瞧了我一眼,然后手指在空中一划,符咒便自己松开,重新的回到了陈繁的手里。 小十三见自己吃了瘪,不是是生闷气还是不好意思,收回了蓝光,一个人默默的呆在地上,我握住金线的手都在发酸,因为害怕死死的捏着,手里冷汗止不住的打滑,以至于我捏的指头都发酸。 陈繁走过来,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然后说:“你早点制止,我也就不用白费力气。” 我是想早点制止,然而这一切发展的太快,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小十三就已经被缠的死死的了。 陈繁盯着姑父肚子处的蠕动,眼神来回的走,我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刚开口问了一句,陈繁就用手指立在嘴唇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谨慎,然后小声的说:“他肚子里的东西在呼吸。” 我被陈繁带着神秘气息的话给吓了一跳,因为我现在听到肚子里的东西这几个字就觉得恐惧,最重要的是蠕动处都到胸腔了,胸腔里是五脏六腑,怎么可能会存有东西,更何况还是在一个死人的胸腔里。 然而,陈繁竟然说,肚子里的东西还在呼吸…… 我盯着姑父的尸体,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板蔓延到全身,这恐惧,不亚于棺材里的姑父突然睁开了眼睛。 陈繁不再和我说话,他的手指解开了姑父身上的灰格子衬衣,姑父长着尸斑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肚脐眼处竟然长了一撮又长又粗的黑毛! 我立马捂住了嘴巴,想到姑父猥琐的目光,再看到肚子上的这撮黑毛,恶心的差点要吐了出来。 衣服被解开之后,胸腔的蠕动更明显了,速度均匀,还真的像是再呼吸,陈繁的手离着姑父的胸膛有两厘米,他伸出比常人要长的手指,在姑父的肚皮上逡巡。 就在他眼神突变的那一刻,蠕动突然停止了,陈繁咬住嘴巴,凝神着,表情无比的认真,认真的我屏住呼吸,生怕吵到了他。 我的手依然拽着金线,几乎要抽筋。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只听得噗嗤一声,陈繁竟然直直的把食指和中指插进了姑父的胸膛里,里面的东西在挣扎,撑的姑父的皮肤一上一下,连带着陈繁的手指都左右颤动。 我好害怕,怕他会脱手! 陈繁咬紧牙关,眉头紧蹙,双指猛地用力,一个反钳,硬是将里面的东西生生拧断,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姑父胸腔里的东西终于平息了,再也动弹不得。 陈繁抽出了手指,他的指头上带着腐臭的血味,我一闻到那味道,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因为我一个多小时之前,才在地下室喝了姑姑滴给我的血! 姑父的胸腔上硬是被陈繁的手指插了两个血洞,我不由的骇然,能毫无阻碍穿破人的皮肉,是得需要多快的速度和力量! “拉吧。” 陈繁的食指弯曲成9字状,叩击了一下姑父的下巴,随后,姑父的下巴就像是没有肌肉连接一般,松垮垮的耷拉了下来,一张嘴巴张的老大,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咬紧后槽牙,心一横,将里面的东西拉了出来。 如同抹了润滑剂一般,虽然重,却毫不费力的拉了出来,我本想着,既然能从嗓子口里面拉出来体型应该没有多大,然而拉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便愕然了。 面前这坨血肉模糊的东西,足足有两个拳头大小,就像是一个血淋淋的肉瘤,还长着奇形怪状的眼睛,我拉出来的那一瞬间,它正死气沉沉的盯着我! 我在也忍不住,猛地丢到,跑到一边哇哇大吐起来,然而陈繁却不紧不慢的将那坨肉瘤抽出来,甩到了地上,用一纸符咒烧了上去,只听得一阵吱哩哇啦的鬼叫,那肉瘤被烧的越来越小。 陈繁冷笑一声,朝着地上的肉瘤说道:“就知道你在装死。” 我被陈繁的话彻底颠覆了世界观,难道说这一个小小的肉瘤,还有自主思想,还知道装死! 不到一会儿,那个肉瘤便被符咒烧的焦黑,缩成一团,外形有点像黑山竹。 “死了吗?”我怯生生的问道,嘴巴里酸酸的,显然是反的酸水。 “死透了。”他淡淡的答。 “这是个什么的东西。” “吞噬尸胎。” 他说着我不知道的名词,我满腹狐疑,让他解释给我听。 他抬眼看了一下我狼狈的模样,然后才大发仁慈的解释道:“这个尸胎还没成熟,等到它长大的时候,就会将母体吞噬掉。” 我知道,他口中的母体是我姑父。 “吞噬完母体之后,尸胎就会有具有皮肤,脏器,五官,然后长成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外表十分可爱,跟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差别,但他们有个显著的特点,就是牙齿很尖。” 他见我听得仔细,又继续说:“长成小孩的尸胎之后会吞噬活体,每吞噬一个活体就会长大一些,如果你刚刚将它拉了出来,那么它会直接吞噬你。” 陈繁蹲在了地上,用手指拨了拨那个如同山竹的尸胎,在他触碰的瞬间,尸胎裂开,成了一滩黑色粉末,陈繁在粉末中间找到了我先前看到的戒指,然后捡出来扔给了我。 “戒指只是一个局,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用活人喂养尸胎。” 我听了他的话,虽心有余悸,却又十分不解,于是问道:“我姑姑为什么要设这个局,又为什么要养个可以吞噬的尸胎,这样岂不是连我姑父的全尸都保存不了了吗?” 他站起身,撕开一片消毒湿巾,擦干净了手,不紧不慢的说:“因为,尸胎长大了以后,就是你姑父。” 044.他在帮我 我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不确定的问陈繁:“你说的什么?这个尸胎长大以后会是我姑父?!” “怎,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很多超越你认知范围内的东西,怎么不可能?” 我被陈繁反驳的哑言,他说的对,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自从遇见孙遇玄,我遇到了太多千奇百怪的事。 陈繁垂眼,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小十三,然后抓起了我的手,凉凉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划着字,如同有蚂蚁在上怕似得,我痒得想要把他推开。 但是陈繁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让我只有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他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小心! 我在读懂这两个字的瞬间,瞳孔不由得扩大了一圈,他是在告诉我小心小十三! 也对,小十三为什么要在陈繁进来的瞬间就攻击他,而且,我看到姑父肚子里的蠕动的时候,征求过小十三的建议,小十三当时给我的建议是让我继续往外拉,是他不知道里面是个尸胎,还是……他在引诱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在加上孙遇玄说,鬼是不可能会这么乖乖呆在人的身边的。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小十三,让我一直以来对他坚定的信任,产生了动摇…… 但我还没有确定陈繁的立场,单是他要通过我跟晓冉分手这一点,就显得别有用心,我不能因为他会法术就对的他盲目的相信,还有,大半夜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低头,看见陈繁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我浑身的细胞不禁敏感躁动起来,因为,在昨天夜里,盘山公路的那座府邸的影壁后,我亲眼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皮鞋。 难道那晚陈繁也在,还是说,我心里太敏感了。 我缓缓平复自己慌张的心跳,然后鼓起勇气抬起头,面对陈繁,质问道:“这么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知道我姑父的肚子里有东西,让我别拉那根金线?” 恐惧之后,是可怕的安静,只要仔细想想,就会意识到,陈繁这么突兀的出现,实在是处处透着疑点。 陈繁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说:“我们出去再说,免得过一会你姑姑她们来了。” 我闻言,说了一声好,然后抱起仍然在生闷气的小十三。 虽然所有矛头都指向小十三,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鬼,因为我对小十三,一直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他都肯舍命救我这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怎么会欺骗。 我对着坛子说:“小十三,你受伤了没有,你理理我。” 小十三没有的说话,也不告诉我他痛不痛,陈繁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奇怪的表情像是十分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和一个坛子讲话。 他说:“他当然受伤了,能不魂飞魄散已经算他好运了,不是他不想理你,而是他元气大伤,说不了话。” “都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孩子?”陈繁反问,鼻息轻笑:“他少说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我没说话,因为我绝不相信小十三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他说话的语气,以及方式,还有心智,明明就是一个百分之百的蛋蛋后。 我对陈繁的话不为苟同,心想他又不是神,判断难免会出现偏差。 陈繁见我对他如此嗤之以鼻,再次说道:“坛子里装的是只鬼,而不是一只宠物,鬼有自我意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小十三。” “随便你。” 我想,如果此时是宋师傅站在我面前,他一定会摇摇头,说我一声冥顽不灵。 我锁了门,不知道怎么处理手里的钥匙,姑姑如果发现钥匙丢失,一定会立马赶来店里,但我不解,为何一向精明的姑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想想在地下室姑姑对我的所作所为,以及和晓冉的对话,我心一凉,于是使了个坏,把钥匙扔进了垃圾桶里。 陈繁开车来的,我刚好可以搭顺风车,顺便在路上等着陈繁给我解答刚刚的问题。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我便再次催促陈繁给我解答刚刚的问题,陈繁倒也没嫌我烦,一字一句的讲给我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刘晓冉,却还和她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 “为了接近你姑姑,因为你姑姑薛英,并不是个普通人。”他继续说:“越深入了解越发现你一直活在你姑姑跟刘晓冉的阴谋里,所以,我故意让刘晓冉发现和你的联系,从而和你翻脸,我也说了,我是在帮你。” 我听了陈繁的话,才恍然大悟他当时的做法,怪不的他会说他是在帮我,然而无功不受禄,他为什么要帮我。 “你为什么帮我。” “你就管,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跳过这个话题,说:“那你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你大半夜来我姑姑的丧事店干什么,又怎么知道戒指是个陷阱,别告诉我一切都是巧合。” “是巧合。”陈繁丝毫不走心的答。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搭理我,然而我已心知肚明,这根本就不是巧合。 陈繁应该一早就知道这个尸胎的存在,只是他并没有打算太早的除掉它,然而今天,他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除掉它,还有姑姑,姑父的尸体里放在地下室,她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为什么钥匙丢了这么久,她却还没有来? 我想的脑袋疼,连抱着小十三的胳膊都觉得冷到僵硬,陈繁跟小十三,到底谁有问题,还是说……两个人都有问题!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一不小心就会跳出口腔一般。 我问陈繁,有没有看见过姑姑给我喂血。 他说:“看到过,她给你喂的是鸡冠血。” “为什么要喂鸡冠血,再说,鸡血怎么会味道这么怪。”只要一想起那个味道,我的胃部就隐隐作呕。 “鸡冠血是极阴之物,她是混着尸油给你喂下去的。” 我闻言后,彻底惊住了,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那味道会是尸油! 我捂着嘴巴示意陈繁停车,飞奔下去,对着路边就是一阵子狂呕,陈繁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掏出来了一只白色的香烟,安静的站在我旁边细细的吞云吐雾。 说实话,陈繁清冷的外表给人感觉是不会吸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吸烟,烟雾混着他细致的动作,竟显得带着股迷离的优雅。 他的性格,语言,有时候真的和孙遇玄有点想象,然而陈繁对我的态度一直带着股疏离,不靠近,也不会走的太远。 我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往外吐酸水,当浑身虚脱无力的时候,恶心的感觉终于慢慢的退去,我狼狈的掏出纸巾将嘴巴擦干净,陈繁轻笑着呵了一口气,淡淡的烟草味钻入我的鼻子里。 他说:“这都吐成这样,以后恶心的事情会更多。” 我因为呕吐,而导致眼神氤氲,语气囔囔的问他:“你什么意思,诅咒我么?” “你会发现,其实最恶心的,是人心。” 没错,我认同他的话,最恶心的的确是人心。 我一直觉得内疚的姑姑,一直想要养她到老的姑姑,竟然一直背着我,做这么恶心的事情,想起她以前对我的种种,我就觉得虚伪,虽然眼睛很酸,却自尊心作祟的强忍着。 “你不该来找这枚戒指。”陈繁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碾灭在路边的栏杆上,他打开车门,意味不明的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045.抓住小尾巴 我跟着他上了车,追问到:“为什么?” 他答非所问的说:“尸胎死了,等于你变相杀死了你的姑父。” “可那种怪物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上,像我姑父那样的变态,也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他早该死了!”我捏着拳头,愤愤的说。 陈繁挑眉看了我一眼,说:“这么恨他?” “对,反正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亲情,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早都想毒死他了。” “那刚刚,也算你如愿以偿了。”陈繁扭转了一下方向盘,一双手指很瘦,却有力“这样杀了他,不犯法。” 陈繁扭过脸,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 我问到:“这尸胎是哪里来的,不可能凭空长在我姑父的肚子里吧,就跟个有眼睛的大肉瘤子似得。” “你真的要听。” 我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了一句对呀。 “尸胎其实是你姑姑生下来的。” 陈繁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我却无法淡定下来了,如同一声闷雷炸响在耳边,我只觉耳膜被震的嗡嗡直响。 我姑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生出那种东西!她年纪再大,也不会生出来一个尸胎啊! 我向陈繁说出我的疑惑,陈繁犹豫了一下,最终才说:“你姑姑和你姑父的尸体发生了性关系,产下尸胎,尸胎身上缠着金线,从死者的口腔里钻进去,然后,将戒指留在外面。” 和尸体发生…… 性关系! 虽然陈繁说的一本正经,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发出惊呼,这也太重口了吧,而且这么重口的事,竟然发生在我的亲姑姑身上! 陈繁继续说道:“一般人和尸体发生性关系,并不会产下尸胎,所以我说了,你姑姑不是个普通人。” 我已经……完全被陈繁的话搞得茫然! 尸胎是从我姑姑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因为她和姑父的尸体发生了性关系,她用姑父的尸体培育尸胎,只为了能够得到一个新生的姑父! “怕了?” 我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陈繁,鬓角皆是冷汗,呆呆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你不该来找戒指,至少,有些事情你不会知道,也不会像现在,怕成这样。” “可是,就算我不来,这些事情也会发生,我早晚都会知道这些事情,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陈繁再次扭过脸,眼神清冷,神情淡漠:“至少,你不会知道这个肮脏的过程。” …… 也是,这个肮脏的过程,我宁愿不知道。 我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默默沉思,我的肚子里,或者我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姑姑在让我昏迷之后,给我放进去的尸胎?! 想到这,我焦急的叫了一声陈繁的名字,陈繁恩了一声没有转过脸。 “你帮我看看,我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尸胎。” “没有。”他看都不看就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看看再说。”我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这才转过了脸,我挺起肚子叫他帮我看看。 他上下扫视一眼,飞快的撇开了脸,说了一句没有,连抓住方向盘的手都紧了几分。 我不解的问道:“那我姑姑为什么要喂我那种东西,而且我明明没有动,竟然自己吞咽。” “我不是百科全书。”他毫不留情的拒绝。 “可是。”我继续说道:“这不是你专业范围内的知识么?” “不是。” 我揉着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肚子,暗自嘀咕:“奇怪,我感觉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呀。” 到了学校,陈繁盯着我怀里的坛子看,我立马保护意识很强的把他抱在了怀里,谨慎的说:“你要干嘛?” “你确定要跟他单独在一起。” “确定。” 他伸出左手,手掌向下,一个坠子落了下来,挂在他的指上左右摇晃。 待摇晃幅度弱了下来,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块铜钱模样,里方外圆的玉石坠子,穿着编制精美的红绳。 陈繁拿出一个很小的红布袋,将玉佩放在里面扎上了口,然后放到了我的手上。 “把玉带到脖子上,如果遇到危险,就把红布拿掉,玉我已经开了光。” 我拿着玉,总感觉沉甸甸的,不知道为什么。 “谢了。”我下了车,正要关门,却还是忍不住返了过去“陈繁,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嘴唇只有一瞬间小小的开合,随即又再度合上,一双清亮又疏远的的眼睛只是看着我,很久,很久…… “不说算了。” 我关了门,只觉得空气都燥热了起来,陈繁掉了头,然后二话不说的开车走了。 我跑到宿舍楼背后,发现孙书煜的车子已经被开走了,我半下午走的时候,还以为孙书煜不知道他的车在学校呢,看来他还没有那么傻么。 我正这么想着,身后便有人鸣笛,我根据车灯的方向往旁边移了移,没想到那喇叭声依然不止。 我不耐烦的回头,发现身后的车竟然是孙书煜的,我想都没想,就要往宿舍楼跑去。 却未料,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抬眼,发现正是一脸邪笑的孙书煜,他的耳朵上带着耳钉,熠熠生辉。 “去哪?” 我死死的抱住坛子,昨天欠的账他还没还呢,今天居然还敢来找我! “你想干嘛?” 他垂眼看了一下我手里的坛子,说:“这个破坛子里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抱来抱去。” “关你什么事,还有,谁让你昨天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拆我的坛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走开,别挡我。” “孙遇玄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只好让你跟我走一趟了,等我把你整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我就不信他还能忍住不出现,孙遇玄虽然难抓,但他的小尾巴倒挺好抓的。” 我往后推了几步,却被宋师傅给挡住了去路。 “走开!” 我一脚踹到了宋师傅的脚上,然后往空地上跑,我多么希望陈繁现在还在,可是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孙书煜两步就追上了我,然后捂住了我的嘴,我死死的抱住坛子,生怕它掉到了地上摔碎了,要不然,宋师傅就会发现小十三。 可是我这么抱着他也不是个办法,宋师傅跟孙书煜一定会怀疑里面有什么! 孙书煜用一块手帕捂住了我的嘴,我呜呜的发不出声音,然后被孙书煜捆绑着押上了车,宋师傅接过我,依然用手帕捂住我的嘴,我的哈喇子都留了出来。 宋师傅训斥道:“你个死丫头,活人你不帮,跟个死人同流合污,还把我的铜钱给我丢到了山下,要不是看你是个黄毛丫头,我早就收拾你了。” 我闻言,狠狠的瞪着宋师傅,瞪着他这个为利所图的臭老头,眼睛里满是鄙夷。 “嘿,你还敢瞪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宋师傅举起手想要打我。 “行了。”孙书煜不耐烦的出声道:“你一个老大不小的老头子跟一个女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照你这么收拾人,跟变态没素质的犯人有什么区别,说了多少遍,对待女人被那么粗鲁。” “是不是,薛灿。”孙书煜回头看我,满眼阴森森的笑意,看的我恶寒遍布。 然而,我真正担心的不是孙书煜他们会怎样虐待我,我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口袋里的戒指要是被孙书煜发现了怎么办!还有小十三,他已经被陈繁给弄得元气大伤,如果再让宋师傅发现他。 只怕他真的会魂飞魄散。 陈繁给我的玉佩只能用来对付死人,却不能用来对付活人,我一个女人哪能敌得过孙书煜和宋师傅两个男人? 我紧紧的捏住手指,掌间冷汗粘腻。 我到底该怎么办! 046.戒指被发现 于是我放弃挣扎,安静下来好好的思考该怎么逃脱,让宋师傅还有孙书煜对我没那么多的注意力。 宋师傅见车子开了起来,便放下了捂住我的手,估计是胳膊酸了。 “怎么不大喊大叫了。”宋师傅狐疑的看着我说。 我瞪他一眼,压根没打算理他。 孙书煜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赞许的看了我一眼,说:“不错,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再叫下去也是徒劳无功,薛灿,我突然对你刮目想看了呢。” “孙书煜,你抓我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想引诱孙遇玄过来吧。” “对啊,顺便把属于我的东西要回来。” 我知道,他口中的东西就是孙遇玄拿走的那枚戒指,然而,现在两枚戒指都在我的裤子口袋里,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然而,我对孙遇玄来说,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他不会因为我而做没把握的事,如果你们敢虐待我,我就报警,让法律制裁你们。” “啧啧,说的挺义正言辞的,继续说,我认真听听。”孙书煜语气轻佻,像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 我咬唇,遇到这样的无赖真是没辙。 宋师傅盯着我手里的坛子看了半晌,我条件反射的以防卫的姿势对着他。 宋师傅一脸贼笑的说:“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上次没看出来,说不定,这次就能看出来了。” 他话音一落,就伸手过来抢。 “你走开!”我尖叫一声,一脚踹到了宋师傅的小腿上,宋师傅虽然吃痛,却死死的抱住了我手里的坛子,实施抢夺,我狠狠挣扎,胡乱的踹向宋师傅。 就在这混乱之中,坛子就快要脱手的时候,宋师傅却猛然停了下来,看着座椅上掉落的戒指,我心里一惊,立马伸手去抓,却还是晚了一步,宋师傅拿着戒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得,指着我对孙书煜大声说道:“戒指在这个丫头身上!” 孙书煜的眸子瞬间降温,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对宋师傅说:“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宋师傅在得到孙书煜的应允之后,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客气,整个人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这时候,只听咔哒一声清脆的响声,车门锁不知道何时开的了,然后一个急刹车,趁着宋师傅向前仰,还没回过神的瞬间,我打开车门就跑了下去。 依稀间听见孙书煜骂了一句fuck! 我抱着小十三,毫无目的的在空旷的公路上狂奔,孙书煜和宋师傅赶了过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度的追上我。 “小十三,你赶紧醒醒,拿着另一枚戒指跑吧,你快点醒过来!”我摇晃着怀抱里的坛子,重复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却没有回应我,急的我几乎快要喊出来。 小十三纹丝不动,如死了一般。 我想回头看看孙书煜他们离我还有多远,却不曾想,孙书煜和宋师傅被一个半路出来的人给拦住了,那个人便是孙遇玄! 他仍然穿着那身白色的西装,像白马王子一般降临在我的视线里,我不安的心终于平复下来,像是有一只宽厚的手掌在抚摸。 轻声的告诉我:薛灿,别怕,有我在。 十二点已过,孙遇玄应该处于他能力最薄弱的时候,行动缓慢,立马就处于下风,宋师傅用可以追踪的符咒来对付孙遇玄,无论孙遇玄怎么躲闪都无法摆脱符咒的追踪,他的灵力消耗的很快,身体比方才透明了不少! 我该怎么办?! 我着急的头皮都在隐隐作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果小十三没有被陈繁重创的话,我还能指望一下他,可如今,我只能指望自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来救我的孙遇玄,被宋师傅给弄得魂飞魄散! 而且,我要保护好自己手里的这枚戒指,不能让孙书煜他们全部得到,但如果,我拿这枚戒指换孙遇玄一命呢? 孙书煜他们一定会不守信用的既拿走戒指,又让孙遇玄魂飞魄散吧! 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孙书煜看到孙遇玄败了下风,便赶了过来,想要捉住我,我跑不过他,路上又没有车辆,于是我不想白费力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如果孙书煜是猫,我就是他爪下那只跑不掉的老鼠! “你怎么不跑,学听话了?” 我抬了抬眼,发现孙遇玄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马上就要被那枚符咒给贴上了,同样的,宋师傅也累的不轻。 “你叫宋志勤停下,我跟你讲一个秘密。” 孙书煜听完,慢条斯理的说:“你怎么知道他叫宋志勤,看来,你对我们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少啊。” 孙书煜的五官极其深邃,一双眼睛如同鹰勾一样慑人,足以见得此人阴险狡诈,心机颇深。 “怎么说,孙遇玄也是你的亲弟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连他死了都不放过!” 孙书煜闻言,整张脸皱了起来,像是我刚刚的那句话,唤醒了他心底埋藏的怒气。 他一把掐住了我的下颌骨,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我的骨头给掐碎一般:“他不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他哥,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想让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他用力的甩开了我的脸,甩得我脖子都有点抽筋,我的下颌被掐的火辣辣的疼,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戒指拿来!”孙书煜朝我喝到。 我丝毫不畏惧的直视他,说:“我就那一枚,被宋师傅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搜身喽?”孙书煜痞痞的说完这么一句话后,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然后双手猛地向我跨两边摸去,他摸到了我的口袋,扬起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幽幽的说了一声:“在这。” 糟了! 我急忙后退,让孙书煜刚伸到口袋边的手又退了出来,可我手里抱着小十三,跟被绑了手没什么区别,孙书煜用一只手臂箍住了我的身子,然后另一只手朝我的口袋里摸去。 “孙小爷!” 就在他的手要再度伸进去的时候,远处传来宋志勤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孙书煜回头,我也条件反射的往孙遇玄那边看,只见,孙遇玄单膝跪地,而宋师傅却倒地不起。 我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口,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难道说--孙遇玄打败了宋师傅! “废物!” 孙书煜低咒一声,转身加快了速度想要赶在孙遇玄到达之前,抢走我口袋里的戒指。 “孙小爷!快走!”宋志勤在他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 就在此刻,孙书煜不知道为什么,呆呆的愣住了。 然后缓缓仰起头,看向我的身后,脸色苍白,眼珠子瞪得如同快要夺眶而出! 一向什么都不怕的孙书煜,竟然,艰涩的吞咽了一下喉咙,转身拼命的往车子的方向跑,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随即不带片刻耽搁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车子跟前,拉起躺在地上的宋志勤,上了车绝尘而去。 然而,我并没有因为孙书煜的落荒而逃而感到开心,因为我的背后冷的彻骨,不知道站着一个什么大东西! 我僵硬的转身,如同一个生锈了的机器人,缓慢而又呆滞。 只见我身后,站了一个身高足有三米的‘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团黑气更为贴切。 他威武极了,腾空着,脚下踩着浓厚的黑气,如同身着纱衣,身上满是肆意飞舞的黑色绸带,他低着头,刀削一样的面庞冷眼瞧着我,肤色白皙,眼眶之中,竟是一片浓墨一般的纯黑。 芳、芳百煞! 047.激战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双脚像是被定到了地上,腿有些发软,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后退,三米多高的芳百煞,浑身萦绕着黑气,比上次我在山洞里看到的他,更有威慑力。 我就像看到怪物一般,胆怯的浑身颤抖又僵硬,然而我还没有退开一米的距离,芳百煞便俯下身来,伸出巨手,用虎口捏住了我的脖子,像掂着一只小狗一样,把我给掂了起来。 我的脖子被扼的生疼,整个下颌骨都有被碾碎的征兆,尤其是芳百煞的手,寒冷刺骨,如同千年玄冰一般,冷的我牙齿都在上下打架。 芳百煞抖动两下,身上类似于铠甲的黑色鳞片也随之震动,然后从身体里分离出来了一个人,就是上次在酒店和我们恶战的无相。 无相人如其名,没有脸庞,但我却能感觉的到,如果他有眼睛的话,一定是一双无比阴毒的眼睛。 无相在接触到芳百煞的眼神之后,向孙遇玄狂奔过去,此时孙遇玄不在背对着我,而是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过身体,可谁知孙遇玄刚转过来,就受到了无相攻击他面部的直拳。 现在的孙遇玄本就虚弱,在加上和宋志勤的搏斗过程中耗损了太多的灵力,直接导致他没能躲得开无相这一击。 孙遇玄的身体向后仰去,轻飘飘的出去了好几米,芳百煞扭转自己胳膊,让我面对着无相和孙遇玄,他的声音如同阴风吹过耳边。 “我们一起看看,他会如何被无相打的倒地不起。” 我被芳百煞扼的说不出来话,我特别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缠着我和孙遇玄不放,难道他和我们之间,也有什么牵扯么?! 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孙遇玄手肘撑着地,被打歪的脸一瞬间恢复原状,虽然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恐怖,但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无相见状,双腿发力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前滚翻,以高速头朝下向孙遇玄出拳,就在拳头要挨到孙遇玄身上的时候,我害怕的闭起了眼睛,但我明显感觉到,芳百煞握着我脖子的力度明显加大! 这说明--孙遇玄躲开了! 我欣喜的睁开眼睛,只见无相的那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柏油路上,力气之大,以至于周围十米内的柏油路连带着混泥土翻了起来,就像是一块翻飞的甲壳。 还好,还好他躲过去了! 然而,被芳百煞这么长时间的握住下颌,我只觉的下巴都快要脱落了,连呼吸都费劲,周围本就黑暗,我的一双眼,却变得更加模糊…… 无相吃了瘪,抡起巨大的拳头,向躲到一旁的孙遇玄击打过去,孙遇玄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在无相要打到他的瞬间,快速闪到一边,无相因为惯性,一拳捶到马路边的护栏上,霎时,百米之内的护栏全部碎裂成节。 孙遇玄再一次敏捷的躲开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无相不再准备用拳脚相加,而是化形成气,整个人变成了一团气体,萦绕而无法分辨,他将身体平行,快速旋转,就像一道黑色飓风,以迅雷之速冲撞上孙遇玄的身体。 本以为孙遇玄这次仍然能够躲开,然而却是我高估了他的能力,低估了无相的速度,零点几秒的时间,无相便撞上了孙遇玄的胸膛,孙遇玄的身体因为受到撞击,而成了凹状,并不断随着无相这股飓风的冲撞向后飞去。 我的心都被死死揪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疼,奈何却无法张开口说话,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看着如同纸片一般飞走的孙遇玄,我的心都碎了,那脆弱又不堪一击的画面引的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 芳百煞在我身后,冷笑一声,像是预示孙遇玄即将被无相打的倒地不起。 孙遇玄只是被打倒……不会死吧…… 芳百煞动了一下,似乎要对我有所动作,绝望之际,只听得芳百煞淡淡讶异一声:“怎么可能。” 我闻言,立马睁开了死死闭起的双眼,只见远处的孙遇玄如同浴火重生般,背后缠绕着浓厚的黑气,像是一面迎风而起的黑色披风,他紧抿着唇,头微垂的朝着我们走来,每走一步,仿佛大地就震动一下。 他的眼神是坚如磐石,他的身形屹立如天神,身后腾飞的黑气,使他整个人萦绕着肃杀的冷,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孙遇玄,仿佛他,能操控日夜一般! 孙遇玄竟然……反噬了无相! 芳百煞冷哼一声,将我从三米高的地方扔了下去,孙遇玄一个瞬间转移来到了我身边,在我的身体就快要砸到地上的时候,接住了我。 “孙遇玄……你没事吧?”我抓住他的胳膊,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我的下颌已经冷到麻木,连带着整个脖子都没有知觉了,所以说出来的话都跑了调,然而孙遇玄只是看着我,更加漆黑幽深的眼睛只是看着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冰凉的手指,擦掉我的眼泪。 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擦过了我的身,与芳百煞正面接触,我撤到了一边,心里面感觉酸酸的,孙遇玄,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些什么呢,说一句你没事也好啊。 我双手捂住脖子,想用手掌的温度来让自己温暖一些,可根本就没有用,那种凉,是刺入骨髓的。 芳百煞哼笑一声,说:“你以为我只有一个无相?” 话音一落,芳百煞双手画圆,随着双掌的推出,从身体里分离出来了十几个无相,十几个无相蜂拥而上朝着孙遇玄进攻,孙遇玄一个回旋踢,掀起巨大的冲击波,如同锋利的斧头一般将十几个无相拦腰斩断,然而不消一瞬,煞气组成的无相又重新聚合,变成之前的形状。 孙遇玄反噬了一个无相,并不代表他有能力反噬这么多的无相,并且真正的大boss芳百煞,还没有出手! 芳百煞分离出这么多无相之后,身形比之前小了不少,变成了正常人的身高,即便如此,他的身上还是带着股不可侵犯的权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隔岸观火,可能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我跟孙遇玄死吧。 要不然,他早在刚才,就可以捏死我。 孙遇玄再比之前厉害,也终究寡不敌众,在又一次反噬掉一个无相之后,他的身体显然已经饱和了,如果体内的煞气再增多,他就会控制不住那股力量! 十几个无相动作出奇的整齐,因为他们拥有相同的思维,他们以孙遇玄为圆心,将他彻底包围,几个回合结束后,孙遇玄寡不敌众,优劣势已经完全明显。 孙遇玄无法突破重围,只能朝上飞去,却不料,竟被十几个无相一同踹到了我的附近,十几个无相的力量是可怕的,孙遇玄再也坚持不住,捂住前胸,轻飘飘的倒地,一口蓝色血液溢出嘴角。 芳百煞见状,缓缓的朝我们走过来,边走边从背部伸出十几只触角,各自贴到十几个无相的头皮上,将他们重新吸回了自己的身体。 我跑到了孙遇玄的身边,浑身虚脱,手脚漂浮。 “他都躺在地上了,你还好意思站着?” 芳百煞明明什么也没做,我却被迎面逼来强劲的空气波,冲撞的倒在了地上。 孙遇玄一只腿撑了起来,莹白的眼皮微张,眼神疲惫而又冷静。 芳百煞步伐沉沉的朝我们走过来,每走一步,就像是敲响亡命的警钟一般,他不屑的看着孙遇玄和我,张狂的哈哈大笑,指着孙遇玄的鼻子自傲的说:“没有人能打败我芳百煞,没有人!”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响起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真的么,包不包括本少爷?” 048.我会永远陪着你 芳百煞闻言,神色一凛,刚准备回头,却被凌空袭来的蓝光直击面门,芳百煞躲闪不应,虽未被打倒,却已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退到了一边,这时,我的视线才能看到他身后的一幕。 只见先前被我小心放在路边的小十三,竟然浑身散发出更加强烈的蓝光,漂浮在半空中,他本就受了重创,这样耗损下去,会不会魂飞魄散。 我真的觉的自己太对不起小十三了,每次遇到危险,都要靠他这个小孩子解救我,如果小十三因为我而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的心一定会被痛死! 芳百煞双手握拳,漆黑的眼睛瞪着小十三,严声询问道:“你是谁!” “你管本少爷是谁,不过你要是想叫我一声爷爷,我也不介意。” “找死!”芳百煞被小十三的一句话给惹怒,狠狠的撂下这一句话后,提起胳膊就朝小十三抡去,大概是想将小十三用来藏身的坛子给砸碎,让小十三现出原形。 然而他的速度相比于小十三实在是太慢了,他的拳头还未挥过去,小十三就狠狠的用坛子砸向了芳百煞的脸,直直把芳百煞的脸砸的下巴脱臼。 芳百煞墨色的眼眶里杀气腾腾,两只手相反作用,把下巴掰回了原形。 我这才理解为什么小十三一直攻击芳百煞的面部,因为芳百煞浑身都由煞气构成,只有面部是可以触摸到的,并且打人不打脸,芳百煞这么自负的一个人,很容易就会被小十三这个举动给激怒。 于是他乱了方寸,小十三发出刺眼的光线,芳百煞本就是生活在黑暗里的鬼,一双混沌的眼睛在强光下无法睁开,小十三趁芳百煞用手去捂眼睛的瞬间,撞上了他的面部。 芳百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打的向后仰去,差点一个身形不稳摔倒在地,但最后还是被他稳住了。 芳百煞双手紧紧握拳,浑身煞气缭绕,就像是拔地而起的黑色龙卷风,芳百煞嘶吼一声,用煞气做的触手贴上了小十三的坛子,那些黑色触手被小十三的蓝光映射的微微透明,我联想到之前他把触手贴在十几个无相的头皮上的场景,忽然明白,他这是在吸小十三的灵力! 然而小十三根本不给他得手的机会,上下一个用力的扭转,硬是扯掉了芳百煞的几个触手,芳百煞吃痛,蓦然的瑟缩回来。 小十三笑得得意,语气轻渺:“黑眼怪,本少爷称不称得起你一声爷爷。” 芳百煞低咒一声,幻化成气,只余留一张脸在那团黑气里,看起来,诡异极了。 “刚刚是我太大意,才会让你短暂得手,可是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芳百煞永远都不会消失,我倒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芳百煞话音一落,就朝着小十三进攻,谁料小十三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让芳百煞扑了个空。 我以为小十三是坚持不住了才会掉下来,顿时想跑过去抱他,却没想小十三对我说道:“丑女人,本少爷强着呢,不用你担心。”说完,他对芳百煞得意的说:“黑眼怪,来抓本少爷呀。” 小十三带动黑坛子在公路上滚了起来,一眨眼,竟以滚到了百米开外。 芳百煞的脸在煞气团里看了我跟孙遇玄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他还会回来找我们!随即,他转过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去追小十三。 我的手指蜷缩的紧紧的,直到他们消失了很久,也没有松开。 孙遇玄似乎是休息够了,眼睛睁开的瞬间,有短暂的黑气萦绕而过,他站起了身,将我拉了起来。 他的手冰冰的,握一下都觉的冷。 “孙遇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还好。”他淡淡的答。 我沉默着跟他走了一会儿,问道:“前面在姑姑家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看到了一个人。” “谁?我姑姑么?” 他紧闭着唇,缓缓说了两个字:“朋友。” 他说完这两个字后,我接触到了他的眼神,冷漠中透着无情,纵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提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多少会温暖一些吧,可孙遇玄,反而更冰冷了。 我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不好,所以不敢开口再说话,免得惹得他不开心,先是遇到一个让他不想提的朋友,再是遇到自己亲哥哥的迫害,放在谁身上都会不舒服吧。 一路无话了很久,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嘴痒的低头说道:“孙遇玄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很想静静,我也知道你心里现在不舒服,所以我说你听就行了,不管别人怎样看你,怎样对你,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一直无条件的相信你,支持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我话音刚落,走在我旁边的孙遇玄突然停了下来,他很高,所以我要微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他的双眼皮又细又深,衬得他的眼睛黑亮有神,如同上好的黑曜石,冰冷中带着时光带不走的优雅与沉稳。 “你知道我的永远有多久么。” 我闻言,不解的看着他,却最终因为害羞,眼神有点闪躲,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没继续说了,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应。 没办法,我只好特别白痴的问他:“多久?” “长过一辈子。” 孙遇玄那沉稳的眼睛里,像是在默默问我,薛灿,你能否陪我一辈子…… 我接受到这个讯息之后,却突然害怕了,于是垂下了眼皮,撇开了头。 孙遇玄顿了一下,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转过脸,继续往前走,我呆愣了几秒,迟疑的跟上他的脚步。 我说的一直陪着他,只是为了陪着他走到他投胎的那一天,但我没有想过,如果他一辈子都没有投胎呢? 一开始,我就绝不允许自己的未来交付给一个鬼,可是时间一长,我似乎对孙遇玄多了太多不该有的感情。 我开始担心他,我不顾自己安慰的去救他,会去猜测他每一个小表情的意思,会因为他受伤而流泪…… 在这么下去,我会不会爱上他? 我感觉胸口猛然一滞,像是被人砸了一拳一样,木木的疼,因为我十分清楚,我跟孙遇玄是没有未来的。 我艰涩的滚动喉咙,叫了一声孙遇玄,他淡淡的恩了一声。 我犹豫着说:“我们的冥婚……不生效吧。” 孙遇玄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生不生效,等你离开我的那天才知道。” “会怎样?” “大概……”孙遇玄不咸不淡的说:“会痛。” 他的话音缓缓落下,我直觉整个心都在他话语的撞击下变得麻痹,会痛么,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他即将离开的那一天,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 为什么…… 我竟会有点舍不得? 我按着自己的心口,压迫着它,让它不要未雨绸缪,让它不要再悲天悯人,让它不要无故发疼。 孙遇玄一定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但他却什么没有说,他的表情依然严肃冷静,像是没有任何事,能够引起他的波动一般。 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车已经稍微多了一点,孙遇玄向我说了一个地址,我听闻,竟然惊讶的发现是姑姑的小区地址,虽有疑惑,我最终却什么也没问。 一顿波折下来,孙遇玄的眼里满是疲惫,但是他坐在车上,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仍然绷直着身体,安静地观察着周围。 他之所以会这么警惕,这么敏感,大概是因为,当初他曾放松的警惕,造成了他的死亡吧。 049.对面的房子 来到姑姑家的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夜折腾,我的眼皮都控制不住的打架,昏昏沉沉的跟在孙遇玄背后,感觉站着都能睡着。 但我还是时刻绷紧着神经,因为姑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姑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瞬间变的无比失落。 我失去了姑姑,又失去了堂妹,倒真的不如像陈繁所说,不要知道这个过程,如果不是知道了姑姑和晓冉的真面目,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那么孤立无援。 我以为孙遇玄要去姑姑家的地下室,却没想到,他竟然走进了姑姑家对面的公寓,并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却也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和孙遇玄一起上了三楼。 他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发现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但都是全新的,看的出来,这个房子已经被孙遇玄买下来了。 可是,他动作怎么这么快,连家具都是新。 我好奇的不行,但是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好拘谨的坐在了沙发上。 孙遇玄坐到了我的旁边,难得放松的舒展了一下腰身,他靠着沙发,却也只是靠着,沙发并没有凹陷下去。 他翘起了腿,扭脸看了我一眼,说:“这不是别人的房子。” “呃,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房子。”我坐立不安的说,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孙遇玄近距离的接触,觉的有点怪怪的。 虽然他是个男鬼,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说不尴尬是假。 孙遇玄想了想说:“其实从你刚到别墅,对我说是你姑姑让你来找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姑姑有问题了,得知你姑姑的住所之后,我就在你姑姑家对面买了房子,因为她家有封印我进不去,所以,我就从这间房子的卧室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之所以买下来,是因为学校的宿舍不安全,孙书煜随时都会去找你,以后就跟我住在这。” 跟我住在这…… 我听到这么带着专属意义的话从孙遇玄口中说出,竟然会有点害羞,脸颊烫烫的,于是我自作聪明的低下头,以为这样孙遇玄就看不到我在脸红。 “那、那你发现什么了么?” “恩。” “什么?” “发现你吃饭的样子很难看。” 我闻言,蓦的抬起了头,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他那天会在宿舍对我说,有小十三陪着我他就不陪我去了,然而之后又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解救我,原来,他一直在楼的对面安静的观察着这一切。 这个腹黑男人! “很热?”孙遇玄明知故问的说道。 “不、不热。” “既然不热,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难道是冷?” “也不冷。”我仓皇的躲着他的目光,最后干脆背对着的他坐,脸在他的询问下变的更加燥热了。 “不早了,睡吧。”他轻声言。 我仍没有转过头,僵硬又羞赧的说:“睡哪?” “床。” “哦,好。” 我去了卫生间,发现洗漱台上面竟然摆着两幅牙具,都是新的,但我知道,孙遇玄是鬼,根本不可能刷牙。 但他却为自己准备了一副牙具,还摆在我的旁边,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点点温馨呢,就好像,这里是我们两个的家一样。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瞎想什么呢,怎么可以用到家这个字眼,哎,我到底是多想有一个属于自己家。 我匆匆的洗漱完毕,一出门,发现孙遇玄正翘着修长的腿,靠在沙发上。 我躲过他向我投来的目光,然后开门向卧室走去,刚进了卧室,我便准备反手把门锁上,谁知,门还未合上,就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我抬头,只见是面色白皙的孙遇玄,他歪着脑袋,问:“不让我进?” “那边不还有一个卧室么。”我小心翼翼的答。 他指了指了窗户,意思是他要用这个窗户。 我无语,然后说:“那我去旁边的房间睡好了。” “可以。”孙遇玄颔了颔首。 我见状,打开了门,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然后去了隔壁的房间,谁知一打开房门的瞬间,我就无语了,因为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总不能睡在地上吧。 然后我回了客厅,准备睡沙发,可谁知我转身的那一刻,发现方才还摆放整齐的沙发,此时竟然翻了过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个叫做孙遇玄的腹黑男干的。 我气鼓鼓的撸起袖子,就走过去搬沙发,然而我身单力薄,纵然使劲浑身解数,沙发也依然纹丝不动。 就在我快要气馁的时候,抬眼,看到了靠在卧室门框上,一脸惬意的孙遇玄。 他的头朝卧室里面偏了偏,然后帅气的说了一声进来。 我看到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果然他不能心情好,心情一好就能想出各种办法整我。 他挑挑眉说:“在别墅的时候,我看你睡在我身上睡得挺香。” “啊?什么?”我一惊,差点咬到了舌头,什么叫睡在他的身上,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 “一口棺材,你觉得两个人能以什么姿势睡下。” 虽然他一脸正经,但我的内心仍然忍不住的狂躁,怪不得在别墅的时候总看到他从棺材里起来,怪不得我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觉得背部冷冰冰的,原来,他一直和我睡在一口棺材里,而且是以女上男下的姿势。 “震惊好了的话,就进来。”他眼角微耷,用余光瞟了一眼我,那高冷的模样,仿佛再说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愤愤的走了进去,想要指责他一翻,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可谁知进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话竟然都噎在了喉咙里。 孙遇玄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薄薄的月色如银纱一样披在他的身上,却未在地上留下投影。 他的背影高大,身材线条优美而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这样一副美好安静的画面,我不忍打破,加上他身上那种与生自来的淡漠和孤独,衬得整个世界都暗淡了。 唯有他,高冷的他,熠熠生辉。 我抓着自己的衣服,脚底像是粘在了地上。 孙遇玄微微侧脸,命令道:“快去睡。” 我挠挠头皮,呆呆傻傻的嗯了一声。 纵使我看不见他的五官,也能感觉的到,他的嘴角,扬着一个微小的弧度。 我抱着枕头,捂住了滚烫的脸,只要一想到孙遇玄的脸,他低沉蛊惑的声音,嘴角就情不自禁的上扬。 我想,我一定是中毒了! 我强迫自己不要盯着孙遇玄,可到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看着他欣长背影,缓缓模糊视线,慢慢的入睡。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一道凉气抚着我的发,我的耳,我的眼皮,他的声音凉而疏远,淡淡的,不绝如缕的。 “是不是对你太亲近了。” …… 次日清晨,我伸懒腰到一半的手猛的停住了,因为忽然想起这不是在宿舍,而是在孙遇玄的房子里! 我尴尬的收起手臂,缓缓的转头,发现身边竟空空如也,这感觉,不由得让我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才有空打量起房间,看来看去下了一个结论,真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窗帘,饶是这样,也亮堂的紧,所以说,孙遇玄绝对不在房子里。 想到这,我就穿着拖鞋下了床,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发现自己果然猜的没错,孙遇玄真的不在。 意识到他不在房间里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于是返回卧室拉开了窗帘,想看看姑姑家有什么情况。 说实话,我感觉这样挺变态的,而且最终因为距离的问题,什么也没能看清。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竟然发现窗台一角放着一个望远镜,于是我把它拿了起来,隐蔽的蹲到地上,偷偷摸摸的看起了对面的情况…… 050.被他发现了 起初镜头有些晃,我什么也没看清,过了一会,镜头逐渐稳定了下来,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有些臃肿的身影,也就是我姑姑,她背对着窗户,对面坐着一个我熟悉的男人。 陈繁! 我讶异的张大嘴巴,险些手中打滑滑,望远镜脱落下去。 我把镜头又拉进了一点,清晰的连陈繁脸上的微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的十指交叉,两只的胳膊的肘关节纷纷抵着膝盖,嘴唇翳动,好像是在和姑姑交谈。 他和姑姑能有什么好谈的,是关于晓冉的事么。 我看的仔细,想要分辨他的口型是在讲什么,然而谁料他竟忽然抬起了眼睛,直直盯着镜头,那眼神,像是发现了我在偷看他们一般。 我心里瞬间紧张的揪了起来,整个人僵硬的不敢乱动,生怕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好在他只短暂的看了一眼,就转移了眼神,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概他刚刚只是无意的抬眼吧。 随后,他跟姑姑继续交谈起来,于是我便又开始打量起他,然而努力了半天,仍没有看出他在讲什么。 就在我想放下望远镜,揉揉酸痛的眼睛时,陈繁却突然站了起来,我见状,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见晓冉从外面推开门进来,在看到陈繁的那一刻,满脸都是惊喜,不知道陈繁对她说了什么,晓冉竟然一下子扑到了陈繁的怀里。 这时候,姑姑很有眼色的开门走了出去,陈繁微微侧身,使晓冉背对着我的镜头,而他,面对着我的镜头。 我整个人都被窗台挡着的,再说,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也看不见我,所以我就肆无忌惮的偷窥,因为强烈的好奇心,让我根本就无法放下手里的望远镜。 陈繁比晓冉高一个头,此时晓冉埋在他的怀里,以至于他的表情我看的一清二楚。 他仍是万年不变的淡漠,眼睛里还有一丝烦躁,可以看的出来,他根本就不想跟晓冉和好,大概是迫于姑姑的面子,才跟晓冉和好。 可是陈繁一个这么有主见的人,怎么会迫于外界的压力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再说,他完全不必听姑姑的话,如果是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何来碍于面子呢?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被晓冉抱着的陈繁却忽然抬起了头,深潭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强烈,他是发现什么了么? 他就这么看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直停滞在我的镜头里,或许他只是在试探,试探对面有没有人在偷窥,如果我稍微一动弹,就会马上露馅。 晓冉踮起脚尖,吻上了陈繁的嘴唇,陈繁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推拒开,反而还伸手搂住了晓冉的腰,晓冉感受到他这个动作之后,显然又大胆了不少。 只是,陈繁并没有全心全意的和晓冉接吻,一双的寡淡的眼睛,一直徘徊在我的视线里。我真是要被折磨的疯了,进退不得,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如果没有发现,为什么眼睛要一直往我这个方向看呢。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不知道陈繁说了什么,晓冉离开走去了浴室,这时候,陈繁竟然走到了窗户的跟前,金色的光线使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的视线直直向我投过来,嘴角竟然缓缓地升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断的揣测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然后他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震动的动静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然而在看到来信人的那一瞬间,浑身都僵住了。 竟然是……陈繁! 我飞速的把短信滑开,只见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看够了么。 我的脸瞬间火红如烧炭,却仍是厚着脸皮说到:看什么?我现在在上课,你的短信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上课?’ ‘嗯。’ ‘教你如何偷窥?’ 我心里猛然一紧,原来他,从我看他的那一刻就发现了! 此时我也懒得装了,于是回他:‘千万别告诉我姑姑。’ ‘下次别忘了隐藏一下你的头顶,我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他发过来这条短信,故意调侃我的愚蠢,我气的双手握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干脆光明正大的站了起来。 我5.0的眼睛都看不清楚对面,没想到陈繁竟然能够看的一清二楚,我朝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狠狠瞪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拉上窗帘。 我气鼓鼓的把望远镜扔到了一边,段位不高,还要学别人偷窥,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丢脸,还好姑姑跟晓冉都是背对着镜头的,如果被她们发现我就住在这栋楼,那么孙遇玄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窗帘拉上后,陈繁也没再给我发短信了,但我的好奇心却缓缓沸腾起来。 姑姑和陈繁是一早就认识了,还是通过晓冉认识的呢,姑姑现在知不知道,陈繁杀死了姑父肚子里的尸胎,还有陈繁,他为何对姑姑家的事这么了解,我总觉的他昨晚给我说的理由很牵强…… 想起昨晚的费劲艰辛找到的戒指,我就习惯性的去摸口袋,然而两个口袋都摸过之后,我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因为口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又跑到床上翻了翻,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我不会……把戒指给弄丢了吧? 我的心一下子由方才偷窥时的紧张,转换为慌乱,和内疚,因为我不仅没找回另一枚戒指,还把孙遇玄的真戒指给弄丢了!我应该在的小十三和芳百煞打斗的时候就把戒指交给他的,然而当时情况紧急,加上回到房子后的猛然安逸,让我把戒指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害怕的拨通了孙遇玄的电话,本来没有抱有希望,没想到他竟然接通。 我支吾了好一阵子,才歉疚的说:“孙、孙遇玄。” “恩。” “我跟你讲一件事情,但前提是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骂我。” 他又淡淡的恩了一声,声音嗡嗡的,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我、我把戒指弄丢了。” “我知道。”他轻松地说,言语之间,竟然不带有一丝怪罪的口吻。 我惊讶的问道:“你不怪我?” “你口袋里的戒指被我拿走了。”我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却接着说了一句:“是假的。” “啊?” 这么说,我姑父嘴巴里的那枚戒指是假的,昨天掉落在孙书煜车里的戒指是真的? 然而,孙遇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否定了我的猜想。 “孙书煜拿走的戒指,也是假的。” 这下子,我彻底凌乱了。 孙遇玄语气冷淡,而沉静的说:“两枚戒指,被人同时掉包了。” 掉包?这怎么可能呢,戒指一直都是在我口袋里放着的呀! 然而相比于我,孙遇玄倒是显得很淡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丢了个不重要的东西一样。 “孙遇玄,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万一这个戒指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孙遇玄答非所问的说:“知道戒指当初为什么会到我妈的手里。” “不知道。” “当时我妈怀着我,所以那枚阳戒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认我做了主人,我出生后,第一滴指尖血滴在了这枚戒指上,所以,一般人使用不了。” “你只需要看谁的手指上有一道黑色印记,就能知道,是谁拿了戒指。” 孙遇玄说,这枚戒指一般人使用不了,但这个一般人,绝对不包括趋之若鹜的孙书煜吧,因为他俩是兄弟,流着差不多的血液…… 我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孙遇玄会这么放心的把戒指交给我,又不急着要回去。 “孙遇玄,你把戒指交给我,是不是为了引出那个第三人?”我试探性的问道。 孙遇玄沉默了一会儿,恩了一声。 051.套话 我闻言后,却沉默了,因为总觉得我所担心的每一件事都在孙遇玄的掌握之中,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从来不会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所以,我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或者换一种方式说,如果没有我,他会更早达到他的目的。 “孙遇玄,我是不是有点拖你的后腿?” 孙遇玄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这是算作默认,顿时心里面失落极了。 他无所谓的说到道:“有时。” 我闻言,哦了一声,心里面更加的失落了,因为似乎我每一次去救他,都没有派上用场,反而还让自己身陷囹吾中,出发点是好的,但却总是白忙一场,自从他能够离开别墅,我对他来说,好像更没有什么用处了。 “但没你不行。” 孙遇玄有些别扭的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连声招呼都不打的挂断了电话,我拿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忙音,只觉得心中潮水泛滥,满的快要溢出来,有点胸闷,又有点欢喜。 这么说,我并不是一无是处,我也是被人需要的! 我紧紧的握住电话,在原地呆滞了好久,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因为孙遇玄的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跟他呆一起久了,我总是不自觉的在意他对我的想法…… 然而我很清楚,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主要是找到那对被掉包的戒指。 但我现在毫无头绪的,这么凭空去想,完全猜不出来,于是只能从昨晚接触过的人里面,一一排除。 首先小十三,他这么帮我,完全没有掉包戒指的动机。 其次是陈繁,戒指是他亲手从尸胎里拨出来给我的,如果他想要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再者就是孙遇玄和宋志勤,他倆倒是抢的明目张胆,但孙遇玄说了,孙书煜拿走的那枚戒指是假的。 最后就是芳百煞,然而他对戒指根本就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我的命。 如果孙书煜手里的戒指是假的,也就是说,在遇到他之前戒指就已经被掉包了,那么就剩下小十三还有陈繁这两个怀疑对象了。 小十三的态度很明显,他根本就不屑于阴阳戒,所以,陈繁掉包戒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本身就疑点重重,这么一来,我更加的怀疑他了。 如果一个没有问题的人,他怎么会直觉这么敏锐的发现对面有人在偷窥,只能说明,他是有意朝对面的房子看,大概是因为,他在之前便知道,我住的这间房子里有人在监视。 这么说的话,他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孙遇玄? 本来,我想先回宿舍去看看小十三回来了没有,但现在,我更想把事情给弄清楚,所以,我很没眼色的给陈繁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便开门见山的说:“陈繁,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 “这么直接?”陈繁轻笑一声。 然后,我听到电话里面的晓冉问了一句谁呀,我刚准备阻止陈繁,没想到他竟然比我快一步的说:“薛灿。” 晓冉一听之后,没声了,我立马挂了电话,怕下一秒晓冉就冲过来将我骂的狗血淋头,没想到挂完电话没一会儿后,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想那么怂,眼一闭心一横的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陈繁清冷的声音:“刘晓冉说要一起吃个饭。” 我愕然,只听得听筒里传来晓冉甜甜的声音,说:“姐,你这几天怎么不理我了,是不是因为我上次冲你吼,哎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别小心眼的跟我计较了,好不好嘛?” 我闻言,傻傻的说了一声好,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她就把我描述成了一个小肚鸡肠,又不顾姐妹情谊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概是不想在陈繁面前表现的这么没品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摇了摇头,然后随意的打开了衣柜,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挂着几套新衣服,而且是我的尺码。 我看到这些衣服,心里不禁有点暖暖的,因为我真的没有想到,孙遇玄这么一个男鬼,竟然会细心的给我买了衣服,但却没有告诉我。 他从来不把对我的好挂在嘴上,他只是在等我发现,孙遇玄虽然表面上一副冰山脸,对谁都不在乎,但他的心里,却是一个很细心,很有情义的人。 我挑了一件黑白条纹的伞裙,然而男人终究是男人,他只给我准备了衣服,却没搭配的东西,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房子里也没什么化妆品,所以我只能素面朝天的,来配这么好看的裙子。 陈繁告诉我了地址,让我自己打车过去,还好他不像孙书煜这么没品,侧面帮我掩盖了我住在姑姑家对面的这个秘密。 我打了车,看着身上的衣服,感觉自己是不是也该给孙遇玄买套衣服,看着他总穿着那套白西装我心里挺别扭的,至于为什么别扭,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总感觉他在赶赴一场未完成的婚礼吧。 我发短信问了陈繁,怎么样才能让死去的人收到阳间的东西,陈繁回答的言简意赅:‘烧了。’ ‘真的可以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能跟死人沟通。’ 这条短信发出后,陈繁就没有再回我了,我心里不由得直犯嘀咕。 因为自始至终陈繁好像都知道我身边呆着一个鬼的事实,但他从来只是稍微提一下,却又不深度的过问,按理说,他们这种抓鬼的人,不应该看到鬼就抓么,还是说因为孙遇玄不害人,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疑惑的时候,到达了事先约好的西餐厅。 说实话,我其实不想来,因为我要跟陈繁谈话,晓冉一在旁边,我就什么也不能说,但我最终回来是因为,我想看看晓冉会对我做什么,还有她为什么会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有了裂纹,便永远粘结不上了。 一进去,发现陈繁和晓冉坐在靠窗的位置,并着排,我有点尴尬,但还是强行挂着个笑脸走了过去。 晓冉甜甜的叫了我一声姐,那表情,真的不带任何杂质,就跟得了健忘症,忘记了一切似得。 然而相比与晓冉,我的演技却显得有点蹩脚了,我尴尬的入座,然后晓冉说:“姐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在哪买的?” “一个朋友送的。”我敷衍道。 “什么朋友会送你这么贵的裙子,男朋友吧?” 这裙子很贵么?怪不的穿起来挺好看的,为了让晓冉别再试探我,于是我说:“恩,对,我男朋友送的。” 我话音刚落,陈繁搅咖啡的手也随之停下,铁勺和瓷杯壁发出叮的一声响。 晓冉移眼看了一下陈繁,撒着娇:“亲爱的,是不是铁匙太烫了?” 气氛微妙,陈繁连看都没看晓冉一眼,薄凉的说:“烫不烫你可以自己摸一下。” 晓冉对我咧了一个又大,又虚伪的笑容,然后乖乖的不说话了,我心想陈繁倒是真有本事,竟然能把一向脾气暴戾的晓冉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晓冉相比于姑姑,脑子少了不止一点,看她就这么坐在我面前,我就好奇心作祟的想要套她的话,然而我还没有自作聪明到这种地步,于是就只能坐在一旁听他俩聊天,然后呵呵的傻笑。 傻笑间,陈繁竟然问了晓冉一句我感兴趣的话,他说:“我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昨晚?昨晚我跟我姐在我家吃饭呀,可能没听见吧。” “你吃饭的时候,手机不一直不离手?” 晓冉闻言,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手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我这才明白陈繁为什么会故意让晓冉知道是我在跟他讲电话,然后又叫上我一起吃饭,原来,他是想要当着我的面套出晓冉的话。 052.被催眠的晓冉 “我在我妈面前吃饭不敢玩手机,或者我手机给静音了,不信你问我姐,她昨晚也没有听到我电话响吧。” 我接触到晓冉的目光之后,无奈,只能默默的恩了一声。 陈繁闻声后抬眼看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直到我叫你下楼时,你才接了我的电话,吃饭会这么久?” 晓冉闻言后,委屈的说:“亲爱的对不起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把手机静音了,一有空就看手机,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你就惩罚我。”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我说的是这次。” “可是我真的只是在吃饭,你说了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晓冉哭丧着个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繁坐了起来,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十指交插:“如果你还是这样,我想我们没有和好的必要。” “那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陈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大家一起来吃饭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不要再提分手了行吗,我真的好害怕,你昨晚什么都没有问,为什么现在开始质疑我的话,而且我们昨天晚上才见的面,你不也看到我确在家里没有出去吗?” “昨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肩膀上还有头发上都是灰尘,你为什么吃饭还能把自己吃的灰头土脸?” 陈繁一直侧着头盯着晓冉,眼神丝毫不紊乱,我知道,他这是在逼晓冉说出实话。 这么一来,昨晚的情况就明朗了不少,陈繁之所以会出现在姑姑家的小区,是因为和晓冉见面,然后从晓冉的口中得知我来过,他熟悉姑姑所编造的阴谋,所以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赶来了丧事店的地下室,没想到,竟真的碰到了我。 陈繁知道我在怀疑他,但又拉不下脸,所以,他才想通过从晓冉的口中套话,给我一个侧面的解释吧。 晓冉慌了,精致的妆容在她紧张到泌汗的情况下都有点花了,她吞吞吐吐的说:“那是因为我刚从地下室出来。” “地下室?和薛灿?” “不,不是,我一个人去的。”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地下室?”陈繁慢条斯理的问,像审讯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逼得这么紧,我真怕晓冉会察觉到我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去地下室里面拿东西。” “什么东西?” 晓冉犹豫了一会儿,说:“一捆香,我们家关公跟前的香炉里没有香了,我妈叫我下去拿香。” “拿香需要跪着?”陈繁扭脸,看向晓冉,说的一脸坦然:“其实你的头发跟肩膀上根本没有灰,真正有灰的是你的膝盖。” 晓冉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望着陈繁,嘴巴微张,有些荒唐的说:“陈繁,你太恐怖了,你为什么要试探我?” “我向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陈繁伸手,捋了捋晓冉耳边的头发,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知道的。” 他轻哼一声,比普通人更要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把玩着胸膛前的纽扣,左右转着,然后,他对晓冉说:“好,我们不说这件事。” 晓冉呆呆的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那般机灵了。 “我现在问你另外一件事。”陈繁紧紧的盯着刘晓冉的眼睛,期间,连瞟都没瞟我一眼“当初,薛灿为什么会被冥婚,那具女尸呢?” 我闻言,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绷的提了起来,虽然这件事我一直想要知道,但我没想到会由陈繁提出来,而且他真正的问题是在问那具女尸,难道说,他也认识何若宁?! 虽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我还是觉得陈繁这么贸然的问出这个问题有点不妥,首先,晓冉一定不会说,其次,还会引起晓冉的疑心,她会觉得陈繁跟我是一伙。 然而事实证明,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晓冉竟然没有一点拒绝,就说出了真相。 “何若宁的尸体丢了,我妈跟别人签的有合同,如果对方知道尸体丢了,我们家就要承巨额赔偿,所以我妈故意用没打磨的有裂缝的木偶让薛灿上当,然后让她代替那具尸体冥婚。” 晓冉乖乖的讲完这么一段话后,我没有时间去分析她的怪异之处,因为我已经被她的话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了! 怪不得我那天给何若宁的木偶上色的时候,会被扎烂手,而且一节好好地木头,摔倒地上竟然会被摔碎。 原来,这都是姑姑在从中作梗! 那天我问起的时候,她竟然还骗我说是何若宁尸变了,如果不是她在其中有意无意的引导,我也不会去火葬场招魂! 怪不得孙遇玄会说我们的冥婚是个阴谋,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姑姑给骗了,亏我那时候还对姑姑为了我的事情忙里忙外而感动,然而现实却是,我一直活在姑姑给我设的圈套中! 我胸口闷闷的,有苦说不出。 陈繁正准备开口,我便着急的问到:“你们昨晚在喂我身体里的什么东西。” 我话音刚落,陈繁就扭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是用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眼神,不过此时我正焦急地等待晓冉的答案,并没有时间生他的气。 谁知道晓冉闻言,竟像幡然醒悟般的转过脸,疑惑的说:“姐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接触到陈繁疏离而又薄凉的眼神之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随机应变的说道:“我说饭来了,赶紧吃吧。” 晓冉笑嘻嘻的哦了一声,然后拿起一根粗署,沾了点番茄沙司递到陈繁嘴边,陈繁闭着嘴唇,不决绝也不接受,晓冉见状尴尬的递给我,然后说:“姐,你吃吧。” 我无奈,只好接过吃掉,去味同嚼蜡,脑子里如同安了涡轮一般,飞速旋转…… 晓冉为何会一句话前后就判若两人呢,而且这么秘密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回想起她方才的语气,有点麻木,有点平平的,没有丝毫语感。 随后,陈繁把玩纽扣的动作便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放,并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动作多具诱惑力,而是太突兀了。 几个疑点相结合,我竟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晓冉可能,被陈繁催眠了! 因为我的说话声,催眠被打断,所以晓冉才会露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 这么说……陈繁会催眠?!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浑身都开始发冷,因为陈繁无形之中就能把晓冉给催眠,这样的一个人呆在身边,该是多么恐怖! 回想起昨晚下车前的那一幕,陈繁也是像刚刚看晓冉那样,紧紧的盯着我,会不会……他就是在那一刻把我催眠,然后掉包了我的戒指,可是他昨天并没有摸纽扣呀。 对了! 电视上的催眠师惯用的东西不就是左右摇晃的怀表么,昨晚那块吊在陈繁手掌里左右摇晃的玉佩,不正是起了怀表的作用么! 这么一想,我只觉的脚底板都在丝丝往外冒着寒气,晓冉说的没错,陈繁真的是太恐怖了! 我强装镇定的切着面前的牛排,切的手都在打晃,奈何刀钝,怎么切也切不开。 “姐我帮你吧。” 晓冉站了起来,话音刚落,手还未伸过来,一双手就率先拿走了我的盘子,然后把自己的递给了我。 “吃我这份。” 陈繁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沉默的眼底不带有丝毫感情色彩,我眯着眼睛使劲看他,意思是让他不要这样,然而陈繁却丝毫不理会我,依然优雅的切着手里的牛排,然后嘴角悄悄的提起。 晓冉不着痕迹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怨毒极了,却在我扭头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又换上了一副乖巧的面庞,如果不是碍于陈繁,她大概会冲上来,把我直接给揪成秃子吧。 我底下了头,一边默默的吃饭,一边偷偷打量陈繁修长的手指,只见一向打扮简约干净的他,中指上竟然套着一枚宽宽的铂金戒指。 记得孙遇玄说,如果掉包戒指的人不能操控阴阳戒,那么他的手指上,就会留下一道黑色印迹。 陈繁这个举动,是否在掩盖什么! 053.摘掉他的戒指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盯着陈繁的手指看,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最后干脆放下手中的刀叉和我直视,我面上一红,立马低下了头。 晓冉对我笑了一下,我也对她柔柔的笑了一下。 昨晚孙遇玄接走了我,姑姑跟晓冉一定不会单纯到觉得,孙遇玄没有把他在地下室的一切告诉我,既然如此,晓冉现在这样对我,其实是在反过来试探我,试探我的态度,试探我知道的有多少。 所以,她才会在我一进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男朋友送的衣服,一方面,她想对我跟孙遇玄的关系知根知底,另一方面,她想通过这句话,把我和陈繁划清界限。 晓冉总给人一种傻乎乎没心眼的感觉,我以前就是被她这副模样给欺骗了,以后,我绝对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既然已经确立了敌对关系,我就不得不对她树立起防备之心,虽说这么虚伪的相处挺累的,但总比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的要好。 晓冉说:“对了姐,以前那个缠你的鬼还缠不缠你了。” “不缠了。” “真的么?但我为什么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啊,蜡黄蜡黄的。” 我尴尬的说:“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今天没化妆,有点丑。” 陈繁接话道:“不丑。” 晓冉说话的嘴唇顿住了,笑着说:“对,不丑,姐你长得挺好看的,不化妆也好看。”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觉得这里的气氛好奇怪,如果不是陈繁身上的疑点吸着我,我早都跑了。 终于,用餐结束了,晓冉走过来想要揽着我:“姐我们一起去陈繁家看看吧。”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尴尬的推脱。 没想到话音刚落,陈繁就推开了晓冉想要过来揽我的手,然后对她说:“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 晓冉闻言,脸立马拉了下来,言不由衷的说:“那我姐呢,她得回学校吧,你送送她。” “刚好顺路。”陈繁淡淡的说,丝毫不理会晓冉越辩越黑的脸。 晓冉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方得体,又不参与晓冉私事的贤内助,只可惜,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我摸不清陈繁的意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晓冉复合,然后又这么故意冷落她呢,他这么对她,只怕晓冉对我的憎恶会更上一层楼吧。 陈繁把晓冉留在原地,然后推着我僵硬的背,硬是把我推出了西餐厅。 上了车之后,他问我是不是回学校,我闻言,僵硬的点了点头。 他保持他一向沉默寡言的作风,上了车后一直没有说话,但我却忍不住了,终于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话匣子。 “你怎么看到我在对面的。” “视力好,加上你蠢。” “明明不是,你应该早就注意到那个房子了。” 他没说话,我权当默认。 “那你有没有看到除了我之外的人?”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淡淡的说了一声没有。 虽有怀疑,但陈繁肯打开金口回答我,已经很难得了,要是我再提出自己对他话的质疑,他一定会立马拒绝回答我下一个问题。 于是我接着问道:“我看到你跟我姑姑在讲话,你们两个认识?” “恩,晓冉天天在她面前提我,想不认识都难。” 也是,陈繁跟姑姑认识这一点,好想没什么值得怀疑,因为他是晓冉的男朋友,认识是必然的。 “你为什么要和晓冉和好。” “私事。”他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把我搪塞的死死的。 “那好,既然是私事我就不问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气晓冉,还要故意在她面前跟我……跟我暧昧。” 陈繁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声音带着淡淡的迷离:“暧昧么?” “恩。” “那以后可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盯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说道:“什么以后?” 陈繁扭脸看像窗外,巧妙的回避了我的问题。 于是我换个话题,明知故问道:“那刚刚晓冉为什么突然就说实话了,然而之后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你不是猜到了?”看我疑惑,他说:“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眼神一直鬼鬼祟祟。” 我闻言,惊讶的问:“你真的会催眠?!” 没想到陈繁听后,竟了然的说:“原来你猜的是我会催眠。” 他轻哼一声,像是在嘲笑我,难道我猜错了么? “现在该我问你了。”他说,实则把我吓了一跳“你盯着我的手看什么?” “我……”我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因为好看。” “谢谢。”他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我琢磨着要怎么才能看到他戒指下面隐藏的手指,于是我补充道:“不是你的手好看,而是戒指好看。” “哦?” “你能不能……”我厚着脸皮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说:“把戒指摘下来给我看看。” “自己摘。”陈繁不带丝毫拒绝,把手放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手指细长,如葱白般好看,我翘起手指,尽量减少和他的肌肤接触,然后小心翼翼的拔戒指,奈何戒指太紧,我又使不上劲,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摘下来。 就当我准备换个姿势的时候,一个急刹车,让我猛然一个俯冲,条件反射的握住了陈繁的手,同时,他指尖微微颤动,大概是我握的太用力。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我触电般的松开了手,然后一个劲的对他说对不起,手掌里还余留着陈繁手心的温度,还有他修长的手指轮廓。 陈繁没说话,把手放回了方向盘,重新开车。 然而,戒指只挪动了一点,能看到红色的勒痕,我暗暗的骂自己没用,为什么刚刚不趁乱扯下他手指上的戒指,现在这样,我还怎么再去找理由。 “下次偷窥的时候记得拉窗帘,偷窥完之后,把东西收起来,以你这种水平,用不了多久你姑姑就会发现。”他好心提醒道。 “那你,会不会告诉我姑姑。” “为什么告诉她。” “晓冉是你的女朋友,你应该会和我姑姑站在一边,我以为你今天之所以一直看我,是在警告我下次不要这么做。” 陈繁将车开上了去往我学校的路,漫不经心的说:“自始至终,我帮的那个人,都不是你姑姑,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别有用心。” 陈繁将车停到了我学校门口,刹车踩得特别狠,让我不由得往前冲去。 陈繁没看我,然后摘掉了手里的戒指,拉起我的手,放到了我的手掌中,然后用手压我的四指,使戒指被我蜷握在手里。 “戒指喜欢的话,就拿去。” 我愣住了,发现他的手指上只有勒出来的红印,并没有孙遇玄所说的黑色印记。 陈繁用余光瞟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我,冷冷的逐道:“你该下车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我知道他是因为我不信任他而感到心情不好,这让我不由得有点内疚。 “陈繁。”我有些抱歉的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帮我,一个人帮助另外一个人,是要理由的不是吗?” “因为看你顺眼,这算不算理由?” 我哑言,知道再问下去,陈繁也不会说实话,于是我握着手里的戒指,然后说:“戒指我收下了,谢谢你,还有,我刚刚其实是说你的手好看。” 我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也不管他怎么想我,便下了车。 意料之外,陈繁并没有像昨晚那样立刻走掉,而是停了几秒之后,才发动了车子。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回宿舍,心急如焚的想要看看小十三有没有回来,到了宿舍楼后,我直接跑着上了楼。 谁料,气喘吁吁推开宿舍门的那一刻,只见韩子墨的怀里竟然抱着装有小十三的黑坛子,正作势朝地上摔去! 054.废弃的游泳馆 “你在干什么!”我冲了过去,想要从她手里把小十三抢过来,谁知韩子墨竟慌张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侧身从我旁边跑了出去。 韩子墨平时沉默寡言,性格又有点古怪,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现在是白天,如果坛子摔破的话,小十三就魂飞魄散了! 我跑着追上韩子墨,一边跑一边叫她停下,可是她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就跟着了魔似得,一个劲的往前跑。 我心急如焚,不停的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先回来看看小十三,韩子墨一直跟我一个宿舍,难免她不会发现出什么端倪,再加上她总是一副神叨叨的样子,说不定她也能看到鬼! 我追着韩子墨,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这条路通往学校里废弃的游泳馆,除了一般恶作剧打赌的人,基本上不会有人去那里。 据说,我们学校是在坟场上建起来的,因为坟场的地皮会比较便宜,所以是学校这种大面积建筑的首选地。 自从游泳馆建成以后,怪事就接连不断的发生,总是会有人不知不觉的溺死,打捞上来的尸体,脚腕上都有个捏出来的黑手印,随后游泳馆闹鬼的事情就传播开了,学校加强了安保工作,饶是这样,仍是有人接连不断的死亡。 学校秘密请了人来看,消息却不胫而走,请来的那个人说,学校的游泳馆压住了一个大人物,那个被压的人不高兴,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将游泳的人驱赶走,如果游泳馆的位置再不改建,只怕死的人会更多。 于是,这个游泳馆就废弃了,好像还做了一场法事,说来也怪,新盖的游泳馆竟然再也没有发生人员无故溺亡的事件。 从此以后,这个废弃的游泳馆就成了小部分人的冒险胜地,打赌胜地,还有游戏惩罚胜地。 可是,韩子墨为什么要抱着小十三来这里呢? 虽说我心里挺害怕的,但总不能因为这点恐惧,就不顾小十三的安危,而且现在天还亮,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怪事,我这么安慰完自己后,便丝毫不带犹豫的,快速跟上韩子墨。 然而我是真没想到,一向看起来随风就倒的韩子墨跑起来竟会这么快,无论我怎么努力的加快速度,都追不上她。 渐渐地,我的体力放电,速度慢了下来,同时韩子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这让我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会累,就说明她还是个正常人。 就这么追赶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的身体已经到了疲劳的极限了,要不是还有意念支撑着我,我早就浑身酸软的倒地不起了,我气喘吁吁的跑着,嗓子眼干燥的就像能点起火,稍稍吞咽一下都疼。 夕阳西下,废弃的游泳馆终于在视线里显现出了形状。 因为这片地方不吉利,所以后来的建筑都远离这一片区域,偌大的空地上,只有一栋孤零零的游泳馆。 由于年代久远,外形并没有设计感,就是四四方方的一个二层高的砖房,外面刷着白色涂料,涂料掉落的地方能够看到风化的橘色砖头。 窗户开在离地三米的地方,红色的钢筋窗架褪色变形严重,有几扇玻璃都碎了,从外表上看,就是一副阴森恐怖的模样,如同一栋装满犯人怨毒目光的废旧监狱! 韩子墨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噔噔噔的上了带红色护栏的外部台阶,台阶上的水泥块都翻了起来,缝隙里长着黄色的枯草。 我迟疑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犹豫,因为韩子墨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引我进去。 然而这犹豫只是一瞬间的,我便跟了上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担忧和不甘强烈的交织,那种心痒的感觉就像猫抓似得,我想不会有人会在这种情况,理智的选择停下。 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我便后悔了,因为整个房间里不仅弥散着刺鼻的霉味,还带着一股腐臭,类似于死亡的味道。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整个游泳馆处于背光的情况下,再加上窗户开的又小又高,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有种空旷的恐惧感。 游泳馆的正中间是漂着各种垃圾的废弃水池,里面装着没有排掉的脏水,散发着酸酸的腐烂味。 破碎的玻璃窗不断发出哐哐的撞击声,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奈何红色的木头门有点生锈,只能推开一个小缝,这样一来,可利用的光线就更少了。 我一直缩在门口,不敢往里面走半步。 “韩子墨。”我边叫她的名字,边朝里面逡巡了一边,并没有看到她在哪。 这时候,我的心里开始变得惶惶不安,因为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往里面走了一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习惯性的往地上照去,只见脏兮兮的水泥地上竟然全是用过的卫生纸,和套套,显得这里脏乱又恶心。 这些人脑子有病吧,我腹诽一声,紧紧的绷住嘴角,踮起脚尖往前走,走了几步后,提起手机,往前照了一下。 这不照还好,一照我竟然看到了韩子墨那张有点凹陷的脸! 她瞪着有些外凸的死鱼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呆滞又涣散的目光,把我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只听得啪嗒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我的手机摔倒了地上。 顿时,我心里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地上可全部都是那种东西啊! 手机是背面朝地的掉在了地上,所以光线被盖住了,四周又再度恢复的黑暗。 “韩子墨,你来这里干嘛,把坛子还给我好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生怕韩子墨一个不高兴,又跟我玩失踪。 此时我跟韩子墨都是靠墙站的,所以光线尤其暗,只能勉强看到她的身子。 韩子墨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吓人极了,随后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声好,我欣喜的不行,刚要伸手去接,只见韩子墨竟然举起坛子,用力的朝水池的中央扔去,扑起一大片水花。 “你干嘛!” 韩子墨哼了一声,说:“想要就自己去捡啊。” “有病吧!”我气的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跳到了水池里去捞那飘在水面上的坛子。 泳池的水到我膝盖的位置,由于我跳了进去,静止的水面被搅动,埋在水里的臭气尽数的涌了上来,熏得我死死捏住了鼻子。 有微小的动静钻入耳里,大概是韩子墨跑了出去,在这种阴森的环境下,听觉会变的尤其敏感,一回头,果然发现她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借着光,对我扬起了一个狞笑。 什么意思? 愣神间,只听咔哒一声,竟是上锁的声音,韩子墨把我锁在里面了! “韩子墨!你锁我干嘛!” 大片光亮消失殆尽,整个游泳馆都飘荡着我的回声,那种孤零零的感觉,诡异极了! 我通体遍寒,气的握紧了拳头,深知韩子墨早就消失的没影了,不过没关系,我把小十三捞上来以后,让他放我出去。 我一边叫着小十三,一边快速淌着水朝他跑过去,离他越近,我心跳的感觉就越强烈,最后几米,我直接就是狂奔过去的,一把把他从臭水里捞出来,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气味不气味了,只要能保住小十三就够了。 “小十三,你跟我说说话,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打过芳百煞,有没有受伤?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差点被韩子墨给摔了,小十三?” 我摇晃了一会儿,面前的坛子仍是静悄悄的,我想,大概是小十三昨晚受伤了,所以现在不能说话。 我抱着小十三,古怪的感觉却越来越浓厚,脚底像是粘到了冰冷的池底似得,麻木的无法动弹。 为什么……我的手是湿的,而坛壁却是干的? 为什么……封住坛子的明明是张红纸,可我手里的这个坛子上会是一块红布? 为什么……坛子会浮在水面上! 想到这,我心里狠狠的咯噔了一下,浑身的汗毛全部树立了起来。 我立马脱手,想要甩掉手里的坛子,可它却像粘在了我的手上似得,越变越烫,如火球一般……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只见手里的黑坛子竟然凭空变成了一颗白色的骷髅头!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张开大口,咔的一声咬上了我的胳膊!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让我昏厥…… 055.炼骷 我痛的使劲掰那骷髅,可它的力气太大,似乎要生生扯下我一块肉似得,我疼的浑身往外冒虚汗,却又无可奈何,最后我实在疼的没办法,一拳头砸向那个骷髅,骨节传来碎裂的疼痛,庆幸的是,骷髅头也随之掉落。 我见终于摆脱了骷髅头,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因为这个骷髅,绝对是地狱十八层那个叫炼骷的男人的骷髅权杖上面的骷髅! 我转身,在废水池里面奔跑了起来,臭水溅了我一身,但此时我已无瑕去管,只想一心跑到门口,在危险的情况下,人本能的会往出口跑。 就算……出口已经被锁死! 我飞速的跑着,感觉身体都不能受自己把控了,只是趋于本能,拼命的往前跑,就在我快要到达边缘的时候,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摸上了我的脚腕,用力一扯,我整个人面朝地的扑了下去,腥臭的水溅了我一脸,恶心的我直想吐。 那只手一直拉扯住我的脚腕,将我往后跩了好几米,池底都是积满污泥的瓷砖,所以特别滑。 我浑身都被打湿了,衣服紧紧的贴着皮肤,那感觉难受极了! 那双手把我拖到了池子中间后,便没了动作,我见状,支撑着想要站起来,谁知,我刚抬起身体,一只干枯的手便从天而降,按住了我的头! 我的整片头皮都麻木了,那干枯皲裂的触感,就好像放在我头皮上的是根树枝一般,他的指甲又长又尖,冒着寒气,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能把我的头皮给掀掉!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弹半分,浑身的细胞都紧张的收缩了起来,这双手我太熟悉了,除了地狱十八层的那个炼骷,还能有谁?! 气氛很微妙,空气里游荡着丝丝杀气,就在我僵持的肌肉发酸的时候,那双手竟然动了,他用力的按着我的头,在我的鼻孔就要被按到水里的那一刻,我用胳膊支撑住了,腥臭的水不断的摩擦着我的鼻尖,缓缓的要淹没我的鼻孔。 我捏紧拳头,紧紧的抵在光滑的池底上,脖子暗暗发力,抵挡住炼骷向下的作用力,他轻哼了一声,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他加大了力气,却不是特别的大,他在观赏,观赏我在他压迫下,一点点被这不到膝盖处的水给淹死,我死死的咬紧牙关,一面忍受的头顶撕裂般的疼痛,一面坚持不让自己被臭水淹没! 然而,就在炼骷停止施力,收缩五指要捏我的头骨时,我因头顶的压力蓦然松懈,加上池底太滑,导致双拳向身体两边滑去,炼骷手中一空,五指紧紧的攥了起来。 臭水扑了我满脸,灌了我一耳朵,嘴巴里也灌进去不少,我飞快的从水里扑腾着站了起来,把嘴巴里有苦又酸的臭水吐个一干二净,那感觉别提有多恶心了,就跟喝了别人的尿似得! 这时,我终于看清楚身后的人是谁了,他穿着一个黑色袍子,帽子是带着的模样,但看过去却是黑洞洞的,像没有脸和头一般,这次我得以看清了他,他的袍子又宽又长,此时成闭合状,将他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那空荡荡的模样,就像是我们以前买的晴天娃娃一样,像是没有身体! 炼骷寒寒的笑了一声,干枯的手掌心里面缓缓的腾升出一个缠绕着火焰的骷髅头,他阴冷的声音仿佛响在耳边:“还你的坛子!” 他把骷髅甩向了我,那骷髅就跟火球似得,在我身边飞来飞,像是在挑一个好下口咬的地方。 “你堂堂炼骷,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好意思吗!”我趁乱,说出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骷髅就径直的停在了我的面前,冒着火球的眼眶,空洞的和我对视,我见状,赶忙往旁边撤了一步。 炼骷说:“你知道我是谁?” 我正想拍个马屁,来使他不要对我下手那么狠,没想到他却沉吟:“上次那个坛子告诉你的,果然不是个简单的鬼,先杀了你再杀他也不迟。” “你不能随便杀人,你有约束!” “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让你不受皮肉之苦,但只要你乖乖呈献上你的记忆……” “不可能!”我立马出声拒绝,生怕迟疑一秒就等于跟他签署了协议! “那就不怪我了!”炼骷一挥手,骷髅重新运作,一个冲撞,撞到我的胸口处,我被撞的一屁股坐回了水池的里,只见前胸这块的衣服竟被灼烧了一大块,温度之高,差点把我身上烫出了水泡。 炼骷见状,悠然出声:“这都没事?看来你并不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我怕胸前春光乍泄,连忙低头去看,只见先前陈繁送我的玉佩还稳稳的挂在上面,记得他说要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拿掉红布,不管有没有用,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唰得一下,去掉了脖子上的红布,炼骷又凭空变出了一个骷髅,只是这次的骷髅没有火,先前带有火焰的骷髅也熄灭了,两只骷髅受到了炼骷的指使,分别咬住我两边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成十字架状,提到了半空中,四五米的高度真的不是开玩笑,只消看一眼,就能吓得晕眩。 炼骷呵呵的笑,说:“掉下来后的你,就不能说废话了吧。” 我看着胸前不争气的玉佩,心急如焚,陈繁给我这个玉佩会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心安,实际上也就只是个普通的玉佩罢了,天色已经变得灰蒙蒙了,此时的游泳馆,光线变得更加稀少,还好我适应了黑暗,能依稀看到一些。 炼骷说:“我倒数三声,你要是改变注意了,我就放你下来,如果你要是执迷不悟的话,我依然会放你下来,只不过方式有点小小的差别。” “三。” “二” …… “我改变注意了!”在他的一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我快速说了出来,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是不死也会落个半身不遂,我可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又是白痴又是残疾。 炼骷闻言,挥了一下手,咬住我的那两个骷髅便快速的自由落体,离地一米的时候,将我整个人甩到了水池里,再度被臭水扑了一脸。 炼骷朝我飘过来,然后将我从水池子里拽了起来,让我站着面对他,我盯着他那黑洞洞‘脸’,浑身发毛。 他干枯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幽幽的说:“现在你只需闭起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放空你的大脑。” 我听话的闭气眼睛,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靡靡,如同从悠远的地方传来的梵音。 不行!我不能听这个声音! 在他的手触摸到我头皮的那一刻,我蓦的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提取我的记忆。” “找死!”炼骷怒喝一声,一把攥住了我的脖子,就在我以为脖子要被掐断的时候,他却嘶的吃痛一声,然后撤开了手。 我抬眼看去,只见他蜷缩着手指,手掌中间有一圈类似火星的痕迹,他紧紧的捏起手掌,把火星给捏灭了。 我看着胸前微微发红光的玉佩,蓦然明白,原来是这个玉佩灼伤了他,我在心里默默的谢了一声陈繁,如果不是他给我的玉佩,我可能刚刚就被发怒的炼骷给拗断脖子了! 炼骷指着我脖子上的玉佩,语气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有它?!” 我没有开口。 炼骷冷哼一声,然后挥动了一下黑色袍子,顿时热浪来袭,灼烧的我睁不开眼睛。 “那就永远别说话!” 席卷而来的火焰将泳池里的水迅速沸腾,不到一秒就灼烧到了我的脚边,我慌张的后退,却猛然滑到在地,眼见着火海即将要把我吞没,一道黑影竟从天而降,将我揽了起来。 我整个人都跌在了他的怀抱里,短暂的寒凉驱走了我身上的滚烫,我抬脸,发现抱我的那人正是一脸严肃的孙遇玄。 他一身干净的白西装,浑身萦绕着凛然的气息,深潭一般沉静的眼底,此时竟流露出一丝丝邪气。 那镇定的模样,霸气极了。 056.原地崛起 孙遇玄来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仿佛孙遇玄就是我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不会怕。 “门我已经打开了,你先走。” “不行,你打不过他的,我们一起走。” 炼骷闻言哼笑一声,说:“别推来推去,你们两个都走不了!” 他话音一落,火焰瞬间扑面而来,孙遇玄将我推开,然后挥手掀起了水池里的水,隔断了火墙,炼骷加大了力气,竟把水墙给缓缓压了下来。 水可灭火,可是现在情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水池里的剩水相较于的炼骷发动的火海,无疑等同于杯水车薪,而且孙遇玄在和他抵抗的过程中,灵力耗费巨大,表情看起来有点吃力,反观炼骷,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我躲在一旁,心急如焚,奈何自己又不能帮的上忙,如果不是对小十三关心则乱,我也不会上了韩子墨的当。 难道说,连韩子墨也成了炼骷的傀儡么,可是炼骷似乎不能出来,要不然他早就来找我麻烦了。 既然炼骷不能出来,那他是如何的跟韩子墨她们接头的呢?一定是通过第三个人,那么这个第三个人会不会和李潇婷有关,如果有关的话,他就不只是一个只帮炼骷办事的第三人了,而是一个带着自己目的的人。 上次孙书煜说要跟我一起挖出李潇婷背后的人,这句话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他确实是要挖出那个背后的人,但不是和我一起,那我岂不是可以在孙书煜找出那个人时,得到一个现成的答案。 然而当务之急,是赶紧逃离这里,可是门已被炼骷封死,无论我怎么拉扯,都纹丝不动。 对了,炼骷不是不能出去吗,只要我逃了出去,孙遇玄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出去了! 我骂了一声自己,差点又因为焦急而乱了阵脚! 孙遇玄见自己抵挡不过炼骷,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一般向上跃去,火海徒然扑上墙面,将白色的砖墙烧的焦黑,孙遇玄跃到了炼骷的身后,趁炼骷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箍住了他脖子。 炼骷左右甩都没能把孙遇玄甩掉,最后怒喝一声,伸出树枝一般的枯手,一把抓住了孙遇玄的头,像扔链球似得,在原地飞速旋转几圈,然后把孙遇玄甩到了对面的墙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厚实的墙壁浮现出巨大的裂纹,簌簌的往下落着碎石。 孙遇玄像是被嵌在了墙上,缓缓地下滑倒在了地上。 我害怕的屏住了呼吸,五脏六腑都被用力的攥了起来,只听炼骷说道:“能死在我炼骷手下,也不枉你今世做了一回鬼。” 炼骷话落,便开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他的笑声却蓦然停了下来,我与门做斗争的手也猛然停了下来。 只见,孙遇玄躺着的地方竟然肆意腾升起翻滚的黑气,很快,如同一个暴风中心般,掀起周围的杂物,随着黑气的流动,而飞速旋转。 炼骷没有出声,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 黑气像四周炸裂开,如同一朵绽放的黑色罂粟花般招摇,孙遇玄从巨大的罂粟花中飞身而出,稳稳的停在了炼骷的面前。 他周身萦绕着的黑气,与身上的白西装呈现出强烈的反差,美好与邪恶却又完美的柔和,他的头发凌乱,眼珠纯黑,整个人一副邪气凛然的模样! 他邪勾起嘴角,俯瞰着炼骷,满不在乎的哼笑一声:“恐怕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孙遇玄朝炼骷挥过去一拳,拳头由黑气组成,脱离孙遇玄的身体,直直的朝炼骷砸去,炼骷朝后飞速移动的瞬间,手中拿出拿出了骷髅权杖,他快速旋转权杖,朝孙遇玄挥来的黑色拳头狠狠砸去-- 两物相撞,震感强烈,拳头被砸成了碎片,破碎成柳絮一般的东西,飘飘荡荡的落到我身边些许,我用手接着,轻轻一挫,竟然遗留下煤灰一样的痕迹。 炼骷的本事我是见过的,孙遇玄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拼命的摇晃着木板门,想要逃出去! 炼骷悠闲自若的说:“看来芳百煞也找过你们,还被你偷走了一点法力,只不过,在还没有消化这股力量的时候,就贸然使用,只怕到时候你会得不偿失。” “少废话。”孙遇玄话音干脆的落下,又连续对炼骷进行了几番攻击,但全被炼骷一一挡下。 炼骷可惜的说:“好久都没跟人打了,本来想陪你多玩一会,但现在,我已被你越来越弱的力量消磨的没有耐心了。” 我闻言,背部立马出了一层白毛汗。 炼骷瞬间向孙遇玄甩出了骷髅权杖,如果前面都是小儿科的话,足以见得这招有多么凶悍,孙遇玄一般躲闪,一边朝骷髅权杖发力,诚如炼骷所说,孙遇玄现在的力量少的不止一星半点! 我拼命的拉门,门上的铁把手几乎要被我给拉断,炼狱确实没有耐心了,他想早点结束这场战斗! 他伸出来干枯的手指,猛的张开,只见追着孙遇玄跑到骷髅权杖的顶端,瞬间生出九个骷髅,如同九头蛇一般呈扇形打开,全部虎视眈眈的盯着孙遇玄。 我见状,心里猛然的咯噔了一下,上次的两个骷髅就弄得小十三差点丧命,可想而知这九个骷髅的威力有多大! 我整个人都慌了,恐怖的感觉就像一双长指甲在若有若无的挠我背似得,让我不由得冷汗直下。 我急得跺脚,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边对着门拳打脚踢,一边留意孙遇玄的状况,急迫的手都在发抖,宛如背后有一只庞然大物正在追我! 开开呀,求你,快开开! 我在心里急切的祈祷,使劲浑身的力气去拉身前的门,可它却依然纹丝不动,我紧紧的捏着有些喇手的门把我,眼见着九头骷髅纷纷张开巨口,就要咬到孙遇玄的时候,我猛的一拽,顿时,剧烈的疼痛从掌间传来。 我松开了手,只见鲜红的血顺掌而下,与此同时,我竟惊喜的发现,门可以打开了! 我回头,发现那九头骷竟定定的停在孙遇玄面前,几乎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正要叫孙遇玄赶快跟我一起逃,一道火焰便如迅雷般的窜到我面前,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那火焰在触碰到我的手掌后,竟然瑟缩了回去,我的手部没有传来灼烧感,倒是那丛火焰,如同被我的手烧到了一般。 炼骷挥了一下袍子,遮住了自己的手,我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感觉怨气扑鼻,以至于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趁着这时,我拉开门,叫了一声:“孙遇玄,快出来!” 我打开门,跑出去的那一瞬间,孙遇玄也从窗口处飞了出来,炼骷怒哼一声,只听得房间里摆放的东西的哐啷作响,应该是被炼骷扫到了地上,我抬头,从窗户处看到里面熊熊燃烧的火光,足以见得炼骷此时有多气愤! 我看着自己已经慢慢结痂的手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炼骷也怕我的血么? 孙遇玄出来之后,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劳累,他垂着头,眼角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平平的说:“我回别墅了。” 还不等我出声,他便转了一下身子,从我身边消失不见,然而还不到一秒,他便在十几米远处的地方又出现了,只是这次,他竟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手指有些虚浮的抖动,这是人精疲力尽的表现,没想到鬼在耗费大量灵力的时候也会是这种症状。 我的心口如同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木木的疼。 我飞奔过去,跪在了地上,拉住了孙遇玄的手,像是给他力量一般紧紧的握着,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哽咽。 “孙遇玄,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他闻言,将目光投像我。 他的眼皮微耷,睫毛卷翘,显得目光不再像平时般冰冷,而是如同沼泽般柔软,只消一眼,便能身心沦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轻颤地,反手握住了我…… 57.诡异的私信 我整个人都木住了,呆滞的像个傻子一般,电光火石间,如同一丝细细的电流穿身而过,激起了我皮肤上随风而动的绒毛,那轻轻拂过的感觉,痒得我浑身一颤。 孙遇玄修长的手指,蜻蜓点水般的掠过我被骷髅咬出的黑色痕迹,我疼的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他的指尖又往下滑,拇指摩挲着我手心里的伤疤。 我心里不禁起疑,为什么连炼骷都能驱走的血液,孙遇玄却不怕。 可是此情此景,我已完全说不出半句话。 孙遇玄的手指仍然在我的掌心摩挲,如同一片羽毛,在撩拨,我缓缓的蜷缩起手掌,孙遇玄却突然握住了我,他抬眼,与我直视,声音沙哑而迷离:“疼么?” 四周静的微妙,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就像是嘴巴贴在我耳边说的一般,恋爱经验为零的我,最终受不了这种蛊惑,而红了脸。 “不、不疼。”我尴尬的说,连脖子根都觉得滚烫无比。 孙遇玄站了起来,神情又恢复了以往那般的冷淡,燥热的空气终于得以减温,我用手冰着脸颊。 “对了。”我为了打破尴尬,不和时宜的出声“我的手机掉在里面了怎么办,我本来想捡起来的,但是它掉到那种东西上面了,我就没捡。” “什么上面。”他淡淡的问。 我尴尬了,结巴的说:“就,就是不好的东西,哎,我的手机,好心疼啊。” 他见我哭丧着脸,有点无奈的说:“不是给你打钱了?” 可是,那是我准备买房子的钱,我咬着唇,没说出口,要不然孙遇玄肯定会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三万块钱,买狗窝么? 孙遇玄用眼角瞥了我一眼:“我现在没办法瞬间移动,但我要赶回别墅。” “我陪你回去。”我想都没想就说,反射弧第一次短的吓人。 孙遇玄顿了一下,缓缓挑起眉梢,我赶忙苍白的解释道:“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或许的我血还能抵挡一下。” 我胸部处的衣服被火焰骷髅灼烧成了大v领,只要稍稍一低腰,就能看见里面的内衣,孙遇玄刚刚,不会是看到什么了吧,想到这,我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再度红了起来。 “先回去换衣服,再洗个澡。” “那你呢。” “休息。” 我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跟在死撑着的孙遇玄后面,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真是惊险,如果不是我的血在关键时刻流了出来,破了炼骷的灵力,只怕孙遇玄就会被那九个骷髅给咬中,然后撕扯成碎片。 我真该谢谢那个划破我手掌把手,如果不是它的话,我和孙遇玄恐怕都会没命了。 一路无话的走挥了宿舍,我去卫生间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了澡堂,我摸着胳膊上那块黑色痕迹,想到孙遇玄的手指在上面略过的场景,情不自禁的抿起了嘴角。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脸部肌肉都笑的酸了,我骂自己都是一个要毕业走上社会上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怀春的少女似得,想想刚刚在孙遇玄面前的反应,只觉得脸都要被丢光了。 洗完澡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韩子墨,也没有孙遇玄,更没有小十三,我整个人瞬间被孤独感包围,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之后,我最怕的就是一个人独处。 桌子上放着孙遇玄的手机,他大概是知道我不舍的买新手机,所以留给了我。 本着好奇心的作祟,我拿起他的手机翻了一下,刚一打开屏幕,就跳转到了短信编辑界面,上面有一条没发送的短信,应该是孙遇玄留给我的。 短信的内容很简短,也就几个字:我恢复的差不多了,早点睡。 他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一个人先回了别墅,我不用去了,早点睡觉,明天看我自己的意愿,我想去别墅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没想到,孙遇玄这么简短的一句话,竟能被我分析出来这么一大段。 我浑身酸痛,确实极度需要休息,正准备洗漱睡觉,韩子墨便从外面回来了,她推开门的瞬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恐。 她一定想不到,为什么她明明锁上了门,我却依然能出来。 “韩子墨。”我刚叫了一声,她便要跑,我一脚揣上了门,然后走了过去,挡在了门的前面。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游泳馆里。” 她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我只是一个恶作剧,为了给刘萌萌还有付沛沛报仇。” “报仇?”我呵呵一笑“我把她们给怎么了?你找我报哪门子的仇?” 她倒是毫不掩饰的说:“付沛沛和刘萌萌都疯了,在她们疯之前都和你有过过节,可能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疯了她们,因为疯了的人是不会有人相信她们说的话。” 我听她这样说,只觉得无比荒唐:“我们同宿舍四年,虽然跟你没有太多交集,但我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么,我有什动机伤害她们,我又有什么理由伤害她们。” “韩子墨你别虚伪了,你今天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将我引到游泳馆,因为里面的那个人指使你这么做。” “里面的那个人?”韩子墨一脸的疑惑:“里面哪里有人。” “那你为什么要抱着坛子,将我引到游泳馆。” 韩子墨想了想,深知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她决定坦诚的告诉我:“是一只兔子龙私信给我的。” “一只兔子龙是谁?”我疑惑的问道。 “一个什么都知道的人,我问了她怎么才能让你尝点苦头,她就告诉了我这个方法,她说只要假装甩你桌子上的坛子,然后你就会跟着我跑,最佳地点就是废弃的游泳馆。” 我惊讶,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个id。” “付沛沛私信给我的,她让我找这个人。” “付沛沛不是疯了?” 韩子墨闻言,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眼睛扩大了一圈。 “一个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玩微博!”我一语道破重点,韩子墨也如梦初醒般的说了一声是啊。 我继续说道:“你今天抱过去的,根本就不是我桌子上原本的坛子,而是一颗人头。” 韩子墨闻言,颤抖的伸出了手,只见她的两只手掌乌黑发紫,跟中毒了一般:“怪不得,我洗也洗不掉。” 想起她游泳馆的一幕,我便气的牙痒痒,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挺可怜的,但我也不能因为她可怜,就既往不咎,于是我恐吓道:“害人终害己,恐怕你逃不过了……” “逃不过什么?”韩子墨恐惧的说,连带着声音都微微颤抖。 “你看看你的手,已经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 韩子墨显然不相信我的话,而是怀疑的说道:“如果坛子是人头的话,为什么你会没有事,我明明把门锁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死在里面?” 韩子墨闻言,摇了摇头,也识趣的不再问什么。 我用孙遇玄的手机连上了wifi,然后下载了个微博,登上去搜索一只兔子龙这个id,显示的结果竟然是没有此用户。 我和韩子墨面面相觑,心里各自打鼓。 这个一只兔子龙,一定就是那个帮炼骷办事的人,我终于,抓到了她的线索! 只是微博账号以被注销,从id和头像上又难以分辨是男是女,但至少说明,‘他’是个活人,而且年龄不会太大。 我细细思索,一瞬间灵光乍现,通体遍寒,刘萌萌和付沛沛之所以会疯,是不是因为……她们都被炼骷提走了记忆?! 058.思乱如麻 可是炼骷为什么要提走刘萌萌和付沛沛的记忆,他主要的攻击对象不应该是我吗? 还有,付沛沛如果真的疯了的话,又怎么会给韩子墨发私信呢? 我向韩子墨确认道:“你真的确定付沛沛已经疯了,而不是装出来的?” “确定。”她点点头:“她的症状跟刘萌萌的一样,和精神失常的人又有点不一样,但就是好像什么都忘记了,连要吃饭这件事也不记得,除了身体正常,其他地方跟个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讶异,深深的愧疚感弥散出来,因为我是一个不合格的舍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以为付沛沛是因为跟我发生了口角才不回宿舍的,也难怪韩子墨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是我害的刘萌萌和付沛沛疯的。 根据她的描述,我已做出了判断,刘萌萌和付沛沛的确是被炼骷提走了记忆,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惩罚,还是别的原因? “医生怎么说?”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会难过的流泪,但现在,经历完这么一系列的事情的之后,我平静多了。 因为我一直在跟自己的生命赛跑,一直在悬崖边徘徊,经历过于死亡的斗争后,经历过最亲的人背叛后,我变得没那么多愁善感了,很少有事情再能刺激我的泪腺。 除了…… 我思绪一停滞,竟不受控制的在心里默念了三个字。 “医生说她们两个的状况很相似,大脑没有受到损伤,但却都丧失了语言能力,和学习能力,就算从现在开始教她们,她们的智力,也只能停留到七八岁。” 我深知此刻,我应该觉得我和她们的疯没有半毛钱关系,从而心安理得的远离这场风波,但我真的无法心安理得,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事的确与我有关。 我心里有些不安,于是岔开了话题:“照你这么说,付沛沛是绝对不会再玩微博的。” 韩子墨点了点头,说是怪自己糊涂,当时只是觉得奇怪,而没有想那么多。 “那么,绝对是有人登陆了付沛沛的微博,这个人应该不是她的父母,还有亲戚,因为他们不会知道密码,更不会闲到登录她的微博。这个人,一定是付沛沛的男朋友,或者身边亲近的朋友。但付沛沛已经一年多没谈男友了,所以,会登录她微博的人,只剩下她的朋友了。” “朋友?”韩子墨听完我的分析后,说道:“付沛沛除了我们几个舍友,好像就没什么朋友了。” 我正在思索,韩子墨一声惊呼,把我给吓了一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会不会是李潇婷?” 李潇婷。 对了,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付沛沛是突然就跟李潇婷交好的,难免她不会为了讨好李潇婷,而把微博账号告诉李潇婷,而且,李潇婷有充分的动机这么做,因为她不是没有前科。 一只兔子龙大概是觉得自己亲自给韩子墨私信,会引起她的怀疑,所以通过李潇婷登录我付沛沛的微博,在韩子墨有点偏激的情况下迷惑她,从而,利用了韩子将我引到了游泳馆。 只是我不明白,这个叫做一只兔子龙的人为什么知道这个坛子里面是小十三呢,又或许,‘他’并不知道这个坛子里面装着小十三,‘他’知道的只是,这个坛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知道坛子对我重要的外人,只有孙遇玄和宋志勤,因为他们曾三番两次的问过我,坛子里有什么宝贝,所以,李潇婷会知道坛子对我重要,一定是从孙书煜那里得到的消息。 这么说,李潇婷不仅和一只兔子龙仍然保持联系,还和孙书煜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去盘山公路的那次,应该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骗的我,但孙书煜那天说的话,应该不完全是假的,只是此时记忆出现模糊,我已经把他的话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无从分析他每句话的真假。 我嘶了一声,脑子里如同塞着一团乱麻,这个一只兔子龙,难道和炼骷有来往的同时,跟芳百煞也有交际? ‘他’……到底会是谁呢?! 韩子墨站在一旁,看着我紧锁的眉头不敢说话,大概是怕打扰到我。 我问道:“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的坛子。” “没有,就只有我拿去的那个。”她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白,大概是想到了她拿过去的坛子竟然是颗人头。 我闻言,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腾升起来,小十三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着,我的心脏在胸口里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如果放在平时,小十三应该会自己回到宿舍,可这都一天一夜了,它却仍然不见人影。 我按捺住不安的心跳,因为我现在毫无目的性可言,就算是担心,也只能空着急。 我能做的就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可我越祈祷,越觉得心慌,越觉得小十三会出事。 我急的手心冒冷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在原地跺脚,如果孙遇玄今天没有受到重创,我还能托他帮我找找,可是现在,我身边只有一个比我还笨的韩子墨。 小十三现在会不会,在盘山公路顶的宅院里,也就是芳百煞的老巢? 不对,孙遇玄说过,用坛子移动会消耗大量灵力,小十三应该不会跑的太远,但芳百煞太过强大,跟炼骷的实力不相上下,小十三唯一能取胜的办法就是跟芳百煞耗到天亮,到时候芳百煞就会自动消失。 然而问题是--小十三能拖到那个时候吗! “薛灿你怎么了?”韩子墨最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如梦初醒般的抬脸对她说道:“没事,你先去睡吧,我想点事情。” 韩子墨闻言,上了床,倒头就睡,破天荒的没有打坐,我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开着台灯,心乱如麻。 先是弄丢了阴阳戒,现在又弄丢了小十三,姑姑跟晓冉对我的所作所为已经够让我头疼了,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只兔子龙是谁?炼骷为什么执意要提走我的记忆?芳百煞却是要我的命?阴阳戒在谁的手中?消失的小十三现在到底在哪? 我胡乱的揪着头发,思索了一个小时无果,最后直接连洗漱都没洗,就浑浑噩噩的上了床。 折腾了一会儿,无法入眠,我拿出孙遇玄的手机,胡乱的翻看,通讯录里没有任何号码,只有和我的通话记录,更别谈什么备注。 然后我有开始翻相册,说实话,我对他的相册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心想里面应该是空空如也,然而在我打开的瞬间,心跳却一下子激增。 因为那为首的,竟然是我的照片! 照片是昨晚照的,照片中的我正背对着镜头,撅着屁股搬沙发,姿势特别的没形象。 我的脸一瞬间红了,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只觉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咚咚咚,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跳动。 我又继续往下翻,照片上的人仍然是我,照的是那晚,我蜷缩在别墅沙发上的模样。 我见状,整个人竟如同灌了蜜一般,心里不由得喜滋滋,就连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一瞬间,所有阴霾一扫而过,内心的小悸动,让我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我的手指滑了一下,翻到了下一张照片,本以为照片上的人还会是我,却在照片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僵住了。 只见,照片中的女孩笑靥如花,眉目清秀可人,下巴尖尖,个头小小,眼睛又黑又大,看起来水汪汪的。 她咧起嘴角,圆润的唇珠下露出点点可爱的兔牙,尤其是嘴角两边那浅浅的两颗梨涡,如同搅着春水般的,让人心头一漾。 照片的上方,孙遇玄竟破天荒的给照片,备注了一个字。 她。 她…… 读出来的瞬间,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是有回音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游荡,嗡嗡作响。 我脸上挂着的笑容蓦然干住了,方才不安的心跳,此时竟狠狠一酸,渐渐地迟缓下来…… 059.我吻了他 这不是何若宁么? 我指尖一颤,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她,包含着多少含义。 孙遇玄总是让我不要提何若宁,我想,并不是因为他恨她,而是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她,大概何若宁这三个字在他的心里盘根错节,以至于轻轻一扯,他都会疼…… 手机是新买的,照片,也是我来别墅之后照的,应该是孙遇玄从相册上拍下来的。 我啪的一下按灭了手机,将它甩到了床的一边,心情顿时又如同风雨欲催的天,郁闷极了。 何若宁不是也已经死了么,既然他忘不了她的话,为什么不跟她在地下再续前缘,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破坏了他们两个人的冥婚。 如果不是姑姑弄丢了尸体,骗了我,我想,我跟孙遇玄就不会阴差阳错的绑在一起。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最特殊的人,永远埋藏在心底,而我,当然不是。 从一开始我就意志坚决,我的下半辈子一定的不能跟一个鬼绑在一起,可是现在的我,为什么有点动摇了,那掩饰不住的心跳,还在幻想什么? 精疲力尽的我,躺在床上,却完完全全失眠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一遍一遍的回放和孙遇玄在一起的种种,同时又一遍一遍的压抑自己不要想,可是越压抑,那无处安放的情愫越是疯长,像是要吞噬我一般,将我狠狠缠绕。 我感到胸闷,感到难以喘息,感到头晕目眩,仿佛黑色而又翻滚的天,就在离我一尺远的头顶,正要欺身而来。 陌生的悸动,如同水蛭一般,越是往外拉扯,越是要往皮肉里钻去。 我想,这一定不是爱情,只是正常分泌的荷尔蒙而已,只是有点微微心动而已,只是对肢体接触有些陌生、有些混乱而已! 我用三个而已说服自己,但事实却告诉我这根本就没什么用,直到凌晨五点我才睡着,第二天八点多醒来,浑身累的就像是陷在了海绵里,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但我还是爬了起来,小十三和阴阳戒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我哪里有心思睡懒觉,今天没有课,就算是有课,我也没空去上。 我飞快的洗漱完毕,孙遇玄的手机留在了我这,所以我联系不上他,稍稍犹豫之后,就去坐了地铁,去火车站。 一路上,我紧紧揪着的手就没有放开,一方面是因为对小十三的担忧,一方面是对自己将要和孙遇玄见面而感到纠结。 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昨天看到的照片,右下角,那只牵着何若宁的手,就是他吧。 想到这之后,我的心情,罕见的不畅快,分不清自己对孙遇玄的感觉,但就是不舒服。 我靠在座背上,一直望着窗外,带着生气的春色,刷刷的从眼前掠过,渐渐的,视觉疲劳,我盖上了眼皮,缓缓睡去。 到站时,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眼圈黑黑,皮肤缺水,没有一点光泽,甚至还冒了几颗痘痘。 我不满的撅起了嘴,我长得,真的没有何若宁好看。 这感觉,就像被深深打败了一般,让我没有任何底气可言,如果不是小十三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昨晚孙遇玄受了伤,我一定不会来别墅找他。 经过漫长的交通工具,大中午的时候,才终于到了别墅,褪色的别墅上爬着藤蔓,衬得这栋死气沉沉的房子,还带着点生气。 我叹了口气,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敲了敲门,说:“孙遇玄,是我,你先躲到有阴影的地方,我要推门进去了。” 讲完这句话之后,我等了好久,然而空气里一直静默的没有回应。 于是我没想那么多,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然后闪身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立马关上了门,生怕孙遇玄会受到阳光的照射。 房间里有股腐败的血腥味,特别难闻,尤其是开门的瞬间带起的风,将它尽数扇到了我的鼻腔里。 光线虚弱,我也看不见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这种气味,只有窗户的附近,稍稍亮堂一些,就连平时书桌上一直亮着的台灯,也是暗着的,我摸索到了开关,把中央的吊灯打开了。 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室内的景象得以映入眼帘,狼藉一片,仍是我上次离开时的样子,也就是孙书煜和宋志勤跟踪我来到别墅的那一次,好好的房子被宋志勤那老头,霍霍的乱七八糟,造成难闻的气味的罪魁祸首,就是地上的黑狗血。 血已经干了,粘在地上有些龟裂。 我跨过黑狗血,然后朝着楼上叫了几声孙遇玄,却没有人回应,于是我狐疑的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连棺材都看了,仍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难道说,他昨晚没有回别墅? 会不会是因为在半路的时候灵力不够,像之前那样,落到了地上,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担忧,又叫了几声孙遇玄,仍然没人回应。 说心里不着急是假,但这么干着急下去也没有用,倒不如在他出现之前,把房子打扫干净,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了这味。 于是我轻车熟路的扫地,打水,把地板抹干净,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不由得感叹时间过的真快,这期间,我真的经历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还能活着,也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吧。 地板收拾干净了之后,我闲的开始又胡思乱想,于是重新打了水,把房间里的摆设都擦了一遍,擦到书桌的时候,我被桌子上的报纸吸引了注意力。 这就是孙遇玄上次看的那张,报道的是他车祸死亡的消息,反正无聊,孙遇玄又不在,于是我坐到凳子上,放心的看了起来。 大概十来段的文字,我读了将近二十分钟,一个字一个字,反复的读,读的我心里难受,抓住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然而,真正吸住我目光的却是报纸上的配图,一辆翻了的黑色轿车里,驾驶座上是穿着白色西装的孙遇玄,他浑身是血的弯曲在车里。 这一幕太揪心了,让我不禁回想起午夜十二点,那个浑身往下滴着血的孙遇玄,每晚的午夜十二点,他都会再死一次! 我正要放下报纸,平复一下心情,一只过分修长的手便映入了眼帘,我心中猛然一凉,立刻紧紧的盯着那副满是噪点的图。 我的心脏快速的跳动,如同打鼓一般,连带着头皮,都硬了起来,我仔细看着手的主人,副驾驶上的那半张模糊不清的脸…… 在我终于认出了这个人是谁的时候,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头顶上如同炸响了闷雷一般,一时间,我的思绪竟然完全放空,大脑里一片空白,心脏在胸腔中狂跳,几乎要夺口而出! 慢慢的,意识逐渐回笼,我愕然的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像颗铜铃。 副驾驶上的人,竟然是…… 陈繁! 想法刚落定,只听楼上哐当一声响,大概是什么重物摔了下来,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分外惊悚,我浑身紧紧的缩了一下,不由的发了一身虚汗。 谁在上面! 我噔噔噔的跑上楼,在跑到二楼的一瞬间,才发觉腿部由于过度惊恐,而变得酸软。 我根据声音的判断,走进了放有棺材的房间,起初没有什么异样,随后,我只感觉头顶的某一处有一束冰冷的目光一直打在我身上。 我抬头,借着楼下的光看向头顶,只见孙遇玄如同一个壁虎般,四肢贴着墙壁,背部朝下,正扭头死死盯着我。 我整个人缩在了墙壁上,因为此时的孙遇玄,眼睛竟然是纯黑色的! 难道?果真像炼骷所说,孙遇玄在还没有消化芳百煞的力量的时候,就擅自使用,会被这股力量给反噬?! 在我思索的同时,孙遇玄白皙的脸上突然爬满了黑色的血管,他咬着牙,模样痛苦的从天花板上坠落了下来,躺在地上用力挣扎。 我知道,这是孙遇玄的本体在和芳百煞的力量作反抗! 一眨眼的瞬间,孙遇玄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浑身带着邪恶的气息,两步便走到了我的身边,看他那煞气腾腾的神情,仿佛是要杀了我。 就在他要朝我动手的时候,脸部再度爬满了黑色的血管,挣扎间,孙遇玄那好看的脸竟纠结的浮现出来,对我吼了一声:“快走!” 但,我没有走。 而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因为我无法亲眼看着孙遇玄如此痛苦,而无动于衷,就算我会被煞气侵蚀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也不愿看着他在我面前痛苦的挣扎,只是为了对我说一声快走! 可是你不走,我又怎么忍心走呢…… 被煞气吞噬的孙遇玄在我吻上他的那一刻,停止了动作,然而,意料之中的煞气并没有冲撞到我的身体里。 我抬眼,竟发现他眼底的煞气正在缓缓破碎,萦绕而出。 空气完全的静止了,我顿了一下,想要离开他的唇。 却不料,孙遇玄竟猛然把我推到墙壁上,在我要离开的瞬间,和我紧紧相贴,他用冰凉的舌头撬开我的唇瓣。 “唔。” 我的手抓着他肩膀,被他吻的浑身发软,火热的温度与他冰凉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的腿抵着我的,冰凉的掌探进我的衣服,游移而上,盈盈一握,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吟。 霎时间,只觉细细麻麻的电流迅速通往到四肢百骸…… 060.不速之客 我在他的手掌之下渐渐的失去自我,我小心的用舌尖卷着他微凉的舌头,那种触感奇妙极了,不关乎矜持,让人不知觉的想要更多。 我闭上了眼睛。轻轻颤抖,无处安放的手来到了孙遇玄的腰间,如蜻蜓点水般的触摸着,他的皮肤冰凉细腻,陌生的触感让我的手指像触电一般,让我畏缩不前。 “嗯……”我嘤咛一声,在声音传到我自己耳朵里的瞬间,只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就在我尘封的火终于被孙遇玄点起来,有点丧失理智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抽出了舌头,我慌张的睁开眼睛。迷乱的看着他,双颊燥热,红的仿佛要滴出血。 但我所有的热情都在接触到孙遇玄的目光之后宣告终止,他眼底的煞气已消失殆尽,狭长而沉默的盯着我。眼睛如同暗黑色的海域。 他的手从我胸上退了下来,徒然消失的握感让我浑身冷不丁的抖了一下,我慌张的拉了一下被他弄歪的内衣,如同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自己宽衣解带的,那般羞耻。 “你想死么。”他冰冷的出声。叼纵庄技。 我闻言,感受到他那毫无感情的目光,只觉得鼻子猛然一酸,眼圈红红,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个向他求欢,不要脸的女人一样。 “我、我只是想救你……”我有些哽咽的说道,眼泪不争气的滑了下来,我应该在看到他眼底的煞气的那一刻,就应该推开他的。我不该贪恋那短暂的暧昧,要不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堪。 “我要走了。”我推开他,想要跑,但是他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阻断了我的去路,也阻断了楼下传来的微弱光线,房间里再度恢复黑暗,唯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下的微光,衬得他忽明忽灭。 “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我已经没有脸见你了,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好了。你爱怎么瞧不起我,就瞧不起我好了。”我眼一闭,心一横,抽噎着讲出了这么一段话。 孙遇玄沉默一阵,尴尬的沉默,仿佛空气中都写满了尴尬这两个字。 “你感觉不到么?”他轻声说,声音靡靡,把这尴尬的氛围渲染的再度微妙起来。 “感觉什么?”我鼻子囔囔的说,气息不稳。 孙遇玄朝我移了过来,如同冷风般到达了我的身边,他俯身,我浑身在他的缓缓靠近下变得僵硬,刚要伸出手兔开他,他便贴着我的耳边说:“我也有反应。” 他话音匍一落定,我的心就狂跳起来,紧紧的缩着脚尖,想要拉开一段和他的距离。 “我一直在控制自己,但这控制,却因你一个生疏的吻而奔溃。”孙遇玄声音蛊惑,气息很弱,我的心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长,轻轻一拨,就会不断颤动。 “下次别吻我。”我闻言,羞耻的咬住了嘴唇,却不料,他继续说道;“否则我会弄疼你。” 我愣住了,孙遇玄直直的从我身后的门穿了过去,一直凉风掠过,我不由得猛然打了个激灵,在他离去后,紧紧揪住的心终于得意放松,我浑身发软的沿着门板缓缓坐到了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在了膝盖里。 我以为孙遇玄会羞辱我,但却没想到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对我也有感觉? 我讨厌胡思乱想,讨厌自作多情,讨厌猜测别人的想法,讨厌那种毫无把握的感觉,但我更讨厌的却是我自己,要不是孙遇玄停了下来,我想我一直到最后都不会拒绝吧。 我又把脸朝膝盖处移了移,感觉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脸皮,却在刚刚那一刻全部都丢光了。 不,这只是人的本能反应,跟喜欢无关,跟脸面无关,只不过是因为最近荷尔蒙分泌紊乱,所以才会在他的探索下丧失理智。 我是抱着一颗纯洁的心去救他,反而是孙遇玄,明明在我吻上他的那一刻,他就逐渐恢复自己的意识了,但他却反客为主,刻意挑逗我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全是他的错,再说,他不也承认自己也起反应了,那我俩就刚好扯平。 我擦掉眼角的泪痕,下定决定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否则,我跟孙遇玄以后的相处将会很尴尬,我还要靠他帮我找到小十三呢,我对他绝对没有不该有的感情,绝对没有! 以后,不管孙遇玄被反噬的多痛苦,我也不会救他,就算是救,我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我开了门,想要下楼找孙遇玄说说小十三的事,当然还有……陈繁! 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我抬头,跟迎面走过来的那人撞了个正着,他怎么会来这?也太巧了吧。 大门彻底的向两面打开,背对阳光站着的那人,影子被拉的很长,几乎要到达我的脚边,他带着一脸邪笑,以前还觉得他有些雅痞,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痞子。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离开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找上来,为何我前脚刚到别墅,他后脚就跟了过来,我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这次并没有摸到硬币大小的追踪器,那么只能说明,有人向孙书煜透露了我的行踪。 会不会就是昨晚还在跟我聊得坦诚的韩子墨? “别来无恙啊?” 孙书煜笑着对我说了一声,故作出一副潇洒不羁,playboy的姿态,但自从上次我看到他在芳百煞面前吓得屁尿流的模样,他在我眼中的形象,已完全沦落为一个地痞流氓。 “我发现孙先生好像有点的特殊的癖好,比如擅闯别人的住所,比如喜欢跟踪,更比如,吃软怕硬。” “你--”孙书煜气的指了我一下,刚上前走了两步,便停住了,他叫了一声老头,随即,我只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后背,身后传来宋志勤苍老的声音:“小丫头,你最好乖乖的配合,否则,就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长眼。” 虽然宋志勤这个老头平时看起来就十足一个老弱病残,但他要真正的狠起来,却是有点吓人。 我笑笑,强装镇定的说:“别闹出人命,这么偏激就有点不太好了。” “闹不闹出人命,就看你们怎么做了,我这次过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两件,一件是把真的阴阳戒叫出来,第二件就是……” 孙书煜故意不往下说,宋志勤接话道:“收了孙遇玄。” “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是有点心眼的,竟然把我和孙小爷给摆了一道,我的刀子现在就在你背后,进一尺还是退一尺,就看你怎么做了。” 我无力的辩解道:“我口袋里的戒指一个被你们拿走了,还有一个被那个鬼给抢走了,至于他手里的那颗戒指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没有戒指,不信你们可以搜身。” “有没有戒指,叫孙遇玄出来对峙一下不就知道了。”说完,孙书煜朝宋志勤使了个眼色,宋志勤见状立马一手箍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刀子,一副要朝我脖子上的动脉扎去的模样。 孙书煜仰头看着头顶,说:“我倒数三声,你要是仍然选择当缩头乌龟,就被怪我给她放放血了!” “他真的不在!” “闭嘴,少罗嗦!”宋志勤又把胳膊勒紧几分,勒的我舌头都快要掉了出来。 “三……” “二……” “一……” 孙书煜气定神闲数了三个数字后,邪笑着对我说道:“看来他不想救你呢。” 孙书煜又对宋志勤使了个眼色,宋志勤见状,举起刀,作势要往我的脖子上划去,就在这时,孙书煜身后大大敞开的门,竟砰的一声巨响闭合上了。 宋志勤见状猛然愣住了,我一肘子狠狠的顶到他的小腹上,水果刀应声而落,一道白色身影迅速窜到了孙书煜的面前,把他给高高的举在了半空中! 061.穿身而过 孙书煜被攥住了脖子,一张脸憋得紫红,他的双腿不断挣扎,朝着宋志勤挥了一下手,宋志勤会意的准备拿随身携带法器。我见状,一脚踩在他的脚掌上,趁宋志勤疼的哇哇大叫的时候,把他推倒在楼梯上。 宋志勤虽然力气比我大,但行动却没有我快,于是我快速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正对着他的脸,恐吓道:“别动。” 宋志勤胳膊弯曲,两个手掌对着我,就像个被翻了身的王八! 我一个俯冲下去。宋志勤以为我要杀他,立马伸手去挡。一大把年纪却比谁都贪生怕死,我的刀锋与他擦身而过,到达了他身上挂着的布袋子处,然后一刀割断,拿上就跑。宋志勤在我的身后气的咧嘴直骂我,然后从楼梯上跑下来追我。 孙遇玄用力的将孙书煜一甩,将他甩到了中央的吊灯上,撞掉了好多水晶珠子,孙书煜用手抱住了中心的灯柱,又由于自重的关系一路下坠,手上被刮出了不少的血,他死死的抱住了灯柱,完全不似之前进来时的那般风光。 宋志勤想要跑过来抢我手里的法器,我正要跑,孙遇玄却一脚把宋志勤踢倒在地,宋志勤立马嘴唇发乌,那颜色不由得把我给吓了一跳,生怕孙遇玄把他给弄死了。虽然宋志勤和孙书煜可恶,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不可能说杀就杀。 就跟孙书煜一样,孙遇玄有太多机会可以让他死,但他却没这么做,孙书煜再坏,终究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他,下不去那个手。 不管当初怎样立下毒誓,要让伤害自己的人全部得到报应,但在这一天终于可以得以实现的时候,却又狠不下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连平常一脸冷酷的孙遇玄,也是有感情的。 就在我要松一口气,以为这场斗争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宋志勤却从地上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们当真以为我就这点本事么,没有法器,我照样让你魂飞魄散。” 宋志勤从身上的汗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咒,咬破手指在上面加了一个印,他默念咒语,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符咒,朝孙遇玄甩了过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又是符咒,上次的那个符咒已经把孙遇玄折磨的够呛,而这次竟然还有老头的血加印,足以见的这次的符咒威力有多大,符咒朝着孙遇玄飞了过去,一边飞一边燃烧,又是一枚跟踪符,对待这种臭不要脸的人,就不能客气。 宋志勤左右摇晃着手指,眼圈通红,眉头紧锁,像是集聚了自己所有的念力! 符咒飞得飞快,瞬间到达了孙遇玄的脚边,孙遇玄狠狠的朝符咒踢了一脚,却只掀起了微弱的气流,不仅没有破灭符咒上的火焰,反而将符咒燃烧的更旺了,我突然反应了过来符咒的作用,这不是简单的追踪符,而是可以燃烧灵力的追踪符。 到时候,就算孙遇玄躲得过追踪符,也会被这符咒将灵力消耗干净!他昨晚才受了重创,方才又差点被煞气反噬,现在的孙遇玄无疑是最虚弱的,宋志勤还真是会挑时候。 我记得上一次孙书煜和宋志勤来别墅的时候,孙遇玄曾说,只要捣乱,就可以破坏他的气场,让他作的法继续不下去! 于是,我抓起书架上厚厚的《圣经》朝宋志勤扔去,而此时的宋志勤如同着了魔一般,竟躲都不躲,眼珠子就想青蛙的眼睛似得,圆溜溜的鼓了出来。 我本以为一本圣经足以砸的他东倒西歪,却不料,书在离他二十厘米的位置,竟然哗啦作响的自己在那翻页,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只听得撕拉几声,一本一扎厚的圣经竟然被撕成了好几半。 这个老头,只怕这次是玩真的了! 孙遇玄的力气越来越虚弱,反观符咒,却是燃烧的越来越旺,孙遇玄的腿上被烫了一块黑疤,倘若这个符咒贴上了他的额头,或者心脏,只怕孙遇玄会立马幻化作一缕青烟。 我尝试着接近宋志勤,却屡试不成,他身边萦绕的空气波,就像金钟罩一样,坚硬的根本无法让外界的东西介入! 我心急如焚,眼见着孙遇玄体力越来越不支,于是灵机一动,口齿由于激动而不利索的对孙遇玄喊道:“孙遇玄,你快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让符咒贴到我身上,它对我没有用!” 孙遇玄闻言,虽不想让我冒险,可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符咒将要贴到孙遇玄头上的时候,他一个飞速回转,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霎时间,只觉凉风穿体而过,冷的我牙齿都在咯咯的发抖,仿佛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结成了冰渣子,浑身细胞都僵硬了。 随即,突如而来的热流讲将我包裹,冷热交替间的刺痛,仿佛将我的神经都一根根的扯断,我浑身的皮肤变的像岩浆一般炙热而又通红,浑身的筋仿佛被狠狠的拉扯起来,拼命的搅着,痛得如同被抽筋扒皮! 宋志勤露出了一个奸笑,仿佛在对我说:“这符不仅对鬼有效,对活人也有效!” 我忍受不了这种被灼烧的感觉,与炼骷的火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一个是烧,一个是烤! 我伸手扯下来贴在我小腹附近的符咒,忍着剧痛,将它撕成了碎片,恨不得将宋志勤挫骨扬灰! 宋志勤讶异一声,说了一句我的符咒,随后,他身边那层透明的金钟罩消失殆尽,宋志勤带着老年斑的手指着我,抖抖的说不出话。 我身上的灼烧感逐渐减退,就是小腹依然疼的厉害,像是被针扎着一般,疼的我不由得弯起了身子,可这感觉,并不像是来大姨妈呀。 宋志勤指着我指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最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一副功力尽散的模样。 孙书煜也慢慢从吊灯上移了下来,脚尖离地大概两米的距离,他觉的颜面尽失,最后干脆一跃而下,狠狠的跌了一跤,要不是他年轻,身体素质好,骨骼密度大,这么重重的一跤下来,铁定会骨折。 “孙书煜,我最后再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孙书煜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唾了一口唾沫,用拇指擦了擦被刮伤的嘴角,一副不屑的模样看着孙遇玄:“你觉的你自己很厉害吗?”孙书煜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凶恶极了,仿佛在告诉我下次他见到我的时候,一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你活着的时候靠女人,死了还是要靠女人!” 孙书煜话音刚落,孙遇玄就带起一阵冷风冲了冲去,朝他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顿时,孙书煜的脸淤青了一片。 当然,孙书煜也不甘示弱,他在挨打之后,也挥起拳头朝孙遇玄的鼻梁骨处打去,最终却是一个踉跄,扑了空。 “我难道说的不对吗?亲手害死自己孩子的某个人?!” “别提那个孩子!”孙遇玄朝着孙书煜怒吼一声,我竟罕见的发现他有了表情,愤怒而又仇恨。 “为什么不能提,你当初……” 不等孙书煜说完,孙遇玄便飞身而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的脚跟离地。 孙遇玄死死的盯着孙书煜,一字一句的对他警告道:“我说了,别再提那个孩子!” 他话音落下,便将孙书煜甩出去了好远,孙书煜躺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干咳两声,竟转头狞笑的看着我:“你这么帮他,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份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不顾性命白忙活一场,最后却是在别人做嫁衣?”叼团私亡。 我闻言,浑身上下竟是一片木然,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孙遇玄那张震怒的脸,不由得捏紧了衣角。 062.陈繁在演戏 宋志勤擦了一下自己吐出来的血,指着我说:“你上次扔了我的五帝钱,这次又撕了我的符咒,死丫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志勤刚要朝我冲过来。就被孙遇玄给挡住了,他俯瞰着宋志勤,眉目间一片冰冷,如同结满了冰霜。 “滚!”孙遇玄朝他低吼了一声,吓得宋志勤浑身冷不丁的抖了一下,因为现在的孙遇玄可以随时要他的命。 宋志勤哆哆嗦嗦的征求孙书煜的态度:“孙……孙小爷?” 孙书煜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甘示弱的说道:“看来,我只能叫陈迦楠来了!” “以后不要在踏进这里半步,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死是什么滋味。”孙遇玄握紧了拳头,像是在极度的隐忍。 “死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但看你死的滋味我还是知道的,那感觉,从未有过的痛快。”孙书煜笑的狂妄“陈迦楠跟我也是一样的体会!” 孙遇玄周身突然散发出黑色的气体,也就是隐藏在他体内的煞气,足以见得他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孙书煜和宋志勤都愣住了。就连我愣住了,孙遇玄那姿态,就仿佛体内隐藏的那只妖魔要出世了一般! 我害怕极了,生怕旧事重演,孙遇玄再度被体内的煞气反噬。 只见孙遇玄仰头啸了一声,体内的煞气砰的炸开,将孙书煜还有宋志勤冲的飞出了好几米,然后狠狠的撞到了门板上,如果孙遇玄的力量在大一点,足以震破内脏。 然而,就连我也不能幸免,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撞到了沙发上,并没有多疼。 孙遇玄瞬间移动到了孙书煜的身边。怒不可遏的掐住了孙书煜的脖子,说道:“痛快?但你痛快不了多长时间了!” 孙遇玄狠狠地掐住了孙书煜的脖子,虎口越越紧,仿佛已下定了决心要掐死孙书煜,这时,只见孙书煜的手紧紧绷着,手心里仿佛藏着一根毛衣针粗细的银针,似乎是要像孙遇玄的眉心扎去。叼团记技。 孙书煜一直在装无能,他要让孙遇玄对他放松警惕,怪不得他要不断的激怒孙遇玄,因为他要在孙遇玄失去理智的时候偷袭他! 我大喊道:“孙遇玄,小心!” 孙遇玄闻言。幡然醒悟般飞快的撤退,眉心虽未被扎到,但是却被扎住了肩膀,宋志勤见状,手指掐诀,立马念出咒语,插在孙遇玄胳膊上的银针突然着火,孙遇玄痛的皱眉,但那枚银针就好似长在了他的身上,无论孙遇玄怎么用力的拔,都拔不掉。 我冲了过去,一把揪掉了他身上的银针,然后反手就朝宋志勤丢去,银针无比的尖锐,竟然把宋志勤的胳膊给划烂了。 孙遇玄受了伤,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身上萦绕的煞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把他体内已经饱和的煞气释放出来一些。 宋志勤对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同时,孙书煜也凶恶的看着我,最后一招杀手锏没能成功,双方也已经两败俱伤,孙书煜见再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他,于是识趣的准备离开。 他开门的瞬间,意味深长的回头对我说了一声:“以后别来找我救你!” 说实话,我一直对何若宁的那张照片耿耿于怀,在加上孙书煜的那句给别人做嫁衣,让我更加的动摇了,更重要的是,孙遇玄竟然真的有过孩子,并且那个孩子,是他不能提及的伤疤…… 孙遇玄忘不了何若宁,手机里还专门存了她的照片,这说明,他对何若宁是有感情的,可是为什么在一开始,冥婚对象被调换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并且还将错就错? 他对我好,他救我,是发自于内心,还是带有目的性? 我不顾一切的救他,帮助他,到最后会不会真的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小腹上的刺痛不止,这让我心中不由的蓦然一凉,尤其是回想起在晓冉家梦到的那个叫我妈妈的洋娃娃,整个人都慌张了。 我会不会……怀孕了?而且怀的还不是人? 想到这,我惊骇的张大了嘴巴,心里面一个劲的咚咚打鼓,怀孕对一个女性来说无疑事件天大的事,虽然事实并没有敲定,但我还是不由得恐惧不安。 更令我不安的是,我并没有跟人发生关系,就算跟鬼也没有发生过,刚刚在楼上发生的一切已经是我跟孙遇玄之间最暧昧的举动了。 会不会是我多虑,腹部的刺痛可能仅仅是因为符咒留下来的后遗症吧,因为除此之外,我其他地方也没有感觉不对劲。 虽然我想向孙遇玄询问,但最终没开的了口,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不好,另一方面是因为脸皮薄,说不出口,万一孙遇玄到时候问我,孩子是谁的,我岂不是连脸都丢光了。 等等! 孩子,又是孩子!所有的疑惑,又归结到孩子这两个字上了。 想到这两个字,我不由得通体遍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就是暖和不起来,不仅如此,心还跳的特别厉害。 我抬头,看了一眼孙遇玄,只见他坐在书桌旁,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报纸,也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份,想到图中那只修长的手,我就越发的不安和紧张。 既然陈繁能坐在孙遇玄的副驾驶上,说明他们两个是认识的,连我都能分辨出副驾驶的人是谁,想必孙遇玄也早都看了出来吧。 这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陈繁一直知道有个鬼在我的身边,却不过问,也不抓他。 但是,我记得我以前跟孙遇玄提过陈繁,但孙遇玄却说他不认识。 是哪一次提的呢? 我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好像是孙遇玄的魄附了陈繁的身,赶来别墅的那一次,当时孙遇玄问我是怎么来的,我就告诉了他,是他的魄附了陈繁的身来到别墅的,然后我问孙遇玄他认不认识,他说不认识。 如今想起了这件远久的事,总觉的某些地方有点不对劲,虽然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此情此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却被放大了。 从陈繁和小十三在姑姑地下室斗法的那一次便不难看出,陈繁本事高强,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连小十三都无法打过的陈繁,又怎么会被孙遇玄的魄轻而易举的附身呢? 而且被附身前,他曾说车后有人,把我的视线吸引到窗外,等我一转身的时候,他就被附身了,这个过程本就有些蹊跷,会不会被附身只是他演出来的一个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把我,带回别墅。 因为孙遇玄说过,魄是没有思想的,而且和他的魂的想发不相通,按理说,他的魄是不会知道要带我回别墅。 所有的猜测都完美的吻合,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陈繁确实是在演戏! 说实话,如果我那次没有被强行带回别墅,之后也不会和孙遇玄发生这么多的交集,或许直到现在,他仍然被禁锢在别墅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陈繁是在帮助孙遇玄,可我跟孙遇玄接触那么久,陈繁却从未露过面,然而既然是帮助,他又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呢,为什么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帮助孙遇玄,从不显现在表面上? 一起出的车祸,为什么孙遇玄死了,他却活着? 如果有陈繁跟孙遇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事情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孙遇玄依然不说话,我知道他此时心情呃很不好,就算是满腹疑问,就算是这些天累积了太多的话,我也不敢出声打扰。 我看过去,只见孙遇玄白色的西装上竟在缓缓地往外渗着蓝色的血液,看的我心里难受,最终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向他询问一通。 然而我刚想问他怎么才可以止血,他便抬头对我寒寒的说。 “你翻了这张报纸?” 063.同一个人 我闻言,愣住了,尴尬的脸都在发红,这感觉就像偷窥了别人的隐私,被发现了一样。不过是一张报纸,难不成他还生气了? 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特别难为情的说:“恩,我前面没有找到你,闲的没事干就看了一下。” “报纸很感人?”他这么问了一句,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我摸不清他的意思,不知所云的啊了一声,说:“不,不感人。” “你过来。”他这么说了一句之后。我呆愣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低着个头,跟个准备受审的犯人似得。 他如珍珠般饱满的指尖指了一下报纸上的一圈水渍,说:“不感人为什么哭。” 因为心疼。 他问完之后,我自动在心里回复他了这么一句,却没有说出口。在他的态度还没有明确之前,我不能太向他袒露我的内心,那样会显得我太一厢情愿。 何若宁这三个字,一直横亘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如果此时我跟何若宁都站在孙遇玄面前的话,他一定会选择何若宁吧,我唯一能赢过何若宁的地方,就是她死了,但我还活着。 孙遇玄对我好,舍命救我,是不是明白女人易感动,所以通过这种方式,活的我的心。让我死心塌地的为他办事,等到事情完成的那一天,他便和何若宁双宿双飞了…… 我越想越是难过,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离这个总是左右我心情的男鬼!什么都会改变的吧,好感也会有消失殆尽的那一天,只要我以后多看点孙遇玄的缺点,少记他的优点就行了。 “这上面不是我的眼泪,是我的口水,我趴在报纸上睡着了。” 他闻言,什么也没有说。不相信也不拆穿,他的手指点在了图片上说:“你在这张照片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见他主动问,于是说道:“副驾驶上的人我认识。” “我也认识。”他说的十分淡然。 “他是不是叫陈繁,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他找过你?” “不是。”孙遇玄否认,我狐疑,难不成是自己得推测出了问题,没想到孙遇玄继续说道:“他叫陈迦南。” 陈迦南?刚才孙书煜才提起的那个名字,而且,孙书煜还用这个名字惹怒了孙遇玄,可以从孙书煜的话中判断出来,这个陈迦南不仅也会的法术,而且是个厉害的角色我。 但是,照片上的那只手,还有模糊的侧脸分明就是陈繁啊! 难道说,只是长得相像?就算是长得像,也不可能连会的东西也一样啊。 “在你姑姑的小区消失的那一次,其实是因为我看到了他。” 在姑姑的小区里看到了陈迦南?为什么会这么巧合,那晚陈繁也在我姑姑的小区,如同一道闪电劈进了我的脑仁里,所有混沌的思绪在一瞬间蓦然清晰。 怪不得那晚陈繁会在我到达姑姑家地下室一段时间之后,才赶来,因为他遇到了孙遇玄,所以耽搁了,也就是说,陈繁跟陈迦南根本就是一个人。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孙遇玄,他闻言,并没有什么震惊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他说:“陈迦南在我死之后改了名字,也就是陈繁。” “可是。”我有些惊讶的说:“我之前跟你提起过陈繁,你说你不认识他。” “在还没有对你摸清底细之前,我是不会说实话。” 孙遇玄仰头看着我,肩上的血也已经停止了渗透,他说:“陈迦南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现在,他是我最坏的仇人。” 他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一丝怒气,往往这种眼神是最恐怖的,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看轻一切,但真正汹涌的确实他的内心,里面深埋着最难以释怀的仇恨。 我不明白,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会变为最坏的仇人,如果他们两个是仇人的话,陈繁为什么还会在暗中帮助孙遇玄,如果他们有仇的话,陈繁应该早就收了孙遇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孙遇玄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是今天无意之中看到了报纸,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被蒙在鼓里多长时间,我竟完完全全没有发现,陈繁和孙遇玄认识。 不对,是陈迦南。 “可是,他一直在帮你,如果不是他的话,我那时候根本就不会回别墅,自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可能直到现在,你都被禁锢在这栋别墅里。” 孙遇玄一听到我说禁锢这两个字,瞬间沉下了眉头,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暗下去的情绪,而急速降温。 “帮我?”他哼笑一声:“记不记得我说过,那些表面上帮你的人,比那些要害你的人危险的多。” “可是--如果他想害你的话,他早就害你了。” “从开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们身边处处都是阴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我是怎么死的?光这一点,还不够提醒你的吗?” 我没有立场的低下头,知道孙遇玄又是在气我太容易相信人,我说:“我知道不能轻易的相信人,像孙书煜,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但--” 我话还没说完,孙遇玄便打断了我,他轻哼一声说:“但你相信了。” “啊?”我愣住了,把想要说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你相信了孙书煜说的话,你相信他说的,我是在利用你。” 孙遇玄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不受控制,目光和他黏在了一起,他的眼神,宛如磁力超强的吸铁石,将我吸的死死的,无法挪开。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难不成是在等待他说一声,他不是在利用我,从始至终,他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内心的。 但我十分清楚,孙遇玄是不会这么说的,高冷如他,从来不屑于撒谎。 “是不是?” “是、不、不是。” 他挑了挑眉头,然后没有说话,我尴尬极了,赶忙岔开了话题:“我知道我们为什么冥婚了。” “恩。” “我姑姑弄丢了何若宁的尸体,然后用碎了的木偶骗了我,所以,最后你的冥婚对象变成了我,都怪我太蠢,太相信我姑姑了。” “你蠢是蠢,但没有那么蠢。” 我闻言,疑惑的看着他,他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孙遇玄接着说道:“如果没有起因,你是不会因为一个木偶就上了你姑姑的当。” “当然有起因了,要不我怎么会同意。”想到故事的起因,我便憋得脸部通红。 “说。” “我不想说。” “恩。”孙遇玄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敢顶嘴了?”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实木桌,听着那一声一声清脆的敲击声,我就觉得瘆的慌,可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我要怎么说出口! “你都忘记了吗?” 他没有答复,我急了,又说:“你自己仔细想想吧,我怎么说,好难为情。” “哦?”他像是被提起了兴趣,但表情并不怎么好“那我更想听了。” 我心想说就说吧,把他猥琐的举止全都说出来,也好扫扫他的面子,让他再装作自己从来没有龌龊过,刚好为在楼上发生的事情报仇了! 我咬咬唇,红着脸说:“因为你天天晚上骚扰我。”叼女名技。 “骚扰?怎么骚扰的?”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反问道,羞得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我隐晦的说:“就是占我的便宜,然后不停的摸我。”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说:“我没摸过你。” 064.曾经的好友 我闻言,圆睁着眼睛看着他,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对,既然姑姑是在骗我。那个摸我的那个鬼也有可能不是孙遇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跟孙遇玄冥婚之后类似的情况就再也没发生过了。 “你真的没有?”见孙遇玄点头,我只觉的天都塌了下来,如果不是孙遇玄摸我的话,还能是谁呢,不会是我姑父吧!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阵反胃,如果摸我的那人是我姑父的话,我为什么会醒不过来呢。而且很显然,摸我的和给我换内裤的是同一个人。但我姑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我寝室的。叼女共血。 对了!公车上那个猥亵我的人! 我又问孙遇玄:“你死之后,有没有去过公交车上?” “从来没有。”他回答的笃定。 我听到他回答的瞬间,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果他没去过公车上。那么,那个猥亵我的人会是谁,为什么我回到宿舍后,不仅被更换内裤,还回回见血,这太诡异了,完全就不是正常生活中会发生的事! 如果这一切都和孙遇玄无关的话,为什么在我和他冥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孙遇玄听完我的疑惑后,说:“所以我才会说,我们冥婚的开始,就是的个阴谋。” “可是?”我不解的问道:“阴谋不就是我姑姑骗了我跟你冥婚?” “没那么简单。”孙遇玄冷静的分析到:“何若宁身体健康,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她真的死了,尸体怎么会丢,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见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不会只是简单的骗局。” 怪不得他会留着何若宁的照片,原来他一直都以为她没有死,所以,他还对她抱有希冀是么? “听到了么。” “啊?”我幡然醒悟般的问道。 孙遇玄无语的瞥了我一眼,说:“下次再分心试试。” 我鼓着腮帮子,不服气的看着他,每次除了恐吓我。还是恐吓我,我也不想分心,可是不自觉的就分心了,我在心里一个劲的责备自己,能不能不要对何若宁这三个字这么敏感,搞得好像她是我情敌似的。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见。”我弱弱的说道。 “阴阳戒的下落有眉目了没有。” 我摇摇头说:“拿到阴阳戒后,我就接触了你、陈繁、孙书煜、宋志勤、芳百煞、还有小十三。” 提起小十三,我突然想到他还没有回来,刚想跟孙遇玄说小十三的事情,他便说道:“在陈迦南那?” 我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陈迦南是谁,愣了三秒之后才知道他原来在说陈繁,看来,这么突然的知道陈繁原来的名字,实在不容易改口。 “我今天看到他的手指了,上面没有黑印。” “你怎么会看到他的手指。”孙遇玄表面上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但他探索的眼神出卖了他。 我说道:“他跟晓冉复合了,叫我一起吃饭。” 孙遇玄闻言,皱起了眉头,随后说:“以后不管她叫你干什么,都拒绝。” “恩,我就是惦记着戒指的事,所以想看看情况。” “你的好朋友呢。”他说,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讥讽,言下之意也就是怀疑是小十三拿走了戒指。 “你怀疑它?要不是小十三救了我们,我们两个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呢,而且,我都不知道小十三现在怎么样了,都已经两天了,他还没有回我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想到小十三吉凶难料,我便几急的攥紧了手掌,掌心里泌着凉汗。 “没回来?”孙遇玄重复我的话,眉梢微挑,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小十三畏罪潜逃了。 “我来别墅找你,就是为了小十三的事,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小十三在哪。” “我没发现你来别墅……”他事不关己般的不急不缓的说道:“是为了他。” 我知道他在暗指什么,瞬间红了脸,说了一句你管我。 “好,不管。”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准备开电脑,我急了,伸手就想拦住他,谁知却好死不死的按住了他的手。 我瞬间避讳的弹开,然后说:“我错了还不行么,看在小十三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咱俩的份上,你就帮我找到他吧,要是小十三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昨晚你是被怎么领过去的。”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有一个叫做一只兔子龙的微博给我舍友发了一条私信,说让她把我引到游泳馆。我进宿舍的时候,看到我舍友正要摔坛子,当时是白天,我怕她一把坛子摔碎,小十三就魂飞魄散了,于是我跟着她跑了出去,一直跟到了游泳馆,我舍友就把坛子扔到了泳池里,我跳下去捡,结果发先拿个坛子其实是炼骷用骷髅变出来的。” “炼骷?” “恩,就是那个会喷火的鬼,他叫炼骷。” “你怎么知道。” “小十三告诉我的。” 我话音落下,孙遇玄竟陷入了沉思,我不好打扰,但大概猜测到,他在思索关于小十三的事。 “等天黑吧。”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独自上了楼,估计是去躺棺材里了。 我闲得无聊,打开了电脑准备看综艺节目,肚子饿的咕咕叫,谁知我刚打开电脑,孙遇玄就站在了楼梯口,说:“你是死人么。” “不是啊。”我边说边回头看,转头的瞬间竟发现孙遇玄此时正裸着上身,我见状,尴尬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条件反射的扭开了头,说:“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不要这么裸露!” “冰箱里有吃的,自己热。”他丝毫不把我的话放在耳里,然后闷闷不乐说了一句:“吵。” “哪里吵了,我肚子叫都能吵到你。”我撅着嘴巴,不乐意的说,然后麻溜的跑到冰箱跟前找了几样速食,放到了微波炉里。 吃饱喝足之后,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期间我总是十分钟就跑出去看一下天色,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这么期待夜幕的降临。 我正准备上楼去叫孙遇玄起床,谁料一转身,竟看到穿戴整齐的孙遇玄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对他笑笑,他却撇开了眼神,让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去哪找?”我毫无头绪的问道。 “不知道。”他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闻言,竟无言以对的满额头黑线:“你之前不是说等天黑么。” “等天黑,去找陈迦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那些对你好的人比仇人还危险么,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我搞不懂你了。” “你不必懂。” 他这句话,如同一口干涩白米饭,将我噎的说不出话。 我坐上了孙遇玄的车,上了高速,孙遇玄途中一直没有笑脸,我也跟个新过门的小媳妇下似得,搅着手,一言不发。 之前孙书煜提起陈迦南的时候,孙遇玄脸上的气愤我全部看在眼里,而且,他也明确的跟我说,他跟陈迦南以前是朋友,现在是仇人。 从最好的朋友到最坏的敌人,这其中的落差不用言明,极易增生出仇恨,既然这样,孙遇玄的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找陈迦南,他难道就不怕陈迦南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吗? “记得你说过,那坛子和陈迦南交过手,既然如此,他应该在符咒上留下了影,那么就可以利用陈迦南的符咒来找到他。” 原来如此。 “可是……”我犹豫的说:“你不会有事吗?” 孙遇玄轻嗤一声,说的十分笃定:“他的野心不会让我有事,至少现在。” 065.重归于好国庆节快乐!有红包 野心? 野心这种东西,我还真没有在陈繁身上看见过,因为他总是一副淡薄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对名和利一点都不向往,可孙遇玄既然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种事情,除非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一个人告诉我,否则,我就是想破头皮,也不能想出来。 “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好。”我拿出孙遇玄的电话,模模糊糊的输入了陈繁的电话,孙遇玄抬眼看了我一下,说:“电话都记下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就没再看他。 电话响了几声后。陈繁接了电话,我立马说道:“陈繁。是我,薛灿。” “知道。” “你现在人在哪?”叼女厅亡。 “家。”他言简意赅的答。 我正准备问他家在哪,孙遇玄就用一个眼神示意我他知道陈繁的住址,于是我对陈繁说:“那好,我去找你。” “你知道我住哪?” “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谁。” 我犹豫了,在得到孙遇玄的应允之后,才对陈繁说道:“孙遇玄。” 意料之中,陈繁听我说完这个的名字后沉默了,沉默的我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停顿了几秒之后,说话的语调像是在用力掩饰什么:“那好。”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挂了电话,孙遇玄应该是听到陈繁说的话了,所以什么也没问,但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好。 我不由的开始yy,会不会是陈繁喜欢孙遇玄,但是被孙遇玄拒绝了…… “把你猥琐的笑容收起来。”孙遇玄毫不留情的将我戳穿,破灭了一只腐女美好幻想。 一提到猥琐这两个字。我又想到了公车上猥亵我的那个男人,既然孙遇玄说了不是他,那还能有谁?! 千万,千万不要是我姑父! 想到姑父,我心里就犯恶心,直到车子停到了陈繁家公寓楼下,这种恶心的感觉依然没有缓解。 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一栋非常豪华的公寓,小区的绿化做得特别漂亮,就算天色已晚,也难掩其华。 果然,能和有钱人做朋友的。也是有钱人。 我跟孙遇玄一起坐上电梯去了18层,期间,孙遇玄一直紧紧的绷着个脸,大拇指弯曲,握在四指里,通过这个举动不难看出,他此时有点紧张,而且,有点尴尬的不知所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孙遇玄这副模样,我一直以为他自信、强大、运筹帷幄,却不料,在他静如止水的眼眸下,却藏着一颗不谙世事的心。 孙遇玄,你总说我太容易相信人,可你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你又如何会死,想到这,我不由得有些忧伤。 到达门口时,正要按门铃,孙遇玄便熟练的拉起了密码盖,按了密码。 我惊讶的看向他,这么贸然进去真的好吗,然而孙遇玄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合适,我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推门走了进去。 大概因为他是鬼魂的缘故,所以那推开的门,就像风吹开似得,诡异极了。 我见状,跟了进去,只见房间里的装饰,是黑白简约风格,中间亚麻色的沙发上,坐着陈繁。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鸡心领白色T恤,头发像是刚洗过,看起来十分松软,他的脸白白净净的,手指甲修肩得圆润好看,在我们来之前,他正把手架在鼻梁两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等待。 陈繁罕见的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在我和孙遇玄进来的时候,停了两秒才反应迟钝的转过头。 他站了起来,视线和孙遇玄撞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互相看了很久,倒显的有有些多余,或许,所有压住的情绪,在遇到了那个人的时候,都会转变为无言以对吧。 或是深深的思念,或是难言的伤痛。 陈繁的喉头艰涩的滚动了几下,苦笑着,沙哑着叫了一声:“阿玄。” 孙遇玄的手指捏的更紧了,但面上,却仍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陈繁双眼微耷的看着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弱的模样,带着歉疚,和难以言明的感情。 孙遇玄凝着他,丝毫没有动容,而是沉沉的嗯了一声。 两个人仍是对视,一言不发,我倒希望他俩能什么都说出来,至少能让我从中抓取一些信息。 我浑身不自在,不知进退,于是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问道:“洗手间在哪?” 陈繁随意的向我指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孙遇玄,大概是叫他坐下,我去了洗手间,将门留了一个缝,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喝紫鹃还是曼松。”陈繁不自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起身准备走。 “不必了,茶泡的再好,也只能看着。” 陈繁闻言,尴尬的坐下,随后轻不可闻的说:“我没想到你还会见我。” “嗯。” “你还怪我么?”陈繁问道,面对孙遇玄,他平日里那副疏冷的模样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神迫切,言行举止小心翼翼。 孙遇玄冷哼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说:“以前的事不用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帮我。” “欠你的。”陈繁答的毫不犹豫。 “以后,你跟谁站在一边。” “这还用说?” “好。”孙遇玄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站了起来,像是想快速结束这段对话似得说:“既然这样,兄弟一场,我就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用眼角俯瞰着陈繁:“迦南,同样的事,我不想发生第二次。” 说完后,他站了起来,视线直直的投向我说:“出来吧。” 我面上一干,然后开了门走出去,陈繁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之前疏离的模样。 我不由的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怎么说和好就和好了,显然,孙遇玄只是在敷衍他,或者说,不想跟陈繁聊太多,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 破镜不能重圆,况且,孙遇玄心中的那面镜子已经碎成渣了,否则,在孙书煜提起陈繁的那一刻,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我瞅准时机,对陈繁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小十三在哪,就是上次和你打过架的坛子,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音讯了。” 陈繁看了一眼孙遇玄,说道:“可以。” 随后,他拿出上次那张四五十厘米的长符咒,双手掐诀,默念咒语,符咒便在房中四处乱串,跟个被风吹来吹去的风筝似得,陈繁伸出食指,在眉心处划了一道口子,上面立马浮现出一条细长的竖直血线。 陈繁说了一声看到了,然后让我去开门。 我们跟着符咒坐电梯来到了楼下,我刚要上孙遇玄的车,他便对我跟陈繁说道:“你们先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随后就到。” “恩。”我对他笃定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悲壮。 陈繁上了驾驶座,那符咒,就在车前窗的不远处飘荡着,如同一枚旋转翻飞的黄纸钱,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更是诡异! 此情此景,不由的让我有点打哆嗦。 陈繁平稳的开着车,说:“你跟这个鬼是什么的关系。” “他救过我。”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会在坛子里。” 我想起火葬场招魂的那次,陈繁也在现场,于是对他说道:“你记不记得你在火葬场碰到我的那次,当时我是去招何若宁的鬼魂,但是没有招到,反倒是把他给招到了坛子里,可能他当时是饿了吧,所以想进来吃口饭。” “当然记得。”陈繁勾勾嘴角说:“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你走的匆忙,什么都没有收拾,事后,它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书包里。” “我也奇怪。” “然而更奇怪的,是它自己进了你的书包里。” 我闻言,心里不由的一惊,对呀,小十三为什么要主动进到我的书包里呢? “你说他只有十三岁?” 我嗯了一声,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陈繁哼笑:“不如我让你看看他。” 066.黑色怪物 看看小十三长什么样,说实话,虽然过分关注外貌显得有点肤浅,但这是我一直都好奇的事情。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说想看,陈繁问我介不介意她的血。我摇了摇头说不介意,他便让我闭上眼睛,随后,他带着温热液体的指尖便在我的眉心处我抹了一下。 “集中念力在我手指刚刚碰过的地方。”我闻言,紧闭着眼皮,集中念力看着他刚刚摸过的地方。 “睁开。” 听到陈繁的命令后,我瞬间撑开了眼皮,只见符咒的前方,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如同灵异照片里的幽灵一般一闪而过。随即便消失在视线里,可我什么都没有看清。依稀只看到他穿了一声白。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身影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能不能让我多看点。” “能看到一点都算你有天分了。” 我不甘心的说:“那你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他长什么样。” “我看到的画面跟你看到的一样。” 我不由得神色黯然,心想,小十三会不会是因为长大了。但死的时候的确是十三岁,我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繁,他听闻后,像是在嘲笑我想法幼稚似得轻喝了一声。 “鬼不是人,怎么可能会生长,而且我上次跟他交手,发现他少说有一百年的道行。” “怎么可能。”我想陈繁一定是在危言耸听“如果他有一百年道行的话,为什么会轻易的被你打败。” “或许,他的力量被封印了。” 我不理解什么封印不封印,也不管小十三到底死了多久,因为我确信,小十三是不会害我的,相比于孙遇玄我更确定小十三对我得态度。 “那你为什么还来救他。” “因为孙遇玄向我开了口。”陈繁默默的想了一下说:“他以前,就算自己办不到的事。也会死撑下去,从来不寻求别人的帮助,所以这一次,我挺惊讶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两个认识。”早一点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毫无头绪,而且,还会省去不少麻烦。 “你没问过。” “可是,就算我没问过,这么长时间,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找过孙遇玄?” 他闻言,沉默了。可他越是沉默我就越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被孙遇玄的魄附身的那次是你演的戏吧?你为什么一直在暗中帮助他,从来没有出过面,而且还要向他道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是很严重。”陈繁叹了口气:“严重到我以为就算他投了胎,也会把我恨下去。” “只是每个人做的每事都有他的理由。” “没事,反正现在你们已经和好了,以后有你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就不用怕孙书煜他呢们了。” 陈繁闻言,轻不可闻的笑了一声说:“你倒是乐观。” 说话间,车子竟然又来到了盘山公路!只见符咒在前方依然不知疲倦的飘着,像是在追赶什么似的,我看到这条盘山公路,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我真的是这辈子都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符咒已经上了路,总不能临阵逃脱吧,要不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我故意问陈繁:“你来过这里没有。” “没有。”他丝毫不犹豫的说。 “山顶上有个特别厉害的鬼,叫芳百煞,你听没听过?”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所有的鬼在我眼里只是鬼,没有姓名,也没有什么身份。” “可是他很厉害。” 陈繁勾起一边得嘴角,说:“我也不差。” 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玉佩的事,于是对陈繁说道:“对了,谢谢你给我的玉佩,救了我一命。” “恩?”他似乎是有些疑惑,他的玉佩是怎么救的我。 “这事我不想提了,都怪我蠢,被人骗到了游泳馆,游泳馆有个叫炼骷的鬼,他要掐我的时候,被玉给烫到了。” “你也算得上百鬼缠身了。”陈繁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开玩笑的意思,但我却丝毫笑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倒霉,那么受鬼的欢迎。”我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说:“一个想要我的记忆,一个想要我的命,一个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想要的那人,就是那个微博叫做一只兔子龙的人,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车子飞速行驶,我与陈繁一路无话,越来越临近山顶的时候,陈繁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阴气很重。” 他突然加速,惯性让我不由得往座包上倒去。 “你干什么?” “符咒的速度加快了。” “你的意思是小十三就在这附近?” “不是。”陈繁话音硬生生的落下,这让我心中不免狠狠一滞,只听陈繁急促的说道:“背后有个大东西!” 我闻言,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刚想回头看,车身却遭受了严重的撞击,撞得车子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掉了下来,我随着撞击晃动了一下,还没回过神,车子又遭受了第二次的撞击。 还好车子质量过硬,否则玻璃都会被撞碎,这时候,我抬眼朝车外看去,顿时惊讶的张大嘴巴,仿佛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 我害怕的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车外的那个庞然大物,胳膊有我的腰一般粗细,就像变身后的浩克,完全就是一个分不清五官的怪物,他弓着背,哐的一声巨响,再度撞到了车子上,只是这次,车子竟然被横向撞出了好几米。 我跟陈繁在车内东倒西歪,此时我能从那摇晃的感觉推测出来,我这边的车身已经悬空了!我咬着牙,鼓足胆子朝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肺部窒息,只见山下是一片浓密的黑,分不清它的高度,但我能肯定的是,从这摔下去,不死也会半身残疾! 我害怕的浑身都在打颤,这个黑色怪物与鬼不同,它是直接威胁到我的生命的,让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陈繁对我说了一声别动,然后盯着那怪物,怪物再度股起劲,志在必得的让我俩车毁人亡!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怪物就要撞击到车身上时,只见陈繁利落的打开门,将一张符咒贴到了怪兽的胳膊上! 整串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就在一个眨眼的瞬间,陈繁一下车,车子失去了平衡,在悬崖边,如同一个摇摆不定的天平一般左右摇摆,我心里的恐惧已经到达极限,背上出了一大片的冷汗! 我无暇关注陈繁的动向,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半分,生怕破坏的了平衡,车子坠下山崖! 就在我紧张得心要从嗓子口蹦出去的时候,车子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我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车子没有掉下去! 谁料,我刚庆幸完,那怪物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山体,车子再度开始打晃,在我提心吊胆之中,竟一点点的朝我坐的方向偏过来-- 不要啊! 我在心里惊呼一声,飞快的朝着陈繁打开的那扇门逃跑,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在这么一瞬间根本就到达不了,就算我的求生本能爆发了,也到达不了! 然而,由于挣扎,车子瞬间完全的偏离下来,我绝望的闭上眼睛,那种即将死亡的预感,让我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叼巨有才。 车子偏离到几乎垂直,就在要完全脱离的山体的时候,竟突然传来了反作用力! 067.掉下山洞 霎时,那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冲撞的我头脑发昏,我还没有来得及动弹,车子变被重新推了上来,由于惯性太大。落地的时候把我狠狠的颠了一下。 我见车子终于回了陆地,惊魂未定的从右边的车门爬了出去,只见,推我上来的那人竟是孙遇玄,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也是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碍之后,便冲上去给陈繁打下手。 这时,我才看清那怪物的全状,只见他的两只腿。粗壮的如同树根,拳头大的如同脸盆。孙遇玄和陈繁还不及他的腰高。怪物没有五官,浑身萦绕着黑色的气体,怪不得它会无缘无故的纠缠上我们,原来他就是芳百煞变得,可是。芳百煞变形的时候不应该有脸才对么,那么他的脸藏到哪里去了? 孙遇玄一个飞身上去,胳膊弯曲成了镰刀状,箍住了黑怪物的脖子,只是孙遇玄的胳膊长度相较于黑怪物脖子的直径实在是相差太多! 黑怪物左右摇晃着巨大而笨重的身体,想要脱离孙遇玄的禁锢,在这混乱之中,陈繁甩出一张符咒,贴到了黑怪物的大腿上,黑怪物吃痛嘶吼一声,随即它的头陷进了身体里的,连带着束缚它的孙遇玄,也一同被带进了他的身体里。 浓厚的杀气快速翻滚,我根本就看不到孙遇玄在哪。黑怪物移动着身上的煞气,不到一会儿,便把腿上的符咒转移到了胸口的部位,我稍微分析了一下,被吞没的孙遇玄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这个该死的黑怪物,他是想把符咒转移到孙遇玄的身上,符咒的威力越来越大,硬是将黑怪物的身上弄出了一个大坑。 眼见着坑越来越大,我心急如焚的想叫陈繁停下,陈繁得嘴皮子快速的开合,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看,我看到的他鬓角上不断泌出的冷汗。蓦然明白,不是他不想停下,而是他根本没办法停下来,可是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的话,符咒就会贴到孙遇玄的身上。 这时,只见黑怪物的胸部,小腹,接连不断的出现凸起,有的是拳头模样,有的是脚掌模样,黑怪物胸上的坑越来越大,此时,他发生了第二次的转移,移动速度之快,一眨眼的工夫,就重新定好了位! 与此同时,黑怪物的腹部竟然出现了螺旋纹,随即,螺旋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竟如同龙卷风的龙眼一般! 孙遇玄冲破了这股黑色漩涡,旋转着飞了出来,黑怪物见状,气的发出粗重的喘息,恨不得一掌将孙遇玄捏死在手里,此时,陈繁伸出并拢的两指,在空气中划了几道,念了一声去! “跟着符咒走,你们先去找人!”话毕,他便一个飞身,跳起来了将近半米高的距离,两指插进了黑怪物的胸膛里,往外拽出了一个黑茸茸的东西,但那东西只出来了一点,就又被黑怪物给吸了回去! 孙遇玄说了一声走,我立马转身跟着符咒跑,早点找到小十三,或许还能多个帮手!在车里坐着的时候不觉得,一下脚跑才发现符咒飞的特快,不卯足了劲追,一会儿就会被甩的老远。 我追着符咒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到达了那栋古色古香的宅子里,这一次,我完全没有上次来的时候那么害怕了,踏进垂花门,立马直奔那个通往山洞里的房间,孙遇玄停在了门口,我撞上了他的后背,在到达房间里的一瞬间,我便明白他为什么会停下了。 因为房间里,竟满是黑戳戳的大灰老鼠!有了上次的噩梦之后,我看到这群老鼠难免吓得后退,却被上次那个老鼠模样的女人拦住了去路,只是这一次,她的皮肤竟然变成了灰色的老鼠皮,眼睛跟黄豆粒一般大小! 她二话不说,呲出大板子牙就准备朝我咬来,却被孙遇玄如同打皮球般,一拳捶开了老远,孙遇玄退了出去,冷静的对我说道:“你先进去,这里我来处理。” 可是,可是这些虎视眈眈的老鼠的目标显然是我啊! 我的想法刚落定,孙遇玄便从体内释放出煞气,那些水壶大小的老鼠,一闻到这味,前仆后继的朝孙遇玄狂奔过去,那一波波的老鼠,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一般! 我见房子的老鼠都跑了出去,立马拿出手机,按亮屏幕跑了进去,山洞很深,每走一步,上次留下来的恐怖记忆便加深一分,地面上凹凸不平,加上我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所以行走起来十分困难。 先前的符咒,只剩下一抹幽兰的光线,光线很弱,加上距离恨短,所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正这条道就这么一条路,那符咒也飞不到哪去,既然这样的话,小十三会不会在山洞的尽头呢。叼巨他亡。 我喊道:“小十三,小十三你在不在里面。” 我叫了几声,除了空荡荡的回音,再无其他,我多么希望他此时能回复我一句:“丑女人,本少爷才不需要你救。”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十三,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要不然,我会内疚不安一辈子的! 我跌跌撞撞的跟着往前走,越走鼻头越酸,深怕等我走到尽头的时候,看见的会是一个碎成片的坛子,越走,我就越没有勇气。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就像走了一万光年似得,我扶着山壁,腿越来越软,渐渐地,那一抹幽蓝的光线逐渐的清晰起来,我不由得一阵欣喜,看来,找到小十三了! 我朝着蓝的光线狂奔过去,却由于一个不慎,跌倒在地,手掌擦到了坚硬的石头上,被门把手划烂而结痂的伤口,再次流出了血,我也顾不得疼,一瘸一拐的超前跑,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振奋! 眼见这光线越来越强,我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严重,因为逐渐在我面前显现的,竟是一面山壁,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坛子,更没有小十三,一时间,我只感觉心被掏空了似得,压抑许久的不安,却找不到可以释放的出口。 符咒本是贴在石壁上的,待我走进后,落到了地上,我心想,会不会是陈繁用错了法术? 我心情沉闷得低头去捡,却不料,那块石头竟然在我踏上的瞬间凹陷了下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准备往旁边跳,脚下那块凹陷的石头就消失了,哪种忽然失重的感觉,让人又怕又毛! 我啊的一声大叫,随后是啊啊啊的一连串惨叫。 掉落的下来的高度大有好几米,虽说是沿着石头壁滑下来的,但期间却撞上了不少的石头,疼的我骨头发麻,不仅如此,屁股也火辣辣的疼。 我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见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趴在地上摸索几下,却找不到手机掉到哪里了,手机丢了是小,可是上面有何若宁的照片啊,孙遇玄知道以后,会不会生我的气? 当然,跟重要的是,它现在是我唯一的光源啊! “手机,手机你在哪?”我尽量制造出一些噪音来缓解自己地不安,可是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我便被那迂迂回回,幽幽的回音给吓掉了半条命!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构造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说出去的声音,经过声波反射会在间隔几秒之后,重新响在耳边,自己听自己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有另一个我趴在我的耳边说话一般,别提有多恐怖了! 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脚掌仿佛钉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半分,我在黑暗中摸索四周,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东西,然而,除了游走而过的空气,再无其他。 突然,手里竟然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仔细分辨之后,我条件反射的将他狠狠甩开,浑身的汗毛都扎了起来,从头毛到脚。 竟然……竟然是一只手! 我刚准备大叫问他是谁,那人便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我不要讲话。 68.神秘洞穴钻石满1000的加更 我闻言,不由得愣住了,竟然还真乖乖的没有讲话,黑暗中,在视觉没有用处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随之的灵敏起来,我的手不自觉的弯曲僵硬,因为那只抓住我的手,实在是太过冰冷,就像冰块一般寒气入髓。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呼吸。 想到这,我心中蓦然冰冷起来,这样一个诡异的山洞里,除了芳百煞还能有谁! 可是,芳百煞的手应该带着长长的指甲,并且很硬。完全不像现在这般,修长纤细。而又柔软,是女人的手么? 随后,我脚下一个不注意,被凸起的石头绊了一大跤,差一点一个俯冲栽倒在地。不过幸好,我抓住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摸起来又滑又亮,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握力,才抓住了那东西! 只听得,那人吃痛的嘶了一声,我捻捻手中抓住的东西,蓦然惊觉,竟然是一缕头发! 这么长的头发让我完全的肯定,抓我手的人就是个女的! 黑暗的环境中,我的大脑皮层细胞迅速活跃起来,她不会……长得跟贞子一样吧! 想到这,我是真的怕了,在火葬厂。那个白衣女鬼朝我身上爬得场景还历历在目,就好似我身边站这的就是那个女鬼一样! 我想甩开她,奈何她却攥的紧,我怯生生的说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我说完之后,那瑟瑟抖动的回应又颤抖的响在我耳边,听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冰凉的手指继而又竖在我的唇前,示意我不要讲话,我愕然,牙齿不由得咯咯上下打架。我知道,她是在让我不要说话。 我知道她能看到我,于是朝黑暗中点了点头,用手做了ok的姿势,没想到她竟然意会的拿下了手指。 看来,这是个可以交流的主,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我的心不由得放宽许多。 她走的很慢,大概是的为我考虑,饶是这样,短短的一段距离已使我精疲力尽,要不是那双手拉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要摔倒多少次了! 她到底要带我去哪? 洞穴中十分湿冷,偶尔有寒风吹过,虽然诡异,但却保证了洞穴中的氧气含量,至少说明这个洞穴是通风的。 他领着我,又走了一段距离的之后,前方开始显现出点点微光,我欣喜,此刻才终于体会到光对的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它简直就带表着希望! 我立马忘旁边看去,然而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大概是光线太弱,我们站的地方不在它的照射范围,于是我决定,走近一点再看。 眼见着光线越来越强,我的心便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忐忑,旁边的那人,究竟张什么样。 终于,我可以看清楚自己的衣服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立刻就往旁边看,然而,竟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可能,我心中一凉,打着鼓,待视线更为清晰的时候,再度扭头朝身旁看去,但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的看见,可是她的手明明还在我的手里呀。 或许,是个我看不见的女鬼?她不会和芳百煞是一伙得吧,我这么想了之后,便准备跑的远远地,可是脚步似乎突然被控制住了一般,只能不断的往前迈,根本不受控制,不仅如此,就俩嘴都没办法张开,这个女鬼控制了我! 她将我领向前方豁然开朗的洞穴,此时我才看见,原来那光线是从洞内摇曳的红烛散发出来的,虽然这些光线相比于整个洞穴,仍是昏暗,但却能看出个大概的形状,洞顶向下延伸的石头如同犬牙差互般,让我有种进了大鲨鱼嘴里的错觉! 横竖都是送死! 我不肯去,可是我的不肯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因为我的腿脚已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她将我领了进去,在经过红烛的瞬间,它竟然连动都不动,这就奇怪了,虽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但走动的时候理应会有风啊。 进入洞穴后没有几步,她便停了下来,我是在她之后停下来的,所以踩落了些许碎石,前脚掌猛然一空的时候我才蓦然反应过来,面前竟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深坑,如果我没有在关键时刻停下来,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我后怕的虚无喘息,一颗心还未落定,声旁的她竟带我飞了过去,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身体竟跟着她,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像是突然失重了是似的,这太不合常理了!叼巨序号。 与此同时,就在我们飞到深坑的中央时,真个山体开始摇晃了起来,随即,有源源不断的黑风从深坑中撺掇而上,阴冷至极,仿佛施了冰魔法似的,一瞬间把我给冰封起来,这下,我是真的怕了,这感觉就像是有个庞然大物要从深坑跃出来似的!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地动山摇的感觉也逐渐平息下来,我跟她平稳的落在了另一端的地面上,虽然如此,但我却清晰的听到从深坑里传来的铁链声,像是无数条十几米粗的大铁链在摩擦碰撞。 我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牌,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掌控行为了,可是并没有用,我现在哪里还有退缩的余地,智能硬着头皮跟她走。 这是一个向内凹的空间,到是有点像蝙蝠居住的地方,只不过空间巨大,根本无法估测出来,山壁上的凹槽里插着红蜡烛,珠光摇曳,流下来的蜡,如同红色的眼泪一般。 这里应该就是芳百煞的老巢了吧,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少女心,天天在洞里点蜡烛玩,我在心里把他嘲笑一番之后,便扭头打量别的地方,这不打量还好,一打量便看到别的地方有一丛燃烧的火光,上面有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那火大概就是用来烧它的。 小十三?! 我心底猛然的被揪紧,这时,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女鬼终于放开了手,我立马朝那簇火苗跑过去的,走近一看,发现那火上架的果然是小十三,方才消失的符咒,就飘在他的上方。 该死的芳百煞! “小十三!”我大声的喊了他的名字,但却没有得到回音。 我狂奔过去,想都没想就踢开了那一丛火苗,然后把小十三从架子上取了下来,本以为他会十分烫手,却不料,竟是常温,这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惊喜,至少这能说明,小十三现在或许还是安全的。 “小十三,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如果能说话的话,就出声理理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都要担心死你了,你稍稍说一句也好呀。”可是我摇晃了半天,小十三依旧没有理我,符咒跟着我抱小十三运动的轨迹,追了过来。 手再度被拉起,就是那个看不见的女鬼,原来,她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我解救出小十三,可是,这解救办法也太简单了吧,如果小十三还好着的话,为什么不自己解救自己呢,这对他来说不就是分分钟钟的事么。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坛子里的小十三竟突然出声,说:“丑女人,你终于来了。” “啊?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一直没回宿舍是等着我来救你吧?!”我的语气不由得带点责备的气息,如果是真的话,他这么做也未免太幼稚了! “你懂什么,本少爷不过是为了蓄精养锐,先装装死罢了,你懂不懂的什么叫做计谋,真是又丑又蠢。” 我还没来得及和小十三斗嘴,这时,身边的那个女鬼竟拉着我,二话不说,就带我着往巨坑里跳去! 069.竟然是他! 危急情况下,我大叫了一声小十三,接下来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女鬼便已经带着我和小十三跳了下去,这下面可是有个不知名庞然大物。这么跳下去岂不是去送死,这个女鬼到底是帮我还是在害我啊! 小十三也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还没反应过来吧,或者是他也没看见那个女鬼,他可能以为是我自己要跳下去的呢。 我闭上了眼睛,霎时间,只觉得进了一个十分安静的空间,缓慢的,冗长的,突然。女鬼拉了我一下,我如梦初醒般的睁眼。震惊的一幕逐渐映入眼帘。 只见我们来到的地方竟然是之前我掉下洞穴的地方,我们是如何从深坑走到这里的,这简直就是违背科学!然而更令我震惊的却是,我的身体竟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才的符咒竟然也躺在那里。我这下才彻底的明白,为什么在洞穴内会发生种种的顾怪异景象,原来,是因为我灵魂出窍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淡淡的荧光,映衬着我的脸幽蓝幽蓝,要不是因为我的姿势是蜷缩状,我真的会误以为我已经死了。 小十三提醒我到:“你长得有那么好看么,还不赶紧进去。” “哦。”我愣了一下说:“怎么回去?” “躺下去。” 我嗯了一声,然后准备回归自己的身体,然而还没来得急躺下,一阵阴风刮过,竟把我的身体吹的飘了起来,我定睛一瞧,发现那风竟然是黑色的。不用想便知道那人就是芳百煞,他在阻止我回到身体里去! 我该怎么办?我不知所措的扭头,发现小十三竟然消失了。 “小十三你去哪了?” 我在惊呼一声,芳百煞却呵呵一笑说:“那个废物坛子,你还是拿回去腌咸菜吧!” 说完,芳百煞捞起了我的身体,对我说:“让我掐死你的身体吧,你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说完,他狠狠一扼,面上的表情凶狠无比。 我见状,刚想到冲上去跟他抵死拼命一番,便被一只手给拦住了。那只手扶住我的脸,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愕然,酥麻的感觉从头皮蔓延到脚底板,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她一个女的为什么要吻我! 我刚想出声,那人便哼笑一声,霎时间,我狠狠的愣住了,因为那笑声分明就是一个男人,我闻声,不由得从头毛到脚,我竟然牵着一个男鬼走了一路,并且他还吻了我! 会不会就是,上次的那个无影杀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这感觉让我不由的毛骨悚然,就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重复上演一般! 芳百煞发觉到了不对劲,表情一下子变了,如果他是个地痞流氓的话,此时一定会说一声:我草,怎么他妈的又是你。 我也想问为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要来找小十三,又为什么无故帮我,既然选择帮我,又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话?而且,还要吻我? 芳百煞将我的肉身丢在了一边,脖子上已经被他掐出了一道黑色印记,如果我有知觉的话,一定会痛的流眼泪。 不知道孙遇玄和那些老鼠怎么样了,还有陈繁,有没有打的过那只黑色煞气构成的大怪物。 果然,我想的没错,那只大怪物只是芳百煞的分离体,但我不明白,为何芳百煞身上的煞气总是能源源不断的,像是从来不会消失一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打败他,让他不要再纠缠我。 难道,芳百煞就没有软肋吗?! “无影杀手?”芳百煞冷冷出声,说:“我看你也不是个善类,你频频救她,后续又不做动静,难不成你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无影杀手不说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不说话。”芳百煞大笑一声,说道:“原来堂堂的无影杀手,竟然是个哑巴。” 他话音刚落,面上就中了一拳,芳百煞捂住吃痛的脸,怒不可遏的说道:“有本事就现身,躲在暗处算什么男人!” 谁知芳百煞话刚说玩,面上又中了一拳,他仿佛很在意他的那张脸,此情此景下,不由得握紧拳头,对着空气一顿猛垂,砸掉了不少碎石,砸的山壁都在左右摇晃,我心里不由的直打鼓,他可不要把山洞打的塌方了,到时候他们可以跑,但我的肉身可就被砸的稀巴烂了! 芳百煞狂挥几下无果,心里不由的怒到极点,此时,一声轻蔑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芳百煞闻声后,一拳直接将洞顶打出了一个坑,石头掉落的更厉害了,我必须得赶紧寻个机会回到身体里,然后找机会逃跑,这个芳百煞发起怒来,真的是吓死人! 还好无影杀手跑的快,竟然能够躲过芳百煞闪电一般的拳速,芳百煞见攻击无影杀手不得手,便想出了一个贱招,他从地上拉起我的身体,朝三洞的尽头狠狠扔去,我不算娇小的身体,此时竟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似得,被抛了出去。 尽头的山壁形状十分的不平整,上面还有几近于圆锥状的凸起,如果扎上去,必死无疑! 我快速的跑了过去,想要接住自己的身体,但我终究还是跑的太慢了,就在我身体将要和山壁发生激烈的碰撞时,便被无影杀手稳稳的接住了,我不由的大喘一口气,心里一个劲的谢谢无影杀手。 芳百煞见状,一拳捶向我的身体,无影杀手在这危急关头,竟还有空将我轻轻的放在地上,我刚落地,他便受到了芳百煞重重的一击,我猛然惊觉,原来芳百煞这么做,真正的目的是发现无影杀手的位置! 我心木然揪紧,尤其是在芳百煞发出志在必得的笑声时,我害怕极了,生怕无影杀手有个三长两短,然而,芳百煞得意的境地只维持了三秒,便戛然而止了,他的胳臂像拧麻花似得被拧了起来,霎时间,芳百煞的身体被这种扭转力强行重构,只见煞气翻腾,一时间分不清那是哪。 饶是这样,我依然瞪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纵使这冰凉的煞气刺激的我想要流眼泪我,我也不肯闭上,因为我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突然,芳百煞身体中一抹幽蓝的光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定睛一看,竟发先他身体里包裹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忽明忽灭,只见他闭着眼睛,面色灰白,像死了一般。叼共布巴。 孙遇玄! 怪不得孙遇玄会和老鼠斗争了这么久,一直没有现身,怪不得我和无影杀手在洞穴里呆了这么久,芳百煞在我们出来的那一刻才现身,如果我和无影杀手出来的再晚一点,只怕芳百煞一定会将我的身体撕成碎片吧! 我朝无影杀手喊了一声:“求你救救我的朋友,他在芳百煞的身体里。” 芳百煞闻言,周身的煞气将孙遇玄重新包裹了起来,哼笑一声,说:“想的容易。” 他话音落下,便和无影杀手厮打在一起,他的煞毒,已经入侵到孙遇玄的四肢百骸了,孙遇玄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睁开眼睛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无比的痛。 于是我跑到我的身体旁边,从脚部开始,面朝上的进入我的身体,或许,或许我的血可以派上用场! 然而,我竟惊骇的发现了一个事实,我的身体和我的魂魄宛如同极相斥一般,无论我怎么努力的想进入自己的身体,都会被排斥的漂浮起来,怎么办,我跟本进不去。 不会是我的身体,在刚刚,就已经被芳百煞掐死了吧! 想到这,我无比的恐慌,随即颤抖的将手,探向了自己的鼻息…… 070.芳百煞的秘密 手探到鼻子的那一刻,我心里不由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呼吸。 可是,我为什么进不去身体里呢。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只见芳百煞的身体就被活生生撕开了,他身体里的孙遇玄若隐若现,我一着急,魂魄又向上飞了一点,就跟个氢气球似得。 芳百煞见状,后退了一大步,芳百煞哼笑道:“无影杀手,你一天不现出真身,就一天别想打败我。就算我们上次打了个平手,你打的不光彩。” 无影杀手一声不吭。这样倒显得芳百煞废话太多,无影杀手一记回旋踢,踢到了芳百煞的脸上,芳百煞捂着脸,怒气一时间报表。他正要双掌合并糅合出煞气团,身后便遭到了袭击,我见情况终于由不相上下转为了优势明显,顿时欣喜不已。 只见陈繁头发凌乱,有些许遮住了眼睛,来时穿的白t恤,已被撕扯的露出大半个胸膛,衣服上脏兮兮的,倒为他平添了一丝野性美。 芳百煞呵呵一笑说:“这么多人来了倒也不嫌挤。” 他刚想朝比较好收拾的陈繁攻击,便被无影杀手从背后勒住了脖子,狠狠的绊倒在地,飞起的灰尘便朝我的脸上飞去,陈繁见状,朝我疾走而来。用了一记引魂咒,将我的魂引到了我的身体里,起初我不怎么能动,随后,手指才能够缓缓动弹,唯一的感觉就是身体好累,累的如同陷进了棉花里。 陈繁将我扶了起来,让我先走。 “可是孙遇玄……” “叫给我,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你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我分心,先回车里。” 陈繁所言极是。我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会添乱,空间狭小,难免我会被误伤。 我点了点头,说:“如果悬殊太大,就不要硬撑,先保住命再说,那个透明的人跟我们是一伙的。” 陈繁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转身去帮无影杀手一起对付芳百煞,这下,芳百煞应该会受到重创吧!我举着手机,一步一颤的往外走,尽管走的小心翼翼,但还是被绊倒了,磕的我膝盖发麻,差点把下巴给擦破了。 然而这次绊倒我的不是石头,更像是一只脚,想到这,我不寒而栗,赶紧拿着手机照了一下,光线虽弱,但我还是清晰的看见地上是一条明显的血迹分割线,这些血迹就是上次那些老鼠留下的,老鼠的尸体应该被自己的同类们拖走了吧。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太头看了看黑洞洞的头顶,虽什么也没看清,但我心里却明白,这顶上应该就是那个隐蔽的山洞,我怎么会在这给绊倒了呢,我用脚探了探这片的地,竟发现我绊倒的地方分外平坦。 这就奇怪了,我暗自嘀咕一声,心里毛毛的继续小心翼翼的走。 这一走,便用了二三十分钟,等出洞口的时候,我真的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为什么同是人,陈繁的眼睛就这么好使,黑暗里竟没有一丝慌张,可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超过身体本身的约束吧。叼共扑扛。 一出山洞,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我走出门,只见院子里全部都是老鼠的尸体,死状各异,但皆是口鼻流血,像是被内力震碎五脏六腑了一般,这些老鼠之中,有一只分外显眼,因为她体型巨大,并且身形跟人无异,那只老鼠精! 她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过去一看,只见她的鼻腔里满是鲜血,尽管求生的欲望强烈,却也无力回天。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即将要死的人或物,都是悲怜的。 那老鼠脸的女人一抽,一抽的,勾着手,像是有话对我说,我见状,便蹲了下去,当然怕她突然朝我攻击,便离她有一段距离。 她支支吾吾的说:“他如此对我,竟然亲手杀了我,我……我要、把他的秘、秘密说出来!” 我闻言,不禁感到诧异,没想到她说话的声音竟然变得如此流畅,听起来,跟人没什么区别,不仅如此,她脸上灰色的鼠毛一点一点的脱落,弯曲的背也一点一点直了起来,我不知这是怎么情况,但已无暇去管,一心想知道芳百煞到底有什么秘密! “你慢慢说,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方……方……白…山。”她抽搐着,鼻孔冒出血沫,眼见着就快没有呼吸了,她费力的说:“去、去找他。” “他在哪?”我一急,不由的揪住了她的衣领。 “在……在……”就在我一心想听清楚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尖锐的指甲竟然划破了我的手背,鲜血瞬间淋漓到她的手上,我吃痛,正要回击,却发现她的手已经落在了地上,鼻孔前的血沫也不再翻腾,她死了。 我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手背,不知这老鼠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有心的,她为什么要划破我的手呢?! 我退到一边,正准备离开,却发现了惊人的一幕,那成精的老鼠,竟然从手掌处开始发生了变化,她的爪子逐渐变成了人手,皮肤五官也慢慢成型,到最后,竟然脱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孩,她口鼻带着血,死相却尤其恬静,如同睡着了一般。 到底她本来就是人,还是说她死后便成了人,这个问题我已无处去得到结果,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方白山是谁,他在哪,他的名字,为什么和芳百煞的名字惊人的相似,他们两个名字拼音得首字母完全一样,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巧合,以为老鼠精说了,这是芳百煞的秘密。 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方白山是芳百煞的现世?或者亲人,抑或是最好的朋友? 陈繁说让我去车里等他,可是此情此景,我哪里能有闲心去坐车,陈繁和无影杀手那边的情况现在还不明朗,小十三又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而起,我却插不上半只手,只能在每次危急的时候依靠别人的帮助。 为什么我要是一个普通人,却遭遇不普通的事,这种碍手碍脚的情境让我愚郁闷极了! 就在我焦急等待陈繁他们出来的时候,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将我狠狠一拽,硬是把我的腿撇开了一百五六十度,还好我柔韧性不差,要不非得断筋不可。 我往身后一瞧,借着月色,我能看清那是一副断了的煞气手臂,也就是先前那个和陈繁扭打在一起的黑色怪物。 没想到他都是残肢破壁了,还贼心不死! 我见撞一脚朝它躲去,却不料反将脚陷入了其中,拔也拔不出来,它演变成了一股黑绳子,拴住了我的脚,那冰凉刺骨的感觉,仿佛整只脚都泡在了冰水里。 我被勒的浑身冒冷汗,条件反射的就伸手去抓他,明知它是团摸不着的气体,却仍然不死心的要试试,人在这种情况下,求生意识会十分的强烈。 本以为它会再度拴住我的手,却不料它竟瑟缩的飞速松开我的脚,像是仓皇的想要逃跑,我见状,心里不由得的一松,看来人得血液果然可以驱邪。 然而,我还没放松到一秒,那团煞气便再度回来了,我吓的准备跑,去没有来的急,那煞气沿着我的伤口,飕飕的往里钻,与其说钻,到不如用吸更为贴切,就好像我的伤口是个大吸盘,将它生生吸进去了一般! 我见状,害怕极了,然而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我竟发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浮现,如果真要说异样的地方,那便是伤口有点痒,火烧火燎的痒。 071.挫败归来 我沿着伤口边挠了挠,想着应该是伤口在愈合,所以才会痒吧,我见没什么异样,也就没往心里去。 我在外面等得心慌。深怕里面出个什么意外,然而,更令我操心的是小十三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找他,如果找到他又把他丢了的话,那我们不就等于白来了吗! 于是我叫了几声小十三的名字,一方面是为了找小十三,一反面是给自己壮胆,这四下无人。却有一具尸体的感觉太恐怖了,饶是我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无法克服。身上冷飕飕的。 但是我抛出去的喊声却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就没有回应,通过这次的情况之后,我暗下决心,以后尽量变的厉害一点。不能在脱再他们的后腿了,还要问问小十三,怎么才能联系到他,我们这一趟来找他,可真是花了大功夫,吃了大苦头! 我想,小十三方才说他没事一定是在逞能,无影杀手和陈繁两个人都未必能战胜芳百煞,更何况是藏在坛子里的小十三,还好小十三够聪明,用装死蒙混过关,如果他选择硬碰硬的话,此时我就真的看不见他了。 我又等了好久,等的夜色都慢慢薄了起来。就在我困到不行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响动,我焦灼的等待着,看到了一脸疲倦的陈繁驮着毫无知觉的孙遇玄从洞里走了出来。 我迎接上去,看着紧闭着眼睛,一脸灰白色的孙遇玄心里一阵酸楚,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怎么样了?”我着急问陈繁,好在心里留个底。 陈繁递给我一个东西,我双手接过,竟然发现是装有小十三的黑坛子,坛子上面都是灰尘,显得它灰蒙蒙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坛子而已。 “上车再说。” 我闻言,便跟着陈繁上了车,虽有满腔疑惑,但也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 上车之后,陈繁让我坐在后座,然后将孙遇玄放到了我身边,陈繁一松手,孙遇玄便软软的靠在了我肩上,这一幕让我不由得鼻头发酸。 他总是已英雄的姿态解救我于危难之时,然而现在,英雄却倒下了…… 我摸到了孙遇玄的手,与他十指交叉,像是给他力量一般的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次,我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能触摸到他的手,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才会心安。 陈繁发动车子,默默的行驶,大概是太累,没有精力再提刚才发生的事,可我却急需他给我传达一些讯息。 于是我喉头哽咽的问到:“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繁抿了抿唇,随后说:“很不乐观,有可能……” 他沉默的了,接下来的话都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我没有去问,问他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我没勇气去知道。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关心孙遇玄,有多么的不想让他消失,他就像一盏黑暗里路灯,一直沉默的给我光亮,如果灯灭了,人该去哪? “那小十三呢,他怎么样?”我鼻子囔囔,说话的声音毫无精神,渲染的这个多事的夜,更加的沉默,与哀伤。 “他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我能感觉到他的灵力现在很微弱,应该是受了重伤,黑煞鬼跟你说的那个同路人还在打,我将阿玄救出来之后,就先撤了。” 我闻言,连忙问道:“那现在谁占上风?” “你说的那个帮手。”我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不料陈繁继续说道:“但如果他聪明的话,应该赶紧逃跑。” “逃跑,为什么?我感觉他是不会逃跑,死磕到底的那种。” 陈繁眼皮微垂,很疲倦的样子,说:“黑煞鬼有能量源,就跟两辆时速相当的车一样,一辆车只有一箱油,另一辆车却有用不完的油,你觉得,最后谁能赢到最后。” “可是,如果他逃了的话,芳百煞不会追么。” “离开能量源后,芳百煞就没那么厉害了。” 能量源,芳百煞的能量源是什么,难道就是那个深坑吗? “你对那个人了解多少?”陈繁抬眼看了看后座,大概是为了查探一下孙遇玄的情况。 “我对他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叫无影杀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听过他的声音,在山洞里被困了两次都是他救的我,刚刚也是他带我去找的小十三。” “你跟他认识?” 我想了想,然后疑惑的摇了摇头,说:“我好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死了,再说,普通人死了以后也不会像他这么厉害吧,我也不知道认不认识,但不认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陈繁沉思一会儿后,说:“我一直修行法术,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格。” “为什么这么说,你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你杀了那个黑色怪物,估计我们到现在还救不出小十三呢。”我肯定的说,因为我深知,此时树立起信心对我们一群人有多么重要。 陈繁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人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挫败感,他们已经超越我对鬼的认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厉害。” “是的,我脑海中的鬼也只是像孙遇玄这样的魂魄而已,我想,并不是他们本身不存在,而是我们的思维被限制住了。”我喘口气,内心有点激动的说道:“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打败芳百煞的方法了。” 陈繁疑惑的抬眼,我吞咽了一下艰涩的喉咙:“那个成精的老鼠,她告诉我,去找一个叫做方白山的人。” “方白山……”陈繁重复着,我以为他知道这个名字,顿时就期待起来,却不料陈繁竟说道:“是谁。” 我摇了摇头,希望之后是更大的失望:“她还没来的急说方白山在哪,就断气了。”叼共亩弟。 陈繁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了,我也识趣的没有问东问西,因为陈繁他现在太累了,连讲话都是在消耗力气。 去的时候风风火火,信心满满,却不料一个状况不明,一个疲惫不堪,一个沉睡不醒,还有……灰头土脸的我。 我看了一眼孙遇玄,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尤其是握在我掌中的手,越来越冰凉,越来越趋近于无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也不管陈繁疲惫不疲惫了,张口就问:“孙遇玄该怎么办,他的手越来越凉了,会不会……” 我说不下去了,声音因为喉头的哽咽而被迫停止。 “其实带他回别墅,把他放到棺材里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回别墅了,只能先去我的房子。” “那我们快点吧,我怕他坚持不下去了,我现在能做点什么,缓解他的症状么。” “你现在最好别动他,然后少说话。” 我闻言,立马闭了嘴,手也不舍的松开了,也对,陈繁现在需要的是专心致志的开车。 到达陈繁的公寓时,仿佛是经历了一万年这么漫长一般,陈繁将孙遇玄背了下去,我跟着下车,却忘记了小十三,于是折回来把它抱上了楼。 坛子微微有些凉,但没有到孙遇玄那种冰的地步,我一个劲的在心里祈祷,小十三,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到达陈繁家后,我顺手关了门,连鞋都来不急换,陈繁也说了,孙遇玄现在应该睡在棺材里,可陈繁家一副现代简约的装修,哪里能有什么棺材。 陈繁将孙遇玄交给了我,然后走向了那块凸起的穿衣镜,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072.被魔化的孙遇玄 只见陈繁将穿衣镜打开,一副难以置信的光景浮现在我的眼前,原来穿衣镜背后竟然是一个立着的棺材,此时棺材面对着我,如同张着大口一般。陈繁说:“你愣着干什么。” 我闻言,立马帮他打下手,陈繁把孙遇玄放进了棺材里,然后开了制冷机,不一会的,玻璃上便结满了冰霜。 弄完一切之后,我跟陈繁都精疲力尽的坐在了沙发上,也不管身上脏不脏,靠在靠背上,丝毫不想动弹。过了一会,陈繁似乎休息够了。给我端了一被热水,让我暖暖身子,我抱着温热的茶杯。冰凉的手终于回暖。 想到方才那一幕,我便狐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房间里面放口棺材?” “练功。”他随意的答道,显然是在敷衍我。 “孙遇玄能好么?”他的身体本来就这么冰了。再把他冷冻起来,却定这种方法可行么。 想归想,但我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疑虑咽到了肚子里,陈繁这么帮我,如果我再质疑他,他一定会气的吐血吧。 “我现在还没想好办法,只是把他暂时的封了起来。” 我闻言,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以为孙遇玄被放到棺材的那一刻便已经被解救了,没想到,情况竟仍是不容的乐观,我深吸一口气,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陈繁也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他动作十分细致,淡淡的烟雾让我不由的有些迷离。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阿玄。” “因为。”我顿了一下说:“他是我朋友啊。” “朋友?”陈繁哼笑一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睫毛纤长而卷翘:“那个被称作小十三的不也是你朋友么,怎么不见得你这么关心他。” 对啊,我该让陈繁看看小十三的情况,谁知我刚准备起身,陈繁便用一句情不可闻的话怔住了我。 “你喜欢阿玄吧。” 我尴尬的用笑声来打圆场,故意转移话题说道:“怎么会,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他的,我真心的支持你们两个。” 陈繁夹着香烟得手指猛的一抖,就这么食指和中指贴着嘴唇,其他手指扶着下巴的看我,他眼睛微垂,红润的双唇微张,白色的烟雾从口中缱绻而出。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现在的陈繁看起来,疏远中带点坏坏的气息,与平时的他大相径庭,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他深了,深的让我看不明白,深的让我想要闪躲。 “你觉的我像么?”他轻呵,嘴角像上弯起。 “像。”我毫不犹豫的说。 陈繁站了起来,双腿笔直而修长,他俯视我,额前松软的头发落了下来。 “以后叫我陈迦楠吧。”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私下里。” 陈迦楠,迦南,这个被他改掉的这个名字,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了么。 不过,他对我说的那个问题回答的这么隐晦,也没有否定我的话,他不会是……真的喜欢孙遇玄吧?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呆呆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到陈迦楠去卧室取了睡衣走去了浴室。 我用湿巾把小十三擦拭干净,叫了几声,他却无动于衷,我无奈,将小十三放到了沙发上,想让他休息一会儿。 此时此刻,我再一次觉的自己真的太无用了,就像一个拖油瓶似得,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十三不会落的这样的境地,孙遇玄也不会落得这种境地,如果没有我,孙遇玄或许早都完成他想要做的事了。 如果再消极一点,我大概可能会想,既然这么多人想要我死,我便死了算了。然而蝼蚁尚且贪生,我之所以这么顽强,是因为我想活着,我不想像孙遇玄那样含着怨恨而死,那太悲伤了。 我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只觉被老鼠女挖出来的伤口有点奇痒,我挠了挠,没有太过在意。 我偷偷地走到镜子前摸了一下那冰冰凉的镜子,擦去了镜子上面的水雾,镜子中的我有些憔悴,狼狈的不忍直视,我能听到我咚咚的心跳声,我在用自己的意念向孙遇玄传递我的想法: 孙遇玄,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我还在等着你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那天呢。 谁知,我的想法刚刚落定,面前那玻璃变被震得颤了一下,我以为是地震,吓的心里猛然一揪,继续细细感受了两秒,发现再无异样产生,于是缓缓地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 然而这放松还不到一秒,那镜子便又狠狠震了一下,并且这次的震感比上次的震感大了许多,让我清晰的认知到,这震感就是从玻璃后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陈迦楠!你快出来,棺材在震!”我焦急的喊道,话音刚落,陈迦楠就衣衫凌乱的开门出来,显然,他比我更早感受到了异样。 出来之后,他便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他刚说完,镜子便哗啦啦的碎掉了,随后,那扇薄薄的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开开之后,里面的景象也随之显现出来…… 只见,棺材里的孙遇玄,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如墨汁一般浓黑,脸上爬满了黑色蜘蛛网一般的纹路,他的手背上也爬满了黑色纹路,整个人就像是变异了一般! 陈迦楠此时手里没有任何法器,况且就算有,他也不能对孙遇玄出手啊!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空气静的出奇,忽然,孙遇玄那双纯黑的眸子瞪向了我! 我早该想到的,孙遇玄体内的煞气本就超负荷了,结果,又被芳百煞包裹到了体内,最厉害的煞气入侵到他的体内,让他承受不了而昏死过去,可就在方才,他体内的煞气已经完全占了上风,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受芳百煞控制的傀儡! 所以,在他的眼神突然瞪向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在我想开口劝说的时候,孙遇玄便朝我飞身过来,尖锐的手掌准备攥住我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陈迦楠见状,拿起挂在墙上的黄金鞭,甩了一下,将它缠绕到了孙遇玄的腰间,用力一抽,便把孙遇玄绊倒在地,然而,孙遇玄却跟个不倒翁似的,不到半秒,便嗖的一下重新站了起来。 陈迦楠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一旁,他挥起鞭子,啪啪几记响亮的鞭声仿佛能把人抽的皮开肉绽,孙遇玄身上的煞气虽被鞭子拉出一道口子,但却快速愈合。 所以,他丝毫不畏惧的朝陈迦楠逼近。 “阿玄,你别逼我。”陈迦楠被逼的没有退路,仿佛要放出什么大招似得。 我见状,拿起门上挂的八卦镜,两只手颤抖的死死抓着,叫了一声孙遇玄,孙遇玄闻声,转了过来,他现在这个模样太可怕了,如同死神来索我的命一般。 他慢慢的朝我靠近,我拿起八卦镜就朝他照去,却不料,孙遇玄只不过轻呵了一声,手里的八卦镜便被震得稀碎,我愕然,孙遇玄见状,扬起了邪恶的笑,刚准备朝我扑过来,便被陈迦楠从身后用鞭子缠住了脖子!叼估木巴。 陈迦楠把手中的鞭子往下一压,孙遇玄便跌倒在地,陈迦楠转动着手里的鞭子,使的孙遇玄也跟着不停打滚,就在我以为陈迦楠可以压制住孙遇玄体内的煞气时,被拴住的孙遇玄竟双手拍地,猛地腾空起来,陈迦楠被迫脱手。 孙遇玄抽掉了脖子上鞭子,不消一瞬,便朝我狠狠甩来,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与此同时,手背传来剧烈的灼痛,顿时血流如注! 孙遇玄笑了,笑的无比阴森可憎! 然而就在这时,他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因为我的手背上竟突然流动起疾风。 只见孙遇玄周身围绕的煞气,飕飕的钻入我的伤口! 073.被发现的能力 什么情况? 我见状,赶忙往后退,然而我的后退跟本没有起到作用,孙遇玄被我拉着后退,黑煞气尽数转移到我的体内。不一会儿我胳膊便有些发黑发涨,孙遇玄的手渐渐的向我伤口前进。 陈迦楠喊道:“快停下,你会把他吸到你的身体里去的!” “我停不了啊!”我心惶惶的说,焦急的朝陈迦楠求救道。 伤口处的风越来越大,将我的皮肉都掀了起来,眼见着孙遇玄就要被吸到我的手里,我用手死死的盖上伤口,抱拳握在小腹上,被那股力量冲撞的肚皮疼,这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盘山公路上那个被我吸进伤口里的黑煞臂。现在又是被我吸到伤口里的孙遇玄,并且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仿佛那些力量都被我吞噬了似得,我对着突如而来我的变化感到恐慌,会不会是那个老鼠精搞得鬼,我可不想到最后变成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孙遇玄倒在了地上,陈迦楠扔出一把撑开的黑伞,伞在空中旋转几圈,随后落到了孙遇玄的身上,将孙遇玄收进了伞中。黑伞自动收了起来,掉入到陈迦楠的手中。 “好点了吗。”他淡淡的问道。 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出来,手背上已经痛的麻木,我抬头看这陈迦楠,恐惧到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陈迦楠将我扶了起来,说:“你别害怕,这是你身体的天赋,很多人练都练不过来,这是好事。”叼帅反血。 “好事?我怕我会变的跟那个老鼠精一样。” 他拿着伞,将伞的中部用黄金绳绑了起来,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倒真有点像个阴阳先生,他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离开时候的场景。” 我疑惑的看向他,表示不知道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我们离开的时候。地上并没有什么尸体。”陈迦楠顿了一下,然后说“所以,你说的那个老鼠精其实是受人之托,将你的穴口给找出来,交换条件就是,让她重新变回人。” “这么说,去找方白山也是她要转交的信息?” “很可能。” “那她为什么讲话只讲一半,而装作断气了呢。” “她大概也不知道,如果不用方白山这个话题吸引你的注意力,她又怎么能准确划开你的穴口呢。” 我心下了然,但猛地拥有一项超越我认知的能力却让我内心十分惶恐,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本事去控制,去运用这项能力! “那个指使她的人会是谁,她在芳百煞手下做事。总不会是芳百煞指使她的吧。” “反正不会是我,也不是孙遇玄和你说的那个无影杀手,更不可能是芳百煞。”他将视线转到一边说:“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我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竟然暗指的小十三,小十三在坛子里,连跟我都不说话,更何况去指使老鼠精去做事情。 再说,他一直呆在山洞里,怎么可能和老鼠精联络到呢。 不过,小十三在中途确实可疑的消失了,但陈迦南也说了,他现在的灵力十分的微弱,说不定他当时是躲到一边,不想被波及到而已。 “你是说小十三,这没理由啊。小十三不可能懂这么多,而且,你不是说了他受了很重的伤?” “他是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的他的身体很神奇,能在短时间的沉睡中迅速恢复灵力。”陈迦南瞪向小十三,说道:“所以它能被芳百煞给控制住,本身就很可疑。” 陈迦南说的这一点,我也很疑惑,为什么我这么轻而易举的救出了小十三,他却不选择自己逃出来呢。 我问道:“你帮我看看,小十三现在是什么情况。”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所谓的这个十三岁的小孩,本事可高着呢。”陈迦南难免会对小十三有些肚子涨,因为我们一行人落得这副田地都是为了救小十三,如果到头来,小十三竟然带着疑点的话,岂不是浪费我们的苦心! 我这么想完之后,沉寂的坛子里终于再度出现了动静,小十三说:“怎么你们这些抓鬼的臭道士,一个个的都这么啰嗦,又在本少爷背后说什么闲话呢。” 我心里一乐,叫了一声小十三:“你醒了。” 然而我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小十三不悦的说:“别叫我,你已经和这个臭道士同流合污了,差点,就毁了本少爷的一世清白!” 我看小十三终于恢复正常,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这下就好了,我可以把关注点全心全意的放在孙遇玄的身上。 于是我问道小十三:“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孙遇玄,你懂得不是很多么。” 小十三得意的说:“本少爷发现这个臭道士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都快把那个鬼给整死了,哎,愚昧。” 陈迦楠闻言,倒也不生气,而是低头,微笑,说:“请赐教。”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那是被煞气入侵,所接受的能量超过了本身的负荷,才会出现昏迷的状况,你们应该把他体内多余的煞气转移出来,而不是放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等他自己修复,你以为人人都能跟本少爷一样厉害。” 我还是第一次听小十三这么正经的说话,虽有些吹牛的嫌疑,但还是很中听的,陈迦楠确实做错了,他那么做,只会让孙遇玄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被煞气反噬。 “那我该怎么做。” “把你的穴口打开,把煞气吸到你的体内。” “不行。”陈繁一口回绝:“你想让薛灿死吗?” 小十三哼了一声说:“这个丑女人命大的很,岂能说死就死,如果你们信不过我的话,就等着这个男鬼魂飞魄散吧,反正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们爱弄不弄,别再打扰本少爷休息。” 我一听小十三要罢工不干了,顿时着急了起来,赶紧给小十三各种说好话:“别呀,我听你的,我们几个里面就数你懂得最多,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于是,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陈迦楠,让他打开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一直不太好,试听为不喜欢小十三,还是别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小十三得意的说:“本少爷发现这个臭道士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都快把那个鬼给整死了,哎,愚昧。” 陈迦楠闻言,倒也不生气,而是低头,微笑,说:“请赐教。”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那是被煞气入侵,所接受的能量超过了本身的负荷,才会出现昏迷的状况,你们应该把他体内多余的煞气转移出来,而不是放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等他自己修复,你以为人人都能跟本少爷一样厉害。” 我还是第一次听小十三这么正经的说话,虽有些吹牛的嫌疑,但还是很中听的,陈迦楠确实做错了,他那么做,只会让孙遇玄在自我修复的过程中被煞气反噬。 “那我该怎么做。” “把你的穴口打开,把煞气吸到你的体内。” “不行。”陈繁一口回绝:“你想让薛灿死吗?” 小十三哼了一声说:“这个丑女人命大的很,岂能说死就死,如果你们信不过我的话,就等着这个男鬼魂飞魄散吧,反正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们爱弄不弄,别再打扰本少爷休息。” 我一听小十三要罢工不干了,顿时着急了起来,赶紧给小十三各种说好话:“别呀,我听你的,我们几个里面就数你懂得最多,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 074.小十三的实话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谁终于回来了? 我想出声询问,却根本张不开口,只能听到那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 你终于来了…… 你终于来了…… 为什么这声音如此的耳熟,就和我上次掉入幻境中的坟墓时,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时。只见一抹欣长的背影,从眼前飘过,如同魅影一般,我想去抓住他,可他却快速的消失不见。 犹记得,他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如雪一般的白。 “薛灿,薛灿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么。” “啊?”我听到陈迦楠的呼唤声,从虚无的梦境中彻底的醒了过来,这才发觉周围的环境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模样。 孙遇玄的脸上没有之前那么死灰了。这让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是不是很疼,现在感觉怎么样?”陈迦楠拿了医药箱,将我手背上的血轻轻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起来。 我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说:“还好,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感觉很累,头很晕。” “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起来,我给你煲点补血养气的汤。” 我闻言。惊讶的看向他,只不过是名字换了而已,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原来总是冷冰冰的他,竟然会有这么暖的一面。 我低着头,看着他过分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紧张的有点手忙脚乱,不由得想笑,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孙遇玄脱离了危险,小十三也被解救了回来,我也没有什么大碍,这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有洁癖么?”陈迦楠问到,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他站了起来,然后重新将孙遇玄放回到镜子后的棺材里。将孙遇玄安置好之后,他又去了浴室,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双手夹着符咒,默念咒语,符咒无火自燃。 他将符咒丢进浴缸里,后又继续做法,手合并成剑指,在浴池的水上画了几圈。 然后他走了出来,对我说:“你进去吧,泡个澡,驱驱煞。” “有衣服吗?” 他递给我一套格子睡衣,应该是他自己的衣服,然后说:“新的。将就一下。”叼帅宏弟。 “谢谢了。”我穿着拖鞋去了浴室,只见水上面漂着符咒,黑油油的,有点不忍直视,但毕竟对身体好,所以我咬了咬牙,踏了进去。 水温刚刚好,踏进去的一瞬间,只感觉浑身都酥了,顿时没有那么累了。 看来,陈迦楠的符咒果然有效,我躺在里面,疲倦的想要闭上眼睛,就在这时,竟听到客厅里传来轻不可闻的争吵声。我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率先进入耳朵的声音是陈迦楠的,他说:“她的穴口,是你打开的吧。” “啧。”小十三说道:“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呢,莫非,你很早前就知道了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陈迦楠避而不谈,而是继续追问到:“你为什么要打开她的穴口。”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本少爷打开的,本少爷受伤了,一直都呆在山洞里。” 陈迦楠冷哼了一声说:“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还有待商榷,你一个几百岁的鬼,在这装什么十三。” 小十三呵呵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陈迦楠的愚昧似得,说:“那你呢,又在这装什么好人,真让人潸然泪下,还帮她驱煞,你难道忘了你在她--” 小十三的声音在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我更用力的支起耳朵,整个脑袋都从浴缸里伸了出去,饶是如此,方才还清晰得声音到此刻,却演变成他们两个叽叽咕咕的声音。 奇怪,怎么突然听不到了?我心痒难耐,如同猫抓的一般,好像有很重要的信息从耳边溜走,我没有掌握的住! 我的穴口,到底会是谁指使老鼠精打开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小十三会说陈迦楠,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可是我也没有发现我什么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啊,除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穴口。 我捂着被包扎好的手背,百思不得其解,被吞噬的煞气去到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泡着泡着,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适,虽然这次没有像用糯米洗澡的那次使水变黑,但相同的地方是,我的肚子在泡完澡后发疼,而且这次疼的更厉害了。 我赶紧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放了水,然后再用花洒冲洗一边,看了看平坦的小腹,心里不禁狐疑,明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一切弄好之后,我迅速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竟发现陈繁正好好的坐在客厅里,旁边就是小十三,我试探的说:“你们两个刚刚吵架了?” “没。”陈迦楠摇了摇头说:“你去睡吧。” “可我明明就听到了。” 陈迦楠刚要开口,小十三便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扰本少爷清闲。” “嘶--”我叉起腰,随后说道:“你个死蛋蛋后,吃枪药啦。” 说完,我便抱起小十三,然后去了客房,把小十三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丑女人,你要干嘛,千万别想占本少爷的便宜。” “想的美。”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道:“你给我从实招来,你今天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心情不好还要理由。”小十三从床上立了起来,气鼓鼓的坐在旁边,模样倒有些可爱。 我坐到了他旁边,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我惹到你不高兴了。” 他朝旁边弹开了一点,答非所问的说:“你相不相信本少爷。” “相信你,永远都无条件的相信你,小十三。” 小十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臭道士说的对,我其实不止十三岁,我死了很久。” 我闻言,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虽然借用陈迦楠血开了眼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个快速闪过的画面,但也就是这个画面,让我意识到,小十三根本就不止十三岁。 他对我这么好,我永远都不会拆穿他,却不料,他竟会对我说了实话。 小十三继续说道:“在火葬场遇见你的时候,本想着逗逗你,结果却看到你被替死鬼给缠住了,刚想救你的时候,那个臭道士就赶了过来,明明是在跟踪你,却装作一副偶然碰见的模样,看到你还傻傻的感谢他,就觉的莫名的生气,当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讨厌道士。” “我发现那个臭道士并没有发现我,便知道这个坛子日后会给我省去很多麻烦,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就跟你一起回来了,还想让你把本少爷当保家仙给供奉上,可谁知遇到你这个丑女人之后,没有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我闻言,感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十三岁?” “因为……” “因为什么?” “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 小十三郁闷的沉默片刻,特别别扭的说:“我没有度过变声期。” 他话音一落,我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十三背过身去,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我突然联想到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一开口便是个孩子一样的声音,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恶寒。 “笑什么,本少爷还会变回来。” “小十三,你可不可以从坛子里出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说:“看了之后,你一定会爱上本少爷,最烦女人们为了我争风吃醋,哭哭啼啼的。” 听到这种自卖自夸的话,我直接毫不犹豫的略过。 我收起笑脸,严肃的问道:“你刚刚跟陈迦楠在说什么,别说没有,我听到你说什么我不是普通人了。” “你真想知道?” “嗯。”我闻言,点了点头。 075.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我跟那个男鬼,对你来说谁比较重要。” 我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你。” “一点也不诚实。”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相信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他哪里能跟你比得上。”我摇摇小十三哀求到:“你就告诉我吧。” 小十三闻言后,说:“好吧,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我一听有戏,立即支起了耳朵,洗耳恭听,却不料小十三说道:“因为普通人没你这么蠢。” “小十三!”我怒了,然而愤怒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便说:“求你告诉我吧。” “本少爷要就寝了。闲杂人等请勿打扰。” “你太过分了。”我握着拳,愤愤不平的说:“枉我还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人。” 小十三呵呵了一声说:“你当本少爷傻。” 说完这句话后,小十三的傲娇病又犯了,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威胁,就是不吭声,气死我了!于是我使坏,把他从床上放到了地上,还故意摆在了我的鞋子旁边。 然后我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劳累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客房打扫的很干净,但却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被子上还有一股新新的味道,我望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陈迦楠以前对孙遇玄到底做过什么,他真的跟我们站在一边吗,如果是的话,那天他给我的玉佩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把我催眠,如果他催眠了我,那么戒指就一定在他那了,可是一向不带饰品的他,为什么会在和晓冉一起吃饭的那天,带上戒指? 他是是不是为了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引我误会,之后,再摆脱嫌疑,以至于我现在跟本不好意思怀疑他,如果孙遇玄好着的话,我还能找他帮我分析、分析,可是现在的他…… 一想到孙遇玄,我心里就难受,因为我,让他受了太多次被黑化的痛,该死的芳百煞,他一定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问小十三:“你认识方白山吗?” 小十三闻言,没有说话,也对。如果他说认识,不就摆明着是他指使的老鼠精么。 如果小十三不知道的话,那么那个对的芳百煞洞穴了如指掌的无影杀手呢,他会不会知道。 我闭上酸涩的眼睛,坠入了黑暗,迷迷糊糊间,小十三的声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薛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想我。” “你……怎么会消失,你要……去……哪?”我迷迷糊糊地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你会想吗。” “恩……”我的意识已完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会。” 短暂的沉默后,我恍惚的听见小十三说:“可我会。”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便问小十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我说话了。” “本少爷才没那么闲。”小十三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我狐疑的说:“那奇怪了,我明明记得你好像说什么你要去投胎之类的话。” “你就这么希望我投胎。” “投胎不是好事吗,我看你天天无忧无虑的。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按理说,应该早都投胎了。” “好啊。”小十三哼笑一声说:“既然你这么想让本少爷投胎,本少爷就那你当替死鬼好了。” “别。”我嬉皮笑脸:“宇宙无敌第一帅的大少爷,小的恳请你高抬贵手,小的自己给自己掌嘴。” 本想活跃一下死气沉沉的气氛,却不料小十三竟一脸鄙视的说:“无聊。”叼帅丰圾。 我拿眼角鄙视了他一眼,门一打开,就吻到了甜甜的饭香味。 昨天陈迦楠说早上给我煮粥,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给我煮了,想到这,我不禁向自己昨晚的臆测感到抱歉。 走去洗手间,发现洗漱台上有陈迦楠给我准备的新牙刷,还有一次性的口杯,其实,如果我细心一点的话,就应该发现,陈迦楠和孙遇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语言方式,生活习惯,我应该早就发现到,他们两个其实是认识的。 白天孙遇玄不能出来,我是不是能通过陈迦楠问问他的过去。 想到这,我快速的洗漱完毕,然后跑到了厨房,发现陈迦楠正围着个围裙熬粥,他高高帅帅的,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身上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流泻到指尖上,闪烁着碎碎的光线。 如果有一天,孙遇玄能够沐浴着阳光,出现在我面前,该有多好,我抱着门框,跟个花痴似得紧紧盯着陈迦楠。 到最后,他索性放下了汤勺,小臂交叉,横抱在胸前看着我。 他背着光,浑身宛如镶上了金边,深栗色的头发,此时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厚着脸皮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看好了?” “呃,好了,我走了。” “别。” 闻言,我又折了回来,然后陈迦楠把手里粥端给了我,我接了过来,刚想帮他端,然后就发现只有一碗。 “你不喝?” “女人喝的东西。”他嗤之以鼻,然后熟练的煎起鸡蛋。 我故意套近乎的说:“你会做饭?” 却不料,陈迦楠转过身,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朝他的背影作了个鬼脸,真是好不了三秒,我还以为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那么对我不好,而觉悟了呢,我坐在餐桌旁,然后礼貌的帮陈迦楠拉开椅子,摆上餐具,等我弄好的时候,他也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两盘煎鸡蛋,还有三明治走了过来。 我对他笑笑,但他却跟没看见似得,一脸漠然,气的我牙痒痒,为什么这几个人都是这副臭德行! 他把盘子放到我的餐布上,然后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记得昨晚,他还问我有没有洁癖,我看有洁癖的人是他吧。 于是我问道:“你有洁癖?” “嗯。” “啊?那我昨天用了你的浴缸,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他淡淡的说,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他下一句话竟是:“换一个就行了。” “喂,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他闻言,挑了挑眉。 我喝了一会儿粥后,说道:“你天天早上吃这些?” “你知道什么叫食而不言?” 我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和晓冉住一起,让她给你做着吃,她虽然很少做饭,但还是很有天分的。” “你还帮她说话。” 陈迦楠这么说了一句,像是不理解我为什么提起晓冉还能心平气和的。 “我怪我姑姑,但是不怪晓冉,当然,虽然不怪她,但我跟她之间已经有隔阂了,但隔阂归隔阂,她终究是我妹妹,而且你们两个不是和好了吗,以后同居也是早晚的事。” 陈迦楠拿筷子的手狠狠一顿,耳朵竟然变得有些粉红,他冷漠的说:“不用你操心。” 我将他的话置若罔闻,然后说:“我从小跟晓冉一起长大,但她性格比较好强,总是欺负我,每次我受了欺负,都敢怒不敢言的,毕竟拿人家手短,吃人家手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她再欺负我的话,我就可以说出来了。这种终于站起来,不用在别人面前畏手畏脚的感觉也挺好的。” 我故作洒脱的苦笑了一下,只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陈迦楠一直默不作声的吃饭,对我的滔滔不绝丝毫不感兴趣,于是,我终于将话题转到了重点:“我都给你讲了我的故事了,你也给讲讲你跟孙遇玄故事吧。” 他闻言,不领情的看着我,说:“我没让你讲。” 076.暴风雨来临 我满脸黑线的说:“那我不管,你听都听了,公平起见,你也得给我讲一个。” “要想交换故事,至少说个走心的。你讲的是故事?” 糟了,计谋被发现了,我只好说:“可问题是我没有什么值得讲的故事,再说了,你又不想听。” “你为什么要住到你姑姑家。”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的喉头有些哽咽,但还是强忍住了:“就是我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失踪了,然后我爸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就把我交给了姑姑,然后我爸就出去挣钱,每个月给我姑姑打点钱。之后他就去别的省长途,放假的时候是最忙的,平时也没有时间回来,然后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房子什么的,所以我就一直借宿在我姑姑家,平时我也很少跟我爸联系,因为他挺忙的。” 我如实说着,嘴角不由得苦笑,说我爸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我跟我爸很少联系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分开了太长时间。而没有共同话题了。以前给我爸打点话的时候,我会哭,但时间长了,我也就没那么多情绪的波动了,因为我知道,我再哭他也不会回来。 如果他真的想我,真的爱我,为什么会连回家的时间都腾不出来。 “你看,我说了我的故事真的没什么意思,现在轮到你讲了。” “你想听什么。” “孙遇玄是怎么死的。”我脱口而出。 陈迦楠闻言后,淡然的说:“出车祸。” “我看到报纸上的那张图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就是你吧?” “嗯,你眼神倒是好。” 我很直接的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孙遇玄死了,你却没死。” “你应该问那辆车。为什么副驾驶的安全气囊弹出来了,主驾驶却没有。” 我闻言,心中不禁骇然,陈迦楠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再说车出了故障,还是在说,这长车祸跟本就是个阴谋? “如果他是出车祸死,为什么别墅里面到处都是血,为什么二楼上的棺材壁上也都是血?” 陈迦楠越来越缄默,许久之后才说:“我不知道,等我出院的时候,一切都只剩下了一个迷。” “为什么,孙遇玄的五脏六腑会被挖了出来?你跟他玩的这么好,至少会知道点其中的事情吧?” “你的问题太多了。并且偏离了话题的本身,我们聊得是故事,而不是问题,有些事,我比你更想知道,我也试着去寻找过答案,却引来了杀生之获。” 我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阿玄就算这次没有死,下次也会死,我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我想为他报仇,而不是贸然送死。”他站了起来,端起餐盘。里面的食物基本没有动,大概是因为我跟他的聊天内容,导致他没有胃口了吧。 “以后不要再问这些了,你想知道的事太多了,你不能知道的事也太多了。” “既然你一心想为他报仇的话,为什么还会和他有矛盾,他不应该感谢你吗,在你们的关系透明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没有朋友。”我追到了厨房,依然喋喋不休。 陈迦楠将碗放入洗碗机的手猛然一顿,说:“在他死后,我也没有朋友。” 说完之后,他就抿着唇,不说话了,我总觉的他对我隐瞒了什么,然而想想也是,在对我说某一句话之前,他一定会仔细权衡一下吧,如蜻蜓点水般的轻轻点几下,然而真正的秘密,他一定会将它烂到肚子里。 他又抽出一片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吩咐我拉起窗帘,说要查看一下孙遇玄现在的情况,于是我听话的跑去拉窗帘,并告诉陈迦楠要等我弄好了一起看。 我快速的将所有的窗帘都拉的死死的,然后站到了陈繁的旁边说:“我好了,打开吧。” 我的心砰砰的跳动,不知道孙遇玄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反应,我的呼吸急促,莫名的感到紧张。叼节肝划。 陈迦楠瞥了我一眼,像是再说,你至于激动成这样。 他伸手,把门从侧面打开了,然而就在打开的那一刻,我们两个全部惊讶的合不拢嘴,偌大的棺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想问陈迦楠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棺材里竟突然飞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老虎,张着嘴巴就朝我扑过来,陈迦楠在老虎就要扑上我的瞬间,将我一把拉开,重重的撞在了他的怀里,饶是这样吗,我的脸上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如果陈迦楠没有及时拉我的话,只怕我会被直接割断喉咙,这是什么东西,太厉害了! 小十三这才差距到不对劲,从房间里飞了出来,他一出来便问:“那男鬼呢?” 陈迦楠单膝跪地,将那符咒狠狠的攥在手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我心中不由的大叫一声不好,能引起陈迦楠如此情绪的事,一定很严重。 “孙遇玄去哪了?” 陈迦楠皱着眉,咬着牙说:“被我师叔抓走了。” “师叔?”我惊讶一声,说:“不会是宋志勤吧?” “宋志勤是我师弟,我师叔……应该跟他勾结在一起了。” 我闻言,头皮不由的阵痛,一个宋志勤就已经能要孙遇玄的命了,在加上比陈迦楠本事高了好几倍的师叔,孙遇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我心里十分的恐惧,如果说陈迦楠的师叔已经带走的了孙遇玄,是不是就说明,孙遇玄现在已经遭遇不测了! “孙遇玄不会出事了吧!” 陈迦楠闻言,摇了摇头,可手却依然捏的死死的,像是十分的气愤一般的说:“我师叔在用孙遇玄威胁我,为了拿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父亲给我留下的遗物。” 我心急如焚,有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恐慌的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知道孙遇玄就在这个房间?” “他应该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我,然后在我离开家的时候,安了针孔摄像头,以前我回了家就会检查一便,只怪我昨晚太大意了!”陈迦楠有些懊恼的说,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自责。 他口中默念咒语,然后掐指预算,十几秒种似乎得到了答案,说了一句:“在葵方。” 于是他朝着门口的玄关走去,在雕花顶部的隔挡上,发现了一枚特别小得摄像头,大概有小指甲盖这么大,他将摄像头扯断,朝地上砸的稀碎,然后将符咒燃烧在了烟灰缸里。 “还好我刚刚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要是再晚一步,你就被这白虎咒给当食吃了。”他边说边收拾的起东西:“我师叔应该是通过针孔摄像头发现了阿玄,然后用引魂咒把他给引了下去,用白虎咒代替了他,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陈迦楠的语气十分的自责,他大概觉得,要不是他的疏忽,就不会造成现在这副局面。 我呆愣的站在一旁,看他收拾东西,心里直打鼓,陈迦楠一句话不说,就准备走,但我却拦住了他:“带上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我师叔心狠手辣,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这是我们家族的内部纷争,你根本帮不上忙。” “那我也得去,我一个人哪里呆的下去,要不这样,我躲在附近,说不定到时候芳百煞会来找我,二虎相争,我们不仅可以救出孙遇玄,还能坐享渔翁之利。” “不行。”陈迦楠一口回绝:“我已经不能保证阿玄的安全,一定要保住你的安全。” 077.正式决裂 说完之后,陈迦楠便开门走了出去,他的脸色凝重,如同风雨欲催的天,我跑到阳台处。没一会儿,便看见陈迦楠从车库里开出了车子,绝尘而去。 我问小十三知不知道陈迦楠去了哪,没想到他却说:“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房子里,他那师叔可不是个好惹得主,我看这个陈迦楠,这一去很悬。”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他几乎不可能救回孙遇玄?” “差不多吧。” 我一听小十三这么说,整颗心都揪了起来:“那我就更呆不下去了,你这么说之后哪里还淡定的了!” “那你就自己去。别问我。” “小十三!”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我插手不了他们的事,就算我可能会是个拖油瓶,我也不想就这么呆在房间里等消息,哪怕让我在旁边看着,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也比这么呆在房间里坐以待毙的好! 我瞪着他,被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气的手发抖。 “你不说算了,我自己找!” 我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赌气。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陈迦楠的师叔在什么地方,对了,陈迦楠刚刚不是说,他的师叔和宋志勤勾结在一起了吗,那我只要找到宋志勤就可以找到他师叔了。 可是,没有小十三陪着,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底,甚至没有了刚刚的那般大义凛然,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有回头的余地。 小十三见状,第一次朝我生气的说道:“你还想管他们的事多久!” 我顿住了,几秒之后,才默默的回道:“孙遇玄救过我,他有危险的时候,我也要去救他。” “你?你怎么救?你首先能保证的了自己的安危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面临着什么样的麻烦。” “我知道。”我转身看向他:“小十三,你觉的你昨天晚上说得那个谎言毫无破绽吗,你呆在我身边,真的是因为无聊这么简单吗,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面镜子,我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但我知道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怀疑你。因为我喜欢和你拌嘴,因为我舍不得你,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去救你。” “就算我明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场,就算我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我也会去救你。” “我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么。”小十三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说话的语气却比刚刚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啊,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就不用说,因为谁都有点秘密。” 小十三闻言,短暂的沉默后,岔开了话题:“你为什么对他的事这么关心。” “我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 我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对呀,我们在寻找什么答案呢,为什么我回答不上来。 于是我挑了一个比较显眼的问题说:“我要帮他找出来,他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了他,还要帮他找回他的尸体。” “完成这一切之后。你就离开他?” “是的。”我喉头微微哽咽:“完成这一切后,他就会投胎,我跟他也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小十三,你知道吗,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为了找你,差点被上次那个叫炼骷的人给杀了,当时,孙遇玄赶过来救了我,他受了很重的伤,得知我是为了救你的时候,他没有一句埋怨。就连这次也是,孙遇玄为了救你而过来找了陈迦楠,他虽然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在救别人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救了我这么多次,我不能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当个缩头乌龟,我很珍惜身边每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没有勇气再失去,因为我现在,拥有的人,也只有你们了。” 小十三闻言,沉默了,欲言而又止。 最后,他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说:“你这么说,倒显得本少爷没有一点人情味了,不过本少爷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给你发脾气,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我不该强求你,这样吧,你呆在房子里,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我就准备开门出去,手刚碰到把手,小十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别开,来人了。” 可等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竟看到了正要按门铃的晓冉,她一看到我,脸立马拉了下来。 晓冉收回了手,怒视着我,说:“你怎么在这。” “陈繁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我先走了。” “骗谁呢。”晓冉一把把我推回了房子,无语的笑了一下说:“呵,我说陈繁怎么突然给我的发短信让我来他家,还以为他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呢,这么一看,确实很惊喜啊,怎么着,你们两个现在是对我公开了恋情,让我只觉得退出呗,你们他妈的当我的刘晓冉好欺负是不是,跟个皮球似得,谁想踢一脚就踢一脚!” 我闻言,不禁咬唇,这个该死的陈迦楠,为了将我困在房子里,竟然叫来了胡搅蛮缠的晓冉,这下,刘晓冉一定会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 我推开刘晓冉说:“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我现在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急着跟陈繁偷情去?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就觉的不对劲,你俩就一直眉来眼去的,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跟陈繁好啊?你怎么这么贱,那么多男人你不找,就缠着陈繁不放,是不是争着吃的你才觉的香?”叼节记血。 “啧啧,看看这张红润的脸,昨晚没少被滋润吧?” 我怒了,瞪着她说:“你把嘴放干净点,我跟陈繁什么都没有,我跟你讲我真的有急事,没时间跟你闹!”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我这么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你以为我是不是没办法治你?薛灿我告诉你,从此以后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他妈根本就没有你这样不要逼脸的姐,你跟当婊子的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晓冉那副凶恶的嘴脸,再听到她对我说这么带侮辱性的话,不由得红了眼眶。 我说道:“你有把我当过你姐吗?从小到大我干什么不是想着你,但你呢,从来只把我当做一个佣人,直到你十六岁,都是我在给你洗内裤,有什么做的你不高兴了,你就旁敲侧击的骂我,可我呢,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好,既然你说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也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你们的虚伪,受够了你们的口蜜腹剑!” 晓冉呵呵的笑了一声,谩骂道:“我早就劝我妈不要养你这只白眼狼,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你现在也是长成个人了,连主都不认了,就是一条狗都比你懂得知恩图报,果然贱人生的种,长大之后还是个贱人!” “你再给我说一句!” “我说怎么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妈一直为你考虑不让你知道真相,可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还反咬一口说我们家人口蜜腹剑,你以为你妈真的失踪了?我告诉你,你妈其实就是不甘寂寞,一身的贱骨头,勾引我爸没成功,跟一个有钱男人跑了,你以为你爸真的再开长途汽车?他是杀了你妈然后畏罪潜逃!” 我闻言,震惊的手都在颤抖,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薛灿,你确定要惹怒我?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连杀人犯的爸爸,也就此消失!” 078.他和姑姑一伙 被晓冉的话说的浑身发冷,木然的看着她,却强装镇定的说:“说完了吗,说完我可以走了吧,如果你想告就告吧。反正我现在跟我爸也不怎么联系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因为我不确定晓冉说的真实性,而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直到现在她们都没有把我爸告发一定是有理由的,可是,我妈妈真的是被我爸杀害的吗? 想到这,我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连去救孙遇玄都没有心情了。 晓冉见我要走,一掌推了过来。推得我踉跄一下,一屁股摔倒在地,晓冉恶狠狠的威胁我说:“我告诉你薛灿,你她妈的玩完了,既然你对你爸不在乎,不知道你对那个男鬼在不在乎,如果我把你和那个男鬼的事,告诉陈繁,他就别想活了。” 我闻言,更不惧怕的说:“随你的便。” 晓冉拨通了电话。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接通后,她冷笑着说道:“妈,薛灿现在在我这,你想把她怎么办。” 不知道姑姑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晓冉说:“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她也说了,她以后跟我们家半点关系都没有,你看看你的好侄女。” 她又跟姑姑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晓冉说:“以后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也忍够了,我告诉你,我刘晓冉也不喜欢来虚的,我讨厌你以后就摆在明面里讨厌,一口一个姐得叫你。真他妈恶心,你真不配!陈繁我是不会让给你的,如果你还勾引他,就别怪我心狠让你尝尝硫酸的味道。” 我见事已至此,真的是不用再顾忌往日的情面了,我也笑了一下说:“你骂我骂的开心啊?我越是不搭理你,你是不是越说的理直气壮,你跟你妈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何若宁的尸体是被你妈弄丢了,然后一家人设计我,骗我跟死人冥婚吧?” 刘晓冉瞳孔微张,像是被惊到了,她应该不知道,我竟然会连这件事都知道吧。 “摸我的那个人是你爸。对不对!” 我说完这句话,明显看到晓冉像是松了一口气,她为什么会露出放松的表情呢,难道说,我猜错了,摸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姑父?! “如果不是我事后还有利用价值的话,那天,姑姑根本就不会来救我,而是让我人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坟墓里吧。” “原来你早都知道了,结果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来我家吃饭,怪不得你吃饭的时候举动那么奇怪,其实你那天根本就是在装晕吧,我原来怎么都没有发现,你的心机这么重,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的唯唯诺诺。是故意的?” 我一脚踹上了她的脚腕,将她踹到了地上,危言耸听的说:“那你以为呢?你们一家人都被我骗了到头来还沾沾自喜?” “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看你们那自作聪明的样子,我真的是想笑呢。” 我的手凉凉的拍在了刘晓冉的脸上,笑嘻嘻的说:“你以为陈繁和你们是一伙的吗,他其实是我的帮手,一个将你们全家套入圈套的帮手。” “你骗人!” 晓冉大声的吼道,通过她这句简短的话,我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晓冉那么喜欢陈繁,按照她得性子,她一定会对我大打出手,可她的情绪却没有那么激动,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失去陈繁,在联想到上次从望远镜看到陈繁和姑姑交谈的那一幕,我做出了一个胆大的猜测。 陈繁和姑姑是一伙的! 所以,我才会故意说出了那句话,晓冉一句不可能,恰恰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陈迦楠并不是中立的态度,他选择的是两边帮,到时候,他要做什么的话,就简单的多了。 我浑身发冷,陈繁一个简简单单的修道之人,为什么要做一个两面派呢?! 至此之后,陈繁身上之前的种种疑点都已理清,所以他才会知道,戒指其实是和尸胎相连得,因为姑父肚子里的尸胎,他应该也有参与,但我不理解,既然这样的的话,他为什么要亲手将那尸胎给毁掉! 我揪住晓冉的衣领,说道:“刘晓冉,我知道的事情,远不止你想像的这些。” “你还知道什么?”刘晓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手死死的攥住了我的脚腕。 “我还知道--”朝她笑了笑说:“你就要死了。” 刘晓冉闻言,脸变的煞白,我朝她冷笑,然后说:“别跟我斗,你们斗不过我。” 我抱起了地上的小十三,用黑布包裹住,然后踏过刘晓冉的身体,开门走了出去,狠狠的甩了一下门。 一出门,小十三就说:“丑女人,看来你也不是太蠢,把那个是什么冉骗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自然的笑笑,说:“其实我刚刚好紧张,你为什么一直在旁边看戏,却不帮我。” “我要是帮了你,你不就套不出这么重要的信息了。” 我笑笑说:“小十三,真有你的。” 其实,昨晚小十三曾入了梦告诉我,他说陈迦楠在偷听,叫我找个机会通过别人试探一下,就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结果今天,那个可以试探的人就自己找上门了,如果不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出点话的话,我才不会和她墨迹这么长时间。 “小十三,我是不是很聪明?”我得意洋洋的说。 小十三完全不理视我,而是说:“离聪明还远着呢,也只能骗骗那个比你更傻的妹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摔到地上去。”叼节欢扛。 小十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说:“你干什么抱住我,我可没说要跟你一起去救那个孙遇玄,放我下来!” “不,你已经上了贼船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自责。” “哼。”他傲慢的哼了一声,说:“本少爷下次也不会这么客气了,你要是想讲话牙齿不漏风,就给本少爷乖一点。” 我不把他的话放在耳里,此时电梯已到达一层,我将小十三放到了一个在陈迦楠家里找到的纸袋里,说道:“陈迦楠为什么会和我姑姑是一伙,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得,那你说,他既然和姑姑是一伙,为什么又反过来帮孙遇玄?我真的是搞不懂了。” “猪只会吃,就算偶尔聪明一下,终归还是猪。” “奥,那我是猪,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小十三装十三的说道:“这个么,现在还不好跟你说,等本少爷哪天心情好,就再给你泄露一点机密。” 我无语,朝他翻了个白眼,露出一个qq表情里的微笑,然后说:“以后不知道的事,就请说不知道。” 等车的期间,我苦恼的说:“以后我该怎么面对陈迦楠?” “装做不知道,以不变对万变。” “我发现,自从知道你不止十三岁之后,总觉得你说的话里有股淡淡的味道。” “什么味?”小十三突然来劲了,得意的说:“是不是本少爷的男人味。” “并不是。”我低头看着手袋里的坛子,用眼角撇着他说:“装13的味道。” 手袋里的小十三不说话了,半天才冒出来了一句:“本少爷跟你很熟?” “可是我演技不好,陈迦楠这么心细的一个人,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而且,我心里有话憋不住啊,总想和他当面对峙。” 小十三不悦的说道:“先给我买个像样的包,再和本少爷说什么和他对峙这种天方夜谭的话。” 我闻言,气的咬牙,要不是看在他肯帮我救孙遇玄的份上,直接把他扔到臭水沟里去。 079.初见三爷 无奈,我赶紧去附近的店里给骆凝大少爷,买了个‘高级’的双肩包,花了我好几百大洋,要不是孙遇玄给我拨了些救济粮。我早都饿死的在街头了。 然后原路返回路边,准备打车,小十三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她要死了?” 我愣了一下说:“就是讲顺口了,想好好吓吓她。” “但她得表情并不是被吓到了,更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不会吧?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听完小十三的话,我不由得感觉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她是被我给吓到了呢,可是,如果她是这个意思的话,那不就代表着她快要死了吗?但我看她不能说能跳。挺健康的。” 小十三见车来了,便给我说了地址,然后便不再说话了,一路上的路程十分的枯燥,直到来到了一个外表十分破旧的小区,像是八九十年代的楼。 只见窗户外面满是油渍,有的还挂着鸽笼子,墙壁上的管道挂满黑色而又无法分辨出来的东西,还有白色的鸽子屎,不仅如此。户型非常的小,就好像打开了窗户都要和旁边的玻璃撞上似得。 有一家人搭了个灵棚,在办丧事,显得这栋楼房更加的诡异了。 我不禁有些怀疑,小十三的判断会不会有点偏差,我说这个人怎么说也是陈迦楠的师叔,总不至于寒酸到这种地步吧。 小十三听完我的疑惑后,说:“肤浅,真正的有钱人你能看出来人家有钱么,这样岂不是引贼惦记,所以,总要伪装一下,这老家伙房产可多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十三闻言,臭屁的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本少爷白死那么多年?” 果不其然,我在四单元面前看到了陈迦楠的车。于是我由衷的夸赞到:“小十三,你真厉害。” “我们躲哪呢?” 小十三说:“站到那一堆人里面去,然后一直背对着四单元五楼的那面窗子,别回头。” 我闻言后,为了减少怀疑,而把书包背到了前面,起先,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也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站在人群里,不由的一个头两个大,万一要是被发现了,该有多尴尬。 然而,好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我,就在准备向遗体告别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僵住了,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似得,迟缓的转过身,只见身后是一个黑衣人,他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像是涂了僵尸面膜似得,五官都绷得紧紧的。 “薛小姐,请你跟我走一趟。” 我闻言,对他笑呵呵的说了一声:“好呀。”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搞定,在他神情放松的那一刻,我立即转身往反方向跑,但是刚跑了一步。便蓦然停下了,只见对面也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他用藏在袖口里的东西指了一下我,吓得我不由得腿部发抖。 因为那不是刀,而是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我对他笑了一下,随即转了身,跟着对我说话的那个男人,去了他要带我去的地方。 小十三怎么会这么疏忽,没有发现这两个的黑衣男人的靠近,都怪我看的太入迷,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这两个黑衣男人一前一后的用枪口抵着我的背,把我押送到四单元的五楼。 楼梯一节楼梯,然后一个u只型平地的结构,这样的楼梯比较省力,但也比较耗时,每一楼的平地上都堆满了各种东西,有以前用的高低柜,老式沙发,电视机等等的东西,上面落满了灰尘,宛如这是一个无人居住的死楼。 楼里面没有感应灯,外面的光线照不进来,偶尔会传出几声沙哑的咳嗽声,要不是身后有两个壮汉陪着我,我直接拔腿就跑了,五楼终于到了,此时我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其中一个男的叩了叩门,说了一声人来了,然后里面的人打开了门。 门一开,只见里面的空间不算小,应该是两栋房子中间打通了,然后拆了隔墙,饶是这样,还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应该都是陈迦楠师叔的手下,这个老头果然不简单,竟然还有黑势力。 坐在中间那梨木雕椅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胡子花白的人,就是陈迦楠的师叔吧,除了眼神锐利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可是如果我这么想得话,就大错特错了! 他抓着烟壶,转了个圈,用烟嘴指着我,对我旁边的人说:“搜身。” 我一听,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如果被他们发现小十三的话,岂不是完了!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十几把枪黑洞洞的堵着我,我哪敢说个不字啊。 于是,只能让那两个男人对我上下其手,摸到我的胸的时候,还狠狠按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藏东西了之后,其中的一个人,手背在后面,双脚微微岔开,就像我们军训时,铐立的那个动作。 他们把我的书包,钱,手机还有银行卡纷纷掏出来,扔到了地上,然后说:“回三爷,没有其他异物。” 那被叫做三爷的老头,挥了一下手,然后那两个人便退下了。 三爷旁边做的就是宋志勤,这老头两天没见又容光焕发了不少,刚刚只顾着打量三爷了,没有看到宋志勤这个奸诈的老头。 我微微扭头,看到了此时正被枪压着头部,双手被铐在身后的陈迦楠,他此时正皱着眉,一副烦躁的模样,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他盯着我,像是在对我说:谁让你过来的。 宋志勤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说:“我老头子没想到,你这丫头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连三爷坐镇,你还敢往边凑?” 我怒视着他,一言不发,因为此情此景,还是少说话为妙。 宋志勤在三爷耳边耳语几句,三爷气定神闲的哦了一声,说:“把衣柜的门打开。” 他话音一落,挡在衣柜前的两个男人往两边站开,然后拉开了那实木柜子,此时,又有两个手下站到了窗户两边,一人拽着一边的窗帘,随时都准备拉开。 衣柜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只觉的心都要碎了,只见孙遇玄面色灰白的站在衣柜里,身上被红绳捆着,连嘴唇都发青色,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变成一缕青烟,飞走一般。 在门打开,他无力的撑开了眼睛,四目相接之时,我鼻头一酸,眼眶不由得泛红,但他却重新盖上了眼皮,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但我确清楚的看到他喉结滚动,充满复杂情绪的眼底,他一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三爷,我跟他并没有那么亲近,从而让三爷不在难为我吧。 可是孙遇玄,你就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想到这,我心痛的难以呼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捏住了我的喉咙,不断捶打我的胸口。 三爷见状,吸了一口旱烟后,竟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中气十足,足以见得其功力深厚:“阿玄这孩子,从小就跟楠楠玩的好,本应该跟着楠楠一起叫我一声三叔,但他就是清高,怎么也不肯叫。” 三爷说笑着,宋志勤也附和着笑,三爷叹了口气说:“这不,我这个做叔叔的,得拿出点做叔叔的威严,长辈总归是长辈,这做人,不能目无尊长,小姑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看着三爷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不由得从头凉到脚。 “还不跪下!”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一脚重重踢到了我的膝窝上,登时火辣辣的疼。叼亩匠号。 但我却狠狠挺着膝盖,硬是没有下跪。 三爷见状,方才还笑眯眯的脸,立即垮了下来。 080.逼话 “臭丫头,膝盖倒是硬的很啊。”说话的是宋志勤看,他话音一落,一根银针便扎到了我的膝盖上,我浑身一酸。软软的跪在了地上,我恶狠狠的瞪着宋志勤那老头,气的浑身发抖,膝盖处一直不断地嗖嗖往外抽着凉风。 三爷再度笑眯眯的对我说:“小姑娘,你要是想让我放了阿玄这孩子也可以,我问你的一个问题,你得告诉我,我也不会再去为难阿玄。” 我想了想,说:“好,我一定知无不言。” “师叔。这丫头鬼灵的很。” 三爷扬了扬手,示意宋志勤不要说话。 “你知不知道阴阳戒的事。” “知道。”我毫不掩饰的说,三爷闻言,嘴角微微向两边拉扯,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实诚的回答他。 “那戒指现在在哪?” 我看着宋志勤,恶狠狠的说:“被他给偷走了。” “你个死丫头,你给我的戒指根本就是假的,真的早就不知道被你藏哪去了。” 宋志勤指着我骂骂咧咧,三爷斜眼看了他一眼,眼神沉稳。城府很深,相较之下,宋志勤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我猜,这个三爷根本就不是要问阴阳戒的事,他应该是在试探我会不会说实话,所以,我毫不掩饰的告诉了他,三爷老谋深算,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是不是不在撒谎,与其事后被难看的揭穿,倒不如一开始就说实话。叼亩在技。 当然,我会有这个猜测,并不是我有多么的聪明,而是陈迦楠在离开的时候,曾说。他师叔找他是为了他父亲的遗物,既然是他父亲的遗物,那么百分之百不会是阴阳戒了。 果然,三爷话峰一转,说:“你跟楠楠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那楠楠有没有带你去过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我刚想说没有,一旁的陈迦楠便开口说:“师叔,你别为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三爷一口答应下来,说:“不为难她,那三叔就只能为难你了。” 说完之后,三爷双手抱住龙头拐杖,往地上敲了一下,声音清脆响起的同时,控制住陈迦楠的两人之间的一人。将他的手从背后拿了出来,然后拿起一根针,对着陈迦楠已通红肿胀,满是血点的指尖扎了下去。 陈迦楠的眉头死死的拧在了一起,咬紧牙关,那刮骨撕心的疼痛,连我这个看的人都不由的捏紧了手掌,这个三爷,简直太心狠手辣了! 那该是怎样的疼痛啊!陈迦楠一直抿着唇,坚决不喊一声痛,他那分外好看的手指,已经抵挡不住这种摧残,此时正不停的颤抖,一面是孙遇玄,一面是陈迦楠。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都让我心痛死了。 现在,唯一能救他们的就是我了吧,可是,我有那个能力吗? “楠楠,你最宝贵的就是这双手了吧,难道,你非要逼三叔把你的这双手给废掉?三叔真的是不人忍心啊。” 陈迦楠闻言,把脸撇到一边,像是不想再看三爷这张丑恶的嘴脸。 三爷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气说:“三叔那么多次想主动找你叙叙旧,都没有成功,好不容易今天你亲自来拜访三叔,哎,却没想到,一见面就要说这么伤和气的事。” 宋志勤见状,赶忙附和道:“你小子就是一根筋,三爷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过,你要是乖乖的听话,就不用受皮肉之苦,毕竟三爷是你三叔,小时候最疼的就是你。” 陈迦南不屑的舔了一下受伤的嘴角,头向三爷视线相反得方向转过去,神情十分的孤傲。 “你--”宋志勤指着陈迦楠的脸,气的手指尖发抖,大概是技不如人,所以他一直对陈迦楠怀恨在心吧。 三爷拍了拍宋志勤的腿,然后手:“既然你能忍,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忍。” 我一听,心里大叫声不好,这老头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拿我开涮吧! 陈迦楠一听这句话,嘴唇翳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没发出声音,三爷眼尖的看到了他的这个举动,大概是觉得用我威胁陈迦楠这个方法有戏,所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色。 可是,这个三爷一定是想错了,就算我被他针扎死,陈迦楠也不会出声只制止的,因为陈迦楠很清楚自己要的什么,所以他绝对不会做冲动的事。 但是我哪有机会说个不字,身边那两个彪形大汉便把我给控制住了,他们将我的肘关节像后勒去,以至于我的手向前伸去,然后,一个手拿六七厘米长银针的男人,表情冰冷的向我走过来,他捏住了我的指头,我浑身拼命的扭动,却根本摆脱不了几个男人的禁锢。 十指连心啊,平时长个倒刺都疼的不行,可想而知,这么粗的一根针扎进去是什么滋味。 陈迦楠有些躁动了,完全不复之前的那般冷静,用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的我,不由的感到一丝丝欣慰,我没有想到陈迦楠会担心我,这是不是说明,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那么他和姑姑的联合,是对我坏?还是对我好? 眼见着银针就要扎到我的手指上,在陈迦楠要开口的瞬间,我突然发出了声音,故意提高了一个度:“我好像想起来了。” 既然陈迦楠是担心我的,那么,作为回报,我应该替他守住他的秘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却清楚,绝对不能让三爷这个心怀不轨的人得到! 三爷闻言,让那个准备扎我的手的人候在一边,宋志勤见状,插话道:“死丫头,你别想撒谎,否则可就不是扎你得手这么简单了!” “让我说可以。”我顿了顿,努力让自己显现的没有那么胆怯:“但三爷,你确定要让宋志勤这只老狐狸听到,他可是会比你行动的更快呢。” “你再给我胡说,看我不扇你的嘴!”宋志勤听到我这么说,拍起桌子就准备过来打我。 三爷叫了一声志勤,宋志勤闻言,这才肯罢休,三爷这才看向我说:“但说无妨。” “三爷,我说了你能放过我们三个人吗?” “当然,修道者以和为贵。” 我在心里对他一个劲的竖中指,然后说:“好,我相信三爷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 我紧张的心都皱缩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后,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但说到奇怪的地方,也只有这了,我还记得陈迦楠那天跟我说,他父亲的遗物就在那,不知道三爷是不是要找这个地方。” 三爷闻言,简短得说了一声:“继续。” “那个地方,就在--” “在哪?” 三爷话音落下的同时,两个黑洞洞得枪口同时抵住了我的后脑勺,这举动是在警告我,如果我说不出来的话,他们就会一枪嘣了我。 我浑身冷汗直流,大脑里一片空白,我要怎么说?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刚准备接着往下说,头顶上便传来一声冷嘲,惊的我猛然瑟缩。 “就在黄土高坡。” 是小十三! 我闻声,紧绷得那颗弦终于松弛了下来,有了小十三,无异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还以为他临阵脱逃了呢! 小十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咔的上膛声,与此同时,那抓住窗帘的两个男人,瞬间将窗帘拉开了二十厘米的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跃踩上了衣柜边缘,将那缕阳光死死的挡住,可是孙遇玄太高了,我只能掂着脚尖踩在衣柜的底边,双手举起死死的扒住衣柜上边。 “孙遇玄……” 我艰难的叫出他的名字,他闻言后,缓缓睁开他那双狭长,而又幽深的眼睛。 然而我没有想到,就在这时,一只枪口竟对准了我的腿,持枪的人没有半点犹豫,苍老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081.逃出 手枪是静音的,但我还是听到了它射击过来的声音,面前被红绳捆绑的孙遇玄突然挣开红绳,将我揽在了怀里,子弹擦身而过。打在了衣柜的木板上。 我心里难免惊讶,抬头看着孙遇玄,喉咙有些哽咽的说:“你没有的事?” “我有事,你怎么办?” 他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却把我整个人都给暖化了,我呆愣的看着他,仿佛周边只是一片黑暗,唯有他,闪亮着,仿佛带着光环般的。 我真的怀疑我耳朵听错了。孙遇玄怎么会是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呢,如果不是他的胳膊紧紧的搂住了我,我会觉的刚刚所发生得一切,都是个梦境。 孙遇玄似乎是意识到,他搂我搂的太紧,于是缓缓垂下了手,看似漫不经心,但我却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尴尬,他这是在,故意疏远我吗? 想到着。我心里难受极了,比那根针要扎到我的手指里还要难受。 三爷呵了一声说:“没想到我堂堂陈三,竟然被你这个小鬼给摆了一道,阿玄,你可别怪三叔下手狠啊!” 说完,他扬了扬手,登时,十几把枪口指着我的身子,我浑身已经,后背已经被冷汗个浸湿了。 三爷吩咐道:“把这姑娘的腿给废了,让她长点记性,知道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 “是,三爷。” 那人点头哈腰后,举起手枪。就准备朝我射击,他快速扣动扳机,只听的咔的一声,并不是我中弹,而是手枪的弹夹掉了。 那保镖立即惊慌不已,正准备低头去捡,只听得啪啪啪一连串的弹夹掉在地上的声音,三爷意识到此事有点蹊跷,立即开始查看周围。 那些掉在地上的弹夹全部飞了起来,飞到半空中,糅合成一个弹夹团,随后朝三爷丢过来,三爷迅速举起拐杖,龙头与弹夹团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弹夹被打的稀碎,可想而知,这碰撞力有多大! 但是三爷却一点异样都没有,由此可见他功力深厚,绝非池中之物。 然而反观宋志勤,他此时正慌慌张张的取自己的法器,和三爷一比,他跟个只会迎合拍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窗户边的两个人早已经被陈迦楠放倒,然后将窗帘拉的密不透风,我从来不知道,陈迦楠的拳脚功夫这么厉害,只见陈迦楠和孙遇玄两个人火力全开,双管齐下,和那群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而我,负责缠住宋志勤。小十三便负责这些人的龙头,三爷! 宋志勤想要打我,但是却总是被打的晕头转向的黑衣人给挡住来路,宋志勤气的跺脚,一把把那挡路的障碍物推开老远,我对他竖中指,然后挑衅道:“臭老头,你来抓我呀。” 他那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向我砸来,却被我轻易躲开,他见收拾我不成,便准备朝着孙遇玄攻击,在这当口,我灵活的越过挡路的人,夺过宋志勤手里的符咒,然后撕得稀碎。 宋志勤气的,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拽到他的身边,沙包一样的拳头,举起就准备朝我的眼睛砸来。 然而,他的拳头离我还远着呢,就被腾空的孙遇玄一脚踹向他的眼睛,宋志勤一个不提防,便摔倒在地,等再次起身的时候,眼圈已经青了一大片,我哈哈的嘲笑道:“独眼马屁精,你不是要打我吗,别说话不算话啊!” 宋志勤闻言,气的手上青筋暴起,刚要发怒,就被痛的咧嘴,然后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再反观陈迦楠和孙遇玄,两人如同分身一般,那叫一个默契,此时正与那群人打的热火朝天,畅快无比,只是这群黑衣人太不禁打,不到一会儿,便被打的满地找牙,爬都爬不起来! 我见状,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尽,真是为了我出了一口窝囊气,我的膝盖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要不是方才孙遇玄带我躲过了一劫,只怕我现在已经残废了吧。 好险,真的好险,没想到这三爷不仅有势力,还不怕闹出人命,看来,他后台真的很硬! 就在这时,三爷竟挥起拐杖,朝着房顶上捶去,顿时,这座老旧的楼房开始左右摇晃起来,宛如地震了一般,房顶上的灯被震得掉了下来,摔得稀碎,连房顶都裂开了几道缝,仿佛要碎裂一般。 我不知三爷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右手拿着拐杖,左手握成龙爪手的模样,像是在吸着什么似得,我见状,蓦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用左手吸住小十三,然后用右手把房顶敲出一个窟窿。 这么下去,在房顶被击穿的那瞬间,小十三就会葬身在他的拐杖下,我想都没想,就准备朝三爷跑过去,破坏他的阵法! 谁知就在我抬脚的瞬间,身后便有人抓住了我,我一扭头,发现那人竟是陈迦楠,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动机,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我,我不明所以的回头,发现陈迦楠的眼神朝门口斜了一下,意思是示意我现在赶紧走。 宋志勤察觉到了我们的眼神交流,对三爷说道:“三爷,他们要逃走!” 三爷闻言,一拐杖朝我们甩了过来,却被陈迦楠用双手挡住了,他用手掌挡着龙头,指头上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一滴、一滴、渗入那龙头拐杖里。 如同画龙点睛般,瞬间让那头龙活了起来,倒不是真的活,而是威力大增! 陈迦楠痛的咬牙,鬓角处皆是冷汗,他艰难的出声:“你们先走!” 我去开了门,孙遇玄被宋志勤给缠住了,我朝他俩喊着:“你们快出来!” 陈迦楠见状,却根本腾不开手。 “臭道士,本少爷就救你一次。”小十三从头顶传来的话音刚落,陈迦楠哑然,得知自己可以脱身的时候,飞速的和我擦身而过,跑出了房间,随即,孙遇玄也在把宋志勤击退半米后,逃了出来! 我赶紧眼疾手快的关了门,关门的瞬间,龙头拐杖便破门而出,要是再往前前进一厘米,就打到了我的肚子,虚惊一场,我不由得吓得两腿发软,本以为三爷会追出来,却不料,他收回了拐杖,一记重击打在房顶上,只觉得地动山摇! 糟了! 小十三还在楼上!这么下去,他岂不是会被三爷打的粉身碎骨! 我的担忧还未落定,就在准备往楼上跑的那一刻,小十三便出现在视线以内,潇洒得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但,为什么小十三已经出现在了这,三爷还没有停下来敲房顶,我说出了疑惑后,小十三得意一笑说:“本少爷给他准备了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大尿壶。”叼边场亡。 我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三爷被一桶尿盖到头上,他一定会气到炸肺吧! 就在这时,只听得房间里传来一声碎裂的巨响,随即,就是哗啦啦的水声,我跟小十三还来不急坏笑,陈迦楠便沉沉的说了一句:“快走,他要追上来了。” 我闻言,顿时收起一腹讥笑,意识到危险还没有真正的过去,不能一时得意! 我们一行人,噔噔噔的下楼,陈迦楠的膝盖应该跟我受了类似的伤,却比我严重多了,再加上方才强忍伤势的打斗,以至于他现在跑起来速度极慢,连我下楼都比他下的快。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小十三催促道:“臭道士,别拖后腿。” 我见状,赶忙拉起了陈迦楠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说:“你把重量压倒我这。” 话音落下,走在前面的孙遇玄竟突然回头,破天荒的朝陈迦楠伸过手:“我来。” 陈迦楠闻言,迟钝了一下,然后默默的从我身上拿掉了手,搭在了孙遇玄的肩上。 面前这一幕,我还没来的急感叹,便听到了宋志勤和三爷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头皮不禁一麻,立即跟上他们的脚步。 82.从未有过的轻松 到达楼下的时候,外面已经有阳光照射进来了,我正担心如何处理孙遇玄的时候,他便进到了小十三的坛子里。 小十三见状,吵闹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本少爷出去,挤死了!” 孙遇玄被小十三吵的不耐烦,呵斥道:“安静点。” “嘿,你竟然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你信不信本少爷把你捻出去,让你魂飞魄散。” “小十三,你就委屈一下啦!”我说道,然后接过陈迦楠手里的车钥匙,将小十三交到他的手上,开了车锁。坐上了驾驶座,陈迦楠坐上了副驾驶,要不是因为他手脚都受了上,我是打死都不会开车的。 因为我这种人,俗称马路杀手。 就在三爷和宋志勤到达楼下的时候,我已经发动车子完毕,只见三爷依然干净硬朗,反倒是那个宋志勤,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到了额头上,应该是被尿水泼了个正着。想到此,我终于不再紧紧绷着神经,而是放声大笑起来,大概是我的笑声太具有感染力,以至于,一向不苟言笑的陈迦楠,都不由得提起了嘴角。 只不过他的嘴角受伤了,以至于他在提起的瞬间,嘶了一声。 我看着三爷还有宋志勤那张青黑的脸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 小十三还在叽叽咋咋的说个不停:“能不能先去个黑暗的地方把他给放出去,本少爷不喜欢和别人这么亲密!” “好好好。”我像哄小孩子般哄着小十三,说:“真是委屈你了,大少爷,我尽量找一个地方,反正我也快被饿死了。我们四个人,还真是难得这么轻松的聚在一起呢。” “最好赶快分开。”孙遇玄冷冷的,煞风景的说。 “对!”小十三赞同到:“除了丑女人,你们两个本少爷谁都看不惯。” 我一边开,一边踩刹车,生怕一个不稳,没法掌控车子,陈迦楠捂着胃,似乎有点不舒服,我紧张的头部冒汗,却不敢问是不是我的车技不好,因为这是明知故问! 但是坐在后座的小十三就不乐意了,他说:“丑女人,你是想让本少爷晕车么?”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再叽叽咋咋的,我直接自己打车走了。” “行,走之前把他也带走。” 我没有理会小十三,而是问陈迦楠:“你三叔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他的手下手里都有枪,而且随便就朝人开枪,要不是孙遇玄,我刚刚真的就中枪了。” “他因为能力高,经常帮别人干见不得人的事,关系网很庞大,所以,死个人对他来说是小事。”陈迦楠的手放到一旁,仍然轻轻抽抖,他有些沉重而若有所思的说:“做我们这一行,一旦名气起来了。有权有势的人就会找到你,让你帮他做事,所以,到最后,再正直的人也会被染黑,有的是利益熏心,就是我三叔还有宋志勤那样的人。有的,就是身不由己。” 我闻言,扭头问道:“那你是不是哪一种,第二种?” 他愣了一下,扭头轻扫了我一眼,我故作轻松的说:“我哪种也不是,我已经退出了这个圈子了。” “其实我……”他低头,缓缓言:“没有以前的能力了。” 我不解,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却淡淡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的表情十分的失落,从未有过的失落。 我转移话题,问孙遇玄:“你难道之前在衣柜的时候是装的?” 坛子里沉默了一会,才传来孙遇玄的回应:“不是,只是这次身体机能恢复的比以前快了,要不是你突然靠近我,我也醒不过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陈三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你问陈迦楠吧” 陈迦楠闻声,用眼角无语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昨晚受伤了。” 我一个劲的对陈迦楠使眼色,叫他不要讲出真相,如果孙遇玄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觉得自责,又没有面子! 我以为陈迦楠还要往下叙述事实,却没料,他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然后对孙遇玄说道:“然后没时间赶回别墅,就在我的房子将就了一下,房子里面有一口楠木棺材,是我用来练术法用的,我把你放到了里面,谁知陈三在我的房间里安了摄像头。”叼边扔扛。 “他通过摄像头看到了你,趁我晚上睡着的时候,用引魂咒把你的魂给引了出来,然后用白虎咒代替了你,我也是早上的时候才发现的,看到了白虎咒,才得知是我师叔掳走了你。” “我伤的很严重,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既然我伤的那么重,为什么会恢复的这么快。”孙遇玄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一边慢悠悠的说,一边在思考。 “薛灿。”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把我吓得差点条件反射踩了刹车。 “啊?干嘛?”我愣愣的答,跟个愣头青似得。 “我记得我被芳百煞给吞噬了,然后被强烈的煞气入侵,之后的事,就没有印象了,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我立马把他的话堵了回去,生怕他说出‘吻了我’这三个字!车上这么多人,我可不要再丢人一点了。 “不是你什么?”孙遇玄轻哼一声,说道。 “不是我……”我尴尬的红了起来,特别是因为陈迦楠坐在我旁边,吻孙遇玄这个提议可是当初他说给我的!我现在这么反常,他应该察觉到我为什么会这样了吧! “是陈迦楠,你问他好了。”我一次毫不脸红的把黑锅丢给了陈迦楠,只见他闻言,嘴角抽抖一下,坛子里孙遇玄也不说话了,估计是心底升出了一股恶寒。 车里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还是陈迦楠率先打破了沉默:“反正这事阿玄早晚也会知道。” 我闻言,静静的开车不说话,陈迦楠说得没错,孙遇玄哪能忍受的了别人骗他,就算今天不知道,明天也会知道。 于是,陈迦楠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孙遇玄,但出于好心,没有把孙遇玄被魔化,要杀我的那一段告诉他。陈迦楠这个小小的举动,不禁打动了我,让我再一次动摇了自己对他的戒备,以及对他和姑姑联合目的的猜测。 陈迦楠……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吗? 车子停到了一家商场,我们去了五层,去吃咕噜鱼,商场里面没有阳光,小十三和孙遇玄终于得以解放。 小十三各种嫌弃各种抱怨,孙遇玄坐在靠里的位置,手肘撑在桌面上,虎口撑在下巴处,脸颊微扬,露出优越的下颌线,眼皮微耷,对小十三的抱怨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我坐在孙遇玄对面,小十三坐在我的旁边,陈迦楠坐在小十三得对面。 他们两个又高又帅的男的坐在对面,确实很养眼,但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微微流露的尴尬,比如他们俩个的视线根本不接触,而且故意错开,再比如,他们两个的动作都很收,好像生怕一个抬手就能碰到对方似得。 陈迦楠笑了一下,说:“好久都没有一起打架了。” “嗯。” 孙遇玄一声淡淡的嗯,让气氛瞬间便的尴尬无比,于是我就当这中间的催化剂,好奇的问道:“真的吗,孙遇玄会打架,可是他看起来花拳绣腿的,能打过谁呀?” 孙遇玄闻言,眯着眼睛打量我,尖尖的虎牙咬住嘴唇的一角,那俊俏的模样,此时正凝聚着危险的味道。 083.他俩互相看不惯 我厚着脸皮装不知道,咧起嘴巴,对孙遇玄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陈迦楠说道:“阿玄以前打架很厉害,每次都得靠他救我。” 他说完之后。饭桌再度余留可怕得沉默,哪怕多个晓冉,也比现在得情况要好的多,我实在是找不出话题了,于是说了句:“我要去洗手间,你们慢慢聊。” 随即,我便逃一般的跑了,他们三个人爱怎么尴尬怎么尴尬去吧,反正我先撤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无比轻松。虽然三爷会再度找上门来,芳百煞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不能掉以轻心的炼骷,他虽然被束缚住脚步,但不代表他对我没有威胁。 当然,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芳百煞,无影杀手会出现两次,不代表着他会出现第三次,如果下次没有无影杀手,我还能逃脱吗? 思忖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护栏处,商场的每层楼中间都是空的,空出一个正方形的模样,以至于我现在在五楼的护栏处,可以看到下面三四层楼的情况。 我正准备回去吃饭,无意间瞟见四楼女装区的一对身影,要说我为什么会随便一瞟就瞟到他俩,可能是因为他们站在人群中太突出了吧。 我本来打算瞟一眼就走的,可也就是这一眼,让我挪动不了脚步,因为我总感觉,这个男人我好像认识。 于是我趴在护栏边缘,把头都伸了出去,却仍然看的模模糊糊,这男人看起来怎么有点像孙书煜呢?但他旁边的女生穿着韩式粉色风衣。这穿衣风格,应该不会是李潇婷,而且个头也差很多。 直到他们进了一家女装店,我才收回了目光,就算那男人真是孙书煜,旁边的女的不是李潇婷也不足为奇,因为孙书煜绝对是那种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人。 再说,很可能是我看错了。 等我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就只剩下孙遇玄一个人了,我讶异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陈迦楠跟小十三他们两个呢?” 孙遇玄难得耐心的说:“陈迦楠有事,至于你说的那个小十三,他不想和我呆一起。”叼妖华血。 “你怎么不留留他,现在大白天的。他一个人能去哪啊。”我焦急的说道。 “丑女人,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小十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把我给吓了一跳,我让他赶紧出来之后,他便从桌子下方露出了半个黑坛子脑袋。 我点了一下他的坛子,说道:“谁说我担心你了,虽然你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嘛,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这口恶气,小十三,你真厉害,竟然把三爷都给骗住了。” “首先,本少爷要纠正你一句话,本少爷明明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其次,本少爷确实很厉害。” 孙遇玄听着我们的对话,脸越变越黑,差点就拍桌子走人,他跟陈迦楠还真是好兄弟呀,连讨厌人都那么的相似,可是小十三那么可爱,哪里有他们眼里的那么讨厌。 饶是如此,我也没敢为小十三伸冤,而是不再跟他嬉皮笑脸,闪躲着孙遇玄灼灼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忍不住了,对孙遇玄说道:“你总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瘪瘪嘴,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幼稚到不行,但却让我无言以对。 “至少我是正大光明的看,不像某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我闻言,脸立马就变得通红,因为被他戳穿了心事,我是想看他,想好好的看他,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 “薛灿。”孙遇玄突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不由的心里猛然一紧张,咚咚的打鼓,本以为他要说什么好听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然说:“我们该说说阴阳戒的事了。”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小十三,我当然懂他眼神的意思,因为他之前就一直在怀疑小十三。 我对他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是小十三这个鬼灵精已经发现了,他说:“行了,当本少爷傻,我都听出来你们是在怀疑我。” “不是。”我声明道:“是他,不是我。” 就在这时,饭终于被端了出来,服务员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怪异的走了。 我吐了吐舌,尴尬无比。 孙遇玄看着小十三,严肃的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用顾忌什么情面了。” 小十三闻言,哼了一声。 “阴阳戒在哪?” “不在本少爷这,那破东西本少爷才不稀罕呢。” “哦?” “你应该去怀疑那臭道士,本少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比他善良多了。” 我闻言,插了一句:“小十三你别瞎说。” 陈迦楠和孙遇玄好不容易才重归于好,要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度出现裂纹,只怕是永远无法回归原样了。 “那我就不说了。”小十三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赌气似得不再说话。 孙遇玄细细的打量着我,也不顾小十三在场,我不敢和他直视,人一旦心里有了小九九,连接触他的目光都会变胆怯。 我真的是高估了自己,以为我还能坦然的面对他,以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为我,可以将那偷生的情愫连根拔掉。 所谓越克制,越疯长,就是如此吧。 “你很关心陈迦楠?” “不是。”我嗫喏的说,仍是不敢和他对视。 “那是?”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我不想你们之间在有芥蒂。” 孙遇玄闻言,不说话了,大概是碍于小十三在场,没有把话说出口,我趁这时赶紧快速往嘴里送了几口饭,咽掉喝了口水之后,才对孙遇玄说道:“对了,吃完饭的时候天还没黑,我们逛会儿商场吧,之前一直想给你买件衣服,我问过陈迦楠了,他说烧给你你就可以收到,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嗯。” “嗯一声就完了?”我抬头看着他说:“你不应该很感动吗,虽然钱是你给我的,但你知不知道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有多痛。” 他闻言,敷衍道:“嗯,感动。” 我撅着嘴,怨恨的看着他,手里抓着筷子,愤愤的插着米饭。 他挑挑眉,手指撑在嘴唇旁边,蛊惑的说:“我该怎么回报你。” 我看着他那副姣好的皮相,差点脱口而出‘用你回报我’,还好,我管住了自己的嘴,要不,我一定会把自己的嘴用针一针一针的缝起来! 小十三见此,不乐意的开口,说:“本少爷的呢。” “让你出来见我,你又不肯,谁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怎么给你买,没你的份,还有,今天买书包的钱,记在你头上。”想到此,我使坏的说:“你知不知道人越缺什么就越爱说什么,你天天说我丑,说不定你比我丑多了。” 一谈到外貌这个话题,小十三就不淡定了,他说:“笑话,本少爷丑,本少爷可是灵界第一帅,像你对面的这位,长得不及我十分之一好看。” 孙遇玄闻言,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显然,被小十三说的不高兴了。 我见状,起哄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本事就出来让我看看,孙遇玄可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的最帅的。” 果然,经过我这么一吹捧,孙遇玄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就差笑了。 小十三闻言,闷闷不乐的说了句:“懒得和你讲,头发长见识短。” “小十三,你为什么不出现呢,而且我听孙遇玄说,呆在坛子里很耗灵力的。” 小十三漫步在乎的哼了一声说:“这点灵力本少爷耗得起,不过换做他的话,啧啧,悬!” 孙遇玄闻言,眉头再度锁了起来,要是我不在场,估计他早都把小十三扔下去了吧。 “算了。”孙遇玄竟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和娃娃音计较。” 084.给他买衣服 小十三闻言,气得大声说道:“你说谁是娃娃音,你才是娃娃音呢,帅不过本少爷就怀恨在心,切。” 小十三这么说完之后。气得不再说话,憋在坛子里一言不发,我怎么劝都没有用,反倒孙遇玄心情大好,眉头舒展开来,我还真的没有发现,原来孙遇玄得嘴竟然这么损。 真是一语中的,戳到了小十三的痛处。 于是我快速的吃完饭,跟着孙遇玄一起逛商场,然后买了个双肩背包把小十三装在了里面。孙遇玄说要先去买把黑伞,方便他下次的时候在阳光下行动。 结果我就说好吧,反正想着一把伞也没有多少钱。 可是……可是!我们的孙大少爷,挑了一把了两千多的伞! “这个不好看。”我故意找茬道。 “不用好看。” “质量不好。”我继续挑刺道。 孙遇玄点点头,赞同的说:“毕竟价钱便宜,所以质量不会太好。” 我闻言,深深的感叹了一下穷苦人家的艰辛,于是咬着牙,肉疼的说:“不用看其他的了,这把挺好的。” 孙遇玄抬头看了看我。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买完伞之后,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买衣服了,感觉自己血槽已空,浑身肉疼。 孙遇玄哼笑一声说:“看你那样。” “我哪样了。”我立马挺起腰板,重新做人,特别豪气的说:“孙遇玄,你喜欢哪件衣服就买哪件,千万不要客气。” “我不会客气。”他淡淡的答,丝毫不理会我的言下之意! 于是我难为的说:“额……适当客气一下也是可以的。” 孙遇玄闻言,转身,侧着脸对我说:“怎么会。” 他说完,便转身继续走在前面,我小跑着追上他,分明在他的侧脸处,抓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捉弄我很好玩吧! 我气鼓鼓的走在他的旁边,看着身旁走过的一对对情侣,顿时觉得被虐的连渣都不剩。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其中的一个女孩一样,揽着孙遇玄的小臂,靠在他宽阔的肩头,该有多好。 想到这,我心头不由的一阵子心酸,为什么,总要去贪恋莫须有的东西呢? 在还有理智说服自己的时候,就停下吧。 我再次追上孙遇玄的脚步,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然后说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衣服。” 他连看都没有看我,就说:“你给我挑。” “我?”我惊讶的说:“我从来没有给男人买过衣服。” “今天开始学。” “嗯?什么意思。” “以后。我所有的衣服都交给你买,记住,我很挑剔,就算是衣服上有一个线头也不行。” 我看着他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就来气:“你得寸进尺。” “嗯,不错。”他寒寒的夸赞道,顿时吓得我不敢出声了,他转过身,挡住我的视线,高高的个头压迫着我,不断的有低气压朝我传送过来,他声音的优雅而危险:“敢这么跟你的金主说话。” 我顿时哑言,跟个怕被切断经济来源的妈宝一样,低眉顺眼的说:“我就是过过嘴瘾,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完全不理会我的阿谀奉承,而是正经的说道:“过嘴瘾不是这么过的。” “那怎么过?” 孙遇玄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凝视我,缓缓伸出点点粉舌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我见状,瞬间明白了过来,整个人木然的看着他,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大脑根本派不上用场,只知道傻傻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孙遇玄似乎对我这个反应很满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指着旁边的店说:“就这吧。” “哦,好。”我呆呆的点了点头,仿佛说出来的话都在灼烧着嗓子。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只是这样的冰凉持续的很短暂,不一会儿,便被燥热给代替,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大概觉得我是个喜欢自导自演的疯子吧。 都怪孙遇玄,为什么突然要勾引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很容易被勾引吗! 真是丢死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脸红的这个毛病,免得再被孙遇玄笑话,真是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要为他一个小动作而内心波动不已!为什么我不像他那样高冷! 对,我要高冷一些。 随即,我强装镇定,抬起下巴走进了店里,孙遇玄已经恭候我多时了,手插在口袋里,站得笔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然后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神又不自主的慌乱了,说好的高冷呢! 走进店里之后,店员上前热情的服务:“您好,女士,请问您是来给您男朋友挑选衣服的吗?” “不是。” “那是?” “一个老爷爷。”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孙遇玄,他眼皮微垂,睨着我,看的我不禁心里暗爽。 店员面色一干,吱唔的说道:“爷爷的话,可能没有合适的,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比较偏年轻化。” “奥,不好意思,我刚刚说错了。”我对店员说道:“其实是我哥。” 孙遇玄轻哼一声,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您哥哥年纪有多大呢?” “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大概二十六到三十?”我不确定的说道,那店员脸色一僵仿佛在说‘你连你哥的年纪都不知道’ “但是他长得比较老。”我补充道:“所以你帮我介绍一下比较显年轻的衣服吧。” 孙遇玄闻言,眉头微压,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诋毁他来劲。 店员哦了一声说:“显年轻的话得要挑个浅色系的衣服,像白衬衫……”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摇头打断了她:“不行,他穿白色太难看了。” 我话音一落,孙遇玄的眉头压的更低了,我见情况不妙,赶忙说:“那个,我自己看吧,麻烦你了。” “哦,好的。”她礼貌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走开了,心里大概在想‘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老爷爷?长得老?穿白色衣服难看?”孙遇玄重复这么一段话,我假装听不见的挑选衣服。 “嗯?”他再次提醒道。 “我现在不能看你,也不能跟你说话,店里有监控,别人会以为我是神经病的。” “你刚才表现的就不是了?” 我撅起嘴巴,不满的说:“谁让你刚刚……”我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该用什么措辞呢,挑逗我?勾引我? 不行!不能说! “刚刚怎么了?”他徐徐的说,似乎带着调笑一般。 我抽出一件v领棉麻长T,比在他身上,笑着说:“这件怎么样?” “陈迦南的风格。”他歪歪嘴说。 “哪里是,陈迦南是什么风格,我不知道,没注意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遇玄看到我脸上的腐笑,无语的瞥了我一样,说道:“想什么呢。” “嘻嘻。”我对他弯弯眼睛,然后转头继续挑选衣服,最后还是给他太挑了一件偏正式的白衬衫,还有一条休闲小腿西裤,顺便搭了一双黑色船鞋。 朝他身上比了比,特别好看,我是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夸他 “这套怎么样。” “凑合。” “比你身上那套好看多了。”我皱皱鼻子,不服气的说道。 “我身上的是从设计师那里定做的,样式我没挑,确实不太满意,但是没时间再改,所以当天就穿着这件去了订婚宴。” 他云淡风轻的说,但我却没法像他这般淡定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高兴的是,他跟何若宁订婚没有订成。叼妖丽号。 难过的是,那一天,他将永远忘不了。 他会一直记得,在他死之前,还有一场未完成的订婚宴吧…… 085.抓娃娃 我为了不被孙遇玄看出心里的想法,跑在他的前面,匆匆结了帐,也不管花了多少钱,提着手提袋就往外走。更做贼心虚似的。 孙遇玄不消两步就走到了我身边,他的个子本就高,腿长,迈的步子比较大,所以我在旁边累的跟竞走似的,他却走的不紧不慢。 最后,他问道:“你炼竞走?速度可以,就是姿势难看,场合不对。” 他说完之后,我幡然醒悟般的停了下来。发现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跟看什么外来物种似的,我见状,尴尬的停了下来,然后恢复正常走路样子。 “现在天黑了么?” “没有。” “该买的都买了,现在干什么去?”我话音刚落,便从过道看到了六楼的游戏厅,于是对孙遇玄说道:“我们去抓娃娃吧。” 他用无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果断的拒绝道:“不去。” “走嘛。” “幼稚。” “我抓娃娃从来都没有抓到过,有你在身边。说不定运气就变好啦。”我兴趣一下子被勾起,连讲话的声音都变得有点娇弱。 他睨着我,一副严肃的模样:“想要可以买,一卡车够不够。” “意义不一样啊。”我竖起一根手指头,好言好语的说:“一次,就陪我去一次。” 他盯着我,在接触到我恳切的目光之后,终于软了下来:“好,就一次。” “太好了,反正我们玩着玩着就天黑了,我感觉伞还是有点透光,能减少在里面呆一次就减少一次。” 孙遇玄不会说话,我希望他这是被我感动到了,虽然几率比较渺茫。 我们来到游戏厅,我这次一点也不心疼钱。买了满满一篮子的币,趁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今天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只怕,会有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我摇摇头,努力抛开负面情绪,既然据决定开开心心的玩,就不要想那么多不如意的事情了! 孙遇玄刚踏进游戏厅就准备往外面走,他一定是第一次来这种嘈杂的地方,感觉有失身份吧,趁他要跑的瞬间,我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孙遇玄似乎顿了一下。身体虽然是往后抗拒,但脚步还是跟着我走了进去,只是他那表情十分的不情愿,就好像是我在逼他上刀山下火海一般。 游戏厅虽然是无烟的,设施也新,但的确很吵,而且夹杂着汗味,不过这都不重要,一直跟鬼打交道,好久没有来这样热闹的地方了,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炙热的体温,强劲的心跳,让我一阵心安,这种带着生命的活力感。真的是太久违了。 我几次,我都差点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擦肩而过,只有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才会意识到活着有多美好。 我跟孙遇玄一起玩了很多项目,玩的开心大小,所有的压力都一扫而光,当然,只有我在玩,而孙遇玄负责用幼稚,无聊,加呵呵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不玩,不要这么有偶像包袱好不好,我又不会笑你。” 孙遇玄懒得理我,却有很多人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我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不禁黯然,因为那些人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我孙遇玄是个鬼魂,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他是鬼,与我阴阳相隔。 我不想再看到别人这么对他,于是来到了相对人少的抓娃娃区,我看上了一个独角兽,只是这独角兽太难抓了,旁边有个人连抓了五次都没能让独角兽动一下。 我这个人,典型的玩得起输不起,因为看着那抓手抓住娃娃后在故意松掉的那种感觉,太不甘心,太失望了!于是乎,在连续三次都没有把独角兽抓出来的情况下,生气的狠狠拍了一下红色按钮。叼见名划。 孙遇玄在旁边轻哼一声,像是在说我怎么这么没品。 对,我就是没品,破娃娃机!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穿着蓝黑格子衫的男生给我打了个招呼,我转过头,对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他有些害羞的举举手里的独角兽,足足有四五个,他说:“我抓的太多了,送你几个吧。” “哇塞,你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个需要技巧,我可以教你。”他害羞的摸了一下耳朵,然后准备把手里的娃娃交给我,我刚准备接,然后就听到机器启动的声音,里面最漂亮的独角兽被抓了出来,一时间,兴奋的难以言喻! “我们自己会抓。”孙遇玄冷冷出声,把那男的给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硬是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以走了。”孙遇玄再度出声,这下子,那男生真的吓到了,说了一声对不起,有人在等我,就跑了。 我也没管那么多,捡起娃娃笑得春光灿烂,夸赞道:“孙遇玄你怎么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刚刚就不抓了,害得我白白浪费这么多币。” 孙遇玄并没有因为我的夸赞而高兴,反而一直冷冰冰的看着我,我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你怎么对谁都笑。” “因为我爱笑呀,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我故意打趣道。 没想到我说完之后,孙遇玄竟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随后便懒得搭理我似的,绕过我身边,一副要走的样子。 “喂。”我喂了一声,然后十几个人侧目看我,我尴尬的不说话,直到追到了空旷一点的位置才叫了出来:“孙遇玄。” 他闻言,停了下来。 “先别急着走嘛,游戏币不能退,你帮我多抓几个娃娃好不好,还有那个大大熊,我也好喜欢,你帮我一下。” 他高冷的瞧了我一眼,仍是不说话,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然后举起三个手指立在太阳穴一边,说道:“我发誓,我再也不随便笑了。” “哦?”他这么说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明显的等我表态。 “那我现在对你笑三秒,然后把对陌生人的笑容在你这里笑完。” 我本以为他要说我无聊,却不料,他竟说了一声开始。 于是我立即抬起了脸,眯着眼睛,咧着嘴,露出一排牙齿,一副招财猫的模样对他笑着,我在心里默念了三秒,然后睁开了眼睛。 然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面前却空无一人,我慌张的朝后看去,发现孙遇玄就站在去娃娃机那条道上。 他侧了一下脸,然后说:“还不快过来。” “遵命!”我闻言,立马高兴的朝他蹦达过去,书包里的小十三砸的我背疼,话说我想叫他一起玩来着,但是怎么叫他都不理我,所以我也就没叫他了,估计他正睡的香呐。 之后,我们当然是满载而归,还玩游戏赢了一个巨型北极熊,比我还要高,玩偶装不下,只有问老板要了一个超级大的长袋子,类似于面粉袋的那种,结果老板看到我抓的娃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由于东西太多了,孙遇玄又不能帮我拿,所以我只能一个人笨拙的拿着走,顾得了左手顾不了右手。 “让你贪心,给自己找麻烦。”孙遇玄在旁边泼我的冷水,因为他曾多次要走,却都被我死缠烂打下来。 “女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变的跟蚂蚁一样,能举起比自己体重超过好几倍的重量,这些我拿起来还是挺轻松的呀。” 他用眼角睨了我一眼,各种不屑。 “我要把这些摆到房子里。” “丢掉。” “不要。” “那我就把你丢掉。”他眼角微挑,似笑非笑。 086.小十三有问题 “我又不是你的。”我不服气的说道。 孙遇玄闻言后,不说话了,那模样就想是一个慢慢收网的猎人,漫不经心极了。 玩的一身大汗之后,我坐在车上不知不觉的有些犯困。心想着有孙遇玄和小十三在身边,就毫无防备的抱着北极熊睡了。 这种毫无防备的感觉真好,不用紧紧的绷着神经,也不用胆战心惊的,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要是生活能一直这么安逸下去就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在头部猛然做了自由落体之后才醒过来的,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受力一样,付钱的时候,司机师傅对我说:“小姑娘。你睡觉还挺厉害。”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说,然后把车子后座上的娃娃拖了下来。低华尽血。 “我刚刚看你头歪到一边睡觉,连晃都不晃。跟躺在别人肩膀上一样,还挺有意思的。” 我对着出租车司机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我睡觉比较熟。” 难道说,我刚刚一直靠在孙遇玄的肩膀上吗,可是按照他的性格,不应该毫不留情的把我推开,怎么可能会允许我把他当作一路的人肉靠垫。 我抱着娃娃,看着姑姑家的小区,却犹豫了,我这么进去会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了。 孙遇玄听完我的话后,说道:“现在是晚上,没有关系,进房子的时候先不要开灯。” 我点了点头,姑姑疑心这么重。说不定也在看对面房子的情况,以后一定出入都要小心。 上了楼之后,我终于得到了解放,把抓的娃娃全都扔到了沙发上,然后坐在上面稍作休息。便起身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灯。 孙遇玄盯着我的书包说:“他怎么处置。”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十三,于是我说:“和我们呆在一起啊,有小十三在,就更有保障了。” “不行。”孙遇玄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不行?他又不占地方,放哪他都能睡。” 孙遇玄闻言后,别扭的说:“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呆一起。” “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来这,直接跟小十三回宿舍了。” “跟他回宿舍?”孙遇玄重复了一句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有别。” 我刚准备说小十三只是一个小孩子,便突然想到了他根本不止十三岁。也对,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了,我确实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只是这样突然而来的转变,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难免有些失落,难道我和小十三之间的关系,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了吗? 孙遇玄低头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表情比我还要不高兴,我掰着手指头看他,说道:“怎么了?” “不高兴?”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我觉得我跟小十三现在这样挺好的呀,为什么要加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感觉怪怪的。”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孙遇玄的嘴角竟然有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容。 我苦恼了一会说:“既然你不喜欢人多的话,我还是和小十三一起回宿舍了,等过两天我再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房子。” “你敢走。”我刚要踏出门,孙遇玄便出声道。 我收回了脚,转身疑惑的看着他,他说:“你跟我又不是第一次呆在一起了,呆一次跟几次有什么区别。” “啊?你在说什么。” 孙遇玄闻言,高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他走,你留下。” 我闻言,心想为什么孙遇玄都说的那么直白了,小十三还不吭不响的,按理说,他应该早就炸毛了,于是我叫了一声小十三,但是半天坛子都没有反应,这家伙不会是在生闷气吧。 于是我拉开了书包,发现坛子还在里面,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感觉它有点死气沉沉的,而且重量也变轻了。我晃了晃坛子,又叫了几声小十三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回应,我看向孙遇玄,向他求助。 他抿了一下唇,然后清冷的说:“他应该不在这个坛子里了。” “不在这个坛子里?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是说他不能离开这个坛子吗?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也看见了,这个你所谓的小十三能力很强,并且他施展出来的能力,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我疑惑的说:“你是说小十三一直都有所保留?” “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坛子,他只是在找一个可以隐藏的东西,向你,或者像别人隐藏自己的一切。” 我闻言,不禁有些骇然,突然明白为什么孙遇玄要我留在这,而让小十三走了,因为他有话想要告诉我,这些话碍于小十三在场,一直没有说出来。 “他为什么要向我隐藏自己,他法力之所以会这么高强,是不是因为他死了好久累积的灵力。” 孙遇玄摇了摇头,表示灵力跟死亡时间不成正比,他对我说道:“鬼是讨厌被束缚的,你觉的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呆在你身边,帮助你?”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可是我上次问了小十三,他却一直遮遮掩掩的没有明说,孙遇玄这么一提,我的好奇心立马被重新勾了起来。 “难道你知道原因?我问过他,但是他没有说。” 孙遇玄点点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原因只有一个,他以前就认识你。” 听孙遇玄这么确定的说道,我心里不由得紧张的直打鼓,和小十三认识是个什么概念,他可死了几百年啊,我怎么可能和他认识呢。 我将我的疑惑说给了孙遇玄,问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孙遇玄看着我说:“难不成对你一见钟情,你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么。” 看着他眼里淡淡的讥讽,我怒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死撑道:“为什么没这个可能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孙遇玄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对我的话不做理会,随即,他向我靠近,拿起了我的手,看着我手背上的伤疤说道:“这个穴口,我和迦南都不知道,对芳百煞又没有好处,你觉得会是谁?” 我愣了一下,想到他所指的那个人是小十三,便说:“怎么可能?” “能对你身体结构这么了解的人,你觉得,他会是对你简单的一见钟情?” 听完孙遇玄的分析,我不禁愕然,我从未深入想过这些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复杂。 “可是,如果他认识我的话,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孙遇玄耸了耸肩之后,说:“具体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但对你是好是坏,谁也不清楚,所以,不要跟他太过亲近。” “我,还好吧,我只是还没有从之前的状态转换过来,小十三对我好,我也应该对他好,这不对吗?” “如果这好是别有用心呢。”他的拇指摸索这我已结痂的伤口:“单从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打开你的穴口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接近你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抓住玩偶的海绵,我已经决定不去怀疑小十三了,可是孙遇玄这么一番话却深深的将我动摇到了。 说到底,我最信任的人还是孙遇玄啊! “那陈迦南呢?你现在已经完全信任他了?” “不。”孙遇玄坐在我的旁边,狭长而幽深的眼睛凝着我:“之所以和他貌合神离,是因为有些地方用的上他,说起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087.神秘女人 听到他这么说,不感动是假的,因为我知道孙遇玄不屑于撒谎,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他说信任我。就一定是信任我。 然而,我从未想过,有天自己能得到他的信任,那感觉,无异于中了五百万的头彩,让我激动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但我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这种兴奋,大概是所谓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我不想表现出自己对他的一言一行太过在乎。 我问道:“你说,你和陈迦南貌合神离?” “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孙遇玄拿起一只兔子玩偶,在手中随意把玩:“伤害已经造成了,再怎么道歉都没有用。” 我闻言。宽慰道:“其实,我看你们两个这两天相处的也挺好的,至少你遭遇困境的时候。可以有一个人拼尽全力解救你,跟你一起打架,一起逃命……” “救我。”孙遇玄轻哼一声说:“我活着的时候,就交了他这么一个兄弟,我什么都相信他,他知道我的一切,到头来,他却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 “什么?” “不要轻易的相信人,当他在你最信任的时候背叛你,那将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想杀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下不去手。” 说到这,孙遇玄双手插入头发里,将脸埋在双臂中。一副特别烦躁的样子。 孙遇玄从来把自己掩饰的很好,我还以为他根本不会有情绪,却没想过他一直都在承受着多方面的压力。 与其将这些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倒不如将它掩盖起来,他以为只要看不见。伤口就会慢慢愈合,却不料伤口越烂越深,蚀骨切肤。 这样的孙遇玄,让我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我不再去提陈迦南,什么都不提,而是默默的将手放到他的膝盖上,拍了拍,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会怀疑陈迦南,我会怀疑小十三,但我绝对不会怀疑你,我会一直不遗余力的帮助你,虽然我的帮助没什么用,但也有一点用,对吧?” 我笑呵呵的说,想要让孙遇玄的心情好一点,没想到我话音刚落,孙遇玄便露出一个隐隐约约的微笑,我透过他胳膊与脸部的缝隙处,只觉得他这个笑容神秘极了。 “为什么要帮我?”他扭头,眼皮微耷,带着些慵懒与迷乱。 我结结巴巴的的答:“因为……” 我话还没说完,孙遇玄便打断到:“因为我们是夫妻?” 我闻言,脸红了,然后侧过脸,生硬的岔开话题:“对,对了,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孙遇玄躺到了沙发的靠背上,长长的臂舒展开,随意的搭在上面,这么一来,我更加的紧张了,因为我现在就在他的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虽然不断的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根本控制不住。 他沉沉的嗯了一声,示意我接着往下讲,我说:“你听说过方白山这个名字吗?” 孙遇玄闻言,微微拧起眉头,随即,摇摇头,说了一声不知道。 我闻言,不禁的一阵唉声叹气。 “怎么?” “听陈迦南说,那个芳百煞有能量源,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让他消失,除非……除非找到一个叫做方白山的男人。” “谁告诉你的。” “就是那个打开我穴口的老鼠精告诉我的。”低华土圾。 孙遇玄将兔子玩偶的眼睛叭的一声扣掉,我还没来得及说他,他便出声道:“那你就去问小十三,他应该知道,不过不要说的太直接,他一旦感觉到你怀疑他,再想从他的嘴里获得什么信息就难了。” 说完,他又把兔子的另一只眼睛给扣掉了,真是个没有童心的破坏王。 “原来……”他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同时把兔子的鼻子给拆掉了,他举了举那只残破的兔子,不以为然的说“把它拆掉还挺有意思的。”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过手提袋,准备把衣服烧给他。 却了洗手间,我打开的打火机却迟迟没有落下,心里一直挂念着小十三的事情,难道,我们之前那种天天拌嘴毫无顾忌的相处模式,就要演变成互相猜忌吗? 为什么,时间一长,所有事情都在慢慢的变丑恶。 为什么,人性这东西,越了解,越觉得恐惧。 既然小十三能从坛子里出来的话,那么指使老鼠精做事的嫌疑,非他最大,因为在山洞的那天,所有人都没办法抽身,除了小十三。 当摒弃了私人感情,客观的看待整件事时,就明朗了许多。 我将写好孙遇玄名字的衣服烧得一干二净,熊熊的火焰,让我想起了那个叫做炼骷的男人,这些无端出现的人,仿佛都在预示着一个可怕的阴谋。 突然那火焰跳跃了一下,差点烧到我的手。 衣服烧完之后,我把孙遇玄叫了进来,让他把衣服换上,然后我关门走了出去,把玩偶收拾到一边,抱着北极熊开始发呆。 不能再这么一直漫无目的下去了,就算有天真的死在他们手里,也要死个明白吧。 孙遇玄走出来的时候,我仍然在发呆,奶黄的灯光流泄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白色的休闲衬衣,井然有序的扣着纽扣,下摆被塞进了休闲小腿款的西裤里,微微露出脚腕,显得他整个人高挑,又精神。 他的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微微的瞧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评价一般,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于是,我说对他说了一句挺合身的。 孙遇玄挑了挑每说:“没了?” “哇,好帅。” “无聊。”孙遇玄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灯啪的一声就灭了,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 “孙遇玄。”我弱弱叫了他一声,他依然用低沉而简短的嗯回复我,我听到他的回应后便说道:“你说芳百煞为什么要抓我们?而且,他好像是要同时抓住我们两个。” 孙遇玄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可能是为了完成什么事,昨天你进到山洞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在外面拖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出来,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十三。” “说来话长,我是追着符咒到尽头处,刚准备低头去捡的时候,就掉下了洞穴,但是,是我的魂掉进去了,而不是身体,那洞穴,应该就是芳百煞的老巢。” 这时,孙遇玄的语气竟突然变了调,问到:“老巢,长什么样?” “具体什么样,我也没看清,只是走到后半段的时候,看到了好多红蜡烛,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天坑。” 这时候,空气里突然静了,随后,孙遇玄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天坑里面有什么?” 那声音很迫切,像是要得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似的,我愣了一下,因为这根本就不像孙遇玄讲话的语气。 这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小区里有路灯,就算是拉上了窗帘,在人眼适应了黑暗以后也可以看到些许光线,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浓浓的黑。 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停顿了三秒,就准备朝开关奔去,可谁知我才刚站起来,胳膊上就被抽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到钻心。 “谁!”我咬着牙,用力忍住那股疼痛。 空气中传来一声哼笑,我听的很清楚,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妩媚,有些妖娆,犹如一只勾心动魄的手,细拨琵琶。 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我真要感叹一声好美的声音。 那女人见状,再度出声道:“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我想知道的东西也知道了,身旁的这位帅哥,我就带走玩两天。” “你敢!” 我愤怒的话音刚落,灯便啪的一声亮了起来,然而面前却空无一人! 我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只见上面爬着像蛇一样,带着波纹的黑色印记,不知道是什么鞭子,这么厉害! 088.采阳补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六神无主,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芳百煞和炼骷还没有搞定,怎么又出现了一个神秘女人,她掳走孙遇玄干什么! 我没办法。赶紧给陈迦南打了个电话,他睡意朦胧,身上还带着伤,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打扰他,可是除了他,小十三又神出鬼没的,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该求助谁。 “薛灿,怎么了?” “孙遇玄出事了!” “芳百煞?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我闻言,急得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不是。是一个女的,她还用鞭子抽了我一下,灯被她给关了。我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 “你那个坛子呢?” “小十三走了,不在坛子里,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联系不上他,只能求助你了。” 虽然我觉得这么一面有事相求,一面又怀疑别人的做法挺可耻的,但是此时能帮到我的也只有陈迦南了。 这也是孙遇玄和他貌合神离的原因吧,因为我们的确需要他。 “别着急,等我到的时候,你就出小区,我们在车里把话说清楚。” “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就处在焦急的等待中,待陈迦南终于再一次拨通了我的电话,我才算是好好的喘了一口气。 我飞奔下楼。上了陈迦南的车,陈迦南开离了小区,十几分钟之后,停到一片空地上,不远处正在施工建楼。所以车里被照得很亮。 我一直紧紧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紧张的浑身冒汗,胳膊上的伤口一动就疼,而且越来越疼。 陈迦南发现了我的异样,停下车之后就问我的胳膊怎么了。 我闻言,云淡风轻的说:“受了点小伤,就是那个女的抽的。” “小伤会痛成这样?”陈迦南的语气有点严肃的对我说:“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我本来不想因为自己身上的疼而耽误时间,但最后还是败在了那一波一波袭来的疼痛,我脱了牛仔衣。里面穿的的短袖,只见方才还是黑色的伤口,此时已经变成黑红色了,而且慢慢开始从那道伤口处糜烂。 陈迦南皱起眉头,对我说了一声:“忍着点。” 然后他拿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的擦了一下手,随即食指和中指并拢,从我的伤口处插了进去,瞬间,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让我眼前不由得一黑,我捏紧了手指,要紧牙关,连太阳穴都因用力而抽着疼,身上立马出了满满一层虚汗。 我的肌肉都有点发颤,陈迦南的手指在里面来回动了一下,然后抽了出来,我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在他抽出的瞬间,浑身虚脱的跌进了靠背里。 我的眼睛里因为疼痛而流满眼泪,牙齿根都被我咬得发酸,我浑身不断的痉挛,疼痛几乎让我丧失了意识。 陈迦南将手指上的腐肉拿给我看,黑红黑红,就跟糟了一般,怎么会这样! 他打开车上的医药箱,往我的胳膊上撒了一些药粉,我的伤口处已经疼的麻木了,所以在药粉的刺激下,只是浑身瑟缩了一下。 我抹了一把眼泪,空洞的看着陈迦南,大脑完全放空,我鼻音浓重的对他说:“肉怎么这么快就烂了。” 他一边给我包扎,一边说:“抽你的鞭子上有毒,应该是腐尸毒。” 一听到腐尸这两个字,我浑身的汗毛不由得根根竖立,难道说那抽在我身上的鞭子,上面抹着从腐尸身体里提取出来的毒素,那我的身体里岂不是被细菌给入侵了,我会不会被感染? 陈迦南的手指依然通红肿胀,大概给我剔除腐肉的时候用力过度,以至于他的手指不停的抖。 我看着他费力包扎的手,心里挺不好意思的,于是说:“我自己来吧。” “都成这样了还是小伤?我要是不执意看,你这条胳膊还想不想要了,能忍痛,不代表没事。”陈迦南严肃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那么一副清冷的模样对我,多少,多了一点人情味吧。 “谢谢你,自己有伤还要照顾我。”我有些歉疚的说道:“其实我不想麻烦你,但是除了你,我实在想不起来还能有谁可以救他。” 想想我们几个人都挺可悲的,朋友太少,敌人太多,最后只能同病相怜的几个人抱团互相解救,可是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如果那些邪恶势力也联合起来,只怕我们会死的如同捏死一直麻雀一样简单。 “那个女掳走阿玄前跟你说了什么?” 我仔细回想后,说道:“孙遇玄因为觉得我无聊,就把灯给关了,然后我就跟他聊芳百煞的事情,说着说着,孙遇玄讲话的语气就变了,也就是那女的在模仿孙遇玄讲话的声音,她好像对芳百煞的老巢很赶兴趣,我在回答了她两个问题之后发现了不对劲,正准备去开灯,就被她给抽了一鞭子,我就知道她的声音很好听,然后她说她要带走孙遇玄玩两天。” “玩两天?”陈迦南似乎对这个词有些不理解,然后他苦苦想了想,说:“但是听你的描述,我没有见过这个人,我真的对类似于芳百煞这种比较高能的鬼了解的太少了。” 说到这,陈迦南神情不由得有些怏怏。 我见状,深知此刻为他竖立信心有多么重要,于是安慰道:“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估计要不是我这个扫把星,你以后也不会遇到他们。”低华岁划。 “只是我不明白,那女的为什么要带走孙遇玄,而不是我呢,她们这类人的目标不应该是我吗?” 陈迦南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你听没听说过武侠小说里面的……采阴补阳。” 他说完这句话,脸不由得变得通红,我点了点头,相较之下比他脸皮厚多了。 “听说过,怎么了?” “那女鬼带走阿玄,可能就是为了采阳补阴。” 我闻言,惊的下巴都快要落了下来,我看着陈迦南不理解的说道:“可是电视上的女鬼,找的是活人啊,相比于孙遇玄,她不应该采你吗?” 陈迦南闻言,尴尬的干咳一声,脸也红了。 然后他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因为你说她带走阿玄的时候说的是玩两天。” 那女的声音那么好听,娇媚如水,估计人长的也很漂亮吧,身材应该也特别凹凸有致,想到这,我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可是她靠近的时候,连孙遇玄都没有察觉,并且轻而易举的就带走了孙遇玄,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就算我们和她交手,也很难有胜算吧! 我将我的担忧说给了陈迦南听,他听后,说到:“其实我师叔的出现,反而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就在阿玄被绑在衣柜里休眠的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内完成了转换,将游移在体内的煞灵化作了他身体里可以供他使用的力量,所以他才会自我修复的那么快。” “其实阿玄,比以前更强大了。” “煞灵?” “芳百煞的煞气侵袭到了阿玄的体内,煞气超过负荷,导致他陷入昏迷,但是你的穴口却把多余的煞气给吸走了,把煞气中的精华,也就是提供力量的煞灵留在了他的体内。” 陈迦南耐心解释到,我这才懂得什么叫做取其精华,去之糟粕,合着糟粕全进了我的体内,精华全部留给了孙遇玄,想想自己也真是伟大。 陈迦南再度说道,他的语气有了点情绪上的波动,倒显得有几分振奋人心:“有你在阿玄身边,就算没有方白山,打败芳百煞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089.骨心娆 我听他这么说,只剩下沉默,打败芳百煞无异于天方夜谭,现阶段我根本就不会去想这件事,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孙遇玄。可是茫茫人海,我们该去哪里找。 陈迦南说道:“既然阿玄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被掳走,纵使你说的那个女人可以无声无息的靠近,不被发觉,也没有强大到让阿玄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阿玄很有可能是将计就计。” “但如果他是被弄晕了,或者来不及反抗就被压制住了呢,我感觉那女人很厉害,与芳百煞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我说出疑惑后。陈迦南说了一句我试试吧,随即他拿出一张符咒,用朱砂笔在黄纸符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大概是孙遇玄的生辰八字。 写完之后,他将符咒夹在两指之间,默念咒语,大概是功力太大,以至于他整个手指都跟着左右摆动。 但最终符咒却还是脱离了他的手,飞了出去,陈迦南气急败坏的用双手拍打了一下方向盘,说了一句:“不行。” 他的手指颤抖的更厉害了,我终于知道三爷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说:“楠楠,你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了吧。” 现在这双手受了伤,陈迦南什么也干不了,倘若有一天三爷真的废了他的这双手,只怕那时候。陈迦南连活下去的的希望都没有了吧。 就在我准备劝慰他不要太着急,慢慢来的时候,我们的车子猛然震动了一下,我和陈迦南还没有回过神,一记鞭子就抽到了我身旁的玻璃上。只听得哗啦一声,玻璃碎成了蜘蛛网。 陈迦楠立即下了车,我也跟着下了车,只见车前站着一个女的,她穿着暴露,身后飞着五六根唱戏人头上戴的雉翎模样的东西,扇形散开,向上弯曲,呈孔雀蓝色。应该就是抽伤我的那的条鞭子! “是在找我吗?”那女人娇媚一笑,红唇微扬,煞是迷人! 陈迦南冷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找了过来,那个被你带走的男鬼呢。” “他呀。”那女人嗔怪一声,说道:“模样长得不错,就是不听话,不过到最后,还不是被我吃干抹净。” 她拿起一条背后那雉翎模样的鞭子,放入嘴里,将它柔软的末梢滑过她的舌尖,这动作,诱惑极了。 她对着陈迦妖娆一笑,说道:“不如,我要你?” 陈迦南冷哼一声,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手心画了一个符咒,书写完之后,他念到:天地正气,日月斗星南宫吕帝剑声奔腾,葫芦发火,歼没五行,庵嘛经八呢,急急如律令! 此咒念完,只见手中金光闪现,他朝那女鬼跑过去,如移神换将一般,女鬼见状,毫不畏惧的嗤笑一声,猛然一甩,背部的鞭子便甩过来了一条,如同巨蛇口中的信子,抖动而来,吓得我忙向后躲去。 那女人的背后的尾巴不消一瞬就到达了陈迦南的身边,准备把他给缠住,我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那鞭子的威力我可是见识过,如果陈迦南就此被他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却没想到陈迦南竟连躲都不躲,反而徒手抓住了那女人背上的鞭子,口中默念咒语,一道红光闪现,他的手掌从那条鞭子半中央滑倒了末尾。 那女鬼连忙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被弄的不好看了的鞭子,气得哼了一声,然后低下头,背部所有的鞭子都朝陈迦南飞了过来,陈迦楠手上的血符用完了,还没有来得及再写一个,就被女鬼给缠住了身子。 女鬼用两根长鞭绑住了陈迦南四肢,剩下的几根鞭子像泥鳅一样,从陈迦楠的衣领滑了进去,然后一颗一颗挑开他的纽扣,柔柔的鞭子末梢如同羽毛一样扫着陈迦楠的皮肤,陈迦楠紧咬牙齿,像是要使劲挣脱她的桎梏! 但是那女人却缠得极紧,且捆住了陈迦楠的手脚,让他此时根本就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击。 那女人哼笑一声,销魂蚀骨,她娇滴滴的说道:“我看你还能,坚持住多久。” 那女人持续诱惑着陈迦楠,我站在一边,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低每在血。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个女鬼看上了陈迦南,所以她不会做伤害陈迦南的事,可是我要是上前插上一脚,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有可能会把那个女鬼惹怒,从而让我皮开肉绽。 那种刮骨撕心的疼痛,我实在是不想在来第二次了! 就在这时,那女人的鞭子竟突然伸进了陈迦楠的裤子里,她笑得如同银铃一般,红唇贴近了陈迦楠的耳朵,蛊惑的说:“原来还是个童子身啊,看来我今天是捡到宝贝了。” 随后,那女人又朝陈迦楠靠近了一些,声音酥软至极:“大小我也很喜欢呢。” 她话音刚落,我只觉得陈迦楠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我不忍再看到他被一个女鬼这么亵渎,刚准备捡起一块利器割开自己的穴口,看能不能派上用场,那女鬼便看向了我。 “你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她说这句话时明明是笑着说的,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正要回答,她便飞出了一条鞭子,力气之大,似乎要将我一鞭子抽得可以看见白骨!我吓得往后跑,却不料那鞭子带起呼啸声,竟在到达我耳际的那一刻,蓦然停止。 我回头,只听的那女鬼吃痛一声,倒在了地上,具体是因为什么,我没有看清,但是她倒地不起,像是收到了什么创伤似的,我见状,又转身跑了回去。 只见,那女鬼丝毫没有痛苦的模样,反而撑着头,媚眼如丝的看着陈迦楠,胸前春光乍现,一起一伏。 陈迦楠一边扣着自己的衬衫,一边呵斥她:“我警告你,把那个男鬼赶紧还回来。” “人家才没那么傻呢。”她撩拨一下自己的长发,然后飞身,沿着陈迦楠的腿部一路向上:“如果我把他还回来,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岂不是不会像刚才这样手下留情了?” 陈迦南刚扬起手掌,那女鬼就朝后退了好几米,她甜甜一笑,性感中透着清纯:“我叫骨心娆,你可以叫我小娆。” 她的拇指搭在自己的嘴唇边,大胆中有些羞怯:“告诉你,我吃定你了。” 她飞身,一瞬间消失在了夜幕中,唯一留在我视线里的就是她那修长的腿,还有四处飞舞的鞭子。 陈迦楠揉了一下头发,步伐有些晃荡的朝我走过来,他曲着腿,半坐在车头上,掏出了一根香烟,怎么点却点不着,就在他烦躁的想扔掉打火机的时候,我很有眼色的说道:“我帮你吧。” 我轻而易举的帮他点了烟,烟雾缭绕,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刚才的我很丢人吧。” “不,不丢人,你也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而且她喜欢你是一件好事啊,这样至少能够保证我们少一个敌人,反正有些东西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心里不要过不去这个坎。” “我对她没反应。”陈迦楠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用嘴叼着烟,然后解开了错乱的衣服扣子,将它们重新扣整齐。 我侧过了头,心里不禁开始起疑,骨心娆这么具有诱惑力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控制不住吧,而且她刚刚还这么挑逗了陈迦楠,但他居然说他没反应。 他不会真的……不喜欢女人吧? 陈迦楠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撂倒了地上,踩灭,声音阴冷至极:“我要杀了她。” 090.桃花庵 陈迦楠上了车,我跟个马仔似的,赶紧跑了上去,他心情看起来挺郁闷的,车内的气氛不由得降到了冰点。我什么也不敢说,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波动会这么大,那个骨心娆虽然心狠手辣了一点,但是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他也没吃什么亏。 除非,他真的厌恶女人厌恶到一定境界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幺蛾子! 陈迦楠转动了方向盘,然后把车从这片空地开了出去,我问道:“我们去哪?” “桃花庵。” “桃花庵不是在县里吗,好远啊。我们现在去明天早上都未必到得了。” 陈迦南闻言,从袖口里摸出了一朵桃花放到了我的手上,他说:“这是她头发上落下来的。现在桃花还开的地方,除了桃花庵还有哪。” 我看着那朵桃花,心里不禁讶异,这个季节桃花已经败完了,每年桃花庵的桃花都会比别的地方的桃花晚凋谢一个月,因此也成了一个著名景点,可是这样一个人口络绎不绝的地方,骨心娆真的会在那里吗? 而且,桃木不是辟邪的?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后,陈迦楠解释道:“桃花庵分前山还有后山,后山很幽静阴凉,是鬼魅之物喜欢呆的地方,还有桃木只能镇住一般的鬼魂,邪崇畏惧。对那个女鬼没有威胁。” 我闻言,赞同道:“那好,去看一看吧,总比在这坐以待毙的好,我先睡一会儿。然后后半夜的时候,我来开车。” “嗯。”他的声音很敷衍。 然而平静下来之后,我才发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因为刚刚那个骨心娆,她说孙遇玄有点难搞,但最后还是被她给吃干抹净了,真的被吃干抹净了么,孙遇玄你为什么不能像陈迦楠一样,有点自制力! 我越想越觉的难受。真是的,他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早都和何若宁滚过床单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孩子,那他们是奉子成婚了?那何若宁死的时候是把孩子生下来了,还是胎死腹中。 孙遇玄,一定很想念他的孩子吧…… 想到这,我再也睡不找了,翻了个身,却压到了自己受伤的胳膊,痛的我直咧嘴。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身上盖得是陈迦楠的外套,问这上面淡淡的香味,我突然明白陈迦楠为什么这么厌恶那女鬼了,因为他有洁癖。 他之前不是说了那个鞭子上有尸毒,一个沾着尸体里的细菌的鞭子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都难以忍受,更别提有洁癖的他了,但碍于我在场,以及实际情况不能清洁,所以他的心情才会特别烦躁吧。 我看到陈迦楠紧紧的捏着手指,眉头就没有解开过,不由得有些愧疚,要不是把他叫了起来,他也不会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造这种罪。 于是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鞭子太恶心了,这样吧,你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清理一下,我不会偷看的。” 我说完之后,陈迦楠的脸竟然有些微红,他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门一打开,我便抓紧了他的衣服,往里面缩了缩,真的好冷啊! 过了一会儿,陈迦南才再度上了车,一整盒的消毒湿巾都被他用完了,他还从后备箱里拿了套新衣服套在身上,我不小心点从后视镜看到了他背,只见上面被他擦的通红。 我立马收回了目光,在心里为陈迦楠未来的老婆默哀。 他心情似乎比之前好多了,整个人也没有那么烦躁了,他穿着一件黑色戴帽卫衣,看起来和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干净又有距离感。 “你不是已经睡了。” “我刚刚在想事情,然后现在有点睡不着了。” “什么事?”低刚杂划。 我动了动唇,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真的没有立场去过问孙遇玄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去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但是,我好奇啊。 “关于阿玄的事情吧。”陈迦楠这么说了一句话,戳破了我的伪装,他说:“阿玄以前的事情,你不用再去好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既然已经和那些人划清了界限,有些是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我就问一个问题。”我趁陈迦楠拒绝之前,就开口问道:“孙遇玄喜不喜欢他的未婚妻?” “你觉得呢?”陈迦楠反问道,目视前方。 “我觉得……我觉得应该挺喜欢的吧,要不他也不会跟她结婚了。” 陈迦楠闻言,什么也没说,淡淡的嗯了一下,他这么一嗯,我只觉浑身都酸的难受,尤其是胸口处,如果不狠狠用力,都不能吸进去新鲜空气。 我装作不在乎的说道:“既然他喜欢她,为什么在知道何若宁的尸体被我替换后,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他不应该把何若宁的尸体找回来吗?” “因为……”陈迦楠顿了一下说:“她伤他很深。” 我还想问,陈迦楠却更先一步的把我的话噎回了肚子里,他说:“这些事情,算是阿玄的秘密,既然是秘密,我就不便对你说太多。”| 我哦了一声,有些郁闷的瘪起嘴巴,就在我昏昏沉沉,快要被摇晃的入睡时,陈迦楠如同梦呓般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记不记得你在火葬场招魂的那一天,我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我迷迷糊糊的附和。 “我说,你招的那个人根本没有死。”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不由得清醒了大半,他摇摇头说道:“或许她的魂不在火葬场吧。” 我抬头,迷糊又清醒的仰视着他,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一句前后矛盾的话呢。 我困倦的盖上了眼皮,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陈迦楠,那天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火葬场……” 他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话,在我即将进入梦乡时,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因为我……”他顿了一下,轻不可闻的说了三个字,他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他轻哼一声,说道:“果然是对牛弹琴。”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如清风一般。 我合衣而睡,是被车子颠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我问陈迦楠:“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陈迦楠看了我一眼说:“还没到,你再睡一会儿。” “我来开吧。”我说完就准备起身。 “这段路不好走,你睡吧,我还不困。” 我扭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没有一丝倦怠,跟已经睡过了一觉似的,我不禁有点佩服他:“你都不用睡觉的,怎么还这么精神。” “修道。”他言简意赅的说。 然后我就打着哈欠,坐了起来,看着蒙蒙亮的天,边看边打哈欠,。 陈迦楠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继续睡,到了在叫你。” 还好桃花庵开发成了景区,要不然车子可能都走不了。 “可是现在都是白天了,咱们上哪找他们去?” 陈迦楠说道:“如果那个女鬼真的在桃花庵的话,这么小的范围内,我可以通过符咒找到她。” “什么那个女鬼,人家不是说让你叫她小娆吗?” 说完,陈迦楠的嘴角不由的抽了一下,一副膈应的模样,我见状,乘热打铁道:“要不你就从了别人吧,这么漂亮的女鬼可遇不可求。” “怎么?”我陈迦楠抬眼侧视:“你心情好了?” “我心情一直都挺好的呀。”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对他笑了一下。 “那好,希望你一整天都能保持这样的好心情。”说完,他指了一下拐角的路牌:“到了。” 091.骨鞭 车子从路口处开了进去,路的两旁是高高的杨树林,在清晨的时候的显得更加的冷。 我问陈迦楠要了一片湿巾把脸上出的油给擦掉了,然后陈迦楠说,车的后备箱里有一次性口杯。过会儿我们用矿泉水简单的洗漱一下再上山,我不由得感叹,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比我心还细。 陈迦楠不以为意的瞟了我一眼,说:“是你心太粗。” 车子开的飞快,我的腿已经有点浮肿了,长途旅行最能把人变丑,可这才过去了一晚上,我就丑的不成样子了,直到此刻,我不由得真心感觉到,陈迦楠这个大活人比小十三有用多了。 陈迦楠把车停在了路边。我站到田埂上,用矿泉水洗漱,早晨的天还是比较冷的。冻得我手通红,我打了个哈欠,洗面奶直接掉到了地上,我赶紧蹲下去捡,这一蹲,竟无意间发现地上有一节黑色的鞭子,看起来十分柔软,跟骨心娆背上的那东西有几分相像。 我赶紧叫早已洗漱完成的陈迦楠过来看,他看了看我脸,然后指了指我的鼻翼,还有额头处,嫌弃的说:“这没洗干净。” 然后我双手捧着,他给我倒水,又把脸洗了一遍。我胡乱的搓搓,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皮肤,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甩干净,仰着脸看他说:“这下洗干净了没有。” “嗯。” 我手上还是有水。就往身上的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我发现陈迦楠的脸色越变越黑,对了,我忘记我身上套的是他的衣服了,趁他没发火之前,我赶紧岔开话题:“你看这地上,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陈迦楠捡了个小秸秆,蹲在了地上,用秸秆拨弄着那一条东西。那条黑色的东西有大拇指这么粗,像一只肥蚯蚓,外部已经有些腐烂,在陈迦楠的拨弄下断成了两节,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他脸色有些不好,大概是想到了昨晚的遭遇吧,他说:“这个骨头是一节一节的小指骨连接起来的,而且是小指中间的那节骨头。” 听他这么说,我的脸色也不太好了,那骨心娆背上的鞭子该有多少节小指骨啊! “这个应该是拿女鬼和别人打斗过程中,被扯断的。” “怪不得她的名字叫骨心娆,原来是因为她背上背得都是骨头,可是,这些小指骨上为什么会有肉啊,而且跟大拇指一样粗,好恶心啊!” “你现在知道我的感觉了?”陈迦楠反问道,抬着眼,一副等待着我道歉的模样。 我嘀咕道:“我哪知道,明明看起来你挺享受的。” 我话刚说完,陈迦楠便用秸秆挑着那节鞭子扔到了我的脚边,吓得我不禁炸毛,恶狠狠的瞪着他,结果他倒是开心了,第一次笑而漏齿。 吓死我了! 他这才细细说道:“因为指骨是分离的,并且没有韧性,所以她就找了像蚯蚓这种环节无脊椎动物,用指骨喂养,最后变成一条有韧性,能收缩,还有剧毒的骨鞭。” “你昨天看到的孔雀蓝色,就是这东西的被毛。” “还会有这种虫子?” “邪虫,它们食灵力。” 我闻言,不禁骇然,竟然还有吃灵力的虫子,那岂不是成精了,但估计这虫子,也只有他们鬼能找到,能占为己有吧! 我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害怕那个骨心娆了,她没有鞭子了以后,就不会这么厉害了吧,你看这地上,分明就是她技不如人的表现,所以说,我们不用怕她。” 陈迦楠没有说话,估计是不想对不了解的事情,妄加判断。 他小声的说道:“这个打败她的人是谁呢。” “管他是谁。”我天生乐观的说:“既然那个人将骨心娆的骨鞭打了下来,就说明他和骨心娆是对立面的,就算那个人对我们来说没有帮助,但也绝对没有坏处。” 陈迦楠闻言,倒没有像我这么乐观,而是淡淡的说:“无论好坏,最好的情况就是不要遇见这个人。” 也对,连陈迦楠都没能打下的骨鞭,却被那个人给打下来了,可想而知那个人有多厉害,在不知敌我的情况下,最好不要遇见。 陈迦楠把那骨鞭用秸秆挑到鼻尖处嗅了嗅,我都能联想到那味道有多恶心,可他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弄玩之后,做了一个手势,点了一下一边的鼻翼,像是要把那味道封在鼻子里似的,然后他才站了起来。 “你干嘛?” “把气味记住,找起来会方便一些。” 我跟他上了车,一起去了桃花庵,桃花庵之所以叫桃花庵,是因为那山上有个破庵,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里面香火就很旺盛,但是据说这桃花庵里的生息神像不能拜,一拜就出事,少则连续倒霉,都则劳命伤财。 所以这桃花庵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拜了,荒凉至极。 当然,这是我刚刚从陈迦楠那里听来的,我问道:“那个桃花庵有那么邪门吗,不如找到孙遇玄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迦楠想都没想就说:“不去。” “为什么?这么邪门的地方不是刚好可以供你练练手?你帮老百姓驱驱邪,不也是功德无量。”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只是个修道之人,不能普度众生,能把你和阿玄保护好就够了。” “好,以后换我保护你们两个。” 陈迦楠闻言,竟然噗的一下笑出了声,我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车子停到了停车场,结果没想到那么早就有人在停车场收费,那人说:“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早,今天看样子要下雨,桃花阴天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们两个快点出来,我今天要提早下班。”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陈迦楠就掏了二百块钱给他,然后说:“不用计时了,你早点下班也没关系。” 收停车费的男人倒是很乐意的把钱收下了,还好心提醒我们注意点天,别淋雨了。 “这天不会真下雨吧。” “十有八九。” 地上的草沾着露珠,扫在脚踝上凉凉的,陈迦楠边走边说:“待会要是真下雨了,你就用衣服挡着,去一个干燥的地方躲雨。” “那你去哪里?” 他答非所问的说:“手机还有电吗。” “恩,满格的。” “那就行。” 我们两个沿着石板阶梯,一点一点往山上爬,清晨的山上萦绕这薄薄的水雾,空气清冷又清新,忽然远处打来了一个大雷,雷声震耳,把我吓了一跳。 “你说谁吃饱了撑得在这里种桃花。” 陈迦楠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情趣而鄙视了我一眼,他说:“我们走的这是旅游路线,捷径被铁丝网拦住了,景色就是要找的,才会觉得好看,就这么摆在你面前,跟看一幅图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们加快了脚步,这路绕来绕去,消磨了不少时间,终于到了。 我们站在高出,只觉山下一片桃花海,真美,如果在一个艳阳天,一定会更美,要不是环境不允许,我真的想举起手机来张自拍照。 陈迦楠掏出一张符咒,最后默念咒语,只见那符咒一直在空气中原地旋转,转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收住了符咒,我问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低刚尽才。 他淡淡的答:“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有很多亡灵。” 我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钻了出来,于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庙宇,问道:“那个就是桃花庵了吧。” 此话一出,天空中顿时倾泻瓢泼大雨,我慌忙的转身,竟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陈迦楠去哪了! ---- 微博:正常的神经病本尊 092.白衣尼姑打赏满1000的加更 “陈迦楠你跑去哪了!陈迦楠!”我在山头上吼了几声无果,联想到陈迦南先前说的我们站的这片地方有很多亡灵,不由的连脚跟都发冷。 就在这时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电闪雷鸣,就像有什么妖魔鬼怪在作孽一般。 我被吓的不轻。豆大的雨滴带着凉气拍打在我的脸上,身上,不到一会儿,我便浑身都湿透了,想着口袋里的手机,此时我必须要保证它的干燥,如果过一会儿它进水黑屏,我就联系不上陈迦楠了! 可是四周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犹豫再三,我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桃花庵,我不去拜神。去躲躲雨总可以吧。 于是我将陈迦楠的外套撑在头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湿滑的路往庵里跑,饶是地上有草。到地方时我还是沾了一脚的泥。 我将鞋上的泥在外面的石板上刮干净,然后走进了庵里,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大鼎,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香火,鼎后的房子里供奉着一尊两三米的神像,佛像前有一个供桌,上面蒙着一块黑布,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此时天极阴,佛堂里面更是影影绰绰,看起来十分的阴森,我抱着身子冷的牙齿咯咯打架,这庵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请我进去喝杯暖茶也好啊。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门后,空气里逐渐静了,只剩下雨滴淅沥沥落下来的声音,我冷的手臂环绕着身子,饶是这样。仍有夹杂着雨水的风不断往我脖子里灌,那感觉真是透心凉,如同大冬天时脖子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团雪。 就在这时,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我回头望去,只见佛堂里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会不会是我听错了?低场助巴。 我狐疑的转回头,心却更加的慌乱了。这庵里不会又有什么妖魔鬼怪吧!如此想完之后,我边站了起来,大着胆子观查了一下四周。 此时雨下的不太大,我把外套上吸的水给拧干净了,然后用手顶在头上到处转了一圈。 大概了解之后,我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这庵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左边的墙边有一口井,我没有敢往里面看,右边的墙边有一口大黑缸,我也没敢往里面看,还有一条通往后院的小路,我深知好奇心害死猫,所以脚只往前迈了一步,就退了回来。 我还是安安静静的等待陈迦楠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玩弄人,你越是想要平安无事,就越是会有事,所以没过多久,我又听到了咣的一声,这下子,我连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因为这动静,分明就是从左边传来的! 我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人站在那里,千万不要有人站在那里,可越是在这种恐怖的情景下,我的头越是不受控制的往左边转去,待头只转过去一点的时候,我便蒙了。 只见那井边竟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他的衣服雪白,此时已经黏在了身上,他没有头发,是个光头,隔着雨帘蒙蒙,看起来有些虚幻。 众所周知,这庵里面住的是尼姑,难道说那个站在井边的人,是个尼姑?但是这个尼姑个子有点高,一米七八的样子。 等等!她为什么会一动不动的站在井边? 如果她是从后院出来的,为何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而且,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被雨淋的这么透,就像是刚从井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想到这,我心里猛然的咯噔了一下,这个背影,会不会是坠井而死的尼姑? 下雨天一到,她就从井里爬出来了! 想到这,我立即克制住自己的恐惧,才没有叫出来,桃花庵真是个诡异的地方,先是陈迦楠莫名其妙的消失,再是这井边不知是死是活的背影,怪不得到这里许愿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 我一边盯着那白色的背影,一边提心吊胆的站了起来,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朝着门我外走去,其实这距离并没有多长,只是我走的太小心翼翼,导致咫尺距离却犹如一万光年这么久远。 终于快要踏出去了,就在我刚抬起脚尖要触碰到那门槛时,只听砰的一声响,两扇门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像是被人用力的关了起来! 我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呆板的扭头朝井边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井边空无一人,那个尼姑去哪了?! 我完全被吓傻了,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望着黑漆门板,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一滴凉凉的液体滴到了我的脸上,接着,两滴,三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接连不断的砸在我的脸上。 这液体与雨水不同,虽是透明,却阴冷至极,滴在我的脸上,只觉得一阵麻木。 我不知这是什么东西,缓缓的抬头,竟然直接和一对没有瞳孔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的脸上不停的往下滴着水,眼眶里面是一片纯白! “啊!”我尖叫一声,两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泥水溅了我一脸,我也顾不得脏,使劲拍着面前的那扇掉漆的木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我叫的声嘶力竭,生怕他湿冷的手会缓缓的摸上我的后脖子…… 我这么敲打了一会儿,面前的木门依然纹丝不动,那个没有瞳孔的尼姑也没有再做动作,我怕极了,用力喘着粗气,一点点的向下看去,发现我的背后没有脚也没有白色的长袍。 我不由得狠狠嘘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 见门无法打开之后,我下定决心的似的迅速转过身,身后果然空无一人。 天色阴沉,细雨绵绵,此情此景不由的将将我的恐惧深深刻画。 孙遇玄,陈迦楠,你们现在到底在哪! 我从地上抠出了一块些许尖锐的石头,对准自己的手背处,如果在看到那个白衣尼姑,我就把我的穴口划开,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做完这个准备之后,我心里的底气也足多了。 这时,我发现地上有一道泥泞,像是有什么东西蜿蜒着爬过去了一般,我紧紧的贴着门,不敢动弹半分,僵硬的望着那条蜿蜒的曲线,那个白衣尼姑是在引我进去吗? 犹豫间,一个冰凉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薛灿。” 我闻声,心中不由的猛然一揪,因为这是孙遇玄的声音。 “孙遇玄!”我叫了出来,声音沙哑,却带着兴奋,但那声音只叫了一声就停下了。 难道说,刚刚那个尼姑是在给我引路,孙遇玄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出不来了,所以,他在等我救他? 我心里紧张的直打鼓,步子微微往前迈了几步,却不敢多走,手掌间湿滑无比,我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雨了! 我缓缓的跟着那条泥泞走到了佛堂前,本是庄严肃穆的佛堂,却冲着一股邪气,黑石板上有一串串水渍,想是脚上带着水踩出来的,又像是用身体拖拉出来的。 我犹豫再三,便跟着那串水渍踏进了佛堂,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蹦出胸腔一般。 踏进佛堂的瞬间,阴风瞬间侵入骨髓,冷的我牙齿都在咯咯发抖。 我迈着小碎步,走一步便朝着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敢继续往前走,水渍延伸到佛像前,戛然而止。 那么也就是说,那个白衣尼姑……在我头顶!? 我见状,立刻仰起头,然而头还还没有抬起来,膝盖处便传来了重重一击,让我头朝地,狠狠的跪到了下去。 093.山神老爷感谢刘蘑菇是灵芝打赏的玉佩 这地板是石头的,猛然跪上去只觉骨骼碎裂一般的疼痛,石板上凉气入骨,这倒没什么大碍,严重的是我的头。痛得发闷,眼冒金星,而且像是有个人用脚踩着我的背似的,踩得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我用手死死的撑着身子,想要起来,然而头刚刚离地几厘米,就被砰的一声重新按回了地上,痛得我直咧嘴,这时,我感觉有一股温热而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粘着在额头和地板之间。阴冷而刺痛。 一定是那个白衣尼姑干的好事,她到底寓意何在! 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刚准备捡起掉在不远处的石头往手被上划去,那股力量便蓦然松弛了,我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 我害怕极了,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神像,再抹了一把头上的血迹。只觉心都凉了一截,因为我刚刚不仅拜了他,还出了血,我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我没有多做耽搁。提脚就朝外跑去,却在到达门口的时候被那突出的门槛给绊了个狗吃屎,害得我啃了一嘴泥,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白布的影子从我的面前一闪而过,消失在左边。低斤私扛。 这下子,我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是怒气中烧,因为我刚才分明的感觉到,我是被一只脚给踢倒的,不是那个死尼姑还能是谁。 我不过是来庵里躲场雨。又没有打扰到她,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给我上演了这么一出! 等等,我刚刚分明听到了孙遇玄的声音,不仅如此,他还叫了我的名字,要不我也不会这么贸然的走进去,难道说,是这个死尼姑假扮的孙遇玄的声音,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他不仅认识孙遇玄,还认识我吗?! 想到这,我取消了逃跑的念头,走到了那口水井边,这时雨已经差不多停了,只是偶尔滴下来几滴雨,激的水面微波荡漾。 我朝着里面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踩我,既然大家都碰了面,何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轻笑声:“这话我爱听。” 这声音怎么形容呢,挺起来柔柔糯糯的,但又不像女人的嗓音,有点雌雄莫辩,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不男不女。 我立马转过身,这才看清了那人,只见他骨骼纤细,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袍子,眉眼秀气,眼尾微微上挑,单眼皮,却如桃花般泛着春水,尤其是那嘴角翘起的唇,就算是闭合着,也总像是在笑一般。 他的头发剃的干净,为他平添了一抹禅意,眼角微垂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忧郁,竟有一丝怜爱感。 声音虽糯,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不过看起来相当阴柔。 我怒视着他,因为他可让我吃了不少的亏:“你是人是鬼?” “你猜?” 他微笑,眼角弯起,弧度好看的会让我误以为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鬼,而且还是个水鬼!” “你不怕我?”他说完,上前飘了一大步。 我强忍这内心的恐惧,嘴角抽搐了一下,死撑道:“不怕。”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好怕,我怕他会变成之前那副浑身往下滴水,眼眶里没有瞳孔的模样,直到现在回想到那一幕,我的心脏都会浮现一阵麻痹感。 “真的不怕?”他说完,又上前跨了一大步。 我吓的立马举起手威胁道:“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这里可有厉害的东西,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就别过来!” 他闻言,嗤笑一声,说:“谁告诉你我是鬼了?” “我管你是人是鬼,孙遇玄在哪?” “孙遇玄?”他细细思索一番,唇角微启,优雅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呢。” 装什么蒜!我在心里这么骂了他一句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到:“我就是听到这个叫孙遇玄的人叫我,才会进佛堂的,要不也不会被你给踹到地上白给别人磕了个头。” 看到他又是一副装白痴的模样,我就换了一个说法:“这个庵里面除了我和你,还有没有别人。” “有啊。”他说道,我立马洗耳恭听“还有山神老爷。” “山神老爷?” 他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就是你刚刚跪拜的神像。”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说:“我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猜。”他复又眉眼弯弯。 “懒得跟你废话。”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准备离开,边走边掏着手机准备联系一下陈迦楠,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便被接通了。 “薛灿你在哪,我怎么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过会再和你说,你刚刚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还想说,你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此话一出,如同五雷轰顶,连带这我的心都跟着惶惶跳了起来,我立马加快了脚步,朝门口跑去,我还想跟陈迦楠说些什么,听筒那边却传来了忙音。 该死! 门还是打不开! “你不想放我出去?” “不是我。”他耸了一下肩,无所谓的说道:“是山神老爷不放你出去。” “什么山神老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进来躲雨的,多有冒犯还请原谅,我的朋友是抓鬼的,如果你还困住我,只怕你到时候连逃跑都来不及。”我故意危言耸听道。 没想到那人丝毫不理会,一副男人的身躯,却带着女人都很少拥有的妩媚。 他挑挑眉梢,说道:“我不怕,怎么办呢。” “你留我在这做什么!”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说了,是山神老爷。” “什么狗屁山神老爷,就是一个野路子,装什么正仙啊!”我骂骂咧咧道,额头上的皮肤被撕扯的疼痛,要不是天公不作美,我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个破庵,更不会给那个山神老爷磕头,回去之后是福是祸还难以料到呢。 那男人哼笑一声,说:“怕你领教到山神老爷的厉害,就不会这般嚣张了。” “我修行已到,侍奉山神老爷的任务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你一介凡人能有此福分,不快快谢过山神老爷,竟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这是嫌命长了!” 那男人冷冷出声,妖娆柔骨中,带着狠厉。 他刚刚说的什么?侍奉,难道要像他一样削发为尼,天天呆在桃花庵给那个破神像侍奉香火吗?我才不干! 如此想后,我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薄薄的木板门撞去,肩骨传来剧痛,我见此发不行,故技重施的把手背朝那扇门突起的地方划去,血流了出来,门果然如同和炼骷在游泳馆打斗的那次,被我的血给打开了。 大概是我的血破了那男鬼的灵力,那男鬼见状,唰的来到了我身边,刚要拦我,竟惊讶的发现我的穴口出流窜出无数浓黑色的气体,也就是进入我体内的煞气。 与此同时,那男鬼的身上竟腾升起雾白色的气体,两股气体相交相缠,像是分别许久的恋人相依相偎。 缠绵而又悱恻,缱绻扶摇而上。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只见画风一转,两股气体,一黑一百,竟然幻化成巨口,互相撕咬,似乎要把对方吃到肚子里一般!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的由于我不会操控煞气,导致它不到一会儿,便被白色气体吞噬的干净。 我立马捂住了穴口,体内的煞气宛如一头蠢蠢欲动的野兽,一直冲撞着我的手掌想要的逃出来,和那白气好好较量一番。 我的血管被它冲的疼到抽筋,直到皮肤结痂后,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那男人眉头微拧,有些伤感的轻声说:“你怎么会有他的力量。” 我闻言,灵光乍现的瞬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你,你是……” 094.我的衣服没了 “你是方白山!”说话的瞬间,我差点惊的要掉了舌头,这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一直毫无线索的方白山。竟然会被我在这个荒无人烟的破庵里找到。 想到此,我真该谢谢那个叫做骨心娆的女人,要不是她留下的那朵桃花,只怕我永远都不会来到桃花庵! “你认识我?”他微微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你是可以打败芳百煞的那个人,从刚刚的情况可以看出来,这话果然不假。”我兴奋的的难以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因为我对找到方白山这件事根本没抱有希望,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我难掩内心的兴奋对他说道:“你是不是跟芳百煞是宿敌,你是不是可以打败他?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帮我的同时也是在帮你自己啊。我看出来了,你跟芳百煞是相互残杀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虽然我们几个人力量微薄,但绝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方白山闻言,轻笑一声,眼睛微眯,慵懒中带着些许的蛊惑:“他这么罪大恶极?” 我愣住了,仔细想想。说:“其实也不算是吧,他就是针对我,总是要要我的命,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人福大命大,早都死的死,伤得伤了。” 他用细长的眉眼打量我,然后哼了一声说:“你先答应侍奉山神老爷,我再答应你。”低斤女才。 “答应侍奉山神老爷是不能反悔的吧,但是你答应我,可是随时都会反悔的。” 他闻言。倒也没有否认,他说:“但是你拜都拜了,也留下了血印,只怕你不做。山神老爷会不高兴,等他亲自找你的时候,你就惨了,我也是好心。” 他说完,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意思是我要走就走,他该给的忠告已经给完了。 “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你刚刚说,你在这侍奉山神老爷是为了修行,那么除掉芳百煞,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打不过芳百煞。” “可是我听说,你是芳百煞的一个秘密。” 方白山闻言,脸上从一而终的笑容渐渐的拉下了帷幕,他的睫毛纤长,如一面黑色的帘子,遮住了他有些忧郁的眼睛,他没有说话,雨后的天显得他整个人都雾蒙蒙的。 “你听错了。”他的声音宛如轻不可闻的叹息。 “那如果是山神老爷命令你去杀了他,你会不去吗?” 他背影一颤,然后什么都没有说,消失在了井边,我回头,往那佛堂里看了一眼,只见那所谓的山神老爷的陶像,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一阵阴冷袭来,我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出了这座庵。 外面的天依然是阴阴沉沉的,桃花坑里的桃花谢了一地,我看见陈迦楠一个人在里面走去。 我朝他喊道:“陈迦楠!” 他闻言,如梦初醒般的抬头,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朝他吼了一句:“你说什么?!” 他张张嘴,说的话我依然没有听见,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却根本打不通,无奈,我只能沿着下山的路,走进了桃花坑,桃花被雨水一打,看起来稀稀落落的,所以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陈迦南,等走进了之后,我才听到了他对我说的话。 他说:“别进来。” “为什么不能进来。”我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陈迦楠有些懊恼的对我说道:“我嗓子都喊破,你怎么还是进来了。” “为什么,我还不是因为没听见你在说什么,我还以为你发现孙遇玄了,在等我支援。”我仍然不理解的说到。 陈迦楠叹口气,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给打湿了:“你往身后看。” 我浑然不觉的转身,发现来时稀稀疏疏的桃花林,此时竟茂密无比,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看到此情此景的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明明可以一眼望到底的啊。” 陈迦楠叹了一口气,有些劳累的坐到了一块湿漉漉的石头上,他颓丧的说:“走不出去了。” 我闻言,赶忙问他:“你为什么要进到这里面来。” 结果陈迦楠说出的遭遇和我如出一辙,他是看到我在桃花林了里面对他招手,跟我说话,却听不到我的声音,他以为我有什么重大的发现,就跟着下来了,没想到,我根本就不在桃树林里。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顿住了,因为陈迦楠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为什么会直接坐在湿漉漉的石头上。 如果说他先前见到的那个我是鬼,那么,现在我面前的陈迦楠,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我对着他边干笑,边往后退,退了几步之后,猛然狂奔了起来,我心跳的厉害,抬头的那瞬间竟看到高处的陈迦楠把手扩成喇叭的模样,放在嘴的两边,像是在对我喊话。 我刚准备对他招手,就立刻停了下来,如果我对他招收,不就正合了身后那个‘陈迦楠’说的话了,不行,我不能把他引下了来,于是我对他吼道:“我没事!千万别下来!” “啧啧,怎么又被你发现了呢。”身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果不其然,是骨心娆变的,要不是她露出了破绽,我也不会发现他不是真正的陈迦楠,好险,我差点就要告诉她一些事情! 骨心娆一记鞭子绕向了我的脚踝,用力一拉,将我面部朝地的拉倒,我只觉脚腕的皮肤又刺又痒,颇有化脓之势! 她把我朝她的方向拉去,我的皮肤被刺的火辣辣的疼,像是在伤口处浇了辣油一般。 她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带着些骄横:“你知道吗,我真的好讨厌你,讨厌的要杀了你,才会开心一点呢。” 说完,她又甩过来了一条骨鞭,缠住了我的脖子,她用力的拉着我脖子上的这条骨鞭,把我整个身体几乎拉成了凹面形,她持续用力,似乎要将我拦腰拉断。 我被迫使仰视着天,竟发现陈迦楠已经不在上面了,他一定是下来救我,我不想……总是任人摆布的拖后腿! 于是我艰难的伸出手,用力的拉扯了一下那条拴在我脖子上的骨鞭,骨心娆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会这么做,于是微微踉跄了一下,我趁着这个空档,立即从地上弹了起来,预测好骨心娆下一次发力的时间间隔,趁着她再度发力的时候,朝她跑了过去。 她没有意料到,因为惯性,而狠狠的朝地上跌了下去,她没有用脚站起来,而是用三根骨鞭将她的身体支撑了起来,足有三米多高,宛如三足鼎立一般。 我抬头,此时深刻体会到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东西给予的压迫感,只见骨心娆美目怒瞠,鲜红的嘴巴此时转变成了暗红色。 “呼”的一声疾风响,她的骨鞭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还好我眼疾手快的躲开了,被她的骨鞭劈中的那课桃木,顷刻间便分为了两半,继而发黑枯死! 我惊愕的望向骨心娆的第二鞭,心想,她这果真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她的第二鞭还有第三鞭,带着“唰--唰--”的风声,相继砸了下来,就在我无处可躲的时候,那骨鞭竟顿了一下,然后落了下去。 我回头,只见陈迦楠正站在身后的不远处,与此同时,孙遇玄也已经赶到,出现在我的对面。 骨心娆见状,冷哼一声,停在脚旁的骨鞭突然伸进我的衣服里,几下,便把我的衣服撕扯成了随便。 瞬间,冷风呼呼吹过,我竟一丝不挂的,与孙遇玄撞了个正着。 可是我身后…… 是陈迦楠啊! 095.最快的缴械 迟来的惊愕,让我愣了两秒,才后之后觉的反应过来,与孙遇玄四目相接的那一刻,我只觉我没脸再做人了! 我正准备环抱住自己。手足无措的不知要先遮哪的时候,狂风大作,席卷起满树的桃花,漫天飞舞间,孙遇玄出现在那幕布一样的花海之中,他面容冷峻,薄唇微抿,如可以操控万物的神砥一般,降临在我的面前! 桃花山中桃花源,桃花源里桃花仙! 冰凉的桃花瓣将我围绕,我鼻头发酸。就快羞耻的哭了出来,孙遇玄连带着桃花,和我扑了个满怀。 稍稍平息的桃花瓣再度飞舞了,就像是翩翩起舞的粉色蝴蝶,停留的在我们的发间,我们的肩头,宛如世间最美的景,可是…… 为什么这么一副美好的画面,我却是这样狼狈与丢脸! 孙遇玄的身体和我紧紧的相贴。他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他搂住了我,语气轻柔而宠溺:“别怕。我给你挡住了。” 我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我每一处的肌肤都和他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我的心跳有力而慌乱,我的鼻头酸涩而窒息。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他面前显露无遗了,我连最后一点的保留,最后一点的自尊都没有了! “迦楠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在耳边轻声对我说,从未有过的温柔。就好像我是他手中一戳就会破的泡泡,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可是你看见了。”我鼻音浓重的说。 他往后撤开了一点,看着我,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老公有什么不能看得。” 我望着他。愕然,心里的喜悦却像是麦子一样,被一点一点的揉开。 他没有在说话,而是接过陈迦楠仍的衣服,将我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来,他紧紧的抿着唇,脸颊微红,然后让我却那对散落的衣服找找,有没有可以穿的。 一地桃花,宛如一场春。 我紧紧的裹着身上的衣服,又捡了个外套绑在了下身,饶是这样,那种没有穿内衣的感觉真的很羞耻,尤其还是在有两个男人知道我没穿的情况下,那羞耻的感觉让人难以迈开腿,我的鼻头很酸,差点就嚎啕大哭,我想如果不是孙遇玄,我一定连站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扭头,只见孙遇玄正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嘴角微微挽起,眼皮微耷,一副高冷的模样,只是如此高冷的他,却让我有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孙遇玄,你为何,要一次再一次的刷新你在我心里的存在感,每一次,都要比上次深一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会再也压抑不住对你的情感,如果在我对你表露真心的时候,你却拒绝了我,我想,那痛应该是刮骨撕心般的吧。 因为你,已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你的根系越来越庞大,在要拔除的那一天,会把我的心也拔了出去。 如果你对我靠近一点,就一点,我一定会毫无顾忌的向你狂奔过去。 可是我们之间,就差这一点。 我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孙遇玄仍然在对面微抬下巴看着我,我对他笑了一下,眼泪却再度滚了下来,孙遇玄没有说话,仍然看着我,我怕被他拆穿了心事,连忙背过身去。 他的过去,宛如城墙般的阻挡住了我的勇气。 我发过誓,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鬼,可是在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的这一天,总不能不承认吧…… 我苦笑一下,只觉得心里更痛了,在冥婚的那天,我看到何若宁照片的那一刻,我便发现,我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跟她真的有几分相像。 那么孙遇玄,你对我好,是因为闭上眼睛的何若宁,还是睁开眼睛的薛灿。 我颤抖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重新的转过了身,骨心娆和陈迦楠厮打在一起,孙遇玄也上去帮忙。 骨心娆呵呵一笑,说:“二位看的可开心?” 陈迦楠闻言,拇指与食指相搓,朝着骨心娆飞过去了一个东西,骨心娆躲过了一个,却被另一个给划伤了胳膊,有蓝色的血液从她的皮肤里面流了出来。 她恶狠狠的瞪着陈迦楠还有孙遇玄,说道:“她的身材,样貌样样都不如我,这下你们看清楚了吧。” 他的触角点到陈迦楠的脖子上,说到:“帅哥,我说的是你呢,刚刚是不是一下子变的不想那么清心寡欲了?我随时奉陪啊?” 说完,她舔了一下嘴唇,诱惑至极。 “滚开!”陈迦楠似乎被她的话给惹怒了,把掌作刀,一掌披在了那骨鞭上,骨鞭应声而段,掉到地上了还不断的蠕动。 骨心娆收回了骨鞭,怒不可遏的说:“我骨心娆,从来都没有想要的男人得不到的,偏偏遇上了你们两个,一个无欲无求,一个难搞至极,好,我还偏偏吃定了这快肥肉!”低斤庄巴。 她的骨鞭延伸到两边的桃树处,将两颗树连根卷起,带着“呼--呼--”的劲风甩向陈迦楠和孙遇玄。 孙遇玄一脚把那树干给拦腰踹断,陈迦楠也毫不逊色的将另一个树干给踹断,骨心娆见状,将树干撂向了我,孙遇玄立即朝我飞了过来,把那树干一脚踢进了山体里。 骨心娆哼了一声,说道:“怪不得我搞不定你,原来是因为这个女人啊,那好,我可以不要你,但是你--”她指着陈迦南说道:“你别想逃。” 骨心娆一鞭子朝陈迦楠挥了过来,但力量很弱,被陈迦楠一把攥住了。 陈迦南盯着她,说道:“你这么野蛮,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 骨心娆闻言,脸竟然红了,鞭子的末梢变成了圈圈状。 “我温柔你就会喜欢我吗?” 陈迦南想了想,说:“或许呢。” “那你先把我的尾巴松开。” 陈迦南闻言,触电般的的松开了,身上没有带消毒湿巾,导致他再恶心也没地方擦。 骨心娆瞬间变了一副脸孔,而且心情颇好的对我说:“漂亮妹妹,快起来吧,刚才是你骨姐姐不好,不该这么对你。”她说完,不知道触角延伸到哪里去了,然后勾出来一套衣服,丢给我,说:“我给你我的衣服穿啊。” 我跟孙遇玄还有陈迦南面面相觑,实在不理解怎么一场恶战这么快就演变成了一副和谐的景象,全都是因为陈迦楠的一句话,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骨心娆,此时竟呆萌的跟只小兔子似的。 然后她蹦蹦跳跳的来到陈迦楠面前,说道:“老公,你看我乖吗?” 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陈迦南显然懒得理她,但是骨心娆胸大无脑,这么哄着她,总比让她和我们大打出手强的多。 她指着孙遇玄,对陈迦楠说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过,人家为了你,一直都保留着最美好的状态呢。” 她这么说完,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孙遇玄跟陈迦南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陈迦南便向骨心娆说道:“你也在打听芳百煞,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这才知道陈迦楠和孙遇玄为什么在刚刚没有对骨心娆下狠手,原来他们是想,化敌为友,如果有了骨心娆,岂不是如虎添翼。 骨心娆闻言,不再像之前那样卖萌,而是恢复了正常语气,颇有御姐范。 她说:“我打听芳百煞,是因为我进不去他的老巢,那天我准备再去试一下,就碰到了你们,所以我一直跟踪你们,听到了妹妹说的话。” “对了妹妹,你叫什么。” 我一愣,有些不习惯的说道:“薛,薛灿。” 骨心娆哦了一声,像是了然的说:“果然没我的名字好听。” 096.他有障碍 “是么,可是我觉得薛灿的名字比你那个什么骨好听多了。”孙遇玄挑挑眉梢,淡淡的出声。 骨心娆倒是觉得没什么,而是嘿嘿一笑,收起了身上的鞭子。一脸不满的对孙遇玄啧啧道:“好啦,比我好听行了吧,真是个护妻狂魔。” 随即她又转身对陈迦楠娇嗔道:“老公,你也护护我嘛。” 陈迦楠面容一僵,说道:“我叫陈迦楠。” “哦。”骨心娆双眸剪水,语气甜甜:“迦南老公。” 陈迦楠一脸无奈,头痛的说道:“把后面两个字去掉。” “好的,亲爱的迦楠。” 陈迦楠被骨心娆折腾的无语,但我却觉的骨心娆很可爱呢,她过来牵住我的手,孙遇玄动了一下。大概是有点担心吧。 “安啦护妻狂魔,我只是带你老婆去个隐蔽的地方换衣服,你想让我亲爱的也在这看吗,你许我也不许。” 陈迦楠干咳了一声,催促道:“快去吧。” “嗯!”骨心娆眼睛眯眯,像弯弯的月亮一般,然后拉着我的手说:“灿灿,骨姐姐带你去换衣服。” 我的手在骨心娆的手里,虽然她掌心冰凉。虽然她发起火来是个可怕的女鬼,但是此刻,我却没有一点害怕,甚至感觉很安心。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对晓冉说,晓冉,姐姐带你去换衣服。 只是那样亲密无间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晓冉再来找陈迦南,骨心娆会不会一怒之下置她于死地,我虽然心凉。但还是记挂着晓冉的死活,如果骨心娆真的要杀她,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阻止…… 骨心娆带我来到一个隐蔽的洞穴里,洞穴不算太宽敞。但是换衣服却足够了。 骨心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看起来没有一点戾气。 我背对着她换衣服,然后骨心娆颇有兴致的对我说道:“我刚刚怎么发现,你老公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你光着身子的样子。” 我闻言,脸曾的一下子变的滚烫无比,不好意思的说:“他不是我老公。”低他介划。 “不是你老公?不是你老公你俩刚刚还抱的那么紧?而且,你没有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吗,跟装了一缸蜜似的。” 我继续穿衣服,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我不想再听骨心娆的说辞,因为这种雀跃对于一个暗恋中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可我不想听的同时又希望骨心娆能够多说一点,因为我是那么想知道孙遇玄对我的感觉。 “不过,你们的感情都发展到了这一步,还没有互相坦诚,会不会是你老公有什么生理障碍?” 我面色一干,脸红的几乎能渗出血来,终于,我把那条短短的迷你裙给拉上了拉链,这套衣服……好暴露啊! 我低头看着自己呼之欲出的半球,尴尬的对骨心娆说道:“你……你有没有什么可以遮住一点的衣服。” 骨心娆一副我怎么可能会有的表情看着我说:“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在晚上,正大光明从品牌店里拿回来的,还没来的及烧给自己呢,有就不错了,对了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也不清楚他的事。”我闻言,面上一烧。 骨心娆毫不避讳的说:“我昨天为了吸他的精气,使尽了浑身解数他都没反应,所以我提醒你一句,他八成是有问题,你得找个机会试试他。” “我好了,我们出去吧。”我低着头,从她身边侧身跑了出去。 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把话题继续下去,可是为什么听到她说孙遇玄对他没有反应的时候,我会这么开心呢。 那天在楼上,我和孙遇玄紧紧相贴时,我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胯部,鼓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想了。 我拍拍自己的脸颊,只见身上的皮肤都红了起来,整个人宛如从红色的染缸里打捞出来的一般。 骨心娆跟在我后面,拆了我的发圈,让我扎起来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了下来。 “喂,你还给我吧,我不习惯批着头发。” “嗯。”她满意的打量我,说:“现在有女人味多了,看起来也没那么呆头呆脑了。” 我满脸的黑线,这真的是在夸我么。 骨心娆不满的说到:“还有,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骨姐姐,或者叫我小娆,不不不,小娆是留给我迦楠老公叫的,你还是叫我心娆姐吧,以后迦楠就是你姐夫。” “额……”我刚准备说话,骨心娆就说:“就这么定了。” 她将两手弓成爪状,放在脸的两旁,做出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我见状,立马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骨心娆这个鬼可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呢,我还是不要惹怒她,免得到时候,她一鞭子把我给咔嚓了。 骨心娆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拧着眉头说:“看你皮糙肉厚的,怎么被我给打伤了。” 没错,她的语气听起来是在关心我,可是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听不出来是在关心我! 话音刚落,她便伸出鞭子自己把自己抽了一鞭子,顿时,她白皙的胳膊处,浮现出一道伤口,有蓝色的血液渗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难以理解,以至于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骨心娆对我扬唇一笑,说道:“我跟你一起受伤,你就不会那么疼了吧?” “心……” 我刚准备出声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动,她便扭脸,蹦蹦跳跳的跑了,我满脸黑线,内心极其郁闷,这个骨心娆,究竟是个什么物种!如此的变换莫测! 我呵呵苦笑,在凌乱的桃花林中,零乱。 我遮遮掩掩,跟个小偷似的环抱着胸口回去了,孙遇玄的手交叉放在胸前,随意的站着,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刚刚骨心娆说,孙遇玄看我的眼神是带着蜜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发现哪里有蜜,明明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胸口破了么。”他淡淡出声。 我闻言,唰的红了脸,然后捂的更紧了:“没,没有,就是不习惯。” 说完,我又朝下拉了拉那短短的迷你裙。 孙遇玄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哼笑了一声,我刚要提方白山的事,黑色如幕布的天便一点点裂开了。 “不好,出太阳了。”骨心娆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背后的鞭子伸了出来,将不远处的一大块地面掀了起来,然后像只蜂鸟似的,飞进了地下。 “你们快进来。” 孙遇玄见状,也跟了进去,待我们都进去的时候,骨心娆才又用骨鞭,把那块掀起来的土地重新合上了。 地底下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宽敞,井然有序,有一个分支,将空间隔成了两个。 骨心娆笑嘻嘻的说道:“这个空间很奇怪,两个人够宽敞,四个人又太拥挤,所以--” 她用骨鞭把我和孙遇玄往后推推,说:“你们两个去那边,我跟迦楠去这边。” 说完,洞里突然燃起一根蜡烛,她对我说道:“灿灿,好好看看你老公的眼神哦。” 我脸变得滚烫,余光里瞧见孙遇玄微微挽起的嘴角。 她把陈迦楠往右推去,我和孙遇玄自然留在了左边的空间,大概是刚下过暴雨的原因,洞内有些湿冷,孙遇玄挑了个干燥的地,把陈迦楠的外套铺在了地上,让我坐过去。 我闻言,听话的做了过去,抱着双腿,发愣。 这时,只听得隔壁传来陈迦楠厌烦的声音:“那边去。” “不,你老婆我这么如花似玉,怎么可以去边边。” “好,那我出去。” “不行!” 此话一落,只听得叮啉咣啷一阵响声,八成是两个人打起来了。 097.狭小的空间里 我听的津津有味,骨心娆啊呀一声说道:“迦楠,我给忘了,我要温柔,要温柔。” 骨心娆说道。似乎是努力要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告诉自己要淡定。 然后她呵呵一笑,傻乎乎的说道:“我保证,保证以后一定会温柔的呦,我现在就去边边,我去边边画圈圈。” 陈迦楠什么也没说,只是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动静,应该是起身要走,骨心娆立即出声阻止到:“迦楠外面有阳光啦,我消失不重要,但是灿灿的老公消失了怎么办。” 她说完。那边就没有声音了,我心想,果然孙遇玄是陈迦楠的软肋啊,我有些郁闷的抚额,骨心娆总说孙遇玄是我老公,这让我好尴尬啊,因为孙遇玄此时就坐在我的身边呢! 我不敢看孙遇玄,连用余光都不敢。 此时,那边的骨心娆又出声了。她说:“对了额=,护妻狂魔,你老婆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在向我哭诉呢。她说你生理有障碍。” 这话一说,我不由得瞠目结舌,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明我的明是她说的! 骨心娆真是太可恶了,还嫌我在孙遇玄面前不够糗吗! 我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发现孙遇玄正眼角微提的看着我。我连忙摆手,苍白的解释道:“我没有,是她瞎说的。” 烛光随着我摆手的动作而颤动,称得孙遇玄眉目深刻。而昏黄柔和,连带着他的眼神,也温软了起来。 他的声音靡靡好听,细细麻麻的响在耳边:“吃醋了?” “没有。”我窘迫的低下了头说:“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我又不是有病。” 他轻哼一声说:“脸红了。” “我没有。”我用手把脸捂住,苍白的否认道。 “心跳了。” “是人都会心跳。”我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想让它的节奏缓慢下来。 本来离我几十厘米的孙遇玄,竟突然来到我的身边,凉凉的唇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吐着凉气。 “死不承认。” 我抬头看着他,瑟缩的往后退,他的胳膊撑在我身后的墙上,然后低头看着我,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胸口上,我慌忙的遮掩,他的手却探了下来。 “你干嘛?”我嗫喏的说,话音一落,就听到旁边骨心娆捂嘴笑的声音,我说她怎么突然安静了,合着她一直在偷听我和孙遇玄讲话。 孙遇玄拨开我的手,我羞耻的不行,骨心娆和陈迦南就在隔壁,他为什么突然要…… 然而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孙遇玄只是拿起了我胸前挂着的那枚玉佩,玉佩上没有红布,却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我惊讶的忘着他,却发现孙遇玄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眉头低低的压着,嘴唇用力的抿着,这一般就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狠狠的捏着我的玉佩,捏的我都听到了咯咯的响声,我被他吓到了,这玉是陈迦楠送给我的,他情绪之所以会这么激动,难道是因为这块玉对于他们之间,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孙遇玄放下了玉,然后跟我拉开了距离,坐到了最靠里的位置。 “孙……”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带着自嘲的一声哼笑给打断,他的眼神复又冰冷,顷刻间,宛如换了一个人,他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心里真的好难受。 我这才发觉,我真的太在乎他,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每根神经! 我把头迈进了膝窝里,胳膊碰到额头的时候只觉得触感异常光滑,我心里猛然一凉,突然想到,之前在庵里的时候我不是给山神老爷磕头磕出血了吗,为什么现在额头上竟会滑滑嫩嫩的,我满腹狐疑,却不敢和孙遇玄说。 狭小的空间里,低气压密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祈求天赶紧黑,我们不用这么尴尬的呆在这里。低他庄划。 “咦,怎么没声了,小两口冷战了?” 我尴尬的对骨心娆解释道:“心娆姐,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孙遇玄突然冷冷出声,把我给吓了一跳,我与他冷冰冰的眼神相撞,迅速的败下阵来。 孙遇玄,你这是什么的意思,讲明白些好不好…… “啧啧,灿灿,你看看你,惹你老公生气了吧,他可是护妻狂魔,你怎么可以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明明就很那种。”骨心娆嘻嘻一笑,又出声道:“当然了,你老公没有我的迦楠好。” 我刚想说什么,孙遇玄就朝我勾了一下四指,说:“过来。” 我愣了一下,此时竟听到骨心娆压抑的呼声,她这么兴奋干嘛,然后我站了起来,朝孙遇玄走了过去,他的腿随意交叉着,靠在墙壁上,在我走过去的瞬间一把拉住了我,转了一个身,变成了我靠着墙壁。 土簌簌的落了下来,呛的我要咳嗽,不等我说话,他便快速的割开我低胸领的两边,然后用一根草杆穿了过去,在中间绑了起来,这样一来,我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diy完了,我看着他,惊慌失色的说:“你,你为什么……” “因为不喜欢。”他微耷着眼皮,毋庸置疑的说,模样有些不近人情。 我的心情不由得跌到了冰点,感觉自己有点受伤。 没想到,他背对着我,又补充道:“只能我看。” 我闻言,瞬间窘迫的脸都红了,孙遇玄应该也觉得尴尬吧,要不,他为什么会转过身去,对啊,我们现在是处在讲话都会觉得尴尬的阶段,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对我做那样的举动呢。 孙遇玄,不要再给我编织陷阱了好不好,如果我如梦初醒的那一天,发现自己在你的陷阱里逃不出去了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为了打破这沉默,这尴尬,以及他给我一点阳光,就引起来的我的无限遐想。 我说道:“刚刚陈迦楠为什么会说是我在他一眨眼的时候消失的,明明是他在我一眨眼的时候消失的?” 孙遇玄闻言,没有说话,周身的温度好似突然下降了,以至于我的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消失,我转身观察地形,感受到阿玄就在身边,回头的时候,我发现你在桃花林里面走着,于是我就下来了,下来之后,便在桃花林里迷了路,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一直到阿玄救我上来,我才出来。” “出来之后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然后我们去庵里找你,结果没有找到。” 这时候,骨心娆两手一举,诚心诚意的说:“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我也疑惑的说道:“可我一直就在庵里啊,你们知不知道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遇到了谁!” 我刚要继续说,陈迦楠却看了一眼骨心娆,显然是不放心她。 “人家以后的身心都是你的了,你还怀疑人家么。”骨心娆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反正我是不会怀疑她的。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在庵里见到的人,就是方白山!” 此话一出,空气里都静了下来,然后陈迦楠催促道:“继续往下说。” “那个方白山,身上会冒出白色气体,对人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是这煞气的克星,只不过,方白山不肯帮助我,他还说,他打不过芳百煞,但是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说假话。”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骨心娆为自己做了个特效,拉扯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全都看向她。 “你们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变化成别人的样子。” 098.第二个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算骨心娆实力上不能装作方白山,但刺探一下敌情也总是好的。 “但是……”骨心娆挠了挠头发说:“我没有见过他是什么样,不知道怎么变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他讲话的声音。” “他就在那个庵里,难道你没有见过他么?” “庵里,庵里有人么?”她稀里糊涂的说道。低他节圾。 我见状,焦急的对他解释道:“就是穿着一声白,然后是个光头,下雨天就会从井里爬出来的那个。” 骨心娆闻言,仍是糊涂。 陈迦楠说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庵里看看,就清楚了。” “不行,最好不要去,那个庵里特别的古怪。我都差点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一个芳百煞都让人够呛的了,如果方白山也和我们作对的话,我们就毫无胜算可言了。” “他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因为,因为我把他惹生气了。”然而事实却是,他让我侍奉那个该死的山神老爷,我没有答应。 “心娆,要不我俩进去偷偷的看看。” “不不不。”骨心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她说:“那个庵我进不去。百米之内都不能靠近,当然,你老公也不行。” 我听她这么说,不由的疑惑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鬼不能进去,那个方白山又为什么会在里面。 “可能说明他不是鬼,又或者,是个仙?” 我愕然,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仙的存在,而且。还是个长得恐怖,行为怪异,甚至雌雄莫辩的人! 于是我准备独挑大梁,要么偷拍个方白山的视频。要么,将方白山引出来。 此时天又恢复了黑暗的模样,大概是又要下上一场雨,山里的天还真是变幻莫测,孙遇玄和骨心娆站在几百米开外的位置,一是为了防止被庵里的正气给伤到,而是为了方便在天重新亮起来的时候飞回到地洞里去。 我这次学聪明了,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叫道:“方白山,你出来,我想跟你谈点事情,方白山!” 我叫完几声之后,只见黑洞洞额度佛堂里,突然闪过去一个白色的身影,我立马举起了手机,按了录像功能,可是,他只这么飘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的心惶恐不安,陈迦楠在指尖拿捏好符咒,已经做了随时攻击的准备,我跟他眼神交流一番之后,便下定决心似的踏了进去。 我举着手机,先去那口水井里扔了几颗石子,再是去水缸处把那缸踹了几脚,然后又来到中间那鼎前,把里面的香火搅了几下,这时,只听得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佛堂里直直的传来。 “你是要把这里给拆了。” 我闻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兴奋了起来,因为我录到方白山的声音了! “方白山,你呆在里面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害怕我?” “那你进来啊。” 我望着里面的山神老爷塑像,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这塑像看起来真的太凶神恶煞了,大概就是因为杀气太重,导致孤魂野鬼不敢靠近吧。 不是我不想进去,我是真的不敢。 “你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我现在考虑好了,你不出来,我们还怎么商量。” “既然考虑好了,何必带这么多人过来,还是群不成气候的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方白山是不是有千里眼,怎么连这都看的出来! “不过--我略施小计,让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你讲话,并且,只能看到你的背影。” “你卑鄙!” “那你偷拍我就正大光明?” “你不愿意帮我,我自己想办法还不可以吗,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害死,这就是你们修行之人所谓的德行吗?” 我知道这个方白山挺信奉神明的,所以摆出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方白山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他说:“世人皆向神祈愿,却不知有舍方能有得,就算是神明,也没有义务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 他这么一句话,点醒了我,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来桃花庵祈愿的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他们那颗贪婪的,只懂获取的心态,惹怒了神明,就像我一样。 “你想得到什么?” “进来再说。” 我闻言,慎重了好久,朝着佛堂踏了进去,我走进佛堂,佛堂里却空无一人,我朝着四周黑洞洞的空气中喊道:“方白山,你在哪?我进来了,你总该允许我拍你了吧。” 于是我打开了闪光灯,闪光灯一开,我便看到了方白山,他站在神像旁边,一脸庄严的与肃穆,他在我的镜头里只能看见个大概,于是我准备再往前走一点,到时候方便骨心娆变化成他。 我就像痴了一般,直直的向他走去,根本没注意到脚下,就在我到达神像附近,将方白山的脸完完全全框进摄像头里的时候,下肢竟突然被一个东西横扫,我整个人直接腾空了起来,然后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头部传来“梆”的一声巨响,瞬间有热热的血流潺潺而出。 我浑身疼的宛如散架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瞬间,眼前一黑而倒地不起,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方白山用叹息一般的语气亲声说:“第二个头了……” 好难受,就好像从沼泽中挣扎着爬了出来,浑身上下都酸软无力,如同被摘掉了肌肉一般,尤其是头部,碎裂一般的疼,仿佛脑浆都被震成了豆腐花,随着挪动头的动作,在脑壳里晃来晃去。 我睁开疲惫的眼睛,刺眼的白映入眼底,这是哪啊? “薛灿。”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心中难掩兴奋。 “孙遇玄,这是哪啊。” “这小姑娘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要不要再给她拍个片子。” 这时候,我的意识才逐渐的回笼,我刚要动,就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先不要乱动,我在给你扎点滴。” 一只带着皱纹的手撑开我的眼皮,拿灯照了照,随即立起手指对我说:“这是几。” “一” “这是几?” “还是一。” “行了,脑子好使着呢。” 针扎好了之后,她们便撤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应该在庵里吗? 我扭头,发现陈迦楠就站在我的旁边,他旁边站着的是骨心娆,而孙遇玄,靠在窗户边,夜幕做他的背景。 我沙哑的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迦楠耐心的向我解释:“昨天,我在门外等了好久,你就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我给你打暗号也没有用,最后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就冲了进去,然后这才发现你的背影是个幻境,而真正的你就跪在神像前,一动不动,姿势还特别的诡异,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也没看出来你被不好的东西给伤了,就连夜把你送到了医院。” “结果医院检查,说你因为跪下的时候卡住了喉咙,整个人缺氧,所以陷入了深度昏迷,然后,你到现在才醒来,担心死我们了,尤其是你老公,那窗台都快被他给压出一个坑了,明明谁都看不见他,却忙里忙外的比谁都操心。”骨心娆努努嘴,继续说道:“灿灿,你别被你老公高冷的外表给迷惑了,他可殷勤着呢。” 孙遇玄闻言,啧了一声,抬眼看着骨心娆,眼里带着威胁。 骨心娆立马躲到了陈迦楠背后,朝孙遇玄说道:“别开打哦,迦楠可在这呢,我不能跟你有身体上的接触。” 她话音刚落,陈迦楠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拍掉了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099.和她去蹦迪 骨心娆无所谓的笑了一下,随即讪讪的收回了手,然后不服气的鼓起了嘴,那模样像是在说,我不相信你会永远这么对我。 此时的骨心娆已经完全收起了鞭子。模样乖巧的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我估计,要是陈迦楠没有洁癖的话,也不会这么排斥她吧,而且骨心娆在第一面的时候就给陈迦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让他接下来很难对她改观。 看来,骨心娆的事我还得帮她操下心,她看起来模样怪精明,其实陷入爱情的时候,就是个简单的小女生,不考虑别人的喜好。总是自己主观的臆测,这就是她身上现在存在的最大问题。 我苦笑一下,怎么我自己的事还没有搞好,就去当情感专家了。 于是我问陈迦楠:“手机呢,手机里面有没有方白山?” 陈迦楠闻言,摇了摇头说:“没有,是黑屏的,拿到维修店,店主说修不好了。” 我听他这么讲,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我真没有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想当时我那么的信心满满,却忘了一件事,方白山凭什么要和我将信用,他不讲信用我拿他也没辙不是吗。 结果,方白山为了毁灭证据,直接把我的手机给废了。 我摸摸额头,发现上面依然光滑,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我问陈迦楠:“你去找我的时候,我额头上烂了没有?” 陈迦楠摇了摇头,说了声没有烂。嘶,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两次我都感到流血了,却两次都没有疤痕? 这时,骨心娆推了一下陈迦楠,示意他赶紧离开,留我和孙遇玄独处,我心里瞬间就慌了,因为感觉好不习惯啊,我朝着骨心娆挤眉弄眼的,可是这厮根本就不理事我,陈迦楠好像特别讨厌她的触碰,对骨心娆说了一句:别碰我。 “哦。”骨心娆把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分外可怜,连我都不忍心的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陈迦楠却丝毫没有怜惜之色。 但是,陈迦楠对骨心娆的态度明显比对晓冉要好,说不定,骨心娆真的会有几乎扳倒陈迦楠呢!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孙遇玄突然出声,他的手横放在胸前,明明就是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却带着摄人的气势,让我的心跳不由得跟着漏了一拍。 “我在想陈迦楠跟骨心娆的事,我在想着要不要撮合他们两个人。” 孙遇玄看着我说:“迦楠不会喜欢她的。” “为什么,话不能说的那么肯定好不好,骨心娆这么可爱,说不定哪天就能打动陈迦楠的那颗铁石心肠。” 孙遇玄俯视着我,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以至于我看不请他的眼神。 他有些冷淡的说:“或许已经被打动了。” “被谁,你?” 孙遇玄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的盯着我,盯的我没有话讲,只是嘴巴微张的看着他。 “今天我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 “那我洗一下。” 我说完,孙遇玄便向我走了过来,然后从病床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洗漱袋,袋子里装的是洗漱用品,我接过它,心里面涌上一阵感动,以至于我拿着洗漱袋的手微微愣住了。 我如同受蛊惑了一般,对孙遇玄说道:“孙遇玄你真好。” 他顿了一下,有些得意的挑起眼角:“知道就好。” 我咬唇偷笑,突然觉得孙遇玄挺可爱的,我点了点头说:“对啊,我知道。” 然后我站了起来,竟然发现自己穿的是病号服,我立马一脸紧张的看这孙遇玄,说:“谁给我换的衣服。” 孙遇玄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骨心娆?” 他挑了挑眉,催促道:“快去洗。” “对了。”我走了两步又返了回去,问道:“你见到小十三了吗。” 孙遇玄嘶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我,言语中带着些许讥讽:“你可真忙。” 我气鼓鼓的看着他,然后乖乖的去洗漱。 话说,我真的很担心他呢,因为他现在不在坛子里,我记得小十三说过,他如果一刻离开坛子就会被发现,而且他还和三爷结了怨,不知道三爷这两天有没有找他的麻烦。 虽然骨心娆的出现引出了方白山,但是却丝毫没有用,方白山说什么也不会和我们联合在一起的。 我就郁闷了,这方白山和芳百煞明明是相互取代的关系,但他为什么却不肯主动攻击,难不成是因为他害怕芳百煞? 芳百煞,真的厉害至此吗? 我快速的洗漱完毕,大概是因为这两天在病床上休息够了,所以我身上没有那么累,除了给山神老爷磕头留下的后遗症,头疼腿疼。低亚女才。 这个山神老爷果然不是个什么好神,刚拜完他,回来就躺倒病床上了。 我洗漱完,换上了一身比较保守,中规中矩的衣服,这下子,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主要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是时尚感,穿的衣服也大多数是晓冉的旧衣服,所以对服装上没有什么要求。 但是骨心娆看到我这样的时候就有些不淡定了,她一看到我就说:“这是什么衣服啊,这么老土。” 孙遇玄脸色一黑,说道:“我喜欢。” “啧啧。”骨心娆摇摇头说:“薛灿,你有这样的老公我真是太同情你了,看来你以后只能这么一直土下去了。” “没啊,我觉得挺好的。”我说完,不由得低下了头。 “秀,可劲的秀。” 我听她这么说,面上不由得一阵尴尬,因为我和孙遇玄根本就没有确定关系,再说,我们两个人之间,八成是我在单相思,孙遇玄他对我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我实在摸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我们一起办了退院手续,因为那人只能看到我和陈迦楠,于是她对我说道:“以后千万要注意点身体,我今天白天的时候看到你男朋友一直都守在你的病床前面,应该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吧。” 此话一出,我们四个人同时尴尬住了,尤其是孙遇玄,脸色铁青,黑得像块煤炭,陈迦楠倒是很平静的说道:“我们不是。” “奥,这样啊,不好意思了。” 出了医院之后,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骨心娆一听我们要回家,立马撅着嘴说:“你们怎么这么没劲,我们去蹦迪吧。” “不去。”孙遇玄和陈迦楠同时出声道。 虽然我也想回去,但想到身上肩负的任务,便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去,因为我要找个机会和骨心娆独处,给她出谋划策。 孙遇玄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命令道:“不准去。” “你是小灿灿的谁啊,凭什么不让她去。”骨心娆突然出声道。 孙遇玄锁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说不出话来了吧,既然说不出话,我跟小灿灿就happy去了,你俩爱去不去。” 随后,骨心娆上来热情的搂住我的肩膀,然后跟我一起去搭了出租车,看的出来,骨心娆心里是有点难过的,不用想,肯定是他们两个出去的那段时间,陈迦楠跟她说了一些话。 “心娆,你不是鬼么,鬼难道还喜欢热闹的地方。” “因为寂寞呗。”骨心娆叹息一般的出声,声音让我感觉到她是真的寂寞,她又说:“要是活着多好啊,不开心就去喝几杯酒,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回来睡上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想想以前的生活跟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孤魂野鬼,孤魂野鬼!” 骨心娆这么朝着空气里吼了一通后,忽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不理解,难道她的感情来的真的那么快?这才多短的时间,她便像爱了陈迦楠很久的样子。 100.发酒疯 最后,我们没有去蹦迪,而是去了一家清吧,民谣乐混着歌手低沉而沙哑的嗓音缓缓流进耳朵,让人不禁想闭起眼睛缓缓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骨心娆端起一杯酒灌进嗓子里。但那酒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我跟她碰了一下杯,硬是往嗓子里灌了一杯酒。 骨心娆笑着对我说:“薛灿你喜欢孙遇玄吧。”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女人最了解女人,我要是说谎,就显得配不上骨心娆的坦诚了,可是,我也不想说实话。 “不过,鬼一般都比较狠心,因为鬼已经是死过一次了。所以他们的会看清楚很多东西,我虽然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但还是要劝你一句,在爱上他之前,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失去他时候的那种痛。” “我……”我紧张的抠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又喝了一杯酒,不禁有些醉醺醺,晕乎乎的。 “一个死去的人,他的心也跟着死了,要想让它再跳起来很难,但是一旦它再度跳起来,就会只对你一个人跳。”骨心娆捧着脸。眼睛看着我,眼神却是放空的,像是在对我说话,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我又喝了一杯酒,苦笑一声说:“如果他的心没有死呢?如果他心里还一直住着一个人呢?” 如果是这样?那我能算作什么,喜欢有什么用,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能更喜欢我一点,这样,我才有面对他的勇气啊。 我是那么的怯懦。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勇敢过,大概就是因为怯懦,所以才时常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吧。 骨心娆哦了一声,了然的说:“你是觉得孙遇玄不喜欢你,可是,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如果这不算喜欢,什么才算呢,如果有一天,陈迦楠可以叫我一声小娆,我就知足了。” 她的眼睛亮亮的,看起来特别的单纯,可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为什么总是要穿着暴露的衣服,言语轻佻,故作性感? “其实陈迦楠对你跟别人挺不一样的。他可能是很难跟别人敞开心扉吧,至少他没有伤害你啊?” “比起利用我,我倒宁愿她伤害我。”骨心娆说完之后,似乎感觉自己失言了,立马住了嘴,不过好在我头脑晕乎,并没太注意听她说话。 骨心娆哈哈一笑,一副爽朗的模样,她说:“好了我的小灿灿,先不说我的事了,你骨姐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该怎么做,唉,还是头一次有人安慰我,我骨心娆也不是那么可怜嘛。”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跟一个伤过我的女鬼相谈甚欢,遥想前两天,我还恨她很的咬牙切齿呢。 “你跟我说实话,在我说我跟孙遇玄发生过关系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快要难受死了?” “也没有吧。”我淡淡的否认:“就是,就是有点酸酸的。” “那就还是难受,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我没有!”我提高了音量,然后又灌了一杯酒,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买醉了,因为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真好,腾云驾雾一般,让人可以暂时忘记烦恼,忘记那些让自己伤心的人和事。低亚低号。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他是一个鬼,太阳出来之前他就得消失,今天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兴许明天就永远的消失了,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未来,我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上一个鬼。”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喝了最后一杯酒,面前的骨心娆都出现了叠影,我喉头哽咽,心口像是被插了一刀:“心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我的鼻子眼睛一瞬间就酸了,我说的这番话,是多么的自欺欺人。 骨心娆哑然,只是她的视线不是看向我,而是看向了清吧的门口,我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那门口站着的一个,笔直而又修长的身影。 他嘴角静默的绷着,眼神阴骛,此时死死的锁向我,像深潭一般。 我嘴唇微张,喉咙里如同卡了一根鱼刺。 倏而,他什么也没说,高大欣长的身影转身离去。 我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我承认我现在很迷糊,尤其是被风吹到的那一瞬间更加的迷糊,但是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追上孙遇玄,就算再迷糊,也要等到追上他的那一刻才能闭上眼睛。 他走的很慢,昏黄的路灯像是一颗颗浮动的明珠,孙遇玄双手插在口袋里,在路灯下走着,他的头微微垂下,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我的心狠狠一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口。 我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鼻头酸酸,眼眶里氤氲着水汽:“孙遇玄你要去哪,你不理我了吗?你……” 我话还没有说玩,马尾就被人揪了起来,痛的我撒开了手。 “你在抱谁。”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这才发现我抱错了人,那个被我抱错的人嗔怪一声,然后离去了,我抬起头,刚准备扑进孙遇玄的怀里,他便要离开,让我扑了个空,我眼疾手快的搂住了他的胳膊,像个树袋熊一样的挂在了他的胳膊上。 对,没错,我喝醉了,喝醉的人不怕丢脸,喝醉的人比平时勇敢了一点,我迷迷糊糊的,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同时,又不清楚。 “松开。”他冷冰冰的说道,不留一丝的情面。 “不要。”我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 “松。” “不。” “小无赖。”孙遇玄轻哼了一声,声音分外迷人。 我松开了他的胳膊,睁大眼睛看着他,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宠溺,为什么,我的耳朵会变的软软的。 他见我松开了他,又提步向前走去,我愣了两秒,再度追了上去,狠狠的抱住了他的后背,他向前晃了一下,随后又稳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他就这么被我抱着,一动不动。 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我什么都要想,唯一要做的就是紧紧抱着他,不要让他从我的身边消失。 “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抱着你,孙遇玄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抱着他的背,眼皮越来越沉重,晕晕乎乎的说着话。 “你能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额,听起来,却让耳朵麻麻痒痒的,我嘿嘿的笑了,跟个傻子一般。 “我能知道--”我的手在他的腹部滑来滑去:“你有腹肌。” 他一把揪住了我乱动的手,凶巴巴的说道:“薛灿,你想死么。” “嗯,想,死了以后,就可以跟你一起躲太阳,跟你一起飞来飞去,跟你一起做两只夜猫子,跟你一起……” 孙遇玄的手狠狠一顿,但我话没有说完,就软软的倒了下来,我感觉自己回到了寝室的床上,我好困,好像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我躺在‘床’上,用力的拉拉自己的衣领,但还是难受,好勒好勒,我双手抓住了衣服底下,刚准备往上脱,衣服就被拉了下来,那双手又冰又凉,稍稍中和了我身上腾腾的热气。 “为什么不让我脱衣服,我要睡觉!”我闭着眼睛,朝那双手吵道。 只听头顶传来一个银牙暗咬的声音:“要脱回家脱,我让你脱个够。” “这里就是我的家。” 说完,我便朝下躺去,可谁知我还没有挨到枕头上,头便被一个冰凉的手掌给托住了,随即,我被甩在了一个宽阔的背上,耳边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嗯,很好,原来你就是这么发酒疯的。” 我闻言,梦中只觉得空气很凉,于是又朝他的颈窝里缩了缩。 101.恐怖老太太 “得寸进尺。” 迷蒙间,这么一句带着轻笑声的话钻入耳朵,撩动着我耳朵里的绒毛,这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向我耳朵里吹气似的。痒的我浑身一颤。 “孙遇玄,其实我不介意你是鬼。” “其实我觉的鬼也挺好的。”|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我……” ---- 阳光柔软,我睁开迷蒙的眼睛,发先黑色的窗帘被拉开了一个缝,刺眼的阳光刚好打在我的眼睛上,怎么睡了这么久啊。宿醉的后遗症就是,起来的时候头骨震碎般的痛,我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睡的地方是姑姑小区的房子。 想到孙遇玄,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忙拉上了窗帘。然而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存在的样子,孙遇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到我跟骨心娆说我不喜欢孙遇玄那里,就彻底断片了,记起来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想着想着,我惊的差点咬掉了舌头,我昨晚……不会抱孙遇玄了吧! 那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紧紧的咬住嘴唇,悔不当初! 我起身飞快的洗漱,洗漱完之后却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于是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无意间瞥到了小十三的坛子,我拍了拍,发现小十三还是没有回来,这个小十三神出鬼没的,怎么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过想想也是,小十三不是个小孩子,也不可能一直呆在我身边,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以后我有了另一半,就不能在和小十三像这样亲密无间了,一想到他根本不止十八岁。我就感觉心里怪怪的。低亚吉划。 我又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想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这几天姑姑她们没有什么过多的行动,这让我心里面有点没底,按理说,姑姑和晓冉在知道我已经知道一切的时候,应该彻底的跟我撕破脸皮,可是她们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 她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觉得不安,因为她们一定在背地里秘密的谋划什么,有句俗语说的好:不会叫的狗最凶。 于是我屏住呼吸,一步步的靠近窗户。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望远镜从侧面伸了出去,为了防止被发现,我只伸出去了一点点。大概是因为支点不稳,导致镜头有些晃荡,过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我的手心都出了汗,偷窥这种感觉真是又刺激又不安。 我调试了一下,然后才能把姑姑家看的一清二楚,起初房间里没有人,过了两分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看的是别人的房子,我无语的拍了怕自己的脑袋,随后转换了一下场景。 这时,我看到了一个有些臃肿的身材,应该就是我的姑姑,她的对面还坐了一个人,只是被她的身形给挡住了,我只能看到一点花白的头发,应该是个老太太。 晓冉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给老太太端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姑姑的旁边,她们两个这么一档,我连头发都看不见了,更别提观察她们的嘴形看看她们在说什么。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我就一直期盼着晓冉跟姑姑赶紧离开,让我看看老太太的庐山真面目,就在我浑身肌肉酸痛,想要放下望远镜休息一会的时候,晓冉和姑姑终于站了起来。 晓冉在一旁干站着,姑姑不知道去房子里拿什么,这时候,我才能看清楚那个老太太长得是什么样了。 老太太人很瘦小,看起来尖嘴猴腮的,颧骨很突出,像是吃过很多苦,她的手里掂着一个烟管,此时正吧嗒吧嗒的吸着,看起来是个老烟枪。 她穿着灰色的布衫,外面套着个马甲,瘦小的腿瞧着二郎腿,脚上穿着带盼黑布鞋,看打扮,应该是农村小老太太,我看这老太太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啥姑姑和晓冉却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就在这时,那老太太却突然把头抬起来了,我一看,差点吓得坐倒在地上,因为她的眼睛看起来是灰蓝色的,而且目光很死,眼球凹陷在眼里,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玻璃珠似的。 她的眼神间或一轮,干枯的手指突然指向我的镜头,把我吓得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从头麻痹到脚,但是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指就移开了,看来她并没有发现我,只是偶尔指了过来,我不由的大喘了一口气。 只见老太太的手指又接着指了几个地方,像是在指点风水一般,随后,姑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红包,又坐到了老太太的对面。 我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之前姑姑说的老家有个神婆子,她要请来对付孙遇玄,这个老太太会不会就是那个神婆子,如果是的话,那么她和姑姑会面的原因就是为了除掉孙遇玄?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的狠狠咯噔一下,虽然不知道这老太太有什么本事,但看起来模样厉害,应该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她比较让我放心的一点就是,她年事已高,没有三爷那么精神,或许,对我们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我如是想着,讪讪的收回了望远镜,姑姑请来了人,我应该给孙遇玄还有陈迦楠通知一下,可是,我的手机被方白山给弄黑屏了,没办法再用了。 我心急如焚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刚准备做点饭充充饥,门外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屏住了呼吸,条件反射的就躲进了那间空房子里,主要是因为可以在空房子的门口处,可以直接看到玄关,我有预感,门外站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果不其然,外面竟响起了晓冉的声音:“有人吗,有人在吗?” 我闻言,心不禁跟着砰砰砰的跳了起来,难道说,刚刚的那个老太太发现了我? “奶奶你看……”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先是咳嗽了一声,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嗓子里被塞满了沙子一般。 “没事,我放长虫进去看看。” 我闻言,立马把门轻轻的关了起来,只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随即一阵响动,只见门下方探出了一个黑戳戳的脑袋,就像一只被压扁的蛇。 我回想起老太太的话,这应该就是她口中可以看房间里有没有人的长虫。 我见状,立马把门紧紧的关了起来,关的连一丝缝隙也没有,随后,我站在的了门口的凳子上,以免那蛇从门底下的缝隙里看到我,我狠狠的压着门板,想要把门和地面压的一点缝隙也没有。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一秒钟仿佛一万年这么久,我死死的压着门,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就在我的胳膊实在酸痛的想要稍作休息的时候,一个黑色的扁脑袋就从门底探了进来。 那一瞬间,只觉得呼吸都禁止了,我的额头上开始往外泌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只见。它的头朝左巡视了一圈,又朝右巡视了一圈,身体没有完全的进来,如果它身体完全进来的话,我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我额头上冒的汗滑到了鼻尖,在我的鼻尖处晃来晃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如果这汗滴到那蛇头上的话,我就死定了! 我屏住呼吸,浑身僵住而不敢动弹半分! 那蛇见状,缩了回去,我不由的做了个深呼吸,就在我刚要擦汗的时候,那蛇又以迅雷之速折了回来,我的心跟着狠狠一揪。 它再度确认房间里没有异样,才肯安心离去,真是个条狡猾的蛇! 一惊一乍之后,我终于得以放松一下神经,就在我刚准备大大的松上一口气的时候,门外竟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里面果然有人!” 102.惊慌一场感谢123650892打赏的玉佩 我被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去,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刚刚得那个长虫看到我了?没理由啊,就在我狐疑之中。晓冉敲了几下门之后就停下了。 我听到她说道:“果然没有人。” 我闻言,心里大喘一口气的同时,不由的有些后怕,连晓冉都变的这么有心机,更别提姑姑了,我一直把关注点放在了芳百煞身上,却忽略了姑姑颗定时炸弹,老太太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明姑姑一直在秘密筹划着什么,现在她们就要行动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开始惶恐不安。但我现在联系不上孙遇玄,联系不上陈迦楠,更联系不上小十三,如果让我的就坐在这里等下去,我一定会疯了的。 该死! 我蹲在椅子上,开始揣摩老太太和晓冉来这个房间的目的,首先,晓冉说的是,有人在里面吗?由此可得,她并不知道我在房间里,其次,她敲了几下门之后说了一句果然没人。这说明她是不确定这个房子有人的。 既然这样的话,她们来这个房子可能是因为风水问题?又或者是要从我这个房子里发现什么。 我刚准备从椅子上跳下去,就蓦然愣住了,等等,晓冉刚刚为什么会说了一句果然没人,可是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她在她们家的房间里就可以看到,所以,她不应该说出果然没人这句话。 而是-- 我支撑起耳朵,敏锐的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叹息声,晓冉说:“人应该没有回来。奶奶我们先下去吧。” 听到这,我不由得通体边寒,如此真是防不胜防,幸好我被其中的疑点给吸引了注意力,如果我刚刚没长心眼的跳了下去可就完了! 我由于虚惊一场,而背部濡湿,我的心跳就想是拳头一样,咚咚的砸着我的脊柱,还真是险啊。 再三确认晓冉离去了之后,我才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下了地。 我在房间转悠了几圈,也不敢再做饭吃,因为晓冉她们看见了油烟的话,就知道我在这个房间了。于是我最后只能饿着个肚子,连面包都没得吃。 我坐在沙发上,深知事情已经麻烦了。晓冉她们会来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我跟孙遇玄必须要搬离这个房子。 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我要先发制人,但是现在我和姑姑她们的关系如履薄冰,如何才能知道她们在秘密筹划着什么呢。 对了,不是还有陈迦楠吗,他和晓冉还是保持着恋人关系的,我可以让陈迦楠帮我在姑姑的房间里按上窃听器,这样我就不用想现在这么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虽然让别人帮助干这种事挺可耻的,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了,我也可以通过这一点,知道陈迦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仍然没有完全信任陈迦楠。 因为信任这种东西,就像裂了缝的玻璃,不可能再恢复原状,只是我跟陈迦楠之间的这面玻璃,还没有完全的碎掉而已。 想到这,我准备下楼给陈迦楠打通电话,于是把银行卡和现金装到了口袋里就准备出去,然而我的手刚碰到门把上,就愣住了 既然连我都能想到要放个窃听器在姑姑家,她们不会真的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了吧。 于是我没有立马走出去,而是小心谨慎的朝门外仔细看了看,四下打量,确定真没有什么异样了之后,才敢走出去,我心想,可能老太太是农村来的,所以不知道监视器这些东西吧。 然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错了,没有监视器,却有一条黑色的蛇在外面。 它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牙齿里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就想是在通风报信一般。 它的头扁的像一张纸片,并且呈三角形,通体漆黑,短小精悍,这种身材的蛇行动力快的惊人,并且最终要的是,它的头部呈三角形,这是含有剧毒的象征。 就在这时,那条小指粗细的蛇突然缩了一下脖子,我知道这是它准备攻击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我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脚踩了上去,把浑身的体重都积压到他的脑袋上,并且左右碾压,有黑色的毒汁喷了出来,犹如墨鱼的墨汁一般,而且还带着臭味。 我咬着牙,使劲浑身的解数,把它踩得一动不动了才善罢甘休,然后我迅速的跑下楼,因为我知道老太太和晓冉就要赶到了,就在我要冲出去的时候,迎面的视线中闯进来了一老一少,我见状,心紧紧的一缩,立马躲到了门后面。 我的心惶惶不安的跳动这,像是有抽气筒在往我嗓子口抽似的,还好晓冉和老太太的视线和我不是直面相撞的,要不然我可就插翅难逃了! 就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吓得浑身往上一提,连脚尖都不由得踮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沿着我的脊梁骨往上摸似的。 最先进来的是老太太,她进来之后,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她这一停顿,就跟把在离我不到一厘米的面前似的,她顿了几秒,突然像左转了过来,她这个动作把我吓得心脏骤停,因为她那双青灰色的玻璃眼,和我的眼睛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我从头到脚都出了一层白冒汗,尤其是在她的眼睛朝着我间或转了一轮时,我感觉自己被一双枯枝般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就在我憋气憋的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外面传来晓冉的声音。 “奶奶,我们赶紧上去看看吧。” “好。”那老太太苍老的答到。 说完之后,晓冉就扶着那老太太上楼梯,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老太太是个瞎子,人看不到,却是能看到鬼! 想到这,我不由的缓缓出了一口气,冰凉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我开始庆幸自己刚刚把气给憋住了,要不然这老太太绝对能察觉的到门后有人! 我开始缓缓的往外移动,踮着脚尖往外走,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学人走路的黄鼠狼。 然而,就在我快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楼梯上的人似虎察觉到什么异样离了,大喝了一声谁,然后蹬蹬蹬的下楼,我头皮一麻,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跑的比我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就像是一只逃命的兔子,虽然腿软的打晃,却硬是成功的逃脱了。 我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确保晓冉没有跟过来,从姑姑家的房子也看不到我的时候,才终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揉着发酸的腿部肌肉,真的有种快要死的感觉。低以丽巴。 那老太太实在是太可怕了,与三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摄人的眼神,让人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小老太太! 休息了一会,我的心跳终于安稳了下来,一惊一乍的后遗症就是心脏有点酸,嗓子口有种麻痹感,再这么下去,我肯定得得心脏病。 随后我灰溜溜的出了小区,打了一辆车,我也不知道去哪好,就随便停在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报亭,时代在进步,像这种可以打电话的报亭,越来越难找了。 还好我早就背住了陈迦楠的电话号码,要不然我一定会疯的! 电话响了几声,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通,我说明了我的用意之后,陈迦楠有些慵懒的答道。 “来我家再说吧,我瞌睡,现在还不想起。” 你们这群天天要肉戏的小馋猫,会不会我写了肉之后,你们就跑了 103.她原来还活着! 我顿了一下,说道:“那好,但是我赶到的时候你必须起来,骨心娆呢?” 我刚提完骨心娆三个字,他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吭都没吭一声,话说我还真的很好奇他跟骨心娆说了什么呢,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八卦。 我在心里愧疚了三秒,随即为自己求得心安。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然后我打了车,去了陈迦楠家,沿途的风景唰唰的闪过,看着满街道的绿意,我才惊觉,原来春天已经要濒近末尾了。 马上,那个炎热而又聒噪的夏天就要来临了吧…… 在它来临的那一刻,我便永远的。走出了这个校园,走出我呆了四年的避难所。 如果不是姑姑的骗局,我不会遇见孙遇玄,也不会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段旅程,我会像其他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为毕业论文忙碌,一个接着一个的投简历,自尊而又倔强的忍受着面试官挑剔的眼神。 可是遇到孙遇玄的那一刻起,我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没有那么复杂,我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生活,虽然每天都生死未卜,但死里逃生的那种喜悦。会冲淡一切,会让生活都明亮积极起来。 遇见他,不失为一种美好…… 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的很腼腆,因为,有丝丝甜意从舌尖化开。 单恋是痛苦的,同时,又是温软的,单恋一个人的时候,幸福是那么的唾手可得。只要他的眼神看向我,我的内心都会雀跃好久。 我想我是中毒了,这毒日久弥深,却又无药可解。 我抬头,想要看看周围的建筑,看看自己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然而一抬头的时候,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男人的耳朵上戴着耳钉,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他穿着讲究而得体,宝蓝色的衬衣地下,是一双修长的腿,此时他正低着脸。和怀中的女人有说有笑,露出一口皓齿。 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不是孙书煜还能是谁?! 我说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来找我麻烦。原来是在忙着谈恋爱呢! 只见他旁边的女孩正挽着他的小臂,一头乌法被烫的好看,蓬松的垂在腰间,穿着白色的卫衣,还有黑色的小腿裤。 难道说?是上次商场里的那个女孩? 这时候,我开始着重打量她的脸,她的个子很小,脸也又小又尖,戴着一副黑框墨镜,此时正仰脸对着孙书煜笑,她的嘴角处,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梨涡…… “停一下。”我赶忙吼住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司机,司机应声踩了刹车。 他们两个围在卖棉花糖的摊子前,然后孙遇玄拿着一朵白色的棉花糖,塞到了女孩的手里,女孩笑的开心,正要伸舌去舔,孙书煜便拦住了她,然后替她摘掉了墨镜。 那一刹那,我只觉五雷轰顶,那眉眼,不就是死去的何若宁吗! 我瞪大眼睛,揉了揉,又揉了揉,仍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与孙遇玄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到头来,何若宁竟然根本没有死! 我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被震惊的连呼吸都不会了,我抓在手里的零钱掉了下去,我整只手都在不知所措的颤抖! 他们两个人互相笑着,孙书煜还摸了一下她的鼻头,随后,他们相拥着上了一辆黑色教程。 霎时间,我只觉有一千根针朝我飞来,扎的我体无完肤,每一个毛孔都又刺又麻…… “你要下车吗?”司机师傅再一次催促道。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说:“不下,继续走吧。” 司机师傅调侃道:“看你这表情,不会是看到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吧。” 我知道,司机师傅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他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孙书煜和何若宁,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不是看到了男朋友,而是看到了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而是看到了他喜欢的人没有死,并且,和他的哥哥在一起。 这就是孙遇玄为什么恨孙书煜的原因吗?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喜欢的是孙书煜。 是这样吗…… 很久很久,我都不能从看到了何若宁的那种惊愕中挣脱出来,一个你百分之百确定死了的人,就这么笑靥如花的出现在你面前,那种震惊,是久久不能平复的。 为什么我会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而那么的不安,不安到心砰砰的跳,手心冒汗。 如果我今天没有这么偶然的遇见她,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之前和孙书煜近距离接触的那段时间,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何若宁,反而最近和孙书煜没有什么摩擦的日子,三番两次看见他们? 我捡起了地上的零钱,然后胳膊撑在膝盖上,膝盖被戳的生疼,我也纹丝不动的,直到到了陈迦楠的家底下。 司机师傅热心的对我说了一句话:“姑娘,看开点。” 我心头一缩,怔怔的说了一声谢谢。 我曾多少个日夜希望何若宁没有死,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的摆脱孙遇玄,可是,当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时候,我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如同一只小刻刀,不断的刮着我心上的铜墙铁壁…… 我郁郁寡欢的坐上了电梯,然后按响了陈迦楠的房子的门铃,陈迦楠懒散的过来开门,他眯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不再像平时那样干净整洁,多了几分居家气息。 我进了房子,本来心情就郁闷至极,在进到房间里的那一刻,就更郁闷了,因为房间里并不像之前来过的那样整洁,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字,乱。 并且在陈迦楠给我开门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了,闻到他身上薄薄的酒气,果不其然,凌乱在茶几上的都是啤酒易拉罐,他到底是喝了多少,怪不得会睡到现在都没有起!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喝了这么多酒。” 陈迦楠没有回答我,而是皱着眉头,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他手指上的红肿已经退去了不少,看来就要好了。 “你喝了多少?” 他的声音清淡而优雅,如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凉雾:“记不清了。” “你也真是的,叫你和我还心娆一起去,你不去,结果回来自己喝,你就这么喜欢孤独啊?” 他揉着眉心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了下来,他笑了一下,只是笑容看起来有点点苦。 “对,我喜欢孤独,没事的时候不要吵我。”低以丰划。 “那有事的时候呢?” “不是有阿玄么。” 他淡淡的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拿起一只烟,细细的抽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手指轻轻的夹着香烟。 表面上的陈迦楠是疏远的清冷的,如同池塘里那沾着寒雾的荷花。 但私下里他却是些许颓废的,如同夜里,幽幽开放的昙花。 两种气质杂糅在一起,让他看起来跟迷一样捉摸不透。 想到孙遇玄,我气息一滞,然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陈迦楠以为我是被他的烟呛到了,于是立马捻灭。 他说:“这烟没这么呛口。” 是的,这烟一点也不呛,可我倒希望它能呛口一点,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红着眼圈。 我镇定一下心情,尽量自然的对他说:“你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陈迦楠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讲。 “好像……应该是……何若宁。” 我这么说完,陈迦楠竟然没有一丝惊讶,语气平平的问道:“她和谁在一起。” “孙书煜。” “嗯,那就是了。” 104.这其中有误会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提醒过你。” “可是你没有很肯定的提醒我,如果你早点提醒我,我也不会跟个傻瓜一样。” “怎么了。” 我闻言,有些难以开口的说:“一开始孙遇玄的冥婚对象不就是何若宁吗,如果你早告诉我何若宁还活着。我就会让她回来,帮孙遇玄做这些我做的事,是我不小心占用了她的位置,既然她没死,我就要跟她换回来。” 毕竟,他们两个才是一对,我只是个硬生生被插进来的人。 陈迦楠俯下腰,把玩这手里的沙漏,然后像那落下的彩砂一般,缓缓的说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还能回去吗?” 我愣住了,因为我想到何若宁挽着的那个人。是孙书煜…… “或许这其中有误会呢?” “你希望这误会被解开么。” 陈迦楠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我的心里泛起无数波澜,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孙遇玄和何若宁之间真的存在误会吗? 如果真的存在误会,我希不希望被解开呢,希不希望呢…… 我违心的说:“希望。” 陈迦楠冷哼一声,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我笑呵呵的说:“毕竟我以后也会谈恋爱啊,总不能每天和一个鬼混在一起,这叫鬼混,哈哈,这个词放在这里真贴切。” 我感觉喉间泛苦。看着面前的酒不禁呷了呷嘴,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开始馋酒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既然希望的话,你可以告诉阿玄。” “你知道他们的事吗?” “别人的感情事,我从来不过问。” 他一句话,拒绝了我,可是不过问是一回事,知道其中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但是很明摆着,陈迦楠不想告诉我。 因为他说过,既然是秘密。他就不便多说。 如果孙遇玄心里还是有何若宁的话,倒不如让他们两个重归于好,也好拔了我心头这株越长越旺盛的野草,免得到时候,谁都过不好。 我感觉喉咙里更苦了,于是开了一罐啤酒,然而我还没有送到嘴边,就被人拦了下来。 “我渴。” “渴了有饮料,有茶,有白水,这个不解渴。” “但是我就想喝这个。” “不行。” “你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罐啤酒吗?” “我就是这么小气。”他说完,抢过我手里的酒。咕嘟咕嘟的灌进了自己的肚子,我这才开见,陈迦楠的眼圈有些青黑。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我不想再去被那些无谓的事情给叨扰,便问起了陈迦楠:“对了,你昨天晚上和骨心娆说什么了,她为什么看起来特别的难过。” “没什么。” “你们两个人认识很久了吗?看起来她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不认识。” 陈迦楠的声音随着我的问题越变越冷,最后他干脆抬眼,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的感情了。” “我就是感觉骨心娆挺好的,你不要对她这么坏,她虽然看起来挺大无畏的,但是再多的勇气也有被消耗完的那一天。” “好了伤疤忘了疼。”陈迦楠丝毫不被我的话给影响到,也对,我对骨心娆前后态度的反差也确实挺大。 我切了一声说:“别看你现在说的那么肯定,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她的。” “好,那我现在就跟刘晓冉分手。” “别。”我立马阻止道,这才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对他说道:“先暂时不要分手,现在情况紧急,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陈迦楠嗯了一声说:“你前面在电话里说的什么,没有听清。” 然后,我便把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连我没吃饭这点也没告诉他。 结果,陈迦楠在听完我这么一大段话之后,竟然问道:“你没吃饭?”低土每血。 “嗯。”我捂着饿的发瘪的肚子。 “记得阿玄小时候喜欢养狗,也总是像这样忘记给它喂食,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 我一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不乐意的说道:“你说谁是狗。” 陈迦楠说了一句你猜,然后起身去厨房,不到一会儿,就给我煮了一碗香飘四溢的鸡蛋面,然后他出来,对我说:“自己去端。” “哦。”我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厨房,真是快要饿死了! 我边吃,边对陈迦楠说道:“对了,你对偷听监控这方面比较了解,你觉得应该买什么样的窃听器,然后你会不会安,要不要我帮忙,因为晓冉这么粘你,你应该没有空去安吧。” “你好好吃饭。”陈迦楠拧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然后我就乖乖的转过头吃饭,一碗面很快的就被我给吃完了,我坐在陈迦楠的旁边夸他做饭好吃。 但是他还是不留情面的叫我去把碗给收了。 “那个三爷还有没有来找你。” “没有。”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上次我们把他给惹生气了,他应该会加大力度的找到我们,但是他却没有动静,更奇怪的是,小十三也消失了,不会是三爷把小十三给抓走了吧?” “怪不得。”陈迦楠说道:“这几天耳根这么清净。” “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担心他?”陈迦楠哼笑一声:“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他。” “我觉得小十三也没那么厉害啊。” “可能吧。” “你们说话能不能不要总说一半,我对你们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你们呢,明明就是知道一些事情,但就是遮遮掩掩的,我要是聪明一些也就罢了,可我根本就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何若宁的这件事,或许,孙遇玄也早都知道她没有死。 陈迦南淡淡的解释道:“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大部分都是猜想,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说。” “好,我们不谈这个,关于偷听器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用。” “啊?为什么?” “你姑姑家里有探测仪。” 听到这,我不禁起疑,如果姑姑家有探测仪的话,说明她经常被监视,或者被监听,可是姑姑不过是一个丧事店的老板,何必小心翼翼到这种地步呢? “那怎么办。” “旁敲侧击。”他扭脸看着我,然后抽出了一张纸巾:“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刘晓冉谈恋爱,现在知道了?” 说完,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抓着纸巾的手就到达了我的嘴边,我向后缩了一下,然后他的手指顿住了,纸巾滑落到我的手里。 他冷淡的说:“你自己擦。” “哦。”我拿起了纸巾,把嘴好好的擦了一下,都怪刚刚太着急,吃完饭忘擦嘴了。 但是我仍然疑惑,就算他搞定了晓冉,一向精明的姑姑为何也会信任他,甚至还和他交谈甚欢,难道说,这就是陈迦楠跟姑姑是一伙的原因?为了得取姑姑的信任,从而好从姑姑那里得到重要的消息。 说起信任一个人,何其的难,更何况是姑姑这种生性多疑的人,所以,陈迦楠一定是通过做某些事情赢得了姑姑的信任。 那么,他做的某些事情会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陈迦楠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怅然若失的说:“开始搬家。” “搬家?” “这个房子已经暴露了,不过新的房子很快会被找到,除非我离开这个城市。” “你一年搬多少次家?” “数不清。”他走到镜子跟前,然后说:“可惜了这个棺材。” “没关系的。”我宽慰道:“反正你死了以后也会有。” 陈迦楠闻言,嘴角一抽。 105.坦诚 随后他开始收拾东西,不到一会儿,便已经打包好了,行李不多,一个黑色行李箱就足够,然后他拿出一个大纸箱。把带不走的东西装进了纸箱,封死,堆到了墙角。 他转身看我:“愣着干什么?” “啊?这就收拾好了。” “嗯。” 陈迦楠走的时候连房子看都不看一眼,就像是再也不回来了一样,怪不得他房子里的东西会那么少,因为他知道自己会随时搬走。 我跟着陈迦楠上了他的车,他问道:“你去哪?” “去你的新家啊。” “去我家干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个被暴露的机会。” “今天晓冉去敲那个房子的门了,而且她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祟的跑了出去,还有门口的死蛇。应该会更加怀疑那个房子吧,我们也该搬离那里了,但是孙遇玄白天不知道躲在哪里,我又不能和他商量,如果我会宿舍的话,保不齐会遇到孙书煜,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陈迦南沉吟了一阵子,说道:“那就先去我那里。” 我点点头,说了一声好,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我问道:“为什么那个三爷没有再来找你了,他不应该天天派人跟踪你吗。” “因为跟踪我没有用,我三叔很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愿意说的东西,就算是他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我哦了一声说道:“之前三爷要他手下拿针扎我的时候,我看你动了一下嘴巴。我特别害怕你会说出来,于是我就准备瞎编一个。” “你为什么怕我说出来。” “因为那是你的秘密。”我看着他,说道:“三爷之所以利用我跟孙遇玄逼你,是因为他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是,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受到伤害,而把这个秘密吐露出来,落到三爷这种奸人手里,要不然,我跟孙遇玄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不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云淡风轻的否认,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陈迦楠的新房子到了,说实话,这个新房子一点也不起眼,但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房间里不太大。甚至有点阴冷,石灰墙壁摸上去湿湿凉凉的。 “住在这没关系吗?” “没关系,以前我家还没有发迹的时候,经常蜗居在漏水的地下室。” “那你们家后来是怎么发迹的。”我问,想从中得取点发财之道。 没想到陈迦楠却说:“我父亲坐了牢,出来之后变坏了,他不想在做一个清正的修道之人,因为你不去害别人,别人总会去害你。” 我不说话了,知道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可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陈迦楠,对自己所有的私事保持缄默的陈迦楠,此时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情绪有些低落的说: “我父亲出狱之后开始帮阿玄的父亲做事。帮他旺财运驱小人,各种违背道德的事都干了,我父亲会道法但是不会经商,所以两个人相辅相成,阿玄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家也跟着富了起来。” “我跟阿玄,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认识了,一开始,我们互相看不惯,两个人都在年轻气盛的年纪,大打出手之后。我们两个成了最好的朋友,可能有失就有得吧,没多久,我母亲就病逝了……” 他讲到这,故事就好像戛然而止了一般,我被挑起了兴趣,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父亲也病逝了。” 他云淡风轻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我看向他,满脸的不解,他继续说道:“我可以死的机会太多,但每次却又挣扎着活了过来,活过来的那一刻,我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 “陈迦楠,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他让我感到害怕了,因为他的这种消极,让我的整颗心都悬空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很好不是吗。”他说完,将后半段话完完全全的咽进了肚子里,我想听,我想听他咽进肚子里的究竟是什么话。 “你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是因为酒还没醒。” 陈迦楠将行李拖到了卧室,他的背明明很直,看起来却又些许的佝偻,他的肩膀上,像是压着许多的重物。 我就在沙发上一坐,就到了夜深,陈迦楠进了卧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想他是累了,困了,又或者,不想再面对我的问题,虽然他没有说太多,但却是难得对我坦诚一次。 也就是他这次简短的坦诚,埋下我日后,对他完全信任的种子…… 我躺在沙发上,在安静的空气中,渐渐入睡。 我是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摸醒,他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以至于我的半张脸都有些冰凉,我蓦然一惊,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和面前那双狭长好看的桃花眼,紧紧的撞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看起来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就像是一汪深潭,碎裂了平日里的坚冰,那碎了的冰在水面上不断的浮荡,这是一双有情绪的眼睛,这是一双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睛。 我心口一酸,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三个字。 何若宁…… 她就像悬挂在我心口边的一根针似的,每当我终于平复下来的时候,她就会荡过来,扎我一针。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孙遇玄便眉头轻蹙的坐到了我旁边,他嘶了一声说:“最近好像越来越不能准确的找到你。” 他话音一落,我心中便苦笑一声,对啊,跟你真正心有灵犀的人出现了,你又怎么可能会找到我。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我的尸体,不在坟墓里。” “你不是被分尸了么。”我事不关己,冷淡的说道,余光里瞥见孙遇玄因为气愤而微微抖动的眉毛。低爪协圾。 他没说话。 “对了,陈迦楠呢?” 我故意岔开话题,我不想再去关心他的事情,因为有何若宁在。 他之所以会将错就错的让我的代替何若宁,是不是因为他不想让何若宁受这样的苦,他心疼她……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提他?” “为什么不能提他,我们现在不是就在他家吗。” 孙遇玄凝视着我,他的眼里有暗流涌动,他额角有青筋爆起,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因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挫伤,可是,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也总想证明些什么。 孙遇玄倏的起身,他用眼角睨着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待在他家,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在我醒来的那一刻还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已经绷成一条直线。 “等等。”我故作轻快的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听。”他想都没想,就冷声拒绝。 我一把拉住了他准备走的小臂,他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侧脸,寒寒的说:“现在你可没醉吧。” “何若宁根本没有死,我今天看到她了。” 他转身,用身高压迫着我:“这算好消息?” “算啊,既然她还活着,不就可以代替我,做那些我做的事了吗,而且她和你还有陈迦楠都熟,也了解你的过去,这样以后你们一起谈论事情的时候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孙遇玄俯视着我,很久,才说了一句话:“你希望这样。” “嗯,我觉得好累。” “那好,我去找她。”话音落定之后,孙遇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昨晚,骨心娆和我讲了一句话,她说,灿灿,想要知道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你一定要逼逼他: 如果他和你说了对不起,那就说明他不喜欢你。 如果他让你闭嘴抱住你,那就说明他挺喜欢你。 如果…… 她灌了一杯酒,把第三种情况沉默的淹在了酒里。 106.芳百煞掳走了我 孙遇玄走后没一会儿,陈迦楠就开车回来了,他手里掂着从外面买回来的饭回来了,一进门,倒是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还在这。” “你装什么装。”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都看到你买回来了两份饭。” “阿玄没来过?” “来了,然后我告诉他何若宁还活着。然后他就走了,说去找她。” “他说的是气话。”陈迦楠把饭摆在餐桌上,递给了我一双筷子。 我说道:“他没生气,我也没见过他生气,以后你们三个一波,我和小十三一波,互相忙自己的事情,就不用觉得会欠着人情什么的。” 陈迦南轻笑一声,大概是觉的我说的话很幼稚。 “其实阿玄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你应该多给他一些肯定。” 陈迦楠开始细嚼慢咽起来,我也低头不语默默的吃着饭。反正,孙遇玄已经去找何若宁了,去解开她们之间的误会。 我吃完最后一口,感觉再也吃不下了,我问陈迦楠:“如果当时何若宁没有死,为什么还会有冥婚这一说,而且我当时清晰的听到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我耳边叫我宁宁,那就说明那对中年夫妇也知道何若宁死了。” “说不定,当时她是假死。” “假死?为什么?”。 陈迦楠耸了耸肩,说了一声谁知道呢。 我这才发觉,何若宁的出现带着太多的一点,我因为一时对感情方面的事想的太多,而忽略了她身上的这些疑点。 于是我问陈迦楠:“你对何若宁知道多少,方便说吗?” “我很少和她接触,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孙遇玄的妹妹。” “妹妹?!” 我闻言。不禁震惊了,表面平静,脑海里却早已电闪雷鸣,难道……难道他们是乱伦么…… 陈迦楠见我如此震惊,随后说道:“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听到这,我不由得大出了一口气。 “何若宁是阿玄父亲公司股东的女儿,父母双亡之后,阿玄的父亲就领养了她,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渐渐的,阿玄和何若宁走在了一起。” 我听到这里,心里难免一阵抽痛,我不想再听下去,同时,又想听下去。 “然后呢?”低爪团血。 “后来……”陈迦楠顿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后来何若宁怀孕了。阿玄和她奉子成婚。” 我闻言,通体冰凉,果然,我还在期盼什么呢?孙书煜说的不是谎话,孙遇玄和何若宁之间,真的存在过一个孩子! “为什么孙书煜会说,孙遇玄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何若宁在孙遇玄死后,和孙书煜走在了一起?” “你想的不明白么?” “想不明白,你就不能全都告诉我吗?”我有些急了,我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刻之后,又怅然若失。 陈迦楠避开了我的视线,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在内心深处都有一块伤疤。何必要问的那么清楚,再说,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守则,跟你讲了太多。” 陈迦楠咬着唇,不知道在纠结什么,话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透不透露别人的秘密,只有他想不想讲。 “陈迦楠,你就告诉我吧。” “告诉你什么?”就在陈迦楠嘴巴开合的瞬间,背后响起了这么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我回头。只觉得冷风穿身而过,背后有一张苍白的脸,连带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气团。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明亮的情况下看到芳百煞,他的脸皮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悬空着,死板而又渗人。 陈迦楠没有反应过来,刚准备出手,芳百煞便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拽了出去,他用煞气包裹着我的身子,一路流窜,从楼道里的窗口飞了出去,我心急的想要割开自己的穴口,因为现在芳百煞离开了能量源,我能把他给吞噬了也不一定! 但是我的手脚都被紧紧的缚了起来,根本无法动弹,再说,我手上没有利器,想要割开自己的穴口谈何容易。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似乎便的比以前强了不少,比如我额头上快速愈合的伤口,以及我很快就会长好的穴口,当然,还有骨心娆留下的鞭上,如今已经几乎都看不出来了,这才过了几天而已啊。 难道说,是我吞噬了煞气的缘故? 我大喊着,不断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芳百煞的束缚,但是,根本无用。 以前芳百煞出现的时候,身边都有孙遇玄,所以,在孙遇玄的纠缠下,他根本不能直接把我带走,但是现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陈迦楠只是个凡人,哪里会飞,就算他要追芳百煞,只怕还得开上几个小时的车赶到盘山公路,只怕到时候我都断气了。 芳百煞朝我冷笑道:“省省力气吧,这次不会有人救你了。” “谁说没有人,我告诉你,方白山会来救我!” 芳百煞抓住我的手蓦然一抖,裹着我的煞气都不由的凉了几分,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关你什么事,芳百煞你得意不了多久,收拾你的人已经出现了!” 芳百煞冷哼一声,说:“就凭他,他根本就不敢向我挑战,因为他会死的很惨,真不巧,你找错了人!” 说完,他用煞气把我的头也完全裹住,我呆在里面闷闷的发不出声音,我的心里开始恐慌,这下可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本以为提到方白山芳百煞会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可是他没有,他一点也不屑,只要那个能量源有一天存在着,芳百煞就不会消失! 想到这,我颓败极了,甚至放弃了挣扎,就这么静静的等侯生命的判决,因为胳膊拗不过大腿,我已经完全没有的力气和斗志了…… 我任由芳百煞带着我来到盘山公路,把我卷进山洞,穿过那堵神秘的石墙,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瞬间轻了好多,应该是因为魂魄和身体分离的缘故,至少还能留个全尸吧,我如是,乐观的想着。 我感觉到芳百煞带着我的身体穿过乱石,到达了洞穴,飞过那个巨大的深坑,然后将我放到了地上,我这才终于得以重见光明,这不看还好,一看,我便又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我的眼睛在黑暗里看东西的能力似乎也强了不少,因为我分明感觉到,这个洞穴看起来比之前亮堂多了。 我刚要动弹,便被一只细若柔荑的手给绑了起来,我抬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张我熟悉的脸,也就是先前那个鼠女,现在的她以完全的脱胎换骨,眼睛依然不大,却又细又长,顾盼间,有悠悠春情,活脱脱一个翻版的林黛玉! 我看着她,不由得愕然,她为什么还在芳百煞的手底下做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打开我的穴口是好是坏? 就在这时,我发现她刻意闪躲着我的目光,像是想要装作不认识我,她这个眼神一显露出来,我心里就差不多有了底,这至少能说明,不是芳百煞指使她打开我的穴口。 芳百煞一挥手,身上飞起了黑色的缎带,他把我甩到石壁上,痛得我浑身仿佛要碎了。 然后他分离出一股黑色的煞气,将我拦腰缠在了石壁上,就像是强力胶一般,将我缠的不能动弹半分。 芳百煞见状,满意的哼了一声,命令鼠女,让她把我看好一点。 那鼠女听闻,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声是,芳百煞变成一股黑色旋风,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猜想他一定是去找孙遇玄了。 不行,我要赶紧逃离这里! 因为我总有预感,如果孙遇玄和我,同时在这个洞穴里出现,就会有大事发生! 107.冰凉的吻 在确认芳百煞彻底离开了之后,我对着鼠女发出两声暗号。 “呲呲--” 鼠女闻言,慌张的扭过头来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了过去。 “你这么怕我干嘛。” “你别说了,我不会放了你的,放了你我自己就没有命了。” 我呵呵一笑说:“我没有让你救我啊。我就是和你聊聊天,一个人被这么绑着多无聊。”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的不解与疑惑,她可能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你叫什么。”低爪叼弟。 “小柔。” 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不想跟我多聊,我没有提穴口的事,也没有提她用我血让她自己变回人形的事,而是问道:“这洞穴里就你一个人吗?” 她点点头,说了一声是。 “不对吧。”我呓语一般的说道:“我记得我上次来过这里,当时。有一个看不见的男人牵着我。” 我说到这,发现小柔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说明,她一定知道无影杀手的存在。 于是我继续说道:“听芳百煞叫他……无影杀手?” 小柔听到我这么说之后,脸竟然缓缓的红了,她有些羞答答的说了两个字:“无影……” 我这么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小柔喜欢无影,想到着,我不禁有点尴尬,因为我和那个叫做无影杀手的鬼总共遇见了两次,他就亲了我两边的脸。 “你认识无影?” “不,我不认识他。”小柔慌张的否认道。 “可是……”我撒谎道:“上次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跟我提起过你。” “他跟你说什么了?”小柔仰着脸看我,她的皮肤白皙且红润,带着光泽。 我嘻嘻的笑:“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么。” 她复又低下了头。有些失落的说:“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所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他。” “那你知道他在哪么?” “不知道,我看不见他,但我感觉,他一定很善良。”她坐到了地上,捧着脸,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与我初见她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继续说到:“他的头发很长,像瀑布一样,有一次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发,他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一定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这是为什么呢……” 我完全没有听清她在哪里自言自语什么,而是偷偷的挪动身体。使手背处能贴到石壁上,这样,我就可以通过石壁,划破自己的手,吸掉那股煞气。 但是,我正要行动的时候,却犹豫了,因为我这个位置离地实在太高,如果我就这么贸然的割开穴口,保不齐会被摔出个骨折! 可,如果我不冒险一试的话,难道就这么等着芳百煞掳来了孙遇玄,然后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不行,就算是会残废。也得试一试,将近四五米的高度啊,那种晕眩感,可真的不是开玩笑。 “对了。”就在这时,小柔突然站了起来,兴奋的说道:“我可以让无影来救你,这样,我既不会受惩罚,也能够救了你。” “可是……我不知道无影在哪。”她又惆怅的蹲下了。 我心里不由的一阵感动,忤逆芳百煞的命令绝非是小,如果放走了我她一定会被芳百煞杀的体无完肤。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是想救我的,她能有这个想法,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于是我不再犹豫,把手背划上了凸起的石头上,霎时间,温热的血潺潺而出,黑色的煞气悉数钻入我的体内,我狠狠的跌落在地上,但并没有想像的那样疼,大该是因为我现在是个灵魂吧。 小柔转过来看着我,瞠目结舌,然而我还没有得意多久,面前的深坑便开始翻腾起黑色的气流。 小柔猛地跪在了地上,不断的朝那深坑磕头,不断的磕,磕的额头上渗出蓝色的血液,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也是个灵魂,流出来的血会不会也是蓝色的,我把视线投向我的手背,只见上面猩红一片。 小柔边磕头边像中了邪一般的念叨着:“死海活了,那下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深坑里的煞气,像是一大片黑色头发从深坑里缓缓的蔓延了出来,而小柔浑然不觉,仍是不断的磕着头,她以为她磕的头,能平息这场躁动,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就在黑色煞气快要蔓延到她脚边的时候,我冲了过去,把她给拉了过去,她跌坐在地上,蓦然惊醒般的看着我,就在我要宽慰她的时候,一条黑色的绳索甩向了我的手,它像只蚂蟥,拼命的往我身体里钻,如同刺骨的雪水,一点点进入我的血管。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那黑色的身子越来越粗,就好像我的穴口要吸完这深坑里的所有煞气,我就要支撑不住了,穴口根本无法捂住,它们源源不断的往我身体里钻,好痛,就像是一把大刀刮着我的骨头! 我满头的冷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疼的翻滚。 小柔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她哆哆嗦嗦的后退着,对着空气又哭又喊:“无影,无影你在吗,快救救她呀,呜呜呜……” 煞气似乎翻腾的更厉害了,我被冷的浑身麻木而颤抖,在这么下去,只怕我会沉睡不起。 我听到深坑里传来锁链的摩擦声,无数条锁链的摩擦声,沉重而响亮。 我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死死的盖住了眼皮,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抱住了我,只听到,小柔惊讶中带着欣喜的声音说道:“无影,是你来了吗?” 那人没有理她,用掌覆盖着我的手背,一跃而下,就在跃下去的途中,我完全的陷入了昏迷。 我紧紧抓住那人的衣袖,直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也没有松开。 一开始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渐渐的,才能依稀看到周围的环境,只见自己还是在山洞里,只是这个山洞,有点下滑的趋势,看模样,应该是往下的走向。 这时,我才感觉到了手里的衣服,滑滑的,像是丝绸的质地。 我用力眨巴眨巴眼睛,仍是看不见那人,这感觉,就像是有一把火架在心底下烤着一般,让我一阵收缩,一阵焦急。 这人一急起来,就不管得体不得体了,我朝别的地方摸了摸,发现这衣服十分的宽大,难不成是寿衣? 寿衣应该会有盘扣,如此一想,我立马从地上坐了起来,摸索到他的肩膀之后,开始摸他的前胸,他倒也不推拒,而是任由我上下其手,我如此一摸,心便凉了半截。 没有盘扣! 我的手一不小心从那交叉的衣领中滑了进去,随后,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里衣摸到了一粒小小的凸起,我立马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于是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那人哼笑一声,宠溺极了。 我的心再也无法淡定下来,因为我感觉到,感觉到那是一身古代装束,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头发那么长,让我在他不出声的情况下,误以为他是一个女的。 “你是谁。”他安静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我退到不能再退的位置,声音都在颤抖。 虽然我知道,他就是无影杀手,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可是他一袭古代的装束,着实让我害怕。 我感觉到手背上很痛,难道说,我的灵魂出现伤口的那一刻,肉体上也跟着出现了伤口…… 四周静谧的如同一坐坟墓,我浑身颤抖的想要逃跑,谁知我刚准备动弹,那只冰凉而柔软的手掌便摸上了我的脚腕。 他凑近,两片薄唇吻上了我的额头,我打了个冷颤,不由的缩了一下脖子,引的他一声轻笑。 108.他喜欢我感谢yusanyue打赏的大宝剑 他这一声轻笑,不由得让我凉到了骨子里,从始至终,我似乎都只能听到他鼻息里发出来的声音,来揣测他的行为,要不然。就是一声简短的冷哼,他为什么不肯说话,他是本就不会说话,还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如果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认识我,导致他不敢开口和我说话,怕被我认出来! 于是我摸索着,又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柔弱无骨,此时却有点僵硬。大概是不习惯我这么主动的抓住他。但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通过他的这双手来判断他心里的想法,一般人被戳中了心事,肢体上一定会有一些反应。 “你不会说话?”他一动不动。 “你认识我?”他依然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要亲我。”我问的已经够直白的了,他仍然毫无反应。 我开始猜想,或许我跟他之间有某种的联系,以至于他每次碰到我的时候都会亲我,并且是换着地方亲,头两次是两边脸颊,这一次是额头,那么下一次,岂不会是…… 我不由得抿住了嘴巴,无影杀手他这么做。就像是在等待,在确信着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冗长的山洞里只余留我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我不敢太用力的呼吸,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好似有一块大石压在了我胸口上似的。 “我喜欢你。”我脱口而出,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语式,我明明要说的是,你喜欢我?结果话到嘴边却说岔了! 可我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他的指尖竟然轻轻的颤动,随即,反手握住了我。 他这个回应是在告诉我。他也喜欢我! 我愕然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或许我应该将错就错的套出他的声音,但是我却没有,我整个人都凌乱了,一个躲在暗处,总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鬼,竟然喜欢我! 而且,除了山洞之外,我似乎就没有再见过他,他到底会是什么人,和芳百煞有关吗? 我不想再在这个山洞里呆下去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我不想再见到这个无影杀手! 于是,我左顾右盼了一下,在向上的走向里看到一丝微光,我正准备出去,遥远的洞口处传来芳百煞震怒的声音。 “那个女人去哪了!” “我不知道。”是小柔带着哭泣的声音。 “不知道?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消失了,你会不知道。” 随即,洞外传来一声惨叫,大概是芳百煞把小柔扔到了石壁上。 小柔的讲话声音开始有点含糊不清,有血液混在他的嘴巴里:“煞主,小柔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姑娘她自己从石壁上摔了下去,然后跳入了四海,之后的事情,小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小柔只要告诉芳百煞,是无影救走了我,她就可以不用在遭受皮肉之苦,可是她却不肯说,关于无影的事她只字不提,我这才知道我的突然离去,对小柔来说,预示着怎么样的惩罚。 我又抓住了无影的手,我紧紧的捏了一下他,他能够看清我脸上的表情,所以应该可以读懂我的意思,可是他的手很冰,摸起来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无影,你救救小柔吧。”我焦急出声,与此同时,洞外传来了芳百煞的声音。 “谁在说话!” 我一下子禁了声,但是已经晚了,芳百煞已经刺探到声音的来源,我听到他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他那张脸皮应该就伏在那里,完了!低序司亡。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不错,还挺会躲的,不过,你真的以为你躲在那里我就抓不住你了吗?” 不,我从来都没有以为我躲在这里他就抓不住我,他这么说,倒是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我似乎猜到了这是哪里,这应该就是隔断鼠墙的山洞,让孙遇玄走到一半就没有走下去的山洞,这山洞,会向下延伸到哪里去,为什么芳百煞当初会说,这山洞是通往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 芳百煞不等我做过多的思考,一张脸就混合着煞气探了进来,我害怕的往后缩,条件反射的就想要往山洞的地下跑,无影没有拉住我,却在这个当口,化作一道冷剑,直直的朝芳百煞的面部飞了过去,芳百煞吃痛大叫一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无影将他逼得节节后退,芳百煞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肉虫一般,把山体撞的轰轰巨响。 芳百煞气得咬牙切齿的怒喝道:“无影杀手?怎么又是你,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 无影杀手仍然保持一向沉默的作风,理都未李就直接开打,不到一会儿,洞口突然亮堂了不少,应该是无影杀手把芳百煞打了出去,于是,我趁着这个空档,向上走去,因为我要赶紧离开这个我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神秘墓穴。 于是我跑了出去,在芳百煞和无影杀手远离洞口的那一刻,爬了下去,我爬的特别慌张,就跟一个火烧屁股,拼命往下爬的猴死的,在落定的那一刻,我心才终于得以安定,孙遇玄说的果然没有错,那洞里,果然有着一股神秘力量! 我看到小柔已经满口鼻是血的趴在地上,她在看到无影出现的时候,边落泪边把它擦的一干二净,可是那血越擦越糊,根本就擦不干净。 我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由的一酸,我多想蹲下来帮她把脸上的血擦拭赶紧,但是此时情况紧急,根本就不是关心儿女情长的时候! 我问小柔,孙遇玄在里面吗,小柔泪眼汪汪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抓住她的手说:“小柔,你帮我照顾好的身体,等我出来以后,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看着我,眼神里面满是感激,但是,她感激的眼神中的闪躲,告诉了我,她不会走的。 因为,她走了就在也看不到无影了。 看见无影那一刻的幸福可以让她忘却自己所遭的所有苦痛,让她能忘记自己所经受的冰冷,仿佛面前正春暖花开一般。 真是个傻丫头。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沉浸在爱情中的女人并不是会真的变傻,她们只是想沉浸在这片小小的天地中,就像我一样,嘴上说着以后再也不管孙遇玄的事,可是,在他真正出事的时候,我却比谁都要痛。 于是,事情重复上演了,我跌进了山洞,好在这次眼睛能渐渐的感受到光了,所以走起来不算是那么的吃力,但是由于找不准方向,还是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在经过几波连番的惊吓之后,我的胆子似乎比之前大了不少,至少不会为背后有人这种事情而疑神疑鬼。 终于,经过几番波折,我看到了些许光亮,应该就是摇曳的烛光,我欣喜的嗓子发紧,赶忙狂奔过去。 在狂奔的过程中,我终于体会到了飞的感觉,我越跑越快,到最后脚尖都离地了,这种感觉有惊险又奇妙,但我还是把控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摇曳的红烛,在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潺潺而下烛油,像是红色的眼泪。 我隔着深坑,终于看到那对岸那面色铁青的人,他被煞气捆绑在深坑中间的顶端,芳百煞的用意一定是说,如果孙遇玄吞噬了身上的煞气,那么他就会永远的被这深坑给吞没! 之前的两次,我和无影都是从边边的深坑里跌落下去,不知道从中间跌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可是,孙遇玄不是会飞么? 难道说,他根本飞不过小柔口中的死海?! 109.真正的关系 “孙遇玄!” 他闻言,垂眼看我,即使被捆绑起来,看起来也丝毫不狼狈。 他声音低沉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救你。”我这话说的十分没有底气,我回来救他,我回来用什么救他。面对此情此景,我还不是束手无策。 “不用你救我,回去吧。”孙遇玄严声拒绝道,显然是余气未消,虽然,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生气。 他没有理由生气不是吗,我只是把何若宁活着的消息传达给他,我只是不想再被闷到鼓里,从他的反应态度来看,他早就知道何若宁没有死,既然这样。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 “我不回。你不让我救,我偏救!”低乐协圾。 “好啊,那你来救。”他翘起一边嘴角,话音里带着淡淡的讥讽,因为他心里清楚,我根本就救不了他。 我仰视着他,急得都快要哭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他,他却是这种态度,也对,有了何若宁之后就开始急于撇清关系,互不相欠了吧。 那好,我就再担心他最后一次。 但是。我望着巨大而幽深的坑而犹豫了,先不说孙遇玄在上面我怎么够得着他。单是这坑,就已经阻止了我的前进。 “孙遇玄,你不是可以自己吞噬煞气的吗,你把那煞气吞噬了,然后飞过来不就行了。” “不行。”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我扭头,只见出声那人是骨心娆,她怎么会来。 她接触到我的疑惑的目光后,解释道:“我跟迦楠一起赶到的。”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为什么不行?” “他这种面朝下。是投放祭品的方式,一旦他落了下去,会立马被吞噬。” 骨心娆一直跟踪芳百煞,关于这一点,她知道的无疑比我多,这个芳百煞,真是卑鄙到家了,随后,骨心娆从背部甩出骨鞭,绕在了孙遇玄的身上,说了一声好了。 这时,孙遇玄才把缠绕在身上的煞气一点点的吸入体内,然后骨心娆挥动骨鞭,把孙遇玄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地上,我看着这一幕,不禁愕然,为什么我感觉他俩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般,怪不得孙遇玄会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看到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骨心娆说道:“其实孙遇玄是故意被抓进来的,一方面是为了救你,一方面是为了看看芳百煞究竟要干什么,我也是通过追踪芳百煞得知到进入他老巢的办法,可能是因为他终于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太激动了,导致他放松了警惕,没有发现我的跟踪。” 骨心娆解释完之后,说:“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刚想说,孙遇玄就出声道:“先出去,出去再说。” “心娆,你知道芳百煞为什么要抓我还有孙遇玄一起来这个山洞里。” 骨心娆摇了摇头说:“这我倒不知道,我也挺好奇的,而且,你不觉得这个空间布置的很诡异吗?” “怎么诡异了?”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在洞穴里面插这么多红色蜡烛,把这里布置的跟喜堂一样,他把你们抓过来不会是要让你和孙遇玄成亲吧。” “成亲。”我闻言,不由得惊呼一声,然而骨心娆说的不无道理,芳百煞一个大男人把山洞里布置的跟喜堂似的,确实有点诡异。 我们三个刚要走,此时阴风大作,把我们三人直直的向后吹了好几米,他们两个勉强支撑住了,但是我却没有把控好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跌下了深坑,按理说我是个灵魂,掉下去的速度应该不会太快,但是我错了,我身体坠落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 就在我要被那劲风刮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一记鞭子缠上了我的腰肢,然而,我还没来的急大松一口气,身体就开始加速坠落,吓得我大惊失色,我抓住骨鞭,心脏提在嗓子口蹦达。 随后,坠落之势猛然停下,应该是骨心娆也掉了下来,但是她飞出鞭子缠上了另一个没掉下来的人,饶是这样,我被她鞭子缠住的身体还是不断的有下滑的趋势,骨心娆大概感觉到了,又甩下来一条鞭子缠向了我,这才把我给稳住。 于此同时,我又听到那深坑里的锁链声嚓嚓嚓的响,像是里面那个大东西,狂躁不安起来。 我听到骨心娆大声的威胁道:“芳百煞,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女人扔下去吗!” “你不会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骨心娆一声吃痛的惨叫,大概是芳百煞伤了她,惨叫之后,又传来芳百煞阴冷的笑声,他嘿嘿的笑着,说:“看吧,我说了你不会。” 卑鄙! 我愤愤的咬牙,咬的牙根发酸也无事于补,我就是一个拖累,如果不是我,骨心娆怎么可能会受伤?可是我不敢割开我的穴口,如果我将它割开了,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我一直以为是孙遇玄在给我带来麻烦,然而事实告诉我,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该怎么办呢,我怎么才能帮上忙,骨心娆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两根骨鞭也显得越发吃力,我环顾四周,虽然地下依然是浓浓的黑,但是近在眼前的那面山壁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我的头顶好像隐隐约约有个山洞,如果能在那个山洞里落脚,骨心娆也不会这么吃力了。 想法落定之后,我便用腰部力量开始晃荡起来,说实话,这样挺困难的,毕竟我不是男生,没有男生那么强的腰腹力量。 骨心娆像是知道了我的用意,便不动声色的,把我甩向石壁,石壁上虽有棱角,但几乎垂直的角度还是让人寸步难行。 我往上爬了几步,骨心娆又明白了我的用意,她复又甩下来一个鞭子,缠住了我,然后吃力的把我拉了上去,在经过那小山洞的时候,我拉了一下她的骨鞭示意她停下来,然后她就停了。 我走进那两人高,三四米宽,七八米深的山洞里,骨心娆的鞭子也随着我的移动慢慢增长,我本来只是打算歇歇脚,却意外的看到山洞里挂的一副画,以及两个杯子,一壶酒。 一个杯子是空的,另一个杯子是满的,两个挨在一起的酒杯,倒显得洞内的空间有些空旷。 我走到那副画前,不由得惊呼一声,因为那画上的人穿着一身白衣,眉宇间美的纤尘不染,他轻轻蹙眉,单眼皮中盛着忧郁,他没有头发,光滑的额给这幅画平添几分佛韵。 画中的人除了方白山还能有谁! 他两不是仇人么,我可没见过哪个仇人会挂对方的画像,而且还会给他斟上一杯酒。 光线有限,我上前凑的更近,几乎要把眼睛贴了上去,只见画卷底下,写着龙飞凤舞的一个字,“念”。 霎那间,犹如五雷轰顶,有电光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怪不得方白山不肯帮我收拾芳百煞,原来他们两个根本不是敌人,而是……情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但是单单凭这一个念字,以及那紧紧依靠在一起的酒杯,我就确认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了! 我赶忙摘了那副画,站在画前,总觉的脚下这片地方分外平坦,就像是有一个人,常年站在这儿,凝望着这幅画一般。 我将画卷卷起来,示意骨心娆将我拉上去,骨心娆有些犹豫,大概是怕我上去后身陷囹圄。 我又拉了拉她,以表决心。 我手里紧紧的捏着那副画,因为它现在,是我唯一的筹码! 110.落架的凤凰 骨心娆把我稳稳当当的放到了上面,我这才发现她的鞭子根本就不是拴在某个人身上的,而是拴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她的骨鞭已经被勒的出了血。 看见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疼,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我的无能造成的。 孙遇玄和芳百煞厮打在一起,还有无影杀手,陈迦楠没有进来,大概是不知道怎么进来,又或者在看管我的身体,眼见着芳百煞要将孙遇玄吞没,我高举那副画,大声喊道:“住手,否则我就毁了这幅画。” 芳百煞猛然一愣,被孙遇玄还有无影杀手偷袭的身形猛然一晃。 芳百煞伸手将手掌弓成了爪状,想要将我手里的画吸走。但是我死死的握着。五指几乎被我掐到了肉里,骨心娆用骨鞭缠着我,才让我不至于被芳百煞吸过去。 孙遇玄和无影趁着这个空档,对芳百煞进行了猛烈的攻击,芳百煞被打得单膝跪在地上,对他却丝毫没有影响。 他朝我飞身而来,骨心娆用鞭子使我仰着面弯腰下去,以至于我的脸,和芳百煞的身子隔着几公分的距离擦过,随后,我的身体由于惯性朝着孙遇玄和无影飞了过去。 他们两个同时扶住了我,孙遇玄盯着我被无影的手扶住的左肩膀,脸色阴霾。 还好。还好画还在手里! 我怕这画再待到我的手里迟早被芳百煞抢走,于是。把它交给了孙遇玄。 孙遇玄见状,脸色稍稍缓和,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他还有时间面带表情,我想,我的脸应该知早已经僵了! 芳百煞和我擦身而过后,来到了深坑的中央,他的模样凶神恶煞,像是处在了暴怒的边缘,一是因为我手里的这幅画。二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把画还给我。” “不还!”我朝他说道,他这个想法未免比我还要天真,还要幼稚,这画,可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他有能量源,但是我们没有。 这洞穴中空空如也,唯一可能是芳百煞能量源的,就只有深坑底下那个不明物体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给你们一次活的机会。” “芳百煞,我们也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再咄咄逼人的话,我们就把这副画给撕了!” 我虽是这几个人中最没用的那个,但我却是声音最大的那个。 芳百煞闻言,眉头紧锁,黑色的瞳孔里面像是钻出了无数火焰,他的脸紧紧的绷着,面部开始扭曲,宛如一个要脱胎换骨的恶魔。 他“唰--”的一下扬起了手臂,带起深坑中煞气,那煞气就像是一片黑色幕布一般,震惊的我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此情此景,真的是太震撼了!低乐状扛。 芳百煞伸出一只巨手,以迅雷之速抓住了骨心娆,骨心娆在他的巨手中,就像一个人偶一般渺小,仿佛他轻轻一用力,骨心娆就会被拦腰折断! “还还是不还。” 孙遇玄没有说话,如果画在我手里,我早就不假思索的扔了下去,可是孙遇玄到底在犹豫什么,我回头,焦急的看着他,示意他赶紧把画扔下去。 “就算把画还给他,她还是会死。”孙遇玄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好像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就在这时,芳百煞的手部突然吃痛,应该是无影杀手造成的,以至于骨心娆从他的手里脱落下来,无影杀手接住了骨心娆,朝我跟孙遇玄的方向飞了过来。 芳百煞的巨手就跟在他们身后,划过空气产生巨大的呼啸声,就在无影和骨心娆落地的那一刻,巨大的拳头也随之落地,砸碎了半个山体,我脚边踩着的地方猛然塌陷,要不是孙遇玄扶着我,只怕我会掉下去。 就在芳百煞准备要扑过来的时候,孙遇玄眼疾手快的把画用力的朝深坑中扔去,芳百煞的运动方向急转向下,然后孙遇玄冷冷的喝了一声:“走。” 他握住了我的手,握得我都有些疼,但是这种疼,让我的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我们向逃命一般,但由于是灵魂的缘故,所以逃窜的速度非常的快,以至于我们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山洞外面。 和芳百煞在他的老巢打斗,无疑是以卵击石,还好有那副画卷,要不然我们这一行人都不知道怎样才能逃出来。 芳百煞似乎日益的着急了,他更加迫切的要完成他的目的,我们该怎么办,尤其是我和孙遇玄,如果芳百煞依然纠缠不休,只怕我们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沦为他的盘中餐。 陈迦楠拖着我的身体靠在外面,见我们出来之后用引魂咒把我的灵魂引进了身体里,我恢复的时间很短,不到几秒,就能够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我们跑了出去,那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真的太好了,无影杀手没有跟出来,我想,他应该是又回到那个山洞里去了。 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总是呆在山洞里。 出了山洞之后,我看着骨心娆鞭子上那块烂了的地方,愧疚的说道:“心娆对不起,要不是我没用,也不会让你变成这样子。” 骨心娆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迦楠就出声道:“说到底是我没有用,是我资历太浅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士气低迷嘛,怎么区区一个芳百煞,就让你们一个二个颓败的跟个落架的凤凰似的。”骨心娆为了让我们振作起来,故作乐观的说道,但是此情此景,我们哪里还笑得出来。 “对了。”骨心娆岔开话题,问道:“灿灿,刚刚的那副画上有什么啊,芳百煞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画上画的是方白山,然后右下角写着一个‘念’字,芳百煞和方白山应该互相喜欢的关系。” 此话一出,似乎开启了消音功能,所有人都噤声了,只有骨心娆嘴角带着神秘的笑容,忍了两秒之后,她爆发了。 “这么劲爆啊?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我就说他怎么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原来他喜欢的是男的!” 我们边走边聊,除了骨心娆兴致盎然,我们余下的人都不怎么说话,尤其是孙遇玄,一个人走在前面,陈迦楠见状,也加快了脚步,留我和骨心娆在队伍最后。 我不免忧心忡忡,如果不是那副画唤起了芳百煞的某些记忆,我想他一定会再追出来和我们恶战一番。 现在想要摆脱芳百煞有两个办法,一是毁掉他的能量源,二是找到方白山和他谈谈。 他们两个一白一黑,一正一邪,之所以会出现煞气互相吞噬的情况,是因为他们虽相爱,却相杀吧,所以,他们两个才会分离两地,互不相见。 如果,我能使他们两个见面,又能让他们两个永远在一起,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摆脱芳百煞了? 又或者,通过方白山来控制芳百煞…… 我正想的出神,骨心娆撞了撞我,努努嘴说:“你们两个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孙遇玄离去的背影,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怎么,他未婚妻回来了。” “她未婚妻是哪个,我去灭了她,竟然敢抢我灿灿的老公。”她话一出口,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话说的没有逻辑可言,于是,她就默默闭了嘴。 我无奈的苦笑,芳百煞给我带来的危机,让我没时间去为这些事情难受。 “那个看不见的鬼是谁?”骨心娆突然提高了音量。 想起无影杀手,我的心情更加郁闷了,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我神情恹恹的说道:“一个朋友吧。” 我话音刚落,骨心娆便在那捂着嘴偷笑。 她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指着孙遇玄的背影笑道:“你看你老公简直太闷骚了,还在那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就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111.躲避风头 我感觉有点窘,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话孙遇玄有没有听到,但是这一句,他一定听到了。 骨心娆还在那喋喋不休,说孙遇玄闷骚,说他腹黑。说他看起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那方面的欲望绝对很旺盛…… 我越听越觉得脸烧,整个人都被羞热笼罩着,我窘迫的拉了拉骨心娆的袖子,劝阻道:“你别说了,怎么说着说着又跑偏了。” 骨心娆不以为然的说:“那又怎么了,我主管这个嘛,当然出于职业病,比较关注这些,怎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想。” 我闻言。跟有人往我脸上放了一把火似的。噌的一下将我烧得体无完肤。 “心娆,你别讲了,我们两个人私下讨论就行了。” 没想到骨心娆非但不听,还故意提高了音量:“你看你,被我说中了吧,你明明就是想。” 我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听骨心娆说话,如果面前有地缝的话,我真想一头钻进去。 骨心娆凑近了我,这次倒说的很小声:“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看看他还是不是小童男。” “怎么可能。”看见孙遇玄他们走了老远,远到应该听不见我和骨心娆的说话声,我才有些不舒服的说道:“他都有过孩子了。” “奥。”骨心娆有些了然的说:“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啊。不过,有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啊。反正你和孙遇玄以后也要不了小孩,有个现成的岂不是更好。”低央阵划。 “唉。”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事情现在挺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以后别在孙遇玄面前说他是我老公的话了,感觉好尴尬,等到他和他的未婚妻误会一解开,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抬头,仰望了一下漆黑的天,心里有些抽痛。 “灿灿,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喜不喜欢他。” 我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嗯了一声。 “喜欢不就完了,你可以告诉孙遇玄啊,说不定他就是在等你这么说呢。” “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只是他一直视而不见,既然他都选择视而不见,我还说这么多惹人讨厌干嘛。” 骨心娆笑了一下,然后握住了我的手,她说:“或许是孙遇玄心里的负担太重呢,毕竟你是他计划之外的一件事,或许不是他不主动,而是他不敢主动,他怕他会给你带来太多的压力,他也有他的考虑啊。” 我闻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虽然我知道,我不该相信骨心娆的话,我不该再给自己虚假的希望,但是她这么一席话,却重燃了我那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骨心娆,你究竟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孙遇玄,我准备把一切丢给时间,时间是最好的裁决师。 我们一行人上了车,车内的气氛冰冷而压抑,随后,陈迦楠出了声,他说:“芳百煞一定过不了多久又会找上门来,薛灿,你先和阿玄一起回别墅。” “还是不了吧,我回学校就行。”我出声拒绝道。 孙遇玄没有出声,静默的看着前方,我跟骨心娆坐在后座,她扶住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这么说。 “不行。”陈迦楠语气坚决的出声道:“现在别墅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芳百煞再把你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在把你救出来了。” 我还想说什么,骨心娆就出声道:“就是,就是,你就别再给我们大家找麻烦了。” 此话一出,我再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反驳什么,是的,我这是在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就在刚刚,我还害得骨心娆差点丢命。 “那你们呢,你们也一起去别墅吧。”我一个人跟孙遇玄呆在一起,该有多尴尬啊。 “你不用管我们,芳百煞的目标不是我们,我会想办法,把芳百煞的能量源给炸了。” 关于陈迦楠能否弄到炸弹这一点我不用怀疑,但问题是,先不说炸弹对摧毁芳百煞的能量源有没有用,万一那深坑里都是易燃气体的话,我们也别想出去。 我把我的疑惑说给陈迦楠后,他说:“没事,我一个人去。” “不行,这种杀第一百自损三千的做法实在太不明智了,而且,只怕你炸弹还没来得及投,就已经被芳百煞给杀了,我们要想个更好的办法,我觉得,我现在不能躲着,而是应该去寻求方法。” “什么方法。” “方白山啊。” “上次你不已经试过了,结果呢。”陈迦楠一语道破本质。 “但这次不一样,至少我已经知道了他跟芳百煞之间的关系。” 陈迦南冷冷的拒绝:“有什么用。” 这时候,骨心娆插声道:“其实我觉的,与其回别墅,倒不如去桃花庵,如果芳百煞追到那里的话,不就和方白山碰面了,虽然那里不能久住,但总归是个权宜之计,其实我上次是逗你们的,对面的墙其实可以打开,里面有可以睡觉的床。” “灿灿,你跟孙遇玄先去桃花庵,然后我和迦楠留意一下这边的情况,我们再想办法好了。” 我刚想拒绝,陈迦楠就说道:“那就这样吧。” 听到这,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两人为什么跟说好了似的,一唱一和,如果说骨心娆是为了撮合我和孙遇玄独处,但陈迦楠完全不是这么闲的人啊。 孙遇玄没有说什么,大概是同意了。 到了市中心,陈迦楠把车子交给了孙遇玄,车子上有可以用的东西,他叮嘱我们下车的时候要带,我没有换座,骨心娆走了以后我就躺在了后座上,眼皮虽然打架,却又心烦意乱的睡不着。 我看着后视镜中的孙遇玄,只见他绷着个脸,像个严肃的小老头,真的会是骨心娆说的那样么。 孙遇玄之所以不进不退,是因为,他怕给我带来负担。 可是,他从来不提及他的过去,就算我想了解他,也无从下手。 纠结了很久,我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天亮之前我们能到么。” 他没有说话,我换了个姿势说道:“要是天快亮的时候还没到,你就叫我起来,一定要叫。” 话音刚落,身上便被扔过来一张毯子,我拢了拢,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这才发现,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所有的自我说服,都会在那个人一个小小的举动下,缴械投降。 我是被蓦然钻进身体的冷风给吹醒的,睁开迷蒙的眼,只见四周一片漆黑,驾驶座上的孙遇玄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见状,赶紧下了车,生怕他丢掉了我,孙遇玄见我下来,便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他的背影看起来微微透明,却高挑好看,眼见着离得远了,我小跑着追了上去,但是山里的路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几次我都差点摔倒。 孙遇玄停了下来,等我靠近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握上了我的手,夜色沉寂,我听到我的心在胸腔里狂跳。 孙遇玄带我来到铁丝网前,然后轻而易举的带着我飞了过去,如此一来,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夜色笼罩着桃花庵,让它看起来像是散发的森森邪气。 孙遇玄带着我飞了下去,不过几天光影,桃花已经凋零的稀稀落落,在夜色中看起来分外单薄。 孙遇玄一弓手,将那片土地掀了起来,然后我跳了下去。 他推了一下面前的土墙,只见我们上次呆的那个空间的对面,又出现了一个空间,里面确实有一个简易却整洁的床,但是床的旁边,摆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此情此景,让我的睡意不由消减大半。 112.类似爱情 然而孙遇玄完全不像我一样慌张,也对,这对他来说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推开土墙之后,就准备出去,我一下子急了,条件反射的拉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听起来有些柔弱:“你要去哪?” “拿点东西。” “我,我害怕。”我咬住了唇,十分难以启齿的说。 孙遇玄顿了一下,说:“那我陪你,等你睡着之后再去。” 我点了点头,躺在了骨心娆的床上,褥子是那种铺在死人背底下的金黄软垫,虽然干净,但心里实在是膈应,躺在上面就跟有一千根针在扎似的。 最后,我还是坐了起来。抱着膝盖。坐在孙遇玄的旁边,双目呆滞。 “怎么了。” “我睡不着,感觉好奇怪。” “因为我在旁边。” “不是。”我赶忙摇头:“你要是不在旁边的话,我早就跑了,这里太恐怖,都是死人用的东西。” 孙遇玄没有说话,半晌,我才又出声道:“你还在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的表现就是在生我的气,我们和好吧,别不理我。” 孙遇玄沉沉的嗯了一声,说:“以后别提何若宁,我烦她。” “为什么。”我问道。把脸埋在双臂里,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心里的小九九。而是耐心的向我解释道:“从你进入别墅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何若宁没有死,她不会这么容易死,就算她真的死了,尸体也不会这么容易丢,既然丢了,其中一定是有蹊跷。” “有些事情我不想提,因为那是我的耻辱,我的伤疤,我不想把那样的我展现在你面前。”他扭过脸。直视着我:“薛灿,你只需要记得,我是那个可以保护你的人就够了。” 我闻言,不由的红了眼眶,我抱住了脸,不想让他看出来。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从来没有,我只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我想抱住他,想紧紧的抱住他,却被某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绑住了手脚。 “你从来就不是她的替代品,你是突然闯进我生命里的……那个意外。” 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表白,却又不像,但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眼泪早已颗颗的滚落了下来,浸在裤子上紧紧的和皮肤贴在了一起,我尽量不让自己啜泣出声。 “傻不傻。” 孙遇玄嗤笑了一声,然后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动,我不敢开口,我怕孙遇玄听出来我在哭。 只要我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那个,就够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一句话在口中迂回几遍却依然没有说出口,我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说,芳百煞为什么要抓我们两个。” “可能和他与方白山之间的关系有关。” 我不解。 孙遇玄说道:“你忘了,芳百煞和方白山都是男的。” 我有些惊讶的瞳孔微张,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呼之欲出。 “一白一黑,一正一邪,一阳一……” “阴?” “对,芳百煞应该是利用我们两个,来改变他们之间的阴阳属性,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自相残杀。” 原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孙遇玄心里却有这么清晰的分析,而且,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他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孙遇玄耸耸肩,眉宇间不再那么的冷冰冰:“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芳百煞,揭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低央系弟。 “我们?” “只有你可以带我走出别墅,只有你在还没有和我换气的时候就能碰到我的身体,的那种关系。” 我抹干净了眼泪,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我和他之间,有这么不一般的关系么。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冥婚,但是我在梦中看见了你,你割烂了我的手,往一张纸上滴了血。” “婚契。”孙遇玄有些不确定的说:“应该不是。” “我们要不要问问陈迦楠他们。” 孙遇玄摇了摇头说:“不要完全信任他们,而且,他们似乎有些太积极了。” “积极什么?” “让我们两个独处。” 我闻言,脸嗖的一下子红了,原来孙遇玄也察觉到了。 “或许,这样他们就有时间独商量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总之,像你有穴口这件事,不要说给骨心娆听,一定要对他们有所保留。” “骨心娆?其实我觉得她挺好的。” “这么猛然间出现的一个女人,突然就把陈迦楠爱的那么深,他还没那么大魅力。” 我闻言,心中不禁起疑,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醋意满满呢。 “怎么感觉你是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所以。”他扭脸,凝着我:“以后跟陈迦楠保持距离。” “为什么。” 他挑挑眉,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冷冷的说:“因为我不开心。” “你真的喜欢陈迦楠?” 他眼角一抽,嘴角微微翘起,罕见的可爱:“你说呢。” 我吐吐舌:“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世界我不懂。” “不懂就快睡。”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之后,我感觉这床铺也没有那么膈应了,索性躺了下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孙遇玄的背影。 “对了。”他沉沉出声:“我发现你跟无影杀手之间的关系似乎亲昵了不少。” 不知怎的,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我竟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我老实的答:“没有吧,他好像认识我,说不定是我一个故人吧。” 孙遇玄哦了一声,明明用的疑问句,声音听起来却一点都不轻快。 “怎么了?” “不喜欢。” “孙遇玄……” 他嗯了一声,我说道:“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我这么说着,心中却不由的窃喜。 “是,我应该像往常一样走掉,不和你罗嗦这么多。” 我听他这么说,立马害怕的闭上了嘴巴,他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岂不是要被吓死。 我蜷缩在一起,裹着从车上带来的毯子,蜷缩成一团。 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谁也不想去戳破,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他不喜欢何若宁,这才是我想听到的那句话,与其为分别的那一天积满泪水,倒不如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淡淡的,都顺其自然。 只要心不痛,就算幸福。 渐渐的,我入睡了,睡梦中有一只凉凉的手,一直和我相握在一起,他怕失去我,我怕失去他的那般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想我们都不是会轻易说爱的那种人,因为我们怕,怕一发不可收拾。 一觉醒来之后,我发现孙遇玄就躺在身边,他躺在土地上,把褥子留给了我,我们的手仍然紧紧的握在一起,犹如两棵缠藤树一般。 我松开了手,把视线尴尬的移向别处。 孙遇玄轻轻嗤笑一声,似乎觉我的行为别扭又幼稚,他就这么看着我,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的双眼就像沼泽一样柔软,在我脸上燃起丛丛火苗,那眼神,温柔的就像可以挤出水一般。 我从来不知道,一像高冷的孙遇玄,竟然也会有如此炙热的眼神。 我的心咚咚的跳,就快要从嗓子口蹦达出去,我躲避孙遇玄的眼神,喉咙涩涩的说:“那个,我要出去看一下。” “哪个。” “就是你呗。” “我是谁?”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蛊惑。 “孙遇玄。” “嗯,你去吧。” 我闻言,赶紧想去外面透透气,谁知我还没有走两步,便被绊了一下,本以为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深深的扑入了一个怀抱里。 113.井里的东西 我刚要起来,孙遇玄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让我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他的手指凉凉的,刺激的我头皮发麻,头发根根的竖立了起来。 “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要出去透透气,谢谢你扶住了我。” “是我绊的你,有什么好谢的。” 我无语,紧紧握住双拳,这个腹黑男。 “嘘--”他示意我安静,然后轻声说:“你听。” 我不说话,伏在他冰凉的胸口静静的听着,却只能听到我自己慌乱的心跳,然后我说道:“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你让我听什么。” “听我的心跳。” “你哪里有心跳,明明是我的。” 他轻哼了一声。说:“好。是你的。” 我闻言,感觉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于是立马站了起来,死不承认的说:“是活人都会有心跳,死人才没有。” 他看着我,眼底微波荡漾,孙遇玄一定是吃错药了,虽然,虽然我心里有那么点喜滋滋,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不行,我真的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了,于是我接过孙遇玄递给我的早餐,跑了上去。低央见巴。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只觉的身心突然畅快了起来,我忍住自己想要跳起来的冲动。捂着嘴巴一直笑一直笑,那种幸福在心里爆炸的感觉,几乎要让我笑出声。 该死的孙遇玄,终于,终于肯向我靠近了,这一天,等的我好辛苦! 我的笑肌笑到发酸,但我却没有在孙遇玄面前表现出来,我不想让他太得意,要不然他又该拿眼角看我了。 清晨的阳光纤尘不染。就像是小孩子般柔嫩的脸,细细软软的光线洒在我的身上,只觉的无比幸福,我用手接着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摸到了我的耳朵,上面滚烫的吓人。 随后,我又坐在木墩上,边喝水,边吃面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觉得昨晚凋零一地的花朵又重回了枝头上,开得如火如荼,就像我心上,那盘根错节的情愫。 干面包啃起来却比大餐还要好吃,索然无味的矿泉水喝起来也甘甜如怡,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情饮水饱,我想到了孙遇玄炙热的眼神,便立马用矿泉水冰着脸颊,真是羞羞哒。 孙遇玄说让我不要去桃花庵,但是此时不去,更待何时,现在是白天,说不定方白山根本就出不来。 关于给山神老爷磕头的事,我也没有告诉孙遇玄,我要是给他说的话,他一定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再去桃花庵。 我沿着梗爬了上去,爬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也算是在大早上做了个有氧运动,此时,只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点都不觉得累,尤其是血管里的血液,流的欢快。 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桃花庵,此时桃花已败,桃花庵更是人迹罕至,踏上青石板路时,只感觉面前的庵看起来有些荒凉,但好在此时艳阳高照,所以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恐怖。 我没有过多的犹豫,一脚踏了进去,院子里很干净,但是也很冷清,大风刮折了几柱香,我把它们又重新扶了起来,然后用鼎地下干燥的火柴,将它重新点燃了。 其实我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所谓的一心向佛,而是为了闻着香火味,让自己心里能有点底。 我叫了几声方白山,却没有人理我,果然,他在白天的时候不能出来,如此一想,我就没那么害怕了,大着胆子走到那个古怪的井边,朝下看去,井水虽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以至于我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只能隐约的看到地下有一片白晃晃的东西,一提到白这个字,我心里不由的打了个颤,不会这井底是方白山的尸体吧,想到这里,我恨不得立刻提脚跑,但是我的手脚不听使唤,越是想跑,越是死死的黏在了原地。 既然这样,我只能勾着头往里看,就在这时,水面开始有些晃荡,以至于我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我拿来了立在墙边的竹竿,插进来井水之中,竹竿插到末梢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底部接触到了一个庞然大物,很有肉感,但是那肉却非常的结实。 我用力的顶着竹竿搅晃了几下,那大东西也跟着竹竿开始搅晃,水开始变的浑浊,以至于我不得不瞪大眼睛观摩着水滴,就在这时,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青黄色的眼睛,在浑浊的黄沙井水中显得分外清晰! 我吓得啊的一声尖叫,丢了竹竿向后退了几米,手心发了一层凉汗,因为那个看起来像眼睛一样东西太渗人了,那只眼睛,足有一个男人手掌那么大,所以我才会被吓得脸色发白。 慢慢的,水面静了下来,竹竿半漂浮在井里,诡异的就像是漂浮着半具尸体。 井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单纯的是我看错了?! 经过刚刚那一出,我再也不敢呆在井边了,更别说进佛堂了,我远远的观望着山神老爷的塑像,这么一看就看了好久,站在原地不由得腿脚发麻,那是一种令人臣服于脚下的气势,我想,大家之所以会喜欢拜佛,就是因为这种气势吧。 我本想离开,但是离开了之后,我跟白来一趟有什么区别。 记得上次方白山说,说他侍奉山神老爷,那么,我是否能通过山神老爷来指使方白山和芳百煞见面呢,只要他们两个见了面,相互残杀,我和孙遇玄就有救了,虽说这种想法太不近人情,但谁让芳百煞如此咄咄逼人呢。 他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对别人下杀手,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 我看着山神老爷,只觉得他模样有些奇怪,记得我之前站在佛堂对面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直视着我的,而现在,他的眼睛却是垂着看向地下,虽然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恐惧,但冥冥之中,我总感觉他在指引我什么。 我联想起之前磕的两个头,似乎都是在一个地方磕的,不会是,那一片有什么东西吧,我被自己这个猜想搞的有些兴奋,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这个庵这么邪,别是个什么陷阱。 我又在太阳下站了好长时间,等到太阳角度改变到可以找到佛堂内的时候,我才终于决定踏进去,佛堂里面充斥着淡淡的香火味,山神老爷塑像后面是五颜六色的帐子,却都褪色挂着黏糊糊的蜘蛛网。 继而向两边望过去,却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两根顶梁的大黑柱子,根部已经腐朽掉漆。 具体在哪磕的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跪下来一个一个的敲,石板太厚,纵使是空心的也难以听出来,于是我只能加大力气,敲的手心发红,终于,我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响,下面是空心的! 我难以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猜出来了! 但是石板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所以如何取出来成了一个难题,我正准备寻找工具,此时天竟然开始狂风大作起来,不消一会儿,便阴云密布,遮天蔽日,方才还亮堂的佛堂,一下子黑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淅沥沥的水声,不像是下雨,倒像是有东西在往下滴水,水声越来越响亮,我猛然想到了那个井,这声音,不就是有东西从井水里爬出来了吗! 那颗巨大的眼睛! 我心脏猛地一怔,紧紧的收缩起来,那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无处可躲,只能跑到佛像的后方,等我落定的的时候,带起来的小风吹开了那佛案下面的黑布。 我定睛一看,只见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五官青黑的女人! 114.第三个头? 此情此景,吓得我差点叫了出来,但好歹那女人我认识,才让我止住了来到喉咙的尖叫声。 她嘴唇发青,翻着白眼,连身后的骨鞭都变得焦黑。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渗人,我摸了一她的身体,比冰块还要冰的温度,让我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我害怕了,想叫她的名字,却只能因为淅沥沥的水滴声,而绷紧嘴巴。 我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外面那东西看见,我跪在地上,想要从面前那个虚掩着的缝观察一下对面的情况。等我终于趴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黑乎乎的佛堂里面什么都没有,咦,真是奇怪,人跑哪去了。就在这时我忽然在背后听到了一声清晰的滴答声。 瞬间,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宛如被人卡住了脖子,我哆哆嗦嗦的扭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他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眼圈猩红。 我被吓得往后狠狠的缩了一下,外面没有下雨,他的衣服却又这么湿,这不就是在说明,我刚刚用竹竿搅的井底的东西就是他! 但是那个触感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身体! 就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干什么的时候,方白山就立起手掌,嘴巴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经文,本就已经面色乌青的脸此时更加的难看,她拼命的挣扎,头顶开始往外冒着白色气体,我心里一下子急了。赶紧捂住骨心娆的耳朵,然而根本无事于补。 怎么办! 我见状,捡起散落在一旁的木棍,朝方白山抡了过去,但是那木棍敲到他的身上却咔嚓一声断了。他仍然纹丝不动的默念经文,丝毫不被打扰。 于是我朝他冲了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对我的触碰显然觉得很恶心,以至于他整个人都乱了阵脚,恶心就对了,我就是要他恶心,果然方白山停止了默念经文,他用手指掰开我的手,然后打向了我的腰,让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不过还好,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方白山,你能不能要点脸,这么欺负一个女鬼有品么你,她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吗!” 方白山抬了抬眼皮,说:“她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过,你要是想救她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跪在地上,给山神老爷磕个响头,我就放了她。” 磕头,又是磕头,难道说我磕满三个头就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么,比如接替他的位置,又比如拿到石头下的东西? “方白山,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喜欢芳百煞!” 他闻言,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连眉毛都竖了起来:“我不喜欢他!” 我憋红着脸,看着他,艰难说道:“我们何不好好谈谈,这么打打杀杀下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芳百煞为了跟你在一起,竟然视别人的生命为草芥,就和你现在的行为一样,这样子得来的幸福,你们真的觉得心安吗!” 方白山听着我的话,似乎不懂我在说什么,难道说,芳百煞做的这一切,都是背着方白山。 就在方白山愣神的瞬间,骨心娆从案台下的另一端飞了出去,此时正好阴云密布,无疑是逃跑的最佳时期,方白山想要追,我却拼命的挡住了他,没有想到骨心娆飞走之后,又折了回来。 她伸出鞭子缠住了我的腰,似乎是想要带这我一起逃走,然而她这么一折回来,就被方白山抓住了时机,他对着空气打了一掌,骨心娆大叫一声,瞬间松开了缠绕在我身上的骨鞭,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我赶紧挡在了方白山的面前,但是他下一掌却猝不及防的打在了我胸口上,我忍着剧痛对骨心娆说:“你先走,他伤不了我,我没事的。” 骨心娆咬牙站起来,眼睛一瞪,似乎要和方白山死战到底。 我只能朝她大吼一句:“你快走,别让我分心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她闻言,脸色逐渐苍白,也深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于我来说谈不上任何的帮助,所以她像一道黑色闪电般的飞了出去,我再也坚持不住,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被方白山手掌打了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像是有一块烙铁似的。 “你体内的阴气太重。”方白山淡淡的撂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勉强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随后退到了一边,因为我怕方白山趁我不备的时候,又让我给那个山神老爷磕头,我看到佛堂地面的石板上有一串水渍,就像是什么东西拖出来的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和芳百煞的事情。”方白山问道,面色坦然,提起芳百煞的时候,语气也并不像芳百煞提起他时那样激动。 我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白山,他闻言后,默默的捏起了手指,眉头微拧,与画中的他如出一辙,只是那哀愁更深了。 “没关系,我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芳百煞也不会再找你们。”方白山的眼皮微耷,完全没了之前那副可恨的样子。 “不,不行,你不能消失!”我赶忙出声道:“如果你消失,芳百煞一定会对这个世界更加憎恨的,他有能量源,一旦他心里的愤怒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方白山,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消失,消失到哪里去,但是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你至少要让芳百煞放下自己的执念。” “我走了之后,他自然会放下,我们两个本来就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听到这,我开始有些害怕了,看样子,方白山是想要和芳百煞在一起的,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到时候他和芳百煞串通一气反过来对付我跟孙遇玄就搞笑了! “那你想和他在一起么?”我试探的问道,却没有得到方白山的回音,良久之后,他才说道:“我在这里侍奉山神老爷百年之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我修行圆满这一天能够遇到一个有缘人,接替我的位置,便帮我拿到一本书,里面有我跟他之间的化解方法。” “你是指……” 他指着我之前磕头的地方,然后说:“就是这,当时你在这磕头的时候流了血,我便知道,你就是那个人。” “可是,我不想削发为尼,也不想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庵里侍奉山神老爷。” “你不用像我这样,你只用在自己住的地方,摆上山神老爷的塑像,然后给他吃香火就行了,我走之后,这个庵也该封了。” 我想了想之后,忐忑的说:“是不是还差最后一个头。” 方白山颔首。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神?” 方白山笑而不语,就在我要跪下给山神老爷磕头时,一阵阴风袭来,我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拥抱之中。 我回头,只见是孙遇玄,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方白山见自己被中途打断,显然很生气,握紧手掌说道:“又来一个,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了!” 我知道,这话是方白山说给我听的,方白山的厉害我不是没有见识到,以孙遇玄的能力和他拼无疑是的以卵击石! 但是我被孙遇玄放到了门外,方白山用法力将门合了起来,只听方白山的声音闷闷的响起:“这天罗地网,你定是逃脱不了!” 天罗地网?!宏东农技。 我闻言,使劲的去推那门,却被上面散发出来的力量逼退几步。 我在外面等待的心急如焚,联想起之前骨心娆的状况,不由得揪起了心。 我背对着门,急得跺脚,就在这时,竟发现地上有一道蜿蜒的泥泞。 115.蛟 又是泥泞,我好像不止一次看过这个东西了,我好奇的望过去,发现这条泥泞近竟是从井里拖出来的,竟然又是那口井! 我的心都不由的忐忑起来,门里发生的事我看不见。只能通过耳朵去听。 陈迦楠说我把煞灵留在了孙遇玄的体内,导致他现在的能力比之前要强了不少,如此听来果然不假,并且方白山体内的白气和孙遇玄体内的煞气是克星,所以此时他俩大概是处在一个平分秋色的阶段。 于是我不再做无用功,而是跑到了井边观察情况,先前的竹竿已经掉在了外面,上面沾满了泥土。 此时井里的水面也平静了下来,我朝里一看,竟然又看到一团白白的东西,只是相比于之前。离视线的位置更近了,大概是因为浮力的缘故。 这下面……不会真有一具尸体吧。 我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了,是死是活,拉出来看看! 于是我又把竹竿捡了起来,插进井水中翻搅。这一搅,我便骇然失色,因为这井里的东西虽然沉,却比之前轻了不少,但是这样的重量。又绝不是一件衣服那样轻,搅起来感觉很长,随着我的搅动在井里面翻动着,我用竹竿顶着井壁,准备把它挑出来。 意料之外,这东西挑起来很轻松,大概是两端重量相当的缘故,于是我马足了力,将它挑了上来,随着我的竹竿越压越低那东西也逐渐显露了圆形,我将它甩在井边,擦了把汗之后。才仔细的打量它。 这一打量,我的头皮不由得木然了一下,因为这竟然是一张实打实的蛇皮,蛇身巨大,几乎要和井口一般的粗细。而且长度非常的可观,足足有七八米长,蛇皮呈乳白色,白的漂亮。 我突然想起来佛堂里面的那一串水渍,难道说,这是方白山蜕下的皮?! 方白山是一条蛇妖! 我心里一惊,冷不丁的向后退了几步,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先不说这世界上有没有妖怪,就算有,也不会有会法术,吃斋念佛的妖怪啊! 怪不的方白山说什么他的修行已到,原来,他是一条有百年道行的蛇妖! 我皱着眉头,用竹竿挑了挑那白花花的蛇皮,不由得恶心皱眉,终于得知那个青绿色的大眼睛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方白山当时就在蜕皮,被我的竹竿给搅醒了,那么骨心娆呢,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我准备放下竹竿,去看看孙遇玄的情况时,却猛然间看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张蛇皮上,竟然有个小爪,众所周知,蛇根本就没有爪,我又朝别的地方瞧了瞧,只见这张蜕下来的皮上一共有四个爪,各个都比男人的手掌要大一些。 我蒙了,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说方白山,是一条龙?! 我的想法刚落定,天空便开始阴风大作起来,不到一会儿,便开始电闪雷鸣,面前的泉眼突然泛起咕嘟,就像是烧开的水一样,我怕急了,立马离开了井边,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佛堂的门突然开了,孙遇玄闪身从门缝里走了出来,随即,那们又啪嗒一声关住了。 就在这一开一合间,我看到那佛堂里有一条井口般粗细,白玉色泽的蛇正立起了身子,直直顶到了房顶,他那身边的两只爪子分外明显。宏东坑扛。 我被这一幕吓得粘住了脚步,动弹不得,要不是孙遇玄拉住了我的手,我的意识还没法回笼。 实在是太震撼了! 佛堂里传来一声“吼--”的咆哮声,振聋发聩,随后,又传来一声咣的沉重声响,应该是他那巨大的身子砸到了地上。 “快走,要下雨了。” 我闻言,握紧了孙遇玄的手,就在我们刚出了庵里的那一刻几束闪电砸了下来,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乌云不断的翻滚,黑的发紫,眼见着瓢泼大雨就要降落下来,孙遇玄突然将我懒腰抱起,我一惊,反手抱住了他。 他脚踏桃花尖,如同观音一般步步生莲,我偷偷看了看下面,只觉的一阵晕眩,我一直希望自己有天可以飞起来,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完成了我这个可笑的希望。 孙遇玄似乎便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有带我飞过,难道说,他真的日益变得强大了? 孙遇玄将我带到了一个背光的山洞里,这样即使太阳出来了,也不用怕,于此同时,天空中倾泻下瓢泼大雨,水流如注,加之电闪雷鸣,吓得我不由的向山洞里面缩去。 孙遇玄见状,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坐在我身边,撑开胳膊,对我说:“靠进来。” 我脸上一红,有些扭捏的不肯进去,谁知孙遇玄竟然拉了我一下,让我扑进了他的怀里,我因为怕摔倒,而用手扒住了他的另一个肩膀,这个姿势太暧昧,以至于我的脸都灼烧了起来。 孙遇玄哼笑一声,手掌扣住了我的肩膀。 “方白山是只蛇妖么?”大概是因为空气急速降温的缘故,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不是。” 孙遇玄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一束强劲的闪电,吓得我不由的往孙遇玄怀里缩了缩,孙遇玄嘴角不由的上扬,一副得意样子。 孙遇玄再度说道:“他是蛟,今天是他要渡劫的日子,他不会从里面出来的,格子门窗构成天罗地网,可以让他躲过雷劫。” “雷劫?躲雷劫干什么?” “渡劫之后,他就成龙了。” “真有?” 孙遇玄扭脸,看着我,嗯了一声。 “怪不得方白山说什么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原来他是在说他要羽化成龙了。” “那我们怎么办?” “嗯?” “方白山走了的话,芳百煞一定会向我们宣泄他的仇恨的,他不会放过的我们。” “放心。”孙遇玄的手指玩弄着我的马尾:“他走不了,他六根还未净。” 我还是没有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因为这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说,芳百煞也是一只蛟么? 正愣神的时候,却被孙遇玄用头发撩拨的缩起了脖子,我这个举动,引的他从鼻息里轻笑一声,我的耳根不由得变软发烫,然后开始转移视线。 这时,我才看见孙遇玄手里捏着一本书,我问:“这是什么?” “从石板下面拿出来的,方白山因为要变成原型,所以反应迟钝了不少,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们,用手掌蹭了一下你手背上的血,果然把那块石板打开了。” “手背上的血?我手背上什么时候流血了?” 我见状,赶紧查看自己的手背,发现上面光洁如新,根本就没有伤口。 孙遇玄神色一顿,云淡风轻的说:“我帮你愈合了。” “你这么厉害?”他挑挑眉,不可置否“孙遇玄,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厉害了?” “不厉害怎么保护你。” 我闻言,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孙遇玄就这么盯着我看,面无表情,一切却都写在了他的眼底里,我忽然想起骨心娆说起的一句话,她说,孙遇玄看我的眼神就跟一缸蜜似的,所以,在接触到孙遇玄的目光之后,我不由得舌尖泛甜。 想起骨心娆后,我便问道:“对了,我在神像底下看到骨心娆了,她好像伤的很重,之前她不是说你们都不能靠近庵里么,怎么这一次,你们两个却都进来了。” “因为方白山在蜕皮,所以,暂时撤掉了结界,骨心娆大概是想趁这个时候,进去发现点东西。” 116.古书内容 “有可能是为了帮我们,有可能,是为了掌握先机。”孙遇玄继续说道,口吻严肃:“不过,她返回去救了你,不知道是真有感情。还是在装好人。”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不用,她不会死的。”宏东斤才。 我还准备说什么,孙遇玄扬了扬手中的书,打断了我,说:“看看。” “好。” 孙遇玄打开了书,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它可不可以称为书,内容乌七八糟,特别是那书页,估计只有孙遇玄能翻,要是我的话。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渣。 看着看着,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这书上除了长篇累牍的文字,还有一些鬼画符般的图画,实则催眠良方。 我的头就跟捣蒜一般。一点一点的,孙遇玄见状,无奈揽过我的头,让我躺在他的怀里,我换了个姿势。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虽然他身上比空气还要冷几分,但我却觉得比暖炉还的要暖。 电闪雷鸣渐渐停了,果然如孙遇玄所说,方白山暂时还走不了,那么等一会儿天晴,方白山会不会再出来找我们。 算了,来就来吧,我先睡会儿再说,最喜欢在下雨天睡觉了。 我是在孙遇玄跟一个人的说话中醒来的,我睁眼,只见洞外站着风尘仆仆的陈迦楠。 我刚准备尴尬的起身。便被孙遇玄按住了肩膀,我尴尬的脸红,但是孙遇玄却视而不见,似乎专门给陈迦楠看我们这副抱在一起的样子。 陈迦楠倒是面无表情,然后说了一句:“既然醒了。就走吧。” 我闻言赶紧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孙遇玄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脚麻了。”我哭丧着脸。 孙遇玄说:“你下次睡觉再往我身上流口水,我就用胶布粘住你的嘴。” 我窘迫的擦了一下,对他做了个鬼脸,死不承认的说:“我又没流你身上,明明流到地下的。” 孙遇玄满脸无奈,然后瞪了我一眼,那模样像是再说:“还敢顶嘴了。” 我无视他,然后越过他身边朝陈迦楠走过去,边走边说:“陈迦楠,我们去哪?” 可谁知,我刚走了几步,脚就像被泥土拴住了似的,不能动弹半分,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孙遇玄走过我身边,用眼角瞧了我一眼,随后,伸出了白净好看的手。 我愤愤的看着他,气得咬牙,最后只有把自己的小爪爪交给他,他满意的挑眉,我的脚才终于可以动了。 真坏! 陈迦楠低着头在前面走着,我满脸的窘迫,越想松手,孙遇玄抓的越紧,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和头顶上阴沉的天没有半点区别,我知道我要是在动,孙遇玄就要收拾我了。 我小声的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 “他一来你就觉的奇怪了。”他语气有些不悦。 “不是,我们昨天还不说话来着,今天就变得这么亲密了,他们肯定会觉得奇怪。” “不可以?”他的语气更加的不悦。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赶紧扬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眯眼笑,然后和他的手换了个姿势,又普通的握着,转换成十指交叉,他的指头冰凉,却骨节分明,修长又踏实。 倘若现在有一个热热的手和我牵在了一起,我反而会不适应。 孙遇玄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随后抿起了唇,耳朵微粉。 上了车后,我跟孙遇玄一起坐在后座,陈迦楠略显尴尬,之前我问过他我们要去哪里,他准备回答我的时候,却又戛然而止,于是我又问了一边。 陈迦楠默默的开着孙遇玄昨晚开的车,一言不发,他应该是坐班车来的,不知道他和孙遇玄在我睡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以至于现在又要匆忙离去。 孙遇玄回答我说:“我在书上看到了一些东西,如果我们现在还呆在山洞里的话,方白山会过来把书抢走,到时候我们就没那么容易的逃脱了,今天晚上,方白山绝对会出来。”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孙遇玄不说。 “哎呀,你告诉我吧,我下次绝对不睡觉,绝对好好学习,好好看书。” 孙遇玄被我逗得眼角微弯,然后他打开书只给我看,我垂眼,看到那书上画着一条蛇,不,是一条双头蛇,它一条头是白的,一条头是黑的,两个蛇头上各有一只眼睛,他们两个看着彼此,皆是一副攻击状,獠牙皆露,看起来凶恶无比。 紧接着一张图,那蛇成了两条,白色的蛇从本体上分离了下来,而黑色的蛇拥有了剩下的身体,两条蛇互相望了一下,白色的蛇钻入了地下河,黑色蛇留在了岩石上。 再后来,白色的蛇出现在水井里,幻化成人性,一个尼姑为他剃了头发,赐给他一件白色的袍子,从此贩衣进入佛门,开使修行之旅,天天听老尼姑念经,吸食香火。 而黑色的那条蛇吸纳煞气,幻化成了煞气构成的人身。 还有一幅图记载的是两人见面的那一刻,相互缠斗,不眠不休,记载的地点也就是桃花庵,山间生灵竟毁,地动山摇,方白山被打回了原型,眼角落泪,芳百煞也痛苦的化作原型,缠绕在一棵树干上,忍住不去攻击白色的蛇。 白蛇回头,用头顶那只眼回头望了黑蛇一眼,随后头也不会了进了庵中,庵外显现出一个光圈,预示着两人从此之后再也不要相见。 当然,这图画的很简陋,并不是漫画,要不是孙遇玄便给我指着图片,边给我解说,我也看不明白。 我听他这么说完,心里终于恍然大悟,这书,应该就是当年那个老尼姑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记载下来的。 随后,孙遇玄又给我翻了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太极图。 他说:“这应该就是那个尼姑参悟出来的,她感觉,芳百煞和方白山合为一体的时候,就是一个太极。” 对啊,这两条蛇都只有一个眼睛,长得也像图里面的形状,并且它们的寓意也惊人的相似。 一黑一百,一阴一阳,一正一邪,不就是太极图么,只要他们合为一体,什么就都互相融合了! 但是它们现在缺的就是一阴一阳! 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孙遇玄,他点点头,说了一句是的。 他继续说道:“这个尼姑在书上记载着他们之间的解决办法。” “是什么?” “找一对金童玉女,和他们互换属性。” “我们么?” “大概。” “我可不要变成男的。”我抖了抖鸡皮疙瘩说:“一定是芳百煞推算错误,那么多男男女女,为什么要找到我们呢,再说我们之前都不认识,更别谈什么金童玉女了。” 孙遇玄没有说话,大概是因为他也觉得其中有些不合理,我们两个的确跟金童玉女搭不到边。 我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了,这书不是藏在石板底下么,而且方白山明显不能把它打开,既然这样的话,这上面的东西是怎么流泄出去的,应该是有人把这个方法告诉了芳百煞。” 我话音刚落,孙遇玄就抬头看着陈迦楠的背影,我啧了一下,拉了拉他,让他不要瞎怀疑人,要是让陈迦楠发现了他的眼神,该多尴尬。 我从后视镜看了看陈迦楠的脸,发现他正在一丝不苟的开车,丝毫没有关注我们的对话,估计孙遇玄已经在山洞里和他讲过了吧。 孙遇玄重新把我的视线引到了书本上,他的声音冷淡,听起来有些神秘。 “这上面还记载着一个方法。” 117.混沌 他又翻了一页纸,上面画的烟雾缭绕,颇有几分佛家风范,画面上有一团浓浓的黑,还有用毛笔勾勒出来的烟气,实在没有什么可看性。我好奇的望向孙遇玄,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鬼。 他不经意的眨了一下眼睛,迷人极了。 “无形之气。”他这么说道,一定是看完了书上的内容所以才懂得这么清楚。 当然,我是什么也没听懂,这不是废话么,气肯定是没有形状的啊。 “知道太极的含义么?” 我摇摇头,他意料之中的继续说:“太极最开始是叫无极,就是用来形容宇宙的,其中透露的哲学就是,有形之物生于无形之气。” 我听闻。想起以前学过的地球上生物的起源,是因为闪电,在此之前,地球上只存在气体。 显然,孙遇玄说的事情发生在地球上有生命之前。更扩大到宇宙了,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神话故事。 “盘古开天辟地?” 孙遇玄显然对我能有些参悟感到惊讶,随即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就以你说的这个神话故事来解释吧,盘古开天辟地之前。是怎样的。” “没有天地,所有的一切都是混沌的。” “对。”孙遇玄眼睛里闪现出亮光,说:“就是‘混沌’这两个字。”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了,心里痒痒的就像是猫抓似的,一心希望他别管我懂不懂,先兜头告诉我再说。 “在有形之物还没有从无形之气里面分离出来的时候,这个物质统称为‘混沌’,所以画上描述的应该是,这条双头蛇其实是从一团混沌之气里面孕育出来的。'” “可是,天和地不已经分离了,地球上也有生物了,哪里还有什么混沌之气?” “那个深坑。里面的气体可能就是上古时期余留的混沌之气。” 对啊,那个深坑的深度是不可估测的,里面残余着混沌之气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直以为芳百煞是由怨气构成,却不料。他的形成过程竟然如此的复杂。 我仍是有不清楚的问题,便问道:“如果深坑里的是混沌之气,为什么芳百煞可以操控它,我为了自救的时候割开了自己的穴口,事实证明,那气体和芳百煞身体上的煞气是一模一样的。” 我话一出口,车厢里便只余留沉默,看来,孙遇玄只解读出来了书上的内容,陈迦楠显然也无法解释我的疑问,最后只是猜测道:“有可能‘混沌’被黑化了。” 这个解释显然有些牵强,如果‘混沌’被黑化了,那么它是被什么黑化了,是它黑化了芳百煞还是芳百煞黑化了它,混沌之气孕育出来了一正一邪,为什么它却做了邪的那一方的能量源。 随后,我把问题回归于重要点:“你说的另一个方法是什么?” “让他们重回混沌状态。” “不可能!”我立马出声,说出这个方法实在太不可行,如果我们能把芳百煞还有方白山玩弄于股掌之中,说出这个方法还会有它的可行性,但是,如今人为刀俎,我未鱼肉,这么想,无异于天方夜谭。 孙遇玄扭脸看着我,说:“实行起来确实很困难,但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的下场是魂飞魄散,而你的下场,就是死。” “不过……”孙遇玄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痒的缩起了脖子:“如果真的不能改变的话,我会魂飞魄散来保住你。” “不行!”我闻言,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嗓子都变得有些哽咽:“你敢!” 孙遇玄看着我,眼珠漆黑,闪烁着沦陷的光泽,如果他为了保住我而魂飞魄散的话,我想我也不会快乐的活下去的。 陈迦南目不转睛的伸过手拉上了后座和前座之间的窗帘,声音淡淡的:“太阳出来了。” 孙遇玄眉目间一沉,若有所思的模样。 “哇,你这个什么时候安的?”我有些新奇的问道。 陈迦楠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来:“从三爷那回来的时候。” 我听闻之后,又转过头来说:“孙遇玄,你别犯傻,听到没有,我们绝对会成功的。” “变卦这么快?” “我不管。”我嘟个嘴:“你要是敢魂飞魄散,我就在你之前死给你看,我咬舌自尽!” 孙遇玄闻言,眉毛抑制不住的抖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对了,你知道具体怎么才能使他们回归混沌状态么。” “不知道。”他简短的答:“我只知道方向。” “那怎么办?”我不禁叹气。 虽然我强行的让自己变乐观,但是想要芳百煞和方白山回归到最初的状态谈何容易,他们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修行才走到这一天,芳百煞如此的强大,而方白山更是要羽化成龙,谁还愿意回到原始的混沌状态?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努力的方向,但是仍然一头雾水,该怎么做,谁也不知道。宏协坑划。 “我们现在要去迦楠家,然后,他翻阅一下古书,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他这话一说,我整个人宛如孀打得茄子,再没有什么希望可言了,翻阅古书,古书哪能有这么神奇,什么都翻得出来。 想到此,我不由得有些气馁,孙遇玄见我这样,也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我大脑空空,什么也想不起来,心里面把那个透露给芳百煞方法的人骂了一千遍,要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陷入到这种境地! 什么无极,什么混沌,通通都令人费解,完全就是和我的生活擦不上边的东西,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哲学家的痛苦,这些东西要是让我来参悟,只怕我参悟一辈子也参悟不出来。 我微微侧脸,偷偷的看了一眼孙遇玄,他眉头微锁,认真思考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迷人,我看了他很久,见他眉头越锁越深,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摸上他隆起的眉头。 孙遇玄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狠狠的愣了一下,我刚想尴尬的缩手,却不料他竟然闭上了眼皮,他的眼皮莹润有光泽,上面长了一排卷翘的睫毛。 我像受了他的蛊惑一般,拇指摩挲上了他的眼皮,随即,整个掌沿着他棱角分明的线条滑了下来。 就在我的手要撤回的时候,他却突然擒住了我的手腕,半张脸埋在我的手掌之中,亲吻着我的拇指,他的表情如此的贪恋,以至于我内心深处的地方被狠狠的触动,我突然感觉到,孙遇玄仿佛牵动了我的整颗心,我突然感觉到,我现在每一刻的幸福,都是在为日后的分别蓄眼泪。 想到这,我的心突然由幸福转为了疼痛,孙遇玄,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我已不顾什么害羞不害羞,手臂从孙遇玄的腰际穿了过去,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我再也收不住自己的眼泪,滚烫的落了下去,穿过了孙遇玄的身体,发出一声清脆的‘噗嗒’。 孙遇玄浑身僵硬了一下,继而伸出手臂搂住了我。 关于阴阳相隔这件事,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痛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孙遇玄心里的负担更重,于是,我擦干了眼泪,故作轻松的对他说:“孙遇玄,对不起啊,我又流口水了。” 孙遇玄沉沉的嗯了一声,随即,手上的力气加大,就好像即将消失的那个人是我一般…… 芳百煞还有方白山带给我们的严峻,让我们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但是,这次我们来到的不是陈迦楠的家,而是一座老宅前。 陈迦楠下了车,孙遇玄也撑着伞下了车。 “这是我外公的房子。” 118.隐蔽的藏书地 陈迦楠说道,然后打开了那薄薄的长形锁,随后,他取了挡板,将车开进了院子,院子里铺着砖头。随后,他把大门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捏上了锁头,随后,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此时夕阳西下,加上房屋的院墙很高,导致走进去的时候,感觉十分的阴凉,楼是木式结构,建筑风格有点像南方,大概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木头都已经发黑,犄角旮旯里都结满了厚厚的蜘蛛网,这让我不由得望而却步,这房子会不会的塌啊。 陈迦楠走了进去,瞬间地上的灰就飞了起来。呛得我猛烈的咳嗽。 陈迦楠有些淡然的解释道:“我怕三爷找人一路跟踪,所以几乎没怎么来过。”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边。”我好奇的说。 “这里是我爸的藏书阁,如果把书藏在我爷爷家的话,早就被我三叔翻了个底朝天的。” “没看出来,你三叔还挺喜欢读书的啊?” 陈迦楠扭头。回看了我一眼之后,说:“这些都是绝无仅有的书,不仅是我三叔,所有修道之人都会抢破头,这些书里面记载着无数未知的事情,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孙遇玄点点头说:“去看看吧,天马上就要黑了,芳百煞现在已经越来越急切了,说不定,会找上这里。” “抓紧时间。”陈迦楠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就进去了粮仓。陈繁用铁锹把地上几乎都要碎掉的黄豆杆铲向了一边,飞起来的渣子呛的我再度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孙遇玄用冰凉的手指捏住了我的鼻子,但没捏紧,所以我只能费力的呼吸。 不到一会儿。一个像下开启的门便呈现在眼前,陈迦楠毫不费力的将那门提了起来,然后下了木梯,孙遇玄也下去了,敞开手抱我,于是我在半空中就跳了下去。 在我落地的同时,木板子门也随之叩了下来。 这是一个地窖,地窖挺矮,我这个身高只要稍稍踮脚就能后碰到头,所以,他们两个大男人只能猫着腰走路,陈迦楠摸到一角拉了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线路依然可以用。 那老旧的钨丝灯闪了几下,无力的亮了起来,光线昏黄,低矮的地窖里摇曳着我跟陈迦楠的影子,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坛子,坛子全部被封好,密闭的空间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酒香,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混着这酒香闻起来有些反胃,但显然,他们两个没有感觉到,不知道是我太敏锐,还是我太敏感。 我们沿着酒坛子中间那条狭窄的走道往前走着,我心中不由得有些起疑,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窖,何来的藏书? 没想到,就在这时,陈迦楠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扭动了一下,随即,有一块土地伸了起来,陈迦楠拿开了上面的酒,猫着腰钻了进去,我也跟着钻了进去,踩着土块垒出来的楼梯,走了下去。 一进到下面的空间,我便闻到了一股老旧的书籍的味道,这种味道总能让人心安,因为它闻起来神秘感十足,让人总觉得里面藏着巨大的宝贝。 这房子里摆着简陋的木质书架,看起来都有些腐朽,我把手背在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个吹气,就把这书架给吹散了,孙遇玄拿起了一本书,简略的翻阅几下,不由的隆起了眉头。 “这些书,我家不也有么,虽然古老,但算不上什么独一无二。” 陈迦楠神色清清得说:“还有最后一层保障。” 陈迦楠移开了一个藏书架,随后,对着之前藏书架背后的一个地方狠狠的推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土墙竟然弹了出来,大概有一条胳膊这么深,双臂打开这么长,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严重磨损的书。 约莫有三四十本这么多。 我不禁感叹:“为了这么几本书,至于耗费这么大的工程么?用个东西把它包起来,挖个坑埋在地下不就完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跟解九连环似得。 陈迦楠拿出一本书递到了孙遇玄的手上,很自觉的略过了我伸出的手,他这是在亵渎我的智商,他见我横眉竖眼的,勉为其难给我挑了一本最薄的书。 然后他也的那了一本,给我拿了一个小凳子,自己捡了块砖坐在上面,他这才说道:“破四旧,打牛鬼蛇神的时候,许多的古书都被红卫兵给毁了,别说是埋在地底下了,就是埋在祖坟里,人家也能给你掘出来,好多的能人术士也被批斗死了,就我爷爷,一点伤没受,书也一本没少。” “为什么你爷爷没有被批斗。” “我爷爷比较懂得明哲保身,也从来不去多管闲事,他跟我说过,有些人不能帮,你帮了他到时候还会被反咬一口,倒不如管好嘴,管好手,最后别人还会记你的好。” 他话音刚落,孙遇玄就插进来了一句:“学学。” 我白他一眼,陈迦楠继续说到:“这宅子,是我外公从一个老地主手里买下的,所以,这些机关也都是那个老地主设计的,为了藏金银财宝,这个地窖的事,是我父亲和我母亲结婚后得知的,我外公喜好吹牛,外婆嘴碎,所以这地窖底下有书的这件事,他们两个一直都不知道,是我爷爷跟我父亲,我母亲里应外合,移过来的。” 陈迦楠这次谈起自己的家事,神色不再抑郁,大概是他也觉得这事说起来挺有意思的。 我随口问道:“那你说那老地主的儿女能甘心,会不会经常潜回来,看看自己家老宅子曾经放了宝物的地方,现在放的什么?” 陈迦楠愣了一下,说:“应该不会,老宅子阴气较重,一般不会有人这么胆大得胡乱进入老宅子。” 我哦了一声,发现孙遇玄已经开始聚精会神的读书了,他应该自幼看过不少的古书,所以文言文读起来对他来说并不吃力,再看看陈迦楠,他也是跟读白话文一般,然而我刚翻来那书本,就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鬼,不仅是文言文,还有各种的通假字,不仅如此,通篇都是繁体文,看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正想合了书好好睡一觉,却突然想起之前对孙遇玄信誓旦旦说的话,便硬着头皮往下读,有不认识,读不顺的地方也不好意思打搅他们两个,于是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力。 然而我的书还没有翻页,他们两个便先后看完了,对视,随后摇了摇头,示意书上没有有用得内容。 于是,我也不甘示弱的读了起来。 读者读者,我不由的嘶了一声,他们两个还以为我有什么发现了,齐齐的向我看过来。 我两手朝书页上一捏,向他们举了起来,狐疑的说:“这怎么有根黄头发?” 陈迦楠闻言,脸色不好的赶了过来,抓起那根头发,语气沉重的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果然有人来过这了。” 我心里一咯噔,安慰他的同时也安慰自己:“会不会是你妈的?” “很显然,只有年轻人会染黄发。”孙遇玄说道。宏协状弟。 这根头发不太长,也不短,很难从一根头发,读出宿主的属性。 孙遇玄接过我手里的书,快速的翻了几页,那速度就像是风在翻书页一般,就在我感叹时,忽然,他停了下来,用指尖指在了书页中的一行字上。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我跟陈迦楠一起屏住了呼吸,朝孙遇玄手指的地方看去。 119.人头酒 只见那字上赫然写着的是芳百煞运用的方法,我听到有隐隐的气流声从我耳边穿行而过,随后,是陈迦楠带着惊讶的声音,他举起来手中的黄色头发,说道:“这个人把方法告诉了芳百煞。” 我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觉的那个人会是谁?”我继而问道。 陈迦楠摇了摇头,怅然若失般的说了一声不知道,随即,又将视线投到了孙遇玄的手指指的地方,只见上面的解决办法写的十分详尽,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脑子竟然在一瞬间灵活了起来,读起来十分的顺畅。宏协节划。 这时我才发现,上面写的不是金童玉女,而是阴童玉女!并且还是要结了阴亲得阴童玉女! 我骇然,这不就是在说我和孙遇玄么? 随即。往下看去,只见上面大概写着,做法的地方要插九九八十一根红烛,将女方的血与男方的精血混合,随后。吸灵,饮。 大该就是这样,还有一些文字我没有读懂,但是后面有一个批注,我却完完全全的读懂了。注:阴童玉女需曾有交合。 看到这一句之后,我的脸一下子臊了起来,陈迦楠难以启齿的说:“你们两个……” “没有,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 孙遇玄大概是觉得嗓子发干,咳了一声。 陈迦楠了然之后,又叫孙遇玄往下翻翻看看有没有说关于混沌的事,当然翻到最后,却一无所获,随后他们两个又开始翻书,我再也没有心情去看,便准备靠在一旁打盹,孙遇玄见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面上一红,用口型说了一句不要。 随后,我抱着头,手盘着放在膝盖上便开始呼呼大睡。一觉醒来的时候,我眨巴眨巴眼睛,发现身边竟然空无一人。 我吓坏了,慌张的叫了两声,却没有人理我,我的心咚咚的跳,一下一下的砸着我的胸腔,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却忽然掐住我的脊椎。 我猛的朝身后看去,发现身后竟然空无一人,看来是我太疑神疑鬼了,我几乎是踮着脚尖爬上了那土块楼梯,在一踏上酒窖的时候,我背上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先前的酒香已经荡然无存,满房子弥漫着一股恶臭,就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来的气味。 我额头上往下不断的滴冷汗,我甚至都能听到它砸在地上的声音。 突然,我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猛然浑身一缩,像出口狂奔过去,然而就在我刚抬脚的时候,一个酒坛子便被我踢的倒在了地上,酒坛子的盖子蹦了老远,里面涌出了黑色的粘稠液体,一股一股的,就像是从下水道涌出来的水一般,黑的发绿。 臭味更加明显了! 我捏住了鼻子,差点要吐了出来,就在脚底抹油想要开溜的时候,那坛子里滚出来一个黑色的球体,就在我不知道这黑色球体是什么的时候,它突然滚了半圈,面朝上-- 那是一张完全泡发的人脸,他没有眼睑,眼球在翻滚的时候掉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在了我的脚边! 我被吓的跳脚,却不偏不倚的踩到了那眼球上,只听得‘噗叽’一声响,我竟然把那眼球给踩爆了,我尖叫一声,拼命的往出口处跑,但是出口处的门被人用脚死死的踩着,任凭我怎么推也推不动。 我急的声音沙哑,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我浑身一惊,带着虚汗从梦中醒来,在看到孙遇玄的那一刻,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大口大口的喘息,心在胸腔里使劲的跳个不停。 “做噩梦了?” 我摇摇头,说:“像是噩梦,又不像。” “梦到什么了。”他继而,轻声的问。 “坛子里,坛子里都是人头。” “人头?”陈迦楠有些奇怪的出声道,然后把藏有书的那面墙推了进去,随后把藏书的架子移了过去,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他们两个跟着我一并爬了上去,我看着面前原封不动的酒坛子,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的嗓子口里面蹦了出去,我指了指脚边的坛子,说道:“就这个,我做梦这里面有个人头。” 孙遇玄用脚踢了一下,坛子晃动几下,并无异样,然后陈迦楠蹲了下来,揭了那坛子上的红盖子,于此同时,我和陈迦楠同时捂住了鼻子。 好臭! 然而,孙遇玄却心旷神怡的嗅嗅,说:“这酒真香。” 我跟陈迦楠同时古怪的看着他,这酒奇臭无比,他竟然会说香,光线有限,酒坛子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于是陈迦楠捏着鼻子,一脚踹倒了那酒,当酒里的东西的骨碌碌滚出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那真的是一颗头,并且和我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因为是第二次见,所以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但是这样的巧合,让我不寒而栗! 那人头张着嘴,像是在用力呼吸,嘴唇融化在了酒里,舌头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陈迦楠的脸色不由的有些发白:“我来过几趟,都没有打开这酒来看,谁知道这样这些酒竟然是人头酒!” 虽然人头酒从字面上的意思就可以理解出来,但根据陈迦楠的表情,好像这酒还有别的作用! 果不其然,陈迦楠继续解释到:“人头酒我只在书上见过,因为制作方法残忍,丧尽天良,所以很少有人会炼制人头酒,人头酒,顾名思义是用人头炼酒,但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寓意,就是用酒买人头。” 用酒买人头?肯为一碗酒卖自己人头的人,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吧。 陈迦楠听完我的质疑后继续说:“这里的人头是指人数,简单的说,这酒是用来招兵买马的,当然,买的是阴兵。” 我闻言,身上不由的一寒,于是问道:“你外公家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难不成他们杀了人。” 对于这件事,陈迦楠也很费解,因为他外婆外公根本就不会术法,更别提什么招兵买马了,他们就算买来了,也没处用啊! 这时候,一旁沉默的孙遇玄突然开口说话了:“迦南,有瓶子么?” “你要灌这个酒?”我惊讶的问道。 孙遇玄绷着嘴角,点了点头,我虽然觉得恶心,但是孙遇玄这么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现在的这种情况,身上能多带点东西,就尽量多带一点。 趁陈迦楠去拿瓶子的空闲,我刚准备说话,孙遇玄就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快速的掀开坛子,朝里面查看一下,不到一会,已经查看了大半。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道孙遇玄要陈迦楠找瓶子只是为了支开他,难道说,孙遇玄在怀疑,怀疑陈迦楠根本就知道坛子里有人头,并且,这其中可能有个人头就是他自己的。 如此一想,我背部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孙遇玄准备查看最后一个坛子的时候,陈迦楠却突然拿着瓶子下来了,导致孙遇玄不得不被迫终止自己的行动。 孙遇玄接过陈迦楠手里的瓶子,然后手推动坛子,倒了一瓶黑的发绿的酒水,他拿坛子倒酒的动作,如同倒油翁一般,丝毫不晃荡,不外溢。 但是,自他摸过那坛子的边缘后,我再也无法直视他的手了,虽然上面依然干净,但是我立马躲得远远的。 上楼梯时,孙遇玄回头望了那个没看见的坛子一眼,神情看起来有点不甘心。 120.眼线 我在最下面,刚准备回头去看看,陈迦楠就催促道:“快点上来。” 我闻言,犹豫了一会儿,只能走了上去,最后一个坛子里。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吧。 陈迦楠又把稻草翻了回去,房间里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所以我们三个又回到了车上,我问他们有没有找到可以让芳百煞和方白山回归到原始状态的方法,他们两个相视一下,说了声没有。 我不禁觉得古怪,没有就没有,他们两个干什么彼此相视一下。 陈迦楠拿出了一个密封袋,然后把那根发现的黄色头发装了进去,他盯着那个袋子,低沉的说:“我想知道这根头发的主人。”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根头发不定什么时候掉的,茫茫人海,哪里找的到。”我说完之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对了,你要不要把书转移一下位置。” “不用。”陈迦楠说道:“那个人一定还会再找到这里来的,而且,她既然把方法透漏给芳百煞的话,就一定是认识你或者阿玄的人。否则芳百煞也不会这么肯定的找上你。” 我努力回想最初和芳百煞碰面的原因,是李潇婷联合孙书煜把我骗到盘山公路,而李潇婷又登录过付沛沛的微博,向韩子墨传达一只兔子龙的消息。 如此一推测,这个黄头发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一只兔子龙本人!她到底是男是女。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孙遇玄出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一样东西。” 我跟陈迦楠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要去拿什么东西,他便消失了。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落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陈迦南没有开灯。 我问他关于人头酒的事,陈迦楠却坚决的说他不知道其中的事情,我虽然嘴上不再过问,心里却比谁都要清楚,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连我在一进地窖就闻到奇怪的味道了,我不信他没有。 于是我问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今天在桃花庵看到骨心娆了,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去观察方白山,然后模仿他,如果芳百煞找上了我们,至少用她可以拖延一下时间。昨天那庵的结界突然被破坏了,所以她趁着这个机进去了。”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禁起疑,因为骨心娆从山神老爷塑像下逃走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交流,所以,陈迦楠应该早就来了,骨心娆进去庵里的时候,他应该也在现场,所以,他才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像陈迦楠求证,他点了点头,说他确实很早就到了。 “那骨心娆在里面呆了那么久,肯定是有危险,既然她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陈迦楠脸上神色微变,他淡淡的解释道:“天亮了,救不了。” 我突然不想和陈迦楠再交谈下去,因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敷衍我,根本就不会对我说实话,虽然他这种做法比说谎混淆我的视听要强,但是,我的心里不由得跟他生出一层隔阂。 既然选择插手这件事,为何还要有所保留,我这么想着,心里不禁把自己指责一番,因为我们这四个人之间,都对彼此有所保留,每个人的背后,都藏着许多埋于心底的秘密。 就在我感叹孙遇玄去拿什么了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木门外的锁忽然响了。 “麻子,你看清楚了没有。”这声音,我无比的熟悉,不是宋志勤还能是谁?! 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那个叫做麻子的人显然是眼线,想到这,我的手掌不由得泌了一层细汗,看来,是陈迦楠太疏忽了,他以为三爷没有那个闲心找人日夜在这里看守,但是,这里是农村,可有一百双闲着的眼睛盯着这扇门! “看清楚了,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开进去了。” “汽车?那门为什么是锁着的。” “这俺就不知道了。” 那憨厚的声音一落,一个硬朗而又中气十足的身体响了起来:“撬锁。” 糟了,是三爷的声音,我听闻后,不由的有些慌了神,眉梢控制不住的抖动,陈迦楠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害怕。 那锁被哐的砸了一下,第二下还没有落定的时候,只听得大门顶上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你们是在找我吗?”虽然那声音刻意的抖动,听起来阴森可怖,但我还是在一瞬间便听出那是骨心娆的声音。 之前的那个憨厚的声音大叫了一声有鬼呀,随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即,只听得宋志勤大喊道:“我看你是不想超生了!” “现在国家计划生育呢,为什么要超生。” 骨心娆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记抽打,宋志勤吃痛的发出呻吟,立马就准备还手。 三爷制止了他,让宋志勤去开门,自己来处理这个女鬼,没过多长时间,骨心娆就发出一声吼叫,应该是被三爷伤到了。 骨心娆白天就受了伤,现在已经是半条命,再经过这么一般折腾,我怕她撑不下去。 我使劲的晃着陈迦楠的胳膊,想让他去救骨心娆,况且,宋志勤已经在砸门,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进来,我们早晚都会被发现。 陈迦南出乎意料的冷静,并且眼神很冷,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如果不是怕帮倒忙,我早就冲过去了! 陈迦楠示意我呆在车上不要动,随后他很冷静的下了车,此时的骨心娆已经发出头疼欲裂的嘶喊声,不知道三爷对她念了什么咒语。 就在这时,陈迦楠也大声念起了咒语,两股咒语如同短兵相接一般见招拆招,到最后,三爷念不下去了,骨心娆称这时,飞了进来,她的肩膀被刮破,衣服也被撕烂,不断的向外渗着蓝色的血液。 我赶紧开了门,示意她快点进来,她倒在了后座,脸色已经完全发灰,就像是水泥的颜色,模样可怖极了。 我不知道此时能说什么,骨心娆却像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在车上找了一个十几厘米长的水果刀,颤抖的握在手里,这是我最后的防身工具,听声音,三爷似乎并没有带人手过来,这样就好办了。 然而,三爷确实没有带人手过来,但他带了一把枪,我从车里的窗户看过去,在看到那把枪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的水果刀有多可笑。宏引边号。 宋志勤手里也拿着一把枪,绕道车前窗,待看见我的脸时,咬肌都被咬的鼓了起来,我估计,他现在就想杀了我吧! “楠楠,三叔找你找的好苦啊。”三爷虚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目露凶光。 “你最好乖乖听话,把刚刚去过的地方带着三叔重走一遍。” 他话音刚落,宋志勤就准备过来开车门,我立马去锁,谁知这一下,竟然没能把锁给锁上,宋志勤嘿嘿一笑,开了门就揪我下车,我举起水果刀就朝他胳膊上划去,他完全没有防备,胳膊上被我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与此同时,三爷举枪,一枪朝我手上打落来,速度极快,我只感觉虎口猛的一震,随即,刀子无力的脱落。 “死丫头!”宋志勤大骂一声,一枪把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我虽然疼的发蒙,但是却没有流血。 宋志勤见状,火气更盛,正作势要敲第二下,陈迦楠忽然出声道:“你让他停下,我就带你去。” 于是,宋志勤只能不甘心的收了手。 陈迦楠前面走,三爷跟在后面,而宋志勤,一手推搡我,一手用枪指着我的脑袋。 就在我们要往里走的时候,平地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阴风,飞起的灰尘迷了眼睛。 121.变身 三爷猝不及防的转身,而固住我的宋志勤,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到了地上,他抓住了我,才没有摔倒。 只见身后站的竟然是芳百煞。他看起来很急切,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用力的捏着拳头,似乎要把大地砸出一个深坑般,自从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面对芳百煞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三爷,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不买帐,他抡起了自己的拐杖,朝芳百煞进攻,霎时间,芳百煞便被砸掉了一个胳膊。那胳膊上的煞气,被三爷拐杖上的龙头吸了个干干净净。宏匠找圾。 三爷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芳百煞显然无心恋战,他现在的目标是将我带走,但是三爷却以为他是来找茬的。 “怨气还挺重。”三爷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将手中的拐杖抡圆,随即,芳百煞身上的怨气悉数被吸到了三爷的拐棍里:“那我就帮你清理清理!” 宋志勤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洒在了芳百煞的身上,那些铜钱就像沾了胶水一般死死的黏在了芳百煞的身上,随着宋志勤默念咒语,而露出一闪一闪的金光,与此同时,三爷从袖口飞出十几张符咒贴到了芳百煞的身上。芳百煞挣扎不得,发出愤怒的吼声。 三爷的手中生出一排银针,在淡淡的月华之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他猛的一震手。那一排银针就朝着芳百煞飞了过去,从面部竖着朝下排列,一共气根银针,就在三爷觉得志在必得,准备用黄金软带去套住芳百煞的时候,他却骇然一声吼,把身上的束缚全部都震开了,身上有些残破的地方,却立马被煞气填补。 芳百煞朝着三爷和宋志勤怒吼一声,强劲的阴风冲撞的他们两个节节后退,年老失修的阁楼顶部,被生生的掀去了极快木板,芳百煞被他们两个完完全全激怒了。扬起手就朝三爷砸去,却被三爷用龙头拐杖挡住了,这一震,只听得嗡嗡的响声。 宋志勤此时也抽出了桃木剑准备给三爷打下手,然而桃木剑还未碰到芳百煞,便被他折成了粉末,宋志勤见状不禁骇然失色,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 我见芳百煞和三爷打了起来,寻思着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于是陈迦楠脚一勾,将地上的枪勾了起来,就准备和我一起逃跑,三爷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找错了方向,于是掏出法器,在上面用血写了一记咒语,随即,二手抓住边缘朝芳百煞的胸口一趟。 芳百煞的胸口被烫穿,但是他的鬼心并不在胸口处,芳百煞见我要逃跑,无心再恋战,升起一股黑色的旋风讲三爷和宋志勤困在旋风里面,我跑到门槛处,猛的一着急,便摔倒在了地上。 芳百煞大臂一伸,将我像抓兔子一样抓了出来,骨心娆从车子里飞了出来,把自己偷到的车钥匙交给了陈迦楠,于是陈迦楠发动了三爷的车,朝我们追了过来,但是他哪里追得过我们,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芳百煞就携着我消失不见了。 他死死绷着一张脸,表情严肃的如同身临大敌。 我心里一个劲的祈求,祈求孙遇玄一定要躲好,不要为芳百煞给抓到,然而,我刚祈求完,他便自投罗网了! 在看到孙遇玄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芳百煞扬起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他似乎是想要狂笑,因为他终于要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孙遇玄你快跑!”我刚喊完这一句话,嘴巴里突然被塞了一团刺骨的气体,将我的腮帮子最大程度的撑开,以至于我呜呜的,说不出话。 芳百煞用煞气将我裹成了一个蛹,眼睛前面迷蒙一片,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东西,这时候,我发现我们现在处于的地方是一片坟山,一个一个的小土丘,黑色的墓碑林立,而此时,芳百煞便把我扔到了一个坟墓前,差点让我的头磕在了墓碑上。 我躺在地上使劲的挣扎,出了一身的虚汗也无事于补,孙遇玄一记飞踢踹到了芳百煞的脸上,导致芳百煞的身形猛然一晃,芳百煞虽然依旧完好无损,但经过三爷和宋志勤的攻击,多少也受了点伤害。 他挥拳反击,孙遇玄灵敏的躲开,芳百煞一拳捶到了别人的坟墓上,差点把别人的棺材给打了出来,芳百煞的动作似乎迟缓了不少,这让孙遇玄一时占了上风,但是孙遇玄的表情并不轻松,因为我们两个都看出来了,芳百煞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孙遇玄扬腿,竖直的劈向芳百煞的头,将芳百煞打得双膝跪地,就在这时,芳百煞的头也磕到了地上,孙遇玄准备向我飞过来,想带我逃跑再说。 然而,与此同时,芳百煞已然变化成了一条大黑蛇,比方白山还要巨大,昂起头的时候,就像一栋楼房这么高! 他“嗷--”的一声咆哮,垂了下头,吐出一个黑色的煞气团,那煞气团带着摧毁之速,席卷而来,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于是孙遇玄迎风艰难躲开,还没站稳,一个更加大的煞气团砸了下来,连带着许多墓碑拔地而起,直径足有十米! 孙遇玄来不及抵挡,被煞气团狠狠的击中,整张脸都变得狰狞。 我心急如焚,拼命的想要脱离束缚,却根本无能为力,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把煞气吸入我的穴口,我要自己解救自己! 我锁紧眉头,咬紧牙关,几乎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就在我太阳穴疼的快要爆开,牙齿快要被自己咬碎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一点点的松了,随即,有冰凉的气流进入我的身体,我不禁愕然,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穴口明明没有割开啊! 虽想不明白,但这终究是件好事,于是在它有片刻终止的时候,我又再度集中了念力,这一次运行起来顺畅多了,那煞气进入体内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种撕裂血管的感觉了,就像打点滴一般,凉凉的,顺畅的进入到我的身体之中。 不到一会儿,束缚我的那股煞气竟然被我吸食干净,我浑身酸痛,终于可以活动,可是,已经晚了,孙遇玄已经被打的倒在了以上,嘴角边挂着一抹蓝色的液体,而周围,已是满目疮痍,就像发生了一场浩劫般的惨烈。 看来,我刚刚的确是太集中了。 就在我想像孙遇玄冲过去的时候,突然感到手背上一凉,不到一会儿,又猛然的一凉,我低头看去,只见有蓝色的光团不断的的朝我手背里钻,随即,越来越多,并且这些光团都是从坟墓包里面钻出来的,吸入我的手背后,我不仅没有难受的感觉,反而身心舒畅。 不到一会儿光影,这片坟墓的蓝色光团竟被我吸食的一干二净。 孙遇玄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擦掉了嘴角边的血,惊讶的嘴巴微张。 就在这时,一条黑色的尾巴甩了过来,将我和孙遇玄同时缠在了里面,孙遇玄眼皮微瞌,一副疲劳至极的模样,我挣扎了几下未果,感觉胆汁都要被挤了出来,是我伸手,从孙遇玄的腋窝下伸了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孙遇玄,我们只能像这样,紧紧的抱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审判么,我们挣扎了这么久,我们不放过一丝的生机,可是如今,我们还能逃脱的了么? 难道说,这个世界终究属于强者,弱小的我们,纵使再努力,也无法翻身…… 122.水深火热 芳百煞的蛇头慢慢幻化成人形,他的脸逐渐显现了出来,人身蛇尾巴看起来分外的恐怖,我瑟缩在他的蛇尾里,浑身都凉透了,孙遇玄的脸上再度爬上了黑色的蜘蛛网。看起来既恐怖,又让人心疼。 我伸出了手背,想要将他体内的煞气吸出来,但是根本不起作用,因为我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根本无法集中念力,更别谈什么吸他的煞气。 芳百煞有些迫不及待,耳边有呼呼的劲风闪过,就像是一个个巴掌一样啪啪的扇在脸上。 不一会我们便到达了山洞,芳百煞到达尽头的时候一拳捶碎了那石头,然后将我跟孙遇玄拖进了山洞里。 山洞中烛光摇曳。映衬的暗无天日的山洞竟有些旖旎,芳百煞用力的一摆尾,将我们甩到了深坑对面的地上,我因为这次是用肉身进来的,所以砸到地上格外的疼痛。 孙遇玄目光有些呆滞,就像一个牵线木偶,我心里不禁咚咚咚的打鼓,孙遇玄不会又被芳百煞给控制了吧。我摇着他的身体想让他清醒过来,但是他却满眼空洞的看着我…… 芳百煞扬起手臂,随后,我身下的石地开始剧烈的晃动,缓缓升起,有不断的碎石往下坠落。不一会,我跟孙遇玄的身下竟然升起来了一块墨玉床,与其说是玉,倒不如说是凝聚力极强的煞气。密度很高,躺上去类似玉的质地,却寒冷刺骨,我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芳百煞哼笑一声说:“好好享受你们的第一次,以及最后一次,今天过后,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你们二人了。” 芳百煞话音落下之后,孙遇玄的眼睛忽然变得黝黑。 这时,我才发现山洞的顶部有一个被煞气捆绑在洞顶的男人,一袭素衣,眉间几分忧郁,除了方白山还能有谁,他以面朝下的方式被捆绑在山洞上。和孙遇玄上次的境况如出一辙。 他面下深坑中的煞气宛如沸腾了一般,争先恐后的跳跃,如果方白山与身上的这股煞气相杀的话,他会立即掉入深坑中,被啃食的体无完肤,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体内那股相驳的力量。 他似乎很难受,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显而易见,他和芳百煞无法达成共识,他想渡劫成龙! “白山,我们马上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在一起,不用老死不相往来,你难道不高兴么?” “芳百煞,你放了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方白山咬着牙,语气却因为隐忍而变的轻飘飘的。 “今日桃花庵电闪雷鸣,我就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和你商量,也不必跟你商量,你需要的只是服从,你既然没法放下我,就永远别离开!”芳百煞闻言,语气不禁怒了起来。 “方白山,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得道升天?你在做什么梦,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从一个劣根上生长出来的,你根本就没有仙根,如果你执意要渡劫成龙,会被活活劈死,我不会看着你送死!” 方白山闻言,苦笑一声,说:“那你呢,你以为改变了性别,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冲突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么?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这!” “闭嘴!”芳百煞伸出手,用黑色的煞气作为缎带封住了方白山的嘴。 方白山不能将这煞气吞噬,因为只要他泄露一点他体内的灵气,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方白山扭脸,不再和芳百煞对视,芳百煞也气的脸色铁青。 “你还在愣什么!”芳百煞冷喝一声,我这才看到这凹进去一个半圆形的空间里站着小柔,她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点燃手里的香,然后用长长得袖口扇着,将烟气全部都扇到我和孙遇玄躺着的墨玉床上。 那香闻起来甜丝丝的,带着点旖旎的味道,我几乎一瞬间就猜出了那香的作用,在接触到小柔那张潮红的脸时,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这是用来促人欢合的香! 此时,孙遇玄的眼里已经荡漾满了纯黑色,尤其是那香钻入鼻息的时刻,他仿佛肾上腺素分泌到了顶端,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我害怕极了,这是我们两个最后一道关口,如果连这个也被突破的话,我们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孙遇玄你清醒一点,孙遇玄!”我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他先是一愣然后朝我们猛扑过来,用牙齿啃我的嘴唇,我紧紧闭着嘴巴,不停的踹他,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他用手指扣开我的嘴巴,我的津液流到了他的手上,他的舌直接伸了进来,与我的舌尖勾搅。 我本想咬他的指头,却发现孙遇玄脸上密布的蜘蛛网慢慢的退了下去,眼底的黑色也慢慢退了下去,一切就跟阁楼上发生的一样,我突然想起来我可以通过吻他来使他的煞气转移到我的体内,于是我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深吻上去。宏匠乒号。 渐渐的,他发生了变化,浑浊的眼睛已经完全清澈,我心中一喜,立马推他叫他停下。 然而,他眼底的浑浊虽慢慢退去,却染上了一抹萎靡,里面所呈现的暗红色,仿佛要将我烧个干净一般,我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香不是烧给我闻的,而是烧给孙遇玄的。 他的雄性荷尔蒙极速上升,连一向苍白的皮肤都呈现出蓝红色,那炙热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闻着这香,精神也开始犯迷糊,但显然,这香对于孙遇玄来说却是勾魂摄魄的! 我抬眼看了一下小柔,只见她还在不知疲倦的扇香,满脸通红的躲避着我得眼神,大概是在告诉我她也无能为力。 我的心中不断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无影杀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次次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他,这次却消失不见了,难道说,是天要亡我。 “孙遇玄,你清醒一点。”我推拒着孙遇玄,但他却坚如磐石,我只能由推转变为捶打,但他依然纹丝不动。 他冰凉的舌头,已由嘴唇转移到胸口,由于衣服的阻挡,他不得不撕开我的衣服,瞬间,我光洁的肩暴露在了空气中。 方白山就在山洞的顶部,芳百煞也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我的脸面已经荡然无存。 “孙遇玄,停下吧……”我喉头哽咽,凄凉的说。 孙遇玄的手倾城掠地,已经掰开了我的腿,就剩下解开我的纽扣,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沙哑的喘息,我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推着他的双肩。 孙遇玄突然没有了下压的力量,我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他沉默的拉好了我的衣服,好看的桃花眼里结满了寒霜,与滚滚的怒气。 他不允许,自己被这么卑劣的玩弄,亦不允许,让我受如此奇耻大辱! 他用胳膊一扫,一道空气波划过削灭了小柔手里的烟火,在她白嫩的手上划出了一道伤,浮现出一道血痕。 芳百煞冷哼,说道:“我倒是低瞧了你!” 芳百煞话音刚落,便幻化成一条巨蛇,‘吼--’的一声咆哮,地动山摇。 我捂着被震的发聋的耳朵,跳下了墨玉床,胆战心惊的躲到了一边。 孙遇玄一言不发,嘴角向下紧紧得扯着,冷眉竖眼的盯着芳百煞,手臂上鼓起的青筋,足以看出他现在的愤怒,已达到了极点! 123.恶斗 芳百煞对于孙遇玄突如其来的改变显然很惊讶,没想到孙遇玄竟然在他的煞气团攻击下还能站起来,但,他倒是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反正他现在也想大打一架。 于是,芳百煞巨尾一扬。掀起了巨大的黑色空气波,宛如一道闪电朝孙遇玄劈来,孙遇玄丝毫不闪躲,在刀锋一样的煞气到达他身边的时候,他竟然一拳捶了过去,那黑色的煞气受到了反作用力,弹回了芳百煞的方向。 芳百煞张开巨口力一收,那煞气便被他收回到了身体,就在这时,随着芳百煞的操控,坑中的煞气竟然变成了绳索。捆住了孙遇玄的脚腕,将他狠狠的甩进那深坑中,随后,又将他从深坑中拽了出来,再度狠狠的甩进深坑之中。 孙遇玄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被芳百煞掌控在故掌之中,但是芳百煞没有得意多久,孙遇玄便绝地的反击,旋风一般的转动身体,将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像麻花一般拧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裸露的皮肤上还是出现了几道黑色的痕迹,狰狞可怖,如黑色的烙印一般。 “你今天能变成这副样子,最该感谢的人就是我吧!”芳百煞邪恶一笑:“你们人类还真是贪得无厌。不知回报,既然这样,我只能亲自来取。” 芳百煞此时已然蛇面蛇身,头顶处的单只眼睛如同青黄色的大灯泡,猩红的信子一吞一吐。说着人话,看起来分外的诡异,突然,他眼里精光一闪,头一勾,吐出了一个黑色的光团,朝孙遇玄奔去。 孙遇玄见状,脚尖微抬,凌波微步般的躲开了那黑色光团。 我看着已经打成一团的孙遇玄还有芳百煞,不禁心焦,诚如芳百煞所说。孙遇玄现在身上的力量都是得益于他,所以,就算孙遇玄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过作为鼻祖的芳百煞,况且,这里还有芳百煞的能量源! 我近乎渴求的看向方白山,希望他可以停止这一场恶战,但是方白山的注意力不再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因为他现在正在努力克制住体内那股相勃的力量,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如果我破坏了方白山的注意力,让他体内的那股力量释放出来的话,他就可以不由自主的帮助我们对付芳百煞,就算对付不了,也能造成混乱。 可是他这么高,我如何才能触碰到他呢。 这时,孙遇玄已经被粘住了手脚,身子已经陷进去了大半,这深刻就像是沼泽一般,迫不及待的往他的身体里钻,孙遇玄双手狠狠的朝身子两边一捶,陷进去的身子拔地而起,连带着深坑中的煞气飞了出来。 芳百煞见状摇头摆尾,一尾巴甩过来抽到了孙遇玄的脖子上,孙遇玄浑身一木,如同轰然倒塌的巨人,掉入了深坑中,芳百煞大概是怕孙遇玄就此掉了下去,便又用尾巴缠住了他,将孙遇玄狠狠的甩到洞壁上,石头哗啦啦的碎裂,将孙遇玄掩埋在了里面。 就在芳百煞准备用尾巴再往那堆石头上打去的时候,石堆却忽然炸裂开来,孙遇玄单膝跪地,手握成拳支撑在地上,他的脸颊微低,冷峻中带着些刚毅,虽然他不会呼吸,但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 但他还是强撑着,因为他说过,他要保护我,可是孙遇玄,我也要保护你啊! 孙遇玄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捏紧拳头飞身向下,一圈砸了芳百煞的尾巴上,芳百煞吃痛,低头就去咬孙遇玄,他的两颗毒牙,几乎有我一个胳膊般的长短,然而,孙遇玄没有躲闪,伸出了两只手,抓住了芳百煞的两颗毒牙。 随即,他用巧劲,扳着芳百煞的毒牙,将他甩了出去,孙遇玄的力气极大,以至于芳百煞被甩到了我的身边,咣的一声巨响,有碎石不断的落了下来,砸到身上生疼,芳百煞从巨大的鼻孔里呼出粗重的喘息,却像阵阴风一般,迷的我睁不开眼睛。 然而下一瞬间,我便被蛇尾给缠住了,他将我狠狠一裹,便缠了好几圈,他的肉又厚又硬,蛇皮光滑又冰凉,在我的身上不停的移动,比我的腰还要粗出几倍,我又恶心又害怕,但是我根本没有办法逃脱,我被越缠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 孙遇玄紧紧的盯着芳百煞,芳百煞却丝毫不顾忌他的眼神,将我越缠越紧,似乎要让我陷入窒息,我现在终于理解到那种被蛇缠住的痛苦,就像像一尺白凌将我慢慢的缠绕,缓缓地勒住我的气口。 我感觉舌尖有些发苦,仿佛被挤出了胆汁。 芳百煞立起了身子,猩红的信子在我头顶上方一吞一吐,似乎在仔细感受我的呼吸,判断我什么时候会断气,我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紫,那是极度缺氧的前兆。 “跪下。”芳百煞冷冷的呵斥道,悠闲的说:“否则,我就给她一剂毒液,让她永远都醒不过来。” 孙遇玄的脖子在一瞬间变的有些软,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硬气,就要对面前的人低头,可是,就算他真的跪下,芳百煞也不会放过我。 他会让我缺氧,然后失去意志,等我失去意志的时候,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孙遇玄,然后完成他的目的。 我眼睁睁看着孙遇玄的腿一点点的弯曲下来,不停的在心里责备自己,如果不是我没用,孙遇玄何苦会落到如此下场,如果不是我突然闯进他的世界里,也不会为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他还有夙愿未了,我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我的手死死的抓住芳百煞庞大的身躯,在坚定地意志力的驱使下,我感到我的指尖一点点的变硬,一点点的增长,甚至插进了芳百煞如铜墙铁壁般的皮肉里,我倾尽所有的力量,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挣扎着想要把芳百煞甩开! 没想到,芳百煞竟然真的嗖的一声消失了,不是被我甩的,而是因为疼痛。 我感受到手中的异物,震惊的低头去看,只见我手中血淋淋的,赫然是芳百煞的一块皮肉! 我的手指处伸出了黑色的指甲,看起来十分的尖锐,这指甲我似乎在某个地方看过,我看到瑟缩在一旁的小柔,猛然想起,这指甲,跟小柔在变成人形之前的指甲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无瑕去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它的出现无疑是一件好事。 芳百煞显然被我激怒了,那比巴掌还要大的眼睛里,闪烁着肃杀的寒光。宏女贞划。 “嗷--” 芳百煞仰天长啸,喉头处猛地一滚动,一个黑色的气团就从他的巨口中滚了出来,但是那气团没有直接朝我飞过来,而是吸取深坑中的煞气,变成了更大的黑色气团我,以高速旋转,朝我滚滚而来,带着巨大的风。 我仰头看着那黑色气团,腿不由得变软,站在它的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我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完全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那飓风似乎在一瞬间撤走了,有一双沉重的脚步降临在了我的身边,随即,芳百煞似乎又落下来一个气团,气团相撞,逼得身旁那人向后退了几步,踩碎了许多的石头。 就在这时,一阵风声呼啸,黑色气团似乎被甩了一圈,砸向了头顶的山壁,‘轰’的一声巨响,振聋发聩! “嗷--” 一声巨大的咆哮响彻山洞,声音之大,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不禁举起手臂挡在了眼前,率先入眼的竟是一大片刺眼的白光,不仅如此,整个山洞都被这刺眼的白光给笼罩着…… 124.自私与爱 是方白山,方白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了! 就在白光迸发的那一刻,深坑中的煞气突然沸腾了,将方白山包裹了起来,方白山所迸发出来的光圈越变越小,逐渐被煞气给吞没。 我第一次看到方白山的全部真容。他漂亮极了,通体雪白,如玉一般莹润,闪烁着圣洁的光,芳百煞与他相比,就像是生活在黑暗的巢穴中得蝼蚁一般,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方白山身前那爪手,显示着他的与众不同,大概是常年诵经的缘故,他看起来没有一丝的邪气。反而周身镀着佛光。宏女池血。 “白山!”芳百煞见状,想要上前,却束住了脚步。 方白山嘶吼一声,吐出一个白色的光团,将那深坑中的浓黑砸出了一个圈,芳百煞似乎吃痛,晃荡了一下身子,某种程度上,芳百煞已经和他的能量源合为一体,所以。在能量源受到毁坏的时候,他也随之受到了伤害。 能量一经激发,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于是方白山很快便和芳百煞扭打在一起,芳百煞是为了阻止方白山和他互相伤害。但是方白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那股杀意。 方白山青黄色的眼睛冷若冰霜的看着芳百煞,寒寒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法得道升天么,因为我缺一颗完整的心,芳百煞既然你说你爱我,就把你的心给我啊!” 芳百煞浑身顿了一下。不说话了,被方白山的尾巴击倒在地。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从劣根上生长出来的,所以,我们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两个自私的人,就算改变了性别,就算停止互相伤害,又有什么用?我们根本不懂得付出,我们永远都不会停止对对方的伤害。” “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为你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你也不会为我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 “芳百煞,你总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失去就能改变现状,你却寻求各种方法让我之间停止互相争斗,但是,你从来不从自己得身上想问题。” “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不是性别,而是你的贪欲,你什么都想拥有!” 方白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后,又吐出白色的光团,击打到芳百煞的身上,芳百煞出于本能的抵挡,他这么一抵挡,方白山便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芳百煞怕他掉入了深坑之中,又用尾巴将方白山拉了出来。 芳百煞似乎十分的懊恼,嘶吼一声,尾巴胡乱的的击打,击中了小柔,把她的身体砸到了山壁上,小柔口鼻流血爬在地上使劲的抽搐,看起来十分得可怜。 但是,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去关心别人,于是给孙遇玄使了个眼色,刚准备一起逃跑,一记蛇尾扫了过来,孙遇玄抱着我飞了起来,躲过了那一记击打。 随后,他便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处,脸色十分的难看,看的出来,他身上的灵力亏损得十分厉害,连自己能不能飞过这深坑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带着我了。 于是,我想起了每次无影杀手带我逃跑的方法,准备故技重施一下,但是,以往的我都是灵魂,这次却是肉体,能行么…… 就在我这一刹那的疑惑中,方白山便从半空落到我这片空地上,随后,他的头与芳百煞产生猛烈的撞击,以至于两个人都见了红,方白山看起来分外凄美,而芳百煞看起来却是戾气十足。 他们两个庞大的身躯,彻底拦断了我的去路,方白山继续说道,仿佛要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累积得话都要说个干净一般。 “你不肯付出,不肯放弃这股能量,你不肯堕入平庸,你不肯再回去做那条盘踞在山洞里的蛇,我也告诉你,蛇就是蛇,就算披上了人皮,也改变不了冷血无情的本性!”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我们什么能力都没有的话,早就尸首分家了,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方白山,我们现在离成功就只差一点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方白山语气惆怅:“从前,我只想做一条普通的蛇,但现实却一步一步逼我至此,以我现在的身份,你觉得,我还愿意和你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么?每个人的追求都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你已经错过了那个容易满足的我,所以你也别想留住现在这个,心高气傲的我!” 方白山语毕,便准备逃出山洞,芳百煞却用尾巴勾住了他:“不行,你现在不能出去,你会被劈死的,白山只要过了今晚,我可以为你放下一切,白山,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去送死,你死了,我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白山!” “好。”方白山应允,说:“放了这个女的。” 芳百煞闻言,蛇眼微睁:“你说什么?放了她,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可不是为了放了她!” 芳百煞幻化回人形,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愤怒,于此同时方白山也变回了人形,他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微弱我,因为芳百煞的能量源,他百分之百没有胜算,芳百煞伸手,掐住了方白山的脖子,他们身体里冒出的气体,不知疲倦的互相得吞噬着。 “你让我放了她,是不是因为做完这件事,你就功德圆满了?!” 方白山没有说话,芳百煞掐他掐的更紧:“那我更不会放了她!” “看吧,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我说了,我不会再跟你过这样龌龊的生活。” “我自私了这么多年,再自私一次又何妨。”芳百煞苦笑一声:“只要能留住你。” 芳百煞挥起手臂,让深坑中的煞气缠住芳百煞,然后用手,同时掐住了我和孙遇玄的脖子,他刚准备把我和孙遇玄扔到那墨玉床上,洞得另一端便传来了一声沉沉得命令。 “住手!” 我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是正是陈迦楠,他一脸阴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平时得他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他强硬,严峻,浑身带着肃杀的冷,不知怎地,在看见他得那一瞬间,我竟如同吞下了一颗定心丸。 他浑身都在往下滴水,黑色的t恤以及黑色的裤子紧紧黏在身上,看的出来,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他手里捻着一张符咒,说出的话也中气十足:“放了他俩,否则,我就放引雷咒。” 此话一出,我不禁兴奋的浑身都躁动了起来,但是一旁得孙遇玄,却已经陷入了昏迷,我不知道他是真的陷入了昏迷还是在修复自己身体的机能。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芳百煞冷哼一声,掀起了深坑中的煞气,朝陈迦楠奔腾而去,陈迦楠默念咒语,浑身迸发出金光硬是将那面黑色的帷幕给烫穿了一个孔,方白山大概是听到陈迦楠说他会引雷,于是飞了过去,一脚踹向陈迦楠的胸口。 显然,陈迦楠的法术对方白山来说,效果甚微。 但是陈迦楠急中生智,手立成掌状,朝方白山的脊背处劈去,这就是所谓的打蛇打七寸,但是,他没有找准备位置,随后,陈迦楠快速的扔出一把黄色粉末,在黄色粉末沉寂下来的那一刻,方白山已然变成了先前的大蛇。 方白山接连不断的攻击陈迦楠,这让他没有机会念出什么引雷咒。 芳百煞见状,决定着手处理我和孙遇玄,他将孙遇玄扔向了墨玉床,一直处于沉睡中的孙遇玄,忽的睁开了眼睛。 就在他准备将我也扔到那床上时,我终于伸出指甲,狠狠的挖向了他的脸。 125.薛家坟墓 然而,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将他的脸挖出好几道外翻口子,以至于露出皮肉之下的黑色气体。 芳百煞怒了,他刚要有所动作,便被人抱住了脖子。芳百煞抓住抱他脖子的那人往面前狠狠一个过肩摔,那人便重新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孙遇玄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心上像是被插了一刀,疼的无以复加。 芳百煞举起了他,将他扔到深坑的中间,随后,快速运出了一个煞气团,朝着孙遇玄扔了过去。 我知道,如果孙遇玄被击中的话,就再也没有反抗得余地的了,于是我几乎不带丝毫犹豫。就跑了过去,挡住了那个煞气团。 由于煞气团的冲撞,我被推的脱离了地面,脚尖底下,便是那巨大的深坑。 等到煞气近身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团状的煞气,而是由一支支利箭般构成的煞气,它们嗖嗖的飞过,在我身上划出许多道伤口。 霎时间。我的衣服变得残破不堪,浑身亦布满了血珠,那是一种凉丝丝,类似于被冰凉的匕首割开皮肤的那种痛。 一开始是麻木的。随后,是无法言喻的痛。 此时,我以为在说大话的陈迦楠真的引来了一团雷电,顷刻,山洞内便电闪雷鸣。分外亮堂,也照亮了我的脸,惨白惨白得。 方白山似乎被击中了,我只听见芳百煞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白山!” 随后,他运起更加巨大的气团,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气团中带着爆裂得声音,他将气团抛向了我之后,飞跃我的头顶,去救方白山,陈迦楠被他一拳打在了山壁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是他仍然不肯放弃,口含鲜血的默念引雷咒。 越来越多的雷电聚集进来,悉数批在方白山的身上,方白山无处可躲,芳百煞只能把他抱在怀里,让雷电劈到自己的身上,他伸出巨大的拳头,朝陈迦楠的面部捶去,只怕他的脑浆会就此迸发出来。 但幸好,在芳百煞的拳头即将到达他面门的时候,突然伸过来几条鞭子,绑住了陈迦楠的身体,拉走了他。 “薛灿!”骨心娆惊呼,她想用鞭子拉走我,但是已经晚了,我的皮肉已经被那煞气团划出了巨大的口子,这口子,深可见骨。 鲜血不断的流泻,黑色的煞气像是找到了家一般,拼命的往我每一个伤口里钻。 我眼皮沉重的盖了起来,眼前忽的闪过很多的画面,多的我反应不过来,但我却清楚,闪过的都是陌生的画面。 我浑身冰冷,仿佛躺倒了冰窖里,我听见那遥远的地方传来粗重铁链声,它们在动摇,它们在挣脱。 “我要你们下地狱!” 芳百煞怒吼道,感觉到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气团从我的面上砸了下来,那是一种置人于死地的力量,我心如止水,接受着死亡的判决,但是,它却被顶住了。 那个人死死的咬牙,颤抖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的身体太冷了,头脑也被冰冻起来,思绪变的迟缓,我听见芳百煞怒吼道,他要让我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我听到山体开始慢慢碎裂的声音,我仿佛在空中停滞了一阵子,随后,加速的沉了下去。 有一只冰凉的手抓向我,他想跟我一起跳下去,但是他却被的芳百煞拉了回去。 “薛灿--!”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声,我的身体,却像片凋零的树叶一般落了下去。 那人不断的吼着我的名字,我知道,这一定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大声的话,他得声音是那么的痛,连带这我的心,也跟着抽痛。 那是一种,连身上的伤都无法掩盖的痛。 孙遇玄,我好累,就让我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醒来之后,我一定不会在做你的拖累…… 我沉沉的合上了眼睛,连眼珠都不再滚动,我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飘啊,摇啊,感觉自己好像彻底的脱离了这个世界,我的耳朵里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纵使我有百千次可以死亡的机会,我仍选择活着,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以这样虚无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这感觉,真不甘心。 ……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死了没有,我的身上依然很痛,我的眼角依然挂着冰凉的眼泪,包括那颗心,依然是酸楚的。 “孙遇玄!”我想到这三个字后,猛然的坐了起来。 然而四周静的可怕,只能我粗重的呼吸带着回音,一起一伏,一起一伏……宏女妖号。 这诡异的感觉,就仿佛突然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口鼻边,听到了呼吸声。 这是个什么地方,难道就是那深坑的最低端,还是,阴曹地府?我笑笑,要是阴曹地府也好,我和孙遇玄就归为同类了。 想到孙遇玄,我的心不由的猛然一缩,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陈迦楠和骨心娆,他们有没有逃脱,为什么我闯下的祸,要这么多无辜的人去帮我承担后果…… 我做在原地,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当眼泪落到伤口里的时候,不由得一阵刺痛,我这才明白,原来鬼也是会痛的,会呼吸,也有温度…… 不对!我摸了摸我的手,惊讶得发现我的手是热的,我又狠狠的打了自己几下,依然很痛。 难道,我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怎么可能没死,况且,就算我没有摔死,也应该被煞气入侵而死啊,我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发现大部分已经结痂了。 只有小部分还在往外渗血,并且渗出的血是红色的,我惊讶的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四周都是荒芜的草,还有一座座坟包,天空发着幽蓝色,一片烟雾弥漫的样子。 深坑底下有一座坟场,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坟场,我又怎么会听到铁链声,奈何在下降的途中我便失去了意识,所以此时,硬是没有半点印象。 我拖着残破的身子,决定观察一下这里的景象,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因为我对这个地方,总有一种熟悉感。 我蹑手蹑脚,生怕打破这片平静。 我的视力出奇的好,在这黑乎乎的环境中,却能清楚的看到墓碑上面的名字,我将离身边比较近的墓碑都看了个边,并没有发现什么认识的名字,就在我准备看下一个的时候却蓦然愣住了。 不对! 我为什么看到了这么多姓薛的,我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腾升起来,于是立马低头看手底下的这个墓碑,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薛英’! 我的脑袋瞬间木然了,如同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嗡嗡发响,我知道这是哪了,这是盘山公路不存在的岔口里的墓葬群!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为首的那个墓碑应该是…… 我走了过去,定睛一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果然上面写得是我的名字!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怎么搞得,我为什么会从芳百煞的巢穴转移到这里?! 我的心咚咚的跳,如捶闷鼓一般,就在这时,一个细弱蚊吟的声音钻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终于来了……” 只是这一次,不是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而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苍老而又含糊不清,让我的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那声音,就像是响在我耳边似的! 我心中一毛,发了疯的想往上次的那条下山的路跑,然而这么四下一看后,我不禁愕然,上次的那条路,不见了! 126.他偷吻了我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这下该怎么办,想起上次坟墓里那个佝偻的背影,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咯咯声,我就不由得浑身发抖。刚刚那个苍老的声音不会就是她发出来的吧! 想到这,我不由的从头寒到脚,那是一种阴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我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我担心孙遇玄的现况,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其他人都死了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但是,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黑暗,我不禁有些绝望,没有下山的路,我该往哪走。我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我的坟墓,我明明还活着,那么,这坟墓里面,究竟装着谁? 我一眼扫过去,看见了姑姑的坟墓,晓冉的坟墓,还有爷爷奶奶的坟墓,这片墓葬群,似乎是与薛家有直接血缘关系或间接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可是,怎么没有我姑父呢。他才是真正死了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在我这么望了一圈之后,发现了一座新坟,只见新坟周边都是散落的黄色纸钱,还有五颜六色的纸花,坟头上插着一根引魂番,在冷风中瑟瑟飘零。 姑父的坟会出现在这里我不奇怪,可是为什么还会有晓冉和姑姑的坟。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的坟墓,这时候,我抬头向姑父坟后的新坟看去,竟看到了一个‘陈’字,陈?陈什么? 我想凑近去看。就在这时,一个冰凉的手伸进了我的手里,我浑身一凛,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这只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令我震惊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宿。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两个字:“无……无影?!” 那人没有说话,但是他那双标志性的手,让我完完全全的认出了他,而且他这么一沉默,我便更加的确信,他就是无影杀手! “你怎么会在这?” 为什么刚刚在深坑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却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两片凉凉的唇便贴到了我的嘴上,我浑身一颤,三秒之后把他狠狠的推开。 我现在已经和孙遇玄确定了关系,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况且孙遇玄现在还生死未卜,他怎么可以在我看不见,而又心力交瘁的时候偷亲我! 我又羞又愤,凭着感觉,朝他甩了一巴掌,没想到我的判断如此准确,竟然真的一掌甩到了他的脸上,他一声不吭,也不躲闪。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是谁!”我怒气未消的朝他吼道这些久久徘徊在我心底的话,我一直都想知道,这个无影杀手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又和我有什么样得过往,他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偷亲我,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他为什么从来不说话,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要以为你救过我,就可以在暗处随意的骚扰我!你现在就带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朝他吼着。宏叉上扛。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他现在一定在默默的听我讲话,其实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是好的,这样我就不用,因为他一个细微的表情而感到愧疚。 但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愧疚,因为空气中的寂静,让我无法掩盖我的情绪。 再怎么说,无影也是那么不求回报的救过我。 可是,就算他救过我也不能对我这么的不尊重,一码归一码,之前的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已经和孙遇玄在一起了,而且,他亲的地方是我的……是我的嘴巴!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对吗,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去救孙遇玄,我要看看陈迦楠还有骨心娆他们怎么样了,我一刻都没法安宁下来。 看不见的地方,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哀伤,随后,我听到了一声轻笑,那纤细柔软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厌恶的撇开头,他的手似乎就停顿在我的头顶上空。 “无影,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为什么亲我,还有,我怎么会从深坑里掉到这里,这里为什么都是薛家人的坟墓,为什么会有我的坟墓?你是知道这一切的对不对?” 他似乎想要与我说话,又似乎欲言又止,我看不见他,只能凭借空气中微弱的声音来判断他的举动。 忽然,我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拥抱,他高挑纤细,下巴尖尖得抵着我的头顶,磨蹭着我的头皮,我的脸抵着他绸缎质地的衣服,只觉的一片麻木,麻木到我的牙齿都在发冷。 我拼命的捶打他,就差说难听的话了吗,但是他却依然心情大好的死死搂住我,我急的都快哭了,内心的交集,以及对孙遇玄的背叛感,将我的心反复的煎熬。 就在我想要嚎啕大哭,来摆脱无影杀手得桎梏时,一个声音便响了起来:“啧啧,我说是谁呢,大老远看起来就这么丑。” 我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刹那间欣喜的无以复加,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了,我还以为他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呢,面对无影杀手这样对我,我没有哭,但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不由得眼眶一酸。 就在这时,抱着我的无影杀手却突然消失了,我一惊,身上被他带起来的阴风,瞬间席卷。 那声音继续响了起来,说:“本少爷出去玩两天,一回房子直接人去楼空了,结果就想来这转转一圈,没想到竟然还真听到你刺耳的声音了。” 我闻言,嘴巴一瘪,看着声音源头的那处黑暗,哽咽道:“小十三……” “别叫,本少爷不开心的了。” 我闻言,立马朝那黑暗中狂奔过去,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一个圆咕隆咚的黑坛子,坐在石头上,我兴奋的一把抱起他,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就在山洞处听到了你的声音,就进来了,你在嚎叫什么。” 我没有理他,因为此时我的注意力被他坛子上的一个小缺口吸引了注意力,于是立马担心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得?” 小十三满不在乎的回答:“芳百煞用蛇牙咬的,不过还好本少爷金刚护体,他也没占多大的便宜。” “你把芳百煞怎么了?” “嘣掉了他一颗大牙,本少爷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本少爷的坛子咬不得。” 根据小十三得话不难听出,他也参与了这场斗争,既然这样的话,我便可以从他那里询问一些消息。 “情况怎么样?” 小十三叹息一声说:“要是本少爷再晚来一点,就惨了,不过还好本少爷法力高强,所以挽救了他们。”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气,他的意思不就是说,芳百煞跟方白山被摆平了么? “你把芳百煞摆平了?” 小十三闻言,难得不吹牛的说:“也不算,反正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先上去,他们还在等我们。” “好。”我立马应答道,此时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的想要见到孙遇玄。 在移动的途中,我担心的问道:“小十三,这里真的是深坑底下么,怎么会是个坟场?” “不是,本少爷说了,本少爷是在山洞里听到你声音的,先跟着本少爷走,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于是,小十三在前面飘着,我在后面快步跟随着,走着走着,我便发现这是一条向上走向的路…… 127.总有一天要消失 向上的路,印象中上次和无影呆的地方是一条向下的路,当然,两次所处的方向不同,地势的走向也不同,再加上小十三的那句。他是在山洞里听到的我的声音,那么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这两次都是同一条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疑惑了,为什么我掉入深坑中却会莫名其妙的转移到这块墓地,为什么这条隐蔽的洞穴得底端会是薛家的墓葬群,为什么芳百煞会说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为什么孙遇玄说他进入这个墓穴后,走到一半,就会觉得很难受? 还有,为什么同为鬼的无影会出现在墓葬群中。为什么同为鬼的小十三并没有什么一样,为什么不过一个普通人的我,又再一次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这里。 但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墓碑上那清晰的薛灿两个字,注定我与这复杂的事件脱不了关系,然而此刻,我已无法去细细思考,我一心只想看看孙遇玄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这条山道实在太长,如果按照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来算的话,差不多也就是那个不存在的岔口到盘山公路顶端的距离。 这么长一条山洞到底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如果是人工开凿。这得有多闲啊。 我累的气喘吁吁,两腿发软,这时候,小十三不乐意的说:“要你丢下我,这下子受累了吧,本来就丑,还给自己脸上添伤。” “啊?我脸上哪里烂了?”我慌张的摸摸,还真摸到了几条伤口。此时我只希望它们能快点愈合,如果孙遇玄看到我变成这样的话,一定会无比自责的。 “不用管了,反正没有人看你。” 我听他这么说,不服气的回到:“你不看。当然有别人看。” “他们的情况比你可糟糕多了,哪有精力去看你。”小十三也不悦的说道。 “你不是说他们没事么?” “本少爷明明说情况不容乐观。” 我闻言,立马加快了脚步,心里的那从火苗,燃烧的更加旺盛。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你说我怎么从这么深的坑里掉下去,却没有事。还跑到这里来了。” “可能是上辈子拯救了天使。” 我闻言,一脸的黑线:“小十三,我说正经的。” “本少爷说的是正经的。” 我不知道他突然为什么脾气突然变得不好,于是傻乎乎的问:“小十三你生气了么?” “嗯。”他倒是毫不掩饰。 “你为什么生气。” “你能不能不要在本少爷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弄得跟个没娘的孩子似的。” 他说的这句话不由的让我又哭又笑,让我哭的是因为他戳到了我的痛处,他说我是个没娘的孩子,然而让我想笑得是,他话中的意思在说他是我娘。 “为什么?我觉得还好啊。”我故作轻松的说,想要显得自己并没有大碍。 在前面飞着的小十三却突然停了下来,就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语气不好的说道:“本少爷是在担心你,担心你懂不懂!你这样让本少爷以后--”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了,他叹了口气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那你就不要走,不要无缘无故的消失啊……”我有些怅然若失的说。 “本少爷不能一直呆在你身边,本少爷早晚都要消失的。” 我闻言,心里一阵子失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要消失了么,想到这,我心里更加难受了。 “你为什么要消失,你难道要投胎了吗?” “怎么,你还想独占本少爷。”他轻笑一声,语气轻佻:“本少爷的女人太多,要雨露均沾。” “得了吧。”我这么说了一声,却明白了小十三话里的意思,我已经和孙遇玄在一起了,小十三一个大男人即使是鬼,也再也不会和我们呆在一起,我要和小十三拉开距离,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亲密。 之后,一路无话,走了一大段路之后,才终于看到点点光线,应该是到了。 于是我狂奔了过去,到最后的出口,只能猫着腰往外走,以至于下去的时候,我的腿都酸的打颤。 随后,我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死死闭着眼睛的孙遇玄,还有受伤严重的陈迦楠,骨心娆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后的鞭子断了好几根,他们看到完好无损的我后,都有些惊讶。 因为我的伤口,早已经在奔跑的途中愈合,除了嘴角上的一道疤,还隐隐作痛。 我没有时间去关注陈迦楠还有骨心娆的伤势,而是奔向了孙遇玄,他的身体轻飘飘的,真的像空气一样重,我的心被紧紧的拧了起来,那种窒息的疼,比我当时身上划满伤口还要痛。 “他怎么样了?”我抱着孙遇玄,泪眼模糊的看着陈迦楠。 “薛灿你太过分了!”骨心娆闻言,将自己断了的鞭子甩到了地上:“你的眼里就只有孙遇玄么,你难道看不到陈迦楠都伤的不能动了么,你要知道,这是你跟孙遇玄的事,而我们是在帮你,可是你有一点的感谢,或者感动么,迦南为你做的再多,也不会引起你的注意!” 我不知道骨心娆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一番话,我感谢陈迦楠,我也记着他对我的好,可是在遇到孙遇玄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追随着他,我再也没办法去关别人了,况且孙遇玄伤的那么重,我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去关心他。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自私的有了爱情之后,便忽略了朋友。 “别说了。”陈迦楠沉声阻止道,骨心娆便负气的转过身去,陈迦楠继续说道:“他在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才醒过来的,他去拉你,却被芳百煞拦了下来,阿玄散尽了精元,和芳百煞做了最后一次的搏斗。” “散尽精元……最后一次搏斗,你的意思是……”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说出的话都带着压抑的呜咽声。 “我暂时帮他固住了魂,如果这次他挺不过来,就……”陈迦楠喉头一哽:“就魂飞魄散了。”宏叉爪技。 陈迦楠的话音落下,我的脑袋上空像是炸响了闷雷,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滚烫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有没有办法可以救他……”我撇着嘴,从来都没有哭的这么丑,连一向话多的小十三,也沉默了。 “有,当然有。”骨心娆这么说完之后,陈迦楠捂着胸口,叫她别说。 “我不说,我不说难道你要用这副样子去救孙遇玄么,你可以救么,你要是可以我绝对不拦你。”骨心娆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生气的,她似乎是在气,气陈迦楠这么为别人拼命,气陈迦楠明明得不到回报,却还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 所以,她才会在我没有对陈迦楠说谢谢的那一刻这么气愤,她在为陈迦楠感到不值。 陈迦楠闻言,捂着胸口,还有腰部,用手撑着墙壁一点点得站了起来,他嘴角还渗着血,腰部也渗着血,身上大部分的地方都挂了彩,他死死的拧着眉头,却不肯放下面子。 然而,不是什么都能靠一股作气就完成得,所以,在他几乎快要站起来的那一刻,顷刻间又倒了下去。 他腰间上的血变得更多,以至于他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骨心娆看不下去了,她虽红了眼眶,却仍然冷嘲热讽的说:“你去啊,你有本事去啊。” 128.死海之心 陈迦楠闻言,冷硬的抿着唇,骨心娆想用这种方法让陈迦楠知难而退,但是她却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我看到陈迦楠额上的青筋暴了出来,他应该是在嫌弃自己,嫌弃自己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骨心娆握紧了拳头。随即又虚无的张开,说道:“我去。” 陈迦楠的眼角微微扩了一下,他大概是因为惊讶,连我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冷嘲热讽的骨心娆,现在却会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得,她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想到这,我心里不由得舒服多了,我还以为骨心娆生我的气了,可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失去她这个朋友。 虽然。我对她付出的,比她对我付出的,少之又少。 “你们都别说了,现在这里情况最好的人是我,该承担起这件事情的人也是我,心娆说的对,是我太自私,我不应该把大家牵扯到我自己的事情里来,我应该……” “够了。”陈迦楠冷冷的打断道:“不关你的事。” 显然,陈迦楠的这句话,再度惹怒了骨心娆,她非常不理解陈迦楠为什么要这么做,随即。陈迦楠像是说给骨心娆和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阿玄是我兄弟,我一辈子都欠他的。” 我闻言,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也不会让你们在去为我冒险,我心里已经很愧疚了,不要让我更愧疚好不好。” “怎么,都抢着去送死?这活也就本少爷能行。” “不行。”我严声禁止:“小十三你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好,你什么也别说了,放心,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有死,这次也不会死。” 我笑着对他们说。但他们却只是看着我,谁都没有笑,估计是因为我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快点告诉我吧,我怕孙遇玄他不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怕孙遇玄熬不住这种消耗,是我总把他想的太强大。可纵使他再强大,也终究只是个鬼魂啊,是个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鬼魂。 想到这,我眼圈又不受控制的红了,但我很清楚,现在不是有儿女情长的时候,救他要紧! “都说了本少爷去,你安静。”说完,小十三问道:“具体怎么弄。” “这事你干不了,你连形状都没有。”骨心娆回答道。 陈迦楠闻言,说:“骨心娆说的对,这事你干不了,现在我们之间情况最好的是薛灿,或许,她去也是个好人选,虽然我很想去,但是就怕阿玄撑不住了。” 他这撑不住三个字一说,我只觉自己也要撑不住了,这三个字,就好比听到了死亡的钟声一样。 骨心娆刚刚说小十三没有形,难道说,坛子里的小十三,真的只是一团气体而已,我听说等级比较低的魂魄会是一团黑色或者白色的雾,但是小十三显然不在等级低的鬼的范畴里。 陈迦楠疼的扯嘴,在新一轮的疼痛散去之后,才对我说道:“方白山被我的雷劫重伤,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们不敢逃窜出去,芳百煞也被阿玄打成重伤,现在他们应该在上次你发现画卷的地方养伤,你要找到死海之心,然后将它毁掉。” “死海之心一旦被毁,会触发太极天雷,到时候,不仅方白山会死,就连芳百煞,也难逃厄运,还有……” “不行!”他话还没说完,小十三就阻止道:“她也会死!” “我会尽我全力,在天雷被触发的时候,将她带出来。”骨心娆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我见状,赶忙对小十三解释道:“小十三,我没事,说不定那太极天雷对我没有作用,再说,就算被劈死,也只是肉身被劈死,我以后就跟你们是同类了。” 我话一出口,连骨心娆都沉默了,仿佛我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小十三颇为严肃的说道:“丑女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已经死了的鬼,值得么?” “值得,只要有一丝让他醒过来的可能性,就值得。” 我知道小十三现在一定觉得我无可救药了,确实,我无可救药,如果孙遇玄就这么在明明有机会却没人去救的情况下消失,我想我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芳百煞为了自己的幸福而选择牺牲我跟孙遇玄,那么现在,我为了自己的幸福,不也是在牺牲他们么? 陈迦楠大概是猜出了我的想法,安慰道:“他们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的衍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在,你只是去结束这个错误。” “他们两个人都各只有半颗心,死海之心,是他们两个另一半心脏的结合体,它才是他们之间那颗,完整的心。” “其实。”陈迦楠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芳百煞还有方白山一直都在寻找他们另一半心脏,却没有想到,他们的另一半心脏被丢在他们初生的地方,早已长成一个。” 我听完之后,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了方白山说他无法渡劫,是因为只有半颗心脏。 听陈迦楠话里的意思,芳百煞和方白山并没有发现死海之心的存在,但是我不知道,陈迦楠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这么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骨心娆此时插话道:“那个叫做小柔的女孩告诉我们的。” “小柔?!”我被这两个字震惊的无以复加,因为印象中的小柔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有些娇羞,有些唯唯诺诺,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宏他狂血。 陈迦楠见我如此惊讶后,冒着虚汗,耐心的和我解释:“她其实是混沌孕育出来的先知。” 先知! 这两个字就像带着某种神秘力量乍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有些晕晕乎乎,我虽不懂,但却被其中蕴含的某种神秘力量给深深折服。 “你去看看她吧,她快不行了,我用鞭子送你下去,然后,这个坛子会在你旁边陪你。”骨心娆带着伤口的手握住我,说:“薛灿,你别怕,虽然我生气吼你,但是永远会第一个为你站出来。” 我闻言,不禁红了眼眶,骨心娆用凉凉的手指抹了一把我的眼泪,说:“哭什么,好了,走吧。” 在我们即将动身返回山洞的时候,陈迦楠却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我们劝他不要动,在这等着我们,但是他却说他放心不下,执意要和我们一起走。 骨心娆见状,小声说了一句:“真是欠你的。” 随即,她用鞭子将陈迦楠捆绑起来,背到背上,和我们一起走进了芳百煞的老巢,然后我把孙遇玄也驼在了背上,他轻的就像是一片纸,这种重量让我心酸,原来生命是这般不可承受之轻。 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会有永远消失的那天。 这一路走的极为漫长,尤其是在我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的时候,一番劳累,我们终于在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中,到达了洞穴,红烛依然再摇晃,依然流着血红色的眼泪。 进去的瞬间,我便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小柔,我将孙遇玄安顿好之后,便跑过去看她,小柔轻咳一声,宛如杜鹃啼血。 她拉住我的手,只是微笑,许久,她才艰难的说出她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擅自打开了你的穴口……” 我握紧她,说不出一句话,我或许对小柔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她是个可怜人,可怜的让人心疼。 “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其实……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129.对峙 我闻言,浑身不由得一怔,小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的穴口并不是有人指使她打开的,而是,她主动打开得。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是她一直要等待的那个人。 她为什么要等待我,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这一切跟我有什么重要的关联么? 她是混沌孕育出来得先知,为什么会等我。 我握紧了小柔,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费力的喘了口气,然后说:“只有你,能阻止他们,阻止他们在这样下去,你的穴口,可以吞噬转化一切。你一定要好好的利用它……虽然我的能力低微,但是,已经被你给化为己用了,我真的好高兴。” 她双眼细长,长得好似林黛玉,眉毛弯弯,仿佛淋了雨的新月,她整个人孱弱的呼吸,让我深深的感受到,生命在指缝之间溜走的感觉。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原谅我无法再坚持到最后,死海复活了,再度复活了……” 她说着这样的一句话。我完全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死海复活代表着什么,深坑之下又藏匿着什么,我的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我的身上又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我想把这一切都弄清楚,话到嘴边却又如同鱼刺一般,久久无法吐出,因为我能感觉到,小柔命不久矣! 突然,她看着我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样清丽可爱,她说:“你知道么,在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无影了……他似乎很着急呢。连身形都忘记隐匿了。” “无影长得真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人,他有一个高大的背影,俊美无比的脸庞,还有,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就像银河一样的美。” 小柔讲完这么一大段话后,似乎有些累的喘息了片刻,随后,艰难的滚动喉咙,想要把藏在自己肚子里的话,向我通通讲完。 “我是先知,却从未能预测出无影的模样,没想到在我死之前,老天竟然给我恩赐,让我看了他第一眼,以及最后一眼,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永远不会忘了他那张好看又带着孤独的脸……” 小柔的手已经凉了大半,几乎快要不能动弹,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像冰凉的水晶,点缀在苍白的幕布之上。 “可是他……”小柔抬眼,眼珠漆黑,睫毛频颤:“一直在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伴随着轻渺的回应,我的手掌间猛然一颤,小柔那僵硬的手,从我手中彻彻底底的从我手中永远落了下去。 我想给她捏造一个关于无影的美梦,我不想让她这么落寞的死去,可是,这一刻,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的胸口无比的压抑,那压抑的感觉让我久久无法喘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能呜咽的呼唤她的名字。 骨心娆拉起了我的手,让我站了起来,她拍着我的背说道:“灿灿,别伤心了,其实死亡对于她来说,会是一种重生。” 小柔的身体渐渐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小小的仓鼠,她的皮毛光鲜亮丽,身体圆滚滚的,看起来憨厚可爱,我想,如果这个小动物能够再睁开眼睛,那么,那一定是一双干净而又懵懂无知的眼睛。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的夜间视力会变好,为什么行动比之前会敏捷的多,为什么在和芳百煞斗争的时候会伸出指甲,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吸收转换了小柔的能力。 “该动身了。”陈迦楠这时,打破了这片沉默。 或许在平时,我会为小柔流泪,可是现在,我似乎连为她掉下滴眼泪的时间都没有。 我深呼吸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有些大义凛然,说句不好听的,我这次去就没有再打算活着回来,但是,我太想结束这场无止境无休止的纠缠,我不想再看到孙遇玄,以及我身边任何人再受到伤害。 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死海之心的具体位置在哪,我能看的到么?” 陈迦楠沉默了一会儿,严肃的说:“能不能看到只能视运气而定,四海里面的黑气宛如浓墨,尤其是越往下深入的时候,具体位置在哪,谁都不知道。” 这时候,罕见的一直沉默着的小十三说道:“没事丑女人,别担心,还有本少爷呢。” “下去之后,一定要非常小心,这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混沌,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记得,如果遇到危险,千万要猛烈的摇动骨鞭!千万!” “陈迦楠,心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说罢,骨心娆扬起几个手臂粗细的大骨鞭,模样看起来,就跟一个变异人一样的威武霸气,骨心娆的眼睛变得通红,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怕,看来,她对这此的行动,也是抱着一颗杀身成仁的心。 骨鞭缠绕在我的腰上,为了保持平衡,还有两根缠到了我的胳膊上,将我稳稳当当的送了下去,小十三飞在我的身边,形影不离,就算在极度的黑暗之中,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默契,就如同我们的是在一起多年,十分默契的伙伴。 有他们在,我不害怕,比起畏惧自己的死亡,我更畏惧的是,失去。 骨鞭不一会便移动到上次我发现画卷的那个洞穴,我听到了阵阵的呻吟声,那是痛苦的,悲伤的呻吟。 随即一声微弱的咆哮传来,似乎是在询问那个呻吟的声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又像是在安慰,更像是压抑的嘶吼,那是一种只有它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语言。 小十三操控着骨鞭,让它移动到了洞穴的附近,到我们可以看到它们的距离。 之间山洞之中,盘踞着两条大蛇,它们一黑一白,对比分外明显,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探入鼻息,那是一种足以能引起内心悲痛的气息。 所以人类才会崇尚和平,因为杀敌一百,自损三千。 芳百煞感受到我们来之后,快速撺掇到洞口,如风一般迅速,下的我浑身一抖,但它却在洞口停下了,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咆哮到,我知道他这是在威胁我,威胁我们离他的领地远一点,不要再靠近他! 芳百煞赤红着眼睛,如同一颗浸血的大红灯笼,他的眼睛里满是仇恨,深深的仇恨。 可它们只不过是损了道行,而我们呢,我们差点没了命!孙遇玄现在还昏迷不醒,能不能活过来谁也不能妄下定论,造成这一切的是他芳百煞,既然选择害人,就该承受被人害的痛。 我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看着他充满怨气的眼睛,以及方白山血迹斑斑的躯体。 如果不是他自私,如果不是他不舍得放下到手的东西,也不会将方白山害成这般模样,我为方白山心痛,他清苦修行的每一天,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到如此的下场。 这自私又带着独占的爱,扼杀了他所有的努力与前途。 “芳百煞,如果你能把孙遇玄还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宏扔池圾。 芳百煞闻言,仍是定定的看着我,诚如小十三所言,芳百煞现在只剩下一颗毒牙,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给我带来的威慑力。 “伤可以样,但是,命一旦没了,就永远的没了。” 我这话是在为孙遇玄说,也是在为他们两个说,我在给芳百煞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能和平解决,我是万万不想触发那所谓的太极天雷。 因为我说过,杀敌一百,自损三千,我虽不畏惧死亡,但不想就此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混沌里。 我再等待芳百煞的答案,却不料,等来了一声震天的咆哮! 130.恶龙出世 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讶异了,那声巨吼,是从芳百煞的后喉咙里发出来的,因为方白山,咬住了他的脖子! 芳百煞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两个血洞,显然。方白山没有下死力去咬,如果这一下他下了死力,那么芳百煞的头和身体只怕会立马分家!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发现他们两个竟然在洞内打了起来,霎时间,地动山摇! 小十三见状,像我解释道:“他在要芳百煞身体里的半颗心。” 我闻言,更加的惊诧了,因为我只道芳百煞自私,方白山只是个无辜的受害着。 小十三继续说道:“方白山性本劣,待在这深坑之中。被佛法虚掩着的本性显露了出来,这也是,他蓄谋已久的事情。” “道士的引雷咒只是伤害到了方白山,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却帮助方白山度过了雷劫,现在,方白山只要得要芳百煞的那颗心,就能够成龙了!” 小十三的语气难得紧张,连带着我的心都跟着猛烈的跳动起来。 “那我们还要毁灭四海之心吗?是不是芳百煞一死,孙遇玄就能活过来?”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小十三语气严肃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恶龙出世!” 恶龙出世! “快走!”小十三用磁场与骨心娆沟通,然后操控骨鞭猛地飞开,就在我飞开的瞬间,一块轰然倒塌的巨石与我擦肩而过。小十三的语气让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比知道触动死海之心的后果还要紧张。宏扔余弟。 能让小十三都害怕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我现在只是一个劲的祈求芳百煞,要拖延的久一点,原来,芳百煞不过是方白山的嫁衣,真正的大boss其实是方白山! 但是四周一片浓重的漆黑,宛如化不开的墨砚,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死海之心,谈何容易! 骨心娆的鞭子不再像之前那么稳当,越来越摇晃,她本就受了重伤,我怕她会在这死海之中一来二去的经受不住这种消耗! “丑女人,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不要紧张,用你的穴口细细感受一下,哪一片对你穴口的冲击力比较强。” 我闭上眼睛,尝试着去感受那种微妙的感觉,但是我控制不住的神经脆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甚至在此刻,就算有一把刀割向我,我都感觉不到痛,因为我的知觉已经麻痹了…… “小十三,我集中不了。”我根本没办法集中自己,我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 小十三让我不要急,要心无旁骛,想象一个最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画面。 我再度闭上了眼睛,开始想象一个最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画面,我闭上了眼睛,在那瞬间开始变得迷迷糊糊,我的脑海之中一片漆黑,有静谧的微风轻轻的吹拂而过。 忽然,黑暗之中逐渐浮现出茫茫的白光,白光之中,缓缓的显现出一人形,他背对着我,穿着一身冰蓝色长袍,微风中,他银白色的发丝随风轻扬,美轮美奂。 银白色! 我蓦然睁开了双眼,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出小柔描述出来的无影! 我的心无比慌乱,但也确实通过刚刚的这段冥想,感受到了那股强劲的力量。 “就在我们的正下方!” 我音色因为激动而发抖,小十三说了一声走,就开始操控骨鞭,向我们的正下方延伸过去,骨鞭行走的速度很快,我手背上的穴口此时变得异常的敏感,已经不用刻意集中精神,就可以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 甚至在它最强的时候,我会觉得手背微微刺痛,随即,有渐渐减弱。 “等等。”我出声说道:“我们好像走过了。” 小十三闻言,便操控骨鞭向上的移动,缩小了范围之后,我在几次的徘徊之中,终于感觉到了那个最强点的具体位置。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下降了多少米,坑内有着强烈的缺氧感,但是距离底部,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天才会知道,这深坑之底,到底盘踞着什么。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妙了! 我尝试着拨开那团浓浓的黑,但是根本没有作用,头顶的远处传来芳百煞和方白山打斗的声音,光听嘶吼声,并不能判断出来现在谁胜谁负,现在的形式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火烧眉毛! “这怎么办?!”我着急的问小十三,感觉喉咙都在发紧。 就在这时,我身上的鞭子滑开了一大截,随后,又费力的缠绕上,骨心娆就要坚持不住了。 小十三在面对紧急情况的时候,显得要比我镇定许多,他说道:“只能硬闯了!” 他说:“咬破手指,在你的手掌心还有我的坛壁上画上两个太极图。” 我闻言,立即照做。 陈迦楠说的没有错,关于摧毁死海之心,我或许才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看来,有些属于你的麻烦,是躲也躲不掉的,它早已认定了我。 于是我跟着小十三,硬是朝那团黑雾弥漫中闯了过去,起初畅通无阻,到最后,越来越艰难,那感觉就像是在用力顶开一块牛皮糖。 “试着控制你的穴口,把我们面前的这块煞气吸到你的穴口内,其他地方不要吸。” 我懂小十三话里的意思,如果我不能控制自己穴口的吸入量,就会被这片煞气给反噬,由于怕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我只能靠意念去吸入煞气,而不能莽撞的割开穴口。 要是放在平时,我绝对会以为这是在天方夜谭,但是此情此景,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树,不行也得行。 于是伸出手背,集中意志力,想要将那煞气悉数吸进自己的穴口之内,我额头开始冒冷汗,过了好久都无法成功,在小十三的鼓励下,以及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之后,我的穴口像是突然被拔开了塞子一样,变得畅通无阻。 更重要的是,我把控的很好,不必要的坚决没有吸到穴口里,随后,我们面前的那条路被打通,我跟小十三,一路移动,终于见到了那个所谓的心脏,虽然它依然被浓厚的黑雾笼罩着,但是已经初露形状。 我心中不免一阵子激动,与此同时,却听到了锁链粗重的摩擦声。 又是锁链!我已经不知道我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到底这是我的幻觉,还是在深坑地下的确有一个庞然大物,如果有,那会是什么呢? 它好像在为这颗暴露在我们面前的这颗心脏而感到狂躁不安,我屏住呼吸,问他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他沉默两秒,说了一声没有。 我们拨开那虚掩着的黑雾,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那颗黑的宛如磐石一样的心脏,完完全全的显露在我们面前。 它大约有一人之高,与其说是心脏,倒不如说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石头,但是它的上面布满了黑色的血管,已经完全的硬化,并且还有着微弱的咚咚声。 我闻声,不禁骇然,一个漂浮在半空中,没有血液,没有养分供给的心脏竟然还是活的?! 就在这时,小十三声音严峻的说:“芳百煞的心已经被掏走了。” 难道说,刚刚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是芳百煞被方白山挖了心脏! “你看,左边的心脏。” 我闻声,将视线投向左边,竟然看见左边的石头心上此时正鲜血淋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焦急的问。 “现在……” 小十三开口,然而他的话却被一声震彻山谷的吼叫给淹没了,我仰头,只见黑幽幽的洞穴之中白光乍现。 恶龙,出世! 131.让它枯竭 “要怎么做!小十三,你刚刚说的话我没有听见!”我大声的朝小十三吼着,他似乎又说了一遍,可我仍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因为巨龙吼声振聋发聩,连耳膜几乎都要被它喊穿。 方白山上下翻腾着身体。一会轰然坠落,顷刻便腾升起来,显然,他现在还没能完全控制的了他的身体,一旦他能够控制了他的身体,他一定会将这里悉数摧毁。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逃不出去! 我必须要在这一切的惨剧酿成之前,掌握先机,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我的耳朵嗡嗡的响。除了方白山那巨大的咆哮声,便再无其他。 任凭小十三在我耳边如何的说,我都听不见,如果小十三有手有脚,他还可以手把手教我怎么做,但是现在,我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骨心娆的鞭子再度狠狠往下滑了一大截,这无异于雪上加霜!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是我们下山之前始料未及的,谁能想到。方白山竟会挖了芳百煞的心脏。羽化成龙! 突然,方白山停止了吼叫,四周带着嗡嗡的声响,缓缓的静了下来,这一瞬间的静谧,让我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之中,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似的。 “血……” 小十三刚开口,不远处便传来一声长啸,再一次掩盖了小十三的声音,随即,一阵风声呼啸而来,一个巨大的身影以陨落之速俯冲下来。 在它到达我的身边的那一刻,我浑身的毛孔都竖立了起来。 只见来者。竟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 他的身子宛如蛇,腿像巨蜥,爪子如同鹰勾,尾巴如同蛇尾,身上披着鱼鳞一样的东西,口角有长须。额头上的凸起,圆润如珍珠。 他腾云驾雾而来,头顶上的角象征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背脊上的白色长毛,随风舞动,看起来分外的威风凛凛。 小十三被它冲撞的连连后退,差点被他头上的角个顶的稀碎,他的眼睛就像巨大的兔眼,里面闪着青黄的光线,睁开闭眼间,犹如明灭的灯泡,看起来分外恐怖。 “方白山!” 显然,他虽听的懂人类的语言,但是却已经不是人类了,他和我们不是一族。 小十三对于迎战方白山显得尤为吃力,方白山一个光团便能击碎几方山石,更别说小十三了,况且,小十三在这粘稠的空气中移动速度明显的降低,再反观方白山,他完全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 前后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方白山却前后完全的变了个样子,我几乎都无法想象,他的眼睛是如何变成的两个,身体结构是如何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方白山摇首摆尾,又朝小十三吐了一个光团,光团和小十三擦肩而过,差点要他命丧黄泉! 不行,此刻我是无法在问小十三该怎么做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面对着那石头心开始犯愁,尽量不去关心小十三和方白山的打斗情况,我不能分心,先前听小十三说了一个血字,难不成是要我的血? 我如此一想,便立马凝聚意识,想让之前自己那锋利的指甲伸出来,如此努力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伸出来了! 黑色的尖甲,锋利无比,我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手掌,然后,操控着骨心娆的鞭子上前走去,但我不是小十三,不能和骨心娆交流,所以她暂时摸不透我的意思,我能感觉到,骨心娆的鞭子明显没有之前有力了,而且越变越软,就快要拴不住我。 在心急如焚中磨合了一阵子,她终于读懂了我的意思,我在慌乱中朝下看了一眼,却早已看不见他们两个的踪影了,只听得方白山连连长吟,那声音,震慑至极。 此时,我可以心无旁骛的面对面前的心脏了,我站在它的面前,这才发现它比我高出许多,足足有两米多高,左边的心脏沁着血,那么,小十三口中的血,会不会是这个血。 算了,一个一个试试再说。 我把自己流血的手掌对着那石头心脏贴了上去,它没有反抗,周围也没有什么异样,然而,异样的是我的身体,我在肉眼能看见煞气钻入我体内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那种流失感,就像有人在抽我的血似得。 于是我想要撤开手掌,却惊恐的发现我的手已经贴在石头上,它就像苍耳一样,死死的黏住我的手,仿佛要生生扯下我一块皮肉似的。 我害怕了,这可如何是好,最后我只能眼一闭心一横,狠狠的拽了下来。 我低头看我的手,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伤口,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我把我的手掌割开了啊,难道我的伤口这么快的就愈合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我总觉的自己的抗疼痛能力仿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看到石头心脏上的血管微微变红,不由得心知肚明,刚刚这心脏上的血管,一定是在吸我的血。 就在这是,我听到了撞击山体的声音,轰隆一声,但绝对不是方白山口中光团撞击山体的声音,而是肉身撞击山体的声音,我不知道两人现在的情况,只能心急如焚的寻求另一个办法,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了一阵阵呼呼而上的气流,应该是方白山要上来了!宏扔司亡。 想到这,我更加的焦急,如果方白山上来看到这个心脏之后,我们就毫无转机了! 我盯着面前的心脏,灵光乍现,芳百煞死了,左边的心脏流了血,如果我能让右边心脏也流血,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让方白山也死掉。 但,下来之前陈迦楠说过,摧毁死海之心会引动太极天雷,那么,我怎样才可以摧毁这个深海之心呢? 我伸出利甲,朝那的石头挖了过去,我这一下用力不太狠,也得亏我用力不太狠,要不然我的指甲肯定要断,因为这石头实在是太硬了,几乎都超出石头的硬度范围,完全就像钢铁一般。 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我冥思苦想,实在想不出另一个办法,身后的风声停滞了一段时间之后,再一次席卷而上。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砰砰得跳动,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对面心脏的跳动声,沉闷而又缓慢,并且随着下方风声的临近,跳动不断的加速。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反应过来,摧毁死海之心,不就代表着让它枯竭而停止跳动! 让它枯竭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吸干它的血! 我浑身的细胞都跳跃了起来,关键时刻,我千万不要掉链子,我身后的风已经越来越大,我没有时间在去做片刻的耽搁,骨心娆的骨鞭又朝下虚无的滑了一大截,差点让我掉了下去,我用力的抓住它,想要用这种方法告诉骨心娆。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 她将我重新拉了回去,我绷紧了面部表情,心脏就快要憋死在嗓子口,因为,如果我不成功,我便会死在方白山的爪牙之下,如果我成功,便会出发太极天雷,或许也是一死。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轰轰烈烈! 于是我再度集中念力,身上的衣服被吹的呼啦作响,耳边不断传来越来越躁动的铁链声,好像有一只盘踞在深坑底下的困兽,要挣脱束缚一般。 我感到有源源不断的煞气钻入我的穴口,但这不是我要的血!我有些焦急,毕竟这是第一次用穴口吸除了煞气之外的东西。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再一次集中念力,便感到有两道劲风从头顶呼呼吹来。 就像是-- 呼吸! 132.死亡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那的确是两道鼻息打在我的身上,我僵硬的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木木的扭过脸,在接触到那灯泡诡异的大眼睛时,两条腿都软了。 只见方白山曲着颈。死死的蹬着我,他的鼻息粗而重的打在我的脸上,我站在他面前,渺小的如同一只可以被踩死的蚂蚁。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巨大的鼻孔两边的长须轻轻的浮动着,看起来分外恐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就这么一边与他对峙,一边偷偷的用手背上的穴口默默的吞噬煞气,就在我终于感受到有种异样的东西进入到身体之后,头顶上的方白山却突然眨了下眼睛。 “吼--” 他突然低下头。巨大的口冲着我,发出震天的吼声,我马尾上的发圈脱落,头发都被它口中的气吹的飞到了后面,衣服剧烈的抖动,仿佛要脱落出去一般。 骨心娆大概也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她想要拉我上去,但我却拉了拉她的骨鞭,示意她不要着急。 如果我们现在轻举妄动的话,以方白山的速度,他绝对会一口将我吞掉。 他现在应该只是在威胁我,威胁我离死海之心远一点,我浑身已被他的口水湿透,此时整个人冷的麻木,但是我依然若无其事的直视着方白山。总是耳膜嗡嗡作响,已听不进去其他的声音。 方白山看着我,突然呜咽一声,大概是因为我在吸四海之心的血,以至于他的胸口有些疼。 他似乎意识到是我在捣鬼,头一歪就准备朝我砸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小十三突然从下方飞了上来,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狠狠的顶上方白山的下巴上,方白山沉吟一声,粗壮的身体腾空起来。 我朝小十三看去,只见他的坛子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纹。这让我不由得跟着心疼,如果小十三没有受伤得话,坛子是不会出问题的,所以,坛子的状况将小十三的情况具体化了。 通过这满是裂纹的坛子,足以见得小十三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他就像这个坛子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碎! 我必须加快速度了! 小十三暂时拖住了方白山,我能从死海之心里多吸收一些血液,就能将方白山得能力多削减一些。 于是我再度转过身子,全心全意的专注于自己的穴口。只见那石头心上的血管突突的涌动,然后有一丝丝薄薄的红气被我吸进穴口,这种情况让我不免的有些欣喜,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竟然可以这么自如的控制自己的穴口。 随着红气一丝丝进入我的身体,我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并且充满了精气神,仿佛这红气,就是世间最好的补药。这死海之心的血液,虽不是实物,但却是难得的精华!要是这精华,能由孙遇玄吸收就好了。 随着血液的进入,方白山越来越躁动,像他这种神兽都有预知自己死亡的能力,所以他能够感觉到,我在做对他生命有威胁的事情,所以他几次都想冲过来与我争斗一番,但都被小十三给拦了下来。 渐渐的,小十三已经力不从心了,能跟巨龙搏斗已经难如登天,更何况还要跟他搏斗好几个回合。 我看着自己不争气的穴口,一个劲的在心里默念,快点,快点啊! 没想到我心里这么一急,那吸入的速度还真的加快了,我的神经都紧紧的绷了起来,因为一旦死海之心死亡,将会引发太极天雷,方白山将山体撞的不断摇晃,骨心娆的鞭子呈现出下滑的趋势,眼见着小十三无力回天,我在心里不断的催促道,快点,快点! 死海之心的石头一点点变的焦黑,就像是一盏缓缓枯竭的天灯。 我急的出了一身得凉汗,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但是那血却依然不紧不慢的朝我的穴口里钻着,我整个人都绝望了,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 就在这时,那血气却戛然而止,我愕然抬头,发现那死海之心竟突然以迅雷之速咔咔碎裂-- 我见状,使劲摇动着骨心娆的鞭子,想让她将我拉上去,然而她的骨鞭刚向上拉了一点,便猛然滑落下去。 与此同时,死海之心轰隆一声的爆开,我因为下坠而脱离了它的危险范围,否则,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但是……骨心娆的骨鞭正在持续下滑! 小十三不再和方白山纠缠,以至于方白山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然而在他到达我的位置之后,我已经完全滑了下去! 这次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那种猛然失重的感觉,比心脏跳出来还要严重。 与此同时,死海之心的上方忽的电闪雷鸣,振聋发聩,仿佛要把我的眼睛刺伤,滚滚的黑雷加上紫色的闪电,剧烈的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方白山痛苦的嘶吼,身体扭曲,四爪用力的弓在一起,他翻腾着,如同淹死在大海里的蚯蚓,他完全没了方才神气的模样,在电闪雷鸣中,身上多处着了火,他胡乱的吐出光球,整个山洞都被他折腾得地动山摇。 渐渐的,我听不见声音,只能看到遥远的上空,忽然转变为一片刺目的白光。 方白山在我的眼中,只是一条翻滚的黑色身影,就在我想要瞌上眼眸的时候,我竟看到白光之中,忽然冲过来了另一条黑色的影子,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巨口,咬上了方白山的脖子。 随后,我的耳边蓦的涌入粗重而又虚弱的喘息声,就像是将死之人,在用力吸进肺部最后一口空气。 只听,那声音哽咽的说-- “白山,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既而,那黑色的影子猛然一用力,方白山便永远停止了翻腾,他大概,不想让方白山再痛苦…… 那我呢?我会掉到哪里去? 我感觉好累,整个人像是被套在了黑色袋子里,被人捶了许许多多的闷拳。 就快要散架了!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放肆自己这么掉落下去的时候,身后便猛然传来了一个反作用力,我瞬间便感觉到,那是一个圆咕隆咚的坛子,他顶着我的身体,看样子是要把我送上去。 是小十三! 不到一会儿,我便被送到了先前掉落下来的地方,刺眼的白光让我的眼盲了一阵子,片刻后,才慢慢缓了过来。 小十三突然停了下来,我知道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热闹,他之所以停了下来,是因为这白光阻止了他的前进。 雷电已经平息,这里,只剩下一副硝烟弥漫的惨状,我不知紫红色的雷电是如何转变成白色的光,祥和的就仿佛没有杀戮,至纯至净。 方白山的身子被劈的焦黑,还散发着熟肉的味道,就在我到达的那一瞬间,他焦黑的身子便一点点的裂开,不到一会儿,原形就显露了出来。 他通体雪白,浑身散发着玉一般的色泽,柔和而纯净。 而他脖子处淋漓的鲜血,宛如皑皑白雪中,灼灼开放的梅花,那样的安静,那样的与世无争…… 只见,他咬着芳百煞的尾巴,而芳百煞却咬着他的尾巴,他们两个构成了一个圆圈,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的出来,芳百煞心脏处空了一块。 就在此时,他们头顶上空的气体开始涌动,黑色与白色的空气柔和,渐渐浮现出一个太极的模样。 我感到脖子上轻微一痛,竟是陈迦楠给我的那块玉佩,它挣断了绳子,像是有生命一般,飘了过去,悬浮在半空中。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芳百煞和方白山的尸首构成的圆圈竟然一点点的缩小,覆盖到了我的玉佩上。宏宏广划。 刹那间,白光乍现。 133.找药 我被那白色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随后眼睛里浮现光晕,什么也看不清,等我的眼睛再一次恢复正常功能的时候,那玉佩早已经落入了我的手里,触感冰凉。而四周,也再度恢复了死寂得模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玉佩,只见本是光滑的表面却略微凸起,并且就是刚刚芳百煞和方白山的造型,这太神奇了,难道说,芳百煞和方白山得尸体进入了我的玉佩里,这应该是件不可能的事,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我问小十三,他却告诉我。方白山和芳百煞的尸体早在雷电中消失了,刚刚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们两个的形。 小十三没有过问玉佩的事,而是让我抓紧他,我们就要上去了。 我嗯了一声,他咬着牙将我顶了上去,上去的途中,只听小十三暗自嘀咕,那女鬼有问题,说不定和臭道士是一伙得。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却没有再回答我。 等我终于到达坑顶得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在坑中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我将永生难忘。 “小十三你怎么样。”我声音沙哑的问道。 小十三闻言,稍稍闪烁了一下蓝光。像是在对我说,本少爷很好,不用担心。 但是他闪烁出来的光线太微弱,就像是油灯枯竭一般的微弱,这让我不由的一阵心酸。 随后,我又看向骨心娆,只见她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背上的骨鞭已经发黑,蔫蔫的贴着她的背,再向陈迦楠看去,他仿佛因为太过劳累。而闭上了眼睛,在听到我上来的动静后,才好不容易撑开了虚浮的眼皮。 “你终于上来了。”陈迦楠精神萎靡的看着我,脸色苍白,显得眼珠尤其黑,他对我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宽心。 “陈迦楠,你先别说话,先睡上一会儿,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我说话的声音。止不住的变得哽咽,因为我们这一行人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太惨了,然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 陈迦楠闻言,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口,需要简单得处理一下。 我将目光转移到他旁边的孙遇玄身上,再也控制不住层层堆积的眼泪。朝他跑了过去,虽然孙遇玄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但他依然紧紧闭着眼睛,那模样,仿佛要永久的离开,这凡尘间世事的叨扰。 我握住他的手掌,压抑的颤抖,我不能哭出声来,我不能再让别人为我担心什么,因为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需要休息。 为什么最健全的那个人会是我,为什么他们受得伤不能让我分担一些,为什么孙遇玄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的眼泪扑嗒扑嗒的落了下来,但是孙遇玄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如果他的指尖能稍稍颤动一下也好,可是他没有,他没有! 他轻薄的就像是一张纸,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住了一团有形状的空气,这种感觉仿佛心的某处突然空缺了一块,杳杳的流淌着鲜血。 “他没事了,你尽量不要动他。”宏宏团圾。 陈迦楠再度撑开眼睛对我说道,我闻言,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孙遇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抱着膝,泪眼模糊的望着孙遇玄,就在我看的出神时,恍惚间听到陈迦楠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我擦干眼泪,朝他看去,只见他拧巴着脸,眉间凝结着一个深深的川字,我给忘记了,他需要擦药。 可是陈迦楠他应该是开三爷的车来的,不知道他们的车上有没有药,于是,我便准备出去一趟先看看,临走前,我还特地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们一眼,有这么一群人在身边,真好。 我自私的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分开,永远都不要产生猜疑,永远都不要互相伤害。 我这一路走的特别快,因为眼睛可以看清楚东西,所以也没有第一次来这的时候那么害怕了,想起第一次的场景,我就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男人--无影。 我不知道小柔为什么要说无影一直在等我,但我知道的却是,在我掉下去的那一刻,无影也跟着跳了下去,所以我醒来之后,才会出现在薛家墓群,因为,是无影带我去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带我去薛家墓群,又为什么,吻了我的唇…… 我加快了脚步,因为我再也不想想关于无影的任何事,我也不想再见到他这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他得出现,他的行为,真的让我很难堪。 尤其是在我和孙遇玄确定关系以后,更加得无法忍受。 我如是想着,便在经过洞顶隐蔽的洞口时,加快了脚步,生怕他从这个洞口里突然冒出来。 经过一番劳累,我终于出了这冗长的山洞。 果不其然,在走出庭院之后,看见了三爷的车,车门没有锁,我进去翻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看来三爷没有在车上放药得习惯。 不过,手枪我倒是摸到了一把。 起初我摸上手枪的那一刻,像是摸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瞬间将它丢回了原位,但过了一会,我便折了回来,把枪装在身上,多少可以在关键时候防个身。 至于我为什么会有防身的这个想法,是因为我准备去附近的别墅里找找有没有药箱,印象中,这一片的别墅仿佛没有人住过,看外形的话,也有种经久失修的感觉。 这枪我不会用,但感觉跟以前用过得玩具枪也差不多,放在身上总可以壮壮胆。 我又在车里找了一把匕首,才放心的离开了汽车周围,我试了试手指甲,发现它已经不能伸出来了,估计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没有当时那么紧急。 我根据眼缘,挑了一栋白色的别墅,推开大门走了进去,这种黑夜里不用打灯的感觉,确实很爽。 我粗略的扫了一下,发现院子里寸草不生,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个黑洞洞的门,通往别墅,这一幕不禁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因为我想到了我之前进入到坟墓里时的场景,黑洞洞的门口处,有个蹲在摇椅上面的人。 我抖了抖身子,想甩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因为我很清楚,这里不是薛家墓群,所以也不会发生类似上次的事情。 况且,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陈迦楠拿到药,他现在不能动弹,骨心娆陷入了昏迷,我自己一个人当然没办法把他抬出来,于是只能先找药,以免伤口感染,等到他恢复一些的时候,我再送他去医院。 再说了,他们一群人现在呆在那里,我挺担心又会出什么岔子的。 于是我吸了口气,把枪摸在手中,朝别墅的里门走过去。 那门是大敞着的,像是在迎接我进去似的,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按理说我天天和鬼神接触,应该不会再怕这种东西了,但是我还是胆小的不行,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本能的恐惧。 我将一楼大致浏览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很普通的家居风格,每件物什上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随着我走路的动作,都会把我呛的咳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总觉的这里的家具装修风格有些眼熟。 一般医药箱之类的东西都会放在卧室里,所以我只要找找主卧,就可以了,打定这个主意之后,我便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深怕在踩到某一节楼梯上的时候,会被人拉住脚腕。 我一惊一乍的上了楼,然而在到达二楼,整理好视线的那一刻,浑身汗毛都不由得根根树立了起来! 134.三口棺材 只见空荡荡的二楼,竟整齐摆着一排棺材,大小一致,共三个,一个黑棺材,两个红色的棺材。看到这一幕,我不由的一阵毛骨悚然,怎么好好的一个别墅里,会摆放这么几口阴森可怖的棺材,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租出去也行啊。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我的胆子比之前提升了不少,要是放以前,我估计我连房子都不会进,但是现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是我绕过这三口阴气森森的大棺材。摸到房间里开始找药,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找到了,酒精,棉棒,纱布什么的都有,更重要的是竟然没有过期。 我见状,立马提起医药盒准备回山洞,然而在经过那口黑色棺材的时候,衣服却被勾住了,我扯了两下之后,无果,心想着是不是棺材里的人对我有什么暗示? 想到这,我竟萌生出要把棺材推开的念头,这念头跟个猫爪似得,不停的挠着我的心。于是我一不作二不休,准备把棺材盖推来,意料之外,这棺材推起来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费劲,然而在看清棺材里躺着的人的时候,我手里的动作狠狠一顿。 因为棺材里的人竟然是……是我姑父! 此时他的皮肤已经严重缩水,甚至有些干瘪的贴在脸上,眼窝凹陷,牙龈突出,看的我生出一身的白毛汗,从头凉到脚,我知道活人是不能跟死人太过近距离的接触。因为活人的一口气,就有可能让死人诈尸。 想到此,我立即屏气离开了。 于是我立马推开另外两口棺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两口棺材很可能是给姑姑和刘晓冉准备的,怪不得我会觉得这里房子的装饰比较眼熟,因为这里就是姑姑的另一个家,一个专门停靠尸体的家! 姑父的尸体,难道是姑姑运过来的?可是地上这么厚得灰尘,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脚印啊?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感觉汗毛孔都紧紧的收缩了起来。因为这地上,竟然多了一串脚印,一串是我的,还有一串脚掌很大,显然是个男人的脚! 难道会是我姑父?! 我现在手里握着手枪,胆子比平时大了不少,非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脚印给揪出来不可! 于是我将医药箱放在了地上,屏住呼吸。一步步的沿着那个稍大的脚印走了过去,那个脚印在沙发跟前消失的,所以那个人,一定是窝在沙发里,我端着枪,在到达沙发处的时候,猛然指向沙发里。 没有人? 然而,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头部忽然传来了一记重击,我条件反射的朝让他伸手挖去,感觉像是挖到了他的肋骨,并且挖出了几道血痕,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一热。 我捂住自己的后脑站了起来,再次起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 会是谁呢? 还好我关键时刻伸出了指甲,要不然我就只能吃个哑巴亏,但我还是不由得一阵子懊恼,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这感觉就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提起药箱,准备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地上坟墓,如果这别墅真的是姑姑的话,她没理由放着高档的别墅不住,而去住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居民楼。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回山洞里,要是刚刚那个男人拿了我手里的枪,一枪嘣了我的话吗,我就完了。 于是我提起医药盒,几乎是跑着回了山洞,因为我离开他们一秒,都感觉他们会出什么意外。 回到洞穴时,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定,因为他们都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动过,听到我的动静后,最先醒过来的是陈迦楠,看来他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随时保持着机警,这让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把我们这一行人比作一艘船的话,小十三和孙遇玄是帆,我是甲板,骨心娆是桨,而陈迦楠,无异于是掌舵人。 我把药盒在他面前摊开,他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孙遇玄后,执意要自己上药。 可是他动都成问题了,更别说给自己上药了,况且这里面现在就我一个能动的人,我当然得要为他们做点什么,虽然只是力所能及,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至少我会心安一点。 “我帮你弄,你别乱动,注意休息,等到明天你好一点能走动之后,再去医院看一下。” 我将从三爷车里拿出来的外套,一件给他垫在了屁股底下,另一件给他披在了身上。 陈迦楠抬眼,睫毛微颤,说道:“你披上。” 我朝他笑笑,说:“我不冷,这一活动,满身的汗,还有点热呢。” 我没有向陈迦楠撒谎,我确实出了一声的汗,只是这一身得汗被深坑里的风一吹,还真有点冷嗖嗖的。 我用棉签沾了酒精,给他擦拭伤口,我叫他忍着点,结果他倒真能忍,脸疼的苍白也不吭声。 “没关系,疼就发出声来,这样会轻松一点,我不会笑你的。”宏宏宏划。 陈迦楠闻言,仍是不吭声,眼神却变的亮晶晶的,我将他露在外面的伤口基本都处理好了,现在只剩下衣服里面的伤口,但其实这比较难处理,因为他身上的有些地方,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必须靠剪刀处理。 于是我只能边掀他的衣服,边把和伤口粘合处得衣服剪掉,慌乱中我抬眼,竟发现陈迦楠罕见的脸红,脸红的他看起来带着一种属于大男生的青涩,只是那清淡的眼神,显得他有些孤僻。 这种孤僻,我不知道是在孙遇玄死之前就有,还是死之后,才出现的。 我累的满头大汗,终于给他搞定了,陈迦楠的衣服被我给他绞成了破洞衣,看起来颇有喜感,隐隐约约还有点小性感。 陈迦楠窘迫的红了脸,干脆把脸扭到了一边,不看我。 虽然我对这具身体没有一点想法,但这毕竟是一个男人的身体,所以感觉还是挺尴尬的,我的视线不好意思乱放,只拘泥于一点,手里的动作也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很多。 由于动作不够细致,所以陈迦楠总会吃痛的嘶一声,然后我就各种抱歉,手中一抖,把他弄得更疼。 处理好腰上的伤口后,我就开始给他裹纱布,结果我又不可避免的尴尬了,因为裹纱布的时候,我的手必须要揽上他的腰,由于胳膊长度不够,在两只手对接纱布的时候,我必须要和他的胸膛贴的很近,才能对接成功。 陈迦楠见我犯难,说了一句他来,我说没事,让他别动。 随后,我只有摈弃自己的杂念,把他当做一具死尸就好了,于是纱布缠好之后,我只觉的自己像是登了一座山峰。 腰伤处理完后,就该处理上面的伤口,可是我的棉棒刚到达那伤口的时候,便愣住了,只见陈迦楠的肋巴骨上,赫然有三道血痕。 这血痕…… 我明明记得,我在那个砸晕我头部的人的肋巴骨上留下了三道血痕,我的脖子像是突然被人给掐住了,难道说…… 就在这时,陈迦楠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嗖的一下把自己的衣服拉了起来,我以为他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伤口而心虚,但实则不然。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张阴沉而严肃的脸映入眼帘。 我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的跳动,激动的浑身发软,我扔掉手里的东西,朝孙遇玄奔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孙遇玄,你终于醒了!”我兴奋的说着,喉咙泛酸。 然而半宿,他只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135.我强吻他 我被他的冷淡给惊住了,有些尴尬却死撑着不肯放手,没想到孙遇玄竟然双手扶住我的肩,将我缓缓的推开,我愣住了,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我那么期盼着他可以醒过来。我时时刻刻的都在担心他的状况,却没有想到他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对我会是这么冷淡。 “迦楠的伤处理好了么?” “还……还没有。”我小声的答。 他闻言,沉沉的说:“继续弄吧。”宏上夹扛。 “不用了。”陈迦楠出声道:“剩下的我自己来弄就好了,阿玄,你看到薛灿还活着,不应该高兴?”陈迦楠咬着牙擦拭伤口,然后给自己把药上好,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却带着自己的坚持,而且根据孙遇玄现在的态度,我是万万不能再给陈迦楠上药了。 他一定是生气。 想到这。我更加的委屈,我喜欢谁难道他一点也看不出来么,陈迦楠为了救我们才受的伤,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也有错么? “高兴,很高兴。”孙遇玄敷衍的答道,随后说:“你们在这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 眼见着孙遇玄走了,我呆愣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很想赌气的不去理他,脚步却情不自禁的迈了出去,孙遇玄走的极快,我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我边跟在他后面,边掉眼泪,甚至到最后都抽噎出声。然而孙遇玄明明听到了,但他却装做没有听见似得继续往抢走,我泪眼朦胧的踉跄,越跟着他走就越发的伤心。 那苦涩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戳破了我的苦胆。 他没有对我说过他喜欢我,我们是那样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可是现在,这种自然而然让我十分的没有安全感,感觉我和孙遇玄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一旦这张纸被戳破,我们之间这场短暂的感情也将宣告终结。 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这么不顾一切,不是为了迎接一场美丽的失去。 于是我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边奔跑着,边声音沙哑的叫着孙遇玄的名字,但是他却根本不停下他的脚步,这让我又伤心又气愤,感觉自己好低声下气。 算了,谁让我喜欢他呢。 追了他好久,直至出了洞穴,到达被芳百煞打碎的尽头,我费力的爬上去。却发现冗长的山洞里竟然空无一人,那一刻,我的眼泪扑嗒扑嗒的落了下来,整个人,伤心到了极致。 然而刚准备压抑的哭出声来,便猛地跌入了一个带着冷气的怀抱,我能感觉的到,这个怀抱有些许虚浮。并不像平时那么宽阔而有力,这种感觉让我得心由内酸到外,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的浑身提不起力气。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抓着他的腰嚎啕大哭:“孙遇玄,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我好难过,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边抽噎,边向他讲着,我泣不成声,孙遇玄却只是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半宿,他将我的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颤抖的说了句:“薛灿,你让我好害怕。” 我闻言,愣住了,脸贴着他的肩膀,是那样的冰凉。 “在你掉下去的那一刻,我竟然会比自己死时难过一百倍。”他又紧了紧怀抱,微微颤抖的说:“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记闷拳狠狠击中,有温热的暖流逐渐融化开,我悲喜交加,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以为孙遇玄不想再理我了,我以为孙遇玄就想这么一直往前走,在我跟不上他脚步的时候,永远的被他丢掉。 他或许有太多的话要对我说,因为他的手臂箍的那样紧,紧的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但是他向来就是一个沉默的人,所提很多涌到唇边的话,都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他说他怕失去我……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绵长的情话…… “孙遇玄。”我叫着他的名字,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有一天你会不会像刚刚那样丢下我。”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眼神柔软的像棉花糖,只要看一眼,都无限甜蜜:“你觉得……我舍得么?” 我闻言,睁大的眼睛里积满的泪,再度滚了下来,孙遇玄单手揽住我的腰,将我紧紧的拉向他,我的炙热,与他的冰凉互相吞没,他薄薄的唇与我贴在了一起,片刻之后,便悄然离开。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而又小心翼翼的吻,其中蕴含的情感,让我心猿意马。 “唔,真苦。”孙遇玄皱着眉头,抱怨道,随即又舒展开来:“不过,很软。”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窘迫到无以复加,可是在这个当口我却想到了无影,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偷吻过我,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里怪怪的,于是我把嘴狠狠的擦了擦,试图擦去无影留下来的痕迹,擦的嘴唇肿胀,才肯停下来。 孙遇玄以为我是在嫌弃他,表情看起来十分的不乐意。 于是我将手老实的放在两边,乖乖的看着他,难为情的说道:“刚刚的不算,你能不能再亲一次?” “不能。”他靠在石壁上,想都不想就拒绝道,脸撇向一边,嘴角带着偷笑。 “就一次。”我伸出一根手指头,眯着眼睛对他说道。 他嘴角微微翘起,不拒绝也不接受,那诱惑的模样,摆明就是在勾引我犯罪。 于是我头脑一热,手扶住他的胸口,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嘴巴,本来我也想像他一样,盖个印章就走人,可没想要我要离开的时候,他竟按住了我的头。 我以为他要深吻我,但是他却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弹,像是在等我主动。 我臊红了脸,浑身酥麻的宛如上千只蚂蚁在啃咬,就连毛囊深处都在流窜着细细的电流。 我维持着这个动作好久,才小心翼翼得伸出舌头,撬开了他得嘴唇。 他就像是在等我那般,张开了嘴巴,我的舌头探进了他的口腔,在碰到他冰凉而柔软的舌尖的那一刻,大脑间一片空白,像是有冷风沿着我的身体摸了一遍,让我忍不住的瑟缩起来。 孙遇玄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用鼻息哼笑一声,他一定是在嘲笑我的青涩,他轻轻一个舌尖触碰,就能让我浑身失去力气。 我不服气,勾起了他的舌头,胡乱的嘬着他的唇瓣,像是吃果冻一般,发出吸溜的响声,这响声让我尴尬极了,刚想退出来,孙遇玄便用舌尖将我勾了进去,在我的口腔中画圈圈。 唔,好凉,好酥…… 终于,在我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的那一刻,我们两人的唇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孙遇玄这个坏人,就喜欢看我在离开他得唇后,通红着脸,孱弱呼吸的模样。 他的唇被我吻的莹亮,薄薄得嘴角慵懒的翘起,他说话的音色,带着浅浅的沙哑:“你强吻我。” 他咬起一边的下唇,微提眼角,一脸高冷的看着我。 我正想说些什么,他复又说道:“不过我喜欢。” 我闻言,立马低下了头,脸红的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半宿,才结结巴巴的说:“谢谢……谢谢你喜欢。” 我话音一落,便听到孙遇玄噗的一声,无语的笑了出来,我面色一囧,知道他是在笑我讲话白痴。 我见状,赶忙岔开话题,虽然我不会讲话,但对于岔开话题还是很在行的。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要突然走掉,难道你真的误会我和陈迦楠了么?” 我话音一落,孙遇玄便将手指立在了我的唇上,小声的‘嘘’了一声。 136.小十三与我 “怎么了?”我亦小声的问道。 孙遇玄带我来到通往薛家墓群的山洞口,示意我爬上去,我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因为孙遇玄不知道这山洞通往哪里,但是我却知道,而且我怕。怕我们进了这个山洞后,会看到无影。 现在想起小十三带我从山洞走出来的情景,不禁有些起疑,按理说,他应该好奇这山洞底下为什么会有墓葬群,但是他却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模样,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甚至没问我看到了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 他什么都没有问,可是放在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问的。 孙遇玄将我抱在怀里。飞身去了山洞,到了山洞之后,我依偎在孙遇玄的旁边,不敢动弹,来源于我对这个山洞的恐惧,还有我对无影的恐惧,我只希望他不要过来捣乱就好。 孙遇玄这才对我说到:“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然后我看到你还活着,虽然高兴的想要立马抱着你,但还是忍住了。” “为什么?”我不解,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听到他这么讲之后,我的心情一瞬间晴朗了好多,原来他第一个念头是想要紧紧的抱住我。并不是厌弃我。 “我看到你一直盯着迦南的伤口看,应该是有什么故事,所以故意佯装生气,将你引出来,和我单独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他的解释之后,感觉心情更加好了。 “为什么要来这个山洞里呢。”我奇怪的问道,因为我实在是觉得膈应。 “在外面讲话,陈迦楠有可能会听到。” “这不能吧,陈迦楠又不是顺风耳。” 孙遇玄闻言后,不在说话,他的表情又回归严肃的状态。看来,就算陈迦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孙遇玄也不会完全对他放下戒备之心。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既然已经握手言和,还背后藏刀的感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我对孙遇玄说道:“你是在怀疑他,可是,如果陈迦楠一直在演戏的话,应该不会伪装的这么像吧,他都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我们了,否则,他完全可以找借口说是被三爷他们给困住了。” “只是我不确定。他是在救我们,还是在自救。” 孙遇玄的一句话,好似瞬间把我打进了冰窖,让我冷的咯咯发抖,真是一句细思极恐的话。 但是,陈迦楠似乎没有什么要自救的东西,他活的富有健康,还需要自救什么呢。我打从心底不想怀疑陈迦楠,因为这种一边怀疑别人,又一边利用别人的感觉让我感觉很可耻。 然而他肋巴骨上的那三道伤,让我心里不得不又泛起了波澜。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孙遇玄淡淡的出声问道。 “呃,该从何说起呢,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我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我跟孙遇玄不能在外面耽误太长的时间,这样陈迦楠一定会知道我们在背着他商量些什么事情。 “就从你掉下去的时候讲起。”孙遇玄捂住了脸,说:“我当时以为你真的会死。” “是不是很心痛?”我故意问道,并没有想着要得到他的什么答案,只是想要臭屁一下。 没想到他却用修长的手盖住脸,闷闷的嗯了一声,说道:“很痛,像裂开了一样。” 我听他这么说,整个人都跟着柔了起来,孤独一生的人只求在自己死后,有人在坟前哭泣,而缺少爱的人只求在自己出事得时候,有人为自己心痛。 有他这句话,我会无怨无悔的爱他。 因为他,也是那样的让我心痛。 看着他捂脸的样子,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因为我联想到午夜十二点的他,会满脸鲜血,但是现在应该到半夜了呀。 “孙遇玄,你不会又流血了吧。” “没有,以后也不会了。”他默默的答。 我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你感觉不到么?”他反问道,见我还真是一副感觉不到的样子,便耐心的解释:“我不再像以前那么弱了。” “不。”他话音一落,我便反驳道:“你一直都很强,要不是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早就死一万次了,没有一个鬼能想你这样厉害。” 孙遇玄闻言,伸手揽过了我,用手指研磨轻轻着我嘴角边细小的伤口:“我没能保护好你,总是让你受伤,最后还要你冒险救我,薛灿,我呆在你身边,是不是让你很累。” “不累。”我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爱的人,虽然他是个鬼,但是他却是个又帅有厉害的鬼。” 孙遇玄在我说出爱这个词的时候,身形狠狠的顿了一下。 “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我一点也不觉的累,我感觉做梦都会笑出声来。”我傻呵呵的对他说道,我只想把好的一面展现给他,我的累,我的压力,全都交给自己就好。 在孙遇玄面前,我只想当一个沐浴在他爱中的好女友。 “男朋友……”孙遇玄轻声重复道,我以为他是对这个陌生词有点感动,所以自己默默的得意起来。 却不料,孙遇玄轻轻的掐着我的脸蛋,说道:“不该是老公?” 得寸进尺! 于是我很胆肥的忽视他,然后告诉了他我掉下来的经历,以及在薛家墓群里的发现,当然,讲述其中过程的时候,我自动的忽略了无影杀手,想着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就不用提他。 孙遇玄拧眉,说:“这山洞通往的是薛家墓群?” “嗯。”我点头:“你之前不是说你来过这里么,结果走到一半觉得难受,就退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但是我在里卖的时候没有觉得难受,而且,芳百煞好像也不能进入这个洞穴,大概是因为和你有一样的状况,但是为什么小十三却可以进来,他不也是鬼么?” 孙遇玄点头,显然我疑惑的问题也在他的考虑范畴中,随即,他问:“薛家墓群里有你的名字,和我们上次见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我闻言点头,孙遇玄继而说道:“上次我之所以能进去那里,是根据你的磁场移动的结果,然而我上次单独走进这个山洞的时候,却没办法靠近薛家墓群,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薛家墓群,只有你们家族的人才可以进去。” 我听他这么说,不禁骇然,那么也就是说-- “小十三或许和你是一个家族。”孙遇玄冷静的分析道,我却不由得淌了一身冷汗,因为我对小十三没有一点印象不说,他还死了不止一百年呐。 孙遇玄大概是看我太震惊了,便又添了一句:“这只是推测。” 等等,此时,我的头皮不由的一阵子发麻,如果说薛家墓群只能是我们家族的人才可以进去的话,那么无影……宏上记划。 我暗中张大了嘴巴,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无影真是我亲戚的话,为什么会对我又是抱又是亲的,感觉好变态,好恶心啊! “你在想什么。” “我就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从深坑转移到薛家墓群去。”我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因为小柔说了,在我掉下去的瞬间他她看到了无影。 那么一定是无影,将我转移到了薛家墓群。 孙遇玄脸色阴沉,如同风雨欲催的天:“你记不记得芳百煞对这个山洞说过什么。” 我想了想,摇摇头。 “他说,这山洞,通往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 137.黄雀在后 他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想起来了,记得芳百煞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当时听的有点云里雾里,现在听起来感觉还怪邪乎的。 周而复始…… 我脑仁猛地一痛,突然想起来了一个诡异的图案。芳百煞和方白山构成得那个圆。 我从孙遇玄的怀里坐了出来,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颤抖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块玉佩,交到了他的手里,他似乎是觉得烫,所以抖了一下手。 我指着玉佩上面的图案说道:“你看这两条蛇,互相咬住了彼此的尾巴,这不就代表着周而复始么?” 孙遇玄看到之后,问我:“这上面的图案是哪来的,我记得之前这块玉上没有。” 于是,我把芳百煞和方白山。以及死海之心还有方白山变成龙的事告诉了孙遇玄,当然,还有这块图案得由来。 孙遇玄听后,惊喜的看着我,说:“你现在可以随意操控自己的穴口了?” 我摇了摇头,如实得说道:“不可以,好像只能在关键的时刻,才能派的上用场,你知道小柔么?就是之前给我们扇香的那个女生。” 孙遇玄嗯了一声后,我兴奋的向他说道:“我的穴口其实是她打开的,她是混沌孕育出来的先知,我之所以能在黑夜里面看到东西,还能伸出指甲,就是因为转换了她得能力。” 然而,孙遇玄并不为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感到开心。他大概只想让我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永远不参与这些,可是事已至此,哪还能再度全身而脱呢。 况且,我不想在当那个拖后腿的人,我也想为大家做些什么。 孙遇玄拿着玉佩端详了一阵子,也没能看出来个所以然,他握紧了我的手,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感到歉疚,他很抱歉,让我一个人去承受这些,但是。就算我真的会被雷劈死,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救他。 我反握住了孙遇玄的手,说道:“有你在我的精神里当支柱,我不怕。” 孙遇玄将我的头埋在了他的肩上,说:“下次我再出了什么事,你不要再不顾生命去救我,人只能活一次,也只能死一次,别再做傻事了,让我心安一些。” “不,我不会让你心安的。”我的鼻子开始发酸:“如果我让你心安。你就会毫无牵挂的离开我。”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一次是小十三,一次是孙遇玄,他们知不知道,这句话会让我有多难过,有多无力。 “如果你要离开,我就像刚刚追你那样的追着你,就算你去了阴曹地府。我也会追着你,然后把你抢回来!” 孙遇玄闻言,宠溺的捏了捏我早已通红的鼻子:“你以为阴曹地府是说去就可以去的,进去了,你就永远别想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吐吐舌头,朝他说道。 他松开了手,若有所思,我知道,阴阳相隔这四个字,永远都在阻碍我们轰轰烈烈,忘乎所以的爱一场。宏上厅巴。 我们需要爱的冷静,这多残忍。 孙遇玄仍是把玩着那玉佩,目光一寸寸的变冷,我不敢问他想到了什么,我不敢打扰到他。 他扭过脸,问:“你是从哪里拿到的药?” 我哦了一声,便又把去别墅拿药的场景向他重复了一遍,那三口棺材,还有那个古怪的男人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孙遇玄的闻言后,了然的说道:“你之所以观察陈迦楠的伤口,是因为你怀疑那个伤口是你留下的?” 我点了点头:“因为我记得很清楚,我在被那个人砸倒之后,朝他身上挖了一把,而且都流血了。” “你离开的那会儿,我还没有醒来,所以我也不知道陈迦楠到底有没有离开过。” “但是我觉得那人是陈迦楠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陈迦楠不可能会跟着我走那么远的距离,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体温也不算太热,但是他的伤口……” 我看孙遇玄也一副毫无眉目的样子,不由的泄了气,可是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想不明白吧。 “那你觉得那三口棺材是什么意思,别的别墅里会不会也有棺材,如果那个不知名的人不是陈迦楠又会是谁呢,我们要不要先把他给揪出来。” “没用,我们已经深陷在局中了,布局的人很高明,他用一个接着一个的危险情况将我们逼进了局中。” 我闻言,心里不禁一阵收缩,连孙遇玄如此聪明的人,都用着无可奈何的语气,可见我们如今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险境之中,我们的背后,正站着一只等待一劳永逸的黄雀!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以为芳百煞和方白山一死,我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经过孙遇玄方才的那一番话,我真的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我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 其实芳百煞和方白山得死,是我们真正意义上,踏进这个局里的第一步。 我如是想着,不由的一怔毛骨悚然。 孙遇玄说:“玉佩拿好,这可能是布局的人需要的东西。” 我攥紧了玉佩,问孙遇玄:“这个玉佩是陈迦楠给我的,你说会不会是他?” “如果是他,就有点太明显了,但也不排除是他的可能,既然你说你转化了那个鼠女的能力,就说明你会变得比平常机敏好几百倍,所以,如果有人来偷玉佩,你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就算不认识,也要牢牢记住那个人的脸。” 我捏紧了手里的玉佩,不好再泼孙遇玄的冷水,只能肩负重担得点了点头。 虽然我转化了鼠女的能力,但是这转化效果是微乎其微的,要说机敏,我还真没觉得自己变好了,要不也不会被别人偷袭。 我跟孙遇玄一起下了山洞,他整个人的气压极低,看起来心事重重,孙遇玄大概是太想想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瞬间看破这一切呢? 孙遇玄拉起了我的手,说道:“薛灿,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狼狈,让你去为我冒险。” “天神都会倒下,更何况你呢?”我也紧紧的握住了他:“反正我是打不死的小强,甩不掉的牛皮糖。” “以后少跟小十三呆在一起。” “为什么?” “贫嘴。” 我咦了一声,说道:“小十三什么时候对你说他要黏着你了?你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 孙遇玄闻言,不说话,眉梢却轻轻挑了挑。 就这样,先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我们又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背后那只黄雀是谁,但早晚都会让他现行,既然他是那个布局人,一定会比我们要着急,所以,他迟早会露出马脚,现在只是时机的问题。 我们回到了洞穴,最先抬起眼皮的依旧是陈迦楠,骨心娆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真的是太累了,需要足够的休息,但是陈迦楠的伤势这么拖下去会伤害到他的身体,于是我们决定,先把他送到医院。 我抱着小十三,背着骨心娆走出了山洞,骨心娆不像孙遇玄先前那样轻的可怜,而是有点重量的,以我现在的体力,背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小十三的坛子上满是裂纹,还有一个被芳百煞咬出来的小洞,我朝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我轻轻的抚着那似乎一碰就会碎得坛壁,有些心痛。 临走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黑色的深坑,总感觉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138.他也会痛 离开芳百煞的巢血后,我只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但是心上的担子却依然沉重,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 下山的时候我说我要开车,但是孙遇玄却说,如果我来开车的话。估摸着明天早上都未必能下的了山。 也对,这盘山公路七拐八绕的,要我开确实是有点困难,说不定到时候一车子的人都被我开到山下去了,虽然我本意是想让孙遇玄好好休息一下的,但看来,这个本意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孙遇玄脸上显得十分的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被这一连串的事整的忧心忡忡。 我们把陈迦楠安置在副驾驶,然后把他的靠背放了下来。让他可以平躺着。 车子一路行驶,我不由的开始犯困,但是孙遇玄在开车,我想陪着他。 孙遇玄见状,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困了就睡,不用强撑着,头都可以捣蒜了。” 再接触到他眼里一丝促狭的笑意后,我舔了舔嘴巴对他点头笑了笑,然后将手横抱在胸前,昏昏入睡。 睡梦中,我听到孙遇玄对陈迦楠说道:“我和薛灿和好了。” “那就好,以后我会跟她保持距离。” “嗯。” 他们两短暂的话音落下,我只觉空气中仿佛流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钻入鼻尖。是哀伤的,犹如夜间绽放的昙花,静悄悄,而又偷偷的开出花朵。 孙遇玄之所以会这么说,大概是不想陈迦楠再和我有点过多的接触吧,可是我总觉得,陈迦楠就是一个很干净,很简单的大男生,只是他看起来太睿智,想法太多,所以比较引人怀疑。 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坏呢。 陈迦楠执意不去住院。因为他怕三爷会查到他的信息,知道他受伤后便趁人之危,我们拗不过他,只好把他送回了他新租的房子。 三爷车上的GPS系统被毁,所以我们才把它开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裤,此时已时至半夜,小区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别人。 孙遇玄便背上了陈迦楠,我抱着小十三,背着骨心娆上了楼,到达房间的时候,早已累的气喘嘘嘘。孙遇玄把陈迦楠撂到了床上,我把骨心娆放到了沙发上。 我看着骨心娆不由得犯难,她就这么呆在这里可以么,可是过了这么久,她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我朝孙遇玄询问道,他说:“她现在必须要回到桃花庵,就跟我要回别墅一样。”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每次孙遇玄受了重伤都得回到别墅的那个棺材里。可能是因为他的器官在那吧。 但是桃花庵这么远的地方,开车去肯定不现实,只能通过孙遇玄的瞬间转移将她运送到那里去,我将想法转述给孙遇玄,他显然有些不情愿。 “天就快亮了,你把骨心娆送到地方之后就赶紧回别墅,我天亮之后去找你。”我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看着我,这才不满的嗯了一声。 “你要呆在这里?” “那我去哪?” 他听了我的反问之后,表情严肃的像个小老头,沉默了几秒之后,说:“这两天关注一下房子,看上哪个,就买下来。” “省的你再这么居无定所。” 他酷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我在他离开之后,坐在原地使劲的傻笑,孙遇玄,你就说你想和我有个家就得了呗。 不行,不行,我又开始自作多情了,我抱着抱枕,一怔狂笑,当然是没出声的那种。 但是笑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我面部僵硬的抬起头,发现陈迦楠正靠在拐角的墙壁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 只见陈迦楠嘴绷成一条直线,脸色尤其苍白,就像他靠着的那面墙似的,这苍白的肤色,衬得他的五官比平时立体了不少,他身上穿的睡衣是孙遇玄给他换的,大概是因为不专心,所以看起来歪歪扭扭。 他移开眼神,没和我说话,径直走了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他去房间拿了医药盒,做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他二话不说的脱掉了身上的睡衣,赤裸的上身在我眼前显露无疑,上面挂着烂七八糟的伤口,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我面上一红,慌忙转开了脸,陈迦楠咬着唇,将我先前给他裹上去的纱布一层层的解了下来,虽然我知道孙遇玄不喜欢我对陈迦楠有一点点的关心,但是看着他如此模样,我心里难以安宁,就算是一个小动物在我面前受了伤,我都会给它包扎一下,更何况是个人呢。 于是我低着头,伸出手对陈迦楠说道:“我帮你吧。” 他没有说话,却抗拒的闪躲了一下。 我听到了,先前他在车里对孙遇玄说,他会跟我保持距离,可是我也没觉得我俩很亲密呀,不一直都挺有距离感的。 “陈迦楠你怎么了?”我明知故问到,无非是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没怎么,我自己可以处理。”他冷冷的回答。 我郁闷的哦了一声,退到了旁边,但是视线却一直盯着他肋巴骨上的三道挖痕,没有移开。 陈迦楠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停止了处理伤口的手,转过脸,如沉木一般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连说出的话都仿佛带着冷风。 “好看么。” “啊?”我愣住了。 “我问你我的伤口好看么。” 我被陈迦楠严肃而又冰冷的语气给吓到了,他似乎是在生气,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生气。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时候,他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拉到他的肋巴骨处,温热的触感,使我像触电一般的缩起了手指。 我向后用力挣扎,但是陈迦楠却握的很紧,没有松开,因为挣扎,他稍稍结痂的伤口被我给碰烂,有温热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但是陈迦楠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不敢再动弹,只能感受这那粘腻的血在掌间化开,这一刻,我才发现陈迦楠很瘦,因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得肋巴骨。 陈迦楠抓着我的手,又朝自己的伤口处按了几分。 我害怕了,惊慌的问他:“你干什么啊?” 陈迦楠没有回答,漆黑的眼睛只是看着我,他帅气得脸上带着许多处擦伤,沉默的眼里,能看到些许的隐忍。 半晌,他才淡淡得说:“薛灿,我也是人,我也会痛。” 我闻言,愕然的看着他,为什么他这句话,听起来这么让人难受呢。 “你……你怎么了?”我得声音都跟着软了下来。 血还在流,他的体温也一点点的流失,我的手掌贴着他心脏的下方,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他和我对视了两秒,边看着我,边对我说:“这伤口,是方白山得爪子留下的。” 我愕然,头顶上仿佛有惊雷炸过。 原来,陈迦楠知道,我是在因为伤口而怀疑他,所以他心很痛,因为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对别人付出一场,换来的却是怀疑。 早在骨心娆指责我不关心他,不感恩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很酸了吧,但他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想用实际行动向孙遇玄和我证明,他不是个别有用心的人。 可到最后,他换来的仍是怀疑,如果我是陈迦楠,此刻该是何等的难受。 他甩掉了我的手,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我条件反射的去抓他。宏亚以圾。 我的手掌里带着他得血,温热的握住了他的手。 …… “陈迦楠,对不起。” 139.他俩抱在一起 陈迦楠修长的指尖轻颤,像青葱一样细白好看。 “松开。” “你坐下来我就松开。” “坐下来干什么。” “你伤口还没有处理好。”我瞎掰道:“我刚刚没有在看你的伤口,我是在看你的身材,你知道,我这个人第一次看别人的裸背,所以有些好奇。然后你刚刚问我好不好看,我现在回答你,挺好看的。” 陈迦楠闻言,脸上的肌肉一僵。 “你快点坐下来,难道要我这么一直拉着你么?” 陈迦楠这才发现我俩的手还握在一起,刚想要挣脱,却被我紧紧的攥住,把他拉了下来,然后我才松了手。 他看了看沾满血的手掌,神情有些厌弃,我知道他的洁癖症又犯了。所以十分有眼色得给他拿了消毒湿巾,然后我去了洗手间,把自己的手洗了洗。 等回到座位的时候,陈迦楠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自己的伤口,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我决定告诉他我为什么盯着他得伤口看。 他在听完之后,说:“我都伤成这样了,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跟踪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吻合了。” 他闻言,没有说话,低头默默的涂着药膏,他的动作很熟练,仿佛这么多年,他受过很多的伤。都是这么自我舔舐过来的。 “你怎么不问我芳百煞和方白山的事?” “看到了。”他随意的答。 “那你难道不担心我死在里面。” “担心,甚至在骨心娆的鞭子没有抓住你的那一刻,想要杀了她,不过,你活着上来了。” 我嗤之以鼻的说:“肯定不担心,因为在我下去之前你就已经觉得我会死在里面。” “没有。”他否认:“我一直觉得你会活着上来。” “为什么?” “预感。” 他敷衍般的说完这两个字后,便开始捆纱布。 我不死心的问道:“陈迦楠,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关于我的一些,背后的故事。”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冷淡如斯的答。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感觉,陈迦楠或许对我身上的迷是知道一些的,否则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放心的让我,一个人去摧毁那死海之心。 “那好,你跟晓冉谈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应该可以给我解释一下那三口棺材的存在么?” “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他出声。 我摇摇头。 他说:“我说过,你姑姑不是一个普通人,这就是我给你的解释。” 可这算哪门子解释,一句不是一个普通人,也太笼统了。 我又问道:“那你说。晓冉为什么会去敲那个房子的门呢,难道是她看到我们了?” 陈迦楠将最后一个伤口包好,用胶布贴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等我稍微好一点,就去刺探一下情况,至于你说的那个老太太,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 他说完之后,便进了房间。在我不知道睡哪的时候,他扔给了我一床太空被。 “另一个房间还没有收拾出来,你今晚在沙发上睡,明天早上离开的时候,不要吵醒我。” “嗯,我会静悄悄的走,不带走一丝云彩的。” 陈迦楠闻言,砰的一声关了门。 我拿起沙发上的小十三,仔细看了半天,然后又朝那黑戳戳的洞里看了一眼,仍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压低声音,叫了两声小十三,却也没人理我,坛子破成了这样,我该给他换个新的了。 可是明天我赶去别墅的话,小十三该怎么办,现在坛子出现了裂纹,还有一个小洞,应该不能再出现在太阳下了。 我紧了紧被子,慢慢模糊了视线,陈迦楠,这么怀疑你真的很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二天一大早,当第一缕光线照进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爬了起来,准备拿东西把阳光帮小十三挡住,然而我刚拽起被子,就狠狠的愣住了。 因为我昨晚特意摆在桌子上的小十三,现在却不见了,他是自己走了,还是别的原因? 我爬在地板上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小十三的身影,反倒在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拖鞋,我抬头,发现拖鞋的主人正是一脸困倦的陈迦楠,糟了,他说让我不要吵醒他,但我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找什么?” “小十三。” “他现在不适宜和人呆在一起,估计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自我修复去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道:“明明事情是因为而起,到最后,我这个最没用的人,却一点伤都没受,心里特别不好受。” “这没什么。”陈迦楠语气平平的说道:“本事越高的人,责任就越大。” “以后我不会再拖后腿了,我会保护你们。” 陈迦楠挑挑眉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我郁闷的看他一眼,硬要洗漱完之后再走,等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陈迦楠刚站到窗边,我正准备开门走出去,陈迦楠却忽地叫住了我。 我刚准备说什么,陈迦楠便侧身到一边,说:“三叔就在下面。” 我一惊,然后他向我招手,我就走了过去,小区下面有几个走动的住户,没有什么三爷啊。 “那些住户是三叔手下的人假扮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又短暂的看了一下,说:“好像不是上次在那个老楼里的那些人。”宏亚爪巴。 “三叔为了防止我看出来,经常更换保镖,但是职业保镖面部表情比较僵硬,所以很容易看出来。” 我的心不由得砰砰乱跳,为了防止那些人看到我们,便回到了房间中央。 “这怎么办?你又得搬家?” 陈迦楠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 “其实三爷他们昨晚应该想到我们会去盘山公路了吧,但是他们没有追上来,是为了坐享渔翁之利?” 陈迦楠没有说话,我也跟着陷入了沉思,如果三爷是为了坐享渔翁之力的话,他怎么这么肯定陈迦楠不会死,他怎么就这么肯定他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能让三爷这么肯定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就是我们这一行人里面有他的接应,要么就是我们这一行人里面有和他的有同样目的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 等到大中午的时候,三爷派来的人才接二连三的走掉,我趁着最后一个看守的人去超市买烟的功夫,跑了出去。 一路心惶惶的上了地铁,中途回学校收拾了一番,等到达孙遇玄的别墅前时,天色已经昏黄。 暖金色的阳光流淌在身上,我的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和以往每次来别墅的感觉都不一样,推开大门的第一句我该说什么呢,孙遇玄现在应该是在棺材里吧,所以我什么都不用说,最好吓吓他。 我心情大好,蹦蹦跳跳的转了几圈,面部肌肉因为忍不住的笑而变得酸痛,最后终于到达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诫自己要淡定。 我偷偷的把门开了一条缝,然后闪身走了进去,我蹑手蹑脚的在地板上走着,发现一楼没有孙遇玄,便踮着脚尖上了楼梯,心里还在为孙遇玄没有发现我而感到窃喜。 我刚准备迈上楼梯,就听到一个带着啜泣的女声:“遇玄,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在见到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闻声,心口不由得一滞,面上的笑容也渐渐垮了下来。 我踮起脚尖,缓缓抬头,视线里闯进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画面。 “谁。” 孙遇玄沉沉出声,我闻言,撤了脚尖,落荒而逃。 140.温情一夜 我跑的特别急,以至于几次都差点绊倒,但最后还是稳住了。 我听到那女声啜泣着问道:“刚刚那个是谁,你女朋友吗?” 他微微沉吟后,说了一句不是。 刹那间,我只觉的天空灰暗了下来。像是有一只手,徒然拽住了我的心脏,将它肆意拉扯着。 这该死的耳朵,为什么不该灵敏的时候,却偏偏要灵敏。 我关上了大门,背部贴着那冰凉的门,我还是带着希冀的,我希望孙遇玄此时可以站在门后面敲敲那门,让我进去,可是我等了半天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叫我一声。 我的去或留。对他来说跟本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不会离开他。 我蹲在门口,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地上形成了一大滩的水渍,还记得第一次离开别墅的时候,孙遇玄让我谁在了狗窝里,现在看来,我真的可怜的像条小狗。 我感觉自己真的好可悲,仿佛一直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坚定不移,怪不得昨天他在听到我说爱他的时候,会顿了一下,因为他根本就不确定自己是否爱我! 刚才的那个身影我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兜兜转转。他的未婚妻回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她很想他,他一定比我抱他的时候开心百倍吧! 那么这样的话,我算什么?我算什么啊! 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离开了别墅,边走边嚎啕大哭,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他凭什么要这么玩弄我的感情,他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一直对我冷淡下去,在何若宁面前,他甚至不敢承认我这个昨天夜里还呆在一起的前女友!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难过的连哭都不能解决,我也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真的好痛…… 我所有的感情,一瞬间变成了自作多情,在何若宁眼里,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那样可悲。 她什么都不用付出,仅凭两滴眼泪,就抵得过我一条命。 我的心上像是被人拧进去了一颗螺丝钉,疼的我浑身抽搐,我哭的喉咙沙哑,但那种近乎绝望的伤痛却又如同潮水一般用过来。让我觉得呼吸都会是一件足以抽干力气的事。 我跌跌撞撞的去路边打了车,去了附近的酒吧,我不停的喝着酒,酒水却化作眼泪流了出来,无论如何就是喝不醉,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酒吧逐渐的人声鼎沸,这种虚假的热闹。将我衬托的更加孤独可悲。 我喝完一杯又一杯,我希望自己可以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孙遇玄突然出现,凶巴巴的骂我一顿,警告我下一次不可以再一个人出来喝酒。 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出现。 我撇着嘴,趴在吧台上,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一点点的溃不成军。 好难受,难受的像是一个被捶了无数拳的沙包,一个被踢了无数脚的球,还有一个被抛弃了无数次的人。 哭的泪了,哭声渐渐的停歇,只有嗓子干涸的发疼,我又继续灌了几瓶酒,一旦回想起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有孙遇玄说过的话,我就又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孙遇玄,我那么胆怯的一个人,为什么你要在我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将我残忍的戳破。宏以杂血。 如果你心里根本没有忘记何若宁,一开始就不该对我好,是不是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是你将我狠狠的推开的那一时? 我将桌面上的酒通通喝完,醉意终于缓缓来袭,我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看人也出现了重影,想到孙遇玄和何若宁抱在一起的画面,我就嫉妒的发狂。 他们两个现在正在干什么呢,在叙旧,或者是在接吻? 凭什么我在这花钱买醉,他们两个却什么都无所谓的你侬我侬?凭什么他们要把我至于这么一个可悲的境地,凭什么! 不行,我要找孙遇玄说清楚,我们好聚好散,何必要这么欺负我! 我付了钱,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吧,外面有一个染了头发的青年要拉我上车,我不去,他却紧紧的拉着不松手,结果,他的车胎就爆了。 “活该!给老娘滚蛋!” 我朝他骂了一句,然后搭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我头疼欲裂,要不是残余的理智不断的警告我不能在出租车上睡着,我早就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如果孙遇玄就在我身边多好,有他在,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放心的睡觉。 想到这,我又控制不住的酸了鼻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值钱的往下掉。 我下了车,冷清的夜空让我止不住的打哆嗦,我开始嘲笑自己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这么懦弱,为什么要把自己整的跟个见不得人的小三似地。 我应该质问孙遇玄,质问他到底是要何若宁还是要我! 我推开了别墅的大门,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但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房屋中间的男人,他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随意而笔直的站着,面上似笑非笑,像是知道我会回来一般。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怕失去一个人过,可见他说的是假话,他根本就不怕失去我,因为像我这种被吃定的人,他又怎么会担心失去呢? 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冲上眼眶,我抬着脸,边哭的伤心边质问他:“你不喜欢我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何若宁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在心里根本就不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对吗?” 他狭长的眼睛蛊惑而深沉的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抹了一把眼泪,不服输的扬起脸对他说:“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我喜欢你,又为什么对我态度不明,没错,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你!我这条鱼很好上钩是不是,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根本一点都不喜--” 我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宽大而有力的手扯了过去,他咬了一下我的嘴巴,喘息着说:“谁说我不喜欢你?” 他带着霸道的口吻,如同闷雷一般炸响在我的耳边,我整个人都木住了,从头麻痹到脚。 他哼笑一声,将我压在了地毯上,满意的欣赏着我错愕的表情。 我眼角还挂着凉凉的泪,他的大手抚在我胸上,然后将我的衣服向上提了提,银牙暗咬的威胁道:“下次这么露的衣服只能穿给我看,否则下一次,我可不能保证能忍住杀了那些看你的人。” 我盯着他,继续愕然,他的身体是那样凉,我和他贴在一起是那样的热。 “你哭的样子真好笑。” “孙遇玄……你在干嘛?”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抽噎着说。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有人在看我,他又怎么知道我哭,他说他喜欢我,是真的么? “我在……”孙遇玄的唇凑进了我的耳边,微弱的语气撩动着我耳朵里的绒毛:“我在等你发酒疯。” 他话音落下,冰凉的舌头猝不及防的探入我的耳郭,我凉的浑身一颤,嘴中流泄出一丝嘤咛,孙遇玄似乎对我这个反应很满意,轻笑一声,嘴唇顺着我的脸吻了下来。 情况转换的太快,以至于我刚刚还在哭的抽泣,这一刻却在他细碎得吻下止不住的颤抖。 我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了他结实得腰,眼睛却睁得很大,想要确认这一幕是不是真的,孙遇玄的吻落到了我的眼角,吻去了我的眼泪,迫使我盖上了眼皮。 “你不是我女朋友,因为……” “你是我老婆。” 141.爱爱囧事 我闻言,内心深处不争气的雀跃起来,原来,原来他之所以会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是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我是他的老婆。 我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却在想到何若宁抱着他得画面时,躲开了他得吻。 孙遇玄支着身子在我两边,一眨不眨得看着我。 “你跟何若宁……”我支支吾吾的说,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声音。 孙遇玄见状,故意的问道:“我跟她怎么了?” “你们……你们两个抱在一起。”我喉间泛酸,连说出的话都是酸的。 “你吃醋了?” 虽然我吃醋吃的很明显,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否认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就是好奇,然后问问。” “哦,没有就好,因为拥抱对于我跟她来说。已经算是最不亲密得动作。” “对啊,你们都要结婚了嘛。” 还……有过一个孩子。 “嗯。” “松开我。” “为什么。”孙遇玄挑眉道。 “因为感觉很不舒服。”| “薛灿。”他得鼻尖忽然凑近了几分说道:“你觉得我何若宁还有可能么?” “你们两个抱都抱在一起了,为什么没有可能。可能可大着了!”我不满得鼓起腮帮子,被孙遇玄气的牙根发痒,他怎么可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太过分了! “是她抱我的。” 孙遇玄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一瞬间他还变成受害者了。 我笑笑,装作无所谓的说:“奥,这样啊,那估计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事,下次或许我就能看到,是她亲你的。”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面想的却是,她抱你你就让她抱啊!你怎么这么随便!你就不能推开她!你平时的那股力气呢!你平时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呢! 然而孙遇玄却完全忽略我醋意十足的话,而是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推开她么?” “不知道。”我气呼呼的说。 “因为我在等你过来推开她,把她大骂一顿,让她以后离我远一点,告诉她我是你的人。” 孙遇玄说完这么一句话。我早已出神得看着他,看他那细致又冰冷的眉眼,看着他一点点的为我融化,这种感觉,比中了头等奖票还要幸福。 “可是你没有,你傻乎乎的跑掉了。”孙遇玄用手指抚摸着我的唇,继续说道:“看着你跑掉的那一刻,我很心疼,因为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你在受了伤害之后,只能自己默默的逃开,因为你逃跑躲避的样子是那么的熟练。” 就在他眼神注视着我的这一刻,我仿佛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抚摸上了我的心脏,连带着我的眼眶都红了。 他说的没错,我已经不知道我这是第几次的逃跑。这一切都是在姑姑家养成的性格,我什么都不争不抢,拱手让人之后却总是自己承受所带来的伤痛。 “那一刻,突然想给你一个家。” …… “让你不再受别人欺负。” 他低沉的声音轻飘飘的落下,我只觉得嗓子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 怪不得孙遇玄总是说他是我的老公,我只顾觉得难堪,却不知那是他给我的最深情的承诺,一个,带着一辈子期限得承诺,一个,不会轻易像别人提起得承诺。 我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以后会面临着重重坎坷也不重要了,只要有孙遇玄在,我的天就不会塌下来。 “薛灿。”孙遇玄的唇瓣贴进我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带着迷离:“下一次,一定要告诉别人我是你的。” 我心口一痛,哽咽道:“为什么……” “因为我……”孙遇玄抬起了脸,狭长的眼睛和我紧紧得凝在一起:“比你想象中的更需要这份专属。” 我闻言,惊讶的嘴巴微张,我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一向沉默寡言的孙遇玄会对我说这么多得话,而且每一句,都是那么得情真意切,丝丝入扣,让我的心跟着不安的跳动,甚至有春水泛滥撑在。 我的胸口忽然很胀,像是被满满得幸福感给充填着。 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向高冷得孙遇玄,内心其实胆小得像个孩子,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因为他怕他给我的幸福,并不是我眼中的幸福,反而是一种负担。 可是孙遇玄,我很幸福啊,能这么和你抱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 我无比的感谢老天,感谢它,肯让天地间,还存在这一个叫做孙遇玄的幽魂,感谢它,能让我在孙遇玄最晦暗得时候,进入他的生命…… 孙遇玄低头,含住了我的唇,他细细的舔舐,让我浑身都变的麻麻痒痒,我闭上了眼睛,肆意享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温情与甜蜜。 我的手紧紧的抓住孙遇玄的衣服,炙热的喘息,我的身体变得滚烫,就好似一个小火炉一般,他的舌头又软又滑,纠缠在口中,让我浑身都酥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都在唇齿相接中产生了变化,孙遇玄离开了,与我之间扯出一条莹亮的津线,我们都双眼迷蒙的看着彼此,我因为缺氧,胸口剧烈的起伏。 孙遇玄见状,脖子处有青筋凸起,像是在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我迷糊的问,有些难受的扭扭身子,孙遇玄却用腿箍住了我,叫我不要乱动。 “看来。”孙遇玄扬起了一边的嘴角,说:“我要尽快找到我的身体。” “为什么?” “你说呢?”孙遇玄朝我压了下来,身体紧紧相贴的那一刻,我便立即明白他为什么说要尽快找到身体了。 “我才不要!” 我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虽说我喜欢孙遇玄,可不代表我会跟他的尸体做那种事,再说了,灵魂不也可以么? “我现在这样对你伤害太大,所以,必须要找到身体。” 我点点头,忙说:“尸体当然要找,找到之后,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柏拉图式恋爱。” “你觉得,我会跟你柏拉图么?”话音落下,孙遇玄又往前贴了几分,我不由得轻哼一声。 在接触到孙遇玄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之后,我乖乖的咬住了嘴巴,看来,骨心娆根本就是推算错误,由孙遇玄现在得渴望程度来看,我以后一定会过的灰常性福。 我面上一红,用食指戳戳他,说:“你快去棺材里睡觉吧。” “嗯,好。”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一双手臂揽住了腰,带着我轻轻一飞,就上了楼,然后将我放到了棺材里,我不想睡,却发现棺材里竟然垫着被子,软软的,还挺舒服。 孙遇玄见我这么快就被他得杰作搞定了,轻哼一声,也躺了进来。 他正要捏我的脸蛋,却发现了不对劲,愣了一下,手直接朝我的下身探去,摸着我裤子外面,我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惊,刚嗔怪了他一句。 他便说:“这怎么热热的。” 我脸上一囧,心想着是没有散去的体温,然后气急败坏的打掉了他的手。 “还有血腥味。”宏医台圾。 他话音一落,我的身体里便涌出了一股水,刹那间我才明白,我来例假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高兴的都快要哭了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希望自己来例假,本来还在担心它这个月不会来,却不料,它从月初推迟到月末,终于肯来了,否则我都决定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了! 我面色一囧,孙遇玄似乎也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皱皱眉头说:“你第一次来,这么高兴。” 我红通通个脸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说:“有没有……小面包?” “有。”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喜,却不料他下一句说的却是-- “在冰箱里。” 142.跳舞得女人 我满脸黑线的对他说:“不是吃的,是用的!” 见他还不懂,我气得不行,看他平时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怎么到头来这么简单得事情都不知道,于是我好对他壁画。说是来那个用的。 他听完后,说:“我当然没有了,我又不用。” “我当然知道你不用了!我只是问你别墅里有没有!” “好了,不逗你,在洗手间的柜子里。” “你为我准备的?”我偷笑着看他,一副洋洋得意得模样。 他挑起眼皮用类似废话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我就笑嘻嘻得爬出了棺材,真是个贴心的男朋友呢。 如果我来了例假的话,不就代表着我没怀孕?我就说嘛,我什么都没有跟别人做过,怎么可能会怀孕,看来果真是我多虑了。 我弄好之后。来到洗手台洗手,洗着洗着,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我被一时的妒忌之心冲昏了头脑,却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何若宁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来别墅里。而且之前我还看到过她和孙书煜混到一块,她会不会和他是一伙的? 我匆匆擦了手便回了房间,看见孙遇玄正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看夜晚的星辰。 我走了过去,然后他指着下面的一处空地对我说:“这以前是个花园。” “哦。”我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他显然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用眼角轻轻斜了我一眼,我立马懂得察言观色的说:“哦,原来是个花园呀,然后呢,花园去哪里了?” 我无奈,伸手揽过我,让我和他一起观察着下面的情况,边看,边淡淡的说:“然后一夜之间都枯死了。” 我等待着他的下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沉默了,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说道:“后来,这片花枯死的地上,总会出现一个跳舞的女人。” 他这么一说,我蓦然浑身发冷,仿佛那个跳舞的女人现在就在我面前似地,然而有趣的是,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可是个实打实的鬼。 果不其然,人的恐惧来源于对事物的未知性,像孙遇玄这种,我在了解之后,觉得他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宏医鸟扛。 “跳舞的女人?” “所以,我们家才会盖个狗窝。养了一只藏獒,想要镇住那个冤魂。” “冤魂?你的意思是,那个跳舞的女人是死在花丛里的?” 孙遇玄点点头,眼神中竟流露出丝丝的伤感,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认识那个女人,所以才会露出如此惋惜的表情。 “那你死后,还有没有见过她?” “没有,大概投胎了。” 投胎?为何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竟然会莫名的抽搐了一下。 难道说,鬼真的是会投胎的么? “这好恐怖,为什么会有人死在这个花园里,这样你睡在这个房间里,岂不是会很会害怕?” “不害怕。”孙遇玄抿唇,垂下眼睛看着那片空地,犹如轻声呓语般的说:“因为那是我妈。” 我闻言,震惊了,瞪大眼睛,蜷缩在孙遇玄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在轻轻的颤抖,亦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心痛极了。 我转过声,轻轻的抱住了他,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背,希望他的伤心能够减少一下。 日日夜夜都能看到自己死去的妈妈在枯萎的花园中跳舞,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痛,每晚,他的疼痛都会被刷新一次,每晚,他的妈妈像是从他的身边重新消失一次。 我记得孙遇玄曾经说过,他说他妈妈是不被这个家认可的,所以,他妈妈的死很可能是谋杀,而那个罪魁祸首,除了孙书煜母子,我再也想不出别人。 “我妈是舞蹈学院出生的,我爸最喜欢看她跳舞,她连死都不忘记跳舞给我爸看,但是我爸却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她,因为觉得晦气。” “后来,有了那头藏獒之后,我妈再也没有出现过,何若宁来找我,说她帮我假扮我妈妈,然后让我杀了狗,自那以后,何若宁就一直假扮我妈,弄的别墅里的人全部都人心惶惶,他们都搬走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怪不得,这别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原来全被那些人在离开的时候,搬的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我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你想她么?” “想,但是死了之后,就没有那么想了,因为我也已经死了,在你没来之前,我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复制生活,如果不是这仇恨支撑着我,我真的会坚持不下去。” 我将头埋在了孙遇玄的怀抱里,然后安慰他:“那样孤立无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你的身边,一直有我。” “为什么不早点行动,为什么在可以惩罚孙书煜的时候,却下不去手。” “在我还没有能力确认自己能胜利的时候,不会轻举妄动,我要表现的我已经放下过去,对他们还抱有亲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早就要我魂飞魄散了,今天何若宁过来,不过是试探我。” 孙遇玄冷静的说着,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关心的模样,但我却很清楚,他心里面一定痛死了,可是面对这一切,我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因为我对于他的过去,了解的太少了。 “我刚刚还想跟你说,离何若宁远一点,她和孙书煜可能是一伙的。” “不。”孙遇玄抚摸着我的头发,手掌渐渐的僵硬下来:“他们只是表面是一伙的。” 我被孙遇玄的话说的云里雾里,难到他的意思是说,何若宁与他结盟了? “其实,困扰我的问题不是我妈的死,而是那片花为什么在我妈死的时候,会一夜间枯死。” …… 孙遇玄和我一起进了棺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至于他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在我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应该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吧,他的脑子里藏着太多的故事和想法,我猜不透。 但是我注重的并不是他的过去,而是关于我们两个的未来。 “孙遇玄。” “嗯。” “你说,人可以死而复生么?” …… “我帮你复活吧?” 孙遇玄哼笑一声说:“好了,睡觉,以为自己是神仙呢。” 孙遇玄话音落下,厚重的窗帘便自动拉合,遮住了点点的星光,与暗淡的月亮。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醒过来的,看了看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我见状,狐疑的爬了出去,由于生理期到来,我的整个腿都提不起力气,软软的出了棺材。 刚出了门,便看到从楼下传来的光线,我心中一惊,赶紧跑下了楼,可谁知我刚走到楼梯口,便迎面撞上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她灰色的玻璃眼珠间或一轮,看的我心里直打颤。 “灿灿,你怎么在这,那个男鬼有没有伤害到你。” “哪里有什么男鬼,你们搞错了。”自从上次通过晓冉和姑姑摊牌之后,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跟她联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实在没必要这么假惺惺。 姑姑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态度,便对我说:“灿灿,姑姑承认确实不该让你不明真相就冥了婚,但是当时你被鬼缠是事实,只是凑巧遇到何若宁尸体丢了这件事。” “还有地下室的事情,姑姑实在是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我是你亲姑姑,砸断骨头还连着筋,难不成还会害你么?” “那你们现在这么风风火火的是什么意思?” 我质问道,然而话音刚落,只觉得脚腕上一凉,低头看去,发现上面竟然缠了一条又黑又扁的三角蛇! 143.白姑 该死!我就说我姑姑没有安什么好心,竟然还跟我玩起了声东击西,用谈话吸引我注意力的同时,放出来了一条蛇。 “你们不是来抓鬼么?现在怎么改抓人了?” 姑姑被我这么一说,脸上显得有些挂不住,她说:“这是白姑的意思。这开坛作法的是她老人家,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姑姑真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姑姑,当初不是你要送我来这的么,现在怎么又要拉我走呢?”我用讽刺的语气说道。 我不得不佩服姑姑的演技,事到如今她还在那死撑着装无辜,什么我这是为了你好的那一套,我早就受够了! 姑姑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太婆用手势示意,停下了。 那个被叫做白姑的老太太,用青灰色的眼睛,邪气十足的盯着我。阴冷的笑道:“小姑娘,我白姑也是个过百岁的老婆子了,什么东西不用看都能知道。你这身上的阴气那么重,想必是和那个鬼呆了一夜吧。” 这时候,我听到晓冉在旁边故意发出吃惊的声音。然后说了一声真不要脸。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显然是有些惊讶,为什么她说了这么小声,我却还能听见。 “我老婆子奉劝你一句,人鬼殊途,鬼话连篇,你可不要被蒙蔽了双眼啊。” 我闻言,不以为意的回过去:“白姑,你说你活了一百岁,心里应该亮的跟明镜似的,什么人该帮,什么人不该帮,你难道分不出来吗?” 我这话故意说给姑姑听的,虽然她至今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但是我这么相信的姑姑,到最后却根本拿我的命不当命,一直都在欺骗我,这种感觉,谁也忍受不了。 “我不管人是好是坏,只要有鬼,我就除。”白姑笑了笑说:“再挡着路,我连你一块除。” 我闻言,立马攥紧了拳头,毫不畏惧的对她说:“我不会让开的,我又不是鬼,何必怕你,不就是一条小破蛇么!”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砰砰的直打鼓,如果我真的被蛇咬死在别墅里。那将会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许久之后有人发现了我的尸体,也只会说,我是被蛇咬死的,这样子的话,姑姑和白姑根本就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我其实真的挺害怕的。 白姑哼了一声,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她说:“是人是鬼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呀,我挺清楚的,我不就是个普通人么。 然而她这句话落下之后,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姑姑,她踮起脚跟,竟然慌神了一下,像是真怕白姑会对我做些什么,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更不用害怕了,姑姑和白姑事先一定商量好了的,让白姑不要误伤我,以免破坏她的某些计划。 我刚想说什么,那白姑就猛地一攥手,与此同时,我脚腕上的蛇使劲一拉扯,便使我脚下一滑,蹬蹬蹬的滑下了楼梯,在下滑的途中,我敏捷的抓住了一边的栏杆,然后顺势扭动脚腕,把那条黑色给甩了好远。 那蛇像离弦之箭一般,朝我飞过来,我作势要踩它,却不料它竟在半途中对我呲出了黑色的墨汁,快速渗透进了我得裤子,刹那间,只觉的腿部皮肤奇痒无比,痒的让人根本无法做别的事情。 我的手逐渐送开了,朝楼梯下翻滚过去,我拉起了裤腿,发现皮肤上竟然生出许许多多紫红色的气泡,痒得就好像沸腾得水。 刘晓冉见状,翻了我一个白眼,我登时火冒三丈,想到了一个解毒得办法,我用手指抹了一把皮肤上多余得黑色汁液,飞快的站了起来朝刘晓冉得嘴部脸部抹去。 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做,正准备上楼的脚踩了空,摔了一个狗吃屎。 她吼叫着,边吼边挠着自己的脸,虽然这痒比疼还要难忍,但我是绝对不会去挠它的,因为我知道伤口会越挠越多,越挠越烂。 但是刘晓冉就不一样了,她被这奇痒夺走了理智,不停的挠来挠去,不一会,她那张姣好的脸便被挠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分外吓人。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谁叫她这么幸灾乐祸,然而,我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让晓冉血肉模糊,我真正的目的是拿到解药。 姑姑虽然对我没感情,但是对晓冉却疼的很,当即心疼的像是掉了一块肉似得。 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我的腿没有那么痒了,就好像慢慢的免疫了似的,为了不被发现出端倪,我开始装作奇痒无比的样子。 “白姑,你快看看晓冉怎么了,你快点帮她解毒啊!” “哎,这是尸毒。” 原来如此,我说这三角蛇怎么看起来如此诡异,原来是专门吃尸体的啊,怪不得毒汁黑的跟墨水似的。 白姑被对着我,颤颤巍巍得从褂子里抓出了点东西,洒在了晓冉的脸上,霎时间,只觉的有血腥味扑面而来,难道白姑往上面洒得东西是血?宏医岁血。 我如是想着,便低头朝自己的腿上看去,发现我伤口糜烂处流出来的血,竟把那紫红得肉一点点净化干净了,随即很快便长好了,真神奇! “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亏你们两个感情还那么好,你的心简直太狠了!” 姑姑把晓冉送到沙发处,晓冉满脸都是脓疮,看起来分外可怜,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在摸到自己满脸的脓得时候,抽出了自己随身带得水果刀,朝我狂奔过来,嘴里嚷嚷着:“薛灿,我要杀了你!” 然而,她还没有冲到我身边,就停住了,因为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手枪。 她不信这是真的,还想往前冲,我见状,将手枪上了膛,指着她,冷笑道:“不信这是真枪?” 其实这把枪,我一直都带在身上,刚听到下面有动静,便从棺材旁边拿起来插到了后腰处,刚刚滑下来得过程中,快把我给疼死了。 不过这枪其实没有子弹,原因是孙遇玄怕我没把别人打死,反而把自己先给打死了。 “灿灿,你……”姑姑吃惊的说不出话,然后拿掉了晓冉的刀子。 “我怎么了?你们随身带着刀,就不准我随身带着枪?不是来抓鬼的吗,那这把刀是用来杀谁的?” 她们两个都愣住了,晓冉脸上的疮也在恢复之中。 “姑姑,我可真是有个好妹妹啊,她除了骂我贱人,就是想要杀了我,但估计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才留我活到现在吧。” 我姑姑看着我,臃肿得身躯此时看起来面部可憎。 “其实,我以前很听你的话,是你要把我推给孙遇玄,如果你捆绑了我的见识,不让我去接触别人,我还会一样的听你的话,所以你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一点你想要的东西。” “我就问你一句话,冒充摸我的那个鬼的人,是不是我姑父!”我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那个人真是我姑父的话,我一定会将他的尸体大卸八块。 “灿灿,你想想,摸你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人,因为人根本做不到让你醒不过来,所以整件事根本就不是姑姑策划的,姑姑是骗了你,但不排除摸你的那个人真的就是孙遇玄,你让姑姑帮你找行家,姑姑就托晓冉的男朋友帮忙找,我哪会知道他找的是孙遇玄呢?” 听姑姑这么一说,找行家这事,保不准就是陈迦楠干的。 因为他说过,他其实一直在把我往孙遇玄身边推,目的是为了通过我,让孙遇玄可以自由活动。 但是,姑姑为什么突然要把矛头指向陈迦楠呢,难道说他们的关系破裂了? 144.诡异行径 如果真是这样得话,我倒挺喜闻乐见得,因为我一直担心陈迦楠和姑姑会暗中联合在一起。 于是我故意问姑姑:“你是说陈繁?你为什么要找他帮我?” “当时是他主动说要帮我联系人,我也就相信他了,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靠谱,我听晓冉说。你好像和他走的特别近,灿灿,我这个当姑姑的得劝你一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不管你怎么想姑姑,但是姑姑发自内心的不想让你受伤害,你一定要离那个陈繁远一点,他可不是个普通人,谁知道他当初把孙遇玄当行家介绍给你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换做以前的我,一定会被姑姑这一番话给洗脑,而把矛头指向陈迦楠,但是现在的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之不过静静得看着她演独角戏罢了。 我呵呵一笑,看着拿着手机慌张照镜子的刘晓冉,说道:“姑姑你放心,我不会抢晓冉的男朋友的。不过至于陈繁,他有什么目的我不管,比起相信你们,我更宁愿相信他,毕竟在你想用姑父肚子里的尸胎杀死我的时候,却是他救得我。” 姑姑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得表情是挺惊讶。只不过不是特别的惊讶。 这就奇怪了,因为看样子,姑姑不仅知道,我发现了姑父肚子里的尸胎,还知道,那尸胎是被陈繁除掉了,要不然,她一定不会想现在这样,只有点轻微的惊讶。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对整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姑父肚子里的尸胎被陈迦楠除掉之后,还会心平气和的跟他在房间里谈话? 思索了片刻,我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姑姑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是陈迦楠做的,并且,也同意他这么做。所以事后,她才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我必须好好理清一下这条线,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得明朗起来。 那天在地下室的时候,之所以姑姑很久都没有出现,是因为他知道陈迦楠已经去了,俩个人如果碰面的话,当时的那种场景根本就没办法收场,但是陈迦楠及时得处理掉那个尸胎,有可能只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事情。 或许,当时陈迦楠只是去观察一下尸胎的生长情况,却不料碰到了我。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他才会在权衡之下除掉那个尸胎,姑姑对他这种做法保持默认的态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留着我得命还有别的用处。 这么一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姑姑之所以这么鼓励刘晓冉和陈迦楠早日生米煮成熟饭,是因为她想把陈迦楠由合作伙伴转变成亲戚,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更牢固。 然而陈迦楠,一方面不想被姑姑牵制,另一方面是真的不喜欢刘晓冉,所以才会对刘晓冉这么冷淡。 但我比较好奇的是,一开始促成他和姑姑联合的原因是什么,绝对不是简单的将我推向孙遇玄身边。 姑姑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没有向我说尸胎的事,只是一个劲苍白的解释,说我误会她了。 盘山公路的那三口棺材,以及薛家墓群那鲜艳得名字,各种各样的谜团整的我脑袋几乎都要炸了,如果有用得话,我真希望能从姑姑的嘴里把所有的秘密抖出来。 老太太此时已经在楼上呆了一阵子,说实话,就以她那眼睛,以及行动速度,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找到孙遇玄,但自她上去之后,便没什么动静了,这让我心里面不由的一阵子没底。 于是我瞪了一眼姑姑,用眼神告诉她我一定会挖出真相得,随后跑上了楼。 上了楼之后,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那个老太太,正疑惑着呢,便听到一阵子轻微的沙沙声,我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那青眼老太太竟然从棺材后面爬了出来。 她的胸腹部紧紧的贴着地面,弓起关节,就像一个无脊椎动物一样,在地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行着。 我被吓了一跳,因为那老太太面无表情,整张脸像干枯的树皮,那绷起来的嘴,就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猿猴,她清灰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便爬动了起来。 她的身子是紧贴着地面的,并且爬动时,只有上肢关节在活动,从腰部往下根本没有动。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双脚麻木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只顾着看老太太得行为,老太太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瞪大眼睛朝我爬了过来,姿势诡异至极,吓得我心脏麻痹,正准备抄家伙打她的时候,却蓦然停了下来。 因为老太太并没有朝我爬来,而是在楼梯的位置调转了方向,然后像一条蜥蜴一般,爬下了楼梯,姑姑和晓冉显然是被吓到了,支吾着叫了一声白姑后,便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白姑沿着房子整个怕了一遍,然后又开始往楼上爬,我的头皮猛然一痛,突然想起来了一句久远的话,我记得第一次出别墅时,有个出租车司机告诉我,说别墅一夜之间全是血,因为棺材里的尸体,将整个房间都爬了一边! 那么白姑现在是不是就在还原当时的情景?!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当时只顾着害怕,却忽略了这其中的可行性,孙遇玄不过是出了车祸,他哪里有这么多血去将整个房间都染红呢?还有那红的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般得棺材? 然而,我还没能来得及仔细思考,白姑便从楼梯下爬了上来,她像刚才那般,将二楼整个爬了一边,此时,我发现白姑的鼻子离地离的很近,就像是在用嗅觉爬行一般。 就在我一个愣神的期间,白姑已经爬行到之前被锁,之后被宋志勤给打开的那间小屋子里去了,白姑游移着身子,爬到了床一下,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像个长虫似的,朝地板下面钻了进去。 我惊呼一声,此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回到三秒中之前,我愣了一下,用手用力的掐了掐自己,感觉到痛之后,才敢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只见此时白姑确实是趴在地上,但是没有钻进去。 白姑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扶着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脚躲躲脚下的地,像是心知肚明了似的。 显然,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白姑显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老态龙钟的脸上,更是苍白,她拍了怕身上的土,看着我,阴测测的笑道:“小姑娘,来好事了吧。” 我闻言,吃惊的险些摔倒,虽知道白姑口中的好事指的是月经,但是,却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要留在这里。” 呵,这个老太太讲话也真是搞笑,我不留在这里难道还跟我姑姑回去?当我脑子蠢。 “我当然要留在这里,不过你们要是想留在这里的话,恐怕不行。” 白姑笑了一下,说:“既然你想死,我也就不拦着你了。” 说完,白姑点燃了她的烟枪,朝那地上磕了三下,随后,用火机点了旱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那条小黑蛇就藏在她的烟袋子里,露出尖尖的头,阴森森的瞧着我,我不由得身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抬眼看像那房间,不由得一阵胆寒。 姑姑扶着白姑走了出去,晓冉跟在屁股后面,此时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轻微的红肿,她扭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在说我完蛋了。宏讽木扛。 远远得,我听到了白姑在说什么极阴什么血。 145.我怕阳光 白姑走后,我心里一直不得劲,不知是因为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是因为她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白姑明明没有钻进床底下,为什么我会看见她钻进床底下的画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晓冉这个丫头,最近是越来越令人生气了,估计这是有了白姑在身边,所以她底气又足了。 其实,我倒不害怕白姑那句你就等死吧,因为我和孙遇玄的关系都发展到了这一步,我完全没有必要再对他忌惮些什么事情,况且,如果我来例假会引发些什么恐怖的事情话,昨天就引发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我跑到窗户跟前打探下面的情况,只见白姑在狗窝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朝着那个枯死的花园看了一眼。 在确定她们的的确确走了之后,我才敢喊孙遇玄的名字叫他出现,白姑她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抓鬼么,为什么绕了一圈就走了。真是奇怪。 叫了几声之后,并没有人回应我,我这才恍然大悟,孙遇玄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害的我神经兮兮的呆了一整天。 去哪了呢? 我又走到那个先前被锁的房子,踩了踩白姑爬着的地方,叫了两声,并无异样。 这个房间应该是何若宁的。之前我以为孙遇玄是和她同了居,在陈迦楠的解释之后,我才晓得,其实何若宁一直寄居在他们家,和孙遇玄孙书煜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其实这种情况在小说里很常见,说的明白一点,何若宁就是一个童养媳。 只是我不理解,她为什么在孙遇玄死之后又和孙书煜走在了一起,跟两兄弟都有过一段情史,难道她不会觉得别扭么,而且,我能感觉的到,何若宁虽然总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但她绝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 根据在这个家的地位,以及遗产继承权之类的问题。他优先考虑的人应该是孙书煜啊。 会不会是孙书煜一直喜欢何若宁,在得知何若宁要和孙遇玄结婚之后,便恼羞成怒,将孙遇玄给害死了? 那么,故事的一开始,何若宁为什么要和孙遇玄假冥婚呢,其实她根本不需要通过这一环,就可以和孙书煜在一起,如果她假死了,她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孙书煜的父母? 我想不明白,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梳妆台中间的抽屉。梳妆台抽屉里只有凌乱的化妆品,拨开之后,会发现抽屉的正中央用红色的口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死字。 我被下了一跳,不知道这个字的寓意何在。 然后,我看见里面有一张被撕碎的照片,只有几片,剩余的部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发现其中的一截碎片是孙遇玄和何若宁的面部,从这截照片上可以看的出来,孙遇玄的表情很冷淡,甚至已经到了冰冷的地步。 反观何若宁则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她眼中的笑只是浮于表面的,可以看的出来她是在装作很高兴。 我拿着这截碎片,不由得起疑,拍结婚照本来是一件开心幸福得事,为什么这两个人得表情却看不出一点幸福得意思。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心里有一丝丝窃喜。 我拿起了另一截碎片仔仔细细的查看,一开始我没有发现这是哪个部位,所以转来转去半天,也没找对角度,可等我终于看清楚这是哪个部位了的时候,立马惊恐得出了一身冷汗。 何若宁的脚尖,是踮着的! 她的脚被又厚又长的婚纱给遮盖住了,露出来的地方穿着圆头高跟鞋,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她脚上的玄机,大部分人会因为她脚上穿着高跟鞋而造成视觉错乱,但根据她鞋子的角度,以及侧面的缝隙,可以十分肯定,她的脚尖是踮起来的! 就在这时,我感到脖子上猛然间凉了一下,神经质的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看来,就算和鬼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还是不能在这种环境下泰然处之,我感觉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于是把照片放回了远处,然后把抽屉给推上了。 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因为偷看了别人的东西而做贼心虚。 别墅里阴森的没有一丝光线,想到之前白姑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场景,我就冷的一缩脖子,我这才可笑的发现,我不怕孙遇玄,但是我怕这栋别墅,是这栋别墅,弄死了孙遇玄。宏讽亩划。 我拍拍身上的鸡皮疙瘩,想要出去,大概是因为一直没有见到阳光,所以我在眼睛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难免会有些晕眩,但不到一会儿,我便发觉这晕眩有些不正常,因为我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 我扶着门框,直接疼的跪到了地上,就跟有刀子在里面搅似的,直到我翻转了一下身体,用背部对着阳光,这种情况才稍稍好转了一些,我几乎是爬进别墅里的,就在爬进去的那一刻,腹部的疼痛便渐渐停止了。 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消停了一会儿又打开了门,果不其然,在阳光照射到肚子上的那一刻,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我只能在这种疼痛下缴械投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这么来回一折腾,我竟已是满身的虚汗。 背靠着门坐了一会后,我浑身都开始发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比掉进冰窖里还要冷,我冷的咯咯发抖,把房间里所有的被子都抱了出来,然后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这一刻我才切身的体会到,这个家的每一个物件都是冰冷的,我得身体似乎丧失了发热功能,呆在被子里,只觉得被子都冷的像块冰,这种阴冷,冷的我想哭,但我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怕我眼泪水,流出来后都成冰珠子了。 我冷到不行,便想用呵气取暖,可谁知,大夏天的,我呵出来的气竟然是白色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现在的体感温度在0度以下! 我这下是真的怕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过是想出去晒晒太阳,肚子疼的像刀扎,现在体温又变得这么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在被窝里一边打哆嗦,一边等孙遇玄回来给我解答,人在这种冰冷得环境里呆久了,就会昏昏欲睡,反正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便任由自己在这种极度寒冷的环境下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的身体状态也已经恢复正常,除了牙齿咬的有点疼,其他也没有什么异样,体温也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我叫了几声孙遇玄的名字,发现他还没有回来,孙遇玄你到底跑哪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别墅想要吓死我啊,真是太过分了! 我感觉到身下的小面包有点重量,便拿着新的去换,一褪掉裤子的时候,我便惊住了,只见内个上面的血黑红黑红的,就跟中了毒似得,大概是身体太寒了,我如是想着,便揭掉了小面包。 就在我揭掉小面包的同时,别的房子便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我想着是孙遇玄回来了,心中一喜,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加快起来,弄好了之后,飞快的跑出了洗手间,我一定要好好警告他,下次不能这么不吭不响的离开。 然而我上下转了两圈之后就彻底傻了,孙遇玄根本就没有回来! 那么刚刚得那个响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146.血尸 我想去看一下,肚子便饿的咕咕叫,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加上一白天的热量消耗,现在已经是有点吃不消了。 于是去冰箱里找了点食材,准备做点饭吃。厨房里得锅碗瓢盆都很久没有使用了,但好在还有个电磁炉,我把东西洗刷好之后,就准备倒油,然而油还没有到进去,我便在眼角的余光处撇到了一个黑影。 我想着孙遇玄简直坏到家了,连回来都要悄悄的回来,估计是准备吓我呢。 我掂着锅铲便朝他走了过去,准备发发牢骚问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么阴森的房子里,然而,我刚把锅铲指向它。之后的话便硬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 这哪里是孙遇玄,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扒了皮的尸体! 那尸体血淋淋的,玻璃珠一般大小的眼睛,正死气沉沉的看着我。她的身形不算高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她身上没有衣服,也没有皮肤,双峰处也被割掉了,而脸面上更是没有一丁点皮肤,血红的牙龈,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身上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紫黑色的,就好似我刚刚流出来的血的颜色一样,她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为什么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的喉咙像是被一根细细的头发丝狠狠的勒着,仿佛要把我得舌头都揪出来似得,我恶心的想吐,却又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带着血腥味的空气里,无比的静谧。 突然!那血尸吸了吸鼻子! 我被吓得血液逆流,一瞬间,身体上所有的细胞都被调动了起来,就当她要伸出手,朝我掐过来的时候,我说时迟那时快,一锅铲拍到了她的脸上。只听得她得眼睛发出了‘噗叽’一声,就像是踩到了一只死老鼠。 我尖叫一声,赶紧从她得身边闪了出去,浑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但是那血尸的移动速度非常的快,我跑了十几步,她哐哐两个大跳便赶上了我,只见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突然变得参差不齐,并且特别的长,就跟个吸血僵尸似的。 我看到她那血红的手指上伸出了十根钢筋一般的指甲,像是连钢板都能一爪挖成粉末,就我那小指甲。当然是望尘莫及。 看架势,她好像是要吸干我的血! 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能不能躲过还得打个问号呢。 眼见着她又要追上来的,我用铁铲朝她挥了过去,却被她轻轻一挡,就给弄断了,我手上唯一的武器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 我想往外逃,却忽然想到僵尸喜月光,如果我往外逃,更加是找死,可是我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哪里能耗的过她! 如是想着,那血尸纵身一跃,哐的立到了我的背后,我浑身一缩,就要往别的地方跑去,但是那血尸的手,却率先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到了我的肩上,差点让我腿一软,直直的跪倒了地上。 人的强烈的求生意志在此刻被显现的淋漓尽致,我双腿往前一弹,便脱离了她的禁锢,但是我被她压过的地方又痒又麻,估计是因为她身上的毒浸到了我的皮肤里。 我这时候才终于知道白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会不会是知道了这血尸所在的地方,而敲了三下烟斗,其实就是在起尸! 她们离开的时候说的什么极阴血,就是在说我的经血吧,所以我的小腹在经过阳光的照射,才会剧烈的疼痛,僵尸喜阴,这个血尸当然会缠着我不放,直到吸干我最后一滴血为止。宏讽丰弟。 该死的老太婆,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的走! 可是我想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血尸已经狠狠的掐上了我的脖子,毫不夸张的说,她的筋骨就跟钢筋混泥土似的,我一拳砸上去,只觉的骨头都要碎了,我伸出指甲,平尽全力的朝她胳膊上挖了一下。 霎时间,我只觉得我得指甲都要被撇断了,疼的我五指发抖,那血尸的胳膊上被我挖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她用她那玻璃珠般凸起的眼球看了一眼,发出得愤怒的哼哼声,就跟一个要展开攻击的野兽似的。 我害怕极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激怒了她。 她伸出钢刀一般的利爪朝我插来,我艰难的躲开,大理石茶几面,直接被她削去了一个角,此情此景,真可谓削铁如泥! 她愤怒的张了张手,那模样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就在她再次要朝我攻击的时候,我抓起沙发旁的落地台灯朝她扔了过去,她一把便攥碎了台灯里得灯泡,我见状,立即踩向地面上的开关,在电源被接通得瞬间,我问道了一股焦臭味。 那血尸瞬间便把灯杆给粉碎,手因为被电,而焦黑一片,还有点颤抖。 她在喉咙里哼了一声,直接朝我飞身而来,我被电线绊倒了脚,这么零点几秒的功夫,我便被她压在了身下,瞬间,只觉嗓子一甜,仿佛被她沉重的身子压出了血。 她伸出手就想撕破我的头,但我却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她用力的往下压,我便只能用力的往上顶,但是她的胳膊何其得重,我的胳膊在她两条泰山一般的胳膊压迫下,不停的抖动,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 她没有嘴唇的牙齿离我的鼻子不到一张纸的距离,她咔嚓咔嚓的咬合,却因为始终咬不到我而发怒,我的脸已经缩到不能再缩,只要我松懈一点点,就会被她咬掉整个鼻子! 我使劲浑身的力气抵挡她,她等的不耐烦,用力的一俯冲,压得我的胆汁都要从嗓子口里溢出来,我的脸朝旁边躲开,千钧一发之际,用力的翻了一个身,把她翻到了旁边,随后灵活的向旁边滚去。 血尸的四肢僵硬,没办法在地上打滚,只能直挺挺蹦起来,然后朝我跳过来,她这一跳,计算的极为精准,落地点完全就是奔着我胸腔处而来,可我根本没办法躲开,只怕今晚真的会交待在这里! 然而,我却没想到,就在她的脚要落到我胸膛之际,面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将女尸一脚踹到了地上。 但,不消片刻,那血尸又弹了起来,却在朝我蹦得途中再次被那黑影放到。 我这才有时间去看那身影是谁,在接触到那人的目光时,我差点哭了出来,我真的以为,真的以为我会被这个女血尸给吸干血液,还好他来了,还好他终于来了! 我浑身开始起了许许多多的小疙瘩,就像是荨麻疹一般,应该就是女血尸身上的尸毒造成的,但是我只能强忍住这种奇痒,更不敢用血去净化,因为我怕女血尸在闻到我的血后,会更加得失控! 于是我只能用牙齿狠狠的咬住手,想要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孙遇玄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状况,以至于他出的每一招都带着深深的仇恨,他在恨自己来的太晚,如果再迟一点,我就真的一命呜呼了,那血尸被他打的出不了手,但她却像是不知道痛一样,仍然往前冲。 孙遇玄挑起沙发上的被子,盖到了女血尸的头上,却被她唰唰几下抓的破烂不堪,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间隔中,孙遇玄拿来了汽油,瞬间将血尸从头浇到尾。 “薛灿,茶几上的打火机给我。” 我闻言,顾不得痒,抓起打火机就扔了过去。 孙遇玄一把接住,于此同时,那血尸已经完全摆脱了棉被,伸手就朝孙遇玄劈来。 孙遇玄身形狠狠一顿,本要滑开打火机的手狠狠一抖,只听‘叮--’的一声,打火机掉落在了地板上。 147.音乐僵尸 “孙遇玄,你发什么愣啊!”我焦急的大声喊叫,尤其是在看到孙遇玄把打火机给掉到地上的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着那血尸就要掐住他的脖子,孙遇玄却嘴皮颤抖的叫了一声妈。 这下子,却轮到我愕然了! 孙遇玄抓起那女血尸的手。我这才看见,原来女血尸那干枯猩红得手指上竟然带着一枚金灿灿的戒指! 估计是方才打斗时我没有注意,然而现在特地去看时,一眼便认出这个戒指。 是阴阳戒! 我的身体猛地一阵冰冷,孙遇玄不是说他妈妈的鬼魂在枯萎的花园中跳舞吗,可是现在,怎么成了一具血尸?!并且差一点,就被孙遇玄给亲手烧死。 不过,这具血尸浑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只能从身形上勉强分辨出是一个女的,要不是这枚戒指,我估计孙遇玄也没办法认出她。 在孙遇玄叫了一声妈后。那女血尸根本就没有一丝停顿的朝孙遇玄挥过手掌,瞬间,孙遇玄的脖子上便渗出蓝色血液,这血尸真厉害,竟然能伤到身为鬼魂的孙遇玄! 很显然,血尸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思维。孙遇玄这么叫她。无异于对牛弹琴。 我的身上越发的痒,先前的红疙瘩已经变成透明的模样,里面装着血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孙遇玄还不能搞定那女血尸的话,我就只能割破自己的皮肤急救了。 “妈,是我,阿玄!”孙遇玄双手扶住那血尸的胳膊,恳切的说着,眉眼里面满是伤痛。谁见到自己的母亲这副模样会无动于衷呢:“妈,告诉我,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一直以为你的尸体被火化了,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是谁!” 孙遇玄摇晃这血尸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伤痛与愤怒齐齐冲撞着他的胸膛,像一座沉寂许久的活火山,终于爆发了! 我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我无比心疼此刻的孙遇玄,心疼他一直活在一场骗局中,心疼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正死因! 那女血尸发出呜呜的愤怒声,却根本说不出话,我也知道,僵尸没有思维,更不会说话。 我想劝孙遇玄冷静下来,但是我却不敢开口,我怕在我开口的瞬间,他那根紧紧绷着的弦就断了。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这一切,而孙遇玄的妈妈,又如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难道会是孙书煜母子?如果真的是他们的话,这手段未必也太残忍了一些。 那血尸脱离了孙遇玄的桎梏,又朝我跳跃过来,我慌忙的躲,却因为行动受限而没能躲的开,最终是孙遇玄过来了,我才解的围。 既然这个血尸是孙遇玄的妈妈,我们决不能将她烧死,更不能和她讲话,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听懂。现在得情况是,血尸把孙遇玄看作和她争抢食物的人,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孙遇玄杀死,但是孙遇玄根本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如此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孙遇玄!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个血尸停下来。 有什么东西,既能让血尸停下来,又不会伤害她。 符咒? 不行,这玩意只有陈迦楠才有,就算有一张符咒就摆在我得面前我也不会使用啊。 火把? 更不行,如果点了火,女血尸一定会变的躁动不安,更重要的是,如果不小心点燃女血尸身上的汽油,就完蛋了。 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的灵光一现。 对了,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部林正英演的电影,叫《音乐僵尸》,里面的僵尸一听到怀表里的音乐便会停止动弹,说不定只要找到孙遇玄妈妈喜欢的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可以让她停下来! 孙遇玄妈妈喜欢什么……跳舞! 我心中一喜,拖着瘙痒至极的身躯狂奔到电脑跟前,边开机边朝孙遇玄大吼道:“孙遇玄,你妈妈跳舞的时候最喜欢用什么音乐!” “花间梦!” 我闻声,眼见着那血尸朝我飞跳而来,啪啪啪的在敲打出了这三个字,我发誓这绝对是我打字最快的一次,我的心脏提升到了嗓子口,因为那血尸直接一挥臂,将孙遇玄打倒在一边,如果此法不成,我很可能会死! 就在那血尸到达我身边的瞬间,我啪的一声点下了播放键,瞬间冷汗直流,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慌忙的躲开,那血尸本来想转换方向朝我攻击过来,却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停下了。 她的喉咙里呜呜得哼着,像是在哼歌曲的内容,黑色压抑的空气中,飘渺而空灵的女声,伊伊而唱,一具乌红僵硬的尸体在歌声中起舞,这一幕,别提有多恐怖了。 这是一首中国古典歌曲,本应柔美的舞姿,在她僵硬的动作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我却丝毫笑不出来,甚至眼睛发酸,有想哭的冲动。 孙遇玄的妈妈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丽的女人吧,只可惜,红颜薄命,就连她也不曾想过,自己竟会这样悲凉的死去吧。 我朝孙遇玄跑过去,他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望着血尸的舞姿,有些出神。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哀痛,只是哀痛之中带着隐忍,那是一份属于男人的坚强,他不能放任自己难过,他不能让自己脆弱,因为一旦他脆弱,很多东西便会随之坍塌。 这样默默承受一切的孙遇玄让我心疼不已,我倒希望他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发泄出来,这样,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想,一定是那些进入血泡的血水起了作用,导致我现在身上没有之前那么痒了。 我沉默而沉重的向孙遇玄走过去,轻轻的环住他的腰间,脸部紧紧的贴住他的胸膛。 孙遇玄…… 虽然我比你矮,天塌了我无法替你顶着,但至少,我可以在你要轰然倒塌的时候,默默的做你的支柱。 孙遇玄愣了一下,随即,也环住了我的背,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半宿,有一滴冰凉落在了我的背上…… 我浑身一颤,身上遍布的毛孔都因那突如而来的冰凉而轻轻地收缩,我双眼一酸,眼圈滚烫,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 随即,两滴,三滴得液体,断断续续的砸在了我的背上。 明明不痛,我却很痛。 我一遍一遍的拍着孙遇玄的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过了一会儿,我的耳边传来孙遇玄带着鼻音的轻笑,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将我额间的碎发缕到耳后。 他深沉的眼睛看着我,清亮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吓到你了。” 我摇头,滚烫得眼泪终于藏不住,沿着他的手指坠落下来。 据说,被僵尸吸干血液的人会魂飞魄散,我不怕死,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所有的话都淹没在口中,我不知孙遇玄是否会懂我眼泪的含义。 我拉着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他反手握住了我,亦用力的握了握。 伤心过后,原本存在得事情依然要去面对。 “她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孙遇玄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难以藏住的疼。 我停了停,问道:“你死之前,有没有把整个别墅都爬了一遍?” 孙遇玄闻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我不清楚,大概没有。” 我想起白姑白天时得诡异行径,以及她最终停下来的地方,还有她敲了三下烟斗的动作,显然,她这一连串的行为都是因为同一件事。上圣吉圾。 我抓着孙遇玄的手,蓦然缩紧,嗓子发涩的朝他说道:“是我的想法被先入为主了,其实,白姑并不是在还原你死后的场景,而是在还原你妈妈死后的场景!” 148.被监视了 别墅一夜之间满是鲜血,也可以是在孙遇玄死之前发生的,只不过我被主观思想影响了,所以才会一直觉得这血是孙遇玄留下的。 如果白姑敲了三下地板是为了起尸的话,那么也就说明,孙遇玄妈妈得尸体就在那地板下面! 所以那间房子。才会一直被封。 孙遇玄没有说话,我以为他并不知道白姑来过,于是对他说:“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然后我就下了楼,发现是我姑姑,还有她请来的一个老太太。” 没想到我话刚说完,孙遇玄竟然点了点头,说:“当时我在别墅。” 我闻言,不禁讶然:“你在别墅?那白姑走后你去了哪里,当时可是白天。” “我想知道那个老太太和你姑姑在商量什么事情,于是。就附在了那条小黑蛇的身上,我对这个别墅很熟悉,想着老太太不过是危言耸听,而且,我在感知到你遇到危险后,立马就赶过来了。却没想到我来晚了。” 我听了他得话。不禁疑惑,按理说他瞬间移动得的速度应该非常快啊。 孙遇玄大概是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捏紧了我的手说:“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我对你的感知能力似乎越来越弱了,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别墅里,我甚至没办法一时半会找到你的准确位置。” “啊?这是为什么?” 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他也不知道。 我说了一句没事,然后说:“反正你最后紧要时刻出现了,我也没什么事,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事。先说说你妈妈吧。” “经过你刚刚一番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很多以前的事。”孙遇玄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他从沙发一旁的方榻中取出一床毛毯,随手披在了我的身上,循环播放的歌曲中,女血尸孜孜不倦的跳着舞,就像八音盒上的小人,永远都不会累一般。 “记得那段时间,我还不知道我妈已经去世。只是有次回家,发现家里的佣人在拖地,一个二个的脸色苍白,而且房间里充满血腥味,当时那些人给我的解释是,有人恶作剧,往别墅里泼了黑狗血,之后,别墅里的东西经常会翻新,那段时间里,何若宁经常会缠着我去外地玩,我不想听我爸训斥我,就在外面住了酒店,然后让她自己去玩,等到何若宁回来的时候,回到家,迎接我的,是我妈得骨灰盒。” “如果我妈是正常死亡,他们为什么都不敢通知我一声。” 我闻言,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以他妈妈目前的状态来看,确实不是非正常死亡,或许,他妈妈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怀疑,但是他爸爸却适时的将他支开了。 但是,他爸爸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将他支开呢? 孙遇玄愤愤的咬紧牙齿,我知道他一定是想把那个背后的凶手碎尸万段,但是,相比于杀死凶手,现在更重要得是查明真相,因为这绝不是一场简单得谋杀,就跟孙遇玄的死一样,都不是一场简单的谋杀。 这背后,一定蕴含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问孙遇玄:“那个房子,先前是谁在住?” “何若宁。” “为什么要锁上?” 孙遇玄摇了摇头,说:“我死后,有一段时间的事不知道,这可能就是这段期间发生的事。” “但是,上次孙书煜和宋志勤撬开了这个锁。” 孙遇玄闻言,和我的想法一拍即合的沉声道:“这代表着这间房子不是他们上的锁。”上向广技。 “对,没错。”我有些兴奋的说道:“一般什么样的地方最引人好奇,不就是那些被封死,被上锁的地方么?” “这锁……”孙遇玄低声呓语:“其实是我妈上的,她在引我进去?” 我闻言,点了点头,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平淡的说道:“其实那间房子里,藏着一个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密室,你妈妈之所以用尸体将房间爬遍,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去那间密室的痕迹,也为了让人无法分辨出血腥味的根源。” 孙遇玄的手越握越紧,几乎到了疼的地步,然而说出的话却异常冷静:“一个正常的死人是无法流这么多的血,所以,我妈的皮肤,在死之前便已经被人给剥掉了。” 我听了他的话,骨子里都冷了起来。 “没想到白姑本来想利用你妈来杀死我,却无意中帮我们揭开了一个迷,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那房间看一下。” 孙遇玄摇了摇头,我对他这个举动颇为不解,真相即将展开在眼前了,他为什么突然不去看了呢。 “白姑是和谁一伙的。”孙遇玄明知故问道。 “我姑姑。” “你觉得你姑姑目前会杀你么?” “应该不会。”我摇了摇头说:“我对她应该还有利用价值。” “对,所以老太婆的目的并不是要你死,而是要通过你让我和血尸互相残杀,在我气焰最弱的时候,将我收服,这样,一旦你没了我在旁边,她们会更容易的控制你。” “可是她们不已经走了么?” “她们是走了,但是还有别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房子,早已在你和我妈争斗期间,布下了阵。” “那你还说了这么多?”如果他一早就有这个想法的话,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话来让那个人听到呢。 “因为我只是猜测,所以讨论得同时在利用谈话使暗处的那人分心,果然,在听到你说要进去的时候,他露出了马脚。” 我闻言,不由得一阵胆寒,看来身边到处都充满着危险,真的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侧面来说,我对姑姑的利用价值反而成了我得保护伞,否则,只怕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 怪不得孙遇玄刚刚和我的谈话不过是顺着我的话讲,目的是为了引出去锁着的房间的那句话,除此之外,并没有透露出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望着前方发呆,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时,我发现那正在跳舞得血尸顿了一下,继而又跟上了节拍。 这一举动或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我的胸腔里却如同捶响了闷鼓。 血尸竟然还知道跟上拍子跳舞,这说明她跳舞的这个行为并不是行为反射,而是说明……她拥有思维!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被剥了皮的人,竟然具有思维?! 我本想把这个发现偷偷的告诉孙遇玄,却在他的蓦然出声下,缩了回去,现在暗处还有人,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告诉他。 “出来吧。”孙遇玄沉沉的出声道。 房间里的那人闻声,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似乎是要从窗户处爬出去。 此时,孙遇玄复出声:“你觉得是你从窗户处下楼快,还是我在窗户下面等你比较快。” 那人闻言,便又灰溜溜的退了回来,然后出现在栏杆处,看着下面,抬抬下巴,无所谓的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她从袖子口处伸出一枚钩子,勾住了栏杆,直接滑了下来,我这才看清了她,是个长相可爱,穿的却像男孩子得女生。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然后看向我们,说:“是我奶奶要我来的,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说完,她收了钩子,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盒木糖醇,倒了两粒泡泡糖,放入口中。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失手。”她冲我们笑笑,然而,不过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便左右手各握一直枪,一把枪口指着我,而另一把,就是指着那血尸。 她薄薄的唇阴险的勾了起来:“这两个,不知道你要救哪个呢。” 149.我是妖孽? “是吗,那就比比谁快!” 眨眼间,她便扣动扳机,只听咔咔响声,扳机竟然失灵了。 “fuck!” 谁知,她刚咒骂完。孙遇玄便已经飘到了她得身边,将她得手敲打了一下,瞬间,她手里的枪便啪啪落到了地上,她怒视着孙遇玄,因为此时她已经被孙遇玄捆成了一个粽子。 “作为回见礼,我也要看看是我的手快,还是你逃的快。”孙遇玄话音方落,便伸手朝女孩的天灵盖劈去,然而却扑了一个空,女孩逃脱的速度,快的连我都没有看清。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随后,我听到门外那女孩传来不服气的声音,她说:“你等着我奶奶来收拾你吧,就算第一天第二天收服不了你,第三天定要收服你!” 孙遇玄闻言,面无表情。显然是对女孩的话十分的不屑。 然而。我却狠狠地愣住了。 “孙遇玄--”我指了指他的身后,惊讶的说:“血尸不见了!” 他也忽的反应过来,飘起身子四处寻望之后,摇了摇头,示意房间中没有,随后,他准备出去找寻一番,他刚打开大门,却有折返回来,大概是怕血尸突然冒出来攻击我。所以他决定和我一起出去。 我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大门,看见阶梯上有一个鲜红的脚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根据这个脚印足以判断的出来,血尸趁乱跑出去了。 因为我们都对她放松了警惕,所以她跑出去了! 我将刚刚得发现告诉了孙遇玄,我说我怀疑这个血尸是有思想的,孙遇玄倒对我这个说法显得不足为奇,他说。人其实就算死,也是有思维的,这是正常现象,但是它只有思维,却没有记忆。 “她会不会出去害人?如果有人抓到她了怎么办。” 孙遇玄望着天空中一轮清冷的月亮,说:“我不怕她害人,我只怕她害你。” 我闻言,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孙遇玄继续解释道:“你的血液给她造成的渴望,超过所有人得血对她造成的渴望,在没吸到你的血之前,她或许不会去吸别人的血。” 一轮心惊胆战之后,我害怕的靠在孙遇玄的怀里,不知所措。 “刚刚那个女孩,你觉得她能构成对我们的威胁么,你为什么要故意放她走。” 孙遇玄搂搂我的肩,什么也没说,我仰望着他,清冷的白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银白色光芒,我忽然觉得,我从来都不懂他。 我跟孙遇玄进了房间,血尸已经不知去向,现在这种特殊时刻,留我一个人在别墅里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孙遇玄也不打算去找。 我虽然努力不让自己变成他得负担,却又不可避免的困住了孙遇玄的脚步,如果没有我,他便可以来去自如,不必思前想后。 孙遇玄一直不肯松开我,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离开我。 我赶忙摇头,对他说:“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不能帮你,也不想做你的负担,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知不知道你附在小蛇身上,那样呆在白姑身边有多危险,一旦她在白天的时候发现了你,你就连逃都逃不掉。” “老实说,你今天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因为呆在烟袋里面,烟袋透光,导致你受了伤?” 他缄默。 我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左胸的位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帮我找出姑姑的目的,但短期中姑姑是不会害我命得,所以我们要先着手你的事情,以防到时候坏人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孙遇玄揽住了我,让我别为他操心,他不想让这些烦心事打扰我。 从他淡淡的言语中,我能听得出来他是自责得,因为他觉得他给我带来了原本不属于我的危机,就像我因为芳百煞几次伤他而感到自责一样。 他将他听到的对话说给我听,其中有一个就是上次晓冉和白姑去敲我跟孙遇玄租的屋子的事。 其实,那天白姑还有姑姑他们并没有发现对面的人是我,她们只是为了,从我这个房子,向姑姑的房子中看到些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从我们那个房子看?”上向阵弟。 “小区的楼因为地势的缘故,不是完全平行的,但是我们租得那间房子,和你姑姑的房子却是完全平行的状态,并且,房间的外部构造,都是在一条线上,我们的房子和你姑姑的房子的玻璃窗,大小一样,坐标也一样,但是根据透视原理,从我们这个房间,看你姑姑的房间,其实构成了一个‘回’字。” 虽然,我不知道这‘回’字中有什么玄机,但这个字就像有魔法一般,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我不由的浑身一凛。 原来,孙遇玄当初之所以选择这个房子,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监视,而是为了这个‘回’字。 “从这个回字能看到什么?” “能看到一些玄妙的东西。”孙遇玄敷衍我。 或许,他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又或许,他看到了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我得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心想这个白姑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眼睛明明是瞎的,却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 孙遇玄说,她们还聊了一些家乡的事情,因为用的是家乡话,所以他没有听懂。 当然,过了一会儿后,是晓冉说了话,他才又听懂的,晓冉问白姑,为什么我被毒液喷到了一点事都没有,而她被毒液喷到了,撒了白姑做的血粉,才慢慢见好。 姑姑瞪了晓冉一眼,让晓冉以后别再随便招惹我。 白姑就对晓冉说,晓冉是凡人,而我是妖孽,自然是不能比的。 我听到这里,无法淡定下去了,赶紧向孙遇玄再次求证一遍:“你说什么?你说白姑说我是妖孽?” 孙遇玄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话。 我不解:“她为什么这样说我,我不就是个普通人么,难不成是小柔的缘故?” “她们老一辈的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都会说她是妖孽,没什么好奇怪的。” 话虽这样说,但我总感觉这不过是孙遇玄在宽慰我罢了。 孙遇玄接着往下说,他说晓冉在白姑说完这句话后,不敢再造次了,而是摇着白姑的手臂,眼泪汪汪的哭诉道:“白奶奶,我不想死,我不想睡棺材,你帮冉冉除了那个妖孽吧。” 白姑闻言,说,现在不能急啊,先保住了晓冉的命再说。 随后,我姑姑便抱着晓冉痛哭。 晓冉却猛地推开了姑姑,指着她说,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对薛灿她妈…… 姑姑扇了晓冉一巴掌,让她闭嘴。 白姑嫌她们两个吵,就让她俩安静一会,之后,就偶尔只有几句谈话,还都是操着家乡里的方言。 对话里为什么又提到了我妈,当年,姑姑究竟对我妈做什么了,以至于姑姑竟然情绪激动的扇了晓冉一巴掌,记得上次晓冉对我说,说我妈勾引她爸未遂,便和有钱的男人跑了,然后被我爸给杀害了。 然而现如今看来,晓冉当时说的完全是一句毫无根据的话,就姑父那猥琐得长相,就算是给我妈一卡车拿回家拉磨我妈都不定会要。 那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我妈已经失踪多年,如今就是想追究,也无从下手。 我裹紧身上的毛毯,听完孙遇玄得一番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晓冉不想死,可是她不想死这一点,跟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明天早上,你去把那间房子里的阵法破掉。” “干什么?” “下去看看。” 150.别墅被卖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几乎睡上一会就会抬眼看看身边有没有人。 孙遇玄怕身上的寒气入侵到我的体内,用被子将我的身体裹成了一个粽子,但是我不喜欢这样,这样子之后。我便不能感受到他那清冷中带着缱绻的拥抱了。 我没想到,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孙遇玄的眼睛也是睁着得。 他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她会去哪。” “她手上为什么会有阴阳戒?” “那不是阴阳戒,只是一枚和阴阳戒相像的戒指,她生前就一直带着,为了混淆不知情的人的视听,要不是因为一眼认出了那枚戒指,我也不敢相信她会是我妈。” 我从被子里伸出了手,抱住了孙遇玄,我能感觉的到,他得身体是微微颤抖的。因为其中得悲愤,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谁会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将皮都割掉,难道说,真的是孙书煜的妈妈么,我想。她就算坏。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吧。” 孙遇玄闻言,拉起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掌中。 “我感觉,我妈的死,或许只是一个实验,真正得目的,其实是对我得尸体如法炮制。” “你是说,凶手其实是在施一个秘法,就像获得阴阳戒那样的秘法。” 孙遇玄点了点头,说:“大概是这个意思。” 我的手放在他凉凉的掌中。双方皆不再说话,到底是谁,会做出这么残忍得事情,他背后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我合上眼皮,迫使自己再度入睡,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仿佛踩在稀泥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虽然房间里面仍然是一片漆黑。但是却有微微的光线透露进来,我起身,发现身边根本没有孙遇玄,刹那间,我惊慌了。 本想寻找一下孙遇玄,却突然想到了那个上锁的房间,我得去里面看一看,然后把昨天白姑布下得阵给破了,谁知我刚准备动身,便被一只手给压住了肩膀,吓得我啊的一声尖叫。 孙遇玄满脸黑线的看着我,说:“干什么呢,疑神疑鬼得。” 我闻言,也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老大,你不就是鬼么! “我想去把阵给破了。” “不急,听你的肚子快要叫了一晚上,把饭吃了。” “你专门为我煮的饭?”我闻言,欣喜的望着他。 他睨我一眼,说:“不是专门,只是因为醒的早没有事干。” “么么哒!”上找岛划。 “相比于言语上的轻佻,我更喜欢实际行动。”他提起一边的唇角,淡淡得瞧着我,但是那淡淡的眼神下,却隐藏着无数温柔。 我偷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叭了一口。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叫我快去吃饭,我几乎是把饭赛进嘴巴里得,自从吃了第一口他做得饭后,我心中涌起得感动荡然无存! 只见他给我煎的荷包蛋,表面上金黄酥嫩,然而反面却黑的跟快碳似的,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放盐,但是,孙遇玄煮的饭,含着泪都要吃下去,我端起散发着糊味的灰牛奶,只能捏着鼻子往里灌。 显然,在做饭这一方面,陈迦楠比他有天赋多了,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会在孙遇玄起之前就起来,大少爷果然是大少爷,亏我还满含希望的以为他理解我们人间疾苦。 饭我没吃多少,但是效果不错,那就是我已经非常的饱了,几乎可以三天不吃东西。 孙遇玄挑挑眉看我,说:“怎么吃个饭,胡子都长出来了。”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发现上面黑乎乎的,顿时气的不行,内心狂腹诽:不是被你的炭烧荷包蛋给害的! 我上了楼,发现房间里并无异样,有异样得是床板底下,这床是钢丝床,偏欧式风格的,所以床的底部到地板处有很高的空隙,足以让一个人钻进去。 大概,白姑就是为了利用我们钻到这里面时,防备意识比较薄弱,所以在这里安装了法器。 床板底下用朱红色的笔画了一道符,然后用一串佛珠作镇,一旦孙遇玄出现在床下,佛珠便会降落在他的身上,连带着隐藏在缝隙里得墨斗线,一并坠下,将孙遇玄制伏。 我把这个处理完之后,便开始对着地板敲敲打打,昨天孙遇玄的妈妈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她应该就是从这里出来得,果不其然,敲打了几下之后,我发现这法器周围有一块地板是中空的。 但是怎么打开这块地板就是难题了,因为它不仅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连轻微的松动都没有。 我没有急着如何攻破它,而是坐在原地思考了起来,血尸是不可能聪明到会开机关的,所以她出来的方式一定很简单,那么最简单的方式无异于从下面把地板给顶开了。 所以,这块地板应该是中间有轴承,遵循受力平衡原理得,那么,血尸用了多大的力气顶开这块地板,我就得用多大的力气压向另一边,如此试了一下,果然奏效! 然而,就在那地板压起来的瞬间,我便发现上面挂着一面八卦镜,八卦镜上还贴了一张红色符纸,金锡书写得符咒,这个白姑,想的还真是周到,我赶忙拿走了法器,将它们用红布包了起来,然后挑了一块空地给埋了,不知道密道中还有没有。 要说这个白姑,还真的不简单,连孙遇玄都没有发现的秘密,她不过第一次来,就发现了。 看来,她并不像她外表给人得感觉,这么孱弱,而是一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她现在和姑姑勾结在一起,还不知道将来,会对我做什么有害的事情。 她好像很厌恶我,一会说我不是人,一会又说我是妖孽,我实在是不懂她口中的意思。 一切准备就绪后,孙遇玄已经走了进来,他刚准备进去,我便拦住了他,担心的说:“不知道白姑她们在里面放东西了没有。” 孙遇玄叫我放心,他说如果换做白姑他不敢肯定,但是昨晚监视我们的是那个女孩,她一定没有往深处走。 孙遇玄先走了下去,我准备跟在后面,然而刚伸进去半个脚,我就顿住了,因为我听到别墅得门被推开了,孙遇玄显然也听到了,刚要往上出,我便按住了他,小声的说道:“你别出来,这里面刚好还可以作为一个躲藏的地方,放心,白天来的东西我可以应付。” 我坚定的看着孙遇玄得眼睛,拍了拍孙遇玄的肩膀,他看着我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权衡之下,便点了点头,我帮他轻轻的合上了地板,随即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走了出去。 我本来以为大厅里站的会是昨天那个女孩,却不料出现在栏杆处得那一刻,看到的竟然是孙书煜,不知道为何,他看着我的目光显得并不是很有底气。 又来个找茬的! “呦,是孙书煜啊,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引得您大驾光临,只不过,像你这么有素养得人,我想,你不介意在下次来的时候,先敲一下门。” 孙书煜冷哼一声,讥讽得说:“这才过了多久,就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了,你以为,这个房子真的是你的么?” 我敛起了笑脸,寒寒的看着他。 “这个房子已经被我卖了,天黑之前,你最好把关于你的一切都拿走。” “卖?你凭什么卖这个房子?这个房子又不是你的。” “就凭他手里有房契,凭孙遇玄已经死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后,大门处散下的光柱中走出一个衣着体面,鹤发童颜的老人。 是…… 三爷! 151.三爷与白姑 三爷,怎么会是三爷,他要买这房子,不是存心和孙遇玄过不去么! 也对,就算这房子生前署名是孙遇玄,但是在孙遇玄死后。这栋别墅理所应当的又回到了孙遇玄爸爸的手里,所以,把这个房子卖给三爷,也是孙遇玄爸爸的意思。 但是我记得陈迦楠说过,他父亲生前和孙遇玄爸爸是合作伙伴。 而三爷和陈迦楠的父亲明显得不对口,既然这样的话,孙遇玄爸爸为什么会同意把别墅卖给三爷呢。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关于孙遇玄得鬼魂还停留在人间这件事,孙遇玄的爸爸应该早就有所耳闻,但是他却从未出过面,连看一眼都没有。 然而。哪里会有父亲在得知孩子的鬼魂还在人间时,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直视着三爷,说道:“三爷,您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过不去?” 三爷苍老的手撑在拐棍上,笑眯眯的看着我。却是绵里藏刀。 我见他不回答。便继续说道:“您想要的东西在陈迦楠那里,陈迦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您觉得通过威胁我和孙遇玄真的能拿到您想要得东西么?” “小丫头,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闻言,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冰封了起来。 三爷握紧拐杖,戳了戳地板说:“我要这块地皮。”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皮不由得狠狠一痛,难道说。陈迦楠的东西就藏在这个别墅里?这怎么可能呢! 按照往常,孙书煜早就上来一把把我推搡出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今天却没有这么做,从他进别墅一直到现在,似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闪躲。 这个别墅绝对不能给三爷,他控制了这栋别墅,就等于控制了孙遇玄,在孙遇玄还没能完全脱离别墅的时候,我一定不能将他丢给别人。 就在我一筹莫展。想要开口对三爷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哪家的老头子语气这么张狂啊?!” 随即,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也就是的昨晚见的那个假小子。 她进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吧唧吧唧的嚼着泡泡糖,然而在看到三爷的那一刻便愣住了,吃惊的说了一声怎么是你,随后,便愤愤得盯着三爷。 三爷看向她,倒是无所谓,黑色的眉毛挑了挑,故作亲昵得说:“白浅丫头,你怎么也会来这儿。” 这下子,着实轮到我吃惊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三爷竟然和那女孩认识,而白姑是那女孩的奶奶,这不就说明…… “跟我奶奶来的。” 白浅不悦的话音刚落下,外面便负手走进来了一个老太太,正是白姑。 不知为何,白姑今天没有带姑姑和晓冉来,大概是嫌她俩碍手碍脚吧,白姑青灰色的眼睛挤在她狭小的眼眶里,看起来分外得阴森恐怖。 “这眼睛瞎了,鼻子却分外灵敏,大老远的便问道了一股臭肉味,没想到,这房子里果然站着一滩烂肉啊!” “白姑,你我都是土没到脖子处的人了,何必说这样的话。” 我看着二人之间充斥的火药味,心中不由的一喜,因为这种鹬蚌相争的状况,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偷走孙书煜手里的房产证,然后,将他们赶出这间屋子。 但细细想了想,就算我偷走了房产证也没有用,最主要的是户主孙遇玄已经死亡了,这个房子早晚都归孙书煜他们一家! “陈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混的不错啊。” 三爷不说话,只是笑着。 “平时我打不过你,因为你手里的人都带着枪,但是你今天,身边只带了一个毛没张齐,就嚣里嚣张的臭小子,如果你选择跟我打,只怕我会让你提前入土。” “白姑,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又何必争这一时。” 白姑抿唇一笑,有些颤颤巍巍的说:“因为你要的东西,我也要,你要是不走,我就跟你抢!” “哎,白姑,我说你这好强的性格害死了你家男人不够,还要把自己害死不成,我劝你还是好好安享晚年,不要过问这世道,反正你离死也不远了,何必这么着急着去见阎王?” “我呸,你个死老头讲话不积德,活该你绝后!”上找豆扛。 三爷握着龙头拐杖的手,狠狠的掐了起来。 白浅不依不挠的说:“怎么,你现在混出个人样了,想当初,你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奸杀,还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话一出,我跟孙书煜都被吓得嘴巴微张,这个白浅,胆子也太大了,这无异于往老虎屁股上放把火! 果不其然,三爷气得用力一甩拐杖,那拐杖便像车轮一样滚着圈朝白浅飞过去,白姑耳朵一动,拿着手上的烟管便挡住了三爷的拐杖,这真可谓四两拨千斤! 然而,白姑的实际情况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只见他的虎口都被震出了血。 “人心不能太毒,太毒得人就得遭报应,对一个小女孩都能下此狠手,我看你身体里的邪气已经病入膏肓了!” 三爷对孙书煜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龙头拐杖捡回来,然而孙书煜刚走到跟前,就被白浅给挡住了。 白浅力气上比不过孙书煜,但是歪点子却多的很,再加上跟白姑学得,擅长放毒,所以不到一会儿,孙书煜就直接退到了老远,让白浅不要靠近他。 然而,白姑还没有所动作,三爷便伸手举起了手枪,对准白姑。 三爷笑了一下说:“现在是科技时代,不兴斗法了,白姑,虽然你住在农村消息比较闭塞,但是也得跟上时代得步伐走啊,这么多年你一定想杀了我吧,但是,只要我稍稍一开枪,你那老胳膊老腿就再也动不了了,学术法能有什么用,本事再高又有什么用,最终要的是要有钱有权。” 然而,三爷话音刚落,一条细小的黑蛇便缠到了三爷的手腕上,那蛇张开嘴,咔得一口咬上了三爷的手腕,霎时间,三爷的手像麻痹了一般僵直的伸着,手枪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姑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但是,人一旦被利益熏心,他离自取灭亡也不远了。” “陈三,这些年你生疏了不少啊,当年你弄瞎我眼睛得时候,可比现在厉害多了!” 我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白姑的眼睛是三爷给弄瞎的,可是三爷为什么要弄瞎白姑的眼睛,他是为了什么?! 三爷捂住发痛的手腕,大概是怕毒液蔓延,而用指头死死捏住了几处穴道。 “出来混,迟早要还,陈三,你社会上呆着得人,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吧?” “白姑,自己想死没关系,别拉上孙女做垫背的!” 三爷撂下了一句狠话,眼睛里冒出愤恨得火焰,便跟孙书煜走了,我知道三爷应该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得亏,他现在虽走了,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三爷这次是完全没有预想到白姑会来,所以只是一个人和孙书煜来的别墅,但是下一次就不一样了,下一次三爷再来的时候,肯定会带很多保镖过来,到时候白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倒霉的却是我! 经过刚刚得一幕,我对白姑的仇恨心里降低了不少,甚至有种错觉她其实是和我们站在一边的。 然而,很快我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152.商谈失败 三爷离开后,白姑二话不说得就要上楼,我当然是挡住了她得去路。 到这一刻我才忽的反应过来,白姑这老婆子真是够聪明的,她通过昨天那么一引诱,便算出我们今天一定会进去那个密道。所以,她在推测出时间之后,便又来了别墅,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要不是三爷的突然到访,我肯定已经跟着孙遇玄一齐下了密道,在密道中的我们肯定会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到时候,白姑进入密道,白浅在外面围堵,孙遇玄可真的就插翅难飞了! “你这个丫头,不知道是该说你执拗,还是应该说你傻。刚刚这么好的机会你不逃,非得留下来受些皮肉之苦。” 我昂着脸,对她说道:“你从昨天就应该看出来了,我绝对不会逃跑,不是因为我执拗,也不是因为我傻。而是因为我不会丢下那个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就像他也不会丢下我一样! “奶奶。我看这个女的脑子伤得不浅啊,估计就是个花痴,被那男鬼的好皮相给唬的一愣一愣的,我跟你讲,鬼都是会变的,真实得鬼都是歪鼻子斜眼的,你当真以为跟你看到的那样帅啊。” 白浅不屑的笑笑,因为在她的眼里,我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痴,但是。我看过孙遇玄最恐怖的样子,那时的我并不想推开他,反而很心疼。 虽说人鬼殊途,但是殊途同归。 他那么鲜活的站在我面前,帮助我,爱护我,这样的他,比活着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白姑摇摇头,对白浅说:“你劝她根本就没用,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要不是她姑姑求我帮这丫头把缠她的那个男鬼除掉,我才懒得管她呢。” 我就知道,一定是姑姑在白姑面前装可怜,引的她动了恻隐之心,白姑可能以为孙遇玄害了不少人,所以铁了心的要除掉他。 我拦住白姑,解释道:“白奶奶,我知道你只是为了除鬼,但是你得这份好心根本就是被我姑姑利用了,其实这个男鬼根本就没有害过人,他死的很惨,相反的,都是别人在害他,而我姑姑求你除掉他,其实是因为那个男鬼一直在帮我,我姑姑这是想要害死我!” 没想到白姑听完我说的话,竟是无动于衷的对我说:“我已经说过了,我虽然眼睛瞎了,但是鼻子却灵着呢,我一闻便能闻出来,这鬼身上怨气大的很,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爆发出来,就算他现在不害人,以后也绝对会害人,我告诉你,姑娘,别看你现在跟他关系好,等到他怨气爆发出来的时候,连你也一起害!” 白姑的话,足够的危言耸听,但我却不怎么害怕,因为我对孙遇玄无比的坚定,就算有一天他丧失了理智,也绝对不会害我,我就是这样,盲目的自信。 “白奶奶,虽然这么对您老人家很失礼,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上楼的。”我双手紧紧的握着楼梯,对白姑说道:“死去的人为自己的死报仇又有什么错,难道,那些害了人的人逍遥法外,丝毫没有受到惩罚就是对的么,就算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也有为自己平反的权利。”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白姑语气悠长的说道。 我却极力否认:“并不是这样,这只是无能的人,安慰自己得话罢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仙,就算有神仙它也不会去管这些无聊琐事,所以人只能靠自己,而不是去靠老天。” “奶奶,你别和她啰嗦这么多,这种鬼迷心窍的人,打一打就清醒了,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死,省的跟个鬼魂呆在一起就变得大无畏,把生死度之身外了。” 而白姑闻言,也沉下了眉头,对我凶巴巴的说了一句:“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收!” 连我一块收?怎么收?我又不是什么鬼魅! 白姑见我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类似提醒的对我说道:“为什么蛇毒在你的身上没有效果,在你那个表妹的身上效果却这么激烈,关于这点你有想过吗?” 我仍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因为我不是对蛇毒没有反应,而是有反应过后,我的血将它自动净化了。 没想到,白姑竟然连这都看到了,我真怀疑,她得眼睛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那蛇毒,是因为吃了死人肉才形成的,但是到你身上却没有反应,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白姑边说,边眯起青灰色的眼睛向我靠近,那唆使的语气,就好像让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巫婆! 我闻言,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生锈的齿轮一般,机械的转着。 是因为……我是死人?! 不不,这怎么可能,我能说能动的,有体温,血液也是流动的,更不畏惧阳光,这一切的现象都能说明,我根本就是个活人。 这老太太,简直就是在信口开河! “你的身上,流淌着极阴之血,所以不要自找麻烦,因为有太多麻烦要来找你。” 白姑弯着眼睛,用力一敲我的手,瞬间整条胳膊都麻了,她轻而易举得打开我得手,就要从我身边走过去。 为什么我得身上流淌着极阴之血,这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麻烦,难道是因为我体内吸了太多芳百煞的煞气? 我正要拦住白姑,却不料手上被拴住了一条绳索,这绳索尽头带着一个铁爪,也就是昨夜白浅用来从楼梯处滑到一楼的工具。 这个工具用的极其好,因为我只要稍稍一动弹,钩子便会完全扎到我的皮肤里。 “孙遇玄,快出来,白姑进去了!”无法拦住白姑缓慢而稳健的脚步,我只能通过吼得。 然而白浅却是讥讽一笑,对我说道:“别白费力气了,里面的空间根本什么都不能听到。” “不是。”我摇摇头,焦急得说:“孙遇玄很厉害,我怕真正交锋起来,他会伤害到你奶奶。” “得了吧。”白浅呵呵一笑说:“昨天晚上,我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了,这样的鬼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昨晚是故意放你走的。” 白浅闻言,愣了愣,显然出乎所料。 “他为什么要放了我。”她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孙遇玄没交没情的,孙遇玄完全没必要放了她。 “可能是看你一个女孩子,不想欺负你,他真的是一个好鬼,你放了我吧。” “先不谈他是个什么样的鬼,你觉得你想现在这样和我谈话我就会放了你?有本事打赢我啊。” 打…… 听闻这个词,我迟疑了,因为我现在除了只会用指甲乱挖人,其余的,根本不行,但是白浅就不同了,她身板虽小,但却灵活矫健。上找亩才。 就在这时,我已经听到白姑打开那地板的声音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浅一个愣神的期间,我猛地的前进,绷直的绳索瞬间一松,趁白浅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快速搅动手腕,摆脱了那缠在手上的绳索,看向之前被爪手压住的手背,只见上面露出了血点。 这白浅要是再用点力,只怕我的手骨都要被她挖的外露出来。 我伸出指甲,刚准备朝她挖去,面对那张可爱的脸,却收起来了,就在这时,白浅固住了我的两只手,其中一个膝盖抵着我的膝窝,看样子是准备把我绑起来。 我在感受出她手的方位后,猛地拽住,一个背摔,将她摔在了楼梯上。 白浅不服,在我上楼梯的期间,将那爪子甩到了我的腰上,只要她稍稍一用力,我的肠子都会倾泻而出,于是我不得不伸出指甲,划断那根可沉重几百公斤的尼龙绳。 顺便将白浅绑在了楼梯上,打了个死结,她挣脱两下无果,愤愤的看着我。 “逃脱专家你慢慢解,我失陪了。” 我讲完这句话后,便火急火燎的上了楼,压开地板,沿着狭窄而又岌岌可危的木梯进入了密道。 153.舔我的红衣男人 密道里黑乎乎的一片,就像好端端的空气里,被泼了一桶粘稠的墨汁一样。 但还好我的眼睛有夜视能力,所以看起来也不太费力气,就是得把瞳孔睁大一些,这木梯十分的狭窄。像是开在墙壁中的,由于房间在二楼,所以密道一路向下,估摸着到了比一楼还要低的地势,才终于走完了这扶梯。 这一路下来,我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却根本没有感受到白姑的动静,这让我感到惊讶,因为我跟她进来的时间前后也差不了多少,却连她的人影都没有看到,足以看的出来,白姑的腿脚有多么得灵活。 好在我把白浅捆绑的很成功。以至于现在我都没有听到她下来的动静。 越往下走,我的鼻腔越是不受控制的发痒,一股腐败的血腥味钻了进来,就是昨夜那女血尸身上的味道,想起那女血尸,在得知她是孙遇玄的妈妈后。我竟对她多了一丝担忧。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现在是白天,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害人,有没有被人抓起来? 下了密道之后,发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从土中挖出来的而已,土壤潮湿,微微渗水,大概是为了防止塌陷,所以有几个地方用木式结构支撑着。 我看到地下的稀泥里有白姑的脚印。便蹲下身子查看,这一蹲,我便感觉到有强烈的血腥味钻入了我的鼻尖,原来这地上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 这个想法把我吓了一跳,令我浑身都冰冷了起来,这地上得浸泡了多少血,才能到这种渗出来的程度?!上何页扛。 我立即站了起来,沿着密道走,在这种环境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感。所以最开始的路我还能判断出方向,不过几百步之后,我便彻底不知道哪是哪了。 然而走着走着,怪异的感觉便腾升了上来。 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四周却一直都静悄悄的,就好像这密道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在走一般,我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孙遇玄,然而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久久都没有人回应。 为什么这空荡荡的感觉,如同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只有那一只飘散在鼻尖,不曾散去的血腥味,一直在提醒着我,我确确实实就在密道里。 如果叫孙遇玄没有回应,那叫白姑总可以了吧,我叫了一声白姑,空气里仍然是静悄悄的。 奇怪! 这明明只有一条路啊,却像永远都走不到头的那般。 我不敢再走了,就好像是突如其来的第六感在作祟,让我忽的一下,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现在往后退还来不来的急。 于是我朝身后返回,却有点神经敏感的觉得这根本不是我之前走过得路,十几分钟后,我肯定了我的这个想法,因为我发现……我走不出去了! 就好像进入了一个错乱的迷宫之中,压根就找不到来时的路,这下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身后却突然碰到了一个木制框架,随后我的手荡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以为是封闭的墙,其实是一个通道!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些木质结构的真正作用,其实是为了给人造成视觉错乱,就像我刚才一样,明明觉得自己是在走一条直线路段,其实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好几个岔口。 这种设计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发现这条密道的人,有去无回! 意识到这一点得时候,我的腿部不由得一阵发酸,那么孙遇玄呢?他是不是也被困在这里面了。 还有那白姑,她根本不用眼睛去看东西,所以自然不会有视觉错乱这一说,她会用耳朵去听!可是,一个只用耳朵去听的人,能走得那么快,是不是太不合乎常理了?! 我又呼唤了几声孙遇玄,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喊声,然而我刚发出声音,就后悔的闭了嘴,如果孙遇玄回应了我,那白姑岂不是会更快的找到他。 我咬咬牙,看来只能自己摸索出去了,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在这坐以待毙! 我摸索着,进了几个隐蔽得穴道,渐渐地,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钻入了我的鼻尖,就像是从源头处散发出来的。 对啊,我可以找找这血腥味的源头,这样即使出不去,也能发现些什么。 我的心脏紧张的在胸腔里直跳,又细又冷的汗珠,沁了一背! 我闭上眼睛,让嗅觉尽量的灵敏起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我便判断出了那血腥味得来源,不仅是血腥味,还有一点轻微的响动,沙沙的声音,如同响在我的耳边,激的我浑身汗毛直立! 我寒着胆,几乎是踮着脚尖靠近那越发浓重的血腥味,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脚步竟会这么的轻! 越靠近那血腥味,那沙沙的声音便越发的响亮,甚至还带着摩擦骨头的吱吱声,分外响亮。 走着走着,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走进一个转弯后,我看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大的多的空间,里面摆着一张冷冻床,银白色的金属床板上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而那床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身上还披着一个红色的斗篷。 斗篷的帽檐很大,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遮住了他得半边脸,而那沙沙的声音,就是从他的手里的那根针里传出来的。 他白净得手上此时正拿着一个不完整的心脏,用那根宛如发丝粗细的银针一丝不苟的缝补。 沙沙沙…… 沙沙沙…… 如同砂砾磨过耳膜的声音,一直想在耳边。 我第一个反应便是炼骷!虽然两个人衣服的颜色截然不同,但是装束是那么的相似,况且,红颜色不更能代表火焰的颜色么? 可是,炼骷怎么会出现在这,他明明是不可以随便走动的! 那人在感受到我的脚步之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根针,就这么冷冰冰的杵在空气中。 冷冻床上的尸体个子高大,显然是一个男人的尸体,我的头皮木然一痛,红衣男人手里的心脏,不就代表着冷冻床上的尸体是孙遇玄么! “你是谁!”我尽量鼓足底气,讲出来的话听起来却是怯生生的。 那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心脏,朝我转了过来。 然而,在他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我便窒息了,他的大半张脸,都被一副银色面具封了起来,连眼睛处都是用银水浇注死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就连鼻孔处也是被封死的。 难道他不呼吸吗?! 整张脸,唯一暴露在外面的就是那两片暗红到极致的嘴唇,就像是吸过无数次的鲜血,才造成了这种唇色! 他会不会……才啃食过他手里的心脏?! “你到底是谁!” 不,这不是炼骷,因为炼骷根本就没有脸,如果是炼骷的话,他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哑谜! 红衣人用一双银色金属浇注出的眼睛盯着我,一言不发,只是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他嘴角的血液,那血液是粘稠的,以至于在他猩红的舌尖形成短暂的拉丝,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危险的味道。 就在我准备向后撤退的时候,那身影却快速的移到了我的跟前,我还没来得及求饶,那身影便扶住了我的肩头,霎时间,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了我的肩膀上,以至于我的脚都陷入了柔软的湿泥中。 我紧张的喉咙上下颤抖,却呜咽得说不出半句话。 那红衣男低下了头,高大而寒冷的身躯笼罩了我,他猩红而柔软的舌头忽的舔上了我得脖子,我问道了他口齿中的甜腥味,既害怕又恶心,但我浑身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闭上眼睛,痛苦的忍受着。 没想到,我千辛万苦的躲过了女血尸,却主动把自己送到了这红衣男的嘴上! 他一定会吸干我的血,再吃空我得心脏,然后像刚刚那样再将它缝补起来吧! 那样的过程一定会痛苦极了,我不想也被皮肉分家! 意料之外,红衣男的舌头并不是冰凉的,而是比烙铁还要火热,他的舌头沿着我脖子上的大动脉,细细的舔舐,一寸一寸的燃起滚烫的火焰。 与那火热的温度截然不同得是我的身体,我只感觉浑身冰冷的仿佛下了地狱。 “嗯……”那男人舔着,发出满足的闷哼。 要吸血便吸,能不能不要在我的脖子上舔来舔去,那种湿滑的触感真的恶心极了! 我厌恶的皱起眉头,整个脸躲的远远得,那红衣男似乎对我这个行为颇为不满,用尖尖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我得血管,我登时浑身战栗,连腿都软了。 那种站在垂死边缘的感觉,太恐怖,太恐怖了! 这时,我忽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弹,于是立即伸出爪子,朝他的胸膛狠狠挖了上去。 “嘶--”他轻微的呻吟一声。 与此同时,他的衣服已被我挖出三道口子,从衣服破烂处,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的皮肉上被我挖出了三道伤口。 只是那伤口,并没有流出一滴血,不过是顷刻之间,便愈合完全。 154.宛若冰封 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生气了,因为他突然含着我的动脉,狠狠的吸了起来。 我被吸疼了,伸手就准备挖他,却被他给箍住了手腕。情急之下,我抬起膝盖,想要朝他下身顶去,却不料他好像猜到了我的这个动作,身子猛的向前紧贴,便让我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你个变态,你要杀就杀,别……”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狠狠吸了一下,疼的我立马把接下来得话咽进了肚子里,连眼泪都钻了出来。 这样子的吸法。留下来的会是吻痕,而不是伤口,要是被孙遇玄看到了,我该怎么解释。 我的眼里扑嗒一声滴在了他埋在我颈窝里的脸上,像是他的银色面具渗出了冰珠。 他停了下来,锋利的嘴角。挽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把那个尸体……给我!”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却死撑着咬紧嘴巴,指着冷冻床上的尸体。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极阴之血能唤醒女血尸,却不能唤醒冷冻床上的尸体。 他伸出手指,平行着在我的嘴巴上滑了一下,温凉而带着薄茧的触感,让我不由得向后缩去,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在说。如果我再多说一句话,他便用缝尸体的针缝住我的嘴巴! 我死死的抿住嘴巴,愤怒的瞪着他,我不知道他得视线来自于哪里,但他一定看的到我。 就这么对视良久之后,我声音沙哑而颤抖的说:“放我……放我出去。” 他闻言,对我颔了一下首,随即,殷红的嘴角残忍的扬了起来,就在我准备张开嘴巴对他说话时。他却伸出手掌,狠狠的劈向我得后脖子。 刹那间,昏厥。 我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那个红衣男人对我做了什么,以至于我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心口的地方,一动就疼。 我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还在楼梯的尽头,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境,我摸上了脖子,那一块他吸得的地方一碰就痛。 这不是一个梦,只不过,那红衣男人在我昏迷后,把我送到了这里而已! 我呆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得事,我飞速的爬上楼梯,然后打开地板钻了出去,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恍惚,好像突然空白了一下。 我没时间惊讶,快速跑进了浴室,找来工具,站在凳子关住了热水器的自动上水阀门,然后将里面多余的水排了出去,随后,将它的侧盖打开,我看了一眼,只见心脏不见了。 果然…… 果然什么呢,我怎么只记得要看热水器里有没有心脏,却把这之后的事给忘了? 我想的头皮发疼,在密道里发生的一切只停留在我醒过来的那一刻,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却在猛然跳下来得那一瞬间,心口疼的抽搐,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立马解开衣领查看,只见我两个胸脯之间,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呈八叉模样,此时已经被缝合了起来。 这伤口看起来并不触目惊心,反而有些暧昧的味道,就像别人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记号一般。 是谁干的?! “在看什么。”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吓得我浑身冷不丁的一抖,立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的扣着衣服扣子,还把领子立了起来,遮住了那意味不明的吻痕。 “没看什么。”我苍白的说着。 孙遇玄如同墨砚般淳黑的眼珠盯着我,里面透着愠怒,气氛倏地寒冷了下来,我心虚的看着他,仿佛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 “我一直在下面找你,你去哪了。”他语气平淡的质问我,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胆怯。 “我……”我哑言,只好凭着自己的记忆对他说:“我一直在楼梯下面。” 孙遇玄听完我得回答之后,脸色更加得不好看,他一定以为我在对他说拙劣的谎言。 “我--”我刚一开口,孙遇玄便冷硬的打断我。 “我以为你被陈三带走了,差点要顶着阳光去找你,但你,却是在躲我。” “我没有,我是去--” “没有?”孙遇玄再次寒寒的将我口中的话堵了回去,朝我走了过来,绷着嘴角,一把扯开了我系错纽扣的衣服,只听啪啪几声清脆的声响,我衣服上的纽扣应声而落。 我的仅仅穿着内衣的上身,完全暴露在了孙遇玄的眼前,他与我相隔一段距离,在看到我脖子上紫红的吻痕后,双眼在刹那间染上了肃杀的冷。 “谁干的。” 我的肩膀在他的凉指触摸间,收缩了起来:“我、我忘了。” “忘了?”他慢悠悠的重复着我的话,有熊熊得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着,说:“但这痕迹,你总望不了。” 他说完,拇指紧紧的按住了我脖子上的吻痕,疼的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孙遇玄,我是看到白姑下去了,才会跟下去的,但是,在里面发生的事我真的全忘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得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看你的心脏还在不在。”我指着还没有关上的热水器,对他说:“你看,你的心脏不在了,你知道它被谁拿走了么。” “不在最好。”他说话间,手指又用力了几分。 “疼。”我暗呼出声。上何纵弟。 “疼就好。”他阴鶩的凝着我,无比的陌生:“至少你疼了,我就不会那么疼。” 孙遇玄的手用里一甩,我踉跄一下,差点跌到地上,因为纽扣的缺失,我只能默默的抓住自己的领口,一阵阴风袭过,我以为孙遇玄是要去找那个我不记得了的人,却不料,等我跟出去的时候,他只是去了那间有棺材的房间,然后动作迟缓的躺了进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想到了孙遇玄那白的如同纸的肤色,以及异常漆黑的眼眸,我才知道,他受伤了! 我抓紧衣服,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经紧闭,整个大厅暗淡的没有一丝光亮,先前被绑在楼梯口上的白浅已经消失不见,估计是跟白姑一起离开了。 可是,既然孙遇玄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白姑为何又会善罢甘休的离开呢,难道说,白姑也受伤了? 想起下到秘道得那一刻,泥泞中的单只脚印,以及白姑那双瞎了的眼睛,我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其实白姑根本没有下来,她一直守在上面的! 孙遇玄在听到我的喊声之后,或许回应了我,但是我没有听见,自然没法回应他,所以,他以为我其实是在别墅里,便上来找我,就在他上来的时候,和蹲守在上方的白姑进行了一番打斗。 孙遇玄受伤了,他拖着这样身体,下去找了我很久,甚至说,如果再找不到我,他就打着伞出去找我,可是,他却没想到,他见到的我是一个被别人轻薄过的我。 我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了过去,我将事情得前因后果全部向孙遇玄解释了一下,他却躺在棺材里,合着棺材盖,一言不发。 这么一坐,就到了晚上,夜间气温寒凉,我周身却更加的冷。 我摸了摸棺材,心中一凉,怎么会这么冰?! 我见状,一把推开了棺材盖,竟发现棺材里的孙遇玄皮肤上结了一层寒霜,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我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知觉,我这下是真的怕了,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我一时间不由的慌了神,房间里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我想像陈迦楠求助,却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对了!电脑! 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便狂奔下楼,虽说陈迦楠这样的人玩qq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总要试一试! 于是我坐在电脑面前,心急如焚的等它开启,边等边焦急的跺脚,电脑打开之后,我迅速登录了qq,找到陈迦楠的qq之后,心情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头像是黑色的。 我仍然不死心的点开了对话框,刚点开的瞬间,便听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我抬头看去,只见白如寒霜一般得月色下,站着一个红通通的尸体,相较于昨天,今天她身上的颜色更加发黑。 我被吓的手上一滑,不知道点开了什么。 那具血红的尸体哐得一声巨响蹦到了我的身边,这是巧合吗,为什么她会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 这更加证明了她是有思维的,不仅有思维,还很聪明! 她一胳膊盖下来,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挡,那一刹那,骨头一阵发麻,就像要碎掉一样!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喝,随后举起了我,将我狠狠的朝地板上摔去,我的腰痛的就快断了,在对上她血红的双眼那一刹那,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不是单纯得要喝我的血,她这是在向我复仇! 就在我想要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却猛地向我俯冲过来,手臂一曲,便将我夹在了胳膊下。 随后,她用力一跃,将我带出了别墅。 155.救命玉佩 她把我用力得携在怀中,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我用手敲打着她的皮肤,总感觉她得皮肤似乎比昨晚更加得坚硬了,打在上面,手都在疼。 我不能就这么被她带走,如果现在别墅里进来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让孙遇玄丧命,他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他在那种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心里也一定非常的气愤,如果醒来后发现我已经不在了,他一定会再次大动干戈的! “阿姨,孙遇玄受伤了,他是你儿子啊,他现在很危险!” 我勉强的抽出身体,对她喊道,希望此举能够唤回她的理智,然而根本没有用。 就像孙遇玄所说。她不喝到我得血不会善罢甘系,只是她这次学聪明了,不再在别墅里就动手,因为她在忌惮孙遇玄,所以,她这是在将我带到她得领地范围内。然后好好的享用。 我开始痛恨我这次的来潮。如果没有来潮,血味不向外扩散,这女血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干渴,一定要将我灌入到喉咙里才行。 我忽然想到孙遇玄昨晚说过,她说这个女血尸对我血液得渴望超过其它任何一种血液,所以,她在吸到我的血之前,是不会去吸别人的血,那么这不就代表着,一旦她吸干我的血。就会展开杀戮!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她得逞,一方面为了自己,另一方面为了其他手无寸铁得人! 女血尸将我带到了她得洞穴,在乱石杂草中,十分的隐蔽和荫凉,以至于我在进去的瞬间,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噤。 洞外月色如绡,将空旷的土地映衬得银白,就像棺材中,孙遇玄那张结满冰霜的脸。想到这,我心口不由得一滞。 然而女血尸对这月色丝毫不感兴趣,也对,她是靠血液为生的,怎么可能会吸纳天地灵气。 她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我吓得缩到了洞里,在白惨惨得月光映衬下,眼睁睁得看到她得牙齿一点点变长,变长……如果插入血管,我会被立即吸干! 亏我几秒之前对她还是有希冀的,我以为她将我带到这里是有别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只为吸血,但现在一瞧,她不是要吸血,还能是啥! 我蹭的一下从地上弹起,丝毫没有了方才一副小绵羊得模样,因为我不想被吃,我要想办法自救! 只要我拖到白天……白天…… 不,白天实在是太遥远了,我根本就拖不到那个时候。 我刚跑到洞口,还没有把凌乱的树枝拨弄开,身后的女血尸便已感到,长着利甲的手直接抓破了我的衣服,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血痕,有温热的血流了下来,她在嗅到之后,整个人明显兴奋了起来。 我的伤口处疼的火烧火燎,然而此时却根本无瑕去管,我转身,朝她怒吼,像一个发怒的野兽一般呲起了牙齿,她见状,也扯着嗓子朝我怒吼一声,只是她的怒吼声比我大多了,也比我有威慑力多了!上何豆扛。 她的嘴巴上没有嘴唇,所以她的牙齿本就是呲着的,此时看上去,更加的恐怖。 看来她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了,那就像白浅所说得那样,看看谁能打的过谁,总不能这样等死。 我从凌乱的木枝中抽出一根木棍,为了避免和她近距离的接触,我举在身边,做防卫状,她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整个人便扑了上来,我用木枝去挡,却被她一掌劈断,随着虎口狠狠一震,我手里得木枝只剩下了半截茬子,揪着女血尸的运动惯性,我拿着木枝直接朝她的心脏处扎去。 然而根本没用,木枝没有那么锋利! 如果此时我手上拿的是根桃木枝,情况绝对会不一样吧,因为桃木克阴。 但是由于这一番折腾,洞穴里已是灰尘遍布,我立马闭上了眼睛,扇灰尘的同时,发现女血尸也乱了阵脚,在那里胡乱扑腾。 对啊,她没有眼皮也没有睫毛,所以灰尘和她的眼球是直接接触的! 意识到这一点得时候,我就使劲跺脚,把地上的灰尘全部都跺起来,但我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在用视力判断食物,而是靠嗅觉,她之所以乱了阵脚,大概只是因为难受而已。 所以下一秒,她就朝我蹦了过来,我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不要命的往外逃! 我边揉着被灰尘迷了的眼睛,边在空地上逃跑,这时候,只听身后传来‘扑,扑--’的风声,随即一双血红色得脚,落在了我的身后。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我把她给引到空地上来了,这样她的活动就不再受山洞所限,对付我来说更加得易如反掌! 她鼻子两边的红肉翳动,里面发出粗重的喘息。 完了,这下我死定了! 我伸出指甲,准备和她抵死一搏,然而最终我却被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在摔倒在地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大腿外侧狠狠一硌,像是有块石头在底下。 我心中一喜,大脑中终于迟钝的运作起来,我口袋里有玉佩啊! 如此一想,我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了玉佩,激动地连手都在颤抖,终于在女血尸向我跃来的那一刻,贴在了她的身上,我本想贴在她的心脏处,却手一偏贴到了她的锁骨处。 刹那间,只听得‘滋滋--’两声,像是生肉放到了高温铁板上发出的响声,女血尸吃痛的吼叫,大步退开了好远,就在我把手中的玉佩当做绝地反击得武器时,那血尸眨眼功夫来到了我的背后,一脚将我踹到在地。 要不是她想喝我得血,估计她会用她的爪子像削泥巴一样削掉我的脑袋! 女血尸的脚步非常的重,我只感觉五脏六腑都传来了碎裂感,手里的玉佩飞出了老远。 糟糕! 那女血尸一把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伸出獠牙就准备朝我的脖子上咬,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喉间一哽,仿佛被死神掐住了脖子。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铜铃声,身旁的女血尸忽然不动了,她转过身,眼球竟有些震颤,她在害怕?! 我终于得以呼吸,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捡起那块玉佩,在捡起的同时,我发现了一抹红的发烈的身影。 犹记得我和孙遇玄初见时,他也是穿着红色的喜袍。 红色…… 我愕然抬头,看见了那站在不远处的红色身影,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 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我们又见面了! 红衣男子负着手,看着那女血尸,他什么也没做,那女血尸就害怕起来,低眉顺眼的瞅着他。 就在这时,那红衣男子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类似于毒蛇喷毒液时得声音,谁知女血尸一听这声音,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像个夹着尾巴得狼,出溜溜的钻进了她的洞穴,没有眼睑的眼睛,从缝隙中暗戳戳的瞅着我们。 红衣男子见状,朝我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我举起手中得玉佩朝他恐吓道:“我手里的家伙可厉害的很,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别想活了!” 然而他听闻后,不仅仅往前了一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我举起玉佩,朝他胸口烫去,然而他丝毫不闪躲,反而还将手背在后面,大大方方的让我烫。 我望着那块平静的玉佩欲哭无泪,为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啊! 他伸出手,毫不费力得抽走我手中死死抓住的玉佩,在手中端详三秒,血红色得唇渐渐开合:“它是我的了。” 他的声音淳冽好听,如同红酒滑过舌尖。 然而令我诧异的并不是他口中的血腥味,而是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极其耳熟…… 156.我叫万倾 是谁呢,那种感觉很模糊,要是把他的声音跟我接触过的人做比较,没有一个是像的,但就是感觉很熟悉。 在遇见他的那一瞬间,我在密道里丢失的记忆逐渐回笼。我突然想到了脖子上印记的由来,突然想到了他拿在手里缝补的心脏。 我有种错觉,这个红衣男子我一定认识,或许他也认识我,要不然,他为什么总是舔我的脖子,却不吸下去。 “谁说那玉佩是你的,你为什么乱抢别人的东西。” 他转过带着银色面具的脸,说:“因为它好看。” 这是什么烂理由,我愤愤的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却无可奈何,因为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厚脸皮的男人撑开身上的红色斗篷,然后把玉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本来就让女血尸害怕,现在有了这东西,女血尸一定会更加的怕他。 只是…… 这玉佩上的双蛇图案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虽说纯属机缘巧合,但我总觉得其中藏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硬取。我根本毫无胜算。但是我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拿走! 怎么办呢? “喂。”见他要走,我叫住了他的背影。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清冷得光辉,与他身上那火热的红交缠着,有种诡异中带着禁忌的美。 “你来干嘛?” “看你死了没有。”他说的冷冰冰。 “那你救了我就准备走么,万一这血尸再来吸我的血怎么办。” “我会杀了她。”他得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无情,把我吓得浑身一抖,因为血尸不能杀,她可是孙遇玄的妈妈,于是我决定。接下来不提血尸的事,万一他真把她杀了,就完了。 “还有,我不是在救你。”他转过身,脸上闪烁着金属质感的寒凉:“我只是在保护血液的纯粹。” 他朝我走了过来,带着薄茧的手指滑过他在我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优雅而又危险得说:“我看上得血,绝对不准别人碰。” 他说话的期间,就好像有一把冷兵器架在我面前似的,女血尸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寒冷。朝洞穴深处缩了缩。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在密道的时候,放走我? 不到下一刻,他带着金属质感的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语气里带着些厌恶的说:“你现在正在来潮吧,这味道真影响食欲。” 他说完的瞬间,我脸便尴尬的红了,因为这种私密的事情被别人闻了出来真的挺尴尬的,但与此同时,我不由得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吸我的血! 没有想到我的例假在害了我得同时,又救了我,可是,我没办法365天,天天都来例假啊,总有不来得时候! 想到此,我的心砰砰得跳动。 我用手隔着衣服指着我胸间的八叉,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留下一个印记。” “哪儿。” “这!”我又指了一下。 “这么?”他说话间,手指压上了我的手指,狠狠的按了一下,好痛,痛得我不由得虚汗涔涔。 我怒视着他,问:“你干什么!”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他恬不知耻得装蒜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我这留下了一个印记,在我昏迷的期间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带着怒气,重复了一下方才的问题。 他不紧不慢得哦了一声,说:“我喜欢在合格的食物身上留下印记,就像给猪肉盖简章那样,明白么?” 我闻言,气的骨头都在发痒,你才是猪肉,你全家都是猪肉! “一个……”他血红得唇贴着我的耳朵,蛊惑的说:“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痕迹。” 我鼓足最后一丝勇气,咬牙切齿的对他说道:“我男友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红衣男闻言以后,低笑出声:“恐怕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不会讲话得冰块了。” 我闻言,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你最好把关于我的事情保持缄默,因为……”他微温的手指不断的在他留下的吻痕处摩挲,在嘴角危险扬起的瞬间,手指顿了下来:“他得尸体在我这。”上页助划。 我的身体随着他话音的落下,而逐渐冰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具躺在冷冻床上的尸体是孙遇玄!红衣男在我撞见的瞬间正在缝补着他的心脏,他要把孙遇玄得尸体拼接起来,然后像操控孙遇玄妈妈这样得操控他么! 不,他不能这么残忍得对待他们母子! 孙遇玄的尸体在他那,他是在威胁我…… “你要对他的尸体做什么?”我连说出的话都是颤抖得。 他沉吟一声,说:“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 他暗红色的唇讥诮的翘起,随后,终于放下了他那只让我脖颈麻木的手。 他大概知道我还有话说,所以只是沉默的俯视我,没有动弹。 “你……”我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你认识孙遇玄,也认识我对不对?” “不对。” “那就是我认识你!” 他斜起唇角,声音冷冽如泉:“我叫万倾,你不认识。” 对,他说的没错,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我的视线低垂,看到了他隐藏在斗篷底下得手臂,刹那间血液逆流,我忽的抓起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摊于掌上。 他的手指细长莹润,但,并不是那种超于常人的长,我捏了捏,这确实是他的手。 认识我,并且又认识孙遇玄的人,我只能想起陈迦楠,但显然,他不是,他没有陈迦楠那双标志性的手指! “牵够了么。” 我闻言,忽的甩开。 他哼笑一声,低低得说:“下次想碰我得时候,不要这么粗鲁,这样,在吸你血的时候,我才会温柔一点。” 他说完,嘴角浅浅的笑容瞬间生硬下来,随后,转过了身。 没走几步,他远远的对我说:“对了,鬼魂在消失之前,会很冰。” 他撂下这句话后,再度抬步走了,但是他这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却由于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他说什么…… 鬼魂在消失之前,会很冰…… 他这不就是在暗指,孙遇玄即将要消失了吗! “这里是哪啊,我要回别墅!”我急的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可这荒郊野岭的,我哪能知道哪是哪啊! 但是万顷的脚步丝毫不停歇下来,自然也不会回答我的话,于是我跑过去追他,但他明明离我不远,慢悠悠得走着,我却怎么追也追不上,就好像走在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早晚有一天,我会从他的手中夺走孙遇玄的尸体,以及那枚玉佩,总有一天,我会揭了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正面目!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我跑了好多好多的路,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累,只是稍稍有些气喘,在终于看到别墅大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就如同丢了最重要得东西,却又失而复得那样兴奋! 我跑了进去,上了楼,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孙遇玄的状况。 他比之前更加严重了,身体冷的不像话,我这一刻才体会到,鬼其实并不强大,在没有人得帮助下,他甚至连仇都报不了,因为他太容易受伤,他的身边充满着太多的危机。 在那坚不可摧的外表下,掩藏着一个力不从心的身体。 如果他是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奈。 我合上了棺材盖,下了楼,发现书桌上的电脑正散发着幽蓝得光。 157.想本少爷的时候 我心情无比得压抑,走过去,发现是和陈迦楠的对话框,上面显示的着语音通话已结束。 还有陈迦楠给我发的消息: ‘你人呢?’ ‘怎么不说话?’ ‘有人在说话,我录下来发给你。 这句消息下方,是陈迦楠发来得语音消息。我忐忑的把他打开,起初,只有空气呼麦的声音,其次,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听到她小声咒骂了一声该死! 是白浅。 “什么东西啊--” 她刚疑惑完,便惊呼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这声音一下子激起了我的好奇心,然而再往下听去,却忽然没有声了。 我给陈迦楠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接下来的内容有没有录。但等了好久,他的头像一直是黑的。 我见状,不由的有些沮丧,走出了别墅,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看着苍凉的夜空。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眼角处滑落了下来。我偷偷的抹掉,它却再度落了下来。 我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悲伤,我总以为人定胜天,然而事实就这么残忍的摆在眼前,孙遇玄,他并没有强大至此! 我趴在膝盖上,呜呜的抽噎起来,太累了,这样天天提心吊胆,过了今天就不会有明天的生活。真的累了。 有时候,我真的想歇一歇。 可是我一歇,我们两个或许都无法活下去了。 白姑是我招来的,如果我没有和姑姑闹翻,如果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 孙遇玄一天不消失,白姑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他的身体那么凉,我真的害怕他会消失! 我无助的哭了起来。寂静的空气中,只有我一个人嚎啕的哭声。 我哭的太专注,以至于那个黑不溜秋的坛子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直到他用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我:“丑女人你能不能别哭了,哭的本少爷心烦。” 我在听到小十三声音的瞬间,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夜中,突然看到了一盆炭火一般! 我欣喜的抬脸,泪水涟涟的看着它,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去哭。 “你是多久没见到本少爷了,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 “小十三……”我撇着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立即严令禁止:“别哭,本少爷受不了女人哭。” 我闻言,倏地抱起了他,将他放在怀里,整张脸都贴上了他的坛壁,那粗糙的触感,让我片刻心安。 “离本少爷远点,喂,鼻涕不要往我身上蹭,死女人,你现在是在无视本少爷吗!” 我丝毫不顾小十三在我怀里炸毛的声音,而是喃喃道:“小十三,我好想你……” 我是真的很想他,但是却被男女有别得观念束缚着,不敢去想,我多么希望,他真的只有十三岁,如果那样得话,他就可以永远的呆在我的身边,跟我耍闹。 小十三,我知道,你离开根本就不是陈迦楠所谓得养伤,你只是不想当我和孙遇玄的电灯泡,可是你一个孤魂野鬼,能去哪呢…… 我虽心里明白,却不敢去想,我怕一想,就会觉得自己是那么得对不起你。 对不起那个为我拼命得骆凝,对不起那个一直将我当家人得小十三。 因为孙遇玄,我跟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了。 可是我仍然抱着小十三不肯松开,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差劲,我甚至没能给他换一个完整得坛子。 他现在依旧呆在那个破坛子里,坛子上的裂纹无时不刻得在提醒我,小十三的伤痕累累。 “丑女人,你犯病啊。”小十三的语气,变得有些软。 “你当我犯病好了,我想抱抱你。” 我想留住这真切的感觉,直至你投胎的那天,都可以记得。 “唔。”小十三不满的闷哼一声:“想抱本少爷的人太多了,偏偏本少爷得豆腐全被你这个丑女人给吃走了。” 我闻言,不禁被他的话逗的破涕为笑。 “别笑。”小十三见状对我说:“更丑了。” 我闻言,满脸的黑线,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小十三对我这个举动十分的嫌弃,在那里啧啧啧了半天。 “小十三,对不起啊,让你穿个露屁股的衣服。”我抱歉的说,当然指的是,坛子上破了个洞。 小十三听闻后,咬牙道:“本少爷什么时候露屁股了!” 我又一次被他那怨恨的语气逗的笑了出来,小十三怒气未消的说道:“你个色女!” 我揉了揉他,然后说:“这次别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就算要消失,也得先让我给你买个新坛子。” “不用。”小十三这次没有说笑,而是很认真得拒绝道,我听得出来,那不是客气,而是他真的不需要一个新坛子。 “你这些天去哪了?” “游山玩水,左拥右抱,不亦乐乎。”小十三故不羁的说道,但我心里却明白的很,他说的这三个词,都没有。 他这样,我就更加的心疼了,随后,我嗫喏的说:“其实,其实你不用躲着我,他不会介意的……” 小十三知道我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在我话音落下得那瞬间,小十三便从我的怀里飞了出去,飞在了半空中,我必须抬头仰视他。 他此时一定是一副臭屁的模样对我说:“本少爷哪里是躲着你,本少爷不过是看看美好的事物,净化一下眼球,省的整天看你,眼睛疼。” 小十三一直毒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听到他这么毒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因为我总觉得,他在用这种方式,掩盖着某种情绪。 “你前面鬼哭狼嚎的干什么。”他飘在半空中,不悦的对我说。 我想起那伤心事,鼻头又开始不受控制得发酸,哽咽得对小十三说:“孙遇玄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他的身体很冰,似乎……似乎要消失了。” “我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陈迦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咬着唇,那种无助得感觉又涌了上来。 小十三收起嬉皮笑脸,缄默了一会儿,说:“下次找我。” 小十三很少用‘我’这个字,以至于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肩头竟稍稍颤了一下。 “怎么找?”我鼻音厚重的仰视他。 “像这样……”小十三下降了一些,让我不再脖子发酸得仰视他:“鬼哭狼嚎。” 听完小十三的话,我有点哭笑不得,他可真是,帅不过三秒。 我站了起来,夜间的水泥台阶冰凉刺骨,我转过身,刚准备向别墅走去,后面便再度传来了小十三有些轻的声音。 “其实刚刚是逗你的。” ……上页台圾。 “只要你想本少爷,需要本少爷的时候,本少爷就会来。” …… “但是你,不准哭。” 我沉默的,嗯了一声,我不敢转身,不敢转身看小十三此刻是什么表情,不,就算我转过身,也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 “进去吧。”小十三淡淡的说,他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 我跟小十三一同上了楼,然后打开了棺材盖,对小十三说道:“他被白姑打伤了,但根本就不像在自我修复,你看他的脸,几乎都发银白色了。” 小十三观察了一会儿,说:“他这不是受伤。”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不解的看向他,小十三继而说道:“被打伤的鬼,虽然也会身体发冷,但不会像现在这样,而且你看他,并没有透明的趋势。” “那他怎么会这样。” “他应该是被极寒之气入侵了。” 158.去找炼骷 极寒之气…… 先是极阴之血,后是极寒之气,这两点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小十三突然对我说道:“丑女人,你不觉得你身上很冷?” 我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摸了摸自己,说道:“不会啊,我身上挺热的。” “你身上的冷是你自己感知不到得,但是本少爷却可以感觉到,本少爷在遇见你得那一刻,就感觉到了。” 我闻言,身上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要从小十三得口中冒出来。 他继续说道:“本少爷来之前,已经有好多野鬼在周围觊觎你了,幸好你没看见,要不一定会被吓死。” 我知道。小十三得话中丝毫没有危言耸听的意味,但是我却真的被他的话给吓到了。 “可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孤魂野鬼之所以觊觎我,是因为我身上得这种冷对他们有好处。”话一出口,我便仔细想了想。大概就是这样。因为鬼魂喜寒。 小十三没有反驳我,算是默认,我忽的灵机一动,想到了我身体里让女血尸趋之若鹜的血,便立马撸起了袖口,想朝孙遇玄的嘴里滴点血。 却不料,被小十三喝止住了。 “我用血救他,说不定他就醒了。” “他都已经被寒气入侵了,你再滴血,等于是在给他喂砒霜。”见我疑惑。小十三说道:“不懂本少爷得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真的不懂。 小十三复又说道:“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吸收了你的血。” 我闻言,眼睛瞪如铜铃! 他吸收了我的血?怎么可能?印象里孙遇玄根本就没有对我做过吸血的举动! 再说,他一个鬼,怎么会吸血呢。 小十三对我曲解他的意思感到十分无奈,却还是耐心得向我解释道:“我的意思并不是他吸了你的血,而是你的血被淋到了他的身上,虽然这对鬼有益。但孙遇玄却是在刻意排斥你的血,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胸脯之间的那个痕迹,会不会是万倾在把我打伤之后,然后划开了我的皮肤,把血滴到了孙遇玄得尸体上,这样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何我在醒来的那一刻会有些晕眩,浑身疲累。 因为我被放了血! 然而,万倾说了,他看上的血,别人不能碰,既然这样,他又为什么把我得血主动分享给孙遇玄呢? “他为什么要排斥?”如果他不排斥的话,不仅法力会大增,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小十三似乎是要被我的愚蠢给逼疯了,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几乎是咬着牙对我说道:“如果他不让自己对你的血排斥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听了小十三的话,感觉自己的血仿佛变成了熊猫血,并且,总是招惹麻烦的血。 我沮丧,连万倾都控制不住想要喝干的血,对于孙遇玄来说,一定十分得渴望吧,可他,得要用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做到排斥对我得血的渴望。 但是这些,要不是小十三与我讲,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你有救他的办法么。” “有。”小十三微微迟疑后,说:“但是很危险。” 我侧脸看他,一双眼睛冰冰凉的,早已流不出眼泪,因为我知道,现在处理正事比哭要紧。 我抿着唇,点点头,示意小十三说下去。 “我们要找与寒相克的东西。”他说道,在话音落下得那一刻,我便想到了火这个字。 小十三嗯了一声,表示我说对了。 火…… 我想到了那个在地狱十八层,在废弃的游泳馆的男人--炼骷! 可是,我们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了芳百煞的威胁,现在又要主动去找炼骷么,相比于芳百煞,炼骷更加的具有危险性,因为芳百煞的煞气不能致死,但是炼骷的火海却能轻易让人丧生。 要不是他需要我活着,然后提取我得记忆,估计我早死了一百次不止! 小十三发觉我抖得厉害,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声:“还有本少爷呢,放心,死不了。” 我看着小十三,双眼里充满了感激。 “孙遇玄怎么办?” “放在别墅里。” “不行,放到别墅里的话,他会很危险,白姑和三爷随时都会来找他。” 小十三闻言后,努了努坛子,大概是在指着面前的棺材,说:“这棺材是他停尸的地方,并且棺材里有他得血,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得休养地。” 停尸?! 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办法,于是去找了一把线,很细很细,也就是咱们平时用来缝衣服的线,在昏暗的环境中,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然后我把线头绑在了腰上,线尾留在何若宁房间得地板上,让小十三帮忙压着。 我把孙遇玄从棺材里弄了出来,他身上冰的吓人,我不过是摸了一下,就浑身打颤。 我咬着牙,强忍着那股钻入骨髓中的寒冷,将不太重的孙遇玄背在了背上。 密道里阴气重,并且离孙遇玄得尸体更近,并且十分隐蔽,不易让人发现,无疑是最佳的停放地点,虽然我担心万倾会对孙遇玄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不过他好像只对他得尸体感兴趣。 而我之所以在腰上绑线,一方面是为了把孙遇玄随便放进一个地方之后,我可以沿着线走回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我回来的时候还能找到孙遇玄。 我颤颤巍巍的下了木梯,即便已经知道了密道的玄机,但还是被这木式结构给绕的眼花缭乱。上页宏亡。 一番折腾后,我将孙遇玄安置在了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然后解下腰上的线,绑在了一旁的木头上。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眉眼紧闭的孙遇玄,本想吻他一下再走,但想到这么做可能会伤害到他,便放弃了。 孙遇玄,等我…… 我牵起了地上的线,强迫自己不能回头,我怕我在回头看到孙遇玄的瞬间,会痛哭流涕。 我沿着线顺利的走了出去,也不知万倾此刻在不在这密道之中,总之这里安静的只有我脚步踩在睡上的‘啪嗒’声。 不,是血水。 我爬了上去,将线尾隐藏了起来。 然后和小十三一起下楼,准备商量接下来得事宜。 没想到小十三却对我说道:“这里面有股怪味。” 咦?我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在姑姑家店里得地下室时,我被姑父的尸体臭得作呕,他却什么都没闻到,怎么这次却问道了。 于是我问他,问他到底有没有嗅觉,他答道:“当然有嗅觉,只是你们活人嗅到的东西,死人嗅不到,当然,死人嗅到的东西,活人也嗅不到。” 我闻言,心下了然,确实是这样,我问道的是血腥味,以及霉湿味,但小十三口中的怪味,显然不是这个。 经过这么一番运动之后,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一流汗,先前被万倾吸出的那个小草莓就有点蛰着疼。 于是我无意识的拉了一下领口,想要缓解一下那种刺痛。 却不料被眼尖得小十三看到了,他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落落大方的问:“你受伤了?” 我忽的反应了过来,立马用衣服遮住,窘迫的说:“没有。” “怎么没有,本少爷都看到了,谁干的。”他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些凶。 “是虫子咬的。”我脸更加的红。 “本少爷上次的警告你忘了。” “啊?” “以后不要弄伤自己。” 我闻言,开心的笑了:“好啦,我知道了,可是虫子要咬我,我也没办法呀。” “那如果是本少爷咬你呢。” …… 159.你想我么 我满脸黑线的对小十三翻了个白眼,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真是难为情。 “你没事咬我干嘛。”我凶巴巴的说了一句,然后拉了拉衣领说:“讲正事。” 我和小十三坐在了沙发上,女血尸损坏过的茶几安安静静的摆在面前,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这么安安静静。 “去找炼骷。然后呢,对他现在的情况会有缓解么?” “废话。”我感觉小十三一定在坛子里翻了我一个白眼,然后他继续说道:“到时候,你需要打开你的穴口,把炼骷的火焰吸进去,然后,你的血会变烫。” “这就完了,可是,如果我的血太烫,会不会对他有害啊。”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他的火焰进入穴口会很疼,我在担心你能不能挺得过去。”上名共扛。 “我们能打得过炼骷么。会不会有去无回?” “有本少爷在,怕什么,要死也不会轮到你先死。” 小十三说着,他的话中带着交代后事的语气,这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他是在帮我。如果有生命危险。我一定不能让他在我前面出事。 于是,我扭过身子,郑重其事的问他:“小十三,你觉得这么不要命的帮我,值得吗?” “不值得。”他不假思索的答。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帮我?” “因为本少爷想做得事就做,从不衡量值不值得。” 他言,如同一道暖流,润着我的心尖。 于是我简单得收拾了一下,和小十三一起往外走,然后拉上了大门。但愿不会有人发现孙遇玄,佛祖保佑! “小十三,真的不要我给你换个坛子,这样你会很脆弱的。” “你以为,这坛子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它质量好?”小十三反问的语气带着些许讥讽,显然是觉得我想法太幼稚。 “不是啊。”我摇了摇头,说:“我感觉,它显示的是你的状态,就比如坛子上有裂纹,就说明你受伤了。” 小十三在半空中飞着。我在长着杂草的小路上走着,夜间的寒露,打湿了我的裤腿。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坛子对本少爷来说,就相当于蛋壳,当蛋壳碎了的那天,也就是……” “也就是你出声的那一天!”我兴奋的对他说:“小十三,是不是到时候,你就可以用人形站在我面前了。” 小十三飞在半空中的坛子忽的停下来,纵使他没有五官,没有身体,我也能感觉到他此时正在认真地看着我。 他声音轻飘的说:“也就是本少爷解脱的那一天。” 解脱…… 为什么这个词像是带着撒手人寰的悲戚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确定的问,目光凉凉的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我伤心的话。 “受够了劫,自然就解脱了。” “我问你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垂下头,默默的说:“没什么意思。” 印象中的小十三,一直臭屁且高傲,但是今天,我却看到了别的他,认真却隐忍的他,悲伤却掩藏的他。 小十三,为什么你不对我坦率一些呢,你明明知道我看不到你的表情,猜不到你的想法…… “你不要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我不想你再为我受一丁点得伤。” 因为,我还不起。 所以说,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债,它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大山似得,压抑着我。 但,我是如此的没用,因为少了他们的帮助,我或许任何事都完成不了。 就像去找炼骷这件事,有小十三在我身边,我至少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回来,但如果没有小十三在我身边,我会觉得自己百分之百是去送死。 “丑女人,你这是在担心本少爷么。”他恢复了正常,一副自信过度得模样。 “相比于担心你,不想让你消失更贴切一点。” “那就是舍不得本少爷。” 我没有吭声,小十三心照不宣得没有往下追问,过了一会儿,他飞到和我齐边的得位置说:“放心,本少爷不会为了你这个丑女人出什么状况,因为本少爷好面子。” 他说完之后,便飞到了我的前面,因为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我不得不去追他。 这一幕让我恐慌急了,我怕小十三某天会像个风筝一样,飘在远处,我追呀,追呀,却再也追不上他…… 我们最终乘坐的火车,火车比较慢,到达目的地得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因为坛子缺了一个角,所以我只能用黑色的布把他包起来,因为在别墅的时候没能找到袋子,所以我只能用手抱着小十三。 身边擦身而过的人,纷纷对我侧目而视,大概是以为我怀里抱得是个骨灰坛。 我被看的难受,扁在路边买了一个书包,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发现韩子墨已经不在宿舍了,东西搬的一干二净,但那个挂着的帘子还在。 这感觉还挺渗人的,尤其是在风空荡荡吹过的时候。 就像一个幽灵一样…… 我回想着昔日大家初见的时候,都是一张张单纯的脸,却不料四年之后,临近毕业前,什么都变了。 我突然想起了这是个忙毕业论文的季节,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连导师都没有见过。 等到孙遇玄醒过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吵着让他帮我把毕业论文给做晚,他一定会很无奈,冷眼看我一会,然后一边说我真麻烦一边帮我写论文吧。 想到这,我不由得笑了,以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总是渴望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但是有了那个他之后,我甚至觉得两个人眼神默契的交换都是一种幸福。 一种简单而又绵长的幸福。 小十三在我的桌子上,看到我这副模样,发出不满的啧啧声。 “怎么了?” “本少爷不喜欢你这种眼神。”他好不隐晦得说。 “哪种眼神?为什么不喜欢?” 面前明明只是个坛子,我却感觉它仿佛翘起了二郎腿,抬起了下巴,说:“因为有太多女人用这种眼神看本少爷,本少爷腻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别扭。 “比如说谁。”我断定他在吹牛。 “比如说……”他刚开口,那名字便淹没在了他的口中,我知道,他一定是要对我说个名字,但我却不知道,他为何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了。 “比如说什么?话说完啊。” “没什么,你该睡觉了。”他表达了他拒绝得态度,然后再次说道:“晚上去地狱十八层。” “为什么去那,而不是游泳馆,我感觉游泳馆更容易逃脱一些。” 小十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一见面肯定会打起来,倒时候把游泳馆打垮可就不好玩了。” 也对,地狱十八层只是个虚幻的空间,不会有太多外界的干扰,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又脏又臭的水,也没有墙壁可以限制空间。 于是我上了床,将落满灰尘的床单换掉,然后躺在上面准备睡觉。 自从转换了鼠女得能力后,我的听觉灵敏了不少,然而后遗症就是睡觉时,一点轻微的动静都会让我像个神经质似的从梦中惊醒,所以我在火车上,一夜都没有睡着。 但是此刻,我明明困到不行,却依然睡不着,因为心里面总装着晚上要干的事。 一阵翻腾之后,我沮丧得对小十三说:“我睡不着。” “真麻烦,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要本少爷给你唱摇篮曲么。” 当然,小十三最终没唱摇篮曲,但不知他对我干了什么,以至于我竟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冗长而混沌得梦。 黑暗而且苍白,寒风掠过,耳际忽然传来了一个冰凉中带着悲戚得声音。 “就要见面了。” …… “想我么?” …… 头皮一阵钝痛,这个声音!!! 160.来送死 这个声音我已经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只是这一次,他的说话内容却变了。 因为之前他说的是。 你终于回来了…… “你是谁!”我朝那黑色得空气中吼道。 然而,四周却突然得沉寂了,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呼吸声。 忽的。一个白色的身影划过晦涩的空气,一闪而过,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人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像冰一般透明。 像海一般湛蓝。 甚至他得睫毛是银白色得,如同结着霜雪。 他是谁,为何三番五次出现在我模糊不清的状态下,但我心里清楚,他不是我凭空幻想出来得。 他的声音,和小十三如此的类似,但却比小十三成熟了许多,几乎让我分辨不清。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说我终于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说,我们就要见面……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你出来啊!出来啊!” “丑女人。”一声呼喊清晰的钻入耳边。我浑身一凉。从梦中惊醒过来,在醒来得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是小十三在叫我,还是梦中的那个男人在叫我。 “做噩梦了?” 我侧过身,盯着那黑漆漆的坛子,想到梦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我想,那个人就是小十三。 “小十三,我终于回来了。” 小十三闻言,哼笑了一声。说:“说得什么东西,你脑子坏掉了。” “你可不可以出来见见我!” “你忘了,你根本看不见本少爷。” “可我想见你!” 小十三似乎被我过激的语气给怔住了,他完全就不知道我这是在发什么疯,我要确认,确认小十三和我梦中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见小十三不说话,我再度说道:“小十三,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小十三见我如此执着,便只好腾升起身子,一团。淡到不能再淡的白色烟雾!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可以看到孙遇玄,却看不到同为鬼得小十三! 我连他的身体都看不见,何谈眼睛。 我不甘心,想伸手触摸,看看自己是否能触摸的到他,然而一掌伸过去,除了指尖有些凉润,再无其他。 “丑女人,你竟敢吃本少爷得豆腐。”见我呆滞,他说了一声看够了吧,然后重新钻进了坛子。 “小十三,我为什么看不见你呢?”我神情怏怏的问,情绪降到了谷底。 “因为本少爷,不是你这种肉眼凡胎能够看见的。” 我陷入了沉思,我开始回想我和小十三的第一次见面,他说他把我的话听成了‘呵,骆凝’,这是一个牵强的借口,他之所以用小孩子得声音,是为了让我对他不那么害怕,不那么排斥,他在我对他还不熟悉的时候就救我,之后,更是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救我。 他从来不插手我得生活,他只是一直在旁边默默的观着,然后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出现。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在危险得时候第一个想起得人是他?为了我无比坚定地信任他?还是单纯的为了保护我。上名以巴。 可是有得必有失。 我得到了这些,将会失去什么,到底什么才是小十三一开始接近我得初衷。 我看着小十三,因为那个奇怪的梦,我一瞬间觉得他陌生了许多。 我终于回来了,回到哪了? 小十三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大概也不喜欢这种一会熟悉,一会又陌生的感觉,所以飞了下去,落在了桌子上。 “收拾一下,要走了。” “嗯。”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可心里得那个疙瘩,在那里硌的难受,于是我对小十三说道:“我在梦里,看到了一双蓝色得眼睛,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像你。” 小十三沉默。 “但是,比你成熟一点,他还说……” “一个梦而已。”小十三打断道:“走吧。” 本来我们要去做的事就挺压抑的,这么一来,气氛更加得不明亮,都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如果那声音真的是小十三,他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一切照旧,再次来到地狱十八层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惊慌失措,两次从炼骷手下侥幸逃脱,再次面对他得时候,我认为,或许还可以侥幸逃脱。 他一天拿不到我的记忆,就一天无法杀了我,再说,这次我有了小十三的保驾护航,以及穴口的帮忙,就更加得不用怕他。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游泳馆那次,炼骷在碰到我血之后,便将火焰缩了回去。 因为的血是极阴之血,刚好与他得火焰是相克之物,所以他才会被我伤到。 但是,我的血在数量上与他的火焰相比,丝毫不占优势,所以我不能拿这个当防身武器。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的清明,所以,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便看到了在不远处的炼骷,那一刻,我竟然有点可怜他,因为他只是背对着我们升在半空中,静默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感觉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得世界是什么样,因为他一直被关押在黑暗里。 能力强又有什么用,他用自由做了代价。 在听到轻微的动静之后,他类似觉醒了一般,微微的向后仰了一下头,随后,转过了身子。 他的帽檐里面依旧空荡荡得,他的手臂,依然像干枯的树枝一般,在看到我们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哼声。 “来送死?” 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得艺高人胆大,面对他,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瑟瑟发抖的模样,那个一只兔子龙估计还会想下一个办法,因为芳百煞那颗棋子已经失效了,现在,炼骷这颗棋子,亦是没有到达意料之中的效果。 那么他的下一步棋会是谁,万倾么。 “你看我们像是来送死的么。”我开口说道,十分的有底气。 “多日不见,气量倒是张了不少。”他冷哼一声,说道:“你死不死,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我说的是你身旁的这位,只怕活不长了。” 炼骷的这句话真是说道点子上了,要是搁平时,我会说他在放屁,但是在今天,他却成功的引起了我得恐慌。 炼骷并不想和我废话,而是挥起骷髅权杖与我们打了起来,不对,不是与我们,而是与小十三。 我随时准备着划开自己的穴口,只要目的达成,我和小十三会迅速得撤离,因为和炼骷这么纠缠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我和小十三,虽然我之前两次都侥幸逃脱了,但炼骷,他得必杀技根本就没有使出来。 那是一股近乎摧毁得力量,如果不是怕我死,他也不会如此忌惮。 但是,炼骷就好像事先知道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所以一直都没有发动火焰,而是用骷髅权杖与小十三厮打起来。 我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生怕他会一权杖,将小十三本就破碎的坛子打的四分五裂。 然而小十三,竟明显的没有以前厉害了,所有人都在变强,他却似乎在慢慢的变弱,这是一个可怕得过程,类似于生命的枯竭…… 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但小十三就如同油灯枯尽,能量不断得放电,连抵挡进攻都显得勉勉强强,更别提进攻了。 炼骷见状,乘胜追击,小十三节节败退,怎么会这样! “就说你是来送死的,都这副状态了,还敢来这里,看来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炼骷言罢,甩起骷髅权杖,让它在空中旋转几圈,带起呼呼的分钟,与此同时,小十三竟在关键时刻忘记了挪动。 来不急了! 161.人间地狱 我见状,在那骷髅权杖即将到达小十三身边的时候,我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他,自己因为惯性,而冲了出去。所以那骷髅权杖打了个空,谁都没有碰到。 但我却惊讶的嘴唇微张,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小十三,你明明没有那么厉害,为什么要逞强,你这不是在送死吗!上名边扛。 我站了起来,此刻有两个选择摆在我得面前,一是保住小十三,和他先逃,但是这样孙遇玄依然会处在危险之中,二是继续留在这里。但是,这样就有可能会牺牲小十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炼骷却丝毫不给我缓冲的时间,双手一绕,骷髅权杖便回到了他的手边。大概是因为骷髅权杖的杀伤力太大。所以他并没有狠狠的向我击打过来,而是将一个骷髅头分成了两个,随后,分别咬住了我的两条胳膊。 我疼的大叫,那种感觉,就像被火烤着一般。 “你确实不是来送死的,你是来送你的记忆。” “炼骷,你口口声声要取我得记忆,我的记忆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追求吗!” “你的记忆里有一笔宝贵的财富。一笔尚未被开发的财富,没有人不爱财富,这当然值得我去追求。”他阴森的笑着,如果我能看见他的脸,一定是阴森可怖的。 “你就这么确信,我的记忆是你要的东西,如果你吸取到的不过是一个装满吃喝拉撒的普通记忆,岂不是在玷污你自己。” 他呵的低笑一声,说:“别再想着欺骗我,以及欺骗你自己。是不是普通人你比别人更清楚,从你身边出现的鬼,就能看出来你根本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的身边,是不会有那么多鬼的。” “知道对于鬼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冷冷的问,以至于我忘记了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黏着在他得身上,等他说话。 “目的。”他慢慢的吐露,却掷地有声:“他们所有的鬼接近你,都是为了‘目的’两个字,只不过我的目的比较明显,所以我就成了坏鬼,而你所谓的好鬼,只是把自己的目的隐藏起来罢了。” “但是这些‘好鬼’的目的,可比我这个‘坏鬼’的目的要恐怖的多。” “你不过是,一具被各怀目的的鬼给分食的活尸。” 他的话,如同丧钟一般敲响在耳边,以至于我整个人狠狠的抖了一下,为什么‘目的’这个词,听起来是这么得刺耳,他口中的鬼,难道指的就是孙遇玄和小十三么。 不,我不会信的,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你放开我,你个魔鬼!” “对。”他继而凉凉的笑:“我就是魔鬼,一个,让人不得不臣服的魔鬼。” 我已经被他固的死死得,现在唯一能脱险的办法就是利用他得性格缺陷,我的主要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出火焰。 于是我镇定下来,对着他嘲讽一笑:“虽然你是魔鬼,但我根本不怕你,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耍杂技乱喷火的罢了。” “喷火?杂技?”他重复我的话,语气十分的不好,看来,他对于我的蔑视已经开始感到不爽了。 “你难道忘了我上次是如何从你手下离开的吗。” 他闻言,没有说话,我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骷髅咬合力加大。 “你的火焰,在我的血液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甚至被我的血给弄伤了,所以,你今天根本就不敢使用火焰,只感甩甩你的权杖罢了,将自己说的如此威风凛凛,我看,你不过是个连女人都怕的懦夫。” “怪不得你拥有火焰的能力,因为你生活在这种阴暗潮湿的角落,你需要用火焰来照照你有多可悲!” 我用了有生以来最不屑得语气,以及最长的一口气,说完了这么一句话。 事实证明,我说的话很有煽动力,以至于炼骷狠狠的握紧了他干枯的手,胳膊上的骷髅像是表达他得愤怒一般死死得咬住了我。 我疼的满头白汗,却只能一遍一遍的麻痹自己,薛灿,再忍忍,再忍忍就不疼了!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脱离骷髅的桎梏,但是这种在半空中的情形,如果没有很强的腰腹力量,连动都动不了。 “好,既然你说我怕你,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怕谁!”他说罢,双臂威武得张开,连带着他的黑色袍子也一并张开,如同一只巨型蝙蝠:“苦海无涯!” 他大喝,四周瞬间腾升起数丈高的火舌,它们抖动着,舔舐着,像一个个火红的鬼魂在向我招手,刹那间,我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感觉自己就要被烤焦了,太热,太热,如同被丢进了一个巨大得熔炉。 “你会缺氧,昏厥,干枯,死亡,最后,成为一把灰烬。” 炼骷说完后,张狂的笑着,他的笑声像是带着巨大得力量,让我感到天旋地转,但是不一会,他得笑声便戛然而止了,随即,身边冒出了一个蓝色的光团。 ‘砰--’的一声巨响,坛子和我胳膊上的骷髅发出剧烈的撞击声,然后,那在我眼里硬如钢铁的骷髅竟然传来咔咔的碎裂声,紧接着,一个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骷髅头,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碎成了两半。 炼骷见状,微微伸了一下手,将骷髅权杖收回。 他怒视着小十三,气的黑色的风衣都在发抖,他再度一甩,骷髅权杖变成了八个骷髅,本应是九个,但刚刚被小十三搞坏一个,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去死吧,权杖朝小十三进攻过去。 “还在等什么!”情况紧急,小十三朝我大喝一声。 我瞬间伸出已经可以操控自如的指甲,划破了手背上的穴口,此时的小十三完全不像方才那副不堪一击的模样,我不知他是装的,还是因为短暂得韬光养晦让他恢复了过来。 我只知道,在穴口打开的那一瞬间,身旁的火舌便像找到了口腔一般,往我得手背里钻,我还没有用念力,它们就自己进来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我怕过一会,情节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我已经不用去担心小十三得死活,因为他和炼骷势均力敌,我需要担心的,是我自己! 滚烫的火焰如同蚂蟥一般向我的穴口里钻,最开始,还会被我的血给驱退,但是不过一会儿时间,它们便无所畏惧了,当火舌进入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痛的快要昏死过去,像是有人在我清醒的情况下,割开我的皮肉,然后用鲜红滚烫的铁板炙烤我的肉一般。 那种剧烈的疼让我体会到了,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感觉是有多痛苦,左一刀,右一刀,仿佛活生生的将我剁成了肉酱。 好疼啊…… 我仿佛能闻到自己的肉被烧糊的味道…… 我的双眼漆黑,即将要昏死过去,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朝地上趴了下去。 那是一种被吞没的痛,那是一种面对熊熊大火无助的痛,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但是为了孙遇玄,我要救他啊! 我咬紧牙关,勉强睁眼看清自己的手臂时,上面竟然通红一边,像是被烫熟了的红,上面起了无数个水泡,水泡里的水在咕嘟咕嘟的沸腾。 可我,无法关上自己的穴口! 就在我几近昏厥的那一刻,周身的火焰却突然被敛走了,我的衣服被烧的残破,但好在能避体,我知道,炼骷是怕我就此被烧死。 只听得咚的一声,我得头磕在了地上。 162.他得手指 我好难受,十分得想要睡觉,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越来越黑,就像掉入了一汪粘稠的墨汁中。 但我必须坚持,我怕小十三因为我而乱了方寸。我们会全军覆没! 我努力的抬起脖子,却在离地十厘米的时候,又狠狠的砸下去,就像是在给炼骷磕头一般,这种感觉让我无奈,就像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个压着下跪的手一般。 最终,我还是抵挡不了烈火灼心的痛苦,沉沉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如同逝去了一个世纪,我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交谈。 “她怎么样了。” “身上大面积烫伤,皮肤组织已经受到了损伤,疤痕是肯定会留的。这孩子是掉到了热水里了么,不过,她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我遇到过好多次类似的案例,当时家属把人送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半熟了。” “她现在血管太脆弱,打不了消炎针,组织液我已经用针管吸出来了,你给她抹点膏药,如果再有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郭叔。” “客气了,楠楠。我从来都没有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一定是女朋友吧,以后照顾好她,别让她在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了。” 空气里静默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带着沙哑的男声。他没有否认,而是说:“嗯,我会的。” “你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涂完药之后,就稍稍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的身体也给搞垮了。” “对了,郭叔,如果有人向你问我的情况,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我院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还是留下来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吧。” 那男人开门准备走,却又停下了脚步,说:“楠楠,叔叔想劝你一句,在你还没有稳定下来,千万不要太喜欢一个女孩子,你以前一直都明白这个理。” 他话音落下,对方似乎苦笑了一下。 “叔叔看的清楚,知道这个女孩对你来说不一般,但是,你可千万别被抓住了软肋。” 人似乎是走了,含含糊糊的谈话声也随之消逝了,我意识不清。现在再去回想方才听到的对话,却只有一片嗡嗡的回音。 这里是哪,应该不是地狱十八层了吧,或许是我死了,正在去天堂得路上? 浑身软绵绵的,就好像一件被丢进洗衣机的衣服,旋转,扭曲,晕厥……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得手指搭在了我的皮肤上,我疼的皱眉,但他的手指尖却轻柔的旋转,随后有凉凉的东西在他指尖化开,灼热得疼终于平复了一些。 “软肋么……”他如同呓语,指尖轻颤,冗自笑了起来。 那声音听在耳里是模糊的,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在讲话,我想撑开眼皮,但却是徒劳无功,时间空间好像在被慢慢的拉长,就像一个无限延长的梦境。 他擦完了我的两只胳膊,‘嘶’了一声,似乎有些犯愁,随即,他的温热的指尖,一粒一粒的解开我的纽扣,他小心翼翼得,避免与我炙烫的皮肤有接触。 但还是避免不了,他的指,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着我得皮肤,一不小心靠近,迅速的离开。 仍是有凉凉的东西在相触的皮肤间化开,大概是面积太大,又或者是熟悉了彼此得温度,于是他又添了一根手指,动作依然轻柔,只不过有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 忽然,他的手指停下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在看哪里? 继而,他的手指,疑惑的摸向我胸间的那个八叉印记。 我有些疼,轻轻颤了下睫毛,他的手似触电般的离开了,他想要扣紧我的衣服,然而已经来不急了。 我睁开模糊的眼睛,睁的久了,还是模糊一片,我醒来得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好渴,嗓子冒火般的渴。 “渴……” 他闻言,从桌上拿了一杯水,轻缓的倒进我的唇中,但是我的嘴唇不能动,所以水根本无法到进来。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随即,一个湿润的手指浅浅的放入了我的口中,他命令道:“咬住。” 我闻言,照做。 水流顺着他的手指潺潺而下,进入喉咙,终于平息了那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干热。 水存的多了,我便本能的吞咽,吞咽得同时合起了嘴唇,裹了一下那根手指,水流仍然潺潺,但那根手指却在我口中石化,不断的石化…… 喝完水之后,我的状态明朗了不少,就像有一副黑板擦,轻轻的擦掉了我眼前蒙蔽的灰尘。 我终于看清了手指的主人,他头发蓬松,被阳光镀成了暖金色,他的眼眸深邃,眼神疲倦而又复杂,他鼻梁高挺,圆润精致,好看的唇正被洁白的牙齿咬着,耳垂粉粉。 是陈迦楠。 我刚准备问他这是哪,便感到一阵凉风吹过,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想伸手去碰,却被的他一把按住。 “别碰,小心感染。” 随后,他以迅雷之速,拉起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在在我脖子一下:“衣服先敞着,要不然到时候会粘到伤口上。” 我沉默,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还模模糊糊的记忆,瞬间就不合时宜得清醒了起来,我能清楚的回忆起,他手指的触感。 “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谁?”我模模糊糊的问。 “我认识的一个叔叔,他很出名,我怕有不必要的麻烦,就把他给叫到房子里来了,因为要给你处理伤口,所以你的衣服被剪碎了一些,你别误会。”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垂下了眼皮,脸颊竟红了。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去,完全就是一只熟了的小龙虾。 我撇开了脸,支支吾吾的说:“我没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小十三呢,他现在好点了没有,我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 “他把你救上来之后,找到了我,我去学校接的你,回来之后便联系了郭叔叔,给你看病,至于小十三,我把他埋了起来。” “埋了起来?”我一惊,又阵痛了伤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 我一开口,眼泪就快要落了下来,连鼻子都酸的发热,他的意思难道是说小十三魂飞魄散了吗!上纵刚技。 “他需要沉睡一断时间。” “沉睡?” “是的,有人在召唤他,他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他要去哪里?!” “去他来的地方。” 我还想再问什么,陈迦楠见我的情绪太过激动,而绕开了话题:“你放心,他现在很好,你镇定下来。” “我怎么镇定?”说话的期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也哽咽起来:“你都说他在沉睡了,那就说明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为什么连句道别都没有说?!” 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陈迦楠,他神色非常的冷静,冷静到有些冷清:“就像有些动物有休眠期一样,鬼也有一段时间要沉睡,它们要通过沉睡,来汲取更多的阴气,这样,才能有下个明天。” “小十三的状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以为在去见炼骷之前,你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我盯着陈迦楠那张严肃中充满倦容的脸,发着抖,说:“他之前就是平常的样子,我以为他消失了一段时间,恢复如常了。” “你……你刚刚说的‘召唤’是什么意思?” “没。”他淡淡的否认,然后用纸巾擦干我的眼泪,说:“流到伤口上很痛。” 163.遐想 “你明明说了。”我红着眼圈看着他。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需要这么想。” “为什么这么说?” 他停下了帮我擦眼泪的手,是那种蓦然的停顿,他把纸巾丢入了垃圾桶,站起身,背对着我。像是吐了一口气:“你少了一条牵绊,比如情感上的,不是么?” 他朝着阳台走了过去,关上了推拉门,坐在阳台的格子沙发上,静默的抽眼,烟雾淡淡的,萦绕着他的脸庞,安静美好的仿佛一副画。 画的题目叫:安静抽烟的男人。 我想,陈迦楠对抽烟这件事并没有瘾,因为平时很少见他抽,只有安静的时候。与我独处的时候,他总会点支烟。 我的眼神空洞,虚妄的看着天花板,我不知道陈迦楠口中的‘召唤’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回去了’是什么意思,我唯一知道的是,下一次再见小十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跟小十三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他从未给过我任何得压力,也从未让我感觉到恐惧,他对我来说,就像是情人。我想把他护在翅膀下,他想把我护在怀抱里,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总让他为我受伤。 甚至沉睡…… 不知多久的沉睡…… 小十三很聪明。但他在我面前却总是说话幼稚,只要有他在,我就会感到安全,只要有他在,我就会纯粹的开心,只要有他在,我就会身心都轻松起来。 我在奔向光明的路上阔步向前,他在我背后的阴影中默默陪伴,只要我回头,就能看见他,然而我的目光。却始终向前。 身上得痛与心上的胡乱交揉,我已然分不清谁是谁。 陈迦楠抽完了一支烟,却不肯进来,我知道,他在回避我得问题,他不想让我对他再提小十三,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解答。 既然这样,我就不再为难他。 只要小十三还没有魂飞魄散,总有一天会再次遇见吧。 “陈迦楠,陈迦楠。”我叫了两声,他蓦然惊醒似得抬头,随后推开了门,再次走了进来。 “我今天……”我犹豫了一下说:“可以走动么?” 他没有问我干什么去,而是在听到我说话得瞬间便严令禁止:“不可以。” “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得尽快--” “好多了?”他鼻尖轻皱:“好多了你还一直皱着眉头?” 我被他得话讶异了一下,随后朝脸上摸了摸,发现双眉之间果然隆起了一个小山包,我竟然都不知道。 可现在不是我好没好的问题,我得赶紧回别墅看看孙遇玄,因为别墅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并且,还有那个叫万顷的家伙呢! 陈迦楠坐在我对面,双手搭在一起,问道:“那天我给你发得录音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 “你在点了语音通话之后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半天,而音频里的人声显然不是你。” “我知道那个声音,是白姑得孙女,白浅,你知道白姑是谁么,她就是我姑姑找来对付我的人,估计白浅当时是想趁虚而入,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陈迦楠闻言后,冷静而固执的说:“你去了哪?” “我--”我正要说,却犹豫住了,我要告诉陈迦楠是谁在那天带走了我么,我要告诉他孙遇玄的母亲已经变成了血尸吗,可是…… “睡吧,好好休息。” 陈迦楠闻言后起身,不再追问,我在他眼里看到了稍纵即逝的伤感,一种做的再多,也不被认可的伤感。 “陈迦楠。”我叫住他了的背影,说:“谢谢你照顾我。” “不用。” “骨心娆最近好点了么,你们有没有再见面?” 陈迦楠闻言,转身直视我,说:“就算她极力的想要进入我们得圈子,但你我心里都清楚,她跟我们不朋友,她没办法也不可能融入我们。”上纵共亡。 陈迦楠说着,似乎有些含沙射影,听的我心里极不是滋味。 “你这么说太绝情了,毕竟骨心娆那么喜欢你,虽然她的感情来的快,但你也看的出来那是真的。” “再真的感情,给错了对象,也只能算是自作多情。” 他说,语气听起来有些残忍。 我垂下了头,说:“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再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我告诉你好了。” “不用。”他拒绝,边解纽扣边走去自己的房间:“休养一天,明天天亮的时候再走。” 我能感觉到陈迦楠很累,因为他进入房间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他熟睡的声音,我知道,我短暂的犹豫再一次触动了他敏感脆弱的内心,大概是因为有愧于孙遇玄的缘故,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翼翼,因为他想得到我们的认可与信任。 再多等一天,应该没有关系吧。 孙遇玄,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不能像你解释,因为那个万倾手里有你得尸体,原谅我,原谅我善意的隐瞒。 大概是睡的太久,所以我丝毫没有睡意,我胸间的这个标记到底意味着什么,一个符号? 如果有天孙遇玄问起我玉佩得事,我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不知道么? 我很烦躁,想到孙遇玄的时候很纠结,想到小十三得时候心很痛,想到陈迦楠得时候很歉疚,想到骨心娆的时候又觉得她很可怜…… 各种各样的情绪,让我像一个饱胀的气球,我怕它会爆掉。 情况发展得太过突然,在加上上次出了密道之后得徒然失忆,以至于我还没来得及把孙遇玄的尸体就在密道里的这个消息告诉他,不知他知道后会不会很开心。 或许不久之后,孙遇玄就能够拥有自己得身体了! 我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手臂,发现上面都是红色的伤疤,像是被烙铁烫出来的一般,手背上已经被陈迦楠给包了起来,我揭开看,发现上面有一道焦黑的痕迹,八成是火焰留下来得。 如果不是小十三,估计我现在早已变成了一个痴呆儿,这才真的叫做大难不死。 我想,小十三一定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我救出来的,至于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也无从知晓,只祈望他没什么大碍。 小十三,某年某月某日,你还会臭屁的叫我一声丑女人吧。 想到这,我再度红了眼眶。 时间从指缝中悄然溜走,在此醒来的时候,是被陈迦楠叫醒的,他眼睛微耷,俨然一副没有睡饱的模样,他努努嘴,递给我一个瓷勺,说:“把粥喝了,吃点流食。” 我乖乖得嗯了一声,想要起身,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衣服还没扣扣子,于是窘迫的抓住了被子。 陈迦楠显然是读懂了我的意思,拿了一件超宽大得棉质带袖子得长睡衣递给了我,然后他进了房子,我换好之后,他才出来。 我看着扔在垃圾桶,边边角角被烧得发黑得衣服,抱歉的对陈迦楠吐吐舌头,说:“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你这个重度洁癖症患者。” “已经被你磨完了。” 他随口说道,我却被狠狠呛了一口粥:“我有那么邋遢吗。” “不邋遢得时候。”他故意停顿:“很少。”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他低头,默默的喝粥,我们之间只剩下瓷勺和碗碰撞的声音,像这样面对面安静的吃饭,我和孙遇玄这辈子都无法做到。 他吃完之后,递给了我一个手机,说:“有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他看我有些惊讶,又说:“我不玩qq,你没手机联系不到我,不方便,只是个旧手机,阿玄要是问起,你就说是你自己买的就行了。” 我看了看,手机不仅新,还是最新款,甚至比他用的款式还要新。 164.回去 绝对是他才买的。 我认清了这一点后,感动之余还有些负担,说实话,我和陈迦楠并没有很深得交情,没有事的时候基本不联系。 我们是那种同甘苦共患难,可以不顾一切去救彼此。但联系起来会尴尬的关系,我们之间的话题也仅限于孙遇玄,以及各种突发事件,除此之外,我们可以算是对对方的隐私毫不知情,所以,我并不能很自然的接受他对我的好。 但是,此时此刻,我再推拒得话,倒显得我有些矫情生分了。 “谢谢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犒劳一下你,话说。我好像还没有请你吃过饭呢。” “不用了。” 他再次不冷不热的拒绝,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说:“还记得第一次和你吃饭的时候,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我闻言,忙不迭得问道:“什么印象。” “不雅观。” 我又控制不住的白了他一眼,说:“陈迦楠,我姑姑她现在已经在把矛头往你身上引了。” “你信谁。” “废话,这还用说,当然是你。” “那就行了,随她。” 我试探得问:“你和我姑姑的关系真的破裂了么?”| “严格意义上说,没有。” “那你和晓冉呢,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永远不会有关系。” “为什么?” “因为我烦她,也不想再演下去。她呆在我的身边,让我有种厌恶感。” 我闻言,疑惑,因为我之前并没有觉得他对晓冉有这么反感啊:“那你之前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为了接近你。” 面对他得坦诚,我最初有点惊讶。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这句话也没什么歧义,他和晓冉谈朋友,我们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见面,我也不会过度排斥他,之后,才能发生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 果然,他做的每件事,都有他得考虑。 那么对于和孙遇玄和好这件事呢,是真的因为愧疚。还是因为有别的考虑。 “三爷说要买别墅,难道,真的要把别墅让给他么,如果没了别墅,孙遇玄到时候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陈迦楠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大概又是嫌弃我吃像难看,于是我接过来,满不情愿的擦了擦嘴。 随后,他说:“很早之前,阿玄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早已经拟好了遗嘱,并且还有影像证明,别墅的继承人是你。” 我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很早之前么,很早之前,我根他的关系根本就没有走到这一步。 “他不想将自己辛辛苦苦争来的产权付之东流,所以,交给了你,那是他最后的家,那里面装着他一生的时光。” 陈迦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肩头,我必须,要保住这个房子,可我是那么的渺小,如果三爷真的想要,我又哪里能保得住? “为什么三爷还有宋志勤,他们都帮着孙书煜,为什么同是孙家人得孙遇玄待遇却差别这么多,孙遇玄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他们还觉得他不够惨么?”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从孙遇玄出生的那一刻就复杂起来,当年,他的妈妈并不想回孙家,而是被绑回去的,他妈妈为了保护他,竭尽全力,但最后还是走到阿玄前面了,本以为他妈妈在黄泉之下,会保住孙遇玄得命,却不料,鬼并不是神通广大,最终还是抵挡不过人的迫害。 ” 陈迦楠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紧缠绕在一起,大概,他也痛心。 “你知道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好像是自杀。”他停顿一下,说:“那时候我跟阿玄年纪都比较小,家离得也远,所以面对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束手无策,我记得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只是眼睛通红的说,说他一定要报仇,从那之后,他变得不怎么说话,于是久而久之,我也不怎么说话。” 陈迦楠说道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是现实很骨感,后来的日子,他连活下来都很困难,更别说报仇了。” “杀人凶手不是孙书煜母子么?” “或许是,但更多可能不是,孙书煜他母亲虽然人比较坏,但是并没有坏到敢杀人得地步,阿玄盯查过他们,发现他们并不像凶手,他不敢轻易的杀人,因为如果犯法坐牢得话,就更没有机会去报仇了,而且,他也背负不起杀错人的罪责。” 我眼神暗淡了下来,看来,关于孙遇玄的死,以及孙遇玄母亲得死,陈迦楠并不知情,也对,连孙遇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作为外人的陈迦楠又怎么会知道。 陈迦楠安慰我说:“至少,阿玄的魂魄还存在于人间不是吗,这已经是不幸之中得万幸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可避免的苦恼,我真的想为孙遇玄找出点什么,如果我能解开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那颗节,他一定会很开心。 “阿玄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给你,你也不用为他操心,那样会显得他很无用。” 晚饭过后陈迦楠洗了澡,本想给我擦药,却被我拒绝了,我说我自己可以擦,他的头发湿哒哒得往下滴着水,衬托的他眼神有些许氤氲。 他点点头,然后回了房间。 夜晚,疼痛再度侵袭全身,我能隐隐约约得感觉到身体里有火在运作,它滚烫,且刮着我的血管内壁,疼得我几乎要哭了出来,但我还是咬住了嘴唇,我怕打扰了陈迦楠的好梦。 第二天大亮,第一缕阳光刺进来的时候,我便惊醒了过来,心事加上疼痛,让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自我疗伤一夜之后,血泡上的皮已经干了。 看来,我简直就是一个跟咸鱼一样,不需要关心得人呢。 我小心翼翼得接水洗漱,陈迦楠就坐在沙发上,偶尔抬眼看看我。上纵豆巴。 我以为他要和我一起回别墅,他却说:“你自己打车走吧,我就不送你了。”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被三爷的监视捆住了双脚,于是我点点头,对他说:“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如果扛不住了给我打电话,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当个人肉气垫还是可以的,你看我,多皮实。” 他罕见的露了个笑脸,但是非常的牵强。 “嗯,走吧。” “你怎么不开电视?” “我喜欢安静。”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是。”他毫不避讳的说:“但是你的打扰,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再复制。” 我看着他脸上泛青的胡茬,以及淡淡的黑眼圈,发现,我不仅打扰了他,而且打扰得很彻底。 “那我走了。” “嗯。” 随着他嗯的落下,身后的门便被关的严严实实,这么希望我走。 一路疾驰,来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艳阳高照,我的心紧张的突突跳动,每走一步,孙遇玄的脸便在我眼前清晰一分。 对了,我得血变热之后,估计女血尸不会再追着我不放了吧,但是,我的经期已经结束,那个万倾会不会趁着此时喝干我的血? 不,不会,因为……我没洗澡。 我第一次发现,没洗澡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而且我身上那么烂,他也不会下口吧。 一进入别墅,我四下叫了几声没人回应,于是就跑到密道里去找孙遇玄,沿着那条线一直往前走,不知他还在不在那里。 四周只有我脚步得‘啪嗒’声,我怕招来万倾,于是全程咬唇保持缄默。 就在此时,我慢慢的走到了一个豁然开朗的空间里,与此同时,绳子也到末尾了。 只是…… 绳子的末尾并不是我离开栓的那根木棍,而是栓在…… 一个血尸的手腕上! 165.血尸城 血尸! 我的眼睛瞪如铜铃,刚准备沿着线往外跑,就停了下来。 我看向血尸,发现他身材高大挺拔,和孙遇玄差不多,上次万倾不是说了。孙遇玄得尸体在他的手里,那么,这冷冻床上躺着的尸体应该就是他了! 我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恐惧,一步一步的向他小心靠近,我发现这是一幅完整的躯体,只是没了皮肉的遮盖显得阴森可怖,为什么本来绑在木棍上的线头却绑到了血尸的手腕上,唯一可解释的就是有人挪动了线! 那么这个挪动线的人是孙遇玄,还是万倾? 那个人指引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低头看去,发现那具尸体上有一道细细的纹路,从喉咙处一直蔓延到下腹,随后。还有一节不该看的东西。 呃…… 我迅速的移开了眼睛,说实话,那东西看起来血淋淋的,十分恶心,我怕再多看几眼,会对我今后的生活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那纹路应该就是用针缝合留下来的,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血尸头部的眼珠因为没有眼皮的覆盖,而显得像是一直在圆睁着,我看不下去了,眼泪落了下来,这简直太残忍了,连看一眼都不忍心。 我蹲了下来。嚎啕大哭,至少,鬼魂孙遇玄让我感受不到这种残忍,但如今,他的尸体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上面。与我四目相对,那种死亡得切实感,让我怎么能不心痛! 我知道,这血尸是孙遇玄无疑了,因为他生前被人开膛破肚,所以,在经过万倾的缝合之后,会余留一道那样的痕迹。 就在我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只血淋淋的人手突然搭在了我的面前。 我睁眼,尽管觉得他心疼,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那只手大喇喇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的发抖,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退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床上的血尸一点点,像个牵线木偶一般的坐了起来,他的眼球完全突出,像是在狠狠的瞪着我。 “孙,孙遇玄……”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缓慢的,令人窒息一般的做了起来,难不成,他像他妈妈一样的起尸了吗? 可是。如果上次的起尸指令是白姑的三声烟斗,那这次呢? “孙遇玄,你,你有记忆吗?” 他的眼球直视着我,然后下了床,僵硬的四肢关节竟然可以机械的活动,并不像女血尸那样,整个人都是直挺挺的。 我的心脏都揪到了嗓子眼,我现在该怎么办,逃跑吗?可是我逃跑的话,孙遇玄怎么办。 可是我不逃,他会不会杀了我?!上团史技。 就在我还没有打定主意的时候,孙遇玄已经下了床,并且经过了我的身边,一股腥风刮过我的鼻尖,我只觉浑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 我双腿打颤,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他擦过我得身边,就像受了某种召唤一般,哐哐的走着,每走一步,都会在湿滑的土地上留下泥泞的脚印,并且拍打出血一样的水花。 他要去哪? 难道要出去吗?不行,我必须得跟着他,如果他跑了出去,变得和女血尸一样不停管教,那么孙遇玄到时候再想找到自己的尸体,并且控制他就难了。 不过不幸之中的万幸,就是这具尸体看起来还不具备思维,因为同一个人有两种思维并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跟着他血红色的背影,一直往前走,当发现我们行走的方向已经偏离了那个线的时候,我便意识到,他并不是要出去,而是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一个有某个人在召唤他得地方? 我还该不该往前走呢,我的理智叫我停下,但我的尸体却不听使唤,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绝对不能就这么丢了孙遇玄的尸体,再说现在回去已经来不急了,我完全无法辨别来时的路。 我心跳的厉害,仿佛自己要走去一个未知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是的,我问道了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的死亡气息,带着一种古老的血腥味,以及来自地狱般的阴寒,我感觉我们现在是在向下走,仿佛要走到地狱的腹地一般。 先前得那股豪言壮志没有了,我无时不刻的想要退缩。 “孙遇玄……你要去哪……我们回去吧……” 我颤颤巍巍的讲着,然而孙遇玄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说话声,我感觉到无法呼吸了,因为我看向前方的时候,发现那是一片空洞的黑,我们似乎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地方,这条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我靠在了墙壁上,费力的呼吸,与此同时,孙遇玄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一个普普通通的别墅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地方,错杂的就像城市下的排水系统,还有尽头处的空间,究竟有多大,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而孙遇玄,他过去干什么,尽头处,又有什么? 最终,我压迫住自己慌乱的心跳,踮着脚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此时,我连我粗重的呼吸声都觉得刺耳,这种慢慢接近未知的感觉,远比那直视死亡的感觉要恐怖的多! 我慢慢的来到了洞口,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就仿佛我浑身置入了一口大血缸里。 逐渐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空旷的宛如一个足球场,以我这个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个空间是往下延伸的,真正的东西,在下面!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震慑得我张大了嘴巴,连脑子都变的不怎么灵活,在这种威严之下,我只觉双膝发软,就快要没有骨气的跪了下来。 我像个生锈的机器人,已经僵硬的颈椎,迟缓的像下垂去。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那是密密麻麻的红,那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我感到眼前一黑,用手用力的捂住嘴唇,才终于让喊叫没能释放出来,我咬紧自己的牙关,冰凉的汗珠就像雨水一样,滴滴答答得往下滑。 一个-- 血尸城! 那密密麻麻,整整齐齐跪拜在地上的东西,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个被扒了皮的血尸! 还有血尸从别的地方钻来,像是赶赴一场约会一般得心照不宣,我这才知道,孙遇玄家别墅下面只不过是血尸城的一小部分,他们的脉络,就像是千年老树的根系一样,不知蔓延到哪里。 空间的中央,是一个用铁链固定的白色冰棺,拴在冰棺上粗黑的铁链,延伸到四面八方的墙壁上。 我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因为眼前的景象是那么得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似乎所有的血尸都集结完毕,他们毕恭毕敬的跪拜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而圆心,就正对着那口悬棺。 他们井然有序,他们数量之多,多到数不轻,而孙遇玄参杂在其中,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踪迹。 如果以我所站的位置为水平线,那么跪拜的血尸在低于三四米得地方,而悬棺的位置比我高出一米,悬棺上方还有一大截空间。 原来,我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么深的地方。 我原本以为,孙遇玄的死或是一个人得阴谋,或者个人得报复行动,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他得死,不过是万千血尸中的一个罢了! 是谁,主导着这场滔天罪行! 就在这时,一抹鲜艳的红突然划破孤寂的视线,他如同一束被血水浇灌的玫瑰花,轻轻的停靠在了那口冰棺之上。 他挥了一下火红得斗篷,所有得血尸,如同受了蛊惑般,齐刷刷的抬起头,仰望着他。 那种征服之感,让我不由得头脚麻木。 是万倾! 166.初拥 由于距离的缘故,他站在冰棺上,即使水平高度比我高,我也能看到他得头顶。 我侧着身子,是身子与墙壁平贴在一起,尽量避免被万倾发现我。 通过女血尸对万倾得态度。我就知道万倾的地位不一般,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厉害,这些血尸竟然都在朝拜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下面的血尸突然整齐的磕了一个头,随后,嘴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如同紧咬着牙齿发出来的声音。 ‘咯咯咯--’ ‘咯咯咯--’ 分外的响亮,震彻整个空间,我浑身的汗毛都不由得树立了起来,因为这声音,将我最深处的梦魇狠狠的拉扯了出来。 记得之前。我在薛家墓群里面,就听过这个声音。 当时,这个声音就是从那一摇一摆得椅子上传来的,暗光一闪,我眼前甚至浮现出那个蹲在椅子上,黑戳戳的身影! 虽然不过是一个幻境,但现在想起来,我只觉骨骼深处都在颤抖。 那种寒冷和恐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就在我为了防止自己跌倒下去,而用手扶住土块墙壁的时候,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却忽然转了过来。 冰冷而坚硬的色泽,让我浑身一僵。 我就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本能的不敢乱动,希望他只是随意的转了过来,希望他并没有真的看到我! 然而,我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他不仅看到了我。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就在我微微动作,想要趁他不注意逃脱时,他那红到发艳的身影却突然向我飞了过来。 他一把搂住了我,我的惊呼还未溢出口中,便稳稳地站在了那口白色得冰棺之上,这高度让我晕眩,然而,更让我晕眩得是底下密密麻麻的血尸,他们一个二个都抬着头,毫无遮掩的眼球突出的望向我们。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就好像如果我不慎跌落。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看不见万倾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似乎是一早就知道我站在那里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气定神闲,我看着他那双完全被银色面具封住的眼睛,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从哪里获得视线的。 就在这时,万倾朝着下面,发出‘嘶嘶’的声音,回应他的,便是无数‘咯咯咯’叠加在一起得声音,既像磨牙,又像蛤蟆发出的声音。 我头皮不由得麻了起来,就好像一只蟑螂,爬在头发里一样。 万倾扬起红唇。对我说:“我在像他们宣布你的所属权,以后,不会再有血尸打你的主意了。” 我哭丧着脸,看着他,我不仅想远离这些血尸,我更想远离他啊! 一定是他把线栓到了孙遇玄得手腕上,目的是为了引我过来,不,就算我不亲自过来,他也会‘请’我来得! 可是,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遇到孙遇玄的尸体了? 我朝下看了看,在那千篇一律的尸体之中,我已分不清谁是谁,更不要谈找到孙遇玄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么,可我怎么可能会甘心?!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他问道,沙哑而迷离,而我,却噤若寒蝉,一言不发。 他却用手搂住了我的腰,我浑身一颤,不由的踮起脚尖,挺起腰肢。 “是我,初拥你得日子。” 我听到他的哼笑,是那么的刺耳,我知道初拥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要在今天,当着这么多血尸的面,第一次吸我的血! 他并不是西方的吸血鬼,但相似的,他也吸血,并且用的是初拥这个词! 不,不要。 我本能的抗拒,挣脱了他的怀抱,但是却一个不稳,从棺材上掉落了下去,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手臂一般粗的铁链,被烫伤的伤口再度挣开,有血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身下得血尸群躁动了,在我身体的下方张开口舌,像是要接住我的血,这一幕太恐怖了,我差点被吓得脱手。 如果我掉下去…… 如果我掉下去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呢,在万倾与血尸的混战之中,逃走,然后和孙遇玄永远的逃离这里! 死就死吧! 我甩动腰肢,想要尽量离可以往上爬得陡坡近一点,然而,就在我刚脱手,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刻,万倾却忽的飞来,一手揽住了我。 他似乎控制住了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动弹,他将身体绷直的我平放在那白色得冰棺之上,寒气贴着皮肤入侵到骨髓得那一刻,我浑身颤抖了一下。 四周的空气忽然静止了,似乎所有的血尸都在翘首以盼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万倾沉重的身躯忽然压了上来,我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道变窄了一半,连呼吸都十分得困难。 他要干什么! 我只有眼珠可以乱颤,其他的部位就像被定到了棺材板上似的我。 万倾不知道做了什么,身下得棺材板翻转了一下,我跟他便垂直的跌到了棺材得底部,锁链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我,更是感觉嗓子口发甜,似乎被他厚重的身体压出了血。 他似乎有些嫌弃的瘪了一下嘴,说:“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你的身体,太肮脏不堪。” 我闻言,十分的欣喜,恨不得立马开口告诉他我没有洗澡。 他冰凉的鼻尖,在我的锁骨上滑了一圈,我只觉毛骨悚然,头发都根根树立了起来。上女肝才。 “用你的鲜血,将这副棺材染成红色。” 他说完,便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我的血管,我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一个劲绝望的叫嚣。 “在你枯竭的时候,用力的吮吸我。” 我死死的咬着牙,要我喝他血么,不要恶心我! 我集中意念想要伸出指甲,摆脱他的控制,心里不断沉沉的重复着: 千万……千万…… 他的手指摩挲着他留下来的吻痕,在摩挲的期间,我感觉到他得指甲正在一点点变得锋利,他舔了舔唇角,牙齿越发的变尖。 这时候,下方再度传来了‘咯咯’声,我那群血尸目前,十分的兴奋。 “准备好了吗?”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头瞬间埋到了我的脖颈之间,将我吸舔的麻木之后,锐利的牙齿划开了我得皮肉。 我绝望了,因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反抗。 然而,万倾只吸了一口,便传来一声闷哼,他忽的抬起了头,我看到他的嘴唇竟然变成了绛紫色,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戳穿面具一般向我投射过来。 我突然明白,他要吸得是我之前带极寒之气的血,但是现在,我血里的寒气早已被炼骷的火焰给中和了,所以,万倾才会被我得血给烫伤。 “该死!”他低咒一句,却被痛得轻扯嘴角,他的手扼上了我的脖子,怒喝到:“你竟然敢耍我!” 活该,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他似乎听到了一般,再度加大了力气:“是谁弄的!”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去找了炼骷。 我呵呵一笑,忽然发觉自己可以动弹了,于是我伸出手准备朝他挖去,却不料被他挡下了,我便弓起腿朝他关键部位顶去,他用力的咬住了唇,又骂了一声该死! 我们两个在棺材内打了起来,棺材板被他顶飞,沉沉的砸到了地上。 太好了! 我脱离他的桎梏,钻出了棺材,看着离我很远的陆地,以及脚下得血尸,我咬咬牙,只能拼一下了! 我用尽浑身力气纵身一跃,出乎意料的竟然趴到了边缘处,不顾胸骨被震得发疼,当即双脚用力的一蹬,爬了上去。 我浑身发软,慌不择路的在甬道中奔跑,背后止不住得发凉,就像是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看似得! 167.你个变态 然而这里的路就和迷宫一样,无论我如何的横冲直撞都无法走的出去,渐渐的,我的体力开始放电,精神也开始萎靡,因为我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 我或许,根本就跑不出这里,万倾一定会想办法让我的血再度变阴,然后将我放干,将我永远的禁锢在那口棺材里。 一定是这样。 我脚下一阵虚浮,然后栽倒在地,地上的小石子擦破了我的手,我停止了奔跑,我感觉我整个人仿佛都要枯竭了,我缩到了墙壁边边,抱住双腿,无助的啜泣。 孙遇玄。你在哪里?你好些了吗?你是不是也在找我呢?你能找到我吗?如果你可以找到,我就坐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好不好…… 我不想跑了,感觉自己跑来跑去,却一直没跑出别人得掌心,这种感觉,真的好无力。 就在我哭的伤心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挑起了我的下巴,我浑身一阵紧绷,以为是孙遇玄来了,我欣喜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怎么会呢,我明明感觉到了那根冰凉的手指,就在我诧异的时候。一只柔软而又冰凉的手握住了我,这下子,我的身体变得更加的紧绷,因为那双手我太熟悉了,除了无影还能有谁! 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山洞么! “无……无影?”我的喉咙止不住的发抖,这是极度震惊的后遗症。 他没有吭气,空气在静谧的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我前一刻还慌乱无助的心,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逐渐平复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呆呆的问,方才遗留的恐怖感觉让我不由的红了眼眶:“为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只是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也没机会说出口。 因为无影他拉了我一把,让我整个人都撞进了他得怀里,我想到了孙遇玄。所以猛的推开了他。上女巨亡。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他,甚至一提到他的名字,我就会想到那个突入而来的吻,那个吻,让我有种深深得背叛感! 而且,无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他想救我的话,早在万倾劫持我得那一刻他就会出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说不定,他和那个万倾就是一伙的。 我本来想立即走掉,但又想到自己不认识路,于是只好厚着脸皮对他说:“你……你能带我出去一下么。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会给你烧点纸。” 无影仍然没有说话,也对,他本来就是这样,或许是,对我的说法有些不满意。 “你还在吗?”我试探的问,但是依然没有回应,糟了,他不会是被我刚刚推他的那个举动给惹生气了把。 我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你还在--唔。” 我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伸过来了一只手,竟然猛的拉了我一把,我一个没防备,跌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惊呼,但好在我没有直接与大地接触,而是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知他此举用意何在,刚准备起身,却不料被他拉的很死。 我疼的不行,因为他碰到了我手上的伤口,我正要开口大骂,他却将我翻转一下,让我的背部,贴着他冰凉的同胸膛,我们两个是半坐在地上的,所以我的屁股已然坐在了他的胯间。 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而且这个姿势如此暧昧,暧昧的我快被胸腔里的怒火给鼓成一个皮球。 “你松开--唔唔。”我骂他得话还没钻出口,就被他给捂住了,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原来是为了捂住我的嘴! 我的后脑已经无路可退,紧紧的压迫住他的肩膀,挣扎间,脸部总是不经意的与他相蹭,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松开我,你这个变态,流氓,伪君子! 滚开啊! 我在心里谩骂着,到嘴边最终却转换成了‘唔唔’的声音,我心里特别的难受,这个无影到底要干什么,好变态,好扭曲! 然而,他却丝毫不顾我的挣扎,而是举起了我的手背,细致而琐碎的吻,如水滴一样坠落在上面,这是一个没有一丝情欲,却带着极致宠爱的吻。 手背上的疼,在他得吻下慢慢的涣散。 其实,在回来别墅得时候,我便发现我手背上的穴口周围灼伤的印记在扩散,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多管,没想到却被无影看见了。 那他现在得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单纯的怪癖么…… 我勉勉强强的张开嘴巴,一口咬上了他的指头,狠狠的咬着,像要咬断一般,但是无影却毫不受影响,仍然自顾自的吻着我的手背。 然而,没一会儿,便有轻吻转变为舔舐,每当他冰凉得舌头舔舐过我的皮肤,我的心就会发毛一下。 我的一只手在他手里,另一只手臂因为刚刚在棺材里被摔了,所以疼的抬不起来,而双腿,已然被他用一条腿给压住了,我忍无可忍,只能强忍着疼痛去捶打他,但他根本就没反应。 “啊。”我疼的叫了出来,因为他得舌头竟然划开我好不容易结痂的穴口,舔了进去,我被疼的火烧火燎,冷汗直流,只怕我这穴口,日后再也不能使用了吧。 他细细的舔,疼痛竟奇异的消失,连我都觉得恶心的伤口,他却丝毫不觉得恶心一样,终于,这对我来说无比漫长的时间,在我的疼痛完全消逝的一刻宣告终结。 我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正恶心的想要抹去他留下得痕迹时,竟惊奇的发现我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光洁如新! 他……是在给我疗伤吗! 随后,他薄凉的指搭在了我的肩上,揉捏几下之后,我的肩膀竟然也不会有碎裂般得疼痛了,真神奇! 虽然我误解了他得意思,但我还是在他松开我的时候弹了起来。 “我说,下次能别用这种姿势么,恶不恶心。” 他闻言,轻笑一声,满不在乎。 我不知道他在哪,只能怒视着空气。 他站了起来,再度拉上我的手,大概是要带我出去,我乖乖得没有抗拒,想着到出口之后,一定要和他说清楚,说我忘恩负义也好,如果我不说什么,无影只会觉得我默许了他对我这么做。 于是一路无话,他在到达楼梯处的时候松开了我得手。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无影,谢谢你每次都会在我出现危险得时候帮我,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过分,但是这是原则问题,你认识我也好,不认识我也罢,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他没吭声。 “当然,是我不想见到你,因为你每出现一次,都会将我心里的阴影面积扩大一次,我是人,生活在一个有伦理道德的世界,所以你这么做会让我很有负担,你知道吗?” 他仍然没有吭声。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个墓群,反正我也不会在去到那里了,谢谢你带我出来,真的非常感谢,可是,你不觉得你对我的举动有些太奇怪了么,我再怎么感谢你也不可能允许你这样做,之前得事我也不想再提了,请你能不能,淡出我的世界。” 我说完,立即转身,然后爬上了梯子。 “不能。” 我蓦然回头,大脑一阵空白,分明有两个清晰得字眼钻入了我的耳朵,为什么转身后,四周却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影是说话了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爬楼梯这件事上,所以只听到了这两个带着拒绝口吻的字,却没有听到他的语气。 我站在梯子上不上不下,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168.你是他女朋友? “你……你说什么?” 我试探得问,却没有人回应,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可我却无法淡定下来了。 我只想快点离开这,去没有他得地方。 先前想争取这栋房子的念头已经完全被打散,我巴不得三爷赶紧把这房子拿走。但我爬到顶端得时候,却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我忽然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血尸中有一个叫做孙遇玄的。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他,我必须要管。 我捏紧了手掌,顶开了地板,房间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就像个死宅一般,对,它本身就是个死宅,一个让我看到,便浑身发冷得死宅。 这栋别墅。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归属感,我不想住在这里,我不想一踏进这里,就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红! 我走了出去,给陈迦楠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连打了两个,依旧无人接听。 我茫然的坐在被阳光晒热的台阶上,举起手,手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温暖的光,手掌得擦伤也已经好了,还有些看不见得伤口,不下心碰到的时候,还是有点发疼。 阳光照的我有些晕乎乎的,大概是太长时间没有晒太阳。所以才会导致体内阴寒吧,于是我索性往屁股底下放了个垫子,坐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抱住腿部,天黑之后。孙遇玄会回来么? 想起无影说的那两个字,我就止不住的懊恼,只怪我当时爬的太认真,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他好不容易才说一次话,就被我给这么错过了。 我揪着地上的杂草,回想着方才自己的那翻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但是,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早保持距离,难道不对么? 但,我却总觉的自己欠他了些什么。 真奇怪。 大概是因为身体太累。我这一坐,就到了晚上,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我是被车灯给照醒的,我眯着眼睛,只觉那车灯无比得刺眼。刺得我只能用手挡着。 我心中一沉,难道,又是三爷来了么! 然而,从车上走下来的不是三爷,却是孙遇玄,白色得衬衣,黑色的裤子,单调的色彩,却在他得身上调和出了光芒,我的心瞬间悬挂在了嗓子口,想立马跑上前去拥住他,然而我的脚步却在一个人出现得同时顿住了,连带着我的笑容。 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娇小可爱得女人,她模样清秀,却又不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秀,因为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有神,她的皮肤光彩亮人,应该是经常做护理的缘故,而不像我,暗沉又缺水。 她还有一个让我听到就揪心的名字,何若宁。 她怎么会来? 她拧了钥匙,车灯随即暗了下来,看的出,孙遇玄的身体依然很差,因为他的脸苍白得可怕,何若宁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孙遇玄的胳膊,而他,并没有拒绝,不过是抬起眼皮,冷淡的看了我一眼。 何若宁搀扶着他,那皱眉的样子,是多么的惹人怜爱,我想起孙遇玄上次说过得话,他说,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不该退到一边,我不该逃跑,因为,他是我得。 于是我鼓起勇气站起来,想要从何若宁手中接过孙遇玄,然而我才刚站起来,何若宁就对我摆了一下手说:“你就站在那吧,我来就行,两个人反而还麻烦。” 我被她一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只能站在原地,脚掌像是被钉住了一样。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溃不成军,我说过,何若宁就像我心里的一颗刺,一拨就疼,但现在这颗刺,它已经等不急我去拨它,而是开始主动地扎我了。 直到他们两个进去了之后,我才回过神来,现在孙遇玄情况这么不好,我不该在这种时候瞎吃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缘由。 于是我走了进去,看见何若宁已经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何若宁擦擦额头上的汗,问我:“有面纸吗?” “奥,有。”我赶忙抽了纸巾给她。 她说了一声谢谢,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薛灿。 “哦。”她点点头,随即对着我甜甜的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你方便给我倒杯水吗,我不知道在哪。” “方便,方便。”我点点头,然后去厨房烧水。上斤乐扛。 我听到客厅里,何若宁问孙遇玄:“她就是上次逃跑的那个女孩吧,你朋友吗?” 我闻声,心中一沉,看来孙遇玄根本就没有给何若宁说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没有回答何若宁的话,这让我的心情瞬间降到了谷底。 “不过,她的穿衣风格倒有点像迦南呢。” 我心中一凉,低头朝身上看去,棉麻的白色鸡心领宽松t恤,棉麻的咖啡色九分裤,这样一身,就算说和陈迦楠是情侣装也不过分,可是,我本身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这身确实是陈迦楠帮我准备得。 我用手抠着热水器,这时候,只听开关哒的一声跳了。 我拿出茶杯,清洗了一下,然后倒上水,用托盘端了出去,何若宁正要端,说了一声好烫,便有又放下了。 “我去给你接点凉水。” “不用了,不用,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专门给你打包了一份盒饭,在车上,刚刚下车得时候给忘记了,车钥匙给你,你去取一下吧。” 我还没来得急说些什么,钥匙便被递了过来,别人的一番好意,我能拒绝么? 我在心里苦笑,接过了钥匙,孙遇玄全程都不说话,就跟个默默看戏的人似的,而且,何若宁一直坐在他得身边,离他那么近他都没有说什么,反而我,就跟个多余得保姆似的! 我胸闷的走了出去,想起孙遇玄那冷淡得表情,心里又酸又气,他就算是在生我的气,也用不着用何若宁来气我吧,想起何若宁在他身上乱蹭得手,我胸中得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朋友,呵呵,哪个朋友会做到门口前等他一天,你两个大眼睛长的纯属出气的是吧! 我跑到车前,开了门,果然看到了一份盒饭,我将它拿了出来,发现盒饭上面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回去。 我唰唰两下把纸条撕成了碎片,欺人太甚! 大概是通过上次得事,让何若宁感觉我是一个软弱又好欺负得人,所以她才会写这么一段话,希望我会同样哭着鼻子跑掉,然而我并不如她所愿,以至于她在看到我回来的那一瞬间有一些惊讶。 我把盒饭往茶几上一放,然后,笑着对何若宁说:“谢谢你给我带的盒饭,以及,将我丢失了一天的男朋友送了回来。” 何若宁荒唐的轻笑了一声,回道:“你男朋友?你说阿玄是你男朋友?” 我正准备说是,没想到她却继续说道:“如果他是你男朋友得话,当他重伤时躺在棺材里的时候你在哪?要不是我偷听到三爷他们的谈话,赶前一步,只怕阿玄现在早都魂飞魄散了。” 我望着她,愕然,因为我走之前明明把孙遇玄背近了密道里,他怎么会还在棺材里呢? “我把他千辛万苦的弄回了我家,跪在地上求宋志勤,他才告诉了我救阿玄的办法,我从来都不杀生,但是为了阿玄,杀了几十只鸡,几天几夜不合眼为他淋热血,要不然,他现在都不会醒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红了眼圈的何若宁,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看向孙遇玄,他也看向我,眼底寡淡如斯。 169.雪上加霜 我心底一阵抽痛,估计我此刻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如果伤口还在,我至少还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是。上面已然光洁一新,说什么都徒劳。 怪不得他会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他以为我在他受伤之后丢下他不管了,怪不得他对何若宁没那么抗拒,因为他以为是何若宁救了她。 “如果你说他是你男朋友得话,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当时已经很晚了,你去哪了?” 我更加的说不出来话,只能说,何若宁的这招先发制人用的真好,将我对孙遇玄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那么她现在这是几个意思。她是要把孙遇玄从我身边抢走么? “孙遇玄,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不管你。”我咬着唇,眼眶湿润,近乎倔强的看着他。 何若宁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不屑:“如果事后掉眼泪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哭的比你凶百倍,就算你派不上用场,该有的陪伴总会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好意思说阿玄是我男朋友这句话。” “够了。”孙遇玄站了起来,不曾看我,而是盯着何若宁,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时候也不早了。先回吧。” “阿玄。”何若宁目若剪水,对孙遇玄委屈得说:“我就是关心你,可能话说的有点重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孙遇玄微微颔首。说:“不讨厌,路上小心点。” “那就好。”何若宁笑着吐了吐舌,说:“拜,明天我再来看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嗯。” 我的眼睛滚烫,全程只是盯着孙遇玄那面不改色的脸,他们得对话就像老夫老妻那样的顺其自然,一句一句刺痛着我得视听神经,仿佛我就是个多余的笑话一般。 何若宁走了以后,孙遇玄才把目光转向我,淡淡得说:“你也走。” “我不。”我咬着唇,瞪大眼睛,为了让眼泪不从眼眶中跌落出来。 “走。” “我就不!” 他用眼角睨了我一眼。语气如寒霜:“随你。” 说完,他便绕过我身边,准备上楼,在他与我轻轻掠过的那一刻,我伸手抱住了他,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冰凉而虚浮的背上。 “你干嘛呀。”我匍一开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落:“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难受。” 我揪住他腰间的衣服,哭的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真的快要难受死了,看到孙遇玄这么对我,真的快要难受死了。 而他,却只是没有一丝起伏的说:“松开。” “我不松。”我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我永远都不会松开。” “没意义。”他的手像外扯着我得手,淡淡得说:“从一开始,就没意义。” 我的手臂狠狠一顿,连带着心都凉了,他轻而易举的拿开了我的手,我呆滞几秒,立即绕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得去路。 “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甩了我么。” 他闻言,俯下了身,脸颊苍白,显的他五官更加的立体,漆黑,眼底里似乎像是有一汪幽深的海域,平静的不带波澜。 他得脸离我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四周安静的似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声,他唇角微扯,缓缓吐露:“是你,甩的我--”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我便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似乎没意料到我会这么做,寒着一张脸,没有动作。 我直视着他,纵使眼前依然模糊不清,我挑起一边的嘴角,对他说:“我不管你怎样想我,至少,我想跟他接吻,我想跟他抱在一起,我想跟他过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只有你。” 我说完,又哭了,我不是在感动自己,而是在面对孙遇玄时,那炙热的情感,将我热的。 我知道,孙遇玄是一个谨慎又多疑的男人,因为自己得身份,所以时刻担心着失去,可是孙遇玄,你能倾听到我的内心么,我就算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你。 “我很累,没有心情和你说这些,你最适合在一起得人,是你的同类。” 随后,他从我身边走过去,扬起一阵凉风。 “同类是吗。”我伸出指甲,指向自己的心脏:“好,那我现在就变成你得同类。” “别闹。” 我不听他的话,继续把指甲深入皮肤里。 “说了别闹!”孙遇玄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起伏,高兴得同时,脸却因为即将划破皮肤而僵硬。 他朝我移动而来,打掉了我的手,我疼的皱眉,因为他打到了我之前烫伤的地方,他发现了不对劲,卷起我衣服的下摆,要将它拉上去。 我立马挡住,问他要干嘛,他让我别废话,然后脱掉了我的衣服。上他有弟。 看到我肩膀,胳膊还有肋巴上的伤痕,他问我:“这两天你去做什么了。” 我不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摸了一下我的伤疤,冗自说了一句烫伤,然后捏住我的手腕,眉头皱了起来:“你去找炼骷了?” 见我没说话,他怒斥一句:“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嗤的一下笑了出来:“不要,我只要你。” “薛灿。”他语气不善:“别给我打情骂俏。” “那你为什么要和何若宁打情骂俏,我告诉你,如果你想通过这种做法把我气死,那么你成功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差点就要被气死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结果却等来了两个人!” “在我来之前,你明明在睡觉。” 我忽视他的话,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似得,哽咽得说:“我走之前明明就把你放到密道里了,我想着三爷就算来了也不会发现嘛,我没有不管你,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好的时候,我是最心痛的那个人,早知道,早知道你以为是何若宁救得你,我还不如被炼骷烧死算了!”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得听着,似乎我说的话有多可笑似得,他的嘴角渐渐扬了起来,我看他笑的得意,心气不顺,干脆嘟着嘴看着他,嘴巴上都可以挂油瓶了。 “我也生气。”他盯着我,说:“我嫉妒。” “我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你,哪怕一下都不可以,但是,你却在袒护他。”他继续凶巴巴得盯着我:“当何若宁告诉我,她来到别墅已是半夜,而你却不在的时候,我以为,那个人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孙遇玄万倾的存在呢,如果我告诉了他,他在好了以后,一定会找万倾的麻烦,可是万倾,手底下可是有千百个血尸啊!如果我告诉他,不就代表着让孙遇玄去送死吗! “你依然不说?”孙遇玄的声音像块冰一般,冷得让人发抖。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度冷了起来,我刚想解释脖子上是被他妈妈咬了,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便落到了我胸间得我位置,突然变得像针尖一样的锐利。 上次孙遇玄只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吻痕,并没有看到我胸间得印记,可是这一次,他看到了这个暧昧不明得印记! 我浑身一冷,想要拉衣服去挡,却被他按住了手臂。 “这是什么?”他得音色,带着压抑的沙哑。 我浑身一缩,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痕迹是什么东西。 “他留下得?”孙遇玄自嘲的冷哼一声,说:“喜欢么,在这么隐秘的地方?” 他掐着我的手臂,越掐越用力,仿佛要把我细瘦的胳膊给生生撇断似的! “孙遇玄,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你听我说好不好?” “好。”他眉头低低。 “我在密道里昏倒了,醒来之后,就这样了。” “真巧。”他冷笑一声:“密道里只有两条岔口,在你‘昏迷’的期间,我找了无数遍都没有见到你。” 两条岔口?孙遇玄一定是弄错了,那密道明明就是错综复杂的啊,怎么可能只有两条岔口呢!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他的语气既慢,又像刀刃一般锋利,细细的割着我得喉咙一般,让我哑言,说不出半句话。 他皱起眉头,表面得凶狠之下,却是说不出来的受伤与憎恶,我害怕这种眼神,这种厌弃,又不屑得眼神。 我知道,我触动了孙遇玄深埋在心底的那片雷区,那片写着‘背叛’两个字的雷区。 犹记得,初到别墅得那一天,他曾掐着我的下巴,对我凶恶的说: ‘薛灿,你会背叛我么。’ …… “呵。”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竟然差点被你感动了。” 他狠狠的甩开了我的手,甩的我胳膊都在抽筋,如果我现在告诉他,其实密道里根本不止两个岔口,一定无异于火上浇油吧! 我得心跟着他离开的脚步抽疼,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疼,有误会却不能解释,不解释,只会造成更深的误会! 我看着孙遇玄单薄而又远去得背影,没有追上去,如果追上去,我该说什么呢,我看着自己已经被弄破得内衣,忽的笑了。 为什么我的指甲没有再厉害一些呢,这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而现在这副半伤不伤的模样,看起来多么像在演一出苦情戏,一出只是为了让孙遇玄感动得苦情戏! 我的一番真心,竟然演变到如此可笑的地步。 我穿上了衣服,身上长出了颗颗鸡皮疙瘩,但我更在乎的是,孙遇玄心上得那颗疙瘩。 雪上又加霜,我抬头看向二楼,我们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薄薄的冰墙。 不如就让万倾把我变成一具尸体吧,这样还简单些。 我抱着膝,泣不成声。 楼上传来锤击棺材板的声音,就像是捶到了我心口上一般,麻痹的疼。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的一下,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看手机,已经8点了,一夜没盖被子,以至于醒来的那一刻我打了个喷嚏。 我踌躇了几下,最终还是准备上去找孙遇玄好好说说,我不想这么冷战下去,虽然只有一晚上,我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我脚步故作轻快的跑上了楼,然后敲了敲棺材盖,笑着说:“孙先生,你好点了吗?” 没回应,我立马去推那棺材盖,本以为棺材盖会后孙遇玄得控制而推不开,却不料竟然轻而易举就推开了,然而推开得那一瞬间,我面色一僵-- 孙遇玄不在里面! 我几乎把别墅找了个底朝天,却不见他得踪影,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门,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去密道了! 170.她要抢走他 我跑到了何若宁的卧室,然后拼命的往下压那块地板,然而它好像被从下面顶住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它动弹半分,一定是孙遇玄在下面做了什么手脚,而且。就算我下去了,估计也找不到他。 现在我只能祈求孙遇找不到万倾,祈求孙遇玄所看到的密道依然只有两条岔口,如果真的和万倾遇到了,我也只能祈求万倾对他没有恶意。 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急切得如同火烧屁股,奈何这地板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想撬开也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叩击大门的声音,在声音传入耳朵的一瞬间,我浑身猛然的一阵子收缩,看来我最近是被吓得神经过敏了。 我想装作房间里没人。但是没人的话,门怎么会从里面被反锁? 正在犯愁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插钥匙的声音,随后,门被打开了,我为了防止暴露密道的位置,便主动走了出去,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身着粉色衣服的女孩映入眼帘。 她看到我的那一刻,有些微微惊讶,大概是没料到我还会呆在这里,她无所谓得笑笑,然后做到了沙发上,抬眼看我:“看你脸色煞白的模样,阿玄应该没给你打招呼就消失了吧。” 她叹口气。把带来的花束放在了茶几上:“就算白白让给你又怎样,你能留的住吗?” 我知道,她不止是来看孙遇玄,更多得是想要挑衅我。 “不该给客人倒杯茶吗?” “你这样的稀客。我怎么好意思给你喝茶,不送!” 她丝毫不理会我凶巴巴得语气,而是慢悠悠得说:“其实那天三爷根本没有来,我不过是在接到你离开的消息后,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被我碰到阿玄重伤的模样,他醒来之后,我就添油加醋了说了几笔。” 我闻言,瞪着她,在误会还未被解除得时候便火上浇油,也难怪孙遇玄回来之后,会对我这么冷淡。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也知道阿玄之所以会好。是因为你,杀鸡什么得真恶心,我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干那种粗活?当然,觉也没少睡,我才不会为了一个鬼而打扰自己的美容觉呢。” 她说完,笑了一下。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但是不得不承认,我这么说了之后,阿玄对我的态度明显好转了,毕竟我们两个之间还是有旧情的。” 我被何若宁的话给彻底气到了,原来她全部都是在撒谎,撒谎之后,还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姿态。 尤其是她的那一句‘旧情’,更是把我气的火冒三丈。 她撇撇嘴,眼睛无害的看着我,说:“不如以后阿玄受伤了,你去想办法救他,我来坐享其成怎么样,想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给。” “好啊,一个亿怎么样。”我故意说道。 何若宁不恼也不羞的对我说:“一个亿人民币我没有,倒是有冥币,你要吗?” “何若宁。”我终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免得她会觉得我跟她保持距离,是在害怕她,我走到她的对面,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你看到我是一个多么卑劣的女人啊,这样,等我把阿玄抢走的那天,你一定会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要气百倍吧。”她掩唇讥笑,说:“真有意思。” “那真是不能如你所愿了,我跟孙遇玄得感情非常好,他之所以会误会我,也是因为他喜欢我。”我着何若宁,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 “我要被你的自作多情给笑哭了,不过也是勇气可嘉,至于我会不会抢走他,我希望你能瞪大眼睛看清楚这个过程。” 我捏紧拳头,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怒视着她:“如果我是自作多情的话,你就是自信过度,你以为孙遇玄是白痴么,你以为你在他心上留下的伤口,会这么容易愈合?”上他以才。 “伤口?什么伤口?我伤害他什么了?” 我一时哑言,对啊,何若宁伤害他什么了,我这听过他说他反感何若宁,却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反感何若宁。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跟孙书煜在一起。” “我跟我大哥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思想是不是有问题?” 我被她一句话,臊的面红耳赤,她说的也对,她和孙书煜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走也没什么不妥啊。 她把玩着自己手上做得精致的指甲,脸颊微低,显得她整张脸更加得笑,她甜甜的笑了,说:“你知道伤口对于一个男人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他最柔软得地方,住着一个无法拔掉的人。” 她抬脸看我,而我,早已被她的这番话,给伤的体无完肤,如此的话,我比她更加懂的,所以,伤了他的前女友,这七个字,永远都是女生心上的一颗刺。 “就算我抢不来他,你也没资格住进去。” “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吧,你完全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刺激我,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去做点有意思的事,如果你喜欢孙遇玄,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看过他,你们家所有人针对他得时候,你又在哪?” 她直视着我,嘴角仍然带着惯用得甜笑:“我为他做的不比你少,我跟他有过一个孩子,你有么?” 她的话,像一束闪电,将我的心狠狠的劈开,我顿住了,这样一个我不想听见得话题,还是被提起了,它就像一只大手,将我深深的按进了泥土里。 “我跟他有无数个炙热的夜晚,你有吗,你知道他哪里最敏感,哪里有痣吗,他的全身上下乃至他的整颗心,我都比你熟悉一千倍,现在陪在你身边的,只不过是一个鬼魂,然而陪在我身边的,却是一个鲜活的孙遇玄。” “你可以出去了!”我说罢,便拉着何若宁往外走,本以为她瘦小的身躯一拉就起来了,然而她的力气却比想象中要大,害的我竟然没有一下把他拉起来。 何若宁像是尝到了甜头,依然喋喋不休:“知道我为什么跟孙遇玄在前期一直都没有见面吗,因为他怕伤害到我,而你就不一样了,他就算吸了你得阳气,也不会心有不安,我们两个不过是在利用你,等你帮阿玄铲除了障碍,就是我重新回到这个家得时候。” 我想,听了这段话,谁都不可能心如止水,但是,我不能生气,要不然就顺了何若宁的意,于是我也对着她笑着说:“既然是利用我,就暗暗的利用,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利用人得人,会把自己得意图显现出来。” “我说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如何坠入深渊的,这种看着一个人苦苦挣扎得乐趣,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 突然,她站了起来,在我耳边说:“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我的‘尸体’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我没回答,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想知道。 “为什么代替我得人偏偏是你,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不会还以为是什么可笑的巧合吧?”她嘴角微微弯起,不甜美,甚至有些恐怖:“至始至终,我的‘尸体’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它不过是个说词罢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我没有死,包括你姑姑。” 她话音落下,我的脸僵硬的抽搐了一下,她说的极对,我只是听说过何若宁的尸体,但并没有真正得见到过。 那么,那一对夫妇其实是在演戏,还有姑姑,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怕赔偿,用我将何若宁的空缺补上,而是,参与到了这场骗局中! 171.我爱你 那么,孙遇玄也知道吗? 或许他知道,但是没有参与到之中,也是被动接受的那个,这些人将我安排到孙遇玄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姑姑做这件事的意图。 “还不明白吗?”何若宁插话道:“也就是说。这整件事都是孙遇玄策划出来得,如果不是他要冥婚,如果不是他说冥婚得那个人要是你,你觉得,你会莫名其妙的当上他的冥婚对象么?” 我分辨不出何若宁的话是真是假,甚至不止她,我无法分辨任何人的话是真是假,就连我最亲近的姑姑都在骗我,更何况站在我面前得何若宁呢。 对,她的话纯属挑唆! “就目前阶段来看,你对阿玄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所以,我并没有做什么大动作。倒不如慢慢等待,等你为我做好嫁衣得那一刻,我穿上便是。” 她指指茶几上的花,对我轻蔑的说:“等阿玄回来的时候,帮忙转达一下,我来过。” 她完全不似之前的那副清纯软弱得模样,而是戾气毕露的剜了我一眼,便朝门口走去,她边走,边咕哝:一个牺牲品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如果她先前说的话我都可以当做耳旁风,但是她的这一小声咕哝,却如同利箭一样扎到我心上,因为没有人撒谎会说的这么小声,她这一小声咕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谎言。 到底是何若宁在骗人。还是他们之前真的制定了一个这样的计划,又或者是孙遇玄亲口告诉的她,说他和我在一起,其实只是利用我? 我闻言,一阵闷气。 孙遇玄他凭什么深究我,然而对自己和何若宁的事又从来不提,还在昨天得时候。和她一起回来,可我呢,我甚至一个解释都没有问他要,就揽下所有得委屈,但是现在,何若宁已经这么嚣张的找上门,如果他知道。会不会依旧坐视不管? 我纳闷。何若宁这么大声的和我讲了一番话之后,就不怕孙遇玄听到么,她怎么就这么确信,孙遇玄不在? 我拿起花,怒气未消的跟着何若宁走了出去,她正准备进自己的座驾,我立马把花朝她砸了过去,花枝擦过她的脸颊,将她名贵的墨镜给扫了下来,花底部的营养水也泼了她一脸,看着她狼狈又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暗爽,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何若宁,你不是喜欢抢吗,那你就过来抢啊,我乐意奉陪,刚好趁此机会你还可以帮我测测孙遇玄的心呢。” 如果孙遇玄真的选择和她在一起,我一定会痛快放手,既然他并不是一心一意的爱我,我还纠缠他干什么。 我如是想着,忽然笑了。 意料之外,何若宁没有骂我,也没有冲过来动手,而是捋了捋仪表,就上了车,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就像是两把弯刀,她启动车子,将那掉在地上的花束来回碾压,就好像把那花当做了我一般。 “嗤--”何若宁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面前十厘米的地方,像是恐吓一般,只差一点点我就会被她给装了出去。 她寒着一双眼睛,与我对视了数秒,就在我觉得无聊,想转身就走的时候,她却对着我莞尔一笑,那甜甜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看似软绵绵得笑容下,藏着一把钝刀,不至于取人性命,却会让人尝点苦头。 我不知她的底细,也不知道她如此做的目的,或许,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吧。 我看着那束被何若宁碾的和泥土混为一谈的花束,不由得一阵子惆怅。 何若宁离开之后,我并没有立刻回别墅,因为她留给我的郁闷久久不能平息,于是只好在外面瞎转悠几圈,转了几下之后,我又觉得有些无聊,正好看到了狗窝,以及它身后那一夜之间枯萎的花园。 我走了上去,土质很干,还有些坑坑洼洼,以至于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在我走到差不多中心的位置,忽然感觉整个大地都颤了一下,我以为自己判断错误,定了定心神之后,便又走了起来,然而我还没走两步,大地又猛地颤了一下,并且比之前更要剧烈。 我由于晃动一下,一脚没踩稳而趴到了地上,脸与地皮产生了亲密的接触,与此同时,耳边传过来了一阵铁链的摩擦声。 铁链!只要一提到这两个字,我浑身的肌肉就不受控制的紧紧收缩起来。 我忽然想到拴在铁链上的那口冰棺,这震动以及铁链的声音,是不是就是因为那棺材被人撞到了?糟了!孙遇玄还在里面呢! 我一股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别墅的大门跑了进去,然而就在气喘吁吁到达楼上的那一刻,竟然和孙遇玄碰了个正着。 孙遇玄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他和万倾在冰棺那里发生了打斗呢,如果没有,那里为什么会发出震动以及铁链声? “孙,孙遇玄,你出来了?” 他闻声,没有回答,显然我这是在说废话,他不就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吗? 我跑过去,左右看看他,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你为什么把地板从里面顶住,害的我没办法进去找你,我担心死你了。” 他的眼神很冷淡,就好像在冷眼看着我的虚伪一般。 随后,他淡漠开口:“我不需要你担心。” 我仰头看着他,突然感觉嗓子口仿佛被塞了一团的棉花,看来,就算何若宁不来拆散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会自动无疾而终吧……上来阵号。 孙遇玄深沉的眉宇凝着我,里面没有一丝波纹:“薛灿,你之所以不把那个人告诉我,就是因为怕我打不过他吧,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担心,显得我好无能。” 说完,他笑了,扬起了一个虚浮的笑容:“我说过,以后由我保护你,但现在,却都反了过来,我虽然不强,但为了你,就算魂飞魄散了又怎样,至少不用受这样的窝囊气。” 我惊讶的望着他,甚至不肯相信这一连串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原来无形之中,我竟伤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所以,他并不是在生我得气,而是在气自己能力太低了吗。 我心中一阵酸楚,我以为他再也不想理我了。 “孙遇玄,你觉得,我会让你为我去冒险么?”我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我力量不多,或许方式也不聪明,但我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想竭尽全力的保护你,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怎么还舍得拿命当筹码。” 我见他没有动作,走上前去,环住了他矫健的腰肢。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鬼,而他们却都已经是妖魔了,就算打不过他们也不丢人,在鬼魂的世界里,你已经是万中无一得存在,再说,你现在得能力一天天得在上涨,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该蛰伏不是么,我不想让你所有的努力因为我而毁于一旦。” 因为,爱一个人,就要爱护他所努力的一切,我在心里如是说着,手里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沉默了一会之后,我摇摇他僵硬的身体,像个小猫一样在他得怀里蹭呀蹭的:“孙遇玄,我们和好吧。” 他静默的绷着嘴角,不说话,但是我却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上不再那么的冷冰冰。 我仰起脸,谄媚的笑:“玄哥哥~” 他仍是不说话,还故意不看我。 于是我踮起了脚尖,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迫使他低头,与我直视,我的眼睛在他的脸上逡巡良久,与他的眸光交相辉映。 “孙遇玄,有句话我想在我清醒的情况下再说一次。” …… “我爱你。” 172.爱就是占有 他抿着唇角,眼睛深眯的看着我,说:“薛灿,现在还有机会说离开。” “你真可笑。”我双手抓紧他胸口的衣服,说:“我都厚着脸皮跟你表白了,你觉得我还会离开你吗?” “跟我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我用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巴:“我最想要的东西,只有你能给我。” 他眼睫微垂,眼睛如同深海一般,凝视着我,在等我说话。 我笑了,最浅最温柔的笑:“一个家。” 他似乎被我得话给惊诧住了,嘴巴微张,他心里一定在骂我是个傻子,竟然要和一个居无定所鬼有个家,绝对没有比这,更天真的人类了。 可我说得这话,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抗拒过。我也试图说服自己过,但是,只有在他这缕冰冷的幽魂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温暖,我才会觉的安全。 “那以后……”他的大掌忽然扶住了我的腰窝,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个宠溺的微笑:“你就别想逃了。” 他低下头,摄住了我的唇,我们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一热一凉,触发着我敏感的神经,细细麻麻的电流沿着嘴唇一路扩散,连带着我的肩部都微颤起来。 我从来未想过,唇齿相依,也会有如此奇异的感受。 他的舌,将我的唇瓣细细的舔舐,酥麻的触感。让我不由的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发出细不可闻的嘤咛。 他轻扫我的口腔,我像是被迷了心魄一般,飘飘使然,我控制不住的吞咽,他的舌顺着我吞咽的动作,被狠狠吸了一下。空气中传来响亮的啧啧声,让人听了不由的脸红心跳。 我无形之间拨起了他衣服的一角,指腹摩挲着他凉凉的腰间,他有些痒的颤了一下,吻着我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微笑。 他闭着眼,慵懒又温情。 当他的手动情的摸到我得肋巴骨处时,吻便停了下来。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撇开脸。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疼么。” “恩,疼。”我皱着眉头,故作很痛的模样。 “我看看。”他说完,就立马转过了头,撸起我的袖子查看手臂上的伤口,只见手臂上光洁一新,伤口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我,眼神坏坏的。 我笑出来,只见他嘴唇红润,整张脸柔软的就像让人沦陷得沼泽地。 “我说,被你亲得疼。” 他闻言,俯下身,柔软的舌头舔着我的唇,酥痒的感觉瞬间麻痹了我的神经,舒服极了。 “还疼么。” “不--”我话还没说完,他灵巧得舌头,便钻进了我得口腔,与我极力纠缠。 我与孙遇玄的身体贴的很紧,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依然很凉,我离开他的唇之后,便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处,不断的呵气,气息喷薄在他的衣服上,我能看见他的胸膛一起一伏。 “唔,难受。”他闷哼一声,胸前的小粒缓缓挺了起来,我偷笑一下,没想到他这个鬼魂竟然比我还要敏感。 我伸出舌尖,隔着衣服,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牙缝中挤出一丝气流声,要不是碍于自己是鬼魂,会伤害到我的身体,估计他早就把我吃干抹净了。 我埋在他胸前,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声。 “好笑么。”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得,带着浓浓的威胁味道:“是谁还在那跟骨心娆谈论我行不行的问题。” 我闻言,脸唰的就红了,看着他,嘴硬得说:“我哪里有和她讨论,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这两只。”他伸出两根食指,分别指着自己的两只耳朵,模样酷酷的,看起来萌萌得,这种反差萌,让我特别想捏捏他。 但最终,我只是皱皱鼻子,嗤之以鼻的说:“你一个鬼,什么行不行的,难道成精了不成?” “低级一些的风流鬼,会进入女生的梦中,而高级一些的鬼,会是真实的感觉。” 我听闻他的话后,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随即为了赶走这种尴尬,质问他:“你是不是经常进到别人得梦里去?!” 他用手握住了我指着他的手指,没有回答我得问题,而是牵着我得一根手指来到了棺材里,我这才发现我因为身上的伤一直没有洗澡,于是赶忙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要洗澡。” “我陪你。” 我闻言,脸上一烧,立即说了一声不要,没想到他却硬是把我拉到了浴室里,然后说:“边洗澡,边说话。” 见我还是放不开,他就立马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在对你没有伤害之前,我不会和你有太亲密得接触,因为我的定力没这么好。” 我撇撇嘴,什么太亲密,刚刚还不叫亲密么,说的好听。 没错,的确是说的好听。 因为在我踏进浴缸的那一刻,孙遇玄便转过身,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害的我不停用泡泡遮盖住自己,只露出一颗窘迫的头,动都不好意思动。 孙遇玄一副兴师问罪得模样,翘着二郎腿,拇指抵着下巴,食指靠着太阳穴,肘尖顶在椅背上,说:“你为什么去找炼骷。” “救你啊。”我的声音因为氤氲的水汽而变得模糊不清。 “救我?”孙遇玄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马激动了,委屈个脸说:“喂,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何若宁救的你吧。” 他仍是保持着方才的动作,眉梢微挑,眼里带着笑意,我忽的意识到不对劲,赶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得浑圆已露了大半在空气中,还好上面有泡沫遮挡着,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春光乍泄了! 丢死人。 我脸一红,灰溜溜得的缩了回去,心情却由于提到何若宁三个字,而变得极度不顺畅。 “怎么这样想。” “是她昨天自己说的呀,什么下跪啦,什么杀鸡啦,什么什么不睡觉的。”上来宏扛。 我撇着嘴,极其不乐意的讲着,大概是我表情太丰富,导致我竟然听到了孙遇玄得轻笑声,他今天真反常,以前想要听他笑一下,可是比登山还要难。 “你觉得我信?” “哪里不信,又是谢谢,又是不讨厌的,信的不得了。” “记得倒清楚。” “能不清楚吗,我差点就被气的一命呜呼了。”我愤愤的哼了一声,孙遇玄把我气的这么厉害,我要是不追究,就太憋屈了。 我搭在太阳穴得手指,移到了嘴唇处,脸颊随意得扬起,微含指尖,一副诱惑我犯罪得模样。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 “嗳?”我疑惑出声。 “天亮之后,估摸着你要醒来,我才把被子给抱走的。” 我闻言,脸忽的红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的跳动,那温暖的感觉,比围绕在身边的水还要温暖。 “我不能瞬间转移,一是力量跟不上,怕卡在时空缝隙中,二是方向找不准,所以就让何若宁送我回来,至于之后的事,全是她自己一个人眼的,看你生气感觉很开心,就配合她演了几句。” 我愤愤,咬着牙说:“可就算那样,你也不能让她对你摸来摸去的。” 竟然看到我生气他还感觉很开心,真是把自己得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坏蛋! “她碰不到我,我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团有形的空气。” “那也不行!” “恩,好,你说不行就不行。” 孙遇玄带着宠爱的妥协像软软流淌得轻音乐,钻入耳朵,撩拨耳朵里的绒毛,我感觉自己并不是在洗澡,仿佛躺在一团云朵里。 经过何若宁这一出,我忽的明白,爱就是占有,当感情中忽然多出一个人的时候,嫉妒心会把人折磨的发狂。 更何况,对于那个极度占有的男人。 孙遇玄。 173.蚕丝睡衣 我在泡泡的掩护中,默默的摸向那个印记,我该好好的解释一下这个痕迹,抚平孙遇玄心口上的那个疙瘩。 我正准备说,孙遇玄却出声打断了我:“你说,你找炼骷是为了救我?” “对啊。要不我还能去干什么,大半夜的。” “你一个人?” “不是,是和小十三。”想起小十三,我对孙遇玄有些难受的说道:“小十三说你得情况很严重,所以,要让我的血热起来才可以,所以他带我去找了炼骷,如果不是小十三,我就死在里面了,小十三之后就不能动了,所以,我找了一个地方把他埋了起来,它好像要过什么休眠期。” “但你去了两天一夜。” 我闻言。冷汗直流,这他都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撒谎骗他,但如果我说我在陈迦楠家住了一晚,而且他还给我抹了药,孙遇玄一定会爆炸的。 但现在不提陈迦楠显然不行,于是我只好说:“小十三帮忙联系到了陈迦楠,然后陈迦楠把我送到了医院,住了一天一夜,我放心不下你,第二天一早就赶了回来,然后坐在台阶上等了你一天。”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生气,我在心里一个劲的希望他不要再往下问了,我这才知道撒个谎有多难受,说了上句就得苦思冥想下一句。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但是。”他沉吟片刻,说:“我之所以会变成那种情况,跟你得血没有关系。” “啊?” “我只不过是中了白姑的寒冰劫。” 我闻言,这下子换我彻底震惊了,寒冰劫是什么东西,孙遇玄得意思是。他之所以会变成那副模样,并不是因为被淋了我的极阴之血? 我捂着自己胸口上的那道疤,那这个伤口代表着什么呢,觉对不会真像万倾所说,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标记吧,醒来时的那股晕乎,绝对是因为他放我血了。他到底也没有把我的血淋到孙遇玄的尸体上呢?! “啊?那你是怎么恢复的?” “冲破七七四十九道寒冰劫。自然就好了,白姑不过是为了拖住我。” “这么说,我让我的血变热对你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孙遇玄,毕竟我当时可都快被炼骷给烧成灰烬了,如果做出来都是无用功的话,我真的要吐了! 孙遇玄大概看出了我的愁眉苦脸,安慰道:“你得血变热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子,血尸就不会来追你了。” 他说,在说道血尸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有些许得暗淡。 可是,小十三当时说的头头是道,看起来煞有介事,应该不是在骗我啊,只可惜他现在在休眠期,我就算想问他,也找不到人。 难道说,小十三只是借此次机会,将我的血变热,为了让血尸、孤魂野鬼离我远一点,或者,让万倾无法吸我的血。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小十三根本就不知道血尸,还有万倾的事啊。 孙遇玄没有继续说小十三得话题,我倒挺害怕他会借此机会,说小十三根本不可信任,是在欺骗我之类得话。 好在他没有,他没有说小十三一句不是。 “你当时伤势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对他微笑着说:“还好,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你愈合能力快,都过了一天一夜之后,还有这么严重的伤痕,你竟然还骗我说伤的不厉害。” 他得眼睛十分深邃,盯着我得时候,心悸中带着震颤,水有些凉了,但比不上我得身体,它越发的冷,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无用功的时候,如果我真的被炼骷烧死了,而对孙遇玄又没有半点帮助,岂不是亏大了! “水凉了。” “啊,你怎么知道。” 我抬起头,满脸的黑线,他能不知道么,手指正搁在浴缸里搅晃呢。 “你快出去,我要冲一下。”我连忙推他的手。 “下次别再为我冒险听到没,我会好好的,别担心。” “可是你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好好得,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有一分得希望也要去试,总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消失吗,我不要只依靠你,我们两个要互相依靠才对。” 两个孤独的人,只有互相依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一个整体。 孙遇玄似乎很看不惯我得衣服,通通给我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放了一件蚕丝睡衣,连胸衣都没收走了,只有一条可怜的小内搭在上面。 我穿好之后,站在镜子跟前,不好意思往外走,这睡衣也太显身材了,尤其是胸前的两颗,在薄薄的睡衣下,瑟瑟的颤抖着,我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没有穿内衣,好羞耻啊! “好了没。”孙遇玄催促道。 “没、没好。” “那我就进去了。” “不。” “那就出来。” 我声音求饶的说:“孙遇玄,你能不能把上面的衣服还给我。” “睡觉得时候穿不好,傻。”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早在你洗澡的时候,天就黑了。” 我无语,深知如果我再拖拉,孙遇玄一定会进来把我扯出去,于是只好自投罗网,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孙遇玄上下打量一番,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就独自往前走了。 这就完了? 我傻愣的站在原地,呆滞着一双脚,久久没有动弹,脸黑的如同包公。 他什么也没说,走着走着停了下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我见状,露出一个笑脸,跑去抓住了他的手,嘻嘻,牵个手还这么高冷。 嘁-- 进了棺材之后,这样的亲昵仿佛隔了好久,以至于我竟然会觉得新鲜,会觉得害羞。 孙遇玄那么有眼色,早就拆穿了我的想法,他把我严严实实的包在了被子里,然后躺在了我得身旁。 “喂,你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眼神。”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比划着:“就上下看了一下,然后极为不屑的眼神。” “没有不屑,只是觉得在看一个未成年。” “呵呵!”我怒视他,我身材也没那么竹竿好么,至少也算得上一个小s把。 “薛灿。”孙遇玄忽的微微扭脸,煞有介事的问:“我怎么感觉,你的肋巴比普通人要多。” “啊?为什么?”我听他这么说之后,不禁有些担心,怕自己异于常人。 没想到他竟然说:“一溜摸上去都是肋巴骨,感觉像是管风琴一眼。” 我闻言,在被窝里恶狠狠得攥紧了拳头,他这不就是在说我没胸吗,真过分!算了,我懒的狡辩,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他一提到胸,我便想起了那个印记,于是鼓起勇气,准备向孙遇玄解释。 “孙遇玄,手给我。” 他很不情愿的把手甩给我,却在我握紧的那一刻,反手握紧了我。上来亩巴。 “关于我脖子上的那个印记,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嗯。” “你问的时候,我那会儿真的什么都忘了,然后,我被你妈妈携出去得时候,才又想起来。” 他静静的看着我,时间在他那双狭长,幽深的桃花眼中细细流淌,缓缓拉长。 那是一段,能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光, 于是,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孙遇玄,所有所有,没有一丝隐瞒,唯有无影杀手,我没有提及,因为他跟整件事的关系并不大,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忌讳。 “那个玉佩也被他抢走了。”我可惜的说,虽然得到玉佩得时候,不过是机缘巧合,但那毕竟也是我们一行人拼了命的产物。 孙遇玄没有说话,我问道:“对了,你刚刚进密道得时候,看到了什么?” 174.无影现形 他盯着我,半宿才说:“看到了无影杀手。” 我闻言,竟忽的紧张了起来,手在被子中捏紧,我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关节都被捏得发白,但转念一想。无影跟本就是看不见的啊。 于是我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还好有被子遮盖,以至于孙遇玄看不出我得慌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无影我心中就会莫名的一紧,大概是因为我们每次见面得情景太暧昧了,让我有种罪恶感。 孙遇玄淡淡的说:“你不惊讶他为什么会在密道里?” “我惊讶啊,所以才问你是怎么见到他得,你不会是认错了吧,毕竟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呀,而且,我说得那个人是万倾,不是无影。” 说完这么长的一大段话,我都不由的在心里赞叹自己。虽然说两个人要互相坦诚,但是哪里会有完全的坦诚。多少还是会在心里隐瞒一些的,因为有些事情说出来,除了破坏感情,其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现身了。” 他说完之后,我立马好奇的问:“现身?他长什么样啊?” 虽然上次小柔大概描述了无影的样貌,但毕竟还是很模糊的,这个该死的无影,为什么不在我面前现身呢,非要被孙遇玄给发现! “像是从雪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浑身白,连头发都是白色的,长得……”孙遇玄沉吟片刻。挑了挑眉头。说:“有点娘。” 我没有接孙遇玄得话。因为通过无影那只柔软得手便可以判断出来,他是属于纤瘦型的,眉眼应该比较温柔好看,但不至于娘吧。 孙遇玄这就是赤果果得嫉妒,见不得长得漂亮的男人。 他的描述与小柔得描述完全吻合,于是我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无影?” 他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模样好看又真实,仿佛此时躺在我身边的并不是一个鬼,而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一般。 “一开始不确定,我只是跟着你留下的那根线在走,我本来以为底下得密道只有两条岔口,但是你的线,却带我走进了一个先前我从未去过的空间,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找到你。”上以斤圾。 “薛灿。” “嗯?” “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我把放进被窝的手抽了出来,又抓住了他的手,说:“我理解你,你也是担心我啊。” 他勾了勾唇角,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微微眯起眼睛,在他得手掌之下,慵懒的像一只小猫,虽然他的手很凉,但我却极其享受他的触碰,那种感觉,就像是陷阱了棉花里。 他收了手,继续说道:“我看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穿红色衣服得男人,大概就是你说的万倾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 “线到末尾的同时,我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站在凹陷得坑中,动作似乎是在打斗,但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在动,我立马就想到了无影,因为除了他,我再也没有见过一个能让我看不见的鬼。” “那之后呢?” 我本在疑惑,为什么孙遇玄会跟着线来到血尸城,但想想,那线之前是绑在孙遇玄的尸体手腕上的,所以,应该是被他带过去得。 我为什么没有早想到这一点,如果我早想到,那天也不用让无影带我出去了,这样至少可以少欠他一个人情,也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卑鄙。 孙遇玄说他看见万倾在坑中,那么也就说明,他赶去的时候,血尸已经退下了,不过幸好他没有看到,要不然,他心里一定会留下很深的阴影。 等等,他说万倾和无影在打斗?! 那么也就是我,我站在枯萎得花园上所经受得两次震动,是因为万倾和无影在打斗?那么占上风的是谁呢?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提到了嗓子口,但在孙遇玄的面前又不敢跳的太厉害,所以只能压抑着,这种感觉太难受,就像喉咙之间卡了一跟鱼刺一般。 “谁占上风。” “你觉得呢?”孙遇玄不冷不热得说:“如果无影占上风的话,又怎么会被万倾一脚踢到中间悬挂的棺材上,现出原形。” 对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无影的原形,因为在我面前他一直是隐藏着的,但有两种情况下,他无法隐藏自己,一种是焦急,一种是受伤。 果不其然,我没有猜错,花园的腹地里,就是那只水晶冰棺! “那你呢,你有没有救他?” 孙遇玄摇了摇头,说:“救不了,也不想救。” 虽然我知道孙遇玄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觉得自己和无影非亲非故,他没有理由冒险救他,可从他口中亲耳听到这句话得时候,我还是会觉得他有些太冷淡,太无情。 “那你就出来了?” “恩,那个万倾似乎没有要把我当对手,而且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争斗,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价值,所以我就离开了。” 他说完之后,再度说道:“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无影杀手会到这来,还有那个万倾,看起来不像鬼,也不像尸体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而且,如果不是绳子的引导,我也不会进入那个空间,好像有人设下了结界,在阻止我进去。” 孙遇玄说完之后,转过身,变换成平躺着的姿势,我的胳膊也被压麻了,所以也动了动,平躺着,两眼空空的盯着天花板。 “孙遇玄,你感觉地下有什么,为什么上次三爷会过来说得他要这块地皮。” 孙遇玄没有回答我得话,而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无影杀手,应该是跟你来到这的。” 我闻言,睁大眼睛看着他,浑身再度得发冷,他会不会是又在怀疑我。 “为什么这样说,我都没有见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的有些心虚。 “还记得在山洞里,你和无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微微侧脸,用余光看我:“他吻了你。” 对啊,我怎么会望,孙遇玄事后可是对我说过,他说他看到了。 于是我立马解释道:“那个,我当时也蒙了,况且我看不到他,也没办法阻止,他只是碰了一下我得脸而已,没有吻,或许只是个礼节。” 然而是不是礼节,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哪有礼节是见一次吻一次的,而且是换着地方吻。 “或许你们--”孙遇玄顿了顿,有些苦涩得说:“有过去也不一定。” 我闻言,头皮一阵子发麻:“我真的和他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就算我和他过去真的有什么,也已经是过去了呀,那是我的上辈子跟他的事,又不是这辈子。” “照你这么说。”他转脸看我,眼睛微弯:“下辈子你要重新找一个?” “那就看你表现了,你要是表现不好,这辈子我就休了你。” 他看着我,眸色忽然沉寂了下来,对我淡淡的说了一声,睡吧。 所以,他眼里的忧虑,是因为无影的存在带给他的困惑么,所以,他才会没有出手救无影吧。 “孙遇玄,你说我得血好喝吗,为什么那个万倾三番五次的要吸我血?” “他要吸你的血,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喝。” “那是因为什么?变强大?” 孙遇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空气里再度安静下来,被我们所交谈的话题染上了一丝沉重。 四周静谧而虚幻,我的脑海里逐渐勾勒出来了一个影像,他高挑,瘦弱,腰肢纤细而矫健,皮肤白皙,眼珠暗淡,如同深潭,三千银丝,随风轻舞,如瀑布飞流。 忽的,他那片缄默的口,渗出点点鲜血,如同腊梅。 175.半夜被绑 无影受伤了吗? 我明明用的疑问句,心中却得到了肯定答案,无影一定会受伤,如果他没受伤,是绝对不会现出原形的。 那他伤的严重吗,会不会魂飞魄散? 可根据孙遇玄的描述。无影根本就不是万倾的对手啊,我没想到,万倾竟然会强大至此,比之前的芳百煞还要强大! 就算无影会受伤,那又能怎样呢,难不成我会去救他么,不,我怎么可能会去救他,就算他救我百次,我也无法救他一次,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情况,我更不可能会为他做些什么。 但我的心,却没由来的内疚。无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和万倾打了起来,其中。多少有点我的原因吧。 我合上了眼皮,但是合上眼皮的瞬间,无影嘴角渗血的模样便会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不过是孙遇玄的片面之词,为何我得脑海里会不断浮现他得影像,尤其是苍白的,受伤的模样。 那血就像是滴在我的眼眶里了一般,刺的我眼睛生疼,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希望无影不要这么傻,不要和那个万倾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心脏带着某种不好的预感砰砰跳动。梦境也不安定,总会梦到无影雪白的指,捧着我的脸,带着血的唇轻轻的盖在我的额头上,他得呼吸,像羽毛一样颤抖…… 每当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我都会冷汗涔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人湿漉漉的,如同从冰水里打捞出来了一般。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上以围号。 我扭脸,看向身旁的孙遇玄,然而却是空的,我心中一凉,惊骇的想要坐起来,但是却没有成功,因为我得身体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我惊恐的睁双眼,看到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不是何若宁,松口气的同时,我又不由得紧了一口气,因为那个人,正是看起来像男孩子的白浅! 白姑还有她这个孙女,可真是执着啊。 “绑我干什么!” “美女。”她流里流气的说:“不如你试试,试试你能不能逃开啊,上次你可是把我绑的紧呢!” 白浅揉了揉手腕,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什么逃脱大师,怎么可能逃的了,我狠狠用力挣脱了几下,却徒劳无功,该死的,这样被绑住了之后,我岂不是只能任她摆布了? “孙遇玄呢!”我问道,亦是恶狠狠的,白浅看到这一幕就不高兴了,显然觉得此情此景,我应该给她说好话才对。 “他啊,他被我奶奶给杀了。” 我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孙遇玄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捉住的,要不我也不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不对,我连白浅将我捆了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听到动静呢?一定是她使了什么招数,让我醒不过来。 白浅不再和我废话,而是使劲的将我从棺材里拽出来,我自然不会顺了她的意,而是用力的往反方向压,白浅就算再厉害,一个女生,力气还是有限,所以她最后只能擦擦额角的汗,看向旁边。 不到一会儿,视线里便走进两个人,正是姑姑和晓冉。 晓冉噘嘴,说:“我才不要碰她呢。” “得,你大小姐,那你不如等死好了。”白浅插着腰,厌恶的看着刘晓冉。 晓冉闻言,不敢再呛声,只好不情愿的过来抬住我的脚,而姑姑,则是抬起我得头部,我挣扎着说:“你们要带我去哪,把我松开,姑姑,你不是说什么我误会你了吗,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半夜三更的绑架我?” 姑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撕破她那张伪善的脸,苦口婆心的说:“灿灿,你也不能怪晓冉对你这个态度,是你有错在先,你抢了自己妹妹的男朋友,难道还不许你妹妹对你有点意见么?” “我什么时候抢了她的男朋友!我现在跟孙遇玄在一起,你们难道眼瞎看不见是不是。” “呵呵。”晓冉讽刺的嘲笑我,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水性杨花,我真不知道,陈繁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贱女人,你除了会用身体勾引,你还会干什么!” 晓冉说完这句话得时候,手指已经掐上了我的肉,我气的嗓子冒火,想要挣开绳索,但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我还以为自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看看现在,哪里有不一样,连一根细细的绳子都没办法挣脱。 挣扎间,她们三个人已经把我抬出了棺材,但我能拖延一会就拖延一会儿,所以她们三个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灿灿,你得理解姑姑啊,姑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而且,你的终身幸福怎么能够托付给一个鬼,他会害死你得,你从小就没有妈妈,姑姑就是你半个妈妈,怎么能看着你堕落。” “呸!”我朝姑姑那伪善的脸上啐了一口:“就你也配说是我半个妈妈,你连我妈毛孔里的污垢都不如!” 我话音刚落,晓冉就过来扇了我一巴掌,见我反抗不得,她像是不过瘾似的朝我另一边脸扇了一巴掌,骂道:“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得,真是养条狗都比你强,贱种!” 我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一步,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演变成这一步,因为从小活的小心翼翼,所以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目睹人性的丑恶,但是这一天还是彻底的来了。 我不知道在晓冉心里,她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姐姐,我不知道她和姑姑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亲情,但我知道的是,我有。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弊端,就算你的亲人再不堪,也没法真正的狠下心。 我瞪着姑姑,呵呵的笑道:“姑姑,你们真的以为我反抗不了吗,你们真的以为我就这么好欺负吗,我不过是因为念旧情,我不过是不想做的那么绝,你们再这么咄咄逼人,别怪我狠心!” “那你倒是狠啊,就知道说大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么听话得样子不过是伪装,你就是贪我们家的钱,虚荣罢了,如果没有我们家,你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 我从小都是住校,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来姑姑家帮忙,但是生活费,学费,我爸爸从来没有让姑姑掏过一毛钱,我之所以对姑姑狠不下心,是因为她曾经,对于我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存在。 白浅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罗里吧嗦的没完没了,趁着那个男鬼还没上来,我们赶紧走,省的过会儿还要念什么破寒冰咒。” 寒冰咒--寒冰劫?! 姑姑把我背到了身上,随后一行人迅速的下楼,白浅走在最后,不断的审情度势。 姑姑她们把我扔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回忆着白浅的话,她说,趁着那个男鬼还没有上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孙遇玄又下了密道?可是他下去干什么呢? 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白姑没有来,至少说明孙遇玄是安全的。 我的嘴被刘晓冉用黄色胶带封的死死的,害的我根本说不出话,她们将我在家里关了一天,不给任何吃喝,晚上的时候,便压着我上路了。 姑姑她们越来越无所顾忌,这次竟然没有把我送去地下室,而是来到了坟场。 墓碑林立的坟场中,有一处不一样的坟,因为那坟,没有封起来。 176.万鬼朝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最好杀人夜! 我身上的绳子仍然没有被解开,绑了一天血液有点不流通,走起路来都是酸酸麻麻的,再加上一天滴水未进。我只觉自己快要成仙了。 这么下去,就算她们不想让我死,我也撑不住了。 晓冉怯生生的问着一旁的白姑:“白奶奶,那个男鬼会不会追过来?” 白姑指着我胸前挂着的磁铁模样的东西,说:“她身上的磁场已经被扰乱,等到那鬼能找到的时候,只怕都天亮了。” 晓冉闻言,高兴的又是拍手,又是拍马屁的,忙的不亦乐乎。 我又用手挣脱几下,发现依然是徒劳无功,我不禁在心里感到懊恼,真是个废物。连死海之心都能摧毁,连真龙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如此金灿灿的履历,却越发显得我现在的没用。 竟然连根绳子都没办法搞定。 白浅似乎知道我得指甲可以伸出来,所以捆绑的位置刻意避开了我得指甲。 白姑夸赞白浅道:“孙女,这次捆的不错。” 白浅听完这句话后,还有些得意的模样,然后推了我两下,不耐烦的说:“老大,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我很累哎。” 我转身,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因为此刻嘴巴被封住了,我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现在围绕我的却是四个女人。这感觉真恐怖,更何况,还有白姑这个段位如此高的老女人!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渐渐的,连星星都隐匿了起来。上以欢技。 姑姑她们肉眼凡胎,于是打开了手电筒,光柱不停的甩到我的眼睛上,讨厌死了! 我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越燃烧我便越生气,气自己没用,任人摆布。 都这么晚了,孙遇玄还没来,看来靠他是没有希望了,而且,他之前也说过,他感知我的能力越来越弱,加上这块看起来不太普通的磁铁,怕是更找不到了。 不过他大概会找到姑姑的家,我的宿舍,我们租的房子,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然而找到这里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的。 并且,我也不希望他来,因为白姑对他下的寒冰劫有可能是长期牵制的,所以,白浅才会说念什么寒冰咒,如果孙遇玄来了,只怕会自顾不暇。 晓冉把我一脚踹到了棺材里,棺材里什么都没有,还很粗糙,好死不死,我还是脸着地的,一瞬间,鼻骨碎裂的痛,所有的关节都像要散架了一般,我疼的咬紧牙关,尤其是在闻到棺材里有股腥臭味,还有些黏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要把刘晓冉给杀了! 等我被放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但是,她们怎么可能把我放了! 姑姑跳到棺材边,把我的身体翻了过来,我就像个粽子一般,直挺挺的。 白姑掐了掐手指,复又观了观天象,说了一句时候到了。 她话音匍一落下,晓冉便跳了进来,她抓住我嘴边的胶带,狠狠的一扯,便将这个封了我十几个小时的破胶带给撕了,但这东西已经在我嘴上停留了十几个小时,所以粘合的特别紧,晓冉故意撕得很快,以至于我直接被扯掉了一块皮,唇毛都被扯得干干净净,瞬间红肿起来。 “刘晓冉,你他妈给我等着!”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她呵呵的笑,颐气指使的说:“我等着又怎么了,你有本事来打我呀,我没扇你的脸已经对你够客气的了!” 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被气炸了,白姑眼睛是瞎子,但耳朵总不至于是聋的吧,这对母女是什么品性难道她看不出来吗,她跟白浅为什么要帮姑姑,难道是因为钱?可这老太太看起来并不是看中钱的人呀。 管她是什么人,看来她帮姑姑是帮定了! 姑姑见状,给晓冉使了个眼色,晓冉便立马来到另一边捏住了我的嘴,我知道她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她们又要往我得嘴里灌鸡冠血! 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嘴死死的咬合住,急的刘晓冉满头大汗的对姑姑说:“妈,这狗嘴我掰不开啊!” “你能有什么用。”白浅不客气得说了一句,刘晓冉闻言,便暗暗的瞪了她一眼。 白浅过来,手伸到我的下巴处,朝着一个穴位狠狠揉了一下,顿时,我的牙齿根,乃至整个面部神经都木住了,而且不停的往外流口水。 “好恶心啊。”晓冉皱着眉头,嫌弃的说。 “忍一下就好啦,白姑都说了,今天是最好的时机,你别任性啊。” 姑姑说完,晓冉这才伸手掰住我的下巴,我没有半点反抗得余地,身下的手就算伸出了指甲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姑姑并没有直接把血往我的嘴巴里倒,而是用手指沾了一滴血抹到我的鼻唇沟处,当那恶心的味道钻入鼻尖的时候,我的身体却忽的兴奋了起来,目光低一点,甚至可以看到我的小腹在微微蠕动,就像有个东西呆在里面似的。 我这下真是害怕了,尤其是在清醒的情况下,看到这一张张阴森可怖的脸,她们会弄死我的,她们一定会弄死我! 我如此想着,心惊胆寒。 就在我心急的快要蹿出火苗的那一刻,忽的想起了一个东西--穴口!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防身武器给忘记了,虽然穴口并不能伤到她们,但却可以用来吸东西,这里是坟场,应该可以像上次一样把坟场里的灵体吸进来,虽然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场,但至少能让我力气变大一些吧。 如此想着,我便立即集中意念,温热的血此时已经顺着口腔潺潺而下,痒的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攀爬,我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吞咽,只是这一次,它的吞咽幅度更大了,像是被饿了好久一般。 我已无瑕去害怕,此刻只能集中意念,而忽略那种恶心到想吐的味道。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冲破了,那畅快的感觉,类似于一瓶红酒终于被拔掉了木塞,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代表着我的穴口已被打开。 大概是穴口才受过创伤的缘故,所以使用初期有些艰难,总是吸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渐渐的,在姑姑手中的一碗血终于见底的时候,我吸到了我要的东西。 又凉又滑,就像吸进去了一个果冻,让我全身都放松,舒适起来。 不到片刻,所有的灵体都朝我这边飞了过来,滔滔不绝的钻入我的穴口,我似乎都能看见,那半空中飘着的白雾模样的东西,类似与漫画版的幽灵,头大尾巴细,就像蝌蚪。 白姑意识到了不对劲,冗自说了一句好重的阴气,随后,她便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她竟然用手,摘掉了她的眼球,露出两个空荡荡的眼眶,松弛的眼皮一下子变耷了进去。 白姑背着手,左右查看了一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她那垂着的眼皮扩大了一圈,随后,黑洞洞的眼睛转向了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奶奶,你看到什么了。” 白姑闻言,将眼球塞回了眼眶中,低低的说:“没想到啊。” “奶奶,到底怎么了。” “万鬼朝宗!”白姑僵硬着,说了这么一句糊里糊涂的话,连声音都罕见的颤抖。 此时,我指感觉那股令人舒适的能量似乎在慢慢堆积,已经有点朝负荷了,似乎要消耗一下,才能将它永远化作自己的东西。 肚子里的东西忽然不动了,姑姑的第二碗血溢了出来。 刘晓冉见状,用力的扇了我一巴掌,嘴里骂道:“给老子张嘴!” 177.反击 我死死的闭住嘴巴,身体里的能量逐渐堆积,就像是疯长的井水,即将喷薄而出。 “叫你张嘴听见没有!”晓冉说完,一巴掌再度扇向我的脸,但是这次她没有得逞。而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我的皮肤开始皱缩,整张脸凹陷了下去,就连两片肚皮都快要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是在用力的吸气。 “啊--” 突然,所有的力量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上土丽弟。 我发出像野兽般的怒号,如同狂风在呼啸,但这声音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有少,各种声音柔和在了一起,听起来尖锐又恐怖。 体内的力量仿佛一只被束缚了许久的困兽。它终于冲破牢笼,撺掇而出。变化成一股飓风,冲撞到晓冉的身上,晓冉疼得叫了一声,跌倒在地,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身上的绳索被挣断,我的脸也恢复了正常。 姑姑的面门没有首当其冲,所以只是倒在了地上,并没有吐血,就连白姑都不由得晃了晃。 我被空气撩起的头发渐渐的落至肩头,巨大的体力消耗让我不由得喘着粗气,却神清气爽。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晓冉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姑姑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得跑到晓冉的身边,痛哭流涕,她一点点用袖子擦着晓冉的嘴巴,然后愤怒的指着我说:“薛灿,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妹妹!” 当姑姑对我说这句话得时候,我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状态,并没有从刚刚的情况中反应过来,于是姑姑向我走来,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 姑姑不同于晓冉,她的手掌厚,力气也大,一巴掌把我甩的脑袋嗡嗡直响。 我的脸被她的戒指刮流血了,在感受到热血潺潺而下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尽,一把掐住了姑姑的脖子,受愤怒的驱使,我得指甲疯长出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长,还要尖锐,姑姑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指甲,脖子瞬间僵硬的如同木头一般。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肚子里到底有个什么东西!”我用力的摇晃姑姑的身体,她脚底一绊,便摔倒在地,完全没了刚才扇我巴掌时的那股狠劲。 看着刘晓冉满嘴是血的模样,我打消了之前想要教训她的念头,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但于心不忍不代表我还会这样受她们摆布,否则我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我揪着姑姑的衣领再次朝她吼道:“你说不说!” “小姑娘,为何这么大的火气?”白姑笑呵呵的说道,仿佛是我在无理取闹一般,但听白姑这么一说,我心里其实还挺心虚的,因为那股力量释放完之后,我的身体机能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装了个十三而已。 想起‘十三’这两个字,我胸口一阵憋气。 “好,既然你们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来发现。” 说完,我便从姑姑手里抢来软绵绵的的晓冉,将她往棺材里拽,我姑姑伸手过来,死死得掐我,挠我,瞬间功夫,我得手上便钻出几道血痕。 我见状,立即反击,没想到指甲竟然恰巧挖到了姑姑的手背上,就跟挖开一滩稀泥一般轻松,姑姑手背上的白骨露了出来,十分骇人。 我将晓冉挪进了棺材里,然后笑着看向姑姑:“你们是想把我活埋吧,既然这样,我就把晓冉给活埋了,看看你们究竟要干嘛。” “笑话,有我和奶奶在,你觉得你能把她给活埋的了么?!” 说话的是白浅,她的一张脸紧绷住,没有了先前的轻蔑,这倒让我挺惊讶得,我可没曾想过,她会把我放到眼里。 我输人不输气势的说道:“你得意什么,要不是你偷袭,你觉得我会被你绑起来吗?” “那现在你没被绑起来吧,不如正大光明的打一架,看谁能赢得过谁!”她向我约战道。 我也没怂,反而笑脸相讥:“上次输的还不够惨么,这次又来?” 她振振手臂,一条爪手就向我甩了过来,又是这东西,看来她对这东西用起来是得心应手啊,但是我也没慌,立即抽起插在土里的铁锹,上下转了小半圈,最后直直的插在了爪手的绳子上了,片刻之前还威武呼呼的爪手,立马掉在了地上。 我用脚踩住铁锹,绳子被铁锹压到了地底下,白浅气的脸都绿了,使劲的拽着绳子的末尾,却根本无法让它动弹。 她气急败坏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拔开皮塞,就朝我身上倒过来,我机敏得往旁边一侧身,那液体便落到了土地上,瞬间冒出白烟,咕嘟嘟的冒着黄色的泡沫。 天啊,这女人得这招也太阴毒了,要是真的中招,岂不是会被食的连尸骨都不剩! “不必出这么损的招数吧。”我不耻的说到。 白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说:“能赢就行了,管它什么手段。” 白姑看起来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竟然一直都没有挪动过位置,也对,如果她没什么事的话,又怎么会让她孙女来对付我。 如果要说我前后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动作更加得有力,敏捷了。 就在这时,白浅的手上多了一把弯刀,这下子糟糕了,因为我手无寸铁的,就算身体素质比她高,也没有胜算啊。 “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喝,就在我扭头看的瞬间,弯刀差点划到了我的胳膊上,但我也没让白浅得意太久,一个反踢,踢到了她的腰。 她皱眉,很快的便卷土重来。 我看到了那个正在下车得男人,是陈迦楠,他怎么会来这? 姑姑看到陈迦楠的时候,先是一阵讶异,随后用眼睛恶狠狠的瞧着他,或许,姑姑和陈迦楠的关系真的已经破裂了! 有陈迦楠来,我心里就安定多了,至少不用怕会被活埋。 躺在棺材里的晓冉,忽的一阵抽搐,有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姑姑见此,尖叫的呼喊着白姑的名字。 “白姑,你快看看晓冉,你快看她这是怎么了!” 白姑并看不到,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我一个恍惚的期间,白浅已经持刀,恶狠狠的朝我的眉心扎过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陈迦楠揽在了怀抱里,我能感觉的到,他心跳的比我还离开。 那把刀……扎在了陈迦楠的胳膊上! 白浅见陈迦楠此时无法动弹,于是用力将刀又狠狠的扎进去一段距离,陈迦楠疼的皱眉,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微抖。 该死的! 我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一个高抬腿踢向了白浅的下巴,看着她趴在地上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时,我都有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根本没料到我腿会抬得如此高,如此有力。 白浅恶狠狠的怒视我,含着血的嘴里咒骂了一声fuck,本来以为白姑看到她孙女吃了这么大的瘪会怒发冲冠,没想到她的表情竟然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迦楠拔了刀,甩插到了黄土中,整个刀刃都没了进去。 他得血不一会就打湿了白色t恤,像朵血染的花一般渐渐的像外蔓延…… 我见状,立马用指甲割下了陈迦楠t恤的尾巴,然后用力的绑在了他的胳膊上,做了一个简易的止血绷带。 陈迦楠微微垂脸,额上的刘海已经被浸湿。 他轻喘的对我说了一声:“谢谢。” 我看向他,心里有些难受,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陈迦楠,你傻不傻? 受伤的是你啊! 178.猥亵我的人 姑姑从伤心中冷静下来,她一边握着晓冉的手,一边直视着陈迦楠,说:“陈繁,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陈迦楠默默的回答完,就拉起我的手准备离开。 “你现在要帮她?” 我知道姑姑口中的‘她’。就是在说我。 “是。”陈迦楠点头“我要帮她。” 姑姑荒唐的笑了笑,眼圈发红,就像一只疯了的野狗:“你当初做的那些事你都忘了吗?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你精神有点不正常。” 这时候,晓冉似乎意识到陈迦楠过来了,于是干咳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姑姑冷笑道:“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你当时的承诺呢,你就算不喜欢晓冉,也不必害死她啊,这个贱丫头值得你跟我反目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得后果是什么,你难道不怕!” 陈迦楠依然很镇定,就算受了伤。脸色依旧处变不惊,他就是这样沉默的一个男人。连带着他浑然天成的气质,都是沉默。 陈迦楠忽的握紧了我的手,如果,之前他只是单纯带我走,但现在这个握手的含义,就有些变了…… 我的心在胸腔里不安分的跳动,我突然不想听下去了,想快点逃跑。 “我不管后果,我只知道,她值得我这样做。” 我的手在陈迦楠的手中狠狠一颤,我想要朝外抽,但是他却握的更紧了。 不行。现在这个气氛好奇怪。 晓冉眉眼微颤得看着我们。没有了平时那股乖张的她。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我忽然有些内疚,晓冉虽然脾气暴了一点,但心并不坏,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那种。 “陈繁。”她声音孱弱的叫了一声他,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或许在你摸遍她全身的那个晚上,就喜欢上了。” 四周嗡嗡嗡的,似乎有无数只蚊蝇在飞舞,我浑身从头凉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麻,就像过了一束电流,激的我汗毛树立。 在你摸遍她全身的那个晚上…… 我的喉咙里似乎被卡了一跟鱼刺,有人掐住了我得脖子,让我连吞咽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会是他! 为什么会是他! 我麻木不仁,连如何离开那座没有封上的坟地都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心好慌,我的手好凉! 我低头,瞧见我跟他依然握紧的双手,触电一般的狠狠甩开,他的手臂被我甩的晃荡了几下,随即,他皱起苍白的脸,咬紧失血过多的唇。 “为什么……会是你?”我沙哑而慌张的问。 “你信?”他撇开了脸,苍白的颊上竟然飞出一朵红晕,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薄的不能再薄的睡衣,将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顿时尴尬的想要钻入地缝!真该死! 我抱紧了双臂,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为什么不信,都那样的情况了,我姑姑怎么可能还会撒谎!” “那就是这样吧。”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开了车门,冗自上了车。 我摸不清他话里的意思,顿时,那种羞耻感,以及愤怒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了,只能憋在心里,闷的发慌。 他从车里拿出一件外套,像是有意与我保持距离一般的扔给了我。 我接过,脸一阵青一阵红的。 套上外套之后,我将拉链拉死,努力平复心情,随后故作淡定的做到了副驾驶上。 显然陈迦楠对这件事抱有的态度是无所谓,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是相当得有所谓,被自己男朋友的兄弟在睡梦中摸遍全身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联想一下就能理解我心里有多么狂躁了!!! 而且…… 而且那只手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落下…… 天啊! 我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与陈迦楠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我造成一个被鬼缠了的假像么,也对,如果是陈迦楠得话,他很容易就可以让我在梦中醒不过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好尴尬啊! 如果那个人是猥琐的姑父,我至少可以呕吐谩骂鞭尸,可是那个人是陈迦楠啊,估计这会成为一个噩梦久久挥散不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道最后,我几乎没声了。 “各取所需。” “啊?”我吃惊的张大嘴巴,红着脸对他说:“我不需要啊!” “我制造出你被鬼缠的假象,让你跟孙遇玄冥婚,这是我的目的,当然,你姑姑也有她自己的目的。” 姑姑有自己的目的我是知道的,因为何若宁说过,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死,所以,姑姑很有可能是跟某个人达成了协议。 陈迦楠说的如此坦然,好像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一般,也对,他在很早之前就对我坦白了他所做得一切,只是为了把我送到孙遇玄的身边。上土讽圾。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呢,明明有比这更省事的方式! “这么说,在公车上……那个我的人……也是你?”我说完之后,大口大口的呼吸,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乎要把我给憋死。 “哪个?” “呃……”我咬了咬牙,艰难的说:“猥亵。” “不是。” 我闻言,立即松了一口气,陈迦楠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一开始,阿玄的魄是在我这的。” 我点了点头,像懂了什么似得说:“是你操控得孙遇玄?” 他垂眼,应该是默许。 “摸你得那件事,也是我操控阿玄。” 我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仍然有疙瘩,但却好受了不少,毕竟孙遇玄摸的我,会让我没有那么尴尬,但是魄没有记忆,所以孙遇玄根本就记不得这件事了。 “那你……看到了么?”我试探的问,跟做贼似的心虚。 “嗯。” ‘轰--’的一声,有巨雷在我的头顶上方连番轰炸,我真恨自己嘴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问一下,本来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现在又郁闷了! “薛灿。”陈迦楠叫了我一声,我后知后觉的看向他,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他边倒车,边不咸不淡得说:“你不用觉得尴尬,我当时并没有什么想法。”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低下了脸,低到不能再低,最后只好丧气得说:“算了,以后不提了,就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只要不是我姑父就行了。” 他挑挑眉,我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赶忙在心里补充,你也不行!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车子不动了,于是疑惑的看向陈迦楠。 他单薄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血从简易绷带处渗了出来,因为下面一节衣服被我给撕掉了,所以腹部隆起的肌肉若隐若现的起伏。 “陈迦楠,你做副驾驶吧,我来开。” 他爬在方向盘上,痛得剧烈喘息,冷汗直流。 “快点,我好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他摇摇头,就像个脆弱的大男孩一般。 我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伤,好像每次遇到我,你都会倒霉。” 他闻言,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睛里,水光氤氲,显得他的眼神柔和而光泽。 “你得意思是……”他抿起一边嘴角,眉头微皱:“不要再见面了?” “不,不是,怎么可能呢。” 我按紧胸前的那块扰乱磁场的磁铁,一直没有松开,如果往常,在陈迦楠来到的那一刻,我就会立即拿掉,等孙遇玄来找我。 但是现在,我没有。 因为我不清楚,我面对他的时候,能否坦然。 179.重见小十三 一直想知道真相的我,在知道的那一刻,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我甚至不敢追问下去,我不想让关系变的更加尴尬,姑姑口中的承诺,以及后果。又是什么呢? 陈迦楠的那一句值得,注定让我无法心安。 我似乎不止一次听到过别人说陈迦楠喜欢我,但我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一是因为陈迦楠对我很冷淡,我根本感觉不出来,二是因为我选择性的忽略,我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变尴尬。 可是现在呢,我还能忽视么? 我在心里一个劲的希望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希望有天他会向我表白。 这样,我才能装傻下去,我们之间,也不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陈迦楠没有再说话。而是冗自拿了医药箱,剪断了我给他缠伤口的布。随后,从医药箱里找药自己上。 因为已经是夏天,所以他穿得是短袖,在袋子被剪断之后,伤口便触目惊心得露了出来,他把那半截短袖撸了撸,露出完整的胳膊线条,他的肌肉属于细长型的,所以线条很好看。 但是这一切得美观,都被胳膊上那个丑陋的伤口给破坏了,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大概是白浅在刀扎进去的那一刻。害怕了。 他处理起来很不方便。但是他的表情之中却带着执拗。 “我来帮你吧。”上役吐亡。 “不用。”他想都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 他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不用?”我锲而不舍的问道。 “你安静点,就是在帮我了。”他说完,连看都没看我,就默默得处理伤口,我也就忍着不去内疚,但是看着他笨拙又忍痛得模样,我怎么能不愧疚。 终于在他绑绷带绑半天都没弄好得时候,我忍不住的说:“今天之后再保持距离吧。” 于是我用力揪过他手里得绷带,不顾他反对,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手上的筋隆了起来,他故意偏过脸不看我,眼角冷冷的。 我冒着冷汗,折腾了一会儿,终于给他绑好了。 他用眼角微看了我一眼后,说:“衣服拉链拉好。” 我面色一囧,然后赶紧拉起了拉链。 随后,他忽的笑了,笑容有些云淡风轻,轻口谈道:“是你说得,今天之后再保持距离。” 我闻言,低下了头,整张脸都缩到了他的外套里。 “以后出门多带点衣服。” “啊?” “以后没人给你外套了。” 他虽然在笑,但那嘴角的弧度却好似轻轻一抹,便能抹掉。 陈迦楠自从遇到我,丢失了不少的外套,想到这,我冗自笑了。 “要去看看小十三么?” “嗯。”我点了点头,闷闷的答:“陈迦楠,你为什么要搞的跟生死离别一样,我们不是说过了要忘记那件事吗,再说,再说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啊,为什么要刻意的保持距离,我觉得我们走的也不是很近呀。” 他没有回答我,开了车,夜晚的凉风徐徐吹进了车窗,他的话磨碎在风里,带着夜间的晚露。 “因为我难受。” …… 车子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我下意识的去看陈迦楠的胳膊,虽然绷带上有血,但没有流太多,这至少说明他的血被止住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中的愧疚像潮水一般的翻涌,为什么我总让身边的人替我受伤,真是一个扫把星啊。 陈迦楠轻咳一声后,我才被拉回了思绪,视线落定之后,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朱红色得大铁门,我一瞬间就发现这是哪了。 火葬场! 夜色中,年老的大榆树仿佛风中残烛一般在招摇,树枝之上犹如挂着无数只幽灵在飘荡,六月的天,我却被冷得瑟瑟发抖。 这里是我第一次遇见小十三得地方,遥想当时招魂的场景,还有些心惊胆寒。 陈迦楠领着我,来到火葬场的后方,一片桦树林中。 夜风吹得树叶呼啦作响,如同无数只鬼魂在头顶拍着巴掌。 他拿着从车上带下来得小铲子,来到一快地方,然后用铲子挖开了那片地,随着土层被拨开,我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明明知道那土层底下埋得是一个黑色坛子,我却感觉像看亲人的尸体一样揪心,小十三,你还在休眠吗,你能否知道,我过来看你了? 明明他才消失了几天,我却觉得他走了几年。 明明他只是个鬼魂,我却觉得,他死了…… 我这么想着,眼眶却突然红了,小十三,这会不会是陈迦楠对我编织的善意谎言,或许,你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终于,那个坛子在我的面前显露了原貌,仍是布满着碎纹,上面都是稀泥。 “他叫我带他来这的,这里阴气重,是个养尸宝地。” 我木木的点了点头,然后蹲了下去,想用手去触摸他,却被陈迦楠给阻止了。 “别碰,你身上阳气太重。” 难道现在的小十三,连阳气都能对他造成伤害么,小十三,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见炼骷,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告诉我,然后站在我面前讽刺我? 你这么骄傲的一只鬼,却被我害的,再也骄傲不起来了么? 蹲的近了,我才发现小十三的坛壁上的颜色与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于是预感不好的问陈迦楠:“他坛子上的颜色怎么有点变了?” 陈迦楠显然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只是淡淡得说:“是血。” “他的?”我说这话得时候,声音都有些跑掉。 “嗯。” 刹那间,就在陈迦楠的一声‘嗯’尘埃落定的时候,我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久久不能平复,小十三救我出来之后,竟然,流血了…… “陈迦楠!”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你告诉我,小十三到底会不会醒过来。” “会的。”他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然后,陈迦楠将我麻木不仁的身体朝旁边推了推,蹲下来,用土将坛子再度掩埋了起来,那黑色的坛子,如同骨灰坛一般。 一只无名无碑的骨灰坛。 大概是因为夜,所以陈迦楠的声音也变得轻渺,湿凉:“我把位置告诉你了,以后你要想来看他,就过来看看,有月亮的夜更好,让他晒晒月亮。” 不到一会儿,那小小的坑便被填平了。 为什么我感觉,父母姑姑离开了我,小十三离开了我,到现在,连陈迦楠也要离开我,为什么,那么多得人,都在离开我? 陈迦楠似乎是摸透了我得想法,只是安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得话么,拥有不过是意味着失去,与其这样,我宁愿什么都没拥有得过。” 我看向他,月光在眼中模糊。 与其这样,我宁愿什么都没拥有过,但,谁能控制呢。 我们站了一会,听树叶不断得拍掌,听虫叫,混着火葬场里飘出的焦臭味,静默着。 上了车之后,陈迦楠问我去哪,我还能去哪呢,想着快要放假了,便跟他说:“宿舍吧。” 车子一路辗转,到了宿舍楼下。 我没有立即下车,陈迦楠也没有驱赶,而是点了一只烟,靠在了椅背上。 我把他的烟抽走,捻灭在烟盒里:“你烟瘾又不大,现在还有伤,就别抽了。” 他把口中包裹的烟气缓缓吐出,说:“那你下去吧。”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 “你记不记得,当时也是在这个地方,你送给了我一枚玉佩。” “记得。” “你是为了让我防孙遇玄么,可是,玉佩对他没什么用。” 他闻言,淡淡得答:“不是。” 180.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那是?”我迟疑的问道,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我怕陈迦楠问起他的玉佩在哪,那样我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难道,连我送你一个玉佩都要怀疑吗。”陈迦楠手指叩着方向盘,不咸不淡的说。 我闻言。看着他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我没有怀疑,我一直戴在身上的。” “那拿出来看看。”陈迦楠说道,唇边并没有丝毫的笑意。 “呃……忘在别墅里了。” 他依然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心慌,我不能告诉他玉佩被万倾拿走了,因为提起万倾,就必然会提到那个密道,在和孙遇玄还没有商量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陈迦楠。 “只是一个保平安的礼物,你不必紧张。那块玉佩我从小戴到大,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遗。遗物?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我完全都不知道。” “没什么重要的,相对于我,它能对你起到更大的作用。” 是的,那玉佩救过我一命。 我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玉佩上出现两条蛇的图案告诉他,毕竟那是他爸爸的遗物,他有权知道,或许,陈迦楠也可以为我解答一些疑问。 正在犹豫之后,陈迦楠支起身子。越过我。帮我打开了车门。 他淡淡的说:“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我也没说什么,便提脚下去了,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他见状,放下了车窗。 “你照顾好自己,回去的路上买点饭,然后早点睡觉。” 陈迦楠闻言,嘴角竟温柔的抿起,像是安静听老师讲话的孩子,他嗯了一声,带着腼腆。 我看着他的这个笑容,一时间忘记了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用一句谢谢你,来作为结语。 “薛灿。”他突然叫了我一声,我愣了一下,因为他似乎很少叫我的名字。 他忽然笑了,含蓄的宛如夜来香:“以后不用对我说谢谢,因为你知道我的答案一直都是,不用谢。” 他的车绝尘而去,连带着他整个人,我站在宿舍楼前久久凝望,尽管夜深,宿舍楼前还是徘徊着许多的男男女女。 “还在看。”耳畔间忽然传过来一声冷哼,我被惊的抖了一下,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那个男人,孙遇玄。 他站在这多久了。 他的眼底盛着怒气,看的我不由浑身一凛,我开始懊恼,为什么要在陈迦楠的车里多留那么一会,如果我方才立马下车的话,孙遇玄也不会这么生气,况且,况且我还穿成这副模样,肩膀上还披着陈迦楠的外套。上役丰技。 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我不敢接触孙遇玄的目光,但想想如果我这样岂不是代表我心虚,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我看过去的那一瞬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即崩塌,因为他的眼神好可怕,像凝结着寒冰一般。 “孙遇玄,你怎么这么凶。”我刚说完,孙遇玄便怒气冲冲向我走过来,一把拧住我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拽着我往前走。 我怯生生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但是他压根就没理我,路过的人都奇怪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个神经病一般,算了,他们爱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神经病的世界没人懂。 孙遇玄将我拉扯到一栋隐秘的教学楼后方,此时教学楼漆黑一片,像是在沉睡。 孙遇玄把我压到了墙上,坚硬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咯的我生疼。 他伸出手,拉开我外套拉链,拿起挂在我脖子上的那块磁铁,冷冷的说:“就是这该死的东西在扰乱我?” 我没有说话,他一把扯掉,勒的我后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狠狠的把那磁铁砸到了墙上,瞬间,磁铁碎裂成两半。 “你为什么到了陈迦楠的车上还不摘掉,是不想让我找到你么,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快要疯了。” “我……我忘了。”我惧怕他的眼神,说着拙劣的谎言,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忘了,好一句忘了,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脱掉了我的外套,我光秃秃的肩膀,瞬间贴到了有些粗糙的墙面上,微微的疼,却让我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 他看到我穿的衣服,眼中的怒火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一定是想到了我穿着这件衣服跟陈迦楠见面的场景,可是这衣服是他给我挑的,我也不想穿啊! 姑姑她们一直捆着我,连饭都不给我吃,又怎么有闲心给我换衣服。 我承认我没有那掉磁铁是我不对,可我的初衷只是不想让他误会,并不是在掩饰什么。 “孙遇玄,你听我跟你解释,我……啊……” 我的话语,被一句浅浅的声音给挡了回去,因为孙遇玄竟然在我说话的期间,手竟然袭了上去。 “他看你哪里了。” “哪里都没有。” “这里?”他指着,眼神带着考究。 “唔……”我肩膀颤动,像在哭一般:“孙遇玄,你干嘛……” 我的脸红的如同桃花泛滥,孙遇玄贴着我的耳朵,用凉唇轻轻的碰着我的耳垂:“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也是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不再不知缘由的愤怒,而是喘着粗气,询问道。 “唔,我说,但是我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说,好奇怪啊……”我瞧着他,软软的请求道,此情此景下,我所有的感官都被激发了起来,又敏感,又害怕。 “不可以,只有惩罚你,你才会诚实。”说完,他又有所动作,我立马抿住嘴,把到口的声音深深咽了下去。 孙遇玄,你不是说我是未成年么,我看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未成年看待。 “看起来挺小,没想到刚好可以填满我的手呢。”孙遇玄带着凉气的声音吞吐在我的耳边,我瞬间就烧红了脸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这句话真的是……好那个! “我说,你别在动了。”我窘迫的提议,然后像抖豆子一样,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他听完姑姑的所作所为后,眼里瞬间充满着死寂的冷。 那样的眼神让我浑身一寒,心口却是一阵酸甜。 “好,那现在我们谈谈在车里的事。” 我立马岔开话题,说:“你不应该说要帮我报仇么,怎么突然要谈车里的事。” “仇当然要报,而且狠狠的报,但是,你要是再岔开话题,就死定了。” 我闻言,毫不畏惧的看着他,说:“怎么个死定法?” “类似这样。”他根本不解释,直接用行动来向我说明,他低下头调弄。 那种细细麻麻,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的感觉,让我不由得紧紧缩起了身子,该死的,我竟然说不出拒绝! 然而此情此景下,尤其是在被他惩罚的情况下,我不由的羞耻到脸通红。 “我说,你别乱动!”我再一次呵斥道,声音听起来确实软软的,一点也不像在拒绝。 “为什么不让他抽烟。”他深邃的眸,冷眯我:“因为关心他?”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喜欢烟味!” “声音这么大,一定是在撒谎。”他闻言,不满的绷着嘴,看到他好不容易吃醋这么明显,我心里竟然有些暗爽。 我掩饰不住,于是忽地笑了,气氛瞬间转变的有些欢脱:“小玄玄,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他眉头微低,一脸黑线的看着我,神情中透着危险的味道。 “小?” 181.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话音刚落,身体便紧紧的和我挨在了一起,我窘迫而诚实的答:“不……不小,我说的是昵称啦!” 真是醉了,我竟然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娇羞了不少,丢人丢到家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忘了?” “你说什么了?” 他对我脱线的行为显得很无语。于是手上又动作了一下,说:“如果你在岔开话题的话……” 我忽地想起来了,随着他手中渐渐轻柔的动作,我像根树枝一样瑟瑟发抖,为了支撑自己不要软下去,而拼尽全力的朝墙上压去。 “我没有岔开话题,嗯……别动了。” 他的唇慢慢的探寻到我的唇,与我细细研磨,加上他手里的动作,我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像个缺水的鱼似的,大口大口呼吸,但是孙遇玄根本就无视我的难受。他说了要惩罚,就一定会落实。 他吻的极其热烈。我浑身虚脱无力,狠狠的用手推拒他,他却一只手固住我,另一只手在我的皮肤上画着圈。 “嗯……”我细弱蚊吟的哼哼着,却更加助长了他的火焰。 到最后,他的手竟然与我肌肤相贴,更清晰的触电感传到大脑,让我浑身一凛,情不自禁的咬住了他的舌头,孙遇玄离开了,漆黑的双眼中带着邪魅的暗红。 “不喜欢我碰你?”他冷冰冰的问。 我摇摇头,眼神因为挣扎而氤氲。我通红着脸低下头。喘着粗气说:“不是……是……太。太陌生的感觉。” 我愤愤的咬唇,因为孙遇玄嘴角那得意的笑,真该死,他一定在笑我在他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下,就会有强烈的感觉。 孙遇玄细细打量这我,狭长的眼,挺直的鼻,白玉般的面庞,微勾的嘴角,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完美的足够我去换花痴,以前好像没有太关注过外貌这件事,但是现在一看,孙遇玄真是长得帅啊,帅的让我有些自惭形秽。 “孙遇玄,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问,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心里却十分的想知道答案。 “那你呢,为什么喜欢我。” 我闻言,咕哝一句:“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孙遇玄闻言,深眯起眼眸,就像只危险的豹子:“我发现你装傻的本事,一天比一天厉害。” 我正儿八经的说了一句:“没有啊。” “你喜欢我什么。”他莫名的执着。 “喜欢你……喜欢你,我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看到孙遇玄的脸瞬间不高兴了,我立马上前搂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依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甜甜的说:“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条条框框的,没有理由,就是喜欢,如果没有你,什么都感觉空空的。” 他搂紧了我,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心之所向。” 我被他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触动了情怀,忽然很想流泪,我在心里想了千万种的答案,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句。 如果在之前,我还会对孙遇玄对我的感情有些怀疑,但是此刻,所有的不确定都被这丝毫不带讨好的字给打散了,如此真实,而又情深的男人,我还怀疑他什么呢。 “孙遇玄,我错了。”我的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不该在明明知道你担心我的时候,还继续让你担心,只是,我怕你误会我。” “我不会再误会你,我不想再让你难受。” “那以后,我们什么都对彼此说,好不好。”我仰着脸,高兴的看向她。 他眉眼温柔的看着我,嗯了一声。 “那我们拉勾。” “拉什么勾,幼稚。” “约定呀,约定就要拉勾。” 他抬起我的下巴,毫不吃亏的说:“那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个承诺。” 我想了想,郑重其事的说:“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不会背叛你,我会当一罐胶水,一点一点,将你所有的伤口都粘结起来。” “因为……只有你的伤口好了,我才不会有伤口。” “盖个戳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闭上了眼睛,嘴巴微嘟,明显是在等着我‘盖戳’! 我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出奇的顺从,就势张开了唇瓣我却在撩拨他之后,蹦蹦跳跳的逃走了。 我边跑边笑,笑他一副等待临幸的模样。 孙遇玄一脸黑线的捡起地上的外套朝我走过来,边走边悠闲的说:“我数三声,再不回来穿衣服,我就惩罚你。” 我闻言,脸倏的一热,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立即顺从的返回,心气不顺的看着他。 他将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转到我的前面给我拉上了拉链,拉着拉着,眼睛就变了颜色,我急忙护住胸口,看着他说:“你想干什么,色狼!” 他忽地一下拉上我的拉链,差点夹到我的肉。上吗场扛。 他神色有些烦躁的说:“以后不给你穿这种衣服。” 他冷着眼角,撇撇嘴:“感觉像是在惩罚我。” 我闻言,不由得偷笑,我也不想再穿这种衣服了,尤其是这么熨贴的材质,实在让人羞的抬不起头。 “你确实应该得意,因为,你是第一个能提起我‘性趣’的女人。” 他故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听的我脸颊一阵烧热,但是,我却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何若宁。 想到何若宁对我说的那些露骨的话,以及那个孩子。 孙遇玄一定是在撒谎,如果我是第一个的话,他又哪里来的孩子。 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我不应该被这些事情给叨扰,可是那个过去,却带着她所有的筹码卷土重来了…… 我感受到了危机。 我背对这孙遇玄,他看不到我的表情,猜不到我的想法。 但是孙遇玄对我,似乎比之前要热烈,他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却用行动告诉了我,他喜欢我…… 我搅着手指,大喘一口气,总有一天,我会把何若宁这颗刺,彻底的拔除。 “我们现在去哪?” “回别墅。” “穿成这样?”我惊讶的张大嘴巴:“你开车来的?” “想不想体验一下,穿越时空的感觉。”孙遇玄说着,挑挑眉梢。 “想啊,想啊,我想去看古代帅哥,特别想去看那个叫韩子高的男宠,据说他长得特别好看,我想去看他有多好看,你说他会不会跟你长得有点像?” 孙遇玄眉头微隆,一副哥是直男的模样瞧着我。 最后他受不了我的滔滔不绝,只好用眼神威胁我,我心领神会的立马乖乖闭嘴,看来,我是在做梦。 “我也是第一次试,不过你最好抱紧我,如果掉到了时空夹缝里我可不管。” 说完,孙遇玄将我打横抱起,我立即紧紧的掐住他的腰,怕的跟个抓着树枝的蝉似得,孙遇玄不耐的拨开我的手,我又立马抓上,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忙说不要啊。 孙遇玄带着调笑的声音说:“你别不要不要的,别人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别人? 我从孙遇玄的怀里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得环境已经变化成一片漆黑,扭曲而柔软的黑,但是这周边,却又好多面无表情的死鬼,看向我和孙遇玄的时候,表情上还带着一丝狡黠。 “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弄了?” 孙遇玄面色一干,言语轻佻:“用词倒是挺恰当的。” . 182.与万倾的争斗 呃…… 周围的鬼眼神更加的狡黠了…… 飞的感觉我倒没有体会到,随着时间的加长,我的脑袋里嗡嗡直响,像是在有无数个人在说话一样。 孙遇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 我恍惚的点了点头,把自己全权交付给他。再一次到达得时候,尤其从时空向外抽离时,就像一个在沼泽中挣扎了许久的人,终于被拖上了岸一般,我浑身虚软无力,双腿止不住的发颤。 我抬眼,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别墅里。 孙遇玄说道:“那天晚上,我听到地下有响动,便下去查看,我以为凭着记忆里就可以找到那地方,但是我却在里面迷路了,如果不是我出不来,也不会让你被她们带走。” “你能听到?” “在下面听不到说话声。但是能感受到震动,当时半夜。你应该在睡觉,就算是起夜,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震动,所以我判断,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我在下面急的乱了方寸,走了几圈之后,又回到了先前做过标记的地方。”他说,表情懊恼。 “没事,反正她们也没能对我怎么样。”我安慰道,因为之前并没有把完整的情况告诉孙遇玄,所以他也不知道姑姑她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后来,我进了一个都是血的地方。” 我闻言。如醍醐灌顶般。瞬间起了精神。一个都是血得地方,我好像从来没有去过。 “然后呢?” “里面都是一个一个的深坑,像是放大版的蜂巢。” 我闻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副景象,类似蜂巢的土地里,住着一个个没有皮肉的血尸,又恐怖又恶心! “好像是一个用来剥皮的场所。”孙遇玄淡然得说,一点也不像我这般害怕,好像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平常稀疏。 “你怎么知道,可是剥皮的话,干嘛要用深坑?” 孙遇玄扶着我瘫软的身体,并未急着向别墅里走去,而是看了看四周说:“这是古代得一种行刑,在犯人的头皮上割开一个十字刀口,将犯人埋到深坑里,然后把水银从犯人头部的刀口灌进去,到最后,犯人会疼的自己从皮里钻出来,变成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我听闻,后背不由得发出了一层白毛汗,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针在扎着皮肤一样,心中骇然的不住颤抖,我想起了孙遇玄,想到了他的妈妈,想到了那千千万万的血尸。 难道…… 他们都是通过这样残忍得方式,来变成一具血红的尸体吗…… 这太残忍,太丧尽天良了,是不是万倾干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为了操控这些尸体吗! “那皮呢,皮去哪了?”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孙遇玄默默的抿着嘴角,表情有些严肃的说:“重点是,皮去哪了,主导这一切的那个人,到底是要尸体还是要皮。” 我的心脏突突得跳动,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他们又要尸体,又要皮,又或者说,一拨人要尸体,而另一波人要皮? “我们先进去,慢慢想,外面有点冷。” “嗯。”孙遇玄点点头,搂着我的肩膀,准备往里走,然而还没有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清晰的冷哼,冷到了骨子里。上吗岛扛。 “没想到,竟然被你给看见了。”那个声音慢悠悠的,我回头的时候,他正在用猩红的舌舔着自己的唇,银色的面具散发着清辉。 该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我和孙遇玄岂不是送到口得肥肉,孙遇玄经过刚刚的穿梭时空,体力消耗了不少,而那个万倾,嘴巴红的就像刚刚喝过血一般,这里可以说是他的主场,他所占的优势,自然明显。 可是,他不是并不把孙遇玄作为攻击对象吗,而且上次我还看到他在给孙遇玄缝合心脏,那么他现在站在这里与我们对峙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孙遇玄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就要把他给除掉么。 不,绝对不行,万倾的头号目标是我,我不能波及到孙遇玄的安危,连无影杀手都会被打回原形,更和况孙遇玄呢。 万倾可是比芳百煞更厉害的存在啊,他可是千具血尸的统领,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孙遇玄打的魂飞魄散! “万倾。”我立即上前,挺起腰杆,怒视他:“你要找得人是我,不用白费力气,我跟你走就是了。” “啧啧。”万倾故意挑唆道:“难道你得男人就这么放你走啊,真是窝囊。”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oM 孙遇玄没有被他这句故意挑事的话给激怒,而是薄唇一弯,说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放走她。”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会和你死磕到底。” 万倾掩唇一笑,说:“我不仅要动她的汗毛,我还要动她别的地方,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就前来受死。” 饶是孙遇玄,也忍受得不了这样带着侮辱性得话语,尤其我在他旁边看着得,这让她更加的没有面子,于是孙遇玄唰的朝万倾冲了过去,我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那胆战心惊的感觉,就像有根细线一般勒住我的脖子,让我不由的踮起了脚尖,翘首观战。 孙遇玄先是一个地旋,将灰尘舞起,然而对于万倾这种带着面具的人来说,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万倾一手擒住孙遇玄的胳膊,孙遇玄立即感受到,这双手上带有温度,于是忘记去回击,而是伸手去摘万倾的面具。 但是万倾的面具如果能这么轻易被摘下的话,他也不会带了,孙遇玄这一摘无果,反而被万倾压制住了拳脚,万倾拧着孙遇玄得胳膊,但由于万倾是人,孙遇玄是鬼,所以孙遇玄立即在万倾的手中转换为空气,随后瞬间转移到他的后背,趁万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剂猛踢,只听得咔咔两声,骨头扭动的声音。 我心里立即兴奋的小声呐喊,如此下去,万倾并不一定可以打败孙遇玄。 万倾立即转身,和孙遇玄拳脚几下,却未占得便宜,如果将万倾定义为人得话,我亲眼见过他飞,如果把他定义为鬼的话,他又有温度。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属性。 我在心里一直纳闷,既然万倾会将无影打回原形,为什么还会让孙遇玄沾到便宜呢,无影可比孙遇玄厉害多了,就在这时,万倾被孙遇玄打的节节败退,我一边高兴,却又一边觉的这有阴谋,万倾似乎故意没有出招。 孙遇玄也发现了,谨慎的休战:“看来你今天不在状态,不如改日再打。” “哼。” 万倾冷哼一声,忽的用身上的披风罩住了孙遇玄,同时,两个人得上半身我都看不见了,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红色得披风在抖动,像极了斗牛士手中的红布。 我焦急的上前,就在这时,忽的看见了万倾藏于腰间的玉佩,虽然我不知道那玉佩对我来说有什么作用,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需要它。 然而我还没来的急做出动作,孙遇玄便从那红袍中褪了出来,脖子上带着蓝色得齿痕,流着蓝黑色的血,我的眼眶瞬间急的通红,恨不得杀了万倾。 孙遇玄倒在地上,眼皮静默得紧闭。 万倾紧握的拳头,狠狠朝他砸了下来:“去死吧!” 我在那一瞬间,躺倒了孙遇玄的身上,然而孙遇玄,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推开,意想之中的拳头没有落在我们两个的身上。 正聋发聩的嘶吼声,从上方传来。 我抬眼,只见月光下,一具黑红的血尸,呲着牙,向万倾不断得嘶吼。 她的一只手,已经被万倾的拳头打碎,掉落在地…… 183.她掳走了我 我惊诧到了,长大着嘴巴说不出半句话,难道说,孙遇玄的妈妈,想起他了?! 我回头看孙遇玄,发现他正捂住受伤的脖子。浑身运气,为了止血,当然,他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眼睛微扩,眼底亮晶晶的闪烁,大概是感动和惊异的杂糅。 万倾显然并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一幕,一具血尸不仅有思维还有记忆,这对他来说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万倾用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懂的语言,对女血尸训斥道,我本来以为血尸经过万倾这么一顿训斥,会再度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她这次完全没有。反而像只发怒的狮子一般,冲万倾不断的嘶吼。 万倾像是有些不耐烦了。用我可以听懂的话朝女血尸怒声道:“不听话的人,下场只有去死!” 说完,他一脚踢到女血尸的小腹上,女血尸用方才的残臂去挡,却不料直接被万倾一脚踢断,断裂的肢体掉落在地上,不一会便散发出腐肉的味道,闻起来十分的恶心。 这个万倾,太心狠手辣了,血尸在他面前不再是刀枪不入,而是如同泥巴一般,用脚轻轻一踹就碎。 我看不下去了。如果我现在还不站出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孙遇玄他妈妈在我们面前被万倾活活打死。这一定会比让他自己死还要痛苦百倍。 与此同时,一直瞌眼休息的孙遇玄忽地睁开了眼睛,在眼皮唰的撑开的瞬间,我发现他的瞳孔就像是血一般的红,孙遇玄要……发怒了吗? 孙遇玄的双手朝地上狠狠一拍,整个人飞身而起,威武张狂的如同暗夜之子,他的身上忽的飞什出缕缕的黑气,如同纱幔一般,四处飞舞,不过一会时间,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便已经无法看出原貌,黑色的煞气如同铠甲一般,披着在孙遇玄那高大的背影之上。 我扬起了头,黑色的眼珠中,有他,还有一轮孤寂的白月,他就像破夜而出的神邸降临在我得世界,就在我感觉前方晦涩无路的时候,他带着希望出现了。 女血尸见状,嘶吼一声,我不知她的意思,难道她在劝他停手么。 女血尸退到了一边,丝毫没有和孙遇玄联手对付万倾的意思,万倾冷哼一声说道:“真巧啊,没想到我竟然给你解开了最后一段关口,可喜可贺啊。” 万倾笑着,嘴角却突然向下扯去,这才真正叫做翻脸如翻书! 万倾几个大步向前冲,随即一跺脚,身体便腾空起来,与孙遇玄高度相当,孙遇玄一挥臂,黑色而煞气像条游龙一般,朝万倾飞去,万倾二手握住龙头,空中一个高速旋转,便把龙头给拧掉了,随即猩红的舌一舔,那煞气便钻入了他的口中。 万倾呷呷嘴,说:“味道不好吃,比你差远了。” 我一听这话,不和时宜的面色一干,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此时的孙遇玄宛如一只苏醒的困兽,他说:“只怕你想的容易。” “哎。”万倾揉了揉手腕,颇不开心的说:“我说你刚刚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我给咬了,原来你是故意的啊。” “知道就好。”孙遇玄根本不给万倾喘息的机会,就展开进攻,万倾一个弯腰,轻易的躲开了孙遇玄的攻击。 万倾和孙遇玄一边相互斗争,一边连气都不喘一下的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孙遇玄没有回他,万倾自顾自的说:“我最讨厌被人耍!” 说完,万倾忽的掀起一股红色飓风,我下意识的觉的这风有问题,不到一会,女血尸的身上便钻出了青绿色的泡,而我也不能幸免的起了好多小红疙瘩。 “万倾你卑鄙无耻!”我怒骂道:“简直就是个真小人!” “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他冲我说道,嘴角还挂着笑脸,然而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孙遇玄便一脚踢到了万倾的脸上,直直将他的面具踢得凹陷,下颌骨错位。 接下来,令人称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万倾竟然什么都没动就把面具给撑了起来,就好像一个瘪了的乒乓球放入到了热水里,发生得现象,他的下巴如同掉了一般,用手左右摆弄两下竟然归于原位! 万倾咬牙,身上的红袍忽然飞了起来,如同被血染红的旗帜,迎风抖动。 完了,他要发大招了吗。 于此同时,孙遇玄的身上萦绕出黑色气团,就像滚滚而来的风暴,然而万倾,则是伸出了红色的利甲,连嘴唇都变成了黑色,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 他伸手,在掌心中央竟然浮现出一个黑色的洞,仿佛他的手掌中空了一般,随着孙遇玄身上的黑气不断螺旋进入,我忽的反应过来了那是什么,一个比我更加厉害的穴口! 眼见着孙遇玄身上的煞气越来越少,我不由得焦急起来,毕竟这里没有能量源,孙遇玄他体内的煞气十分有限,如果被万倾吸完的话,不仅会削减自己的能力,也会增长万倾的能力。 女血尸依旧在和身上的青绿色的泡做斗争,如今只有我才能够扭转局势,而孙遇玄现在正在和万倾胶着,哪有多余的精力来顾这个穴口。 我灵机一动,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反正他的穴口这么大,什么都可以吸进去,我扔个石头进去把他血管给堵死。 说是迟,那是快,我捡起石头就朝他丢了过去。 万倾手一顿,狠狠的停住了,他抽身返回陆地,运气,瞬间逼出了那块石头,石头上沾着鲜血,足以见的这一招,对万倾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万倾带着面具的脸忽的转向我,如果我能看到他的眼睛的话,一定会看到宛如利箭的眼神。上扑助血。 他绷着嘴角,想要攥住我的脖子,但是却被孙遇玄中途挡住了,血尸不再和身上青绿色的脓包作斗争,而是伸出手臂,夹住了我,我心一紧,不知她这是要带我去干嘛。 难道说,她之所以做了这一切,只是为了带我走,不,不应该是这样。 孙遇玄很难抽身,只能不断的望我。 “孙遇玄,我没事,你照顾好自己。”我被血尸的骨头硌的生疼,艰难的向他说道,甚至没有力气抬头看他的表情。 一路上,我被血尸颠的七晕八素,我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还要带我去上次那个山洞,然后喝我的血。 她现在只有一条胳膊,如果真正要打起来,我未必会输。 “你要带我去哪?”我试探的问道,然而根本没有得到回音,也对,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只代表着她对行为的认知,并不代表她也懂人类的语言。 这一次的移动距离,显然比上一次要远的多,到最后,我不由的庆幸我已经差不多两天都没有吃饭了,要不然我非得吐。 按理说,我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应该给饿晕了,但是我却没觉得有多饿,好像在吸食了那些幽灵之后,如同饱餐一顿。 忽的,我愣住了,穴口吸食了那些幽灵,会不会把血给变凉?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血尸停住了,我虚无的睁眼,发现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小湖,大概有足球场一般大,四周环山,平静的宛如一面镜子。 我纳闷,看向血尸,她身上青绿色的泡不断得溃烂,流脓,让她本来就不完整的躯体,看起来更加的残破,这让我不由的感到心疼,毕竟爱屋及乌,她可是孙遇玄的母亲啊。 “阿……阿姨……” 我询问的话音刚落,她便揪着我的衣领,飞向湖中央,像颗陨石一般,坠落进去,激起一大片的水花。 可我不会游泳啊! 184.照看我 我使劲的扑腾,但是完全没入水中的那一刻,我便鼓起嘴巴,求生本能让我浑身僵硬的不敢乱动,但是几乎在入水的那一瞬间我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差点一口气吐出来。 孙遇玄他妈也真是的。当我不用呼吸啊! 我胸闷到快要爆炸,如果她把我扔到湖底就不管我了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把我给活活淹死! 这湖水是由山上融化得雪水凝聚而来,所以凉的刺骨,血尸应该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我却被冰的想要哆嗦,如果要哆嗦,就有可能会扰乱气息,到时候我还没被冰死就被淹死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啊,难道这就是被淹死的感觉吗,时时刻刻都能够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我只能一个劲的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呼吸。千万不能呼吸! 我会被呛死,我会被淹死! 由于血尸的身体很沉。所以我在掉下去的途中并没有受到太大得浮力,就在我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湖底,很深的地方,以至于我身体的每一处都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尤其是胸腔处,宛如压着一个千斤重的大石,如果水再深一些,保不齐我的胸骨会被压断。 脑袋里嗡嗡直响,犹如一队人马在其中敲锣打鼓。 我整开被挤压到突出的眼球,发现面前乃是一艘沉船,锈迹斑斑。满是淤泥。大概由于水冷又是淡水的缘故。所以腐蚀的不是特别厉害,也没有苔藓,但饶是这样,也能够看出,这艘船有些年代了。 船不是特别的大,应该不是商船。 孙遇玄的妈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难道她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然而真正令我惊讶的是,这船竟然是直立在地上的,没有一丝歪斜,就仿佛还能开一般。 此时,我已经到极限了,吐出一串气泡后,胸腔里的空气便争先恐后的往外冒,尽管我极力克制,还是阻挡不住气息的走势,我深知,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吐完的时候,就是敲响丧钟的时候。 我的身体浮了起来,要不是孙遇玄妈妈拽住我,我能出去也不一定,于是我拼命的想要甩掉她的手,并用嗯嗯的声音示意她我不行了,然而她却对我的求救信号视若罔闻,仍然自顾自的要带我上船。 我不要,我不要上去。 我拼命的挣脱,手疼的宛如被她扒掉了一层皮,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吗! 咕嘟嘟…… 我吐出最后一口气,挣扎间深深的呛了一口水,直接呛到了我的肺中,那种感觉,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我开始不断的翻白眼,四肢逐渐的无法动弹,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成为一具尸体的时候,有一双手揽住了我的腰,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锲而不舍的血尸竟然送开了我的手。 救我的人托住我的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我带上岸去,是谁呢?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荡漾的湖水中,银白色的发丝如同最美的水草一般,随着水波柔荡。 忽然他回头,仿佛万丈光芒射入眼底,脑海中白光一片,随即,彻底的昏死过去…… 好难受啊…… 这是我恢复意识时最真切的感受,浑身酸软的就像刚从醋坛子中捞出来,却又寒冷的如同掉进了冰窖里,我的眼皮就像有千斤重,尤其痛苦的就是胸腔,仿佛被捶打了无数拳一般的疼痛,就算被刀子划开皮肤,我都未曾掉一滴眼泪,唯独现在,好想哭。 我感觉到我的肺叶里都是冰水,封堵着我,令我无法呼吸。 一双柔软的手按上了我的胸膛,轻轻按压,不过几个来回,我便剧烈的咳嗽,将淤积的水全都吐了个干净。 有手掰开了我得下巴,两片冰凉的唇贴到了我的唇上,不断的往我的嘴里吹气,他像是怕碰到我一般而刻意的缩起舌头,彼此贴在一起的唇,也似碰非碰。 不到一会,我感觉到自己能呼吸了,于是像条缺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这一吸,竟狠狠的吸住了那双唇,甚至碰到了舌尖,随即,我们两个同时触电般的收回是舌头。 是谁? 我想睁眼去看,却只是睫毛颤动,我感到那双手僵了一下,然后,身旁忽的刮起了一阵冷风。 …… “薛灿,薛灿,你醒醒。” 我昏昏沉沉的被一双手给推醒,睁开迷蒙得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孙遇玄。 他将我搂进了怀里,用手拧去我头发上多余的水,手指轻柔摩挲我发青灰色的脸,甚至有些颤抖。 “发生什么了?” 我得头无力得靠在他得肩膀上,懒懒的不再说话,我好想睡觉,好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我记得我在水中的时候,看到了一片刺眼的白光,那是天堂吗…… 我得手臂软软得搭在身体两边,连抱住孙遇玄的力量都没有。 孙遇玄一遍一遍,轻柔的顺着我的背,什么也不在说。 “孙遇玄……我好累啊,要死的人就是这种感觉吗……好像一辈子的累,都积攒在了这一刻……” “说什么傻话,你还活着。”他捋着我得头发,吻着我的脸颊,像是怕我失去一般:“活着就行了。” “不想活了,活着比这还要累。” 他抱紧了我,半宿才说:“这就是生命得重量,比什么都要重。” 我的下巴抵在他得肩膀上,一片麻木,唯有能承受住生命的重量,才能浴火重生么…… 孙遇玄把我带回了别墅,别墅里很冷,和湖水一般,孙遇玄一遍一遍的用热毛巾擦着我身上的虚汗,让我的身体稍稍回暖一些,他将所有的被子都裹在了我得身上,饶是这样,我依然觉的冷。 如果他有温度的话,或许还能温暖我一些,但是,他没有。 孙遇玄给我烧了姜茶,一点点的往我嘴里灌,可我根本喝不进去,于是他就用嘴包裹住,然后嘴对嘴喂给我,我知道我现在一定比死尸还要难看,但没想到他竟然能亲的下去,我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到最后,他干脆弄了个简易的火盆为我取暖,但不过是杯水车薪,这种寒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我在想,到底孙遇玄得母亲将我的带入湖底是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让我得血变寒么,不,我犹记得她当时要带我去那艘船上,我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如果我多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看见那船上有什么了! “孙遇玄。”我抓住他的手,边抖边说:“还好你下水救了我,否则,我就真的死了。” 苏醒过来之后,我的求生意识又灼灼的燃烧了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好不容易拥有了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怎舍得轻易去死呢! 他的手愣了一下,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他抚着我的额说:“困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如果后半夜发了烧,我就联系医生过来。” 我点点头说:“对了,你不是问我在湖底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一艘船,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否则我一定要看看船里有什么。” “别想了,我会去看。”孙遇玄掖了掖我的被角,然后说:“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差点就害死了你。” “事出有因,或许,你妈妈是在引导我们,而且,她大概以为我跟她一样,不会呼吸吧。” 我把眼睛睁大,为了清晰得捕捉住孙遇玄的轮廓,我甜甜一笑说:“你知不知道,在你托我上岸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就像天堂一样。” 孙遇玄看着我,嘴角微微扯动,最终一言不发。 我劳累的闭上眼,却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他的眼神,如湖水一般悲伤。上扑纵血。 185.挖地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但好在每每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到孙遇玄,他一直伴我左右,深深凝望。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万年都不便。 这样也好,想到这张脸,就像看到了永恒。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脑依然昏沉,大概是孙遇玄照顾的好,又或许是因为我比较皮实,以至于我没有发烧,唯一有变化得就是体温比平时要凉一些。 “孙遇玄,我满血复活了已经,你快去休息吧。”上扑扔划。 “我不用睡觉。” “嗳?” “我之所以睡觉,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聊。” 我闻言,捂住嘴笑了出来。说:“你真无聊。” 他耸耸肩。 我问道:“对了,你昨天和万倾打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摇摇头,说:“你们走了之后,没过一会我们这边也停了,再打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那个万倾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利的事,所以就率先休得战,我当时心都被你牵走了,他一说不打了,我就立马去找你,但还是找了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你感知我的能力又弱了一些?” “嗯。”他说:“我也觉得奇怪,但这可能说明。你再慢慢得脱离我。” “脱离?你是说我们渐行渐远么?” 他摇了摇头:“也就是说。你慢慢的成了一个个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他直视我:“我没想到你会恢复的这么快。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我觉完全就是件好事,这样我就不用打针吃药了,多happy。” 他抿了一下唇,大概被我天真的语言给逗笑了,他坐到了我身边,抚摸着昨晚他给我吹干得头发,在手指上绕一个圈,随后又松开。 “我们两个比之前都变得强大了,或许我还算作主动变强,但你却一直是被动的,能力越大遇到的敌人越强。” 我依偎在了他的肩膀上,大概是因为熟悉了他的温度,所以并不觉得突兀。 “反正我们弱不兮兮的时候,也会有一堆人过来欺负我们,强大一点,多少能自保,省的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我嘟嘟嘴,不满的说:“而且我感觉我自己也没有变强大,总是被整的要死不活,要不是你们救我,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说,鲨鱼会吃虾米吗?” 他忽然奇怪的问了一句,我立即摇了摇头,说:“虾米又没有什么营养。” 孙遇玄闻言,只是看着我颔了颔首,我忽然就明白过来,他是在用虾米比喻初期的我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慢慢变强大,不过等同于食物链而已,我们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由虾米最终转变为鲨鱼的食物,然后那只鲨鱼,再将我们一口吞掉。” 孙遇玄又点了点头:“所以,这未必是一件好事,我很担心你。” “可我感觉我没有什么可食用性,我那么废柴。” 他闻言,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我现在已经能自如得转换芳百煞遗留的力量了,甚至还可以获取深坑中的能量。” “你是说能量源?”我吃惊得看向他:“可是芳百煞的能量源不已经被摧毁了吗?” “你摧毁的只是不枯之心,能量源还在,只要‘恶’还存在,能量源就永远不会枯竭。” 我闻言,虽有担心,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这股力量因为芳百煞的本性而被邪化了,但使用在孙遇玄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孙遇玄的个性中,善大于恶。 其实能量的本质都一样,差别就在操控者的本性上。 但他的眉头依然隆起,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本来想搬离别墅得,如此看来是不行了,这地下隐藏得东西,我们只不过发现了边边角角而已。” “可是,为什么这个秘密你一直没有发觉,却是白姑发现了,而且你妈妈,也是被白姑唤醒的,好奇怪,总感觉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就跟她这么执着得帮我姑姑一样奇怪。”我暗自嘀咕。 “这段时间我们得加倍警惕,她们这次没有成功,下次就会用更阴毒的办法,至于那个白姑,她比陈三还具有威胁,陈三只想要他自己要的东西,而白姑却目的不明。” “对了,你身上得寒冰劫怎么样了,好像她们还可以念什么寒冰咒。” “寒冰劫的最后一劫就是不能用身体里得能量,我故意让万倾咬我得脖子,将最后一劫给破了。” 哎,破一个寒冰劫都如此麻烦,不知道白姑她们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 我被孙遇玄得话听得浑身发冷,纵使不想去面临这种种得危险,可事到临头的时候,谈退缩哪里容易。 “你的身体会在这地下么。” “不知道。” 他微微摇头,一脸的沉默。 “对不起。”我揽住了他的脖子,有些抱歉得说道:“一直以来都叫你为我的事情操心,我却没能为你做点什么。” “瞎想什么呢。”孙遇玄伸手掐了把我的脸蛋,说:“没有你,也没有我的今天,或许我直到现在都只能在别墅里暗无天日的过活,而感受不到死人也有快乐。” 如果,当初来到别墅的那个女孩不是我,而是别人呢,你会不会也喜欢上她? 孙遇玄,你之所以会喜欢上我,是不是因为我是那个命运强加给你的人呢? 我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挖个坟墓,将它埋葬起来。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钻入进来,看到我们之后,小声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卿卿我我,大难临头了。” 孙遇玄冷淡得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言语中得焦急给渲染,而我虽讨厌她,此时却一头雾水的。 “三爷带了好多人过来,而且手里都拿着折叠铲。” “折叠铲?”我惊呼一声,或许连孙遇玄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惊讶,只有我知道,三爷他拿折叠铲是为了挖花园,而花园底下,就是那个巨大的深坑。 难道……三爷他们要挖那只水晶棺吗? 可是那棺材没什么特殊的,而且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世面上到处都有啊。 孙遇玄闻声,赶忙将我抱起,来到了何若宁的房间。 “你干嘛?现在是白天,你一个人根本不行的。” 他双眼深邃的瞧着我,目光中是灼灼的坚定:“如果不想我把你锁起来,就不要动。” 我闻言,乖乖的不说话了,我朝孙遇玄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我小声的把关于花园底下棺材得事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并朝我眨眨眼:“半个小时之后,保证完完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 他下了楼,对何若宁说道:“消息通报完了,你可以走了,免得被陈三看见。” “我敢来我就不怕他看见。”何若宁笃定的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没用啊,比如,你可以把我当人质。” “好。” 孙遇玄说完,便一掌击晕了何若宁,何若宁软软得倒在了地上,孙遇玄甚至连看都没看,就拿起一把黑伞,撑开,然后拉开了窗帘,安静的站在阳光里,观察远处。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孙遇玄忽的扭头,两道寒光射向我,吓得我赶紧朝门后缩了两步,差点踉跄的摔倒,我知道他这是在告诉我,叫我不要好奇,不要担心他。 我想想也是,我下去也是给孙遇玄添乱,恰逢脚软,我便退回到了床上。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收伞的声音。 186.被麻醉 人来了吗? 真正到了这种时刻,我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打扰到外面的人,破坏了孙遇玄的计划,给他添麻烦,但是就这么坐在房子里。我心里不得劲,总是发慌。 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本以为三爷他们推门进来了,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三爷的声音,我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是孙遇玄出去了,他不要命了吗?! 我把被子从身上移开,然后赤脚下地,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何若宁款款的走了上来,就在我惊讶的时候,她已经扣上了门。把我和她一起关进了狭小的空间里。 我愣住了,立即问道:“你没昏?” “昏了啊,又醒了,难道不行么?”她说,一脸‘有什么好奇怪得表情。 她根本就是在装昏,把孙遇玄引出别墅之后,自己再上来探究什么。我看她根本就不是来通风报信的。说是和三爷声东击西还差不多。 我故意把被子的一角耷下来,目的是为了挡住那块可以活动的地板,虽然我的担心有可能是多余的,但总是要未雨绸缪,她这么走上来。显然不只是简单的为了羞辱我。 她靠着门笑着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有没有变好点呢?” “死不了。”我冷淡的回答,一副恕不远送的模样。 但是她显然对我的脸色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不知道过一会,阿玄会不会被三爷打的魂飞魄散呢。他实在是太不理智了,拔草得要一点点的拔,否则怎么能除根呢?” 我瞪着她:“你难道是为了除掉孙遇玄。” “怎么会。”她莞尔一笑:“我要是想除掉他,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之后,又转过来面对着我,说:“来之前,我已经跟三爷说好了,等到他把阿玄打得快要不行了的时候,我再赶出去救他,再吃一些皮肉之苦,就算是石头心肠,也会被感动吧?” 我看着她那张俏丽的脸,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真恐怖,表面上看着无害,内在里却满是利刺。 那么挖地这个讯息也是何若宁传达给三爷的么,但她又怎么会知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是说过,我喜欢看你无力挣扎的样子啊。” “有病。”我咒骂一声,但却没有轻易离开,说不定何若宁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心急,然后查探这个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一想,我正准备离开的身体,又重新坐下。 或许,我该相信孙遇玄,他并没有那么弱。 何若宁看我的眼神有些变了,她说:“你以为我会让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么?我告诉你,从来都没有人能从我这抢走任何东西!”上丸叉技。 我闻言,直视她:“但是,这并不是想要的,你根本就没那么喜欢孙遇玄,而且他现在只是一个鬼魂,你想要的权势还有地位,他都不能给你,这样的他,你抢了又有什么意思?” “但我就是喜欢强,就算抢过来丢掉,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她讲到这里,忽然哽咽了,连我都有些手足无措:“我不是为了权势和地位,这些我本来就有,我想要的,是我跟他的孩子。” 又是孩子,何若宁至于每见我一次都要扔下这个重型炸弹么。 “我们的孩子死了。”何若宁在讲这句话的时候,眼泪落了下来,看的出来,孩子的事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她确实有过一个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心口忽的一滞。 记得孙书煜曾经说过,孙遇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这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其中有什么样得隐情? “我知道阿玄一定也在找他,我想跟他一起找,不知道它有没有投胎……” 何若宁咬着唇,似乎是说不下去了。 “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我冷静得问。 她闻言后,抬起头,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指责我:“你觉得你这么跟一个失去孩子的人说话对吗,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我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说:“好,我就是歹毒,既然我那么歹毒,你还和我呆在一个房间干什么?” 她抹了一把眼泪后,盯着我说:“你自我进来以后,就动都没动过,还故意用被子挡住床,你下面是不是藏人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她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说完,她就要过来捞我的被子,就在这时,门忽的被顶撞了一下,估计是三爷给她的信号,瞬间心脏提到了嗓子口,何若宁撇了我一眼,缩回手,开门走了出去,我一直到她走了很远之后,都没有动弹。 大半天的,才终于喘了一口粗气,然而喘气的同时,我立马发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我喘气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却清晰的听到了喘息声。 我头皮一麻,意识到这房间不可久留,然而我还没有来的急往外跑,就感到有只凉凉的针插到了脚脖子上,瞬间浑身像是被爬满了蚂蚁,酥酥麻麻,晕晕乎乎。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麻醉针! 随后,一个身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正是身材比较瘦小的白浅,她最擅长的事便是如此,也难怪直到现在,我跟何若宁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背起了我,爬上了窗户,然后从事先安置好得绳索处,滑了下去。 她收了勾爪,背着我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有车子接应,白浅气喘吁吁的把我放到了车子里,嘴巴说着这一路差点累死她。 当时我的意识已经重度模糊了,但还是死撑着眼看到了车里的人,有白姑,还有姑姑,没有晓冉。 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我无瑕去想,便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至少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感觉有些熟悉,但等混沌的意识再度恢复清明的时候,我便开始觉的陌生,陌生又熟悉。 我现在正躺在一个棺材里,正准备抬头,却听见说话的声音传来。 先是白浅在说:“哎,为什么我们没有早点想到麻醉针这个办法,要不然上次也不会让她给跑了。” 随后是白姑否定的声音:“仪式必须要在她清醒的情况下进行。” 仪式?什么仪式?我听闻,不由的后背冒冷汗。 “对了。”白姑问姑姑:“上次那个男孩跟他是什么关系。” 姑姑回到:“谁知道呢,陈繁那个小孩心思太复杂了。” 到这之后,她们便不再出声了,我有些疑惑,便勾起头朝外看,然而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竟发现三个人正齐刷刷的盯着我看,目光渗人极了。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竟然是盘山公路,那个类似姑姑家装饰的别墅里! 我如同触电一般,立即扭头,匆匆得朝身体两旁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两口棺材,而我所处的位置,就是中间这一口! 三个人根本不理会我是否起来,不过是顿了一下,便又交谈起来。 姑姑问白姑:“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成熟了么?” 白姑点了点头,说:“上次我问到她身上有血味,她以为是自己来例假了,并不知道这是她身体里得那东西成熟得象征,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气息很弱。” “让她坚持住,要不然我给她过不了寿。” 187.无影受伤 过寿?难不成,姑姑每次把我抓过来,就是为了把我的阳寿过给刘晓冉么?! 真是太可恶了,难道刘晓冉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怪不得晓冉会对白姑说她不想死,她不想睡棺材。原来她们早就知道晓冉就快要死了,我现在终于明白姑姑收留我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二十年后将我的寿命过给晓冉。 既然她这么宝贝晓冉的话,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给她,为什么要让我这个无辜的人来陪葬!我感觉到了欺骗,深深的欺骗,为什么姑姑连最后一点我对她的感情都要摧毁,为什么她会这么的残忍!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去抒发我心中的愤怒,我想要跟姑姑面对面质问,这么对我她心安吗,她心安吗! 我也是个人啊,可是姑姑却一直在饲养我,还有我的肚子里。到底会是个什么东西?! 我忽的睁开了眼,三个方才还在不远处得人,此时却都站到了我棺材的周围,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刚刚并没有醒过来,但我很确定,我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果然。孙遇玄说得没有错。她们会用更高明得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我并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或许连孙遇玄都是始料未及的,大概是晓冉不能再拖下去。姑姑她们着急了吧! 这时候,我听见白浅埋怨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一阵好等。” 对啊,我为何不继续装睡呢,这样既可以拖延时间。又可以多听到一些重要得消息,我真是太冲动了! 我因为愤怒,一张脸气的通红,我恶狠狠的蹬着姑姑,用无声的行动来诉说我的不满,我的身体被捆绑了起来,双手气的止不住的颤抖。 我被气的说不出话,就这么一直瞪着姑姑,而姑姑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再跟我演戏,看我的眼神十分冷淡,就像看待着一个陌生人。 大概是怕发生诸如上次的情况,所以才会来到这栋房子吧,没有人会用别墅去做一个停尸间,这太匪夷所思了! “姑姑,你之所以接济我,就是为了等这么一天吧……” 姑姑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听到方才的对话,而是通红着眼,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墓地的那一下子,就要害死了晓冉,她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你却害死了她!” 如果在之前,我可能还会因为姑姑的话而感到内疚,说不定还会哭,但是我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姑姑那张丑恶的嘴脸依然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着,尤其是她现在对我一幅讨伐的模样,更让我恶心的想吐。 “你放屁!”我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就算不是我,她也会死,你们早就知道她会死,所以你接济我,因为我就是你用来给晓冉续命的!!” “薛灿,你难道觉得你会活的比她久吗?”白浅如是说了一句,我竟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浑身发凉。 我能活多久这件事,我不清楚,也不能左右,但是如果姑姑不要害我,我一定会活的比这更久。 再说,如果我活得不久的话,她们干嘛要把我的阳寿转给晓冉。 孙遇玄在白天的时候,应该被三爷给伤了,要不然三爷也不会给何若宁信号,但比较欣慰得是,何若宁只是为了让孙遇玄感动,而不是要他的性命,孙遇玄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只怕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我感到孤立无援,甚至有种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得苍凉感。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从我身上夺取点什么,我究竟有什么特别得,我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为什么要对我步步杀机,为什么!!! 我用力得挣脱着身上的绳索,我能感觉到,我的脸憋得发紫,甚至是青灰色的,肚子里的东西蠢蠢欲动,就像是一条蠕动的蛇一般! 身上得绳索勒进了我的肉里,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就能断了! 白姑见状,按住了我的身体,随后她对白浅示意了一下,白浅便立即递给白姑一把黑金匕首,白姑接过之后,在我手背上摸索了几下,对着我穴口的位置精准一划。 疼! 比炼骷的火焰灼烧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好像有一只手将我的皮肉翻了过来,狠狠的用刀刮着皮肉的内壁一般! “啊……”我痛苦的嚎叫出声,当感受到有岩浆一般的液体灌入体内时。 我浑身冒着虚汗,恍惚得睁眼,只见白姑正在往我的手背里灌着金漆,这么下去,我的血管会被封堵,我的手会变成废手! 该死的老太婆!上丸扑血。 我凄厉的叫着,然而却无事于补,我就快要痛死了,身上的力量逐渐削弱,或许不到一会儿,我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了。 姑姑见我这副惨样,面上却没有一丝的心疼,反而还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仿佛她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一般。 白姑也不由的流出满脸汗水,边往我身体里灌金漆边念着咒语,刹那间,我只觉自己身体里仿佛流窜着密密麻麻的经文,它在吞噬我的筋骨,吞噬我的细胞。 于此同时,肚子里剧烈的抽疼,一起一伏,像是有个小人在里面四处乱撞,白姑见此,终于收手,她这才露出舒心的模样:“姑娘,你这手,只怕再也不能用了。” 她话音刚落,脸色倏地变了,大喝一声:“开坛!” 然而还没来的急开始,房间里就冲入一个不速之客,没有声音,没有身影。 我的脑袋里一片虚无的白,世间的万物都在不断晃荡,就好像震碎了脑浆一样的痛苦,那人一脚将摆好的阵势踹的灰飞烟灭,姑姑见状,立马掐住了我的脖子,威胁道:“给我滚,否则我就掐死她!” 姑姑这两只手下来,完全是用了死力气,加上我本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于是不断的在她手中翻着白眼,如同一条死鱼。 姑姑的眼睛四处乱转,显然没有看到那人现在正处于拿个方位,杂乱的空气中只听得那人一声怒哼,随后,姑姑便被踹飞到墙上,以至于墙上的钟表都碎裂了。 姑姑哇的一声,口吐鲜血。 那人将晓冉从棺材里提了出来,脸色苍白得晓冉在他的桎梏下不断的蹬腿,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晓冉的脖子忽的向一边软去,双腿也不再动弹。 晓冉死了。 “啊啊……”姑姑撕心裂肺的哭声刺入耳畔,我都几乎能听到她声带破裂得声音,虎毒且不食子,况且姑姑,她含满鲜血的口死死张着,悲痛欲绝! 白姑见状,扯下手腕里的念珠,朝空气中呈扇形洒去,嘴巴里大喝一声:“八方搜魂!” 忽的,黑暗的空气中,一袭白色的身影如同电影里的画面一般,一闪而过,饶是这样,我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因为那一头如同玉带般的银发,十分显眼,宛如黑色的空气中,忽然闪现的银河一般璀璨。 是无影啊。 念珠重新回到白姑的手中,黑的发红,通过这一下,她似乎感受到了无影的方位,随后将整串念珠扔了出去。 “锁鬼脚!” 就在这时,空气中再度猛地一白,我清晰的看见,无影苍白的脚腕上锁住了一串黑色的念珠,忽的,无影如旋风一般旋转,随后,脚上的念珠脱落,皆被他颗颗的踢到了白姑的身上。 霎时间,白姑的皮肤深深的凹陷下去,与此同时,白姑身上那破旧的坎肩裂成几半,里面竟然显露出一件软金铠甲,宛如鱼的鳞片一般,金黄刺目。 我听到无影低低的一声轻呼,用白到透明的手捂住了眼睛,闪闪金光之中,他浑身都镀上了光晕,无影全程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高大而修长的背影,以及繁琐飘逸的着装。 白姑口中默念经文,以至于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刺眼,而无影却像是被捆绑住脚步了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一昧的用手去挡。 “无影,把棺材掀翻啊!” 无影闻言,才像是终于被拉回了意识,手掌一伸,便将棺材朝白姑翻去,霎时间,棺材板四分五裂,无影却趁这个空荡把我给劫走了。 “奶奶,你怎么样。” “没用的家伙!”白姑怒斥一声,大概是在责怪白浅刚刚只顾得上在一旁看,却没有帮忙。 看的出来,一向好脾气的白姑,却恼羞成怒了。 无影将我抱在怀里,宽大得衣袖遮住了我得眼睛,为了防止掉下去,我只能抓住他的衣服,渐渐的,他开始一点点在我的手间便透明,大概是因为灵力在一点点得恢复吧。 他要带我去哪,白姑她们会不会追上来? 我感觉我的手已经麻木了,就像是被拴着一块千金重的石头,如果金漆顺着血液流到身体的各个角落,我一定会死。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这是人要死之前的明显特征,无影像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于是鼓足了一口气,快速的飞了起来,不到一会儿功夫,我们便来到了山顶。 这山顶得下方,应该就是芳百煞的巢穴。 今夜的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就像我们所处的境遇一般,是漆黑无光的…… 我的身体已经不堪折磨而不断的向我叫嚣了,它时时刻刻的在驱赶我的灵魂,让我的灵魂赶紧走,好让它安安静静的去死。 刚一落定,无影便举起我早已疼到麻木的手臂,像上次一样的吮吸起来。 “唔……”这一声略带痛苦的嘤咛不是由我发出来的,而是从无影口中发出来的。 这可是被经文开过光得金漆啊,他一个鬼怎么能用口去含?! 我轻飘飘的往回抽着手,却被他毫不费力的给拉住,我虚弱无力的对他说:“你、你走来……我自己来……你走啊!” 但是无影对我得话却充耳不闻,他只是一个劲的吮吸着,默默隐忍那种充斥全身的痛苦,他的舌越发得冰凉,渐渐降至千年玄冰才有的温度。 他丝毫不为所动,势必要吸干我身体里最后一丝的金漆。 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一直在吸,但是却没有往外吐,难不成他为了防止前功尽弃,而将金漆都吞进了肚子里吗? 无影…… 你疯了! 随着痛苦的感觉逐渐消散,我的心却疼的抽搐了起来。 他的身形在我面前清晰,越发的白,忽的,他起身,往我看不见的地方走,然而没走几步,他便跪在了地上,洁白的衣,银色得发,如同一朵雪莲,散开在地上。 他压抑的咳嗽,血喷到了衣服上,凄凄然,犹如杜鹃啼血。 188.我说了谎 “无影……”我有气无力的叫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却丝毫不理会我,像一片满是积雪的树叶,飘飘荡荡,无所终止。 他压抑的咳着,用手掩唇。以至于他苍白的手在拿开的时候,满是触目的红,宛如盛开的雪梅。 我又躺了一会,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朝无影走了过去,他像是感受到我的脚步,在我来到他身侧的时候,他却忽的转身,白色的衣袖呼啦一声的翻转。 我这才发现,他的衣服长到拖地,加上流泻的而下的银色发丝,逶迤如雪。 仅仅一个背影。就足够让我自惭形秽,诚如小柔所说,无影太美了,美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副安静得山水画,让人不忍打破。 “无影……”我又叫了他一声,他仍然没有回复我:“你……”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救我,我还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更想问他。这么做值得吗?但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了,因为我和无影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行为亲昵,言语冷清,而心里,更是隔着一道沟壑。 “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我说完,正要上前,他却猛的起身,长长的衣尾托在地上,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公孔雀。 他踉跄着朝我的相反处走去。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长什么样。 我见状,立即跌倒在地上。故意吃痛的叫了一声。其实也不算故意,因为真的很痛,四肢百骸都像被钢梳狠狠刮过了一般。 无影见状,在空中轻璇,衣袂飘飘的朝我飞身而来,刹那间,仙风入骨,地转天旋,他飞舞的银丝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宛如编织而成的银色面具。 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寒气逼人,仿佛我的身上也结了一层的冰,他几近透明的手覆盖上我的眼皮,然后另一只手探上我的胳膊,大概是为了查看是否还有金漆,我被他手上的温度给冰的冷不丁一抖,他以为弄疼了我,也跟着抖了一下。 我被他这个举动逗的心中一暖,于是任由他的手盖着我的眼皮,对他笑了。 “其实我是逗你的。” 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应,空气里反而安静了下来,他似乎是在看我,当他凉薄的手指抚上我的唇的那一刻,我脸上挂的笑容却蓦然冷却了,我猛地起身,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情况。 然而在我起身的那一刻,却完全的愣住了,因为我的面前竟然空无一人,仿若刚才只不过南柯一梦般,如果不是手背上的伤口做提醒,我都不敢相信无影刚刚曾存在过。 是又变透明了吗? 我如是想着,赶忙伸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难道他走了?可是他走的也太快了,至少要打个招呼吧,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我,他的手极为冰凉,但是触感熟悉,如同抓了千万遍般的熟悉。 是孙遇玄…… 他刚刚来得时候,有看到无影么,我想起刚刚和无影的动作,这才觉的有些暧昧了,如果被孙遇玄看到的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受。 “发生什么了?”孙遇玄的语气淡淡的,像晚风一般清冷,带着山间惯有的凉气:“怎么会在这。” “我被白姑给弄伤了,昏了过去,大概是有人救了我,但我不知道是谁,刚刚才醒,还没看到你呢。” 我抓着他的手,紧了紧,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我以为姑姑她们今天就会取了我的命,没想到,我再一次命大的活了过来。” 我可以没有忌惮的向孙遇玄说关于陈迦楠的一切,但是关于无影,我只能选择闭口不谈,因为我总感觉,他对于我和孙遇玄之间,是一个忌讳。 或许孙遇玄并不这么觉得,但是我觉的。 他拉起了我的手,在我的伤口处摩挲了几下,冰凉的触感却让我莫名得心安。 我这才转过头去看他,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凉了一截,因为他的半张脸上都是黑色的疤痕,又皱又丑,像魔鬼一般。 我站了起来,抚摸着那烧伤似的伤疤,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这是怎么搞的,是三爷做的吗!” 他云淡风轻的说:“被阳光烫的。” “会好吗?” “如果不会好,你会不会因为我变丑,而不要我了。”他罕见的微笑,目光灼灼。 “不丑啊,明明那么帅。” 我对他咯咯的笑,他的眼底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姑她们无孔不入,是我太大意了,我去了你上次说得坟地,还有你姑姑家的地下室,都没能找到你,没想到她们竟然转移阵地,来到这了。” 孙遇玄说着,言语之中大概是觉得可惜,而握紧了拳头。 “她们在哪?” 我看到孙遇玄冷冷得表情便猜到他是想要找白姑她们麻烦,但是白姑的本领我刚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连无影跟她对手都够呛,而且刚刚她还在为自己放走我们而懊恼,我们现在要是赶了过去,可是完全顺了她的意。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白姑会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懂点法术的农村普通小老太太,如此看来,真的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招惹我们,一定说明她有着足够的实力。 “别去找她们了。” “没关系。”他拍拍我的手,为了让我安心:“你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我现在可以自由使用芳百煞的那股力量了,这里有能量源,我们不用怕她。” “能量源不是万能的,再说,万一你有一瞬间转移不过来,就完了。”亚杂土血。 我拉着他,不肯让他去,我嘤嘤说道:“孙遇玄,我们回家吧,我身子好痛,不想再折腾了。” “其实白姑并没有那么厉害。”孙遇玄安慰道。 “是我们把白姑想像的太弱了,她真的很厉害!” “为什么这样说。” 我忽然发觉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因为她往我胳膊里灌了金漆,还念经了,疼死我了。” 他瞳孔猛然一缩,拉起了我的手,说:“你说这是金漆造成的?” “嗯。” 他闻言,连话都没说就朝我的手背上贴唇而去,就在我要缩手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他言语冷淡,让我冷不丁得抖了一下。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似乎是知道我在撒谎骗他,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不要撒谎,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窘迫,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得事了一样。 “可能是救我的那个人这么做的吧。”我已经尽量用最自然得语气讲了,可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嗯。”他抬眼看我,挑唇一笑,说:“人缘不错。” 薛灿! 你明明知道孙遇玄最讨厌的事就是欺骗,为什么还要去说拙劣的谎言啊,被你蠢死算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尴尬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是好事。”他这么冗自说了一句之后,就将我揽在了怀里,下了山。 他把我放到了地上,随后说:“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我还没来的急出声阻止,他便像阵飓风一样消失不见了,我连影子都这抓不到,我知道,孙遇玄此时心头上一定堵着一口气吧,他想用行动告诉我,救我的那个人所为我做的一切,他也可以做。 可是,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就算无影再好,他再不好,我喜欢得那个人也终究是他啊,又怎么能拿做的多与少来评判呢? 189.什么都要大哥先 我不放心,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去,但我估计孙遇玄并不会直接和白姑打起来,因为现在再打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加重他的伤势,我想他应该会去查探一下情况。看看白姑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是想着,我便放慢了脚步,开始回顾白姑以及姑姑的所作所为,首先,我已经能确认的是,我肚子里有个东西。 而白姑说,上次我流血,其实是肚子里这个东西成熟的象征,却被我误以为是来了例假,但白姑当时却说什么极阴之血,那么这也就表明,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并不是阳间的玩意儿?怪不得我来红的那次。被太阳照到了会这么痛。 还有很多迹象,都能得出我肚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个结论,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在意罢了。 难不成我怀了鬼胎?可我跟孙遇玄之间的行为仅限于亲亲啊,我可没听说过接吻也会怀孕啊。 其次,姑姑她们要让我给晓冉续命,而且续完命之后,我就会死。 我和晓冉有血缘关系,又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主,把我拿来续命。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但真正让我费解得是晓冉,为什么姑姑会知道她的死期,还早早得给她留了后手,我想没有命中注定这一说吧,这其中绝对是有因果的。 最后就是白姑,如果一开始她帮姑姑还能算作是正义感的话,那么现在算什么,显然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取孙遇玄的性命,而是另有图谋。 有什么东西,能把无欲无求的白姑给吸引? 最令我震惊的当属穴口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意料到她会知道,她之所以往我的穴口里灌金漆。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毁掉我的穴口,难道她是在畏惧它? 我忽然想到那个和我同样有着穴口的男人,万倾,下一次是不是我只用往他得穴口里灌金漆,就行了。 痛苦虽犹在,却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在我慢慢踱步的时候,身后去忽的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虽然脚步声经过极力的处理,但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假装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最后在身后那人毫无防范的时候,猛然转头,其实我并没有对这次的转头抱有什么希望,但有时候,希望越小,惊喜就越大。 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还真让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孙书煜,我貌似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坏事呢,而他旁边站的就是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宋志勤。 在之前,我对宋志勤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得,但是看完他对三爷得态度之后,他在我眼里,就跟只走狗没什么区别,一条三爷养的老狗。 “呦,没想到这么巧啊,又看到二位了。” 宋志勤和孙书煜此次前来,绝对不是为了跟踪我和孙遇玄,而是有自己的目的,我回头的那一瞬间,两个人正猫着要往通往山洞的那座四合院走去,可谁知,竟然被我撞了个正着。 宋志勤对我没有一点得好脸色,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得知道,孙遇玄就在这附近,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把孙遇玄给招惹过来。 最后还是孙书煜开得口,他说:“你叫薛灿,是吧,我今天来这的目的跟你没有关系,希望你别多管闲事。” “跟我没关系?”我哼了一声:“就算跟我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不是我自作多情,我心里面还就觉的这件事跟我有关系。 芳百煞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往山洞跑过,现在路障被我们这一群人拼死拼活的铲除干净了之后,他们倒是来了,可真是比猴还精啊。 “这你就别管了,警告你,别给我多管闲事,否则有你好看的。”亚杂爪圾。 “这闲事她要想管就管定了。”身后忽然飘出一个沉沉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立即就牛气了起来,就好像小马仔来了大靠山一样的滑稽。 “你有意见?” 孙遇玄挑眉,眼底满是不可侵犯的威严,有这么一个拉风的男朋友就是好,以后都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孙书煜暗自咒骂了一声,大概是觉的自己今天点背,还没来得急行动,就遇上了两只拦路虎,我不知道孙遇玄是怎么想得,他大概也不想孙书煜进去,因为山洞里的东西。 一个薛家墓群,一个能量源,都是我们要小心守护的对象,一个分心,就有可能被敌人抢占了先机。 尤其需要小心得人便是宋志勤,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跟个懦夫一般,但这就是他的处世之道,说不定他就是通过这种为人处世得方法,而获得了来自各方面的消息。 大部分一开始强大的人,都会被这种‘懦夫’给翻盘,所以,永远都不能轻视自己得敌人。 孙书煜尴尬的笑了笑,说:“用不着一见面就这么大动肝火,要说打架,我肯定打不过你,所以你就是赢了我,也胜之不武啊。”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如此得厚颜无耻,先前得孙书煜顶多算作阴险,但现在的他,却跟个痞子一样。 “我只是让你滚。”孙遇玄面无愠色,就是这一番的从容,昭显着他日益不同。 “呵呵。”宋志勤笑了两下说:“一段时间没见,口气大了不少啊。” 我讨厌宋志勤这么一副装高深的模样,于是嗤之以鼻的说道:“要说口气大的应该是您吧,不知道上次尿盆扣到头上之后有没有刷牙,怎么一说话,都伴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宋志勤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不想和我贫嘴,而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们今天是执意要拦着了?!” “对啊,那不然我们站在这跟你聊天啊。”我的眼神在看到孙书煜的脸上之后,不受控制的锋利起来,因为说不定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宋志勤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大家互不干扰,何必因为一件小事伤了和气,我跟孙书煜过来这边,只是为了找到一个遗失的东西,并无恶意。” “芳百煞没死得时候你们怎么不敢来找,现在还好意思在别人打下来的江山上坐享其成,哪有这么美的事!” 我怒视着他们,说的义正言辞,还找东西,只怕他到时候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我跟孙遇玄就完全被压制住了。 不过,他找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你们拦的了我们一次,拦得了我们两次,难道还能拦的了我们三次吗。” 听宋志勤这语气,我们更不能让他们进去了,否则一定会大事不好。 “那就让你们永远来不了!” 孙遇玄怒声道,一脚踢在孙书煜的胸膛上,我本来以为他会首先攻击宋志勤,却没料,他竟会主动攻击孙书煜。 足以见的,他对孙书煜并不是没有恨,这恨只不过是一直在潜伏,又或者是在这一段时间被激化了。 孙书煜笑的就像个痞子:“呵,何若宁那个女人又在你耳边扇风了吧,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两个的大哥,何必这么急着要我死呢。” 他站了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眉目中带着挑衅:“阿玄,你记住,我是大哥,所以有什么东西,都要大哥用过你才能用。” 孙遇玄闻言,脸皱在了一起,怒骂了一声:“滚!” 然后飞身而上,一手狠狠掐住了孙书煜的脖子,顷刻间,孙书煜的脸就变得乌青,跟个死人一般。 宋志勤趁着孙遇玄怒极攻心的瞬间,取出了藏于袖口的铜钱剑! 190.他们输了 该死! 千军一发之际,我竟然上前一把握住了铜钱剑,霎时间,如同握住了一块烙铁一般,滚烫的几乎要烫烂我的手,我都能感觉到我的手立即起了一大片的水泡。 但我还是用力把老头的剑推开。老头往后踉跄了两步,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会被铜钱剑给伤到。 也对,我现在肚子里有个阴邪之物,也就是说我整个人处在一种半人半鬼的状态,难免会被铜钱剑所伤。 “宋志勤你好卑鄙!” “管他卑不卑鄙,能伤到你们就行了,小丫头,我看你也没有磊落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他又伸出剑指向我,大概是发现这剑能伤到我便乘胜追击,宋志勤才不管什么胜之不武的思想觉悟呢,他巴不得跟女人打,这样他赢的打算就大的多了。亚东农巴。 “你真不要老脸。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女的就打不过你吗?”我哼了一声,已经做好迎战他的准备了,但是孙遇玄根本就不给我这个小试牛刀的机会,立马挡住了宋志勤的攻击。 也是,把我的对象换做孙书煜,就简单多了。 我立马伸出了指甲,手指还是有些痛,大概是金漆留下的后遗症,就好像有人在硬生生揪我的指甲一样。孙书煜在看到我的指甲时,眼神竟有些忌惮,像是尝过我指甲得滋味一般。 可我没有挖过他啊,奇怪…… 孙书煜斜眼瞧我,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你管,只要能把你跟老头赶走就行了。” “我不跟女人打。”孙书煜提唇,有些伪绅士的说道。 呵呵,明明就是不敢跟我打,还在这里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这样,我也很乐意。一方面是因为我并不能肯定能打过他,另一方面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欠佳。如果真的打起来。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倒还不如站在一旁观战,关键时候还能帮孙遇玄抵挡几招。 孙遇玄和宋志勤处于不分上下的状态,所以我就问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都说了找东西。” “找什么。” “这个你别管。”他耸耸肩,说:“没有义务告诉你。” “我看不是找东西,而是为了别得吧,毕竟那个山洞里可没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我冷笑着说,发现孙书煜也挑了挑眉。 他说:“看来你对山洞倒是很了解呢,我稍稍向你透露一点,我在找秘密。” 秘密?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如果是秘密,那么他要找得是哪个呢,难不成关于我? 我将话题转为正事:“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得指甲?” “你哪里看到我怕了。” “不怕?不怕就试试。”还好我身体够敏捷,以至于在孙书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窜到了他的身边,但我并没有挖他,而是用指甲一溜划下来,划开了他衬衫得纽扣。 衬衫敞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黑色二条t恤,我随手一扯,他的背心就被我给扯烂了,只剩下几片破布,随着他的衬衫一起飘荡,在他的肋骨之上,赫然有三道黑色的疤痕。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没有想到他得身上还真的有伤,这也就说明,那天我在放棺材的别墅里找药时,遇到的人就是他! 是我误会陈迦楠了,那个人其实就是孙书煜。 我怎么想都想不到那个人会是孙书煜,并且,他应该是在我去那房子之前,就在那里了,所以他才会有时间埋伏起来,怪不得孙书煜看我得眼神明显不一样了,那是因为他在我手下吃过瘪! 我忽然感到无比的愧对陈迦楠,都那种时刻了,我还在怀疑他,我真的是太过分了,也难怪,陈迦楠之后的情绪会有点反常。 因为他很厌恶吧,厌恶这种付出却得不到认可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在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努力让我们信任他,可是无论他做的再多,发生了某些事的瞬间,怀疑的那个人还是他。 这大概就是,一个聪明人的悲哀。 我心难安。 孙书煜发现我知道了这个秘密,倒也没有亡羊补牢的拉住衣服遮盖,而是任由它敞着,痞气更浓。 “啧,原来你这么豪放啊,上来就扒男人的衣服。”他笑着,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说:“看来,你也想被我先吃个干净。” 我完全把他的话当放屁,刚想质问他,孙遇玄却从和宋志勤打架的场景中退了出来,然后掐住了孙书煜的脖子,让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孙遇玄怒不可扼的说道:“孙书煜,你再给我说一遍!” “怎么,事实你难道看不见,怎么你身边的女人都一个样。”说完,孙书煜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然而他没得意多久,下巴上便迎来了一拳,霎时间,孙书煜的鼻血横流。 但是孙书煜仍然笑的张狂,他越是这样,孙遇玄的怒火便燃烧的更旺盛! 就在孙遇玄把孙书煜打的快要昏死过去得时候,孙书煜却一手掐住了孙遇玄的心。 他的手上抹着红颜色得东西,对孙遇玄的杀伤力巨大,以至于孙遇玄浑身一颤,身体向前弓了过去。 他之所以一直激怒孙遇玄,就是为了让他乱了分寸,从而能够偷袭他吗! 果然是他们一贯的卑鄙作风! 就在这时,一旁的宋志勤已经摩拳擦掌的想要一把除掉孙遇玄了,他咬破食指,在铜钱剑上书写咒语,随后空中默念文字,随即一剑朝孙遇玄扎过去。 “不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无力阻止,心还在嗓子口揪着,便绝望了。 然而,我的正后方却传来了一声低笑,十分的有力,霸气无比。 他讥笑道:“呵,雕虫小技。” 我惊喜的回头,发现孙遇玄就飘在我得正后方,他浑身萦绕着黑气,白皙的脸上黑色得烧伤痕迹就像一朵极致妖冶得黑色玫瑰,他整个人,宛如盛开在夜幕之中的妖神。 这样的孙遇玄,令人陌生而窒息。 他的唇角微勾,锋利的像把弯刀,能够轻易的挑破人的筋骨,让人俯首称臣。 如果真正的孙遇玄在这的话,那么宋志勤杀的那个是…… 我放眼过去,发现先前还在苦苦挣扎得那个‘孙遇玄’已然消失不见,而宋志勤的铜钱剑竟然插到了孙书煜的做腰腹处,孙书煜痛的咬紧牙关,整张脸瞬间白的像一张纸。 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他们这完全就是自找的,压根不值得同情! 血从孙书煜握住剑的手中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淹没在沙土之中,他怒视着孙遇玄,像是带着浓浓得仇恨一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恨孙遇玄,这事明显就是他跟宋志勤事先商量好的,要不也不会这么默契。 宋志勤赶紧掏出药给孙书煜上上,然后拔出了剑柄,上面血淋淋的。 “竟然把我都骗过去了。”宋志勤说,语气有些懊恼。 他扶起了孙书煜,对孙遇玄说:“人已经受伤了,我也没必要死磕,竟然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不进便是了。” 宋志勤得语气很强硬,完全不像一个落败而逃的人,显然他这个态度让孙遇玄很不高兴。 他说:“想走,你以为这么容易么,要不以后你岂不是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那你想要我老头子怎么样!”宋志勤困难的扶着孙书煜,整个人气的脸都绿了,可是以前他占上风的时候,对我们可是蛮横的很。 “跪下,磕三个响头。” “年轻人勿呈一时之快。”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191.不肯罢休 我与孙遇玄纷纷回头去看,只见说话的人正是白姑,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有些不理解,我还以为她走了呢,却不料她只是在等待时机。二虎相争,好坐享渔翁之利。 不知道白姑会不会提到无影的事,如果她说出我当时是清醒的情况的话,我就不好面对孙遇玄了,正因为撒了慌,所以在见到白姑的哪一刻,我有些心虚。 宋志勤一看是白姑来了,赶紧扶着孙书煜准备撤,而白姑虽然跟他们没有什么交情,但目的很明显,她要保他们两个。 但白姑并不是慈悲心发作,而是想要把人清走。 孙遇玄说:“既然白姑都发话了,你们两个就滚吧。” 宋志勤闻言。对白姑短暂的谢过之后,就扶着孙书煜离开了,白姑这次是一个人,估计姑姑和白浅她们正藏在一个地方观看这一切,因为白姑怕她们反而会成为自己的负担。 手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清清楚楚的提醒着我,面前这个老太婆不是个善茬! “我且尊敬的叫你一声白姑。”孙遇玄说着,向我踱步过来,微微举起我的手,对白姑说:“这个帐。你想怎么还。” 白姑苍老的唇部肌肤皱缩着。她紧紧的抿着双唇,随后说:“她是个祸害,我不过是为民除害,相信你也看的出来,这丫头手背上的东西,不是个好东西。一旦它成熟了,只怕金漆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样的局面,当真是你所期望得?”白姑一脸狡诈,像是威胁又像是在反问。 孙遇玄没有回答白姑得话,这让我不由得有些起疑,我一直都没有考虑过穴口的好坏问题,它是我身上最后一个杀手锏。 可是经过炼骷的火焰。以及这次白姑金漆的洗礼,只怕它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而且,自从芳百煞和方白山的死去,我感觉穴口已经渐渐失去了它的作用。 对于我们的一号大敌,万倾,我的穴口更是派不上用场了,甚至那个万倾有个比我大,比我易于操控的穴口。 “我要的只是她好,而你触犯了这一点,就是错。” 在这时,我插嘴问道:“白姑,你这么对我,根本就不是为了帮我姑姑吧,你绝对有你自己的目的。” “没错。”白姑点点头,青灰色的玻璃眼瞧着我:“如果是为了你姑姑,我怎么会如此的煞费苦心?”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又怎么告诉你。”她笑着盯着我,说:“丫头,你活的太久了。” 我听闻白姑的话,有些不知所云,白姑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你身边的这位或许知道些什么。” 孙遇玄闻言,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姑,我看不出他的想法,是默认,还是不屑? “一开始,我确实想除掉你,因为我以为你是我路上的阻碍。”白姑看向孙遇玄,毫不掩饰的说:“但后来,我发现你跟我是一路人,有些东西,还需要你的推波助澜。” “抱歉,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孙遇玄冷言道,然后作势要向白姑攻击,白姑笑笑说:“除了刚刚那个鬼,还没有鬼敢主动和我打。” 白姑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双黑绰绰的眼睛看着我:“姑娘,你跟他关系不错啊,逃跑的时候,那抱得叫一个紧,到底哪个鬼才是你的男朋友啊?” 她这么一说,我立马在心里暗叫一声惨了,这下子孙遇玄百分之百可以肯定,我刚刚在山上的时候欺骗了他,而且我当时说的还有模有样的,他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一定会被气死吧。 也对,白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挑拨机会,她就想让我跟孙遇玄闹分裂,然后她好乘虚而入,现在晓冉死了,她们没有办法再用我的命去给晓冉过寿,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就此收手,她和姑姑,一定有更阴毒的办法来要我的命! 孙遇玄身上的黑气凝聚成绳,轰然攻向白姑的胸膛,而白姑里面穿着软金铠甲,所以她并不惧怕孙遇玄的攻势,果不其然,前一刻还气势滚滚的煞气,在与白姑软甲相撞的同时,却飘散而去,如用烟雾。 “哎,你可比先前那个鬼弱多了。”白姑叹了一口气,故意挑唆道。 而我,担心的不是他们此刻谁能赢,而是我事后该怎么对孙遇玄解释,早知道现在会落得个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呢,本来没有什么的,这么一遮遮掩掩的,反而还跟有什么了似的。 白姑两手开印,左右开工,抵挡孙遇玄的进攻,而此时的孙遇玄,只是一直严肃的绷着一张脸,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孙遇玄身上的黑色煞气,与白姑手上的印相接时,就像冷兵器与大地相擦,迸发出了火星一般,看的我心一会提紧,一会儿落下,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的惊险刺激。 其实白姑完全可以不用多此一举,在这个时候插手,难不成她已经有了必胜的打算? 就在这时,白姑的二手轻移摆出莲花状,她嘴中念着经文,仿佛无形之中安了个扩音器似的,连我都听到头皮发麻,更别说孙遇玄了,他好似被人忽地困住了手脚一般,站在原地捂着头皮,他的脸一阵绿一阵黑的,我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 白姑念经的口,却忽地不动了,她对孙遇玄说:“现在还有逃的机会,我做的事情,可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但如果你想要给她陪葬的话,我也不拦着。” “我跟你走!” 在她下一句经文即将要说出口的瞬间,我赶忙阻止道,白姑显然有些惊讶我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一番话。 孙遇玄想要拦我,但他的脑仁还在阵痛着,最终只能作罢。 我低着头,乖巧的向白姑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求白姑不要再念经了。 白姑看着我,满意的说:“想通了就好,能想通的人才会少受罪--”亚华有号。 白姑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了,青灰色的眼珠微微愕然的瞧着我,因为我并不是真的来向她求饶。 在他和孙遇玄打斗的期间,我艰难的捕捉到她身上的软金铠甲,看似天衣无缝,但其实在腋窝地下,有一节稍稍出来的金丝,或许那就是整件衣服的关键处,或许拉一下那地方,铠甲就会脱落,少了这个东西做防护,白姑的能力将会大打折扣。 所以,在白姑跟我说道理的瞬间,我便拉上了这里。 过不其然,在我狠狠一抽之后,整件衣服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软软的脱落了下来,然而我还没有高兴多久,那鱼鳞一般的衣服进掉落在了我的胳膊上,瞬间把我的胳膊给缠绕死了。 我再看像白姑,只见那软金铠甲依然在她的身上,而我胳膊上的这一节,便是从软金铠甲上脱落下来的。 那东西就像蚂蟥一般,狠狠的吸附在我的胳膊上,白姑不紧不慢的说道:“要想除掉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你的皮给割了。” “就知道你个丫头坏点子多,今天我也是让你见识一下,为什么叫做姜还是老得辣。” 她话音刚落,孙遇玄便拍地而起,从白姑的后方进攻,但是白姑只用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孙遇玄无力反抗。 胳膊上的东西仍然不断的往肉里钻,就像是一片片刀片,硬生生插进皮肉里一般,此时,我的五指已经肿胀的如同馒头,上面布满鳞片,活生生变成了一只恐龙的爪子。 192.mywife 我试了试握力,很强大,强大的我都惊讶的闭不拢嘴,丑是丑了点,但能派上用场就行。 我在周围找了一块大石头,单品手指的握力便轻松将它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的如何应对,但是看到孙遇玄被白姑打得节节败退之后,我便意识到,现在不是不知所措的时候。 于是我提起爪手,朝白姑进攻,白姑对我的变化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她的主要目的不是让我变得可以与她抗衡,我唰的一下,将手挥了过去,阻隔白姑对孙遇玄的进攻,毕竟白姑眼睛看不到,所以这一下,她并没有来的急躲闪。以至于胳膊上竟然被我挖出个血口。 白姑甩出她之前用来对付无影的佛珠,将它套到了我的手上,她一念经,那佛珠便紧紧的收缩的起来,疼的我浑身一弓,但是我很快的便镇定下来,因为我发现我手上的力量似乎是可以撑开它! 于是我猛地一撑手,佛珠便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白姑见状,脚岔开呈大字。手中画了一个圆形。那佛珠便被吸到了她的手掌之中,不过一会儿功夫,又变成了一串完好的佛珠。 白姑立即咬破手指,在佛珠上的奋笔疾书写什么,大喝一声:“星罗满布!” 她二手一撑,便将手中的佛珠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我扔了过来。这么多颗佛珠,总有一个会打中我,而且我能感觉到,白姑这招法力十分的强! 就在我准备用爪去迎战的时候,孙遇玄挺身而出,运起煞气,将佛珠一一包揽。然后朝白姑扔了过去,白姑虽然年纪大,但柔韧性却超强,几个闪躲,便将飞去的佛珠全部躲开。 而孙遇玄经过这一下,仿佛受了重创,就跟一只被打碎翅膀的蝴蝶一般,我甚至有种他的身体被打穿了的错觉。 “孙遇玄!”我担忧的叫了一声:“白姑,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现在不毕急着问。”白姑看向我,然后手里拿着一枚舍利子:“你现在该乖乖跟我走了吧,否则我立马叫他魂飞魄散。” 孙遇玄的嘴角流着污血,而不似之前,流的是浅蓝色的血,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气血将近么? “别!”我立即出声,道:“我跟你走,我现在就跟你走!” 我焦急的说,生怕白姑一个没听见,就将手中的舍利子丢了出去。 “这才对嘛,早这么做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年轻人啊,就是要吃点苦头才张教训。” 我不敢在饭放肆了,走到了白姑身边,我跟白姑都是背对着孙遇玄的,正要走,我却忽地感觉到白姑往身后丢了什么,以至于耳边传来了清晰的爆破声。 那枚舍利子?! 我眼角一痛,猛然转过声,只见方才还躺着孙遇玄的地方,此时只余留一片乌烟瘴气,白姑骗了我,她还是扔了手里的舍利子! 刹那间,我只感觉头顶上有雷轰然响过,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我忽地腿软,差点跪倒了地上,我的眼睛通红,疼的抽搐。 难道孙遇玄…… 死了吗?! “啊!”我怒吼一声,举起手臂就朝白姑的脖子上挥去,势必要打断她的脖子。 然而我的手,却在白姑的一掌下彻底没了力气,白姑不急不缓的说道:“丫头,你太天真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死,我难不成还会放过他?” “只可惜。”白姑叹了口气:“只可惜他已经魂飞魄散,不能投胎做人了。” “你把他还给我!”我像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嚎叫着,悲伤的感情压抑的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甚至比死还要难受,我所有的悲伤都化作愤怒,就像是一个气缸,压爆了缸塞! 我一拳捶到白姑的脸上,直接将她一个眼球捶了出来,我不管她是个老太太,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她给孙遇玄抵命! 不,抵不了,就算白姑死了,孙遇玄也回不来了。 我浑身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隆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头即将变身的怪兽,我好恨,好恨! 趁白姑还没有起来的瞬间,我又朝她的面门捶去,这一拳力气极大,足以打爆她的脑浆,然而再捶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却扑了个空,一拳砸到了地上。 白姑在我身后起身,一口气还未落定,我便迅速转身一拳挥了过去,白姑这次却握住了我的拳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她气喘吁吁得声音。 她说:“你难道还要杀人?你杀的人还不够多么?你身体里住着那么多得冤魂,一旦我念了渡亡经,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死之前,你得先死!” 我像发了疯一般的和白姑对抗起来,渐渐得,竟然有了招式,而白姑慢慢得有些招架不住了,纵然她再厉害,可体力终究比不上我,不出几招,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而那个所谓的渡亡经,她是绝对不会念的,至少现在不会,就算念了又怎样,大不了一死,可就算我死了,也找不到孙遇玄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攥紧拳头,朝白姑挥出致命一击,这一拳直接打到了白姑得胸骨上,就算她有软金铠甲护体,也终究被我打的口吐鲜血,白姑捂住胸口,朝后踉跄了几步,就在我准备乘胜追击,将白姑一击毙命时,面前却忽然被扔过来了一个烟雾弹。 我被呛得流泪,就一个揉眼睛的动作,变让白姑被绝尘而去的车子给接走了,胸口淤积的愤怒无法抒发出来,我朝着夜空中大声嘶吼,就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原始的的愤怒支配着我的神经。 吼累了,我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干涩得眼眶中钻了出来,宛如一根根钢针,用力刺着我得眼球。 我的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失去么,一种绝望而又难以释怀的痛,他在的时候感觉不到,但他的离开这刻,我才体会得到,原来孙遇玄不仅住进了我的心里,还将它带走了…… 就在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的时候,一声小小的嘤咛吸引了我得注意力,像是一个重病患者竭力发出得最后一次挣扎,刹那间,一股细细麻麻得电流,如同一条蛇一般游走过我得身体的角角落落,让我不由的汗毛树立,全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我朝那个发出轻微声响的地方走去,然而走过去之后,却只看到了一堆杂草。 “噗通--”我仿佛听到了自己溺水的声音,我捂着脸,嚎啕大哭了起来,我还在期望什么呢,人没了就是没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我跪在了地上,手里抓着杂草与乱石,像是在拼命抓住孙遇玄生命的尾巴一样,但面前仍然是一片虚无,无止尽得虚无。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哭得撕心裂肺,整个空气中都是我大哭得声音,凄凉至极。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笑,我浑身一怔,僵硬的扭过头。 暗夜中,黑色妖姬一般的那个男人,脸色苍白,眉目深刻,红的发黑得嘴唇带着极致妖冶的笑容。 他像纸片一样薄,在我心里,却比一座雕像还要沉重。 我愕然在原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是出现幻觉了吗,我双目圆睁,痴傻的看着他。 孙遇玄虚浮的笑了一下,展开残破的双臂,对我说:“老婆,我想抱抱你。” 我闻言,眼眶狠狠的热了一下,滚烫得眼泪盈满了眼眶,以至于我浑身都在微微抽抖,哭的哽咽。 我站起来,奔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哭得就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可我根本顾不得擦,只是一昧的哭,似乎要把自己的无助通过眼泪发泄出来。亚华土技。 我抱着孙遇玄腰部的手用力捶打了他一下:“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你为什么……” 我的泣不成声,不断的抽噎,难受的就好像肺部积了水。 “差点就死了,但想到你……”孙遇玄用手轻抚我的脑勺:“就舍不得死了。” 我又打了他一下,哭的特别伤心,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孙遇玄,如果你有天真的魂飞魄散了,我该怎么办。” “你该好好的活着。” “你该告诉我,你永远不会消失,直到我死的那天,你也依然坐在我的坟前……”我仰脸看这他,泪眼模糊:“你知道吗,在意识到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那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一直以来,我安于现状,碌碌无为,想要像个普通人那样走完自己的一生,我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如此特别的人突然闯进我的世界,让我爱上,并深爱上。 他带我体验了普通人体验不到的生活,他教会了我许多,纵使他不强大,却有骨气,从不向别人附和,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他让我懂得付出,懂得为所爱的人勇敢。 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依然是从前得那个我,偶尔有点小骨气,大部分的时候却是卑躬屈膝,如果不是他,我或许永远都不会去摆脱姑姑,我或许一直是那颗被拨来拨去的棋子。 所以,这么一个默默影响我的人,在意识到他要离开的时候,我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刮骨撕心的疼痛。 “别说傻话,多少人想活还活不了。”他捋着我得头发,说:“不知道明天有多久,我只在乎,我所存在的每一天,身边都有一个你。” 他对我微笑,很浅很浅的笑,眼睛弯弯,像月牙一般的湖泊。 我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悲伤,所以看向他的时候,难免抽噎几下,却把他给逗笑了。 “别哭了。”他的手指抹去我得眼泪,说:“我心疼。” “你有心么?” “大概有。” “那我听听它在哪。”我得头靠着孙遇玄的胸膛,里面一片沉静,我声音哑哑,如同呓语:“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的想要好好活下去。” “嗯。”他淡淡得出声,等待着我得下文。 “我们的悲哀只能衬托坏人得强大,我不想每次哭的那个人都是我们,我不想再这么悲哀下去了……” “好。”他轻声应允:“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他托起我那只完好的手,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颗金色戒指,带到了我得无名指上。 “hello,my,wife。” --你好,我的妻子-- 193.操控阴阳戒 这戒指不就是阴阳戒么,然而令我震惊的不是戒指的本身,而是孙遇玄的那句话。 他说,我是他的妻子。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突然跟我说这句话呢,还有手上的这枚戒指。他为什么会给我?我根本就保不住它…… “孙遇玄,你为什么……” 我的话没有说完,他便知晓了我的意思,孙遇玄抿唇,笑的有些腼腆,在看到他笑得那一瞬间,身边仿佛的开满了清香的栀子花。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得人,但是经过刚才,我却意识到,有些话不趁早讲,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我听完孙遇玄的话,莫名涌上一股伤感,对啊。刚刚要不是他躲开了,只怕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尽管憋着一肚子的情话,又将给谁听呢。 “薛灿,如果有一天,我找回了自己得身体,一定会给你一场难忘得婚礼。” 他直视着我,眼底如同藏着暗黑色的海域。 我被突如而来得幸福感冲的头昏脑涨,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可是面对孙遇玄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毕竟在跟他确立关系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有了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打算。 就算他是只鬼,我也不在乎。 “你为什么不问我,嫁给你好吗?” “怕你说不嫁。”他一手揽过我,说:“所以不给你拒绝我的机会。” “那你会踏着七彩祥云来娶我么?”我学着大话西游里的台词,笑着问他。 他短暂的沉默。然后轻飘飘的说:“大概会。” 我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在心里默默的回复他:那好,我等你。 或许我们之间得感情不够轰烈,但这种经得起考验,不浮不躁的感情,才是我最想要的。 吃亏是福,平淡是真。 我们就这么相拥了一会儿。我感到孙遇玄的身体越发的凉了,于是推开了他,说:“去山洞疗养一下吧。” 他闻言,点了点头,我看着自己长满鳞片的手不禁开始发愁。 “它怎么办啊?”我垂头丧气的说:“不会一直都是这样了吧,跟个怪物一样。” “先去山洞。” 白姑这次吃了瘪,会不会就此收手一段时间,那么在这一段时间,我跟孙遇玄得抓紧了,等处理完别墅下面的那个东西,我跟孙遇玄就离开别墅,到时候白姑她们想找到我们会比现在更加的困难。 在进山洞之前,我特地看了看山顶,心想着无影现在有没有好一些,他会去哪里? 我摸着手上得戒指,它就像一个枷锁一般,束住了我的思想,以后,我断然不能再去想无影了,他对我的这些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他,因为我不想欠人情债。 我拉住了孙遇玄得手,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给我,万一被姑姑她们抢走了怎么办。”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驾驭阴阳戒。” “什么?” 他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说:“我不能时常在你身边,穴口对白姑她们没有什么用,所以,学会操控阴阳戒,至少能在关键时候防个身。” “可是你不是说过,阴阳戒只有你能用吗?” “还记得我们签过的那张婚契?” 我闻言,点了点头,那是我跟孙遇玄第一次见面得时候,他曾划破我的手指,将血滴到了一张纸上。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两个人就有了关联,所以在别墅第一次见面得时候,你可以摸到我,还有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你,也是因为这种关联。” “可我怕我弄不好。”亚每反才。 “有我呢,只要它认了主,之后得一切就好操作了。”他稍稍扭头,对我说了一声:“别担心。” “嗯。” 在经过通往薛家墓群处时,我不受控制的仰头看了看,孙书煜所说的秘密,是不是这个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装有姑父尸体的别墅里,他和整件事,有着怎样的关联? 我实在想不通,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孙遇玄的后面,白姑说,我已经杀了够多人,可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呢? 当我跟孙遇玄到达洞穴之后,洞穴里所发生的事情,仿若隔世,记得当时差点把小命就丢在了这里,现在想来,依然的惊心动魄。 孙遇玄尝试着从那黑色的深坑中汲取煞气,煞气萦绕在他的周围,不到一会儿,便被吸进了身体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我,不由得啧啧称奇。 随后,孙遇玄便飘到了上空,在四海中央平躺下来,煞气慢悠悠的进如他的体内,而孙遇玄一脸的惬意,宛如在沐浴更衣。 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因为他做起来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孙遇玄,你这样会不会有事,芳百煞不是说过,以正面掉下去的东西,会成为祭品?” “没事,祭品必须要从顶部掉落下来,才奏效。” “那你知道这死海下面有什么吗?为什么要祭祀?” 孙遇玄平躺着向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下去过,不过这下面很可能什么都没有,要不然,怎么从来都没有过动静。” 我缄默,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下面时常发出铁链一般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发出来的,但至少我敢肯定,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孙遇玄正吸的酣畅,于是我便不再打扰他,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那铁链声不过是死海之心发出来的。 我想到死去的小柔,当时走得急,忘记把她给埋起来,刚好现在有空,就把她的尸首给埋了吧。 然而我在找到小柔死时的地方后,却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只看到了一个隆起的碎石堆,石堆不大,却足以埋葬小柔,旁边有几朵已经枯萎的小花,花是路边常见的小黄花,散落在石堆边,平添几分凄美。 我走近,竟然看到石堆面前有一行小字,字迹隽秀,写在灰尘之上: 她伴我十年,我伴她一生。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忽的在我心中刮起了飓风,以至于我指着字的手,都在颤抖,这一行字,不是无影写的还能有谁?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我不知所措。 十年…… 一生…… 这代表着什么? 就在我愣神得期间,我听到了身后孙遇玄的动静,于是立即如同做贼一般,不着痕迹的把面前的字迹给抹掉了。 我起身,问他:“你好啦。” “恩,比之前要好点,手上怎么这么多土。” “我来看看小柔。” 他抬眼看了一下,问:“你给她垒的?” “不是,是别人,本来我还打算把她埋起来呢。”我想起一个关于小柔的疑点,于是问道:“你说,小柔她的使命为什么是等我?” “或许,只有你才可以摧毁不枯之心。”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我却淡定不了,我觉得我也不是个多特别的人啊,而且摧毁不枯之心时,只是凑巧了,况且当时要不是小十三,我早都死了。 想起小十三,我又不可收拾的心痛,怪不得总觉的最近世界安静了不少,原来是因为小十三长眠于地下,没有精力再去叫我一声丑女人了。 还有当日一起并肩作战的骨心娆,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不知是陈迦楠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本身有了一些想法。 孙遇玄看着我另一只肿胀而长满鳞片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不能用外力把它剥除,鳞片已经长到了你得肉里,如果剥除的话,会把你的皮也连带着剥掉。” “你现在试着,控制鳞片打开。” 194.某位仁兄 我试了一下,鳞片果真可以稍稍打开,就像一片片小扇子被撑开了一般,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然后我又收收合合了几下,感觉特别好玩,孙遇玄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概是觉得我幼稚,于是我立即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了。 “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把鳞片收进皮肤里。” “啊?收进去?” “嗯。” 一定很疼吧,我虽然有点害怕,但孙遇玄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只有按照他的说法才能摆脱这些可恶的鳞片,恢复原状,如果以后我能随意的操控爪手的话,就不用害怕白姑了。 如此一想,白姑竟是坏心得办了好事,估计她现在正后悔着呢,为什么要把鳞片附在我得身上。 我集中了注意力。使劲得收缩,然而只有末端的指甲有稍稍进入皮肉的迹象,但由于指甲比平时坚硬粗大了好几倍,所以在收进去得时候,难免流了血。 我吃痛得不想再继续,孙遇玄却在一旁冷冷的说:“坚持住,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我咬牙,用力的朝他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歇下来,以至于当指甲终于全部收入手指尖的时候。我已经疼的流了满头冷汗。 连血都顾不及擦。我便开始收缩起皮肤上的鳞片,但由于鳞片是扇形的,所以在一开始还比较好收进去,越到后面越疼,撕开了得疼,而且我身体里传达的吸附力越来越弱。最终刚吸进去一点的鳞片却连根都退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孙遇玄,他的表情冷冰冰的,就跟训练我们军训的教官一样,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偷懒,只能咬牙坚持,然而第二次得时候,我已经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了。努力半天,皮肤上的鳞片却纹丝不动。 我见状,不由的垂头丧气。 孙遇玄才开口说:“今天先不要弄了。” 他这才上来,用手指擦掉我手上得血,眼里满是心疼,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因为他怕他一旦心软,我们就什么都做不成。 而且,之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面临着严峻得挑战,所以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抿起嘴巴,双眼坚定得看着孙遇玄说:“没关系,我还能行,我再试试,你去忙你的吧,孙遇玄,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你从来没有拖过后腿。”他看着我,表情很认真:“或许可以说,关键时刻,没你不行。” 他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说:“很抱歉,给了你太大的压力,但是……” 但是,我身上所背负的东西注定我会有这样的压力,是吗? 我在心里重复,身体里却充满了力量,压力越大,动力才会越大,现在支撑我的动力就是,我不想和孙遇玄得分开。 于是孙遇玄重新进入了深坑之中,这一次他是站着进去的,他得身体逐渐陷入到那浓浓的煞气之中,最后直至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重新专注于自己的手上,短暂的休息之后,力气有些回笼。 于是我用力的收着那些鳞片,皮肤像被割开了一般,我疼的脸皱到了一起,郁闷的原地踏脚,一个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气的牙痒痒。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轻笑,轻轻的,就像微风的声音一样,但是在这个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听起来极为乍耳。 我浑身一毛,立即将视线朝声音的源头投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能出现在这里,却又不见人影得人,除了无影,我想不出第二个,难道说他恢复了?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啊。 不过恢复了也好,他恢复了之后,我多少能心安一些。 我本想装作不知道,但是哪能装作不知道,自从那个声音出现之后,我就无法专心下来了,运了两次力气最终都散了下来,那种感觉就跟你吃饭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坐在你对面看你一样,哪里还吃的下去。 于是我停了下来,大概估计出了一个方位,然后对着那个方位做了个驱赶的动作,我不敢发出声音,要是被孙遇玄听见了怎么办。 做了几个驱赶得动作之后,我也无法判断出无影到底走了没有,但至少我心里舒服多了,于是我转过身,又开始跟自己的手作对起来,但努力了几下,仍然没有任何起色。 于是我气呼呼的朝面前的大石头狠狠踹了一脚,然而踹完之后,就抱着自己发痛的脚趾欲哭无泪,真是作孽啊!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压抑的轻咳,我立马便知道,暗处中站的人就是无影,并且他伤。 没有好…… 所以说永远都不要欠人情债,因为此刻,我又内疚起来。 然而一句话却卡在嗓子里,不出不进,现在这种情况,他这么出现真的有点不适合,让我例外都不是人,于是我最后干脆不理他,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也看不到人影,就当他存在好了。 手背至手腕上皮肤已经不是简单得疼了,而是火辣辣得,如同有火把在烧。 忽然,我得手落到了一个冰凉得手掌里,他抚着我的伤口,如同抚摸着珍宝,他不会…… 要像上次那样的舔我吧!亚每冬弟。 我刚要抽手,便有鲜红的血液从半空中滴了下来,应该是无影弄破了自己手,可是,可是他得血为什么会是红色得呢? 他不是鬼么? 我忘记了把手缩回,他的血滴到我伤口之后,先前还张牙舞爪的鳞片此时却乖乖的服帖起来,金灿灿得特别好看,就跟手镯似,而且手指也不肿胀了,重新恢复成纤细的模样。 估计这鳞片在我手上只是简单得鳞片,所以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松开了我,先前还有些干涩的鳞片,此时竟然像抹了顺滑剂一般的顺溜。 我试了一下,还没怎么用力,就把鳞片给收进了皮肤里,鳞片进入后,皮肤上会有小小的口子,如同鱼的嘴唇一般,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渐渐闭合了。 这简直不能再神奇,实在是无法用科学得眼光去评判。 我用口型对他说了谢谢,然后他的手又拉起了我,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听不见。’ 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虽然此情此景下,这中交流方式让我有些别扭。 于是我暗自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用口型说:“哦!” 反正我也看不到他得脸,更不用管他此时脸上的神情是喜还是怒,找了一块凸起的地方做了下去,然后伸缩自己手上的鳞片玩,玩了一会后,便感到身边吹来了一股冷风,好像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立即往旁边挪了挪,他没动,我总有种错觉,仿佛此时身边的那位仁兄正双手托腮,一脸傻白甜的看着我。 啊,受不了了! 我起身,干脆一屁股做到了深坑的边缘,看着滚滚翻腾的煞气,就像坐到了海里一般,特别神奇,虽然有些刺骨的冷。 某位仁兄似乎依然在盯着我,我感觉我得后背都快要被他给盯穿了。 终于,在我尴尬到死的时候,孙遇玄的脸从黑色的煞气中露了出来,我听到几声细不可闻的脚步声,应该是无影离开了。 我高兴的举起手臂,对孙遇玄展示方才得成果。 “你看,我现在已经可以操控它了,而且一点都不疼。” 195.奶奶嚼骨头得声音 孙遇玄听我这么说,显然有些惊讶,他从死海中出来,然后走向了我,抓住我的手左右端详了一下。 “这么快?” “恩,我也觉得挺神奇的。我给你看。”随后我把手举到面前,将鳞片伸了出来,指甲也跟着伸了出来,比之前顺溜了不少,而且我试了下握力,比我另一只普通的手大了几十倍不止。 我笑嘻嘻的对孙遇玄说:“以后我就能空手接白刃了。” 孙遇玄被我得话给逗笑了,然后温宠的说:“没想到你的悟性这么好。” “那当然,我可是薛灿。”我吐吐舌,心虚的说,心想着会不会脸皮有点太厚了,毕竟大部分可是人家无影的功劳。 孙遇玄说:“我刚刚在下面给你做了个床,要不要来试试。” “睡这里?” “嗯,我们先在这里凑合两天。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你会操控阴阳戒了之后再走。” 两天学会操控阴阳戒?只怕对于我这种资历的人来说,有点困难。 过了一会儿,孙遇玄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崭新的褥子还有被子,很崭新,应该没有被人用过,他把被子扔进了黑煞气中,然后双手将我打横抱起,进了黑色煞气之只。 我怀疑得看着他,胆怯的问:“真的不会有事吗?” “嗯。” “你确定我不会掉下去吗?” “嗯。” “你真的确定?” “废话多。”孙遇玄嗤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我甩到了黑色的‘床’上。床由煞气组成,但由于密度比较高,所以人掉不下去,就跟睡在一大朵棉花糖里似得,软绵绵,轻飘飘得。竟然出奇的舒适。 孙遇玄开始铺被子,虽然模样认真,但是却铺的乱七八糟的,我不由得扶额,满脸无奈得笑:“喂,你到底会不会铺呀。” 他白我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真是蠢死你得了。” “你再说一遍?”他威胁道。 “我说蠢死你……啊!”我话音还未落下。就被他忽然人扔过来得被子砸的头痛,气的我趁其不备立即抓起被子朝他的头部套上去,然而没过一会儿,就被他轻而易举的反攻过来。 我气喘吁吁的说:“到底还铺不铺被子了。” “不铺,爱谁铺谁铺。” 我要推开他,起身铺被子,却不料被他握住了手,他一脸认真的得的看这我,说:“薛灿,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一共接过多少次吻?” 我有些害羞的别开脸,支吾的说道:“也,也没有多少次吧。”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吻的次数太少了。” 我闻言,瞪着他,他这人可真是会钻空子。 “我哪有说少,太多了,多的就跟每天吃的饭一样多。” 他闻言,又有些郁闷了:“这么无趣么,为什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而且怎么亲都亲不够。” 嘶-- 他怎么心情一好,身体里隐藏的那颗内心就躁动了起来,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大晚上得,不要讲这些。” “那什么时候讲?不如……”他忽然撩起被窝,将我们两个人裹在了一起:“在被窝里讲吧。” 我被他挠得咯咯笑,就在笑得时候,他得舌灵活的进入我的口腔,与我纠缠在一起,我本来想要用心的感受这个吻,然而就在吻得用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只摇摆的藤椅,藤椅上蹲着一个伛偻着腰的人。 又像是人,又像是一只蜷成一团的老猿猴。 我无形的脚步缓缓走进,越来越近,忽然那蜷缩在一起的人嘴中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咯嘣嘣……’ ‘咯嘣嘣……’ 我头皮猛然一痛,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声音,这并不是磨牙声,而是嚼脆骨的声音! 就在这时,面前蜷缩成一团得人猛地抬起了头,一张皱巴巴的脸显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的脸上遍布着尸斑,穿着褐色得铜钱寿衣,和绿色小鞋,正是我奶奶死时的样子。 对啊,我奶奶生前最爱吃的就是脆骨,就算牙口不好,也喜欢嚼脆骨,经常把那骨头嚼的咯蹦响。亚每扑划。 但是-- 她现在嚼的却是自己的手指! 她的上下槽牙僵硬得磨着,就像没有了连接的肌肉一般松垮而机械。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奇怪得场景也就此戛然而止了,我一直好奇那个在摇椅上蹲着得人是谁,但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我的奶奶,她为什么要咬自己的手指,为什么我得脑海里会出现这样一副景象?! 身上的孙遇玄似乎察觉到我得异样,兴致减了大半,他离开我的唇,然后做了起来,说:“好了,起来铺被子吧。” “嗯。”我呆愣着开始铺被子,脑袋里却一直回顾着刚刚的场景,木木的说:“孙遇玄,我刚刚,我刚刚看到我奶奶了。” “你奶奶?” “你还记得当时我的魂进入了坟墓里,然后你来救我的那次吗?” “恩。” “在你没来之前,坟墓的那扇门里有一个摇摇椅,摇摇椅上蹲着一个人,当时她的嘴里不断的发出类似于磨牙的声音,而且我翻墙要跑的时候,她还拉住了我,一直拉我下去……” 我的声音十分得不稳定,有种惊魂未定得感觉,尤其是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 孙遇玄离得我近了些,从背后抱住了我,说:“别怕,慢慢说。” “我刚刚看见那个人得脸了,就是我奶奶,而且我奶奶生前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脆骨,我听到的那个咯嘣嘣得声音,就是我奶奶嚼脆骨的声音。” “但是……但是我刚刚竟然看到我奶奶在嚼自己的指头!” “你说这代表着什么?是不是代表着她要将我带下去,然后吃我的骨头?” 孙遇玄得手被我死死的抓起,他轻声的安慰道:“只是你个梦罢了,你不要太害怕,再说你现在身边除了我,没有其他的鬼,就算你奶奶真的要带走你,也没办法带走。”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摇摇头说:“不是梦,我们两个正在接吻,我怎么可能做梦呢,而是一种预感。” 我总有种预感,我奶奶就要来找我了,她会像吃自己的手指那样吃掉我! 我缩在孙遇玄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不敢动弹半分,瑟瑟发抖,这种害怕不是视觉上的恐惧,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就像水草在心里面飘来飘去,毛毛的。 就这么僵硬的坐了一会,我感觉我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最终还是孙遇玄铺的床,然后他扶着我躺了下来,我一直在回想,回想关于薛家墓群得种种。 对了,当时我进的那个坟墓,上面的名字写的可是薛灿啊,既然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奶奶又为什么会在里面? 我想的头疼,想到那栋模模糊糊的别墅,又想到了摆放着姑父尸体的别墅,忽的灵机一动,在这一片常年不开灯的别墅中,会不会有一栋和梦中那个影影绰绰的别墅长得一模一样的呢?如果有,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孙遇玄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在之前,你从来没有见到过那张脸?” “没有,只有一个黑戳戳得影子,我甚至连他是人还是动物都不知道。” “你之前说那个叫小柔的女生,好像是什么先知?” “嗯。” “那你脑海里之所以会突然浮现出那个人得面貌,会不会是因为,你继承了小柔先知的能力。” 我闻言,惊讶得张嘴,暗叹一声:不会这样吧。 196.掏心挖肺得人 不过似乎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样的一副景象,可就算我继承了小柔是先知的这一项能力,又为什么会看到我奶奶呢,小柔应该根本就不认识我奶奶吧。 我把我得疑惑说给孙遇玄听,他冷静的回复我:“你只是继承了她先知得能力。而不是继承了她的记忆,也就是说,你的感知能力比之前变强了,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于身处煞气之中,才会出现。” “那我现在可以想别得事情吗?” “试试。”孙遇玄半侧着身子,单手托腮,眼皮微耷的看着我,一副秀色可餐得模样,要不是我现在心事重重,真想抱上去,亲亲他微微翘起的嘴巴。 于是我闭起眼睛,苦思冥想。想白姑的目的,想我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还在想,无影在小柔坟前写的那个十年,或许不是给我写的,或许是。 但我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思绪一旦被打乱,便很难再度安定下来了,我心里很乱,比面对白姑的时候还要乱,面对白姑的时候,我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脱困,而现在。脑海中各种杂乱得线头,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拽哪一根。 孙遇玄柔声问道:“冷吗?” 我吸吸通红的鼻子说:“不冷,还好。” 他轻笑了一声,又给我掖了掖被子说:“忍着点,这对你明天操控阴阳戒有好处。” “其实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反而熟悉了这种温度,如果有一天突然要给我烧暖气,我还不习惯呢,而且三伏天的时候抱着你,连空调费都省了,哈哈。” “不给你抱。” 我看着他,不满的噘嘴:“小气。” 他狡黠一笑,说:“只给你睡。” 我脸一阵红,然后打开了被窝,将他包裹了进来,虽然他身上凉飕飕的,但只有抱着他,我心里才会暖。 “会感冒的。” “没事。我都跟你呆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身体早该有对冷空气得抗体了。” 孙遇玄睡觉的模样很板正,我不知道是他原先就这样,还是是因为是鬼魂所以这样,我睡觉很不老实,所以把腿搭到了他的腿上,像只无尾熊一样将他熊抱了起来。 “我喜欢抱着你,这样才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他的手掌盖住了我的半张脸,然后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随即用手指细细的描画着我的眉眼。 “孙遇玄,我是不是长得特丑。” “不丑。”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就开心了起来,然后默默的等待他接下来说一句‘明明很漂亮’。 然而我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一句:“还可以。” 瞬间我就郁闷了,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孙遇玄心情大好的露给我一个明媚得笑脸。 “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怎样不好看。” “凶巴巴得时候,不好看,冷冷得时候,也不好看。” “嗯。” “说‘嗯’的时候也不好看!” “哦。” “……”我被孙遇玄气的无语,索性不再和他讲话,而是平躺着,看着混沌得煞气,幽幽的问孙遇玄:“你说芳百煞他们去哪了呢,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玉佩上面?” “可能变成灰烬了吧,至于玉佩上的图案,我也无法解释,会不会是太极天雷将芳百煞和方白山的身影映照上去的。” “反正挺神奇的,总感觉那块玉佩之所以表面这么光洁,其实就是在等这个图案。”我转过身,面对着他,说:“你上次不是看到我和陈迦楠在车里讲话么,我其实就是在问玉佩的事,但是他好像挺生气的。” 我揪住了孙遇玄的衣服,试探的说:“还有,上次那个在姑姑家别墅里偷袭我的男的不是他,而是孙书煜,我今天都看到了,孙书煜的肋巴骨上有我留下来的伤口。” “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怀疑他,他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而且从来都不求回报得那种,如果我们再怀疑他,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孙遇玄叹了口气,像是陷入了沉思中,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对他解不开心结么?” 我摇了摇头,沉默的等待孙遇玄的下文,其实我并没有指望他会跟我说自己的心事,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还是很欣喜的,这至少能说明,我向他心上的距离又靠拢了一步。 又是好久一阵子的沉默,孙遇玄云淡风轻的说:“挖出我五脏六腑,将我永远禁锢在别墅里的人,是他。” 我闻言,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炸响了鞭炮,犹如除夕夜得零点十分,千家万户都放起了鞭炮那样响亮,以至于我浑身一阵发麻,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那个人…… 那个人竟然会是陈迦楠!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陈迦楠对孙遇玄所做得一切,不过是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么? 我忽的发觉,我的嗓子无比得沙哑,像是被人用手狠狠的扼住了脖子一般,我声音颤抖,不确定得再次问道:“你,你说那个人是陈迦楠?” “嗯。”他沉沉出声:“是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孙书煜指使的。” 孙书煜,又是孙书煜,难道说,陈迦楠真正的合伙人,其实是孙书煜么?! “不过,我也要谢谢他,如果不是他通过这种方式反而固住了我的魂,我可能早就投胎了。” 我的腿从孙遇玄得身上拿了下来,因为我能感觉的到,他的身体越发的冷了,我的手绕过他的前胸,来到他得腹部,将他用力的搂住。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孙遇玄和陈迦楠之间得心结,永远无法解开,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得兄弟将自己身体刨开的滋味,将是彻骨的疼痛。 我这才发现,我希望孙遇玄能够放下一切得想法是有多么自私,这么深的伤害,又岂是说一句充满禅意的‘放下吧’,就能放下的么? 孙遇玄轻不可闻的说,仿佛事不关己:“我死后的七天内,灵魂只晓得将自己生前呆过的地方走一边,当时我已经接受了我死亡这个事实,也准备放下仇恨,重新开始,但是,当第七天的回魂夜,我在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割我的尸体。” “取出了我的五脏六腑,散布在别墅的各个角落,并施法术,将我永远的禁锢在了别墅里,他们说了一些话,我看到孙书煜脸上讥笑的表情,顿时,所有被净化的怨气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孙遇玄说到这,忽的冷笑一声说:“为什么我的尸体死后却没有被火化,当我想到这一点得时候,我便意识到,我的死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而五脏六腑被挖了出来,只不过是一个开端。” …… 黑色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丝丝扣人心弦的阴冷,我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连抱着孙遇玄得手都在不停颤抖。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就好比一个一直和你同床共枕的人,然而有一天,你却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把刀一样的恐怖。 无形之中,恐惧如同一条细细的丝线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勒的眼珠都爆了出来,然而更多的却是难过与不相信。 我不相信一直朝夕相处的陈迦楠,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不相信,然而更多的是不想相信! 然而,陈迦楠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开脱过什么,他的说词一直都是--亚坑狂才。 他欠孙遇玄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197.戒指认主 我憋了好一阵子后,才说道:“陈迦楠这么做,会不会就是为了阻止你投胎,然后和你一起找出你的真正死因?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说他一直都在找你的死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会在我死后。只来过一次别墅。”他沉默了片刻后,冷静的说:“我死后,他来找过我一次,估计是过来查看一下我的情况,我跟他打了一架,他没有还手,我也打不下去了,于是跟他说,我跟他永远都不是朋友了。” 孙遇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到真的希望,希望他会有什么理由,这样,至少我还有过一个兄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孙遇玄。甚至有点插不上话,过了好久之后,我才问道:“那他跟孙书煜说什么了?”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孙遇玄说,他因为孙书煜和陈迦楠的话而激发起了仇恨,那么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呢? 孙遇玄手背上的青筋隆了起来,眸底越发的漆黑。 “陈迦楠对孙书煜说,说从此以后,我的鬼魂再也不会对孙书煜造成困扰了。” 我听闻后,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值得人气愤的地方,孙遇玄为何反应会这么大呢,然而孙遇玄的话并没有说完。 “孙书煜对陈迦楠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在那辆车上做了手脚,孙遇玄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我听完孙遇玄的话之后,眼睛瞪的老大,一颗心在嗓子口胡乱的蹦达。 难道,孙遇玄的意思是。他之所以会出车祸,是因为陈迦楠在车上动了手脚?! 我记得我看过的那张现场图片上,陈迦楠所坐的副驾驶上的安全气囊弹出来了,而孙遇玄所坐的主驾驶位置的安全气囊却没有弹出来! 我心中早都有着一个疑惑,为什么孙遇玄死的那么残,而同坐一辆车的陈迦楠却没有事。 现在…… 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因为那个始作俑者,就是陈迦楠! 我那么的相信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可这样的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甚至不知道在想起陈迦楠这三个字得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他……他杀了你?”我声音沙哑,仿佛声带极度受损。 “他是帮凶。” 孙遇玄说完这句话之后。用手握住了还在颤抖的我说:“薛灿。或许我不该把这些东西告诉你,我想把这些黑暗面都遮挡起来,但是,既然我们两个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觉得我应该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 “孙遇玄。”我的手搭在他的胸口上,轻柔的问道:“你难受么?” “一开始会,现在觉的好些了,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裂开的东西也已经裂开了。” “你打算怎么办?”孙遇玄应该早都知道这一事实了,可是按照他的观点,他应该会杀了陈迦楠吧,那么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动手,反而还和陈迦楠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讲话呢? 孙遇玄没有说话,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在想吧。 有的时候嘴上对某一个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他死,然而当那个人有一天真的站到你面前时,所有发过的毒誓,却失了效。 人性本善,如果不是被逼,谁也狠不下那个心。 我跟孙遇玄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他有他的考虑,我有我的想法,我们互相帮助,却不互相干扰,不刨根问底,因为谁都有秘密。 包括我,也有秘密。 不知不觉中,整个人便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之后,没有不适感,反而有些神清气爽,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睡觉是睡不出来的,大概是因为我现在体质偏寒,所以煞气才会对我有辅助作用。 然而昨天晚上谈论的陈迦楠那个话题,仍然像雾霾一样挥散不去,所以陈迦南才会提出要和我保持距离的吗?因为他预料到,预料到我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孙遇玄看到我醒来之后,也跟着坐了起来,他仍然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我也没敢再提,免得大早上的,就让两个人的心情不快。 孙遇玄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我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我不了解事情的始末,所以没有发言权。 孙遇玄对我说,现在开始学着操控阴阳戒。 孙遇玄要走了我手上的阴戒,然后又拿出了阳戒,将它们两个放在‘床’上,说:“第一步,得让两枚戒指认你当主人,也就是说,你叫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去到你的手里。” “真的假的?” 我刚说完,只见两枚戒指竟然飘到了半空中,然后套到了孙遇玄的手指上,他懒懒的说:“我在心底叫了它们的名字,就是现在这种效果。” 他把戒指重新放到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练了几下,大概是觉得无趣,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于是我跟个白痴似的,自己一个人在那和戒指说话,我叫孙遇玄不要走远,因为我害怕我会掉下去。 孙遇玄说他想下去看看,看看下面有什么,然后还安慰我说,就算我掉了下去,他也会在下面接住我的,阴戒大概是因为跟过我的缘故,所以心灵与我是想通的,叫了没几下,它便自己飞到了我的手指之上。 这一幕神奇的让我想要蹦起来庆祝,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因为我面前还有一个不买帐的阳戒,无论我怎么叫它,这货依然一动不动,跟孙遇玄一样的高冷。 于是我没办法,只好按照孙遇玄所说的,跟它培养培养感情,于是我用手指轻轻的抚摸他,嘴巴里念叨着:“小阳戒,快来我手里吧。” 然而那个小小的金属圈,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对,它不过就一个普通的金属戒指而已,怎么可能会听的懂我说话,我忙活了好一阵子,累的满头大汗,可面前这个臭戒指见我如此,根本就不为所动。 就在我准备放弃,休息一会儿再弄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当时我正在玩手上的鳞片,一个飞速转身,便接住了那个暗器。 暗器长的像飞镖模样,上面还挂着一张字条,我将字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接的很好,不过,你的戒指呢? 我见状,飞速低头去看,然而黑漆漆的床上什么都没有,阳戒被偷了! 我立即扭身朝周围看去,一片黑暗之中,有一抹扎眼的红,就像是煞气流了血一般。 万倾!他怎么来了! 他仰脸,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就是这啊,不如我把这些气体吸个干净怎么样?” 我闻言,瞳孔狠狠一缩,因为他的穴口我是见识过的,不知道比我这个穴口强大了多少倍,如果他想要吸干煞气,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喜欢偷偷摸摸的,你拿走了我玉佩,现在还要抢我的戒指么!” “谁说这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么?” 我听他这么讲,不由气得咬牙切齿,他也太会乘人之危了,明明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唤动阳戒。 孙遇玄现在去了下方,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几率微乎其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或者在关键的时候大喊大叫。亚阵帅亡。 不过现在不该天亮了么,他为什么现在才赶过来,不过也不排除我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情况。 “你手上带的什么手套,还挺好玩,不如揭下来送我。” “万倾,你不觉的你找错对象了么,你难道不知道,有人要挖开你的老巢。” 198.你带不走我 “那就让他挖呗,反正多送我几具尸体的是,何乐而不为呢。”他满不在乎的说到。 我见他一副无法沟通的模样,于是不再罗嗦,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敢不敢回答。” “尽管说。” “你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在我去秘道之前,你却从来没有找过我?” “我抓你的原因不已经很明显了么,我要喝你的血啊。”他舔舔猩红的唇,说:“上次你把我烫伤的事,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喝我的血,你要是想喝我的血,早就喝了,又何必把我弄到棺材里去。”我讲话的声音非常大,尽可能的给自己创造可以逃脱的机会。 “因为那口棺材是我给你准备的。”我闻言,震惊了,他继续说道:“至于你问我,为什么在之前不找你。因为那时候各种时机都不成熟,而且我怕,怕我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吸你的血。” “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就是不知道,我一个普通人值不值得你这么费心思。” “既然你想替我省心,那现在就乖乖跟我走。” 我冷哼一声,那自信的模样,仿佛自己还有一张大的底牌一样,我说:“老实告诉你吧,孙遇玄就在我附近,你上次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厉害吧。” 万倾闻言,笑道:“厉害?一个鬼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要是觉得他厉害,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你了。” “是吗?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我在心里不断的呼唤着那枚不听话的阳戒,戒指是我们好不容易凑齐的,如果就这么丢了的话。我当真没脸再见孙遇玄。 “就凭你?”万倾嗤笑出声,然而笑容还没有消失,面上便挨了一击重锤,以至于整个面具都凹陷了下去。 万倾气得袍子飞舞了起来,而我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因为刚刚那一拳并不是我主动打的,而是有人在我身后,操控着我的身体,我整个人就像木偶一般,任他摆弄。 我瞬间就感觉到了,那人是无影,此情此景下,我没有推开他。反而无比的感谢。因为我一个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万倾,毕竟我离开了煞气床,就会掉下去! 万倾的面具自动鼓了起来,他咧了一下嘴角,显然不知道无影就在我的身后。 “原来你也是装的。”说完之后,他便将铁一般坚硬的手掌向我砍过来,他为什么要用‘也’这个词,他口中那个一直在装弱的人是谁? 我没有时间去好奇,立马用自己那条长了鳞片的胳膊抵挡住他的攻击,然后,在他的手掌即将盖过来的那一瞬间,我自主操控鳞片,使其立了起来,万倾来不及收手,只能狠狠的拍打上去,以至于他的手掌上瞬间出来了好几个口子。亚岛向圾。 虽然我的胳膊像碎了一般的疼,但一看到他挂彩了,瞬间就平衡了许多。 无影操控着我分飞了起来,一个侧脚踢,踢到了万倾的胳膊上,万倾用手一挡,直接让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但由于无影在我身后,所以我只是轻飘飘的落定,一点痛感的没有。 这种感觉可比玩过山车要刺激多了,过了几招之后,我不由的有些性质盎然,玩的特别开心。 然后我便听到万倾带着低怒的声音传来:“你来劲了是吧?” 他话音一落,气氛陡转急下,如果方才我们只能算作试招,那么现在可就是来真的了,我仿佛都能闻到火药的味道,万倾一扬手臂,煞气立即向我翻涌而来,我双手摆成莲花状,脚跨成大字型,用来抵挡煞气。 大概是因为无影在我身后的缘故,我竟然顶住了! 万倾有些颓败,冷哼了一声,双手一挥,煞气竟然凝聚成球,朝我飞滚而来,我明显的感觉到这次万倾的力量不同,不管我如何挡,都会被打得五脏俱裂吧。 然而就在那煞气波即将到达我身边的时候,身后的无影忽然和我换了位置,站到了我的前面,为我抵挡住了万倾的攻击。 因为冲击力,无影忽地像我靠近,身体贴到了我的身上。 万倾一愣,嘴中惊讶出声,大概是在惊讶,我竟然会一点事都没有,然而真正的情况,只有我才知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万倾说道,嘴角冷冷的绷着。 “所以呢,你还觉得你能带我走?” “能不能不是你说的算。”万倾忽地朝我飞奔过来,红色的斗篷像是染血的旗帜,他想要扼住我的脖子,然而我见招拆招,没让他沾上什么便宜。 然而我无比的清楚,无影在死撑,我不能再这样消耗他,于是我伸出了铁爪,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因为用里,我手上的肌肉都隆了起来,变得非常可怖。 我一爪朝万倾的胸膛上挖去,万倾用手拧住了我的手腕,感觉我的筋骨都被扭曲了,我就势转了一圈,然后鳞片一缩,将手从他的手掌中缩了出来。 我用力的一挥爪,竟然将万倾脸上的面具划出了一个口子,有血从其中流了出来,万倾忽然猛地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我,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锋利的如同箭一般,几乎都能把我刺穿。 万倾粗重的喘息,就像是一个发怒的牛魔王。 就在这时,他缓缓的伸出了手,微微的上扬起来,目光所见之处,能看到他的掌间有一个漆黑的穴口,里面似有龙卷风在旋转。 万倾用力一缩五指,我整个人便被吸了过去,身后的无影没有抓住我,与我分开了,吓得我不敢再乱动了,因为我现在可是脚踩空气,一不小心就会掉了下去。 我被吸了过去,身边暗流涌动,如同即将来临的黑色风暴一般的缠绕着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我身体中渐渐被剥离,然后吸进万倾的穴口之中。 “你要干什么!”我痛苦的绷紧身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 “我要吸走你的能力,看你还这样嚣张!” 该死的,万倾竟然还有这一招,那我刚刚所做的一切反抗,岂不是在引狼入室?我让万倾觉的我有了强大的能力,导致他现在要将这种能力夺走,然后彻彻底底的把我变成一个废物,便于他操控。 我一脚踹到他的膝盖上,用力的往后撑,但是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我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仿佛天旋地转,转的我是七晕八素。 就在这时,被黑色死死包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剑,用力的将我和万倾之间的连接劈开,由于牵制力的猛然消失,我和万倾同时朝后方退了出去。 万倾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而我却是被揉碎骨头般的疼,还好有人接住了我,我看向那人,竟然是急色未定的孙遇玄,他一定是从可以听到打斗声的距离处,飞奔而来的。 孙遇玄将我放到了‘床’上,随后又是一掌,劈向了万倾,万倾虽然没有被这一掌伤到皮肉,但他的红色斗篷却被砍掉了一角,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是又惊又喜。 当看到白色的光芒时,我还以为来着是无影,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是孙遇玄,那么无影呢,他在刚刚那一下之后,去了哪里。 我对孙遇玄大喊:“有一枚戒指被他给抢走了。” 孙遇玄闻言后,对万倾阴阴一笑说:“不属于你的东西,抢也没用!” 话罢,孙遇玄便朝着万倾张开五指,万倾的斗篷微抖,戒指从其中飞了出来。 199.和我作对 万倾亡羊补牢般的摸向自己的口袋,不由的神色一惊,估计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嘴的鸭子,竟然会被孙遇玄给拦截走了。 那么,依然在万倾腰间的那枚玉佩呢。它的主人又是谁,如果我向孙遇玄召唤阴阳戒那样召唤它,它会不会也到我的手里来?我如是想着,立马便兴冲冲的实验了一下,结果可想而知,无疑是天方夜谭。 万倾见状,伸出带有穴口的手,在空中一舞,便立即改变了周围的气流状况,而孙遇玄所在的位置,无疑是风暴中心,稍有不慎,就会被万倾吞噬的连渣都不剩。我看他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万倾好像很着急,着急着把我带回去,所以他一招比一招要狠,几乎每一下都能要的了孙遇玄的命,但万倾的每一招却都有个微妙的度,那就是他看似招招毙命,但是却没有打到孙遇玄的身上。 如果他的心在狠一些,招式更猛一些,孙遇玄绝对是逃不过的。 纠缠了好一阵子,连山体都在嗡嗡的摇晃,可两个人之间仍然是胜负难分,就算再打下去个一天一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万倾冷哼了一声,一脚踹开了孙遇玄的身体,随后朝上飞了过去。 “你能护的了她一时,我就不行会还能护的了她一辈子。”万倾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斗篷忽地翻飞起来。然后他飞出了洞穴。 我还没有来的及高兴,孙遇玄便倒在了床上,没有动弹。 “你这是怎么了?” “他把我打伤了,我一直强忍着,没有让他看出来。”孙遇玄边如是说着,边捂住发痛的胸口说:“他现在的状态很好,如果再打下去,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带走。” “孙遇玄。”我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说:“下一次别再为我死撑了,其实就算他带走了我,我也有可能成功的自救。” 孙遇玄闻言,只说了一句话:“就算是魂飞魄散,我也会拼了命的为你挡着。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的同时,却又不由得热泪盈眶,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我扶着他,让他好好躺下,然后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要继续开始练了。” “在我上来之前,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说到这,我有些兴奋的说:“你看到他面具上的那道挖痕了么,那就是拜我所赐的,当时都快要把他给气死了,不过幸好你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了,要不然,我的能力就会被他给吸进穴口,现在想想还感觉胆战心惊的呢。” 孙遇玄闭上眼睛,安静的听着,他的睫毛纤长,但却是往下长的,以至于他的眼神看起来,总是迷离又深邃,带着温度的孙遇玄,一定曾迷倒过好多女孩子吧。 我看着他,像个白痴一样傻傻的笑,随后问道:“对了,你说那个万倾为什么也会有穴口,而且比我厉害多了,如果有一天我能熟练的操控自己的穴口,是不是也能像他这么厉害。不对,还是不行,他的穴口长在手心处,而且打开的时候,直接就成了黑洞,我跟他比,差的不止一星半点。” 孙遇玄嗯了一声,说:“我也在好奇他为什么能有穴口这件事,毕竟穴口这个东西,不是谁都会有的,那个万倾很有可能跟你有某种关联,要不然也不会找上你。” 某种关联,又是某种关联,无影跟我有某种关联,现在万倾也和我有某种关联,那么这个某种关联到底是什么呢。亚岛估才。 我百思不得其解,孙遇玄说:“有些事情,是想不明白的,除非一波推着一波,真相才会越来越清明,我们现在只用强化自己,顺其自然。” 强化自己,顺其自然,这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最好方法。 危险无处不在,我们必须有防御危险的能力,这样才能生存下去,并有机会翻身,由被动状态转变为主动的状态。 于是我不再和孙遇玄讲话,以免打扰他的休息,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呼唤着阳戒,但这无疑是对牛弹琴,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话,我一定会觉的我是个疯子。 我伸手去抓它,准备和它磨合一下感情,可谁知我刚碰到它,手便被划烂,随即流出了鲜红的血珠,血渐渐的浸满整个戒指,戒指上的金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刺眼,到最后,那家伙吃饱喝足了,竟然紧紧的套到了我的中指上,并且自己变化了直径,越箍越紧。 我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的有些惊慌,孙遇玄睁开了眼睛,喜笑颜开的说道:“你是它所认得最后一个主人,从此以后,它都会一直跟着你了。” “啊?可这是你的东西啊。” “什么你的我的,再说它喜欢你血的味道,以后每月中旬,你都得给它喂点血,这样它才会一直听你的话。” 我没想到,我在心底呼唤了半天它都不为所动,然而区区一滴血,便把它给搞定了,早知如此,我刚刚就不用这么的费功夫了。 “阴阳戒不会认普通人做主人,所以你现在,已经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了。” 如果拿我所经历的东西做衡量的话,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但孙遇玄口中的普通人带着等级的含义,也就是说,我进阶了,比之前强大了。 我猛地扑到了孙遇玄的身上,将他压的有些微喘,我高兴的大笑,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太棒了,孙遇玄撑起眼里,低低的瞧着我,泼了我一盆冷水:“现在别高兴的太早,你还没有学会怎么使用呢。” 我闻言,怨恨的看着他,他挑挑眉头,一脸轻笑。 我立马坐了起来,一脸的严肃,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双手抱拳,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被我逗得微微起了笑容,然后说:“你先学会感受它们,比如它们的形状,以及喜怒哀乐。” 破戒指还有喜怒哀乐?别逗了,然而我刚这么想完,手指上的那只阳戒便狠狠的收紧了一下,我立马便反应过来,它生气了。 我便对孙遇玄反馈到:“果真可以感觉到,手上的这只阳戒生气了。” “想要使用它们,首先得要让它们心情愉悦,并且认可你的能力,不要把它们当作工具,而是要当作伙伴。” 于是我默默的跟两枚戒指进行心灵上的交流,所有的好话都说尽了,但那阳戒还是一副臭脾气。 孙遇玄闻言后说:“现在阳戒还没有认可你的能力,只要你能运用自己体内的力量冲开它对你的束缚,它才会服气。” 足以见得,阴阳戒很遵循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的法则,只会被强者给征服。 于是我运起一股气,试图挣开手指上的戒指的束缚,然而所有的力量,在到达手指的那一刻,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忽地松弛了下来。 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的惨淡收场。 “我不能帮你,这个过程,只有你自己能克服。” 我咬唇,嗯了一声,坚定的点了点头,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终究是硬件跟不上想法,以至于我最后累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把戒指锯了扔掉。 “休息一会。” 我闻言,瘫软在床上,总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总结了半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戒指小心眼,存心和我作对。 想起孙遇玄之前下去了好一阵,都没有上来,我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200.我在肚子里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下到一百米的地方之后,便下不去了。” “一百米?这坑有这么深么,你为什么下不去了,是不是因为缺氧?”但转念一想,孙遇玄是鬼,好像不存在缺氧这一说。 “这下面深不可测。远远不止一百米,我跟你说过关于薛家墓群那一条道,我走到半中央的时候,就没办法走下去了,因为有一种力量在抵抗我的进入,而刚刚在下面的时候,我也遇到了相似的状况,所以没办法下去。” 我听他这么说,心下了然,然而了然的同时,不禁又一些怀疑,如果薛家墓群有股阻挡外人入侵的力量的话,那为什么小十三还有无影却可以进入? 想到这。我不由得开始骨骼发冷,难道说,小十三和无影也属于薛家墓群么?! 所以说,无影总是救我,小十三无故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拼尽全力的对待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很有可能是亲戚?而小十三和无影岁数显然比我大多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我的长辈? 不不不,哪里有长辈会对我一句话不说,上来就亲我的,还有小十三。嘴损的要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幼稚的长辈。 孙遇玄没有在意我在想什么,而是问道:“你休息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按常理来说,他不应该问我关于薛家墓群的事么。但是他却好像避之不谈,我起来后,继续一鼓作气的想要冲开指环的束缚,在我的再三努力下,戒指终于被我撑开一些了。 孙遇玄并没有夸奖我,估计是怕我一洋洋自得之后,前功尽弃,于是我立即将心里的那股小得意压了下去,革命还未胜利,同志尚需努力。 “将手上的戒指,想象成你对讨厌的人,那个人想要捆绑你,你现在要挣脱他的捆绑。否则你就会迎来无止境的折磨。” 孙遇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回声,我的眼前勾出了一副景象,一副我被捆绑起来的景象,我看见自己被捆绑在了一根木桩上,然后有人拿着鞭子,恶狠狠的抽打我,我努力的想要挣脱,却无视于补。 我看见手持鞭子的人,竟然是年轻时候的白姑,姑姑站在我爸爸的旁边,叫着他的小名说:“弟弟,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要,先不说是个孽障,就连是谁的种,都说不定呢。” 而我爸就站在姑姑的旁边,冷眼看待着这一切,仿佛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我心里痛的窒息,竭力的嘶吼着,我能感到这群人给我带来的痛,我恨不得变成魔鬼将他们全部杀个干净,我仰天大啸,啪的一声挣断了绳索。 我虚无的挣开眼睛,满身粘腻的冷汗,孙遇玄双手抓住我得肩膀,对我说道:“薛灿,冷静一点,你怎么了?” 我双眼空洞的看着孙遇玄,完全没有挣脱束缚后的喜悦,我看着他,睁的老大的眼眶里,流出了苍凉的眼泪。 孙遇玄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边用手指擦去我的冷汗,一边拍着我的背,极力的安慰我:“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 “孙遇玄。”我在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眼泪忽然滚滚落了下来:“我看到我妈了,我没有看到她的脸,我在她的肚子里,我看到白姑用鞭子抽打我妈,我看到我姑姑一直在谩骂,我还看到我爸爸,他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我感觉特别的疼,像是有无数条的鞭子,把我抽的皮开肉绽,疼的撕心裂肺……” 我说着,说着,哽咽的说不下去,因为我那素未谋面却受此磨难的妈妈,因为我那看着自己妻儿被打却无动于衷的爸爸。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妈,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妈的痛,还有她的怨恨! “你看到了你出生前的景象?”孙遇玄有些惊讶的问道,显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似乎并不是只能看到我出生前的景象,我好像还能够看更久远,当然,这一切都要拜小柔这份先知能力所赐,而且这种能够预知的情况越来越平凡,是不是说明,这项能力,正被我越来越熟知? 我点点头,仍然哽咽的说:“这一切应该是我在我妈的肚皮里看到的,她们应该是要将我妈给打流产。” 然而我能活到现在,对姑姑以及白姑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吧。 我本以为姑姑和白姑是因为要抓孙遇玄,所以才结实到一起的,然而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们两个老早就认识了,并且勾结起来,陷害我妈妈! 我恨的咬牙切齿,那种来源于我妈妈的痛,比我自己所经历的要痛上百倍,我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这是人在愤怒无法被抒发的情况下,最直接得反应。 孙遇玄见状,捏住了我的下颌,以阻止我再继续自残。 他说:“那个年代,农村有很多神婆用鞭刑的方法来驱赶鬼神,所以好多人都会被陷害,到最后被活活打死。” 如果不是姑姑从中唆使,我爸也不会露出那种表情,我一定要问姑姑,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你说,我妈妈被他们打死了吗?”我哽咽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他轻声说:“当然没有,要不然你怎么会出生。” “可我觉得,可我觉的她死了,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过我?” “或许,她在生下你以后,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的地方,就走了呢?” 一直以来,我对妈妈的感情,由期盼转变为失望最后到绝望,绝望过后,是深深的恨,然而,当怨恨持续的时间长了,我便对一切都淡然了。 但我从没想过,妈妈在生我之前,竟然会遭受如此的迫害,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坚持不下去吧! “我要替我妈报仇!”我咬着牙,发自心底的怒气如波涛一般,滚滚而来。 “想要报仇,就让自己变强,否则只是去送死。” 孙遇玄的双眸一阵暗淡,我知道一定是我的这句话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我的妈妈被抽了鞭子都会让我这么的恨,更何况是孙遇玄呢,他妈妈可是被人扒了皮! 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忍住胸口的这团恶意。 是的,我跟孙遇玄都一样,我们的能力,相当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如果和强权硬碰硬,无疑是送死,我们只有不断的积淀,不断的蛰伏,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我相信,我们会成功的,因为我们胸口盘旋着的那口气,注定了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 周围仿佛擂起了振奋人心的战鼓,我一扫先前的阴霾,整个人焕然一新,充满着斗志,想把坏人踩在脚底碾压,唯一的捷径就是不断努力,不断的克服! 孙遇玄看到我崭新的状态,似乎很满意,相比于能力的提升,我们此刻更加需要得是士气,失败不算什么,怕的是沉迷失败,畏惧失败。亚岛丰血。 想要做成一件事,最先需要得是勇气! 我对孙遇玄肯定的说道:“我一定会操控好阴阳戒。” 孙遇玄见我如此,露出了一个崭新的笑容:“其实阴阳戒还有一个作用,可以摆脱肉体的局限性。” “也就是说……”他顿了一下,故意吊我得胃口:“你可以利用它们,飞起来,类似于吊了威压。” 我一听,不由得两眼放光,忙问道:“快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201.集中念力 “这种能力很玄妙,大部分得靠意念支撑,所以你现在最主要得是能控制你意念的走向,你现在能够很好的集中注意力,但是集中力还不是很强,因为在嘈杂的环境中。你就没办法很好的集中念力,也就不能在短时间内给戒指下达指令。” 他指着我的手指说:“不过现在比较乐观的是,阴阳戒已经认了你当主人,你的进展速度,可比当时的我要快多了,这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耽搁。” “我知道,我也理解,放心吧,我撑的住。” 接下来,孙遇玄为我制造了许多场幻境,有人声鼎沸的集市,有野兽遍野的草原。还有横尸遍野的乱葬岗,每一处场景,都会对我集中念力这件事产生极大的干扰,而孙遇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克制住这种干扰。 可我压根就不能集中注意力,因为那场景实在是太逼真了,如同身临其境,尤其是那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我连犹豫都没犹豫,撒腿就跑,我没被吓破胆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场幻境环游玩之后,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长进,孙遇玄脸黑的像包公,大概是在说:你前一秒的信誓旦旦被你吃了吗? 我囧着一张脸。不敢正眼看他,孙遇玄这么连番的给我制造幻境,体力消耗非常大,本以为他会把我一顿骂,却没想到。他只是说:“别被其他事情给打扰,专心做你自己该做的,你在心里要给自己暗示,这些东西伤不到你,你不害怕。” 虽然不知道所谓得心理暗示有没有用,但是总得试试。 孙遇玄说道:“我的灵力使用的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只能为你制造出最后一个幻境,你要抓紧机会,否则我不知道我下一次能制造幻境是什么时候。” 我闻言,点了点头,颇有点英勇就义之感。 我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不能再拿它当儿戏了,孙遇玄见我点头。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圆。于是我身边的场景迅速发生了转变。 只见这次得场景是沙场,有两拨人马在血斗,而我就在两队人马的中间,并且双方的主将在我两旁站开,手持长枪,两杆长枪与我的胸口相距不到一厘米,只要在前进一点,我就会被长枪从两面刺穿心脏。 虽说是幻境,可这也太真实了,就连冷兵器所冒出的丝丝缕缕的凉气都无比真实,吓得我差点没骨气的腿软,于是我一个劲的给自己心里暗示,死不了,死不了,都是假的…… 于是我开始集中注意力,孙遇玄跟我说过,只有我精神高度集中了之后,我才可以成功走出幻境,为了减少孙遇玄灵力的消耗,我最好早点完成训练。 我闭上的眼睛,幻想着自己是在一片花香鸟语之中,可花香鸟语还没有幻想出来,两只长矛就戳进了我的心口,不是说都是假的吗,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么痛? 我试着忽略那种疼痛,再次集中念力,一心想着我要出去,但是我根本无法做到四目皆空,心急加上肉体上的疼痛,让我的思绪绞成了一团乱麻,尽管我努力的去尝试了,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气急败坏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里十分的歉疚。 我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是我太废柴了。” “不要用废柴这个词给自己台阶下,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你不够努力。” 我听孙遇玄这么凶巴巴的对我讲话,心里不免有些难受,我努力了啊,只是总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吧。 但仔细想想,现在这个时刻,不一口吃个大胖子,难道还有时间去分成几口吃么,孙遇玄大概也不想对我这么凶,可是他如果不对我凶,我就意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 孙遇玄见我有些神伤,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我:“我不是说你不努力,我是说你不够努力。” “嗯,我知道,对不起。” “禁止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他轻抬眼皮,睨着我。 于是我立马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禁止露出讨好的笑脸。” 我闻言,立马正襟危坐,我现在要严肃对待这件事,想想之前说过的豪言壮语吧,不要这么快就把脸打的啪啪响。亚呆助技。 “那现在怎么办?” “你现在,学会操控阴阳戒,把你的身体给带起来,先从胳膊,再慢慢延伸到身体,我会时不时的给你创造突发情况,这样你会提升的更快一些。” 我正准备开始操作,孙遇玄便嘱咐道:“不要想着我会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孙遇玄把话说的如此严肃又决绝,让我有种失去了靠山的空荡感,也对,有退路的人并不会拼尽全力,往往过的很安逸,而没有退路的人,只有拼了命的往前跑,必须时时刻刻得绷紧神经。 孙遇玄坐在我旁边开始调节自己的身体,而我也只顾着着手于眼前的事情,我在心里和两枚戒指沟通,可是它们两个都无动于衷,这可把我急的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无从下手。 当我发现自己思绪乱了的时候,就停下来重新整理,因为越急越干不成事,当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手竟然缓缓的伸了起来。 它们竟然听到了我的指令! 我心中一喜,然而与此同时,两只手啪嗒一声,砸了下来,看来古人诚不欺我,骄傲果然会使人落后。 盘腿坐在一边得孙遇玄,听到动静后,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挑起眉毛,撇了一下嘴巴。 我一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由气的火冒三丈,他明显就是小瞧我! 于是我立马开启第二轮,这一次进行的明显比上次要顺畅的多,看来我已经渐渐的摸清了门路。 阴阳戒这一次非常的听话,不仅举起了我的胳膊,还把我的脚尖提了起来,就在我细细感受这种腾空的感觉时,孙遇玄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咳,思绪猛的中断,我惊慌失措的睁眼,只见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升到了里孙遇玄一米的高度。 我‘妈呀’一声大叫,重重的跌了下来,虽然孙遇玄对我的进度很满意,但他还是因为我受不了影响这一点发出啧啧声。 我不满的看着他,说:“你干嘛打扰我。” 孙遇玄微微一笑,像极了qq表情里那个‘呵呵’的表情,他说:“我刚刚发出的声音不超过40分贝,这么小的声音,都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只能夸你一句,听力真好。” 我被孙遇玄的话讲的胸闷,于是只能总结错误,重新开始,归根结底,就是我注意力不集中,孙遇玄让我这次睁开眼睛,毕竟我不是白姑,还是需要用眼睛来观察事物的。 然而我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这一切在睁眼的状态下有多难,好像一切从零开始了一样,大概过了几个小时,我才终于找清了门路,可以腾空的距离一点点的上升,睁开眼睛看整个历程的时候,只觉得神奇无比。 期间孙遇玄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还用满是血的脸吓我,导致我大大小小摔了不少的跤,但是这种情况慢慢好转,以至于到最后,我根本就不受他的影响了。 “很好。”孙遇玄说:“下来吧。” 我闻言,力气一松,掉了下来,然而这一次我并没有掉在床上,大概是孙遇玄把我脚底下的床给转移了,导致我浑身一空,直直朝无止尽的深渊掉落下去。 201.成功了 我胡乱的用手抓着空气,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在绝望之中找着救命的稻草,那种突然悬空,失重,并加速坠落的感觉让我得整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如同要飞出去一般。 我还真是命好啊。看来是要把各种各样的死法都体验一下,不得不说,跳楼这种死法也好难受,尤其是想到自己即将接触到地面,脑浆迸发的场景,该是多么的疼啊! 先前孙遇玄的那句话就是说给我现在这种情况听的,他说他不会救我,我只能自己救自己! 于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集中那该死的念力,但我一边害怕着,一边想要操控阴阳戒根本就不能集中念力,眼见这自己不知道要掉落到什么地方去,视线里还是没有孙遇玄的影子。我不由得咬了咬牙,靠自己就靠自己,我就不信我这么没用! 我双手猛地一震,便将双臂充满了力量,随后把指令传达给阴阳戒,让它们给我提供向上的牵引力,由于怕睁开眼睛会分心,所以我死死的闭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我的身体忽然没了往下落的趋势,开始往上升,我心中一喜,控制不住的低呼一声:“我成功了。” “成功个鬼。” 我耳尖一痒,立即转头看向身旁那个嗤之以鼻的男人。只见他托着我的腰,带着我一起往上飞去,我脸一红,尴尬的要死。 孙遇玄眉毛一挑,嘴角轻勾。一脸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不会救我吗?”我小声的说,又丢脸,又尴尬。 他郑重声明道:“不会有下次。” “不过。”他拖长尾音:“你掉下去的期间都有时间想有的没的,为什么不想想怎么救自己?” 我闻言,知道他指的是我在掉下去时想的那一连串掉下去的后果,于是理亏的低下头,做了个鬼脸。 “不许卖萌。”亚呆贞弟。 “我哪有。”我不服气的说道:“我那是天然萌。” 我咧起嘴角,对他嘻嘻的笑,然而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孙遇玄冷着一张脸说:“我现在在跟你笑?” “没有。”我心情极为郁闷。 “你违规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现在罚你亲我一口。” 我闻言,立马一脸狡黠的看着他,他还真是公正廉明! 他在接触到我不怀好意的眼神之后,立即‘清纯’的说:“只许浅尝辄止。” 我气鼓鼓的把脸撇到一边说:“嘁。我才不乐意亲你呢。”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托住我腰的手猛然一松,我在感受到下坠力时,立即用手条件反射的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小鸡啄米般的在他嘴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与此同时,我们到达的床的位置,他瞬间将我压在身下,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羞的脸红。 孙遇玄忽的轻笑出声:“幻想什么呢,继续练。” 瞬间,我的脸上便覆盖了无数条的黑线,心里的小宇宙轰的爆发,呵呵呵,我才没有幻想呢好不好,好不好! 气死我了! 不过通过刚刚那一惊险的历程,我的能力有了质的飞跃,动作进行起来行云流水,如同抹了润滑油一般,甚至还可以做简单的翻腾,于是孙遇玄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我在七八十米的距离处,停止了下坠。 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多,我开始有上升趋势的距离越来越短,也就是说我能够操控阴阳戒所用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孙遇玄对我说了一声,我合格了! 我如释重负的摊到在床上,神经放松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泥。 “现在是不是代表着,我以后可以飞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还是要谨慎使用,因为你现在对阴阳戒的操控还不太熟练,尤其是处在一个令你容易分心的环境中,说不定阴阳戒就变成了两块废铁。” “如果你正在飞的途中忽然分心,整个人就会掉在地上,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四分五裂。” “喂,你要不要这么吓我,害的我都不敢使用它了。” 他扬扬眼角,不可置否。 “你好好休息,还有最后一个东西要学。” 我怏怏得嗯了一声,过度的劳累使我疲惫到极点,挨到枕头就可以睡着。 孙遇玄说:“难为你了,让你这么短的时间里,去消化这么多的东西。” “没事,潜能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了。”我趴在床上,含含糊糊的答,我听到孙遇玄轻笑一声,说了句伶牙俐齿,然后给我掖了掖被角。 虽然在这么冷的环境中,这个被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卵用,但是孙遇玄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足以将我的心暖的热热乎乎。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看见孙遇玄正直直的站立在黑暗之中,就像鱼漂一般,他的眼皮轻盖,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装睡。 我伸手晃了晃,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竟然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把我给吓了一跳。 “醒了么。” “嗯。”我含含糊糊的答,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有些想不通那些古代的人为什么要隐居山洞里,然后修仙,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嘛,我这才呆了几天不到,就坚持不下去了。 看来我果然就是做凡夫俗子的命。 “旁边有食物和水,吃了补充体力后,继续。” “我不想吃。” “这么长时间,该饿了,难道是不合胃口。” 其实我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还有功夫矫情的挑口味,而是…… “孙遇玄,你知不知道作为活人有某些需求。” “哦?某些需求?”他刻意加重了‘需求’两个字。 我面色一囧的说:“不是那种需求。” “哪种。”他一本正经,丝毫感受不到自己先前的眼神有多邪恶。 “我想上厕所。” “嗯。”他默默的转过了身。 我尴尬无比的加大声音说:“在这里?” “不然呢,你是想让转过身么。” “不行不行,在这里怎么能上的出来。” “那去哪。” “上面吧。” 他的手轻松揽过我的腰,随后将我带了上去,上去之后,我还是觉的别扭,因为这上面不仅有我和孙遇玄,还有可能有无影呢,万一被他看见了,岂不是羞死人。 于是我心里负担很重的对孙遇玄哭丧着脸说:“这里也不行。” 孙遇玄立马回头,用两道激光一般的眼神狠狠射向我,大概再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事! 可是我也不想啊,女生那有他们男生这么方便,找个墙角就可以旁若无人的撒欢。 “有卫生间吗?” “这没有。” 想起山洞外的别墅里有卫生间,但路途有些遥远,只好另谋它处,于是我走进山洞,一阵好找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可以方便,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 孙遇玄在不远处背对着我,站的很笔直,就跟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似得。 我酝酿了一下,刚准备脱裤子,身后却忽然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那人手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便陷入了昏迷,动弹不得。 依稀间听到孙遇玄的声音传来:“怎么没有声音,还没准备好么,我数三声,你不出声的话,我就转身了。” “三……” “二……” “一!” 然而三声之后,孙遇玄再也没有看到我,那双手的主人带着我飞速逃窜,不到一会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浑浑噩噩的睁眼,只见那人身穿红色斗篷,面带银色面具。 203.分食 在我确定完此人是万倾了之后,便浑浑噩噩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我不知道孙遇玄有没有追上来,我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在我醒来之后,自己正躺在一个水晶棺材之中。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然而四周只有亮晃晃的白光,看来孙遇玄没能赶得上万倾,以至于我现在被抓进了棺材里,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摸到伤口,难道说我已经被万倾喝过血了,如果没有的话,他现在去哪里了呢?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由于棺材里的空间狭小,所以最后只能作罢,身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后遗症,酸酸软软的提不上力气,估计是万倾捂在我口鼻上那奇怪的香味吧,于是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查找突破口在哪。 当身体安静下来的时候,听觉便变得十分灵敏,外面偶尔传来哼哼的声音,我一听鸡皮疙瘩都不由的冒了出来,因为这声音我无比的熟悉,不就是那些被扒了皮的血尸发出来的声音么,难道说,他们又回来了? 想到此,我不由的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一旦那些血尸聚集在一起,就说明有什么重大的仪式即将发生,而这仪式,一定与我有关联! 于是我一扫阴沉,当生命面临着危机感的的时候,疲惫不是不能化作力量。 我再度将力气凝聚于手掌,试图伸出鳞片。以及指甲,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五个指头竟然被一条锁链给绑了起来,一定是万倾干的! 不仅如此,手上还有戒指被扒的痕迹,但由于这戒指已经认了我做主人,所以他没能扒的下去,如果他不用给我留个全尸的话,只怕他会直接把我的手给砍了吧。 我试了两下,尽管手上的鳞片已经伸了出来,但仍然没什么力气,还没有到能够把铁链挣脱的地步。 不到一会儿,我听到了万倾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他说:“这是锁鬼链,你不用白费力力气,你逃不了的。”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便忽的反应了过来。他口中的鬼,就是孙遇玄,孙遇玄跟是跟过来了,但却被万倾给控制住了,也就是说,孙遇玄现在得状态,是被一条铁链给锁着的?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我得赶紧打起精神,要不然不知道万倾那个变态会对孙遇玄做什么,那些下面得血尸之所以这么骚动,会不会就是因为孙遇玄? 这时候,只听到万倾说:“你看,尸体们为了吃你都蠢蠢欲动了,也对,想你这种等级的灵体,他们平时想吃可吃不到呢,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怎么算作多管闲事。”孙遇玄冷哼一声,说:“只要是关于她,就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就在这时,只听的一阵锁链扭动的声音,大概是孙遇玄在移动,然后他一脚踹上了万倾。 “薛灿,醒了么。”他抽空对我讲了这么一句话,我立即回复他:“醒了。” “醒了就把我交给你的东西好好温习一遍,现在这种场景,比幻境对你更加得有益。”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和万倾打了起来,瞬间,我的整颗心慌张的直跳,几乎要冲破嗓子口的架势,现在这种环境当然比幻境来的更真实有效,可我连对幻境的恐惧都克服不了,更何况现在。 万倾发出鄙夷的小声,说:“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亚斤岛划。 我听出他言语中明显的讥讽,倒也不恼怒,因为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平静下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只有这样,我才能帮的上忙,而不是继续的拖后腿。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薛灿,相信自己,只要有勇气,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听到外面的血尸变得更加蠢蠢欲动,估计如果孙遇玄掉了下去,便会立刻被撕扯的体无完肤! 我满满的放空自己,尽量的不去想,不去听别的事情,然后给自己手上的戒指下达指令:捶开棺材板! 我能迷迷糊糊的听见孙遇玄吃力的声音,我甚至能看到,她那张灰白的的脸就游荡在眼前,然后他口角流血的对我说:薛灿,我先走一程。 不,不行! 就在这时,我的手指上忽的迸发出金色光芒,阳戒带着我的手,缓缓向后方弓qu,随即猛的出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棺材板尽然哗啦啦的朝上空翻转几圈,随即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掀起了巨大的灰尘。 我从棺材里站了起来,正在与孙遇玄打斗的万倾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我,猩红的嘴角忽的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呦,不错嘛。”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忽然下方蹦上来了一个血尸,由于棺材板的晃动,导致我差点掉了下去。 万倾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给你找个血尸练练手,顺便减减肥,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油脂过高的血液的口感我可不喜欢。” 他说的喜笑颜开,然而这温软的笑容背后,却藏着一把尖利的刀子,以至于我只要稍稍向前,就会被刺破喉咙。 孙遇玄趁万倾与我讲话的期间,一个倒挂金钩,迫使万倾整个人头朝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吓得那些血尸赶紧散开了一个圈。 然而这有些滑稽的场面并不能使我笑出声,因为我现在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情况,那就是面前的这位血尸,如果她只是普通的血尸,我也就不会这么发愁了,可她是孙遇玄的妈妈啊!要我怎么下手? 并且,根据上次她将我带入湖底的情况不难看出,她对我并不是没有恶意的,加上这次还有万倾的操控,她一定会往死里打我吧! 我还没有思考完,那血尸便挥起了一条手臂,朝我狠狠地砸过来,我伸出长满鳞片的手臂就势抵挡,勉强的躲过了一劫,由于有鳞片做保护,所以没有受到她指甲的伤害。 但这一下也挺够呛的,我差点直接被她给砸了下去。 我站稳之后,开始想别的办法,我不能正面更她迎战,逃总可以吧,我瞅准了拴着棺材铁链,我可以爬上去,以血尸的身体僵硬程度,以及重量,是绝对跟不过来的。 铁链虽然粗,也就一个脚掌的宽度,我四肢攀附在铁链上,如同一个蛤蟆似得,血尸见状,使劲的摇晃了一下铁链,以至于我整个人一滑,以正面朝上的姿势挂在了铁链上面。 毕竟臂力有限,加之血尸的摇晃,几次我都险些脱手,我现在只能指望阴阳戒,然而它却在这个时候失了灵。 万倾低低私语几句,那女血尸便看了我一眼,然后跳了下去,从她的眼神中我能够看得出来,她是有情绪的,既有记忆又有情绪,她已经脱离了尸体的范畴! 那么她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状态呢,到底认不认识孙遇玄呢,到底对我们是有利还是有害呢。 万倾迅速的往孙遇玄身上加了十几道粗铁链,束缚的他无法再动弹半分,万倾看着他说:“看在你这么卖力的管闲事的份上,我就免费让你看一出戏。” 万倾轻点脚尖来到了我的身边,嗔笑了一声,说:“顽皮。” 我闻言,鸡皮疙瘩瞬间落了一地。 他想向我走过来,我立马大叫道:“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就跳下去,你知道他们比你更想吸我的血,一旦我让他们尝到我血的味道,只怕到时候引起的骚动,连你也控制不了吧!” 万倾闻言,毫不在乎的说:“我想,比起你的血,他们更想要的,是一个完整得身体。” 204.万倾发怒 一个完整的身体,我忽然反应过来,万倾所谓的是什么,也就是说,这些人之所以臣服于他,只不过是为了拿回自己的皮么? “你制造了这些尸体?”我瞪着他。浑身开始发冷,因为他的丧心病狂。 万倾倏尔一笑,说:“什么叫我制造了这些尸体,我所要制造的,是一个城堡。” “怎么样。”他看着我,阴森的笑:“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享受这至高无上的权利。” “你不是人!”我大声的骂道,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死了之后才被扒的皮,又有多少,是活着的时候被生生扒掉了皮,而这一切的起因,竟是为了那可笑的权利? “我本来就不是人,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万倾笑了一下,说:“你可以选择掉下去。摔的七晕八素得时候,再上来,或者你可以就这么耗下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只怕某些人可耗不下去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某些人说的是谁,于是立马抬头朝孙遇玄看去。 只见孙遇玄此时正耷着个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的身体下面,有一只白色的蜡烛,燃着淡蓝色的火苗,细细长长的火舌,在孙遇玄脚下炙烤着。 万倾不急不缓的说道:“这蜡烛,叫燃灵烛,灵体的气焰越旺,蜡烛的火苗就会越旺盛,反之。如果灵体的气焰衰竭,蜡烛的火苗就会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噗的一下,灭了。” 我听的格外仔细,在他忽然说出‘噗’这个形声字时,我竟被吓的抖了一下,我这个举动让他满意的笑了,大概是让他觉得的自己的恐吓很有效果。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朝他吼道,尾音控制不住的发抖。 那火苗越来越细了,难道预示着孙遇玄的姓名正一点点走向枯竭吗,孙遇玄的双颊通红,不是健康的红,而是诡异的红色。就像晒伤了一般。 我的心都疼的抽搐了起来,于是朝万倾说到:“你要我干什么只管说,折磨他干什么!” “不折磨他。难道折磨你么,我可不想破坏血液的味道。”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斗篷,动作优雅的就像天下第一的剑客,在擦拭自己的刀剑一般:“你还要拖下去么,光阴可是不等人的哦。” “好,你要干什么我照做,我只有一个要求,放了他!” “放了他只不过是给我制造麻烦。”他索性向后退了几步。抬眼瞧了我一眼,说:“不过我们早点完事的话,他还有一线活的希望。” 早点完事……这几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令人毛骨悚然呢。 现在万倾态度很明显,他当然不会主动放了孙遇玄,然后让孙遇玄再度来救我,但是,就算我照他的说法做了,他也不一定会放过孙遇玄,到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孙遇玄现在还能不能从我手中召唤走阴阳戒,如果可以,他为什么不召唤呢?一定是今天他只顾着给我制造幻境,从而导致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现在落得这样得情况。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任由万倾摆布,他在一个要求被满足之后,一定还会有下一个要求,要能够威胁,他一定会无止尽的威胁下去,我不能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再说,承诺这种东西能算什么数,他就算在达成目的后把孙遇玄给杀了,我又能怎样? 既然万倾用孙遇玄来威胁我乖乖配合,那么也就是代表着,如果我不配合,他得目的是进行不下去得,所以我可以假装配合他,然后再找准时机反抗,这才是比乖乖就范更明智的办法。 于是我伸出手,对万倾说:“好,你拉我一下。” 他闻言,面具之下或许满意的挑了挑眉,随即他伸出手,用力一拉将我拉了过去,我的身体加上惯性猛然一撞,便双双的倒在了棺材里,他翻了个身,将我压在了身下。 这样一幕看在孙遇玄的眼里一定是带着火苗的,他一定会气愤,我为什么不在这种时候反抗,可我不能反抗,我现在不能做无用功,我必须抓住那千分之一的机会,才有可能逃脱。 万倾的身体很重,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我微微推拒他,他大概也是发现我脸被憋得青紫,所以稍稍的支撑起身体,给我一点点喘息的余地。 我看着他,最后一次请求,也是我最终的底线:“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做太亲昵的举动,比如吸血,就只是单纯的吸血,不要舔。”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严肃,招惹的万倾竟然轻笑出声,他说:“你以为我是变态?” 我还没来的急说话,万倾便再度期身下来,死死的压着我:“那我就变态给你看。” 棺材里的气温非常的低,甚至连呼出去的气都是白色的,而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万倾的身体,他的身体异常火热,饶是这样,我还是冷的浑身发抖,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还是当着孙遇玄的面?亚斤低技。 不要!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一着急,整个人失去了控制,手上发力,想要撑开拴住我的手的铁链,万倾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将我的手从身下拿了出来,他的拇指凉丝丝的摩挲着铁链,说出来的话也阴冷至极。 “其实我挺欣赏你这种垂死挣扎的态度的,真是幼稚的可爱,你觉得我会用普通的铁链来锁住你这只锋利的爪子么?”他说着,突然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指尖,我这时才感觉到那种十指连心得疼痛,就像有一根钢针,从我的指尖一路戳到了心脏一般。 “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千年玄铁呢,反正想要控制住你的手,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闻言,气的脸面通红,因为我也察觉到了,这铁链不是普通得铁链,我现在的力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这是普通的铁链,我也不会被困这么久了。 他叹息一声,说:“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真是腻,突然有个活人跟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挺新鲜的。” “你说……”他带着面具的脸忽的向我凑近,我恶心的缩起了脖子,浑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扎的像根针一般。 隔着面具,我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凉凉的气息不断喷薄在我的脸上,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凉丝丝的在我的脸上舔了一下。 “我不如先品尝你的身体,再品尝你的血,又或者,两个一起进行?” “你滚开啊!”我双手一挡,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脸上,像是扇了他一巴掌似的,我这个举动把他给惹怒了,以至于他忽然停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睛。 棺材是透明得,这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外面都会看的一清二楚,我不能让孙遇玄看到这腌臜的一面,否则我以后怎么还有勇气,还有脸面再去面对他。 先前做的打算,这会却被忘记得一干二净,因为我面对这种情况,根本就淡定不下来,更别说假装迎合了,我都快恶心的想要吐。 “你别对我乱来,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那你就死吧,我想你的尸体,应该不会像你现在这样,这么的不听话了吧。”他长长的指甲,在我脸上优雅得滑来滑去:“你想变成哪种尸体呢,血尸,僵尸,还是干尸?” “我哪个都不想!” 我趁他注意力放松的那一刻,猛然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了身下,利刃一般的指甲抵在他的嗓子口。 我笑了,学着他的模样说:“抱歉,你掉以轻心了。” 铁链虽然我挣脱不开,但是我却可以解开,我的手上覆盖着鳞片,加上手部肌肉结构的改变,以至于我得手就像一条水蛇一样可以自主收缩,先前我没有找到门路,但很快,也就是在万倾把我压在身下的这一段时间,我得注意力高度集中,导致我在不知不觉之中,脱了困。 我金色的爪子扼住了他的脖子,单膝跪起,此时他的脖子在我的手中就根一个可以轻轻折断的小树苗似的。 “我想你现在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放了他。” “说什么呢。”他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当然不会考虑。” 他将手枕在了头低下,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对我说:“我们两个之间,肯定是你先死,就算在你已经握住我要害了的情况下。” “我不怕死,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你放了他!” 万倾忽的不说话了,银色得面具之下,不知道有一双怎样的眼睛正死死的瞧着我,他一定是在想一个更好的办法,而我不能让他想。 我的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身体快速一摸,便摸到了那枚咯手的玉佩,用指甲轻轻一划,便成功的摘除,我手扶着棺材沿,翻了出去,随即猛地跳跃,抓住了不远处得铁链。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用时还不到零点几秒,之所以会这么快速,是因为我在一秒之内便做好了判断,我抓住铁链用力的摇晃着身体,将抛物线的落点定在那根蜡烛上。 此时的孙遇玄依然低着个头,如同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一般,由于着急,我的潜能无限的上升,最后用出死力气猛地一甩,将自己得身体甩了出去,不知是我的判断准确,还是因为阴阳戒收听到我得指令了的缘故,我竟然真的落到了捆有蜡烛的那根铁链上。 我伸手,也不管烫不烫,直接把那将近50厘米高的火苗给盖灭了。 我见状,不由的大喘一口气,然而还没来的急放松,就迎来了另一个突发情况,那就是我脚底下得血尸,他们不停的蹦起来够我的脚,由于血尸蹦的很高,所以不到一会儿,就已经有血尸能够到我的小腿了,瞬间被挖出了深深得血痕。 我的血一遭泄露,周围的血尸变得更加躁动了,甚至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我的鞋子早已经不翼而飞,裤子被撕扯成了碎片,我攀着铁链,无助的想要往上爬,然而根本没有着力点! 就在这时,一身红袍的万倾忽然想一团盛开得火焰似得,朝我这边飞舞而来,他接住了我,将我抱在怀里,像是宣布自己的私有物一般,朝着周围的血尸咆哮出声。 他得咆哮声响彻整个地穴,以至于我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发响,差点就要聋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发怒的模样,恐怖到周围的血尸立马退避三尺。 205.烈战 周围的血尸全都吓得向后蜷缩过去,就跟见了野兽的人似的胆小无助,我呆在万倾得怀中,被吓得四肢僵硬,方才的咆哮,迫使万倾的整个脸都僵硬了。看起来格外的渗人,尤其是他那两颗尖尖的虎牙,仿佛轻而易举的就能刺破我的血管。 他弓着背部,朝着那些血尸冷眼看着,像是在告诫他们,他得东西,他们别想动她丝毫,他在向他们宣布,在这里,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我呆在万倾的怀里,半天都没有动弹,因为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逃,还是乖乖的呆着。权衡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扯老虎尾巴了。 万倾平息下来之后,低头看我,嘴角一提,冷冽的说:“想逃是吗,看来,下一次我锁你的时候,要穿过你的皮才行,我闻言,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没有说话。” 万倾一起身,便飞了起来,重新将我扔到了棺材里面,他这一次没有带任何怜惜的将我扔了进去,以至于我的后背被冲撞的生疼,快要散架了一般! 我缩起了身子。在棺材里瑟瑟发抖的说:“你想干嘛?!” “想干嘛?”他欺身而上:“马上你就知道了。” 我的腿被他压制住而无法动弹,饶是如此,我还是拼尽浑身力气的想要反抗,万倾压制住我蠢蠢欲动的双手,我整个人就好像被他的身体绑架了一般,不能动弹半分。 万倾的火舌舔上了我的脖子,沿着我的血管一路下滑到我的锁骨,然后他的唇在我的锁骨处轻轻研磨,时而用牙尖轻啃。 “你喘息的样子,真可爱。” 我听到他这么说,内心无限的抓狂,我用力想要挣脱,可是到最后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而且我越反抗他就越来劲似得的。已经不是舔而变成咬了! “滚开,你个死变态!”我咬着牙,恶狠狠的骂他。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我感觉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了,尤其是心脏,疼的就像是有人在扎一般。 万倾的舌头辗转游移,几乎要到达我的胸脯处,我的血液逆流,整张脸面涨的通红,我握紧拳头。使劲的想要从他的手中抽离,然而做什么都没用,这种绝望,深深的将我溺进了海水里。 就在万倾的舌准备挑开我的纽扣时,棺材底下的血尸群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后便有一句尸体哼哼了一声,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万倾闻声后,终于停了下来,我如获大赦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万倾站起身,看着先前捆绑孙遇玄的位置,绷着嘴角,脸色似乎有点难看,我心中一喜,立马扭头,借着微微透明的棺材,我能模模糊糊的看见,捆绑孙遇玄的那条铁链,现在正松松垮垮的坠在两边。 万倾见状,似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人竟然给逃了。”亚他吐才。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后背处突然传来了一记猛踢,万倾一个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掉到了地上,单膝跪地,掀起一大片的灰尘,强大的冲击力以至于整个棺材都在晃动。 我抬眼,只见孙遇玄正站在棺材的边缘上,白色的衬衫袖口被免到了小肘处,白皙的手臂上筋骨暴起,我似乎都能看到他蓝色的血管之中,血液在加速的流动。 孙遇玄半垂着首,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如同雕刻一般的侧颜,他的黑色头发微湿,有几缕黏在鬓角处,看起来潇洒又迷人,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气息。 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冷酷的不可侵犯。 万倾不过一秒便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一只离玄之箭般嗖的一声冲了上来,稳稳的停在了棺材得另一边边缘处。 棺材开始不稳定的晃动,但是他们两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仍然站的稳当。 现在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场景,他们两个分别站在棺材的两边,而中间躺的是我,我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擦拭万倾留下的痕迹。 孙遇玄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万倾的脸,由于目光强烈,所以显得他此时眼睛十分的深邃。 万倾笑了一下,云淡风轻般的说:“果然,这女人竟刺激的你可以挣脱铁链,不如,我再刺激你一下?” 孙遇玄闻言,上腿便朝万倾的腰腹处踢去,万倾一个轻巧的转身便躲了过去,但是孙遇玄却很好的收住了踢出去的腿,并没有因为惯性而飞出去。 万倾怡然的说:“我不跟你比灵力,不如就比比拳脚?” 语毕,万倾一脚踹到了孙遇玄的肩膀上,孙遇玄的上身被打的飞了出去,但不过一秒时间,他便弹了回来,就势飞身而起,一个旋风旋转将万倾的脸啪啪踢了两脚。 万倾见状,一脚盖上了孙遇玄的肩膀,用力量压制着孙遇玄,让他整个人都跪下来,孙遇玄绷紧嘴巴,看起来有些吃力,由于万倾得压迫,他的腿渐渐的弯了下来,眼见着就要跪下来的时候,他用力的挺起肩膀,以至于万倾整个人被抬的腾空。 万倾在空中一个一百八十度翻转又好好的停在了远处,他又要踢孙遇玄,但这一下却没有得逞,而是劈了个大叉,重重的压上了棺材的另一边,孙遇玄见状,直接踩到了万倾得双肩上,正准备用里一拧,就被万倾抓住了双脚,用力一甩便把他甩到了铁链上。 巨大得撞击使整个棺材都开始晃动不安,好似世界末日来到了一般,洞穴的顶部落下来了好多的灰尘,呛得我用力咳嗽,那些血尸因为害怕都回到了自己来的地方,所以每一个通向未知的地方的洞口,都有一双双血淋淋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那情景,诡异极了! 由于孙遇玄的妈妈断了手,所以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她所站的洞口就只有她一个血尸,那么也就是说明,那个洞口才是通往别墅的洞口。 孙遇玄和万倾都飞在了半空中,在半空中拳脚相加,我虽然因为害怕而变得反应迟钝,但心里却无比的清楚,我们不能再继续和万倾呆在这个空间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在等着我们。 我本来想立刻逃走,然后叫上孙遇玄一起逃,但是当我准备离开棺材的那一刻我便犹豫了,万倾每次把我带到这里,都会把我放进这个棺材,是不是代表着这个棺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而且,这个棺材是透明的,万倾上次说他要将我的血放干,然后染红这口棺材,一旦棺材被染红,会发生什么后果? 总之,不管这个棺材有没有特别之处,我都要以绝后患,刚好还可以测试一下万倾的态度,我如此一想之后,立即卯足了劲,一拳朝棺材的底部捶去,我这一下可是用了死力气,以至于我的手指都快要被震断了,但是棺材却原封不动,甚至连细小的裂纹都没有。 我见状,一气呵成,立即狠狠的捶了第二拳,于此同时,一旁的万倾忽然急了,不再像之前和孙遇玄悠然的过招,而是招招致命。 我趁孙遇玄还能拖住他的期间,连番朝先前的地方攻击,完全顾不上手中的疼痛,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我今天手废在这里,也要把这口棺材给打碎。 万倾见状,运起红色的气团,里面有红光闪烁,就像红色的闪电一般,他将这股力量运用与手掌,左右一个挪移,二掌朝孙遇玄的胸口处打了过去。 206.骨心娆的倒戈 孙遇玄没能支撑的住,从高处掉了下去,他还没能站稳,身边得血尸便蜂拥而至,孙遇玄只能快速的从地上弹起来,和那些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的血尸进行一番较量。由此可见,万倾在之前根本就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万倾哗哗两步踏风而来,径直的降落子在了棺材上,像抓小鸡似得将我揪了起来,我见状,赶忙伸出指甲,抓住了棺材底部。 “松开。”他的声音非常冷,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松!” 万倾闻言,一脚踢到了我的肚皮上,将我像风筝一般踢了起来,狠狠的摔到在了铁链上,痛得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嗓子发苦,好像被撞破了苦胆一般。 原来这口棺材对万倾来说这么重要。看来我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或许只要我把棺材毁掉,他就不会再纠缠我了,我如是想着,跌跌撞撞的想要爬回去。 “你想死么?”我看到万倾手上得青筋隆了起来,像是十分气愤的模样:“或者想让他死。” 万倾转身过来,红色得斗篷划出了一道火红色的痕迹,他得声音就像是屋檐上结的如同锥子一般的冰,朝我刺过来。 他朝我走了过来,苍劲的手指用力的捏住了我的下巴,带着肃杀的冷:“不要惹我生气。” 我的牙齿被他捏的咯咯发响,但我却用力的瞪着他那张金属脸,一字一句的说:“我偏不。” 他闻言,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丝气流声,他用力得把我的脸甩到了一边,害的我差点从铁链上掉了下去。 万倾背过身去。我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背影。 他冷冷得吐字:“我不打女人。” 随后,他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的名字我无比熟悉,以至于我听到得时候,充满着怀疑。 然而,当那个人穿着一身皮衣套装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完全惊呆了,竟然真的会是她,那个自从山洞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的骨心娆。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的眼睛明亮又充满光泽,但是现在看过去,却只是一片灰蒙蒙。 尤其是当她的目光再一次投射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只在里面看到了浓浓的杀意,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心。心娆?”我不确定的叫道,即使明明知道她就是骨心娆,但我还是想要自欺欺人的确认一下。 她双手握拳,对着万倾服从的说道:“王,请指示。” 万倾举了一下手掌,似乎是在告诉她不必多礼,万倾轻轻得叹了口气说:“把她的硬脾气给改改。” “是。” 万倾说的很云淡风轻,但是我却清楚他这句的意思。他是要让骨心娆把我打的没有力气反抗! 我看着一步步向我走来的骨心娆,不由得冷的骨骼发抖,难道她真的要对我动手吗,哪怕就算是给我传达一个她很无奈的表情也好啊!亚他夹扛。 可她没有,她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物品一样冷淡。 “骨心娆,你怎么会和他是一伙的?” 她一直紧闭的唇终于缓缓张开,这说明,她并不是被万倾操控而没了记忆,她说:“我一直就臣服于王,怎么,有问题吗?” 骨心娆虽然性子烈,但是她一直是率真开朗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毒无比,难道说,她受伤,她坦诚,都不过是装出来的吗,所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出现,是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吗? “你,你难道一直是在演戏?包括对陈迦楠,也是在演戏?” “呵。”她微微侧头,有些不屑得说:“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么,恐怕也只有你会相信,我是对他一见钟情吧。”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骨心娆对陈迦楠得心意是装出来的,会不会是因为陈迦楠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导致现在骨心娆要故意和我们作对。 “薛灿,我发现你的想法真是太单纯了,我稍稍装了下率真,你就对我深信不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跟芳百煞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有仇?” 也对,一开始,她就通过芳百煞与我们结成联盟,但我并没有问过他和芳百煞结下了什么仇。 “我跟你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拼死拼活的救你,你把自己想的也太有人格魅力了。”她说完,嘴角处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拿到‘双蛇玉佩’呢。” 她话音落下,触手忽的伸到了我的口袋里,轻而易举的把玉佩拿了出来,然后递到了万倾的手里,我亡羊补牢的伸手盖住了口袋,然而里面却空空如也。 看来,万倾并不是一时兴起的要抢走我的玉佩,在很久以前,他就把骨心娆安插到了我身边,就是为了借我们之手将玉佩制造出来,再坐享渔翁之利! “其实当时你在死海中的时候,我只不过是装作体力透支的模样,而最后一下松开了你,也是我故意的,反正你也没用了,不如摔死,谁料你最后你命大又被救了上来。要不然,陈迦楠还有你的那个什么孙遇玄早被我杀了。” 我闻言,疼的心如刀割,终于品尝到了被朋友背叛得滋味,原来这么的令人难受。 我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在骨心娆对我好的那一刻,我便认定了她这个人,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却真正的走到了我的心里,我甚至可以为了她两肋插刀。 可是…… “骨心娆,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到最后是这种人,你对得起我对我们对你得信任吗,你对得起陈迦楠吗!” “他啊……”骨心娆无所谓得撇撇嘴巴,耸耸肩:“那就对不起喽。” 骨心娆说玩,一鞭子抽到了我的身上,瞬间,皮肤火辣辣的疼,浮现出一道血痕,我领教过她鞭子的威力,深知这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的目光就势像下看去,只见有几个血尸已经咬上了孙遇玄的胳膊,瞬间留下了黑色的齿痕,与此同时,骨心娆更加强劲的鞭子啪的一声落到了我的身上,这一下比方才不知狠了多少倍,痛得我浑身一弓,死死的抓住铁链,害怕掉了下去。 骨心娆的鞭子抽的很有水平,她能让我痛得死去活来,却又不流一滴血,我浑身刺痛,想要反抗,可我一旦反抗,我跟骨心娆之间那薄弱的情谊,可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骨心娆伸出鞭子,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高高的举起来吊打,我吃痛,想叫却叫不出来,连喘息都困难,她大概知道我的手是危险地带,所以又伸出了两根鞭子,分别捆住了我的手腕,让我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不一会,我便被抽打的浑身都是蚯蚓般的血痕,即使没有流血,也快要痛得昏死过去,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我的整张脸被憋得青紫而且刺痛。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再反观孙遇玄,他的衣衫凌乱,身上满是伤痕,毕竟血尸数量多,力量强,他难得便宜。 万倾屏退了那些血尸,随即黑暗中,蹦出了一具断手女血尸。 不知道是不是万倾下达了什么指令,以至于女血尸竟然开始猛烈的攻击孙遇玄,我以为她想起孙遇玄了,可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显然不是。 我被勒的昏迷,在一记猛烈的鞭打下又被迫清醒了过来,而我的身上此时已经布满了血渍,疼到麻木。 207.绝不屈服 万倾见状,朝骨心娆命令道:“把她送过来。” 语毕,骨心娆圈着我的腰,将我放到了万倾的怀里,我的脚尖轻轻的踮着棺材底部,而上身已经完全软在了万倾的怀里。要不是他的胳膊做支撑,我早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万倾轻挑唇角,说:“服了吗?” “呸!”我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瞪着他:“卑鄙!” 他仍保持着侧脸得动作,我得唾沫还挂在他的银色面具上,他倒也没有恼,而是抓起我的手,将我吐在他脸上的唾沫擦的一干二净。 “不怕痛的人,到最后的下场,就是承受更多的痛。”他笑着,然后用力的掐着我的腰,掐的我眼泪水都在打转。 “我不仅不怕痛,我还不怕死。”我直视他说:“你知道吧,人在死后。血会很快的凝结,我绝对不会让你完成你的丑恶的目的。” “丑恶?”万倾轻笑一声,说:“这词真适合你。” “从你死,到血液凝固的时间,足够用了。” 万倾真是个恶魔,连安插眼线这种卑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更何况别的! 地上的孙遇玄因为不能对自己的妈妈下手,所以被打的十分惨,甚至连逃跑的空闲都没有,孙遇玄身负重伤,但女行尸却仍然穷追不舍,孙遇玄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死,要么被女行尸给活活打死!亚他围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万倾的领口,说道:“你放了他们!” “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样子。既然是求我,那就乖乖跪下去。” 我闻言,用拳头的骨峰用力的顶着他的胸膛,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你休想!” 他的嘴角挽起了一个腼腆的笑容,手指忽然摸上了我的唇,将它掐出了血。 他优雅的看着我,说:“沾了血的唇看起来好看多了,竟然让我有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他的嘴唇靠近了我的耳朵,用气息说道:“我会把舌头伸进你的嘴巴里,用力的吸住,然后……” 他哼笑出声,意味深长的停顿,火热而猩红的唇含住了我的耳垂。 尽管我被骨心娆打的虚脱。也无法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我用力的一偏头,狠狠的撞向他坚硬的下巴。但由于他嘴巴是张着的缘故,我这一撞,竟然把他撞的口角流血。 万倾嘶的一声,用手指用力的擦了一下那血。 “去死吧!”我大喝一声,直接朝他的心脏处挖去,他用手握住了我那只张满鳞片的手,指甲插进他的肉里,有血滴滴答答得从他的手掌里落了下来。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直视着我。 “真让我寒心呢。” 他说完,将我的手用力一拧,我整个骨节便错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得身体止不住的抽斗,脸上往下淌着汗水,而手上的力气更是猛然的虚脱,再也抬不起来。 “痛么?痛就喊出来。”他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咬住嘴唇,由于嘴唇先前被他给掐烂了,所以此时咬起来,格外的疼痛难忍,我满口都是血腥味,整个后槽牙都快要被我给咬碎了。 他越是要我喊,我就越不会喊,此时我的手已经脱臼,稍稍动弹一下都会撕心裂肺的疼,于是我伸出另一只手的指甲,再度朝他的胸膛上攻击过去,这次他仍然没有闪躲我,但由于我这只手的指甲太弱的缘故,所以根本不能进到皮肉里。 万倾忽然笑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原来被猫挠就是这种感觉。”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弓起肘部,用肘尖怼上他的下巴,万倾身子往后轻轻一仰,我便由于惯性整个人都掉在了地上,恰好压到了我脱臼了的那条手臂,一时间,疼的无以复加,孙遇玄见状,卯足一口气朝我飞了过来。 他跪倒在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爱把我护在怀中,他冰凉的手为我接上了骨头,我汗流浃背,五脏六腑颠簸的疼,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让孙遇玄更加的自责。 他将我护在怀中,挡在我的外面,就算死也是他先死,总是我们现在是两只亡命鸳鸯,也不失为一份美好的爱情。 如此死去,我甘之如饴。 再强大的斗志,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都会变的不堪一击。 我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振作起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去振作起来! 万倾落了下来,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得靠近,像是在敲响死亡的丧钟一般,我紧紧的抱住了孙遇玄,我知道,我知道万倾要抢走他! “你现在乖乖得离开,我还会给你一个活的机会。”他走进了,说:“或者你可以留下来,看我如何褪去她的衣服,占有她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她,像麻雀一样在我手中挣扎。” 万倾想了想,说:“似乎第二种更有意思呢。” 孙遇玄低着头,抱着我的胳膊微微的抖动,我不知道他是因为气愤,还是什么,难道他哭了吗? 万倾出脚,像踹皮球一般将孙遇玄踢来踢去,踢得的孙遇玄口鼻流血,不停的有浅蓝色的血液滴滴答答流了下来,但不管万倾怎样的摧残,他仍然保持着抱着我的动作不变。 我嚎啕大哭,抽噎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孙遇玄抖动的更加厉害了,他几乎要靠我支撑这身体,才不至于下去。 万倾踩着孙遇玄伏在地上的手,将孙遇玄好看的手指无情的碾压:“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像个女人一般的哭哭啼啼,真是佩服。” 他说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又踏上了孙遇玄的背,万倾用力得往下踩,孙遇玄的背一点点得弯了下去,要杀便杀,为何要如此的羞辱我们。 孙遇玄的身体抖动的越发厉害了,渐渐得,他的脸上布满了黑色得纹路,身上的血管也变成了黑色,像极了遍布得蜘蛛网,只听到咔咔的声音想起,孙遇玄的肩膀上竟然伸出了黑的发亮的铠甲。 护肩成狼牙状,两枚护肩中,连接着黑色的袍子,翻飞起来有五六米上,几乎能遮天蔽日,他的手腕处也啪的一声,长出了护具,此时他正单膝跪地,脸面微低。 忽然,他抬起了头,熟悉的眼眶里,竟然有一双金色的瞳仁! 孙遇玄僵硬的站了起来,面部绷的很紧,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他的衣袍像引魂幡一样的飞舞起来,仿佛有万丈的曙光,随着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腾升了起来! 孙遇玄双手捏紧,转动了一下脖子,转过了声,他黑色的披风,瞬间遮蔽住了我的视线,我仰视着他,几乎忘却了呼吸,四周的血尸尽数流窜,只有一个人没有逃,那就是骨心娆,她一定是留下来对付我的! 孙遇玄一拳捶向万倾的头部,力量显然比之前强大了几百倍,以至于万倾有一瞬间的发蒙,随即,潺潺的血迹从面具上流了出来。 万倾见状,迅速的展开回击,与此同时,骨心娆伸出鞭子,勒住了孙遇玄的脖子,孙遇玄一声不吭,抓住了骨心娆的鞭子,利落的扯断。 随即他抓着那鞭子的末尾,将骨心娆在空中甩了几圈,狠狠的砸到那口棺材上,骨心娆痛苦的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蓝色的血,甚至不停的翻着白眼。 我心中一寒,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孙遇玄双手捧起万倾,将万倾狠狠的洞壁抛去,瞬间的砸出了一个大坑,万倾踉跄了一下,很快便稳定了身形。 孙遇玄像闪电一般飞身而去,伸出拳头,将万倾的脑袋一拳砸进了墙壁之中! 208.你是不是讨厌我 瞬间,整个空间都发生了剧烈的晃动,而那些血尸,早都已经四处逃窜,为了躲避这一场浩劫。 一拳…… 两拳…… 三拳…… 我感觉万倾应该早就被打出了脑浆,因为他整个上半身都被打进了山体之中。就在这时,万倾忽然伸出了手,他手心里的穴口开始加速运转,振聋发聩,如同巨大的螺旋浆一般。 “孙遇玄小心!”我大声的尖叫到,连音都破了。 孙遇玄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刚准备再出拳的时候,手却被生生的吸进了万倾的穴口之中,万倾的穴口就如同一个沼泽地一般,孙遇玄越是用力往外抽离,却越被吸得紧,不到一会,孙遇玄的胳膊便被吸了进去。 穴口掀起的旋风太过巨大,以至于我根本无法靠近。我用手阻挡着飞起来的风沙,模模糊糊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穴口可以吸食灵体这个功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万倾的穴口竟然会这么厉害,完全就如同龙卷风一般,仿佛只要稍稍踏入他的旋风范畴,就会被吞没一般。 我似乎明白了万倾的用意,他故意刺激孙遇玄,来激发孙遇玄所隐藏的潜能,从而时孙遇玄变得更加的强大,然后再将孙遇玄吸入体内,来将他的灵力转化为自己的。 他简直太卑鄙,太卑鄙了!我要如何解救孙遇玄,如何才能救他?! 就在这时,孙遇玄忽然怒吼一声,将自己的胳膊从万倾的穴口之中拔了出来。但是他的胳膊却像被啃食过一般,与另一只胳膊的粗细程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孙遇玄一脚踹上万倾的腹部,将万倾整个人都踹入了墙体之中,这一幕,堪称震撼,我只感觉我浑身的血流都在逆流,几乎要冲破头脑。 孙遇玄转身,黑色的披风如同胜利的旗帜一般,翻飞,无止境的翻飞…… 遮天蔽日,像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 我的心都跟着战栗,胸腔处淤积了无数的情绪,以至于我的每个细胞都在跳跃。 孙遇玄忽的腾飞起来,一脚踹向了中央的那口水晶棺材。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水晶棺生出无数的裂纹,在裂纹停止扩展的时候。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水晶棺掉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激起了铺天盖地的灰尘,呛的我眼泪直流,然而我还没来的急大松一口气,整个空间便开始因棺材的破碎而地动山摇起来,随即,只听轰隆隆的巨响。不断有巨大得土块塌方,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孙遇玄用长长的披风卷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他低着头,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戾气,金色得眼睛看起来分外得光彩夺目,让他看起来既邪魅又神圣。 孙遇玄用黑色得披风将我裹了起来,防止我的眼睛进了灰尘,外面的世界震耳欲聋,而我们两个的小世界,却安静的如同湖水表面,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将彼此深深的映入自己的小小世界。 虽然面前的这个他有些陌生,却无比的迷人。 他什么也没说,顶着坍塌朝上飞去,当第一缕外面的世界的空气钻入鼻腔时,我真的有种自己终于活过来的感觉,我用力的喘息,那种后怕的感觉,就像有一把尖刀抵在我的后脖子处。 面前的黑色披风慢慢得消散了,我刚扬起笑脸准备跟孙遇玄会心一笑的时候,却停顿住了,因为他已经软软得瘫在了我的身上,脸白的像纸一般,几乎透明。 夜空之中,碧月如洗,我回头看着那深坑,忽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前一秒还如此的惊心动魄,这一秒便归为平静,这就是生活吗,一惊一喜,一动一静,永远都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但重要得是,我还活着,我还有他。 我抱着那个薄如纸片的男人,眼泪不禁滑落了下来,是感动,是苍凉…… 我将孙遇玄扶进了别墅里,然后将他放入了棺材之中,我不知道他这一觉会睡多久,也不知道他睡好久之后,会不会醒来。 我撑着棺材板,想着万倾,他是死了还是没死,现在棺材以及他的老巢都被孙遇玄给摧毁,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又或者,恼羞成怒,变本加厉? 我拿出抹布,将棺材擦拭了一下,回想起最初相遇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谁说时光是没有痕迹的,那得看你的时光,遇上了什么人。 我趴在棺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得时候,晨光微亮,我打开棺材的盖子,看了看孙遇玄,他仍然没有醒过来。 我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像块冰。 我走出了屋子,想要去看看那个深坑,然而刚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头忽然猛地一晕,想来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吃饭了,估计是低血糖吧,于是我准备折回房间吃点饭在出来,然而我还没有走到房间里,心脏就猛地一阵麻痹。亚他在巴。 我浑身一抖,倒在了地上,额头与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难不成是心脏病么? 我突然荒唐的想要笑,这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最后却要死在一个心脏病上,可我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症状啊。 我的想法刚落定,腹部便传来一怔一怔的剧痛,痛的我几乎要昏死过去,比昨天骨心娆用鞭子抽我的时候还要疼痛。 我感觉到下面不断有血水涌出,就像来潮了一般,却比那要猛烈的多,我吓坏了,生怕是大出血,宫外孕之类的病,这里地处偏远,如果我真有个什么病,就只能等死了。 大概是昨晚塌陷的声音太大,导致这一片竟然来了人,来的人是开着车的一家三口,估计是听到动静之后,过来查看情况。 他们家男人最先发现得我,发现我之后,问我为什么会一个人躺在这。 我答不了话,只能一个劲的疼的流汗,然后他们家女人赶了过来,看到我裤子底下的血之后,说:“快,老公,快把她给送医院,她这应该是流产了!” 我虽然不想去医院,但也只能这样了,我可不想因为这种问题而死在这里。 白姑说,上次我之所以会来例假,其实那只是我肚子里的东西成熟的标致,那么现在呢,现在是不是代表着我肚子里的东西要出生了,不要,我不要生出一个怪物,我要让医生给我做手术摘除。 他们夫妻俩把我扶进了车后座,两个人都慌了神,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的暖暖的,果真人间自有真情在,只是我还是免不了担心孙遇玄,只希望他一个人呆在别墅一切都好,就这一天,希望白姑和三爷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他们家的小女孩坐在后座陪我,一边伸手抚摸着我得肚子,一边稚气未脱的说道:“姐姐,你痛不痛,我给你揉揉就不痛了,我妈妈说,生孩子很痛的。” “姐姐,你流了好多血啊,你一定要坚强,不要哭哦。” “姐姐……” 她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无限的拉长,带着空荡荡得回音,如同鬼魅一般,让我浑身冰冷起来。 渐渐的,面前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变了模样,她变得像一个洋娃娃,随后又变成了一个真人,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往外淌着污浊的血,她细若莲藕的手臂不断的晃着我的身体,鲜红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牙齿又细又尖,上面还沾着不明物体。 她音色苍凉得对我说:“妈妈,你是不是讨厌我……” 209.没有白掉的馅饼 “啊!”我尖叫了一声,用手阻挡着他,说:“别过来啊!” 那小女孩的妈妈赶紧把小女孩给抱走了,还不停的低声训斥她:“不要乱动姐姐,姐姐现在疼的很。” 小女孩委屈的哦了一声,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眼泪。我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便已经反应了过来,面前的小女孩并不是那个叫我妈妈的女孩,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那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叫我妈妈呢,我明明和孙遇玄什么都没有干过,和其他人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呀,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来了一个孩子?亚扔爪号。 难道说是我肚子里的东西的那个东西么,但我的肚子也不顾,并且里面的东西只有差不多拳头大小,怎么可能会是个孩子? 拳头大小…… 我头皮一痛,忽然想到某样拳头大小,并且存活在肚子里的东西--吞噬尸胎!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是因为尸胎只是存活在死人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身上了,而且陈迦楠当时说的很明白了。姑父肚子里的尸胎,是由姑姑跟姑父的尸体发生性关系之后生下来的。 那么,情况会不会是这样,尸胎被毁之后,姑姑又制造了一个尸胎,然后将尸胎放入我的肚子里面培育,所以她才会一直给我喂养鸡冠血。 之前尸胎一直在孕育期,所以我没有感觉,但是现在,尸胎却长大并成熟了,难道说,我会被尸胎撕破肚皮然后吃掉? 我浑身不由的发麻,这种感觉就好比肚子里突然钻进去了一只蟑螂,然后蟑螂在其中不断的繁殖一般。 那我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女孩,会不会就是我肚子里的东西? 时隔这么久,我竟然又见到了那个小女孩。我原本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幻觉,但现在,事实明显的告诉我,这并不是幻觉,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又一次的出现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很早就把我认作了她的妈妈,可是她没理由会无缘无故的叫我妈妈,那个时候我所经历的事并没有现在复杂,更不可能会怀孕了。 我想来想去,想到了最可疑的地方,也就是在公交车上,那个在身后顶着我的男人,陈迦楠说那是他操控孙遇玄的魄所做的。所以会不会在那一刻,我就怀孕了? 所以会有痛感,所以会流血? 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整个人都快要崩溃,因为我冥冥之中总有预感,事情不会就这样的简单,早知道我应该和小女孩多交流两句,而不是把她给赶跑。 我被送到了医院,当医生说我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毛了,这怎么可能呢。在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自己的肚皮此起彼伏的,就算没有孩子,也应该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啊。 我抓住医生的手,有些激动得说:“不可能的,医生你再仔细的查查,看看我肚子里面有没有类似肉瘤的东西。” “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我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你内分泌紊乱,排卵不正常,卵子没有受精,子宫内膜脱落,造成的出血,只是量比较多,吃点药调理一下就行了。” “不可能的,我能感觉到我肚子里面有东西。” 医生大概觉得我有点烦,就把B超图给了我,让我拿上自己去走廊里看,走廊里光线不是太明亮,手里的图片也不太清晰,我凑近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粗糙的线条,纵横的沟壑,看起来就像…… 就像一张老人得脸! 我手一抖,手中的B超图差点飞了出去,我又仔细看了几下,只见图片里面光秃秃的,的确什么都没有。 我捂着肚子,百思不得其解,再说,如果真的只是来月经这么简单的话,我又怎么会疼的快要昏死过去,并且现在就已经不流了? 先前送我来医院的那家人已经走了,我还没来的急好好谢谢他们呢,心里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我差点把她家的小女孩给吓哭。 我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所以就准备穿着病号服回别墅,然而,就在我刚踏出医院门时,强烈的阳光直直照射在了我的身上,我再度的弓起了身子,胯间垫了小面包,我能感觉到有潮水一股一股的往外涌。 并且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又开始躁动不安了,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医生不是说里面什么都没有么,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扶起了我,我没有抬头,艰难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而,就在我抬起头,看到陈迦楠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愕然了,结结巴巴的说:“怎么,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言简意赅的说:“来这看一个朋友,但是我看到你姑姑她们了,便想到你应该就在医院里,所以我一直在车里等你出来。” 我惊讶的嘴唇微张,我姑姑她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呢,或许是在来找我的途中看到了载我的私家车,因为医院里人多并且嘈杂,所以她们在医院外面守株待兔? 按理说,白姑在上次被我给重伤了之后,不应该这么快就再度上门找茬,所以由此可见,她们越来越着急了。 “快上车。”他说的很小声,可谁知他话音刚落下,不远处得白姑忽的把头扭了过来,然后姑姑也跟着扭头过来。 陈迦楠见状,低声说了一句糟糕,然后拉着我一路小跑到他停车的地方,而白姑她们也已经利用这个时间差上了车。 陈迦楠说了一声抓紧了,然后猛踩油门,几个利落的转弯,便上了高速路,白姑她们穷追不舍,开车得是白浅,她虽然技术不如陈迦楠,但是也差不到哪去,陈迦楠已经尽力的想要甩开她,但还是没有成功,一向好脾气的陈迦楠,此时竟然气的想要砸方向盘。 “我们去哪?” “不知道,现在只能随便开。” 陈迦楠给我拉了遮光板,边认真的开车,边语速很快的问道:“你的肚子怎么了!” “不知道啊,等到甩开白姑她们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快要痛死了。” 陈迦楠绷住嘴角,便一言不发了,一阵风驰电掣之后,我们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到这种地方之后,什么都一目了然,更别谈甩开白姑她们了。 就在这时,开着车得白浅忽然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我们的车后胎砰的一枪,霎时间,正在行驶的车忽然失去了平衡,宛如失控的赛车一样朝护栏处撞击过去,我跟陈迦楠在车里被摔得七晕八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浅她们已经停在了我们得身边。 白浅手上的枪无疑是致命的威胁,一旦她用枪指上了陈迦楠的脑袋,我一定会乖乖就范,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将那枪夺过来,于是我顾不得腹部的疼痛,伸出手背上的鳞片以及指甲,便朝那手枪进攻去。 然而我的手还没有碰到那手枪,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一只带着尖刺的刑具在不断的将我挤压一般,我只感觉手骨筋尽断,皮被一点点的割开。 我浑身止不住得往下淌汗,艰难的抬头,只见白姑淡然的站在阳光下,嘴巴里默念咒语,霎时间,如同千万根针一起扎进了皮肤里,那种剧痛,让我都想砍掉自己的手。 白浅见状,呵呵一笑,鄙夷的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你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210.全部被抓 我当然知道天上不会往下掉馅饼,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许,如果我没有使用这项能力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制于白姑。 是我把白姑想象的太粗心了。她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弄巧成拙呢? 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让我无法站起身子,我感觉我快要痛死了,整个人仿佛站在刀山火海上一般,疼的瑟缩。 陈迦楠这时才终于从车里赶了出来,然而白浅立即用枪指着陈迦楠的脑门,说:“不想死就给我站在那里别动。” 陈迦楠闻言,立即停下了,没有动弹,但是不过顷刻之间,手枪竟然到了陈迦楠的手里,他利落的勒住白浅的脖子,用枪指着白浅的脑袋,说:“如果你不想她死。就把你该死得咒语停下!” 陈迦楠语气了冷冷,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白姑闻言,一直念着咒语的唇,缓缓停了下来,一向盛气凌人的白浅此时竟然乖的跟只兔子似的,缩在陈迦楠的怀中,一动不动。 姑姑见状,终于开口道:“陈繁,晓冉走了。” 姑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平静,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撕心裂肺的模样。 陈迦楠闻言,冷静得嗯了一声,听陈迦楠这个名字久了,猛然听到陈繁这两个字,竟然会有些不习惯。 “现在薛灿肚子里的东西是我最后的希望。你知道如果我没有成功的后果是什么,这也是咱们当初联合在一起的初衷,你难道非要让我把你的老底都揭出来么?” 陈迦楠闻言后,什么也没说,面部表情十分得僵硬。 姑姑见他这副模样,便哼笑了一声,对我说:“薛灿,姑姑现在就告诉你,你跟孙遇玄那个鬼的冥婚,就是你所谓得朋友一手策划得。” 姑姑话音一落,我整个人都木然了,如果,这个冥婚是陈迦楠一手策划的,很多事情就显然易见了。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何若宁没有死这件事。因为‘何若宁的尸体’这几个字,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借口。 或许那个时候,陈迦楠和孙书煜依然有合作关系,那么,姑姑为什么会答应帮陈迦楠来完成这个骗局呢,陈迦楠给了她什么好处? 姑姑见陈迦楠依然不说话,手里的枪也没有移动半分,便继续说:“包括用鸡冠血还有尸油喂你。也是他的主意。” 我听姑姑这么说之后,再度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就在刚才,陈迦楠还在问我肚子怎么了,然而姑姑竟然说,喂我鸡冠血还有尸油这件事,是陈迦楠的主意,既然是他的注意,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肚子里有什么?!亚讨助才。 到底是陈迦楠演的太好,还是我太过的信任他,以至于我整个人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似得,喘不过来气。 我多么希望他现在能反驳,就算是稍稍反驳一下也能够给我一个相信他的理由,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表情越来越僵硬,甚至没有抬眼看我。 一想到陈迦楠这三个字,我不由的骨骼发冷,因为他对孙遇玄的所作所为,因为他对我得所作所为。 先是骨心娆的倒戈,现在又是陈迦楠得别有居心,连番得轰炸,让我不由得身心俱疲,人与人之间得友情,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脆弱又不堪一击。 谁都不可以相信吗?我到底能够相信谁? 空气中,只留下了静默。 “薛灿,你以为他是真的对你好么,他接近你,不过是为了监视你肚子里的情况。”姑姑说到这,却忽的笑了,脸上满是横肉:“不过,只怕你打错了算盘,因为我们早已经把那东西更换了。” 陈迦楠闻言,并没有像姑姑意料之中的那样怒不可遏,而是扣动了扳机,指着白浅的脑袋说:“薛灿,上车。” “你以为我白姑这么多年饭是白吃的,这么容易就能让你把人带走?” 白姑的眼睛朝上一翻,邪气兮兮的说,态度很强硬。 “上车!”陈迦楠又对我命令道,我被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喝的发抖,缓缓站起身子,却游移不定,我真要上去吗?我该不该上去,如果我跟陈迦楠一起坐上了车,他会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休想!”白姑说完,一条黑蛇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咬住了陈迦楠的手,陈迦楠吃痛,将黑蛇甩掉,但是他得手背上却起了一圈大大得水泡,奇痒无比。 然而不到一会儿,那水泡便消失了,与我上次被蛇咬的情况如出一辙,我记得当时白姑对我说,说蛇毒之所以对我没有效果,那是因为我是个死人。 可是这蛇毒,对陈迦楠不也没有效果么。 这么一来,枪是彻底的脱手了,但是陈迦楠眼疾手快的一脚踩住,用力压了一脚,手枪便被压成了碎片。 “带她走。”白姑厉声说道,白浅便来拉我的袖子,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我,远处便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话音落下,一个满头的白发的老人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是三爷。 就在我们一众人讶异时,只听得啪啪几声射击的声音,我们几个人的身上同时被射了麻醉枪,还没来得急反抗,一个二个就都软软的倒了下去,包括白姑,也没有幸免。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人将我绑了起来,然后拖上了一辆纯黑色的轿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发发酸,等到意识完全清醒之后,便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没有窗户,没有光线的空间,应该是在地下。 回想起之前的场景,我不由得一头雾水,不知好好得三爷为什么会出现,并且还把我们给绑了过来,黑暗中,陈迦楠早已醒来,低着个头在一旁坐着,要不是我夜间视力好,几乎看不见他。 “陈迦楠。”我轻轻的叫了一声,说:“我姑姑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没有吭声,我又连着问了几句他依旧没有吭声,于是我干脆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拍了他一下,随着我拍打的动作落定,陈迦楠竟然软软的倒了下去,我讶异的看过去,竟发现陈迦楠的背部只有一片红,而里面已经被挖空了。 我一阵惊恐,忽的从梦中醒了过来。 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只见陈迦楠正低着头看我,我吓得猛的一缩,后脑勺狠狠的撞到了地上,然而周围的情景都与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样,出了面前这个人。 血腥的一幕像电影画面一般在眼前一闪而过,以至于我整个人都被吓的蜷缩起来。 陈迦楠苦涩的笑了一下,说:“这么怕我,看来你是相信你姑姑的话喽。” “如果我姑姑说的是假的,你为什么不否认?” 他没有回答,我继续追问到:“如果我误会你了,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和孙遇玄冥婚,一直以来,你是真心的想要帮孙遇玄吗?” 我的浑身被捆绑,陈迦楠也是如此,不知道白姑她们被安排到了哪里,我费力想要转换手掌的方向,以至于我的指甲可以割到绳子。 陈迦楠转身,俯视着我,说:“他跟说了?” “不是他说,是我自己问的。” 陈迦楠闻言,不再隐瞒什么,即使被绳子捆绑着,他也没有一丝的狼狈:“如果我没有通过那种方式固住他的魂,他现在早就不在了。”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连气都不喘的接着问道:“好,如果这件事,你这么做是有原因,那么你跟孙书煜联合在一起,害死了孙遇玄,难道这也是为了他好吗?” 211.那个孩子 “我没有联合孙书煜害死他。” “那为什么他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你的却弹出来了,为什么好好的车子会发生故障,为什么孙遇玄死的那么惨,你却没有事。”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激动,导致陈迦楠张了张嘴后。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 “如果我误会你了,你就解释啊,解释一下能死吗?”见他依然一声不吭,我只好平复心情,冷静的说:“那你总归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孙遇玄没有火葬,为什么你们在他死后七天又把他挖了出来,然后把他的五脏六腑刨出来。” 他顿了一下,说:“你知道那个孩子吧。” 我闻言,心口上如同被钝器狠狠得敲打了一下,想通,却不知道该不该痛。 “其实那个孩子,是孙书煜的。” “你说什么!”我耳朵猛然一痛,不确信的问道。 “是孙书煜的。”亚讨女血。 我再三确认了这句话后。不知该惊还是喜,还是为孙遇玄而感到难受,我终于知道孙遇玄所谓的耻辱是什么了,我终于理解他为什么一直不肯提及这个耻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孙遇玄一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就会有极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这个孩子,跟本就不是他的,所以孙遇玄被掏心挖肺,是因为这个孩子得死?所以孙书煜才会说,孙遇玄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但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孙遇玄的! 陈迦楠仍旧淡淡得看着我,这是他的招牌眼神,他说:“孩子死了,孙书煜以为是孙遇玄干的,所以为了报仇,要让孙遇玄永远不能投胎。” “所以你就照做了?其实你的主要目的是完成孙书煜的吩咐。而让孙遇玄留下来不过是顺带的效果。” 陈迦楠说:“如果那个受威胁得人是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告诉我什么了,你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关于孩子得事。”他提唇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一旦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就会对孙遇玄更加的死心塌地。” “啊?”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挺好的。”他低头,不再与我搭话,本来我因为孙遇玄的这件事,对陈迦楠挺有意见的,但是现在,却总有种冤枉他了的错觉感。 “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骨心娆?” “没有。” “她说她并不是真心帮我们的,她说她之所以帮助我们,是为了利用我们得到双蛇玉佩。” 他哼笑一声,低低的说:“他大概以为玉佩在我这。才会对我这么殷勤,那种女人,一看便知道是在装傻。如果她真的这么天真的话,早都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我总感觉陈迦楠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有些冷冷的,如果之前的他只是稍稍有点忧郁的话,那么现在,他身上的那股忧郁气质却变得有些阴暗。 “玉佩被她抢走了?” “嗯。” “不在你身上也好,否则就被三叔给搜走了。” 他一说搜。我立即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还好戒指还在,此时,我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割断,但我并不急着逃,一是因为我还有好多疑惑要问陈迦楠,二是因为我们现在不熟悉环境,未必能跑的出去。 “那玉佩是你送给我的,你知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这么多人想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玉佩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是我父亲留下来得遗物,至于特别之处,就是驱邪,这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一次。”他朝我踱步而来,眼角淡淡得瞧着我:“我之所以给你,是因为想你平安,还要问么?” 他挑了挑眉头,似乎是生气了,自从我醒过来,他就一直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看的很开,也就是豁达,所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会生气。 但事实证明,他也有情绪,只是现在他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两条蛇的图案,骨心娆又为什么要抢走它?” “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是一枚普通的玉佩,也会浮现那种情况,我送给你的玉佩,不过是一个载体而已,本身并没有多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有,我又何必会送给你?” 陈迦楠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对我说,语气还有些凶巴巴的。 我不服气的说:“好,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让我姑姑给我喂那种恶心的东西,明明是你让她这么做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现在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演戏,请你告诉我,我肚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嘴巴张开,刚要说话,便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想知道肚子里面有什么,刨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声音伴随着拐杖的声音来到耳边,以至于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三爷不会要…… 满头白发的三爷渐渐的朝我们走过来,即使上了年纪,精神却十分抖擞,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三爷就忍不住的害怕,我看着他身旁的两个彪形大汉,不由的有些庆幸,如果我刚刚出去了的话,一定会被外面看守的人把鼻血都给打出来吧。 三爷掸了掸自己中山装领子上的灰,微微气喘的说:“老家伙就是嘴硬。” 我听他这么说,不由的在心里撇嘴,说的好像自己不是老家伙一样。 三爷拄着拐杖,敲了敲地,乐呵呵的说:“时代在进步,怎么还能总用以前的那一套呢,我们学法术的也要跟上时代的脚步,有高科技的东西,当然要用,姑娘,你说对不对?” 我闻言,脸尴尬在了那里,不过三爷也不介意,因为他这句话本来就不是为了问我。 “只要在她们车上安个小小的东西,什么就都了如指掌了。” 怪不得三爷会这么快的赶到,原来是姑姑的车泄露了位置,以及我们的谈话。 三爷看向陈迦楠,说:“楠楠,以前三叔找不到方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今天,三叔可总算找到了方向,原来你对在意的东西,在这姑娘的肚子里?” 陈迦楠直视着三爷,表情冷的像块冰:“陈三,你已经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不要临死的时候,还不要老脸的整那一套,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欺负一个局外人算是什么本事。” “哎。”三爷叹了口气,说:“三叔以前最疼你,看着你受折磨三叔心里也不好受,有苦让外人帮你吃,三叔心里多少会好受一些。” 三爷讲完后,忽的收起了笑脸,整张脸冷冰冰的垮着,然后伸手给身后两个彪形大汉打了个手势,那两个人便立即过来,将我按在了地上,我大惊失色,因为我的绳索已经完全的掉了。 三爷冷哼一声说:“就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 他话音落下,便又来了两个人按住了陈迦楠,而陈迦楠身上的绳索,也随之脱落下来,原来他也早都把绳子给解开了,可我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三爷朝我慢慢的走过来,拐杖敲在地上咚咚的响,等到我身边的时候,三爷蹲了下来,然后使了一个眼神,其中按住我的一个男人便撩开了我的衣服。 我身上穿的是病号服,十分宽松,轻轻一撩便到了胸口的位置,我由于惊慌,肚皮一起一伏的,三爷将他苍老的手放了上去,然后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手里的东西。 我看到压制住我的两个保镖此时正处于松懈状态,心里念到,就现在了! 212.玉佩 我见状,趁三爷的手还在我的肚皮上滑来滑去的时候,大力出手,一爪挖上了那个离我比较近的彪形大汉身上,我没有想到自己那只变了异的手会有这么厉害,不过是轻轻一用力。就直接将那个男人结实的臂膀挖的稀烂。 另一个保镖见此被吓的不清,赶忙送开了手,躲到了一边,而三爷却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就在我要坐起身,对三爷故技重施的时候,三爷的手指却在我小腹上的某个部位猛地一掐,痛的我浑身一缩,又倒了下去。 三爷脸色凝重,微微转头,对陈迦楠说:“那东西呢?” “不在她这。” 陈迦楠话音刚落,三爷便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扔了过去,龙头砸到了陈迦楠的颧骨上,瞬间就将陈迦楠的脸打出了血。 三爷握住了我那只变异了的手。说:“好,那我就先跺了她这只手,在把她肚子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随你。”陈迦楠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低下了头。 我见状一抬腿,便将三爷踹到在地。然后迅速得爬了起来,然而还未跑两步,便被拐杖拉住了脚,拐杖一用力,我整个人就跪在了地上。 我顾不得疼,立即转身,伸出手狠狠的劈向那拐杖,但是拐杖十分的坚硬,以至于我这一掌劈下去竟然纹丝不动。 我见状,朝三爷甩手,我甩手的动作纯属为了防止三爷靠近,却没料到竟然从手背上甩下些许鳞片,如同飞镖一样插进了三爷的皮肤,三爷捏紧拳头浑身一震。便把鳞片一片片的震了出来。 三爷紧紧的吸着脸,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他抡起拐杖,用里的打向了我的肚子,拐杖带着巨大的力量,以至于我被冲撞的脚尖离地,随即双膝跪在了地上,膝盖处传来碎裂的疼痛,但却不及我肚子处的万分之一。 三爷把手放到了我的头顶,脸色震怒,凶巴巴的拧在了一起,我跪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费力的抬头看着他,瑟瑟发抖,如同面对猎人的枪口的猎物。 三爷扯了一下嘴角,手上猛的用力,仿佛要掐爆我的脑袋一般,我不知道他这样的用意何在。难道也是为了夺取我的记忆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陈迦楠突然脱离了两位壮汉的束缚,并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们给摆平了,就在他准备朝我走过来的时候,三爷却掏出一把锃光瓦亮的手枪,指着陈迦楠说。 “楠楠,你要是想逞英雄,那三叔就只有开枪了。” “你开吧,开枪之后,你就永远都别想拿到你要的东西。” 三爷叹了口气,我因为被他给按住了头,所以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你说你小小年纪脾气为什么这么倔,因为那东西,你爸你妈都死了,难道还不够么?” 三爷说的像是真情流露,但心里明白得人只会觉得虚伪至极。 “你爸还有你妈的死,你应该知道不是意外吧?”三爷说着,看了一眼我:“你爸你妈被孙遇玄他们一家给害死,现在你竟然还不顾自己性命救孙遇玄的女人,真是生了一副贱骨头。”亚亩吐扛。 我听完三爷的话,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陈迦楠的父母竟然是孙遇玄他们家人给害死的,怪不得之前陈迦楠提起他父母的死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给带过了,那么他那样对孙遇玄,会不会是因为要报仇? 不对,就算是他要报仇,也不应该只对孙遇玄一个人报仇啊,我用手指抵着地面,争取可以在关键时刻翻盘。 三爷的话说的十分难听,但陈迦楠却不在意的扬唇微笑,说:“她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的人,我救她,跟贱不贱没有关系,反倒是你,一大把年纪还在给别人当狗,似乎你更贱一些。” 三爷闻言,把枪下移,没有丝毫的犹豫,看样子是要射击陈迦楠得腿,就在这时,我一个起身,用腿将三爷的脚腕一勾,他便整个人向后仰去,枪打了个偏,射到了墙上。 然后我拽起还在发愣的陈迦楠,要他跟我赶紧跑,然而跑了几步之后,他却停了下来让我先走,我鼻子灵敏的问道了血液的味道,低头看去,只见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枪,陈迦楠的整个后腰都被血浸湿了。 “不行,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快走!” “想走?”三爷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的朝我们走来,嘴角挂着阴森恐怖的笑容:“好不容易把你们给凑齐了,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的让你们走?外面全部都是我的人,我下了命令,只要有人跑了出去,一律扫射,你可以考虑考虑,还要不要走?” 我扶住了陈迦楠,直视着三爷,说:“东西不在我们这,你又何苦为难我们?” “哦?你知道我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的手扶着陈迦楠的背,感觉到有粘腻的血流了下来,纵使心里不安,也得强撑下去,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的看着三爷,说:“你要的东西,就在别墅的花园底下,你上次不是去了吗,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花园啊。”三爷重复我的话说:“当时何若宁那丫头说,花园底下有具女尸,女尸嘴巴衔了一块东西,我可不信那丫头会寻龙点穴的功夫,结果那丫头,给我发来了探测数据,我看了一下磁场图形,就带上人准备去试试看。” 三爷拄着拐杖,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让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害怕的发抖。 “结果。”三爷握住拐杖的手狠狠的握了起来,说:“当天去的人,除了我,其他人回来之后都得了怪病,死完了,那丫头估计是自己想下去看,但是怕会出岔子,所以拿我当她的试金石。” 我听完三爷的话,只觉的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凝结,看来,我完完全全的低估了何若宁,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爱争风吃醋的情敌罢了,但她却胆大到,连三爷都敢骗,并且害的三爷损失了这么多的人。 那么也就是说,何若宁早知道地下空间的存在了?难道她也在查找什么?还有她的那句话,她说花园下面有一具女尸,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知道了棺材的存在?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尤其是在想到何若宁的那张脸之后,感觉更加的恐怖,那么一张不谙世事的脸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人? 陈迦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怕再拖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今天我出门时,那块地方塌陷了,说不定你再去查看一下,会有所收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迦楠死,实不相瞒,你要的那个东西,之前一直在我这里,然后被花园底下的那个人给抢走了,现在花园塌陷,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既然你知道,那你说说,我要的东西是什么。” 先前听到三爷嘴里冒出了‘块’这个量词,所以我只能孤注一掷,赌三爷其实也不知道陈迦楠手里那个所谓得‘宝物’是什么。 “一块玉,最开始只是一块普通的玉,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导致玉上显露出了图案,让它变得不普通。” “带图案的玉……”三爷低低重复我的话,眼睛里忽然绽放出精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钥匙?” 我看到三爷的嘴角慢慢扬了起来,显然说明我赌中了,三爷根本不知道陈迦楠的那个‘宝贝’是什么。 但是,那宝物会不会真的就是玉佩? 213.白姑受伤 我看向陈迦楠,只见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也不好分辨我是不是把真相讲出来了,但是从三爷的反应不难看出,他相信了。 “三爷,实话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之所以会说,是因为玉佩已经被抢走了,而且抢走玉佩的那人太过强大,反正陈迦楠是没有本事再拿回来了,三爷要是觉的自己有那个本事,大可以自己去抢回来,而为难我们,一点用都没有。” “抢走玉佩得人是谁?” “我不认识,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是个男的,穿着一身红衣服,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三爷闻言后,便不再提出质疑了,估计是因为他也见过万倾。 三爷转了转眼珠后,说:“楠楠。刚刚三叔的枪走了火,不小心打到了你,既然这样,就在三叔家里把伤养好。” 估计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骗,所以三爷要通过这种方式将陈迦楠软禁起来。软不软禁没关系,只要能把陈迦楠的命保住就行了。 三爷一定会带我一起回别墅,呆在三爷身边,至少不会受到白姑她们的威胁,在我看来,白姑比三爷要危险多了,至少三爷要的不是我的命。 然而,陈迦楠刚被请走,身边就有人过来通报了消息。 “三爷,老太婆她们逃了,看守的人现在都已经中了毒。” 三爷闻声后,情绪上没有太大的波动,而是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那人手中。说:“把药给他们撒上,她们应该逃不远,不用追了,我把她抓了过来,就是怕她坏了我的是好事。” “陈三,我什么时候逃跑了。”白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走,而是躲在我们的视觉死角处,出来得人只有他,想必姑姑和白浅已经出了院子,在外面给白姑她们做接应。 三爷呦了一声,笑着说:“看来今儿你是不想走了?” “走当然要走。但是我要带着你手里的丫头,一起走。”白姑说道,青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三爷。 三爷使了个眼色,白姑身边围绕着的保镖立即举起了枪,三爷拄着拐棍,说:“恐怕你是带不走了。还没有哪个人能从我身边把人带走。” 我听三爷这么说,不由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如果我被白姑给带走了,一定会死的! “那我只能抢了!” 白姑话音一落,三爷的手下便同时开了枪,枪子的速度可想而知,然而不过就这么不到一眨眼的时间,白姑竟然徒手接住了所有枪子,还有一粒打到了她的软金铠甲上,叮的一声响后,便脱落了下来。 白姑将手中的枪子通通甩了出去,手劲之大,以至于枪子颗颗的打进了那些保镖的手臂上那些人吃痛,枪便从手中脱落了下来。 白姑手上像是有磁铁一般,五指一弓,手枪便被白姑吸到了手心里,白姑双手合并,用力的一糅合,那些做工精良的枪便尽数断裂,瞬间,成了一堆废品。 白姑摊开手,渣滓从她手中簌簌的掉落下来,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我,不由得目瞪口呆,这速度,早就已经突破人体极限了! 三爷方才还自信的笑容此时却慢慢的垮了下来,甚至十分的严肃。 我的心猛然被揪紧,在胸腔里胡乱的跳动,看这阵势,白姑很有可能会赢,如今我的一只手臂已经受她控制,可以说,落在白姑的手里后,我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三爷见状,握紧龙头,意识到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三爷一句话也没说,就抡起了拐杖,将龙头朝白姑扔去,白姑用手握住,三爷立即转动拐的杆部,龙头立马改变了形状,长出了许多类此倒刺的刀片,勾住了白姑的手掌心。 三爷用力的一拉扯,直接把白姑手掌里的一块皮给拉掉了,顿时,血淋淋的红。 白姑吃痛的微微蜷缩手掌,嘴里骂道:“卑鄙的老家伙,尽学一些歪门邪道!” “我看你学的法术也没有用到正道上。”三爷对白姑的话嗤之以鼻,我在心里深表赞同。 说罢,两个人便拳脚相加,三爷因为有龙头拐杖,致使白姑根本无法进不了他身,但由于白姑有黄金铠甲护体,所以也没有受到多重的伤,两人斗法的场景更加的惊心动魄,我只感觉整个地都在震动。 白姑用胳膊肘夹住了三爷的拐杖,然后用另一条胳膊肘狠狠的撞向拐杖的杆子,坚硬的木杆此时竟发出了咔咔的碎裂声,足以见得白姑的力气有多大,但是,与此同时,有血红色的液体从杆中流了出来,滴到了白姑先前便已经受了伤的手上。 霎时间,只问道一股刺鼻的焦臭味,我扇了几下,再度定睛时,只见白姑的手都被烫化了,有一截截的骨头晾在外面,触目惊心极了。亚亩贞扛。 但是白姑也不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伤的那么重,却连声痛苦的呻吟声都没有发出来,便有条不稳的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捆金丝,边和三爷打斗,边将三爷缠了起来,尽管三爷已经极力去躲,最后还是被捆了起来。 三爷随时都可能会撑破绳索,所以白姑便不再恋战,而是抓着我的手就带着我跑,我极力的把身体往后仰,脚用力的蹬着地来给自己增加摩擦力,那边三爷已经有挣脱得迹象了。 白姑见状,手朝我后脖子用力一叩击,我便浑身变的软绵绵了,白姑将我驼了起来,吹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口哨,在走到门口之后,事先已经叫好的出租车便停了过来。 我被塞到了车里,我虽然浑身不能动,但是意识却是清醒得,有点像植物人一样,睁着个眼睛,歪着个头。 “奶奶你的手怎么了?”白浅在看到白姑血淋淋的手之后,被吓到了,赶忙哆哆嗦嗦的给白姑上药。 “老不死的东西把我的手给弄成了这样,我却一点都没有伤到他。” “奶奶,那个陈三这么厉害吗?” “他厉害个屁!”白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气的嘴巴都在颤抖:“我要想杀他,他早就死了,奶奶个熊的,不是个东西,我就算瞎了两只眼,也照样弄死他!”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白姑,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怪只怪他今天倒霉,拉错了客人。 姑姑在一旁说:“看什么看,开你的车。” 车子来到三爷掳走我们的地方,把我们放下了,我们换了车,一路疾驰,跨市,等到了盘山公路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我又被捆绑了起来,只是被捆住了上肢和下肢,肚皮处没有捆绳子。 白姑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上次的那种情况,把我交给姑姑她们之后,自己一个人封锁了门窗,然后用毛笔沾着金漆书写经文,写完之后,还默念咒语加持,并在几个重要得方位挂了法器,佛珠之类得东西。 在她做完这一切,念完最后一具咒语时,最边上那口装有晓冉的棺材,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响,随即棺材板便应声而落,我当时是站着的,便将棺材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先是闻到一股尸臭味,随后便看见棺材里的晓冉,皮肤呈青灰色,眼睛鼓胀,睁的老大,牙口突出,此时正不断往外冒着白色的气体,双颊凹陷,活脱脱的一个木乃伊。 姑姑见状,忙对白姑说:“白姑你别念了,晓冉的尸体已经受不了了!” 白姑走了过来,对白浅说道:“今晚,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214.无力反抗 白浅闻言,脸面绷的僵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看的出来,白姑这次是要来真的了! 她在门窗上都加了封印,估计是为了防止无影或孙遇玄的突然闯入。就算他们真的来了,那些封印也可以抵挡一阵子,总不至于像上次一样,杀得白姑措手不及。 白姑现在手已经受伤了,甚至有森然的白骨显露在了外面,这势必会极大程度的影响她的法力,如果孙遇玄来了,救走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行,现在孙遇玄是个什么情况还无从得知呢,更别谈救我了,昨天和万倾得那一场争斗已经损耗了他太多地灵力,如果再来救我的话,说不定还会正中白姑的下怀。 思来想去,最靠谱的方法还是自救。但是我现在因为这只手,整个人都受限于白姑,想要自救谈何容易。 白姑她们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是不会给我这个思考的机会的,当即。姑姑便将我压进了棺材里,我的头因为受到了剧烈的撞击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但是我的神经高度紧绷着,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这点小疼痛。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姑姑却用力得掐住了我的脖子,朝我的脸上甩了几个巴掌,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就像是被铁给烫过了一样,姑姑的手越收越紧,要不是为了怕坏了大事,我估计她现在就想掐死我,为晓冉报仇! 可是,晓冉的死跟我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生死有命。为什么要给无辜的人施加罪名,我用力的瞪着姑姑,和她越发浑浊的双眼紧紧凝视在一起,如果我此刻真的被她杀死了,我也要她因为我怨恨的眼神而日日不得安宁。 就在这时,白姑喝止住了姑姑,严声道:“你忘了我的警告吗?” 姑姑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的松开了双手,我能看到她眼睛里,深深的不甘心。 我看着姑姑和白姑同框的画面,便又想到了‘梦中’所见的场景。白姑拿着鞭子使劲的抽着我妈妈的肚皮,而姑姑就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能感受到我妈妈的痛苦与绝望,她一定声嘶力竭的求饶过,可换来的却是白姑她们的变本加厉! 我感觉胸腔里燃起了熊熊怒火,几乎要撑断我身上的绳索。就在白浅准备过来掀我衣服的时候,我直视着白姑,冷静的说:“你们对我妈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白姑和姑姑闻言后,双双愣住了,白浅显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在看到白姑的脸色之后,手犹豫着没有动。 “你们为什么要用鞭子抽她!”我吼了出来,吼完之后,嗓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白姑的脸色忽的沉重了起来,而姑姑,也白着一张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我咬着唇,一副置之生死的模样,说:“就算要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姑姑见状,矢口否认:“我们对你妈妈什么也没做。” “这时候说谎还有意思吗,我什么都已经看到了,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最好让我死透了,否则,我会把你们对我妈所做的一切,百倍的还给你们!” 就在我说出‘我看到了’这四个字的时候,姑姑忽然颤抖了一下,她在害怕什么? 白姑皱着眉头,对白浅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起精神!” “奥!”白浅应了一声,立即掀开我的衣服,随后,白姑的手像三爷一样,贴在了我的肚皮上,还好她用的不是那只血淋淋的手,否则我一定会恶心的吐出来。 白姑的手细细的游移,仿佛在感受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所有人都跟着屏住了呼吸,然而我是被迫的,姑姑捂住了我的嘴巴,压住了我的上半身,让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就快要窒息了。 我没办法,只好用力的起伏我自己的肚子,让白姑摸不到头脑,白姑见状,停止了摸索,而是直起身子看着我说:“你非要受点皮肉之苦才肯乖乖配合是不是?” 我睁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她,我是在告诉她,就算我受了皮肉之苦,也不会乖乖的配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屈服! 白姑见状,手中转着佛珠,开始念经,霎时间,剧痛从手部传来,然后瞬间遍布全身,疼的我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那种感觉,就跟被压路机碾成了肉泥一般,疼的我浑身冒虚汗,几乎要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了,甚至眼前开始出现白色的光斑,让我有种自己就快要死了的幻觉,我连呼吸都快要没有力气,更别说反抗了,如果我是一只牵线木偶,那么白姑就是拿剪刀的人,一根一根剪断了我身上的线,以至于我无法动弹半分。 白浅见我这样,才终于笑了出来:“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姑的手再度贴了上去,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动弹,所以我只能细细的感受,白姑的手掌心,就如同长了吸盘一样,每掠过一个地方,我肚子里的脏器就会被吸上去,隔着肚皮,紧紧贴住白姑的手掌心。 我的肠子在肚子里动来动去,疼的我满头大汗,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关,然而渐渐,我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是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人在临死的时候,会感到瞌睡,难道说,白姑她们还没有动手,我就要率先的死过去吗? 这样岂不是死的太窝囊? 白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眉头紧锁,隆成了山包模样,一双青灰色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恐怖,白浅虽然好奇,但是却不敢出声。 白姑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随即拿掉手,重新又摸了上去,姑姑见状,立即问道:“白姑,怎么样了?” 白姑没有说话,又摸了几下之后,扔出了一个重型炸弹:“那东西不见了。” 此话一出,姑姑和白浅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此时虽然晕晕乎乎,但也清楚的知道,我得到了一个有利的消息,难道说,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没有了?可我白天的时候,还感受到它的存在了啊! 姑姑闻言后,激动的说:“白姑,你再仔细确认一下,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白姑黑着一张脸,点点头,肯定的说:“已经确认了,肚子里得那个东西确实没有了。” “如果没有东西,那她肚子里的那个是什么,先前你也确认了,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 姑姑有些恼羞成怒,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毕恭毕敬,而是冲白姑吼了出来,白浅见状,瞬间把脸拉了下来,对姑姑说道:“你急什么急,要是不乐意,我跟我奶奶现在就走人,真是翻脸不认人。”亚亩投划。 姑姑被白浅说的臊的慌,估计也是怕白姑真的走人,于是立马没了方才的气焰,而是向白姑求助道:“白姑,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一定要把她给救活,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我现在失败不起啊!” 姑姑讲着,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她宝贝晓冉,可是,难道她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么,我自懂事起就没有见过我妈妈,甚至连她的照片都没有见过,造成这一切的,说不定就是面前这个爱女心切的女人! 白姑叹了口气,劝姑姑了一声,让她不要着急,然后让白浅把刀给她。 白姑接过锋利的手术刀,紧拧着眉头,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215.消魂钉 我看着那刀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白姑她不会是想把我的肚皮给割开吧! 如果她把我的肚皮给我割开,让我感染了怎么办,然而我此时应该担心的显然不是白姑会不会注意卫生,而是应该担心她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取我的命。 白姑接下来的一句话。果然映衬了我的想法,她对姑姑说:“如果肚子被割开,这丫头很有可能就活不了了,一旦她活不了,我们也有危险,所以,这只是没有办法的。” 姑姑听白姑这么说之后,像是放松了一般的喘了口气。 而白浅却是一副紧张的样子,颇有一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姿态,这让我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白姑拿着手术刀,点了一根白蜡烛,用火焰烤着刀尖,像是在消毒。又像是在进行一种仪式,因为她边烤,嘴巴里边念叨着什么。 当她念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先前消失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开始汇聚。我像一条被按在案板上的鱼,左右扭着肚皮,然而却没有办法的完全挣脱。 白姑也没有空再去念咒语惩罚我,而是用手掌在我的肚皮上搓来搓去,将我的肚皮错的通红,就像被火烤过了一样,随即白姑双掌合实,把刀柄夹在两掌之间,嘴巴里面默念了一句话之后,便用食指抵着刀尖,朝我的肚皮割来。 就在刀尖刺破皮肤传来锐痛得时候,我浑身狠狠一缩,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力,竟然一下子挣脱了绳索。然后将姑姑冲撞的向后倒去,白姑这个死老太太连这点时间都不放过,一刀扎进了我的肉里,痛得我浑身瑟缩。 我一把拔出了插在我皮肤里的手术刀,麻溜的割开捆着我得脚的绳索,抬脚用力一踢,便把白浅踢得后退了好几步,看来白姑再三叮嘱她要她打起精神,却没有什么用,要不是她一时思想抛锚,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踢中她。 我两腿一曲,便从棺材里站了起来。然后踏上棺材板的边缘,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白姑见状,立即开念咒语,我手上传来剧痛。顿时浑身抽筋,倒在了地上。 “想跑,你以为有那么容易?”白姑说着,就准备过来拉我。 “怎么不容易?” 白姑话音刚落,另一个低沉中带着些狂傲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穿插而来,让人无法辨别出声音主人的具体方位。亚边长号。 白姑气的捏紧了手掌,估计是恨谁在坏她好事!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间,不止白姑她们,就连我也惊讶无比,因为这个声音是我根本就没有预想到的那个人。 万倾! 但是,昨天孙遇玄才把他打的那么惨,难道今天他就恢复了吗? 白姑对白浅说:“没事,门窗上有封印,他进不来,故作玄虚罢了。” “哦,是吗?”顷刻间,声音突然变的极近,仿佛响在耳边一样,随后,被白姑封死的大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淡淡的月华之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红色的斗篷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银色的面具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白姑停止了动作,直视这万倾说道:“是谁?” 白浅在白姑的耳边小声的说:“穿着红色斗篷,带着银色面具,没有见过。” 白姑对白浅微微颔首,示意白浅她已经知道了。 白姑临危不乱,脸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她朝着万倾的方向笑了一下说:“怎么,你也是来救这丫头的?没想到今天那两个鬼没有来,倒是来了一个不人不鬼的。” 说罢,白姑以迅雷之速朝万倾扔去暗器,万倾飞起红色的斗篷,一个旋转,只听三枚暗器叮叮叮的钉在了墙上。 估计这暗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伤到万倾,而是为了测试一下万倾的实力,不过白姑两只眼睛看不见,却能将暗器投放的这么准,这一点着实是让我佩服。 我趁着白姑与万倾对峙的空档,立即摆脱了姑姑和白浅,准备朝外面跑去,然而我还没能跑两步,便又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这一次,手部以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要比先前强烈几十倍。 白姑对着万倾说:“你要是敢救她,我就立马让她断掉一只手。” 万倾闻言,丝毫不在乎的说:“随你,断掉更好,省的她总是挠人。” 当然,此时心里最奔溃的是我,倘若我真的被万倾带走了,那无异于刚逃了刀山,便下了火海,两边都是危险重重,而且万倾要是记住昨天的仇,指不定会怎样折磨我呢! 就在这时,手上的鳞片忽然朝里长去,如果勒紧了的话,会立即削开我的肉,看来白姑说要断掉我的手,并不是恐吓。 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被人像蚂蚁一样踩着的感觉! 于是我恶狠狠的对白姑说:“白姑你要是想断我的手就断吧,我告诉你,除非你砍掉我脚,让我不能跑,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发什么傻。”万倾说道,嘴角又扬起了一个邪肆的微笑:“当我是摆设吗?” 我张张嘴,话音还未说出口,万倾便飞了起来,白姑又拿出了她的念珠,但是她的念珠打在万倾身上却根本没有用,这让白姑不由的一阵吃惊,一时半会竟然忘了出招。 万倾负着手,站到了她们的面前,然后笑着说:“她脸上的手指印是谁打的?” 他的话听起来慢悠悠,甚至还带着笑意,但却让人不受控制的浑身发冷,万倾见姑姑抖的最厉害,便找准了方向,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扯了下来,二话不说的一巴掌扇到了姑姑的脸上。 姑姑痛苦的的唔了一声,脸皮上竟然浸出了血,甚至还被打掉了两颗牙齿! 万倾见此,很满意的说:“这下你就能长记性,什么人能打,什么人动不得了。” 然后万倾一伸手,掉在地上的手术刀便落到了万倾的手里,万倾像是嫌脏一样的用手指尖捻着刀尖,笑着说:“这么喜欢玩开膛破肚的游戏啊,不如我玩给你看。” 说完,不等白姑做出动作,他便利落的用刀划开晓冉的肚皮,然后将里面的肠子挑了出来。 “真恶心,无聊。”万倾说着,将刀随便的一丢,那刀便直直的插入了晓冉的眉心,白浅看过去,瞬间变了脸色。 “还爬在地上等我抱你么?”万倾语气讥讽,我只是因为这一系列得情形变化太快,导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难道这么容易,我们就可以走了? 万倾朝我这边走过来,然而与此同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白姑竟然忽的举起了手。 “小心!” 万倾闻声后,来不及回头便被白姑朝胳膊处插了一个东西,白姑微微气喘的说:“佛珠你不怕,这消魂钉你总该怕了!” 万倾咬住了嘴巴,另一条胳膊挥了过去,白姑轻松躲开,又将一枚消魂钉拍入了万倾的脊背上,万倾的行动力加速锐减,以至于半条胳膊都动不了了! 万倾见状,不准备和白姑再纠缠下去,该惩罚的人已经惩罚,他现在的目的只是带我走,可就在他转身准备朝我飞来的时候,脖子处又被楔了一枚消魂钉! “还愣着干什么!”他喊道,我立马反应迟钝的站了起来,准备朝门口逃去。 万倾下一秒便来到了我的身边,像老鹰抓小兔似的,揪住了我的衣服,就在这时,我看到白姑用力的鼓动了一下嘴巴,随即猛地用力一吹,消魂钉便从她的嘴里飞了过来。 然而就在那钉子就要扎到万倾的脊椎上时,我迅速伸出了手,只听到噗的一声,销魂钉扎进了我的手心里。 216.与他的谈话 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救万倾,我就是害怕他受了消魂钉之后会掉下来,到时候我们两个谁都走不掉。 当身后那衫沉重的门终于闭合之后,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我真的要被白姑给开膛破肚了,不管万倾的目的是啥。至少他救了我,而且他受了伤,也不能限制玩手上的能力,从他手中逃脱可比从白姑手中逃脱要容易的多了。 但是总这么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总有一天我会没有这么好运,导致我逃脱不了,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是现在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见了,白姑她们应该不会再找上我了吧,不对,她们还不死心的要刨开我的肚子,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可就算我肚子里真的有什么,也不可能让晓冉死而复生啊! 万倾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带到了山洞里暂且藏身。但是万倾现在受了重伤,这山洞完全就是个死胡同,如果白姑她们趁胜追击,我们岂不是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不对,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我们的。我要先走了,万倾会怎样和我没有关系,死了才好,这样就没有人威胁我和孙遇玄了。 想到孙遇玄,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身体恢复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找我,可是他没有,那就说明他现在依然处在危险之中,或许他现在正在试着找我,但是没有找到。 都是万倾害的!我刚刚尽然还下意识的给他挡了消魂钉,真是作死!为什么不让白姑钉死他。 “你在那偷偷骂我什么呢。” 我闻言,立马顶嘴道:“谁偷偷骂你了,我光明正大的骂你。就应该让白姑把你给钉死,你害的孙遇玄到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刚好,我们的想法一致,早知道你这么不领情,还不如让你死了算了。”他的手伸进了帽子中,摸了一下后脖颈处,沾了一手的血,他紧抿着嘴角,不知道是怒还是痛。 他一用狠力气,便将脖子上的那枚消魂钉给拔了下来,我这才看清楚那个所谓的消魂钉长得是什么模样,然而看到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有些失望,因为那不过是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枣核! 万倾大概是发现了我脸上鄙夷的表情,把枣核扔到了地上,说:“这不是普通的枣核,一旦排成了七星阵,我就没命了。” “不过她们一时半会也赶不来。”他咬着牙。把肩膀处的那一颗枣核拔了出来,说:“我刚刚把刀插到了尸体的眉心,让那尸体尸变了,她们现在应该在忙着处理那个尸体。” 我回忆了一下,这才理解了白浅那个惊恐的表情,估计在刀插到晓冉眉心的那一刻,尸体出现了某种变化吧,虽说死者为大,但是姑姑她们的咄咄逼人,让我连仅存的那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了。 现在我没有这个能力,一旦我有了那个能力,我一定会将她们施加给我妈妈的痛苦,乘以百倍还给她们,我要从姑姑的口中,知道当年的一切!以及我妈妈的下落! 原来一个普普通通的枣核就能这么厉害的,那么以后如果万倾再抓我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用这种方法的来把他制住了,或者把这个方法告诉孙遇玄也行。 万倾将带着面具的脸转向我,提起嘴角,将我的幻想无情戳破:“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不行。” 我闻言后,心想着刚好白姑她们现在也脱不了身,我可以乘着这个绝佳的机会逃跑,于是在万倾低头的瞬间,我立即拔腿就跑,然而还没能跑两步,身后的万倾便沉沉出声:“站住。” 呵呵,怎么可能! 然而我再出脚的时候,尽然双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那枚枣核还嵌在我的手掌里,没来的急拔出来,这么往地上一摔,枣核便更深的插了进去,疼的我狠狠的拧住了眉头。 看来万倾虽然受了伤,但是能力却并没有减弱,以至于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住了我。 “过来。”他命令道,估计是命令别人习惯了:“把我背上的枣核取掉。” “你自己取,我要走了,你这么坏,我干嘛帮你,我告诉你万倾,我今天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才放你一马,等到下次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你。” 雷声大,雨点小,估计就是形容的我这种人。 “哦?这么巧,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我现在就喝了你的血补充体力。” 一听到他说要喝我的血,我立马就被吓的噤若寒蝉,深怕他原形毕露,在这就把我给咔嚓了! 我不想去,但是腿脚却不听使唤的朝他走了过去,万倾并没有急着让我给他把枣核拔出来,而是拉过了我的手,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不带侵略性的笑容。亚边共巴。 “你做什么都像这样么?” “啊?”我不懂他的意思。 他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做不到点子上。” 我闻言,立马气的火冒三丈,虽说是条件反射,但我也确实帮他挡了一下啊!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也对,这种变态怎么可能会知道好歹! 他一用力,便将我手心里的枣核拔了出来,然后说:“表现还不错,下次吸你的血时,我会尽量轻一点。” 我瞪着他,奈何手上却无法动弹:“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又为什么会来救我?” “我得东西别人不能碰。”他抿唇:“这么脏的刀划过你的皮肤,我怕我喝你血的时候,会吐出来。” 我闻言,对他的话不为苟同,如果他真的是怕我血液变味的话,早就不会喝了,因为我的血里不知道进去过多少脏东西! “我帮你拔出枣核就可以走了吧。” “我想你并不会把它拔出来,而是会把它往里面再插进一些。”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卑鄙的人果然喜欢把别人看的跟他一样卑鄙,虽然我是个女的,但我也不会趁人之危,还有,你确实很厉害,所以麻烦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平民老百姓,我们斗不过你!” “斗的过。”他弓起背,为了方便我把枣核从他的背上拔掉:“那个男鬼没你想得那么弱,要不我也不会这么看的起他,跟他过招。” “不过,你们弄坏了我的东西总得陪吧?”我的手刚摸到那颗枣核,便楞住了,因为那个水晶棺对于万倾来说,应该意义非凡。 他见我没有动作,继续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棺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感觉到他的声音明显变冷了,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我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的棺材对于你来说很重要,难道我们的命对我们来说就不重要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要你的命?” 这下,换我愣住了,结果他想了想,说:“不过也差不多。”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拔出了他的枣核,说:“玉佩我也不要了,你喜欢就拿走吧,还有,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我的血的话,我可以给你献一点,咱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我的仇家已经够多了,不少你这一个!” 他被拔了枣核之后,显然好多了,随意的靠在墙上,把玩着手里面的石头,说:“你现在不应该求我把孙遇玄还有他妈的尸体还给你们?” “你要是讲道理,我也不会这么头大了。” 孙遇玄他妈妈的尸体,万倾是绝对不会给我们的,而孙遇玄的尸体,我怀疑,不在万倾那里,甚至可以说,我上次看到的那个血尸根本就不是孙遇玄! 217.根本没有人 如果孙遇玄的尸体在万倾那里的话,为何我在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况且,万倾也根本就没有提过,如果孙遇玄的尸体真的在他那的话,我想折磨他的尸体。会比折磨他的鬼魂来的更简单有效。 都这么长时间了孙遇玄还没有来,估计是不会来了,主要我就算现在逃了出去,也没有交通工具啊,难道说要我走着回去吗? “万倾,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 “不可以。” “为什么这么多人,你偏偏找上了我?” “你符合条件。” “那……你说的要用我的血染红棺材,是什么意思?” 他闻言,尽然沉默了,我以为是我惹怒了他,正盘算着要如何应对他的突发攻击时,他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严肃的绷住嘴角,说:“我休息好了。今天的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过,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该杀,我一样会杀了你。” 他说完,便消失了。身边瞬间如同掀起了一阵冷风,冻的我直打哆嗦,难道说,其实他今天来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或者放我的血,但由于我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思索片刻,发现偌大的山洞里面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不由的开始发愁,这要让我怎么回去啊?难不成真的走回去么? 我刚要提脚走出山洞,便听到有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大概有两三个人,我一听便听出来了,那群人肯定是白姑。 果不其然。黑暗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开口说了话:“你们都屏住呼吸。” 她话音落下后,整个山洞里静的连根头发丝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似的,我也知道我这会儿应该屏住呼吸,但是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一下子没有憋住,呼了出来,白姑立即耳尖的听到了,然后说了句就在里面。 我肯定不能就站在这等她们来抓我,于是就往里面跑去,我这一跑,白姑她们立马加快了速度,前面就是死路。我总不能跳到深坑里去吧,跑着跑着,我下意识的抬头看,这么一抬头,便看到了那条通往薛家墓群得甬道。 眼见着白姑她们越追越近了,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不是说着条道只有薛家人能够进来么,所以白姑她们应该进不来,倘若姑姑进来了,打败她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便踩着石头爬了上去,虽然受了伤,但是在这种时刻,哪有时间娇滴滴的喊上一声疼,只能咬着牙克服。 我爬到洞口之后,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蹲在洞口观望,这样一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差可以往甬道深处逃跑。 白姑她们停在了洞口底下,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们的脚。 姑姑说:“她跑到哪里去了?” 白姑的耳郭扩了扩,说:“上面有呼吸声。” 该死的!我在心里咒骂的一声,真恨不得把白姑的耳朵给她堵起来,这也太灵敏了吧! 然后我听到她们往上攀爬的声音,吓得立即往里面跑去,白姑她们不一会儿就赶了上来,大头阵的是白浅,在中间的人是白姑,而姑姑就是殿后的那一个。 根据姑姑的话可以判断出来,她似乎没有来过这,要不她也不会不知道,这上面有一个通往薛家墓群的甬道了,但是,我总觉的姑姑应该会知道些关于薛家墓群的事。亚边上号。 于是我就一直往下跑,白姑她们一直在身后穷追不舍,不知道跑了多久,白姑她们仍然没有减速丝毫,我真怀疑白姑到底是不是个老太太,为何体力会这么的好。 跑着跑着,我心里面有个预感,不能再往下跑了,再往下跑可就真的跑到墓群里面去了,我可不想下去,于是我停下来回头看,长长的甬道之中一片空荡荡的黑,哪里还有什么白姑! 我心里忽然猛的咯噔一声,心里涌上来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为什么在甬道这场追逐中,我没有听到白姑她们发出任何声响,甚至只有我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而白姑她们静的就跟不存在似的。 我心中一凛,像是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指戳到了脊梁骨,刚准备逃,脚腕上却猛然一凉,我直接摔倒在地上。 鬼拉脚! 我的手扒着地,想要站起来,却抵抗不过坡度,咕噜噜的滚落了下去,在滚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只盘旋着这两个字,完了! 饶是我已经尽力去阻止这种下滑趋势,收效却依然甚微,那种感觉就像有个人在身后将我往下踢似的,身上疼的发软,没有丝毫的力气。 不到一会,我便灰头土脸的掉到了墓群之中,飞起的灰尘呛的我使劲咳嗽,当环顾了一下墓群全景后,我不由得腿部发软。 一座座小山丘之前,都安安静静的立者黑色的墓碑,还冒着缕缕白色的烟气,朝远处看去,只见那一片地方发着幽蓝色,蓝色之中还带着些血红色,单是这诡异的颜色,就让我浑身发冷。 我见状,想要立马爬出去,好奇心害死猫,我可没有那个胆量一探究竟! 然而,那个‘引’我进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我出去,我不过刚抬脚,便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我害怕的大声朝黑洞洞的空气中喊道:“谁!无影是不是你!要是你你就吱一声!” 如果‘引’我来的人真的是无影的话,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害怕,但如果那个人是别人,那么他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说不定,是将我埋进坟墓里? 我脑洞越来越大,腿也越来越软,空气中依然没有人回应我,但是脚腕处却一直拔凉拔凉的。 “到底是谁!别给我装神弄鬼!想干什么就直说,不要吓我!我害怕!”我大声喊叫着,来给自己壮胆,然而胆没有壮多少,反而越来越心慌。 就在我再次试图逃跑的时候,前方那个可以让我逃跑的甬道,此时却传来了跳跃声,我心一凉,立即意识到又有东西进来了! 前有狼,后有虎,看来我是要被堵在这里了,反正逃也逃不掉,倒不如看看能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只听到突突的跳跃声越来越近,山里的空间很空旷,所以那个不明物每跳跃一下,便传来闷闷的回声,如捶闷鼓,以至于我整颗心脏都跟着慌张的跳动,好像被人拴了一根线似的。 忽然,那跳跃的声音停了下来,而且停了好一会儿,我正在纳闷呢,忽然一个人影从山洞口蹦了出来,直直的降落在了我的对面,我与那‘人’脸对脸,等式吓得都如筛糠。 只见那‘人’双颊凹陷,颧骨尤为突出,眼圈漆黑,白蒙蒙的眼睛像死鱼一样丝毫不聚焦,她的牙齿爆了出来,肚皮处被打开了一个长口子,黄色的脂肪裸露在外面,还有肠子从中掉了出来,有些还拖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我,是又恐惧,又想吐,这人不是晓冉,还能是谁! 但是晓冉才死了没有几天,为什么会脱水脱的这么严重,看来万倾说的不是假话,晓冉确实尸变了,并且,还来到了薛家墓群,那么姑姑她们为什么会没有跟过来? 晓冉的指甲乌黑,皮肤也发青灰色,头发干枯而炸起,看起来狼狈又骇人。 我们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她是否能看得见我,一声晓冉的晓字还没有说出口,她便呼地朝我伸出爪子,我这才发现她的指甲上竟然带着血迹!应该是姑姑她们留下的。 218.尸体林立 我立即朝后闪躲,然后晓冉朝我跳了过来,张开嘴巴,露出了两根长长的犬牙,作势要朝我咬来,我将手上的鳞片伸出。然后用来抵挡她的攻击,果不其然,她在咬上我的鳞片之后,便下不了嘴,因为心急,就更加用力的咬合,然而我只能感觉到微微的齿感,却没有疼痛。 晓冉见状,松了牙齿,然后长着利甲的手朝我的胳膊处掐来,似乎想要把我这节带防御功能的胳膊给掐断,然而我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乖乖就范,她有的东西我也有,于是我立即伸出了两只手的指甲。与她对峙起来。 没想到晓冉活着的时候就喜欢跟我作对,到死了,也不忘了让我吃点苦头,面对会说话会哭的晓冉我可能会于心不忍,但是面对一具没有感情。就知道要杀了我的尸体,我可就没有半点的不忍了! 于是我用鳞片手朝着她的肚子处攻击,将她掉在外面的肠子给划断了,这样看着至少胃没有那么难受,但是就在这一个空档,晓冉一掌朝我的背部拍过,痛得我浑身一缩,这才感受到了晓冉的手掌,真是出奇的重,就像一块巨大的磐石一样! 我被她拍的腿一软,差点跪到了地上,晓冉的手指一勾,尽然直直撤掉了我的一块衣服,以及少量的皮肉。该死,我一见自己受伤了,立即眼红了起来,一定要让她挂了彩我心里才能平衡。 于是我抬起脚,一脚踹向了刘晓冉,可谁知我这一脚尽然踹到了晓冉的肚子上,然后整只脚都陷了进去,顿时恶心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都根根树立了起来。 她被我踢到在地,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便重新从地上弹了起来,她这一弹。手上的指甲差点直接插到了我的眼睛里,吓得我一阵胆寒,我可不想变成像白姑那样。 利用她四肢不能弯曲这个缺点,我蹲下身子,一掌劈到了她的小腿处,前面看万倾这么轻松的就化开了晓冉的肚皮。便以为她的皮肤可能比豆腐渣还要软,然而当手碰到她腿的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好像一拳砸到了铁板上。 我之所以用的是掌而不是指甲,是因为我想给晓冉留个全尸,这样她下辈子也好投胎做人,但是这一下没有成功,我便蜷起手指,在上面挖了一下,然而晓冉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除非让她断了腿,才能对她的行动造成阻碍。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面前的晓冉却忽的用力一抬脚,便直击我的面门,痛的我往后退了几大步,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潺潺热血从鼻腔里流了出来,我登时头脑一热,浑身的狂暴因子都躁动了起来。 难道生前被她打,现在她死了,我还要被她打吗! 晓冉见我吃了瘪,便又朝我蹦了过来,我握紧黄金拳头,一拳捶到了她的肩膀处,只听的咔的一声脆响,骨头似乎断裂了,只有肌肉在软软的链接着,她这条胳膊算是对我构不成威胁了,就在我准备故技重施,把拳头咂向她的另一条胳膊时,耳边忽然有人吹了一口凉气。 霎时间,我浑身发毛,拳头直接在半空中掉了下来,因为太突然,我甚至没有做好防御动作,晓冉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要我好看的! 然而,意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到我的身上,晓冉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可她却一副双目皆空的模样,不过她的眼神本来就是涣散的。 我不敢掉以轻心,怀疑这就是她的什么小伎俩,她说不定就在的等我分神,然后一招毙命! 但是我等了很久,她依然都没有动静,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浓重,好像有一只青蛙在其中跳上跳下的。 就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极为响亮的声音,尤其在这空旷又寂静的山体之中,被渲染了一层厚厚的恐怖色彩。 ‘咔咔咔……’ ‘咔咔咔……’ 听起来像是木板移动的声音,一提到木板这两个字,我便条件反射的想到了棺材,也对,这里可是墓群,除了棺材,还能有什么东西发出这种声音。 我全身的神经都被提拉了起来,以至于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我到底该不该转头呢,我怕我转头的那一瞬间,晓冉会突然朝我扑过来,但我更怕的是,如果我不转头,身后会有无数个类似晓冉的’东西’朝我飞扑过来。 然而,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这种令人腿软的咔咔声却忽然停了下来,四周又再度恢复了可怕的沉寂。 回头么? 可我还没有来的急回头,身后便传来了许许多多同时发出来的响声。 ‘嘣!’ ‘哐!’ 整齐的就好像有人在指挥一般,傻子都能听的出来,这是棺材板被顶开,然后又狠狠的落到地上的声音……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幻觉,我身后明明是一座坟丘,有土在上面覆盖,棺材板怎么可能会被打开?这一定是小冉给我制造的幻觉,目的就是为了引诱我回头,这样她才好攻击我! 于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好奇,但就在这时,我一直以为在装的晓冉却从我身边蹦了过去,我想要转头看,但我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 我不知道晓冉为什么会突然跳向了墓群,难道是为了和那些人汇合吗,我感到身后异常的冷,就像是来自一个悠远的地方,那种丝丝入扣,却又倾入骨髓的冷,如同有千万只没有神采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我的后背一般。 我僵硬了片刻,缓慢的,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转过身子,然而,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便完全后悔了,因为我的身后,那一片幽幽之境,尽然站满了尸体,如同墓碑一般,僵硬的林立着。 我哑言了,好似有一只干枯的手臂掐住了我的脖子,扼的我喘不过来气,怎么会这样?!薛家墓群的所有尸体,竟然片刻之间都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多少年,可为何每一具尸体都保存的如此完好?!除了水分有些流失,从背后看去,无异于活人! 然而,我刚在心里惊叹完,所有的尸体便都微微挪动身子,不过一会儿时间,一张张枯萎的脸便全都面对着我,这是一副怎样震撼的画面,震撼到就算有人拿着橡皮在我脑海里擦除,都无法擦掉。 一双双鼓涨的,枯黄的眼睛看着我,看得我身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滴,然而最恐怖的不是这些尸体尽然在片刻之间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最恐怖的是,这些尸体为何都齐刷刷看着我,包括晓冉,也在这些人的行列之中,难道说他们死了这么多年,视网膜神经还能够使用?! 我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大致的把整个墓群扫了一眼,随即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的确所有的尸体都站了起来,但是有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没有站人。 那个位置,就是中心的位置,那个刻有‘薛灿’两个字的墓碑,那个属于‘我’的坟墓! 难道说,他们之所以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是因为在等我加入他们的行列,站到那座坟墓里去。亚边亩号。 就在这时,似乎有阴风吹过,呼啦啦的纸钱打着旋的从浩瀚的空中飘落下来,黏在了我的脸上,带着死亡的气息。 219.为什么要害死我 就在我发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立即回头看,然而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我被吓得不轻,因为我的身后根本就没有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无影在装神弄鬼,不,他本身就是鬼,但他实在没有理由这么玩我! 于是我对着空气大声的喊道:“无影,你别再吓我了,我真的要生气了!” 但是我的喊声只是飘进了虚无的空气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天空之中的纸钱依然打着旋的落了下来,就像是六月飞雪,带着凄凉与诡异,所有的尸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 此时,我不禁有些庆幸,庆幸犹豫距离的缘故。我并不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脸,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比如他们一动不动的眼神,完全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 我看着那完好的坟丘,实在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出来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一点的征兆,就在我准备再次试图逃脱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走来了几个人。他们抬着红色的轿子,轿子四种没有遮盖,只有最前方有鎏金穿插着红色的珠帘。 珠帘随着抬轿子的人左右虚浮的摇晃,就仿佛抬轿子的人是走在软软的海绵之上,又或者说没有脚更加的贴切,我见这阵仗。明摆着是过来拉我的啊! 我吓得腿软,立即想要转身走人。但我的脚却像被黏在了地上一般,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看着那轿子一点点的朝我走过来,这红分外扎眼,忽的让我想起来我跟孙遇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他就是坐在大红轿子里,掀起流苏帘,朝我伸出了他分外苍白的手。 然而就在外我愣神的期间,只感觉浑身一轻,回过神的时候尽然看见自己坐在了轿子上,可我还没有反抗呢,怎么就坐了上来? 轿子依然轻飘飘的。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船一般,让我有种我的身体毫无重量的错觉。 我侧头,这才从近距离看到了抬轿人的面貌,只见他们穿着一身黑,领口是老旧的红色,头戴高高的圆筒黑色毡帽,末尾是尖的,尖端挂着一个红色的流苏球,随着挪动,流苏却一动不动,看起来分外的死板。 他们的脸上如同涂着白面,苍白之下是一片片的红斑,眼圈漆黑,死气沉沉的眼珠一直目视着前方,我立即收回了目光,然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被抬到了最前方,继而,所有的尸体再度死气沉沉的转了过来,面对着我。 由于我整个人来到了最前面,所以能够看到先前没有看到的人,只见晓冉旁边,赫然站的是我的姑姑,我头皮一痛,百思不得其解,晓冉的尸体在这里我倒能理解,但问题是,为什么姑姑也会在这,姑姑根本就没有死啊! 我又往旁边看去,竟然看到了我爸爸还有我爷爷!好像,所有的人都凑齐了,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不,还有两个人没在,一个是我奶奶,而另一个,就是我妈妈!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上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空气中又走来了另一对人马,也是一个大红色的轿子,然而与我不同的是,那座轿子的周围是厚重的纱幔,偶尔会飘起来,却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又坐的是谁。 不到一会儿,那轿子便来到我的身边,恰好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轿子上的纱幔被轻飘飘的吹了起来,但只是掀了一个角,我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紧紧的盯着那个被吹起来的角。 入眼的是一片扎眼的红,几乎要和轿子融为一体,而好巧不巧,这段被掀起来的纱幔刚好挡住了那人的脸,我只看到了一截细长的脖颈,以及一只随意的摊在衣服上修长的手。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但我立即看了出来,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男人? 我心里猛的一阵空落,这不会是要成亲吧,这些站着的尸体是过来给我们做见证,或者是庆贺的? 尸体,红色衣服……这让我不由得联想到那个刚刚消失的男人,万倾!亚乐圣划。 不,应该不是他,轿子里的人是无影,都比是万倾的几率要大,我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我想到无影了,平时不想见他的时候,他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但是今天,我叫了他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出现,这不奇怪么? 说不定,他就在面前的轿子里,情况特殊,导致他一只都没有理我,但是,如果轿子里的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么现在这副场景预示着什么呢? 我越想越紧张,心脏在胸腔里不安的跳动,最后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抬轿子的人忽的伸出白惨惨的手拉开了我面前的珠帘,随即,身旁的红色轿子也被拉开了前方的纱幔,纱幔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面前的‘尸体’们竟然都露出了恭敬的表情。 无语的是此时我所在的位置与那红色轿子是平行的,所以我没法看到里面的人长得什么样,那感觉就像是有猫在抓一样,看向那轿子的时候,总会觉得冷,仿佛那轿子里面装的是冰块一般,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这样莫名的陌生感,让我恐慌。 面前的一众尸体见状,全部跪在了地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但是尸体的关节根本就不能活动,他们是如何跪下的,此时我脑海里的疑问已经累积的快要爆炸了,又恰逢面前的尸体全都跪了下来,于是支起身体,利落的向地下一跃。 我这一跃,恰好跃到‘我’的坟墓前,刚准备回头看,却被人在身后用力一推,以至于我的头撞到了面前的墓碑上,额头登时流出了血,我怒气冲冲的转头,然而转头的那一瞬间,身后只剩下空荡荡的黑,夹杂着缕缕像灰尘一样的白色的烟气,就好似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我立即站起了身子,一个个墓碑僵直的林立着,仿佛一个个僵硬的死尸,我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难道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不,不是错觉,因为先前的一座座坟丘,此时俨然变成了一口口乌黑的棺材,而每个棺材前,都摆着墓碑,我来到了晓冉的坟前,准备将她的棺材打开,如果晓冉在棺材里面,那就说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是存在的,如果晓冉不在里面,那就说明,我现在依然处在幻觉之中。 我定了定心神,将手扶住棺材盖的边缘,用力的一推,棺材盖便哐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而棺材里面,就躺着晓冉,她依然是我先前见到的那副模样,只是此时已经闭上了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 我不免叹息一声,对晓冉说了一声一路走好。 然而我话音刚落,半空之中便传来了一声凉凉的抽噎声,听的我浑身狠狠一毛:“姐……” 这一句飘渺的‘姐’,正是晓冉的声音! 我立即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尸体,发现尸体的嘴巴并没有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姐……”这声音再度传来,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没有,晓冉我没有害死你!”我朝着空气大声的喊道,我不希望她到死了都在误会我,还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她。 但她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近耳朵里,而是依旧凉凉的抽噎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要把我们当工具……” 220.一场幻觉? 晓冉用的词是我们而不是我,她的意思是,我不仅害死了她,还害死了其他的人?不,不是害死,她说的是拿他们当工具。我拿他们当什么工具了,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于是我又对空气中喊着:“晓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我拿你当什么工具了,我怎么害死你了?!” “你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个恶魔!”说到这,那声音忽然哭笑了起来,说:“不,你下不了地狱,因为有那个人在,所以你下不了地狱,但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他的手里,我要等到那一天。我要等……” 晓冉的声音到这里后,便戛然而至了,一切就像我做的一个荒唐的梦一样,所以晓冉口中的工具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那么晓冉呢,到底是活着的,还是死了,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她怎么会突然的说了这么一段的话,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费力的将棺材板移了回去,然后这才有时间去看自己的坟墓,我站在棺材前,心里控制不住的忐忑。如果我打开了这口棺材,发现里面有一具跟我一模一样的尸体该怎么办。又或者其他恐怖东西,但人就是这样,越害怕什么就越好奇什么,所以我踮着脚尖,走到了棺材跟前,深吸一口气后,手终于扶上了棺材板。 我定了定心神之后,猛的一推,棺材板便随着动作落了下去,我紧闭着双眼,在棺材板落地的那一刻才终于睁开。 然而,在看清楚棺材里的东西的一瞬间。我只觉好像有一只手忽的捏住了我的胆囊,并将它用力的挤压着,因为棺材里面躺着的那个人,赫然是我奶奶! 我脚下不稳,忽然一个踉跄,手朝棺材里伸了进去,竟然不偏不倚的按到了我奶奶的的小腹上,霎时间,湿滑粘腻的触感从手掌处传来,让我恶心的头皮发麻,几乎要吐了出来。 我立刻将手掌抽离,只见上面粘着腐坏的组织,但不过一会儿时间,我的注意力便变不在恶不恶心这件事上,而是奇怪我奶奶的肚子为什么是空的,为什么我可以把手伸进去? 就在我疑虑未消的时候,棺材里的奶奶嘴巴里忽然发出了声音。 ‘咯嘣嘣……’ ‘咯嘣嘣……’ “啊!”我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正要往后退,却一个踉跄,狠狠的跌在了地上,我感到有手指在掐着我的人中,那手指十分的冰凉,将我激的瞬间清醒过来。 当看到面前的那个人时,我差点抱着他的脖子痛哭出声,孙遇玄,你怎么现在才来,吓死我了! 不对,这里是薛家墓群,孙遇玄不能进来的,我反应过来之后,赶忙驱赶孙遇玄道:“你快点出去,这是薛家墓群,你不是不能进来吗,快点出去,会对你有危害的!” 我朝孙遇玄喊道,但他却无动于衷,反而抚了抚我的额头说:“没有发烧,怎么净说些胡话,被吓傻了吗,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 “咦?”我疑惑出声,随后才抬头越过孙遇玄的肩膀查看周围的环境,我这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竟然是通往薛家墓群那条甬道的入口处,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明明跑进去了啊,而且我现在浑身都疼,足以见得我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我主观臆想出来的! “我怎么会在这。” “你在这好长时间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真以为你死了。”孙遇玄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头,然后抓起了我的手,指着我手心处那个枣核留下来的伤口,问:“这里是怎么伤的?” 想起万倾,我忽然激动的抓住孙遇玄的两条胳膊:“你怎么样了?我都快担心死你了,我怕三爷去别墅的时候发现了你,然后乘人之危。” “三爷?”孙遇玄疑惑出声:“上次他不是已经确认了别墅没有他要的东西,并且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啊?”这么说,我又干了一件坏事,三爷都已经说不会去别墅了,但我却又把他个给引了过去,真是的,这么好的消息孙遇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于是我将这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孙遇玄,事情之多,以至于我都不相信这只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孙遇玄听完之后,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现在怎么样了?”我追问道。 孙遇玄将我的腿平放在地上,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腿部麻木,他的手朝我的腿上按了按,瞬间舒服了许多,在此之前,我是万万想不到孙遇玄会如此的放下架子,体贴入微。 “好了,和万倾打完之后,我的自我复原能力变的比之前强了不少,或许过上一段时间,我只要稍事休息就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你为什么会突然变身了?你现在是不是能随便就变成昨晚的那个样子?” “变身?”他的言语里带着疑惑。亚乐刚弟。 “对啊!”提到变身,我瞬间激动的向他比划着,说:“就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披风有五六米长,而且还有护甲,特别霸气的那种。” 孙遇玄不知所云的提起眉头,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得!对牛弹琴,亏我还如此的绘声绘色,看来,孙遇玄也赢得稀里糊涂的。 “那你怎么赢的,总该记得吧?” “他点点头说,记得,但我当时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变化,我没注意。” 提起万倾,那个不安因素,他可明说了,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会杀了我,于是我问孙遇玄:“你觉的,你能打过万倾么?” “说实话,目前打不过。” 我闻言,不由得垂头丧气,立马说道:“可你昨天都打过他了呀,都把他打的逃跑了。” 虽然…… 虽然今天再见万倾得时候,他已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了。 孙遇玄耸了耸肩,随意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他给我的感觉,比芳百煞还要强大,只是他不像芳百煞那样使尽浑身解数,他还是有所保留的。” 我听孙遇玄这么说,郁闷的哦了一声,如果孙遇玄打不过万倾,那万倾没了威胁,岂不是会更加的嚣张,比如弄坏他棺材的这件事,指不定他要怎么让我们陪呢。 孙遇玄的眉头仍然锁紧,他问道:“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我们两个?”我闻言,心中一凛,他话讲的这么严肃,不会是要跟我分手吧。 孙遇玄见我一张怨妇脸,原本紧绷的表情却忽的笑了出来:“想什么呢。”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该担心分手的人,是我。” 我看着他,不解,难不成他是觉得我不够坚定么,他的脸又回归到严肃的模样,随即,淡淡的说:“每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都不能及时出现,只有事后才能找到你。” 我拉住了他的手,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着急着想要救我,但是你也说过,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这是没有办法得事啊,你别多想,我可以自己救自己的。” 他伸手覆盖住了我的手,眼神凝视着我的手,实则在思考:“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自己变弱,应该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刻意阻挠我们。” 他见我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提醒道:“那张婚契。” 221.验明正身 婚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孙遇玄口中听到这个词了,难道说我跟他之所以有某种联系,就是因为婚契? 而孙遇玄所谓的有人在从中作梗,大概指的就是有人在我跟孙遇玄的婚契上做了手脚吧,以至于孙遇玄现在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 孙遇玄很快便印证了我的话。他说:“有人在我们的婚契上做了手脚,为了阻止我们之间的联系,而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好说。” 对啊,是不好说,谁知道他是为了撬墙角,还是为了让我们互相找不到彼此,从而多一分可以被置于死地的机会,说不定那个搞鬼的人就是何若宁呢,她通过这种办法来挑拨我和孙遇玄的关系。 “对了。”孙遇玄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神秘人是谁,跟你认识的人里面,谁最相像?” 我因为顾及到孙遇玄的自尊心,所以刚刚向他叙述整件事情时,说的是一个神秘人从白姑手里救了我,现在。孙遇玄便追问起了那个神秘人。 我假装思索一下,然后说:“高高的,是谁我也看不太出来,反正没有见过。” 我一脸无知的对孙遇玄说道,说的煞有介事,我发现我的撒谎能力越来越纯熟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而孙遇玄只是看着我,说:“神秘人是不是还带着面罩和丝袜?” 我闻言。打着哈哈:“人家是神秘人,又不是变态。” “哦?”孙遇玄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而是换了种方式,用他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十分的有渗透力。仿佛一眼就能直击我的内心一般,我被看的浑身发毛。最后只能缴械投降。 头一低,嘴巴里面小声的嘀咕道:“是万倾。” “万倾……”孙遇玄低低的重复道,我以为他又生气了,于是赶忙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我就是害怕告诉你以后,你会觉得没面子,或者心里不舒服。” 孙遇玄见我一副受伤小媳妇的模样,立即伸出手,拽了拽我的脸蛋儿,说:“傻不傻,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救了你。这是好事,只要你能平安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我听孙遇玄这么说,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对啊,我跟万倾之间可是白的比白纸还要白,孙遇玄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至于自尊心的问题,谁都有技不如人的时候。 “你别这样说,我好愧疚,我不该跟你说谎。”而且还是神秘人这么low的谎言。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或许是我让你太累了,以至于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考虑我的感受。” 孙遇玄的唇角微微抿了起来,整个人温暖又和煦,仿佛有阳光偷偷的照射在了他的脸上,我们之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讨论过这些事情。 “不累,怎么会累呢。”我笑着说,心里想的却是,有时候撒起谎来,确实很累。 “以后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不要总为我考虑,我都知道。”他冲我闭了一下眼睛,帅气的不像样子:“有时候,只是为了得到你的一句话,仅此而已,因为有些话,就算是听一千遍也不够。” 我望着他,眼眶忽的红了,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孙遇玄他被人背叛,被人杀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的世界里充满了阴谋鬼论。 纵使他冷静又睿智,但他的心,却是柔软的,就像是一只甲壳动物一般,坚硬的仅仅是外表。 他极度的缺乏安全感,就像一个找不到温暖的大男孩,而我,却没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而他,亦没有给我。 我怕他随时消失,他怕我即将背叛…… 我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下巴抵住他的颈窝,带着鼻音含糊的说到:“孙遇玄,我知道了你的故事。” 他浑身一怔,缓而慢的用手抱住了我,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忘记那个人给你的伤害,就算忘不了,也不要再去想了,因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而不是她。” 他知道了我是在说谁,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还是头一次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不想听到关于何若宁的任何事情“这话你问过我,我也对你说过,但是今天我想重新再说一次,因为我知道,你当时在对我说不要背叛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我知道,言语说起来有点苍白,但我还是要说给你听,因为我怕你看的到我所做的一切,却听不到我的内心。” 孙遇玄闻言,用大掌抚摸上了我的侧脸,柔声说道:“我听道了。” 他的声音罕见的如此温柔,就像是一块吸饱水的海绵,轻轻一按,就有水溢了出来。 “那你呢,你要我什么承诺。” “我要你,别投胎。”我的手紧紧的圈住了孙遇玄的腰,说道:“如果可以,我要你永远都不要对我说你要消失的话,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并且,我不是什么魔鬼。” “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晓冉所说的一切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么,总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触这样的一段话。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那你能不能让我把刚才的话讲完。” 他在我的颈窝中轻笑出声,没有喷薄出鼻息,但我却觉得颈窝处一阵瘙痒,让我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唔,你讲。”没想到他的记性这么好,连忽然被打断的谈话还都记着。 “其实我不喜欢何若宁。”亚乐共号。 “唉?”我疑惑出声,心里却猛然雀跃了起来,当然脸上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我撅起嘴巴,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模样说到:“骗人,我才不信呢,反正你现在说什么我又不能去作证。” “真的。”他的手与我十指交叉起来,并且不断轻挠我的掌心,痒痒的,像是有小蚂蚁在爬一样。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烦她。” “哦。”我翻个白眼说:“烦她还跟她订婚,你当我傻。” 他像是在嫌弃我顶嘴,用手指轻轻的掐了一下我的腰,说:“别给我插话。” 我立即瘪起嘴巴,委屈的看着他,他玩了一会我的脸后,才认真的说:“我之所以和她结婚,是掺杂着许多的因素在里面的,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选择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不信?” 我闻言,很肯定的摇了摇头,丝毫不给他面子。 他叹了口气,说:“不信就对了,说明你还是有点智商,我好像说的是有点官方了。” 我闻言,一脸黑线,偷偷的翻了他一个白眼。 他继而说道:“何若宁骗我说她坏了我的孩子,但是我知道,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但是先成婚的,可以继承家族企业,所以我也就将错就错的‘奉子成婚’。” 他说的很简短,一句话便概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听闻,酸酸的说:“那也是因为你和别人滚了床单,然后没有做好措施,才会被骗!” 他听了我的话,用力的掐了一下我的鼻子,说:“滚床单?我跟谁滚床单,要不要把我的尸体摆到你的面前要你验明正身,为了你,我可是一直守身如玉。” “切,我才不信,那就验啊!” 222.羞羞哒话题 他听完之后,忽然邪恶的看着我说:“原来你的目的就是这个。” “什么目的?” “验明正身。”他抓住我的手,将它放到了他的裤子纽扣处,说:“要验么?” 我脸瞬间就烧的通红,然后推了一下,撤开了手。窘迫的说:“你注意点场合,我们薛家的列祖列宗可都在瞪着眼睛看着呢。” 我本是无意说这句话,但是话出口的瞬间我便后悔了,因为我又想到了‘梦境’之中的恐怖场景,那一具具的尸体都井然有序的站了起来,死气沉沉的看着我。 以及,那两座大红轿子,轿子里面坐的是谁,我也无从得知,我们两个并排坐在轿子之中,薛家坟墓的尸体都朝着我们跪拜磕头,这又意味着什么? 孙遇玄嘶了一声,拉回了我飞的老远的思绪,我见他一脸皱着眉头的模样。好像我把他给废了一样。 我抬眉,没好气的问他:“有那么疼么?” “废话。”他白我一眼,呵,说他胖他还喘上了,一个鬼魂,装得好像自己有神经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痛。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见他好像真的很痛的模样,于是不情愿的说:“那要不我给你揉揉?” 孙遇玄本来还是一副装痛的模样。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连痛都忘记装了,随即憋着一张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立马反应了过来,妹啊。我刚刚说了什么?!我竟然说我要给他揉揉,我真是脑子打铁了! 他挑了挑眉头。说:“你喜欢就好。”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我明明不喜欢好不好!”我被孙遇玄的话气的一时语塞,他那话里的意思就是在说我好像特别色一样,嘁!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揉。”孙遇玄个死腹黑,竟然在那里给我装傻。 “我……”我说不出话,于是挥了挥手,言:“这件事就此翻篇,不要在纠结,我就是嘴巴讲顺溜了,我们聊别的。” “可我只想聊这个。” !!! 我握拳,然后小声的嘟囔道:“说的好像自己跟正常男人一样似的。” 无论我说的多小声,孙遇玄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听完我的话,眼神立即变的危险不已,我立马反应过来他可能又要对我做什么羞羞的事情,我心里面真的挺有阴影的,在什么地方亲热,都不能在这! “说真的。”我好奇的问道:“鬼真的会有……会有反应么?”亚央女弟。 “为什么不会,有没有你感觉不到么。” “我以为是你变出来的啊。” 孙遇玄闻言,一脸的黑线,看起来一副完全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华丽丽的将他郁闷的表情忽略掉,继续说到:“跟你讲正经的呢,我现在是在探讨一个生物问题,说不定我也可以发表一篇论文,震惊全世界,到时候你就当我的模特,然后我来讲解。” 孙遇玄深眯起眼睛,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然后说:“难不成,你要为了你的研究成果,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你老公裤子扒掉?” “谁说你是我老公了?”我话一出口,孙遇玄那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神转移到了我的脸上,我瞬间就明白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的意思! 我撇撇嘴,继续说到:“现在婚契都没了,代表着咱倆都已经离婚了。” “这么想和我离婚?”他朝我逼近,我整个人直接靠到了山体上,他凉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轮廓,说:“听话都要听成自己心里想听的?” “啊?” “我只是说婚契被人动了手脚,又没有说婚契没了,你就想着要和我离婚了?” “被人动了手脚,跟婚契没了有什么两样,不都是削弱我们两个之间的联系?” “如果婚契没了的话……” “会怎样?”我一下被他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心。 “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他指着我的嘴巴,警告道:“所以,别给我想。” 我张嘴,咬住了他指着我嘴巴的手,凉凉的,像冰棒一样,以至于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孙遇玄的眼神变的有些迷离,看起来蛊惑极了,冰冷的空气之中,瞬间被渲染上了一层暧昧。 “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公。” 我闻言,立即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你也没有叫过我老婆。” “老婆。”我话音还没有落下,她便出声道,自然的就好像我跟他是老夫老妻了一样,连脸都不带红的。 他挑眉,像是在等我说话,我不叫显得我做作,可是我要叫的话又实在叫不出口,最后只能动了动嘴巴,缴械投降:“我叫不出口。” “我就叫你孙遇玄好了,多好听,多可爱。” 他瞪我。 “我真的叫不出口。” 他继续瞪我。 “你又没有娶我,等你娶我的时候我就叫。” “那我娶你啊。”他说着,眉头舒展开来,我摸着手上的戒指,听着他的这句话,心口忽然一阵暖流滑过。 “好啊。”我望向他,眼睛里带着星星:“那你不许反悔。” “那你不许逃。”他伸出手,将我揽在了怀里,说:“每次抱着你的时候,都很有真实感。”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很肉。” 我哼了一声,却在他的胸前笑了。 “笑什么?” “感觉暖暖哒。” “傻样。” 我又朝孙遇玄的怀里蹭了蹭,在心里默默的说到,孙遇玄,我等着你娶我的那一天,只是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还有,婚礼上不要再出现那座恐怖的红色轿子。 时间如果能禁止在这一刻的话,该有多好。 “唉,对了,我现在才想起来,既然你说你为我守身如玉来着,为什么何若宁还要说孩子是你的。” “这重要么?” “非常重要!”我异常肯定的说。 孙遇玄假装思索起来,说:“我可不可以把你这种在乎当作某种暗示?” “什么暗示。” “你想和我滚床单。” 我白他一眼,说:“咱们两个早都已经在床单上打过滚了,有什么好暗示的!” 他闻言,忽然正经了起来,说:“何若宁陷害的,让我误以为我真的跟她发生过什么,在她告知了我她怀孕了之后,我推算了一下时间,感觉不对劲,于是找出那天所躺的床单去做了检验,检验结果说……” 他说到这之后,嘴巴忽的向我的耳朵靠近了几分:“上面没有……jy。” 我听到那两个字时,只觉得耳朵都要烧了起来,就像是被人给放了一把火似的。 “你好变态,连床单都留着。” “因为直觉告诉我,留着会有用。”他说的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虽然孙遇玄来了之后,整个洞内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但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于是拉起了孙遇玄的手,说道:“我们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跟我一起走了出去,他在下面接住我,我直接从高处跳了下来。 谁知这么一个跳下来的瞬间,竟然震到了腹部的伤口,痛的我直咧嘴,在孙遇玄的逼供下,我才终于说出了实情,告诉他其实白姑要划开我的肚子。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不疼了啊,我给忘记了。”我撒着拙劣的谎言。 “这么深的伤口,会不疼么,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有复原。”孙遇玄严肃的说到,像是在气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其实我是怕她去找白姑,万顷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都会被白姑伤到,更何况他。 孙遇玄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山洞外走了出去。 223.众星捧月 “喂,你干嘛去啊!” “你说我干嘛。”孙遇玄头也不回的回答到,然后脚步越走越快。 “哎呀。”我朝地上一倒,装作摔倒的样子。 但是孙遇玄压根就不上当,说:“你自己起来,我要去杀了那老太婆!” “你杀不了她的。孙遇玄,反正我现在没有事啊,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 “啊呀,痛死我了,人家起不来了,亲爱的,玄玄~”我娇滴滴的撒娇道,硬是趴在地上死活都不起来。 孙遇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烦死你了,然后潮我飞了回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于是我开展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直劝孙遇玄不要去,把他烦的就差用胶带封住我的嘴巴了。 孙遇玄想要把我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对付白姑。但他去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放心,又用胳膊把我夹着带了回来,就像一只叼着崽子无处安放的老母猫,逗的我直笑。 “别笑!” “欧巴你到底要把我放哪?” 孙遇玄先前的怒气被我这么一逗,削减了不少,但是今天他要是不找到白姑,估计都得睡不着觉,于是我说道:“这样吧,我们偷偷的去看一下。别惊动了她们,我和你一起去。” 我之所以想要去看看,就是因为我想要证实一下刚刚我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个梦。 孙遇玄见把我放哪都不安全,权衡之下,还是把我带在身上比较安全。 “那你把我放下来吧,这个姿势好难受。你把我放下来吧。” “不放。”他说了一句之后,将我背到了背上。 随后。他像离弦之箭似的飞了起来,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由于忽然被升高了,导致我害怕的颤抖,孙遇玄几乎是踩着空气走的,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我们便来到了别墅前,由于孙遇玄飞的很高,所以我可以看清别墅里面的概况,只见别墅里此时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白姑呢?姑姑呢?她们去哪了? “她们在里面吗?” “不在。” “那我们进去吧。” 我说完后,孙遇玄点了点头,然后飞了进去。刚靠近门口的时候,便被什么东西给伤着了,以至于整个人都弹了回来,而我也不能幸免的狠狠摔到在了地上,对啊,我忘记了,这门窗上面有封印。 看来这封印并不是个摆设,于是我对孙遇玄说:“你等等我,我进去看一下。” 孙遇玄举起一只手,遮挡住那门窗之上的封印,我见状,赶忙挡道了他的面前。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救不了你。” “没事,反正白姑她们现在不在。” 孙遇玄见我执意想要进去,就说:“你把门打开,我试试能不能进去。” “嗯,如果进不来的话,你就别进来了。” 说完之后,我便进了别墅,然而刚打开,便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应该是白姑她们留下来的,想到这,我更加没有什么担心了,便大步走了进去,走到棺材旁时抬头往里面一看发现晓冉的尸体果然不见了。 也就是说明,刚刚发生的并不是一个梦境?! 想到这,我不由得浑身发冷,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会是在甬道的入口处? 我看向了旁边的那口棺材,也就是姑父的,我走了过去,将棺材板推了下去,果然,不出我所料,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但里面却飘忽着一股恶臭,表示着尸体才离开没有多长的时间。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于是向外走了出去,孙遇玄看到我平安出来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我绷直一张脸,对他说道:“去别的别墅看一下吧。” 孙遇玄也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去别的别墅,而是嗯了一声,然后跟我一起去了隔壁的别墅,我一直在猜测,猜测这些一直黑暗的别墅存在着某种关联。 于是刚好趁着现在有机会,查探一下,于是我就去看了其他的别墅,发现每个别墅里面都摆放着棺材,个数不同,大小也不一样,但是颜色都是漆黑一片。 在看完最后一栋别墅之后,我总感觉心里十分的怪异,而孙遇玄指出了我的疑点,他说:“你有没有数过我们一共去过多少个别墅。” “没有,没注意这些。” “一共是八栋别墅。”孙遇玄顿了顿,说:“左边四栋,右边四栋。”亚央吗技。 “左右?以什么为分界线。” “山洞。”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果真这些别墅是从山洞开始分界的,孙遇玄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呢,只是一昧的觉得奇怪而已。 孙遇玄的手扶着腰,继续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山洞里,应该还有一口棺材,而且,是一口大棺材。” 又是棺材。 孙遇玄说出这句话后,我竟然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他指了指然后说:“这些别墅,排列成了一副众星捧月状,足以见的中间这口棺材的地位。” “你是很早之前就发现这些了么?” “嗯,只是一直没有和你说,我自己去打探过,但并没有在山洞里发现别的隐蔽的地方,但是中间这口棺材应该不是薛家墓群,因为薛家墓群里面并不是只有一口棺材,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也就是深坑底下。” 深坑底下,我想到了深坑之中的铁链声,难道说那铁链声是棺材发出来的吗,我想到了万顷的那口水晶棺材,也是用铁链固定起来的,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我暗自想着,然后对孙遇玄说:“可是,你上次不是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挡着你下去么?” “是,这股神秘力量类似于薛家墓群里的力量,所以,这让我更加的确信,深坑底下就是薛家的人,否则,也不会有相似的力量在阻挡着我。” “那你之前来看的时候,这里面有尸体么?” “有,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尸体应该离开棺材的时间不长,因为棺材板上有清晰的磷火印记。” “你是说,所有的尸体在你刚刚来之前才消失的?” 他点了点头,我一脸惊讶的说:“可是这些是死人啊,他们为什么会动,又为什么会这么有组织性?” 孙遇玄耸了耸肩,随后说:“或许和万顷操控那些血尸的原理如出一辙。” 我闻言,不由得一阵愕然,想到了红色轿子里的那个人,他不会真的是万顷吧,所以一夜之间,所有的尸体都像去朝会一般,并且还三跪九叩的! 我忽然感觉浑身凉到了骨子里,像是有一根根冰针不断的往皮肤里扎似的,让我控制不住的浑身瑟缩而战栗。 如果那人真的是万顷,那我们两个坐在红色轿子里,是因为什么?! 我定了定心神,嗓子干涩的对孙遇玄说:“你有没有看到这些尸体走入甬道。” “没有。”他摇了摇头,说:“但我总感觉这么重要的时候,深坑底下的那个大东西,也会走出来,所以,我在等你醒的同时,也在等那个人是否会出现。” “可是,你怎么知道什么仪式。” 他说:“你在昏迷的时候,嘴巴里时不时会蹦出几个字眼,我也是根据你的只言片语判断出来的,但现在看来,我判断无误,直到最后,我见你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就用外力把你弄醒了。” “你之所以可以看到墓群里所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发挥了先知的能力。” 224.鬼气 先知能力,孙遇玄的意思是,在山洞的那一幕其实是真实存在,我没有参与,只是预知到了,可是。如果我没有参与的话,所预知到的事情里为什么会有我的存在?还有我被抓破的衣服,以及身上的小伤又该怎么解释? 我问到:“我们要不要进山洞看看?” 孙遇玄摇了摇头,说:“不去了,我也下不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趁着孙遇玄还在思考的期间,我问道:“你说白姑她们去哪了,按理说她们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走了,因为万倾当时受了伤,以白姑现在的急切程度,她一定会穷追不舍。” 但是现在,却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模样,我心中忽然萌生出来了一个念头,事情会不会是这样。其实故事截至到我进到甬道之前都是真实发生的。 白姑和姑姑她们应该确实来到了山洞里追我,她们也确实进入了甬道之中,但是她们进到甬道之后,并没有来抓我,而是越过了我,直接去了薛家墓群。 孙遇玄说:“她们的车还在,所以应该没有走,但是我们把所有的别墅都浏览了一遍也没有见到白姑她们,说明白姑她们还在山洞里。估计她们是去追你妹和你姑父的尸体去了吧。” “你的意思是,晓冉还会回来?” 孙遇玄摇了摇头,淡淡的答:“应该回不来了,如果墓群里的尸体都可以出来的话,那么也不用弄个墓群了,也不用弄那么长的甬道。来增加尸体出去的难度。” “奇怪。”我暗自嘀咕了一句。亚丰状划。 孙遇玄听到我这么说之后,问我在说什么。 “你说这尸体聚会的时候怎么这么会挑。如果再晚一点地话,白姑她们就会来抓我了吧,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呢。” “傻了吧你。”孙遇玄这么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我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就是因为觉得太巧合了,巧合到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走掉的男人,万倾。 因为这实在是太像有人刻意安排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白姑的事情,而是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经过孙遇玄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未知生物呢。 “是的,可是……”我犹豫了一下,说到:“可是我们两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和别人就更没有了。” 虽然这种事情讲起来有些难为情,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什么都必须得摊在台面上讲了。 “是没有。”他的手摸向了我的肚子,说:“而且你也没有怀孕的症状。” 我闻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也能肯定我没有怀孕,但是白姑和姑姑却总说我肚子里有东西,而且她们给我喂鸡冠血的时候,肚子里像是有东西在喝一样,还有我被太阳照射的时候,肚子会一鼓一鼓的,伴随着剧痛,就好像里面的东西在反抗一样。” “但是刚刚,白姑她摸了几下之后竟然说里面没有东西,所以才准备用手术刀割开的,你说怪不怪。” 孙遇玄听我说完之后,没有发表回应,而是伸出了手捞起我的衣服,手伸进了我的裤子,摸了摸我的小腹,虽说这个动作的挺让人不好意思的,但是此情此景下,我也不好扭扭捏捏什么,再说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肌肤之亲也没有什么不接受的。 只是不到一会时间,我的脸就羞的通红。 他摸了一圈,然后将手掌定定的贴在了上面,没有动作,他皱着眉头,看来也同样的没有感受到我肚子里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猥亵过你。”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的出声道,把我给下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记性会这么好,本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他却记在了心里。 “是啊,只是那是个误会,我已经搞清楚了,当时其实是陈迦楠操控你的魄干的,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说你什么都没有对我做的时候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我还以为那个非礼我的人是我姑父,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干脆死了算了。” 孙遇玄听了我的话之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听的懂他说的什么,于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不是吧,当时你只是在我的身后,而且还是隔着裤子的,怎么可能是因为那一次,除了有点痛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奥,对了,第二天好像还流了点血,我也不知道到底流没流。” 我摇摇头,确实不怎么清楚,谁知道那血是不是白色内裤上本身带着的,想想一条别人的带血的内裤套在了自己身上,我就浑身都发毛。 “有点痛……”孙遇玄低声重复道,表情很是严肃。 “可是有点痛也不代表着什么吧,就算是真的怀孕,也应该有结合的过程啊,你是鬼魂,肯定是没有那个东西的,就算你有,当时也是隔着裤子的,根本不可能受孕。” “你觉的你怀的会是普通的孩子么?” 孙遇玄的一句话,不由得让我愕然了,是的,我肚子里的那东西,怎么可能跟普通婴儿一样。 “那你是说……我怀了鬼胎?”我脸色煞白的说。 孙遇玄轻轻的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调笑道:“看把你给吓得,不是鬼胎,而是鬼气,通过那个动作,你的身体里进入了鬼气。” “什么是鬼气?” 孙遇玄见我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只好耐心解释道:“鬼气就像培养基一样,能够培育出胚胎,也就是说,鬼胎如果想在人的身体里存活下去的话,必须要在这个人的身体中注入鬼气,培育一段时间,等到把人的身子调阴了之后,鬼胎才可以受孕。” 他说的很详细,以至于我这么笨的人都能听懂,所以,白姑先前说的什么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成熟了,其实是我身体之中的鬼气成熟了?不,不对,如果只是鬼气的话,白姑是绝对不会如此冒失的打开我的肚皮。 她们一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往我的肚子里放了东西,至于她们放了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问孙遇玄:“你知道吞噬尸胎的事吗?” “知道一些。” “那尸胎可以在活人的尸体里存活吗?” “不可以,那东西只吃腐肉。” 我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气,却没料孙遇玄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身体被调成了阴性的话,我也不能确定。” 我听他说完,立即恐慌的瞧这他:“那我肚子里的会不会是尸胎,它会不会吃了我?” “白姑不是说你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么,而且我刚刚摸过了,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所以暂时可以保证你是安全的,但是……” 孙遇玄一个但是,让我立即提心吊胆起来,赶忙问到:“但是什么,你说呀,别断断续续的,我害怕。” “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件好事,白姑她们既然这么肯定的要割开你的肚子,说明她们肯定在你身体里放了东西,但是现在东西没了,只能说明你肚子里的东西被人取走了,但问题就在这。” 孙遇玄说到这的时候,忽然抬起了头,与我对视,他目光之中的严肃,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个取走白姑她们的东西的人应该不是在帮你,而是在为自己即将要放入你身体里的东西,腾位置罢了。” 225.‘回’字 调包与被调包,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姑姑说过的一句话,她对陈迦楠说,说他的东西早就被她们给替换了。 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即将往我身体里放入什么东西的人,会是陈迦楠? 我将我的怀疑说给了孙遇玄。孙遇玄听后说:“他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从一开始他操控我的魄的这件事,就能看的出来他的目的不简单,并不是他口中所说的,想要弥补些什么。” 孙遇玄的话,让我更加的肯定了这个猜测,而且姑姑也说了,冥婚其实是陈迦楠提出来得,包括喂养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也是陈迦楠的注意,这所有的一切,都一步一步,更加印证了那个人会是陈迦楠的可能性。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感觉我肚子中的鬼气似乎越来越躁动了。它是不是在召唤着什么?”说到这,我想到了那个我在车上看到的小女孩,她站在我面前叫我妈妈,难道说,即将进入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是她? “孙遇玄,我好害怕。” 孙遇玄闻言,伸出胳膊揽住了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别怕。”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趴在孙遇玄的怀抱里,却总感觉他的胸膛像远山一样,呆在他的怀抱里,总有种空荡荡什么都抓不到的感觉。 “有一个小女孩,她叫我妈妈。很久以前我就见过她了。” “什么样的小女孩?” “长的像坏掉的洋娃娃,眼睛嘴巴都是血。特别恐怖。” “既然觉得恐怖,就不要去想了。”孙遇玄轻声在我的耳边说:“这几天你要一直和我呆在一起,不要突然离开。”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但是我答应了他又有的什么用,最重要的是万倾白姑她们不要来骚扰我们。 “可是,如果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们来了怎么办。”我仰脸,担忧的看着他说:“现在我们之间的联系本来就在减弱,如果再加上磁场的干扰,你应该就找不到我了吧?” 孙遇玄的眉头再度紧紧的拧了起来,他最近仿佛越来越爱皱眉了。并不是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更像是内心情绪的直接表达。 “现在他们出入的地点也就是这几个位置,说不定我可以找到,当然,能不出事最好。” 我说:“万倾现在老巢被毁,他一定会找到一个新的栖息地,所以如果万倾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带走我,你不一定能找的到他,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回别墅了,因为那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可是这么晚了,不回别墅难道去酒店么?”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去酒店的时候,孙遇玄打断了我的纠结症:“你忘了那套房子了?” “奥,你是说姑姑小区里的那套,我怎么把那给忘了,刚好,姑姑她们现在也不会回去,那我们就去那吧,我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真的感觉快要累死了。” 孙遇玄听我这么说之后,嗯了一声便将我抱了起来:“抱紧我。” 我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他便抱着我穿行了一片黑暗,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我们便来到了小区里,快的就像坐火箭一般,而且这一次的不适感比上次明显降低了不少,或许次数多了之后,我就会完全适应这种移动方式。 我笑着调侃道:“下一次我就不用坐高铁了,还可以省去交通费。” 他见状,反说:“那你最好减减肥,免得我半路体力不支,把你丢到时空夹缝里去。” 我闻言,翻了白眼给他,然后我倆手牵着手,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拥有着简简单单,细水长流的幸福,但是这对于我跟孙遇玄来说,无疑是奢侈的。 洗弄完,吃饱喝足之后,我在床上翻滚了两下猛然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窗户边,此时天空边已经有些许的鱼肚白了,天空亮起来的速度很快,估计不出一会儿,就大亮了。 我望着对面的房屋,看的出神,我记得孙遇玄好像说过其中的玄妙之处,但我换了好几个角度看,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其实姑姑家里挺有钱的,相比之下,现在住的这个屋子,确实是普通了一点,但是姑姑估计是根据特定的经度与纬度买的,所以两栋相对的房间才会出现如此玄妙的东西。 孙遇玄从客厅走了过来,在身后抱住了我,脸颊与我相贴在一起,问我在看什么。亚丰沟号。 “我在看你说的’回’字,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你想看到么?”孙遇玄笑着说,虽然是在笑,但我却感觉他的语气有点怪怪的,还有些别扭,我立即回过头,发现那人是孙遇玄没有错,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当然想啊,听你说的那么充满玄机的样子,肯定好奇。” “但是,我不能保证你看到的是好是坏,如果被吓到了怎么办?”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孙遇玄的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说:“我看到了一片黑。” “然后呢?” “没有了。” “那不就等于什么也没看见。” 他轻笑一声,也没有反驳什么,我被他圈在怀里,却不敢享受这一刻的小幸福,因为我心里的负担实在太重,压的我实在是喘不过来气。 我望着对面的房间出神,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时候,孙遇玄在我的耳边说道:“肉眼是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你闭上眼睛,用心试试。” “嗯。”我闻言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然而闭上眼睛之后,就只剩下一片漆黑,无论我怎么用力,都看不到些什么。 随后,孙遇玄在我耳边咯咯的笑出了声,然后说:“你再仔细看看。” 这一次,我完完全全的静下了心,这一看,还真的看到了些什么,最开始,是漆黑一片的,随后,我看到了一片黑红色,渐渐的,黑红色转变成大红色,应该是衣服,视线随着大红色的拖地披风往上走,依稀可以辨别出这是一个人的背影。 再往上,可以看的出来,这背影宽阔高大,俨然是一个男人,肩膀上披着斜飞的披肩,上面绣着金黄色的图腾,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又如上好的绸缎,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单单是一个背影,就美轮美奂。 那人缓缓的扭头,背影威严而冷傲,然而我刚看到他的耳朵,颈部就传来了微弱的鼻息,像是有人在吹气一样,忽的打断了我的思绪,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心情不快。 “你干嘛,别闹,我在看东西呢,刚刚差点都看到了,被你给打断了。” 他完全不理会我的话,不停的用鼻尖磨蹭着我的鼻子,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我身上游移,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也让我感到舒服,但我就是觉的怪怪的。 “孙遇玄,别这样,干正经事呢,马上天就亮了,你不要命了。” 他的手的来到我的腰部,挑起了我的衣服,便准备把手伸进去,我浑身一缩,立马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用力的往外推。 可谁知他竟然完全忽略我的抗拒与别扭,用舌尖舔上了我的脖子,刹那间,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我完全的被冰冻了起来。 他的舌头……为什么会是热的?! 我猛的转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导致头皮处传来一阵阵痛,但不过一瞬的时间,我便看清了那东西,是一个银色的面具! 226.激怒 我啊的尖叫了一声,退了老远,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摸着身上的疙瘩,心里腾升起一股恶寒。 然而那人却只是厚着脸皮邪笑,看的我是深恶痛绝。该死的。 “孙遇玄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孙遇玄会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幸亏我刚刚没有迎合他,真是恶心死了! “有这么恶心?”他说,似乎还觉的我该对他的行为感恩戴德,真是可笑死了! “你是不是心里变态啊,有意思吗你!” “这就变态了?还有更变态的呢!”万倾说完,大手一拉,直接把我甩到了床上,在我还没来的急起身的时候,他却压了下来,将我狠狠的压到了身子底下。 我不知道万倾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何故一晚上出现在我面前两次! “万倾,你真是多此一举。你如果想要吸我的血,在山洞里你就不该放了我,你既然选择放了我,那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一边说到,一边费力的挣扎,拳打脚踢的,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把我累的气喘吁吁。 “山洞是山洞,现在是现在。前一秒和后一秒还不一样呢,这都过去了多久,怎么,这么恋旧?” 我正要呸他,却被他眼疾手快的盖住了嘴巴:“又想呸我?真不讲卫生。” “你到底要干嘛!我说了,你要是想喝我的血。我可以献一点给你,但是请你不要用这种姿势。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我怒气冲冲的朝他吼道,但是他这个人的脸皮就跟他带的面具一样厚,几乎到了雷打不动的地步。 他朝我凑近了,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喝你的血了?姿势都这样了,难道还不明显么?” 我闻言,狠狠的一愣。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半吹气的声音对我说:“我要……要了你!” “滚开,要你大爷,给我走开!”我用腿不停的顶他,但是根本起不上效果,因为他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跟用力的压制我。 “滚不开了呢,你已经完全挑起了我的兴致。” 我在心里骂了一万句的脏话,奈何我跟他犹如胳膊与大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然而还不等我想出怎么脱身,他就已经在解我裤子的扣子了,他的目的非常明显,于是我立即伸出爪子,一爪朝他攻击过去,他一躲,便轻松的躲了过去,我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客厅跑去,想要趁此逃下楼,然而我刚跑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巨大的吸力,以至于我像是脚底抹油了一般朝他的方向滑了过去,随后,背部紧紧的贴住了他的手掌心。 他竟然为了控制我而打开了穴口,我的双手四处乱挥,却根本打不到他,他在我身后,寒声警告道:“别动!” “再动我立刻让你变成个废人。”亚丸向技。 他这么说完之后,我立马不敢动了,呆楞着像个木偶一般。 “万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对我不感兴趣,你这么优秀,跟我发生点什么岂不是在玷污你吗!” “谢谢你的心灵鸡汤。”他邪笑道,将我的身子转了回来,嫣红的唇扬起一个高傲的弧度:“但我甘愿被玷污。” 他哼笑一声,贴唇上来,猛的咬到了我胸口之间那个类似八叉的痕迹,痛的我浑身猛然一颤,眼泪都挤了出来,万倾见我如此模样,哼笑着说:“疼么,那就让你舒服一点。” 忽然,我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万倾的双唇中传来,以至于我的血像是被抽水泵抽住的水一般,源源不断的进入到他的嘴里,可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而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你松开我!” 我弓起腿,用力的顶到他的那里,据说那是男人的软肋,会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痛,既然这样,我就让他体会一下这种痛,如果能把他给费了最好。 然而万倾被我踢了之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沉溺在我的血液之中,我生怕他会把我吸成一具干尸。 就在这时,忽的一阵冷风袭来,万倾被一脚踹到了老远,他捂着已经瘪下去的脸,嘴角仍然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容。 孙遇玄寒着一张脸,冷眼看着万倾,他的眼角处应该是可以看到我的,但他给我的反应却是他根本没有看到我,我一定让孙遇玄感觉到很累吧,因为我是个麻烦的人物,并且会常常给他招惹麻烦,他总是要不厌其烦的来救我,即使每一次都会受伤,也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明明不是公主,却享受着公主的待遇,这让我很不安,我害怕,孙遇玄有一天会因为毫无闪光点的我而厌倦这种生活。 我赶忙拉住了衣服,内心惶恐不安,这种愧疚感折磨的我都快要疯了。 万倾的嘴巴上还带着我的血,他每用舌尖细腻的舔一下,孙遇玄的火焰都会被增旺一分,他恨不得现在就杀死万倾,于是孙遇玄飞身起来,一脚踹到了万倾的肩膀上,以至于万倾的肩膀直接陷入了墙壁之中,霎时间,整面墙壁都开裂开来,然后直接空了一个洞。 万倾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你要是想把你的房子拆了,我也没有建议,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马上天就亮了,跟我这么纠缠下去对你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等到天一亮,我还是能带走她,然后想怎样就怎样。” 万倾还在持续不断的刺激着孙遇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见到孙遇玄都要故意用语言刺激他,然后让孙遇玄怒火中烧,他们之间到底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孙遇玄闻言,说:“想带走她,除非我死!” “哎呦,真有骨气,值得鼓励。” 我其实不想就这么敢站着,能帮上点小忙也好,但是我怕我一插手会给孙遇玄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最后只能在一旁傻站着,看着他们打,但是他们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楼上楼下都有人,难不成他们要把整栋楼都给拆了吗? 天空中的鱼肚白越来越显眼,越来越亮,诚如万倾所说的,天就要亮了,我见状,立即跑到了窗户跟前,拉住了窗帘,然后死死的拽在了手里,这样至少能保证孙遇玄不会被阳光给晒死。 万倾呵呵一笑,说:“都是你在打,我也该动动手了吧。” 万倾活动了一下筋骨,猛然的飞身过来,一拳砸到了孙遇玄的连脸上,孙遇玄的身子朝后飞去,擦着地停了下来,随后一记反攻,让万倾也占不到便宜。 万倾见状,将手对成无极状,一个挪移,便将孙遇玄在空中翻转了360度。 如果万倾想要带我走的话,他完全不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其实在孙遇玄赶来之前,他有充分的时间带走我,但是他没有,他非得等到孙遇玄挣脱束缚的时候,再用言语激怒他。 我感觉到胸口有潺潺的热流流了下来,黏糊糊的,烫烫的,难道说伤口裂开了,在往外流血? 我用手摸了一下,浑身疼的发抖,差点一松力气跪了下来,我看向手掌,果然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与此同时,我的眼前有点发黑,甚至身上虚软无力,反应来的怎么会这么毫无征兆,又这么快? 就在这时,天已经全亮了,万倾突然伸出带穴口的手,然后朝着我的方向开始发力,霎时间,身后的窗帘开始快速的鼓动。 227.湖底 窗帘不停的撞击我的后背,以至于我差点被它给撞的扑倒在地上,我用力的向后压着,为了防止窗帘被吸开,但是谁料万倾的穴口的吸力十分的强劲,以至于我差点都被他吸的飞了起来。我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的抓住了窗帘,为了防止它从手中脱落。 孙遇玄趁此机会,加快对万倾的攻击,但是他的攻击孙遇玄根本就没有作用,万倾就像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不能撼动他。 我朝孙遇玄吼道:“你快走啊,天亮了,你会死的!” 我的身体由于去抵抗那股吸力,而导致极速枯萎,就像是被放入了脱水滚筒中被极速脱水了一般,尤其是的胸口的那一道血口,此时被这股吸力给打开,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以至于我整个人快要完全的虚脱。 就在这时,胸口的扣子忽然被崩开了,然后那个鲜红的印记再次出现,就像烙铁留下来的一样,随着万倾的抽吸,血液变成一条细红的线,进入到了万倾的穴口之中,霎时间,只见万倾的身上忽然变的通红一片。红的就像他的衣服一般,随后,他手掌心的穴口越变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就在我以为他的穴口要闭合的时候,他却猛然一收力,将我身后的窗帘猛的撕碎。连带着我身后的窗户给弄碎了,以至于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就像个被炸弹炸飞的人似的,我眼前一黑,看到天空大亮,我勉强撑起眼皮,看到亮光下的孙遇玄皮肤呈银白色,像是蒸腾在空气中了一般。 但是我已经无力去管那么多了,只感觉自己在即将诸坠落到地上的时候,万倾过来抱住了我,随后,我便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睁开眼睛了,他会带我去哪呢,迎接我的又会是什么?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下意识的去找孙遇玄,然而入眼的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以及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夜色,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上一次孙遇玄他妈妈带我来的那个湖,万倾带我来这,不会是要把我扔到湖里面去吧,像上次一样? 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我顿时萌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虽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但至少要远离这片鬼地方,如此一想之后,我便立马站了起来准备逃跑,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平静的水面忽然荡漾起了波涛,像是有水面大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一样,吓得我赶忙后退,却因为脚上没有力气而狠狠的摔了一跤。亚丸丽号。 我想起了自己的伤口,赶忙用手摸了一下,发现血迹已经干涸的差不多了,虽然一碰就会疼,这个地方上次孙遇玄来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找的到,不,我不能指望他,他现在是怎样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呢,离开之前我非常确定他被阳光给照射到了!而且他的身体呈银白色,像是被分解了一般。 我的血能够让万倾的穴口愈合,这着实是一个好消息,知道这一点后,万倾的穴口对我们的威胁就少了许多,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孙遇玄怎么样了,我只想知道回去的路,看着延绵不绝的山峰,以及像沸腾一般了的水面,我第一次有种想哭的冲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连方向都摸不清又要怎样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水面忽然咕嘟一声响,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水泡,连带着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我不受控制的立即停住了脚步,望向水面,只见波纹之中,冒出了一个人,他红色的斗篷已经厚重的贴到了他的身上,银色的面具上挂满了水珠,不断的向下滑落,我见状,立即像一只看到大灰狼的兔子似的,往反方跑去,万倾朝我伸出了手,估计是想用穴口把我给吸回去,但是他没有成功,因为他没能打开他的穴口。 这一幕难免让我感到惊奇,难道说我的血对他的穴口的封死作用并不只是一时的,而是能够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太好了,我在心里高兴的喊道,正准备跑掉,身后的万倾却忽的移动到了我的面前,像一座冰山一样,封死了我的去路,他的身上依然往下滴着水,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水中钻上来的尸体! “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孙遇玄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我身上这个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说不清楚了。”万倾耸了一下肩膀,讲出来的话,都带着寒寒的凉气。 “万倾,为什么你也有穴口,为什么我的血可以把你的穴口给封起来,为什么你要吸我的血?”我抬眼,看着他说:“你根本就认识我对不对?其实在山洞里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走,而是去了薛家墓群吧?”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他,是因为我怀疑那个坐在轿子上的人就是他,因为他可以操控尸体,所以那些尸体才会向他叩拜,因为只有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身的红。 “这么多的为什么?不妨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 万倾说完,嘴角狠戾的勾起,然后一把揪住了我后背的衣服,将我给揪了起来,拖到了水面的中央,我的脸朝下,看着那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的水面,想起了上次在水下的恐怖经历,不由得浑身发怵。 我浑身用力的扑腾,对万倾说道:“你是想要淹死我吗?能不能让我换个死法,被水淹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死哪有舒服的,还想讨价还价?” 万倾说着,身体极速的下沉,以至于我的鼻子碰到了水面,一口水呛到了鼻子里,顿时难受的我眼泪横流。 万倾在我身后阴笑着说:“你趁早打消有人来救你的念头,我告诉你,你的那位已经灰飞烟灭了,因为你,而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怎么样,开心么?”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就像闷雷一样炸响在耳边,以至于我的头脑一阵子发昏,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但听到万倾这么说,我只感觉自己快要痛死了,如果孙遇玄真的灰飞烟灭了,我还留在这世界上干什么呢…… 我在万倾的手中,疼的浑身瑟缩起来,眼泪一滴滴的凝聚,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微小的波浪。 孙遇玄,你真的……消失了吗?为什么我叫你走的时候你要不听,为什么你不听! “这么伤心?放心,还有你更伤心的时候。” 万倾的话音一落,只听得‘哗啦’一声拍打水花得声音,万倾松开了他得手,将我放了下去,我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非常带有刺激性的冰冷让我的神志清醒了一大半,我立马咬紧嘴巴,停止呼吸,求生的本能使我拼命的拍打着手臂,想要向上游去。 然而由于水温太过冰冷,加上我的神经过度紧张,以至于我的脚抽筋了,我的身体就像一个断了螺旋桨的飞机,翻转着坠落了下去,与此同时,万倾也从水面上跃了下来,拉扯住我的身体,将我像湖底的最深处拉去。 湖底不过是只有一艘破船而已,为什么孙遇玄的妈妈也要带我来这,现在万倾也带我来这? 由于万倾的作用,我的身体被带着加速下沉,不过几秒的时间,我就被带到了湖水底部,这倒是减少了我憋气的时间,但是由于压强的骤然升高,我差点没有憋住气。 然而万倾已然不管我的死活,或许,他就是想让我死。 228.小十三来了 万倾将我带到了甲板上,我几乎能听到腐朽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踩一下就会断裂,万倾什么也不说,不由拒绝的拉着我走进了船舱,由于浮力的缘故。我几乎是飘进去的,船舱的尽头仍然是我上次所见的那个十字木架。 好在湖底的水质比较干净,导致我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不会很疼,进了船舱之后,只见船舱的中央有个水晶棺材,棺材通体透明,如同凝结起来的坚冰一般,没有任何的杂质,并且周围还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光彩却不夺目,淡淡的,悠长的,如同上好的宝石,不争抢。不夸耀,却独自暗放幽香。 怎么又有一口水晶棺材,上次孙遇玄的妈妈要将我带到船舱里面但是没有成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起,这棺材便已经存在于这里了? 由于是在水下的缘故,我根本就张不开嘴,只能用力的往后扯,本能的抗拒这口棺材。 但万倾却轻而易举的将我拉了过去,他用指尖敲了三下那棺材。棺材便像一个贝壳似的打开了,棺材里的水顿时生出许多细小的泡泡,万倾将我甩了进去,由于浮力,我摔得不算太惨,我瞪大眼睛怒视着他。口中包裹的气体一瞬间吐出去了不少。 万倾用手指捏着我的脸颊,慢悠悠的说:“知道为什么你们弄坏了我的棺材。我却没有多大反应么,因为那个棺材根本就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万倾的嘴角提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嘴唇嫣红,红色的袍子也在水中浮荡着。 他的手不断的抚着我的脸,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听到他声音冷酷中带着绵软:“你的血液如此的珍贵,我又怎么舍得喝呢。”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寒楞,由于缺氧,我的眼球都快要从眼眶之中爆出来,我似乎都能感觉的到。我的眼球上爬满了狰狞的血丝,但是万倾他完全忽略我恐怖的表情,只是一直看着我,手指由先前的狠狠掐着,而逐渐变成细腻的抚摸。 忽然,他低头,抬起我的下巴,隔着柔软的湖水,吻了上来,我死死的闭上嘴巴,在湖水里胡乱的翻腾来表达我的不满,但他却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贴的更紧,就在这时,他用力的捏我的下颌骨,用舌头撬开我的唇,我抵抗不过,只能用力的咬向他的舌头。 霎时间,甜腥的血混着冰凉的水进去了我的口腔,大量的水不断的涌了进来,我用力的蹬着腿,这让我的能量加速的消耗,身体更加的需要氧气,我朝外突出一口气,我只觉得我的胸腔已经紧紧的贴到了一起,到达极限了。 就在这时,万倾的舌头忽然伸进了我的喉咙里,用力的吸着,我只感觉我身上有东西被他的舌头吸了过去,体内有东西在加速流动着,我不知道他在吸什么,但至少清楚他吸的绝对不是血,片刻之后,我的身子变得轻飘飘,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意识是清新的,只是忽然之间少了很多痛苦。 比如溺水的压迫感,窒息感,还有痛感,都在他的行为下逐渐的消失,但是大脑还是清晰的,似乎忘记了去呼吸,但是就算不呼吸,也能存活下去。 万倾从我的唇上离开了,然后说:“这样会让你的痛苦减少一些,薛灿,你最好闭上眼睛。” “或许你可以再度醒来,或许,你将永远的沉睡下去。” 万倾在讲完这句话之后,手上忽然伸出了尖锐的指甲,他轻轻拨开了我本来就已经掉落了一颗纽扣的衣服,沿着我胸口的那个印记,狠狠的扎了下去,我浑身痛的狠狠一缩,然后有鲜红的血从伤口之中飞了出来,像是被包裹住的血滴一样,进到了水中。 万倾见状,立即盖上了棺材盖,我伤口处的血的流速越来越快,不到一会儿,就染红了整个棺材,虽然只是淡淡的红。 然而奇怪的是,这淡淡的血水竟然不会从棺材之中泄露出去,万倾一直站在棺材的跟前,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失,那种恐怖的感觉,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我想要伸手去捂住,奈何两条手臂就跟被冰封了一般动弹不得,水越变越红,由于渗透压,冰凉的水不断的涌入我的身体,和我的血液做交换,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变成一具被水充饱的女尸。亚丸序号。 就在我意志逐渐消沉,想要在这冰凉的水中睡过去时,忽然,我听到了有东西降落到水里的声音,它就像陨石一般,激起了滔天的巨大水花,降落在船体上的时候,只听到轰然的一身巨响,整个船体都在发生晃动,我就像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在棺材之中翻腾一下,转了过去,以至于我可以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破旧的甲板之上,赫然立者一个通体漆黑的坛子,虽然它不高大,但看起来是如此的威严,虽然它没有脸面,但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高大帅气,此时它身上的泥土已经被冲刷的干净,看起来增光瓦亮,分外光彩! 它就是小十三!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不应该在休眠么,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我没有力气再去做多余的动作,只能隔着透明的棺材,对它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脸,或许我的脸上根本就没有在笑,但是我的心里却在笑。 小十三再次遇见你真好,只是,我不希望是这种时刻,我不想在看到你,为我冒险。 小十三,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只怕活不长了,相识一场,谢谢你陪我走过的每一段旅程,谢谢你总是不顾自己安危的来救我,以前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但现在我却不想知道了,保持现在这种关系不也挺好的吗? 在一切的目的揭露之前,所有都是美好的,我想保留这一份美好,带着这份美好,走完我的生命。 不知道孙遇玄是不是真的像万倾所说的那样,真的魂飞魄散了,难道我就这么走了,连声再见都来不及和他说吗? 我的眼睛是睁着的,但思绪却早已变成了一片空白,我像是一条被割了鳍的鱼,在水中来回的翻腾,随着水的走向而在棺材之中飘荡。 一直呆在棺材旁的万倾忽然转过了身,负着手,盯着小十三说:“你是来送死的?” “呵,本少爷怎么可能会送死。” 在他开口的瞬间,我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小十三还能这么说话,至少说明他现在的状态没有那么差。 万倾用类似嘲笑的语气说到:“本少爷?好大的口气,我看你命数已尽,不如送你一程!” 他说道,然后朝小十三飞了过去,由于视线上的限制,导致我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但是我却能够感受的到水波在剧烈的震动,以至于我都能看到,不知道是我的血流干了还是怎样,胸口上的血忽然不流了,与此同时,透明的水晶棺材就像是能够吸附的竹炭一般,将血水里的血尽数吸到了棺材里。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万倾的那句话,他说他要用我的血将棺材给染红,而染红整个棺材,只有通过现在的这种办法才行的通,那么,棺材被染红了之后呢? 就在这时,只见棺材里的血水已经被净化的干净,而先前透明的棺材已然变的宛如红色的水晶石。 229.竟然是他 那么棺材被染红了之后呢,万倾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发现,我的脑子变的越来越迟钝,甚至看到了许多陌生而又虚幻的画面,如同老式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快速播放着。让我根本无法抓不到它,不同的画面,人物,如同流水一样在脑子之中滑过。 这感觉让我惶恐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呼之欲出一样,我那颗渐渐冷冻的心缓慢的跳动了起来,我睁着空洞的双眼,整个人像是一具浮尸。亚司广划。 棺材之外,小十三和万倾的打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停歇,时而有巨大的空气波冲撞到棺材之上,以至于我整个人都跟着用力的晃荡,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似的,随时都会被割两刀。 最终我还是放心不下,费力的转身。观察着对面的情况,只见小十三灵活的穿插在万倾的身边,时不时将他撞的东倒西歪,我见状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万倾的穴口被封住了,要不然,他一定会制造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来将小十三的精力给消耗完全。 即使距离离得很远,我也能清晰的看到小十三坛子上的裂纹,他说过。这裂纹预示着他的生命迹象,一旦坛子完全碎裂,就代表着…… 我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小十三现在离完全碎裂已经不远了! 我想阻止他们,但是我根本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动弹半分。我只能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祈祷小十三不要有事。我们好不容易再次见了面,我不希望那样的分别场景还会有第二次! 就在这时,万倾忽的停了下来,他左右移动手臂,运出一个巨大的水团,轰隆一声,朝小十三投放过去,水团直径巨大,几乎能达到一个房子的大小,小十三无论从哪个方向逃都必死无疑。 然而,当水团朝小十三攻击过去的时候,竟然被他顶住了! 小十三用类似凸面镜的水波给顶住了! 我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满的几乎要漫了出来,甚至连汗毛都从毛孔里矗立起来,从来都没有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只希望小十三此时能够绝地反击,将万倾打得落花流水,将万倾各种狠狠的碾压。 万倾见棋逢对手,冷硬的抿起了嘴巴,加大了手里的力度,然后将水团无限的扩大,扩大到几乎都看不见小十三建立起来的弧线,如此下去,整个湖都会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我还没有高兴太久,心就猛然沉了下来,因为我听到了清晰的咔咔声,钻入了耳朵里,那咔咔声不是别的声音发出来的,正是小十三的坛子! 我心中蓦然一凉,冷得骨头都在咯咯的收缩,小十三不会……扛不住了吧! 就在这时,只听到哗啦一声,似乎坛子被完全压碎了,万倾所凝聚的水团,突然失去了抵抗力,以至于整个水团都滚了过去,然后蓦然松散开来。 我整个人的精神,也随着水团的松散而完全松散。 激涌的水流过去,光秃秃的甲板之上只余留下黑色的坛子碎片,随着水波的荡漾,一起一浮。 小十三! 小十三带着回音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他说他总有一天会消失…… “小十三!”我从棺材里忽的坐起了身子,大声吼了出来,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发出声音!而且,是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我再一次目睹了,小十三在我眼前消失的场景。 四周似乎忽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什么都听不见,我的头发像水草一样的在水晶棺中漂浮,就像小十三黑色的坛子碎片一般在我的眼前游走。 我的眼泪从眼眶之中钻了出来,尽管我的心里在嚎啕大哭,但我的面上却很平静,像麻木了一般,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那种痛,就好像被人深深撕裂了一般,他才刚刚好,就因为我,就因为我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小十三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值得么,真的值得吗,我连你的故事都不曾去了解,这样的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你要我如何心里安定,你走了,让我如何不愧疚的活下去。 我是个扫把星,一个早该被这个世界给遗弃的扫把星,为何活着的是我,死掉的却是对我好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我! 我在心里不断的叫嚣,但我的表面却依然是平静的,我像是突然被连接上了神经,扑通一下的坐了起来,我用力的拍打着棺材,对万倾嘶吼道:“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把自己的黄金爪伸出来,但是以我现在的这个身体素质,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但我依然不知疲倦的狠狠砸着棺材,水晶棺材的质地非常的坚硬,我砸的浑身麻木它却依然纹丝不动,它红的像血染的夕阳,我第一次发现,这红色,带着恶意,带着杀气,以及深深的怨念! 然而,无论我怎么挣扎,万倾他都纹丝不动,他看着小十三消失的地方,扬起了唇,嘴角微掀,带着讥讽的语气说:“哼,本少爷?” 他话音落下,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就在这是,一个清冷又富有磁性的声音,镇定的钻入了我的耳朵:“人,是我的。” 这个声音…… 我惊悚的张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一根一根的隆了起来,肌肉纤维也一根根的紧紧拉扯起来,因为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久久干涸的泉眼,忽的流出了清澈绵软的泉水。 如醍醐灌顶般,从头顶战栗到脚尖。 这声音我不知在‘梦中’听到了无数次,正是成熟后的小十三的声音,它总对我说,你终于回来了…… 是谁?! 我猛然朝着声音的来源扭过头,只见,一指粗的麻绳上,一个美仑美奂的男子正侧着身,轻飘飘的半躺在上面,他的姿势随意而优雅,一条腿稍稍立起,而另一条腿却平摊着。 他穿着一袭白衣,繁琐却飘逸无比,如画中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他的一头银发,如同银白色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半张脸,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挺直而又高翘的鼻尖,红润微微翘起的唇角,以及银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之间,有冰蓝色的光辉在流转。 白衣袂袂,宛若谪仙。 竟然是……是……无影!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木然了,像是被闪电给击中了一般,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无影,为什么无影会和小十三有着差不多的声音!为什么他会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他们两个,难道是,难道是一个人?! 但他们两个的性格完全就千差万别啊!我跟他们两个人都有过接触,却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无影就是小十三,小十三就是无影! 这太荒唐了,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怪不得,怪不得小十三也可以出现在薛家墓群,怪不得无影从来都不对我说话,怪不得他俩都一样,从来不让我看见他们,原来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俩是痛一个人。 我整个人,由先前无比悲痛的状态,转变到现在震惊到麻痹的状态,以至于我迟钝的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 我的心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几乎都要迸发出来,我的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 万倾幽幽的转身,挑唇说了一句:“是你?” 230.带走我 万倾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的笑了:“不过就凭你,也敢说出人是你的这句话。” 无影闻言,用鼻息轻笑了一声,他银白色的头发随着水波轻轻的荡漾,看起来分外的美好。他的薄唇轻启,微微吐露:“就凭我。” 他的眼皮微微扬起,修长卷翘的睫毛像是一把银色的扇子,遮住了他那过分与众不同的眼睛。 就在我看这入神的时候,无影忽然转过了脸,那一刹那,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被震撼到了,因为无影的那张脸,实在是太精致,太美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无影一样好看的男人。 不同于孙遇玄和陈迦楠他们的帅气,无影眉眼温柔纤弱,真的已经只能用好看来夸赞他了。而且他美的纤尘不染,似乎人世间所有的肮脏都与他无关,我不敢想象,这样一个美好的人竟然一直默默的呆在我的身边,就算是被我嫌弃被我讨厌,他也只会轻轻一笑,从来不计较。 我知道无影长的好看,但我却不知道,他竟然像一朵白莲。悠然的绽放在这个肮脏的人间,明明没有与世隔绝,却依然没有被这肮脏给浸染,这还是那个跟我打骂又嘴损的小十三么,为什么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种最熟悉的陌生人之感。 他的容貌。他的谈吐,他的气质。都足以让我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傻女人,呆住了么?”这还是我头一次完整的听到无影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宠溺,深情却不轻佻,以至于我看着他,眼眶扩大了一圈。 万倾见我如此,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的说道:“跟个花痴样。” 我闻言,立即合上了惊呆了的下巴,在此期间,我都没有发现我的嗓子里面竟然灌进去了好多的水。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在没有空气的情况下存活了这么久。 虽然万倾说我花痴,但我心里却比谁都要清楚,无影确实是让我惊艳到了,但是我如此惊讶并不只是因为他的样貌,而是因为我一时还无法从这巨大的转变之中反应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是小十三的死,换来了无影,还是小十三没有死,本来就是无影,我被完全搞糊涂了,我不知道如何去接纳,如何去适应这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翻地覆的转变。 万倾言语中的讥讽更甚,他笑着说:“好衣服郎情妾意的画面,薛灿,你那个什么鬼男朋友刚魂飞魄散,你这就勾搭上了一个,挺厉害啊?” “你真该庆幸那个男鬼魂飞魄散了,要不,你还得想想怎么甩掉他是不?”亚司匠扛。 我听到万倾故意讽刺的话语,立即大声反驳道:“你放屁!” “真粗鲁。”万倾不满的撇撇嘴说:“前一秒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一看到别人,你就来精神了?” 他说玩,然后俯下身子,贴近了棺材,对我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皓齿,一副无害的模样说:“这样吧,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是如何把他给打死的,等我把你身边的这些人都铲除了,你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说完后,便站起了身子,嘴角上的笑容也随着他直起身的那一瞬间而消失殆尽,我在水中望着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到底还要对我做什么。 他之所以现在保我不死,是为了对我施加更深的迫害吧! 无影从绳子上跃了下来,直直的站立在地上,他衣服的后摆托在地上,不断飘动的银色发丝,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仙气。 忽然,他伸出如同葱白的手,用力一吸,便将先前的坛子碎渣给吸到了手里,然而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便将手中的残渣释放出去,碎片高速运作,颗颗扎进了万倾的身体里,然而就在到达万倾身边的那一刻,万倾却忽的握紧双拳,浑身运气,在身体的外部形成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黑色的坛子碎片一点点的扎进膜中,只要它通过了这层膜,就能完全的扎进万倾的身体里去,但是想要攻克这层膜谈何容易,双方都秉持着力气,这一场看似平和的战争,实则硝烟弥漫,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我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双方,只见黑色的坛子的碎片慢慢被折的弯曲,随即,一点点的碎成粉末,粉末极细,用肉眼几乎都看不见,足以见的他们两个都用了极大的力气。 他们互相收手,安静的凝视彼此,就在我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的时候,忽然棺材猛的一震,只见万倾竟然用脚尖把如此沉重的棺材给抬了起来,随即他猛然一用力,便将我连带着棺材给抬了起来,我在棺材中使劲的一晃荡,吓得我赶紧胡乱的抓着光溜溜的棺材壁,但却什么都抓不着。 万倾一脚踹上了棺材,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棺材里的水嗡嗡的震动,连带着我的头皮也跟着震动,甚至还觉得疼。 棺材打着圈,转向了无影,无影转身一个旋转,然后将掌贴到了棺材壁上,猛的发力,把棺材打了回去,与此同时的,万倾的双掌映迎上,又听得哐的一声巨响,两个人竟然分站在棺材的两边,都用手死死的贴着棺材,呈对峙状。 棺材里的水更加剧烈的晃动,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棺材会在他们两个的对峙中破裂,这样,我也算是除了一个心头之患! 但是,万倾显然不会这么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个血红色的棺材,又怎么可能将它轻易毁掉。 果不其然,就在我想法落定的那一刻,棺材里的水竟然开始沸腾起来,如同被烧开了一样,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因为他们两个之中的一个人在发力,随后,我便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我看到了万倾嘴角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微笑了,以及无影轻微皱起的眉头。 我观察了一下棺材内的水,只见棺材之中的水翻腾出来了好多的气泡,而气泡的方向,是往万倾那边走的。 手…… 我忽然想到了,万倾的手上有穴口! 他一定是在利用自己的穴口,隔空吸取无影的能量,才导致无影脱不了手,既然水中会产生气泡,那就说明水中有一部分的物质会隔着棺材进入到万倾的穴口之中,由于棺材里的血水已经被棺材自身给吸个干净,所以万倾才会毫无阻碍的使用自己的穴口。 既然这样…… 我不动声色,偷偷的掐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手指破掉的那一瞬间,立即有血冒了出来,混进水中,我见状,不由得有些庆幸,这至少能说明我身体里还是有血的! 就在这时,红色的血像一条线一般,沿着棺材里的气泡的方向,到达了万倾的手边,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万倾的手蓦然一烫,并且失去了吸力,导致他猛的松手,而这边的无影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所以也没有准备。 结果,棺材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虽然有浮力,但我还是感觉到腰快腰被摔断了。 万倾似乎在怒视着我,我都能看见他嫣红的嘴巴之下,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趁着这个时间差,无影立即朝万倾展开攻击,万倾飞速躲闪,随即一掌迎上。 刹那间,湖底绽放了透明的白色大水花,就如同水做的礼炮一般绚烂震撼。 231.放了我们 但是他们两个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松手,巨大的冲击力以至于整个船体都开始晃动,如果他们再不收手,只怕整座船都会被冲撞成碎片了。 万倾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个船对于他来说,肯定具有特殊的意义。于是他在见到船体岌岌可危之后,立即收手,然而他一撤,无影所云出来的力量就整个打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万倾的身体狠狠的往里一凹,随即狠狠的向后倒去,万倾抽了一下脊背,随即有鲜血从他的口中溢了出来。 我见状,心中大喜,想提醒无影,只要他将这艘船摧毁了就行了,但我却无法发出声音,我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我整个人却宛如一具漂浮在福尔马林之中的尸体。 但就算我没有说出来。无影也意识到了,万倾对这艘船的在乎,于是无影开始攻击船体,而万倾,立即由之前的主动转变为被动的姿态,他不断的阻挡这无影的攻击,以至于无影有好几次,都打到了他的身上,万倾本来先前就被无影给打的吐血。在为了使船体保持完整的前提下,他只能做小幅度的反击。 如果真实打实的打,我也不知道谁会赢,就算无影最终会赢,也不会赢的如此轻松。 万倾在无影的连番攻击后,疼的倒在了地上。他一手撑着地,面前的水中满是他的血。以至于水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几乎要和他的衣服混为一谈。 万倾用手擦了一下嘴角,随后,缓慢而又高大的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半低着头,说:“带着她,走。”以圣休才。 无影闻言,缓缓的方向了即将再去攻击的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选择乘胜追击,我也没有想到,万倾竟然会主动放了我们。 无影什么也没有说,朝我走了过来。打开了棺材,将我从中放了出来,然后用手托起了早已经不能动弹的我,他的怀抱很凉,以至于他周身的水都变得刺骨。 就在无影抱着我走到甲板上时,身后的万倾说了一句话:“只可惜,你只是个可怜的牺牲品,护花使者。” 万倾将护花使者这四个字故意加重,说的极其讽刺,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的同时,又不太知道,他是在说无影只是个备胎么,还是别的什么…… 可我,从来都没有把无影当过备胎,现在更不可能,无影他太完美了,完美的让我产生了距离感,当然,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以前那些奇怪的行为,如果在之前,我还可以把他当作空气,但是现在,他有形貌,有声音,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欺骗自己他是一团空气了。 无影听到万倾这么说之后,只是停下了脚步,低头俯视着怀中的我,我几乎都能在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看到我的倒影。 他看着我,忽的露出了一个极其宠溺的笑容,他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什么也没说,便将身体腾升起来,朝上飞去。 水中满是细小的泡泡,他微微仰着白皙的脸,从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堪称完美的下巴线条,以及修长的脖子,凸起的喉结,他银色的头发像水草一般,在柔柔的水波中荡漾,他的头顶之上,仿佛有白色的光芒倾泻而下,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这一幕无比的熟悉,就好像我在上次落水的时候,也经历了一遍,可是上次我醒来之后,看到的明明是孙遇玄啊,我想起当时孙遇玄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蓦然反应过来,上次下水救我的那个人,不会也是无影吧…… 他在我醒来之后,就离开了? 我闭上酸痛得眼睛,饶是如此,我依然能感觉到有银白色得辉光照耀在我得脸上,这感觉,神圣极了。 我听到自已和无影一起出了水面的声音,立即兴奋的睁开了双眼,由于水流冲撞的缘故,再加上无影的衣服十分宽松,以至于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衣服竟然脱落到了肩膀出,他圆润,看起来稍稍有些纤细的胳膊在水面的衬托之下,看起来格外的莹润,他的衣服随着晃动的水面一起一浮,以至于他胸前的那点粉红也跟着若隐若现的。 我脸一红,赶紧撇开了头,由于喝了太多的水,以至于我不停的咳嗽,不停的有水从我的嘴里的呛出来,狼狈又恶心。 无影见状,立即将我的弄上了岸,轻柔的拍打这我的背,其实我还是挺不习惯的,因为他现在在我面前,无异于一个陌生人,我咳嗽的天昏地暗后,终于舒服了一点,然后大口大口的开始呼吸。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水下可以这么长的时间不呼吸,一出了水就开始剧烈的呼吸,我们在水下呆了这么久,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憋气,那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万倾的那个举动么,导致我的身体不需要氧气了? 搞不懂。 “好点了么?” “嗯。” 我点了点头,没有和他做过多的交流,他也没说什么,而是离开了,我条件反射的回头,生怕他会一走了之,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不走。”他的嘴角温柔的挽起,说出的话也是糯糯的,单单这说话的语气以及性格,都与小十三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我还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再问问清楚吧。 我抱着腿,浑身发冷,冷的牙齿都在打架,如果无影没有来救我,那么万倾在血把棺材染红之后,要干什么呢? 一安静下来,我的脑海里便不断的徘徊着孙遇玄这三个字,以及我与他分别的场景,他会不会有事,现在又怎么样了?如果孙遇玄真的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压抑的哭了出来,只要想到有一天将会与孙遇玄分离,我就难过的想要掉眼泪,因为我害怕,我怕我真的失去他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无影回来了,我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只见无影怀中抱了一捆柴火,我还来不及惊讶,他便将柴火放到了地上,然后打了个响指,柴火便自己燃烧了起来。 我冰冷的身体迅速的回温,无影背过了身,说:“把衣服脱了,烤一下。” 我的手在衣服上摸索了两下,然后摇摇头:“你转过来吧,我就这样穿着烤烤火就行了。” 他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坚持些什么,慢慢的转了过来,他一直低着头,未曾看我。 “谢谢你。” “嗯。”他沉沉的应了一声,银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 “你……你真的是,小十三?” “不然呢?”他闻言,忽的抬起了头,冰蓝色的眼睛与我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让我猛然间为之一愣。 “可,可是,可是你们两个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啊。” “非要我叫你一声丑女人,你才觉得像么?” 他挑眉,看着我,我却狠狠的愣住了,同样的三个字,从小十三的嘴中说出来,让我有亲切的感觉,但是从无影的口中说出来,竟让我的心不安的跳动起来,几乎跳到了嗓子口。 “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来,最终只能虚无的问了一句:“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却把自己分成了骆凝与无影?”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不敢抬头看他。 他似乎在思索,空气中缓慢的沉浸了下来,唯有柴火灼烧的噼啪声,红黄的火焰,跳跃在我们两人之间,映衬的脸部通红。 232.原来是这样 就在我准备问他怎么还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出声了。 “其实小十三,咳,还是叫骆凝吧,是小时候的我。” “嗯?”可是我问小十三的时候,他却说他骗了我。也对,他的实际年龄确实挺大的,但是他的形态,应该只是个孩子的模样吧。 “他没有形态。”无影继续为我解惑道:“所以,如果不是那个坛子的话,他至今还不知道该如何合情合理的出现在你身边,或许,依然呆在暗处。” 依然呆在暗处…… 无影的这句话,是在告诉我,其实在我去火葬场招魂之前,他就一直默默的呆在我身边了吗? “他并不是故意装年纪小,装善良,来卸下你的防备,他确实只有是十三岁。” 我闻言。虽然明知面前的无影和小十三是一个人,但我还是感觉愧对小十三,我总觉得,我害死了小十三,并且,我也为我曾经怀疑过小十三的行为而感到歉疚。 “他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我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因为我知道他会跟我讲的,或许他一直都想和我讲。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 “他是十三岁的我,之所以把他放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说过,你喜欢那时候的我。”他的眼皮微微耷着,蓝色的瞳仁里有微光闪过。 我听完他的话,竟被狠狠的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说过,我喜欢那时候的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无影只是淡淡的瞧着我。眼中有丝丝的笑意。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见你,都会亲你?” 他说的如此直白,以至于我的脸忽然红了,躲躲闪闪的不敢正视他,但是我心里还是挺期望他能快点的回答我。 然而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动静,却在我抬头的那一刹那,对我说:“没有原因。” 我再一次被他的话给愕然了,但是总这么羞答答,不敢和他讲话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就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原因,你每次。你每次亲的地方都不一样!” 无影闻言,眼中的笑意更甚。 “这样吧,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就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认识我?” “你觉得呢。” “额,认识。” “嗯。” “可是我们为什么会认识,你都那么老了,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都活那么久了,我们会认识我,我才二十多岁啊。” “拒绝回答。” 我闻言,不由得在心里切了一声,然后又问到:“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移到了我的眼睛上,十分认真的说:“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一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我还能说什么呢,如果我能希望的话,我一定会希望我跟他就是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要让小时候的你呆在我身边,你为什么一直像我隐藏你真实的身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薛家墓群,我刚刚之所以会问那句话,是因为我想知道我们两个是不是亲戚。” “不是亲戚,为了保护你,并没有隐瞒过,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薛家墓群,你可以自己去发现。” 他说完之后,就站起了身子,我以为他被我的某一句话给激怒了,要一走了之,便立即站起了身,对他说:“我如果能发现的话,早就发现了,你才不是小十三,小十三可比你坦诚可爱多了。” “对,所以以后不要叫我小十三,叫我无影或者骆凝都随你意。” 他的态度忽然冷淡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不满什么,想着自己还得靠他离开这里,可不能将他给惹生气了。 于是我换了一种方式,旁敲侧击的说道:“以前的时候,你的活动范围似乎只是局限在山洞里面。” “但是后来,你好像可以脱离山洞的这片范围了,是不是因为,方百煞的死?”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我说了,并没有指望他回答我:“因为你亲了我,所以解开了存在于你身上的某种封印?” “嗯。” “真的?真的是这样?” 他完全不像我这样激动,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说:“勉强算你猜对了。” 嘿,他这话说的倒有那么几分小十三的风采,本来他在我眼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但现在看来,是一朵有点傲娇的白莲。 因为封印,所以他才会分离出小十三,让小十三来保护我吧,可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上心呢,如果单凭外貌来看,我这种凡人长相,是永远都不可能和他处于一个生活圈里吧,但他会对我这么上心,一定说明我们之间有某种联系吧。 可他不说,我上哪猜去,天知道这种联系对我来说是好是坏。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道:“既然你是小十三,你为什么还要搞休眠这一出,害得我自责的要死,眼睛都哭肿了。” 他闻言,眼皮微挑,粉色的唇抿了起来,得意又腼腆的偷笑。 于是我立即声明道:“我是为小十三哭的,可不是为了你。” “分离体要完全的消失,我才会出现,之所以要休眠,是因为你还没有接纳我。” “我现在也没啊。”我无辜的说,与其站在我面前的是合并后的无影,我更希望是小十三,如果是小十三的话,我就可以跟他天南地北的侃大山,而不会像现在这么别扭。 “我还没有跟小十三好好的说一声再见。”我愁眉苦脸的说,毕竟和小十三臭味相投了这么久,一时间变成了大十三,真的让我接受无能。 他修长而软弱柔荑的手指着他的胸口,说:“你对着这说,他可以听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真的信了无影的鬼话,如同被蛊惑一般,盯着无影的胸口处,麻木的挥了挥,说:“小十三,这段日子我真的特别想你,以后你要常来看看我,一路走好,你是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还能再听到你叫我一声丑女人。” 我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就算这个人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是觉得他已经不是他了。 可谁知我话音刚落,面前的无影却忽的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贴到了他的左心房,薄唇微启:“丑女人,我也想你。” 我震惊住了,眼睛里还挂着氤氲的泪水,在反应过来得那一刹那,忽的抽掉了手,如同触电一般。 “你,你干嘛。”我结结巴巴,窘迫的说。 “替小十三说他想你。”他一脸无辜。 “你跟他明明就是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鬼,我竟然还玛丽苏的对着他胸口处讲话,我是不是脑子打铁了,他跟小十三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真是丢人死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是?” 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于是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是,我现在知道你是他了。” 我转过身,背后响起了一声轻笑,又让我回忆起刚刚那脑残的一幕,我真的是蠢到家了,竟然被这样耍。 我看着面前的火堆,对无影说:“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谢谢你救我,以后,你在我的眼里,还是小十三。” 至少把他当作小十三,这样的相处模式能让我心里舒服一些。 他也不计较,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你。” “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要不然过一会儿,万倾他就该出来了。”以圣边血。 “一时半会,不会。” “你说,那个船对万倾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233.不见了 “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有他自己清楚。”无影淡淡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万倾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废话么。 于是我只能说道:“走吧,你能送我一程吗?到市区就好,我自己打车回去。” 在弄清楚这一切之后。我比任何时间都要急切的见到孙遇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回去之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想到这,我不由得嗓子发紧。 无影没有回答我,不接受也不拒绝,我因为太过担心,只好先向他求助的问到:“你会算命么?” 他只是浅笑着看着我,依然不说话,跟以前没有形状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只好再次问到:“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孙遇玄还活着吗?” “不用算。他已经的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魂飞魄散?” 没想到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竟然认真的闭上了眼睛,银色的睫毛如同羽扇一般,遮住了的他那对好看的眼睛,无影薄唇微抿,忽的撑开了眼皮,他睁开眼皮之前。我正在仔细的打量他,以至于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我的眼神与他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他说:“我看不到他。” “什么?”我听了他的话之后,立马慌了:“你的意思是说,他不见了吗?他魂飞魄散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 “你现在能带我回去吗,求你了。帮个忙吧,就一次。一次就好……” 我话还没说完,便猛然间跌入了他冰凉的怀抱之中,他让我闭上眼睛,随后轻轻问我:“去哪。” 我报了地址之后,无影的身子便再度隐匿了起来,就好象我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一样。 我本来想叫他小十三的,但却没叫出口,还是叫了‘无影’这两个字:“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露出样貌和声音呢。” 他愣了一下,说:“没什么,不习惯罢了,以后。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不怎么说话,不怎么露面,你依然当我不存在,我依然是透明的。” 无影说完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不再出声了,我郁闷的哦了一声,并不准备刨根问底。 我感到耳边有阴冷的风呼啸而过,以至于我害怕的抓住了无影的衣服,这样也好,因为他的长相,以及浑然天成的气质,都会让我感到深深的距离感。 无影就是小十三,我想,想让我适应这个认知,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感觉不过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期间,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小区里面空荡荡的,有种荒无人烟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心境变了。 我狂奔进楼道里,跑到门口时,只见房门大开着,如果孙遇玄在房子里的话,门又怎么可能会开着? 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逐渐的腾升了起来,我颤抖着声音,叫了几声孙遇玄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人回应我,不,孙遇玄不会真的消失了,他一定是去找我了,他不会消失,不会消失的。 我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客厅,到处浏览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看见,这时,我发现卧室的窗台处投影下来了一道影子。 孙遇玄! 我心一紧,狠狠的缩了一下。赶忙跑了进去,然而也就是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的笑容僵到了脸上,我怎么会忘了,孙遇玄是鬼,鬼怎么可能有影子?! 所以,那影子的主人并不是孙遇玄,而是白姑! 我一直都知道白姑想来这个房间,没想到今天,她果然还是来了,只是我进来之后,白姑好像没有空搭理我,而是专心致志的盯着面前的窗户,用她那青灰色的眼睛,她在看什么?她能看到吗? 如此的疑惑盘旋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我一时间忘记了说话,白浅手持爪手,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在警告我,如果我敢往前靠近一步,就死定了! 既然白姑她们都在这,那孙遇玄呢,孙遇玄他是在白姑来之前就不在这栋房子了,还是在白姑她们来之后? 白姑边盯着对面的房间,边在嘴巴里念着经文,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身后的无影突然上前,将白浅手里的钩子一把抢过,缠绕在了她自己的脖子。 我见状,默契的跑上前去,开始扰乱白姑,当我的手触碰到白姑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出奇的烫,白姑这才像是感应到我的存在似的,楞了一下,从冥想之中清醒了过来。 白姑的鼻翼两边微微扩张,像是闻到了无影的气息了似的,说:“是你?” 无影没有说话,要不是白浅一直在挣扎,我也无法分辨出他的准确方位。 “孙遇玄呢!”我质问道。 白姑闻言后,笑了一下说:“我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窗帘是拉开的,还有一股焦臭味,应该是魂飞魄散了吧。” 白姑是笑着说完这一段话的,语气很真诚,以至于我都无法分辨出她这句话是真是假,如果窗帘是拉开的,就说明孙遇玄并没有关窗帘,应该是来不及关了吧……而白姑口中的焦臭味,更不像是捏造出来的,因为孙遇玄的确被阳光给烧伤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不相信孙遇玄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怎么可能会连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消失了呢,他绝对不会如此仔细的,绝对不会! 我在心里如此的麻痹自己,但是心脏却疼的一阵阵抽抖,以至于我整个肩膀都在剧烈的晃动。 白姑用她那双死鱼眼翻着我,说:“丫头,你别以为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没了是好事。” “你们还要怎样?”我防备的看向她,白姑没有说话,于是我问到:“你们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之所以这么问到,不过是想知道她和薛家墓群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 “我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去了哪。” “我当然知道,我躲了起来,所以你们才没有找到我。” “躲起来?躲到死人堆里?” 我闻言,浑身突然狠狠的凉了一下,于是立即不明所以的问白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姑,咱们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你的孙女白浅能否活命,我也不清楚。” 我直勾勾的看着白姑,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威胁的,我之所以能学会这一套,还得拜她们所赐呢。 白姑将手背到身后,弯着腰,说:“昨天晚上,薛家的尸体全部都被找回到祖坟中,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呆楞的站着,没有表态,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孙遇玄说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先知能力。 “我追着刘晓冉的尸体一路到薛家墓群,然后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难道说昨晚在墓群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所谓的先知能力。 “然后呢?” “然后,你坐在大红色的轿子里。” 我闻言,心中一惊,因为白姑竟然说的分毫不差,白姑看向固住白浅的无影,说:“剩下的,你可以问问他。” 问无影?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无影啊,难道说……轿子里的那个人会是他?!以向来号。 震惊之余,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为什么白姑可以进薛家墓群呢,在我把疑惑抛给白姑的时候,她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下我是彻底的被搞糊涂了,到底谁在说谎,我所经历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了,红色轿子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孙遇玄,真的消失了吗…… 234.她究竟是什么! 可是,如果他真的消失了,我一定会难过死吧,但我现在却不怎么难过,这是不是代表着,孙遇玄还活着。 我如是的安慰这自己。给自己一个能支撑下去的理由。 所有的疑问堆在我的脑袋里,几乎要爆炸了一般,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呼之欲出,紧张的我都没有时间去伤心。 我在等白姑接着往下说,但是如果她诚心想告诉我也不会对我做这些事情了,于是我只好再次问到:“白姑,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肚子的东西是什么?” 我尽量把语气放低,显现的自己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但白姑显然不吃我这一套,而是忽然过来准备抓我。 “想她死么?”这时候,无影忽然出声道。 白姑笑了一下说:“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丫头而已,随便你杀。” “奶奶!”白浅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大概怎么也不会相信白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吧。 白姑这么说,显然不是因为什么战术,而是她真的根本就不在乎白浅的死活,她似乎要抓住我有所大动作,无影很快的就敲昏了白浅,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把白浅给杀了,估计白姑就是在利用他心软这一点,才会说出像刚才那样的话。 白姑大声的念了一句经文,然后胳膊对着窗户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圆。我看不懂她这奇怪的举动,但我却猜测的出,她应该是打开了什么通道,比如,那个玄妙的‘回’字。 无影立即阻断了白姑的进攻,而白姑手里早就画好了符印。对着无影就是一掌。 白姑本来就看不见东西,所以无影这个可以完全隐形的优势在白姑这里算不上什么优势。白姑早就通过鼻子以及耳朵判断出来了他的方位,以至于白姑的这一掌打得位置极其精准,本是透明的无影,此时已经显出了圆形,只见白姑的手掌,竟然在无影的身上烫出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该死的!以向投划。 我立即变换出了金色的爪子,虽然我知道我的手会受制于她,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可以让白姑分心。 白姑见状,哼了一声说:“再反抗我就让你们两个一起进去。” 进去?看来我猜的果然没有错,白姑确实打开了什么,关于那个‘回’字。那么那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白姑,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你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姑姑才这样对我的吧,你根本就是自己想让我死。” “丫头,你可终于聪明了一回。”白姑鼓动了一下嘴巴说:“我老婆子怎么会是那种为别人办事的人。” 说完之后,她又过来拉我,并且嘴巴里念着经文,无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掌回击在了她的背上,然而白姑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对了,她身上穿着黄金软甲,怎么可能会害怕,反倒是无影的手竟然黑了,无影那张好看的脸皱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生气了。 “你让开。”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准备跑,但是白姑的手却把我给抓了回去,无影运气,一掌打在白姑的面前,由于要越过我,导致力量削弱了不少,巨大的气流扑面而来,白姑那一头被捆起来的白发忽的松散了,看起来就更一个走火入魔的老妖婆似的。 她的脸由于这气流快速的龟裂,紫红色的血管从枯黄的皮肤上冒了出来,眼眶上的皮肤向后飞去,青灰色的眼珠几乎就要爆出来,看起来吓人极了。 我见白姑一时没有动作,立即伸出了爪子掏向她的腹部,一般人的腹部是最柔软的地方,即使白姑有黄金软甲,也会有弱点吧,然而我的手在掏过去的瞬间,就愣住了,因为白姑的腹部就像一个巨大的吸盘,将我的手给吸了进去。 白姑的肚子像个磨盘一样,将我的手更深的吸了进去,然后将我的手转了一大圈,以至于我的胳膊疼到不行,直接跪在了地上。 无影想要上前,但是白姑却喝止住了他:“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她的手给拧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救她是为了干什么,你也是为了要那个东西吧,但是只要我老婆子一天没死,你就一天别想拿到。” 就在这时,白姑她将我吸了起来,就要将我摔到那个未知的空间里。 无影一掌击在白姑的天灵盖上,力气之大,以至于白姑的天灵盖上流出了好多血,白姑肚皮上的力气猛然一松,我立即摔倒在地上,无影立即将我扶了起来。 这时,只见面前的白姑左右摇晃,用力的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她的胳膊一会儿朝上,一会儿朝下,整个人左右摇晃,每走一步,整个地都哐的响了一声,就像地震了一般,好多住户都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时间,静谧的空气中瞬间变的嘈杂,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无影见状,紧绷着脸,说:“走,她会毁掉这里。” 我听他这么说,脸色不由的煞白,立即点点头,捂着剧痛的手臂,无影将我抱起,一眨眼就消失在空气之中,消失之前,我抬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白姑身上那成松弛的皮竟然被一点点的撑烂,从里面冒出了黑色而又棱角分明的东西,看起来分外的骇人,就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那张人皮之中钻了出来。 我的手臂通红,并且还有黑红色的淤青,痛的就像被磨碎了一般,如果白姑刚刚再用力一点,只怕我的手就会被给拧碎了。 由于疼痛,我浑身往外冒着虚汗,几次都差点从无影的手中脱落。 无影轻声对我说:“抱紧我,我们不能停在这。” 我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我没有事,然而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宛如世界末日来临,什么都在崩塌了一般,我对这声音莫名的感到恐慌,抓住了无影的衣服问到:“这是什么声音。” “她来了。” “她,你说是白姑。” “嗯,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再抱紧些。” 我闻言,也顾不得什么了,于是更加用力的将他抱紧,虽然我的胳膊很疼,但此刻也已经顾不上什么了,这点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发出巨大声响的人竟然是白姑,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说她不是人?! 如果她是人的话,是怎么进入这个时空的,而且,临走之前,我明明看到了,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那张人皮之中钻出来,想到那恐怖的景象,我的手臂猛然一松,差点滑了下去,我低头看着那无穷无尽的黑,一种吞噬之感袭面而来,吓得我赶忙弹了回去,更加用力的搂住了无影的腰。 我越过无影的身子朝后看去,但是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轰隆隆,沉闷而带着巨大回声的声音,就像有一个庞然大物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到……我渐渐的看到了她的眼睛! 我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在看到那红的像灯笼一样的眼睛,单单一只眼睛,就抵我的一个头!我的眼睛睁到不能再大,眼角几乎要开裂出来,白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哆哆嗦嗦的拍动着手,不停的敲打着无影的腰腹部,声音发着抖的说:“她……她追来了,她追来了!” 无影紧抿着唇,看起来竟然是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他寒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正在闭合这条通道!” 235.白姑现身 什么!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逃不掉了! “无影,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我们两个至少还可以活一个,你要是不走。我们两个都别想出去了!” “别给我废话。”无影低头看我,一直紧绷着的脸忽然笑了:“陪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你。”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面前忽然林立起了一面墙,无影猛的撞了上去,由于无影的速度非常快,所以这一撞,非同小可,以至于无影直接弹了老远,点点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擦了一下,宛如点点梅花,绽放在白雪之上。 为了防止我掉落下去。他便垫在了我的身下。 身后那大东西哐的一下跳跃到我们的不远处,巨大的鼻孔里,不停往外喷薄着寒气,我趴在了无影的身上,跪了起来,颤抖的看向白姑。 我睁大眼睛,下巴几乎都要脱落了。 只见白姑此时已经没有半点人的样子了,完全就是一个石头堆砌起来的巨人,吓得我腿软。直接再度扑倒在无影的身上,无影嘴染献血,笑的一脸温情与魅惑,仿佛此时的危险都不重要,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一般。 “无影……”我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用力的摇晃着。说:“她来了,你快起来看看。怎么办啊……” 我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但是无影只是浅笑的看着我,一动不动,而白姑就定定的看着我们,眼睛通红的如同两颗大灯笼,就像要把我给吃了一般,我抬头,痴痴的看着她,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块馒头一般。 无影忽的搂住了我的腰,直接直立了起来,然后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死在了这里怎么办。” 无影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的。看起来水润好看,眼神温柔如水,竟然让我有些感动,对啊,无影是无辜的,我怎么能再让他为我死一次。以反杂弟。 于是我一扫之前的阴沉,对他笑了一下,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小十三。” 我抿着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他闻言,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随即嘴角弯了一下,说:“好,你保护我。” 就在这时,白姑又往前上了一步,随即一阵阴风袭来,吹的我冷飕飕的。 白姑的身体完全就是由一个个大大的石球组成的,这种构造,让我不由得想到了一种东西。 山,由石头构成的山。 “白……白姑。” 白姑那石头构成的嘴巴上下开合,发出刺耳的笑声,虽然刺耳,我还是听了出来,这声音就是白姑。 “我变成这样,你也认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修炼佛法的人,原来你根本就是个妖怪!” “妖怪?”白姑呵呵的笑出了声,说:“你难道不记得,你还给我磕过头?” 我闻言,瞳孔猛然缩了起来,忽然想起了那四个字,山神老爷! 我的头皮一麻,整个人都震惊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白姑竟然会是山神老爷!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难道说山神老爷是真实存在的,难道说白姑并不是所谓的妖怪,而是山神?!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山神的话,为什么偏偏和我过不去,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她现在拦住我们是为了什么,她刚刚又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无影见我一副傻了的模样,看着白姑,一副淡然的模样,说:“有事说事,你别吓她。” 白姑迟顿的将头转了一圈,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无影:“把她留下,我放你一条鬼命。” 无影哼了一声,颇为不懈的说:“不用跟我废话。” “你打不赢我。”白姑的声音带着厚重的回音,听起来极具威慑力,足以夺取人的所有勇气。 “你确定要打?”无影这么说着,我也有些纳闷,为什么白姑只是看着我们却没有动手呢,以她这样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应该上来就开打么。 白姑捏紧了石头做的手指,言语里带着愠怒,说:“你把我给打回了原型我都没有计较,现在还不怕死的要挑战我?” 无影笑了一下,说:“如果我们现在在这里打,务必会惊动鬼界,后果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不,我老太婆比较崇尚和平,当然不会打,我会把你永远的锁在这里,让你永远都出不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姑说完,咯咯得笑了出来,听的我毛骨悚然。 我立即对白姑说道:“白姑,我跟你走,你不要为难他,我还会去桃花庵里侍奉你香火,只求你放过他。” “不必求她。”无影低着头,冰蓝色的眼睛瞧着我,眼睛里满是笑意的对我说:“不如,我们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吧,大不了让鬼王派人把我们通通抓走,我带你去鬼界玩一玩,嗯?” 我呆楞的看着无影,只感觉他此时眼神明亮,不含有一丝的杂质,看起来竟然有些单纯可爱,我想,这就是属于小十三的眼神吧。 我抿着唇,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就搅他个天翻地覆,who怕who!” 白姑见状,说:“天翻地覆倒搅不了,两个小虾米,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白姑话音刚落,无影便快速冲了上去,一脚揣向了白姑,白姑身体庞大,坚不可摧,但是也有缺点,比如行动迟缓,无影为了防止我掉下去,便用一只手揪住了我的衣服,随着他的运动,我也跟着运动,所以我一爪朝白姑的手臂上挠去,白姑的个胳膊瞬间就被我挠掉了一大块,落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虽然这一爪取得了实际的攻击效果,但也产生了极大的后遗症,我的指甲被撇的生疼,有血流了下来,我的胳膊在先前就受了上,经过这一下之后,更是剧烈的颤抖。 无影因为拖着我,行动上被受了局限,所以,就算白姑只是防备,我们也沾不上多大的便宜。 白姑还没有出招呢,她一定是在忌惮无影口中的那个鬼王,每一个种族的界限都非常的鲜明,各族的统领者,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被入侵的,所以,如果白姑真的惊动了鬼王,务必会迎来一场恶战,到时候白姑可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白姑一向精明,才不会做这种浪费力气的事。 我本来想让无影把我松开的,让我试试可不可以自己呆在这种环境里,但是现在,我在他身边至少可以保护他不受白姑的攻击,因为白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死,而是将我传送到某个地方。 我想起了我在那个‘回’字通道里看到的场景,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男人,她是不是要将我传送到他的身边? 那男人是谁?! 这时候,我发现无影在不断的朝高处飞,但是由于白姑的阻拦,他并不能飞的太高,不过几招,我便反应了过来,无影是想越过白姑,从她的后面逃过去。 也对,这边的路被封死了,我们可以往反方向逃,白姑总不能把来时的路给封死,这样,我们三个人都别想出去。 白姑伸出了石头手,对着我,准备将我吸到她的那里去,但是无影压根就不松手,抱着我一起,假装被白姑给吸了过去,与此同时,无影出拳,一拳砸到了白姑的肚子上,瞬间,只听到石头碎裂的声音,白姑的肚子竟然被砸出了一个空空的洞,还不时有粉末掉了下来。 白姑红彤彤的眼睛,忽然噗的一声,灭了。 236.你快走 一时间,空气整个都寂静了下来,就在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震惊的时候,白姑那方才脱落下去的石块又被重新吸附回来,几乎就在一个眨眼的期间。便又恢复了原型。 白姑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她根本不会消失,在得知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的抓住了无影,大声的对他说道:“我们走!” 无影闻言,没有丝毫的耽搁,抱起我就准备越过白姑这座大山,然而白姑的身体似乎在越长越高,无论无影多么用力的想要去越过它,都不能成功,在这种比较粘稠的环境中运动,是很费力气的,如果没有我的话,兴许无影还能轻松的过去,但是有了我这个累赘。无影必须一边顾及我,一边使出浑身力气的往上飞。 其实白姑并没有长高,她只是在一直阻挡着我们的去路,就在这时,无影一个猛冲,踩到了白姑的肩膀上,纵身一跃,我们两个竟然一同飞了过去,这一过程十分的惊险刺激,以至于我的心脏悬挂在了嗓子口,扑腾了好久才缓缓的落地。 无影撑开一条手臂,用长长地衣袖为我挡风,当然,更多是为了遮挡住我的视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便逃出去了好远。我没有听到身后有人追过来的声音。不由得大大送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我刚刚放松的时候,无影突然停了下来,我在他停下来的瞬间,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我抬头,看着无影,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随着他跪下的那一刻,我清晰的看到了他身后的景象。 只见先前白姑那通红如灯笼的大眼睛,此时竟然散发着刺眼的金光。如同这一片浓黑之中,忽然升出了万丈阳光似的,这光线太强烈,以至于连一向无人能敌的无影也承受不住,我看了一下无影的背,只见他白色的衣服竟然像雪花一般快速的分解,飞散在黑色的空气中。 我见状,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我只知道,我不仅要保住小十三,还要保住无影! 我快速的爬到了无影的背上,虽然我是人,那金光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但依旧感觉到了那股子炙烫,无影的身体出奇的凉,以至于我浑身冷热交替间,不停的发着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之前立下的豪言壮语都无法兑现,说了不求白姑,但是我总不能拿无影的性命给开玩笑,我不能再让他因为我而出些什么事了,这样的人情债我背不起。 “白姑,我跟你走,你放了他吧!”我近乎求饶的对白姑说道。 但是白姑却丝毫不给情面的说:“之前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不领情,就只能承受不领情的下场,他必须死,你也必须跟我走!” 白姑话音落下,我便感觉到她扬起了她那对巨大沉重的双臂,大声的喝到:“佛海无边!” 她出声的瞬间,我只感觉到我的浑身都要灼烧了起来,痛的我死死的咬紧牙关,对无影大声的吼道:“你快走!小十三,你快走,我没事的,白姑她不会对我怎么样!” 然而我话音刚落,无影便将我翻身到身下,他揪着我的衣领,皱着好看的眉毛,脸上凝满苍白,明明这么一张风华不羁的脸,此时却因为我而不得不变的如此狼狈。 “听着,我数三声,然后你就跟着那条白线跑,别回头,知道吗,我不会有事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眶竟然在一瞬间变的通红:“如果你有事呢?” 他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变的更加的澄澈,他银白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他抿了抿那失去血色的薄唇,忽的对我笑了,如同柳枝拂面。 “那就当我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在听到他着句话的时候,我一时间竟然感觉到窒息,我颤抖着声音:“可你出现了。” 在我知道他就是小十三之前,在我知道他的样貌之前,在我听到他的故事之前,他完全可以消失,但是他的出现,就像一枚标记一般,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如果他因为我死了,我又怎么才能把他当作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那就记得我,顺便……”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偶尔想起我。” 我还想说什么呢,无影却虚弱的咳了一下:“虽然还想和你聊下去,但是时间不允许,我就快坚持不住了。” 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才意识到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怎样恶劣的情景中,但他却为了减少我的内疚,而一直佯装着一张平静的脸,不停的对我笑,但他的身后却早已满目疮痍。 “无……”我的一声无影卡在嗓子眼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想谢谢我么?”他挑挑没有,修长而柔软的手指,立在在了我的唇上,但是并没有挨到,他挽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情深不需言谢。” 就在我愣神的期间,他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变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冷冰冰着一张脸,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他伸了一下带着宽宽的袖口的手臂,瞬间,里面飘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色丝绸,一直铺设到未知的远方。 “走!”以纵女圾。 “无影……”我伸手抓住了他,眼泪落了下来。 他捏住了我的肩膀,捏的我肩膀痛到麻木,我知道他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我表达他那说不出来的情绪,他皱起了眉头,对我一字一句的说:“走,千万不要回头!” 他数了三声,在这三秒之间,我在他的眼里看到我清晰的倒影,我不知道他这是在给我三秒的时间准备,还是在给他三秒的时间放手,还是……给我们之间三秒的时间,离别。 三秒之后,他大力的将我甩了出去,我的身体在空气之中软软的漂浮着,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我的头发四处飞舞,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轻飘飘的掉落到了白色的丝绸之上,并没有感觉到痛感。 “走!” 他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简短的话,便转过了身子,他银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美轮美奂,飘飘欲仙,如同一只即将被折断的银枝。 我趴在地上,慢慢的后退,然后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踉跄着沿着白色的丝绸往黑暗的尽头跑,这感觉就如同踩在了软软的沼泽之上,以至于每走一步,都困难无比,好像有人拉住了我的脚一般。 我一边跑,一边往下掉眼泪,无影现在就在我的身后,他和白姑打斗的声音不断的钻入耳朵,我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现在的劣势明显,可是他再三叮嘱了我,不要回头! 但,我难道就真的这么一走了之?我还算是人吗?我是谁啊,凭什么要别人为我卖命,无影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替我承受这些苦痛,我不能这样对他,如果我还是个感情动物就不能这样对他,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的脚步在自责与内疚之中缓缓停了下来,这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了无影的声音。 “蠢女人,跑快一点!” “无影!” 我叫了一声,却没有人再回应我,我再度跌跌撞撞的跑了起来,然而也就是在这时,我听到了无影压抑的呻吟声,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我心里一惊,呆楞在了原地,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猛然间转过了身子。 只见无影那抹白色的身影,被白姑打到了半空之中,在白姑的金色双眼的照射中,几乎透明! 237.救救他 “无影!”我大声的吼出了他的名字,由于太过用力,连肺部都在抽疼。 可,随着我嘶吼出声的瞬间,脚底下的白色丝绸蓦然消失了,我想跑回去救无影。可也就在迈出脚步的瞬间给踩空了,对啊,我才反应过来,我之所以能在这个空间里行走,就是因为无影的这条白色的缎带,现在缎带消失了,我当然没办法再走下去。 无影意识到了我所处的境况,于是立即想要跑过来拉住我,但是我们两个之间相差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加上白姑的纠缠,他根本无法脱身! 我的身体就像是一片落叶一样,尽管我极力的想要维持平衡,然而最终还是摇晃了几下,不带一丝悬念的摔了下去。 耳边有风呼呼的刮过,就像耳光一般啪啪的扇在脸上。抽的我脸颊生疼,这一掉,不知道将会掉到哪里去,本来我还有所希冀,希望自己在这种环境之中,也能有不普通的一面,比如我可以不用掉下去,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高估自己了,我不仅掉了下去,而且以极快的速度掉了下去。 反正,掉下去总比就这么落在白姑的手里要强,死了也比活着要强,我听到无影的嘶吼声,像野兽一般震聋发聩,他之所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得鬼界的人上来插手此事吧。还是说,他是在切实的难过。 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太多的事情,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至少不用背着人情债内疚一辈子,无影,小十三,我要说的不止是对不起,还有谢谢。 但至少,我在最后的时刻回头了,我没有一个人跑掉,我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就算因此我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没有留下他一个人替我扛,我想告诉无影,我不要他为我做牺牲品,我不会利用他对我的好。 纵使我最后的转身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甚至显得徒劳无功,但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依然会这么做,因为我要告诉无影,我不会丢下他,我有一颗与他并肩作战的心。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以这种方式迎接未知的时候。腰上却忽然被缠上了一条鞭子模样的东西,我一惊,立即睁开了双眼。 只见缠着我的那鞭子无限的向上蔓延,越往上,直径越粗,上面还遍布着花纹,我一瞬间便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不就是骨心娆的鞭子么?! 我心中不免大喜,难道说,难道说骨心娆前来救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可能一直都在骗我,她应该是被迫的,所以上次才会在万倾面前那样对我吧,我心中的喜悦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甚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触,我一向看人很准,骨心娆绝对不是那种欺骗感情的人! 白姑发现骨心娆来救我,哼了一声,似乎是要来抓住骨心娆,一向见过大场面的骨心娆也不由得愣住了,竟然忘记了移动。 就在白姑准备向骨心娆靠近的时候,无影忽的飞身起来,挡住了白姑的去路,大声的对我们喊道:“不管你是谁,带她离开这!” 骨心娆闻言,迟顿的哦了一声之后,猛的收起鞭子,我只感觉浑身一晃,整个人便飞了起来,骨心娆带着我一路逃窜,我就像个尾巴一样在她的身后被甩来甩去,甩的我是七晕八素,昏昏沉沉之间,我强打精神朝身后看去,只见白姑一拳头打在了无影的身上,嘴上大喝一声去死吧! 无影! 我在心里面跟着大喊了一声,整颗心都给揪住了,此时,骨心娆似乎是找到了出口,将我用力的一甩,我整个人便从那黑暗的甬道之中甩了出来,我重重的跌倒在地,骨头被摔得四分五裂,下一秒,骨心娆便也连人带鞭的从半空中飞了出来。 我揉了揉身体,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骨心娆收起了身上的鞭子,还没站稳,我就立马跪在了她的身前,此时我已经不管什么膝下有黄金,脸面的事情了,我只知道,我有事要求她。 “你干嘛。”骨心娆皱着眉头,颇为不解的问道。 “心娆,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你上次一定是被万倾逼得,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你对我的那些感情根本就不是假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能不能把无影也救出来,如果没有人救他,他一定会死在里面的,我求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答应你。” “我要你。” 我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微张,肌肉酸痛的忘记怎么去闭上,因为这声音并不是从骨心娆嘴巴里发出来的,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我像触电一般的回头,尽管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我便意识到了身后的男人会是谁,但我还是抱有希冀的,希望只不过是我听错了,然而转过头的那一刹那,我还是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像火红的残阳一般,然而他冰冷坚硬的脸上,带着属于恶魔的标准微笑。 他微微弯腰,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浅笑出声:“没听明白么,我要你。” 我在万倾的手中不停的颤抖,脸色煞白煞白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他不是在湖底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又出现了,我呆呆地回头,只见骨心娆厌恶的拍着我在她衣服上留下的尘土。 我一瞬间便知道了骨心娆为什么会救我,不,她不是就我,她只是奉命行事,将我带到万倾的身边而已,方才涌上来的喜悦,一瞬间跌入到了谷底,那种落差感,就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般,让我喉咙干涩发疼的说不出半句话。 “求我,我帮你去救他,否则,他就会和你的孙遇玄是一个下场。”他的嘴角朝一边勾起,看起来分外的阴邪,我立马被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呆傻着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红色斗篷。 “你把孙遇玄怎么样了?!” “把他怎么样的似乎不是我,而是你。”万倾微微扬起下巴,嘴角仍然浅浅的勾起,像是永远都不会生气那般,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一针见血:“薛灿小姐,我真的为你感到开心呢,这么多人甘愿为你卖命,你说,你到底是有什么魅力呢?” 我瞪着他,孙遇玄现在的情况是未知的,但无影现在的情况,我却是清楚的很,如果再这么下去,无影必死无疑,除非鬼界的人上来插手这件事,否则,无影是没有一点地胜算。 “比如,比较会勾引?”万倾的口吻带着挑逗,与不尊重,以至于我瞪着他的眼睛都红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摸了摸下巴,一脸考究的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取悦我,一个是跪下求我,如果你做到让我满意了,我就立马去救他,你衡量一下,我的提议怎么样?” 不等我回答,他便挑起了我的下巴,用手指擦着我已经干涸得泪痕,说:“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两样都不做,反正我也不想白费力气,多此一举,嗯?” 我感受着他的手指,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他捏在手中的一只麻雀,只要他稍稍的用力,我就会被轻而易举的掐死,此情此景之下,我还有什么立场去说一声不呢。 “我的耐心很有限,兴趣丧失的也很快。”他在我耳边凉凉的说道,显然是不想给我思考的时间。以纵宏扛。 我闻言,立即抬起了头,双眼空洞的看着他:“万倾,此话当真?” 338.折磨我的自尊 “如果我说不当真,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万倾咧开嘴角,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皓齿,唇红齿白,却极尽邪恶。 对啊。就算他不当真,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以我现在的立场,只有求他的份,即使求他他不一定会信守承诺,但这总归是一个机会啊,现在无影正在代替我在一个我看不见的空间里受苦受难,我为他做得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能再耽搁下去,多一秒,就多了一点无影遇害的可能。 我扭头,看了一眼骨心娆,她的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嘴角带着鄙夷。就像在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我,我的颜面被扫地,尤其是在万倾面前,永远的抬不起头,永远都带着耻辱。 “好。”我咬着唇,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告诉我,怎么求你,要跪下来吗?” 万倾捏着我下巴的手指猛然的钝了一下,随即,他语气带着嘲讽的说:“哟,哭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哭的更凶了,眼泪越流越多,就像止不住阀门的自来水一般。 “这么委屈?”他舔舔唇角,说的一脸轻浮。我边抽咽边瞪着他。眼眶通红。 “我看用刀子把你皮肤滑烂你都一滴眼泪不流,不就是下个跪,有这么疼?” 他嘴角上挂着的笑容缓缓的被拉扯了下来,以至于他最后连让我下跪的趣味都没有了,于是他严声制止道:“闭嘴。” 我闻言,立即咬住了嘴巴,因为气憋,导致脸颊鼓了起来,我眼睛通红,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如果我自己有那个能力,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求他的。 “万倾。你之所以抓我,是因为有你的目的吧,这样,如果你今天帮我救了无影,我以后一定会好好配合你,就算你要要我的命,我都会眼睛不眨一下的让你拿去。” 他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竟然笑出了声:“说什么傻话呢,是你傻还是当我傻?” “不过……”他低低的沉吟:“你再这么墨迹下去,只怕你的什么无影,可就真的连影子都没有了。”他说完之后,像是很满意的瘪起嘴。 我立即反应了过来,于是把眼泪通通擦掉。跪在了地上,对万倾祈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无影。” “既然是求人,磕个头总不算过分吧?”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骨心娆忽然出声道,言语里带着刺耳的讥讽,或许她是在提醒我呢。 我如是想着,双手平摊在地上,然后弯下腰,准备对万倾磕一个响亮的头,然而,就在我的头即将与大地相撞时,一只手率先挡在了我的额头和大地之间,由于我的力气非常大,这一磕,是抱着要见血的趋势去的,当撞倒那只手之后,我猜那手绝对已经烂了。 万倾将我的头扶了起来之后,迅速的将他那只给我当垫子的手,藏在了身后。 我好奇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想让我求他么,他不是就想整我吗? 万倾冷冷的扯扯嘴角,说:“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 “取悦我,我开心了,就会去救他。” “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算数,你说了,两种方法我可以选择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然而,我这一段话,对于一向厚脸皮的万倾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他只是扬起下巴,冲着我说:“我出尔反尔又怎样,不高兴你可以不做,我不逼你。” 我再度瞪向他,胸腔里憋着一股闷气,不知道该如何释放,我真的很不的把面前的他给大卸八块,碾成肉泥。 但是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夏天的雷声总是来的振聋发聩,伴随着闪电,我们几个人的身上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淡,凉凉的雨点毫无预兆的拍打在脸上,迷的我压根睁不开眼睛,雨点越是冰凉,越是称的我眼眶酸热。 “啧,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你要是再不……” 万倾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之所以会愣住,是因为我在他讲话的期间,猛然冲了上去,抱住了他强健的腰肢,我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嘴巴被自己咬的甜腥,我厌恶这样的自己,竟然对自己的仇人投怀送抱,如果不是他,现在孙遇玄又怎么会生死未卜,是他害的我跟孙遇玄变成这样,如果万倾不在了,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孙遇玄了…… 我趁着万倾愣神的期间,悄无声息的伸出了锋利的爪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万倾心脏的位置,只要我扎下去,挖出他的心脏,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叫做万倾的那个人了。说不定万倾死了,骨心娆就肯帮助我了。 就让我,心狠的做一次小人,就一次! 我将手向后撤去,刚准备猛的扎到万倾的心脏里,他的一只手臂却忽的揽住了我,另一只手,有些不自然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似乎这是他对异性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 由于他猛地将我揽到了他的怀里,所以我的指甲差一点就插进了他的胸膛里,幸亏在紧要关头,我蜷起了自己的指甲,由于他的冲撞,我的指甲直接没入了我自己的掌心之中,而我只是咬咬牙,挺了过去,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冰凉的雨点接连不断的砸在背上,而万倾的怀抱却异常温暖,我的血混着冰凉的雨点落了下来,很快便钻到了万倾的鼻子里。 万倾松开了我,将我推开了,然后拉起了我的手,模样难得认真,即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他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就这点小把戏也能骗的过我?” 我不懂他的意思,眼皮微耷,任由雨水的冲刷,模糊了我的视线,反正他带着个面具,看到与看不到都没什么两样,一开始,我还会好奇万倾的脸,但是现在,我不好奇了,而是害怕,害怕我会看到一张认识的脸。 “其实,你在伸出指甲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了,看你这么犹豫,我就帮了你一把。” 听他这么说,他刚刚搂我那一下其实是故意的?他在故意的试探我? “如果你的指甲真的进入了我的皮肤,我会当场拧断你的脖子。”以纵肠亡。 “如果你的指甲不是故意的进入我的皮肤,我会立即拧断你的胳膊。” “如果你的手在关键时候放了下去,那我会留你一条命。”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万倾绷着嘴角,抓着我的手,撑开我的五指,让雨水把我手上血冲刷干净:“总会在关键时刻,给自己找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但是……”万倾那殷红的嘴角勾起一个锋利的弧度:“我喜欢。” 他将我的手猛然一拉,我便再度跌撞到了他的怀中,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受的到,他先前那只藏起来的手背上异常的温热,也像是有血流了出来。 不等我疑惑,万倾的另一只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嘴唇像我贴了过来,我最开始猛力的挣扎,最后,在万倾的一句话下,停止了挣扎。 他说:“你想让他死吗,就算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也得知道付出吧。” 我闻言,只能心酸的闭上了眼睛,是的,我从未对他付出过什么,无论是无影,还是小十三,我都没有为他付出过。 239.孙遇玄看见了 万倾的吻并没有深入,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只是他贴的特别紧,紧到连雨水都无法通过,他的个子很高,我在他的怀抱作用下。不得不踮起了脚尖,如果面前的万倾被换作孙遇玄,我一定会觉得浪忙无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唯一的感受就是丑恶,无比的丑恶。 最终,这个吻还是在我的脚跟猛地落地之后才结束的,万倾在结束之后,还故意若有若无的舔了舔嘴角,他的嘴巴上挂着温软的微笑,看起来并不是装的,应该是对这个吻很满意,既然他满意了,是不是代表着他会去救无影了? 大雨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凉,越来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真准备问万倾什么时候去救无影,却只见他嘴角上的笑容越来越锋利的像两边扯去,看他的笑容看多了,我几乎都可以揣测他的意思。 每当他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说明,有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而一般能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心里立即腾升起不祥的预感,难道说…… 我立即扭过了头,看向我们的身后,只见那茫茫雨丝之中,正矗立着一个虚幻的身影,他几乎就要和这茫茫的雨丝混为一谈,他的双手耷在两边。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并不是真正的无精打采,而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由万倾方才的举动来看,他也没有发现孙遇玄的存在,应该是因为他在刚才的过程中闭上了眼睛,所以才会没有看到孙遇玄,既然这样,孙遇玄也不傻,他也看的出来,这并不是万倾故意做出来气他的,而是我,主动投怀送抱! 我在看到孙遇玄的那一刹那,人是欣喜的。如果不是我跟万倾在方才所作的事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然而现在,所有的立场都变了,我没有脸面再去见孙遇玄,我没有脸面再去对孙遇玄说我只喜欢他一个人。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使安插再好的理由,也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了,我真的太急着想要救无影出来了。 我该怎么和孙遇玄解释,向他解释我之所以会主动亲万倾,是为了救无影么,可是无影重要。还是他重要,为了无影,我要做对不起他事? 我想,他一定会这么问。 可我给不出答案,一个是对我这么好的朋友,一个是我一直喜欢的男人,我承认在我心里,孙遇玄要比无影重要的多得多,但这也不能代表着我看到无影因为我而深陷险境,而见死不救。 我忍住了自己见到孙遇玄那一刻便开始七上八下跳动的心,转过了身,对万倾说:“你满意了吗?” “如果我说不呢?” “我可以再亲一次。”我红着眼眶,克制住自己总是想要向孙遇玄投过去的余光。 我知道,这一次的情节,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绝对不是说几句好话,表几句真心就能过去的,也许我刚刚的那一个转身,就已经把我们之间的路给封死了。 但我现在,必须要清楚孰轻孰重,亲都已经亲了,总不能白亲。 万倾看着我,沉思了几秒,弯下了腰,那一刻,我只觉得心都快要死了,我甚至扬起了脸,准备迎接万倾的吻。 然而,他的吻却只是擦过我的脸颊,来到我的耳朵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与雨水截然不同的热气。 “我不喜欢被人看,就这样。” 他说完之后,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我的身边,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应该是去救无影了,我终于了了一桩心事,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要不是还有脊椎的支撑,我想我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我颤抖着肩膀,不敢转过头,我不敢看孙遇玄,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做了这样的事,我真的觉得自己该死。 虽然我是那么的高兴,虽然我想把他狠狠的拥入怀中,告诉他下次不要让我找不到他,但是,一切的勇气,都溶解在了他冰凉的眼神之中。 换位思考,如果是我,看到孙遇玄和何若宁这样,也一定会觉得不可原谅吧。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脸面,再去对孙遇玄说一声我想他,可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了。 我紧紧的咬住嘴巴,无助的眼泪默默的往下流淌。 就在我的身体已经保持着一个动作僵硬了的时候,骨心娆的声音轻飘飘的钻进了耳朵里:“他早都走了。” “什么?!”我的耳朵一痛,像是有一道强光射了过来,让我不得不深深的眯起了眼睛,眼眶被刺激的发疼,不时有虚无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说他早都走了,在你看到他之后,又转过身的那一刻,就走了。”以纵乐号。 我闻言,猛地转过了身子,骨心娆说的没有错,空荡荡的远处,只有凉丝丝的雨帘,模糊了大地之上的每个物件,亦凉透了我的心。 什么都没了,就连那虚幻的身形也没有了,看过去的那一刻,我似乎还能看到他那静默的眼神,与苍白的脸色。 在来之前,他的身体状态一定差到了极点,但是在来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一定更加的差,一路找我来到这里,耗费了他多大的力气,他或许满怀着重逢的喜悦,却无论如何也不会预料到迎接他的是这一幕。 “在你转身的那一刻,你就没有资格再要求他为你做停留了。”我擦了擦遮挡住了视线的雨水,看向了骨心娆,总感觉,她依然没有变,还是那个会和我谈心的骨心娆。 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支撑住自己了,一点点的,缓缓蹲下,抱住自己冰凉的身躯,声音嗫糯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就算他等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我确实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做了就是做了,我没有资格在站在他的面前。” 骨心娆在我的身后,隔着凉凉的雨雾,说:“他之所以一直站在那里没走,难道不就是在等你一个拥抱,否则,他何故站在那里,看完这一切?” 我闻言,心口猛然一滞,对啊,如果孙遇玄真的想要一走了之,又怎么会站在那里,直到我和万倾发现他呢,他之所以站在那里,不过是为了等我一个解释,可我不仅没有,甚至在那样伤害他的情况下,狠心的扭了头。 “你们回不去了。” 骨心娆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准备走,我闻言立即站了起来,问她:“为什么。” “他的心本来就是破碎的,你现在却将它碾成了渣。” “你好自为之吧。” “心娆!” 她听到我叫她的名字后,转过了身,对我说:“其实刚刚王只是在逗你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开开口,我想,他就会奋不顾身的去了。” 我闻言,呆楞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骨心娆见我一副不懂的样子,竟然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很干净,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分积淀。 “他其实挺傻的。”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刚刚把眼泪掉到王的手上时,我竟然能感觉到他在心痛,王可是连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皱眉头的男人。” 她对我眨了眨眼睛,说:“如果你跟孙遇玄玩完了,就和王在一起吧。” 骨心娆对我笑了一下,消失在了夜雨之中,尽管我看的出来,她的笑容透着苦涩。 240.三爷与何若宁 “骨心娆。”我叫住了她的背影,大声的说道:“你真的忘记陈迦楠了吗?” 我看到她的身形稍稍的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眼神明亮的看着我,说:“那你呢,你是不是还记得他?” 我听完骨心娆的话。竟然哑言了,我虽然没有忘记陈迦楠,但是却准备忘记,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在我眼里看来,是不可原谅的,就这样不挺好的么,互相不见,彼此之间的情分还在,不用撕破脸,不用演变到丑恶的地步。 “我们现在确实已经不联系了,但是,我们两个之间存在的问题在你们两个之间并不存在,我跟他不联系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对你们已经没有用了。”骨心娆挑着眼角看我,她的言语之中带着质问的口气:“对不对?” “不是,我……” 然而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骨心娆给打断了:“你知道我跟陈迦楠之间存在的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 我还没有说话,她伸手指向了我,说:“是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又扯上我了,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想知道,陈迦楠那天在医院和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就算你死了,成了一把骨灰,他也会甘之如饴的陪在你身边,关于别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骨心娆说着,似乎想到了那天陈迦楠对她说这句话的场景,以至于她瞪着眼睛。一脸的羞愤。 我闻言。感到一阵荒唐:“心娆,你一定是误会了,陈迦楠他应该只是瞎说的,照你这么说的话,陈迦楠喜欢我,万倾也喜欢我,我并不觉得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到他们喜欢我。” “谁知道呢。”骨心娆撇了撇嘴巴,说:“以前的我,很不屑于跟别人争风吃醋,我觉得那简直是最无聊,最没品质的行为。但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不屑,只是因为没有体会过失去,但是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这种挫败感,我以为我只要有足够的自信,足够的主动,就可以有一天动摇他的心。” “饶是我,也被这种看不到回应的感情给磨平了勇气,所以我现在已经放弃了,也早已忘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三个字。”她说着,倏尔笑了:“不对。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说不定,早已物是人非了。” “骨心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万倾他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的血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他是王,让人服从的王。” “难道是,是……鬼王?”以女页号。 我问出口,骨心娆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一转眼消失在了雨帘之中,临走之前,骨心娆问了我一句话。 她说:“薛灿,你爱孙遇玄吗?” “爱。” “那你能确定,他爱你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骨心娆不再与我搭话,而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茫茫然的空气之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一束闪电劈了下来,照的我整个人白的发紫,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就像这阴沉的天一样,我想去追孙遇玄,但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所处的是个什么地方,孙遇玄走了哪一个方向。 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世界之大,遇见一个人很容易,可错过一个人,更加的容易,如果你们之间的某种联系断了,你会感觉到,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直以来,都是孙遇玄在不厌其烦的找我,受了伤也从不怪我,反而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这次轮到我,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找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紧张的生活节奏压得我们彼此都喘不过气,几乎没有时间去温存,去互诉衷肠,甚至连拥抱都是冰凉的,我们之间的谈话,充满着各种阴谋诡论,我和他甚至没有当过一次普通的情侣,连分享一杯水这样短暂的感动都没有。 就算是抱在一起,也不敢高兴,因为总是会担心下一秒,会哭的很惨。 我能确定孙遇玄爱我吗?是爱,还是爱我这种和他并肩作战,默默陪伴的感觉呢,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给他静默的生命之中,带来的那一缕光芒? 我的脑子很乱,想了好多的东西,不仅关于孙遇玄,而是关于这一段时间出现的每一个人,然而想来想去,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一直站在雨中,被雨水拍打的感觉,至少能让我不那么昏昏沉沉。 我回想着骨心娆的话,只感觉到一阵荒唐,在遇到孙遇玄之前,我甚至连一份情书都没有收到过,怎么遇到孙遇玄之后,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喜欢我,当然,关于骨心娆说的万倾的那些话,我是绝对不相信的,我可没有发现万倾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他能不杀我就谢天谢地了。 骨心娆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让我感动,然后乖乖的配合万倾吧,我才没有那么傻,连这种话都相信,关于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理智的。 那么陈迦楠呢?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气息不稳的颤抖,无论以后我跟孙遇玄如何,都不会再联系了吧。 我擦了擦冰凉的眼泪,抱紧了胳膊,站在原地左脚踢右脚,等着万倾把无影救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掉,我只觉的像过了一万年这么久,每每想起孙遇玄脸上那苍白的表情,我好不容易藏住的眼泪就会再度钻出来,止都止不住,如果我当时再冲动一些,抱住他多好,可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他又怎么会不嫌弃呢? 就像骨心娆说的那样,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勇气了。 这么在雨中站了一会儿之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动声,我以为是万倾他们终于来了,就欣喜的转过头,然而在我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却狠狠的愣住了,因为我身后根本就没有万倾和无影,而是站着三爷,以及何若宁! 他们怎么会来这?更重要的是,站在三爷身边的那个人竟然会是何若宁! 我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了,此时的雨已经变小了许多,饶是如此,还是像冰凉的黄豆粒砸在脸上一般,三叔那时常用发胶梳起来的发型此时也在雨水的作用下变的凌乱,让他少了股平时的威严,反倒就像一个经常逛花鸟市场的老头子。 但他手中的那把拐杖,始终透露着森然的气息。 三爷这一次的表情不像往常那样带着悠闲,而是十分的严肃,以至于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像包公一样黑,当然,最令我讶异的不是三爷的出现,而是三爷旁边的何若宁! “三爷?你怎么会来这?”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来这?”说话的是何若宁,她昂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个锐利的微笑,我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并不像之前那样,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模样。 “我来这散步,怎么,你有意见吗?” “那你可真是好兴致,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散步,奥,你不是问我和三叔为什么会来这吗,那我就告诉你,今日鬼门关大开,我们是来抓鬼的。” 何若宁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猛然一个大闪电劈了下来,映衬得何若宁的脸,忽然一白。 我神情呆滞的看着她,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危险性。 “这天气如此的反常,一定是地府的人,出动了。” 241.化敌为友 地府的人?! 我忽然想到了无影的那句话,他说白姑难道不怕惊动鬼界的人,这么说,他们的打斗真的惊动了地府的人?那么无影和万倾会不会有事?! 无影是鬼,鬼界的人应该会放了他,所以。会受到责难的人,就只剩下白姑和万倾了?尤其是万倾这个难以划清界限的人,只怕鬼界会严加处理吧,但骨心娆不是叫他王吗,说不定万倾就是鬼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何若宁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她说:“我看你不是过来散步,而是过来散命的吧。” 我没有理视何若宁,这个举动不由的让她火冒三丈。 我问三爷:“三爷,我想问您一件事,希望您务必能够回答,关于白姑,您知道多少呢?” “怎么,那老妖精现行了?” “你……你一直都知道?” 三爷冷哼了一声,说:“她以前是个尼姑。后来因为干了坏事,被闪电劈瞎了两只眼睛,白姑的眼睛构造很特殊,能够看到超脱三界的东西,那时我受人陷害,眼睛看不见了,就摘了白姑的眼球,移植了她的眼角膜。” 至于三爷之后说了什么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我只听到了三爷说,她以前是个尼姑,我忽然想到了在桃花庵得到的那个小册子,册子上面画着一个尼姑。 难道说……那个尼姑就是白姑?!也就是说,所谓的山神姥爷,其实是一个吃斋念佛的尼姑?! 白姑,白姑。穿着白色衣服的尼姑!我怎么才想到。我为什么早没有往这方面猜测。 “可是,三爷你既然知道白姑是妖,你为什么不收了她呢?” “老夫的能力有限,要是真打也未必打得过她,以前她披着人皮,我的法器对她没有作用,但是她既然现了形,我就有办法收了她!” 三爷讲完这句话之后,手指开始哒哒哒的在拐杖上快速的敲动,频率极快,听起来让人心慌。 三爷指了指我身后那空荡荡的空气,说:“这个方位的阴气非常重。” 说完。三爷便举起了拐杖,准备朝空气中戳去,我立即展开了手挡在三爷面前,急迫的说:“三爷,等等!我朋友也在里面。” 三爷闻言,竟然缓缓的放下了拐杖,说:“丫头,你不怕我?我可没少让你吃苦头。” 我知道他是在说以前的事,我摇了摇头,说:“我承认我以前确实害怕你,还希望你早点死掉,那是因为那时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但是你既然和白姑有仇。就说明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是好的,有一个人是坏的。” 我松了一口气,又说道:“现在很明显,白姑就是那个坏的,那么相反,你就是好的,或许你也并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我和你的利益不冲突。” 三爷听完我这么说之后,竟然乐呵呵的笑了:“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老头子化敌为友?” “是,三爷,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其实有很多机会你可以杀了孙遇玄,但你却没有那么做,说明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你之所以这么想要得到那个玉佩,或许有你自己的目的呢,反正玉佩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如果有一天,它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很愿意将它拱手相让。” 我说的极为诚恳,现在这种时期,没有什么比拉拢一个像三爷这样的人物更加重要了,我的确需要他的帮助。 何若宁闻言,撇了撇嘴凉飕飕的说:“说的好听,三叔,她摆明就是利用你,就凭她,能有什么资格拿到玉佩。” 三爷听完何若宁说的话之后,瞥了她一眼,然后指着我说:“你还别不相信,这玉佩,跟她确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何若宁听闻,立即禁了声,咬着个嘴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估计是因为想要羞辱我,却反而被呛了。 “宁宁,你呀,就是嘴利,三叔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嘴巴上赢了没有用,实力上比的过人家,才叫厉害。” “切,我哪里比不上她。”何若宁翻了我一个白眼,不服气的小声说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孙遇玄早都看你不顺眼了,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利用完你了,你的什么白马王子的梦也该醒了。” 听到孙遇玄三个字的瞬间,我的心口就像被扎了一样,她为什么会的知道,我更孙遇玄之间变成了这样,她说的孙遇玄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假的吧…… 难道我和孙遇玄,就这样安静的,和平的,分手了吗? 然而情况紧急,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顾及这样的情绪,三爷提了一下拐杖,大片的水花溅到了何若宁的腿上。 三爷训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情啊爱啊的。” 何若宁翻了我一个白眼,什么也不说了,低着个头站在一边,我实在不知道三爷为什么会把何若宁带到这种场合来,毕竟何若宁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三爷乱了节奏。 三爷闻道:“那个带着玉佩的男人是不是也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三爷的脸上立即染上了愁云,说:“我去你说的那个深坑里查看过了,这个人来头不小,要是真的打起来,我未必能赢。” “什么来头?”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万倾的真实身份。 “他能控制尸体。”三爷沉思了片刻,说:“每一个领域都会有一个统治者,而他应该就是尸体的统治者,简称尸王。” “尸王?!”我一没控制住,惊呼了出来,看来是我判断错误,骨心娆口中的王不是叫的鬼王,而是尸王!那么也就是说,万倾是一个死人? 我张大嘴巴,惊讶了片刻之后,向三爷问道:“那么是鬼王比较厉害,还是尸王厉害?” “不清楚。”三爷摇了摇头,随即扬起了一个笑容,说:“既然今天尸王也在,鬼门大开,那我们就可以有好戏看了,他们两个谁比较厉害,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坐收渔翁之利。” 三爷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如果我现在冒然参与进去,只会是送死,倒不如看看他们一决高下。” 我一听三爷这么说,立马着急了,我本来以为三爷过来是为了抓住白姑,但是他现在根本就不准备动手。 万倾和无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一定是和白姑难分高下,如果到时候鬼界的人再贸然插手,当真是吉凶难料了。 三爷撑着拐杖,由于雨水的作用而用力的眯着眼睛,不,他或许并不是在眯眼睛,而是在看一些超自然的东西。 “三爷。”我打断了他,说道:“如果你知道白姑以前是尼姑,那你知不知道她和一条灵蛇的故事?” 三爷闻言,收回了视线,敷衍一般的摇了摇头,顾及他对什么灵蛇不感兴趣。 “那条蛇,在即将渡劫的时候,遭受的无极天雷,然后变成了玉佩上的一枚图案。” 三爷听我这么说,这才提起了兴趣。 “或许,白姑也要找到这一枚玉佩呢,又或许,灵蛇,渡劫,以及玉佩上的蛇形图案,都是白姑设计好的?” “如果白姑就这么被鬼界的人给抓走了,您会不会就此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或许,关于玉佩上的玄机,需要通过白姑来解开呢?” “那你的意思是?”三爷问道。 我立即回答:“我的意思是,三爷不妨抢占先机。”以女匠血。 我承认我这个提议有些卑鄙,但只要三爷支走了白姑,无影他们就可以脱身了。 242.她一直在隐藏 我现在只希望无影能够早点脱身,其他都不重要,只要他安全了,我才可以没有负担的去找孙遇玄,再和孙遇玄解释一下,其实我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不对,我还没有想好自己要跟他说什么呢。 三爷微微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在想关于玉佩上的蛇的问题,他问道:“丫头,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这玉佩上的蛇形图案张的是什么样?” 我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上面有两条蛇,构成了一个圈,互相咬着彼此的尾巴,一条蛇是我先前跟你说的,与白姑有关的这条,另一条是条大黑蛇。” 三爷闻言之后,竟然锁紧了眉头,说了一句,周而复始。 他用的疑问的口气。脸色也很沉重,像是有很深的疑惑,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本就是阴沉的天,配上他这阴沉的脸,显得更加风雨欲摧了。 我紧张的看着三爷,当然,更令我紧张的是他说出来的那句话。 周而复始……又是周而复始,芳百煞在很早之前就说过了,他说那条隐蔽的甬道,是通往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 “三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什么周而复始?” 三爷闻言,抬脸看看我,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却看的清楚。他那一直拉扯下去的嘴角,缓缓的扬了上来。 既然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么也就是说,我刚刚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于是我赶紧趁热打铁的催促道:“三爷,时间不多了,您决定好了吗?”以巨尽血。 三爷抬头看了看天,说了一句带着阵阵阴风的话:“有人上来了。” 既然他都用了上来这两个字,那么就说明,地府的人来了! 何若宁闻言,眼中有微光闪过,随即一副防备的姿势。退到了一边。 三爷头一次用比较赞赏的眼光看着我,说:“老夫一直觉得,说真话来诱导别人入瓮的人,比说假话欺骗别人的人,要聪明的多。” 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何若宁,话音刚落,手中的拐杖蓦然提起,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有雨水滴滴答答的在拐杖上凝聚,滑落,三爷那深陷的眼窝散发出鹰隼一般的目光,白色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了他的前额上。为他平添几分老练。 拐杖的末端,赫然是一把锋利的银色尖刀,而尖刀的位置,正分毫不差的指着我的大动脉。 雨水噼啪狠狠的砸在刀刃上,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连跳都不敢跳。 三爷这是要……杀了我?! 冰凉的空气中,只能听见我细腻又粗重的喘息声,一起一伏,一扬一落…… 就在我准备小心翼翼的将刀尖推开的时候,拐杖却忽然转变了方向,只听的‘唰’的一声,不过眨眼之间,那刀尖竟然直指何若宁的喉咙。 她的脖子又细又长,一刀下去,定会鲜血迸发。 何若宁见状,忽的抬起了脚尖,整张脸绷的很紧,应该是没有预料到三爷竟然会突然改变方向,将刀尖指向她。 何若宁僵硬的笑了一下,说:“三叔,你这是干什么,指错人了吧。” “说,你把我引到这里干什么?” “三叔,你在说什么呀,不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吗,我只是说我看到那个女尸了,然后你就过来了,怎么能算作是我引的你呢。” “那你说,那个口衔玉佩的女尸在哪?” “喏,不就在你面前么。” 何若宁话音落下后,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我记得三爷说过,何若宁告诉了他,棺材里面有个衔着玉佩的女尸,但是何若宁竟然说,说那个女尸是我! 她在发什么疯!我怎么可能是尸体,就算我真的是个尸体,也不会口衔玉佩好不好,我有手有脚的,干什么用嘴叼。 三爷听完何若宁的话后,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何若宁趁这个空档,偷偷的跑开了,然后嘴角浅笑的说:“三叔,人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不会让到手的肥肉跑了吧。” 三爷显然也被何若宁的这句话给惊讶住了,何若宁见状,努努嘴说:“三叔,你是明眼人,这女的有没有问题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只不过你一直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而已,我敢保证,我当时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在何若宁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天空之中忽然砸下来了一个大雷,吓得我浑身一抖,额头上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冷汗了。 三爷的拐杖一甩,勾住了我腿,我膝盖一弯,猛的摔倒在了稀泥水里,三爷用拐杖的头敲击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立马就受控制的张开了嘴,三爷刚想上前来观看一下。 我身后的空气便骤然发生了突变,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滚动,翻搅,似有什么洪晃猛兽要从其中飞奔出来一样,三爷立即收起了拐杖,两只手扶着,盯着我身后的空气。 我见状,也踉跄的爬了起来,将自己的下巴用力的合到一起,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观看的何若宁手上不知从哪抓了一把粉末,快速的撒到了三爷的面前,三爷费力的吸了一口气,瞬间耳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鼓了起来。 随后,只听到噗通一声,三爷竟然倒到了地上,还保持着蜷缩的动作。 难道三爷死了?! 我惊愕的看向何若宁,因为她刚刚的身手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连一向机敏的三爷都没有察觉到,从而被偷袭成功。 何若宁挑了一下眉头,得意的笑道:“老不死的东西,还搜身,我身上的东西要是能被你搜到,就不叫何若宁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然后对我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是装的?” “当然喽,不装无能你觉的我能活到现在么,不过我说的那句话可不是假的。” “什么?” 我话音刚落,何若宁就像一阵风一样,快速的流窜到我的身边,她来到了我的背后,我还来不及转身,就被她从身后用手抠住了我得嘴巴。 她的拇指与中指捏住了我脸颊两边的肌肉,食指伸了进来,像是在我的嘴巴里找东西,她的手上还粘着先前的粉末,化在舌头上的时候特别的苦,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给毒死,也像三爷一样的下场。 想到三爷,我撇头看了看他,只见他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不知是死是活,面前的黑气越来越明显,何若宁显然是想在里面的人出来之前找到她要的东西。 看的出来她非常的急切,以至于她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几乎要把我的舌头都要拔出来的气势,可我的嘴里能有什么她要的东西,难不成她要要我的牙齿吗?! 我的手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手上的戒指也不听话,越是使劲,我的胳膊就抖动的越是厉害。 “省省吧。”何若宁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警告道:“你的这只手和白姑是息息相关的,现在白姑现了形,你手上的能力也丧失了!” 我闻言,心里不由得一阵欣喜,按照何若宁这么说,我的手现在之所以在发抖,是不是代表着白姑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 何若宁大概知道了我在想什么,哼笑了一声,在我的耳边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白姑与你之间的联系已经蔓延到你的全身了,一旦白姑死了,你的身体,就会被瓦解成粉末。” 何若宁的语调轻飘飘的,听起来分外的诡异,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所说的,我的身体会瓦解成粉末,以至于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243.尽自己的努力 我就说,白姑绝对不会这么便宜我的,既然她是山神老爷,那么她当初让方白山被迫使我给她磕头的行为,一定不是简单的让我侍奉她,而是为了牵制住我! 但是。何若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的事?如果没有记错,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手部的能力,就算被她看见了,她也不会知道这是拜白姑所赐啊,毕竟她和白姑之间并没有交集? 就在我百思不解,准备一口用力的咬下去的时候,面前那如同漩涡的黑忽然被撕开了口子,随后,只听到轰然一声,从里面跑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何若宁在没看见那东西的时候有些往后退,反而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倒镇定了下来。 只见那个从口子里面跌跌撞撞爬出来的,是白姑! 此时,她由石块组成的身子就像是失去了连接的东西一样,左右晃动。随着身体的移动,不断的有石头掉落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白姑的身体竟然比之前小了不少。 然而就在我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白姑却发了力,所有掉落的石块都从地上飞升了起来,重新组合到白姑的身体上,甚至还有许多不属于她身体上的石头,从土里拔了出来,或者从远处飞了过来,黏着到白姑的身上。 不过片刻的功夫,白姑比先前我见到她的时候还要高大,她咔咔咔的扭过头,血红的眼睛扫了我一眼之后,弓起笨拙的身子,就像一只直立行走的野兽一般。轰隆一声巨响。消失在了空气中。 她一定是通过另一个维度跑了! 按理说,白姑的主要目的是抓我才对,但是,是什么迫使她连我都不管就走了,她其实根本不用费多少的力气,就能把我给带走了,但是她竟然连这么唾手可得的机会都放弃了。 到底是什么致使她放弃了呢。 既然白姑逃了,那是不是就说明,无影和万倾他们胜利了?!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只感觉我浑身的细胞都活了过来,立即兴奋的看向那个黑色的口子,等着无影和万倾凯旋归来。 何若宁见状。拉着我往后走,我的脖子仰的酸痛,想要摆脱她的桎梏,但的确就像何若宁说的那样,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白姑息息相关,以至于我现在连瘦弱的何若宁都摆脱不了。 我以前跟何若宁有过一次力量上的接触,当时只是觉得她劲挺大地,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不仅力气大,行动还很敏捷,估计三爷就是对她放低了防备,导致直接中招。 何若宁既然选择冒险的亮出自己的身份,一定是说明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用力的摇着脸。想要脱离她的桎梏,但她的手却像钳子一样,在我的嘴巴里使劲的抠,我都快被她给抠吐了,难不成她真的以为玉佩就在我的嘴巴里吗? 面前那个漆黑的口子渐渐的就要闭合上了,但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口子闭合,无影和万倾势必会被封锁到里面。 按理说白姑在前面跑了,他们两个应该随后就出来了,为什么会拖这么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两个被鬼界的人给缠住了,我忽然想到了我手上的阴阳戒。 不是说,活人带上阴阳戒就可以行走阴阳么? 眼见着那洞口越变越小,我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没有时间再去管身后地何若宁,此时我终于伸出了普通的黑色指甲,朝身后用力一挠,何若宁机敏的躲开,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松开了。 我朝那黑色洞口狂奔过去,就在它就要严丝闭合,消失在无形的地空气中时,我猛地插进去了一只手臂,刹那间,只觉的一阵刺骨的严寒传播到了大脑皮层。 我用力的提着手臂,想要把面前这个黏着的口子给撕扯开,但是它就像韧性极强的橡胶一般,想要撕开,谈何容易,可是为了无影他们,我只能咬牙坚持。 如果失去了这个缺口,那么,在四周都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无影他们只能硬闯,但是,估计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半天都没有响应! 不管我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有没有作用,但至少我能够看看里面的情况,如果他们从通道里逃跑了,固然是好消息,但如果,他们没有逃跑呢,而是被鬼界的人给缠住了,该怎么办?! 想到此,我用力的又伸进去了一只手,用尽浑身的解数想要把这片黑暗给撕开,我咬紧牙关,因为太过用力,而从嗓子口中发出费力的嘶吼声。 何若宁见状,捡了三爷的拐杖朝我走过来,一拐杖夯到了我的腿上,刹那间,我只觉的粉身碎骨的疼,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的松懈。 三爷的拐杖是实木的,而且所用的木材比较特殊,以至于这一棒子,可胃是粉身碎骨的疼,但这疼不过持续了片刻,就不怎么有感觉了,也不知是因为我太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了,还是因为什么。 “松开!”何若宁说着,又挥了一拐杖打在她先前打过的地方,顿时一片火辣,可痛感却比方才要少的多,我不由得感到纳闷,难道我成无痛人了? “我叫你松开!” 继而,何若宁又一拐杖砸到了我的头上力气之大,以至于立马就有潺潺的热血流淌了下来。 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口子被打开?她在心虚什么?她越是阻止,我就越是要打开,就算她不阻止,我也要打开! 何若宁拧下了拐杖的末尾,将刀尖指着我大动脉的位置,瞪大眼睛说道:“你再不松开,我就杀了你!” 我闻言,闭上了眼睛,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啊的一声大叫,硬是把手中那黏着的口子撕开了一大块,足以够一个人通过。 何若宁见状,于她甜美的外表极不相符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提起刀子就准备朝我的大动脉扎来。 此时我的两只手为了固定住洞口而无法动弹,所以何若宁这一刀扎下来,我根本无法躲避,就在我以为她会百分之百得手的时候,半空中忽然砸下来一条鞭子,带着呼呼的劲风甩到了何若宁的手背上。 顿时,何若宁地手背爆出了血,沾到了我的脸上,何若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骨心娆的鞭子缠住了脖子,一眨眼的时间,就被抬到了半空中。 我诧异的抬头,只见骨心娆正漂浮在空中,也凝视着我,可她不是已经走了么? 骨心娆说:“我以为你会去追孙遇玄,而不管这些帮助你的人了。” 我知道,骨心娆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确实太在意孙遇玄了,可是在意并不代表着可以自私,对于那些帮助你的人,要懂得投桃报李,在别人处于为难的时候,绝对不能拍拍屁股走掉。 不管结果怎样,不管我是起到了帮助还是在做无用功,至少我有这颗心,这颗不会不管不顾的心。 人生在世,不能只懂得收获,而吝啬于付出。 骨心娆看着我,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把这个死女人交给我就行了。” “可是,我看不见他们,也进不去。”以巨叼技。 骨心娆闻言,伸出了一条鞭子将我的头顶和肩膀拍了一下,说:“我现在盖灭了你的天火,你可以进去了,尽量的少呼吸,还有,别忘了在关键时刻使用你的穴口。” 她说完之后,再度叮嘱到:“不管王对你做过什么,但至少他这次是为了救你,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丢下他不管。” 我闻言,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就是堵的慌,因为我不确定,我不确定我能否救出他们,一次次的失败,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怕我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244.一定救他 但,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我又朝里面看了看,只见里面只有一片死寂,就如同硝烟方才散去的战场一般。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黑暗中有一抹白色一闪而过。以至于我心猛然一沉,于是不再做任何犹豫抬起脚步,踏了进去,既然骨心娆让我进去,就说明我多少都会有点用吧。 果不其然,在骨心娆该灭我肩膀上的火之后,我便可以在这种空间里行走,我伸开两只胳膊,为了保持平衡,这感觉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般,所以走起来特别的虚浮。 我的浑身上下开始发冷,身后的那个洞也在我进去的瞬间而被封闭起来,就像把我和外面的世界隔离了一般,在洞口完全闭合的那一刻,我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的。因为我现在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我寒着胆,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周围愣是没有一点动静,茫茫然的只剩下黑暗,要不是我一直站在原地,我都分辨不出来哪是哪。 就在这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个人讲话的声音,但是却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根据声音的方向,我依稀的辨别出了方位。 于是我便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这感觉,就像是一只小船漂浮在了茫茫大海之上一般。 窸窸窣窣的讲话声越来越大了,我正要朝那声音狂奔过去,它却戛然而止了,随即,一阵阴风袭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我浑身的肌肉蓦然一缩,立即将视线向远处投放了过去。 只见那漆黑的空气之中,忽然飞出了一个男人,只见那男人衣白塞雪,上面挂满了猩红的血迹,看到他这幅模样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千古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美好的无影何故会变成这样!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我见他走的如此困难,就朝他跑了过去。 “无影,你怎么样了?啊!”我的询问声刚落。一条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铁链将我的手狠狠的给抽了一下,我吃痛的收手,只见手背上蜿蜒着一道血痕。 饶是这样,我还是咬着牙朝前走去,然而这一次依然没有接触到无影便又被挨了一鞭子,和我刚才在外面的情况一模一样,接下来的第二鞭,我变感觉不到疼了。 于是我咬着牙,向无影靠近,今天,我一定要带他出去。 无影的眼神,痴痴的看着我,眼底之中。极尽缠绵,我用焦急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在发愣了,但是无影就仿佛察觉不到一般,仍然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他的眼神是哀伤的,仿佛要用这一眼,看尽所有一般,当时,我还不懂无影这个眼神的意思,事后我才懂,他是在向我传达,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就在那从黑暗中落下的铁链再一次的将要砸到我的身上时,无影忽的伸出了手,一把攥住了那根通红的铁链,遇到铁链的无影,就像是遇到太阳的雪人一般。 而他那滴滴答答落下的血,便是那滴滴答答化了的雪。 该死的! 忽然之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伸出了锋利的爪子飞身跃起,一把划断了由无影攥住的那根铁链,霎那间,猩红的火花迸溅,点点飞到了无影的衣服上,立即燃烧起火苗。 我也顾不得疼,将他身上的火苗尽数拍灭,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无影的身体左右的摇晃,如同一颗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 他轻笑出声,我亦凝视着他浅笑,那一刻,有和煦的光温润的流过。 “我们走。”我伸手抓住了无影,拉着他准备往外跑,他的手依然的柔软,薄凉,多了几分的虚幻,但是无论我怎么拉他,他都像一颗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地上,丝毫不动弹半分。 “无影,你怎么不……”我边说着,边回头看他,然而待我回头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无影的身上,竟然被缠了无数条的铁链,它们像一条条黝黑的大蛇一般,盘踞在了无影的腰肢之上。以共女圾。 “无影!”我大叫一声,然而换来的却是铁链嗖的一声,将无影甩了起来,甩到了离我很远的地方,随即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啪啪啪’,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了几声干瘪的掌声,吓得我浑身一凛,在看清那人的脸面之后,不由得捏紧了双拳。 更贴切的说,那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脸,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四肢干枯,只有僵黑色的手露在外面,他的帽子里面空荡荡的,让人不确定里面是否有颗头。 是炼骷,他怎么会在这?! 他阴测测的笑出声,如同巫蛊娃娃一般,空荡荡的飘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帽檐微微低下,说:“你在我们要离开之前赶了过来,这个死,送的还真是及时呢。” 我怒视着炼骷,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琢磨他为什么也会在这了,我一字一句的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来送死的,我是来救人的。” “救人?”炼骷的枯手指向了无影,说:“你想救他。” 在接收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炼骷竟然咯咯的笑了,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方夜谭。 “他坏了规矩,王不会放过他的,你觉的,你能从王的手中将人抢走?” 王?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再度响在了耳边,我忽然想起了骨心娆口中所说的那一句王,难道,炼骷口中的王会是万倾? 说来也怪,为何我只看到了无影却没有看到万倾,他到哪里去了?又或者,他现在正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监视着这一切? “我觉的我可以,你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把你们王叫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峙!” 炼骷哼笑了一声,在我一个愣神的期间,他整个人忽的飞身向后,旋起一大片的阴风,随后,他伸出了手,一个火红的火球便从他的手掌之中腾升而出。 我想,先前那个火红的铁链也是拜他所赐吧,在这个空荡,我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无影,发现他正低着个头,如瀑布一般绝美的银发此时却凌乱无比,甚至还缠到了铁链之上。 无影他一向仙姿灼灼,倜傥风流,可如今,却是一副乖乖束手就擒的模样,他这副模样,让我觉的十分的自责,心中那破碎的勇气,拧成了一根绳。 我一定,要救他! 炼骷的火球已高速甩了过来,我无处躲藏,只能用自己长满鳞片的手去接,但是手上的鳞片是金属质地,所以刹那间,那火热的温度便传达到皮肉里,烫的我其他地方的皮肤,瞬间鼓出了血泡。 我见状,猛的朝他冲了过去,一爪挠住了他的衣服,只听的呲啦一声,炼骷黑色的衣服就被撕破了口子。 他立即伸出了手,随即一枚镀金权杖便打着圈的从远处破风而来,呼呼的旋转的速度,好比飞机的螺旋桨。 他抓起权杖,没有一刻的耽搁便向我砸了过来,我熟练的躲开,他拿一权杖变砸到了空气里,饶是如此,我还是听到了轰隆的一声巨响,像是砸破了空气一般。 炼骷立马提起权杖,以闪电之速朝我进攻而来,这一次,我来不及躲闪,只能伸出手掌,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一掌抠住了那根权杖上的骷髅头。 刹那间,我只觉得手上的金片被巨大的冲击力磨成了金粉,迷了我的视线。 于此同时,远处那片阴晦的天,忽的射出了万丈金光。 245.轿子里的手 是阳光吗?我心中一阵激动,如果是阳光的话,岂不是意味着炼骷就会消失了!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手上那碎骨的疼了,甚至狠狠的掐住了炼骷的权杖,为了使他下一次没有那么容易的可以使用。 我把脸转了过去。面上迎着金色的光芒,这金光虽然刺眼,但是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与此同时,万倾的也转过了脸,当看清金光里的东西时,他竟然低呼了一声。 “王竟然来了。” 我还没来的急感受他话里的意思,他的手上便忽然加重了力气,手中的骷髅像是在一瞬间长出了许多锐利的刺似的,以至于我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穿透了金片,深深的扎进了我的肉里。 我扭动手腕,想要将那骷髅权杖上的骷髅给拧的粉碎,然而我还没有来的急动作,炼骷变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意图似的,张开爪子。在半空中撩拨了一下,骷髅头便立即像是受了指控一般,由一个,变换成九个。 九个骷髅雷击成了塔状,全部都张开了大口,这个炼骷这么着急的想要我好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想要在金光之中的那个人面前刻意表现。 想到万倾之前的那句话,足以见得金光之中的人,是那个统治者。 我的余光瞟了过去,这是金色的光芒已经渐渐的淡了下来,一片白茫茫的飘忽中,我看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红。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万倾,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在冒出这两个字时。竟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随即。那抹若隐若现的红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是什么,不是万倾,而是一座轿子,一个缀满红布的大轿子! 在看清轿子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双眼针扎般的疼,因为这轿子我太熟悉了,包括抬轿子的那些人,不正是我当时在薛家墓群看到的那一幕?! 一模一样的红轿子,这预示着什么?! 在看清那金光之中的东西时,我竟然感受到了麻痹的疼,就好像有一枚力气极大的拳头在不断的锤打我的心脏。似乎要将我的心脏捶烂,来在里面找到答案似的。 炼骷趁着我在发愣的期间,猛的操控手中的骷髅,只见那些并排的骷髅头,像是即将展开攻击的蛇一般将身体朝后缩去,随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我攻击过来,速度之快,以至于我在千钧一发之际,真的意味自己就要命丧于此。 然而意料之中的惨状并没有到来,因为轿子之中的那人竟然伸过了手,红色的长指甲,直指我的脸面,而骷髅头也随之。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空气都完全的禁止了下来,唯有面前这血红的指甲,丝丝的往外冒着寒气。 这只手,是从那远处的轿子之中伸出来的,一想到此,我便只能干涩的吞咽着喉咙,这得要多长的手啊! 手的尽头,那轿子的红色纱幔正飘忽不定着,如同游魂一般,里面所坐的那个人,也跟随着若隐若现,但是距离终究太远,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的他的脸面。 我僵硬着身体,仿佛有凉气沿着我的肋巴骨,一点一点的往上爬,这只手,修长而白皙,尤其通过那鲜红的指甲的对比,显得更加的诡异,但是由骨节的构造,以及手掌的大小,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的手。以共夹弟。 他的小拇指上带着一枚金色的护甲,流光溢彩,比他的红指甲要尖长了不少,如同一个锋利的勾子一般,代表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力。 炼骷见此,久久没有动作,大概是不知道这手主人的目的。 他抱拳,俯首,毕恭毕敬的说:“王,把她交给我吧。”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那人应允,就准备再度向我攻击,然而,也就是在炼骷做好准备,要一击毙命的那一刻,那只手忽然攥紧了拳头。 随即,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骷髅竟然在这双手的作用下变成了粉末。 炼骷惊恐的抬头,声音暗哑的喊了一声‘王’,他的话音刚落,那双手便猛然掐住了炼骷的脖子,于此同时,炼骷的斗篷脱落,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了斗篷里面的东西。 令我惊讶的是,炼骷竟然有头,只是他的头,如同一个拳头般大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虽然头上有五官,却是十分扭曲,丑陋的。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要披着黑色的斗篷,因为他根本就是个畸形! 他这是在自卑,因为自卑,所以想要变的让人恐惧,因为自卑,所以将自己内心之中的阴暗面无限的扩大,致使了他今天,这么一副残暴的模样。 炼骷见状,立即伸出双手抓住斗篷边缘,想要重新穿起来,但那只手的主人,却丝毫不给他这个几乎,他捏住了炼骷的脖子,轻轻一甩,便将万倾甩到了看不见的地方,瞬间,无数的铁链出动,将万倾的手脚捆了起来,拉在半空之中。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那只手又耷在了我的面前,他的手心朝上,指甲对着我,就在我额头上泌出了冷汗的时候,它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的食指的指甲,轻轻的,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十分顺从的扬起了脸颊,因为我怕我慢一点,就会被他锋利的指甲给伤到。 我咬着呀,整张脸都在细微的颤抖,因为我实在是摸不清他的意思,他这是要让我死,还是要让我生? 他就这么挑着我的下巴,一言不发,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欣赏我对他的恐惧之色。 我特别想开口问他是不是万倾,可我的声带就像被洒满了沙子一般,只能无力的抖动,这感觉让我挫败极了,他给我的那股压迫感,让我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忽然,他的手指猛然一勾,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他的指甲一定会像鱼钩一样,勾破我的喉咙。 无影,看样子,我还是救不了你…… 一个没用的人,始终是没有用,尽管她有一腔的热血,可这热血,会被那悬殊的实力瞬间冷却,直至凝固。 ‘噗哒--’ 一滴清晰的水声钻入了耳朵,但我敢肯定我没有哭,难道是我流血了? 我慌张的睁开眼镜,只见面前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果然粘着一滴鲜血,是我的血吗? 就在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时候,一滴鲜红的血液再度落到了面前的那只手上,不是从我身上滴下来的,而是从高空中。 面前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蜷缩了一下五指,随即,那只手忽的缩了回去,又回到了那座轿子之中,轿子的纱幔像是被风吹了一般的飘忽了一下,随即便飘飘荡荡的合了起来。 轿子所在的地方忽然模糊了起来,像是挂起了黑色的旋风,我看像无影,只见他也被带到了那黑色的漩涡之中。 但是炼骷却还是被栓在半空,他用力的摇晃着铁链,模样十分的交集。 “王!王!” 他朝着轿子消失的方向,大声的吼叫道,见没有人理他,他便只能自己用力的挣脱,越来越多的血滴了下来,模糊了我的眼睛,当天光乍现,割破长空的那一刻。 我抬起头,发现方才还在挣扎的炼骷,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逃走了吗? 我虚弱的再度睁开眼镜,抹了把脸上冰凉的液体,本来以为会是血红色的,但其实是透明的。 不知什么时候,阴沉的天空再度降了雨,我趴在泥泞的水涡中,通体边凉。 朝着天空远远望去,只见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白的发灰。 246.被抓走了 原来是天亮了! 我不由得恍然大悟,怪不得炼骷会这么着急的想要跑,如果他没跑的话,估计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揉着太阳穴,然后站了起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天边的一缕阳光钻了出来。我眯着眼睛,突然见到光线以至于我竟然眼睛一酸,然而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脑勺竟然传来了一记铁棍的击打,我脑袋一闷,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用手摸了一把后脑勺,只觉得手上温热,竟然流血了。 我回头看,竟然看见了何若宁,她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拿来的铁棍,而三爷先前躺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而何若宁竟然毫发无损,如果她毫发无损的话,那不就代表着骨心娆…… 她举起棍子。还想打我,然而却被我一把给挡住了。 我抓住了棍子,怒视着她:“骨心娆呢。” 她哼了一声,然后狠狠的抽着我手里的铁棍,然而我却狠狠的攥住,根本都不撒手。 “你为了打我这一帮子,也是等的久啊?” 她笑了笑,说:“可不么,我等到今天可不容易啊,以前有陈迦楠那个烦人精一直在碍我的事,现在他终于不出来烦人了,我看以后还有谁护你。” “怎么没有人。” 何若宁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低沉的,清冷的。 我回头,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格子衫。格子衫随意的敞开,随着的晨风,随意的左右飘扬,里面依然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面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裤,脚腕消瘦而好看。 这样一个清淡如同白水的男子,不是陈迦楠还能是谁,可他怎么会来到这里,是偶然吗? 何若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迦楠,然后荒唐的笑了一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还真是巧啊。” 她说话的语调特别的酸。谁都看的出来,她现在心里的火气积累到了一个点。 如果当初陈迦楠没有给我这个玉佩,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之后一系列的事情,我现在就想知道,白姑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是为了玉佩吧。 “怎么不装淑女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陈迦楠的手斜插在口袋里,淡淡的看着何若宁,手全程都没有拿出来。 “我是怎样一个人,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陈迦楠,你应该早就来了吧,我说你也够贼的。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来个英雄救美,只可惜……” 何若宁故意拉长了音调,然后对着陈迦楠笑了一下,言语之中极尽讽刺:“人家不喜欢你,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你犯贱!” “啪!” 何若宁话音刚落,脸上就被狠狠挨了个巴掌,扇的我手都发麻了。 我指着她的鼻子,说:“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一点,陈迦楠不打女人,不代表我不打。” 说话间,我的脖子猛然一痛,就是刚刚何若宁那一棍子所赐的,昨天晚上我因为要拉住口子,而没有手去教训她,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我好歹也有点特殊技能,怎么可能这么坐等被她屈辱。 “谁说我不打女人?”陈迦楠勾了勾嘴角:“只是不会打你罢了。”以共岁才。 何若宁听完,瞪着我,说:“怪不得我昨天晚上看到了孙遇玄是那幅模样,连有人来抓他了,他都不躲,原来是因为你给他带了绿帽子,我说话就这样,你听着不好听,那是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我戳痛了你的痛处罢了。” 我听何若宁这么说,竟然没有任何的反驳余地,想到昨晚的种种,我只觉得胸口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我的情绪,而是何若宁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说,孙遇玄被人抓了,但是他却没有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什么?孙遇玄被谁抓了?” “鬼差喽,孙遇玄被抓到地府去了,难道他没有跟你说吗,昨天晚上是他呆在人间的最后一天,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总让他受伤的话,他也总不至于会这么早的去地狱。” 什么…… 我听完何若宁的话,整个人都木然了,我还在想该去哪找孙遇玄,找到他之后该说些什么呢,可是何若宁竟然告诉我,昨晚,是孙遇玄呆在人间的最后一天。 那他之所以来找我,是想过来跟我道别的? 我心里一滞,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堵到了我的嗓子口,让我几乎不能呼吸,如果此时是夜深人静的话,我一定会放声大哭出来。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何若宁继续说道:“其实他完全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他竟然连逃跑的心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你害的他这么虚弱的话,那些鬼差又怎么能发现他,就算发现了他,又怎么敢抓他。” 何若宁越说越激动,几乎要跟我吵了起来:“而且你,你竟然让他照了阳光,你知不知道这对一个鬼来说,有多严重,他没有魂飞魄散就已经是他命大了,在这种艰难的时候,他还过来找你。” “但是我不知道他在找到你之后看到了什么,以至于他那么失魂落魄的,应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没有把何若宁之后的话给听见耳朵里,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孙遇玄这三个字,盘旋着他昨晚那个虚幻的,受伤的,绝望的神情,每回放一遍,我的心就被狠狠的插了一刀。 怎么可能呢,昨天晚上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了,我接收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以为他把阳光躲了过去,我真的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不让他去被阳光照到,可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是骗我的吧?”我艰涩的问道,我真的希望何若宁说的这一切,只是她瞎编乱造的,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是不是骗你的,你可以问问陈迦楠啊,他跟孙遇玄玩的那么好,孙遇玄消失没消失,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我闻言,扭过头,求问似的看向陈迦楠,然而他在接触到我的眼神之后,只是淡淡撇开了脸。 他这一撇脸,我只感觉到天都要塌了,压得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陈迦楠冷静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还能怎么,就是看到了呗。” “你当然清楚。”陈迦楠冷冷的勾起了嘴巴,说:“因为鬼差就是你引过来的。” 陈迦楠的话,以及何若宁的声音都渐渐的远去了,我的脑海里面只是不断的盘旋着那蒙蒙雨丝,以及蒙蒙雨丝后,孙遇玄那张极度苍白的脸。 我想要伸手去抓,然而一碰,却不过是碰到了一个虚无的泡影,孙遇玄的脸,随着那泡影的破碎,也碎成了水珠。 何若宁撇了陈迦楠一眼:“信口开河可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昨天陈三和你一起来的,现在他人呢。” “回家了,你知道,老人家熬不住夜。”何若宁轻笑道,满不在乎的模样,让人无法猜测出来,三爷究竟去了哪。 孙遇玄,无影,万倾,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然而致使他们消失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我,我用力的用指甲抠着掌心,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用力的收缩起来,几乎要萎缩,再也无法跳动。 我压抑的喘息,只感觉肺部被根根扯了出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看不到路了,就像被堵死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247.她也有能力 陈迦楠见我一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模样,便向我走了过来,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陪在我的身边,用行动告诉我。他会陪在我身边,让我不要害怕,正面去面对这一切。 孙遇玄没有魂飞魄散,无影也没有,只要我能去地府,说不定就可以把他们救出来。 可是去地府谈何容易,昨天那个手的主人,用一根指甲就可以把我杀死,还谈什么将他们救出来,与其通过我救他们,他们自救会更有机会逃脱吧,堂堂地府押着多少的鬼魂,区区一个孙遇玄,又怎么可能逃出来。 想到这,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深深的绝望,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终于划灭了最后一根的火柴。 何若宁指着陈迦楠,说:“怎么,你现在是想要跟我抢人吗?” 此时,何若宁的表情有些慌乱,就像是在紧张什么,难道她现在这是在拖延时间? “你觉得呢。”陈迦楠挑唇,说:“我问你,陈三在哪,如果你还是不说实话,就别怪我采取非正常手段了。” 何若宁完全不吃这一套的说:“是吗,哪一套,我倒想尝尝。” 她说完之后,眼神飘忽了一下,我本来就在高度集中的观察她。所以她这个小动作很快便被我收入了眼底。我立即转身,看到了远处的那两个人,是宋志勤和孙书煜,而孙书煜的手里正抓着一把枪,随即只听到一声射击声-- 说时迟那时快,我竟然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那颗枪子,虽说手上的黄金鳞片被磨损了不少,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陈迦楠这才发觉到有人在偷袭他,如果不是我刚刚为他挡住了枪子,只怕他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就说何若宁不会一个人行动。以估圣扛。 虽说她确实有些功夫,但这功夫与我相比简直差太远了,我现在之所以能够用自己的爪子了,说明白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么不出今晚,她一定会再次找上门来! 陈迦楠意识到宋志勤和孙书煜的存在之后,下意识的将我挡在了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枚暗器,只听得嗖嗖两声划破空气的声音,暗器变朝宋志勤他们飞了过去,一枚被宋志勤给挡掉了,而另一枚叮的一声打在了手枪上。 也不知道陈迦楠的暗器打在了哪,孙书煜手里的手枪竟然失灵了。怎么按都不好使。 何若宁见状,手里攥了一把粉末,准备故技重施的朝我们撒过来,但是却被我眼疾手快的看到了。 我一个抬腿,踢上了她正准备朝我们甩过来的手,瞬间,只听到咔嚓一声,她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了起来,我见状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使劲的晃荡,随即,粉末直接尽数撒到了她的脸上。 本来以为她会像三爷一样,直接躺到在地上,却不料她已经对这粉末免疫了,以至于她只是呛的咳嗽,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状况。 陈迦楠一枚暗器砸了过来,直接甩到了何若宁的脖子上,瞬间,何若宁便僵硬着脖子不能动弹半分了,看起来特别的滑稽,可我却丝毫笑不出来,因为情况不允许,我也没有那个心情。 我这才看清楚了暗器的模样,是一根细长的银针,没想到这东西对鬼有用,对人也有用。 何若宁瞪着眼睛,鼓起了嘴巴,用力一逼,竟然硬是把针给逼了出来,连我这个看的人都不免得惊叹,看来何若宁不止是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她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孙书煜他们拿出了新的手机,又一枪打了过来,却被陈迦楠轻松的躲开,我为了不让他分心,于是收拾好了心情,对他说道:“你管他们,何若宁交给我就行了。” 他什么也没说,利索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宋志勤他们狂奔了过去,而我则开始应对何若宁,我一脚踹到她的腰上,然而吃亏的却是我,因为我发现何若宁的腰部非常的硬,就像铁块一样。 何若宁见我吃了憋,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以为我就这么点本事么,这么点本事的话,我怎么好意思来抓你。” “你想要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说我给孙遇玄带绿帽子,我看带绿帽子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吧,你和孙书煜做过什么样的恶心事我想不必我来提醒你吧。” 她闻言,满不在乎的说:“我做过什么我当然知道呀,可是我做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我被她的话刺激的不禁用力的握紧了手臂,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为孙遇玄出了这一口气! “至于我想要什么东西,是不是我要了你就会给我,那好啊,我要你的脑袋。” “可以。”我一扫之前的倦容,两眼定定的看着她,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来取!” 话毕,我将自己的手呈防卫状,面对着她,随时都准备反击。 何若宁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没有吗?” 说完,她便用力的一抖手,她整个的手的构造都改变了,变得特别有利于攻击,她的手上虽然没有长出东西,但是手指却变的非常的坚硬,上面有勾子一般的指甲,轻轻一勾,就能让人开膛破肚,如果从攻击的角度来讲,她比我厉害多了。 我一阵哑言,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何若宁竟然也会有特殊的能力,我只不过是觉得她是一个身手敏捷的人,但我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像我的这种情况已经是特殊中的特殊了。 “怎么,吓傻了吗,难道就你能有特殊能力,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她说完,猛的上前,我用鳞片手去阻挡,竟然直接被她勾下了一连串的金色鳞片,连带着血肉一齐剥离了下来。 与此同时,陈迦楠发射暗器的手竟忽然停了下来,我立即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没针了。” 我闻言,暗叫一声不好,他对我说:“我要过去了,你小心一点。” 陈迦楠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没有往后看,我估计他是没有看见何若宁的变化,然而他却侧脸对我用我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她手上的只是手套,别怕,你可以的。” “那你呢,他们两个人,你搞不搞得定。” 他大概是觉的我用词太过搞笑,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竟然还抿唇腼腆的笑了一下,答:“搞得定。” 再度看向何若宁的时候,我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害怕了,原来她的手上不过只是个手套而已。 何若宁冷哼了一声,说;“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自己取了!” “我说了,玉佩不在我嘴里,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气急了,直接骂了出来,没想到她却说:“我当然知道你嘴里没有玉佩。” “我跟三叔说的那个衔着玉佩的女尸,就是你,关于这一点,我没有撒谎。”她朝我前进了一大步,用指甲勾住了我手上的鳞片,将我的手勾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你以为你的身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他们真的是喜欢你,省省吧,我现在告诉你,总让你不明不白的死了好。” “你要杀了我?” “你说呢。”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我。”以前的我,岂不是更容易被杀掉么。 她的神色顿了一下,随后说:“你懂的就更好了,不是你大难不死,而是别人没空杀你,懂吗?” 248.爱情? 何若宁这句话,不由的点醒了我,让我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却依然活着,不是我多么的遭神眷顾。多么的大难不死,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杀我。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你说我是衔着玉的女尸,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棺材里喽,密道就在我得房间里面,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么,或许我看到的不是你本人,只是一个影像,但是那个影像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你就断定我得嘴巴里面有东西?”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利用三叔来拿到那枚玉佩,但是他实在是太没用。一直都搞不定,没想到他昨天晚上竟然会突然要查看你的嘴巴,如果被他发现了你嘴巴里的秘密,那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嘴巴里的秘密。听到何若宁这么说之后我算是明白了,其实她昨晚那样在我的嘴巴里面摸索并不是为了找到玉佩,而是为了其他的东西,她口中的秘密? 我暗暗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稍稍思索了一下。忽然反应了过来,我知道何若宁她是在摸什么了,她是在摸我的牙齿内部结构! 在意识到这一点得时候,我不由得从脚底板往上蔓延着寒冷的感觉,尸衔玉。大概是因为玉与尸体之间存在着某种咬合关系,所以何若宁才会要摸出我的牙齿结构! 但是,这不得咬模具才行么,难道她用手简单的摸了两下,就能摸出个所以然?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何若宁方才的那句话,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茅塞顿开。 “现在知道了吧。”何若宁猛然一拉扯,我便犹如牵一发动全身般,朝她靠了过去,由于她的指甲是倒勾的形状,所以一旦被勾住,便很难挣脱。 “何若宁,现在不是打的时候,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量。”武力能除一时之气,但是对长远发展并没有好处。因为武力并不能解决事情。 就像芳百煞,虽然个人能力突出,但是却沦为了众矢之的,所以他死了,相反,我们这些根本比不上他的人还活着,我一个人独闯地府不过是天方夜谭,可是如果是一群人呢? 相比于出了胸口这股子恶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孙遇玄出来,从地府抢鬼魂,无异于从老虎嘴巴中抢块肉,可无论面临着多大的凶险,我都要试试,如果连试都不试,那才是最真的失败。 于是我问道:“你喜欢孙遇玄么。” “喜欢。”她不假思索的说道,说的没有一点犹豫。 “那孙书煜呢。” “利用他而已。”她说的毫不避讳,我想那边的孙书煜或许耳朵尖的听到了,要不他也不会在愣神的期间被陈迦楠打到了腰腹部,可何若宁,却连眉头都不皱,有着与她外形上极不相符的冷血。 “很好。”我听她这么说,赞赏了一句,随后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孙遇玄现在有难,你救是不救?” 何若宁像听到了笑话般得呵了一声,说:“你当我傻么,让我白白卖命去帮你救孙遇玄,然后看你们两个大团圆?我到更喜欢现在这样,这样,你们俩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我根本不行,你也看的出来,我甚至和你对打都够呛,更别说去什么地府了,我保证,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一起救出孙遇玄,我就自动退出,并且,会亲手赠上我的牙齿模具。” 她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是在讶异我竟然会知道她口中得那个秘密是什么,当然,我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傻。 “你得保证随时都会变卦,况且,这也不是你单方面就能承诺得事情,地府是个进去容易出来难的地方,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口头承诺就去冒险。” “那你要什么。” 她想了想,说:“嗯……如果你把你和陈迦楠的床照发给我,我就考虑考虑啊。” 我闻言,脸色不好的回了一句没有。 “以前没有,以后可以拍啊,现在孙遇玄去了地府,你和陈迦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火冒三丈,她得意思不就是再说我和陈迦楠之间不明不白么,她语言侮辱也是用得过瘾啊?! 见我如此愤怒,何若宁却忽的笑了出来,像是故意笑给我看似的。 “你耍我?” “对啊!”她讥笑道:“哈哈,什么至死不渝得爱情,估计只有你这种脑残才会相信吧,我救了他能有什么好处,我就算跟他在一起了又有什么好处?他不过就是一个鬼,一个废物罢了,也就你拿他当宝贝,没有收获的事情,我又何必去付出。”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何若宁虚伪的擦擦眼角的‘眼泪’,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的说:“呦呦呦,是废物还不让说了,你以为我看到他被鬼差抓走得那一刻,心里真的是在心疼吗,我告诉你吧,我唯一的感触就是觉得他好窝囊,一脸得窝囊像!这种窝囊废,干脆永远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话音刚落,我便一个巴掌扇到了何若宁的脸上,瞬间,她得脸上便多出了五道血红得指印,但她却丝毫不在意,也没有恼怒。 她笑道:“昨天晚上真的是个大丰收呢,你所有得帮手,全部都给我滚蛋了,现在,你就只剩下陈迦楠这一根翅膀。”她边说,恶狠狠的攥起了手掌:“只要我现在,把陈迦楠这根翅膀轻轻折断,你以后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她要对陈迦楠做什么?! “对了。“她扭头,对我说:”你最好在这片草丛里找找昨天那个扬言要对付我的女人的尸首,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碎片什么得。“ 她是说,骨心娆?骨心娆怎么了,难道出事了吗?是不是因为何若宁将她拖到了天亮,然后利用太阳,让骨心娆消失了。 思索之间,何若宁竟然忽的从我身边溜走,我想伸手抓住她,最终却已失败告终,如果我思想没有抛锚的话,也不会这么看到她从我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以豆司技。 一直没有空观察陈迦楠那边的战况,这一眼看去,才发现那边的宋志勤以及孙书煜,竟然被打的落花流水,也对,他们三个都是人,打架只能拼拳脚,这样一来,宋志勤便没有多大得作用,而论拳脚,陈迦楠显然略胜孙书煜一筹。 “两个废物,让开!”何若宁这么说了一句之后,竟然伸出了鹰勾一般得爪子,对准陈迦楠的心脏处,连带着历历而行得劲风,快速的进攻过去。 r然而,此时得陈迦楠手上没有任何得武器,如果用手去挡,无异于以卵击石,一定会被何若宁的利甲伤的体无完肤。 可是,何若宁所瞄准的地方并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陈迦楠的心脏处,如果她得逞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心急如焚的加快脚下得速度,朝他们跑了过去,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两条腿,心里一个劲得祈祷,陈迦楠,挡住,就算稍稍挡一下也好,我马上就赶过去! 然而,我的祈祷却没有奏效,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陈迦楠竟然没有做任何得防备,以至于何若宁的那只长着倒勾指甲得手,竟噗的一声扎进了陈迦楠的皮肉之中。 刹那间,我只觉脑海里那根绷紧的神经,嗡的一声断了。 249.坚定自己的心 我赶过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地,一时间,气血逆流,仿佛要冲破我的脑仁。 但是,率先变了脸色的那个人,却是何若宁。 她诧异的看着陈迦楠。以至于嘴唇都在发白的颤抖,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然而不过一秒的时间,陈迦楠便握住了何若宁得手腕,用力得一拧,我便看见的何若宁的手骨仿佛在皮肉里面转了圈。以低助才。 随后,何若宁的手便被陈迦楠拿了出来,触目惊心的一大片血迹,我看着她的手,忽的反应了过来,她得指甲竟然被硬生生的掰掉了。 陈迦楠刚刚不是说她带的是什么手套吗,明显就是在骗我,何若宁刚刚之所以会露出那个惊慌的神情,估计就是疼的了吧。 我悬着得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以为刚刚那一下,陈迦楠会必死无疑,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挺了过来! 何若宁失去了一只手的指甲后。便不再那么的张狂,比刚才收敛多了,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这只受伤的手,有血从指缝中滑落了下来,她神色古怪的看着陈迦楠,然后缓缓的向后退。看样子是想要逃跑。 现在她们处于劣势,正是能够一举歼灭她们的好机会,我可不希望下次何若宁还会卷土重来,既然她不合作,那就只能除掉她! 陈迦楠见状。用五个手指缝将深深插在皮肉里的指甲给拔了出来,随后胳膊猛然一震,就要将这些指甲‘归还’给何若宁。 然而,就在指甲甩出去的瞬间,何若宁眼疾手快的,一把扯过站在她身边的宋志勤,她抬起脚,往宋志勤的背上狠狠一踹,命令道:“给我顶着!” 话毕,只见宋志勤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朝陈迦楠的方向而来,陈迦楠的力气之大,以至于那五枚指甲,被分毫不差的射进了宋志勤的身体里。 “我们走!”何若宁说完,立即抓住一旁发愣的孙书煜。两个人连头都不回的逃跑,根本就不管宋志勤的死活。 我与陈迦楠相视,点了点头,随后准备去追上他们,然而,已经奄奄一息的宋志勤却回光返照般的站了起来,挡住我和陈迦楠的去路。 陈迦楠二话不说的捏住了宋志勤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仿佛他只要轻轻一扭,宋志勤的脖子便会应声而断一般。 但他掐了两秒之后,还是松开了,此时何若宁和孙书煜早已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见状,不由得气的火冒三丈:“你为什么要帮她,她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 然而宋志勤在听完我气急败坏的话后,只是无力的微笑,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山神老爷,得道升天等之类玄乎的词,他身上被指甲扎进去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腐烂了,流出黄色的血脓,看起来分外的可怖,但是宋志勤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嘴里不停窸窸窣窣的念叨着,特别的诡异。 而陈迦楠只是垂着眼睛看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如果宋志勤的伤口都变成了这样的话,那么陈迦楠,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 宋志勤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里不由得往外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他得眼神木讷,僵硬的转过了身子。 “哎?”我正要去追,陈迦楠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我的去路,不冷不淡的说:“他死了。” “死了?死了怎么还在说话,还会动弹?” “身体里残留的余念罢了,他应该是要去一个地方。” “哪?” “你没有听到他嘴巴里说的山神老爷么。”他微微垂眉,道:“他应该去桃花庵了。” 我听了陈迦楠这句话,再联想到宋志勤所说得那句得道升天,难道,去了桃花庵,就能当神仙么。 我看陈迦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然后询问他感觉怎么样了,他说了一句没事,我这才去看他得胸口,只见他白色的T恤上依然洁白,上面虽然挂着血迹,但却是何若宁留下来的。 他看了一眼那血迹,神情有些厌恶,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他有洁癖这件事,因为他得替我处理过更加恶心的伤口,但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没有过问,而是沉声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陈迦楠的话,只怕我现在已经着了何若宁得道,想到这,我就感到愧疚,我握紧了手指,指尖一下一下的扣着手指上的戒指,这是,孙遇玄留给我唯一得东西了,可我,却没有让它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戒指得能力再大又能怎样,放在无法承担的起它的强大的人的身上,与废铁又有什么区别?想到此,我不由得一阵心酸。 “骨心娆去叫的我。” “你的意思是,骨心娆没有消失。” “恩。”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由得长吁一口气,还好骨心娆还活着,可我并没有兑现我跟她之间的承诺,甚至在救人的那一刻,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救万倾。 毕竟相对来说,无影是更加亲近的人。 “那么……”我说着,喉咙苦涩,音调颤抖:“真的像何若宁说的那样,孙遇玄他真的,消失了吗?” 陈迦楠没有立即回答我,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微微的说了一句:应该。 在得到陈迦楠的肯定之后,我所有的希冀都在一瞬间毁灭,看来,关于这一点,何若宁没有撒谎,我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像是空了一块,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我身体之中的每一丝力量都一点点的吞噬干净。 陈迦楠应该是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淡淡的说:“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的让人措手不及,何若宁说,孙遇玄如果要躲的话,可以躲开,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躲,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让他伤心了,所以他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无声的惩罚我,让我煎熬无比。 “何若宁的话,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挫伤你的勇气,让你不敢再去面对孙遇玄,这样她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从而挑拨你和孙遇玄的关系,你要相信,相信阿玄他对你的感情。” 他挑眉看着我,说:“越是到了这种时刻,越要坚定自己的心,不是吗?” 陈迦楠的话如同清风一样盘旋在耳边,说话间,他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很淡,淡到拿手轻轻一擦就能擦去一般。 越是到了这种时刻,越要坚定自己的心,不是吗…… 他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像是一记强心针,注射给我匮乏的勇气,是的,首先,我得坚定我与孙遇玄之间的感情,才能有力量去迎接接下来的种种艰难。 感情,就要有股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勇气,如果因为浅浅的一点犹豫,而后退一小步,那这段感情,将会枯萎在自己的手里。 我与孙遇玄之间,已经过了最初的心动,迎来了相守,我一昧的靠近,却不懂得经营,即使我们都深爱着对方,可这段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爱情,却依然脆弱无比,再炙热的感情,也会逐渐趋于淡然。 它就像一个孩子,需要温暖,与关怀,而不是简单的在一起,就能盖住一切所存在的问题。 我想,孙遇玄他一定不会不告而别。 或许,此时的他,在通往阎罗殿那荆棘丛生的路上,充满希望与失望,不断的,回望啊,回望…… 有没有一个女孩,正奋不顾身的朝他飞奔过来…… 250.振作起来 如此一想之后,我便不再伤感了,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只能去面对,悲悲戚戚,我见犹怜。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就算前方千难万险,但只要能够见他一面,我便甘之如饴。 “你似乎,已经决定了。”陈迦楠在我的耳边淡淡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他,说:“我要去找他。” “你?”他说道,然后轻笑了一下:“一个人闯入地府么,你知不知道地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是故宫天坛,可以一日游。” 我知道他大概是在觉得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太没有经过考虑,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的,但是现在,孙遇玄。无影,万倾,他们都被关进了地府,并且生死为补。如果我再拖延,他们或许就会被安排投胎了。 此时,仿佛正应了那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知道地府不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但是现在,孙遇玄在下面,我的两个朋友也在下面,就算我没有能力把他们救上来,也算是努力过。总比呆在由他们给我创造的温室里苟且偷生,要光彩得多。” “两个朋友?”陈迦楠疑惑的说道,想必他是不知道我在说谁。 “恩,一个,是无影,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其实无影就是小十三。”我说完,陈迦楠只是类似回应的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你也应该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把他归结为哪一类,朋友?仇人?” 想到万倾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那张脸,那张在我面前放大的脸,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是归结为仇人吧,他叫万倾。” 陈迦楠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 “陈迦楠,虽然我这么说很可耻,但是现在,我真的无比需要你的帮助。”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赶忙的补充道:“你不用参与其中,我也不会让你和我一起去地府的,因为我不能再做错事,再让我身边的人因为我受伤了,我只希望,你能给我指条明路。”以低冬血。 他的脚在地上简单的点着,垂着头,嘴角挽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即,他点了一根烟,捻在指尖,纯白色的烟卷,衬着他过分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有丝丝的蛊惑。 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慵懒,早晨和煦的日光氤氲着撒到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橘色的光环,他的头发微微的散着,眼皮轻耷,轻垂的睫毛像扇帘子一样,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神。 他吸了一口烟卷,随即将烟雾喷吐到我的脸上,瞬间我便被呛得咳嗽,眼睛辣的想要流泪。 “好。” 他得声音像是带着轻薄的回音,在我的耳边萦绕着,说完之后,他的眼神还是投放在我的身上,烟雾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迷离。 “你换烟了?” 他闻言,捻着烟卷的指尖轻轻的颤了一下。 “还是以前的烟比较好闻,这个烟好呛口。”说完,我又没忍住的咳嗽了一下。 他的拇指与食指的指尖捏着烟嘴,将烟捏在了手里,小指微微翘起,掸了掸烟灰。 他得嘴角处,流露一个微微扬起的笑容,伴随着呛口的烟气,他哼笑了一声,轻声说:“就像一个人。” 话音落下后,他便松开了手指,烟卷落到了地上,随即灭了,他冗自走在了前面,不再搭理我,我也琢磨不透他刚刚那句深奥的话是什么,便跟了上去。 “那,那我该怎么办,才不是去送死。” “现在比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你应该好好吃个饭,再收拾一下自己,你看看你现在,都狼狈成什么样子了。” 我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才像终于有了空闲似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现在的我完全可以用衣衫褴褛这四个字来形容,头发披散着,皮肤上都是脏脏的灰,如果不是认识我,还真看不出来我长什么样。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说:“是哦,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糟。” 陈迦楠闻言,转过了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光彩的微笑,我不由得被他这个微笑给愣住了,倒不是因为他这个微笑有多么的好看,而是我似乎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牙齿的笑。 印象之中,他一直很腼腆,比大家闺秀还要懂得礼仪,从来都是笑不露齿,最多也就是露出个浅浅的酒窝,从来没有露出过牙齿。 他的牙齿既白又整齐,竟然让我有种诡异的亲切感。 乘此机会,我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身上清爽阳光了,心情也跟着好多了,我在酒店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陈迦楠的带领下,吃了一顿大餐,吃饱喝足之后,陈迦楠叫我好好的休息一下。 在身体碰到床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整个人像一滩软软的泥巴一样,倒在了床上,但是,这一觉睡得得极不安稳,基本上就是在噩梦中度过的,我梦到孙遇玄被人给处死了,浑身一凉,便从梦中惊醒。 直到好久之后,孙遇玄那张带着血得脸还是不断的浮现在我的面前,以至于我心都跟着七上八下,慌乱无比。 我看了看表,发现自己竟然才只睡了一个小时,可我却感觉自己像睡了一年那么久,那么累。 陈迦楠应该还没有醒,我想着,又放下了即将给他拨过去的电话,他应该也挺累的,听陈迦楠说,骨心娆在向他传达完我锁在的目的地之后,便消失了,他让我别担心,骨心娆一定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揉了揉更加酸痛的肩,从床上坐了起来,虚无的看着自己那只带着金色鳞片的手,然后想到了轿子里的手,想到了他那锋利无比的红色指甲,以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金色护甲。 那双手的主人,会不会是万倾呢,他为什么会和我同时出现在薛家墓群里,所有的尸体都向他下跪。 种种的信息都指向万倾,只是我不敢相信,也不肯确认。 我想到骨心娆对我说的话,她说让我好好利用自己的穴口,但是我好像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对了,只要能看到那只手得掌心,不就知道了他是不是万倾? 万倾的穴口进了我的血液,所以应该会留下黑色的痕迹吧,想到此,我倒还开始希望那个人就是万倾了,这样至少我还有可以牵制住他的东西。 我的拇指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阴阳戒,我如何才能把你们发挥出你们本身的价值,陈迦楠会不会知道一点点方法? 想到此,我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去等了,于是给陈迦楠发了个短信过去,如果他还在睡觉,而没看到短信的话,我就再等等。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短息刚刚显示发送成功,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我开了门,待陈迦楠坐定之后,开门见山的问了他关于阴阳戒的事情,他闻言后,摇了摇头,说:“你是它的主人,你们之间的配合,只有你自己可以感悟出来,我从来没有使用过,所以也不知道。” 我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有些颓废,自己感悟,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去干这种玄妙的东西,我天资愚钝,如何感悟得出来。 “别沮丧,说说你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事。” 我告诉了他之后,他问道:“你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么?” “没有,我只知道炼骷叫他王,而且,我还在薛家墓群见过他,一模一样,只是同样没有看到他得脸。” 251.肚子里的东西 陈迦楠闻言后点了点头,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薛家墓群看看。” 我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啊了一声,示意自己没有听清,他又重复了一边。我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确实说了,要去薛家墓群看一看,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去薛家墓群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我怕我还没有去到地府,就交代在里面了。 我把我的担忧说给陈迦楠听,他却只是笑笑说:“怕什么,薛家墓群可是你的主场。” 我知道陈迦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想要安慰我,让我别害怕,但我的确不知道,我去薛家墓群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你知道吗,晓冉死了,而且去了薛家墓群。” “嗯,毕竟她也是薛家的一份子。”陈迦楠边倒车,边冷淡的说。 “但我姑姑说。是我害死了她。” “你姑姑胡说的,估计就是想为她伤害你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你别听她的。”他转动方向盘,不像以前那样的利索。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但是,如果我姑姑真的只是说谎,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又撒谎给谁听,她和白姑本来就是一伙的,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对我撒谎。而且,我姑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都是恨意,也不像是在演戏。” 陈迦楠闻言,又淡淡的恩了一声。不赞同我的说法,也不反驳,看样子,他也不知道。 “有一件事一直想要问你。”我试探的说道,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才继续问:“我想知道,你跟我姑姑做了什么交易,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是不是……被你给掉包了?那么你又是怎么掉的包?”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但苦于没有机会,所以就一直搁置了,现在,刚好可以撑着去盘山公路的路上,把所有的疑惑都解开,这次一别。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见面。 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能否像现在这样的心平气和。 陈迦楠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谁说不是,我们当然是朋友。” 他哼笑了一声,说:“你见过不再联系,心怀芥蒂的朋友?”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没有所谓,但是我却看的出来,他真的很有所谓。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你可以选择说清楚,或许孙遇玄也在等你一个解释呢?”以上丰巴。 说完后一句话,我突然就哽咽的发不出声音了,这句话多么的似曾相识,不就是骨心娆对我说的吗,可是,他终究谁的解释都没有等到。 “其实不做朋友也没关系,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打算。”陈迦楠答非所问的说道,眼角轻松的挑起:“至少在我这里,男女之间是没有友谊的。” 我听了他的话,闷闷的哦了一声。 “所以,我只对你……”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把那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给咽进了肚子中。 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返回到了上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就告诉我吧,我的肚子里,究竟有过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个东西真的消失了吗,还是说,她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陈迦楠说了一声好后,边开着车,边娓娓的道来,说实话,在开口说出这个请求之前,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利索。 “一开始,你姑姑找上我,是为了培育一个尸胎,给晓冉续命。”他匍一开口,我的肚子就猛然的缩了一下,这不就是代表着,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是尸胎! 陈迦楠完全没有空理会我的惊讶,继续的说道:“你姑父肚子里的那个尸胎,只是个初步的实验,如果尸胎能够存活下来,相当于复活了你的姑父,所以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亲手杀死尸胎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 我听他这么说,想起了当时得恐怖景象,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样,让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就说,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陈迦楠当时一定是为了去看看尸胎的生长状况。 “当时我之所以选择杀了它,因为它对你的生命造成了威胁,所以我就通过这一点,说服了你姑姑,让她对这件事没有过多的计较,因为你才是解救刘晓冉的关键。” “你姑姑怕我有一天会反悔,所以故意把刘晓冉安排在我的身边,希望她能拴住我的心,到时候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救她,这也是我为什么反感刘晓冉的原因,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耍低劣的手段,一眼就看穿的感觉,很恶心。” 陈迦楠撇撇嘴巴,表情十分的冷漠,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这样的他,让我感到陌生又熟悉。 “那……然后呢?”我见他久久没有再说话,轻声的询问到,怕惹他反感。 “然后,在该对你下手的那天,我没有下手。” “你的意思是,你违反了和姑姑得约定,没有往我的肚子里放东西?” “嗯。” 我想了想,说:“不对啊,如果我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的话,那它为什么会自己动,自己喝我姑姑滴下来鸡冠血?” “那是鬼气。” 鬼气……我听孙遇玄说过,他说公交车上得那一幕,实则是在我的身体里种下了鬼气。 他继续说道:“鸡冠血本就是极阴之物,混上尸油,更是阴上加阴,这样子,就可以改变你身体的性质,让你的身体转变成,一个活着的‘尸体’。” 这下子,我算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会被人三番五次的说是尸体,原来是因为这个! “有了鬼气,尸胎才能够存活下去,我一直欺骗了你姑姑,说我已经把尸胎放进你得身体里了,她对这方面懂得不多,所以我不过弄了几个假象之后,她便深信不疑了。” 我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所以就傻乎乎的问:“既然这样的话,当初为什么不把尸胎放到晓冉的肚子里,这样,她不就可以复活了,或者在她死了之后再放也行啊?” 他听完我的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动方向盘,上了盘山公路,越离近终点的时候,我的心跳的越慌。 他的声音,随着打方向盘的动作,流泻而出:“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只能告诉你,尸胎并不是那么好形成,就算形成了,也只能呆在有血缘关系的宿主身体里,如果呆在别人的身体里,会出现排异反应,也就是尸胎和宿主都会死亡。” “那你得意思是,这个尸胎和我有血缘关系?”话出口的瞬间,我便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我妈妈,随即,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祈祷此事千万不要和我妈有关,我宁愿她只是失踪了! 庆幸的是,陈迦楠没有提到我的妈妈,然而,他却提到了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人:“是的,要寄居在你肚子里的那个尸胎,就是你奶奶。” 什么! 有巨雷在我的脑袋上方轰的一声炸响了,炸的我头脑嗡嗡,耳朵边上的青筋直跳动。 “你说什么?你没搞错吧。”我大声的向陈迦楠求证道,他最终肯定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确实没有必要再骗我了,我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几乎要一点点的剥落下来。 陈迦楠继续沉声道:“你奶奶死之后,尸体之中自己长出了一个尸胎,如同瘤子一样大小。” 252.统领 “这是你奶奶对自己所施的巫蛊之术,目的就是为了死后可以复活。”陈迦楠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波澜,就像是窗外得夜晚一样,只有几颗隐晦的星星在眨眼。 我对我爸妈都没有印象,对奶奶的印象更是少之又少,印象之中。就记得她喜欢吃脆骨,牙齿都快没了,还爱把那骨头咬的嘎嘣响。 我猛地反应了过来,这代表着什么?我想起那个经常看到的场景,奶奶坐在摇摇椅上摇来摇去,身子弓成一团,活脱脱的一个老猿猴,可那姿势,不正是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吗! 以及那时常出现的咯咯嘣的‘磨牙’声,不就是尸胎出世后,咀嚼尸体的骨头的声音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浑身发冷,从脚底板麻到头皮,头发丝几乎都要根根树立起来,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奶奶以那样的姿势盘踞在我肚子里的场景! 我得谢谢陈迦楠。谢谢他没有把那个尸胎放到我的身体里去! “你应该从来没有见过你奶奶吧。”我听闻,愣了一下,本想脱口而出说自己当然见过,然而话到嘴边的时候。我竟然愣是没有说出口,这是怎么回事,像是突然间被别人捂住了嘴巴一样。 我见过我奶奶吗,怎么突然只见,我没办法确定了呢? 陈迦楠见我一副傻乎乎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大概是觉得好笑。所以没有先前那么严肃了,但是他讲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他说:“你应该没有见过,因为你奶奶,在你出生的那天就死了,” 他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但你对她应该会有印象,虽然印象会很浅,而且你会看到一些像你的记忆,又不像你的记忆的东西,并且,就是想不起你奶奶得脸。” 陈迦楠说的简直太准了,准的细思极恐,我努力的回想一下,果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些破碎的记忆之中想到我奶奶得脸。 这简直太诡异了,如果我奶奶在我出生的那天就死了的话,我为什么会想起她呢,还有和她一起生活的场景,而且,更加诡异的是我奶奶死的日子,竟然是我出生的那一天。 我的心不安的跳动。有些蠢蠢欲动,就像是有什么大秘密,呼之欲出,事到如今,我终于能够稍稍的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我刚想问陈迦楠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把整件事跟他脱开了关系,他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姑姑告诉我的,并且,你们薛家,一直流传下来一个诡异的现象。” 连陈迦楠都觉得诡异的事情,一定是诡异至极。 我挤着嗓子,慌忙的说了一句:“你讲。” 他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你们薛家,一直是女人在掌管权利,其实你奶奶,也姓薛,并且这种权利,是隔代遗传的。” 我不懂陈迦楠的意思,他便解释给我听:“也就是说,你奶奶的权利,沿袭到了你的身上,而跨过了你姑姑这一代,这也是为什么你的身体里可以寄宿那个尸胎,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新一代的权利出生,老一代的权利就会死去,这也是为什么你奶奶会在你出生那一天死去,在你出生之前,你的奶奶和姑姑一直在破坏,因为你被检查出来了,是个女孩。” “你奶奶之所以阻止,是因为不想死,而你姑姑之所以阻止,是为了自己以后做打算,但不知道你妈妈是怎么坚持下来,成功的把你给生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一定受了非人的折磨,想到了我妈妈被鞭子抽的场景,以及站在一旁=观看的白姑,和姑姑,我就感到怒不可遏,但是我却没能在这副画面里找到我奶奶。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唯一得感觉就是好累好累,源自于身,以及心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权利?”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之前会说出薛家墓群是你的主场,那句话的原因,你在这群尸体之间,是统领。” 我闻言,被统领这两个字刺得脖子发痒,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了不起的话,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我回忆着方才陈迦楠的每一句话,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但是却让我没办法完全相信,因为我总觉的,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 我肚子里没有尸胎,但说不定会有别的东西,比如,那个叫我妈妈的小女孩,她绝对不是一个前来投胎的的孤魂野鬼! “可我,没那么厉害。” “你得脑子里,存在着这个薛家得秘密,这也是你为什么,会被炼骷盯上的原因。” 陈迦楠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炼骷总是不知疲倦的想要我的记忆,原来是因为我的记忆承载着整个薛家的秘密!但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炼骷要我的记忆能有什么用,他也一定不会如此擅作主张的做这件事,虽然行为受了限制,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某个人的默许,或者是借此邀功,来夺得某个人的欢心。 那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他叫做王的人。 “原来如此,还是那个问题,我怎么就害了那么多人,害了晓冉了?如果我肚子里的尸胎真的活了,那怎么才能救活晓冉。” 陈迦楠得手指点着方向盘,微微的思忖,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却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你害了那么多人,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以去问你姑姑,这是你们薛家的事。” 我闻言,知道是自己对陈迦楠抱有太大希望了,以为他什么都会告诉我,不过,说不定他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一时间,脑袋里被塞进了太多的信息,以至于我的大脑一时卡壳,有些运作不过来。 我茫然的盯着陈迦楠的手,心里并没有那么的开心,反而更加的心事重重,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我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我总觉得,事情并不像陈迦楠说的这么简单。 这时,我看到陈迦楠甩了一下手,他得那只手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但是他这么一甩,我便发现了,他的手背上有一道猩红的印记,肿了老高。 “你受伤了?” “恩,没事,小伤而已。” 我听他讲后,手抚上了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背,上面也有一道猩红的印记,是昨天晚上,那条蓦然从空中坠落的铁链留下的。 就在这时,一直稳定行驶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我奇怪的看了一眼陈迦楠,随即,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然而就在看到前方的那一刻我就愣住了,因为我们的面前,赫然是一个岔口! 那个通往薛家墓群的岔口又出现了! 我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我对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开进去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陈迦楠在接收到我这个动作之后,猛地一踩油门,我们便开上了那条不存在的路,车窗两边的景象迅速的发生变化,更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是一片悬浮的黑,以及呼啸而过的阴风。 这样也好,这样就有人陪我了,也不用担心那股神秘的力量对他得阻拦。 不过一会儿得时间,我们便来到了那片我所熟悉的,却又恐惧的墓群,不知道陈迦楠带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到来,会发生什么变数。 一切都是未知的。 面前只剩下一个个坟丘,不再是上次我所看见的模样,到处都是地上棺材,棺材里面都是尸体…… “薛灿。”陈迦楠鲜少叫我的名字,以至于我竟然轻微的愣了一下。以亚介才。 他扭过头,看这我,说:“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现在,是整个薛家墓群的统领。”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身上得担子不由得又重了几分,陈迦楠之所以会这么说,一定是要让我好好运用自己的这个统领的身份。 果不其然,陈迦楠走到了我的身后,推了推我的腰杆,伸出手臂,指了一下我面前那片密密麻麻吗的坟墓,说:“你现在,要忘记以前那个你,而认知并使用统领这个身份,或许这种转换不是一朝一夕得,但你现在必须要将这时间缩短,并快速的适应。” 有时候,我也想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然而,环境造就人,我从小寄居在姑姑的家里,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这样的我,早就被磨平了那股子锐气,凡事只知道与人为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一直生活到现在。 然而,顷刻之间,我便得到了一个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身份,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因为我,没有机会去做不好,如果我做不好,就等于亲手在我和孙遇玄之间,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点点头,利索的说道:“好,我一定可以的。”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脑子里却毫无头绪,难道说,我自己在心里认可了自己,这些尸体就会为我马首是瞻吗。 我随意的扬了一下手臂,远处便飘飘荡荡走来了一队人马,陈迦楠见状,立即退到了一边,看起来比较隐秘的地方,观察这边的情况。 待那队人马走进了,我才发现,他们穿着深红色的衣袍,带着黑色的高毡筒帽,抬着一个红色得,缀着流苏的轿子朝我这边飘来。 我心中一喜,看来是有戏,轿子出现得同时,尸体也会出现吧。 我这么想着,然后扭过了头,一瞬之间,方才还空荡荡的墓地里竟然站满了尸体!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我看着那一张张如同死灰的脸,心里不停的敲着拨浪鼓,然而随即想了想,我现在可是统领,一定不能露出害怕之色,于是我赶忙修正了一下自己,不怒自威的负手站着。 轿子几个闪影,便来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上次坐在上面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现在往那轿子上一看,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下。 好高啊! 我这要怎么才能爬的上去啊?! 可,我的犹豫还没有找到处理的办法,面前的尸体忽的,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我正在想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猛然发现,面前的尸体所跪的人并不是我,而是…… 刘晓冉! 婚契 253.争夺 也对,论血缘关系,晓冉和奶奶之间也有,所以,她也是统领极有利的候选人,我一定不能让她给得逞。 可。既然晓冉也有承接权利的能力,为什么一开始,不把尸胎放到她的肚子里去呢,这会不会是,陈迦楠话中的纰漏,刚才我只顾着被他的话震惊,却没有意料到这一点。 我愣在原地,面对这一突发事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一脸死气沉沉的晓冉忽然有所动作,她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灰色无神的眼球看向我,在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立马便被她眼神之中传来的狠厉吓了一大跳。以医每号。 还未来得到急有所反应,她便飞身而起。而她的方向,就是那座大红色的轿子,这个轿子仿佛不简单,就像是权利的象征,要不,面前的尸体也不会因为轿子的到达,而从坟墓之中出来了。 先上轿子的人,将更有资格! 我见状,用力的一跃。一把抓住了晓冉的脚,没想到这一抓还真把她给抓住了,但是由于脚下的地不太平坦,以至于我这么一抓竟然摔倒了,她本来想要继续飞向轿子的身体却忽然停了下来。 随即,一脚冲我踩过来,我用力的朝一旁翻滚了一下身体,以至于她直接一脚把地踩出了一个深坑,足以见得她是有多么的用力,如果不是我及时躲开了,非得被她踩碎胸骨不可。 晓冉的身体坚如磐石,大概是身体在死后变僵硬了的缘故,我从地上快速得弹起,一拳头捶向她的肚子,这时候。只见她的肚子竟然诡异的鼓了一下,晓冉的肚子上还余留着上次的开口,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个东西,在黑戳戳的看着我。 瞬间,我便麻了头皮,她的肚子里,不会是我奶奶吧! 要不,那些尸体为何向她下跪? 她挥起手臂,大概是因为我差点伤害了她肚子里的东西,以至于她恼羞成怒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给杀了! 但是,我岂会让她如此轻易的得逞?不成功,便成仁,就算我今天会死在这里。我也一定会磕到底,因为现在的我,身后是万丈深渊,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于是我立即伸出了自己那只披满黄金鳞片的手,横放在胸前,深深的皱着眉头,脸绷的老直,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宛如生死搏斗。 在晓冉二次朝我攻击的时候,我直接上手,连眼睛都不带眨,没有一点的心软,直接将她那仅剩的一条胳膊给砍了下来,如同斩断一根泥巴一样的简单轻松,估计就是因为身体里有东西做了支撑,所以。我才会比平时厉害了不少。 既然晓冉的另一条胳膊确实被我给削掉了,那就说明上次根本就不是我的先知作用,而是我的确来到了墓群,发生了一系列的事。 孙遇玄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利用我的先知这个说法,掩盖事实? 那只手臂掉到了地上,瞬间快速的脱水,变得如同干枯得树枝一样,呈棕褐色,如同干尸。 晓冉突然怒气冲冲的扭头看着我,鼻腔喉咙的里发出愤怒的哼哼声,估计是死的时间长了,所以丧失了语言能力,不过,为什么砍下来的手臂会脱水到那种程度,以晓冉死的得时间,绝对不会这么严重! 晓冉不准备再与我做过多的纠缠,因为她现在没有了两条胳膊,跟我打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她有个我没有的能力,那就是她可以飞,轿子离地太高,估计就算我跳起来都够不着。 这样一来,晓冉就有着极大的优势,但,如果我连她的腿也砍掉呢,她是不是就飞不起来了。 断手断脚,我会把晓冉的尸体变成一个人彘! 虽说我跟她之间现在已经是恨大于感情,但是,这并不能抹去我们得过去,以前,我还是一个爱护她的姐姐,可是人得心就是这么奇妙,它有时永远都狠不下来,但,某一瞬间它想通了,就会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 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宁愿午夜梦回,让晓冉夜夜的折磨着我的思想,也不允许自己失败,我必须,要见到孙遇玄,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唯一的存在啊! 倘若现在晓冉飞了起来,我一定无法追赶上她,于是,在她即将离开地面的时候,我一手揽住了她的脖子,跨到了她的背上,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腰。 我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现在需要她把我带上去,否则靠我自己的话,是没办法上去的得。 在到达轿子处的那一刻,晓冉开始拼命的扭动身体,想要将我甩下去,但是她行动僵硬,并且失去了胳膊,所以根本没办法把我从身体上甩下去,所以她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的笨重。 现在的我,抢占着先机的位置,只要我的手稍稍用力,就能把她的头从她的身体上抹下来,没有了头做支配,她一定会迷失方向吧,到时候我一脚把她踹下去,再对大家宣布我的统领权就完成任务了! 于是我咬住嘴巴,闭着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即,几寸长的利甲,直接插进了她的脖子里,瞬间,粘腻的触感便从指尖传到了大脑皮层,我几乎能感觉到,我的指甲一点点的割断了脖子上的筋骨,就像是切豆腐一样的容易。 晓冉在感受到我的动作之后,瞬间变得暴躁不已,我见状,如果继续拖下去,一定会被她逃脱了,于是我眼一闭心一横,用力的将整只手都插了进去,将她的整个头都给的拔了起来,一股浓厚的腐臭味立即钻进我的鼻腔。 我伸出另一只手,将连接处得的筋骨一并斩断,随即,那沉重的头颅便骨碌碌的从我的手掌中滚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晓冉在轿子里面转圈圈,然后猛地撞向那用来支撑轿子顶得柱子上,她的力气极大,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生晃动的轿子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我嗓子口处一阵甜腥,有血液涌了上来。 我怒吼一声,举起手臂,将手肘的位置对准晓冉的肩膀处,狠狠的砸了下去,瞬间便把她的肩膀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她从嗓子口里发出了一声挤压似得嘶哑声,大概是因为声带还在得缘故。 我看着那断裂的脖子,身上起了一层得鸡皮疙瘩,并且心慌不已,我顶着柱子,一脚踹向了她的腿,将她踹的稍稍向前踉跄过去,随即,我伸出了爪子,朝她的背后插了进去。 正要从她的背后捏碎她的心脏,却不料,她竟向前倒去,然后从轿子上摔了下去,看样子,她是认输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免浑身一松,有种要死得心悸感,甚至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刚才得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刚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用尽了浑身的力量去和晓冉做殊死搏斗!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连手都在虚脱的颤抖,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那些仍然朝着晓冉先前的方向咳了一声,可是面前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反应。 难道他们这是不服我? 就在这时,方才从轿子上摔下去的晓冉,也一瘸一拐的归了位,然而,令我难以理解的是,她竟然也跪了下来!并且所跪的方向和那些尸体的方向是一样的! 我忽的反应了过来,其实这些尸体根本就不是在向晓冉下跪,而是向另一个人! 我僵硬的扭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254.入地府 然而,就在头转过去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愕然了,因为我又看到了那座红色的轿子! 红色的纱幔,无风自起,轿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长着红色指甲的男人,他的指甲锋利无比,能轻易的要了我的命! 我的喉咙处仿佛突然吞下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方才的喜悦瞬间的消退下去,而是转换成了深深的恐惧,这顶轿子得主人,在方才就出现了,所以那些尸体才会跪下,他默默的观看完了这一切,不知有什么意图。 而且,此时的晓冉跪下的姿势和其他得尸体有些许的区别,就像古代的臣子向上级复命一样,难道说,刚刚抢轿子这件事。是轿子里的那个人指使的? 我浑身发凉,脚底板就像是黏在了轿子底一样,动弹不了半分,这是怎么回事,陈迦楠呢,他有没有藏好,会不会被发现? 我现在没有时间担心自己的状况,而是在心里一个劲的祈祷陈迦楠不要被发现,我可不想再有人被牵扯进来了。我真的负担不起这么多条人命!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封住了嘴巴一样,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现在的我,不敢轻举妄动! 轿子的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便沉默的命令抬轿子的人,将他抬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两个就这么‘面对面’,空气飘忽,纱幔重叠,以至于我除了轿子之中的一抹红色,就看不到别的什么了。 想到上次那挑起我下巴得,鲜红的指甲,我就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他会不会让我死? 就在我这么想完之后,他那带着红色指甲得忽然朝我伸了过来,我吓得想要往后退,却如同被踩住了尾巴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挪动半分。 他如同上次那样,托起我的下巴,只是他这次用的不是指甲,而是手指的背面,这让我不由得深深喘口气,这至少能说明,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我。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慌乱的跳个不停,我几乎能够问道他手指上那关乎死亡的味道。 “你……”我的喉咙抖动半天,终于发出了声音:“你是不是万倾?”我小心翼翼到问道,真的害怕他一个不乐意把我给咔嚓了。 虽说此情此情不适合说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缄默,但是我的确太好奇了,如果他真的是万倾得话,至少我不会害怕成这样,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保持着原始的恐惧。 他没有说话,忽的扬起了手。 “别杀我!”我大声的尖叫道,死死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只听到了琉璃珠碰撞的声音,我慌张的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只有晃动的珠帘,而他的指尖,正轻轻钩断固定另一边珠帘的绳子。 随即,半扇珠帘便散落了下来,透过晃动的红色琉璃珠,我朦朦胧胧的看见了他轻微勾起的嘴角。像雾一样的轻薄,缱绻…… 只是这笑也只是一瞬的,因为下一刻,他轿子前的纱幔便肆意飞舞了起来,完全封锁了我的视线,连带着我轿子上的珠帘也剧烈的晃动起来,我感到强烈的阴风穿身而过,钻进了我的身体,像是一张冰凉的手,将我浑身给摸了个边。 这凉,让我不由得抱起了自己的双肩,只见远处,忽的照射出了万丈白光,就像人在濒死的时候,看到的‘天堂’的大门,我的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两个字。 ‘地府!’ 上次带走无影的人就是他,难道说,他这次过来是将我带去地府的,暗常理来说,我应该抗拒,或者喊救命,可事实是,我没有一丝丝反抗,反而还在心里庆幸,因为我还在苦于不知道如何去地府,然后就有人来接我了。 并且,他没有杀我,是不是说明我此次前去地府,可以省去不少的危险? 想到这里,我慎重的摸了摸手里得戒指,只怕这次下去了,就很难在上来…… 我回头,发现那一众的尸体正朝我们这边看来,强烈的白光照亮了他们那一张张不见天日的脸,他们的表情很享受,就像是在沐浴一般。 其实,这些尸体真的挺可怜的,死了不能投胎,还得受人奴役,当别人权利的工具。 我找了找,并没有发现陈迦楠,估计他还在躲着,或许已经走了,我刚刚并没有听到除了我和晓冉之外的打斗声,这至少能保证陈迦楠现在是安全的。 我呼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身,虽然心慌,但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就算我没有能力救出他们,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呆在地府,说不定,地府也不比人间差呢。 如是想着,我心头的不安渐渐得消散,反而有一丝隐隐的得期待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还有个心灵停靠处的地方,这就是我所拥有的,简单而平凡的满足。 越靠近光线的地方,风吹的越大,以至于我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直接让我的体温下降了大半门,凉凉的,如同尸体一般,想必,下了地府之后,我的身体就和冰块相差无几了吧。以医巨扛。 风鼓的越来越厉害,轿子上的珠帘互相撞击的噼啪响,我整个神经不由得又绷紧,成了一根僵硬的弦,轻轻一碰就会断。 那人的轿子一直与我保持着平齐,按理说,他应该是属于地府的,可我为什么会在薛家墓群,不止一次见到了他,而且是以这样的场景。 到处都是红色,而红色,象征着一个字,那就是……‘喜’。 想到这个字的那一瞬间,我不由得浑身一怔,他之所以不杀我,并且带我去地府,不会是因为,他要…… 我不敢往下想,也没有时间往下想,因为我们已经到达了那个光口处,随即,便是刺眼的白光,以至于我的脑子都跟着狠狠的一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场景直接发生了大变样。 一条悬挂于半空之中的石板桥,桥的表面平坦,背面却像是剑一般,呲互着,算是唯一得路,而桥的下方,则是万丈的深渊,充满着黑色的雾气,湿冷无比,并且不停的有比人还大得鸟呱呱叫着,在黑暗之中盘旋,呼啸而过。 那黑色得大鸟像是闻到了人肉的味道,便朝我飞了过来,它扇动翅膀,剧烈的黑风扑面而来,以至于我单薄的衣服,像是旗帜一般,猎猎的抖动着。 我害怕极了,当那鸟伸出巨大的爪子,准备勾住我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挡,然而那鸟并没有得逞,便发出了一声呜咽都抽气声。 我茫然的睁开眼睛,发现那鸟比腿还要粗的长脖子被握在一只苍白的手里,正是前面的那个轿子里得那位,他的指甲鲜红,不停的有乌黑色的血液滴落在他白皙赶紧的手上。 随即,他用力的一扔,那沉重的大鸟便像一粒丢出去的石子一样,胡乱的往下坠落,不到一会就不见了踪迹,其他想要蜂拥而来的鸟,停止住了想要进攻的趋势,都扇着巨大的翅膀的翅膀,在上空盘旋着,难听的嗓子里不停的发出呱呱的叫声,如同在抽噎一般。 我惊魂未定的顺着自己的胸脯,看来是我太掉以轻心了,如果我一个人来了地府,只怕会立即被这些大鸟给分食吧。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慌乱的跳动,如捶闷鼓。 轿子里的人收回了手,周围只剩下那些大鸟凄惨的叫声,看来,刚刚杀死的那只鸟,是它们的首领。 255.洗浴 轿子有条不紊的前行着,偶尔那黑暗中会出现个不明生物,会瞬间就被大黑鸟给分食,它们有非常尖长得喙,以至于可以轻而易举扎破食物得皮肤,让食物瞬间死亡。 四周空荡荡的。如果不是这些鸟制造一些声音,这里和个死城没什么区别,不对,这本来就是地府,难不成还能是个人声鼎沸的地方么? 我苦笑一下,笑自己简直太幼稚,把什么都想的太美好,并不是每一次的危险都能化险为夷,必须时时刻刻,充满着危机,因为人一安逸下来,就会出些愚蠢的错误。 虽然我们人马单薄,但是这一路却走的通畅,偶尔朝那深渊里看去,就会感到一阵子晕眩。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不过一会儿时间,我们便走完了这一段让人心惊胆寒的路。 最后,身边的场景又发生了二次变化,首先迎接我们的是两串悬挂在十几米高的木桩之上的大红灯笼,这样的高度,让我不由得扬起了头,张大了嘴巴,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串来自半空中的红色眼泡。 随着风的摆动,两串红灯笼同时朝一个方向飘过去,发出呼啦的响声,大红色的流苏坠子飞出五六百米,为这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地府,平添了些许的蛊惑美,宏伟且有股荡气回肠的苍凉。 我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轿子便走过了这用来当门柱的红灯笼,随后,两边飞来无数条红色的轻纱,撩拨的人的视线混乱,朦胧。 这纱并不是很强烈的鼓动,而是轻飘飘的,柔和的,像是温柔的手在抚摸着脸颊。可是这副如痴如梦的场景却让我不敢沉醉,因为这样的场景,不断的印证着我心里的那个想法,那个让我一想到就浑身冰凉的想法。 就在我一个害怕的期间,轿子忽然停了下来,以至于我整个人忽的缓冲了一下,我抬眼,目光之内出现了一个鎏金大殿,连台阶都是金子做的,上面雕刻着龙凤图,入眼之处,极近奢华。 大殿是由粗壮的柱子撑起来的,上面雕刻着龙形浮雕,盘着柱子一副将要腾云驾雾的样子,可谓是惟妙惟肖。金色的柱子只见挂着红色得纱幔,层层叠叠,看起来魅惑又迷幻。 轿子被轻轻的放了下来,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穿着红色的襦裙,踩着莲花小步朝我走了过来,她的头发挽成了两个黑色发髻,分别在耳后,要不是那张白如同面粉般的脸,也算是娇小可爱。 她过来拉我,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但她依然过来拉我,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也不说话,格外的渗人。 我想了想,现在还不是滋事的时候。我得什么都乖乖听他们的,这样才有机会发现孙遇玄,以及关押无影的地方。 如是想着,我便乖乖的伸出了手,然后跟她走,一副任她处置的姿态。 那侍女看了一眼棺材,棺材里的人似乎很满意,只是用长着猩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轿子一边矮小的栏杆,然后那侍女便低垂这头,跟个驼背似得捧着我得手,踩着碎步将我往里带,我慌张的回头看去,然而看到的只是一张张白惨惨的脸,以至于我涩涩的吞咽了一下。 进了房间里面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富丽堂皇,方才所见的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只见房子之中的地板,都是由方形的金砖铺垫而成,上面雕刻着富贵的图案,屋里的摆设剔透的没有一丝杂质,足以见到其价值不菲,难得可贵! 侍女将我领了进去,只见房屋的中央是一个黄金大浴池,冒着团团的水汽,氤氲着一室旖旎。 天啊,这个地府里面到底用了多少的黄金啊,真是奢侈! 可是……这不是洗浴的地方么,我蓦然一冷,赶紧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害怕的看着那个侍女,侍女对我的眼神丝毫不放进眼睛里,而是来了更多的侍女,她们二话不说的就过来脱我的衣服。 如果非要给我洗澡,都是女的话,我也没有建议,就算她们是一群女鬼,我也能勉强接受,可是,这房间没有围墙,有的只是红色的纱幔充当围墙,一阵风吹过,纱就会被吹起来,然后就能看到外面站着一群男人,以及那个红色轿子里的男人,正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 我本来想乖乖就范,但现在,绝对不行! 于是我双手抱住胸口,从这些女鬼的魔爪之中跑了出去,单薄的衣服被她们撕得有一块没一块的,我抓住了红色得纱幔,勉强的遮挡住自己。 “你,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 没人理我。 “我一定不会反抗,乖乖的洗澡,但是,男女有别,这样感觉好奇怪啊。” 我话音刚落,那些抬轿子的男人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留下了淡淡的白色烟雾,证明他们方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消失速度之快,以至于我竟然给愣了一下。 可,这些人是走了,那个坐在轿子里的人却没有走,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喂。”我怯生生的说,生怕惹怒了他:“你能不能也暂时离开一下?” 他仍然没有回应,也没有方才的白色烟气,这时,一根苍白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我看过去,只见是一张白皮脸,她的舌头老长,猩红无比,诡异的扭动着身体,整张脸不停的抽动。 “王……王、早、早已……走了、他们是……是、保护你、的。”她费力的说了这么一段话,就像卡壳的光盘一样,我估计,这一句简单的话,一定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以至于她像是经历了什么战争一般。 她继续费力的说道:“她……她们、不、不会说……人话、我们、说……鬼语。”以医叼血。 怪不得,这些鬼都一言不发的,原来是因为她们不会说人话,而说的是鬼语,我听不懂,看来,面前这个白脸女人是唯一一个可以说人话的鬼。 我冲她点了点头,看来,我一定得和她搞好关系,说不定她可以给我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能和我沟通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随后我便跟随着她的带领来到了房子中央,我故意讨好的对她笑了一下,没想到她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害怕的低下了头,我无奈,于是踏进了浴池,几个侍女便围了上来,替我擦洗身体,还有些我从未见到过的花瓣,香味十分的浓郁,以至于整个房间里都充满着香味。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想要问,但是看到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不得不把自己的好奇咽进肚子里,估计问了也是对牛弹琴,于是只好任由她们处置。 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洗浴完毕,她们将我从浴池里捞了出来,将我身上擦干,并且撑开我的手臂,就在我不知她们要干什么的时候,几个侍女便拿出大红色的袍子给我披上了身子。 这红不是暗红,而是鲜艳的红,几乎要和周围的纱幔融为一体,像是被血水给浸过了一样。 披上之后,便有个侍女来到我的前面,给我绑腰上的束带,我心中一惊,难道不给我穿内衣吗?! 我赶紧问那个长舌头的女鬼:“我的内衣呢?” 我见她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立马用手比划着说:“就是我之前穿的,你们脱下来的,我要穿那个,或者你们有新的也行。” 女鬼闻言后,无辜耸耸肩,气的我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256.他 这不穿内衣对我来说就跟没有穿衣服一样,这对许多现代女性来说都一样把,哪有不穿衣服的。 我荒唐的说:“那,那也得给我一个里面穿的衣服吧,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啊,稍稍低下头。就能看到里面。” 我可是要穿着这身衣服去找孙遇玄,和无影,但是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甚至还有凉凉的风从我腿间穿行而过,这种羞耻的感觉,简直让我都无法迈开腿,更别提救他们了! 然而,我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后,所有的女鬼都直愣愣的看着我,一个个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尤其是那个长舌头的鬼,明明就知道是什么,却故意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 但是,她们不给我。我总不能说连这件都不穿吧,到时候,我就更没有脸见人了! 现在我对地府哪哪都不太熟悉,并且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凶险,所以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免得倒时候被禁足,或者丢了小命要好。 于是我只好心死的不再做过多的挣扎,等到衣服被完全穿好之后,我整个人还是木然的。还好这件衣服够长,也绑的够紧实,至少不用担心我会春光乍泄。 我正想问下一步要干什么的时候,几个侍女便托起了我五六米长的裙摆,在带领之下,来到了一个充满女性气息的房间,应该就是所谓的闺房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就算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那个被叫做‘王’的男人,是要和我成亲!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至少我乖乖的听了话,就不会死的那么快,说不定成亲之后,他一高兴,就把孙遇玄和无影都给放了呢!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和他结婚的对象,会是我,我是一个活人,他们地府里不也应该娶门当户对的鬼吗? 我想的脑袋疼,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或许这一切只要等到我见到轿子里的那个男人的容貌,就真相大白了吧。 他会不会?真的是万倾?我的脑海里,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这个疑问,万倾的行为很反常,经常性的出其不意,所以,这种事情是他的可能性非常的大,除了他,我也再想不出别人了。 难道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个让薛家墓群的尸体都下跪,又和我有一定关系的男人,会是谁? 几个侍女围着我,给我化妆,带发髻,将我的脸涂涂抹抹,跟她们一样,像是糊了一层厚重的面粉,我想推开她们,因为脸上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受了,但是我的手却被另两个侍女拿在手中,她们在给我做‘美甲’。 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贵妇级的待遇,但是我可没有这个福气消受,时时刻刻都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像是屁股底下长了蚂蚁。 那发髻,至少有五六公斤中。色泽光亮,绝对是活人的头发做出来的,想到此,我不由的一阵膈应,但还是无法逃脱她们的魔爪。以医鸟弟。 头上被插上了好多珍贵的装饰品,可是这只会增加我头上的重量而已,压得我腰都弯了,酸痛的直都直不起来。 而她们几个却像是很满意的点点头,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模糊的脸,心生一股恶寒,这画的也太丑了吧,都能把我给吓死。 她们把我扶到了床上,几个人看守着我,我跟着几个女鬼大眼瞪小眼,感觉时间被无限的拉长,真是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个长舌头的女鬼结结巴巴的跟我说,说我们现在要等待吉时,我的头皮猛然一抽,难道说今天就要结婚了吗?至少给我个心里准备吧,别过来之后,人没有见到,却莫名其妙的和别人结了婚,如果我跟这个人真的结了婚,只怕这辈子都没法在回到人间了! 我坐在床上,一个劲的在心底呼唤孙遇玄的名字,虽然我们之间的心电感应很弱,我几乎感觉不到,但是,我还是期望他能给我一个回应,他现在,被关在了哪里呢。 对,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我在婚礼上突然逃了,那个被叫做‘王’的男人一定会生气,然后降罪给我,这样我就会被关到关押孙遇玄他们得地方,并且还可以不用和他结婚! 我不知道我这么想,会不会有点天真,但是我绝对不能跟这个男人结婚,如果救了孙遇玄,他却知道我是通过和别人结婚才能救他,以孙遇玄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允许。 我不能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伤害,我把我认为最好的付出给他,然而这些东西却不是他喜欢的。 有时候,付出用错了方式,还不如不付出,感情,不是只要自我感动就会幸福。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看清轿子里的那个人长的是什么模样,然后再做决定,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孙遇玄的名字之后,逐渐的平和了下来,也没有了方才的烦躁,既然要我等,那就等吧,在婚礼进行之前,总归会见到他。 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受苦受难的过程,因为头上的发髻,实在是太重了,为了防止弄坏发型,所以我不得不一直僵直的坐着,用力的挺着腰杆,就算偶尔想要稍稍弯腰偷懒一下,也会被人推了起来,重新被迫我坐直。 于是我只好暗暗的轮流翻他们一个白眼,然后继续等,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于是立即抬起头,看向他们,只见房间里来了另一伙的人,都是些男的,应该是过来接我的。 他们二话不说,便拉起我的手,将我拉上轿子,然后把我抬了起来,轿子前有一个人掌管着灯笼,大概是给我们照路的,虽然没有半点的作用。 我们一行人像是在黑色海域中漂浮的小舟,浮浮沉沉得,一直飘荡到未知的地方,直到在一个鎏金大殿面前停了下来,这间建筑得风格与之前的截然不同,而是透露着威严与霸气的恢弘。 想必,这就是那个男人住的地方了,难道说,他们是带我来见他的吗,想到这,我心脏竟然紧张的噗通跳动,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 或许,根本就不用等到结婚的那天,我现在就可以惹怒他,让他把我关起,或许他会一个不乐意把我给咔嚓了,但是我的鬼魂,还会和他说同样的话,还是会惹怒他。 我下了轿子,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走了进去,在通过一个房间的之后,我看到了一抹欣长的背影,他穿着一身扎眼的红,背影高挑,看起来非常的眼熟,但由于宽大的衣袍挡住了他本然的身姿,所以我并不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是谁。 他的头发如墨一样的漆黑,直直的流泻下来,在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由得一阵失望,因为我认识得人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长头得发的人。 不对,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万倾的头发,因为他一直都穿着个厚重的袍子,万年不变。 可是,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得脸上并没有带面具,难道说?他把面具给摘下来了?想到这,我不由得隐隐感到激动,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万倾的话,我完全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了! 于是我轻咳了一下,问道:“万倾?” 他听我叫道之后,只是保持原来的动作,没有动弹,有风鼓起了红色的纱幔,以及他宽大的衣袖,让他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257.一巴掌后给颗糖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心里更加的确定了,如果他不是万倾的话,应该会给我回复一句不是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于是我自觉把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 “你是万倾?!”我激动的想要站起来。然而厚重的头饰却把我重新压了下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尸王么?所以,这里是你的老巢?” “没想到真的是你,我早该猜到的,你把我抓过来是为了什么?还给我穿上这身衣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朝他吼道,然后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的说话,谁知道他竟然把我给定住了。 银色的面具,不曾打开的轿子,在某种意义上都起着掩藏的作用,包括那红色的衣服,无疑就是万倾了! 所以他现在将我定住,一定是因为被我发现,所以心虚了吧! “万倾,你把我定住干什么。你在装什么装,你为什么要隐藏的你的脸,你把我放开,你个变态,你把无影弄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我刚说完,面前的万倾忽然伸过来了手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他侧着身体,肆意飞舞的黑色发丝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面,让我一时间根本就看不见他的容貌。 难道说。我刚才的那句话惹怒了他?好,很好,只要现在我说出让他把我关押起来的话,就达到目的了,可是,他的手掌的攥的异常的紧,几乎要把我的喉头给挤压成一条缝隙,我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说些什么了! 我得双手抓上他的手腕,使劲的往外拽,脚尖被他拽的离地,只能胡乱的扑腾,看来,他这是要把我掐死的节奏。 “你……”我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换来的却是他再度加大手上的力气。让我彻底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脑袋越来闷,由于喘不上气,所以眼泪被逼得流了出来,掉落到他的手上之后,终于让他那坚如磐石的手有所反应,似乎是颤了一下。 都说男人最怕女人哭,那我就哭给他看,下定决心之后,我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外翻涌,大概是因为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烦,所以他一扬手臂,把我给丢了出去。 我的身体砸到了床榻上,手被那冰冷的浮雕划出了一道口子,有鲜血杳杳的流了出来。我被那坚硬的床边硌的骨头粉碎的疼,咬住嘴唇,浑身抽搐,冷汗直流。 本来还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抗痛能力,没想到还是会来的这么猛烈,收拾了好长时间的妆发已然散乱,头上的钗子也凋落的乱七八糟,足以见得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该死的万倾,他到底是有多恨我,他把我弄到地府来,让我与他成婚,是不是就是为了折磨我,所以,那个损坏我和孙遇玄之间婚契得那个人,也是他对吧?! 想到这,我默默的攥起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那铺着红色绸缎的床铺。以爪余血。 他驻足看了我一会,他的视线如同刀削,看得我犹如针芒在背,就在我趁着沉默猛然转过身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得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那胡乱飞舞的红色纱幔,预示着他其实刚刚走过。 他走了之后,我还未能有半刻消停,便有人走了进来,正是先前那些‘折磨’我的侍女,随后,又进来了一波男人,他们摆弄放在房间中央,宽大的床榻。 这房间的床榻离地很矮,床榻的顶部往下缀着红色的薄纱,以及红色的流苏,将床榻的的四角都包裹在红色的薄纱之中,为这室内,添了一分朦胧与旖旎。 我承认,这绝对是许许多多的女孩子所期望的婚床,只是在我的眼里看来,却跟棺材没什么两样。 那些侍女开始再度摆弄我的头发,一个个对我手上流出的血液垂涎欲滴,却不敢轻举妄动,我看到她们慢慢尖锐的眼神,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们不会为了我的血,而破坏规矩吧。 我害怕的问那个长舌女鬼,那些男鬼在干什么,她结结巴巴的回答我,嗓子里像是被块石头给噎住了。 “是,王……吩咐他们、把床、换……换掉。” 我闻言,愣了愣,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吗?这可不像他的性格,万倾他是那种巴掌打到底,也不会给甜枣吃的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惊觉自己竟然对这一切处之泰然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的手指摸向手上的阴阳界,这段时间,两个戒指就像死了一样,跟我没有任何的感应,而现在,我摸向它的时候,它竟然微微的颤动的了一下,我心中不免一阵欣喜,但是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不知道万倾他有没有发现我手上带的阴阳戒,如果他发现了,应该会抢走吧。 我已经放弃去挣扎了,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结这个婚的,至于具体通过什么办法,我也没有想好。 忐忑之中,终于迎来了所谓的‘吉时’,寂静的地府,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的,先前还黑暗的大道上,忽的挂满了一串串的红色灯笼,四周喧嚣无比,好不热闹。 几个侍女将我的发髻上插了两串直直脱到地上的金色珠子,看起来分外的雍容华贵,然而,其中更加诡异的便是身边的这些鬼,一个个嘴巴像是拉上了拉链,硬是不发出半点的声音。 或许他们在交谈,只是我听不到罢了。 红色的轿子再度降落在地面之上,有侍女将我扶了进去,当红色的珠帘放下的那一瞬,我的心也跟着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那举办婚礼的地方得,只是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翘首以盼的鬼魂,他们小声又兴奋的讨论着,有些话竟然还被我给听懂了。 “这就是王最爱的那个女人啊,长得真漂亮。” “哪里漂亮了,你眼光也太差了吧,听说,王消失的这段时间,就是为了去找她呢,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吸引王的地方,还没有我一半好看。” “就是啊,听说,这个女人心肠可歹毒了,当初还要害死的小公主,就因为……” “嘘,你们不想投胎了,小心王把你们扔进凌池里,打散你们的元神!” 我听完之后,猛然回头看向她们,发现那几个女鬼正在抱团,说闲话。 “要死了,她是不是听到了,你看她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人了!” “不会的,她是人,应该听不见。” “怕什么,果然她就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是个狠毒的女人。” …… 她们得谈话声逐渐远去,我复又转过了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狠毒的女人?小公主?王最爱的女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们会不会是搞错了?!这地府我可是第一次来啊。 经过那几个无名小鬼的碎碎念,我的心变得更加的忐忑,虽然和万倾第一次见面时,各方面都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跟他会有什么故事,而且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从哪里能看出来他爱我?就在刚刚的时候,他还想要杀死我呢!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地府的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我一直都挺喜欢红色的,但如今,我看到红色就想要吐。 疑惑之间,轿子咚的一声落地,我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主殿,透过珠帘望去,可见房中坐满了宾客。 大婚之日,新郎却不亲自迎接新娘,可见他是故意给我一个冷板凳坐吧。 258.天堂到地狱 如果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的话,他一定会把我关起来吧,但是仔细想想似乎有些莽撞了,如果他也把我扔到了凌池里去了该怎么办? 要不然,就先跟他把婚结了?不行,我不能再背叛孙遇玄第二次了。搞不好,他正在某一处默默的观看着这一切。 “吉时已到--” 殿内一个带着红色帽子的鬼扯着嗓子嚎道,就像老公鸭的嗓子一样嘶哑难听,随后,稍稍沉寂的地府中便又响起喧天的锣鼓声,还有孤魂野鬼的欢呼声,还真的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一个侍女为我带上了大红色的盖头,然后领我进入大殿之中,我盯着自己的鞋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直到我的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双红色的靴子,我浑身一颤,因为以脚的方向可以判断出来,此时,我跟那个人是面对面的。 “一拜……” 那个公鸭子嗓子的声音忽的停顿了下来。因为他还没有说完,我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视线之内,只有他那红而有型的靴子。 我的双手撑在地上,低着头,用极其抱歉却又坚定的声音说道:“对不起,这个婚我不能结,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十分抱歉忤逆了王的一番好意。是我自己不领情,还请王降罪。” 我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空气之中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只剩下宾客的唏嘘声,还有一声轻微的咳嗽,我闻声,立即从盖头之间的缝隙过去。 然而,当我的视线投过去的那一瞬间,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因为此时坐在宾客席上,发出咳嗽声的人,竟然是万倾!他的脸上还带着银色的面具,嘴巴上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我心惊得狠狠抽搐了一下,难道,我从一开始想错了。我看着面前那依然一动不动的鞋子,顿时头皮麻了一大片,如果真正的万倾的站在一旁,那我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我用力的抽掉了自己头上的盖头,由于抽的太用力,导致头发上的发簪全部都变得东倒西歪,看起来狼狈至极,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盖头拿掉的那瞬间,所见到的脸。 他表情阴鶩,脸色青黑,整张脸僵硬的绷着,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有的只是浓墨一般的深黑。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麻木的疼,我望着他,眼神逐渐由惊慌转变为了痴痴凝望,眼神之中有着揉碎的疼。 “孙……”我刚叫了一个字,随即,嗓子里就像卡了一根鱼刺,刺痛的说不出话,滚烫的眼泪忽然扑簌的落了下来。 他,竟然会是他! 他穿着一身的红色,与我初见他的那天如出一辙,可是,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我想到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到孙遇玄。 因为他从来没有向我提过,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鬼,可是现在…… 可是现在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他眼神之中的狠厉,冷漠与拒绝,让我心悸又心痛,甚至还想向后退去。 “这么想见他?”孙遇玄金冠束发,眉宇间积满阴沉之色,我垂眼,发现他尖尖的指甲已经嵌入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射在我的身上,直观的表达着他的愤怒。 “不,不是……”我苍白的说着,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恢复出来,我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他不早点让我知道他是谁,如果早一点,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孙遇玄,不是的,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现在,现在是怎么回事……” 而他却丝毫不理会我的手足无措,冷冷得说道:“既然你这么想他,我就成全你。” 他挥了一下袖子,然后背过身去,修长冷硬的背影像一道屏障一样。 “来人,把王后给我压下去。”他寒寒的说,立即过来几个男鬼过来压制住我,我想挣脱,然而却只抓住了他的袖子。 “孙遇玄,我之所以下地府,就是来找你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承诺给你的婚礼已经完成,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孙遇玄甩了一下手,袖子便从我的手中脱落了,我被连带着差点栽倒在地上,要不是几个鬼架着我,只怕我会像个弃妇一样,毫无尊严的扑倒在地。 而真正的万倾,却也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银白色的面具像他的脸一样的僵硬。 我本以为孙遇玄的芥蒂会是万倾,但我没想到,他最在意的那个人,竟然会是无影,怪不得在我提到无影那两个字的时候,他会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前后待遇千差万别,押解我的人给我带上了沉重的手链,以及脚链,让我光脚走在如同磨石一般的路上,仅仅几步之后,我的脚上便出了好多的血泡,流了一地的血,但是那鬼差却还是推搡着我,把我用力的往前推,让我走快点。 “别动我!”我怒视着他们,把他们吓了一跳。 “呵,牛气什么,一天之内就失去了王的宠爱,你跟地牢里的那个男人,一起下恶鬼域吧,别指望着王还会回心转意,你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另一个鬼差笑道:“这个替代品死了,下一世,还有新的替代品,要怪只怪你自己,不懂得讨王的得欢心,你再也没有机会了!”以欢页才。 替代品…… 为什么这三个字,听起来会让我这么心痛呢,我忽然想到那几个说闲话的女鬼,她们说,王有个最爱的女人,那么,那个孙遇玄最爱的女人会是谁呢?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心酸可怜的替代品么,所以孙遇玄才会毫不怜惜的弃如敝履? 我疼的抽搐,回想到孙遇玄之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经变了个人,不再是人间的那个孙遇玄了。 现在的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万人拥簇,在再也不需要我了,再也不需要我这单薄的关爱了,对他来说,我已经不能让他有任何的情绪了,是这样吗? 他说,他答应我的婚礼已经完成,从此两不相欠,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像鬼差所说的,他要将我丢进恶鬼域,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将我带到地府里? “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其中一个鬼差用鬼语小声的说着,却被我的大脑给翻译了过来,仿佛他们说的是我所熟悉的语言。 “怎么说?” “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把她处死的,你看王刚刚的表情,就像当年……” “当年……” 两个鬼差相视一下,便收回了视线,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跋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脚下的路平坦了不少。 等到来到所谓的地牢时,我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只见我们的头顶上方,漂浮着一个倒锥子的空中之城,到处散发着黑色的气息,足以渲染它的黑暗。 两个鬼差夹着我的胳膊,带我飞了起来,压入了地牢。 “进去。” 其中一个鬼差把我推了进去,我瞬间便跌倒在了房间的最角落处,绝美的红色喜袍已经变得肮脏不堪,更加的衬托着我的狼狈。 就在刚刚,我被那个人抛弃了吗……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抱起酸痛的膝盖,摸着残破的脚掌,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堂到地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然而转手,他便把我推进了地狱。 259.无影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让我心痛不已,他怎么会是王呢,怎么会是王呢。 怪不得万倾会说孙遇玄是他的对手,孙遇玄有那个能力与他抗衡,所以。一直以来,孙遇玄都是在隐藏他自己的实力?甚至说,每一次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他明明有那个能力救我,却选择在一旁袖手旁观? 他这么做,是在引导我么?那么他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我不由得苦笑出声,笑自己的愚蠢,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但是现在,他在我的眼里,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我甚至连他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是我太狂妄自大,还幻想着自己可以单刀匹马的救他。我的忐忑,我的担惊受怕,我的绝望与希望,在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因为这些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他甚至,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我。 冰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不是故意的。而是我真的好心痛…… 或许,不是他不给我解释的时间,而是根本就不想听吧,他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和万倾的那个吻,而生气,而离开,要不然,万倾也不会就那样好好的坐在那里。 他可是鬼王,而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孤魂野鬼,‘孙遇玄’,如果当时,按照他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会让万倾尝点苦头吧。以欢岁弟。 那么。他和万倾之间,存在这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是朋友,还是利益,或者是旗鼓相当的勾心斗角? 我生平第一次,整个人累成了一滩软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累过,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脊梁骨,被碾碎了全身的力量。 所以,那个出现在薛家墓群红色轿子里的人,就是他,可是,那些尸体为什么要向他下跪? 想起他在甬道说出的那句话,他说那不过是幻境,是我的先知能力造成的。我那么的信任他,不知道他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蒙蔽了多少次,我的视听。 那天他之所以会聚集所有的尸体,就是为了侧面保护我吧,即使到了那种时刻,他还是在伪装,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婚契被毁,只是他不想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而已。 所以,他想让我爱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除此之外,他不想和我有过多的牵扯,他说过,他要给我一个像样的婚礼,只是这场婚礼,却变成了我的葬礼。 可是。他欠我的不止是一场婚礼,还有一颗真诚的心。 兜兜转转,反反复复,我终究是没有想到,那个真正剪短我翅膀的人,不是何若宁,而会是他…… 但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他这样对我?在我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只有他是我的依靠,可当今天,我终于想要拥紧他的时候,他却狠狠的将我推开。 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得脑袋浑浑噩噩,思绪飘渺,人一在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就会胡思乱想,可我不确定,我到底是胡思乱想,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难道不是吗? 我抱住了腿,脚底一直往外渗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伤心过度,所以身体才会没有了自动愈合的能力。 “哭的那么伤心,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 一个干净温烈的声音钻进了耳朵,我浑身一颤,立马撑开肿成胡桃模样的眼睛看向对面,一张绝代风华的脸,瞬间映入了眼底。 他的头发如同飞流而下的银河,银白色的眼睫如同初冬绽放的雪花,他的眼睛是冰蓝色的,没有任何的杂质,而他的衣服亦是洁白无比,纤尘不染。 他看起来宛如上好的青花瓷,一个呵气间,仿佛都会染脏他。 他理应是坐在银树下的上仙,风流倜傥,飘飘如缕,而不应属于这肮脏的人世间,满目情深,为一人而绽。 “无……无影。”我叫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立马就站了起来,刚想要伸手抓住那玄铁色的栏杆,便被狠狠的烫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之上被烫出了一片黑色的印记。 而无影,嘴唇微张,显然是想要阻止,却没有来的急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无影,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随即哽咽的说不出话。 其实挺惭愧的,我并不是因为见到无影而想哭,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可以让我的放声哭泣的人。 无影微微抿起嘴巴,温柔的说:“疼了吗?” 那一瞬间,我忽的呆滞了,因为我发现无影所在意的不是我话的内容,而是我本身,他不在乎我是不是为了见他,在乎的只是我疼不疼……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疼。 他也没继续说什么,而是告诉我,说:“你别再碰那个栏杆了,有几个鬼想要逃出去,结果魂飞魄散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碰。” “没有,反正逃不出去,我才不给自己找痛受。”他说完,笑着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我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对不起。”我垂下了眼睛,对他抱歉的说道:“都是因为我……” “少臭美。”他打断了我的话,说:“我就是想来地府玩玩,要不然,凭我的本事,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我闻言,不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宽心,还是这地府就像他说的那样,困不住他。 “你为什么看到我来地府了,却一点都不惊讶?” 他闻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微笑,但是他不回答我,我心中的疑虑就更深,好像无影,是故意被抓进地府的。 “你回答我啊。” 我说完之后,无影只是将手从栏杆里伸了出来,然后让我把手伸给他,我问了一声干嘛,他说他有个东西要送给我,我便将信将疑的把手伸了过去。 他的手心朝下,好像真的攥着什么东西,于是我就费力的伸出手,尽量的不去触碰栏杆,将手掌在他的手下摊开,准备接住。 他的手慢慢的靠近,就在我以为有什么东西要落下来的时候,他柔软修长的手却忽的握住了我,肌肤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下。 “因为,看到你的那一刻……” 他轻轻得说,刻意拉长了尾音,眉目之间,极尽宠溺。 “只有开心。” 我呆滞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他得手很软,一如我当初第一次握住他的感觉,只是我的心境却变了,不能像当初那样坦然了。 我刚准备松手,一记狠厉的鞭子忽的抽了过来,在那瞬间,无影将我的手像后推去,以至于那鞭子完完全全的落到了他一个人的手指上。 他那白皙的手指,瞬间便渗出了血,他却立即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 “王,小的告退。” 拿鞭子的那个鬼差,在抽完我们之后,就离开了,显然这一鞭子,并不是他擅作主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能够听懂鬼语了,虽然语言不一样,但是它会自动在我脑海里翻译过来,这一点让我在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堂皇。 但如今,我最好装作听不懂,这样我才能从那些鬼的嘴巴中听到更多的‘秘密’。 我收回手,朝鬼差离开的方向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即映入眼帘。 他冷着面,如同结满寒霜,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微微的酡红。 他整个人,阴暗了不少,因为我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竟看不到一丝光彩。 260.他的态度 我看着他,哑口无言,只能无力的攥起了手指,难道,又要被误会了么…… 但是我绝对不能当着无影的面,极力否认什么。如果我的这样做了的话,那我又把无影至于何地,他已经为我付出了这么多,难道我还要不顾他的感受践踏他的脸面么。 我不会这么做的。 孙遇玄他只是沉默着一张脸,双眼微醺,却是深不见底的冷静。 我读不懂他眼睛里的意思,一向的读不懂,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是因为不够爱他而读不懂他的意思,而是因为他对我,有所隐瞒。 我与他对视了几秒,短短的几秒之内,我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不敢在抬头看他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现在的我。看向他的时候,有一种企及不到的高度,追赶不上的距离。 孙遇玄用眼角睨了一眼无影之后,用手用力的一吸,那阻挡我的栏杆便向外打开了,我条件反射的朝后瑟缩一下。 “你……你……”我结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能小步的后退,但是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繁杂的裙摆,把自己给深深的绊了一下。狠狠得朝后摔去,孙遇玄他明明可以接到我,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熟视无睹。 我虽觉得委屈,但也不会在他的面前落泪,于是把脸扭到了一边,不去看他,做无声的反抗。以厅刚圾。 他见我这样,便朝我走了过来,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 “你什么意思。”他压低眉头,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说的冷硬,我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只觉得嗓子发干。好像现在这样,都是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怒视着他,一肚子的怒气没有地方去发,我的脚现在还在流血,这些都是拜他所赐,难道他这样子说,就代表这一切不存在么。 他忽然将我拦腰抱起,说:“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他虽然语气宠溺,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笑意,以至于我呆在他的怀抱里,感觉自己好像冷得结了冰。 我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然而这期间我已然完全愣住了,看向无影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孙遇玄挺着身子。直视着他,寒寒得说:“本来,我想断你一只手,但想想,还是换个方式。” 他话音刚落,无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冲击力似得,一下子便跌到了房间的最里面,他单膝跪地,背对着我们不断的咳嗽。 我这才发现,无影的背部竟然有大片大片的血迹,绝对不是刚刚孙遇玄造成的,而是在我看到他之前就有了。 他一定是怕我内疚,所以才在强撑着吧,把美好的一面留给我,痛苦而阴暗的那一面留给自己,无影。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明明知道孙遇玄要来,还要握住我的手,对我说那样的话! 我心疼无影,尤其是在一抹无形的光线劈在他身上得时候,我的身体都跟着抽了一下,我想给无影求情,但那样只会加重孙遇玄对无影的讨厌,所以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言不发。 我无法去揣摩孙遇玄此刻的意思,但我却感觉到,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 孙遇玄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看着默默忍耐的无影,说道:“如果忍不住了,不用撑着,跟看守的人说一声。” 无影听到孙遇玄这么说,并没有吭声,莹白的眼皮微瞌,没有向这边看来。孙遇玄带着我飞出了地牢,先前的两个带我来的鬼差噤若寒蝉的跪在了地上,头完全贴在了地上。 “王,请饶恕小的们吧。”其中一个鬼差,声音发抖的说道。 “当然要饶恕。”孙遇玄扭头俯瞰他们,然后对着身旁其他鬼差幽幽的命令道:“送他们两个去凌池。” 那两个鬼差听到‘凌池’两个字,立即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但是孙遇玄根本不做理会,抱着我转身就走。 其中一个胆大的鬼站了起来,抱拳对孙遇玄说:“王,小的们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并没有错,王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违背自己得准则,请王三思。” 我能感到孙遇玄捏起了拳头,大概是这个人的‘教训’引起了他的怒气。 然而,这个鬼却抱着必死的决心似得,依然说:“王,你难道忘了她给你带来的痛苦吗,难道您还要重蹈覆辙吗?” “滚--!” 孙遇玄忽的怒吼了一声,头发上的金冠随着那声怒吼,碎裂成了碎片,如墨的青丝凌乱的垂了下来,为他平添了几分苍凉之感。 随着他的吼声,方才还活生生的两个鬼差竟然碎成了粉末,连话都来不及说,围观的人瞬间吓得脸色苍白,怕祸端波及到自己。 孙遇玄平平的环视了他们一周,那些鬼差瞬间心领神会的一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有乌黑色的血,迸溅了出来,就像墨汁一样。 咬掉的舌头掉在地上活动了两下,便消失不见了。 孙遇玄这才转过身子,抱着我继续走,他的表情哀默,步履缓慢,走在漫天飞舞的红色绸缎之中,让我有种他在祭奠什么的感觉。 想到了那一句替代品,我心都凉了半截,于是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他似乎是察觉到了,脚步狠狠一顿,我便从他的身上跌落,摔得我屁股几乎要裂成八半。 我怒视着他,一把扯断了遮挡我视线的红色纱幔,他挑了挑眉头,这倒是他的招牌动作。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我嗓子疼得就像是塞了一片刀片,说出的话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不是孙遇玄。” “是。” “你不是!”我有些激动的否认:“孙遇玄才不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误会我。” “那就不是。”他衣袂翩翩,与周围强烈的红几乎混为一谈。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显露给我,现在你就莫名其妙的成了鬼王,还莫名其妙的把我关进了牢房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只有一个问题?” “你穿成这样,还留着长发,我怎么可能猜出来是你嘛。”我讲着,委屈得得皱起眉头:“我为什么在你们带我走得时候没有反抗,就是因为我想见你,我想救你,就算救不了,也可以和你抱在一起当一对亡命鸳鸯。” “可是,可是我得来的是什么……”我哽咽的说:“我的来得就是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婚礼,还有一句两不相欠的话。” “我告诉你,你欠我的欠的大了,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完,凭什么你说不欠就不欠了,凭什么!”我越哭越伤心,把眼泪尽数的抹在了大红色的喜袍上,止不住的抽泣。 他身子没有动,手却伸了过来,用没有手指的指甲摩挲着我的唇瓣,我仰起头,颤抖的看着他。 “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至少我没有选择,让你永远生活在谎言中。” 他蛊惑的笑了,说的话,听得我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现在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要像以前一样,还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从此两不相欠,我在人间过我的良辰美景,他在地府享他得雍容华贵。 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像当初一样的,自然而然? “你爱我么。”他突然,冷冰冰的问。 我不假思索的答:“爱。” “既然爱,那你是否愿意,牺牲点什么?” 他在我嘴唇上游移得手指,忽然用力的叩了下来。 261.受不了 他把我的嘴唇掐的生疼,再用力一点的话绝对会流血,可是这痛,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 似乎就在刚刚,我还看到了我们之间重归于好的前兆,两个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他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仿佛他愿意利用我,已经是他对我的一种恩赐。 他为何,要将我心中这段最美好的感情亲手磨灭,让它变得肮脏不堪,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如视珍宝的,小心翼翼的呵护! “我不愿意。”我睁大通红的眼睛怒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不愿意?”孙遇玄挑着眉头,了然似的颔首:“原来,只对我吝啬。” 他说完之后,甩掉了的下巴,差点让我的脖子抽了筋。 他背着手。扭过身子,像是要走,他的背影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色彩,我怕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便是他口中的那句牺牲。 于是我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 “松开。” “我不松。” “松。” “我就不!” 我站到了他的面前,天知道我这么做需要多大的勇气,我看着他,说:“孙遇玄。我想跟你好好的说会儿话,我会心平气和的,你也不要什么都不说。” “就算,就算要撇清关系……”我说到这几个字时,喉头难免颤抖,但是我还是压制住了:“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分开了吧,放心,我绝对不会纠缠你的,我只是想弄清楚。” “为什么不纠缠?”他说,抬眼看我:“知道么,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我闻言,愣愣的看着他,想要问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得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我默数五声,如果你愿意和我谈,就呆在我面前别走,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谈,就默默的消失掉。” 他闻言,眼皮微垂,算是默许,于是我闭上眼睛,缓慢而忐忑的倒数,当我数到‘一’的时候,终于颤抖得撑开了眼皮。 然而,视线里只余留下一条飘着红色纱幔的扬长大道,空无一人,刹那间,我只感觉心都死了。 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的眼泪还未坠下,身后便有个手臂揽住了我的腰,我心里一惊,然而身体早已离地,他带着我飞了起来,红色的衣服飘荡着,有风猎猎而行,穿过我的每一寸发丝。 我们像游荡在天空之中的两只彩鸟,相互依偎而行,其情缠缠,我就知道,孙遇玄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理会的,他心里还有我! 那一刹那,我只觉得我心里的那颗裹着外衣的糖果终于爆破,有迸裂的甜在心尖炸开。 他带着我飞过了许多地方,整个地府都映入眼帘。刀山火海,恶鬼苍穹,他还带着我踩着那些黑色的鸟背翱翔,深入到幽深的峡谷,里面盘踞着饕餮巨兽…… 这几天积累的压抑被一扫而光,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短暂而又裹满糖衣的幸福,终于,我们累了,我甚至能够听到他在我身后的喘息声,他带我来到一处可以眺望远方黑色海域的高山之上。 山上是遍野的黑色银杏树,一阵无向风吹过,树叶摩擦拍掌,窸窸窣窣的坠入,带着一股属于阴暗世界的美,我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上扬,想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 我抱着腿,余光里只能看到他红色的袍子,他带我来这,估计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清楚,以免隔墙有耳,我就知道,孙遇玄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生气,他一定是在那些鬼民面前故意说那些话的的。 也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紧张,我的心跳的特别厉害,吞吐的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 对方一句这样的话,以至于我炙热的身体像是忽然浸在了冰水里,激的我流了一身冷汗,我慌忙的转过身,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说这句话的声音。 红色的衣袍之上,却是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 “怎么会是你!”我瞪大了眼睛,惊慌的站了起来,舌头像是被粘住了,动不了了。 “我以为你知道。”他耸耸肩,干脆躺了下来,把手垫在头的下面,翘起了二郎腿“他早就走了,在你数第一声的时候。” 万倾的话音落下,我忽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在我数的第一声就走了,他就这么得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吗? 万倾斜斜的揽起嘴角:“你不会,还在期待什么吧。”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玩弄了的小丑一样,那么我刚刚的那些开心,那些甜蜜又算作什么,我为什么要显得那么可悲。 我的胸口憋的喘不过来气,看着远处那纯黑色的海域,有种我已经掉进去了的窒息感,方才还提起来的那颗心,此时狠狠的坠了下去。 “看来果然是期待什么了,要不也不至于这么失望。”万倾撇撇嘴,把别人踩在脚底,一直是他不变的作风,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他这个行为,这么得可恶! “你们都在耍我?”我问,忽的笑了出来。 万倾见状,脸上的笑脸渐渐的消失,因为惬意而晃动的腿,也变得僵硬。 “你们都在耍我!”我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捡起地上的黑色石头就朝万倾砸过去。 “凭什么这样对我,就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吗,就因为我打不过你们,所以你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欺负我,就因为我比较坚强不会喊痛吗,所以你们就毫不怜惜的踩踏我,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也是个人啊,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朝万倾丢了过去,他也没躲,那石头就这么砸到了他的身上。 “想要我来就来,想要我走就走,他算老几啊!凭什么玩弄玩我的感情之后,说一句两不相欠,我有心,我没他那么洒脱!”以厅布号。 “一个二个的,全部都和我打谜语,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却满口的仁义道德,我生在这个世界上,找谁惹谁了!” 万倾闻言,嘶了一声说:“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不会是在形容我吧?扣十分。” 此时我的怒气已经燃烧到了极点,偏偏他却是一副对牛弹琴的样子,还笑着看的津津有味,更是点燃了我心中的小宇宙。 “好,你们都想让我死是不是,那我就死好了,一了百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纵身一跃,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了算了,死了就不用去完成孙遇玄口中那该死的‘牺牲’! 然而,我身子还没来的急往下掉,就被人给捞了回来,由于惯性作用,我们两个一齐跌回了地上。 万倾绷着嘴角,一张严肃脸,教训我说:“下次要死就给我躲远点死,别在我面前死,摆明着让我去救,浪费我力气。” “谁让你救我啦,你个坏蛋!”我一把推开他,却踩到了自己的衣服,一跤跌在了地上:“要不是你上次提的那个鬼要求,我和孙遇玄也不会变成这样!而且你不仅没有把无影救出来,还玩消失!现在倒好,你摇身一变变成了孙遇玄的座上宾了!受苦受难的却是我!” 万倾闻言后,忽的一把抓住了我胡乱摇晃的手臂,把我压在了地上,声音里面竟是罕见的怒气:“我告诉你薛灿,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你要是再给我胡闹,现在就扒了你!” 262.现世 我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坏了,本来到嘴边的话,却生生的咽了下去,看向他的时候,只见他的嘴唇微张,有气呵出。 “你……你干嘛突然变得这么凶。”我说。眼神有些躲闪,明明看不到他的脸,我却觉得他的眼神很吓人。 “反正,反正让我死,不就是你们的愿望么,现在我都已经在地府了,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从这里跳下去之后,我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了,或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个错误。” 经过万倾的一阵吼,我整个人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冷静之后的我,语气无比的苍凉,我才发现。我非圣人,这一系列的折磨让我不由得精疲力尽,但是我总是把自己伪装成打不死的小强。 我以为,乐观向上的态度是能够解决一切的,可是现在呢,我却解决不了我的感情问题,我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乐观不了了。 孙遇玄对我的态度,便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错误又怎样,你都长这么大了,难不成要回炉重造么。” 万倾他又勾起了嘴角,一本正经而又带着调侃的说。我推开了他,他也撤掉了自己的手。 对啊,就算出生是个错误又怎样,事情已经都发生了,况且。我妈妈为了生我遭了多大的罪,我又怎能怪她让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万倾,我知道,这些人里,就你不会撒谎,所以,如果我现在要是问你一些事情,你一定会对我说真话吧?” 他耸耸肩,坐到我的旁边,不吃我这一套的说:“那可不一定,不会说谎的人,不是坦诚。是傻。” 我闻言,怒视着他,他别扭的移开了脸,手上捡了根木棍,在地上话着圈圈,轻不可闻的说:“问吧,我看着回答。”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在那暗自嘀咕:“就知道睁个大眼睛蹬我,野猫!” 我也没挺清楚他在那嘀咕什么,只是他画圈圈一定是在诅咒我,于是我就说:“你为什么要救我,是不是因为我对你来说,也有利用价值?” “嗯。”土农介亡。 他不假思索的答,果然是不屑于撒谎,以至于我在听完他这句话后,嗓子都发堵。果然,我就知道他不会干赔本的事。 “那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他手里的木棍顿住了,随后,他说:“做该做得事。” 这个所谓的该做的事,一定与湖底的沉船,已经沉船中的棺材有关系吧。 “你为什么也有穴口?” 他伸出手,看了看,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谁知道呢,出生的时候就有。” “你活了多久,为什么你的穴口会因为我的血给闭合,你为什么是尸王,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府,并且和孙遇玄这么和平的相处,还有现在,你为什么可以在地府里面来去自如?” 万倾侧着脸看我,扬起了一个蛊惑的笑容,轻浮的说:“你这么关心我?” “既然这么关心我,那跟我走怎么样?反正都会被利用,被我利用,至少比被孙遇玄利用要好受一些。” 万倾的这句话,轻易的戳中了我的窒息点,让我连呼吸都感到费力。 “怎么样,我保证会给你留个全尸。” 我捏紧了手掌,毫无底气的怒视着万倾:“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孙遇玄他连个全尸都不会给我么?” 虽然我看向万倾的时候,是紧紧的咬着嘴唇的,但是我的内心,却如同蚁穴一般,千疮百孔。 然而,万倾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让我整个人都要破碎掉的话:“不然呢。” 他笑着扬了扬唇:“我以为你一开始就会向我问他,他为什么会是鬼王,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难道不好奇吗。” 我当然好奇,我好奇的快要疯了,但是我不敢问,我怕所有的真相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溃不成军。 “如果你愿意讲,我就听。” “我不愿意。”他莫名其妙的说,我疑惑的哎了一声,随后他又说:“如果你愿意听,我就讲。” 连这都要争,我无奈,只好说:“我愿意听,你讲吧。” “从哪讲起呢?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孙遇玄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是孤魂野鬼也好,是鬼王也罢,我在意的不是他的身份,不是他的欺骗,而是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个,我该怎么回答呢,我想你得要亲口问他才行。” “亲口问他?”我自嘲的呵了一声:“是你说的,他可是在我数第一秒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根本就不想和我说话。” “你脸皮不是挺厚的吗?”他云淡风轻的调侃,把我酝酿好的情绪,一拍而散。 “他跟你说的是一样的话,他说他要利用我,如果一开始他不喜欢我,又何必招惹我!” 万倾闻言,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很头疼的说:“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我不擅长,也没法回答你,还有,你要是再把本王当做孙遇玄来骂的话,给我试试。” 我现在真是讨厌死王这个字了! “那……孙遇玄他,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万倾一本正经的看了我一会,随即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苦衷?哪有那么多苦衷,你也真是会想着办法给自己找心里安慰。” 听出万倾言语之中显而易见的讥讽,我尴尬的哑口无言,可不就是在给自己找心理安慰么,可是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变成这样,况且他的记忆可是清醒的很。 我锁着眉头,一筹莫展,自从稀里糊涂的来到地府之后,我的整个生活都变得一团遭,越来越深的疑团,越来越脆弱的感情,都把我折磨的快要疯了。 否则我也不会理智丧失的想要一了百了,其实,我跳下去的那一刻,是有私心的,我在心底还在期盼着,期盼孙遇玄会在下面接住我。 万倾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大概是看我一副愁云不散的模样,所以决定给我认真的说些什么。 我见状,便盘着腿,与万倾面对面坐了下来。 他郑重其事的说:“其实,你在人间遇到的那个孙遇玄,是孙遇玄的现世。” 我皱着眉头,根本就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他解释道:“就是人间的孙遇玄,而‘王‘便是地府的孙遇玄,鬼界不可一日无主,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在人间,生成出一个自己的转世。” 听完万倾的详细解答后,我才明白了过来,其他的鬼是需要投胎的,才会有自己的转世,但是‘王‘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用投胎,也能有自己的转世。 “转世的孙遇玄,不会有‘王‘的记忆,以及能力,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在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想要揭开自己死亡之谜的一个普通的鬼。” 我听到万倾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这至少代表着,孙遇玄在一开始遇见我的时候,并不是怀揣着目的的。 “但是冥冥之中,他会受到一些指示,以及他存在人间真正的目的,这种指示,先暂且说是第六感。” 第六感…… 怎么听起来仿佛与我的先知能力如出一辙。 “当他想要的那个东西渐渐成熟时,他的第六感会便的越来越强烈,甚至到后期,他会完全的想起他到人间的目的。” 想要的那个东西,渐渐成熟…… 我听到这的时候,心里竟然不受控制的猛然抽搐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弥散开来。 “当他的本质显露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会被地府强制召回,并且与本体合二为一。”万倾说到这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那天,在别墅地底下,我之所以这么逼他,就是为了逼出他的本体。”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那天看到的孙遇玄会与平时的他,天差地别!那么万倾之所以将孙遇玄的本体逼出来,是想让孙遇玄早日被地府召回? 万倾大概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然后说:“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存在是我的阻碍,以及,我不想再看你就这么傻下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却平静的说:“其实,早在那之前,孙遇玄就知道他存在人间真正的目的了。” 我浑身一凉,愕然的看着他:“你口中的这个目的,不会和我有关吧?” 他撇撇嘴角,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样。 怪不得,在后来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我总会有种孙遇玄离我越来越远的错觉! “可是,他完全不用如此的大费周章,如果他的目的是我的话,他在一开始,把我掳到地府里来不就行了吗。” 以他的身份,他如果想要从我这得到些什么,应该会不费吹灰之力吧。 万倾摇摇头,说:“这是必须要做的一步,因为你身体里的拿东西,只有在人间,才可以长大,而本体不能插手这件事,如果没有现世在你的身边做阻拦,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但是现在,它已经完全成熟了。” 我闻言,惊恐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我身体里的那东西…… 指的是它吗…… 263.精石碎片 “我得肚子里,难道真的有个孩子?”我这么讲着,眼珠瞪大,几乎要鼓了出来,屁股底下所做的土地,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刀山火海。让我无处躲藏。 “不是孩子。”万倾冷冷的否定了我:“而是……精石碎片。” 精石…… 碎片…… 这是什么东西,我皱着眉头,几乎要拧出了一个川字,难不成,一直在我肚子里活动的这个东西,是精石碎片?!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是精石?!”我结结巴巴的问,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却有种本能的预感,这个精石碎片一定不简单吧。 果不其然,万倾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加的到达令我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说:“精石一共有五个碎片,分别散落在人、魔、鬼、尸、妖、的五大统领手中,很显然,你就是人族的统领。” 我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你说的那个什么碎片是真的,我也不是什么人族的统领,国家主席才是吧。” 当统领这两个字再度钻入耳膜的时候,竟然是这么得刺耳。 万倾挑了挑唇角,丝毫不理会我的说:“你选择相信,或是选择逃避,都与我无关,我只负责告诉你,省的你傻的就知道团团转,到时候想要报仇,也总得有个方向。” 我看着他。浑身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生气而止不住的颤抖,我早就该发觉,我肚子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个孩子,因为它没有半点鼓起来的迹象。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无缘无故对姑姑的事那么上心的白姑,那个捷足先登的人会不会是她。 听我提起白姑。万倾便说道:“白姑,也是现世,她的本体,就在这地府之中。” 我闻言,再度惊恐的看着他,白姑变成石头巨人的时候已经够让我吃惊了,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万倾居然告诉我真正的白姑,就在这地府里。 万倾见我如此的疑惑,便头头是道的给我分析:“还记不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我五大碎片。” 我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他便继续说:“鬼的统领是孙遇玄,尸的统领是我。人的统领是你,而魔的统领,就是白姑。” 此时此刻,在完全听懂万倾这句话后,我的心脏上像是被中了一箭,麻痹的疼逐渐扩散开来,没想到白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来头,她到底同时,兼具着多少的身份! “那么,妖族的统领呢?”现如今,我已经在短时间内熟悉了这些称号,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迎来了一个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不懂,可我必须懂。否则我就会像现在这样,成为第一个被下手的对象! 万倾听完我的问题之后,竟然没有像先前一样的回答我,而是保持沉默,不过转念之间,我便忘记了这件事,没有继续再往下追究。 我想说声等一等,稍稍等等,好让我将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好好消化一下,但是万倾,他根本就不给我缓缓的机会,仿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给我说清楚。 “孙遇玄之所以把你带到地府,就是为了取你身体里的精石碎片。” “怎么取。”我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他所说的话语总和,也不及这一句来的恐怖吓人。 万倾殷红的嘴角勾了起来,与这暗黑色的夜,形成极大的反差:“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杀鸡取卵?” 我闻言,头顶上方似有闷雷炸响,惊白色的闪电,映衬着我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的颤抖。 他的意思是……孙遇玄要杀了我! 想法落定的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流失殆尽,流入那黑色的海域,与之沉睡,冰封,消亡…… “只是现在,你身体里的精石,还没有变成卵……”万倾的嘴角微勾,说的意味深长,我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有他得本体碰了你,你身体里的精石碎片,才会被完全激活。” “他为什么……”我的喉头,因为太过震惊而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为什么要收集精石碎片?” 他微掀唇瓣,说:“精石碎片不止他一人要,所有人都需要,只不过,每个人得最终目的都不一样,至于孙遇玄想要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万倾站了起来,红色的袍子拖在地面之上,落了一层的黑色银杏叶子,点缀的恰适其分,他微微动了一下,那黑色的银杏叶子便打着璇的飞了起来,随即软绵绵的落下。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你是那个众矢之的么?”他朝我走了过来,用身高压迫着我,嘴唇贴到我的耳际,轻笑一声,说:“因为你是最好欺负的那个,谁都想先抢到你这块没有难度的肥肉。” 他的嗤笑声还不断的萦绕在耳边,我却已经是握住了拳头,抖如筛糠,万倾他这是在告诉我,他们都在欺负我,但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却无可奈何。 或许,把我想的太没用了呢! “所以,你之所以会成为婚礼上的那位宾客,是因为你们连手了?” “嗯哼。”万倾没有一丝隐藏的回复到,轻佻的语气,似乎还对我的聪明有些赞赏。 “联合?”我呵了一声,说:“你们总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得联合在一起了吧,毕竟有你也需要这个碎片,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拱手让人,替别人办事。” “聪明。”万倾伸出手指,在我的脑门上弹了一个脑崩:“但是这种事情,应该叫做什么呢,商业机密?”他有些洋洋得意的说:“既然是机密,我就不便透露了。” “你!”我瞪着眼睛,怒视着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吊我的胃口,无异于将我整个人都悬挂在了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破例的和你讲这么多么。”万倾在我身边慢悠悠的踱步,言语之中带着考究。 他话音落下,我试着回答道:“你想和我联合?” “我对你真是越来越赞赏了呢。”万倾笑笑,露出一口皓齿,明明是一个明媚的笑容,却被他演绎的如同恶魔。 我笑了一下,说:“怪不得,我就说你不会做浪费口舌的事,你两面三刀,拉拢了我和孙遇玄,却拉开了我和孙遇玄的距离,这样子,获利的只会是你。” “获不获利你不用管,你自己衡量,如果你甘愿沦为你爱的那个男人的棋子,我也不介意,我只会可悲的为你拍掌。” 万倾负着手,站在边缘处,背对着我,他说话得时候,还刻意加重了‘可悲’这两个字,我会为了孙遇玄的目的,将我的性命拱手相让么,不,我绝对不会! 我知道,现在我身体里这块未被激活的碎片是我唯一的筹码,一旦碎片被激活,万倾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跟我讲话。 我望着万倾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背影之中少了一份洒脱,多了一份不属于他的惆怅,身处地府,他或许自身都难保了吧,还谈什么和我联合。 “你为什么选择我,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万倾转过身来,下巴微扬:“只有互相牵制,才会有永恒的合作关系,你与我联合,你肚子里的那块精石才永远都不会激活。” 万倾的这句话,传达给我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除了孙遇玄,谁都无法激活我体内的精石,这是为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和我联合,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阶段似乎没有,但是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呢?”他舔了舔牙齿,我后怕的往后退,的心想着他这个举动是不是要吸干我的血。 万倾闭起了嘴,然后说了句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说完之后,他便纵身一跃,从悬崖处跳了下去,过了几秒之后,又忽的从深渊处飞了起来,像一抹红色得烟雾,消失在了黑色的空气之中。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他就把我放到这里,我该怎么回去呢? 人一安静下来,所有的思绪就如同反刍一般,再度的涌上头皮,我无助的坐了下来,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黑暗,心生一抹苍凉之感。 我原以为,孙遇玄之所以不理我,是在生我的气,是因为我没有认出他,是因为无影,但是现在看来,我的这些我以为,都是我的自我安慰。 他怎么会去在乎这些与他无关的事情呢,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就是想和我完全的划清界限,以至于他在取我身体里那块精石的时候,会毫无愧疚可言……土农木划。 可是我呢,孙遇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爱上你,我又做错了什么? 人世间的种种,对你来说不过是南柯一梦,想忘便忘,想撇清就撇清,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湮灭的痛。 你要精石碎片,还是我的命? 264.今晚 然而,我所在心底发出的那最后一丝呐喊,却无法得到回应,就算孙遇玄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面对我的质问,他也会一言不发吧。 所以有的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过的比较幸福,就算死,也会死在甜蜜的谎言之中。 我观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我怕黑色的大鸟会把我分食,我怕同时处于这地府之中的白姑会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周围没有一条可以行走的路,我只能被困在这山顶之上,望着满目疮痍与黑暗,体会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带给我的惶恐与颤栗。 我万万没有那个勇气再次跳下这万丈深渊了,在听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第一次有种怕死的感觉,虽然我可以就这么死了,让我身体里的精石碎片永远都无法问世,让他们所有想要碎片的人,都无法得到精石。但这是弱者的做法,只有弱者才会通过伤害自己来让他人无法达到目的,而我,绝对不能再继续当那个肆意被蹂躏的弱者。 因为我的身上,绝不仅仅背负着我一个人的性命! 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能一直大难不死,不是我必有后福,不是我吉人自有天相,不是我能逢凶化吉,而是因为,我不能死。 想想,我所有侥幸存活下来的感动,都变成了讽刺。 既然精石碎片对他们都有用,那么对我而言呢。应该也是有用的吧,既然这样,我又何必一直做被动的角色呢。 我找到一块石头,靠了上去,想到无影那张脸,以及他背后的浓血。我便忍不住一阵心痛,无论如何,我都会,让无影脱离苦海的! 无影他是无辜的,孙遇玄没有必要抓着他不放! 我想了很多,很多。说不出我想了什么,但真的想了很多,我闭上了眼睛,不再去寻找下山的办法,因为我知道,孙遇玄他一定会派人把我给抓回去的…… 果不其然,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场景已然变了个样子,我抬起头,在看到那个黑色的背影时,竟然浑身瑟缩了一下,坐了起来。 看来万倾果然没有骗我,现在的孙遇玄与那日在万尸坑中变身后的他如出一辙。一身肃杀的黑色,以及长达五六米的黑色披风,映衬的他整个人威严而不可侵犯。 他察觉到了我的动静,立即转过了身,黑色而冷静的眼睛直视着我。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我已经不想最初见到他是那样得躲闪,我越是害怕他,他越是会摆出一副凌驾在我之上的姿态,更加不留情面的将我碾压,好歹万倾也说了,我是人族的统领,想要真正的让我死,也不会这么容易。 他一定觉得我会乖乖就范吧,那我就偏偏不让他称心如意,他都如此对待我,我又何必抱有希望。 他一直是他,一个冷静到无情的他,在一秒之内,他便可分析出完整的利弊关系,并且不留任何情面的,关于这一点,我是真的望尘莫及。 “是的,你根本没有打算隐瞒,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哦?那你的听后感是什么?” “那你呢,你要精石做什么,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的给你。” 我站了起来,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如此最好,我也不想在你这里白费力气,薛灿,你这明事理,不枉我们相爱一场。” 他盯着我笑,但他的笑容,绝对是我有史以来看到最残忍的笑容,没有一点感情可言,配上他嘴里的那句话,只会让我觉得刺耳。 到了现在这种时刻,他还不忘记冠冕堂皇一把,我们曾相爱一场?我们真的相爱过么,还是只有我单方面的爱过? “但是你说过,懂事的孩子……没有糖吃,懂事的女人……没有人会心疼。” 我仰头,与他冰冷的目光紧紧的接触在一起,手掌握上了他的胳膊:“所以,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我的嘴巴依然微微上扬着,然而尖锐的指甲却紧紧的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有蓝色的血液,顺着我的手指,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 “我亲爱的,鬼王大人。”我的语气冷的仿佛结了冰,眼神之中的寒霜,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那个我。 我敢肯定我无法放下这段感情,但是,我必须伪装自己放下了,这样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不会卑微的垂下头。 所谓越爱越恨,我要用我的举动告诉他,我可以比他还要洒脱,还要容易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即使冰封自己,我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孙遇玄丝毫不理会我早已陷入他胳膊里的指甲,而是对我露出了一个蛊惑的笑,伸出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嗜血的嘴唇向我吻过来,我没有躲藏,反而迎合上去。 他得唇擦过我的嘴角,来到我的耳际:“尽情享受今晚吧。” 说完,他的唇来到我的脖子处,我闭起了眼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留下凉薄的泪水,我还在期望什么呢,他的一丝怜惜,或是一丝温情。 不,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激活我身体里的那块精石了,他根本就没有为我考虑过丝毫。 我那颗已经死了得心,终于再度的死了一次。 他凉薄的手指,缓缓的撩起我的喜袍,带着薄茧的手,迂回在我的腿的内侧,我缠上了他的腰,他将我轻轻一压,我们便双双坠入那冰冷的大床。就像他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一样,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将我的衣服剥落至肩头,将我的上身暴露在他得眼前,或许他在上一秒还是冷静的,但在这一秒,他的眼中已然掺上了一抹杂色。 我苦笑一声,我是不是该感谢呢,感谢我这副残破的躯体,还能让他丧失冷静,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可悲。 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黑而柔亮的长发坠落在我的肌肤上,与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如同我们之间,只剩纠缠。土私尤血。 “你不高兴?” 他得嘴角微掀,寒寒的质问,难道我现在连不高兴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说我不高兴,你会停下来么。” 他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说:“薛灿,你没以前可爱了。” 我微微的张开嘴巴,想哭又想笑,以前么,他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论以前,如果把我当块橡皮泥,想捏成什么模样就捏成什么模样才是可爱的话,那我宁愿一直都不可爱。 他细密而轻巧的吻,沿着胸口,贴着下巴,来到我的嘴巴,他的唇与我紧紧贴在一起,从里面挤出气流声。 “不要变。” …… “无论我怎样,你都不要变。” 他闭着眼睛,一直保持着吻我的动作,像是在轻声呓语,我嘴唇微张,像是一朵沉重的云,忽的被打散了,有水汽在我的眼底迅速凝结。 孙遇玄,这句话,你为什么不说给自己听呢?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让我不要变,难道我还要对你唯命是从,才对么? 我只是,负责跟上你的步伐啊…… 他伸出舌头,挑开我的唇瓣,我曾迷恋他的吻,但是现在,我只在里面问道了利益的味道。 我紧紧的合起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没有一丝退让。 蓝色得血液瞬间弥散开来,带着一股子凉腥味,他迅速的撤开了,震怒的看着我,用手指擦着嘴角的血,眼角如钩。 “玩什么?” 他语气平平的说,带着与空气如出一辙的寒凉。 265.送你的礼物 我笑了,笑的妖冶至极,模仿着他的语气说:“不是叫我好好享受今晚么,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叫可望不可即。” 他和我对峙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像是嘲笑我的幼稚,他收起烦躁的情绪,准备再度压身而来,然而我却率先的将锐利的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处。 “再往前进一步,我就杀死自己。” 孙遇玄考究得看着我,说:“这么抗拒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你根本就动不了。” 他坏笑着,收起了手指甲,然后用指腹在我得肚皮上画着圈圈,如此暧昧的姿势,却让我浑身阴冷到极致,因为他想要的那个东西,就在里面。 在人世间的时候我便该想到,白姑她们对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步步紧逼,而孙遇玄却连问都没问。提都不提,如果他心里没有想法,他多少会探索一下我的肚子之中到底有什么。 呵,我可真是蠢啊,一直这么‘关心’我的孙遇玄却对我的肚子视而不见,这本身不就奇怪么。土私斤才。 可是一个人,一旦真正的相信另一个人,那么他的眼睛将形同虚设。 我也学着他得样子,露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然后伸出了舌头,像他展示了我的舌尖,上面有着蓝色得血液。 我舔了一下嘴角,然后对他笑着说:“你记性可真差。我刚刚才吞了你的血,现在你的什么控制术,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孙遇玄方才还有些轻佻的表情忽的变了模样,像是僵在了脸上,看的我是心情大好,没想到吧。他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冷眼问道,绷着一张脸,严肃至极。 “啧,看来你的小鬼给你传达的消息不准确啊。” 我说完之后,孙遇玄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变得更加铁青。仿佛要把我吃了一般。 其实,万倾在飞下山崖之后,递给了我一张字条,而我之所以靠在那块大石头上,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窥探到。 果不其然,只见万倾在字条上写着: 身后有人,看完销毁,食孙遇玄的舌尖血,他便控制不了你的行为。 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靠着石头,心惊胆寒得,硬是将字条碾成了碎片,如此看来。万倾教的办法果然正确,要不孙遇玄也不会脸色难看到这种地步。 我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天知道我要在那种极度心痛的情况下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有多难,这也算是对自我的一种训练吧。 孙遇玄压低没有,沉沉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的指甲指着自己的心脏,绝望又执着的说:“放了无影。”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看是你快,还是我快了,如果你快,固然好,如果我快,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想死?”他说着,紧紧攥住了手腕。 “不,我不想死。”我的语气,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是你逼我得。” 他凝视着我,此时他身上黑色的衣服已经脱落到了胸膛处,被我挖烂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在这一瞬间迅速的凝结。 “放还是不放,一句话。”我通红着眼,怒视他。 “你竟然为了他,威胁我?”孙遇玄倏地伸出了手,攥住了我的下巴,语气震怒。 “你不用强加给我背叛感,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与无影没有半点的干系,我只要你,把他放回本来属于他的地方去!你之所以表现出你介怀的样子,不过是为了拉远我和无影之间的关系!让我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罢了!” 我坐起了身子,衣服再度往下落了一大截,虽然我现在的形象极其不雅观,但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 “我在问你最后一次,放还是不放!”我言语之中带着决绝,不等他回答,手指便轻而易举的落了进去,瞬间,鲜血淌了出来。 孙遇玄见此,用力的打掉我的手,即使他的动作很快,但我的手也不慢,以至于我在手离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虚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最终,我们的速度相当呢。 孙遇玄的眼睛微微扩大,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会来真的,放羊娃的故事谁都知道,我必须要在第一次就让他知道,我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只有这样,在下一次的时候,他才会重视我的威胁。 而不是一笑了之。 就在这时,一声急匆匆的‘报--’钻入了耳朵,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脸色苍白的鬼差便走入了殿内,孙遇玄大手猛然一挥,厚重的喜被便飞了起来,恰好在那个鬼差进来之前,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孙遇玄没有看我,就开始严谨的整理自己的衣服,而我虽然受伤,却也是小心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想到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就这么‘坦诚’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脸上便迟来的羞热。 “什么事。”尽管他说话得时候,语气起伏不大,但却难掩眉宇之间的愠色,以至于趴在地上的那个鬼差瑟瑟发抖,生怕步之前那个鬼差的后尘。 “地牢的那个,逃……逃走了。”鬼差哆哆嗦嗦的说完这么一句话后,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恨不得把脸和地面紧紧的贴在一起,这样就不用看孙遇玄那张震怒的脸。 “你们是干什么的?”前一秒他的声音还不紧不慢,后一秒便冷了下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是您说,您说……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您和王后的。” “王后?”孙遇玄重复后,哼笑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往后伤的不轻,你们好生照顾着。” “是,王。” 这瞬间,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了一排侍女,都毕恭毕敬的低垂着脑袋,软软的说了一声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孙遇玄最后那句好生照顾着,那么得别有深意呢? 此时他已经将自己整理的妥当,然后一副王者姿态,不急不缓的离开了,然而,在他离开之后,我便听到了方才那个鬼差啊的惨叫声,不过一秒的时间,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我听到孙遇玄冷冽的声音钻入耳畔:“不懂得变通的声音,下场就是消失。” 他话音落下,周围的鬼差便对他唯命是从的俯首称是,为什么我觉得他得这句话意有所指呢,他是不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不要一根筋? 在确认完孙遇玄彻底离开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我至少达到了我最初的目的,一个是救无影,一个是阻止身体里的那枚精石被激活,显然,我都做到了。 我长舒一口气,然而现实却丝毫不给我喘息的空闲,那些侍女们蜂拥而上,说要给我的伤口止血,但是我还能不知道她们的花花肠子,她们不过是想在手指上沾点我的血,然后偷吃罢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放心她们手里所谓的‘药’。 这时候,只见先前那个长舌头的女鬼站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一直冲我摇头,她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叫我千万不能抹他她们手上的药是吗。 我紧紧的抓住了被子,现在该怎么办呢,逃跑倒是可以逃走,但是外面那么多的孤魂野鬼,就没有这里好逃了,就算我躲过了那些鬼的纠缠,也不知道回到人间的方法啊!地府里面根本就没有路,哪怕是稍稍移动一下脚,都会迷失方向。 不知道,无影现在有没有顺利的逃脱? 然而,就在我想的出神得时候,手忽然被拉住了! 266.大逃亡 我以为是那些过来拉我的女鬼,当即条件反射的甩手,然而甩了一下,却没有甩掉,我厌烦的看了过去,发现那个拉着我不松手的人竟然是无影。 我惊得张大了瞳孔。但使我这么惊讶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身上那层层叠叠,新旧交替的伤,挂满了他白色的衣帛,我从未见过有人会伤的这样惨,孙遇玄他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他怎么可以对无影下手这么狠,无影他又有什么错,有什么就冲着我一个人来,不好吗?! 身边的女鬼想要再度蜂拥而来,我却圆睁着眼睛,弓着腰,叫她们不要过来,然后慢慢的向后退,如同一只捍卫自己领土的野兽,又确实是一个陷入绝境的人。 那些女鬼见状不由的向后撤退。却也是退三步,进两步,仿佛我们这边势头一松懈,她们就会围攻过来,无影用力的抓着我的手,饶是这样,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现在的身子,虚到了极点。 也对,那地牢,又岂能是普通的地方,如果谁都能从中逃脱,那么它在地府之中就失去了它的威信,加上无影先前就受了不小的伤。这么已累计,造成得后果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在他自己逃跑都困难的情况下,他却还要找到我,带我一起走! 我有种预感,今天。我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我虽然这么想,但是却没有松开无影的手,因为我想陪他一起走,我想在最后的关键时刻,送他一程。或者为他挡灾。 只有真真切切的为他做些什么,才不枉费我们朋友一场。 就在我和无影同时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女鬼忽然像老虎一样的扑了过来,将我后背的衣服撕扯掉了一大块,有的手在接触到我的血液之后,直接会被烫的消失掉。 与此同时,我与无影一起奔跑的那跳道路上,忽的伸出了无数条的手臂,从红色的纱幔之中穿了过来,然后不停的挥舞着,想要拉住我们。 这些手臂上,无一不带着尖利的指甲,挖到皮肤上的时候。会立即出现大片的血痕,我因为有血做保护的缘故,那些手在消失了几个之后,便不敢再招惹我,但是无影就不同了,他本就残破不堪的衣服被撕扯的更加的褴褛。 皮肤上的血已经由红转变为黑色,可无影他却丝毫不在乎,他似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用最快得速度跑,如果不是我这个凡人的身体做拖累,他早就一股烟似得消失不见了,因为我,他连离开都无法潇洒。 或许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他来找我,是要带我出去,但现在,我觉得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送我出去,他殿后!土私吗才。 我想要把血抹到无影的身上,来阻挡那些如同利爪一样的指甲,但是我身上的血量太少了,并且没有那个时间差,白姑曾在我的血里面注入金漆,或许我的血液也会对他造成影响。 在短时间之内,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最后忽的想到了一样自己好久都没有用的东西,穴口! 我现是用黄金指甲,将那些手臂一一削断,但这根本就起不上任何的作用,一是因为我在无影的后面,二是因为另一边还有大量的手臂,三就是因为,砍掉一只,还有千千万万只。 “无影,你先上去,这里交给我!”我冲无影大声的吼道,他却置若罔闻,像被迷了心窍一般。 “你快到上面去,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快飞上去,我会在下面跟着你的速度!快!”我再一次声嘶力竭的喊道,太过用力,以至于太阳穴都被震得生疼。 “飞不上去的,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嘴巴里!”无影绷着脸,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我总觉得有微光一闪而过,寒冷的,精明得,执着的:“只有一只跑,在它完全闭合之前,跑出这里!” “那你丢下我吧,你自己跑,我们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胜利就够了,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不用管我!” “我不会不管你!”他也用强悍的语气回复我道,说:“永远都不会!” 我跟着他跑的脚步差点狠狠的停顿了下来,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们两个铁定会一起完蛋,到时候,谁也跑不出去,孙遇玄一定会加倍的折磨他。 那么我,岂不是什么都失去了么…… 于是我狠狠的往外抽真自己的手,用平生以来最绝情的口吻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我不想离开地府,我想留在这,我相信孙遇玄他会回心转意的,就算他现在不爱我,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你知道吗?!” “我为什么让你走,就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快点走,这样我和孙遇玄之间得误会就会少一些,你对我来说,完全就是阻碍!”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救我吗,如果我们两个一起逃,根本就逃不掉的,孙遇玄会对一个跟别人私奔的女人做些什么,这些不用我提醒你吧,他会更加狠厉的折磨我!” “无影,你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能不能不要连累我?我真的受够了!”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上却是在一遍遍试着打开自己的穴口,它好像真的被堵住了,无论我怎么用力都不行!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无影听了我的话后,依然是一言不发,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手部的力量在一点点得减弱,我以为他的内心终于被我击垮了,却不料,他只是体力见底了。 他为什么会那么执着,难道他就不会觉得难过么,如果是我得话,早就丢掉这个女人让她自生自灭了,可是,他却依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我。 他应该是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我也发现我们前方的路正在越变越窄,这就像是一场生死时速一样,稍稍一个喘息,便就会被夹死在其中。 无影将我狠狠一拉,抱在了他的怀抱之中,然后朝上飞去,然而,我们身边的墙却以更快的速度增长起来,不到一会儿时间,便黑压压的盖过我们的头顶,随即,一个用力的击打,我们两个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以超高的速度做着抛物线落体运动。 就在面前两扇手臂墙即将合成一条缝的时候,我和无影跌到了最低点,刚好从那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逃出来了! 我大大的喘息了一口气,眼睛跟前忽的发白了一下,太惊险了,我差点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扭过了脸,与无影相视一笑。 然而,无影他却没有向我一样露出笑容,而是紧紧的绷着脸,严肃的看着头顶。 我跟着看了过去,只见那半空之中,站着一个男人,他黑色的披风翻飞着,如同鬼魅的旗帜,他就这么悠闲得看着我们,仿佛我们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糟了,我竟然忘记了孙遇玄,我还以为我们只要跑出那手臂墙,就是胜利,此时看来,我们不过是迎来了另一场战役! 我在这种时刻,扶起了无影,我看着他,给他力量似得,而无影也对我弯弯嘴角,示意他没有事。 一番苦战下来,我和无影早就没了个人样,如同落架的凤凰,带着一丝丝凄惨美。 只怕在这么下去,无影的血液就会像那干枯的油灯,消失殆尽。 我转过身,直视着孙遇玄,没有半点的退缩。 267.大战怪物 我见孙遇玄久久没有动作,下意识的张开了手,稍稍挡住了无影,孙遇玄见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我只感觉到耳边有呼呼的劲风吹过。像是大嘴巴子不断的往脸上抽。 现在,我跟无影的身后,便是那两串大红灯笼,两串大红灯笼后面便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上,有成片的黑色大鸟,他们在等待着分食我们的身体。 我与孙遇玄就这样对视着,有微妙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暗暗流淌,不时浮动着刀光剑影。 我虚无的喘息着,连撑开的手指都在颤抖,难道,就要开始了吗? 然而,就在想法落定的那一刹那,孙遇玄忽地扬起了手臂,带起了一大片的风,连林间的树木都被吹得沙沙作响。随后,先前那无数只手臂做得墙,竟然开始迅速地萎缩,直直地挺立起来,幻化成一个满身都是手臂的人。 他的脸上长斑脓包,如同一个站起来的蜈蚣,看起来分外的恶心,渗人,如果刚刚我跟无影没有逃出来,是不是代表着,此时我们已经在这个长胞的怪物嘴吧里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有些庆幸,我简直无法相信身上裹满东西的粘液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应该是生不如死吧! 在得到孙遇玄指令后。那怪物猛地提起上半身的手臂,轰隆一声,砸到地上,形成所有的手臂都接触地面的状态,活脱脱一只,长满人手的怪物!我跟无影脚底下的土地剧烈的晃动。差点就一个不稳向旁边倒去,倘若我们现在占得不是这里,而是桥上,只怕那桥,在刚刚这一动静之后。会立马碎成无数节。 孙遇玄还未动手,我跟无影却被率先压制住了气势,光是面前这个浑身是手臂的怪物,就足够我们折腾的,很显然怪物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恐吓我们,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便弓起身子,如猛兽一般,纵身一跃。厚重的身体便朝我们飞了过来。 咫尺之间,真的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错觉,我在这巨大的怪物面前,显得渺小无比。土大吐圾。 然而,怪物真正的进攻对象,并不是我,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我,就直接朝无影飞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要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伸出了黄金手臂,猛然掏向他的心窝,这怪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反应这么快,一时没有防备,人背后偷袭成功。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高兴,因为我发现,这怪物的心口处,竟然比岩石还要坚硬,以至于我的指甲蓦然一痛,差点流出血水,那怪物给我刺激的眼红,转手就想过来攻击我。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观战的孙遇玄不知道发出了什么指令,以至于那怪物在无数只手臂向我伸过来在那一瞬间,忽地停了下来,随即,心有不甘地看了我一眼,转而再度攻击无影。 无影灵活的飞了起来,双脚停在了那怪物的肩膀上,脚部用力,象是要活生生地拧下那怪物的头颅,但显然,他低估了怪物的能力,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那怪物身上的所有手臂都抓住了无影,只要稍稍用力,无影就会被撕扯成碎片! 无影用力地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没有作用,站在高处的孙遇玄,优雅的开口:“逃啊,怎么不逃了?” 无影紧闭着双唇,就算心里面再不服气,此时也只能保持沉默,但他却象是在惩罚自己似的,眉头紧皱,恨自己不能把我带走! “孙遇玄!”我仰着头,朝他大喝了一声:“记得我说过的话吧,如果你不放了他,你就永远无法拿到那东西!” 我双手紧握成拳,胳膊用力的绷紧,仿佛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无法支撑住自己,救出无影,是我最后的底线。 “很显然,我没有答应。”孙遇玄扬起暗红色的嘴角,笑的妖冶之极,如同一支迎风而长的罂粟花,毒性强烈却肆意招摇。 “好,不答应是吗,那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将黄金手臂立于面前,宽大的手掌遮挡住了我的整张脸,我屏住呼吸,开始默默的发力,手臂上的某一处鳞片,竟像受到了气流的吹动一般,开始快速翻飞着,不一会儿,那一部分的鳞片就开始脱落,飞插到那怪物的身体里。 我的手臂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黑色洞口,仿佛暴风中心一般,周围的黑色气流在我的手臂上聚集,旋转,如同巨大的漩涡! 我的手臂对着那怪物,大声的道了一句‘收!’,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指令才能够让穴口听我的话,但是,它应该与我是心意相通的吧。 果不其然,在我念完一声‘收’之后,怪物的手臂,竟然被活生生的撇段,随即像是进了搅碎机一般,眨眼之间便没了形状,通通的收进了我的穴口里。 我只感到浑身一凉,随即一股气流从穴口延伸至头顶,像是体内的某种东西突然被贯穿了一样,直教人神清气爽。 第一次尝试成功之后,我便更加的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那怪物见状,心里大叫一声不妙,于是擅作主张的开始撕扯无影的身体,然而,如果无影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败的人,也不会存活到今天。 我还没有看到无影做了什么,那怪物的手臂便开始逐个断裂,我瞅准了这个时机,立即从后方踏上那怪物弓起的后背,一路歪歪扭扭的狂奔,一瞬间便来到了那怪物的头顶。 既然无影在一开始就选择攻击这怪物的头部,一定说明头部是他最薄弱的地方,由于裸露的血护体,所以那些鹰勾一样的手无法阻碍我的前进。 我弯起手臂,箍住了那怪物如水桶般粗细的脖子,用爪子深深的挖了下来,然而他的脖子太过僵硬,以至于我一爪下去,并没有对他造成过大的伤害,反而弄得我一手腥臭的液体,但是我完全顾不了那么多了。 此时我已经急红了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面前的这个怪物给打倒,打死,让他永远的消失! 孙遇玄根本不急着致我们于死地,否则他也不会让这个怪物与我们单打独斗,他就像是看戏的人一样,站在高处,看着我跟无影一点点的将体能消耗干净,等到面对他得时候,连抬起眼皮的力量都不在有。 看着我跟无影被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怪物手下,苦苦挣扎,他一定很得意吧,这就是强者的悠闲,可我偏偏要他无法痛快下去! 我握起拳头,怒吼一声,一拳砸到了那怪物的脑袋上,伴随着手骨碎裂的疼痛,那怪物的头颅瞬间凹下去了一个深坑,迸溅出了腥臭的液体,然而我此时已经完全杀红了眼睛,快速的出拳,接连不断的砸到那深坑处。 终于,他的头骨已经完全的碎裂了!我将胳膊向后拉去,如同拉了一张大弓,随即手上的力量们的像前砸去,这一拳,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只听噗叽一声巨响,青绿色的汁液迸了我一脸,但同时,我的手臂竟然直直从他的头颅里穿了过去-- 刹那间,时间仿佛都禁止了,我唯一能听到的,便是我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我竟然…… 做到了…… ‘轰隆--’一声巨响钻入耳畔,我所踩着的那只怪物,竟然像高楼大厦一般,轰然倒塌,惊起了无数的灰尘,及隐匿的雅雀。 我转过身,半低着头,朝着孙遇玄,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268.死了吗? 然而我还未得意片刻,便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我机敏的回过头,只见无影的脚的手臂竟然被铁链捆绑了起来,掉在了那两串红灯笼之间。 他白色得身子,如同幻影一般。在两串红色灯笼之间摇摇欲坠,身上片片的血迹,如同被拔了毛的孔雀,甚至不时得,有血从上面低落下来,扑嗒一声,晕开一圈血红。 我通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那个始作俑者,如此高的高度,我连仰望都困难,更别提去救他了。 我在下面心急如焚,可无影却依然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在怎样的险境中一般! 孙遇玄笑了一下,讽刺的说:“知道这条链子叫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愤愤的将脸扭向一边,却不料孙遇玄的声音忽然清晰的响在耳边。他一字一句的说:“这叫……栓狗链。” 说完之后,他便冗自低低的笑了出来,我再度扭头,发现他依然在很远的地方,只是声音靠近了而已,他这句话,不就是在骂无影是条狗么!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的无影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我抬头看去,只见他此时的眼睛已经不是纯净的冰蓝色了,与此同时,远处的孙遇玄也静默的,勾起了一个微笑,仿佛这一幕。是他所期待的一样。 “我说了,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你放了他,孙遇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奔溃。喉头哽咽的哭出来,但是我却忍住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一定无法理解我此时的心境,当和那个你深爱的男人不得不撕破脸皮时,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 我之所以会痛。是因为我还抱有虚无缥缈的希望,是因为我还爱他啊…… “如果还要你为他挡,那他是不是男人?”孙遇玄不怒反笑,定定的看着无影,他眼里透露的信息,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为什么我总觉得,孙遇玄这么做,不仅仅是在阻拦我和无影,而是为了其他的某种目的。这种目的是什么呢,我虽然不知道,但隐隐约约总觉得与他无缘无故把无影关押在地府里面有关联。 我刚想把手对准心脏的位置,孙遇玄就阴阴的警告道:“你想让我把你的手也拿铁链栓起来么。” “我还可以咬舌自尽。” “咬吧,看来你书果然没读好,咬舌并不能自尽。” 他现在也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方才倒下的怪物,现在已然渐渐的融化干净了,没有留下一丝丝痕迹,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我甩了甩手上腥臭的液体,质问他:“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 我话音一落,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逐渐从透明的空气中显露出原形:“打败他,或者,被他打败。” 打败炼骷?!这看似很难办的事,其实也有可以攻破的地方,因为我知道,炼骷他怕我的血!我可以利用这个优势,打败他,然而转念一想,我不由的一阵沮丧,他的火焰确实怕我的血,但是他的骷髅权杖却不怕啊! “如果你打赢了他,我就放走无影,如果你败了,那就完成我们之间未完成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心中一颤,完成我们之间未完成的事么…… 我不想答应,这种带着交易的性质让我感到恶心,然而事到如今,我除了答应,还有权利说不么?毕竟无影现在,就被掌控在他的手里啊! 他完全可以不与我做这个交易,所以我根本无法威胁到他。 “好,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不要在我心里,连最后一点的光辉都消失殆尽,我在心里默默的说,这种对峙的感觉,让我的整颗心都在的撕心裂肺的疼! 炼骷见状,没有一丝的迟疑,便运起火球,朝我丢来,我伸出手臂,另一只手抓住小肘处用来支撑,随即,那火球便与我金色的鳞片相接触,火球加速的旋转,飞散出无数的火星,而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烫。 脚步被逼的滑出去五六米之后便被我猛然得停住了,我伸出手,一拳将火球打散! 此时我那黄金鳞片已被烧的发红,于是我朝着炼骷狂奔过去,一拳砸到他的权杖之上,他的其中一个骷髅,被我打的粉碎,并且灼烧成了粉末。 炼骷大惊,竟然往后退去,顺便抡起了权杖,为其加速,然后在一权杖向我砸了过来。土大女血。 这一权杖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只感觉骨骼处传来碎裂的疼,由于惯性,我的腿直接跪在了地上,将那石头地面,跪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我顶了一下肩膀,直接把他的权杖顶了起来,炼骷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惊呼,大概是没有料到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脱离他的压制,我一把抓住了他的骷髅头,用力一扭,便直接把那骷髅头拧了下来,随即朝他的脸面处扔了过去。 只听到炼骷一声闷哼,朝后踉跄着走了几步,脸歪到了一边。 这种感觉真的爽到了极点,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由自己主宰着这一切! 炼骷的弱点应该也在头部,因为他的头部,乃事他最脆弱的地方,他让我吃了这么多的亏,甚至一度的想要提取我的记忆,只要现在我将他的那颗头颅拧掉,所有积攒的屈辱便可烟消云散! 然而就在这时,炼骷却丢掉了手中的权杖,他已经不仅仅满足于骷髅权杖对我造成的伤害了! 随着权杖叮的一声敲击地面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宽大的袖子像是受了风的鼓舞,呼啦啦的飞了起来,随即猛地朝我推送过来,我的胸口一烫,一时没来的急防备,便中了招,我的衣服被烧烂,但神奇的是,竟没有太大的痛感。 “怎么可能会没事?!”炼骷冗自轻呼一声,随即再度朝我攻击过来,这次他用了两只手,我虽然不痛,却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以至于我的身子直接飞了起来,然后狠狠的跌落在地上。 距离之高,以至于我竟然一口血吐了出来,然而,我还没有力气再去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炼骷便又一记火团丢了过来,我被击打的翻滚一下,嘴巴里血腥味更甚,浑身的力气就像是一把散沙,再也拼接不起来! 打架就是这样,两个人之间,维持这一个天平,一旦一边的天平落了下去,那么便会一直落下去,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在我和炼骷之间的情况就是这样,他现在已经完全占领了优势地位,以至于我在他得连环攻击之下,再也无法再次的站起来。 炼骷用脚勾了一下权杖,随即那权杖就像带着旋风一样,朝我飞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这它,却无法动弹,直到它砰的一声巨响,撞击到我的脑门上时,我都没有来的急躲开,以至于我整个身体再度朝后翻滚几圈,额头上杳杳留着鲜血。 大概炼骷知道我的血对他有伤害,所以才不断的用脱离身体的火球攻击我,我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命大。 我拼命的咬紧牙关,嘴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我浑身的骨头都碎裂成了渣子,可我必须依然坚持,不能放弃,我知道,只要我一放弃,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虽然能力不强,但是我有骨气,我绝对不会向他低头的,绝对不会! 我看向孙遇玄,只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揉碎了,即使我伤成了这样,他还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年轻的我们大概都怀着一种偏执吧,以为自己伤到不能在伤,那个人就会在乎,就会对你显示他时常掩盖的那一面。 可现在,他亲身将我的偏执演变成可悲。 我双腿剧烈的摇晃着,就像站在冰面上一般,我用单手扶地,将自己支撑着站起来。 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站在高处的那男人,晦涩的眼睑之中,终于流露出了一抹赞赏的微光,他一定以为我会求饶吧。 我有可能会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求饶,但是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这是我最后一丝的底线,最后一点的价值…… 炼骷见状,冷笑一声,在我站起来的途中,开始运起一团巨大的火焰,火焰之大,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四周掀起了猎猎的大风,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的皮肤被风吹得不停的抖动,衣服都快要从身上剥落。 此时只听到轰然一声巨响,那个火球就朝我飞了过来,火球比我还要高出好几个头,带着摧毁之式向我滚滚而来,我的下巴几乎要掉落到地面上,眼睛里都印着通红得火苗。 我得头发被吹的向后飞去,像是要从头皮上脱落一般,我死死得要着牙,闭紧了眼睛,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成交叉状,用来抵挡,可这无异于用一根树枝去抵挡飞速而来的陨石! “啊!”我撕心裂肺的大喊出声,仿佛在一瞬间滚入了熔炉之中,就像被融化了一般。 一定会死的吧!我会被烧化,我会被燃烧,我会变成灰烬一样的物质,飘飘摇摇,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我的双膝跪在了地上,被火球推得与石头地面摩擦了十几米,我所经过的地方,乃是两条血路!我已经苦不堪言,我就要毁灭! “啊!”我用尽浑身的力气,发出最后一声嘶吼,紧紧的皱着眉头,张大了嘴巴,胸腔用力的萎缩,我将力气积累在胳膊上,想要将那火球推开,但是最终,我还是像被砍断了脖子一般,无力的垂下了头颅。 就这样…… 结束吧…… 然而,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忽的听到背后传来了雷鼓的声音,闷闷的,响亮的,像是有千军万马,出现在了我的背后一般。 是什么呢……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了…… 我得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已经受伤的额头再度与地面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好疼啊…… 可是这疼,不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我的眼角,酸楚的眼角,终于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水。 在死之前,在消失之前,我想放声痛哭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下辈子的我,不想在为这样的男人,流泪。 面前的火球不知为何,竟然缓缓的腾升了起来,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嘿吼--嘿吼--” 像是训练有素的官兵,正一步一步,坚定得朝我靠近。 269.阴兵 安静的四周一瞬间嘈杂了起来,我只听到周围的鬼差纷纷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其中有一个鬼差大叫一声,口中感叹道:“是阴兵,她居然招出了阴兵!” 此话一出。四周再度传来的了一片巨大的哗然之声,随意,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阴山里的阴兵,不属于王的军队!” “她竟然请来了阴山的阴兵,在没有王的帮助下……” “她果然,有资格做我们的王后。” “是啊!” …… 分不清来源与方向的声音源源不断的钻到我的耳朵里,充斥着我的耳膜,以至于我的脑袋几乎都要爆炸掉,好吵,头好疼啊! 我双手支撑着地面,一点点的再度爬了起来,只见那不知为何而被升在高空中的火球,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刻,那高空中的火球便逐渐扩大,加速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强劲的气流波动。以至于炼骷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甚至腿部渐渐的弯曲下来,用力的跪在了地上,他膝盖下的土地不断的开裂,越裂越大,炼骷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但是他却根本无法躲开。 强劲得风吹起我的大红衣袍,让它豪迈的翻飞中,仿佛在为我摇旗呐喊一般,我因为滚烫的气流,而不得不深深的眯起眼睛,但我的视线,却没有一丝的飘忽,残破的身体也没有一丝的动摇。 没想到。我竟然绝境逢生!这来之不易的幸运,让我丝毫不为眼前这个苦苦挣扎的人感到一丝丝的同情,甚至恨不得他赶紧死,他死了,孙遇玄就必须兑现他的承诺。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轰然的巨响。那火球以光速砸了下来,不过顷刻之间,便将炼骷整个吞没。 估计炼骷刚刚在出招的时候,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所以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储能。要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逃都逃不掉! 我伸出手臂,用红色的广袖挡住那迸溅的火星,然而衣服上还是被烧出了好几个破洞,我拍了拍,将火星拍灭,丝毫感觉不到烫。 只见面前那个巨大的火球开始开裂,不到一会儿时间便碎裂成无数的火苗,如同岩浆暴发一般。散落在地上的各个地方,却死心不改的依然燃烧着,就好像炼骷会随时复活一样。 我伸出了脚,踩灭我面前那一点余留的火星,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我真的已经累了,连做表情的时间都没有,我的喜怒哀乐全部都挂在脸上,疲劳至此,又怎能有时间得意? 我满身疮痍的看着孙遇玄,我们彼此对视之间,这绝对是我最狼狈,却最有底气的那一次。 这一刻,我才深有体会,真正使你变强大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成为你敌人的曾经爱人。 在他面前,我不肯懦弱。 我仰视着他,脸上,身上,都是数不尽的血迹,我发现身边的那些鬼差在看向我的时候,神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至少,在我把炼骷打倒之前,他们看我的眼神还是带着鄙夷的,但现在,却是尊敬,不逊色于对孙遇玄的那种尊敬。 我的嗓子里面如同塞满的砂砾,说出的话都是刺痛的,我说:“孙遇玄,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什么承诺?”孙遇玄挑挑眉头,明显就是在装蒜,也对,这不过是口头承诺,他想说话不算数,就可以不算数,但是,我不肯相信,他会如此卑鄙。 我刚想说什么,孙遇玄就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就你有军队么?” 说完,他的袍子无风自起,用力的抖动了一下,如果非要形容,他的披风就像一面巨大的黑色令旗,在号召天下。 随后,本是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等待听令的鬼差的地面上,竟然忽的出现了一只庞大的军队,士兵们一个二个银甲裹面,手执长矛与盾牌,脚上蹬着及膝的铁靴,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十分的震慑人心。 士兵们严阵以待,脸上没有丝毫得表情,他们的身上无一不往外冒着寒气,冰冷的低气压,让人丝毫不敢靠近,只可远观,不可近瞻。 我几乎看不到他们铠甲之中的眼睛。 那么孙遇玄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以为就你有军队? 我感到我的背后也有彻骨的寒冷,不亚于面前的寒冷,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我的背后,紧紧的盯着我似的,正在等待我的命令。 就在这时,孙遇玄一声令下,面前的士兵便忽然放下长矛,巨大而整齐的撞击声,听得我浑身猛然一颤,冷不丁的抖了一下。 正想要往后退的时候,我得身后也同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以及带着丹田之气的吼声。 我再度被吓了一大跳,瞬间便转过身去,只见我身后,乃事黑压压的士兵,与孙遇玄的军队有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头发高高梳起,眼神清晰而有力,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令人臣服的威严。 我的喉头突然被卡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先前的那些对话,什么阴山阴兵,什么召唤之类的! 我有些颤抖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只见手指上那两枚金色戒指,被灼烧的发红,并且还不断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忽闪忽闪的,如同天空中那明灭的星子。 带阴阳戒者,活人可穿阴阳,死人可唤阴兵! 没想到,我在抵死挣扎之际,竟然传唤来了阴兵!或许是因为炼骷火焰的作用,导致阴阳戒之中潜在的能力被诱导了出来,从而在我无法自救的情况之下,救了我! 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与阴阳戒之间的那层隔阂,彻底的消失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如让我的军队,和你的军队,一绝高下?”孙遇玄负着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长眉斜飞入鬓,雄姿英发。 “你说话不算数?!”我捏紧了拳头,气的连嘴角都在抖动。 “你赢了炼骷,只能说明我的手下没本事,但是你,还没能赢的了我。” 孙遇玄眸子深眯,紧紧的锁住了我。 赢了炼骷已经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险些命丧于此,但如今,孙遇玄的一句话,推翻了我所有的努力,难道他不要精石了吗,难道,他今天就要将我至于死地吗! 我真的对他,太失望了! 倒下去一个炼骷,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我永远都没有立场与孙遇玄来一场真正的对峙,如此也好,正应了那句话,擒贼先擒王。 只要孙遇玄一天不改变心意,我和无影就一天无法逃出地府,孙遇玄他现在在比我更高的位置,所以他想毁约,便可随时毁约,我无法说出个‘不’字。 “好。”我喉咙抖动的答:“既然你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你虽然能召唤阴兵,但这并不代表着你会是一个好军师,我以相同的人数与你对战,绝不欺负你。”土助巨亡。 绝不欺负我? 为何这句话听起来如此的有趣,有趣到我想流泪呢? “好,好一个绝不欺负我。”我大笑,然后看着他,眼底有光在燃烧:“无论你如何刁难,我绝对会挺到底!” “那最好。”孙遇玄闻言,嘴角微勾:“你这么有骨气的样子,令我再度为你着迷。” 再度么…… 我心中涌上一股酸涩,原来从前的那个我,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然而,前一秒,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 下一秒,我,以及我身后的军队,便被迅速的包围了起来。 270.首站告败 这样,在形式上来说,我便处于劣势,因为我这边的士兵只有最外圈得可以活动,而里面的便被限制住了。 于是我立即下了个指令,让里面被困住的人叠罗汉。不到一会的时间,便垒成了一个人墙,随即人墙上的士兵跳到最外圈,这样,就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式。 然而,这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因为容易伤到自己人。 论实力,军队素质,两支队伍可谓是不相上下,但是论速度,以及战略,肯定是孙遇玄更胜一筹,以至于不过眨眼功夫,我这边的人便死伤无数,幻化成一缕黑气,消失不见。 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让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从指缝间溜走,足以让人痛苦到扼腕,为什么我不能抓住这机会,为什么! 现在我这边的人数锐减,所以不能够硬碰硬,想着老一辈人的作战经验,便也照葫芦画瓢的使用游击战术,以少数战胜多数,并且占据较高的位置,形成有力的地势。 这么一来,加上我与士兵之间越来越流畅的配合,导致孙遇玄也没有沾得上多少便宜,也损失了大量的士兵。 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指挥军队。这在现实生活中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以至于我经验欠缺,难免生疏,况且孙遇玄他们那边配合得紧锣密鼓,让我们压根就没有喘息的机会。 以至于阴兵们被一推在推,好些直接掉下了山崖。孙遇玄指导的井井有序,文丝不乱,再反观我,而是一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的样子。原本是气吞山河的阴兵们,此时却变成了一盘散沙。 眼见着孙遇玄的士兵已经连接成铜墙铁壁的模样,像推土机一般,就要将我得士兵推向山崖,我大声的念了一句:“去!” 随即,手上的戒指猛地亮起金光,然后方才那些还被逼入绝境的阴兵,便一股青烟似的消失了。 我这才放松似的呼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只会有越来愈多的阴兵伤亡,我将他们召唤上来,却没能好好利用他们带给我的权利,我真是没用! 我暗自咬紧嘴唇,孙遇玄的军队就像死人一样,呆板的看着我,没错,我首站告败了。 但我还是及时的摆出防卫动作,就算最后还是落得个完败,也算是血战到底吧! 然而孙遇玄却是立起了手掌,随后,那些士兵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显得我的姿势有些尴尬可笑。 我收回了手,提不起半点的精神,整个人沮丧至极,仿佛看不到希望了一般,都怪我没用,我救不了无影,这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无影这次再被抓回去,孙遇玄一定会更加狠厉的折磨他吧,我不忍看到这一幕,永远也不想,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阻拦,都怪我没用,都怪我! 无影,对不起…… 我用尽毕生的力气,抬起头,我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然而,在我抬头的那一瞬间,我却狠狠的愣住了,因为那两串红灯笼之间,出了两条坠下来的铁链,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铁链还在不停的晃动,说明无影刚刚离开不久,他竟然在孙遇玄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在伤的如此严重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心情由震惊渐渐扩散成欣喜,更夸张的说,我高兴的差点要跳起来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无影他竟然在关键的时刻逃走了。 “王!”看守的鬼差们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嘴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王,是小的们失职,是小的们失职,没有料到他竟然能从这链下逃脱。” 孙遇玄的脸色铁青,十分的难看,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这件事,他也有责任,因为无影就是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所以他也不好发作些什么,只能生闷气,嗔怒着个脸。 估计是孙遇玄掉以轻心了,加之与我争斗的时候,一不小心分了神,以至于无影从他眼皮底下逃脱了。 怪只怪他太信任那条链子,并且太轻视无影的能力了! 看到我在高兴的笑,孙遇玄的怒气更大了,他的袖子遮住了手,我想他此刻,一定是愤怒的攥紧。 此时,只听到孙遇玄的声音响起:“王后与犯人私通,不停劝说,且使武力反抗,罪不可赦,压入天牢。”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与听到地牢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截然不同。 然而,从字面上的意思就能够听得出来,这天牢,比地牢更加高了一个等级,或者是更多的等级,他将对无影的怒气,全部施加于我的身上,还给我扣上一个和无影私通得帽子。 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他竟从我的身上下手,来稳住自己的威信,这样的他,让我唾弃。 我麻木了…… 我真的麻木了…… 因为无影的逃脱而涌上来的喜悦,却像是被忽然投掷过来的石头狠狠的压了下去,压的我无法呼吸,以至于那些鬼差在来押解我得时候,我连反抗都没有反抗。 我得身体有精疲力尽的那一刻,我的心亦有如同死灰的那一刻。 孙遇玄就像个魔法师一样,能够给我捏造出幸福,也能送给我,永无休止的痛苦。 只要我现在,不去想那曾经的幸福,不抱有希望,不要将他往好里想,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一路上,我浑浑噩噩的被压入了所谓的天牢,进去得那一瞬间,我便体会到这天牢与地牢的差距,因为这天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惩罚,每一样,都能让人苦不堪言。 但庆幸的是,这一次押解我来的鬼差,显然对我要客气的多,没有把我的脚掌磨破,我浑身得任何一处都完好无损,就连用铁铐将我铐住,拉至半空中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落下了什么没命的导火索。 看来,孙遇玄的那招杀一儆百,果然有效。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了一个脚步声,轻轻地,像是空气拍打在地上,我动了动耳朵,撑开酸痛的眼皮,随即,那个一身肃杀的黑的男人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见是他,立刻再度闭上了眼睛。 孙遇玄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端正得坐着,漆黑的目光空落落的望向远方,没有任何焦距得,也没有平时的戾气。 我叹了口气,无力得问道:“孙遇玄,你想干什么?” 他听闻我的话后,转过了脸,那一刻,我狠狠的愣了一下,仿佛忽然回到了以前,无数个他扭头看我的场景,但却在他眼底一片精光闪过后,稍纵即逝。土助叼巴。 “这么折磨我……你快乐吗?” “不快乐。”他不假思索的答:“但是有些事情的初衷,并不是因为自己快不快乐而做。” 他纤细的手指交叉着,随意的放在膝盖上,我眼尖的看到了他手掌上的血迹,像是被自己尖锐的手指甲,给留下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精石么?”我苦笑一下,说的苍白。 我现在之所以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讲话,不是因为我在某一瞬间真的放下了,心真的平静了,而是我觉得,我们像两只刺猬一样,互相中伤彼此不是个长远的方式。 或许他百毒不侵,但我已千疮百孔。 相互对峙间,更爱对方的那个人,会率先坚持不下去,怪我命硬,他不疼惜。 “对,为了精石。” 他幽幽的答,像在说给我,又像在说给自己。 271.等我忘记 该死的精石!我在心中咒骂一声,如果可以得话,我恨不得把精石现在就从肚子里面挖出来,丢给他,让他离我远一点! “好,既然你说了。你是为了精石碎片,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无影,我说过了,只要你放了他,我就乖乖配合你!” “所以你现在是,爱上他了?” 我看着孙遇玄的那张平静无比的脸,心中就怒火丛生,于是赌气的说:“对,我爱上无影了,我早就爱上他了,所以我们现在这样,不是你甩我,而是我甩了你,不是你利用我,而是我利用了你。” “那最好。”他双肘抵在桌子上,下巴抵在双掌之中。笑的一脸温软:“你既然承认了,我在拿精石的那一刻,便不会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了。” 好一个一丝丝,这个巴掌打的响亮极了,他还真是会顺手推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揪住无影不放。” “怎么说呢。”孙遇玄弯着眼睛:“希望你对他得袒护,是值得的。”土助亩弟。 “为什么不张记性呢。”他冗自说着,我也分析不出他话里得意思,我讨厌,讨厌他用这种亲昵得语气跟我讲话。 我再度闭上了眼睛,说:“反正他现在已经逃走了,你能抓到他最好。”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轻离开吧,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讲话。” “当然有事。”他勾起一个意味颇深的笑容。说道:“如果你没有逃走,我们就做没有完成的事,这话,你忘了么?” 我闻言,冷不丁的抖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 他轻笑了一声。说:“终于觉得没力气了么?” 他站了起来,向我靠近,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说:“就喜欢你没力气,那样就不会跟只野猫似的挠来挠去了。” 他将我的下巴朝他勾近。低垂着眼睛,视线集中在我的嘴唇处,我浑身僵硬,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可是他得唇却在微妙的距离间停了下来,他哼笑了一声,有气息喷薄在我的脸上。 “奇怪,怎么总想吻你。” 或许,他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或许。他只是带着轻佻得态度;或许,他只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变得轻浮…… 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像船桨一般,击打了我内心那看似平静得水面。 刹那间,波涛翻涌,浪流而不止。 所谓心死,不过假象,他随口的一句话,便能狠狠的撩动我的心悬,仅此一点,我便已经败了。 我的手被铁链拴住了,由于头顶上不停的往下落水,所以我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洗的差不多了,头发濡湿的贴在头皮上,肩头上,松动的衣服渐渐滑落,以至于我半个肩头都露在了外面。 孙遇玄的手贴在了上面,舌尖舔舐着我的脖子,我得喉头拼命的颤抖,现在,我对我们之间的肌肤之亲只感觉到恶心,恶心又凄凉。 而他,却完全忽略我的抗拒似的,一口含住了我的喉头,说:“别怕。”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这是真情流露,可,如果他真的还有感情的话,又为什么将我以一种屈辱的姿势,绑在这里。 “孙遇玄……”我艰难的叫出他得名字,他闻声后,停了下来,我不停的抖,像冷又不像冷。 “滚。”我寒寒的说,语调之中的低沉,连我自己都低沉:“你给我滚!” 我吼了出来,眼圈通红,身上更加剧烈得颤抖:“你为什么要将我们之间变得如此龌龊,大家好聚好散,何必折磨彼此,我知道你要要精石,我知道我早晚都躲不过这一天,我知道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是你脚下的那只蚂蚁,一旦精石被激活,我不想死也得死,就算你不杀我,别人也会杀我,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急!至少在我完全忘记你给我的回忆之前不要那么急!” “等我放下,你等我放下……” 我说着,渐渐却没了声音,孙遇玄只是站在我面前,静默得看着我,他得睫毛微颤,眼中有无数情绪在闪烁,只可惜我愚蠢,不知道他眼神之中,到底蕴含着什么。 他的嘴唇微微开合,如果细微的看,竟还带着颤抖:“如果我不……” 他说着,话音却戛然而止,仿佛突然哽咽了,我摇摇头,嘲笑自己,为什么又要冠上自己得主观意识,他怎么可能还会对我有所情绪? 孙遇玄转过了身,留给了我一个冷漠的背影,他得头发像上好的绸缎,软到发亮,我看着他的背影,仿佛他就该如此。 以背影出现在我的生命,再以背影走出我的生命。 “没什么。”他低低的说,下巴微收。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个下跪得声音传来,随后,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钻入耳朵。 那人小心翼翼的,有些许怯懦:“王,长……长老来了。” 孙遇玄的肩膀在听完这句话的时候,猛然的停滞,随后说了声知道了,便头也不回得走了,我见状,不由得长吁一口气,至少现在,能够解脱了…… 孙遇玄在走出去之后,说道:“把王后看好了。” “是。” 我心一沉,立即开始手上发力,黄金手臂率先挣脱了铁索,随即,我用利甲,将另一个枷锁给划断,然后踮起脚尖,落到了身下的水池中,得亏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 我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水池,这水池中的水奇凉无比,要是小鬼掉进去的话,瞬间就会被冰冻成粉末,所以我还能活着爬上来已经很幸运了。 虽然我在面对孙遇玄的那一刻确实没了力气,但是一想到逃跑,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能把铁索挣断,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正在琢磨怎么逃的时候,一个纸筒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被扔了进来,我狐疑的打开纸筒,里面立刻飞出了一个绿色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又不像萤火虫,反正看起来挺神奇的。 我低头看去,只见卷纸上面写着几个小字,跟着它,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字没有署名,但是我却一眼认出了这字迹,无疑是万倾,难道说,他这是在帮我?可他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他之前那个联合的提议么? 我在这地府孤立无援,能有个像万倾这样的帮手显然会便利很多,于是我将那东西销毁,然后跟着荧绿色的光点跑了出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我伸出了指甲,打开了门,两个看守的人还来不及惊讶,我便掏了他们的心,随后,他们便立即像一缕黑烟一样,飘渺几下后,消失不见。 其他鬼差见状,一个个面如死灰,我将荧绿色的光点隐藏于袖口之中,站在高处,一脸威严的看着他们,在此之前,我与孙遇玄的对峙中,他们便对我刮目相看,如此一来,更是不敢造次。 于是那几排鬼差在接触到我的眼神之后,全部纷纷跪下,将头紧紧的埋在地面之上,意思是,他们会当做没有看见,我可以畅通无阻。 我依然绷着个脸,从他们之间走了过去,在确定他们已经看不到我的时候,才放出那光点,并追随着他,一路小跑。 这个光点兴许是万倾特有的本领,怎么说他现在是在帮我,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让他身陷囹吾之中,所以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 由于会操控了阴阳戒,所以我健步如飞的,甚至去高的地方都不用手爬,直接就可以飞起来。 追逐一段时间之后,那光点终于停了下来,而我同时,也在那隐蔽的地方,看到了一缕白发,却不复光彩。 272.何若宁之死 我心中一喜,立即朝他狂奔过去,大叫了一声无影,闻声后,那个人便转过了头,然而。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我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她而不是他。 没错,我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着实被吓了一跳,那人虽然也是白头发,但却不是无影,而是像一个年是以高的老太太,满脸的褶皱,看起来分外的吓人。 但我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正是我以为会再也碰不到面得何若宁!她怎么会在地府,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在看到她得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记去前进还是后退。 何若宁像是看出了我的尴尬,苦笑一声,说:“你也被我的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吧?我现在是不是长得很丑?是不是像个老太太一样?”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股子泼辣劲。我怕其中有诈。我不敢轻举妄动,万倾不是说了这绿色的光点会带我见我想见的人,怎么会变成了何若宁呢? 难不成这光点也有认错人的时候?它也把何若宁给当成了无影?这似乎有点说不通啊。 何若宁的脸越变越老,到最后她的嘴巴里竟然一点点往外冒着黑色的血,这下可把我给吓坏了。 何若宁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说:“我没想到,白姑在人间将我害死,死了之后又将我的精元吸食干净!” 我诧异住了,想了想她这副样子也不能把我给怎么样,于是就站了过去,靠近了她,好好的说:“你怎么会来地府?” 何若宁捂着胸口,说了一句:“你或许,不知道我和白姑的关系吧。” 我闻言,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知道。 “其实,说你可以解决芳百煞与方白山之间的问题的那个人是我,给炼骷提供线索的那个人也是我。叫做‘一只兔子龙’的微博,也是我,可以这么说,你之前所遇到的所有的麻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何若宁躺在了身后的石头上,一口气把所有让我困惑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我就说那些事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发生。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但是我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她! “这些讯息,都是白姑传达给我的,我只是替她办事。”她叹了口气,像是悔不当初。 “可是,你为什么要替她办事?” “为什么?为了好多的事,为了孙遇玄痛苦,为了给孙遇玄制造麻烦,为了让的孙遇玄死了之后还想死,这就是我的目的,其他的,当然就剩下白姑的目的。” “你……这么恨他?”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和孙遇玄结婚之前有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的爸爸,是孙书煜。”土坑低圾。 这事我当然知道,只是我没有想过何若宁会亲口告诉我,看来,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继续说道:“孙遇玄死后不久,孩子就出生了,早产,而且是个死胎,脖子上带着青色的手指印,你说,这件事除了孙遇玄干的,还能有谁!” 她一激动,差点再度吐出一口血,我伸了伸手,条件反射的想要扶她,她却在我面前自言自语:“你没有做过母亲,不理解这种痛,虽然是我负他在先,可他也不能这么狠心的把仇报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所以孙书煜带着陈迦楠,一起挖了孙遇玄的五脏六腑,让他变成一个被禁锢在别墅中得鬼魂,但你得出现,却让他重见天日,我的恨,加上我怕他报复,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渐渐的,却便成了白姑的傀儡,帮她办事。” 我听完她的话,不免有些唏嘘,或许我该恨她,但我却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那些日子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过来,现在我所遭受的一切比当时要痛上十倍。 至少那时候,我还有人陪,还有一个人在身边。 “你听完这些,是不是想恨得杀了我?” 我摇摇头,微笑了一下:“你前面说过了,你已经死了,又何谈杀你,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离消失不远了。” “我从阴山里逃了出来。”她说道此,又呕出来一滩污血:“白姑吸了我的阳气,然后说你来地府了,让我也来地府辅佐她,但是,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辅佐她,反而到死了,还要利用我一把。” “她吸干了阴山里面所有小鬼的精元,她就要……出来了?!” 听到何若宁这么说,我得心脏都跟着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她,指的不就是白姑吗?难道说,白姑要从某一处,出来了? “看在你这么认真的听我的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还记得那天在阁楼,我抱了孙遇玄,你看到这一幕之后,转身跑了出去。”见我点头,她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推开我。” 我摇了摇头,原本打算再也不想以前的事情,可现在,经过何若宁这么一提醒,我发现那些沉寂的记忆又逐渐鲜活了起来。 因为我从未忘记。 “因为他当时在试着和你不要走这么进,不要对你动真情,但是在你走之后,他却打着伞追了出去,一直在你的背后远远的跟着,却又赶在你回来之前到达别墅,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事实,他的确是受了不小的伤。” 她笑笑,说:“但显然,他失败了。” “我本来想通过他对我还留有旧情这一点,装可怜,和他旧情复燃,只有你不在了,我才可以更好的折磨他,但是,之后我才发现,孙遇玄对我的情感,与对你的完全不一样,我是根本不可能插进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孙遇玄动了真情,如果他再冷静一点,就能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存在着多么大的阻碍,可因为你,他不冷静了。” 我闻言,心疼的狠狠抽搐了一下,我不想听到孙遇玄这三个字,不想听到,如果他早日收手,我亦不会落到现在这番下场。 “关于孙遇玄离开那天的场景,也是我胡说的,真实的情况是……他看着你,失声痛哭了起来,并且说了一句话。” “什么?”我脱口问道,眼眶却在一瞬间红了,心里却无比期待着何若宁口里的那那句话,期待到我得心都在跟着呼吸一起抽搐。 “他说……薛灿,我始终爱你。” 如同石破天惊,有惨白的闪电劈向了我的脸颊,映衬的我的整张脸都是白惨惨的,我瞪大了通红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何若宁,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句话? 他说的不是我爱你,却是我始终爱你,加上始终这两个字,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只有我来理解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始终,始终,有始有终,从最开始,到最末尾…… “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我却听说,你和他开战,如果孙遇玄想让你消失,或许比踩死一只蚂蚁都要简单,但他却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逼你,那么我想,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如果这些话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之所以说给你听,是因为你是那个见我最后一面的人。” “还有,我后来才知道,害死我孩子的那个人,不是孙遇玄,而是陈迦楠,陈迦楠他……” 讲到此,何若宁忽的呕出一大片的黑血,整个人,已经像是用干皱的白皮裹起来的。 她趴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断断续续痛苦的说:“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害、害人……终害己!” 273.再也没有这样的时间 “你、你怎么了!” 我大声的叫了一声,但何若宁却再也没有了声音,只有一句朦朦胧胧的‘她要来了’不断得响在我的耳边,听起来就像在说,死神来了! 何若宁那已经完全发白的身体逐渐的便透明,最终。像一缕烟气似得,在我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她留下的黑色血迹,也跟着消失。 我才发现,地府真的是一个无情的地方,方才还活生生的人,顷刻间便可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一丝痕迹,就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悲凉至极。 可更加悲凉的,却是我的心。 因为何若宁方才的那一席话,我本掩饰的很好的那颗心,却又再度不安的跳动起来,就像有无数只小人,在心里面不断的撞击,让我又疼。又酸。 她说的是真的吗。孙遇玄其实是爱我的? 就像她说的,孙遇玄如果想要我死,不过就是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可我却‘坚持’了下来,如果他执意要要我的身体。我再反抗又有何用呢。 或许不是我的反抗奏了效,而是因为他心底也不想这么做,是吗? 是吗? 我问,却没有人回应。 在一开始,我以为是万倾的绿色光点出了差错,但如今看来,万倾想要我见得那个人,可能就是何若宁,因为她知道何若宁快死了,所以派我来,这时候的何若宁,一定会把她心里所有的话都吐露出来吧。 所以万倾在,从侧面撮合我和孙遇玄?但转念想想。他当然会选择撮合,因为他想精石被激活。 我在进地府之前,便觉得何若宁和白姑之间有联系,我以为她们只是认识,却没想到,她们之间的联系不仅仅限于认识。 我看着远处,一片苍茫的黑。心中不免一阵子惆怅,听何若宁说,白姑就要出来了,她一定是准备抢夺精石吧,所以才会吸食了所有小鬼的精元,给自己补充体力,连何若宁都不放过! 惆怅之际,背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像是踩到了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机敏的回头,然而在看到身后的那人瞬间,却转为的机械。 只见那人浑身是血,面容憔悴,一双眼睛里面,更是氲着哀伤。 看到他得那一刻,我在想,那个天真快乐的小十三去哪了,为什么要留下充满孤独感的无影,如此落寞。 他得眼神总是忧郁,似乎存满了各种复杂的感情,他的肩膀亦是削瘦,像是受尽了摧残。 遇到我之后,他就没有过一天的消停日子。 我的眼泪簌簌的掉落了下来,我承认这眼泪是想起孙遇玄时盈满眼眶的,但无影的这副模样,却很好的充当了催化剂,让我泪流不止,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停下。“无影,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你有何不好?”无影轻声说道,却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纵使身上狼狈不堪,但他得容颜却依然光彩照人。 他太美好了,越美好,越衬得我没有资格当他的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逃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想到逃。”他看着我的眼睛,宠溺的说:“你是人,有阳光的地方,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只可惜,是我没用。” 我摇了摇头,头脑一热,便伸手抱住了他,他的腰肢纤细,像是轻轻一折便会断,以前他还没有这般的虚弱。 可是现在…… 无影像是愣住了,久久没有动弹,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松开的时候,他却抱住了我,柔软的手指,隔着衣服,轻轻的揽住了我的腰,他的下巴抵在了我的额头上,三千银丝随风飘扬,赦免一地芳华。 “无……” “嘘……”他阻挡住了我的话,声音嗫喏到:“突然想要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没有往下接话,只是保持这抱住他得动作,没有动弹,无影对我来说,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我可以看他,仰慕他,赞美他,但是我决不能拥有他。 就算没有孙遇玄的存在,也不能拥有。 他是远方洁白而逶迤的雪山,只可远观,不可起意。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一片难得的沉默:“抱我有什么好的,我长得没你好看,还总是拖后腿,让你受伤。” “抱着你……让我感觉,这段虚无飘渺等待的日子,终于了断。” 他的胸口轻轻起伏,不知是疼,还是别得什么:“只有抱着你,心才能安定。” 我想像往常一样笑着推开他,然后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今天,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和无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紧紧的,心思纯净的,抱在一起了。 不可能再有这个机会。 所以我们心照不宣的抱紧,珍惜这短暂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他轻巧的问:“在想什么?” “在想未来,但是,我却看不到我的未来。” 说着,我们两个同时咯咯的笑了起来,却笑得一点都不走心,有种苦中作乐的滋味。 “无影,都现在了,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恩。” “你是谁?” 这个问题,无疑是我最想知道的,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这么好,他又为什么说等我了好久。 我与他之间,横亘着如此多的疑问,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与他有距离感的原因之一。 “我是谁,重要吗?” “说实话,不重要,但我只是好奇。”我说完之后,打趣道:“但是,你总不能让我带着这些疑问下黄泉吧。” 我嘿嘿的笑着,无影却破天慌的刮了一下我得鼻头,这样亲昵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于是有些不自在的,不易察觉的,从他的怀抱里撤了出来。 “说什么傻话。”他如此说着,我却感觉他的声音很远,像是言不由衷。 他也知道我会死吧,所以说出这句话得时候,才会如此的僵硬。 “反正,怎么说呢,人固有一死吧,我现在已经能够想通了,但是,我希望,我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我仰着脸,看着无影那张好看的脸,像寒霜一样,精美的五官镶嵌在上面,冰蓝色的眼眸,如同上好的水晶,银白色的睫毛微颤,转而看向了我。 “无论死在谁的手里,我最不想死在手里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能答应我吗?”我再一次问到,眼里带着天真与肯定。 他没有指责我,为什么怀疑他,而是说:“为什么这么说。”土坑吉弟。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经历了这么多,这句话算是深谙我心。” “不管我是不是误会了你,你能答应我吗?” 他有些伤感的扬起了嘴角,轻声的说了一声好,我答应你。 “如果连你也为了我的命,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有你这么说就好,至少显得我没有那么可悲。” 我笑着,和他对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和我的目光黏着在一起,他比孙遇玄还要沉默,孙遇玄是话少,而他,纯属不说。 他选择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让他靠着石头坐下,然后查看他的伤,像是灼伤的伤口居多,而且没有丝毫好的样子。 我看了一下,最后却只能束手无策,于是将他的手轻轻放下,对他说了一句,你走吧。 “走哪?” “去人间。” “但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他扭头看我,眉眼笑得柔和。 我怒视着他,说:“你是傻吗,就算这是属于你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呆在这,受别人的管束和压迫,在人间的时候,你哪里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悲惨的,至少在人间,没人敢欺负你!” “可是孤独啊。”他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的,甚至有两颗小小的酒窝。 “那就找个女朋友,或者找个男朋友,反正你这模样,男女通吃。” “那可以吃你吗?” 他讲,一脸的正经,没有一点点的调侃,仿佛在跟我说着他心底最真实的话。 我赶忙打趣,转移他的话,害怕得:“刚刚还说不杀我,现在就要吃我了?” 他也不说话,转过了头,抱住了双腿,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真的特别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在薛家墓群。” “现在人间的事情,都与这里无关了。”他云淡风轻的说,显然是不准备告诉我。 “可是你还在地府啊,我不是好奇人间,我只是,好奇你。” 他看着我,故意沉默了一段时间,像是在故意的吊我胃口,终于在我快要发火的时候,他才说:“好,告诉你,我,算是守墓人吧。” 守墓人! 怪不得他可以进出薛家墓群,怪不得他和我没有一点点想象的地方,原来是因为他跟我根本就不是亲戚,而是薛家墓群的守墓人。 “原来是这样啊,也没有什么特比的嘛。” “所以在封印被除之前,我得活动范围只有山洞,这也是为了防止我擅离职守。” 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我竟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压制下来了,一本正经的问他:“那……这个问题比较严肃了,你知不知道深坑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问题问出去的那一刻,无影脸上的表情便也随之严肃了。 “我总是听到铁链声,而且孙遇玄说,底下有一种与薛家墓群同样的神秘力量,阻挡着外人进去。” “当然,最引起我好奇心的,是那件事,就是别墅里的棺材,以众星捧月之式排列,像是在烘托中间得那口棺材,你说,深坑里面是不是一口棺材,你应该见过的吧。” 无影在听到我的问题后,再度僵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你说谎,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棺材里面,一定躺着个大人物,说不定就是你的相好,你这么多年守在薛家墓群,其实是在守她吧?” 我本是开个玩笑,顺便让无影对我说一下实际情况,却不料他竟忽的站了起来,然后背对着我,没有说话。 他负着手,手掌是残破的,此时,他那抹纤长的背影看起来并不削瘦,反而多了几分坚毅,与沉重。 他怎么突然之间,情绪起伏的这么大,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什么,却又是他心底里一直掩藏的,不肯示人的? 我见状,不由得更加好奇,于是踱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274.谁说我不在乎 在看到无影的脸的那一刻,我整个人不免愣了一下,因为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平静到有些僵硬的地步,他的眼神像是放空的,应该是在思考些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我看到他身上的血液竟然在迅速的干涸,受伤的部位也在迅速的结痂,沾满血迹的衣服不到一会儿时间,便变得整洁如新。 原本,我看到这一幕应该感到开心,但此时,我却有种莫名的恐慌,因为无影的眼神实在是太冰冷了,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似的。 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把眼神放向了我,怔了几秒之后,才把眼神给移开了,但这短短的几秒时间,我却仿佛重新认识了无影,他似乎变的与方才有些不一样了。 当这个想法传达到大脑皮层的那一刻,我再度狠狠愣了愣。 “你。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抿住唇。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我笑了一下,说:“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吧,该回去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绿色的光点。没有那光点的话,我可怎么回去,我压根就不记得路啊,而且,我从牢里好不容易的逃了出来,哪还有回去的道理?如果我回去,孙遇玄下一次一定会将我看的更牢。 “算了,我好不容易从天牢里逃出来的,怎么可能再回去,我先在这地府游荡几天,到时候他要是派人找到了我,再被抓回去就是了,至少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 “你说你从天牢里逃了出来?” “恩。我是不是很厉害?”说完,我还比划了几下,示意我最近功夫渐长了不少。 “天牢如果这么容易逃出来的话,还设立它干什么?” 我被无影的话给问住了,没有错,我好像是没怎么废力气就逃出来了,而且那些个鬼差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一个二个都骇然失色,足以说明这天牢不是个随意进出的地。 “那,你的意思是……” “孙遇玄故意放走了你,他应该在禁锢你的东西上面,做了手脚。” 我闻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影,随即荒唐的笑了一下,说:“怎么会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何必把我抓回来,多此一举的把我关在牢里。” 无影笑而不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此时因为听到了孙遇玄的名字,心中突然变得有些不快,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再回想起先前何若宁说的话,心里面更加的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的感觉。 于是我只好岔开话题,对无影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地府,我看你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孙遇玄现在好像有重要的事情在商议,不如你现在就走吧。” 他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好看极了,里面透露着一种淡淡的犹豫,然后,他缄默的摇了摇头。 我见状,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啊,呆在这里干嘛?” “难道你一定要救我一起出去吗,我说过了,我不想出去,我想呆在地府,你带上我,不仅自己走不掉,还会更加的连累我。” 他面无表情的听我说这一长段的话,一言不发,我将自己破烂的手放到他的面前,说:“你看,如果不是因为你强行要带我走,我也不会为了救你而受这样的伤。” 我对他笑了一下:“无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在你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就不要想着救我了,等你恢复好了,有能力与孙遇玄抗衡了,再过来救我也不迟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送给别人欺负。” 我承认我话说的不好听,但是此时的好听话,只会将无影将深渊里推,等到他离开了,我至少能了一桩心事。 “无影,你……”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无影却开了嘴唇,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我留在地府不是为了你,你不用觉得负担。” “既然不想我救,我便不救。” “时间不早了,我先离开。” 他说完之后,甚至没有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就飞下了山去,我仔细的琢磨,却不知道他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在方才的某一刻,下了决心,至于他下了什么决心,我便不得而知。 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只是为了让我少些内疚? 还有,他为什么回避,回避那深坑之中的东西?我短短的一句话?难不成勾起了他的什么记忆?土阵肠划。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无影离开之后,便起身四处转转,看到树上结了黑色的果子,虽然颜色不好看,但算起,我也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虽然我对饭得需求越来越弱,甚至不吃东西,也能维持体力,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不需要吃饭了,于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走过去摘了一个果子。 这果子既然都长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我用衣服随便的擦了一下,张嘴就咬,然而我一口还没有咬下去,不知道从哪里忽然飞过来了一个石头,打掉了我手里的果子。 我有些生气的抬眼,然而在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的那一瞬间,却不敢生气了,因为那人黑着一张脸,身上也都是一声黑,就跟个黑乌鸦似得。 我在心里咒骂他一句,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说。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么?” “你管我,是人当然会饿,不像鬼,尤其是地府里的鬼,不吃东西,也没感情,更没人性。” 他是笑着听完我骂桑指槐的,听完之后,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说:“毒死了你没关系,但是,你死了我还怎么拿到精石。” 我听闻,立马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怒视着他,说:“那你现在,是要抓我回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何若宁的话,对我产生了太大的影响,以至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对他有多大的恨,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抓。”他温柔的笑着,难辨真假:“你累了,我也累了。” 他说完之后,竟朝我走了过来,我条件反射的后退,却不料他只是走到我这边的石头前,半坐着靠在了上面。 “刚刚你在和谁讲话。” 我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走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嗤之以鼻的说:“明明听到了,装什么装。” 孙遇玄闻言,轻笑了出来,说:“变聪明了。” 他仰头,看着天空,声音轻轻的说:“我当时在想,如果你和他抱在了一起,我就当场把你们两个杀了。” 看来他来的比较晚,没有看到之前我和无影抱在一起的一幕。 然而我没有料到,他接下来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但是,你们的确抱在了一起。” 他扭头看向我,坏笑着,说:“想了想,还是杀了无影吧,杀你不舍得。” 我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却对他的话各种不屑,他现在一定是想要用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我缴械投降吧。 “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舍不得,我快要被炼骷打死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你舍不得?” “所以你是在期待我救你?” “对,我期待。”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自己都在诧异我的坦白,连孙遇玄都有一丝怔住了。 “可是我期待又有什么用呢,我越期待,就会越显得我可悲,我越期待,就会越难过,可是我期待得那个人,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这些,他根本就不屑,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说完这些之后,孙遇玄竟像股黑色旋风似的,忽然来到了我的身边,让我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谁说我不在乎?” 275.脱离它 我着实被他得话给惊吓到了,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结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脸竟蹭的一下,通红通红的。 我用手打他,他却一把固住了我的手。令我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他真的疯了,他不是一直对我凶巴巴的吗,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估计是他看我吃软不吃硬,所以在这对阵下药吧! 我正准备大声的叫他让开,然而他却忽然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推到了石头的背阴面,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嘘,有人。”土岛双划。 我见孙遇玄如此的紧张,不由得被他的语气渲染了心境,于是立即绷紧神经,大气不敢出一口。 哪里有人?孙遇玄是不是在耍我?我用眼睛怒视着孙遇玄,抬抬眉询问他,他理解了我的面部语言,于是伸出指头,指了指天空。 此时。只见天空之上。飞过了一只五彩大鸟,翅膀展开的时候,仿佛能遮天蔽日一般,要是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都有那么大的话,那么它的实际大小应该相当于半个足球场!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鸟!我还是头一次的遇见。那鸟在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低头看了我们一眼,它的眼睛也是五彩斑斓的,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在黑色的天空中看起来分外的明亮! 我不由得被它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还好它没有看到我们,它飞过之后,地上忽的刮过一阵大风,把我的裙子掀的四处飞舞,就像是求粉卷落叶一般。 这鸟真厉害啊! 待这彩鸟飞过之后,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这地府的王可是孙遇玄啊,他有什么好怕的,摆明就是在装蒜! 我气鼓鼓的看着孙遇玄。没想到他却看着我笑了出来,我立马就知道自己确实上当受骗了,于是赶紧推开他,却不料他的身子坚硬得如同磐石,压的我像只蚂蚁似的。 “不是有人来了吗,人呢?” “这不在你眼前。” “有意思吗,谁跟你嬉皮笑脸了?”我厌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一把把他推开了,我趁他不注意得时候,想要操控阴阳戒逃掉,却不料竟然被他一脚踩住了裙角。 “聊聊?” “不想聊,我们已经聊得够多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聊?那你的意思是,直接奔入主题?”我正要发作,孙遇玄却一本正经的说:“聊聊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像这样说话。” 那一瞬间,我竟然被他言语中的伤感给触动了,女人始终是心软,尤其是面对自己爱的那个人。 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刺的是他,痛得却是自己。 于是我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竟鬼使神差的在他面前的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好,聊聊就聊聊,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说废话,我不想听。” 他没有理会我的冷嘲热讽,而是看着天空,指着那五色彩鸟,说:“你知道刚刚飞过去的那只,是什么鸟。” “大鸟。”我脱口而出,孙遇玄看着我,嘴角有一丝丝坏笑。 “思想龌龊!”我嗤之以鼻道,然而却尴尬的染红了脸。 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说我龌龊?” “你还要不要讲了,不讲我走了!”我岔开话题,而孙遇玄却是一副,地府都是老子的,你能跑到哪去的模样看着我。 “它叫阴山鸟祖,鸟类之中,当之无愧的王者。” “哦。”我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他继续说:“一直以来,有无数人想要驯服它,但是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它一口吞下,连残魂都不剩。” “所以呢。” “所以,驯服鸟祖之人,可篡王位。” 我一听,双眼不由得有些放光,于是毫不掩饰的看着他,兴奋的说:“你说的是真的?!” “恩。”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篡夺王位么。” 孙遇玄呵的笑了一声,说:“我最不担心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不过,这鸟祖应该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你倒是可以把自己送给它。” 我闻言,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根本瞧不起我,所以他才会没有一丝忌惮的伤害我。 “你也看到了,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他拍了拍手掌,带着调侃的语气说了句:“真棒。” 气死我了!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再用你的那只特殊手臂。” “不用?不用我岂不是就任你宰割了?你当我傻?” “难道用了,你就能够打败我?” 我脸色特比难看的看着他,我好不容易的通过这只手找到了一样自己可以用来反抗得武器,他倒是说的轻巧,我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 “知道你的命与白姑有关联这件事吧?”我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现在不让自己的手臂退化,到时候白姑一死,你也必须跟着死。” “这话说的不对,我死在白姑前面的可能性更大。” “你为什么要死。” “当然是你杀我,杀鸡取卵你明白么。”说完之后,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说:“我只是做个比喻,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但是你身体里没有卵,我怎么取?” 我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孙遇玄站了起来,望着远处,有些忧心忡忡的说:“我说过的话,你给我必须记住,白姑已经按捺不住了,我决定,先得到她手里的那块精石,如果在此之前,你不能把手上的东西主动脱落的话,我就只能砍断你的手了。” 他言语决绝,以至于我冷不丁的抖了一下,方才还起伏的那颗心,此时却狠狠的掉落了下去。 砍断我的手,这话,也只有他能说出来吧。 他不想让我随着白姑的死而死,还不是因为我死了之后,他会得不到我身体里的这块精石,并不是真得担心我的生死。 “记住了吗!”他的声音突然狠厉。 我望着他,在心里默默发誓,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精石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知道的。”孙遇玄扬起了唇角,用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你跟它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眸子刺痛,眯起眼睛看着他,说:“你要精石做什么?” 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点了两下,嘴巴紧闭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练练阴阳戒,至少到时候你还可以垂死挣扎,不会死的那么惨。” “还有,关于那个无影,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飞走了,像是一缕黑色的烟雾,很快便无影无踪。 呵-- 是他自己说要和我聊聊的,可是,我想要聊的他不讲,我不想要聊的,他却说这么一大堆,这算哪门子聊聊,难道就是聊我如何被砍断手吗? 我望着那五彩鸟祖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酸楚,我凭什么和他斗,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啊…… 我看着自己的金色手臂,慢慢的发力,想要将从手臂上脱落,然而这个原本不属于我身体的东西,却如同根深蒂固了一般,稍微用力往外拔一下都能痛得我直流虚汗。 于是我只好放弃,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这对阴阳界上,对了,我为何不去找万倾,他应该可以帮的上我,或者给我出些主意。 他的那个绿色的光点应该就是带我来找无影的,只是没想到,何若宁也会在这,想起她的死,心里难免觉得有些突然。 本来以为自己来到地府后,人间的一切就与我无关了,但是何若宁的死却告诉了我一件事,人间与地府之间,是息息相关的,并没有互相脱离。 现在,那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渐渐的扯开了它的神秘面纱,它亦扭曲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让我觉得美好的东西变得丑陋不堪。 既然无影,何若宁都在这个地方,那就说明这个地方很安全,但我还是操控阴阳界,来到了海边。 在空中的过程我就不想提了,特别的狼狈,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啃了多少的泥,但是最后还是身残志坚的来到了那片黑色的海域,看来,孙遇玄说的果然没错,要是想要打败他,我最好练练阴阳戒。 这样到时候,才不会死的那么惨。 偌大的海域周围没有一个人,这看起来似乎有点不正常,黑色的潮水不断的翻滚,却没有丝毫潮汐的声音,整个周围都是静谧的,静谧的让人难受,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死了。 我想要朝海面上飞去,但是却惧水,怕掉到里面就出不来了,而我惧水的毛病还是因为万倾留下来的,要不是他总把我往那个该死的湖底带,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见水就晕眩。 话说回来,万倾为什么要将我带到那湖底,绝对不止染红一个棺材那么简单把,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事。 坐了一会而,我竟然觉的有点冷,仿佛身后站了什么人。 于是我就慢吞吞的把身子转了过去,竟然看到身后站了一排的人,他们的打扮装束,与地府的人显然不一样。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模样的人,冷眼看着我,说:“你是谁,怎敢擅自闯入这里。” “这,这不是地府么。” “以海为界,地府的人不许进入,难道你是想要乱了规矩?” 我听这人讲话这么冲,顿时有点不高兴了:“你们这里又没有牌子明说这里不得入内,我不懂规矩,你也不能不懂礼貌啊。” 我装x完了,才好言好语的说:“我现在走不就成了。” “走?擅自闯入界限得,格杀勿论!” 他话音落下后,其他那一个个青面獠牙的的鬼就朝我聚了过来,我本来想要立即伸出黄金手臂的,但想到了孙遇玄的那句话,便又收了起来,刚好层次机会,我能够历练一下。 于是我操控阴阳界,腾飞了起来,然而这些鬼可比地府的鬼差要厉害多了,纷纷伸出了武器,压制住了我,直接让我掉了下来,然后他们冰冷的叉子,订到了我的脖子处,只要我轻轻一动弹,就会被刺死。 该死的!真没用! “动手!” “住手!” 两声命令同时想起,那些鬼兵是进也不的,腿也不能,我朝那人望去,瞬间就愣住了,因为那个人我简直熟到不能再熟,并且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骨心娆,怎么是你啊!” 那些鬼兵在看到来人时,却没有动弹,骨心娆直接甩过了鞭子,困住了那些兵器,用力一扯,便将它们夺走,扔到了地上。 276.鬼域 “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要造反啊。” 领头的那个鬼兵听了骨心娆这么一句话后,不屑的说:“你不过是个‘王’身边的女鬼,而我可是边领,这是王下的命令。你没资格阻止!” 他一个动手的手势还没有作完,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那我有资格吗?” “王!” 我寻声看去,只见来得那人是万顷,他一身红色,脸上带着一副银色面具,看起来分外的冷硬,极具威严,与之前我见到他的时候判若两人,原来他竟然还有这个身份,怪不得孙遇玄会请他当我们婚礼的宾客。 “小的们不敢。”那些鬼兵说完之后,立马就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这地府还保持着原来的阶级制度,这鬼兵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不敢?我看你们挺敢的。” 万倾负着手。绷着嘴角,一副暴风雨爆发前夕般的模样,我见情况有些不对劲,于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虽说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毕竟我现在的主要目的不是惹出事,而且我现在正好找他有事。 “以后这整个鬼域,她都可以随便进出。” 那个边领闻言后,竟有些不服气的抬了抬头,然而他这一抬头,连句话都没能说的出口,就被万倾给处理掉了。我见状,不由得有些哑然。 这个边领应该好歹也算个不小的官,万顷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把他给杀了?看来,我虽然不想给万顷带来麻烦,但却的的确确的带来了。 我不过是想来兜兜海风,看看地府的海是什么样,谁能想到这领土是分开的,并且叫法还不相同。 然后他指了指那个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鬼兵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新的边领。” 那鬼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万顷就远远的伸出了两只手指,随即。鬼兵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印记,像是图腾一样,然后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改变,立马就上了档次。 “还愣着干什么?” 这句话是万顷对我说的,我听完后,不免又愣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傻乎乎的说:“你??你在说我?” “带你熟悉一下,我的地盘。”他撑开胳膊,一副王者天下的模样,嘴角带着一挑微笑。 骨心娆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反感,也没有多欢迎,上次连再见都没有说,就不知生死的分开了,没想到今天我们又再次遇见了,感谢缘分。 万顷和我走在前面,骨心娆低着个头跟在后面,时而看自己脚下的路,时而看看海面,搂着自己的胳膊,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本想跑回去拉住她和我们一起走,然而刚转身,骨心娆变向后退,表现出来的抗拒很明显,她朝我摆了摆手,无奈,我只好重回到万顷的身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我的领底。” “可是你不是什么尸王么,为什么在地府里也会有你的领地?” “商人还有副业呢,我在地府有块地,又什么奇怪的,怎么,本来以为这海是你家那位的资产,所以现在心疼了?”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无语的说:“什么叫我家那位?你就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我们两个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骨心娆说:“退下。” 他说的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以至于骨心娆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我知道他这是想要支开骨心娆,但我不想显得那么生分,反正我们谈话内容又不是听不得,反而,多个骨心娆就多个帮手。 我说让她留下来吧,万顷却一口回绝,骨心娆不想见我们为难,礼貌地点了点头,变转身离开,不到一会,我便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你干什么要赶她走?反正我们又不是要讲什么国家机密,虽然说她是你的手下,但人家是个女孩,你就不能温柔点。”土状他技。 “好啊。”他点点头,挑唇说道:“不如我给你拿个喇叭,然后顺便再把我鬼域的人全部召到你面前,让你来场演讲怎么样?” 他痞痞的说道,气得我牙根发痒,他这完全就是在断章取义! “至于你说的那句对待女孩子要温柔,那我就如实告诉你吧,我的温柔只有小拇指盖那么多,如果分给了他,就给不了你,你自己选择喽。” 呵呵!还‘喽’呢,卖什么萌! 他对我这也算作温柔么,来地府之后,我们才算做好好的谈了一次话。 但或许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重新的针尖对麦芒。 我心里有这种预感,所以,如果有一天万顷真的要对我动手,我也不会有多惊讶,或者觉得背叛,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向如此,没有友情,只有有用。 “怎么对待你的手下我管不着,只是提个建议而已,这么暴政不好。” “在你来之前,我从未这样随意处死一个手下。” 我听到他渗透着低气压的语气,不由得抬头看他。 他侧着脸,避开了我的目光,有些别扭的说:“看到他们拿兵器指着你,很火大。” 他咬着嘴角,转过脸再度看向我,恢复了他一贯若无其事的模样:“没让他们全消失就已经是仁慈了。” 我听万顷这么说,不感动是假的,这至少能说明我的人品也不是那么的差,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杀我,还会有人因为我的安危而感到生气。 然而,万顷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活生生的泼了我一桶冷水:“他们差点毁了我的精石。” “哎。”万顷叹了口气,观赏着自己的手背,像是漫不经心地说:“孙遇玄的办事效率还真是低,也难怪,他的地府越来越难跟的上我鬼域的实力了。” 他之所以在我面前这么说,大概就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叫做择枝而栖,选对了人,就选对了未来。 可我现在哪还有什么选择,孙遇玄他跟我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我知道你想拉拢骨心娆,但是,她只会听我的,并且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如果你真的想要差使她,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事出必有因,万顷为什么会在现在这种时刻提出这件事? 以前,一直见万顷忙忙碌碌,却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想趁着白姑出动,地府最没有秩序,与防卫力的时候,一举端下整个地府,从而变成他的领地! “孙遇玄的心已经不在管理地府上了,所以他的人,就是一盘散沙,主要我这股东南风轻轻一吹,便全都散了。” 我闻言,眼睛不由得扩大了一圈,瞪着他,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就算是没有我,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何能阻止的了。” 本来想着遇见万顷可以找他帮忙,但他的野心如此大,又怎么可能会把眼光放低到我的小事上! “孙遇玄不知道我的这个身份,否则,我早就死了。”他笑,笑的妖冶至极:“你说是不是?” 我一点点的后退,试图逃跑,却被万顷拦住了去路。 “孙遇玄给你派的那点随从,已经被我弄死了,毕竟这是才是我的领地,只有在这的时候,我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话音落下,一条带着倒刺的绳子,便将我浑身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干什么!” “你最好乖乖听话,我的人质。”他说完之后,稍稍侧脸,骨心娆便不知道从哪里重新出现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走。 “把她手上的鳞片,一片一片的剥掉!” “是。”骨心娆毕恭毕敬的答,嘴角有一丝抽搐:“王……这样……她可能会死。” 277.剥皮 本来准备离去的万倾却又折了回来,下巴微收,冷眼看着我,说:“会死?我只能说,不想死的人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死,想死的人。你就算天天大鱼大肉伺候着,她也会死。” “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能否撑得下去了。” 万倾说完,便离开了,离开之前,我能清楚的辨认他的眼睛是在看我的,只是因为有面具的遮挡,所以我看不到他眼神所传达出来的讯息。 我看到万倾远去的背影,下定决心似的咬住了牙齿,白姑随时都会出来,在她出来之前,我必须要让胳膊上的鳞片脱落,靠我自己,显然是天方夜谭,倒不如通过万倾的帮助,来使鳞片脱落。我自己是肯定没办法下的去这个狠手的! 万倾前脚消失,骨心娆的手指甲就变成了弯刀的模样,她抿住了唇,眼睛里面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微光,她好像不止是要刮掉我胳膊上的鳞片。而是想要杀死我! 我浑身冷不丁的颤了一下,想要后退,骨心娆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忽然明白了她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她是在向万倾提前报告,来看看万倾的态度,到时候我如果真的死了。万倾也不会怪罪在她的身上。土斤有才。 但是,她除了剥落我身上的鳞片,应该不会在我的身上造成其他的伤口,那么,我就必须要忍住,这疼,一定会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骨心娆落在我身上的刀子,根本就不是对准鳞片。而是对准我的皮肉,一刀下去。深可见骨,霎时间鲜血流了一手,这种活生生被割开的感觉,痛得我几乎昏厥过去。 骨心娆微微抬眼看我,若无其事的说:“你身上的鳞片已经扎了根,我现在必须要连根剔除,就跟‘王’说的一样,能忍住你就忍。” 她低头,在我耳边蛊惑似得说:“忍不住的话,就不要忍了,倒不如一死百了,让他们谁也拿不到精石,这样不是更好吗?免得到时候你人死了,东西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多划不来?” “你说是吧?”她轻笑,手里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这一次,她是直接沿着我的骨头刮上去的,与撕心裂肺所承受的疼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浑身往下盗汗,疼得眼皮上翻,不断的抽搐,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当疼痛渐渐变小,我气若游丝地对她说:“骨心娆,我看你不是想要给我除鳞片,而是想要让我死把?” 她哼了一声,用弯刀沿着我的鳞片逆生长的方向用力一刮,便硬生生的扯下来了五六片,鳞片底部,还挂着血淋淋的生肉,我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视线越来越模糊。 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不能就此睡过去,如果我睡过去,就永远的醒不来了,那我身上遭的罪,也就白受了! 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看着她的刀在我的肉上划,疼痛不断的累积,以至于我几乎要麻木了,仿佛身体已经不是我的身体,灵魂也不是我的灵魂,所有都破碎的分离了。 骨心娆优雅的扯去我身上的鳞片,手上的动作没有一点点停顿,没有丝毫联系,也对,这痛不在她身上,她又如何能感同身受呢? 她轻笑一声,说:“你知道啊?你知道就好。” 我闻言,心里不知道怎么得,就突然空了一块,为什么,为什么连骨心娆都不外于此,为什么连她都要杀了我? 我知道我跟她的立场不同,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我的内心还是抱着一丝希冀的,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要伤害彼此。 然而此时,她对我抱的却是赶尽杀绝的态度,难道我的性命,就这么的有吸引力?连我一直想要和她做朋友的骨心娆,都要害我! 她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我,此时,我的身上已然是冷热交替,意识渐渐的模糊,如果她再做些其他的动作,恐怕我会被活活疼死。 “你不能怪我,毕竟,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目的,我们各自谋事的方向不同,自是不能站在一条线上,对于我来说,你必须死。”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保住我想要保住的东西。” “万倾?”我虚弱的笑了一下,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甚至连听到有些困难了。 “不止是因为‘王’,还有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她看着我,抿起唇,说:“你知道吗,我也不想做这个坏人,但是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我别无他法。” “有人死,才能有人生,这就是法则。”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在心里苦笑道,那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让我体会这切肤之痛,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死去? 她挑眉,像是质问,又像是责备:“你为什么要活着呢,不如趁着这疼痛,让自己死吧,不要再坚持,不要再又求生的欲望,早点死晚点死又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今天活了下来,明天也会死在别人的手里,你何必给自己自找苦吃呢?” 她蹲了下来,用手掌捧着我的脸,声音飘渺的说:“薛灿,你现在一定很痛吧,既然那么痛,就闭上眼睛,闭上眼睛之后,你就会去往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人害你。” “去吧……” 骨心娆柔软的手盖上了我几乎要合上的眼皮,在她的手盖上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真的看见了一个充满亮光的地方,柔软的,明媚的,与这地府千差万别,我一步步的往那光亮处走,像是去往了极乐世界。 骨心娆轻轻的哼笑的一声,随后,她拿开了覆盖着我眼皮上的手掌,然而,当她看到手掌下我得脸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愕然了,张大嘴巴,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因为…… 我不仅没有死,反而瞪着眼睛,无比坚定的看着她。 “骨心娆……我不会死。” 像是警告,又像是对所有想害我的人的一声否决,我不会死,任凭你们如何迫害我,不坚持到最后一步,我绝不会死! 我瞪着她,眼部的肌肉像是僵硬了,一直瞪着她,绝对不会闭上,直到最后一秒,我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缓缓的松弛了下来。 他们越是想让我死,我便越是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我也会让他们向我这般,像我这般的由别人定夺生死。 我不会永远都这样的被踩在脚下,被颐气指使,我不会! 最终,我还是挺了过来,只是我手上的穴口,怕是不能用了,万倾在查看完我胳膊上的伤口后,冲骨心娆发了火。 但是骨心娆却一言不发,压根不为自己辩解,万倾一掌打到了她的脸上,扇的她口角流血,他说,这就是擅作主张的下场。 万倾带我去他住的地方养伤,而骨心娆,则跪在原地受罚,我撑了撑眼皮,在了解完大概的情况之后,便疲累的落下。 鳞片已被处理干净,我也从鬼门关处走了一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不属于自己,自从有了这个特殊的手臂,我已经变的过度的依赖它,猛然间手臂就此消失,是不是代表着我重新变成了从前的那个废物? 我费力的扭头,在看到那枚如同长在了手指上的戒指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毕竟,我还不是一无所。 我的半只胳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了,真得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甚至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骨心娆,你可真下的去手…… 278.试图反击 万倾低头瞧着我,事不关己般淡然的说:“没想到你还能挺过来。” “我也没想到。”我说着,露出了一副苍白的笑脸。 “你不恨我?” “不,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我与白姑之间的干系。” “你是傻吗?”万倾坐到了我床尾的边缘,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你应该知道骨心娆割的并不是你的鳞片。为什么不叫出来,为什么不呼救?” “如果我叫了,我呼救了,才是真的傻吧。”我顿了顿,继续说:“你明明,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我知道,你也希望我就此挺不过去了……” 万倾双手交叉,静默的抿着嘴角,我看不穿他的想法,我之所以会那么说,其实也是猜测,因为万倾得性格多疑,所以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离去的。 而骨心娆之所以会变本加厉,是因为她觉得她的举动已经被万倾给默许了,万倾或许亲自无法下的去手。所以只能通过骨心娆来置我于死地。 可是他却不知,越是像杂草一般的生命,越是坚韧,我所受的苦太多了,再多这么一桩又如何。 “如果,孙遇玄早一点激活了精石,你们就可以一举两得了。”我冗自笑着,自问自答一般:“你说,他为什么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他是在给我时机翻盘么…… 万倾面无表情的答:“既然现在联系已除,你就好好的养伤。” “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在万倾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出声道,以至于万倾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我。 “或许我以前也是一个废人,但不一样的是,以前有人帮我,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将变的孤立无援。任人宰割,成为你们分食的对象。” “可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万倾哼笑了一声,转过了身子,看着我说:“你有什么本事说不?” “对,我没本事,我是那个最没本事的人,所以我只用看着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斗就行了!” “有本事怎样。没本事又怎样,但我坚信,邪不胜正!” 我怒视着他,拖着血淋淋的手臂下了床,此时我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伤口也逐渐的愈合了。只是上面还挂着血迹。 按理说,这么严重的伤口应该不会好的这么快的,大概是老天爷都在怜悯我,所以赐予了我比平常人要强百倍的自我修复能力。 万倾幽幽的开口,声音里面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什么邪正之分,只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不同,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就会知道,有得到,必须有牺牲。” “可你得到的是自己,牺牲的却是别人,即使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不光彩。” 我踉跄着从他的身边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攥住了胳膊,他没有抓我的伤口处,抓的是我上面一节的胳膊,饶是这样,还是挣得疼痛。 我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嘴唇并不像往日一样的鲜红,而是淡淡的粉,带着些病态,这样的双唇,突然让我有种熟悉感,好像是过了很久远的熟悉感。 朦胧的,无法吻合的。 “去哪?” “我还能去哪?”我哼笑一声:“这里除了你的人,就剩下孙遇玄的人,我无论去哪,都走不出这个怪圈。” “你想去给孙遇玄通风报信?” “不,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谁赢谁输,全凭自己的造化。” 我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却没有料到竟连带着万倾得身体踉跄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了不对劲,他虽然穿着红色的袍子,可这袖口的地方竟尤其的红。 再往地上看去,我才了然,因为他的袖子的正下方竟然一直往下滴着血,他也受伤了?并且伤的和我还是同一只手臂?怎么会这么巧? 我偷偷的用手指沾了一下他衣服上的血,很热很粘,化在手上是鲜红的。 的确是血。 我不动声色,权当没有看见。 “那你希望谁赢。”万倾看着我,我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目光之中的坚定。 “我希望……我赢。”我看着他,笑的清淡。 他抓住我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嘴巴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说:“你会赢的。” 然后他撤开了他的手,从我身边侧了过去,随着他的步伐离去,那扇门也死死关了起来,然后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从现在开始,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踏出房间半步,否则门外看管的士兵,会让你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万倾,你不是要让我做人质。” “是,但想了想,这个人质可能对我的威胁作用会更大。” 他撂下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之后,便阔步离去,我能听到他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变相的保护我吗? 我看着自己小臂上的伤口,以及地上的一滩血,百思不得其解,遂又坐回床上,看着几乎全封闭的门窗,发呆。 其实我刚刚想要离开这里去找无影,就算找他不能解决事情也能图个心安,现如今,除了无影,我再也没有其他可信任的人了。 暴风雨来袭的天总是安静的,可怕的安静,我在房间里面来回的踱步,偶尔掀开窗子,便能从缝隙之中看到外面严加看守的士兵。 可是,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旦白姑被绞,那么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我必须要在危险来临之前,掌握一定的先机。 我要去找鸟祖! 或许这个决定太唐突,太冒险,但的确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现在没有了手臂,无疑成了废人一个,再不抓紧时间利用阴阳戒的力量,只怕我会连它也失去。 就在这时,本来平静的天空却风雨大作起来,黑色的海水翻滚起滔天巨浪,脚下的土地不断的晃动,我不免在心中虚无的呼喊一声,来不及了! 这应该就是白姑弄出来的动静,她应该已经出来了! 我砰的一脚踹开了门,正作势想要与门外的士兵来一番争斗的时候,却蓦地顿住了身形,因为我先前看到的那些人早已不见了,有的只是空荡荡的土地。 该死,原来这只是万倾给我制造的幻境!土鸟豆巴。 也对,在这种时刻,鬼域的人马肯定已经被集结起来了,哪有多余的人来看管我?! 我操控阴阳戒,对它下达了一个指令:带我去找鸟祖!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在下达完这个指令之后,阴阳戒竟然缩了一下,像是十分畏惧得模样。 连孙遇玄都有几分惧色的鸟祖,我又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然而送死是死,等死也是死,如果,如果我能够驾驭这只大鸟,一切就有了微妙的转机。 我将不再是那个只能唯唯诺诺的可怜人,而是一个能够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抗衡者! “去找鸟祖!” 我大声的喝了出来,箍住我的阴阳戒,也逐渐的松开,然后猛地拉起了我的身子,让我直接飞了起来。 此时,黑色的天空不断的剧烈翻滚,像是有恶龙将要出世一般,伴随着漆黑的闪电,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的阵仗,仿佛世界末日都要来了。 怪不得白姑一直没有出动她的本体,原来是因为她的本体出动时,会造成巨大的动静,足以惊动整个地下! 阴阳戒的力量顷刻间暴增了不少,与我之间的沟通也越发的没有障碍,所谓有失必有得,特殊手臂的失去,让我更加着重于手中的阴阳戒,这才体会到了它所蕴含的,未曾被发掘出的能力! 279.近距离接触 我顶着寒风,不断的有冰凉的东西砸到我的脸上,像是雨点,又像是被崩碎的小石子,刮在脸上,生疼不已。有几次,我都险些被这带着冲劲的气流给阻挡回去,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尽管伤口被刮的翻开,露出森森的白骨,我仍然不会停下。 或许,孙遇玄是良心发现,或者是嫌我太没有抗衡力,所以故意给我指了这么一条路,只要我驾驭了鸟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身边的场景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阴阳戒果然在地府能够发挥它更大的作用,它的判断能力是无人能及的,我没有想到。它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鸟祖。 如果鸟祖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话,它就不会被说的如此神乎其神,由此,阴阳戒的能力可见一斑,看来,是我低估它了。 我握住手中的戒指,在心里面坚定的说道:我现在只剩下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帮我! 那大鸟在一棵参天大树上栖息着,翅膀巨大,几乎可以遮天蔽日。近距离观看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这种压迫感,由于翅膀太过巨大,所以它不得不用中间的骨节做支撑,以至于,它整个形态是呈M字的。 我落到了离它不远处的的树枝上,仿佛它一伸脖子。那又长又尖的喙便会拧下我的脑袋。 说不害怕是假的,我干涩的吞咽着口水,它的羽毛是五彩的,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它太美了,但是这美无法抹去它的凶悍之气。 它张开嘴巴,沙哑的叫了一声。我看到了它尖尖的牙齿,每一颗,都有我的胳膊长短,我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呢。 它在体型上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我几乎没有胜算,如果鸟祖是这么容易被驯服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它的爪牙之下了。 从它的眼神里我能够看的出来,它是不愿被驯服的,就像我一样。土亩圣弟。 “鸟祖……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是,我想对你说,我来,不是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为了驯服你,我想要你帮我个忙。” “虽然我没有什么能作为报酬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我低着头,诚恳的说,没有接触它的眼神,因为动物的眼神是最干净的,我怕它一眼就看出了我眼底之中的丑恶。 一句话说完之后,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动静,我忐忑的抬头,只见它正歪着头看着我,五彩的眼珠在眼眶里面滚动,一副打探的模样。 我见它对我并没有攻击性,我不由的在心里一阵子庆幸,看样子这事成了!就在我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准备向它靠近的时候,它却呱的怪叫了一声,叫声足以划破天空。 随后它仰着的头朝我甩了过来,尖如刺刀的喙离我的眼睛还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吓得我是心脏骤停,浑身的衣服在那一瞬间尽数湿透了,两条腿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呱啊!呱啊!”它张大嘴巴朝我嚎叫道,挣着脖子想要上前把我一口吃到嘴里,但是现在的距离已经是它的极限了,以至于它不能再靠近。 我的身上淋满了从它口中迸溅出来的腥臭的液体,但我却根本没有精神去擦,整个人像是被吓掉了魂,我哪知道这鸟竟然攻击性这么强。 我赶紧操控阴阳戒向后退,停靠在另一棵树上,估计这鸟是想通过刚刚这一下,将我恐吓走,如果我再不走,它就要动真格的了。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与一只鸟去沟通,我真的是太天真的,可是,就这么打道回府吗,我不甘心啊! 就在我准备尝试第二次与它沟通的时候,却发现鸟祖弯了脖子,然后用嘴巴叨了叨翅膀上的羽毛,我跟着它的嘴看去,才发现它的翅膀上竟然受伤了。 怪不得它刚刚没有咬到我,原来是因为它受伤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不由得拍了拍胸脯,在心底庆幸,幸好它受了伤,要不我刚刚铁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它的翅膀上不断的往下淌着血,看起来特别的孤立无援,动物不会给自己疗伤,我要不要救救它,可是它现在完全不能沟通,并且处于强烈的自卫状态,如果我贸然前去,岂不是送死吗? 犹豫之中,那鸟动弹了一下,看样子是想要飞走,不行,它这一飞走,我再去哪找它,而且在天空之中的话,更别谈驯服它了,毕竟天上可是它的领地,像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还能有几次。 于是我推开两掌,意思是我对它没有敌意:“那个,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想给你疗下伤。” 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做受伤状,然后做了一个包扎的手势,它见状,依然歪着个脑袋,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我缓缓的向它靠近,微笑着,友好的,很快就超过了安全的距离,如果现在它要是向方才一样情绪忽然波动了的话,那我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现在是拿自己的命在做赌注。 就在我又靠近了一段距离,想伸出手,试探一下它的态度时,山谷底下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谁在那里,敢抢我的猎物!” 猎物?! 看来,射伤鸟祖的人,非他莫属了! 本来已经归于平静的鸟祖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突然狂躁了起来,拼命的拍打着翅膀,以至于倒了好些的树木,但由于翅膀受了伤,所以它飞不起来,只能焦急的呱呱大叫。 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凄惨。 “这只鸟祖我已经追了三个月了,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话音落下,山谷底下便上来了一个满脸凶悍的男人,放在以前我会怕,但是放在现在,他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下三滥。 只有下三滥,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鸟祖是你伤的?” “不想魂飞魄散的趁早滚蛋,一个女人,还想过来跟我争鸟祖,玩泥巴去吧。” 女人? 女人又怎么了,难道女人就是渺小的代名词吗,难道女人就应该被欺凌吗?! 他正要掏出鞭子,拴住鸟祖的喙,我便寒寒出声:“但今天,我这个女人,还就偏偏对你说声‘不’!” 他鄙夷的笑了一声,甩起带着粘液的鞭子,就朝鸟祖的嘴巴甩过去,然而,鞭子并没有拴住鸟祖的喙,而是被我以迅雷之速一把攥到了手里,看到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我哼了一声,说:“我这个女人,怎么样?” “找死!” 他迅速的拉起弓,将一根带着火苗的箭朝我射了过来,我伸手去挡,阴阳戒忽然给我的整个手臂套上了一层屏障,以至于我竟然一把抓住了弓箭,并将它撇成了碎片。 “你是什么人!”方才还一脸鄙夷的那男人,此时竟然脸色发白。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要把你的一只胳膊留下。” 那人方才还畏惧的嘴脸,此时却忽的变了模样,并且趁机偷袭了我,我一掌斩断那黏度十足的绳子,在手中一弹,绳子便飞了出去,将他捆了起来。 他还想反抗,却被束住了手脚,我本想上去拧断他的胳膊,然而就在靠近的时候,手却不偏不倚的拧上了他的脖子,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声,他的头颅就歪倒了一边,不过一瞬间,便成了一缕黑色的烟气,在我手里消失了。 我有些不适应的喘气,僵硬的转身,看向鸟祖…… 280.精石激活 然而,鸟祖方才栖息过的地方已经变得空荡荡了。 它已经飞走了…… 我的两腿一松气,整个人就无力的坐了下去,都怪我刚刚太专心的和那男鬼斗,以至于没有听见鸟祖的动静,错失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再去哪里找…… 我握紧手里的阴阳戒,在心里默默的谢谢它,谢谢它在刚刚救了我一命,阴阳戒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似的,蹭了蹭我的手指。 以前的阴阳戒之所以没有那么厉害,是因为当时的我没有如此强大的内心,但是现在,我的内心像是穿上了盔甲,坚硬无比,以至于它的力量终于得与发挥,什么都是相辅相成的。 什么都是相辅相成的。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该去哪?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大地开始猛烈的晃动,林子里面的树枝也在不断的摇晃,我正准备往下看的时候,我坐的这棵树忽然被向上顶了起来。 我愣住了,慌忙的站了起来。只见那百米之下的黑色土地竟然大幅的开裂,裂出十几米的宽大缝隙,周围的树木在左右摇晃几下之后,以摧毁之势陷了下去,而我身下的这颗,也陷阱了缝隙里。 这什么情况?难道说,白姑要从这底下出来了?! 所有的植物就像是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似的,轰然倒塌了一路,绵延不绝,足有百米之长。我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一样。 这…… 这也太庞大了吧! 我赶紧从树木的枝头上飞了起来,飞到了一边,踩到那摇摇欲坠的崖壁上,大片大片的土块塌方,呛得人压根睁不开眼,我用手挡着。勉强的往后退。 不行,我现在要赶紧离开这里,估计这里马上就会变成战场,我可不想被卷入其中。 然而,我后退的脚步却忽的停了下来。 我整个后背都僵硬了,只能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寒气朝我的后背输送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攀升至头皮。我迟钝的转身,只见身后不知在何时已经集结了千军万马,而那打头阵的人,便是穿着一袭黑衣的孙遇玄,他的披风迎风飘扬,就像是旗帜一般。在这风雨欲动的天色下,他的淡然为他平添了一分王者之气。 我吞咽了一下喉头,准备转身就离开,可是,不等我动弹,四周便凭空伸出了许许多多的铁链,将我浑身五花大绑了起来。土亩大号。 我挣脱了几下,然而却根本无法撼动那粗壮的铁链,不知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冷到了骨子里,沾到我裸露的皮肉时,更是刺痛无比,带着席卷全身的寒冷,以至于我的牙齿都在咯咯的打架。 连阴阳戒面对此情此景都无法做出反抗! 他这是什么意思,现在白姑就要出来了,他不集中力量对付白姑,却在这里把我捆住,这是什么意思?! 我紧咬着嘴唇,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孙遇玄,他伸出一只手,立了起来,他身后的军队便随之隐匿了起来,空荡荡的四周,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万倾的目的? 可他现在这么对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们之间会怎么样,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我才不会插手,这个地府的管理权落到谁的手里,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用搞好自己就行了! “去了哪?” “你没看到吗,我一直呆在这,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你把我松开!”我挣脱了两下,瞪着他。 虽然我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这并不代表着那些痛没有发生过,没有经历过,我不是铁打的,我也会受不了这种折磨,可他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 他连一句痛不痛都没有说! 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了,不在乎我了…… “你在撒谎。” 身下的土地依旧剧烈的摇晃着,风雨欲催的天,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可他却依然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好像他所处的是一个与之无关的世界。 以前,我欣赏他的这份冷静。 可如今,我恨透了他这份冷静。 还有什么,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他还在乎什么? “对,没错,我在撒谎,我遇到了万倾,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但是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你除了会捆住我,你还会干什么?白姑就要出来了,你在这个时候,要对付的却是我?” “她不会出来的。”孙遇玄说着,嘴角冷冰冰的抿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它现在只是在搞破坏,在制造恐慌,想要她真正的出来,就必须要一个引子。” 我似乎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于是我荒唐的笑出声,指着自己说:“所以你把我捆了起来,要我做引子?” 他负着手,没有一丝隐瞒的点了点头,说:“我刚刚不过是试探你现在的态度,如果你还有一丝向着我,我就会考虑换个方法,现在看来,不必了。” “呵,你这么欺骗自己有意思吗,就算我为你死,你该怎么利用我,还是怎么利用我,不用再打感情牌了,我对你,已经完全死心了!” “那就好。” 他抿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的心竟跟着狠狠的酸了一下,他的表情之中,带着思念与拒绝,还有一丝丝眷恋。 是看错了吗? 应该是看错了吧…… 我窒息着,喘息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了什么。 然而,就在我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的身子却被猛然朝上空抛了出去,像一只没有重力的氢气球一般,不断的上升,上升到无穷无尽的远方。 可是我的心,却狠狠的摔倒了地上,碎的连渣都不剩,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我的身体被抛出去之前听到的那句话。 他说…… 牺牲的时候,到了。 我得存在,对于孙遇玄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一个用在刀刃上的牺牲品?一个想丢便丢的,陌生人? 我们之间,所发生过的一切,真得只是泡影吗?真的只是我的自我沉溺吗? 我好痛。 比粉身碎骨还要痛。 我闭上了眼睛,掩埋住的泪水从眼角中钻了出来,像我瓦解的心,一点点,破碎在空气之中。 我的身体在达到最高点后,忽然疾驰而下,耳边的风猛烈的刮着,像是孙遇玄的手掌一般,狠狠的抽在我的脸上。 我得小腹处忽的亮起了幽幽得黄光,虽然不强烈,但是足够耀眼,以至于照亮了我的眼皮。 我撑开酸痛的眼皮,朝小腹上看去,只见我的红色喜服已经被打开,在猎猎的风中,胡乱的飞舞着,而我未被裹胸遮挡住的小腹出,竟然显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的菱形轮廓,那幽幽的黄光,便是从我的肚皮里散发出来的。 精石?! 我的头皮蓦然一同,难道说,我身体里的精石已经被激活了?! 不,不对,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跟孙遇玄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的脑子里涌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我体内的精石根本就不是通过那种方式被激活的,那不过是孙遇玄的一个谎言。 真正的激活方式,其实是像现在这样! 我心里蓦然一凉,仿若被扼住了喉咙,呵,他想的倒是周全,这样一来,他绝对是那个一手得到我身体里精石的人! 那么现在,他是在用我得这块精石,在引白姑出来…… 我想要伸手去按住,去阻挡精石的光芒,然而已经晚了! 281.白姑现身 只听得身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像有什么东西顶破了一座巨山一般,破土而出,又像是到了世界末日,土地整个炸裂了! 那些被冲撞的飞起来的石头,不断的砸到了我得身上。砸的我吐血,我想要操控阴阳戒,可是根本就没有时间,身上还拴着不知道从哪里来,却没有尽头的铁链。 我咬紧牙,恨不得咬碎了一般,使劲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锁链,可是那厚重的锁链却无动于衷。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我含着满口鲜血,发出声嘶力竭的呜咽声,像是从我这副残破的躯体里,发出的最后一丝呐喊声。 呼呼而行的风中,我缓缓的冷静了下来,嗓子就像是火烤过一般的刺痛。土亩呆亡。 硝烟弥漫中,我睁着空虚的双眼,望着那将我吞没了的灰尘。脑袋里面完全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欲望。 像是不堪折磨的布娃娃,缓缓的,无助的,沉浸到肮脏的水中。 我听到白姑用头部疯狂撞击山体的声音,以及它振聋发聩的吼叫声,听这动静,我或许还没有她的一根被毛大吧。 也许我应该恐惧,我应该拼命的想要逃亡。但是我却没有,因为我绝望了,因为我没有欲望。 不。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我不能,白白的做了这枚棋子。 我眼中涣散的目光,忽的凝聚了起来,既然他们都这么想要精石。那,我就把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亲手毁掉! 我当然不会再消极的伤害自己,我要拿到白姑的那块精石,然后把它毁掉,一旦精石无法凑齐,我就保住了我自己的性命! 越是孤立无援,越是要通过自己的力量保住自己。我不会一直被欺凌的,我不会! 我猛地在空中翻转过自己的身体,由躺着的姿势,转换为站,我朝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乳白色的庞大躯体。在夹缝之中蠕动,它张开巨口,朝我嘶吼着。 就像是极寒的之地,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大量的寒风从中撺掇而出,差点将我冻成一块冰。 我的耳膜像是要碎裂了一般,嗡嗡作响,摸了摸鼻子的下方,竟然有鼻血潺潺而下。 我伸出手,挡住了耳朵,来抵挡那越演越烈的吼叫声,在这么下去,只怕我会被她的声音震得七窍流血,这么想着,我的胸腔竟然费力一鼓,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隔着厚重得灰尘,我能够看到她那两只巨大的敖,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能撬开方圆十里的土地一般。 所谓的白姑真身,活脱脱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大豆虫! 她的身子是白色的,上面都是环节肌肉,靠蠕动来行动,她没有眼睛,只靠嗅觉,她很灵敏的探测到了我的位置,于是早就张开了巨口等待着我的进入。 我这才发现,她不仅有两只巨大的敖,口中还遍布着锯齿一般的尖牙,如果我掉进去的话,分分钟就会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白姑没有手,她要想取得精石,无非就是把我吃到肚子里,然后将我消化,这样,我身体里的那块精石,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 那么,她自己的那块精石,也一定就在她的肚子深处了,如果我真的不幸落入它的口中,一定要赶在被她消化之前,找到她的那快精石。 当然,这是往好了想,其实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则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融化在她的胃液里。 这比一刀杀了我,还要痛苦! 怎么办! 我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快的仿佛心脏都要从口中飞出去了一般,我屏住呼吸,看着那越来越进的巨口,连脑仁都在脑袋里面打晃。 我在心里不断的下指令,让阴阳戒带我上去,然而,阴阳戒在接受到指令之后,却是微弱的闪了闪黄色的光,便像烧坏的灯似得,忽的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使用过度了吗?还是说我的心没有完全的静下来,所以下达的命令不准确? 我勉强的伸出手拍打了它一下,但是阴阳戒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了,我知道,阴阳戒反应着我的心。 其实,不是它在害怕,而是我在害怕,面对如此一个庞然大物,我就像芝麻一样的渺小,这让我怎么能不怕,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畏惧! 我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在哆嗦,在心里一个劲的说,不怕,我不害怕,我不害怕…… “啊!” 我尖叫一声,只觉得喉咙都快要裂开。 就在我安慰自己的时候,我的身体竟然猛地掉入了白姑的口中,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穴中一般,那吞没性的压迫感,逼得我心脏骤停。 而捆住我身体的铁链,却在白姑那长满锯齿的口‘哐’的一声闭合的瞬间,将我从那洞穴一样的口中拉了出来,可我的衣服却被白姑那锋利的牙齿给齐齐的咬掉了,再向上一点,就是我的腿啊! 白姑气的扭动这身体,周围便传来山体轰然倒塌的声音,不断的有石头滚落下来,发出让人颤抖得撞击声。 白姑嚎叫着,如此进的距离以至于我的耳朵都快要破裂,出血。 然而,我还得没有来的急喘息,拴住我的铁链又再度的猛然掉了下去,这一次,我那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竟然触碰到了白姑皲裂一般的皮肤上。 十分的粗糙,并且很凉,上面像是沾着粘液,还有粗硬的刚毛,将我的皮肤划得渗血,我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头发几乎都要根根的树立了起来。 原本大部分的身体藏在地下的白姑经过这么一引诱,竟然忽的向上窜了一下,我赶紧蜷缩起了双腿。 幸亏我动作快,要不非得被她生生截断不可,经过这么一窜,周围又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白姑不死心,仍然拖着沉重的身体往上跃,这一跃,竟然跃起了五十米高,但由于她的身体太重,并且大部分都在土里面挤压着,以至于她的头部再度狠狠地砸了下去,直把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我心想,这么反复几次,白姑岂不是会自己把自己给砸死,然而,我的想法实在是太乐观。 白姑见不能一直呆在这夹缝之中,所以身体发力,硬是又把这两座山之间的距离推开了几十米,她抖了一下,有一面的山直接整个都倒塌了。 霎时间,滚滚浓黑色的灰尘升起,能见度骤降,以至于我无法分辨出白姑的具体位置。 就在这时,我感到脚底有凉风快速的袭了上来,于是撕心裂肺的吼道:“她在这!她在这!” 铁链蓦的上提,白姑的牙齿‘咔’的一声巨响,在离我脚底不到一毫米的时候,闭合了起来,不一会,便传来她的上半身,撞击地面的声音。 差一点…… 差一点…… 我艰难的咽了一下喉咙,眼睛虚无得发白,周围的灰尘逐渐的消散过去,我看到了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我在这里玩着一场生死游戏,他却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真是好魄力,好魄力啊! 我一口吐干净了口中的鲜血,胸闷的仿佛被压着千斤巨石。 我低头,只见白姑的身体已经整个都上来了,她的旁边,是一道百米宽,深不见底的狭缝,就像峡谷一般。 就在这时,孙遇玄忽的甩了一下披风,在手中结了一个大印,隆起冒汗的眉头,轻掀嘴角,念起了咒文。 随着他语速的变化,只见白姑身旁得那道峡谷,竟然快速的闭合了起来! 282.眼泪 苍白的汗水不断的从他的额角滴落,以至于他的脸看起来都有些发僵,他的手指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着,并且微微的晃动,像是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这是在封死白姑的退路,把她困在地上。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大敌当前,我也不想去管我们两个之间的小恩小怨了,先绊倒白姑这个大蛀虫再说。 白姑见自己的退路被封死了,突然有些急了,想要再次钻回去,然而却已经晚了,因为她身下的土地已经完全的闭合了起来,就算有缝隙,也只是很小的缝隙了。 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孙遇玄在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整个人竟然虚浮的摇晃了一下,看起来应该是元气大伤了,我心中一紧,撇开头,淡淡的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孙遇玄闻言。竟然愣了一下,他的眼神像柔软的沼泽地,依然对我有着不可比拟的吸引力,仿佛稍稍向他靠近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就在我准备避开他的眼神的时候,他却突然出了声:“有。” 我再度抬头,还没来的急看清他,他便从我的身边一闪而过,凉薄的唇淡淡的与我相摩,明明轻的像片羽毛。却炙热的如同烙铁。 “好好活着。”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竟然纵身一跃,跳入了山谷之中,薄如蝉翼的披风扫过我的脸颊,竟是一片冰凉,我得心不由得空了一块,仿佛随着他的纵身一跃。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从我的心口里掉了出来,以至于我差点跟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好像交代后事一样? 我呆愣着转身,看到孙遇玄已经和白姑厮杀在了一起,他是地府的统领,在这种时刻,他必须挺身而出。 然而。白姑实在是太强大了,她左一翻滚,便能压死阴兵三千,右一翻滚,便又压死阴兵三千,孙遇玄在她的面前。还没有她的嘴大。 如果白姑现在还在地底下的话,问题一定会更加的棘手吧,所以孙遇玄才会利用我来引诱白姑,然后将白姑彻底的铲除,可是,他真的能行吗?在上面观战的我,不由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是担心他,我只是担心,担心他杀不死白姑而已! 我在心里如是说着,并且告诉自己,要以大局为重,我跟孙遇玄之间的私人恩怨,等到铲除了白姑之后再说。 我呆呆的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底有一种难言的情绪蔓延开来。 我, 动摇了吗? 白姑在和孙遇玄争斗了几下之后,便不再准备在他的身上浪费过多的经历,于是她的身子整个向后缩去,身体的肌肉越隆越高,就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她的身体竟像离玄之箭一般猛地朝我上窜了过来。 白姑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像一只末日困兽一般几乎将我吞没,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她那足有一栋楼房大小的巨口蓦然被栓了起来,是一条黑色的纱。 我顺着黑纱朝底看去,只见孙遇玄将黑纱绕在了他的手腕上,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脚却深陷在了土地里,并且随着白姑的挣扎而不断被拖曳着上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此时,我身上拴着的铁链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完全有机会趁现在逃跑,可是,我在这么难得的机会下,竟然犹豫了…… “薛灿,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土妖冬号。 我看向孙遇玄,只见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像是十分担心我的样子,我不免一阵发愣,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快!” 他再一次朝我吼道,我看到拴住白姑巨口的黑纱竟一点点的裂开,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一步步的往后退,在那黑纱破裂的前夕脚尖点地,猛地向白姑飞去,一脚踹向白姑那已经退化的眼睛上,白姑吃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捆在嘴巴上的黑纱眨眼间变成了碎片,孙遇玄也随之因为反作用力,重重的跌倒在地。 看向我的时候,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一定以为我会逃跑吧,可我偏偏不做这个临阵脱逃的人,所谓担当,我并不比他差。 白姑厚重的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然而,不过一瞬的时间,她便再度卷土而来,我只感觉有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整个人便被扑倒在地,直直滑行了几十米远,这才躲过了白姑的攻击。 我惊愕,看着抱着我的那人,几乎忘记了喘息,他淡淡的瞧着我,问我为什么不走。 “我走了,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更明智的做法,是和你一起灭掉白姑。” “还有呢?” “没有了。” “还有……”他盯着我,眼睛忽的弯了起来:“你怕我消失。” 我看向他,一时间哑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我爱不爱他吗,只是为了证明我们之间的感情能否经得起考验吗?他怎么会这么幼稚?怎么会这么自私?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薛灿……如果今天我不在了,答应我,凳上鬼王的位置。” 我笑了一下,说:“不管你在不在,鬼王的这个位置,我都不稀罕。” 不在了…… 他一句好似临死般的遗言,便能够抹杀这一切吗,更可怜的那个人,似乎是我吧…… “对不起,这断日子,让你难过了。”他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为我捋头发的动作:“但是我比你,更难过。” 白姑已经迅速的从峡谷中爬了上来,她巨大的身体,将大地砸得快要碎裂一般,我的心忽然慌了起来,总感觉没有时间了,我跟孙遇玄,没有时间了…… 我想问他,我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可是没有时间了,我瞪大眼睛,泪眼朦胧,因为他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戳中了我的那颗酸楚的心。 他真的有在痛吗? 既然他还爱我,既然他还心疼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商量的吗?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孙遇玄站了起来,手中缓缓幻化出一把萦绕这黑气的黑金古刀,挥起来,仿佛能开天辟地一般。 “孙遇玄!”我叫住了他的背影,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哭的抽噎:“你给我活着,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完呢,你别想消失!我才不要当什么破鬼王,如果你消失了,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你的地府拱手让给万倾!你听到了没有!” 孙遇玄闻言,微微侧脸,我能看到,他那微微低着的眼睛里,是破碎一片的,仿佛藏着水晶。 他,流泪了吗? 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劈住了一般,麻木不堪,脚底更是像被黏在了地上。 从来情深,奈何缘浅,本以为那个这一生将永远错过的人,他又回来了…… 孙遇玄飞身而起,手挥起刀剑,刀锋处,有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在空气中划了一圈之后,举过头顶,蓦然劈向白姑得脑袋。 霎时间,强烈的白光迸溅出来,我不由得眯紧了双眼,用手心去挡,可是,我并没有听到白姑的吼叫声! 我连忙睁眼去看,光线逐渐弱了下去,只见这一刀,竟然不偏不倚的劈到了白姑的大敖上,只是砍出了一小道的痕迹而已。 就在这时,白姑快速的扭动头颅,巨大的敖,轰然朝孙遇玄的腹部顶去-- 283.我爱你 那一刻,我心脏骤停,仿佛整个世界都毁了。 但是,孙遇玄却用剑身挡住了白姑的敖尖,躲过了一劫,这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我憋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再度松弛了下来。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此情此景之下,我根本就插不上手,就算插上了手也只能算添乱,于是我静观其变,在心里一个劲的为孙遇玄祈祷,我知道祈祷是没有用的,可我只能这么做。 阴阳戒,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我和孙遇玄之间还有那么多误会没有解开呢,他不可以就这么消失! 孙遇玄抽出大刀一刀没入白姑的敖底,看样子是打算将白姑的敖深深的剜出来,我想上前帮他,但是手里却没有武器。白姑的身体里迸溅出来的白色汁液,淋了孙遇玄一身,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硬是咬着牙,双手执刀柄,将它在绕着白姑的敖划了一圈。土妖爪亡。 白姑吃痛,用力的甩着身体,孙遇玄只好抓住她的敖来防止自己被甩出去,但是白姑就像发了疯一样,直接把头撞向那凸起的山壁。以至于孙遇玄的整个身体都陷了进去。 该死的! 我再也无法淡定下去,捡起地上孙遇玄掉落的剑就准备朝白姑刺去,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剑竟然会这么得重,以至于我拿了一下竟然没有拿起来,我两只手一同握住剑柄,由于重量太重导致我的双手不停的晃动。差一点就拿不稳了。 我跳上白姑的背,想要一刀插到她的中枢神经,让她瘫痪,可我却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臂力,先不说这刀根本就插不进去,就算插进去了,对白姑来说。跟挠痒痒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急的浑身冒汗,再次加大了手里的力量,刀是插进去了,但是根本没有作用,就在这时,白姑的身体竟然在往后退。不对,不是在后退,而是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我屏住呼吸,从白姑的身体上一跃而下,看着那被挤压进山体里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而他手中托着的,赫然是白姑的一只敖! 白姑开始躁动起来,因为她的另一只敖现在就在孙遇玄的手里,我提起地上的刀,使出浑身解数,大喊了一声,孙遇玄接着!便将那刀,不偏不倚的甩到了孙遇玄的手中。 他拿着刀,刀锋在地上划出橘红色的火星,颇有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遇玄怒吼一声,直接飞了起来,剑锋朝下,一把刺入了白姑的前脑,他将浑身的力气都压在剑身上,直直在白姑的前脑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类似脑浆的白色固溶物一坨一坨的流泻出来,看起来分外的恶心,白姑那高昂的头颅竟轰的一声垂到了地上,直把大地砸出了一个深坑。 我看着这一幕,竟然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白姑,就这么被打垮了么…… 孙遇玄,你刚刚,真的帅极了! 我情不自禁的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而他,在放松下来的那一刻,第一个想要分享喜悦得人,也是我。 太好了,孙遇玄没有消失,他现在还好好的在我面前!我一定要好好问清楚,我不想再这样相互折磨下去。 然而…… 我想要走向他的脚步,却狠狠的黏住了,因为白姑的头,竟然悄无声息的扬了起来,就像一只长颈龙,在危险的,俯瞰着我们。 我跟孙遇玄一齐抬头,白姑她太高,太巨大了,我们完全的被压制在她的阴影之中,我的下巴仿佛要脱节,干涩的滚动了一下喉咙。 “吼--” 一声滔天巨吠,震得的我头骨碎裂,白姑张开巨口,忽然有强劲的风从它的体内冒出,腥臭的,冰冷刺骨的。 只是这风不是吹,而是吸!山体上的石头迅速剥落,树木也席地而起,所有的事物都带着不可阻挡的速度进入了她的口腔,包括我和孙遇玄。 尽管我死死的用手指扒住地,扒到手指流血,可还是像一片落叶似得被卷进白姑的口中,孙遇玄完全可以避免,但是他却自己跳了进来,一刀插入白姑的下颚,用来稳住身形,然后手上伸,拉住白姑长满锯齿的上颚,想要在我赶来之前,将白姑的嘴拉起来。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来的急,我虽没有立即被吸入白姑的肚子之中,但是却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腹部,我的身体是横着的,所以就像根布条似得,挂在了孙遇玄的腰上。 “孙遇玄……” 我费力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说话,可张开了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这风力实在是太强劲了,我根本就无力抵挡,更没有办法回去。 别说我了,就连孙遇玄都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他的手因为与白姑锯齿一样的牙齿接触,而变得鲜血淋漓,我本来以为他是鬼,白姑是无法伤害到他的,但如今看来,完全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毕竟白姑也是地府之中的东西啊。 “孙遇玄!”我被撞的七晕八素,只能不断的呼喊他的名字。 “我在。”孙遇玄费力的回答我,他的手猛然滑了一下,但是他却迅速得再次抓住。 “薛灿,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无比的害怕起来,我边嚎啕大哭,边撕心裂肺的说:“我记不住!我记不住!孙遇玄你别死,我求你别死,你别死啊!” 我就想一株没有家的水草,挂在他这根芦苇上,从此安了家,也安了心,他一直是那个我所相依为命的人啊! 可是现在,我看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凹陷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痛彻心扉,却无法挽回,我真的好痛,我真的好痛! “好,那你记住我现在的这句话。”他哽咽了,我能感到有冰凉的泪珠打在了我的手上,如同千年玄冰:“记住……我爱你。”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我紧紧抓住他衣服的手,如同触了电,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 一直想听的那句话,一直不想经历的这一刻,却同时发生了,我的我心仿佛被拉扯了出来,被恶魔的手拼命的蹂躏着,刺痛着。 “相比于千年之前,我更爱现在的这个你。” …… “还有……” …… “我们的孩子。” 我闻言,蓦地睁大瞳孔,紧紧的揪住了他的衣服,刚想要问他在说什么,身上便被猛地拍了一掌,随即,我的身体就像一只风筝一样,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就在我的身体飞出去的那一刻,耳边便传来了清脆的闭合声,就像是生命之门,轻巧的被关上了。 我狠狠的跌倒在地,被摔得七晕八素,可是,疼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那颗已经麻木了的心,我双眼空洞的看着远方,浑身抖如筛糠。 千年以前的我? 我们的孩子?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为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孙遇玄,孙遇玄!‘ 我失神的站了起来,在看到白姑那紧闭的嘴之后,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孙遇玄已经进入她的肚子里了! 白姑的身子一弓,就在我以为她还要向我攻击过来的时候,她却重新回到了谷底,她的身子快速的在谷底游移着,不知道要赶去什么地方,难道她放弃了我身体里的这块精石了吗? 我忽然想起,孙遇玄手里也有块精石啊,白姑能把孙遇玄捉到,还怕捉不到我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孙遇玄的那快精石变成他自己的! 我毅然决然的跟着跳下了山谷,要跟踪她去她要去的地方,我要把孙遇玄救出来,我不能就这么让他死,我要救他出来! 284.无力回天感谢爱吃栗子的栗鼠打赏的玉佩 还好阴阳戒在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我跳下去之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白姑的背上,她没有察觉到,像一条快速行动的蛇一般,在山林之中穿行而过。所经之处。无不摧山倒木的,一片硝烟尽起的模样。 我手无寸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我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我一定要把孙遇玄给救出来,孙遇玄,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就在这时,白姑的身体忽的颤了一下,我被颠簸的差点从她的身上摔了下去,我立即用手抓住她身上那坚硬的绒毛,手被勒的出血,但我依然不肯松懈下来,白姑的这条退路被封锁,她现在一定是在找另一条路回她的老巢! 孙遇玄的手下虽然人数众多,但根本就不是白姑的对手。甚至看到白姑像他们逼近的时候,都胆怯的挪步退向一边,尤其是在孙遇玄进入白姑的肚子里之后,更是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我突然想到了万倾的那句话,如果他在此时发动攻击的话,地府必将易主! 然而,我现在在乎的并不是能不能保住地府,我在乎的是能不能保住孙遇玄,既然这些人都在退缩,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关键时刻,那个在乎你的人,还是老夫老妻,我想着,笑了。心痛的笑了,我宁愿,不要这种领悟。 我咬紧牙齿。伸出原本属于我的尖甲,狠狠的插进白姑的身体里面,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徒手将她的身体撕开,然而,我的指甲与她的厚如铠甲般的皮肤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我就像疯了一样,随着她离自己的老巢越来越近,我手上的动作便越来越焦急,我必须要赶在它回到老巢之前,救出孙遇玄! 我一手抓住她的被毛,一手像打桩似的,一刻不停歇的插入她的身体里面,然后将整个手掌没入,想要将她的皮撕开,可是我造成的伤害,对于白姑来说微乎其微,根本就没有减慢她的速度。 糟糕! 我想要发动阴阳戒的力量,然而阴阳戒在接受到我的指令之后,只是微弱的二闪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反应了,像是油灯枯尽一般。 我沮丧至极,两行浊泪从眼角处潺潺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无力反抗,为什么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孙遇玄被她带走,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我仓皇的抬头,只见前方,便是那个巨大的峡谷,如果再无法阻止,白姑就会进入这个峡谷,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了。 现在,孙遇玄就在白姑的胃中,我无法从外面观察到他的情况,我心急如焚,深知现在这种时刻,连一秒钟都不能耽误,多耽误一秒,孙遇玄的情况就危险几分! 我见状,不得不改变战术,从白姑的背上跳下,用手抓住了她尾巴的末端,想要通过反作用力来让白姑停下,然而,事实却是,我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白姑拖曳在身后。 生硬的石子将我的衣服刮破,刮得我浑身流血,我痛到极点,可于此同时,愤怒也燃烧到了极点。 从人间到地府,我们吃了白姑的多少亏,如果不是她的陷害,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番田地,想当初她费劲心机的想要将我开膛破肚,那么如今,我也一定要让她尝尝开膛破肚的滋味。 眼见着我们离那幽深的峡谷越来越进,我的心脏都快要紧张的飞出来,黑色的大鸟在峡谷山盘旋,不断的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是在迎接白姑的凯旋归来似的。 白姑的本体并不蠢,她知道,她带走了孙遇玄后,我一定会跟到底,然而,到了那峡谷之后,我一定是必死无疑,那些大鸟已经饥饿难耐,恨不得立即飞过来将我分食。 在经过那根拴着红色大灯笼的木桩时,我抓住白姑的尾巴,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甩了出去,然后缠绕住了那根柱子,这个动作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很可能被柱子拦腰截断。 我被撞的七晕八素,手上的力气差点脱节,我短暂的拉住了白姑,然而不过一秒的时间,整根柱子便被拔地而起,轰然倒塌,就像是孙遇玄苦苦经营的一切,就这么跟着倒塌了…… 我的身体直接被拽的飞了起来,重新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以至于我的脑袋就像那脆弱的灯泡似得,忽的灭了一下。 我吐了一口鲜血,然后站了起来,将双脚擦着地,用力的将身体向后仰,鞋底像是着了火一般,不断得迸发出火苗,仿佛要被烧掉一层皮一般。 “啊--!” 我发竭力的发出嘶吼,手用力的向后拽,就在这时,阴阳戒忽然便的明灭起来,顷刻间便爆发出刺眼的光,刺得我只能把眼睛眯起来,就在白姑的头到达那峡谷边缘的时候,身子被我拉的猛然挺了下来,以至于悬崖边边,掉落下去了好多巨大的石块。 我看着周围那些还在发愣的鬼兵,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拉住她!” 他们闻言后,这才走上钱,畏手畏脚的学我,拉住了白姑身上的被毛。 现在该怎么办,我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很有可能我一松手,白姑就逃掉了,白姑不断的挣扎,每次的嚎叫,都会有大片的鬼兵承受不住,而变成一片黑烟,消失不见。役私上亡。 阴兵! 我想到了阴阳戒还有借阴兵的本领,然而上次只不过是偶然,现在轮到真事的时候,我却努力半天都找不到门路。 然而就在这时,白姑竟然停止了挣扎,而是缓缓的升起了身子,我只能看到它无限向上延伸的背部,带着弯曲的弧度。 我们一众人,都圆睁着眼睛,张大嘴巴,等着白姑的下一步动作,有几个鬼兵吓得想要逃跑,我正要训斥他们。 就在这时,白姑猛然转身,头部加速下落,就在离我头顶不到半米的距离,张大嘴巴对着我大声嚎叫,霎时间,我身边的鬼兵都变成了黑色的碎片。 我眼睛外凸,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本来以为,白姑会一口将我吞下,然而由于她的身体的扭折角度,导致她的头不能在往下。 可是,我竟然从她大开的口中,看到了那抹藏于深处的黑色身影,他的身上被裹满白色的网,像一个蚕茧一般得挂在白姑的身体内壁上,一动不动,这么下去,他会被白姑消化成汁液的! “孙遇玄!孙遇玄!你听的见我讲话吗,你醒过来啊!你快醒过来!” 我撕心裂肺的大喊,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只换他一次清醒。 白姑没有耐心了,于是故技重施的大力的将我往里吸,我身后的地板全部被她吸进了肚子里,而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我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是阴阳戒在压着我的身体。 我想,就这么被白姑吸到肚子里算了,就算死,也和孙遇玄死在一起,可是阴阳戒就是狠狠的压制住我,不让我落到白姑的肚子里。 白姑闭起嘴巴,尾巴大力的一扫,便将我扫出了几十米远,我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尤其是看到昏迷不醒的孙遇玄的那一刻,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既然不能一起生,那便一起死,反正我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再也经不住折磨了,连阴阳戒都无力回天。 白姑高昂着头,啸了一声,巨大的鼻孔喷薄出来的气体,将我的体温降到了零度一下,她的嘴幽幽靠近我,无声的张大,露出锯刀一般的牙齿。 285.九天神獒 我的背部紧紧的与地面相贴在一起,已经放弃了去抵抗,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我不能让孙遇玄这么孤单,我要去陪他…… 我闭上了眼睛,如同一个等待凌迟的犯人一般。 就在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你们看!那是什么!” …… “……是九天神獒!是九天神獒!” 獒? 我听到这个字眼后。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再度睁开了眼睛,然而,就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只觉有一道白光忽然从我的眼前闪过,快到措手不及。 是什么东西?! 本来近在咫尺的白姑,竟然被这道白影截住了脖子,白影张开大口,一口咬向白姑的脖颈,他的牙齿如同钢刀一般,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白姑的皮肉之中,并且划下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在刚才眼前闪过一抹白色的时候,我以为是无影来了,然而,面前的这个被称作九天神獒的东西,显然不是无影。 它的身上是白色的皮毛。毛色光鲜亮丽,长而柔软,随着它动作的起伏,看起来十分的飘逸。没有一丝杂质,像是一只体型放大几十倍的雪獒。 它的睫毛纤长,且呈白色,睫毛之下,乃事一对冰蓝色的眼睛,如同湖底的蓝色水晶,干净到透明。 为什么,它看起来那么像他? 那个一身白衣胜雪,银发如瀑的男人,那个有着银色的睫毛,清澈见底的蓝眼睛的男人,那个纤尘不染。遗世孤立的男人? 我心口一滞,该不会…… 雪獒重新跃回了地面,方才还嚣张的白姑。此时完全被灭了气焰,肥厚的身躯,不断的向后退,不好,她这是想要逃跑! 我正试图上前去阻挡白姑逃跑,那雪獒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担心,竟心领神会的一爪抓像白姑退化的眼睛上,白姑扭转头颅一下子将巨敖甩过来,而她的大敖的方向,竟是朝向我。 那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雪獒如同一缕闪电般奔腾而来,一口衔住我的腰,随即一个跳跃,安安稳稳的停在了地上。 我紧张的心脏突突的跳动,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它的动作很亲,以至于我在它尖厉的的牙齿之下,竟毫发无损。 他低头,将我放在了地上,与我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从我身上飞了过去。 我看到了他腹部的白色绒毛,也看到了那绒毛之上的红色血液,他的肚子处被刮伤了,而且似乎伤的很严重。 在接触到他的眼神之后,我发现,他的眼睛是有感情的,他一定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他不是动物,而是比人更高级的生物。 白姑的敖如同重型推土机一般,将大地都掀开了好大一块,就在她高昂起头颅,准备再次用自己的大敖搞破坏的时候,那九天神獒竟然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 与此同时,只听到咔咔的碎裂声,白姑的那颗大敖上瞬间遍布起裂纹,不过一瞬的时间,便碎裂成了渣子,一块一块的掉了下来。 白姑气愤的咆哮,抖动着身上的赘肉,张大了嘴巴,像是恨不得把我们给吞没一般。 雪獒飞跃起来,伸出锋利的前爪,将白姑的脖子直接划开了一道口子,白姑的大头直接倒到了一边,只剩下一根粗壮的筋相连着。 雪獒又是一爪,他这爪是隔着空气的,只见空气中有五道白光闪过,便落到了白姑烂了的伤口处,只听得嘣的一声脆响,那根粗壮的筋竟然断裂了。 白姑高昂的头颅猛地摔倒在地上,只剩下无力的抽搐,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么厉害的白姑,竟然被它几下就弄的瘫痪,看来这九天神獒,果然非比寻常。 我跑了过去,跑到了他的身前,仰视着他,我还没有他的腿高呢。 他白色的皮毛被微风吹起,不断的扫过我的脸颊,温柔的,如同杨柳依依,他的模样十分的威武,那是一种对一切都淡薄,都视若无物的威武。 “谢谢。” 我轻轻的说,怕打搅到他的那份清冷。 他闻言,低头看我,纯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可他的眼神,并不像他周身所透露出的那股气息,那样淡薄,反而多了一分错杂。 有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里,久久发不出声音,因为我感觉,面前的这只雪獒,像他却不是他。 我不知道再和他说什么,此时白姑的伤口处,竟飞升出了许许多多的乳白色灵体,并且全部都围绕在我的身边,如同蜉蝣一样,我稀里糊涂的看向雪獒,只见他的眼睫微微颤动的了一下。 我的手背上忽的传来疼痛,我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穴口竟然被打开了,与此同时,那些白色的‘蜉蝣’全部沿着我的穴口钻了进来,刹那间,我只觉身体里的晦涩被一扫而光,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想到孙遇玄现在还在白姑的肚子里,便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匆匆的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在跑过去的那一瞬间,我清晰的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落寞,与悲凉…… “九天神獒竟然受伤了。” “我也看到了,在他救王后的时候。” “听说九天神獒生来孤独,冷酷无情,为什么今天会主动出手救王后?”役广沟弟。 “说不定,他们两个……” 雪獒微微侧首,眸中一幽寒光闪过,那些在背后说闲话的鬼兵便赶忙噤了声,不敢再造次。 我跳上了白姑的脊背,估摸好位置,然后朝孙遇玄所在的方位狂奔过去,我正不知道如何将那坚硬的皮肤划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一把黑色的剑锋从中冒了出来。 孙遇玄的刀! 我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不免大喜。 那刀轻而易举的划开了白姑的皮肉,然后便缓缓的降了下去,不再有其他的动静,我本想扒开那皮,跳进去将孙遇玄抱出来,但却率先看到了他的手臂。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咬着牙,将他从湿滑的身体内壁中拉了出来,我本以为孙遇玄既然能够执刀,就说明他并无大碍,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发觉我错了。 只见面前的孙遇玄,浑身裹着白色的粘丝,俨然成了一个茧人,他眉眼紧闭,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我在看到他这副模样的那瞬间,心口上仿若被狠狠的插了一刀,痛到浑身抽搐。 什么解释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我边帮他清理身上的脏物,边心酸的落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的砸到他的身上。 孙遇玄,你醒醒,看看我,哪怕一眼就好…… 他像是听到了我得呼唤似的,竟缓缓的撑开了眼皮,在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就像决堤的水。 他嘴唇微颤,似乎想要跟我说话,但到最后,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摸索,我赶忙把自己的手送了过去,他微微的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撑开手掌,像是要把手心里的东西交给我。 我泪眼模糊的看过去,只感觉有一颗冰凉的石头落在了我的手上,菱形的,散发着乳白色的光线,晶莹剔透。 是白姑身体里的精石! 他看着我,眉眼微微的弯起,嘴角处也展现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他虚浮的五指穿过我的指缝,与我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拇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便停住了。 286:是他 “孙遇玄!”我叫了他一声,然而他方才撑开的眼皮如今已经紧紧的合在了一起,交叉在我指缝间的手指也变得像空气一样飘渺。 可他的嘴角仍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没有什么遗憾了一般。 我的目光向下,只觉的他的衣服下摆看起来有些空荡,我颤抖着手指摸索过去。然而。在摸到他小腿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咬着手指,泣不成声。 他的小腿处竟已极度的萎缩,如果再晚一点,就会被融化的干净。 那个我以为坚不可摧的孙遇玄,原来并不是坚不可摧的,可他,却拼尽全力的保护我周全,这样一个男人,值得我付出全部的身与心。 我冷静下来,对旁边的人说:“把王带回去。” “快,把王抬回大殿里。”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男人摆了摆手,随后便来了几个鬼兵将孙遇玄抬走了。 在孙遇玄离开的那一刻,我们手中相握的那块石头滚落了下来,虽然在我眼里。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对于孙遇玄来说,它意义重大,无论如何。我都得保住这块精石。 我从白姑的身上跳了下去,然后俯首去捡那块石头,然而,就在我的手刚要触碰到那块石头的时候,上面却忽然多了一只脚,踩住了,我没有立刻抬头,而是将视线缓缓的上移,入眼的是一片夺目的红。 他来了么……为什么要挑这种时刻! “王,王后。” “你们别管我,先带王离开!” “可,可是……” 我听那鬼差说话吞吞吐吐。这才抬眼看过去,但是依然保持着弯腰捡东西的姿势,等到看清目前的形式之后。我才理解那鬼差为什么会吞吐,因为他们根本走不掉。 万倾的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过来,将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现在,整个地府都处在动荡不安中,群龙无首,且损失了无数的人马,和一盘散沙没有半点得区别,万倾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地府收入囊中。 可是我不能,不能让孙遇玄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就这么拱手让人! “万倾,我们有话好好说,先让孙遇玄回去,他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我的语气虽不卑不亢,却很是柔软,万倾性格多变,甚至极端,我生怕自己一个无意间,便会惹得他心情不好。 “好。”他出乎我意料的好说话:“精石给我。” 我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在我心里,孙遇玄当然要比精石重要,我理所当然会选择让孙遇玄先走,而且,万倾想要从我手里抢走精石是件何等容易的事,根本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精石可以再夺,甚至可以不要,但是,人只有一个。役杂协亡。 我收起了手,缓缓的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脸,说:“我同意。” 他闻言,嘴角轻轻的挑了一下,像是早就预知到是这个结果了。 “那么,你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当然。”他扬了一下手背,拦着孙遇玄的那些鬼兵便自动的分向了两边,没有一丝的异议。 万倾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在耳边:“一个没有威胁的废物而已,我何不送个人情。” “他不是废物!”我倏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注意好你的言辞!” 万倾对于我的这个举动也没有生气,而是保持这着万年不变的笑容,然后一根一根的掰开我的手指。 “薛灿同学,你这么做,着实让我很意外呢。”他说着,竟然笑了,露出了两颗稍尖的虎牙。 我愕然,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他的脸忽的向我凑近,用平淡的口吻说:“你的仇恨呢,你的毒誓呢,你所受的羞辱呢,你所受的欺骗呢,难道你这么快的就忘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丝毫动摇的说到:“我没有忘记,甚至记得比谁都清楚,但是,难受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孙遇玄他这段日子也不好过,虽然他自作主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但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原因,并且,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我。” “爱一个人,不是用来恨的。” 误会解除的那一瞬间,我所有压抑的情感都蜂拥而出,我才猛然发现,不是不爱,而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内心,怕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可怜。 一段感情来之不易,好好维系更是难上加难,既然相爱,就不要轻易放弃。 到最后,无论是重归于好还是形同陌路,都不会有遗憾了。 “为了你?” 万倾反问,语气中有些讥讽:“我想,他为的是,一个叫做不朽的女人吧。” 我闻言,瞳孔竟然忽的扩大了一圈。 不朽…… 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很耳熟,因为……”万倾向我凑近,嘴唇贴着我的耳朵,说:“她是你的前世,并且,她还活着。” 万倾淡淡的话语,响在我的耳边,却如惊雷一般,让我浑身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前世’这个词了,并且这一次,我还得知了她的名字,以及…… 她还活着! “傻了吗?”万倾冗自笑着:“我更爱现在的你,呵……这种话也只有你信。” “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这是我和孙遇玄两个人的事,就算讲,也是他给我讲,就算我愚蠢,也是我自己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他重复我的话,然后淡淡的说:“因为如果我攻占地府,你一定会抵死反抗,我在试试能不能救你一命。” 我闻言,脸部僵硬的看着他。 当感情中,出现了一个类似万倾这样的挑拨者,不要轻易相信,而是和当事人把话说开,这样,才不会滋生更深的误会。 我如是的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然后昂起头,回答他:“没错,我会阻止你,但请你不要把我想的世界只有孙遇玄,我之所以阻止,是为了我自己,唇亡则齿寒,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相信你也知道吧。” 万倾冷哼了一声,不屑的抿着嘴角,手掌弓成爪状,将那块乳白色的精石吸到了手掌中,等到手掌再次撑开的时候,精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估计是被他给吸入了穴口里。 他轻缓的踱步,我在他经过我身后的时候,立即转身,这时我才发现,那个九天神獒竟然一直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身上的绒毛随着风,有一下没一下的浮动。 白姑身体里得白色精元也已经飘散干净,应该是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我低头看了看手臂,这才发现穴口竟然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合上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大可以问问他,一条狗。”万倾用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勾起一个鄙夷的笑容:“一条,叫做无影的狗。” 万倾的话,一字不落的钻入到了我的耳朵里,可我在挺清楚他话里的内容后,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胡乱的张冠李戴,面前的雪獒,怎么可能是……是…… 我盯着那雪獒的眼睛,忽的没有了底气,他看起来真得太熟悉了,尤其是他的眼神,与无影如出一辙,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改变,可他的眼神不会改变。 但,无影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九天神獒呢! 上次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得无影,确实很奇怪,难道他是怕他的真实身份暴露后,我会疏远他吗? “你终于不隐藏了。” 万倾说着,然后撑开了手掌,手掌上便多了一个精石的幻影,那精石在光团之中旋转,像是漂浮在水中一般。 “你很想夺走它吧?” 雪獒看着万倾,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想说话。 显然万倾根本就不在忽自己是不是在自言自语,反而饶有兴致的说:“你的本体,应该很久没有出来了,但是……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应该很难再变回去了吧?” “啧啧,为了救这个女人,你也是不惜一切了,那么……那个叫做不朽的呢?”万倾将视线重新投回了手中的精石,偏了偏头,像是在欣赏它的美轮美奂一般:“两个人之中,你要抛弃哪一个呢。” “不如,都给我?” 万倾的声音忽的冷的下来,他的手掌狠狠一握,便将精石重新吸回了穴口之中,然而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过,几十米开外的雪獒竟然忽的扑了过来,一口咬向万倾的手臂。 万倾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的躲开了攻击,手是保住了,可身上却被雪獒的前爪所伤,身上浮现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万倾怒,握紧了拳头。 雪獒双眼之间隆了起来,眼神凶悍,那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连我看到都不免胆寒。 万倾忽的甩出手掌,便有黑色的气体从穴口中喷了出来,幻化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套向雪獒,口中哼笑着,说:“在你选择本体的这一刻,你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去死吧!” 网将雪獒狠狠的困了起来,将它的皮肉几乎要勒破一般,我心急如焚,这雪獒帮过我,并且,根据万倾的话来判断,它十有八九就是无影了! 无影现在处于危难之中,我怎能安心,就在我的准备扰乱万倾的时候,雪獒忽的震破了那张黑色的网,抖了抖松软的白毛,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我见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万倾伸手,打开穴口,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弄出什么东西,我见状,连忙扬起手臂,在万倾穴口之中的东西释放出来的那一瞬间,用力的吸到自己的穴口之中,刹那间,我便看到我身上的血管爆了出来,并且也来越鼓,像是要爆开了一样。 万倾猛地转头,像是瞪了我一眼,嘴巴里凶巴巴的说道:“多事!” 然后,他就收了这股黑色气体,还将那些入侵到我身体里的也一并吸了出去,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不就说明,我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将万倾手里的那块精石吸到我的穴口里?! 万倾并没有发动他的军队,而是和雪獒单挑,他的军队,就一动不动的站在身后,如同雕像一样,严阵以待。 雪獒趁着这个时刻,提起前爪,猛地一挥,蓝色的光线便朝万倾劈来,万倾躲开,可他身后的兵来不及躲,直接死伤了百余人。 我见状,深知这时机难能可贵,于是手握阴阳戒,心中默念。 以次为召,阴兵速来! 287.击退敌人 没想到我胡乱念完一通之后,身后既然猛地一凉,我回头,只见身后竟站满了严阵以待的阴兵,我的心瞬间便被提到了嗓子口,太好了! 没想到我竟然真的做到了! 我没有时间再去管雪獒和万倾之间的斗争。而是加紧时间对万倾的阴兵进行攻击。现在孙遇玄已经陷入了险境,我一定要将这些多余的危险替他铲除。 至于,至于万倾口中那个叫做‘不朽’的女人,等孙遇玄状况好一些再说也不吃,总之,人能保住,便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我不会再像老天要求些什么。役东肝划。 现在,万倾因为雪獒的纠缠而无法脱身,他的兵,也是处在群龙无首的地步,我有了上次与孙遇玄对战的经验,这一次,显然会更加的熟练。 万倾见身边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大片阴兵,不免有些惊慌。我似乎都能感觉到,面具之下的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置之不理。而他却张开了穴口,想要将我的兵马全部吸进去。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当口,那九天神獒便又是一爪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万倾的胳膊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比较远,如果是近距离接触的话,万倾的胳膊只怕会因为这一下而断裂。 万倾紧紧的绷住嘴角,放下了手臂,用大红色的袍子将自己给遮住了,饶是如此,我还是能看的见。那蜿蜒而下,浸湿了衣服的血液。 对战的过程中,那雪獒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像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安静的,内敛的,我不敢去看它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万倾忽然消失在了空气中,连眨眼得时间都不到,我心一下子慌了起来,感觉特别的不安。 我举起手,护住自己,刚准备在心里下达命令,身后便忽的出现了一只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勒的我条件反射的把头向后仰去。 “你卑鄙!” “我从来都不是个磊落的人,你今天才知道。”万倾在我的耳边吹着风:“把人收回去,否则我就掐死你。” “那你掐死我好了!” “……”万倾听完我的回答后,像是被气到了,以至于手掌上的力量不知不觉的加大,本来我还可以说话,但这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以为我真不舍得掐死你?” 呵,我什么时候说他不舍得了。 “大狗。”万倾微扬下巴,语气轻佻的说:“在我的三声直内,你最好消失,否则,我就一把掐断她的脖子。” 雪獒闻言,只是淡淡的看着。 “三。” 它依然没有动静,眼睛沉重而巍峨。 “二。” 它的后腿似乎稍稍向后撤了一下,一副准备攻击的模样,万倾的手已经完全的紧了,我心中不禁开始打鼓,他有可能真的会掐死我! “一……” 那最后的一个字眼刚从万倾口中冒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为我在这个当口的时候,一肘子顶到了他的腹部。 我自我感觉我这一下,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可万倾的身子竟然猛地朝后缩去,像是被打的很痛的模样,我还没有回过神,一道白影闪过,是那雪獒,将万倾扑倒在了地上。 可是…… 可是万倾的手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此时不偏不倚的扎进了雪獒先前被白姑挂伤的腹部。 “无影!”那徘徊在喉咙之中的两个字,在这一瞬间,突然冒了出来。 而那雪獒,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竟然转过了头,看向了我,有一丝淡淡的欣喜从他的眼底闪过,以至于我的心口处,狠狠的一阵停滞。 就在这时,万倾竟然把刀拔了出来,再次插入了雪獒腹部,只听得‘噗’的一声,血溅了出来。 我的瞳孔蓦地扩大了一圈,像是那把刀插到了我的腹部。 雪獒的嘴角向上微微皱起,露出了两颗白色的尖牙,他提起了掌,此时一爪下去,万倾一定会被开膛破肚,可是雪獒,却在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万倾随意的躺在地上,嘴角勾起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原来你也清楚,我杀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的万倾这个笑容有些苦涩,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好像又与我有关。 雪獒和万倾对视了两秒,然后一口衔住了万倾的肩部,将他的身体甩出了百米之远。 万倾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便快速的站了起来,饶是如此,还是在地面上滑出去了几米远,才彻底的停住,他一手捂住肩膀,牙齿紧紧的咬着流血的嘴角,发出淡淡的气流声,应该是痛的。 饶是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保持着身上的那股子高傲劲,我立即指挥阴兵朝他逼近,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如果他要打,我一定奉陪到底。 我对他简直太失望了,他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万倾撑直了稍稍弯曲的膝盖,拿掉了覆盖肩膀的那只手,与我静默的对视,我瞪着他,眼底满是愤怒的火苗。 万倾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点着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水,对身后的人,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走。 在听到这句话的那瞬间,我绷直的神经才终于得以松弛。 万倾以及他的人马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万倾的人马消失后,耳边便传来一阵欢呼声,正是方才那些噤若寒蝉的鬼差,我收了阴兵,正想看看无影的情况,面前的鬼差们忽然都跪了下来。 一个领头模样的鬼差说:“谢王后,解救了地府。”他昂起了头,眼睛里满是钦佩:“您果然能够衬得起‘王后’这个称号,从此以后,您就是地府的第一王后!” “王后!”众人齐声附和,随后便是三下叩拜,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在之前对我是不承认的,就算承认,也是没有话语权的,但是经过刚刚那一幕后,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显然发生了变化。 “起来吧。”我此刻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些什么:“我们之所以能够击退那些人,最该谢谢的人是他……” 我微笑着转过了头,可那抹白色的被背影却已经离我很远了,我慌忙对面前那跪拜的头领,说:“回去,全部去看守着王,如果有任何的不对劲,就赶紧过来跟我汇报,我先离开一下,过会儿就赶到。” 我吩咐完之后,便朝那背影追了过去。 “无影,你等等!”此时,我已经完全的确认,他就是无影了。 他明明听到了我的喊声,脚步却依然不停歇,静默的,优雅的,我见自己的双脚速度实在是太有限,只好动用阴阳戒的力量追上他。 “无影!我追不上你!” 他闻声,终于停了下来,我一鼓作气的赶到了他的面前:“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他没有出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你怎么样了?”我说着,喉头却忽的哽咽了,因为我能看到他白色的皮毛上沾着鲜血,又想到了万倾那狠狠扎过去的两刀,我问的这不是废话吗,他情况当然不好。 “你现在是不是不可以说话?那你变回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他的睫毛颤了一下,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然后把视线投向了别处,故意不看我。 我走上前,受蛊惑般的伸出了手指,害怕而又颤抖的轻轻的触上他的皮毛,在看到那白色皮毛上沾染的血滴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谢……谢谢你。” 288.他的不得已 他没发出一丝声响,便侧身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身上的绒毛柔柔的扫过我的脸,以至于我的视线在一瞬间变的空无一片。 他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我又跑过去,用手臂拦住了他得去路:“你……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说几句就好?” 他又想走。我便又朝他移动的方向挡过去:“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你说,我以后保证再也不会做惹你生气的事。” 他闻言,终于没有再动,而是忽的低下了头,我被他这个举动给吓到了,连忙闭上了眼睛,面部僵硬,忍住了要向后躲的条件反射。 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丝轻笑,听起来,竟是十分的苦涩,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然而面前早已空无一人了。 我慌忙回头,却看见无影纵身一跃,直接越过了宽广的峡谷,到了对面的山头上。从我这个距离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抹白色。 我本想去追,但看到天空中盘旋的黑色大鸟后,只能却步。 无影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消失在山的那边,我的眼角还挂着方才流下的冰凉的眼泪,此时,却不知道以什么情绪去面对这一幕了。 有种无力,又空荡的感觉。 万倾之前说过的话,在我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我犹记得他说什么无影变不回去了,还说无影没有机会了,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转身,踏上了回去的路,然后飞奔回了大殿。 “王后,您终于回来了。” “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话音落下。通报的那人却没了声音,我心里顿时腾升起不祥的预感,推开了那些挡在门口的人。冲了进去。 床榻之上,孙遇玄的衣服凌乱的散着,黑色的长发也凌乱的铺在枕边,我接过侍女手里的方巾,跪在床边,仔细而小心的为孙遇玄擦洗,将他头发捋到一边,我的手掌摸着孙遇玄沉睡的脸颊。 他骨骼坚硬而削瘦,似乎比以前憔悴了不少,这样的孙遇玄,还是那个雄姿英发的他吗? 我眼圈一酸,眼泪落了下来,滴到了孙遇玄的脸上,我慌忙的擦去。 孙遇玄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手指动了一下,我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的手,他这才安心的停了下来。 轻轻的,反握住了我。 我咬住嘴巴,不敢哭出声,手上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在他好好的时候,我们不把误会说好,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情况下,才互诉衷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们。 我们一路走来,真的太不容易,甚至,连彼此的小动作都没有记得清楚,就成了这副模样。 我握紧了他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的,趴在他的枕边泣不成声。 孙遇玄紧闭双眼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天都没有好转,我就这么整天整天的看着他,丝毫不肯合起眼睛。 地府里没有白天,让人觉得时间过的缓慢至极,没一天都有大量的能量进入孙遇玄的身体里,可这些能量相对于孙遇玄的需求,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沉寂了几天之后,我知道不能在这么拖下去了,每延长一秒的时间,我的心就被多煎熬一秒。 我忽然想到那些进入我穴口中的白色精气,说不定会对孙遇玄有用! 我赶忙用指甲划开了穴口,用力的想要逼出些什么,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弄出来,只有血,滴到了他的身上。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我的血竟被孙遇玄吸收进了身体里,与此同时,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我见状,连忙将自己的伤口开的更大,就像血不是自己的一样,恨不得全部都给孙遇玄。 “王后,您不能这样,您会死的。” “没关系,我没事。” 我的眼睛一直没有从孙遇玄的身上离开过,那侍女缓缓退到一边,看着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看着我,自言自语的说:“王说的对,您跟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听闻,耳朵动了一下,然后扭过头,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是小的矢言了。” 她咬起嘴唇,低下了头,我这才有空朝她看过去,虽很久没有见,但是我对她印象很深刻,她就是那个在地府里那个唯一跟我说人话的侍女,当然,现在她之所以说的那么流畅,是和我用鬼语交流的,我说的还是人话,可能翻译到他们的耳朵里就是能听懂的语言了吧。 我看了一眼孙遇玄,只见他眉眼依然紧闭,像是没有什么知觉一样,于是我让其他人退下去,整个大殿里就剩下我和那侍女,以及昏迷不醒的孙遇玄。 “你叫什么。” “小的叫辛月。” 我点了点头,再度看向了她,她脸上有皱纹,看起来不太年轻。 “你陪在王身边,有多久了?” 她低着头,想都没想就说:“很久,久到我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因为她对孙遇玄的事情有所了解,而且我也能感觉到,她想告诉我些什么,她所知道的事。 “那……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不朽的女人。” “知道。”辛月低着头,然后一下跪了下去,说:“要不是王一直给我续阴寿,我早就魂飞魄散了,我时日已不多,有些话一直想要说给王后听,先前是王下了命令,不让小的说,可王又什么都不与王后说,如果我将这些秘密永远的带走,只怕王后永远都无法知道。” 我很平静的看向她,手臂出于自我保护,已经无法再滴出血了,我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虚无的模糊,孙遇玄还没有醒来,我不能让自己先垮,我握住了他的手,对辛月说:“你别跪着了,慢慢的说给我听。” 她闻言,却依然跪着,只不过,向我靠近了一些,她说的很小声,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看到:“其实,王这么做,只是为了在地府之中,帮你树立起威信,那一次,你之所以能够从天牢逃出去,也是因为王做了手脚。” 我听完,想到我从天牢出来时,那些鬼差吃惊的表情,好像从来都没有人能够从天牢中逃出来一样。役协引亡。 “可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树立威信,直截了当的下达命令,岂不是会更好,他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是敌对面呢,动用自己的势力,攻打我?而且,他为什么要树立我在地府的威信? 辛月顿了一下,说:“因为……王这座靠山,会有倒的那一天,你必须要在王离开之后,能够独当一面,将整个地府,变成你的靠山。” 我闻言,困惑了,倒的那一天?难道指的是今天?不,应该不是,和白姑的对战完全就是个未知数,孙遇玄不会因为一个未知得情况,而做的那么决绝。 那么也就说,孙遇玄这座山倒塌的那天,会是必然发生的? 我的心口狠狠一抽,抓紧了孙遇玄的手,没敢问出口。 辛月没有看我的表情,继续说道:“王之所以对你这么绝情,不是因为他对你没有感情,而是因为他不能做真正自己,那样只会更早的害死你。” 我抬头,不解的看向她。 “你还记得,你和炼骷对战的那次吗,当时,王为了控制自己不去救你,都掐烂了自己的手掌。” 我记得…… 我记得那天,孙遇玄的手确实流了血,但我不知道,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商量呢,哪怕让我知道实情,陪他演戏也好啊。 辛月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似的,默默的说:“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是被监视的。” 289. 被监视的?偌大的地府,都是孙遇玄的,还有谁敢监视他? 我问出了我的疑惑,辛月抿了一下嘴唇,像是有些害怕的说:“是,是长老。” 长老? 我好像听过这两个字。是在哪听到的呢。对了,是在天牢的时候,有个人在孙遇玄的耳边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孙遇玄就变了脸色,然后匆匆走了。 “这个长老是什么人?” “鬼界,拥有最高权利的人,他们平时不管理事物,但是,在关键时刻,会出来维持各界之间的秩序,平衡。” 我叹了口气:“但他为什么要盯着王不放,听你的话,这长老并不是只有一个?” 她点了点头,说:“各界有各界的长老,一共有五大长老。”她说道这,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为难的说:“其实,长老并不是盯着王不放,他们盯的人……其实是您。” “我?”这下我是彻底的惊住了,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辛月那句话的含义。她说,孙遇玄不敢在我面前袒露真心,因为那样只会更快的害了我。 “为什么要盯我?” “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辛月盯着我,眉头呈八字:“就是因为,您肚子里的那快精石。” 精石,又是精石,果然与它脱不了干系,我说:“但是,精石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其他人也有,这没什么特别的。” “不,不一样。”她摇摇头。然后朝我凑进了,说:“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没事。讲吧,都现在这种时候了,没什么不能讲的。” “其实,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我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手挡着,贴近我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说:“我猜,王,对所有人都撒了谎,包括长老,也被骗了。”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下文。 “您肚子里的那块精石,根本不用通过那种方式激活,它……本来就是活的。” 听完辛月的话,我没有过多的惊讶,因为在和白姑对战的时候,我便发现了异常,如果我肚子里的那块精石没有被激活的话,也不会发出那样的光。 这只是孙遇玄的一个谎言,一个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的谎言,所以,我每一次抗拒他得时候,外面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杀鸡取卵,如果没有卵,就代表不会死,孙遇玄那天其实已经隐晦的告诉了我,他在拖延时间,他根本不想要我肚子的这块精石。 “这精石,一旦凑齐,会发生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但是,应该是很严重的事吧,严重到王都控制不了。” 久而久之,我手上的温度,已经和孙遇玄一样的凉了,我捂着小腹,心里面有种不一样的情绪腾升了起来,它,究竟是什么呢。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既然她不知道,那么再说下去也不会得出些什么,而且我怕,怕我们的这些话,会被暗处的一双耳朵给听到。 “说说不朽吧。”或许,这才是我目前最想知道得事情。 她头低垂,像是有些为难,我问她:“怎么?”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太多,但,她做了一些对不起王的事。” 所以,地府的人才会对她颇有微词吧,我如是想着,想到了那几个说闲话的女鬼,怪不得她们会说我只是个替代品,还有小公主什么得。 我想,这个小公主,就是孙遇玄口中的那个,我们的孩子吧,可这孩子,是不朽与他的,并不是我。 我又想到了万倾对无影说的那句话,他问无影,不朽与我,选择哪一个? 万倾说,不朽,还活着…… 我心里突然像是打翻了一瓶陈醋,酸的不是滋味,因为这代表着,在我和不朽之间,是存在一种选择的,前世与后世的选择,有我无她,这个世界上,不肯能会有两个一样的人。 我生命里面,忽然多出了这么多人,不仅仅是因为精石,还因为那个叫不朽的女人,我的存在,或许就是,在千年之后,将她复活。 这个想法,如同闷雷一样炸响在了我的脑袋里,以至于我的心都跟着惶惶的跳动,那么孙遇玄呢,他是为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不朽……是不是还可以……活过来?” 我嗓子涩涩的问完了这么一句话,我能感觉到我的喉咙都在无力的抖动,我害怕听到肯定的答复。 “小的不清楚。”她模棱两可的答:“王后,您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小的说错什么了?” “不是。”我摇摇头:“不是你说错了什么,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您千万不要误解我的意思,王爱了你两世,你该感到开心才是呀,而且,相比于前世的你,王更爱现在的这个你,我一路追随王到现在,这些都是我看在眼里的。” 两世? 看来,我的想法并不是凭空臆想的,应该真的是那样。 我语气淡淡的说:“那个孩子呢,他们的孩子?” “那是前世的您,所以,孩子,也就是您与王的孩子。”辛月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赶紧想要把话圆回来,可是,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太笨,有些事情一推敲,就明朗多了。 “嗯,孩子呢?” “孩子……”辛月低下了头,几乎要把脸藏起来,像是很害怕我的目光一样。 我等不急了,再一次的问到:“孩子呢?” “孩子……”她用手抓住自己的裙子,不知所措的缠绕着,脸色竟慢慢的变得煞白:“孩子、孩子被您给……” 她正说着,忽的抬起头,朝孙遇玄的方向看了一眼,肩膀颤抖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朝孙遇玄跪拜下去,如同做贼了一般,快速的说:“王,您醒了,小的先退下了。” 她说完之后,便起身,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踩着碎步,离开了。 我扭头,在与他漆黑的眼底撞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绪都腾升了起来,喜悦,悲伤,纠结,心痛,无奈,疑惑,探寻,重遇,就像是打翻了百味瓶,又酸又苦涩。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睫毛颤动,有眼泪滚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亦看着我,没有说话,眼神安静又温柔,拇指摩挲着我的手背,清淡的,像羽毛,在厮磨。 我本来想说,你终于醒了,然而,话到嘴边,却成了:“孩子呢?” 他的手指悄然顿下,漆黑的眼珠像是吸饱水的海绵,温润的看着我,轻轻一触,便会有水溢出来,将我淹没。 “那个孩子呢?”我再一次的问到,喉头却哽咽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这么心痛。 他缓缓开口,沙哑的说:“别问了。” 为什么不让问?为什么提到孩子的时候,他的眼里满是破碎? 我将头埋在了膝盖里,泪水打湿了衣服,这种情绪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想问孙遇玄,他是选择不朽还是我,他是要我,还是要我复活不朽,可我没问出口,因为孙遇玄现在的状态不允许,他肩膀上的担子不允许。 “刚刚,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孙遇玄说,声音想清风一样飘渺,轻轻的拂过我的耳朵。役协以技。 我闻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细细感受着他得鲜活,他的存在,仿佛又回到了在人间的时候,我这样牵着他的手,以为会永远。 290.不肯说 “鬼好像不会做梦。”我瘪瘪嘴,鼻子囔囔的说,心中暗叹,这种感觉真好。 “应该不会吧,但我就是梦到了。”他看着我,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小小的傲娇:“我梦到你。突然说要走。要离开我。” 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然后呢。” “我很难过。”他挑唇,淡淡的说:“还背对着你,流了泪。” “虽然男人哭这种事情很丢人,但是你不能笑我。”他说。 我没有笑,眼泪却更加速的往下坠落:“就要笑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编故事。” 他不理会我的话,冗自模模糊糊的说道:“梦醒了。看到你的脸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你,那种痛到撕心裂肺的感觉,我不想再尝第二次。” “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是有情绪的,只有握住你的手的时候,我才意识的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他望着我,眼神明亮的像是天空边最亮眼的星星,他大概不知道,这一幕对我来说有多么的奢侈,我还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再像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就算是说,也是些变了质的对话。 他忽的撑开了手臂,示意我躺入他的肩窝里面,我迟疑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躺倒他的肩膀里,他侧了一下身子,然后将我圈在怀抱里。用下巴抵着我的额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薛灿,我允许你离开我,可我,不会离开你,直到……再也抓不住你的那一刻。” 我闻言,眼眶不由的变湿润,便又朝他的怀里挤了挤,手指和他交叉在一起,说:“不会有那一刻,对吗?” 他没有回答我。 我继续追问道:“孙遇玄,不会有那一刻,对不对?” 他依旧没有回答我,我停止了摇晃,抬眼害怕的看着他,他低头,捧住我的脸,用拇指擦去了我的眼泪,笑着说:“傻瓜,别怕,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他的手一点点的捋着我的头发,眼睛里面,已经是超过爱情的亲情。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哽咽的说不出话,我想吵他,我想说他自私,可是到最后,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是种种的无奈,逼得我沉默。 孙遇玄离开或者不离开,不是谁能说了算的。 “好,如果你不在了,我就跟你一起走。” “别犯傻,忘记了我怎么欺负你的?” 我记得,只是3没必要再记得,他没有欺负我,只是没有帮助我,他在向我提前演习他离开后的日子,只有我通过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他才能安心。 可是我呢,我要如何去承受住这种痛苦,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那样的轰烈,可却在无形之间,根系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这种爱,一旦真的失去,会将我毁灭,将我永远的摧毁。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欺负我?”我不知道孙遇玄有没有听到我和辛月的对话,只能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孙遇玄叹了口气:“因为,因为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没想到,我又活了过来。” “遗憾……”我颤抖的重复了一句:“既然你也知道这两个字,为什么不把一切都跟我说清楚,留下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真的消失了,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遗憾?”役冬何巴。 “这些东西,我一个人承担,一个人打算就好。” “哪些?”我坐了起来,眼神执着的看着他。 “嗯……你猜?” 他眼睛弯了起来,但我却依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今天我必须要弄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就问你,现在我们两个和好了,可以吗?” 背地里监视的那个人,又会下达什么样的指令? 他听完我这个问题后,上扬的嘴角缓缓的落了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说:“就算不可以,那个人也不会再给我时间了。”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我却听的一清二楚,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说长老,那个监视着我们一举一动的人! “精石凑齐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其实……”孙遇玄顿了顿,说:“有些事情,就算我没有机会给你讲,也会有人对你讲,我跟他约定好了。” “你回答我。”他总是岔开我的话题:“我不想听别人跟我讲,我只想听你说。” “精石呢。” 他说,我愣了一下,然后抱歉的低下头,说:“被……被万倾抢走了。” “为什么要露出抱歉的表情?如果不是你,整个地府都是他的了,精石被拿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原来,他都知道了,大概是他早就发现万倾他们的人马了,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说完精石被万倾拿走之后,他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东西呀呀,就算是为了不让我有负担,也不会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万倾他们之所以会退兵,并不是我的功劳。”我犹豫了一下,觉得此刻该为无影正名:“是因为无影的帮助,他才会撤退的。” “无影?”孙遇玄挑了一下眉毛,然后仰头看着上方,不冷不淡的说:“他应该已经变成原形了吧。” “你看到了?” 他摇了摇头,说:“没看到,只是想到了,我之前之所以这么对他,逼他,就是为了让他现出原形。” 这么说,孙遇玄早就知道无影的真身,是只雪獒?也对,他可是地府的王,知道这一消息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我不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逼出无影的原形呢。 “无影……是妖王。” 我闻言,头皮猛然一痛,怪不得孙遇玄总是诋毁无影,原来是因为,无影是妖王! 我早该猜到的,在万倾那一次的突然沉默后,我就该猜到的,也难怪,无影会有这个实力与白姑,以及万倾抗衡。 那么…… 他之所以接近我,也是为了精石吗? 人间的孙遇玄一开始与我接近,或许并不是为了精石,但无影,如果他需要精石的话,那么他一开始接近我,绝对是这个目的,因为人间的他,以及地府的他,是同一个人! “你现在应该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了。” “为了精石?” 孙遇玄淡淡的嗯了一声,肯定了我的猜想,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狠狠得砸进了我的心里,荡漾起一大片的水花,我的身边……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和你相遇。” “然后呢?” “然后……救赎。”孙遇玄说了一句若让我似懂非懂的话,可我的心立马就被揪了起来。 救赎,救赎谁?我?他?还是……不朽? 问题又回归到之前,我无比认真的再次抛出这个问题:“五块精石一旦凑齐,究竟会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目的。” 他还是不肯对我坦诚,我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半,冗自笑了一下,问出了在心底一直徘徊的那句话:“为了,复活不朽?” 孙遇玄闻言,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只是这波动,让我心痛,是被我戳中心事了吗? “杀死薛灿,复活不朽?” 孙遇玄的喉头微微抖动,半天才说:“你们是一个人。” 我狠狠的跌坐在了地上,苦笑一声:“既然是一个人,何必说什么更爱现在的我这句话?是要我感动,然后心甘情愿的去配合你吗?” “既然是一个人,你为什么不肯当着我的面,提那个孩子?” 291.紧紧相拥 孙遇玄闻言,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眼皮不断的颤动,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刻提这些,但是话赶话赶到了这里,我也更加的想要知道真相。我不想在我如此爱孙遇玄之后。却可悲的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当了替死鬼。 千年以前,千年之后,怎么可能还是一个人,这个世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孙遇玄默默的送开了我的手,那一刻,我只觉我所栖息的那个唯一的港湾。轰然倒塌了。 “没什么好提的。”他说完,像是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搅着自己的手指。声音颤抖的说:“你一句没什么,说的轻巧,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能不能不要模棱两可,给我一个确定的说法,我不想再当一个傻子了,不想再被消耗感情了。” “你向我坦白的那一刻,我激动,你处于危险的那一刻,我心痛,我陪着你,甚至不肯合眼睛,我责备自己。责备自己跟你之间没有沟通,错过了太多,我觉的什么都不重要了,等到你醒来的那一刻,我高兴,高兴的流眼泪,想要抱着你,再也不放手。” “可是现在。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发现所有存在的问题,仍然存在,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一步,并不是因为你单方面的冷落我,而是因为我们之间太缺少沟通,什么都要我猜,都要我痛过后才明白。” “我不是不朽,我也没有她的记忆,我甚至跟你们的世界存在着巨大的沟壑,我慢慢的学着接受,可这接受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负荷,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也不想到头来当一个牺牲品。” 我叹了一口气,嗓子干涩:“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希望我的生活里不要那么多的疑问,不要那么多的欺骗,可现在呢,所出现的没一个人,都是欺骗,都在硬生生的将疑问塞给我,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可你却把我的信任,演变成了盲目与愚蠢。” “难道要等我死了得那天,你才肯告诉我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我知道他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他一定能看到我在看他,我只想要一个确定的说法,这样,我才会有一个彻底的抉择。 他的嘴角轻轻的扯了扯,说出来的话,也是轻如风:“你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 我闻言,瞳孔不由自主的扩大了一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我注定,永远听不到答案。”孙遇玄说,我却清晰的听到了他嗓子中的颤抖。 他在说什么,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薛灿。”他张开的了眼睛,我忽的发现里面竟有水光氤氲,显得他的眼神更加的黑亮,直击我的心房。 “如果可以的话,早点想起些什么吧。”他不易察觉的抹掉了眼角的泪,然后从床上起来了,身上虽是一身新衣,却依然显得十分憔悴,他背对着我,似乎肩膀比之前更加削瘦了。 他低低的笑出声,摇了摇头,说:“又犯傻了。” 说完,他便飘到了门口,我见他这样,心神不由得跟着颤了一下。 孙遇玄虽然是鬼,但他一直都用脚走路的,可现在,他却是用飘,我忽然想到他那几乎被腐蚀干净的两条腿,心中一阵针扎。 “孙遇玄!”他闻声停了下来:“你去哪?” “走走。” “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为了逃避? 当然,我后一句话,只是在心里说的,我知道孙遇玄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因为,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也不该,让你那么难受,但,有一件事我能向你保证,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想要欺骗你。” “我不是刻意的蒙蔽,我只是想一直护着你,我只是怕打开护住你的翅膀。” “就算这只翅膀已经没了羽毛,残枝破肉,可它依然会护着你。”役冬住号。 “不是他觉得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是因为,他已经保持这样的动作太久,改变不了了。” 孙遇玄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的眼睛里,满是他坚毅的背影,或许是因为面对我得时候说不出来,所以他才选择这种方式,毕竟孙遇玄是那么的不善言辞,不轻易的袒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攥住被子,费力的呼吸,眼泪像是滚烫的豆子,一颗一颗的往下坠落。 原来故事里面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理解。 我不理解他的隐瞒,他不理解我的不安,我前进,他逃避,可在我要退出的时候,他却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内心深处,我感到累的时候,他一定,比我更累。 本来,我是坚定了内心的那个想法,可现在,我却动摇了,不是因为我轻易动摇,而是因为我相信孙遇玄,我相信孙遇玄的那句,他不会骗我,我相信孙遇玄,虽然隐瞒,虽然缄默,却磊落。 我默默的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哽咽的把脸靠在他的肩头上:“谢谢你保护我。” 我的眼泪不断的打湿他的衣衫,他的背也一点点的僵硬。 他抓住了我的手,说:“谢谢你还相信我。” 他转过了身,用拇指摩挲着我的下巴,我咬着唇,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颤抖的说:“因为我爱你。” 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喉头艰难的滚动,深情地凝望我:“因为我更爱你。” 他的手猛然拉住我的腰肢,让我的身体和他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他低头,用舌尖舔着我紧咬的嘴唇。 “别咬了,含住我。” 我闻言,受蛊惑般的探上他的唇,含住了他的舌头,一点一点的前进,直到将他完全的包裹,他扶住了我后脑,用力的吮吸着我,像是对我诉说他这些日子的思念与克制。 我的身子被紧紧的提了起来,浑身的神经都紧张的绷直,孙遇玄的手揉着我的身体,让我逐渐的放松下来。 我揪住了他得衣服,扬起了脖子,不停得吞咽。 他的吻,时而像烈火,时而像清泉,时而像漩涡,吸得我疼,时而又像羽毛,撩的我痒,以至于我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却像只干渴的鱼,紧紧的依附着他,不敢松开。 我们之间的情都被燃了起来,这久久不能表现出来的思念,像一把烈火,将我们烧成了灰烬,我们只想把彼此,深深的揉进自己的骨骼里。 可,这冷硬的现实却时时刻刻像一盆冷水,浇灭我们的冲动,让我们克制。 我的心里在咚咚的打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嗯~”我哼出了声,因为孙遇玄在我锁骨处柔软的舔着。 他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我知道他也在怕,他怕他会对我造成伤害与负担,他怕我会怀疑。 我闭上了眼睛,观看自己的心,上面已经被深深的烙印上了三个字--孙遇玄。 这辈子,除了他,我还能爱谁? 他,便是我的宿命,若这宿命注定是场劫,那么,就让我在这场劫难中,沉沦不止…… 我颤抖的,陌生的,解开了他得衣服,当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只感到呼吸困难,我想要触摸他的皮肤,却忽的退缩,他抓住了我的手,挠着我得手掌心。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源自于内心的幸福感,解脱感,让我们都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周围忽的腾升起无数的红绸,将我们隐蔽的圈在中间,如同跳跃的火焰,将我们炙热的烤着。 时光暗走,仿佛退回到了大婚那天,红盖头下,一张浮生若梦的脸。 292:不分彼此 孙遇玄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我的衣服,当肌肤相贴的那一刹那,我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虽然是鬼魂,可他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我颤栗不止。 孙遇玄用指尖。划过我的皮肤。以至于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伏在我耳边,声音低迷的说:“怕?” 我咬着唇,说:“怕。” 孙遇玄轻笑了一声,就像好听的音乐,在我耳际温软的流淌着。 我伸手拦住了孙遇玄的脖子,咬住了他的锁骨,在上面留下我得专属齿痕。我怕,我怕失去你…… 我的腿与他相磨。渐渐的往下,当感受到他的小腿处传来的空荡感时,我的腿狠狠的停顿了下来,心口上像是突然被压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似的,让我的心一凉到底。 孙遇玄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抬眼,温柔的看着我。 我与他对视,眼泪却凉凉的蜿蜒下来,我不敢哭出声,可心口却是抽搐的疼。 他用手指捋着我湿润的发丝,说:“傻瓜,鬼本来就是飘着的。” 我闻言,哭的更凶了。孙遇玄用手指揉着我的嘴唇,我便只能咬着他的指尖,他温柔的吻去我的眼泪,说:“怎么,嫌弃我了?” 我拼命的摇头,抽噎到呼吸困难。 “那你叫声老公给我听。” 他的头在我的颈窝里磨蹭,像是在撒娇一样,我的心狠狠的被触动了。我真的可以叫吗,叫了以后,我慢便是得真正的夫妻了。 我抽泣着,鼻音厚重的说:“老、老……” “后面的呢。” “公。” “连着叫。”他似惩罚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一直与我浑身轻轻的瑟抖。 我望着他,像是要将他望到灵魂最深处似得,张开双唇,青涩的,心突突的跳,安静又猛烈。 “老公。” 话出口的瞬间,我看到孙遇玄的瞳孔里,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如果我能看到肾上腺素在流动话,眼前一定是一条绿莹莹的长河,突突突,突突突,像是有节奏的鼓点,击打在我们的胸膛之间。 我将耳朵贴在孙遇玄的心口之上,仿佛听到了同样节奏的心跳声,那一刹那,天旋地转,地转天回,我如同一只搁浅的鱼,终于回归了广袤的海域。 死人是没有心跳的,一旦他的心为你再度跳动,那他一定爱你,胜过生命。 “老公……我爱你。” 我的千言万语,都被孙遇玄的舌,堵回了喉咙里。 “老婆……老公更爱你。” --为什么要用‘更’这个字?役冬布弟。 --因为我想爱你多一点。 我所有的失去,都显得微不足道,我所有的担忧,都不言为妙,他让我中毒,却藏了解药,而我,则是他此生唯一的心跳。 我们都不完美,我们都有残缺,但我们的心里却一直跳跃着那三个字-- 爱下去。 不管艰难,丢掉枷锁,勇敢的,不回头的,爱下去…… 当我们水乳交融的那一刻,我的身与心,都开出了花朵,摇曳着,欢笑着,这是一种与挚爱的人灵肉结合的欢喜,与他合二为一的温软,仿佛自己,永远的住进了他的心里,他也永远的,刻在了我的骨里,即使将我挫骨扬灰,也无法磨灭他得痕迹。 只有染着情的欲,才是如此的美妙不可言语,只有带着灵魂的肉体,才能如此欢愉。 床单湿透了,我们之间那层薄薄的阻碍,也彻底瓦解了,我在孙遇玄的疼爱中,头皮麻木,四肢触电,浑身的细胞都被一颗颗的打开,一颗颗的舔舐。 我的眼眶亦是湿的,因为我心中的澎湃,因为潮欲的迭起,因为孙遇玄的律动,因为他久久震响在耳边的心跳声。 孙遇玄, 就这样不分开,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动情的吻着我的脸,久久不肯停歇…… 我们都喘着粗气,粘腻的身体抱在一起,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手指拨弄着我汗湿的头发,他的声音沙哑,像的羽毛沿着我的脊椎往上走。 “疼吗?” “不疼。”我羞怯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很舒服。” 孙遇玄的笑意越来越浓的绽放在嘴角,手指摸着我的腰,唇贴在我的耳朵上,说:“我也舒服。” 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更深的往下钻去。 孙遇玄的齿缝里涌出一声气流声,我知道我又点火了,于是赶忙钻了上去,乖乖得,像个等待被训的学生。 “我忍会儿,等你休息。” 我嗫喏道:“还来呀。” 他舔着我的齿,反问:“不想?”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想。” “那就现在。” …… 一番云雨后,我趴在孙遇玄的怀里,劳累的睡着了,却像只惊弓之鸟一样,有一点点的动静都会醒来,怕醒来之后,身边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发现,我对孙遇玄的感情似乎发生了质的改变,我们之间那种冷静的关系,变的黏着起来,不分你我得那种黏着,我的视线,时时刻刻的想要看到他,看到他的时候,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本来,连结婚都不敢想的我,此时却想为他生儿育女,与他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幻想着我们两个一起生活时的场景,幻想着他做饭时系围裙的样子,一想到他就想笑,却又怕他听见的似的捂住嘴巴。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那么好看,每一颗小小的吻痕都能让我的脸灼烧起来,羞答答的如同霜打的茄子,垂着脑袋。 没有怀疑,无条件的相信,不再追问,不再强求。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可,就是因为这分愚蠢,我们才更容易感到幸福。 孙遇玄像是睡着了,我还感到稀奇,原来鬼也要睡觉,他似梦非梦的摩挲到我的手,拉到了脸前,嘴巴里面嗫喏的叫了一声老婆,那一刹那,我只觉的心都要融化了。 然而,不到一秒时间,我便看到他因为忍不住而上翘的嘴角,好啊,原来是在故意演戏逗我开心呢。 我把他的眼皮撑开,说:“我就说,鬼不会睡觉的嘛。” “恢复体力喽。” 他说,眉梢挑了挑,我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哼,就这点体力。” “看来,你对我意见颇深。” “是深。” “多深?” 我闻言,抓起被子按到他的头上:“你猜!” 他竟伸出手比划:“大概……大概……” “你别比了!色!” “老婆。”他对着我张开了手臂:“来色老公怀里。” 我怒视他一眼,然后乖乖的躺到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幼稚的在被窝里掰手指。 他说:“我觉得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有两个。” “那两个?” “一个是你身体的角角落落,另一个是,有你的被窝里。” 我切了一声,说:“你个大冰块,是个地方都比你暖和。” “我冰你热就行了。” 我再瞪他一眼,觉的这一刻好不真是,就像是踩在没有冻好的冰块上一样,得小心翼翼的,害怕下一秒就会掉到水里去,想到昨天我们还颇有些不欢而散的前兆。 如果不是我的那一句孙遇玄,他也不会停下,更不会对我坦诚吧。 我知道,孙遇玄想做保护我的那个人,天塌了,有他给我顶着,有些事情不是他想瞒着我,只是事情没有到那一步,他不想让我知道而已,他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烦恼,他想一个人默默的扛下来。 我一直讨厌孙遇玄的过度冷静,我时常怀疑,他是否有真挚的感情。 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的爱, 沉默如斯。 293.离别 我们两个的手指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互相拉扯着,不愿从彼此的世界中分离。 可我总觉得这一刻的幸福是虚幻而又抓不住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消除一样,因为我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我们现在的幸福只是短暂的。可我贪恋这短暂的幸福,我希望它能变的永恒。 我抬头,看着孙遇玄,声音微弱的问:“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么。” 孙遇玄没有回答我,只是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做先放手的那一个,我心里十分的清楚。孙遇玄他一个人,根本没法把事情担下来。否则他会让我知道的东西更少。 我能感觉到孙遇玄的手越来越凉,我能感到他心中的某种东西越来越坚定。 他恋恋不舍的吻我的额头,我的唇,我的锁骨,我的全身,然后他拉过一件完好的衣服,为我穿上,为我将衣服紧紧的系好,为我打理头发,他的唇贴在我得心口处,吸了一个青紫的印记,像烙印一般,无法磨灭。我将永远的带着他的记号,带着我们爱的见证。 他将我散落的头发重新用发带系好,手法细腻,生怕弄疼我,我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他这是在故意磨蹭,一旦那飞舞在我们身边的红绸落下,这世界。便不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了。役夹扑亡。 我抱着孙遇玄,不愿意与他分离。 “孙遇玄,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他用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说:“薛灿,你听我说,过一会儿,你要跟着绿色的光点一直跑,一直跑,听到了吗?” “要死一起死。” “说什么傻话。”孙遇玄捋着我的头发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我懵懵懂懂的看向他,发现他的视线低垂着看着我的小腹,我傻了,难道这么快么,就在刚刚,我似乎感到有一阵清泉注入我的身体里,难道这么快它就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了吗? 我捂着肚子,明白了他的话,恐慌之后,是心痛不已:“孙遇玄,你难道要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爸爸的责任,就是保护孩子与老婆呀。” 他弯起了眼睛,说:“反正我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死了也不可惜。” 他用胳膊揽住了我的头,说:“我也在害怕,怕自己自私,怕自己这么多不对,会让你伤心,可……” 他沉默了,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见他久久都未说出口,我便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没所谓了,我们之间的爱,在真正的意义上结合了,或许我们还会有爱的结晶,这就够了,这就很幸福了。 可我们不过才拥有彼此啊,我们甚至连温存的话语都没有说完全,难道就要面临分离了吗?天底下有那么多对的恋人,为什么老天非要对我和孙遇玄如此的苛刻,我们做错了什么,一定要被这样无情的分开。 “我不会走的,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听话,我们三个人,还能活两个,不听话,我们都得死。” 我知道他所指的三个人还包括我们之间得孩子,不知道为何,孩子在他的眼里已成为了一个个体,它现在或许连胚胎都不是吧。 一人一鬼,真的能孕育出小生命呢。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似乎看到一株小草在我的身体里缓慢的生长,它是如此的脆弱,让我不由得想要伸出手将它呵护在手中,可我,既不想让我们得孩子受到伤害,也不想孙遇玄受到伤害。 “薛灿,一定要听我得,跟着绿色的光点一直跑,长老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它们的目的是孩子。” 我的瞳孔一痛,仿佛得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长老们的目的其实是孩子?! 孩子……精石……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他们为什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因为他们认为,我们的孩子是孽障。” 我的脑袋里面忽然黑暗了一下,我仿佛看见所有人都要杀害我的孩子,我无处躲藏的绝望。 他与不朽的孩子,他与我的孩子,是同一个孩子,还是替代品? 我想不明白,我头好痛。 孙遇玄的衣服自行穿上了身子,上面包裹住层层的铠甲,看起来坚不可摧,他看着我,眉宇间挤满愁怨。 他将我一把拉进了怀里,嘴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 因为没能把我保护的周全,所以对不起。 因为要我独自承受一切,所以对不起。 因为让我一个人保住孩子,所以对不起。 因为把我带进了这样的一个环境,所以对不起。 太多太多得对不起,说不完的对不起,他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狠狠的击中了我的心房。 他说,对不起,本想一直陪你走下去。 “孙遇玄,为什么要说的像是生离死别,你可是鬼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不能消失,否则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他眼圈微扩,惊愕得看着我。 没有父亲的小孩,是不幸福的,人间已经够多疾苦了,我不想带他来这个世界受苦受难。 孙遇玄的手一点点的送开了我,像是想到了一些久远的事,他背对着我,看着红绸外面的时间,暗暗的叹:“天色变了。” “薛灿,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从白姑的肚子里清醒过来吗?” 我沉默,他接着说:“是回忆,我仿佛将我们经历过的一切,都如数家珍的温习了一遍,我感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该做的事也没有昨完,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走。” “千年以来,我过的每分每秒都是在煎熬,是你跟孩子支撑着我一步步的走到现在,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所爱。” “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死的,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听它喊我一声爸爸,我还要和你建立一个一辈子不分开的家庭,这么多的美好就摆在眼前,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听我得,跟着绿色得光点走,你的一次回头,就有可能让我分心,让我丧命,明白么。” 我闻言,看着孙遇玄,眼睛酸痛的往下掉眼泪,我什么都无法反驳,只能听话的点点头。 “你答应我,一定,要看着孩子出声,听它叫你一声爸爸。” 他缓缓的眨眼,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 “那我盖个章。” 他抬起我的下巴,深吻下来,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深吻一边,像一个抽气筒,将我身体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吸得干干净净的,我四肢发麻,更麻的是我那颗要痛却不敢痛的心。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叫灼心。” “灼心?”我抿唇,露出一个微笑,咸咸的泪珠划入口中:“好名字。” 空气里面似乎猛地沉默了,宁静的听不到一丝的风声,只有眼前的孙遇玄,才是真实存在的,只有他的怀抱,才是永恒。 “要不我们一起……” 我抬头看他,一句‘逃吧’卡在了喉咙里面没说出口,便看到从红色绸子中伸过来的一只苍老的手,攥住了孙遇玄的脖子。 孙遇玄从手掌之中飞升出一颗荧绿色的光点,一字一句的说:“老婆,记住我的话,别回头,别让我分心……” 我浑身瑟瑟发抖,脚底像是被粘在了原地,我张大嘴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像是溺在了水里,无法呼吸,无法抉择,不敢松开一点点的力气,怕换来的是无止尽的下沉。 “孙……”我带着哭音说,喉咙害怕的乱抖。 “走……” 我摇着头,一点点的后退,看着那只掐着他的,白惨惨的手,我知道,他在用尽浑身的力量,去阻止那些人打破我们这一片小天地。 “玄……”我叫着,声音沙哑极了。 “走!”他朝我吼了出来,我几乎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我呼吸狠狠的一滞,心口疼疼的一抽,转身,朝着他为我用大红绸缎开辟的路得尽头狂奔过去 孙遇玄,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先走,你一定,要跟上来啊! 我边嚎啕大哭,边跟着那绿色的光点狂奔,看到这光点,我才明白,那日在天牢中收到的那封信,并不是万倾给我写的,而是孙遇玄模仿着万倾的字迹,写给我的。 他不想我难受,他知道我所想,他总是默默的,不让人发觉的,为我做一切事情。 他,从来不计回报,就算被误会也好。 他需要的只是,他做到了,关于自己是否能得到什么,他却不计较…… 我越跑,心就越发的疼,想当初,在时空夹缝中,我与无影也经历着相似的一幕,那时我因为心中得内疚,而转过了身。 可今天,我最爱的那人男人,也在我的身后,我不知道他此时正在经受着什么,难道,我就要像这样,不回头的跑出他的世界。 扪心自问,就算我保住了孩子,没有孙遇玄的日子,我真的有勇气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的脚步,每一次都仿佛踩在了大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渐渐的,迟缓了下来,我虚无的望着四周的赤红色,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忽然,轰隆一声的闷雷,将我击倒。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掌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肚子上猛然传来的疼痛,像是传来的某种噩耗-- 孙遇玄出事了! 我浑身一冷,没有片刻犹豫的转身,然而,就在扭过头的那一刹那,身边的环境却发生了巨大得改变,没有飞舞的红色绸子,有的只是颓废的山石,没有任何得路,有的只是无止尽的崎岖,在哪,这是哪? 孙遇玄在哪? 光点呢! 我扭头,寻找那颗绿色的光点,然而,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身巍峨的红,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冷硬的下巴,透露着他的不可一世,他不为任何人低头,他铮铮傲骨。 难道,孙遇玄想要让我见的人,是他?难道,孙遇玄要让他将我带走? 我的想法刚刚落定,万倾便过来拉我的肩膀,我往后猛的退一下,他的手便空荡荡的立在空中。 “我不跟你走。” 他收回了手,重新的背回了身后:“要不是孙遇玄求我,我也不想带你走。” “带我回去!” “回去送死?” “就算死,也要陪着他!” “那他所做的这些挣扎又有何用,他所苦心经营得一切,又有何用?” 我盯着万倾那张千年玄冰般的脸,身形一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294.三爷 这一次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因为这一次,我是在给万倾下跪,或许我的膝盖并没有那么的值钱,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了,眼下。我只能求助万倾。 万倾用下巴对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大概是早就料想到我会求助他一般。 “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万倾,我想求你,求你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不等他拒绝,我便再度说道:“如果你不想帮忙,我也不会强求,我自己去救。” “刚刚那个光点消失了,你能不能帮我指一条回去的路。” “我能帮你指一条生路。”万倾说:“孙遇玄现在在拖延时间,那些人不会杀了他,但是,如果你现在还不走。我也保不了你。” 孙遇玄真的会没事么,可为什么我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役鸟引划。 “求求你,给我指一条回去的路。”我再次的哀求到,早已没有任何原则可言。 万倾哼笑了一声,说:“你为了一条回去的路,竟然给我下跪?” 我闻言,抬头看向了他,而他却避开了我的眼神,冷清清的吐字:“不知道。” 我站了起来,握了握手里的阴阳戒,转过身去,说:“好。那我就自己找!” 然而,就在我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便伸过来了一只手臂,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动弹两下,他却纹丝不动,像是很坚决的样子。 “这一次,由不得你了!”万倾将我扛在了肩膀上,飞了起来,他的速度非常的快,以至于我几乎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遇见我不是巧合,是孙遇玄要把你教到我得手上。” 怪不得。怪不得孙遇玄只是让我一直跑,并没有告诉我,我会跑到哪里去。 原来,是他把我托付给了万倾。 可是他们不是敌人么,可是万倾不是在侵入地府么,可是万倾不是抢走了精石吗,他为什么还会把我交给万倾。 “你松开我!你怕那些人,我可不怕,他们把我们害的那么惨。我要杀了他们!”我尖叫着,在万倾的肩膀上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想让他把我放下来。 万倾叫我安静,但我却根本安静不下来,结果,他竟然一下子吼了出来:“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不为孩子考虑一下!” 我听他这么说,猛地愣住了,挣扎的腿脚也缓缓的停了下来,我嗓子有些疼的问他:“你,你说什么?” 他淡淡的回复了一句:“安静了吧,既然安静了,就为大局考虑。” 大局,什么是大局,大局难道就是让孙遇玄一个人去承担,而我选择逃亡吗,大局就是…… 我忽的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手指不免一阵轻颤,为什么万倾也知道这个孩子的事?足以见得,孩子并不是才有的,而是一直存在的! 可我跟孙遇玄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过那样的事,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个孩子就一直在我的肚子里,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我的肚子里了。 我被自己这个冷不丁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想到孙遇玄说的,那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们要杀了它,所以孙遇玄才让万倾将我带走,可是万倾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万倾,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闻言,哼笑了一声,说:“谁知道呢,估计是欠你的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我却听到了其中的些许无奈。 “可是……你确定我们能逃走?” 万倾听到我的话,也渐渐的停了下来,黑色的海域近在咫尺,但是却站着一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黑色的海水不断冲刷着岸边,能看的出来,万倾的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四周才会空荡荡的,连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 面前的那人,头发胡子花白,一双眼睛,透露着岁月的狠厉,干枯的手掌之中,握着一根龙头拐杖。 正是三爷。 他怎么也会在这,看着他身上透露出得那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势,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说,三爷就是人界的长老? 万倾把我放了下来,他没有刻意的摆出姿势,但他却是将我护在身后的,像红色的屏障一般,将我与危险隔绝开来。 他们两个就默默的对视着,没有一句言语,仿佛在用眼神交流,可万倾的眼睛,明明就被遮住了啊,而且,三爷应该没有见过万倾才对,但他却好似见过他一样的看着他,那眼神,连我都有点发怯。 “就你一个人?”万倾的手负着:“你觉的你有能力拦住我?” “我不是过来拦你的。”三爷扶着拐杖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听万倾话里的意思,似乎三爷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长老要聚集在一起,才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三爷想要的是什么呢,他似乎一直都在寻找一个东西,我舔了舔牙齿,想到了那块玉,想到了尸衔玉,想到了钥匙…… 我看着面前的黑色海域,大脑迟钝的有灵光闪过,难道说……这海,与人间的那片深不见底的湖是相通的! 很快,面前的景象就证实了我这个突如其来的观点,只见那黑色的海域之上,有一艘巨大得沉船缓缓的飘了上来,像幽灵一样,浮荡在湖面之上,像一只小叶子,在飘摇。 正是那艘沉船! 而沉船里面,就是那口被血染红的棺材,棺材里面,需要躺着一个衔着玉的女尸,这才是真正打开神秘大门的钥匙!而三爷的意思显然是要和我们一起进入那个神秘的地方。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谁都别想走。”三爷将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那就不走了。”万倾无所谓的答,然后将身子转了过来,毫无预兆的捧起了我的脸,说了一句,等我。 然后他直接朝三爷飞了过去,因为是背对着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以至于三爷的身形竟然猛地一晃,然后往后退了一大步,再往拐杖上看去,只见上面竟然多了一个凹槽。 我看着他们竟然什么也没说就打了起来,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想着孙遇玄现在还吉凶难料,我的心就跟被放在铁板上烤着一样,我不停的往后看,无时不刻不在担心身后会突然涌来一大队的人。 “他们人就要来了,到时候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三爷朝万倾吼了一声,估计是因为他心里也很着急。 “那我就在他们来之前解决你。” 三爷像是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万倾一招挡了回去,然而就趁着万倾有些慌张的时候,他从万倾的腰间取走了一块东西,是那块玉佩!没想到三爷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就在这时,我刚准备提醒万倾,三爷便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朝我扔了过来,速度之快,以至于我来不及躲闪,只能伸出手去挡,万倾见状,赶忙朝我飞过来,然而一条鞭子却率先拴住了我的腰,我定睛一看,那人竟是骨心娆。 三爷的龙头拐杖打到了一旁的石头上,那石头瞬间就碎裂成了块,我不由的在心里大喘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撞上了! 可我还来不及高兴,骨心娆便将我甩给了三爷,不偏不倚的甩到三爷的手里,三爷没有丝毫耽搁的,将玉塞到了我的嘴巴里,然后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我便只能咬着玉,吐也吐不出来。 295.他替我受伤 万倾似乎被骨心娆给惹怒了,手掌一挥,便将骨心娆狠狠地拍打在了地上,骨心娆含恨吐血,怨恨的眼神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我,她的嘴唇轻轻的翳动。我能根据她的唇形判断出来她在说:凭什么,你凭什么! 万倾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用穴口将我用力的往他的方向吸,可三爷,完全不像平时那样,一副悠闲的作风。 他现在完全着急了,抓着我根本不肯松手,指尖几乎要掐到我的肉里去,我吃痛,深知此刻不能单单靠万倾,而且,万倾像是不能靠近似的,只能在远处用穴口将我吸过去,此情此景。我只能自救! 我绕过三爷的手腕,用力的一拧,以至于他竟然吃痛的皱起眉头,手上的力气猛然一松,我见机会来了,飞起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腹上,然后飞身走人,然而,我离地还没有一米,就被三爷给拉住了脚腕。 他将我用力的一拽,我的脚就像要从身体上脱离一般的疼,我伸出手掌。狠狠的砍向他的脖子,我这一下,手劲出奇的大,以至于三爷竟然朝旁边歪斜了一下,我趁着这个空档,飞身跃起,三爷这次没有追上来,然而我却在碰到一个透明得东西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得坠落了下来。 我摔倒在地,浑身酸痛难挡,刚刚那一刹那,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浑身麻痹,粉碎性的疼,但却毫发无损。 我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怎样,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冗自嘲笑自己,看来我是信了孙遇玄和万倾的话,认为我肚子里现在就住着一个小生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算再没有斗志,再想死的人。只要摸摸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就会重燃起生的希望。 三爷像是有些诧异,我竟然会毫发无损,而我更加的诧异,因为这种程度的疼痛,不可能会一点事都没有,怪不得万倾会一直在远处,原来三爷早在无形之中设下了结界。 可是,长老们的目标是我,三爷这样公然违反长老之间的约定,难道不怕承受什么后果吗,我这把人体钥匙,到底能开启什么? 就在我疑惑的瞬间,万倾却忽的从空中坠落了下来,只见他外面所穿的衣服虽然完好无缺,但里面却在不断的往外渗着血,就连最明显的嘴角处,也流下了血。 三爷见状,缓缓的勾起一个有些张狂的笑容。 “原来如此。”三爷笑着说,目光格外的阴邪:“还以为你坚不可摧呢,原来这丫头,一直是你的软肋。”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一直这个词? 我看着万倾身上莫名其妙的伤口,回想着三爷的那句话,一时间忽的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说,万倾他在替我承担伤口,我身上的伤,会自动转移到他的身上?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应该是讨厌我的吗,他对我不应该只是因为利用吗,可他为什么要替我承受?! 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嘴巴都忘记了闭上,怪不得骨心娆看我的眼神总是时常带着怨恨,怪不得她要将我扔给三爷,原来是因为,我的存在,只会给万倾带来伤害,她想让我远离万倾的世界! 还是说,我跟万倾本来就是相通的,因为我们都有的那个穴口? 我想到了上次万倾那莫名其妙流血的手,估计就是因为我手上的鳞片被剥落,他承担了我的伤口吧,可,剥鳞片的指令是他下达的,他在下达指令之前,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 怪不得骨心娆想让我死,让我离开,我死了,就没有人能让万倾受伤了。 我看着万倾,心里面突然涌出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他变换莫测,他忽冷忽热,他是表面上故意对我坏,来掩盖他对我的好么。 毕竟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自私自利,没有感情,根本就不会为别人付出的人啊。 三爷轻易的将我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将我固住,用手指直指我的心脏处,对万倾威胁道:“你再靠近,我就让她死。” 万倾闻言,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说:“那就让她死。” “不对。”三爷嘿嘿的笑着:“她死不了,死的会是你。” 万倾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下来,犹如闲庭信步般的靠近三爷,像是在逼他,逼他赶紧下手。 我的脸都僵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三爷说的没错,死的那个人会是万倾,会是他代替我去死! 可他,却是丝毫不畏惧那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三爷狞笑,将手缓缓的握成拳头,一拳朝我的心脏处砸来--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直倒地不起的骨心娆却忽的从地上飞了起来,伸出鞭子,直接从结界中插了进来,绑住了我的身体,撬开了三爷的手。 她的鞭子在进入结界的那一刻,立即便的焦黑一片,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并且有断裂之势。 三爷见状,伸出一只手掌,绕上那鞭子,用力一拽,竟生生的将骨心娆拽到了结界边缘上,以至于骨心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那结界上。 骨心娆的头发,衣服,猎猎的飞舞了起来,她吃痛的大叫,不停得翻腾,然而却根本没有作用,她就像被吸附在了上面一般,她黑色的衣服瞬间变的雪白,黑色的头发也快速的变成了灰白色,一张好看的脸蛋以不可预料之势萎缩,顷刻间便成了一张苍白而充满褶皱的脸,再这么下去,她会魂飞魄散的! 我伸手,胡乱的解着她缠绕在我身上的鞭子,可是,还没解开,三爷便再度来到了我的身边,又是死力一拳,朝我的心脏处打来。 骨心娆就像是混光返照一般,忽的睁开了凹陷的眼睛,用力的将我一拉,竟将我从结界之中拉了出来,让三爷扑了个空。 就在我们出了结界的那一刻,拴着我的那条鞭子快速的瓦解成黑色的粉末,骨心娆连带着我,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我离她比较远,却连一刻都没有耽搁的往她的身边处爬,我的姿势十分的狼狈,甚至站都站不稳的几次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在握住她那只已经有些泡沫化的手掌时,我的心狠狠地一抽,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骨心娆苍老的脸看着我,眼睛里面是浑浊的,我能在里面清晰的看到,那种将死之人的无助。 她笑了一下,仍是用英气的语气说:“哭什么,我又不是因为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闻言,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她依然是那个敢爱敢恨,让我佩服的骨心娆。役鸟史号。 或许,那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只是后来,因为身上背负的某种东西,她变的不像她了。 “我那么对你,却还能得到你的一滴眼泪,也算是值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我无法再说下去,眼泪不断的滚落,说再多,也无法传达我现在的感受。 骨心娆摇了摇头,声音是那么的云淡风轻:“知道于不知道,有什么所谓呢,他还是会做。” “他……只对你一个人固执。”骨心娆的声音微微抖动,她将头摆正,看着上空,布满皱纹的眼角有眼泪划过。 我握住她的手越来越僵硬,嗓子里面如同卡了一根鱼刺,干的发疼。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该远离你,可他一次次的远离,又一次次的接近。” …… “他可以冷血无情伤害任何人,唯独伤了你,却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你说……”骨心娆轻轻的叹息,仿若在自言自语:“他怎么这么傻?” 296.她走了 我僵硬着,麻木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我也不明白,那个最不明白的人就是我,万倾明明应该是讨厌我才对,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为我做些什么。 “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呢?”骨心娆哼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万倾,又像是自嘲:“代替你去死吗?” 对啊。他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我之间建立这样的联系的,从我明明受了伤,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的时候,可那时候是从哪里开始得呢,我什么也想不出来,甚至,如果不是三爷的提醒,我到现在也无法意识到,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的耐痛能力增强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比骨心娆更想知道答案。 “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骨心娆忽的抽泣起来,胸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不断得起伏。她现在已经早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看起来沧桑可怜,让人不由得潸然泪下。 我抹着眼泪,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怕我说些什么,会让骨心娆更加的生气吧。 “你凭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就可以收获他对你的爱,你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他这样对你!” “我不值得……我不值得。”我重复着,希望这样会让骨心娆的心情能够好过一点。 可她闻言后却哼笑出声:“你不值得?只要他认为值得,你就算再不值得……也值得。” 我能够清楚的看到骨心娆眼里的不甘心,与深不见底的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对万倾的失望,对她一厢情愿的感情失望。 可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万倾喜欢我,我甚至连往这方面想都没有想。 “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喜欢你,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会出卖自己得。”骨心娆的眼泪像是拧开了阀门一般,不断的往下掉落,似乎是要把心里的委屈趁着现在全部的哭诉出来。 “从他根本就无法喝你的血的那一刻,我就想到了他得结局……”骨心娆说着,不知道是因为过度伤心。还是因为她的时间已经到了,她的腹部忽然抽动,一口黑蓝色的血液,溢了出来。 “你别说了,怎么样才能救你?我的血可以吗?” 我说着,就准备去割自己的胳膊,骨心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一把按住了我,再看向我得时候。她的眼神是清亮的。 “你还是那个傻姑娘,可我却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骨心娆了,爱上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你的人,真的太累了……” “不用救我,不用白费力气,我活不了,也不想活。” 她说完这句话后,再度呕了一口黑血,手指颤颤巍巍的抓着我,说:“答应我一件事……” 我大概想到了她要说什么,便一个劲的点头,说我答应你。 “好好的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她看着我,眼眶通红,眼神涣散:“不要记恨他,不要对他冷言冷语,不要伤害他,他也值得被爱着。” “他不冷酷,不无情,看你睡着的样子会傻笑很久,也会摸着嘴巴,想念你,常常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他不会随便迁怒别人,从不践踏别人,他很有原则,却会因为你违背原则,如果你不了解他,就千万不要随意的评价他。”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也不用活在面具之下,将自己伪装起来。” “被爱的人看不到爱他的那个人的好,但他的好,我却全部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们没有可能,我只求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多对他笑笑,他表面上会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心里一定比吃了一万颗糖还要甜,偶尔关心一下他,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哀伤,我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她讲的每一句话,都在我的脑袋里发出嗡嗡的回想,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让人心慌。 “倘若有一天,他真的为你死,你一定要抱着他,大哭一场,让他走的不那么孤单,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他淡淡的回了我一句话,他说,可能是他欠你的,听完这句话后,我再也不对他抱有希望了,因为你在他得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无人能够取代了,他要用他的一辈子,去偿还你。” 我的肩膀涩涩发抖,像是有一块粗糙的磨石,在打磨我的声带,以至于我竟然沙哑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该说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我没有任何立场。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的心就是这么小,一辈子只能住下一个人,纵使我再感动,再伤心,又能改变什么呢,除了徒增心里的内疚,有能改变什么呢?! 骨心娆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得解脱。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露出了一个无比干净的笑容,眼睛里明亮的就像是镶嵌着一颗星星,明明是一张老态龙钟的脸,却透着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清丽,与单纯。 我抓住了她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我的手中轻轻的颤动,她得手越来越透明,就像是一个生命从我的手中一点点的消失。 虽然,她很早以前就死了,可是这一次,她却连轮回得机会都没有了。 “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愿望。” 她停顿,海水不断拍打着岸边,苦涩的海风扶起她轻飘飘的衣服,轻飘飘的发丝,以及轻飘飘的眼泪。 “希望他能亲口叫我一声……小娆。” 她转脸,看向已经浑身僵硬的我,嘴角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时间,便永恒的定格在了这一点。 “可惜……没有机会了……” 黑蓝色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落到地上之后,便立即没了痕迹,骨心娆对我笑着,逐渐透明,伴随着她那句悲凉的话,永远的消失了。 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再去完成自己得遗憾。 她抱着这样的遗憾,永远的,孤零零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我想要去抓她,然而抓到手中的却是一把沙土,我难过的想要流泪,可是眼角凉凉的,却流不出眼泪,那是一种空荡感,充斥着我的整个胸怀,就像是看着亲人的尸体,一点点的被推进焚化炉,变成一把灰烬一样的空荡感。 可骨心娆,连灰烬都没有,宛若蒸发。 我回想着骨心娆的话,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听万倾叫她一声小娆,这样的话,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是记忆模糊,很长时间后,才缓慢的现出了原形。 曾几何时,她就是以这样单纯的语气,看着陈迦楠,让他叫她一声小娆,陈迦楠没有叫,骨心娆的眼睛里,便是溃散的失落感。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大可不必这么在意吧。 如果只是一个虽未谋面的人,她不会卸下所有伪装吧。 伪装……役帅名才。 我看向和三爷打斗的万倾,看到他脸上的笑脸,想到他时常绷紧的嘴角,陷入了沉思。 万倾,陈迦楠,万倾,陈迦楠…… 他们两个之间,会不会也存在着某种关系呢,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 想到这,我头皮猛然一阵子的紧绷,他们的性格都有些变化无常,他们都如此的沉默寡言,骨心娆刚刚也才说过,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万倾也不会生活在面具之下。 这句话,或许应该补充为,如果不是因为怕我认出来,万倾也不会生活在面具之下! 297.五大长老 我赶忙将视线投了过去,想要从他的身上能够捕捉到一些特征,然而他一袭红袍加身,脸上又是一副银色的面具,看不出半点的破绽,除了身高与陈迦楠相仿。便再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我这才发现我似乎并没有好好的打量过万倾的脸,甚至可以说是因为我不敢看。印象之中,他有着锋利的嘴角,殷红的嘴唇上常常挂着微笑,却很少是因为开心。 我想再看看他的手指,是不是像陈迦楠那样过分修长,然而试图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就在这时,三爷不知道出了什么招,以至于万倾竟然身形一恍,跪倒在地,三爷见状,将龙头拐杖狠狠的砸向万倾的肩膀。万倾面无表情,双膝却被深深的砸入了地中。 三爷呵呵的笑,说:“还是这么能忍。” 他的这句话,让我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也让我理清楚了心中得疑惑,怪不得三爷在见到万倾之后,便是一副和他很熟的模样,他们两个明明就没有见过,而且,万倾在三爷张口的那一刻这么得慌张,估计就是在怕三爷会叫出他的名字吧。 可是,那个对什么都很淡薄。经常受伤,并不是所向无敌的陈迦楠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尸王呢?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可,匪夷所思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呢,事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又有哪一件是情理之中的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得。 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我试图去打破这种情况,可事实却是,我依然被蒙在鼓里,我依然是那个最愚蠢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按照别人给我安排的路在走,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谁能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我想到了孙遇玄,心再度恐慌的跳了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出现,孙遇玄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要打败三爷,我要让这些操控我命运的人,通通给我滚蛋。 我要自己活自己的命!我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役帅每弟。 “别过来!”万倾对我喊道,言语中带着薄怒。 我不听他的话,继续往前走,三爷更用力的将拐杖压了下去。 “听不见我的话是不是!” 我仍然往三爷靠近,我能看到三爷的手部动作,他一定是在准备把拐杖朝我扔过来,万倾吐了一口口中的血沫,咬紧牙关,用力的将身子一挺,三爷便整个人朝后倒去。 万倾抬脚就是狠狠的一劈,三爷用龙头拐杖给挡住了,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两个人互相把持着力气,谁都不退让丝毫。 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了清脆的咔咔声,是三爷拐杖碎裂的声音! 我的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飞身而起,不到一眨眼得功夫就来到了三爷身后,用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随即,一拳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脑袋上,借助着阴阳戒的力量,他的脑袋竟然被我打出了一个坑。 万倾愣住了,正准备要压断三爷的拐杖时,那手里的拐杖便忽的变成了软鞭,缠绕住了万倾的腿,我这才看见,那‘软鞭’之上,竟是一根根树立的刀子! 万倾的身体是肉体,用这一招对付他最合适不过了。 三爷正准备狠狠的拉软鞭的两头,将万倾的腿深深截断,我便伸出指甲,没有任何犹豫的,插向了他的双眼。 那一刻我才真的体会到,一但一个女人味狠下心,真的是很吓人的,或许连万倾都下不了这个手。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已经吃够他们的苦头了,我不想再受他们的欺凌了,我必须要狠下心,否则,他们就会对我们狠下心! 我将三爷的眼珠直接抠了出来,反正这双眼睛,本就不属于他。 本来,在雨夜谈话的那次,我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可这个小老头,却把我害惨了,就算他和其他的长老目的不一样,但他一定也在背后默默操控了些什么,他这么咄咄逼人,我也只能以绝后患,一旦五大长老聚其,那将是控制不住的局面。 单个长老或许能力有限,但是一旦他们聚集了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活! 我的瞳仁狠狠一缩,将手指甲对准瞎了眼的三爷,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将手指用力的朝他的脖子上插去。 可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就这么一个犹豫后,我的手忽的被重物击中,霎时间,骨头仿佛碎裂了一般,发出声响,我痛的收手,身子却被撞的飞了出去。 万倾在身后接住了我,我不动声色的去摸他得手,发现他的手指竟然脱臼了,可是长度,虽然修长,但绝对没有陈迦楠那种过分修长的程度。 我心里一松劲,不免感到可惜,而万倾,显然是察觉到我是在故意摸他的手指,竟然微抖的反握过来,我头皮一麻,迅速的抽离。 他没有问我有没有事,只是绷直的嘴角,满是责备,大概是在责备我莽撞。 我想起了骨心娆说过的话,便淡淡的问:“你怎么样?” 他不冷不热的答:“没事。” 我闻言,便背过身,正准备查探一下刚刚那不明物体的来源,便听到身后传来他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疼么。” 我愣住了,他已经帮我承担去了大部分的伤,却还问我疼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疼,疼的是你。” 他带着面具的脸一直对着我,直觉告诉我,他现在正在盯着我,估计是他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知道他与我之间的这种隐秘的联系。 他忽的耸了耸肩,撇了撇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们走不了了。” “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既然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那么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追过来。” 万倾闻言,破天荒的对我笑了,可是这笑既不洒脱,也不真切。 我没有回应他,因为我笑不出来,我也不敢回头看,我怕看到鲜血淋漓的孙遇玄。 但最终,我还是回头了,回头的那一瞬间,我便看到了那个残破的身体。 他在看到我之后,满眼的绝望,我想他当时脑海里一定是盘旋着四个字,走不了了。 我所有的理智都被灼烧的干净,想要冲过去,却被万倾给紧紧的拉住,其他的几位长老,也像三爷一样,长着白胡子,白发苍苍,有的留着披肩白发,有的则是光头,还有一个女人,脸上沟壑层生,眼神狠辣,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他们几个都是飘在上空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像是没有脚一样。 三爷的拐杖重回了手上,他死死的扣住拐杖上的龙头,双眼处不断的往下淌血。 那个留着白色长头发的长老看起来像是地位最高,站在前方,想必方才那个打在我手上的硬物,就是他投放过来的。 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做着愚蠢至极的事! 就在这时,那人忽的将手掌弓起,朝下,我能看到他手背上隆起的白色筋骨,地上得石头拔地而起,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小块的空中土地。 “上来吧。” 他说完,三爷举起拐杖,朝地上狠狠一磕,便飞了上去,站在了那老头身后。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止三爷一个人有拐杖,其他长老的手里,也有一模一样造型的拐杖,只是材质不一样,龙头拐杖上的龙头长得也不一样。 只不过一律的开着口,像是要吞下什么似的。 298.被摆一道 我们两方人微妙的对峙着,万倾一直拉着我,不让我乱动,可我看着孙遇玄的那副模样,实在是忍受不住内心情绪的波动,他才刚刚好了一点。他的小腿已经不能用了,可他现在。又被折磨成了这样。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是那么的英俊,像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山一样,可现在,他的模样,就像一个被百般虐待的犯人。 我们不过是想拥有简简单单的幸福,不过是想做一对平常情侣,真的就这么难么。 孙遇玄勉强抬头看我,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役帅豆扛。 这就是他说的不会有事,这就是万倾说的不会有事,难道没有魂飞魄散,就叫做不会有事吗?! 那老头看着我。说:“你可以用自己,和他做交换。” 我刚想说好,万倾便在我的身后幽幽开口:“如果我们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用别的方式。”他虚伪的笑着,捋了捋白色的长胡子:“当然,能和平解决最好和平解决,不能和平解决,也得解决。” “你把他伤成了这样,这叫和平解决?” 万倾的话音刚落,那老女人便指着万倾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和我们谈条件。” 万倾不动声色的将我拉到了身后,面不改色的哼笑着,说:“那你们算个什么东西?位高一等。便可以滥杀无辜?” 长头发老头笑着说:“现在想要反抗,只怕晚了。” “如果我说不晚呢?” 那老头用力的收紧手上的锁链,将孙遇玄提了起来,说:“那就先杀了他。” “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难道忘记自己该遵守的规矩了?” “先在这种时刻,还讲什么规矩,我们可以随便给他安个理由,说他是被正当处死的,只要我们几个长老的言辞一致,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万倾闻言,暗暗得掐起了手掌:“不过一个小小的鬼王而已,死了可以再立。还有你,如果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块杀!” “一个王死了或许引起不了什么大的注意力,但是,所有的王一起死,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压的住。” 那老头指向我,说:“你们为了这个女人互相残杀,长老联合起来平复动乱。” “看来是说不通了?” “我们一定要拿到那个东西!” “好。那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她。”万倾说着,将我往前推了一步,同时,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的想起:“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了。” 我甚至来不及问万倾什么,便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看样子,是那个女人的手。 那只手贪婪的在我得肚子上抚摸,我得肚皮随着她抚摸的动作一跳的,像是十分抵触这个动作,孙遇玄再一次的清醒,想要用力的挣脱铁链,然而那长头发老头竟然抓住铁链的末梢用力一甩,便将孙遇玄扔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们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自己没有能力凑齐精石。” 那长发老头说完,其他人就跟着哈哈大笑,就连三爷,都不由得撇撇嘴,他的眼睛已经不往外流血了,我在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在关键的时候心慈手软,如果我插的不是他得眼睛,而是他的喉咙得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天知道他们五个长老凑在一起的结果会是什么。 “谁说没有凑齐。” 沉如寒冰的声音忽的响了起来,我浑身不免一凛,因为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无影还能有谁,想起他之前那沉默不语的样子,我欣喜的扭头看去。 只见在黑色的海域衬托下,他衣袂翩翩,银白色的发丝随风漂浮着,如同银白色的飞雪,冰蓝色的眼珠,仿若深海之中最纯净的蓝色水晶,顾盼间,浮光掠影,一世黯然。 不是说他再也变不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和他说上一句话,可是现在,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再一次的站了出来。 无影,万倾,孙遇玄,我,我们几个所拥有的精石,正好是五块! “你们疯了!都要反了么!是不是都活够了!”那老女人站了出来,像是很气愤的模样。 孙遇玄站了起来,他的身躯依然高大,眉宇间依然没有一丝狼狈,他用力,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铁链,我与他相视而笑,这下好了。 我就不行,我们所有人联合在一起还无法抗衡过他们! “薛灿。”叫我名字的人是三爷,他哼了一声说:“难道,你为了自己苟活,要他们三个都做陪葬?” 我闻言,心里面迅速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精石,是每个王毕生守住的东西,要想得精石,就必须他们先死,难道你这么自私的要他们都为你死吗?!” 我闻言,整个人难免的颤了一下,想到白姑身体里的精石,以及我身体里的精石,不都是要拿命换才能取的出来,怪不得孙遇玄在我告诉他精石被万倾抢走了之后,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倘若白姑的那块精石落到了他的手里,只怕早已被长老给抢走了。 他们太卑鄙,连最基本的规矩也不遵守了,就这样一群人,还来维护五界秩序,简直可笑! 可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别人为我做牺牲,我的命,并没有比他们值钱多少,我已经欠他们够多了,我不想再欠了。 我正准备说话,让他们不要为难孙遇玄他们,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万倾便率先拦下了我的话。 “谁说我们要死?” 他说完,发出了一声嘶吼,声音比他平时的声音粗犷了好多倍,震的我脑袋都在嗡嗡发响,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被万倾的这一声嘶吼给点燃了身体里的躁动因子。 简直太振奋人心了,谁说我们一定会输! 黑色的海面随着万倾的一声嘶吼开始剧烈的滚动了起来,一个个的人头从其中冒了出来,不是鬼魂,而是尸体,是万倾的人马! 怪不得海边会这么的平静,我还以为是因为万倾的人全都遭到了伏击呢,原来万倾竟让他们待命于海底之中,这样一来,就连长老他们都无法发现。 与此同时,安安静静的无影也仰天长啸一声,瞬间,他银白色的头发之上,长出了两只白色的耳朵,身后,也长出了白色的尾巴,如同皮毛做的扇子,立在身后,看起来威武中还带着一丝俏皮。 可他的眼神却是寒凉得,严肃至极。 在无影的一声咆哮后,深海之中再度生出了许多小妖,这海与人间的湖相通,所以无影的人很可能就是从湖中来到这的,那么这件事,万倾绝对是知情的,所以他才会这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无影的人就像一面大旗,将我心中的那从火苗扇的更旺。 就在长老们为万倾以及无影的人马感到惊叹时,孙遇玄以迅雷之速将我抢到了怀中,我的心终于再度踏实了下来,孙遇玄与我匆匆的相视一下,然后抬额看向那些人。 三爷的耳朵动了一下,说了一句在后面。 几位长老随之转了过去,只见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全部都是孙遇玄的人马,数量之多,数以万计。 我看向孙遇玄,只见他的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浑身充斥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人马散乱,不堪一击,都是孙遇玄制造出来得假象,他将长老们全部给骗了! 299.背水一战 长老们有些惊慌的看着孙遇玄,大概是没有预料到他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召唤出了这么多的人马,他明明还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啊! 孙遇玄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自信却不自傲:“与魔王一战,你们一定以为我地府人心涣散。兵荒马乱了吧,对于你们而言。没有任何得威胁,你们故意从中挑拨,看我们互相厮杀。也一定没有想到,我们会联合在一起?” 那位女长老闻言,特别激动的说:“你们都要造反,都要被撤下去是不是?!” “很不幸,你没有这个权利。” 那女人闻言,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这样一副滑稽的情景。本来我应该笑出声,可现在,我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肩膀上仿佛有个担子重重的压着。压的我喘不过来气。 因为我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五位长老既然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我吧。 我由一开始的激动与幸福,转变为担忧与自责,我不想我一个人的事情,让这么多的人替我承担,如果能击退长老们固然好,但是如果不能呢,就算真的击退了长老,那么等待孙遇玄他们的会是什么? 我转身看向孙遇玄,动了动嘴唇,孙遇玄像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伏在我腰间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我,大概是叫我不要担心,一切他都有安排,此时此刻我还能去阻止么,毕竟他们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商量好了,所以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都有人,只有我没有,尽管我极力的摆脱人类的身份给我带来的枷锁,但在关键的时候,我还是拖后腿的那个,我帮不上什么忙,还要他们反过来帮我。 那长头发老头对此情此景虽有些惊讶,却十分不屑一顾的模样,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 “那就试试吧。”吗找私划。 孙遇玄与万倾和无影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黑色的海面迅速的翻腾了起来,万倾与无影的人如同黑色的壁垒一般从里面直直的伸了起来,带着摧毁之势压倒过来,与此同时,孙遇玄的人也没有闲着,迅速的堆积,与万倾他们的人连接成拱形,以长老们所站的位置为中心,黑压压的压了下来。 孙遇玄将我带出了包围圈,与万倾他们在空中站成一排,我因为骨心娆说的那些话而不能坦然的去看万倾,于是快速的看了一眼无影。 他的头发里面长出了两只白色的小耳朵,明明一副可爱的模样,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让人莫名的感到不安。 由于种族不同,所以各队人用的招数也不一样,场面看起来十分的磅礴,恢弘,以至于我不得不屏息凝望。 突然,黑压压的人群之中迸发出了令人晕眩的紫色光芒,那紫色光芒猛地一旋转,我便感到孙遇玄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看来,是长老他们在反抗。 这时,我发现万倾那一方的人,冲在最前面的已经微微翘起了边缘,万倾见状,红色的斗篷迎风飞舞了起来,像是燃烧的火焰,在黑色的夜空中召唤着,他手掌朝外推去,那些飞出来的尸体又再度压了回去。 万倾手臂上的血管鼓了起来,手臂上的袖子由于风的作用而往后飞去,露出了整只手臂,我能够看到他的手臂由于血管中流动的东西而慢慢的枯萎,我心中一寒,意识到这是长老们在吸收他的能量! 万倾锁住了通道,使他体内的能量不被吸收进去,然而,再反观奔赴在前线的尸体们,一个二个都被吸成了干柴样,甚至不到一会,就碎裂成了粉末,再这样下去,只怕长老们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 无影的手下虽然是妖,但也只是一群小妖,比万倾的人要厉害一些,可那些长老采用的战术,是吸取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越强,代表着长老的力量就越强。 无影为了阻止这种趋势,也像万倾一样,将人马狠狠的往下压去,现在,要尽快近的了长老们的身才是。 孙遇玄放下了我,我被他们护到了身后,现在已经不用刻意的去使用阴阳戒,它便可以自动的对我做出好的行为,比如保持着我在空中而不掉下去。 孙遇玄突然变换了战术,他的人在一瞬间拧成了一股黑色的绳子,顶端如同钻头,像是要钻穿长老们的壁垒,然而就在这时,长老们忽的一齐推动手中的拐杖,紫色的光忽的刺眼了起来。 他们竟然把方才吸进去的那些能量,释放了出来! 饶是万倾,无影,孙遇玄都把持着力气,也抵挡不住这一下的重击,纷纷手上的力气一松,受了重创的向后退去。 万倾的胳膊像是断了一般,猛地耷了下来,孙遇玄见状,有些自责。 他转身,没有什么客套话,只说了一句,帮我看好她,便朝长老们所在的位置飞了过去,他的身体在半空之中发生了变化,身上的衣服破裂开来,换上了他那身黑色的战服,铁马金戈,踏血而去! 我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急说出口,孙遇玄便已经去了那边,那一瞬间我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分外没底,到底我们这一次能赢吗,我祈求上天,祈求它能够给我一条明路。 万倾和无影的额头上都挂着虚汗,无影甚至用尖尖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我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如果我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我可能会做出什么决定,可现在,我连这事情的根源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做决定。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没用,可我又不能莽撞,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我在这种心理下,备受煎熬,如果可以的话,我比任何人都不想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如果万倾和无影和孙遇玄是好兄弟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他们不是!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们?” 我说,可是却没有人回应我,我又问了一次,仍然没有人回应我。 我看向孙遇玄,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幻化出来了一把十几米长的黑色大刀,舞动间,像是能够搅动天地一般,连空气似乎都被划出了巨大的口子,他怒吼着,刀刃将空气都划出了火星。 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即使面临着强劲的敌人,他依然淡的像一杯清水,像是没有什么能引起他情绪上的激动一般,可今天,他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怒吼,他热血沸腾,他因为我,爆发了他心底那最激烈的情绪,我终于看到了这一天,终于看到了他不再冷静的样子,可我的心里,为何会这么得悲凉。 因为他这模样,像是背水一战。 不成功,便成仁…… 黑色的大刀带着火星狠狠的朝长老们建立出的紫色光弧破去,相接触的那一瞬间,空气里发出了猛烈的震动,如同地动山摇。 孙遇玄的手,紧紧的握着刀柄,咬着牙齿,眉头拧成川字,眼圈因为愤怒而通红,里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嘶吼一声,再度施力压了下去。 可那紫色的光弧,只被压出了一道沟壑,却无法真正的攻破,几位长老吃力的应对,能力稍差一些的光头长老,此时已经被压迫的口角出血,四肢打晃。 现在,只要这个长老倒下去,他们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就在这时,一直忙于操控自己的人马的万倾,忽的扭头看我,面上冷若寒霜,仅仅一张紧闭的嘴唇,我却看到了些许的决绝。 300.勇往直前 很快,他便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他要过去帮孙遇玄,可他的表情却像是不会回来了一样。 我没有去质疑现在的情况有这么严重么,因为我心里清楚,确实有这么严重。孙遇玄的那把刀,僵持到现在都没能落的下去。甚至在一点点的开裂,如果现在还没有人去上前帮忙的话,孙遇玄一定会受到重创。 万倾在走之前给我撂下了一句话。他说:“不必躲闪我,我已经带着面具了,还不够么。” 他这一句话,着实的让我愣了一下,我并没有刻意的去躲他,只是目光移向他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躲闪。 他没有离开,而是背对着我说了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我感受不到万倾的这句话到底包裹着多少的感情。但我却清楚自己的心情,有点凉凉的伤感,大概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所处于的环境,让我的心像是空荡的山谷。不停的有雷声响在里面。 万倾一跃而起。红色的背影在空中逐渐便大,但是越大,就越显得虚幻,无影在我的身边幽幽的开口:“他这是元神出窍了。” 我呆呆的看着无影,我的大脑,就像生锈了一样,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元神很容易被打散,不过,他应该会坚持住。” “为什么……”我幽幽的问,他的眼神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你们好像全都知道,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的望向远方:“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知道,就不用一直背负着这些。” 无影说着,手上再度加大了力量,他的手不再光洁好看,而是有筋隆起,皮肤干涩的贴在手背上,指尖的末端还有白色的指甲伸了出来,虽然是妖,他却没有妖身上的那股杀气,以及嗜血,反而有种干净,孤独,冷漠之感。 “我们很可能会输。” 他淡然的说出这句话,像是在陈述一段普普通通的文字,可他知道输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是单纯的认个输就够了,而是他们三个,谁都别想活! 这对于的我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他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巧! 我何德何能? “输了,然后呢……” “然后……你只能靠自己。”他说着,额前的一缕碎发掉落了下来,我看到他皱起了眉毛,像是很疼的样子,再看向孙遇玄,此时已经有紫色的光线从他的刀的裂缝中迸发了出来,再看看万倾,他的元神已经越来越淡,不再有最开始的那样。 长老们此时已经连接成了一个圈子,彼此之间传递能力,以至于先前那个短板,光头长老此时也没有太大的劣势,这样下去,如果长久的拉锯,输得一定会是孙遇玄他们。 我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完全的崩溃,他们不想让我背负太多,可现在,我背负的东西还少么,我承担不起这么多条的人命,我在各种斗争的夹缝中难以呼吸。 我该上前,还是该呆在原地,我是会制造麻烦,还是一条缩头乌龟?这样两难的境况,折磨的我要疯了! 但,当我看到他们每个人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痛苦的表情,我紧绷的最后一根玄,啪的断了,他们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他们从来都不因为疼痛而皱下眉头,可现在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真的很痛苦,难以忍受的痛苦。 光弧之中的长老们,变换了一下阵型,再度发力,将积蓄的力量推了出去,刹那间,无影得人如同碎裂的墙壁一般,倒塌了下去。 无影忽的收了手,只见他的指甲竟齐齐的断裂,有血浸了出来。 他赶紧挥舞着另一只手臂,将后面的人再度的叠了上去,袖口处像是凭空钻进去了一股飓风,呼呼的鼓动了起来。 我见状,看了一眼无影,默默无言的转过身,一步一步,没有任何迟疑的朝那群人走过去。 “薛灿!”无影在我的身后吼道,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只是这一次,我只能装作没有听见,继续的往前走。 “薛灿!你给我回来!” 不,我不会回去的,能贡献我的微薄之力,固然好,但如果我依然是拖了后腿的那个,那我宁愿破坏他们的苦心,也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送死…… 还是那句话,我何德何能。 我扬起了一个苦笑,发丝被强大的气流吹的四处飞舞,我伸出了红色指甲,将穴口划开,鲜红色的血沿着我的手,一直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如同死亡的钟声。 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躲不掉的…… 我的嗓子里发出愤怒的吼声,歇斯底里的吼声,因为这残酷的现实,因为我的不得已,因为这无情的世界。 为何,要将我们分离,为何,要让我们如此痛苦。 没有做错的人,为何要被惩罚。 “啊--!”我快速的朝那紫色的光圈飞奔过去,踏着无数尸骸,踏着一条繁花似锦的大路,冲往这晦涩世界里的光明,冲向我们能够洒脱的将来。 我将鲜血淋漓的手臂举了起来,朝这那紫色光圈前进。 “薛灿!” 这一声,是源自于孙遇玄的怒吼,我听到了,在浑浑噩噩的脑袋里,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振奋人心,如此的,直击我的心房。 我用力的将那紫色的光弧吸入我的穴口之中,将它弄出一个缺口。 万倾见我这样,也朝我大声的吼道:“死女人,你给我滚回去!” 我笑了一下,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傻笑道:“你们不要管我,都好好的。” 距离上还差一些。 我咬牙,顶着巨大的反作用力向前冲进,手上烫的吓人,但我却能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在往我的穴口里面钻,我不知道万倾为什么没有使用穴口,或许是怕长老们取出他穴口里藏着的精石? 我以没有空闲去想,当那股紫色的光弧拧成了绳子,朝我的穴口里面钻,就像是烙铁一般沿着我的血管在用力的刮着,长老他们有些惊慌,惊慌之余,又有一些焦虑。 孙遇玄见状,再度嘶吼一声,朝长老他们更加用力的落下刀刃,长老们所建立的光弧终于浮现了一丝丝裂纹,与此同时,特别强烈的紫色光芒迸发了出来,以至于我的眼睛被刺的睁也睁不开。吗何斤圾。 长老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口吐鲜血,我在心里狂妄的笑出声,哪怕自己受伤一万,也不能让敌人好过一分! 我更加的用力去吸那股力量,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进入我身体的时候,会吞噬我身体里本身得东西,可在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我只要能贡献自己一丝微薄的力量就够了! 然而,就在这时,长老们忽的将拐杖猛地推了出去,紫色的光弧瞬间爆破成了碎片,有不少刮到了我的脸上,将我的衣服上刮出了许许多多的口子。 我的身体抵挡不住这样的撞击,直接飞了出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似得,然而孙遇玄他们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孙遇玄的刀彻底的碎成了一缕黑色的烟气,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再反观万倾,他的元神竟然在慢慢的脱离身体,我想去抓住他,可一双手却率先的抓住了我,将我用力的揽在了怀里,并抓住了万倾的元神。 301.大树 可也就是在这时,稍稍回过神的长头发长老,忽的甩动龙头拐杖,朝孙遇玄的胳膊处劈了过来,那一下的力量可想而知,连我都能感受到其中巨大的波动。以至于孙遇玄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但是不过一秒的时间。他便再一次的抓住了。 那长发长老见状,挥了挥拐杖,准备再次的敲下来。 王八蛋! 我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趁孙遇玄不注意得时候,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来,一脚踹向那老头的肚子,虽然我这一脚踹到了老头的身上,但换来的却是那一拐杖敲到了我的肩膀上,孙遇玄瞬间就怒了,但碍于手中的万倾的元神。只好先将他拉回身体里,并定住了他的魂魄。 可万倾的魂魄已经被冲撞的有些松散,一时半会无法醒过来,我看向他。发现他的嘴角竟是静默的往下。就像是还在为我刚刚的举动生气一般,万倾会醒来吧…… 就在这时,身上便又传来了一阵剧痛,看到万倾开始渗血的肩部,我才忽然想起,我所受的伤,会尽数转移给万倾啊!如果我刚刚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那个死的人,将会是他啊! 我真的是太不经考虑了,我怎么可以忘记,我所承受的生命,并不单单只是自己,我怎么可以拿万倾的命,去博弈。 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要我有这么多的牵扯,就让我孑然一人,去承受这降临在我身上的一切,不好么? 孙遇玄虽然受了重伤,可心里燃烧的愤怒,却让他飞了起来,朝那长发长老进行猛烈地攻击,长发长老有些承受不住的脚步朝后滑去,一手抓着拐杖的头,一手抓着拐杖的尾,用来抵挡孙遇玄的攻击。 孙遇玄一掌劈在中间,浓浓的黑气从掌间蔓延,一张脸上写满了愤怒。 长老的手装换了一下,突然改变攻势,一掌拍在了孙遇玄的胸口上,将孙遇玄本就不堪一击的身体拍出了几米之远,我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声,伸手想要将孙遇玄拉住,可却只摸到了他冰凉的指尖,他就这么与我擦身而过,飞舞的黑色披风,薄薄的扫过我的脸颊。 我想要去追他,可却被那该死的拐杖勾住了脚。 “再反抗下去,所有人都得死。”这是那长老在我耳边想起的一声警告,让我的整个身体都为之狠狠一颤。 没错,在拖下去,孙遇玄一定会卷土重来,至死方休,我现在已经不奢求我们能在一起了,我只求孙遇玄能够好好地活着。 我只求不要无辜得人为我丧命。 无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指挥着自己得人,小妖们如同潮水一般,将其他几位长老团团的包围住,再加上孙遇玄以及万倾的人,那几位长老越来越难以抵挡,全部受了重伤。 那些长老们退到长头发长老的身边,几个人围成了一个面朝外的圈,那女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说:“我们抵挡不住了。” 白色长发的长老闻言,哼笑出声,说的极为不屑:“你们人多势众,但是,一旦场所转移,这些人就都成了废物。” 我还没有挺清楚他得话,他便将拐杖狠狠地一勾,然后用一股真气扭编的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以至于我浑身都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只听到那老头大喝一声布阵,几个人便将手中的龙头拐杖,相互交叉,然后猛地上抬,将龙头直指天空,道一声五龙开路,刹那间,只觉眼前金光万丈,几位长老手中的拐杖都萦绕着光亮,夜空之中,立起了五道光柱,还真的犹如金龙出世。 黑暗的天空忽的被撕开了一个明亮的口子,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洞穴,有巨大得风从中呼啸着钻了进来,宛如落进了巨大的冰窖里。 无影一愣,停下了手中得动作,朝我们飞奔而来,孙遇玄也愣了一下,随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慌张,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立起,朝我再度飞来。 然而,当他踏过黑暗的那条线,来到光明得区域得时候,黑色的披风瞬间破碎成了碎片,一片片的随风走远,就像我那颗早已被千刀万剐的心。 我无法动弹,只能对他无力的吼道:“孙遇玄,别在过来了,求你,让我跟他们走吧。” “薛灿!”孙遇玄仍然向我靠近,尽管他得身上已经被金色的光芒,照耀出来了熊熊的火焰,他依然向我走来。 无影在这时终于赶到,他挡在了孙遇玄得前面,万张金光将他飞舞的发丝照射得几乎透明,他紧紧的咬着唇,将孙遇玄挡在阴影之下,并不断的将他得身体往后推,我见状,悬着的那一颗心终于迟缓的落了下来。 对,就这样,没有一句告别,像是没有分别的结果,对于我们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无影一直沉沉的闭着眼皮,他的一只眼睛处,闪烁着奇异的蓝光,我几乎在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那是无影身体里的那块精石! 我不能让长老们发现。 于是我假装逃跑,来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他们见我想要逃跑,连忙把我抓了回来,然后着急的运作,我们几个人,忽的被光给笼罩住了,像是被丢入了加速转动机了一般。 就在这时,我忽的感到脚步传来了沉重的拉力,我慌张低头,发现那人正是先前一直没有醒过来的万倾! 很显然,他现在并不好受,他死死得咬着牙,脸上的面具一点点的皱缩,融化,浮现出裂纹。 我晃动着腿,想要将他甩掉,可我却能感受的到,他的目光一定比磐石还要坚定,就在这么一个晃动的期间,我竟发现,抓住我的腿的并不只是万倾一个人,他得身下,是孙遇玄,而孙遇玄得身下,便是无影…… 大概是为了怕长老察觉出我重量上的变化,所以无影不是用拉,而是用推的,这让他更加的辛苦,一张脸瞬间就沧桑了许多,本事饱满的手,此时早已经干枯不堪…… 然而,更严重的那个人,是孙遇玄,因为他得属性,所以他比万倾他们更加的会受到重创,我唯一的感受,就是他得全身都在开裂,就像是被水瓦解的泥娃娃,全身都在破碎。 我再也无法看下去,眼泪一滴滴得下落,却不敢让长老们发现。吗何豆号。 金色的光芒猛地刺入眼底,随即换来得是一片黑暗,仿佛经历了地狱最深处的洗礼,浑身得骨头都与皮肉分离,扭转着,沉沦着…… 我来到了哪里?他们呢? 想到那忽然变得无比强劲得光芒,我浑身冷不丁的颤抖一下,唰的撑开了眼皮,嘴角挂着污血得长老在,瞎了双眼的三爷在,我在,可唯独他们三个人,谁都不在。 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不该死了吗? 我听到有死寂的风吹过,吹散着树梢,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得沙锤一样摇响在头顶,无比的空旷,悠远,仿佛来自穹顶之上,天外之天。 这声音让我困倦,让我想盖起虚弱的眼皮,这声音,伴随着厚重的铁链声,遥响在耳畔。 铁链! 我的意识在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蓦然清醒,眼睛徒然睁大,像个初生的孩子,在看这个世界。 然而,就在眼前那团迷雾被擦掉得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棵树,一棵参天大树,它的枝桠延伸到无限的远方,它得直径粗到我目不能急,它的躯干上沟壑丛生,它的根茎遍布着整个大地…… 302.两个心脏 我张大了嘴巴,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太震撼了,nahzn灵与肉的震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棵树会给我。神圣到令我臣服。 我甚至在看到这树的那瞬间,大脑一片空灵,什么也不想。什么都麻木,满眼皆是白茫茫的,像是看到了许多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树叶忽然发出空灵的响声,就像是有无数个细小的铃铛被徐徐的微风吹响了一般,随即,仿佛有萤火虫凝聚出了白色的冷光,点点的在远处闪烁。安静的白,牛奶的色泽,寒冰般的冷清。 随即,那光越来越强劲,以飞快的速度扩散着,从树干的中心,如同倾泻的瀑布一般,沿着树干坠落下来,快速的点亮周围的根系,就好像黑色的冰场,忽的渐渐亮起了灯光。吗共欢巴。 我双脚麻木的站在原地。这一幕发生的我措手不及,我的皮肤被那白色的冷光映衬的莹莹发亮,看着那些几近透明的根系,一瞬间,仿若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 可我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梦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发冷,足以封住血液的寒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树干的中心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勾着尖锐的指甲召唤我。 那明亮的根系以水流蔓延的速度缓缓的朝我奔腾而来,我就这么圆睁着眼,偌大的空间里,我看不见任何人。只能看到那缓缓增长的白色,蔓延到我的脚边。 沿着我的腿一路的上爬,经过我的小腹。我的脖颈,渗透到我的每根发丝,直到末梢…… 我就像一个银白色的雪人一般,皮肤上闪着发深蓝色的白光,如同浑身被冻结上了一层寒冰,我的内脏,我的骨骼,都能够被看的清清楚楚。 我迟缓的伸出手在眼前查看,我的五指如同白炽灯一般苍白透明,而指骨便是灯管,我缓缓的低头,目光投向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只见它突突的跳动,在透明的胸膛之中看起来分外的明显,但那透明的胸骨之下,竟然跳动着两颗心脏! 一颗鲜红的心脏,一颗如同我身体一样透明的心脏,而红色心脏比透明的心脏要大出来了些许,看起来分外的诡异,以至于我不由的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情此景,当慌张跳动的那颗心逐渐平静下来,我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我不是有两个心脏的怪人,而是有一颗别人的心脏,那颗红色的心脏,便是另一个人的心脏!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再度死死的黏在了地上,更是动弹不得,如同兜头被泼了一身的冰水,发丝寒寒的的贴在了额头之上,我愕然,心里不停的追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身体里,为什么有两颗心脏,那么另一颗……会是谁的? 我的思绪微微的荡漾了一下,然而,也就是这么一个短暂的抛锚,我忽的想到了一件离我十分久远的事情,久远到我几乎要忘记,在我的胸口之间,有一个浅浅的八叉形状的伤疤,是万倾留下来的。 我曾经以为这个伤疤可能是万倾用来害我的,所以在前期的时候,一直有所提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伤疤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以至于久而久之,我竟然忘记了它的存在。 现在看来,我似乎明白了他的作用,它并不是万倾用来害我的,而是,通过他,万倾给我安上了他的心脏,所以,我所受的伤害才会转移到万倾的身上。 我一直好奇我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如今看来,正是这颗他的心脏。 我的心突突的跳动,我已不知道是哪颗心在跳动了,不,不对,也许不是万倾的心脏,而是别人的,否则万倾没了心脏,该怎么活?毕竟,他有体温,他有热血,他所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在向我说明,他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体。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得胸口,我还能感受到那微微隆起的疤痕,我的手指在触摸到得那一瞬间,忍不住的蜷缩了一下,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周围刷的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速度之快,如同冲上天际的烟火一般,如同死黑的夜晚,忽然拉开了万家灯火一般。 不止是树根,就连树叶,也都是一片白光,在对于我来说,如同苍穹般高远的顶部,也亮起了白色得强光,以至于我竟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那一刻,仿佛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开枝散叶了一样,我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展之感。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我得耳边忽的响起了沉重的锁链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一般,在挣脱那捆绑着他的铁链。 本来宁静的四周,却忽的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些压根就没有离开的长老们,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兴奋地说:“连通了,终于通了!”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目光向下的时候,看到自己腹中的那块黄色精石,闪烁着光芒,柔弱而不刺眼。 我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得是,我身体里没有什么孩子,这样,我就不用为那条小生命瞻前顾后,忧的是,我的身体里没有什么孩子,我跟孙遇玄,怎么可能会有结晶。 我虚无的笑出声,复又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她就要出来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她是谁?不朽么? 迷迷糊糊间,我仿佛已经能够猜测到我来这里的作用,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透明人,因为,我就是个影子啊,那个叫做不朽的女人的影子,影子当然是透明的。 而我站在这里,不过是用来召唤不朽,将不朽召唤出来,杀死一千年后的自己。 孙遇玄说,长老们的目的是孩子,但估计他们也看到了,或者根本就知道,孩子不在我的腹中,所以,真正的孩子,就在不朽的肚子里,一旦不朽复活,长老们一定会群起杀之。 然而,我闭上眼睛却和挣开眼睛没什么区别,因为我的眼皮是透明的,我依然能把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我听到四周都是铁链的摩擦声,却又不能准确的辨别那声音来自于那个方位,我感觉四周的景象都在加速的旋转,转的我头晕眼花,目及之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冷光。 孙遇玄他们呢,我明明看到他们跟着我一起上来了,可为什么现在我只能听到长老的声音,我想到昏迷之前的景象,心中一抽,他们不会是因为没有坚持住而掉下去了,又或者是坚持住了,却被魂飞魄散…… 我现在只想见见他们,哪怕只能道一声别,也好过这样孤独得死去,我也不去执拗,他们到底是真心的对我好,还是为了不朽,我感谢我生命里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我的敌人,如果不是他们,我不会变勇敢,也不会变优秀。 冥冥之中,我感觉,我就是不朽,不朽就是我。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每靠近一步,那铁链声就响亮一分,我在心里微笑,劝她不要着急。 铁链声,无边无际的黑,石壁……这些只让我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死海。 这里,应该就是死海之底,孙遇玄口中的那个,有着强大神秘力量的地方。 我想起了芳百煞与方白山,他们便是从这死海之底中孕育出来的。 303.复活她的方法 记得他们说,他们生于一个腐朽的树根,而如今,腐朽的树根,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会不会就是这股所谓的神秘力量。使这腐朽的树根获得新生,开枝散叶。 那么,树干上最明亮的那块地方。会不会就是尸体所在的位置,并且那具尸体,没有丝毫的衰老痕迹。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如同一个失去支撑的灵魂般,在与自己肉体汇合的路上,我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去问出个真相,我想,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得存在,本就是为了复活千年之前的不朽。 如果不朽没死,不朽不需要被复活,那么也将没有我。 所以,没有什么不甘心的。至少我在人间走了一圈,至少我体验了一场人生的酸甜苦辣,至少,我爱过了。 想到爱这个字眼,我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孙遇玄,想念他的眉眼,他开心的模样,他难过的模样,他无奈的模样,他痛苦的模样…… 猛然间,我才发现我和孙遇玄之间的记忆少的可怜。却深刻至极。 如果问我拥有了什么,大概,就是他吧。 他到底爱的是我,还是不朽,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女人就是这么的傻,与其亲眼目睹那血淋淋的真相,更喜欢将他小心翼翼的掩埋起来,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我觉得这样给自己制造幸福,也挺好。 不朽抢先住进了他的心房,我又何谈后来者居上。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静静的等待,等待我与不朽重叠的那一瞬间,只是我不明白,我该如何的复活她,他们又为何。一定要等到不朽复活的那一刻才动手,我更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的忌惮那个孩子,以至于这么精心的筹划,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它。 当我所站的位置,与那棵大树只相距十米左右的时候,在耳边越演越烈的锁链声,竟然蓦地停了下来,如同带动着我的心脏,一起停了下来。 我的眼珠控制不住的四处摇晃,足以显示我现在的这颗摇摆不定的心,我不安,我非常的不安,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我的背后用刀尖抵着我,逼我去死! 我猛地回头,身后竟然是一片我看不穿的黑暗,白色的冷光不知道何时,竟然聚拢到了我的脚边,像是在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没有孙遇玄他们,也没有长老,有的只是手足无措的我,以及白的如同剔透的玉柱一般的树干。 就在这时,面前的枝干竟然发出卡卡的碎裂声,随即,我看到一条细小的裂纹从树干的中心处裂开,裂开了一小截的距离便停止了,四周安静的就好像,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我想透过缝隙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然而就在我的脸刚刚凑近的那一刻,剔透的枝干上忽的爬满了千余条的裂纹,带着瓦解之势,模模糊糊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吓得我浑身一颤,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贴在了地上,上面的凸起将我的手掌给刮烂了,血沿着那粗壮的根系不断的向上蔓延,裂纹瞬间变成了毛细血管一般,红色的脉络包裹着整片玉璧。 这一切真的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快的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我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本能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这时,我却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我的手被吸住了,压根无法动弹! 而手臂中的血液,涌动着流向树根中,血液在树根里跳动,像是在唤醒一个即将再度跳动起来的心脏,我能感觉到我的伤口在逐渐的扩大,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被吸成一具干尸! 前一秒我还在好奇,能唤醒她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这一秒,我便彻底的明白过来了,可是,人的本能在这一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想要自救。 于是我拼命的用拳头砸着那树的根系,可它毕竟不是真正的玉,没有那么大的脆性,于是在我砸的手掌都发麻了之后,那树干却没有一丝丝的变化,我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手掌从树根上撕扯下来。 我满头大汗,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一股脑的往黑暗中跑去,然而,我还没有跑几步,便猛地停了下来,因为我的脖子的正前方,一把尖锐的刀正抵着我的喉咙。 我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手上却暗暗发力,准备和他们死磕到底。 但,就在我准备就绪,准备用穴口往外释放能量的时候,地上忽的竖直生长出许多的藤蔓,想要往我的手心里面钻,就连我的双腿,都被捆住了! 这种情况,就像掉入了一个巨大的胃中,一点一点得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腐蚀个干净,那样恐怖。 我听到黑暗中那人冷笑了一声,然后下达了命令:“把她的身上,全部给我割开!” 刹那间,所有的刀都朝我前进过来,试图割破我的皮肤,我感觉到我流血了,冰凉的如同万年玄冰。吗豆见技。 冰凉的…… 我幡然醒悟般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处,只见上面晕开了一滴蓝黑色的血,如同墨兰色的蝴蝶,绽放在我的皮肤之上,我浑身蓦地紧缩,仰起了脑袋望着头顶的高空。 本来是无穷无尽的远方,本是我目不能及的地方,但在那莹莹白光的幽深处,我竟一眼看到了那一袭黑衣,静静的飘荡着,像是在水中温柔的漂浮着。 身着那黑衣的男人,此时正低头看我,黑色的长发,游离在他的脸颊之上,他看我,目光笃定,穿越千年,嘴角忽的绽放出一个微笑。 一个,一世难忘的微笑。 你来了,感谢上天,你还活着,你在等,你在等待复活她的方法,憎恶上天,最后还是让我知道了真相。 寒凉的泪水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冲淡了他流在我手臂上他的血液。 我何其有幸,何其悲哀。 尖刀划破静风,利落的刺向我,不,没有刺向我,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那刀,被他空气一般稀薄的身体给阻挡住了,他用力,我能感到他的身体猛地鼓动,将那些刀冲的飞了出去。 “你……”这是三爷的声音,我依然看不到他在哪,他大概是感到惊慌,以至于声音都是从喉咙中颤抖而出的。 孙遇玄甩动黑色的披风,将缠绕在我的腿上的根系尽数割断,没有伤我一分,我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只见他的脸上竟然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被烫出的黑色口子,里面似乎有火星在跳跃。 我心痛的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孙遇玄短暂的看向我,只见他的眼珠竟然是通红的,被火烧过一般的通红,没有一点点神采,他咧咧破到下颌处的嘴角,声音却是淡淡的:“薛灿,我看不见他们,你要一直往前跑,超过他们逃跑的速度,把光点亮,我就能看见他们了。” 他摸到了我的脸,目无焦距的抚摸着我的嘴唇,对我说:“等杀了他们,我们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从未有过的温柔,温柔到我的眼睛就像决堤的湖,不停歇的往下坠落。 “……好。” “那就去吧。”他把我放到了地上:“记得,越快越好……” 我痴痴的看这他,看着他破碎的容貌,心就像有铁丝在里面蜿蜒着,我转身,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咬着唇,抬起脚跟,用尽全力的飞奔起来。 我只知道自己在哭,却没看见,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孙遇玄的眼睛里,淌出粒粒血珠。 304.他不行了 我要往前跑,我要拼命的往前跑,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身后的根系都抢着往我的脚后追过来,我只要稍稍慢下来一点,就会被缠住脚腕。乃至全身,我不能成为孙遇玄的拖累,在这最后的关头。我不能再让孙遇玄分心。 可是,他真的能打过长老们吗。 我的身后像是有一只洪荒猛兽一般的在奔腾着,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甚至连回头的空闲都没有,只能不停的往前奔跑,不停歇的奔跑,就像我们这段感情一样,一直在往前奔跑,从未停下来好好回顾一次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我莫名的伤感,却不敢伤感,我能感受到面前一直有个黑影在影影绰绰的摇摆着,我想要追上他,像孙遇玄说的那样。要超过他们逃跑的速度,才能让他们没有藏身的机会,才能让他们永远的消失,不要再来纠缠我们…… 那白色的冷光,果然是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快它也快,我慢它也慢,我逐渐的拉大了它的空间,以至于四周看起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满眼的空无。 但……我跑着,脚步忽的停了下来。 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是长老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跑,是他们带我来这里的,又为什么会跑,孙遇玄对他们来说,有这么大的威胁吗?那副模样的孙遇玄,只怕早就不堪一击了吧。 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我竟猛然停下了脚步,像是在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脑袋似得。 我刷的一声回过头,看向我的背后,只见远处,几个人影扭打在一起。我不傻,当然知道那就是孙遇玄和长老,我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仿佛刚才的自己是被迷惑了一样,我为什么会听孙遇玄这么漏洞百出的话,竟然还跑了过来。 我简直太天真了。就算我看不到长老在哪里,孙遇玄又怎么可能看不到,怪不得长老们没有追我,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知道,我逃不掉,所以先将孙遇玄给处理掉,再抓我也不迟。 可是…… 既然我跑不掉,那么孙遇玄为什么还要我跑,只能说明,他不想让我亲眼看到他…… 我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呼吸困难,由于伤口在奔跑的过程中自动愈合了,所以那些恼人的根系终于没有跟上来。 我远远地看到,有一位长老飞了起来,然后伸出拐杖,狠狠的砸到了孙遇玄身上,砸的他倒地不起,整个身体都凹陷了下去。 刹那间,我只听到了脑袋里发出炸裂般的声音,以至于我整个人,差点腿一软,狠狠的倒下去。 “孙遇玄!”吗低名技。 我心痛的大吼出声,嗓子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如同一把刀子狠狠的割了进去。 我快速的跑了过去,耳边刮过的风,好比一把把刀子,划着我的皮肤,我越跑越快,比先前的速度要快上十几倍,连我都惊叹自己的速度,怎么会如此之快,以至于脚都离了地,在用脚尖逃跑。 孙遇玄,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到我来到你身边的那一刻,你一定要坚持住! 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真的就此不在了,我会遗憾几辈子? 然而我还没有跑到跟前,几个长老就同时出手,将孙遇玄的身体挑了起来,继而又狠狠地把他摔到了地上,然而这摔不是一般的摔倒,以至于孙遇玄倒在地上,几乎要四分五裂。 “孙遇玄!”我再一次嘶吼出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口里蹦了出来,抽搐的疼。 我嚎啕大哭着跑了过去,他们还在不断的攻击孙遇玄倒塌的身体,我真恨自己的这条腿,为什么不能再跑快一些,为什么不能再快一些! 我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没用! 孙遇玄的手指在寒冰一样的树根上摸索着,微凉的指尖似乎在找寻我的手,我伸出手,可是我们之间,只有空荡荡的空气,我抓了两下什么也没抓到,那一刻只感觉心都碎了,心碎的浑身都在抽搐。 我尖叫着,如同疯了一般,几乎在一瞬间就赶到了长老们的身边,可我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孙遇玄,便被人用拐杖给拦住了,我看过去,正是那个女人! 我撞了她一下,她却依然无动于衷,一脸的刻板,似乎我再往前一步,她就要把我打死一般。 我抓住了那根拐杖,声音寒寒的说:“你让开。” 她没有说话,丝毫不动摇。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恶狠狠的说:“放手!” 这句话几乎是我咆哮出来的,以至于那女人的表情有点点晃动的迹象,我一掌劈向拐杖,虽没有把它给拦腰劈断,却让那女人瞬间脱了手,我怒视她一眼,睁得眼角都在痛。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只见那长发老头已经举起了龙头拐杖,朝孙遇玄狠狠的砸去,那龙头闪烁着奇异的红光,看来这一招是下了死力气,要置孙遇玄到死地,我朝他的身上飞扑过去,想要替他挡住这一击,然而就在这一刻时,身后却有人拉住了我。 那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袖子飞到了我的面前,绝对不是那个老女人。 然而,就在这一刻,那龙头拐杖直接打到了孙遇玄的头上,孙遇玄浑身一震,我的整根神经也跟着一震,眼球差点从眼眶中飞了出去,身上从头皮麻到脚底,压根就动弹不了。 孙遇玄的腿忽的一弯,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再度软软的摔了下去,这一次,他再也站不起来了,我仿佛在方才那一刻,看到他元神碎裂的样子,蓝色的碎光点,徐徐的飞伸了起来。 我得喉咙里,只剩下虚无的出气声,连呼吸都不会,如同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孙…… “孙遇玄!”我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五脏六腑都被撕扯的生疼,我觉得自己活不了了,真的要痛死了! 我的手就这么虚无的朝他伸着,可身体却离在他的几米之外,连他的气息都触碰不到。 “孙遇玄!”我嚎啕出声,可身后的那只手,依然拉扯住我。 我所有的悲伤都化作了愤怒,我感觉到我的气血在不断的往上翻涌,就快要冲破我的头颅,迸溅出去。 我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睛圆睁着,几乎有血要从中逆流而出。 我转身,一拳砸到那人得脸上,瞬间,只觉得手上一通,只见面前的银色面具,竟然被我砸出了一个深坑,那人口角流血,本就碎裂的面具,更加的破碎,似乎就要瓦解了一般。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啊--!”我无法说出自己的痛苦,我只能从嗓子里发出痛不欲生的嘶吼! 我飞了起来,在空中转动身体,一脚踢到他们的脸上,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他们的皮肉,而万倾,则保持着被我打的动作,没有动弹半分。 我的身体跌落在孙遇玄的旁边,我泪眼朦胧的看想他那张已经破碎到极致的脸,手指颤抖的摸了上去,我说不出一句话,我的眼前发黑。 孙遇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为什么要默默承受这一切,你明知你打不过他们,你明知这是死路一条,可你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闭着眼睛,眼泪流满了脸颊,我抽泣的几乎喘不上气,我心痛的如同即将死去。 我贪婪的触碰着他越来越飘渺的身体,忽然,冷冷的笑出了声。 305.他走了 我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刻,我为什么会想要笑,大概是觉得荒唐吧,大概是觉得可笑至极,所以才边留着眼泪。边呵呵的大笑出声。 似乎什么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什么都灼烧了起来,我整个人都置身于茫茫的火海中。将我无情的炙烤着,几乎要把我烧成了灰烬。 冷热交替间,我的每一滴眼泪,都如同滚烫的岩浆。似乎要将我给焚化了一般。 我身上的每一处零件都在被扭曲,被碾压,那痛侵入了骨子里,深入到我的神经里,我死死的咬住嘴唇,咬到淌血,只能发出压抑的嘶喊声。 我从未如此的痛苦过,在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痛苦过。 我想,我真正痛苦的时刻,只有三个,一个是看孙遇玄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一个是在听到不朽的名字,以为自己一直是生活在孙遇玄的骗局中的时候。而最后一个,便是此刻。 心痛到如同被绞碎了五脏六腑,心痛到双眼发黑,几乎昏死过去,心痛到,想要跟他一起消失,让他在黄泉路上不那么寂寞。 我一直睁大眼睛,看着孙遇玄的脸,可是,一滴滴聚集的泪水,总是模糊我的视线。让我什么都看不清,当泪水坚持不住重量而落下的时候,便会有新的泪水迅速聚集,源源不断,永远无法干涸。 就在这时。我感到有一只冰凉到极致的手摸到了我的脸,他用虚浮的手指,轻柔的擦去我的眼泪,本来已经平静到几乎快要死去的心,因为这个举动,再度狂烈的抽搐了起来,抽搐的我想要呕血。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哭,我要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好好地把他给看清楚,可,当他的那张脸再度清晰的闪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就快要死了。 他早已失去焦距的眼睛,空无的看着我,大掌在我的脸颊上摸索着,移动到了我的嘴唇处,他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了两下,忽的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一个毫无杂质的笑脸,纯净的像是被水洗过的白月亮。 我看着他,连呼吸都遗忘了,只是像他一样,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无一言。 他忽的用手指,按住了我的下唇,使我的嘴巴微张,我讶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我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时候,他竟猛地起了身子,一阵微凉的风吹过,他的唇竟然覆盖了上来。 这时,一直和万倾静静对峙的长老们忽的躁动了起来,似乎想要阻挡我们,而我,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了,呆愣着,直到孙遇玄的舌头撬开了我的嘴唇,伸了进去。 我知道他并不是想要亲我,但是,但我们的舌尖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他突然回光返照般的缠住了我的舌头,紧紧的吸住了我的舌头,一动不动。 我咸咸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我的嘴巴里面,却是苦涩至极。 我呆愣的含着他的舌头,一动不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 可是那种感觉太恐怖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孙遇玄的舌头越来越无法感觉的到,就像是融化到口腔里了一样,我想要推开他,想要看看他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可我的手刚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就像感知到了一般,将我用力的拥入了怀中。 他的拥抱,并没有那么的用力,但我却狠狠的跌到了他的怀里,跌到了谷底。 他一直都不是那个最强大的人,他时常受伤,他并不能所向披靡,但是,他每一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保护我,就算明知道会遍体鳞伤,他也不会让我不受一点点的伤害。 他,就是我的盖世英雄。 我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嗓子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一颗东西,忽的钻入了我的嘴巴里,那东西很凉,有些许的棱角,进入到嘴巴里以后,逐渐的下滑。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随即拼命的推他,因为我知道,精石一旦离开他的身体,对他来说可能就是意味着死亡。 然而,孙遇玄却是异常的坚定,不仅用力的搂住了我,还用另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 我不停颤抖的呼吸,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抖动,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孙遇玄的身体越来越淡,越来越没有力气,从他口中送来的精石,一路下滑,逐渐停到了我的小腹中,似乎和我腹中的另一块精石合并在了一起。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我感到孙遇玄的手,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 我呜咽了一声,刷的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片来自上空的叶子,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坠到我的衣服上。 短暂的平静后,我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我的头发因为吼声而四处的飞散,整张脸都变得通红,怒气不断的累积,肺部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我伸出手,不断的砸自己的心脏,恨不得把自己砸死。 我好恨,我好恨啊! 我仰头,看着满天的树叶,眼泪流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吗在双巴。 我倏地从地上飞了起来,飘到了半空之中,逡巡着地上那些面面相觑的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早已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我勾起了一个冷笑,缓缓吐字:“我要你们,都给他陪葬,都给他陪葬!” 我伸出了手指甲,目光一冷,猛地朝他们飞了过去,用力的掐向那长胡子老头的脖子,我要把他掐死,我要掐死他! 可是,我还没有到达长老的身边,一个人的身影便率先挡在了我的面前,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我忽的愣住了,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干什么!” 万倾闻言,亦看着我,没有任何的犹豫之色,而是勾起了一边的嘴角,说:“我要杀你。”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竟然手里拿着一把弯刀,朝我前进过来,嘴唇深抿,弯刀对准了我的心脏,我这才意识到,想要杀死一个人有多么的简单,仅仅一把弯刀,就能要了我的命。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被杀死,我还要为孙遇玄报仇,我还要亲手杀死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头,心事未了,我怎么可以被万倾杀死! 他先是阻止我去救孙遇玄,现在又要杀死我,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又或者是有什么阴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这一次,没有人再救我。 想到这,我一阵深深的悲哀,心里甚至还想着,就这么带我去看他吧,不,他是魂飞魄散了,我又怎么能遇见他。 那些长老们见状,赶紧上前来阻挡,可是他们毕竟还是没有万倾快,不过眨眼的时间,那把尖刀便深深的没入了我的心脏,没入到了那颗红色的心脏里。 我浑身一痛,撕心拧肺,然而这种麻痹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几十秒,就渐渐的退去了…… 可是,面前的万倾却变了脸色,他踉跄了一下,然后捂住了胸口,朝后退了两步,可是他的唇上,依然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这笑有些许的苦涩,是唯一他此时十分痛苦的痕迹。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他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能感到他几乎把浑身的力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他颤抖的喘息,制造出了一层透明的结界,长老们在外面不停的进攻,或许不到一会儿,这层透明的结界,就会荡然无存。 306.回忆复位 估计万倾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拔了我心口的那把刀,再度狠狠的插了进去。 他这是要……便向的杀死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虽然这颗心脏对我来说我伤害没有对他伤害的大,但是不代表我会没事,我双腿突然一软。跪了下来,与此同时万倾也跟着我一起倒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倒下的一瞬间。他却突然伸出了手,垫在了我的身下。 我几乎都能听到他倒在地上的声音,空的一声,响彻我的脑海里面。我嗓子干涩,却又再度的想笑,我们这一群人的下场,难道全部是死吗? …… 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活一场,那么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 万倾扭头,对我笑着,我看过去,只见他的面具已经完全的松动了,他露着洁白的牙齿,很少很少,露出这样纯粹的笑容。 那一刻,眼前的万倾仿佛已经摘下了面具,露着一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他像是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声音低低的对我说:“把穴口打开。”吗在团技。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还没有来的急问他要干什么,他便摸索到了我的手,说:“你不能流血,所以,用力的往里吸。” 吸? 又是精石么? 我忽然感到手背上一凉,立马低头看去,只见万倾此时已经打开了穴口,两颗精石就在我们的手之间盘旋着,冰凉而又温润的触感,是那么的熟悉。 “吸!” 他再一次的命令道。只见外面的长老们已经在用力的砸结界了,每砸一下,我们所处的空间就会猛然晃荡一下,我深知,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 于是我听话的将万倾穴口中的精石往自己的穴口里吸。没想到我的手背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一个黑色的穴口,像万倾的一样,那两颗精石,没有废一点点的力气就被我吸到了穴口里。 我能感觉的到,精石进入我的身体,滑到我的腹部,与那两颗精石聚合在了一起。 已经四颗精石了…… 我心再度突突的跳动,我知道,是那颗透明的心在跳动,而那颗红色的心,已经死了。 万倾见状,似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以至于他不再强撑着身体,放心的躺了下去。 “你……是不是陈迦楠?” 我颤抖的问,可万倾却只是微笑着,手一直抓着我不放,他的手指不断的摸着我的穴口,像是十分留恋得样子,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问他,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了,我注定要抱着遗憾了,就像我抱着对孙遇玄的遗憾一样。 我所经历的,就是为了给我一段遗憾。 “薛灿,重生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获得新生吧……” “杀了害你的人,没人敢再伤害你,爱你该爱的人。” “脱掉……你的束缚,做一个……合格的统领……” 我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冷却了,以至于我看向他这副垂死之相,有点伤感,却没有任何的眼泪我,所以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手一点点的变冷却,即将沦为死亡的温度。 他依然开怀的笑着,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的爱笑。 他轻哼了一声,轻飘飘的说道:“你知道,孙遇玄在你跑开后,说了什么……” 我呆愣得看着他,就像一个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感觉的人,我摇了摇头,淡淡的:“我不知道。” “薛灿,我爱你。” 我依然愣着,想到孙遇玄的脸,恍若隔世一般,以至于我鼻头泛酸,再度的想要啜泣出声。 他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掐了掐我的手,似乎是要拉回我的注意力。 我呆滞的转动眼球,看向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现在说这些,除了徒增我的心痛,就是徒增我的仇恨。 “我说……我爱你。” 我蓦地抬头,更加呆傻的看这他,他咯咯的笑出声,手里没有松开丝毫。 “这辈子……总要让你知道……” 他得声音,伴随着他虚弱的声音落下了,连带着他的手,也滑了下去。 我圆睁着眼睛,忽的感到心脏一阵麻痹的疼,就像犯了心脏病的滋味,我神经一阵木然,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旁边。 我脑海中的记忆忽的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的万倾还是一张不可侵犯的脸,他嘴角微抬的看着我胸口间的那个印记,轻佻的说:“这是我留下的记号,就像盖猪检章一样,懂了吗?” 我笑着,在倒地之前,手轻轻的拂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因为面具之下,就是一张淡薄的脸,细致的眉眼,挺直的鼻,甚至,还有那刻意殷红的唇。 我摸索到了他的手指,那分外修长的手指,让我像触电一样的抖了一下。 他的骨节上有血,好看的手指,此时摸起来却是有些歪扭,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为了让我发现不出,他将自己的指骨收缩了起来。 他是…… 陈迦楠…… 我终于知道了,可我不知道的事情更多了,我没有时间再去探寻我心中的种种疑问,我只想报仇,毁灭比人,也毁灭自己。 麻痹的感觉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我捂着心脏,眼前猛然一黑,倒在了他的身边。 薛灿……重生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重生吧。 这句话,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不停的飘荡在脑海之中,黑洞洞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无数的景象,像是放映幻灯片一样,呼呼的闪过,有我见过的人,也有许多我没有见过的人。 就像是某段尘封的记忆,忽的被解开了,先前是模糊的,然后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们都对我张着嘴,可我却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头好疼,炸裂的疼!像是有无数的东西,在强行的往我的脑海里灌。 我又看到了孙遇玄,只是他的目光是怨恨的,我也看到了无影,他的眼神,是无限的爱与小心,我还……看到了我自己。 一张精致的脸,一袭巍峨的红裙,身姿窈窕,遗世孤立,孤寂中带着与生自来的霸气。 她真好看,只消一眼,我就能感受到她浑身透露出来的坚强,以及对世俗的不屑,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自强,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柔弱的心。 她,就是孙遇玄得不朽。 可我,与他相差甚远。 忽然,脑海里的画面又再度转到刚才,孙遇玄的死,万倾的死,长老们的咄咄逼人,凶狠毒辣,仗势欺人!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处那种难受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在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我回归了现实,而方才那些模糊的记忆,也已经完全的清晰,像是这本来就是我的记忆。 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狠毒。 我的身体此时已经被长老们用银色的铁链捆绑了起来,将我像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一样,用力的捆绑起来,我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捆起来,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我被别人束缚起来。 但这一次,我要挣脱这束缚! 他们发觉到我的变化,手上却依然没有松劲,我已经分不清,我是不朽,还是,不朽是我了…… 呵。 树干已经完全破裂,从中露出了一个通体雪白的棺材,那长发长老伸出权杖,当的一声打到了棺材盖上,将棺材盖打飞了出去,然而,就在棺材盖飞出去的一瞬间,他脸上自信的微笑,逐渐淡了下去。 307.愤怒的血 只见那偌大的棺材里面,空无一人,干干净净的,连一丝尘埃都不曾有。 不仅是长老们,就连我都被诧异住了,如果棺材里没有所谓的尸体。那么也就是说明,我就是不朽,不朽就是我…… 所以我才会有那些看似强加给我得记忆。其实却是与生俱来的,只是我一直没有想起来罢了。 可…… 我明明有小时候,小时候的我跟普通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一具死了的尸体呢。 那长发老头。紧张得手部动作颤抖,将手里的龙头拐杖朝地上狠狠一磕,四周瞬间就蔓延出白色的尘土,连脚下的地都在因为他刚刚的那个动作而左右的摇晃。 “快,把她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打死,把她给我打死,快!”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嘴巴里便像是发了癔症似得念叨,是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是一个人,如果谁能早早告诉我这一切,我也不会如此的措手不及。 想杀了我么…… 只可惜,是我要杀了你们呢…… 我嘴角勾起一个锋利的笑容,倏地挣脱了那银色的铁链。 我看到那如玉一样洁白的棺材边。也有些许断裂的锁链,不是那长发长老弄断的,本来就是断的。 千年之前的我就懂得要挣脱束缚,千年之后的我,怎么却忘了呢? 我冷笑,如同一个女魔头一样飞升在空中,阴毒的眼神俯瞰着他们每一个人,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逡巡了一遍,我要看清这些道貌岸然的凶手,我要将他们每一个人的嘴脸都深深的印到脑子里去,我要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叫做血债血偿,人善莫欺! 那老女人对我吼道:“你还想造孽吗!” “造孽?”我冷冷的反问道,怒视着他们:“什么叫造孽?” “你不该活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更应该死!”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那些人对我说,不朽,你不该活着,我能体会到当时听到这句话时的凄凉,我能感觉到那份属于我,也属于不朽的悲哀。 可,上天既然给了我生命,就说明我有我存在的意义,怎么能白白的浪费掉,还是通过别人的手浪费掉…… 难道他们一句我不该活着,我就应该觉得自己活着是个错误,然后去死吗,既然明知道我不会死,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我讨厌这种自己的命被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如果我能看见我,那双时常明亮的眼睛,现在一定是布满血丝,充满仇恨的。 当初得那股单纯,早已被时间磨平了。 我将手指弓着,指节突出,看起来就像锋利的鸡爪一般,我的头发飞散着,身上的衣服亦飞散着,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来自心灵的强大。 我透明的身体已经在我昏迷的时候,恢复了正常的样子,我能感觉到万倾……不,是陈迦楠的那颗心脏已经慢慢的破碎,蒸发在我的胸膛里,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唯有感谢,谢谢他,蓄谋已久的待我重生,可是他,却再也看不到我重生的这一刻了,而我,也再也看不到孙遇玄了…… 想到这,我心中的那股仇恨,再度熊熊得燃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不是要取我的命吗,你们五个一起上,我要取了你们的狗命,为我丈夫陪葬!” 他是我的丈夫,唯一的爱人,可我,却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认可他,什么都晚了,在他消失以后,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他一定有很多的话想对我说,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句爱我,就在我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消失的那样淡然,如同他一向得沉默。 我的心再度用力的抽搐,差点就支撑不下去了,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坚强,而不是再度,当一个牺牲品。 万倾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入了树根里,像是被吸了进去,充当了养分,我能做的就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体一点点的消失在其中,他为了做了这么多,我却连个全尸都无法给他安葬。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事到如今,我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 他们看我的眼神后,脸色有些微微的僵硬,从之前的不屑一顾,逐渐变成有些许的忌惮,我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如此甚好! 我知道,他们现在怕的是,那第五块精石也会进入到我的身体里,与其它四块汇合,那时,一定会发生他们最不想见到的情况。吗史阵弟。 我能感觉到腹部有某种能量在汇聚,在发热,甚至在转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韬光养晦一般。 可,第五块精石,在无影那里,而无影现在人在哪,连我都不知道,如果他和我们就在一个空间的话,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挺身而出,所以,很有可能,无影没能跟着孙遇玄他们一起来到这个空间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有些轻松,因为我已经超出负荷的肩膀上,无法在背负住一条人命了。 就在这时,那长发长老伸出拐杖,指着我,微微的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不想死的舒坦,我们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他便岔开双腿,狠狠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敲,瞬间,他敲的那块地方裂出一大条的裂缝,带着气流蔓延到了我的脚底,我立即便被那串气流逼得往后飞去。 我用手臂微微挡了一下,侧过了身子,气流把我的头发吹乱了,挡住了我的半边脸,我把脸微微的移了一下,随即转过了头,目光更加的狠厉。 脑海里的招式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的身体条件反射似得做出了反应,瞬间将两边的树根拔地而起,用力的甩向了他们,几个人慌忙的舞动手里的拐杖,来阻挡那朝他们高速飞去的树根。 那树根在脱离了树干之后,便恢复了本色,黝黑发亮,就像坚硬无比的化石,在加上它的速度,以至于那些人虽然抵挡住了攻击,虎口却震裂了流出了血。 我勾起嘴巴,心里不由得朝他们吐口唾沫,不是很厉害么,不是要我死么? 他们几个一同挥动手里得拐杖,手掌在拐杖的尾巴处用力一拍,那拐杖便朝我飞了过来,无根龙头拐杖,直指我身体上的各个要害,还有一根正对着我的腹部,像是要把我肚子里得东西打碎。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在记忆复位了以后,我比谁都清楚,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 孙遇玄在很久以前就跟我说过,长老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孩子,他们怕那个孩子出世,所以我肚子里孕育的那个东西,就是孩子。 我和孙遇玄的孩子。 我的手轻抚着小腹,露出了一个哀伤的微笑,孩子,虽然感觉不到你的任何生命迹象,但是,妈妈一定会保护你到底。 你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 我的心忽然悲恸至极,如同心口上被狠狠的插了一刀,痛得我大哭出声,撕心裂肺的朝他们大叫出声。 我双手交叉,在用力的释放,随即,百米开外的地方都发出了爆破声,一时间,灰尘弥漫,他们一般朝后滑行抵挡我的攻击,一边快速的眨着眼睛,清理视线。 我伸出手,与地面平行的朝他们飞了过去,可就在这时,他们忽的将手中的拐杖组合成屏风模样,挡在了我的面前。 307.借我之力 那拐杖垒合的屏风上面带着金色的光纹,像是闪电一般,我来不及收手,被狠狠的烫了一下,手背一红,我立即想要后退。但是我的手此时已经插到拐杖之间的空隙中,以至于他们上下左右一合并,把我的手给锁住了。 他们几个人将我托了起来。与此同时,那老女人已经瞅准了这个空档,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招数,手臂一震。龙头瞬间变成了通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滚烫的岩浆一样。 呵,她以为我的手被固住了,就无法对付她了吗。 我故意不动声色,身体直接被扔了出去,只有手腕还在他们的拐杖中,他们几个更加的用力,看来是想直接弄断我的手腕。 那女人抓住拐杖,如同定钉一般,将龙头朝我的腹部钉来。 就在她就要到达我得身边时,我用脚狠狠一踢,直接把她手里的拐杖踢飞了出去,她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身体直直的朝我飞了过来,我再一脚勾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伸出掏向她的心脏,但是心脏没有抓住,却撕掉了她的一块衣服。 她惊得慌忙后退,想要遮掩,但是她的脖子还被我勾着的,我刚好乘此机会,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踹向了她的心脏处,直接把她踢出了十几米远。 我捏紧被控制住的那只手,用力得往外挣脱,瞬间一股真气释放出来,抵的那些的拐杖一阵松动。然而不消一刻,手便立即被再度被箍住了。 呵,这就不怪我了。 我手背上的组织快速变化,立即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穴口,然后通过拐杖。我将他们的力量吸入到我的穴口中,他们察觉到了之后,立马想要后退,可是以及晚了。 他们在发现后退不成后,便改变了战术,纷纷伸出脚朝我的身上踢了过来,我立即扭动手腕,连带着他们的拐杖也在扭动,然后在他们的脚即将到达我身上的时候,成功逃脱,以至于他们扑了个空。 我飞了起来,将穴口对准他们手中的拐杖,想要把他们的武器吸过来,他们几个同时变换手部动作,将拐杖的杆部变得通红,大概是想借力打力。 我虽然刚刚躲过了他们的一击,但却也被气流微微的伤到了,以至于我现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有些气喘。 可是,他们大概不知道,我用穴口所吸的东西,是可以在半空中停下的,所以我在把他们的拐杖都吸到了半空之后,将其加速运转,然后朝他们狠狠的打了过去。 他们几个迅速拍成一队,当头的就是那个长发老头,他双掌合并成扇状,朝我用力的推来。 虽然我在空中,他在地上,但他攻击的位置,却一点也不偏,直直的与我相对着,我立即回击了过去,那一把拐杖就在我们对峙的距离中间,加速的旋转,带着呼呼的风声。 这力量,无论落到哪一方,都会是十分恐怖的,所以我必须要赢。 大概是先前吸入的那些,储存在我身体里的那些能量发挥了作用,以至于我身体的能量并没有宣告枯竭,可是他们那一行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五个人一个接一个,相当于五个能量源链接在一起。 就算我再厉害,在他们面前还是稍显稚嫩。 所以,那一团物体在一点点的向我靠近,我急了,立马加速调动身体里的力量,来回击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东西推了过去,但是这样下来,我的能量耗损巨大,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们发现了之后,立马加强了力量,一下子便把旋转的拐杖朝我推进了一大截的距离,我不禁有些堂皇,心里面不停的咚咚打鼓,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现在就跑或许还能有活的机会,但是再这么维持下去,我必死无疑。 于是我挥动另一只手,准备将那些东西再往前推进一些,就撤退,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背后忽然贴上来了一个手掌。吗史扔巴。 瞬间便有心的力量从我的后背注入进来,我愣了一下,不用想都能知道那人是谁。 他身体里的那股能量,就像他的人一样,冽冽如清泉,扫走了我血管中得阴霾,让我浑身一轻,瞬间将那股力量凝结到手上,朝他们狠狠的推了过去。 有了那只手的帮助,我成功的将那团拐杖彻底的推到了长老的身边,他们的队列终于轰然倒塌,人员分散的倒在了地上,并且受了伤。 他们将各自的拐杖收到了手里,脸上再也没有轻松得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得严肃,像是想要将我现在就杀死。 可,我怎么会像手无寸铁的动物一样,任人宰割,我有仇恨,这是支撑我绝不倒下的唯一力量,也是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我刚准备转头,身后那人便先我一步的说道:“别说话,什么也别问,我陪你。” 我听到那温软的身体,心中的波澜,就像冬日的湖水,逐渐的安稳下来,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可事是我的事,恩怨也是我的恩怨,我不想再牵扯别人进来了。 他们不必为了我,连性命也不顾,我不能给他们什么,我也没有那么好。 我笑了一下,还是出了声:“别帮我,让我自己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如果不能亲手杀了他们,我也会在他们杀死我之前,销毁自己,所以,别帮我,如果心已经死了,那么身体还活着又有什么用。 是吧,无影,你也一定赞同我的话吧。 我没有回头,余光里能看到他不停飞舞过来的银色发丝,不断的拂过我的衣服,如同依依杨柳。 我皱着眉头,喉头都在颤抖,竟有些哽咽的对他说:“别过来,求你……” “求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忽的转身,用力得推开他,然后迅速的回到了地上,此时,那些长老们发现局势不对,已经快速的摆起阵势,准备‘迎接’我的到来。 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个五角星的模样,就在我靠近的那一刻,三位长老忽的飞了起来,与地面上的两位长老组成了一个立起来的五角星。 那长发老头大喝了一声天罗地网,便一同朝我飞了过来,就像连体了一样。 我侧着身站着,黑色的发丝被吹到了一边,嘴唇殷红,皮肤白皙,眼睛里面是死一般的沉寂,以及弯刀一般的锋利。 我的脚擦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忽然快速的挥动手臂,掀起了一阵阵的狂风,吹的他们的须发几乎要脱离皮肤,我伸出爪用力的在空气中划着,虽然距离遥远,但是他们的拐杖上还是浮现了挖痕,可是那痕迹终究是太浅,没有将那坚硬的拐杖给拦腰折断。 但是他们的身上,可就没有拐杖那么坚硬了,全部都被我挖出了血痕,只是位置不一样而已。 我快速的转动身体,如同旋风钻头一般,身边的树根都因为我这个动作而拔地而起,就连最高处的树叶都被我带动的落了下来,一时间,四周像是下了鹅毛大雪,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们将组成的网朝我覆盖过来,我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将手臂放在头顶处,直直的从网的正中央穿了过去,他们组成的网就这么被攻破,虽然我的皮肤有些地方被烧的焦黑,可他们也好不到哪去,皆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血液的颜色各不相同。 其中伤的最狠的就是三爷,他脸色惨白,看样子就快不行了。 309.破壳而出 他是人类,人类本来就是这么的渺小,虽然渺小,却能够如石缝中生长的小草一般,有着不容小觑的韧性,不论结果如何。我心中信念坚定,那就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低头! 那长发长老见状。深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不出绝招,一旦人员缺失,就没有办法再办的到了。然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的小心谨慎,大概是因为,如果这个绝招不能将我彻底扳倒的话,那他们也完蛋了。 可我,究竟能不能挺的过去,我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在心里说上一声,听天由命。 那长发老头,踏空而来,大概是想为三爷报仇,让我吃点苦头,然而几招下来,谁都没能占上便宜,毕竟无影就在我的不远处。他有些许的忌惮,于是在他一脚朝我踢来,而被我用手掌挡出去了之后,就顺势离开了,并且带走了三爷的身体。 他得手贴着三爷的后背,给他注入了一股精力,然后强迫三爷站起来,他们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迅速的展开队形,看来。三爷在经过这一番后,必死无疑,就像耗尽煤油的灯一样。 在他们摆开队形的同时,狂风大作,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全程我都没有往后看一眼,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看到了无影,他在接触到我的眼神以后,一定会于心不忍,或者把它当做我求救的信号,从而加入进来,可我,绝对不能再害他了,关于这点,我清楚的很。 所以,在长老们摆好阵前,我必须占有先机,我试图飞过去,打破他们他们得阵型,然而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我竟然根本无法透过那堵风墙,不仅如此,还丧失了方向,就跟个断线的风筝似的左右摇晃。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完成了队形,每个人都高举着拐杖,将龙头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锥子形状,有五彩斑斓的得闪电在他们的拐杖上穿行,像是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一样,我得嘴唇有些许的微张,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这一场面给震撼住了。 震撼的同时,有恐惧之感从心底蔓延出来,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怕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 人当了母亲之后会变得脆弱,也会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薛灿,你一定要坚持住。 那五只龙头处已经汇聚成了一股巨粗无比的光电,扭曲着,无限向上蔓延着,以至于每根拐杖都在抖,那些长老都卯足了力死死的抓住了拐杖的末端处,一个二个绷直神经,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也能让他们有这么忌惮的时候。 我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悲哀呢? 我快速的运气,将自己的身体外部画出一层光圈,为了抵挡住他们的攻击,但是我自己清楚的知道,我这一层屏障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薄弱了,可是,我已经尽我所能,结果如何,只能看造化。 不停得有狂风怒吼着从身边刮过,因为有气团的保护,我才能不为所动,我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如同眼睁睁的看着刽子手在一点点的磨刀。 就在这时,那五只龙头合在一起的地方忽的指向了我,只听到那长发老头大吼了一声:“五龙出世!” 刹那间,只听到震彻山谷的龙吟声伴随着那早就跃跃欲试的光束,奔腾而出。 这一幕看在眼里是那么的熟悉,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方白山幻化成龙的那一刻,也是这样得震撼,震撼到让人的神经都颤抖到麻木,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这片空白就在脑海闪现了一下,什么就都清晰了起来,因为我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脑袋卡壳。 我被这紫白色的光线晃的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如同奔腾的大河,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夹杂着龙吟虎啸声,振聋发聩,而那束光线在离到进出的时候竟然一分为五,从四面八方带着摧毁之势,朝我涌了过来。 明明只是形状像光龙,可看在眼里,与真龙无异,那身上所带的攻击力,也是有增无减的! 不过眨眼之间,那些龙头便深深的钉在了我用来防御的光团上,瞬间我浑身跟着猛然一颤,五脏六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碾碎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没有了万倾替我承受,这疼痛来的更加清晰猛烈。 但我还是咬紧牙关,再度得运起力气,用来抵挡它们的前进,还好它们在关键时刻被挡住了,离我几乎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果它们在往前一点点,我必死无疑! 然而,我一口气还没有稳稳的提上来,面前的五条龙忽的前进,带着咆哮声朝我冲了过来,我来不及抵挡,慌忙的伸出手朝面前的那些光龙抵挡过去,瞬间手上传来一阵滚烫,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焚尸炉,连骨头都快要被烧化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条光龙朝我冲了过来,直直的从我的身体里穿行了过去,那感觉,比被凌迟了一千遍还要疼通,我痛苦的吼叫出声,嘴巴被咬到流血,浑身如同骨节错位了一般,疼到抽搐,眼睛发黑,精神萎靡,像是被丢入了粉碎机,被粉碎成了渣子。吗投豆划。 我的身体在空中猛然停滞了下来,四肢朝四周虚无的伸展着,仰着头,头发朝下四处得飞舞着,连衣服都凌乱了,我的嘴张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之上,像一个被掉在半空中的布偶娃娃,一动不动。 痛……深入到细胞里的疼痛,无论是身上还是心上,都散发着撕裂的疼,我圆睁的眼睛,渐渐得,渐渐的要合了起来。 如果一觉醒来,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做的一个冗长的梦? 我笑了一下,就在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一阵强风袭来,以至于我再度重新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抹白色闪过,随即我便坠入了一个冷淡的怀抱,我睁大眼睛,然而却不是看无影,而是他的身后飞来了一把龙头拐杖,我抱住他趁他不注意猛然转身,随即,只听到骨头传来一阵碎裂声,那龙头拐杖仿佛深深的嵌入到我的皮肉里。 我的头猛然向后一仰,只感觉心脏都要碎裂了,嘴角立即渗出了血,可我的脸上却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总算早关键时候做对了一件事。 我迷迷糊糊的,却看到无影抱着我,落下了一滴蓝色的眼泪。 他扶着我的头,将我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中,手指不停的捋着我的头发,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无影在我的耳边几乎用唇语默默的念道:“你还是离开了我。” 要离开了吗…… 我终究还是没用啊…… 就在眼皮越来越沉重的时候,无影缓缓地松开了抱住我的手,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感觉他的手在一点点的松开,随即,我的身体就像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飞走了,轻飘飘的往下坠。 可是,这下坠得动作只持续了几秒,身体便不知被什么牵引着,忽的往上飞了起来,升的最高得就是我的肚皮,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勉强撑起全身的精神,朝肚皮出看去,只见肚皮上竟然闪现着奇异的光,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壳而出一般。 我忽的想起了那滴冰蓝色的眼泪,头皮猛然一痛--那并不是眼泪,而是精石!无影的那颗精石! 310.孩子出生 五颗精石结合了! 当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后,我只感觉眼前忽然有五颜六色的东西在的绽放,以至于我忽的睁大了眼睛,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用力的瞪着我的肚子。 精石都给了我,那么无影…… 我费力的扭过头。只见无影已经与那群赶过来的长老厮打了起来,但很显然,他现在正处在寡不敌众的状态,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的,以至于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身负重伤。 长老们的功力显然不如从前了,要不然无影现在孤立无援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可我现在就像被定到了空中一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小腹处一直在闪光,浑身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意识都是昏昏沉沉的,那些长老见状,一个二个都跟疯了似的,想要往我这冲。 但我的身体,我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虽然它现在没有倒下去,但是它已经不行了,如果不是肚子里的精石做支撑,我得身体早就狠狠的摔下去,成为一滩肉泥了。 就在这时,无影忽的皱起了鼻子,抖动着肩膀,扭动着脖子。不过一瞬的时间,他身体里隐藏的那只雪獒,就如同摆脱了某种束缚一般。猛地跳跃了出来,伴随着响彻山谷的吼叫声。 可是这吼叫声让我心安,他发出越大得动静。我就会越心安,因为活着,才有动静,人没了,什么就都安静了…… 我还以为,无影在把精石给了我之后,也会像孙遇玄他们那样消失,这算不算不幸之中的万幸呢,孙遇玄,我要如何才能再次见到你…… 可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你了…… 麻木的身体忽然猛地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从我的身体里强行的剥离,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疼痛再次像潮水一样袭来,几乎要把我给淹没,我疼的掐紧了手指,咬住了嘴唇。 难道……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身上分离了吗?是我的孩子?我的头皮一阵木然,心里不断的叫嚣着,不可以,它不可以现在出生,它的母亲没办法保它周全,我不能让它出生的瞬间就面临着死亡。 我在心里不断的哀求着那个与我心意相通的孩子,让它不要现在出生,可我再怎么哀求也晚了,五块精石结合一体,它注定是要出来的。 霎时间,我的肚子上迸发了强烈的光,伴随着撕裂一般的疼痛,迫使我死死的咬着牙,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流,好痛,真的好痛啊! 我的肚子被顶的老高,整个人就像被一个绳子吊在了空中似的,除了肚子是向上的,身子的其他部分都虚弱的朝下软软的掉着,身上早已被汗浸湿,风一吹过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了一样。 我目光晕眩,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的肚皮已经被撑起了一个形状,难道它要通过这种方式出生吗,撑破我的肚皮?那我岂不是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哀伤的流泪,却忽的感到有巨大得气流朝我飞了过来,像是想要让我胎死腹中,我眼睁睁看着那把笼罩着寒光的龙头拐杖以超高的速度朝我飞过来,却连动弹都不能动弹,我奋力扭动身躯,可是我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想散了架一样,连拼合都拼不起来,更别说躲避了,无影正在与其他几位长老纠缠,此时更是难以分身。 我慌忙的用手将肚子护住,想借着自己微薄的防御能够抵挡一下,然而,就在那拐杖要到达我身边,我认命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呼啸而来,时间有一刹那的停顿,我听到它喉咙处传来压抑的呜咽声,身体几乎要被权杖给打穿了。 三秒之后,面前的那抹白色,沉重的坠了下去,那一刻,他白色的皮毛还煽动似得拂过我的手臂,下一秒便发出轰然的倒塌声,掀起了无数的灰尘。 四位长老腾云驾雾而来,乘胜追击,其中没有三爷,他早已油灯枯尽,倒地不起了,死了好,死了好啊。 我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咯声,手上已经准备就绪了,我要用尽最后的力量划破我的肚皮,让我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我承受不住它的死亡,但我不能剥夺它出生的权利,那错误,我不能再犯一次了。 可,就在我的手伸向肚皮的那一刻,四位长老来到我身边的那一刻,肚子处忽的迸发出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光线,那光线是五彩的,强烈到我的眼睛几乎要瞎掉了,我紧紧的眯起了眸子,已经不知道它的方位到底在哪了,手迟疑着不敢下手,怕把它给伤到了。 我感觉到我的肚皮被越撑越薄,然后有个球一样的东西,缓缓的从我的肚皮处剥落,这过程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痛,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的眼睛被这光线刺激的不停流泪,却连眨都不舍得眨,一直盯着那团光线渐渐的升了起来,升到了半空中,长老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皆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团光线。 只见那五彩的精石越变越大,随着变大,中间被包裹着得那颗黄色精石,逐渐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小娃娃以蜷缩的姿势呆在她的小小世界里,酣甜的睡着,不受一点点的打扰,粉嫩的嘴巴边还带着软软的笑容,连带着我的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和孙遇玄的孩子啊…… 我的热泪挤满了眼眶,喜悦冲击的整颗心都在不停的抽搐。 那娃娃渐渐得长大,周围精石制造的保护壳也随着她的长大而长大,我看着她的四肢一点点的伸展,头发一点点的变长,乌黑的秀发,就像是漂浮在水里的海草,皮肤白白嫩嫩,没有遭受到外界一点点的伤害,仿佛一触即化的纯白雪花,樱粉的唇微微抿着,仍然带着微笑。 那覆盖着长睫毛得大眼睛忽的睁开了,一对漆黑明亮,如同被水洗过的瞳仁忽的映入眼底,眼神中带着好奇与纯真,连眨都不眨,纯净的没有一丝尘埃,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还真像他爸爸啊。 我欣慰的笑了,眼角却止不住的落下眼泪,眨眼间,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身上穿着银丝缠绕而成的小裙子,上面坠落着星星点点,美的就像一个小仙女一样,她一个微笑,仿佛能净化这世界所有的肮脏。 她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忽的看到了我,她巴着那透明的精石璧,用嘴型喊了一声妈妈,那一颗,我所有的疼痛仿佛都被吸走了,有的只是不可比喻的幸福感,然而,在这种幸福感蔓延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事情。 因为我见过她,那个抱着洋娃娃,口角流血的小女孩,穿着破破的裙子喊我妈妈,她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她,她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我又为什么不回应她一声,妈妈喜欢你…… 她看着长老们,忽的皱起了眉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维护,就在那老女人想要先过来将我处理掉得时候,精石再度发出了耀眼的光线,壁上不断传来碎裂声,几秒之后,竟轰的一声炸裂了。记呆名技。 破碎的精石碎片,虽然闪烁着迷人的光线,可也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般,足以将人刺穿,然而意料之外的是,精石碎片自动绕过我的位置,也没有朝无影落去,而是全部都朝长老们飞去,吓得他们慌忙甩动龙头拐杖将飞过来的精石碎片打到一边。 311.你比我重要 可是其中两个人明显体力不支,一个没有挡好,便被数十块碎片穿破了身体,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从半空中掉了下去,长发长老当然想过来插手。把他们救起,可是他连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够帮的了别人。 所以,当精石碎片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原先的五个长老,就只剩下那个老女人,以及长发老头,怪不得这女人总是大呼小叫的,看来是因为她有些真本事。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但是我看的出来,这决心下的并没有那么笃定。 我的身体全程一直没有坠落下去,本来我差点就死了,却被无影和这个小东西硬是拉了回来,我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发现精神已经恢复一些了,我将平躺着的身体站立了起来。盯着面前的人,眉眼越发的冷却。 回忆中,那是一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微风浮动着小草,我就靠在孙遇玄的怀里。 他抚摸着我隆起的肚子说:“阿朽,你说我们给小仙女起个什么名字?” “就叫小仙女吧。”我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他点点我的鼻子,宠溺的说:“真会取名,你是大仙女。我们的宝宝是小仙女,我真是艳福不浅。” “那以后,你得好好爱护我们两位仙女。” “不如含到口里怎么样?” 他说。然后忽的上前吻住了我的唇…… 眼里逐渐积满了眼泪,孙遇玄,在我忘记了你的这些年里。在我伤害了你的这些年里,你一个人是如何孤独的挺过来的? 可,在我们终于要守的云开的时候,你就这样的消失了…… 我该如何的坚持下去? 我将自己从痛苦的泥淖中强行拉出,看着那两位长老面上凶恶的表情,只觉得浑身的怒火都燃烧了起来,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我的孩子。 小仙女朝我飞了过来,像是要过来帮我,我赶忙运起浑身的力量,挡在了她的前面。 我体内的力量全部被调动,它们在我的身体周围翻滚着,奔腾着,如同世界末日里爆发的海啸一般,我听到小仙女哭着叫我妈妈,我便隔空与她对话,将自己的肺腑之音,讲在她的耳边: 小仙女,如果妈妈不在了,你就跟着无影叔叔,让他带你出去,让他收留你。 小仙女,记得爸爸妈妈爱你…… 她微微的啜泣,我的心都难受得揪了起来:“妈妈,你打不他们该怎么办……” “打不过也要挡在你前面呀,就像爸爸保护妈妈一样,明知敌人比他强大百倍,也会挡在妈妈的面前,因为他爱妈妈,就像妈妈爱你一样……”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并不是最强大的孙遇玄,如此值得我深爱的原因。 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输赢,他在乎的,只是我在他身后,能否周全…… 我笑了一下,嘴巴里呕出了鲜血。 哪怕是油灯枯尽,我也要竭我所能的保护我的孩子,因为我是母亲,我爱她…… 长发老头与那女人背贴着背,使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随即大喝一声:二龙出海,霎时间,整个山谷都地动山摇了起来,仿佛再来这么一下,就会轰然倒塌,湮没为灰烬一般。 我立即便感受到了这强大的冲击力,比上一次五个长老联合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猛烈,看来他们这一次是势在必得,和我一样,拼尽了浑身的力量。 我抿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用里的想要看清面前的景象,可我的视线就像被血一般粘稠的液体给糊住了,无论我怎么用力的睁,就是看不见东西。 就在这时,只听到两声巨大的咆哮声,两股飞天巨龙腾飞到了上空中,随即拧成了一股,朝我奔腾而来,我的头发都被吹到了身后,手上所把持的力量忽然不稳了起来,我紧张的立即再度运力屏住,然而就在这运力的当口。 那巨龙轰的一声巨响撞向了我,瞬间,我所运的力量全部被挤压得变了形,那威力与原子弹爆炸也相差无几,以至于高处的树枝都被波及到,尽数的断裂。 血再度流了下来,我浑身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推动力量的十指间也全部破裂,露出红红的肉。 我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碎掉,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上什么疼痛了,唯一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念头就是,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我的女儿,连一根头发都不可以! 我再度挤压身体的力量,随即我的胳膊因为传送力量而剧烈的抖动着,传输到面前的光团里,与他们做抵死反抗,将那努力要冲入我身体的巨龙往外推去。 我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可长老他们那边又再度加大了力量,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几乎要被那股力量给深深撇断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双轻薄的手贴到了我的后背上,将力量朝我的身体里运输。 “无影……”我叫着他的名字,嘴巴里都是甜腥的血。 他听到我的声音,然后沉默的嗯了一声。 “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 我没有力气再去说别的话,我知道无影的心软,他一定会答应得:“求你,帮我照顾好小仙女……” “自己照顾,要是担心它,就给我坚持下去。” 无影罕见的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知道他这是想让我打起精神,可是,我一直都在坚持,再坚强的人,也会有累了的一天,这一次,我是真的坚持不了了。 我笑了一下,极度不负责的对他说:“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帮我照顾她,求你……”记呆每亡。 “我会打她,骂她,冷冰冰的对待她,不给她一点点的关爱,因为她的妈妈,惹我生气,因为她的妈妈,总是不争气。” 讲到最后,我听到无影的声音哽咽了,但是他却很好的把他收住了。 我知道,无影现在的状况不比我好到哪去,他也并不能帮我多大的忙,但是他现在就带着小仙女逃,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他继续这样执着,我们三个人谁都别想活。 我身上的血不断得滴落,艰难的对无影说到:“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当她的爸爸。” 话音落下的瞬间,无影的手犹如冰块一样僵硬的贴着我的后背,久久没有动作,我笑,最后一个满意的微笑,无影,你看,我就知道你心软。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无影接下来的一句话,会让我震惊到全身麻痹。 只听到无影哼笑了一声,像是在苦笑:“她的亲爸爸还在,我怎么能当她的爸爸?” “你说什么?”此时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他的话,却着实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 “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孙遇玄了吗?” “我……我还能再见到他?”我的嗓子发干,说出的话都是结巴的。 无影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声音爱上又悠长:“反正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想说的话,也永远不会说出口。” “这样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心事未了。” “所以……你比我重要。” 他这么一连串的话说完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抓着我滚烫的掌,留恋摩挲了几下,随即将它猛地拉开,用自己顶上。 我的身体加速的下沉,小仙女朝我飞来,卯足了吃奶的劲拉着我,我才安安稳稳的站稳在地上。 然而,脚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便狠狠地软了下去。 我擦了一把眼里的模糊,慌忙抬头看向头顶-- 312.都会好好活着 只见无影在接手我的力量之后,由于实力悬殊太大,以至于他直接往后滑了一大截的距离,直逼树干,他一脚踩在树干上,脚掌都深深的陷了进去。 我看向那两位长老。只见他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完全红了眼,连人都不分了,本来的目标是我。现在人换成了无影,他们却照打不误。 那女人都吐血了,他却还逼着她再度运起,那女人提不起力气,白发老头竟然直接把手插入她的头皮,不过眨眼之间就吸干了她的精气,连我看到这一幕得时候,都不由的瞠目结舌。 长发老头在得到能量的补给后,比之前更加的强了,他舞动手臂,在手中的拐杖末尾处狠狠一拍,那拐杖便飞速的转着圈,如同长枪一样刺破那条‘龙’。也不费吹灰之力得刺破了无影用来防御的光团,然后整个龙头都钉入了无影的身体之中。 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无影身后的树干竟然尽数碎开,然后无影就被这么钉在了树干之上,拧着眉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喊上一声痛。 无影朝我大喊道:“快点带着孩子走!” 我闻声,立马将小仙女抱在了怀里,此时的长发老头因为气火攻心。导致那张苍老的脸上都是红色的血斑,大概是因为血液逆流造成的。 长发老头弓起了手掌,将拐杖大力的吸回。然后大喝道:“一个都别想走!” 话音落下,他便再度将拐杖朝我大力的扔了过来,我浑身僵硬的动不了。感觉关节都像坏了一般,只能抱着小仙女瑟瑟发抖,心里不住的期盼我这单薄的背能够为小仙女挡住这一击。 可我深知,我不是铜墙铁壁,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无影从树干上滑下来之后,便准备朝我飞过来,可是功力耗损巨大,以至于他连飞都飞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的朝我爬过来,谁知那老头见状,竟然朝无影飞了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逼得无影不得不再次将身子紧紧的贴着地面。 这该死的老头,简直欺人太甚! 可是我这副早已不能动弹的身体,就跟报废了一般,小仙女在我的怀里害怕的抓着我的衣服,这更加让我恨自己为何这么没用,连自己的孩子的安稳都保护不了。 眼见着那拐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瞳孔一点点的放大,冷汗不断的往下滴,整张脸皮僵硬得就像一张面具。 忽然-- 那拐杖已经来到眼前了! 我闭上了眼睛,将小仙女紧紧的护在了怀里,无论她有多大的能力,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啊! 唰-- 我的身体周围被掀起了大片的飓风,随即,是一声啼叫,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是那种巨大的鸟才能发出来的啼声,巨大的鸟……鸟祖?!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忽然面前一片阴影压了下来,带着让人窒息的冷风,我还什么都没有看清的时候,便被一双鸟爪抓住了背上的衣服,将我提了起来,惊心动魄的躲过了一劫! 那老头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气的恨不得一把掐死我,不仅是他,连我都被震惊了,生活在地府里的鸟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鸟祖对着老头啼叫一声,声音特别的凄厉,老头舞动拐杖想把这只大鸟给一拐杖敲死,可还没等他发力,鸟祖那长的如同颈龙的脖子忽的鼓了起来,随即它发出类似卡到鱼刺的咔咔声,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嘴,扭动了一下头颅,一个巨大的火球竟从中喷吐而出,直直的朝老头滚去。 老头赶忙用想要拿来害人的拐杖抵挡飞过来的火球,刹那间,火星四溅,老头的皮肉被烧化了一层,疼的他杀猪般的嚎叫,这才躲过那火球的攻击,然而这么一番下来,他早已没了之前的那般光彩,胡子头发几乎都被烧完了。 他浑身焦黑,捂着自己得眼睛,不知是怒火攻心,还是因为受了内伤,嘴巴竟然也吐出了一口黑血,踉跄着后退,他忽然大声笑,阴阳怪气的嚎叫道:“同归于尽,大家一起死!同归于尽吧!哈哈哈!” 他说,忽的打起八卦掌,每一掌都打在了树干上,那树立马用力的颤动,树叶哗哗的往下落,不到一刻,就像下了一夜的大雪似的,纯白一片,可是这白只持续了一秒,便恢复了黑暗。 他又是连续几掌打在了树干上,打的他手都在流血,却依然不停歇,扎眼之间,这树便像被拔地而起了一般,大部分的根部都暴露了出来,我忽的明白了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把这树给推倒,然后将我们砸死在这里。 这树大到遮天蔽日,高不可测,老头竟然能把根都给拔出来,看来他这次是完全拼了命的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我们必须现在就离开!看着已经慢慢倒塌下来的参天巨树,鸟祖立即煽动了翅膀准备离开,此时我们本就在半空中,在鸟祖要飞的时候,我赶紧拉住了它的脚,因为无影还在下面呢! 鸟祖衡量了一下上去的距离,显然觉得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朝我训斥似得大声啼叫了一声,我将小仙女往它的爪边一放,然后直接朝地上跳了下去。记呆叉亡。 距离很高,跳下去我只感觉两条腿都要被震碎了,疼得我一瘸一拐的朝着无影跑去,此时那老头运了最后一股力气,猛地朝树干再度拍去,只听到吱呀一声巨大的响声,如同病入膏肓的老人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我心里猛地落下了一拍,暗叫了一声不好。 “不用管我,带着孩子快走,还回来干什么!”无影捂着被戳的杳杳流血的伤口处,朝我说道,声音轻轻的,听不出一丝的怒气。 “闭嘴!”我朝他第一次的凶道:“孩子和你,都必须给我活着!” 说着,我便用力的托起他的身体,强硬的撇着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没有发现身后那纠缠不休的老头,此时正在手里拿着把尖刀朝我们飞来。 无影一声短促的小心,随即将整个身体都趴在了我的身上,为了帮我挡住那把刀。 就在这个当口,鸟祖再度俯冲下来,将尖锐的喙直直的插进了那老头的心脏里,然后将小仙女丢到我的怀里,再一只爪子抓住我,另一只爪子抓住了无影,然后煽动翅膀飞了起来。 它将奄奄一息的老头带到了空中,在离地百米的地方把他狠狠的甩了下去。 它勾着头,把我和无影衔在口中,甩到了它宽阔的背上,我将无影用他的衣服带子绑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一手抱着小仙女,一手勉强的抱住鸟祖光滑的脖颈,全程紧张到神经都快要被崩断。 无影一直轻飘飘的爬在我背上,已经完全的精疲力尽,再也动弹不了了,而小仙女则一直害怕的抓住我的领口。 树干不行的压向鸟祖的尾巴,它只有更加奋力的往上飞才不至于被压下去,好几次的惊险情况都被鸟祖一一的闯过,以至于到最后,我们都是一身冷汗的,快被吓死了,如果再迟一点点,我们就真的像孙悟空一样被压倒在这五行山下了! 在飞出死海的那一瞬间,鸟祖精疲力尽的怕在了旁边的岩石上,而我,也终于长出一口气,浑身瘫软的松开了已经僵硬的手,趴在了鸟祖的背上。 小仙女拉了拉我,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纯真的问我:“妈妈我们会死吗?” 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摇摇头,微笑着流下了眼泪:“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313.干爸爸 我说完这句话后,听到无影在我背上沉沉的嗯了一声,像是半梦半醒间发出的声音一般,我微微的弯起唇角,捏了捏小仙女嫩嫩的小脸蛋,这小家伙。一下子就长这么大,真省了我给她把屎把尿了。 她被我捏了脸蛋之后,咯咯的笑了起来,露出小小的牙齿。 小仙女。你爸爸那冷漠的外表之下,掩藏的就是一个像你这么单纯美好的小孩子吧。 当我们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重担,不用再带着伪装的面具,面对彼此的时候,他却就这么走了,走的我措手不及,甚至连探寻他内心的机会都没有。 孙遇玄,陈迦楠,如果这一刻,你们也在该多好,只是人生,不完美的时候总是占据大多数。 我看着小仙女那张还懵懵懂懂的脸,突然鼻头的泛酸的想要流泪。我特别害怕,特别害怕她要问我,爸爸在哪? 我想起了先前无影说的那句话,他说小仙女的亲爸爸还在,难道说,他有重新找到孙遇玄的方法吗?我想要问,却发现无影此时正趴在我的背上睡得香甜,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以及一小点脸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毫无防备的样子。自然是不忍心打扰他,于是只好作罢。 可是鸟祖都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我们还这样压在它的身上不太好吧。但是如果我动弹的话,一定会把无影给弄醒的,他那么累,是该好好休息了,于是我很抱歉的继续趴在鸟祖的身上,把小仙女圈在了怀里。 我微微的侧头,看到了无影洁白却布满伤痕的手臂正跨过我得背,将我和小仙女搂住,他修长的手指一直撑着,大概是怕压到了我们。 他应该保持着这个动作,保持了好久,以至于现在看过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雕刻的手臂一样,我的心头划过得了一丝暖流,淡淡得笑了起来。 我抱着小仙女,他抱着我们娘俩,这样三口之家的感觉,让我感觉十分幸福,仿佛孤独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多年以后,我都感谢无影,感谢他那样保护着我跟小仙女,让我那颗冰冷的心,再度热的跳动了起来。 原谅我当时把他幻想成了孙遇玄,就一会儿……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精疲力尽的睡倒了,没有一丝防备,没有一丝的担惊受怕,这一次,我们终于安全了,这个世界上,终于不会有人再害我们了。记呆以血。 孙遇玄,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张的多么可爱。 很抱歉,我伤害了你千年之久,很感谢,你却依然爱着千年以后的我,我能否也用千年时光,换你一日重生呢? 我紧闭的眼睛里,再度有热泪滚落,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帮我擦去,问我:“妈妈是不是哪里痛,我给妈妈吹吹。” “不痛,妈妈是觉的很幸福。” 有个这么爱我的老公,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有过这么一段,平淡却不平凡的爱情,有过这么一段,让我彻底长大的时光。 天空中似乎有和煦的阳光洒了下来,暖的我睁不开眼睛。 小仙女用手指戳了戳我的手,指着我的背后,说:“叔叔要走吗?” 我这才发现无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掉了我用来将我俩的身体捆绑在一起的腰带,系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头发凌乱,没有了往日那如同银丝一样的光泽,我赶忙从鸟祖的背上下去了。 它抬抬眼皮,露出五彩的眼睛,微微的睨着我,一脸的高冷,仿佛在内心吐槽,说我终于没眼色的下去了,果然我是醒的最晚的那一个啊。 我揉了揉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跑向无影,生怕再慢一点,无影就会这么不吭不响的离开了。 “你在干什么?” “整理衣服。”他说的很自然,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如果我醒来晚一点的话,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是吗?” 他背影轻轻的顿了一下,这个动作出卖了他的想法,没想到他却依然用冷冰冰的口气说:“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把我推开?”我在说他把我的手拉开,自己去抵挡的那一刻,为什么要擅作主张。 难道他们一个二个,都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么,如果他当时就这么死了,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的眼前要浮现多少次他痛苦的脸。 就像每每想到孙遇玄和万倾离开的时候一样,我都痛苦得想要嚎啕大哭,但我不能,甚至在劫后余生的这一刻也不能嚎啕出声,因为我有孩子了,因为我是一个母亲了。 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保护伞,我不能任由那种负面情绪把我肆意侵蚀。 他没有说话,我再次说道:“还有你说的那句话,说什么反正你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我比你重要?你是傻吗,你能不能活的自私一点,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你,你为什么这么傻的为我连命都不顾了?” 他依然不说话,我再次说道:“还说什么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你哪里是孤身一人的,不还有我这个朋友吗,不还有小仙女这个女儿吗?” 无影的背部再度传来一阵微微的颤抖,我从他侧面的银发里可以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是那么的柔和,干净,他默默的质问,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女儿?” “小仙女,叫干爸爸。” “干爸爸!”小仙女笑嘻嘻的叫了一声,掂着银丝缠绕的小公主裙笨拙的想要往下走,高冷的鸟祖见状,竟然微微侧身,直接让小仙女像坐滑滑梯一样的滑了下来。 踮着脚尖,把肉肉的小手塞到了无影的手里,然后笑靥如花的说:“干爸爸,你长得真漂亮。” 我赞许的看着这个小丫头片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小东西的情商可比她妈妈高多了。 “干爸爸,抱抱。” “爸爸身上脏。”无影柔声说道,声音好听的就像泉水一般清冽,话音出口的瞬间,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如果没有无影和陈迦楠,精石就不会凑齐,小仙女也不会出生,我们或许就这么全军覆灭了,如果不是他们的奉献,就没有我和小仙女。 但我知道,这精石是每个王竭尽全力保护的东西,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别人,对他们自己,一定是有伤害的,要不然岂不是很容易就会被抢走。 我轻轻的扯了一下无影得袖口,问道:“精石……” 他轻咳了一声,妄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是根本不可能,我现在可是坚决的很,于是我依然问道:“你把精石给了我,身上一定有个地方受到伤害了吧?” “没有。”他答的坚决。 “怎么可能没有,精石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能给别人的东西?” “就是这么容易,只是我一直没有给你罢了。” 我还想说些什么,无影却告诉我,他想离开了。 “离开?去哪?”他不理我,于是我打出了感情牌:“你不喜欢小仙女?” “喜欢。” “那为什么还走,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里不属于我,也没有我牵挂的了。” “那我们呢,真的不见了吗?” 他闻言,再度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问:“你说,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那你是想说什么?为什么说不出口?”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无影……”我叫了他一声,好奇的看着他的侧脸:“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艰涩的滚了一下喉头,淡淡的说:“不认识。” 314.与鸟祖告别 我暗自嘀咕:怪不得,我想不起来关于你的事…… 我说的很小声,但是耳朵尖的无影还是听见了,他淡淡的扬起了一个微笑,闷闷的恩了一声。 但我却立马否定了这个说法,因为无影所守护的。就是那棵树里的棺材,而棺材里面,本该躺着一个叫做不朽的女人…… “如果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守着我?” 我说。无影却回复了一句我想多了,便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小仙女的手,小仙女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无影,两只小手悄悄得扭在了一起。 他说完,抖了一下侧脸得头发,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我知道,我们早晚都是要分别的,但至少不是现在,我们才刚刚的脱险,我现在能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了,而且我们在地府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才重回人间,如果就这么出现,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还有小仙女,我现在还不清楚她是什么体质呢。 于是我再次朝他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你还有个事情没有告诉我呢。”记休狂技。 “什么事。” “你说。我还可以再见到孙遇玄?” 无影闻言,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他侧身对着我,头发将脸遮的严严实实,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却能感觉的到他有些许的为难。 我苦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我坚持下去,谢谢你,在那么关键的时候,给我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低头看了一眼小仙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我走到鸟祖跟前,虽然想帮它梳理一下乱了的羽毛。但是我很清楚,它并不是我的宠物,我应该把它看做我的朋友,虽然它是一只鸟,但它并不比人类低一等。 所以我走到了它的面前,看着鸟祖那对虽带着疲倦,却依然炯炯有神的彩色眼睛。感恩的笑了笑,说:“谢谢你,我的朋友,谢谢你赶来救我。” 它像是很不领情的把头歪到了一边,眼神里竟然有些许的别扭,这傲娇的性格,还真和小十三有点像呢,想到了小十三,我便回头看看身后的那人。 如果说孙遇玄的心里住着一个纯真,不谙世事的小仙女,那么无影的心里,一定住着一个傲娇又仗义的小十三吧。 有小十三陪伴的那些日子,真是快乐呢,现在想想。久远的就仿佛南柯一梦。 所以说,人生路上,还是要多行善事,可能你大部分的善意都不会得到回报,甚至还有人会嘲笑你是个傻瓜,但是总有一天,你所有的积累,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鸟祖,如果不是我当初多管闲事的救了它,它也不会多管闲事的救了我。 如果没有它,我们三个,是真的活不了了。 “可是,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你不应该在地府吗?” 鸟祖虽然通人性,但是离会说话还差一点,所以无影代替鸟祖,开口道:“鸟祖本就是能够存活于阴阳两界的动物,只不过,阳间的鸟祖已经灭绝,而在地府,鸟祖是某种权利的象征,如今,已被猎杀的,就剩下这最后一只了。” “它能来救你,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相传鸟祖极为凶残,凡是见过它的人,都会被其杀害,现在看来,这大概只是有心人散播出的谣言。” 我闻言,看向那漂亮的大鸟,它的尾巴就像王母娘娘的羽扇一样华丽,可这华丽的外表下,却是一颗任何人都无法企及到的孤独的心。 这个世界上,就剩下它一人,形单影只。 它比我更孤独,它的孤独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它的孤独为它塑造出了恐怖的形象,它的孤独与生俱来,至死方休。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鸟祖却昂着脖子,一副孤傲的模样。 如果鸟祖生活在人间的话,应该早就被抓了起来,关在笼子里当研究对象了吧,如果它作为反击,伤了要抓它的人兴许会立即被击毙,然后被研究,被展示。 相比于人间,广袤无垠,没有先进武器的地府的确更加的适合它的生存。 鸟祖像是休息够了一般,抖动了一下身上的羽毛,用翅膀中间的骨头抵在地上,把身体支撑了起来,那一瞬间,就好像一只巨大的翼龙站起来了一般,它唰的一声展开了巨大的翅膀,如同破茧的蝴蝶,终于展开了翅膀。 我和小仙女都不由得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堪称惊奇的一幕,多少人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震撼的景象啊,震撼到汗毛几乎都要树立起来,与地府那日所见,又是一番与众不同的威武。 我这才发现,这个山洞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狭小了,以至于它不得不低下头,模样看起来还挺憋屈的,而且,通往山洞外面的那条路,以它的大小是完全出不去的。 就在这时,鸟祖忽的朝我们低下头来,掀起了一阵风,把我跟小仙女的裙子都吹得飞了起来,按理说小仙女应该害怕的,但是她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鸟祖,然后伸出肉肉的小手,踮着脚尖摸了摸它的喙。 鸟祖微微的下耷了一下眼皮,随后把头转向了我,我有些迟钝的也摸了摸它那又尖又长的喙。 它这才高高的仰起脖子,朝着空中嚎叫了一声,像是在道别一般,我还没来的急说一句再见,大鸟便掀起了巨大的风,迷得我们睁不开眼睛,不过一个闭眼的时间,它便已经扑棱着,盘旋到了上空处。 我跟小仙女纷纷仰起头看它,发现它也在回头看我们,它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随即一个巨大得俯冲,带着它独一无二的叫声,消失在了漆黑的死海之中。 只有它得叫声还不断的回响在耳边。 “妈妈,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小仙女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陌生与惶恐,我又想到她先前那口角流血的模样,心中不免疼的抽搐,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用手抚摸着小仙女的脸颊,满是怜爱,却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去哪,没有孙遇玄存在的空间里,我又该去哪?我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我就像一个刚从战乱的废墟中,攀爬出来的人。 我有些哽咽的对无影说:“你能不能,最后陪我去一次薛家墓群?” “恩。” 见他说完之后,我默契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把小仙女抱在了怀里,问他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他没有回复我,便冗自搂住了我的腰,朝死海之中一跳,这一次我没有闭眼睛,我看到我们周边逝去的都是青灰色的石砖墙,就好像是我们走进了一个漫长的甬道里了一般。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我们便稳稳的站到了正中央的位置,看着面前得一座座坟墓,恍若隔世。 无论世界多么动荡,它们都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岁月静躺。 如今,我终于知道,晓冉为什么会说我害了她,为什么会说我要遭报应,因为坟墓里每一具躺着的尸体,活着的得目的就是为了给我续命。 我的尸体之所以能沉睡千年再度重生,就是因为他们在源源不断的朝我输送寿命,这就是薛家墓群,与死海底下那颗大树的联系所在。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重生后的我,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婴儿,一个没有任何记忆的婴儿,一个在出生的那一刻起,肚子里就带着一颗种子的婴儿。 315.送别无影 无影一直站在我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不,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看我。 我回头,发现无影稍稍的侧开了脸,动作幅度不是很大。但是我却明显的捕捉到了,我总感觉无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而且不止一件,可。就像无影说的那句想说的话说不出口,他明明有话想对我说,却又说不出口。 怪不的他会说我说过,我更喜欢小十三。因为小十三,不会像他这样,把什么都憋在肚子里。 我知道,我跟无影在以前一定是认识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我的脑海里却唯独没有关于他的记忆,是被谁给抹去了吗。 我看着面前的这些坟墓,想到了坟墓里的尸体,想到了孙遇玄坐在轿子里,前来迎娶我,他之所以会亲自来薛家墓群带我走,就是为了宣告我得地位吧,好让我有一天回到阳间的时候,还能有一份保障。 孙遇玄之所以会对万倾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万倾会在紧要关头替我死亡,只是他无法亲眼看下去这一切。所以他选择在我之前先走,他让我跑,让我一直往前跑,因为他不想让我看见他死去的样子,直到最后一刻,他都要在我面前树立一个屹立不倒的英雄形象,直到临死。他都是那个能保护我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啊,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 万倾用自己死亡,换来我的重生,原来,解开我与不朽之间的那层封印的方法,就是我的死。 我开始有些庆幸,庆幸孙遇玄有一段作为普通人的生命,庆幸在那段时间里,我们相遇,有的时候,我多希望地府的这一段日子只是在做梦,我们还在寻找究竟是谁害死了他,我们还在探寻薛家墓群所掩盖的秘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孙遇玄已经不再是那个孙遇玄。他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颤抖的呼吸,争取不让眼泪落下来,林立的墓碑上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带着小仙女一起走了过去,看着上面的三个字,我笑了一下,然后对小仙女说:“叫舅舅。” 小仙女看了看我,嘟嘟嘴巴叫了一声舅舅。 我蹲了下来,手抚摸上了墓碑上的名字,喉咙有些沙哑的叫了一声:“哥。” ……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无影,把目光投了过来。 只见石碑上写着:陈--迦--南 刹那间,心里像是被推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什么滋味。 真正的陈迦楠,那个与孙遇玄是玩伴的应该早已经死了,在我遇到他之前就死了,我所遇到的陈迦楠其实是脱掉面具的万倾。 所以无论是陈迦楠还是万倾,对我都是冷漠的,克制的,会责备我,也会暗暗的心疼我,想伤害我,想让我长教训,却在动手之前,总是舍不得。 他给我的关爱,总是严厉的,刻意伪装起来的,不易察觉的……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因为,他在看见我的那一天,就知道,某一天他会为我付出自己得生命。 就像他所说的,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大概是欠我的。 可是万倾,我同根生的哥哥,你何曾欠过我? 陈迦楠与万倾的关系,就是我与不朽的关系,只是我们之间不相同的是,不朽死了,而万倾没死。 “妈妈,舅舅呢?舅舅为什么不出来跟我们打招呼。” “舅舅在睡觉呢。” 我说,我爱你…… 这辈子,总要让你知道…… 千年之前未说的话,积淀了千年之后,终于对我说出口了吗。 如若不是生离死别,永不再见,估计他会让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永远的烂在心里吧。 我重新站直了身子,心中百感千愁。 是时候,告别这里了,我挥了一下手臂,所有尸体里的残魂都站了起来,霎时间洞内蓝幽幽的一片,无数个面无表情的人都盯着我,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这一张张陌生的脸,没有看到陈迦楠,估计他的魂已经回归到万倾的身体里吧。 “大家都去投胎吧。” 我话音刚落,面前的这些人,就一溜烟的消失了,他们在这里不知躺了多长的时间,一直被禁锢的灵魂,只不过是在等我一句话而已。 现在他们终于自由了,我也自由了。记以斤血。 “走吧。” 我对小仙女说,也对无影说,万古神树已死,薛家墓群已经不再有某种神秘力量笼罩着了,我怕有人会破坏这里,所以布下了结界,希望这里便是无人打扰的极乐世界。 “无影,你要去哪,我和小仙女送你一程吧。” “不用。” “干爸爸,我想和妈妈一起送送你。” 无影看了小仙女一眼,没能拒绝,便轻轻的说了一声好,小仙女伸出莲藕一般的手臂,对无影说到:“干爸爸,抱抱。” 无影闻言,只好短暂的把自己修复了一下,虽不及之前那般风华绝代,但也算的上光彩照人,他这次也不再拒绝,把小仙女从我的手里抱到了怀里,小仙女肉嘟嘟的手玩着无影的头发,笑的一脸甜。 我看着她笑,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脸,孙遇玄,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留下了小仙女。 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抹眼泪,小仙女此时已经用小手掀开了无影额前的碎发,看着他的脸,大大的眼睛不停的眨着,像是十分好奇的模样。 “去哪?”我再一次的问道。 无影一伸手,洁白修长的手掌里忽然变出了一件洁白的狐裘,他小心翼翼的套在小仙女的身上,动作轻柔,带着怜爱,小仙女就一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无影在给小仙女穿完衣服之后,便说了两个字:“雪山。” 雪山…… 怪不得他要给小仙女披上狐裘大衣呢,我想起了那只纯白又巨大的雪獒,心下了然,他确实应该生活在有雪的地方,宁静到没有人打扰,只有皑皑白雪,与他相配。 可是……不孤独吗…… “还穿的这么单薄。”他嗤道,我还没来的及回复,他的手上便再度多了一件白色狐裘大衣,他不回头的递给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了我一声笨。 我套上大衣,温暖到心底。 在无影的带领下,眨眼之间我们便来到了他要去的那座雪山,洁白的雪上,没有一个脚印,我们置身于此,斜挂着的夕阳洋洋洒洒在我们的身上。 我赶忙条件反射的想要护住小仙女,却发现她的睫毛上挂着雾气,一张小脸上甚是欢喜。 原来她不怕阳光,真是太好了! “无影,你不怕阳光么?”我看着他浑身氲着橙黄的光线,不可思议的问。 他摇了摇头,说:“本体出来了之后,就不怕了。” 我闻言,不由的了然,雪獒当然不会怕阳光,更何况,无影所流的血,自始至终都是红色的。 无影抱着小仙女,与我在一望无垠的雪地上漫无目的走着,不远处就是高高的雪山,深蓝的天,这壮阔的景色,让人的胸怀都不由的宽阔起来,仿佛吸入了天地间的精华一般。 “你有没有看到,那棵树上有什么?”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哪有空闲去看那树上有什么。 “树干上缠着两条小蛇,一条黑色的,一条白色的。” 我蓦然一惊问道:“芳百煞和方白山?”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从劣根上所伸出来的,也分别有了各自的身体,更重要的是,他们一雌一雄。” “可是……” 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无影便了然似得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你忘了,那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地方。” 316.为什么不爱他 周而复始…… 事隔多日后,我再度听到了这四个字,早已由最初的迷茫畏惧,转变为好奇与期待,不过如今,我似乎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周而复始…… 生命在终结的那一刻,又迎来新生,所以千年之后,不朽才会重生为薛灿。 我为芳百煞和方白山感到高兴。因为他们也像我们一样,终于得以解脱,可是,既然这件事无影会挑在这种时刻,刻意的说给我听,那么一定说明他其实是有别的意思。比如,再向我透露某个消息? 我想了一下,突然有些兴奋的对他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孙遇玄他们会……” 我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怕把话说的太死之后,得到的却是一个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无影竟然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我的话。 我张大嘴巴。话未出口。眼泪却率先的落了下来。 我还能再见到孙遇玄是吗?我还能再见到他们是吗?但兴奋的时间持续的太短暂,不到一会儿,我便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孙遇玄和万倾都消失的那么彻底,就算是重生,会不会也像我这样,跨越千年? “你知道孙遇玄的坟墓里。为什么没有尸体?” 我闻言,回想到了我和孙遇玄最初在坟墓里相遇得场景,我当时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但其实却是来自我那被封锁的记忆里的一丝残影。 我摇了摇头,尸体,应该早已经面目全非了吧,或者永远的消失了。 “尸体其实在很早以前,就被人藏了起来,因为藏尸体的那个人,早都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这么说……孙遇玄的尸体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尸体会在谁的手里呢?我想到了万倾,想到了万倾就是陈迦楠,想到了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刚刚没有看到陈迦楠的魂魄吧。” 无影淡淡的说着,我总觉的他的语气有些许的惆怅:“也就是说,万倾的尸首虽然消失了,但是他的魂魄,却借陈迦楠的尸体还魂了,毕竟他们是相通的。” 他笑了一下,说:“估计他们死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吧。” 这不是与他上句话自相矛盾么,他不是说,藏尸体的那个的人,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结果他现在又说什么他们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回来。 事实证明,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我们每个人之间都培养出来了深刻的默契,有些话不用问出口,他便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无影半侧着身,此时的太阳早已完全落下山头,只有些许的余晖洒在他银白赛雪的长发上,美不胜收。 “其实,万倾曾经求过我一件事。” “什么?” “他说,如果他跟孙遇玄都消失了,那么求我与你假装分别,然后再进入到孙遇玄的尸体里,冒充孙遇玄与你一直生活下去。” 我闻言,不禁愕然,愕然到连话都说不出口。 所以,无影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才会想要不辞而别吧,如果不是我说要和他最后去一次薛家墓群,估计他也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我从没想到万倾这么一个对谁都冷冰冰的人,竟会替我考虑的如此周全,越周全,越让我觉的自己愧对于他。 他伸手,触了触小仙女的脸颊,声音听起来不再是那么的寡淡:“只是,万倾和孙遇玄,都已经变成普通人了。” 心中所企盼的事情,在终于得到无影认同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喜悦都冒了出来,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兴奋到我热泪盈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着那股喜悦,揉捏着我的五脏六腑,让我一阵抽搐一阵麻痹。 我真的可以再见到孙遇玄吗? 我真的可以再见到他吗? 感谢苍天垂怜有情人! 如若不是无影在场,我差点便嚎啕出声。 做个普通人好啊,做个普通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悲欢离合了,做个普通人,我们便能够相守一生了…… 无影轻轻的笑了一声,像带着风雪般晶莹:“带着小仙女,去找他吧。”记余呆扛。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将小仙女放了下来,小仙女笨拙的走到我的身边,拉住了我的手。 我总觉的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面,心里有很多的话想与无影说,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无影所知道的事情也已经对我讲完,除去万倾与孙遇玄,我们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属于我们的话题。 无影走了两步,我便再度叫住了他。 “你本名是叫骆凝么。” “恩。” “那你为什么要叫无影?” “一个人给我起的。”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喜欢。” “为什么?” 他闻言,背部忽的一阵僵硬,随后便是沉默。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再一次的叫住了他:“无影,谢谢你,谢谢你无私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总是不求回报的保护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人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完整。” “只是……” “只是当你说出,我比你重要的时候,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因为相比于我,我希望你能更爱自己……” 我哽咽到抽泣,缓缓的说:“无影,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为了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劳力伤神。” 本来无影是一直在雪中缓缓走着的,再听到我的这句话后,轻不可闻的回了一句。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呢,只是你,从来不懂自己对我的意义。” 他全程背对着我,我连他的表情都不曾看见,他悲凉的扔下这句话后,背影便像是按了快进键一般,眨眼间便离开了好远,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双脚仿佛都麻木在了积雪中。 忽的,天地间刮起了一场大风雪,晶莹的雪花迎面吹了我满脸,吹进我的脖子里,脸上的泪仿佛凝结成了冰,心里的冰,仿佛融化成了泪。 我沿着无影的脚印一路向前看去,只见那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旁,有些许的小坑洼,那是滚烫的眼泪,滴落的痕迹…… 我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意义。 我只希望,你能够自私一点,像我一样自私的,不敢面对你的情深。 我就这么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了为止,直到大雪吹了满身为止,知道小仙女热乎乎的小手拉了拉我为止。 她睁着被水洗过般的亮眼睛,仰着小脸看着我。 “妈妈,干爸爸长得真漂亮,可是为什么,他只有一只眼睛?” …… 那一刻,我忽然听见远处的雪山剧烈崩塌,我听到阴霾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束惊雷,我亦听到心脏咔咔的碎裂声,骨头的碎裂声,神经的碎裂声…… 漫天的风雪中,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双膝,痛哭到不能自已,仿若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宁静的空气中,只剩下她压抑的哭声。 你将眼睛予我,我却不能赠你光明。 无影…… 你真傻…… 小仙女用手擦去了我的眼泪,声音糯糯的说:“妈妈不哭,干爸爸会伤心的。” 我抬起脸,泪眼模糊的看着小仙女,她看着我认真的说:“在来的路上,妈妈不在,我问干爸爸怕不怕黑。” “干爸爸说,这辈子他就害怕三件事,一是怕妈妈哭,二是怕妈妈痛,三是怕妈妈不爱他。”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一脸不解的问道:“妈妈,什么是爱?干爸爸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爱他?” 317.万倾已经死了 我抽噎着,每抽噎一下,都会有冷风灌入喉咙中,冰的我连呼吸都有些颤抖。 我眼睛里盛着已经冷却了的眼泪,伸出手揉了揉小仙女的头发,微笑着说:“以前妈妈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但是z自从遇到了你爸爸,妈妈就懂得了什么叫爱。” “那什么是爱呢。” “爱……爱就是就算你爱的那个人在天涯海角,但只要一想到他,就不觉的孤独。” 我摸了摸小仙女热乎乎的脸蛋。抹去了眼角的眼泪,对她说:“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仙女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边走边往回望,她小声的问:“妈妈,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见到干爸爸吗?” “当然可以呀,只要你想干爸爸了。妈妈就带你来见他好不好?” 小仙女闻言,嘟着嘴巴,闷闷的摇了摇头,长长的狐裘大衣在雪地中拖曳出了一道雪痕。 “为什么呢?” “干爸爸看到我会伤心的,因为干爸爸会想到爸爸和妈妈。” 我把手掌放到她柔软黑亮的头发上,苦涩的笑了一下,小仙女,你说得对。妈妈不能再让干爸爸伤心了。 我与小仙女。在雪地上走着,走着,身影便淡了下去,进入了时空轨道之中。 远处,雪山之巅,一抹白色的身影,孑然而立。 他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毫无知觉的流下。 蠢女人,哭什么? 我愿意用我的一颗眼珠,换你一世明媚。 这就是你对我的意义,无论什么,只要我有,只要你需。 ------ 我没有去任何我在人间所呆过的地方,而是带着小仙女直接来到了别墅,在我们不再的这段日子里,别墅似乎又颓败了几分,大门还是敞开的,里面凌乱不堪,一如我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每件物什上都盖着厚重的灰尘。 孙大少爷颐气指使,让我跟个小保姆似的忙前忙后,那时候,我对他是又怕又恨,气的后槽牙都被咬的发酸,可是人家孙少爷却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高姿态,想一想,似乎只有那时候才是最轻松得,我们甚至还一起出去吃过饭,然而再之后,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成了奢侈。 “小仙女,这里就是爸爸和妈妈,还有小仙女的家。” 小仙女看着面前的大房子,懵懵懂懂的问了一句:“家?” 小仙女真的是个很聪明可爱的孩子,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但是每当我说出一个她陌生的词后,她便会转动一下眼珠,一副牢记于心的模样,虽然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动了,但是孩子的学习能力超强,这些东西,潜移默化中她就会都知道了。 我拉着她,她蹦蹦跳跳的上了台阶,我也跟着走了上去,心忽然跟着忐忑不安起来了,又激动,又焦灼,又想哭,又想笑,我发现我的情绪竟然在这一刻,完全乱了套,成了一团团浆糊。 然而刚走进那本就敞开的门,我便愣住了。 因为我竟然在房间的阴影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显然他也是前不久才进来的,因为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并没有多少的脚印,而他之所以会停在那里,大概是听到了我和小仙女的声音。 “万……陈……”记余系亡。 我一句话还没完全说出口,面前的那人便转过了身体,一张寡淡冷清得脸,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刹那间,犹如鱼刺在喉,卡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是有多久没有再次见到过这张脸了,面具碎下去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转眼之间,脱下面具后的脸便再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连衣服都还没来的急换,以至于看起来似乎带着些腐朽的味道,但是他的皮肤却光洁如新,连半颗尸斑都没有,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冷淡了,那种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再次回归到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笔直修长,那是他浑身上下,最显著的特征,只是他的嘴唇不再殷红的如同渗血,嘴角也不再总是挂着捉摸不定的笑容。 他变了,抑或没变。 在死海之底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再对他说声谢谢,我以为我会怀揣着这个遗憾,抱憾终身。 他紧紧的盯着我,小仙女不像喜欢无影那样的喜欢他,而是有些害怕的拉住我的衣服,微微的向后躲。 “我不是故意替你死,让你感动,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会再活过来。” “这是件好事,不是吗,我就差跪下来,感谢上天了。” 他还是一贯冷淡的作风,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我虚伪一样,但是我说的话我心里清楚,完全是发自心底的,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再度迎来现世的重逢。 “神树前说的话,我收回。” “听都听了,怎么收回?” 他愣住,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话。 “万倾……” 我刚开口,他便云淡风轻的打断了我:“叫我陈迦楠吧,万倾已经死了。” “那好,陈迦楠,你为什么要用两个身份面对我,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你才让我知道真相?” 如果我没有知道真相,那么你用陈迦楠的身份所对我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因为,陈迦楠在你的身边,是没有目的的,因为,你至少还是相信陈迦楠的,但是万倾是坏人,我不想用万倾这个身份,将陈迦楠这个身份给染脏。” “那么万倾又对我有什么目的呢,那么万倾又坏到哪里去了呢,他只是带着恐怖面具的陈迦楠,从来只是恐吓我,却根本不会真正得伤害我。” 他耸了耸肩,坏笑了一下,倒是颇有几分万倾的模样:“别把我想的那么好。” “你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我说完,与他对视良久,他忽的露出了一个纯粹的笑容,干净的不像他,他想伸手摸摸我的头,可是却在口袋边就停住了,这一动作熟捻的就好似他曾做了一万遍。 “没有了万倾的这个身份,你觉得可惜么。” “不可惜。”他想都没想就说:“我被那该死的面具折磨透了,再也不想带。” 他带着幽默的口吻说道,但是我心里却很清楚,像万倾这种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他表面上越是幽默,心里面就越是不知所措,越是流窜着孤寂。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享受生活,享受美女,做正常男人该做的事。” 我笑笑,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怪怪的,没想到万倾在复活之后,竟突然开窍了,我笑嘻嘻的随口问道:“还有吗?” 没想到我不过随口说的一个问题,他在听完后,竟然忽的严肃了起来。 “然后……”他暗自斟酌:“然后,再也不爱一个人。” 我也跟着愣住了,他却没有停住的意思,挑起了下巴,一脸坦然的看着我:“我不想回归万倾的身份,因为他活的太累了,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远比爱上一个不爱自己人痛苦千倍。” “你懂吗?” “我……” “正因为痛苦,所以深刻,正因为深刻,所以难以磨灭。” 他自嘲般的哼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我醒来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吗,我觉得我这辈子,还是要栽倒那个死女人的手里。” “万倾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她,我陈迦楠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她。” “真正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滞在那一秒之后。” …… ------ 【ps:无影体内的精石,就是他的蓝色眼睛,还有木有不懂的盆友?】 318.孙遇玄 我仿佛听到了时钟在心中滴答滴答的缓慢流淌着,就像是在一点点的数着我们所经历过的时光,那样的漫长,那样的令人身心俱疲,饶是万倾,也有累的时候。 所以他告诉自己。该放弃了,该像自己生命一样,重新开始了。 我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他也不经意的避开了眼神。气氛再度回归了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万倾挪动脚步,在房间里轻轻的踱步。 “陈迦楠,谢--” “打住。”他出声挡住了我感谢,像是一早就知道我要这么说似的。 “都说了,不用谢。”他的手叉在了裤子口袋里。说:“我做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你一句谢谢,而是因为,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的。” “我也告诉自己,我不欠你的,但是在对你根本下不去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始终欠你的,如果我不欠你的。为什么会总想为你打算。如果我不欠你的,为什么宁愿自己痛百分,也不让你痛一分?” 我看着他,如同鱼刺在喉,方才无影给我留下的悲伤还在,难道现在又要让我难过几分吗。 我站在陈迦楠面前,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这……”我本就嘴笨。现在这种情况,更是让我说不出话。 “其实话说出来了,心里也就没有那分执念了,总比憋在心里折磨自己要好。”他说道,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今天的他似乎特别爱笑:“有时候厌恶自己,明知前面是沼泽,还要往里面陷,甚至连自己都顾不及了。” “但是,早在很久以前,就注定逃脱不了。”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辈子,确实是欠你的。”记鸟狂血。 他停止了踱步,而是缓缓的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弯起了嘴唇,说:“孙遇玄的尸体就在棺材里,他应该也快醒了,以后……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幸幸福福,一定要珍惜这份幸福。” “因为……” “我们每个人的幸福都来之不易。”他说着,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擦身而过之前,他不易察觉的看了一眼小仙女,眼底有深深的温情荡漾而过。 “陈迦楠!”我叫住了他的背影,他便保持着背对我的动作,没有继续往前走:“虽然你说,我不用对你说谢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疼我爱我护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谢谢你严厉的温柔,谢谢你--是我的哥哥。” 万倾的身形狠狠的一顿,因为我告诉了他,告诉他我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你知道万倾与陈迦楠在我的心里有何不同么,万倾对我来说是兄长,而陈迦楠对我来说,则是朋友,既然万倾死了,那么你便不再是我的兄长,而是我的朋友。” 万倾闻言,紧绷着的肩头忽的松弛了下来,像是刑满释放的犯人,终于得到了解脱。 这一把时常将他铐住的枷锁,咔的一声,卸了下来。 我们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我们亦不该因为命运的捉弄而惩罚自己,谁都没有错,不是吗? 万倾没有回答我,而是迈开脚步,朝前走去,这一次,他肩膀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我望着万倾离去的背影,慢慢得变小,模模糊糊之中,我仿若看到一袭红衣赛血的少年,轻轻的摘去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把它揉碎,大手一扬,将粉末洒在了空气里,变成一把尘埃落定。 他冲我微笑,转过身,红色的背影越来越淡。 慢慢,陈迦楠的轮廓清晰起来。 万倾,这一刻,你快乐吗? ------ 小仙女拉着我的手,让我短暂的回过了神,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妈妈,那是舅舅吗?” “嗯。” “可是……可是……”她嗫喏道:“可是他好像不想当我的舅舅。” 我笑着,蹲了下来,摘去了她身上的狐裘大衣,揉着她的小脑袋说:“那你以后就叫他迦南叔叔,好不好?” 小仙女的手指头绕在一起,一脸不情愿的说:“叔叔好凶。” “嗯。”我皱皱鼻子,逗小仙女说:“他是个凶叔叔。” 我看了看楼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扶梯,此时看起来就好像悬浮起来的一般,在梯子的另一端,是我曾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企及到的幸福。 一想到楼上的那个人,我就不由得热泪盈眶,明明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我却觉得好像度过了一万年。 生离死别,失而复得,一切就都像一场梦一样,冲击的我这颗心脏一起一落,以至于现在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我对小仙女轻声说:“小仙女,妈妈带你去见爸爸好不好。” 我本来以为小仙女听到我这么说后,会特别的高兴,没想到她竟然摇了摇头。 “怎么了。” “我怕,怕爸爸也会像干爸爸和凶叔叔一样,跟妈妈说完话后就走了。” 我摸着她的头,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就在这时,楼上忽的想起了一个温暖的声音:“爸爸不走,再也不走了。” 爸爸……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重重的击打了一下,一会儿滚烫的吓人,一会儿又冰冷的让人颤抖,冷热交替间,我只觉自己眼圈通红,越来越模糊,随即豆大的泪珠簌簌的往下坠落,滴在地上,混着厚重的灰尘,盛开一朵朵的泥泞。 “爸爸,会永远照顾你和妈妈,就算山崩地裂,也不放手。” “老婆,你说好不好。” 我闻言,再也忍受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哭的撕心裂肺,似乎要把我这短短的时间里所压抑的苦痛,全部的哭出来,饶是这样,我还是感觉好痛好痛,就算孙遇玄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是觉得好痛好痛,痛到浑身都止不住的瑟缩起来,甚至连站都不能站。 他总是教给我,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也是他教给我,什么叫做刻骨铭心,可当我终于学会了这两样的时候,却痛的不能自已。 孙遇玄笔直的站着,一直深情的看着我,眼底也是模糊一片。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一如我最初见到他时的那副模样,时光静躺,仿佛我所经历的痛,不过是一场惊梦。 现在,梦醒了,梦里痛哭的人,更珍惜的去拥抱幸福。 我拉着小仙女的手,站了起来,与他对视良久之后,迈出了步伐。 脚步每接触地面一下,我的心就跟着狠狠的跳动一下,我想走的慢些,走的再慢些,因为我害怕,害怕这是一场太急促的相逢。 他亦从楼梯上缓缓踱步而下,可能是魂魄刚进入身体,又可能是尸体太过僵硬,以至于他走起路来,十分的缓慢。 但我能够看到他手背上,微微隆起的青筋,以及他不自觉抿起的嘴唇。 他现在,一定跟我一样,兴奋又忐忑。 我们的脚步一起顿住,他那熟悉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我害怕,我怕他就像是水汽组成的海市蜃楼,用手轻轻一碰便碎了。 孙遇玄的手伸了起来,试探着,用修长的手指触摸我的脸颊,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如同我怕失去他,他也怕失去我,这样的小心翼翼,让我发自心底的觉得,爱上他是我这此生做过的最值得的事。 他用手指抹去我的眼泪,流转的眼珠似乎要把我的脸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面:“对不起,没能保护你到最后,让你受苦了。” 我的眼泪再度的浸湿了他的手指,哽咽道:“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319.未完待续 “傻瓜,是我该谢谢你啊,谢谢你为我这个什么都不能给你的人,坚守到现在。” 怎么会是什么都没给呢,你给了我谁都给不了的幸福感啊。 孙遇玄把我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了我的头上。现在的我们,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装饰彼此的心,我们对于彼此的那份深情,心知肚明。 我们两个一起转头。看向站在地上的小仙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抖了抖身子,吸溜吸溜的说:“爸爸妈妈酸死啦。”记节杂扛。 “你懂什么叫酸啊。”我嗔笑道,眼前再度涌上了泪花,是被这种幸福感给热的。 孙遇玄蹲下了身子。将小仙女抱在了怀里,他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怜爱,与深深的歉疚,像是要把小仙女,融化在他深刻的眼眸里一般。 虽然小仙女从生下来就变的这么大了,但我却有种和她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亲情感,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吧,在看到一个小生命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孙遇玄漆黑的眼珠里。有水色划过,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像女人这样容易的流眼泪,所以他就这么隐忍着,深刻着。 他一手抱着小仙女,一手将我的头揽在了他的怀里,修长的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插到我的头发丝里。一点一点的捋着我的头发,用淡淡的胡茬磨着我的头皮,声音沙哑的说:“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小仙女用短短的手臂揽住了我和孙遇玄,奶声奶气的说:“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爸爸妈妈,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的,哼!” 我和孙遇玄被逗的咯咯笑,孙遇玄顺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小仙女的鼻头,然后让她闭上了眼睛,我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他突然低下了头,微凉的唇和我覆盖在了一起,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朝后退,然后特别窘迫的说:“我身上脏脏的,乱乱的。” “哪里脏。”他笑着说完,直接深吻了下来。 小仙女把捂住眼睛的手指露出了一个小缝隙,偷偷地看,然后再度用手指把眼睛捂了起来,在那里偷偷的笑,小东西,真是个鬼灵精。 孙遇玄的额头与我相对,嘴唇稍稍的离开,与我相视而笑,然后又恋恋不舍的咬住了我的唇。 我羞羞的推开他,然后跑上楼说:“我去洗洗,等我洗好的时候,我们一起收拾房间,哦,不行,你才恢复,还是我来收拾吧。” 我抿着唇,羞怯的跑上了楼上的浴室,我背对着门,心噗通噗通的跳动,这种心跳让我脸红心热,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仿佛那一瞬间,天地的枯萎的花都盛开了新鲜的花朵,芳香馥郁,沁人心脾。 我能感觉到孙遇玄那有力的舌,微凉的唇,确确实实存在的身体,甚至我能感觉到他的皮肤,能看到我们一家三口并肩走在阳光下的情景,那感觉真是幸福极了。 我试了试水,发现温度刚刚好,就像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不冷不热刚刚好。 我把自己好好的洗了一下,穿上孙遇玄以前给我买的衣服,像是从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又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中。 就是因为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等我走出了门之后,发现房间竟然已经焕然一新了,孙遇玄拿着一个拖把,两只手压在拖把的顶端,随意得站着,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可是那张干净的脸上,却有好几道灰尘,跟个小花猫似的,而小仙女早已睡倒在了沙发上,盖着一张被子,粉嘟嘟的模样,特别惹人怜爱。 我双手横放在胸前,学着他当初的模样,说:“大少爷怎么在干活啦?” “因为……”孙遇玄耸了耸肩:“妻管严呗。” ---- 当我们再度回到孙家的时候,他们家的人全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三个,他们大概没有想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死而复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并且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手里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我看着这些人丰富的表情,不由的有些想笑,人生就是充满着怪诞,有的时候你一辈子想不到的那个人,就会这么出现在你的面前,细数你的恶行,伸出手来像你讨债。 孙遇玄的后母笑着冲孙遇玄说:“阿玄,这么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宁宁大概是放不下你,不知道去哪找你了。” “去地狱。”孙遇玄挑了挑眉头,笑的一脸阴邪,他继母虚伪的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 孙遇玄的爸爸放下了报纸,朝我们说道:“回来了就好,这两年……” “这两年,你们一直在找我被挖掉五脏六腑的尸体,想把我制成尸俑。” 孙遇玄的眼神寒寒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孙书煜,孙书煜的母亲,孙书煜的爸爸,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瑟瑟发抖,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他们最怕的鬼,现在就来找他们了。 “啊玄……” 孙遇玄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并不想血洗这里,但是该惩罚的人必须要惩罚,否则坏人,就会当得肆无忌惮。 “把我该有的东西,全部,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车祸是孙书煜在刹车上动了手脚,挖了五脏六腑,表面上其实是为了将孙遇玄禁锢在别墅里,实则,是为了将埋在极阴之地的孙遇玄的尸体掏空,用来做成尸俑。 这是孙遇玄父亲的意思,为了在自己死后,套上孙遇玄的皮,便能蜕皮,获得新生。 因为尸俑必须要与自己有血缘关系,所以,他的父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孙遇玄,这也是二十多年钱,他为什么允许那个女人带着私生子进入家门的原因。 他从来没有把孙遇玄当过自己儿子,他只是在饲养他! 但可笑的是,孙书煜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去完成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他爸爸,因为在一开始,他便决定将这尸俑留给自己,反正那时候老头已经死了,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是吗? “你们这群坏人!” 一直默默无语的小仙女突然朝他们吼道,白色的裙子上瞬间萦绕着黑色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恶魔。 “你们欺负我爸爸,我要让你们受到惩罚!” 她皱着小小的眉头,用手指着他们,气愤的说着,话音刚落,整栋别墅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孙遇玄的后母尖叫着,抱着头乱跑,边跑边喊叫着有鬼。 “孙遇玄,我跟你拼了!” 孙书煜拿着一把刀,准备朝孙遇玄刺来,然而却在小仙女的一眼怒视下,定住了脚步,压根动弹不了。 “你们也尝尝被挖五脏六腑的感受吧!” 小仙女怒气冲冲的话音落下,便看到他们三个人的皮肤上同时出现了伤口,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在他们的身上划开了伤口,可是他们三个人的身体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我们走吧。”小仙女撅着嘴巴,裙子再度恢复成了白色。 事实证明,小仙女虽然表面看起来萝莉无害,但是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 我们三个一同走出了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在我们刚刚出去的那一个,整栋别墅便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之所以不想死,还不是因为舍不得如今所拥有的地位与金钱,那么,就让这权利与金钱,成为他们永远的坟墓吧。 我和孙遇玄在两边拉着小仙女的手,昂首阔步的像前走,头顶是金黄色的骄阳,身后是滚滚的灰尘。 走着走着,我身上那普通的穿着逐渐裂开,演变成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与孙遇玄一身笔直的白西装,十分相称,我的卷发松软的披于肩头,手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孙遇玄和我同时撒开了小仙女的手,并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老婆,我们结婚吧。” “好呀,老公,我们不带小灯泡。” 小灯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和孙遇玄便牵着手奔跑了起来,阳光下我们相视而笑,彼此的身上都被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我的裙摆刮过杂草,扑起了一地的蒲公英,它们飞啊飞啊,就像我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飞满整个世界。 小仙女急的直跺脚,可怜兮兮的在背后喊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宝宝了!” 我跟孙遇玄继续笑,忽略小灯泡卖萌的表情。 “哼,坏爸爸,坏妈妈,我要告诉全世界,你们两个未婚先孕!” 我们停了下来,十指相扣,看着小仙女欢天喜地的朝我们跑来,露出幸福而温暖的笑容。 感谢这世界,终将我温柔对待。 ---- 【正文完】 【ps:还有前世篇,以及番外】 前世篇1 “哥,你等等我。” 少女喘着粗气,连忙跟上一袭红衣的少年,那少年不乐意的回头,冲穿着一身粉色纱裙,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嘴上说道真是个拖累,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捂着心口,脸蛋红扑扑的说:“好累啊。” “真是欠你的!”少年咬唇,便把女子往身上一背。还怕她掉下去似的。用手托住了她的腿。 少女圈住了少年的肩头,幸福的笑着说:“哥,你真好。” “别拍马屁,要不是赶着去见师傅,我才不背你。” 过了一会儿,少女伏于少年肩头,自言自语般:“哥,师傅说我长大了,该嫁人了。如果有一天我嫁了人,你还会对我像现在这么好吗?” “不会。”少年嘴上说着,黑色的眼珠里却有一丝不悦划过:“等你嫁人了,就别再缠着我。烦死你了!” “那我就不嫁人,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就知道犯傻。”少年不屑的轻嗤一声。笑意却慢慢爬上了眉梢。 那少女便是不朽,那少年便是万倾,他们本是混沌所孕育出的连体婴,靠千古神树供给精元,来维持生命,机缘巧合之下,清风道长经过,并将他们带回了道观抚养。 清风道长将二婴分离,然二婴只有一颗半的心脏,权衡之下,只能给女婴半颗心脏,而留给男婴一颗完整的心脏。 二人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因为一旦距离被拉开,女孩便会心痛发作。 清风道长每每都会泪眼朦胧的对男孩说:“万倾,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朽儿,她可能……活不了多久。” 眨眼二九年华,少年的眉眼越发俊俏,眉眼间时常凝满愁雾,久久无法退散。 万倾一身火红色的华服,座于树梢之上,圆圆的孤月映衬的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唯有一张薄翘的唇,霎是嫣红,他的手里攥着摘来的狗尾巴草,漫无目的在指尖缠绕。 他的脑海里在回想,回想方才他莽莽撞撞冲进清风道长房间里的场景,他苍劲的指抓紧了门框,好看的脸上写满愤怒:“师父,您要让不朽下山?!” 清风道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年迈的眼睛逐渐弯了起来:“我时日不多,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朽儿能嫁给一个好夫婿,过上平常女孩的生活。” 他心口一酸,难受的像是快死了,仿佛有人要把不朽从他的身边抢走,从他的心里的血淋淋的扯去,以至于他想都不想,就说:“既然要嫁,何不嫁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能比这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爱她,我能让她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师父,您难道忘了,她与我离得远了,便会心痛发作。” “您这么做,是想痛死她,还是痛死我?”他言,眼圈通红。 “倾儿,你……”清风道长长叹一口气,认命的说:“罢了,我早知道会如此,你对朽儿的心思,为师岂能不懂?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清风道长颤抖着双手,忽然老泪纵横,呜呜得哭了起来:“只是你们两个不能结合啊!真是造化弄人,为师本想在小时候就将你们分开,以免日后你们暗生情愫,可朽儿一旦与你分开,就会心痛发作,以至于你们从小到大,寸步不离,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兄妹。” “可……可如果你们结合,并不是像平常百姓近亲成亲会生痴傻,你们若是结合,会让朽儿肝肠寸断,暴毙而死啊!” 他第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口不择言:“我什么也不会对她做,我只和她在一起,像以前那样照顾她,师父……师父……您不要拆散我们。” 讲到最后,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在哽咽。 “倾儿,你对朽儿的感情看在眼里,可是朽儿她只是把你当哥哥,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自己一直抱有的是男女之情,她会做何感想,对于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丈夫,家庭,这些你都不能给她,倾儿,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心中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可,可她的心痛症……” 清风道长起身,叹息着拍拍他的肩头:“她的心脏已经发育完全,不会疼了。” 他双膝一软,终于无法支撑起自己得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如同一个瑟缩的小孩,他背对着清风道长,话音艰涩:“师父,倾儿求您一件事,先不要告诉不朽。” 清风道长闻言,点了点头,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踏出了房门。 回忆忽的拉住了闸门,勒的人咝咝的喘不过气,手上的狗尾巴草不知不觉已经缠绕成了一个圆环,绿油油的,好似那颗青涩的心。 唯一不变的,便是天空中那轮孤寂的月,清幽的月光,映衬眼前那俊朗如画的男子,裁剪如削。 他叫万倾,万人倾倒,而他,却只为她一人倾倒。 万倾微微垂眸,看见树下那穿着鹅黄长裙的翩翩少女,身边站着一直白色雪獒,那獒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甚是好看,充满灵气。 他稍稍动身,落了一地的黄叶,旋转至她的肩头,像是开出了花朵。 他喉头滚动,心念了一声,朽儿。围介岁号。 然而,真正说出的话却是:“迷糊蛋,呆在下面做什么。” “等你给我摘果子呀。” 眼睛可针尖,都满树枯黄了,还不忘了吃,嘴上说着麻烦,却往更高处爬去,岌岌可危的摘了红果后,直接丢给她:“吃吃吃,拿去吃,看你天天跟狗呆一起,变的跟狗一样贪吃!” 不朽闻言,把它护在身后,立即叉腰与万倾辩驳:“谁是狗啦,人家叫獒,你看它雪白雪白的,一定是雪獒,生活在深山雪林中呢,你看它的眼睛,碧蓝碧蓝的,像宝石一样,可比你高贵多了。” “是是是,当初要不是嫌你哭哭啼啼的鼻涕恶心,我才不背它回来呢,现在被你照顾的活蹦乱跳,就想比我高贵了?小心我把它炖了吃狗肉!” 不朽愤愤看着树上那人,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一直跟雪獒过不去,天天嚷着要炖肉。 不朽抱着雪獒的脖子,像说悄悄话似的:“影影,你饿了吧,朽儿给你好吃的好不好?” 只见不朽摊开手掌,把手中的红果晾在雪獒眼前,万倾见状,眼睛眯的就像一根细针,从树梢一跃而下,还没来得急碰到那红果,雪獒便伸出手掌,轻轻一拍,把红果直接拍的滚下山崖。 万倾顿时怒火丛生,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这条恶犬! “不准打影影。” “影影?”万倾嘴角一抽:“他可是条公狗,怎么能叫这么女气的名字,还不如叫来福。” “说了不是狗,是雪獒,真呆。” “呵,真是能耐了,学会顶嘴了,看你以后怎么嫁的……”突然如同鱼刺在喉,哽的他生硬一疼,说不下去。 不朽粉嫩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嘀嘀咕咕道:“反正又不嫁你。” 是啊…… 反正不嫁我。 万倾收起想要习惯性点她脑袋的手指,摸到了手上的草圈之后,别开脸,把手伸到了不朽的眼前:“喏,拿去。” 她拿过,带在了手指上,瘪着嘴说:“这是什么,圆不圆方不方的,难看死了,也就你能做出这种丑东西。” “不要还我。”他伸手就去拽,她却往回拉:“谁说不要。” 纠缠间,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她温软如玉,他骨节分明,他的大手,恰如其分的将她包裹。 这该死的柔软,让他心急促的跳,越跳越苦,越跳越疼。 “不朽,我……” “呜。”身旁的雪獒呜咽一声,不朽便抽出温软小手,抚摸雪獒的皮毛,心疼的说着:“无影,你是不是饿了,朽儿带你找好吃的。” 说罢,少女便带着雪獒欢蹦乱跳的走了。 雪獒挑挑眼皮,宝石般湛蓝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得逞,尾巴也得意的摆了摆。 他盯着那条恶犬,怒火中烧,真怀疑它是不是成了精,专门来寻他开心,果然是条恶犬! 他冗自蜷缩起了手掌,抓住一掌温香,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胸口钝痛。 …… 不朽,可不可以不成亲,哥哥照顾你? 前世篇2 不朽带着无影,在一处岩石上坐下,忘着晦暗的天,冗自发呆。 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心痛症要痊愈了呢?为什么……她要离开哥哥,离开那个总是凶她,却护她如命的哥哥? 她抱着双膝。把下巴埋在膝盖间,眼皮微耷的看着前方。 无影也安静的坐在她旁边,扮演着一只听话的宠物,如若不是被重伤,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变回人形。就算变成人形,也只是十三岁孩童模样,而不会万全恢复原样。 他还不知要怎么告诉她,她当年所救的并不是她口中的雪獒,而是一只妖,倘若要她做妖王的女人。不知她会作何感想,是惊叫,还是泪雨连连? 他想,心情难得惬意舒畅,早在五年前,她用一双纯净无比的眼,看着他的伤口流泪时。便已注定,待他元气恢复,仪表华华,务要娶她回家。 不朽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抚摸他柔软的皮毛,穿过指尖,绕过指腹,一路痒到他的心。 他侧头,与她耳鬓厮磨,他甚至开始沉溺于这样的时光,她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常把心事讲与他听,在他面前,她的喜怒哀乐,从不需要隐藏。 她开心的时候。便揉他的脸,她生气的时候,便抓他的尾,她难过的时候,便搂他的颈,将自己的小脸,深埋于他的皮毛之中。 可她从未像今天,哭的这样伤心。哭的他的皮毛大片沾湿,他却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惊扰。 他从未如此小心,也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 谁说动物没感情,他的心痛不比她少,他伸出柔软的舌,舔她眼角的泪,他并不觉得这种举动恶心,是对他尊贵身份的蔑视,他只觉得窝心,他喜欢这种亲昵。 像是风中摇曳的罂粟,一触上瘾。 不朽抬起脸,泪眼朦胧的面对他,她哭,她抽噎,她说:“无影,我不想下山。” 他眯起眼睛,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他的心里一遍遍反复,不,你得下山,并且,再别回来,永远的离开那个人,身边只剩他。 他忽的站起身,不朽便跌倒在了地上,如梦初醒,她忽的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下山,难道要害死万倾? “无影,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山上的日子太无聊?那朽儿带你下山好不好?” 他闻言,吐舌摇尾,扮演好一只宠物。 “就你机灵。”她笑,抹抹眼泪,又是晴天。 师父说过,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坦然接受,可师父没说过,什么都不拥有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拥有后又眼睁睁的失去,硬生生的扯去。 谁能洒脱的说一句,从此再无干系? 时间一晃,已至隆冬,多日未见,如火烧心。 万倾背对着天边硕大的凉月,坐在石桌凳前,仰起长颈,饮一壶清冷烈酒,随即狠狠放于桌面,激起点点碎雪,如同理智般,荡然无存。 他闯进她的房间,双颊酡红,华服赛血,拖曳在地,一淡一浓。 “哥,你怎么来了?”她问,手中的包袱慌张落地。 “你要走?”他盯着她,目光如银针,根根扎入她的脊梁骨“你要背着我走?!” 他暴怒,一把扯过她的腕,醉意随着速流的血液涌上头皮,胡言乱语,乱语真言:“不朽,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吗?你忘记了吗?!” “哥,你松开我,疼!” 他见她怒目圆睁,心中蓄积多日的苦火逐渐变怒,他气,他气她为什么不肯与师父说一声不,她就那么想成亲,那么想离开他?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她,还有谁能比他更疼她,还有谁能像他这样,爱到发狂,恨不得燃为灰烬? 可她,竟然一声不吭的要走,从此阔别天涯,老死不再相见?! 他好想割去她那又长好的半块心脏,让她一辈子依赖他,你要没便永远没,为何还要长出来! “不朽……不朽……”他含糊反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粗粝的指摩挲着她的脸蛋:“你的心长好了,可我的心却空了,你得还我,你不能一走了之……你得还我,你放我生路……不朽……” 他圈着她的脖子,想要抱她,想要吻他,想要冲破层层荆棘,冲破层层束缚,将她揉进骨子里,好好爱她,就算死,也要缠绕在一起。 可他这盘根错节的痴念,却被一把利刃斩断,而手执那利刃的人,便是不朽。 “你发什么疯!犯什么病!”她把他推在了地上,吼到肩膀都在颤抖:“自己的命,自己看,我如何放你一条生路!” “你凭什么喝一盅烈酒,就有权过来要求我?我下不下山,与你何干?我已满十八,已经不是那个事事被你管教的小妹!你松手!” 她轻松的抽出了手,因为他从来就握不紧他。 “不是说要永远与我呆一起?半辈子还没到,就心心向着想要逃?” “女人要与男人待一起,而不是与哥哥。”他闻言,心神俱碎,她却接着言:“幼时不懂事,说的玩笑话,何必当真?” 玩笑话?他圆睁着眼,恍若惊梦。 “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可你……”她似乎是说不下去,提起包袱,将他更深的踩踏:“你真让我恶心。” 她出门,他跌转去追,却被门框绊倒,一口早已堆积在口中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了白色的积雪上,像是朵朵梅花,灼灼其华。 “不朽,你骗我?” “对呀,骗你怎样,我跟你说的每一句好话,都是假话,就是为了让你少欺负我一点,谁想到你那么傻,还都当真,今天这副落魄样,我恨不得拍手称快,凭什么你有一颗完整的心脏,而我只有半颗心脏?每每心痛症发作的时候,我都恨不得你去死!” 不朽转身,巧笑令兮:“我早就知道师父告诉了你,我心脏已经长完全的事,但我多停留了几日,就是为了看着你受折磨。” “万倾。”她蹲下身子,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脸,此时却像尖刀一样刻骨:“你最近瘦了不少,天天魂不守舍,只怕你等不到我成亲的日子,就死透了。”围扔丸才。 她勾起嘴角,步履翩芊,可谁曾留意到她眼底那最深处的疼痛,疼到骨裂,疼到血凝。 都说女人最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果然不假。 万倾通体冰凉,酒醒了,也没醒,眼睛空空,比盲人还要盲,连心都盲了,看不到来自这个世界,任何一点光,任何一点温暖。 干涩的眼眶,扑簌出两行清泪,忽的天地间挂起一场大风雪,卷着静谧的夜,呜呜作响,似鬼哭,似狼嚎。 似他心底,关于绝望的叫嚣。 不朽,我总觉自己心狠,如此看来,真不如你万分之一。 万倾摇摇晃晃的起身,回到先前的石桌,抓起早已冰凉透底的白瓷盅,殷红的唇覆上,喉头滚动,吞一口烈酒融化肝肠。 脚步一颤,猛地跌倒在地,仰面朝天,目空一切,背后是一片冰冷入骨的积雪,头顶是一片浮沉阴霾的夜空,大地天空都不痛,唯有他痛,痛到如同折断根根肋骨,插入心肺。 他闭眼,昏昏沉沉,想要深深醉一回,醒来后,啼笑皆非,只说一场痴梦。 睡梦中的他,不知到梦了什么,时而傻笑,时而痛哭,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怎么也不想醒来,因为这场梦,不论好坏,只要有她在,他就不愿醒。 …… 奈何爱情太悄悄,不思量,路途已茫茫。 前世篇3 不朽一路狂奔下山,跌跌撞撞数次倒地,立即爬起,扯扯凌乱的衣衫,拍净上面的雪,但是却无法拍停自己慌乱的心跳。方才万倾那受伤的表情,还不时的闪现在眼前,每每想起,眼眶都不禁湿润。 对不起,哥,这次必须离开你…… 对不起。哥,这次彻底伤了你的心…… 她总希望,他们能永远像小时候一样,相亲相爱,相依为命,但恐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跑的累了,跑的喘不过气,双腿一软,扑倒在了冰凉的雪窝里,浑身颤抖,双手冰的蜷缩,抓住了一手的凉雪。 师父得话犹在耳边。每一句,都像一只不容反抗的手,将她推开他的身边,没有半点余地。 “不朽,你的心脏已经发育完全,自此……”清风道长没有睁眼看她,而是摆摆苍老的手,说:“下山吧。” “师父您……朽儿哪里做错了吗?朽儿改,求师父不要赶朽儿下山!”她睁大眼睛,惶恐的问,紧张到嘴唇都发白的颤抖。 清风道长目视前方,眼睛里满是叹息:“你的心脏已经发育完全,但它并没有停止生长,如果你继续呆在倾儿身边,只怕会将他吸食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朽儿。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不朽闻言,震惊的脚步一顿,她与万倾之间特殊的联系她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料到,在十八这一年,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朽儿。”清风道长看她,慈眉善目,满眼怜爱:“你的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一个爱你的郎君,外面的世界很大,比这山上的日子要有趣百倍,外面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对你好的不止是倾儿。” 你也会发现,兄妹之情不等于爱情,清风道长看着不朽那挂着泪水的脸,在心里默道。 今日他必须要心狠,才能换他们日后幸福,一旦各自遇到了更好的人,彼此之间的感情,便会越来越淡了吧…… 她点点头,声音颤抖:“好,我下山。” 她拿着包袱,在厚厚的雪地中孤单行走,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去向那里,她抬头看山下的天,低头看四边的地,茫茫天涯,映衬的她仿佛一株浮萍,飘飘荡荡,不知要飘去哪里。 或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有朝一日,一走一留。 大风迷了她的眼睛,迎面刮了她一身寒雪,她冷的浑身僵硬,出门走的太急,还没来得及披上一件厚皮裘,以至于她这一身痩骨此时冷的瑟瑟发抖。 绪在眼底的眼泪终于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入雪窝,如同豆大的雨滴,兜泄而出。 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吞下世上所有的苦,愿能换他一场人间四月天。 哥,若你有骨气,便别再想我。 她哭到撕心裂肺,再无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冷到僵硬的身躯终于得到了一丝丝温暖,她伸出冰冷的手,摸索到了一缕柔软的皮毛,一颗不安稳的心终于缓缓平静下来。 她还有无影啊,陪她度过这艰难的时光。 无影将面前这具瘦弱的身躯用口衔起来,轻而易举的甩在了背上,带入一处山洞,并把她冰凉的身躯圈在怀中,用头不停的磨蹭她冰凉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 傻女人,为何把自己搞成这般狼狈模样,是不是成心要我难受。 如是想着,他将她更深的搂抱,心中的喜悦满的快要溢出来,就这样,到永远吧,哪怕紧紧拥抱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腻。 他抵着她的头顶,安然的盖上了眼皮。 翌日,清晨,阳光微露,积雪微融,天地之间一副融融景象。 她醒后,看着面前陌生的景象,一时有些慌张,依稀想起昨夜的温暖,便呼道:“无影,无影你在哪里?” 喊了两声,无影未来,却走来一个翩翩少年,白衣胜雪,连头发都是一抹银白色,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湛蓝的摄人心魄,看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比她还要稍高一些。 “你是谁?” 少年口衔干草,一副轻率与不羁的模样,挑眉睨着她:“蠢女人,你家里这么穷,都不给衣服穿的?” 不朽慌忙低头,然后护住胸前,一脸羞愤:“小鬼,你瞎胡说什么,我哪里没穿衣服啦。” 他嘁了一声,扔给她一件披风。 她本不想穿,但却冷的瑟缩,只好厚着脸面,套起狐裘。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雪獒,它昨晚在这里的。” “估计被谁炖了吃。” “你--”她看着面前长相漂亮的小鬼,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因为他的性格,和哥哥小时候真像,让她心里温暖至极。 无影看着她变换莫测的脸色,只觉得有趣,看来,她已经完全不认得他。 “你叫什么?”不朽一边系住大衣的领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骆凝。”少年笑道,眼睛弯弯,像是月亮湖泊沉淀在了里面。 “你呢?”他明知故问。 不朽提起包袱,看他一眼:“我叫什么不重要,谢谢你的大衣,我知道了你得名字,以后好还你。” “以后?多久以后?” “当然是有缘再见,小鬼。”她朝他皱鼻,转身既走。 他跟她一同走,也不拦她,反正他早已决定,要如影随形。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回头不悦的问。 他挑眉,哼笑一声:“只是顺路。” 她哑言,这么一顺路,便顺路到了晚上,有时她故意要甩开他,一段时间后,却又再度会合,于是她只能放弃甩掉他的念头,任由他‘顺路’。 饥肠辘辘时,他停下,臭屁的说:“饿了吧,蠢女人,原地等我。” 过了一会儿,他便像变戏法似的,端来热腾腾的食物,她完全不顾形象,狼吞虎咽,他坐在一旁,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何曾发觉,原来看人吃饭,也会这样幸福满足。 饭饱之后,她傻傻的笑:“小鬼,看你心地那么善良,以后就叫我不朽姐姐吧。” “谁要叫你姐姐,占便宜上瘾。”他说完,伸出如玉箫般修长的指,凑近,掸去她唇间的米粒,顺带嫌弃的啧了一声。 不朽脸上虽怒,心中却有股温柔的熟悉感,回头望望那早已远去的山,心间染上一抹惆怅。 就让这茫茫大雪,将我十八年的记忆,掩盖完全吧,她想,眼睫微颤。 少年看着女子那冻得粉嫩的脸,看到出神,为什么他不能完全的恢复,这样,她就不会只把他看成只会说笑的小孩了。 但,如果他不是小孩模样,如果他不是很像某个人,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对他放下防备,接纳他吧。 就这么继续下去未尝不好,谁让他贪恋她的陪伴。 想着,想着,笑意爬上嘴角,如同扩散的颜料,淡淡得晕染开来。 二人吵吵闹闹,日子倒也过的安稳,如若没有他的陪伴,不朽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样轻松,这样快。 他年龄虽小,胆识却高,总是像个小英雄一样,替她赶走豺狼虎豹,有时他受了伤,鲜血淋漓,她便会看着他的伤口,害怕的流泪,抓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死。 他挑唇看着他,心都要被她给揉化了,便像个小大人一样,伸手磨去她的泪,笑着说:“蠢女人,哭什么?我死了你怎么办?”围系巨扛。 她拂掉他的手,怒视他,像是在训斥自己的弟弟一般,道:“下次再这样不小心,我宁愿被它们吃,也不要你来救!” “好好好,都听你。”他眨眨蝶翅似得睫,满脸宠溺。 她伸手,揉揉他顺滑如丝绸一样的发,说:“这才乖。”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因为她总是这样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皮毛,说‘无影,你真乖’,仿若天籁,却又如同王母的发簪,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银河,让他幸福又苦涩。 我喜欢你,却无关爱情。 前世篇4 隆冬逐渐逝去,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喂,这么急着走呀,不朽妹妹,你能去哪呢?”他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笑的一脸嫣然。 这段日子。他们之间已经十分的熟络了,他时常拿她打趣,她不过淡淡一笑,把他看做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任他淘气,这种亲近感。不是用时间能够换来的。 “再说一次,我是姐姐!在这件事上,我是绝对不会让步!”她双手插腰,一副凶悍的模样。 “奥,不朽丫头。” “你讨打!”不朽双指合并,想用法术来捉弄他,然而一招出去,他却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随后。他明明没有做动作,仅仅眨了下眼睛而已,她便被束住了双手。 “这下,你该承认你是妹妹了吧?” 不朽被气的脸都鼓了起来,怒视着无影:“小鬼,你最好一直赢过我。” “嘻,生气啦?”他跑到她的身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让她瞬间就没了脾气,他生的那么好看,让人觉的连生他气都是一种罪恶。 她继续不理他,他便神神秘秘的说:“你那日不是说,想泡个热水澡么。方才我闲逛时,看到了一眼温泉。” “真的?”她立即被引诱。 “水温刚刚好,清澈见底,石头干净又漂亮,周围长了好多不知名的植物,好看极了。” “带我去,快带我去。”她催促道。 “那还生我气么?” 她伸手,揪揪他的脸蛋:“你长得那么可爱,姐姐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二人语笑嫣然,他偷偷的握起了她的手,她没有闪躲,五指交叉的一瞬间,天空中仿佛敲响了闷雷,让他心悸,让他胸口闷得厉害。 如果说。这辈子他有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那么便是这次,他为了让她欢喜,却亲手把她推开自己身边的这次…… 一阵寻找,终于来到了他所说的那眼温泉,只是天还亮着,她觉得羞,便不肯洗。 夜幕降临,她再三确认他不在附近了之后,才肯伸出如玉一般柔润的脚,踏入那温柔的泉水中,刹那间。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再逐个张开,舒服到极致。 她松了衣服的绑带,素色的裙便从小巧的肩头滑落,露出一对蝴蝶骨,展翅欲飞。 黑亮的长发,白皙的美背,挺拔的乳,圆翘的臀,修长的腿,盈盈一握的踝,优美的足,浸入水中,撩起水波,如同撩动心弦,如痴如梦。 好一副美人入浴图! 岩石的角落处,氤氲的泉水里,此时正坐着一位男子。 他长臂如枝干,随意的搭在岩石上,裸露而精壮的胸膛前,挂满蒸腾而上的水珠,紧实的纹理,一直蔓延到最隐秘的位置。 黑色的长发,有的浮荡在水里,有的湿哒哒的熨帖在脊背上,为他平添一抹蛊惑。 他的眉斜插入鬓,好看的鼻梁像一座山峰耸立在面庞之上,狭长的眼紧闭着,唇色稍淡,唇角没有丝毫的笑意,冷冷紧绷。 在听到有人进水的动静后,便蓦地撑开了眼皮,漆黑的眼珠仿佛海底的炭,既深沉,又水润。 然而就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这么一副美人入浴图,便恰如其分的映入他的眼底,以至于喉间忽然一阵炙烫发紧,如同塞了干柴。 接触到她干净又慌张的眼神后,下意识准备消灭危机的手,竟缓缓放了下来。 不过是个来洗澡的女人罢了。 他的嘴角处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期待她在发现了他后会是什么反应。 今夜无月,夜色如漆,真是一个好天气。 她用手臂环绕着上半身,用手掌遮住隐私处,羞赧的进入温水中,可这一幕看在他得眼里,却是欲说还休,直叫人浑身起燥。 淅沥沥的淋水声,如同勾人的手,一点点撩拨着他的心弦。 当温热的水,入侵到毛孔里,不由得让她发出一声饱足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色里,真让人浮想联翩。 他濯黑的眼底越来越红,手背上的干筋根根隆起,他何曾被一个人类女子,这样玩弄,以至于周围的水都滚烫了几分,热的他难受。 她小心翼翼的踩着光滑的石头,想要换个位置,谁料脚下一个不稳,猛然滑倒,扑腾几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水。 他见状,大手一挥,黑纱般的衣服便穿到了身上,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潜入水中,一把拉起她柔软的腰肢,头脑一热,便覆上她柔软的双唇,为她输送氧气。 他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本不会救她,但行动却比想法快一步。 他有太多方法救她,却不由自主的吻上她的唇。 他把它归结为,令他嗤之以鼻的,一见倾心。 她睁开昏沉的眼,在看到面前那张被放大脸使,惊的使劲推搡,他也没有强求,便顺势松开了手,她溺水,像蜉蝣一样的扒着他的腿,破水而出,想到自己不着寸缕,不免大惊失色。 他悠闲得听着她惊叫出声,因他早已在此布下了结界,她能轻而易举的进来,本就是个意外。围役助号。 她慌张的披好衣服,却怎么也爬不上湿滑的岩壁,他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她走过来,她抓紧衣服,恐惧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是谁!别、别过来!为什么要偷看!” 他啼笑皆非,一把拽过了她的手,一边为她整理衣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是你,侵犯了我的地盘。” 他勾起嘴角,邪邪一笑,一低头,一蹙眉,都能乱了浮生。 她的心跳的厉害,就连面对豺狼虎豹时,都没有跳的这样厉害,好似一张口,心都能从胸膛里蹦出去。 她看着男人若隐若现的胸膛,想到之前自己浑身赤裸的模样,只羞愤的想要去死,一张脸滚烫到通红,就快要滴出血。 “你偷看我洗澡,该怎么赔?”他说,她哑言,瞠目结舌。 他却拿起她因挣扎而割破的手指,放入口中轻吮,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都跟着一颤,像是有一束电流,细细密密的钻入身体里的角角落落。 甜腥的血液在舌尖蔓延开,独特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他沉醉,果然,他没有看错,她就是他想要找的东西,没想到竟然主动送上门。 “不如,以身相许?”他笑,笑的十分危险。 她不动声色的将放在水中的手指并拢,咒语念完后,一指点在了他的胸膛上,黄光闪过,他脸上的笑容更甚:“真痛呢。” 该死! 她在心里咒骂一声,今天自己的法术已经失败两次了,真没用! “不如……”他的手探到了她的颈后:“我教你。” 手掌一磕,她便浑身一木,吸了一口迷魂气,失去知觉。 水雾中,他勾起了一个妖冶的笑容,将她搂在怀里,双脚一蹬,旋上悬崖峭壁,随即,如同鬼魅,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 不知过了多久,不朽还未出来,无影站在不远处,心急如焚,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可,他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啊。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再也等不下去,于是一跺脚,直接闯了进去。 然而空荡荡的泉水里,连水波都不曾有,平静的就好似一面镜子,告诉他,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忽的,一股浓重的鬼气钻入他敏锐的鼻腔,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于是失控的大声吼叫了几声‘不朽’,却无人回应,空荡荡的山谷中,只剩下他形单影只。 他跳入水中,在水底胡乱的翻找,却找到了那只与她寸步不离的草环,在水中飘飘摇摇,那可是她示弱珍宝的东西。 他再也坚持不住,双眼空无,脚下狠狠一跌,扑在了水里,温热的水淹没全身,却冷到刺骨。 不朽…… 我把你给弄丢了…… 前世篇5 一路辗转,他抱着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她仍处于昏迷之中,连一口迷魂气都坚持不住,还想用法术与他抵挡一番,真是笑话。 他撇嘴。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有些不太满意,她是常常吃不饱么,这么瘦,就像是一把柴火,轻轻一撇便断了。 他另手下将她用铁链栓起。胳膊拉直,吊在空气中,她的脚下,乃是一只火把,一只不是用火点燃,而是用血点燃的火把。 他要用她用来祭祀。 他坐在龙首椅上,不急不缓的等她苏醒过来,周围皆是萦绕的黑气,狼牙般的石头。映衬的他的那张脸,更加邪肆。 不朽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在看到手上的锁链,以及面前男人那悠闲的脸时,眉毛拧在了一起,丝毫不分析目前的形式,凶巴巴的说:“你绑我干什么,难到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我都不与你计较了。” “哦?”他笑笑:“姑娘真是大方。” 她支吾,红着脸:“怪我夜黑没看清。” “你不想知道,这是哪里?” “都说了夜黑看不清,我只能看到你。” 他与她对视,她却没有羞怯的收回目光。而是深深的看着他,像是再说,我眼睛里只有你。 他心中一阵紧缩,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意外,只怪她的眼睛会说话,她却傻乎乎的浑然不觉。 可是这世间女子千千万,长的比她好看,眼睛比她会说话的人,大有人在,所以,理智是不会让他因为一点奇怪的感觉,而放弃原有的计划。 她依然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没有丝毫的畏惧,软弱,取而代之的是。水汪汪的懵懂,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对狼牙绞正从两边朝她前进。 一旦铁绞触碰到皮肤,那比手指还要长的狼牙铁便会一点点的插进皮肤,血液会一滴滴地顺着叫架流下来,直到流完最后一滴为止,然后沿着火把一路蜿蜒下去,汇聚在火莲得中心处。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随着狼牙绞的推进,心里竟莫名得有些烦躁。如果她现在求饶,说不定他会心软的放过她。 狼牙绞越来越近,就在他想要叫停的时候,她却忽然出声,竟把他惊的神经一紧。 “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她水润的唇微微撅起,萌态尽显,让他心情大好的想要捏捏她的脸。 “好,先吃饭。”他想都没想,便答到。 身旁的侍从小声的附耳说道:“王……就差最后一个了。” “嘘。” 侍从闻言,立刻噤声,然而下一秒,他便伸出五指,吸了他的精元,方才还讲话的小鬼,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还有谁想提醒我?”他笑,宛如地狱修罗,身边的人全部俯首,妄图躲过他毒辣的眼神。 ----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他无奈,心里笑她看起来机灵,实则呆蠢,于是伸手,声音如低沉的琴音:“拉住我。” 她闻言,最终却拉住了他宽大的衣袖:“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 “看都看了,亲也亲了,怎么,还想再亲一些。”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是、是……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他又笑,完全反常,以至于黑暗里严阵以待的小鬼,一个二个的瞠目称奇,怀疑王今天是不是撞了邪。 他将冰凉的手指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偷偷得转换时空,带她出了地府,来到一个普通农家小院。 远远地,一位老妇拄拐而来,嘴里喊着孙少爷,你来了。 他笑,与普通人无异:“奶奶,炒几个拿手的菜,再来一壶温酒。” “哎,好。”答应完后,老妇让老伴炒菜,转首看着不朽说:“这姑娘长得真俊,是你的……” 不朽刚想开口,他便插话道:“妻子。” “真是郎才女貌,姑娘,你能嫁给孙少爷,真是有福气,孙少爷一定会对你百般好。” 待老妇走后,她看着他,说道:“从来没见过有人说谎,能如此坦荡。” “我也从没见过那个女人能像你这样,说谎都不带脸红。” 他翘着腿,双手撑在桌面,悠闲的说:“你哪里是饿了,分明是想要逃。” 不朽依然面无表情,此时却换了一种心境,当时他在余光里撇到那向自己逼近的狼牙绞,一时脑袋空白,只好随口胡邹了一句话,没曾想他竟然会答应,这也是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方才落座,她便发现了他没有影子,心里立马盘算好了对付鬼魅的方法,但好在还没有来的急使用,否则现在一定会惹怒他。 鬼魂喜怒无常,她一定要小心为上。 热腾腾的饭菜被相继端了上来,她却一口也吃不下去,因为对面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怎么?不合胃口?”围记名弟。 她讨好笑笑,叨了一快肉放在了他的碗里,说:“一起吃。” 他拿起酒,放在了她的面前:“这壶酒喝完,如果你还能走,我便放了你。” 她抬头看他,他似笑非笑,她没有怀疑他的话得真实性,因为她心里清楚,放不放全随他乐意,于是抓起酒颈,豪气的说:“好,喝就喝,我酒量还不至于这么差。” 然而一壶酒下肚,每一寸肝肠都烫的好似火烤,她扯扯绑紧的领口,这才得以呼吸,他想起她先前的豪言壮语,只想发笑。 “我数三声,你要是还不走,我就不会再放你。” 她猛打了个激灵,像是被针扎了脊梁骨,站起了身子,醉醺醺的说:“我……我……我没醉,不信,不信你看。” 她一踏步,便往地上摔去,他挡在了她的面前,却被她扑到在地。 月明星稀,晚风徐徐,他怕老妇看见,便往周围画上了一层结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她趴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揪着他的衣裳,想要站起来,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腿软的就像两根泥条。 他微微撑起眼皮,将手臂枕在脑后,悠闲的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她挣扎了一会,宣告放弃,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火热的身体贴着这一块冰凉,分外的舒适,她在他的耳边嘟嘟囔囔,像是在对他低语一般。 “反正你是个鬼,已经死了,不能怎样,如果你是个人的话,我一定要你负责,要不然……”她呵呵傻笑:“要不然我就嫁不出去了。” 他挑唇,反驳道:“谁说我不能怎样。” “便宜都被你占完了,我以后的夫婿一定会嫌弃我的,这样,我就不能完成师父的愿望,我就不能开始新的生活,我就会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你说,谁会娶一个从山上下来的野丫头,就算娶了,也最多给别人做一个妾,没有爱情,只有生活,像书里的女人一样,生子炊米,忙忙碌碌毫无幸福,你说师父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不为我考虑考虑,我该去哪?我每天每夜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倒在他的肩头,眼泪染湿了他的肩头,让他的心,像是蜗牛的触角般,悄悄的颤抖。 他僵硬着手臂,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她忽的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微微起身,好看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泪眼模糊的看着他,说:“不如……我们成亲。” 她说着,冗自笑了起来,笑自己发疯。 他看着她,只觉一直对一切都无所谓的自己,似乎有了想要的东西,尤其在听到她说以后会嫁给别人的时候,一阵胸闷。 “好。”他的眼底不甚明亮:“以后我来心疼你。” 前世篇6 谁料当日一句醉话,竟换她今日凤冠霞帔,步履金丝。 常听师父言爱情,可未经人事的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自从遇见了他,一个叫做孙遇玄的男人。无聊的日子也变有趣,只要看见他的脸,就觉的幸福无比。 只是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小屁孩,那日无故一别,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冻挨饿,但想到那孩子的生存能力可比她强百倍,便就没有那么多担心了。 没有她在身边和他斗嘴,他过的应该更舒心吧。 看着身上的大红嫁衣,以及镜中那画着红妆的脸,她陷入了惆怅,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像是怎么都解不开一般。 他走到她的身后,手揽在她的肩头:“在想什么?” “想师父。想我哥。” “那有何难,我可以派人去接他们,如果你想的话。” 她闻言,立即摇头,像是被揭穿了心事一般。 她不想万倾知道她成亲,既然已经分开了这么长的时日,何苦在他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再去插一刀。 想了一会儿,她看着他说:“玄,你能带我去见下师父吗,我想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谢谢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唇贴在她的耳畔。低沉的说:“好。就算你想去天涯海角,我也带你去。” 他的唇沿着她的侧脸,来到她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看着他被胭脂沾红的唇,咯咯的笑,然后手穿过他的腰,把脸靠到他的胸膛上。 “有你真好。” “我是谁?” “相公。”她甜甜的说,偷偷红了脸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傻笑到:“你是相公的小娘子。” 他抱着她,高大的身躯将她瘦小的身躯紧紧的包裹住,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替她顶着,话虽然有些俗套,但他就想这样护着她。 时空转换。不过眨眼的时间,他们便来到那个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熟悉的山与水,草与木,一切都熟悉的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以至于她不受控制的湿了眼眶,紧紧抓住他的手,寸步难行。 “我等你,快去快回。”他说,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她点点头,一路小跑到师父的房间,生怕途中遇到那个人,她推开门,气喘吁吁的把它快速合了起来,一声师父卡在喉咙,久久未出声。 面前那一身素缟的身影,哪里是师父。 不朽吞吐着,叫了一声:“哥。” 当日分别时,他一袭红衣盛火,她一袭白衣赛雪,再见时,却完全的反了过来,她在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悲戚时,立即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哥,师父呢?” 他看着她,眼底冰冷至极,尤其在看到她的大红嫁衣那一刻,心中所掩埋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师父尸骨未寒,你便急着成亲,师父他老人家,真是有个孝顺的徒弟。” “哥……” “我不是你哥。”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跟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抬眼,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他撇到她手指上的戒指,喉中一阵苦涩,连装冷漠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悲。 “你好好成你的亲吧,我跟师父的事情你不用过问,祝你梦想成真。” 她张着嘴,看着面前那人,一张自己总想却不敢想的脸,此时说出的话,却句句像刀子一样锋利,她还想要说什么,他却不容拒绝的说了一句不送。 她颓丧的耷下肩膀,呆呆的转身,他却在身后出声道:“等师父的头七一过,我就会下山,这个道观,你也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了。” 她听着他决绝的声音,眼泪淌了下来,她多么想说一声:“哥,你不要生朽儿的气。”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是沉默。 不是每件事都有原因,不是每个原因都有理由。 事到如今,往事已经没有再提及的必要了,就让他这么一直恨着她吧,就让所有的解释都绞碎在肚子里,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你保重。” 她哭着说完这句话,便迅速擦了眼角的泪水,推门出去。 他安静的坐着,与身上那寡淡的白,融为一体,一直盛放着坚冰的眼眶在不朽离开的那一刻,忽然决堤,泪水滴落在地上,好像他早已湿透的心。 不朽,其实我想笑着祝福你。 可我,始终放不下…… 孙遇玄飘在离房间的不远处,将那房间里发生的事,尽收眼底,哥哥?只怕她口中的哥哥,并不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的喜欢,想到这,他竟有些嫉妒。 他摇摇头,心想自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看着那明明红着眼睛,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她,他想,就这么一直病下去也不错。 至少她在出来的那一刻,首先钻到他的怀里,像是一只小猫咪,在他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怎么了?” “师父他走了,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的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这就够了。 “你忘了我是谁么。” 她闻言,连忙抬起头,一脸希望的看着他:“你……你能让师父复活?” 他摇了摇头,她不由的一阵失望:“你师父是寿终正寝,所以没办法再活过来,但是我可以招他的生魂来与你说话,见最后一面。” 她闻言,感激的看着他,他暖意融融的笑着,揉揉她柔软的发:“傻瓜,干什么这样看我?” “因为觉的幸福。” 师父走了,哥哥也失去了,还好这世界上,还有一个疼爱我的你。 ……围围妖才。 谁也不知道,这最后一次见面中,她与师父说了什么,以至于她在师父离开了以后,目光呆滞,反应迟钝。 他没有询问,这让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要急着去戳破,给对方一些空间,这样才不会落到互相提防的下场。 二人去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并去师父的墓穴处烧了些黄纸,正要返程,一个熟悉却又不熟悉的身影横亘在路途中央。 不朽皱眉,一句小鬼卡在喉咙里,未能说出口,因为面前的男子,没有丝毫的稚气,身姿挺拔,俊美无双,哪里还是与她曾朝夕相处过一段日子的小鬼。 这才过去了半年左右,他就长得这样高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迅速。 “你……你怎么长得这么高了?” 孙遇玄打量面前穿着一声白衣的男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人类。 而无影,也在孙遇玄打量他的时候打量起他,只见孙遇玄穿着一身与不朽相配的红衣,他心下当即了然,面前的这男人,就是不朽即将要嫁的男人,一身鬼气。 无影想到与不朽分别那日,浓厚的鬼气,神经都不由的拉扯紧绷,是他从温泉中掳走了不朽,害的他与不朽分别了这么多日子。 他好不容易变成了自己最初的模样,却物是人非,她已成了他人的妻子。 倘若不是他将她掳走,现在站在她身边,与她成亲的人将会是他无影,而不是一个半路来到的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不朽准备与小鬼匆匆打个招呼就走,却不料无影竟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尖尖小齿。 “不朽,今日你成亲,难道不请我前去祝贺一番。” “荣幸之至。”孙遇玄抿唇,答。 前世篇7 不朽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或许不妥的地方,就是一眨眼长大的小鬼,给她的陌生感吧,而且。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看起来阴气沉沉,丝毫没有往日那种单纯可爱的模样。 他给她的感觉,比孙遇玄还要阴郁几分,但,既然孙遇玄都答应了让他来参加婚事。她又怎么能拒绝呢,她偷偷的打量他,却不料他忽然转头,蓝水晶一般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迅速得撇开了头,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无影察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来,她现在看到他会害羞,那么也就是说明。他在她的眼里不在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男人,这种改变,让他的心底都情不自禁的开出了花。 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倘若她穿的不是大红嫁衣,倘若她身边没有站着一个男人,倘若她说一句我不嫁他,我嫁你,他一定会上前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含住她饱满的双唇,任由自己开成花朵。 可,这么多的倘若。都终止在他不想让她伤心。 无论是无影还好,小鬼也罢。她都把他想象成纤尘不染的荷花。没有一点点的污渍,她把他想象的太好,所以他更加想要维护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因为他不让她失望。 孙遇玄走到不朽的身边,搂住他的肩,手指间请轻轻的刮了下她通红的脸颊,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他与不朽之间的不一般,那种亲密感,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更不是装出来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速之客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到来,必定会为此次的婚礼增色不少。 是你的,谁都抢不走,他从不被这些事所扰。 心里如是想着,可为什么一看到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他就心气不顺,更加的与不朽亲昵给他看,这就是所谓的吃醋么? 他在心里苦笑一下,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不朽啊,不朽,自从遇见了你,我所能感受到的情绪越来越多。 喜悦,心疼,宠溺,苦涩,伤心……等等。 他现在才知道,人是个这么复杂的动物,尤其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连他这个所向披靡的大男人都无所适从。 一行人眨眼间就来到了地府,让不朽感到惊讶的是,骆凝竟然没有因为孙遇玄的身份而惊奇,想当初她可是怕到腿都在打晃,却还得强装镇定。 地府的黑,与无影的白产生强烈的反差,以至于人群之中,一眼便能看到他,每每抬头的时候,他就这么注视着自己,那目光灼热的让不朽无所适从。 孙遇玄虽背对着无影,但在看不朽的异样时,他微微的侧头,看到了无影的眼神,顿时心中一阵苦闷,几乎想把他撕成碎片。 这就是嫉妒,比女人还要强的嫉妒,今天他是彻底领略到了嫉妒一个人的滋味。 可是,不朽是他的女人,他为何还要嫉妒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不朽听完那一长串的祭语后,跪拜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酒徐徐洒向地面,感恩这片脚下的土地,让他们能有一席之地。 真正的婚事要明天才开始,今晚所要做的,便是二人分房,忍受最后一个孤独的夜晚。 他们正准备进入大殿,无影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他,眉眼弯弯的说:“姐夫,我姐明天就要出嫁了,我想和她拉拉家常。” 他不知比不朽大了多少岁,此时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叫着姐姐,以前他还是小孩子模样时,她各种威逼利诱他都不肯说,现在倒是叫的自然。 孙遇玄闻言眉毛一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叫他一声姐夫,难道他真是她的弟弟? 她亲戚可真是多,孙遇玄想,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没自信,太小家子气,于是只好心气不顺的装大度:“好。” 他用手抬起她得脸颊,在她的嘴角吻了一下,末了还用牙齿扯扯她饱满的唇。 “少说几句。”他声音暗哑,带着占有的味道。 她羞怯的低下头,嗯了一声。 ---- 无论他们走到哪,他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时刻追随着他,他索性不再躲,背靠着一块一人高的石头,玩味的看着不朽,口中甜甜的叫:“不朽姐姐。” 她看着面前大只的小鬼,只觉怪异,一句小鬼卡在喉咙里面,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这哪里还是小鬼,大鬼还差不多。 “你……你长得可真快啊。” “对啊。”他笑着说,笑意却不及眼底:“自从姐姐那日抛弃我,我就像没人照顾的小鸟一样,一下子就长大了,因为长不大就会被欺负,因为没有人帮我,照顾我,陪伴我。” “不是的。”她慌张的说:“不是我要抛弃你,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是你有了心爱的人,就把我忘了,甚至连找也不找,你以为我过的很好,所以你心安。” 不朽哑言,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能为自己辩解什么了,其实她也有想过去找小鬼,但不知道如何去找,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 无影笑,眼神却很悲,这一次所说的话,是发自心底的:“我把你当唯一,你却把我当一个或多或少的人,是么?” “不,不是。”不朽摇头,她不知现在该如何去安慰他,虽然他现在长成了一个大男人的模样,可在她眼里,他永远是那个和她情同姐弟的小鬼。 可她,不仅伤了哥哥的心,还伤了小鬼,她就像一把刀子一样,可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一定会把刀锋对着自己。围余估巴。 “既然不是,那你就别成亲,我们相依为命一辈子。”他说,心里充满着期待感,他知道自己很坏,很自私,他不该这么逼她。 可是,不逼一把,她就不会知道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他不想一辈子做她生命里那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这,这不矛盾,就算我有丈夫,你还是我的弟弟,我还是会疼你。” “可你更爱他。”他挑唇,眼里有些氤氲:“我不想把你对我的爱,分给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一个比我重要的人。” 她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听着他所说的话,忽然觉的很触动,不由得又想到了与万倾分别的那日,撕心裂肺的疼。 “骆凝,我该怎么说呢。”她哽咽,泪水悄然落下:“姐姐和弟弟是不能在一起的,就像哥哥和妹妹不能在一起的。” “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扬起下巴,尽量神气:“我可以当你的丈夫,甚至比他更爱你。” 不朽闻言,震惊的愣了愣,就是这么一个愣神的瞬间,让在远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孙遇玄感到双目刺痛,他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心事,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对自己表达过什么,所以,对于他们的这段感情,她是动摇的。 是吗? 他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隆起。 不朽看着无影,恬淡的笑了:“可我不爱你。” 无影本来有些期望的眼神,因为她的这句话,迅速的暗淡下去,就像是熄灭的火焰一般,只剩下白色的烟气。 “没下山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我只知道我爱哥哥,但是遇到了孙遇玄之后,我才明白,爱情与亲情的差别。” “我爱哥哥,我想一直对他好,把所有的好都给他,这是亲情。” “我爱孙遇玄,我想把自己都给他,这是爱情。” “如果失去了哥哥,我会难过,但如果失去了孙遇玄,我的心会不完整。” 前世篇8 不朽想,骆凝只是对她有些依赖,所以,她想让他区分清楚爱情与依赖的差别,她必须提前遏制住他的这种想法,以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况且,她已经遇到了那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俗气,可我们都是凡人,谁都不能免俗。 远处。正在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孙遇玄,一张冰冻的脸上缓缓绽开了笑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以为,对于这段感情,不朽只是处于接受者的位置,就算他换成了别人,她也会与那个人在一起。 然而,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知道。原来不朽也像他爱着她一样的爱他,甚至超过了她的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只是她从来不说,只是她一直深埋于心底。 他笑,真正的体会到,不朽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扯一下都血淋淋的疼。 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潇洒不羁,不被任何事情所扰的鬼王么,不,早在遇见她的那一刻就不是他自己了,否则,他也不会放弃那个机会。 用味道特殊的血液,祭祀千年火莲,她是最后一汪血液。只要浇灌下去,火莲便会开花结果,为他结出一具有血有肉的躯体。 但现在,花期已错过,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火莲再也无法开花,只能慢慢等待枯萎。 这是他所做的,最愚蠢,却最正确的决定。 他穿着一袭红衣,映衬的他脸颊微红色,像是一抹红霞,偷偷的附着。他本没有味觉,此时却只觉舌尖甜蜜至极,一直甜到心底。 不朽,我的不朽,永远住在这里吧。 他一手抚着满涨的心脏,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累积,都抵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笑容。 今夜花开,今夜花不败。 无影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势,像是永远都不会受到一点伤害一样,他是一枚洁白的玉,表面光滑完好无缺,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用什么都无法填充完全。 他说:“那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爱情比亲情重要,为了爱情,可以丢弃亲情,又或者,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亲人。” “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稍微熟悉的陌生人?” 不朽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听进去她的话了,于是,也严肃的对他说:“我不想抛弃任何一个人,我也从未把爱情与亲情比较,亲情与爱情之间,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它们对我来说,一样的重要。” “亲情陪我走过前二十年,爱情陪我走过后半辈子,爱情能演变成亲情,亲情却不能演变成爱情,骆凝,我说了,就算我成婚,你也依然是小鬼,是比我亲弟弟还要亲的弟弟,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冷落你。” “只是……只是我们的生活没办法掺杂在一起,你也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无影站起身,站在她的面前,身形高大,几乎挡住了她的视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固执,大概喜欢上一个人,就只剩固执。” “固执的想要占据她整颗心,固执的想要她身边只剩他一个人,固执的看到她跟别人在一起,就如烧骨灼心。” “不朽,我好自责,自责那日我丢掉你。” 自责那日,他自导自演了一场错过……明知再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可他心里却还带着那么一丝期许,就那么一丝,足以让他沦落深渊。 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从未相见。 苦了他,人人羡煞的妖,来无影,去无踪,行走如劲风,一目百花生,也难免陷入了这场死循环。 “你对我只是,弟弟对……” 不朽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一口打断:“说了,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宁愿自己饿着也让你吃饱,我宁愿自己受冻也要让你穿的暖,我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不是因为你叫我一声小鬼,而是忙忙人海,我对你情有独钟。” 她听完他的话,震惊的说不出话,她哪里会知道,一直与她吵嘴的小鬼,竟然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在她得眼里,他一直是个小孩,而不是一个可与她共度一生的男子! “你……你别说了。”不朽叹气:“多说无用,只会显的你可怜。” 天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有多难说出口,可她必须立即了结到他心中的那颗萌芽,她不能让自己的模棱两可,给他一生牵挂。 一个人的离开,意味着另一个人的开始,她不能剥夺他的开始,她不能让他有所希望。 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痛的狠了,就根除了,就想那日师父一样,生生剜掉她对自己哥哥的所有恋想,她很痛,可剜掉了那颗毒瘤,伤口就不会在看似完好的表面下继续糜烂。 可在遇到孙遇玄之后,她才明白,她对万倾的感情,并不是爱情,而是长期两个人相依为命所造成的互相依赖感。围节私扛。 她怕离开他,就再也没有温暖可言。 如果没有骆凝,她早就冻死在那日的深雪中,如果没有骆凝,她都不知道能否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撑下去。 所以她感谢他,所以她坚决不能持续伤害他。 “骆凝,你就当时间倒回,那日我不是走丢,而是被淹死在了水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朽这个人。” “我不会。”他定定的看着她,他没一个眼神都在逼她,他想让她崩溃,他想让她疯狂,可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只因她冷静异常。 “我就问你,你走还是不走。” “不走。” “你还要喜欢我。” “永远。” 她笑,说:“那好,我跟你走。” 他闻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欣喜的去拉她的手,可是,她却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睛里是苦、是怨、是悲…… “这样子逼来的感情,你开心吗,你带我走,能给我开心,给我幸福么,我之前对你是感谢,是思念,我现在对你是排斥,是怨恨,跟这样的我呆一起,你快乐么?” 无影闻言,手掌变得麻木又刺痛,到最后只能默默的松开,疼痛如同海水一般,蔓延过来,将他淹没到窒息。 爱一个人,便是把幸福留给她,伤痛留给自己,可他却反了过来,换来的结果,便是他比她更痛。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爱情,会将伤口越挖越深。 “不朽,你真懂我。”他笑,依然不变的微笑:“你懂我的弱点,一语中的。” 他往后退,明明身姿矫健,此时却步履蹒跚。 “新婚快乐。” 他说,却在心里默默的,不为人知的附加一句,我永远的新娘。 嘘-- 这是他的秘密。 无影消失后的很久,不朽才泪眼模糊的倚靠在孙遇玄的怀里,她甚至没有看清无影是如何消失的,就像从一个笔记里,撕掉一张纸一样简单。 孙遇玄早就站到了他的身后,却一句话没有说,静静的让她发泄她心里不知堆积多久的苦水,他其实完全可以揭穿无影是妖,他甚至十分迫切的想要揭穿,好让他们之前彻底决裂,好让不朽知道是无影欺骗在先。 但,他却忍住了,因为他想给她的生命里,留下些美好的,值得想念的事。 有些事哭一哭就好受些,可欺骗这种事,越难受,越难受。 “玄,我会不会有些过分,毕竟他对我这么好……” 孙遇玄揽住了她的头,抚摸她的发,轻声道:“你戳破了他的梦,却让他就此清醒,入梦容易,清醒难得。” 前世篇9 吉时已到,婚礼如期进行,锣鼓喧天,人人笑靥迎接王后,所有的人和事,都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唯独他,只要看他一眼,便像踩着了实地,让她不再像一只找不到家的蜉蝣。 繁冗的婚礼结束后,不朽已是疲惫不堪,额头上泌满细汗。孙遇玄帮她擦去,与她相视而笑。 “不朽,我的新娘,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吻她的唇,宽容的手掌抚摸她的皮肤,撩起一片片的红,她紧张得微颤,喉头都在紧张,他轻柔的吻她。让她放松。 他除去她的衣,一如最初那般,坦诚相见。 他吻边她身体的角角落落,吻到她的耳垂,喘息着,声音暗哑的说:“今夜,我要深深的占有你。” 她的耳一路红满整张脸,却在他的温情中,融化成一滩水,嘴角情不自禁的溢出细细碎碎的嘤咛,被他手指撩动的每一处,都舒服的如同躺在云朵里。 他一边用舌尖舔她的耳垂,一边动情的说:“我要进去了。” 不朽眯着眼睛。痛的皱起眉头,他细细研磨,疼痛逐渐被酥麻代替,强烈的感觉,使她像条缺水的鱼。微张红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轻喘。 红色的绸,肆意飞舞,渲染着一室旖旎,欲语还休。 夜悄然逝去,却没有迎来白昼。她躺在他的怀里,嘴角是满足的笑意,他垂眸,看着她甜睡的脸,只觉心中被填的满满当当,虽说王可娶多位妻子,但他的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看到她身上他留下的痕迹,再想起昨夜她的甜美,他眸色一沉,下腹窜起一股细细麻麻的火苗,他控制不住的吻她的脸,她醒了,娇羞的回应他。 “昨晚舒服么?” 她闻言,睫毛微颤,轻不可闻的恩了一声,他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逆流,呼呼的沸腾了起来,如若不是怕她承受不了,他一定不会刻意压制住这股疯狂。 他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了一颗种子,春暖花开,它悄然发芽。 半年后,不朽的肚子已经完全的鼓了起来,她和他经常用手抚摸着肚子,感受着一个小生命带来的奇迹。 怀有身孕的不朽,更是多了几分的恬静,显得整个人异常柔和,像是时时刻刻都闪烁着温黄色的光,以至于他看到她的时候,都觉得心底一片明亮。 他拉着她的手,与他轻声言语:“痛么?” “现在还早,怎么会痛。”她笑,笑他比她还要紧张,她坐在山石上,看着许久都未见过的人间夜晚,不免叹息。 遇见孙遇玄之前,她想都不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完全和这个世界脱离,只能说一声造化弄人,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她触景伤情,想到了一件十分久远的事情:“相公。” “嗯?” “大婚之日,你为什么没有揭穿骆凝的身份。” 他轻笑一声,装作早已遗忘她说的是什么事,却也暗自惊讶,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其实,你早都看出他是只妖了吧。” “莫非你也知道?”他没有再继续装作忘记,反问道。 她点了点头,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手中抓着一朵小花,目光呆滞:“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从他变成小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要不我也不会没有一点防备之心的与他呆在一起。” “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他的一头白发,出卖了他,不可能有人,再像他这么特别。” 他本是认真的听着,听到最后却不想他再讲,越听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不朽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为什么还要吃这种无名醋! 她看出他的情绪,笑嘻嘻的去拉他的手,说:“他以前是一只雪獒,雪山崩塌的时候,它被埋在了雪里,腿上受了重伤,所以我跟哥哥把它背会了道观,给他养伤,师父一眼就看出来它是一只很有灵性的雪獒,很可能已经成精。” “我想他一直隐藏他的身份,一定有他的原因,估计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其实是一只妖,怕我在知道他是妖以后害怕他,疏远他,所以,我也一直装作不知道他是妖。” “以前把他当做玩伴,后来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只是我没有想过,他会突然之间长大那么多。” 他反握她的手,悠然的说:“不是他突然之间长大,而是因为他的伤完全的好了,他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不用他的过多解释,不朽便明白了过来事情的原委,怪不得,无影总是说他比她大,不肯叫她姐姐,怪不得,无影在她的面前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围边斤弟。 原来……早在她救了无影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由于伤势所困,所以才不得不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来……是这样。 尽管内心风起涌,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她说:“谢谢你没有揭穿他,帮他隐瞒了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本来早就想要问你的,但是一直忘了说。” 如果,当日孙遇玄揭穿了无影的秘密,那么无影的最后一丝防线都会崩塌了,因为,每个人都有秘密,一个不为人知,拼命掩护的秘密。 一旦秘密被戳破,就会像被抽掉了筋骨。 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狡黠的月偷偷从云层里面钻了出来,月光慷慨的将他们笼罩,肚子里的小东西轻轻蹬了蹬脚。 她问:“我们得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么?” 他刮刮她的鼻子,说:“说什么傻话,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她,我会给她最好的东西,我会把你们两个永远的护在怀里。” “我的大仙女。”他吻吻她的额头,又吻吻她隆起的肚皮:“还有我的小仙女。” 狂风渐渐聚集,掀起层层的风沙,他揽着她,趁着还未消失的月色,回了地府。 一对身影渐渐远去,仿佛神仙眷侣,在谁都没有看到得隐秘处,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他死死的皱着眉,眉谷之间仿若凝着血,跟他的眼珠一样的,带着血红。 杀戮之色。 时至今日,他万倾,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情窦初开的红衣少年,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唯有恨,才能冲淡他的念。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深的执念,他从未想过,自己早已把‘不朽’二字刻在了骨缝中,任刀刮,任火烧都无法抹去。 他恨不得将心剜出来,割成八块,唾弃它,你为什么要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还要想她!活该你难受!活该你痛! 他跌坐在地上,面容早已失去光仙,青色的胡渣为他又添几分倦容。 不朽…… 我想不出方法去忘记你,我只能折磨自己…… 他抓起身旁的酒壶,一口烈酒下肚,却早已感觉不到丝毫灼辣,他连醉一场的权利都没有,他连醉一场的权利都没有! 他好落魄,好寒酸,活的让自己都瞧不起。 想到他们相拥的场景,想到她隆起的肚子,想到她的话,更是怒不可遏。 她连条狗都想,却不想他!不朽,你好健忘! 他将酒壶摔得稀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脖子上的血管根根暴起,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伸出手,打开黑色的穴口,霎时间,狂风密布。 他手臂一挥,摧毁半片山林,树木皆被拔起,离地的瞬间棵棵枯死,灰尘四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往地上狠狠一掷,狂风中卷席的万物,霎时间灰飞烟灭。 孩子出生之时,便是他踏平地府之日! 前世篇10 没有人知道爱情的尺度是多少,就像没有人能知道它的保鲜期。 不知是偶然,还是注定,她在经过一间暗房前,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刹那间。天崩地裂,再无温情可言,犹如冷风过境,通体冰凉。 “鬼王,孩子就快降生了吧。”一个苍老又浑浊的声音响起,一听便知道来者不善。 “不足一月。” “那当初我们做的承诺。你是否还记得。” “记得。”他毕恭毕敬的答,从未有过的顺从,足以见得对方地位之高,是不可反抗的。 那老者咳了一声,似有意提醒:“那我就等孩子出生,等它那颗热腾腾的心。” 老者似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当初娶她的目的也已达成,为了不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孩子出生以后,我会亲自去抢,并将你打成重伤,你看怎么样。” 他犹豫,极为短暂的犹豫。 老者随即补充道:“这个孩子没了,大不了让她再生一个,她要是不愿意,天下女人那么多,还愁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吗,女人跟孩子而已,跟鬼王的位置比起来,太不值得一提,你说是吧?” 他沉默。短暂的沉默后,说了一声好。 此时,门外的她,早已神志不清,身姿都有些摇晃。她恨自己的这对耳朵,为何要这么的灵敏,为何要将这段血淋淋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耳里!以至于她的整颗心都变的四分五裂,拼命的拼凑也无法再拼凑到一起。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为什么这些丑恶的还要牵扯到她的孩儿,她不过是他生子的机器而已! 她的脚步止不住的往后退,似乎看到了孙遇玄的脸。在一点点离她远去,她只幻想过他们白头偕老的样子,但却从未想过别离,所以生活啊,总是这么始料未及。 她一路六神无主的跑到那个无人看守的空缺处,利用穴口打开了地府的一角,逃一般的冲出这个封闭的空间,当第一口空气进入心肺的时候,她终于不再觉得压抑,一直憋着的眼泪不断的往下砸,如同石头雨,砸的她疼。 她扶着隆起的肚子,不敢哭的撕心裂肺,只咬住唇,让眼泪将自己腐蚀,她跌跌撞撞的走着,毫无目的的走着,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家了,那个她以为可以互相陪伴一辈子的人,却只陪她到半路。 或许,女人更喜欢自我欺骗,她宁愿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那样至少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那难过。 就算无路可走,她也必须要走,腹中孩儿不足一月便要出生,她必须要保住她,让她快乐的成长,而不是被自己的父亲拿去做一场交易! 想到这,眼泪又夺眶而出,孙遇玄最不舍得她哭,可,他所有的关心爱护,不过是他苦心经营里的必需品罢了,她还傻傻当真。 真蠢,真愚蠢! 她赌气似得擦把眼泪,赶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怕他发现了,找上门来,到时候,她连被蒙在鼓里的权利都没有了,面临的将是两个曾经相爱的人,互相对峙的丑恶嘴脸。 那样多可悲啊。 可是她的脚步根本快不了,她的肚子好痛,仿佛肚子里的孩子不舍得离开她的亲生父亲似的。 此时的不朽,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去伤心,她急需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她必须要逃离孙遇玄的范围,否则逃跑这个举动就显得多此一举了,可是小鬼这么多,随便一个都能向孙遇玄汇报她的位置。 到最后,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再走下去的话,就算她能支撑的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支撑不下去了,于是她只能在一个山洞里歇脚,并拉了些驱鬼物的树枝遮掩,自己一个人抱着双膝窝在洞里,看洞外星空繁杂,喉咙泛苦。 有些事情,怎么能说不想就不想呢,越是伤心得事,就越是容易想起,为什么人一定要去自寻烦恼,为什么孙遇玄这三个字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什么她就不能洒脱一点,像他一样的洒脱,自始至终的将这场感情当做游戏,从不走心? 她泪眼朦胧,手指漫无目的的在地上划着,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没有一丢丢的安全感。 她不怨他们的相遇,她怨的是自己,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人,以至于面临分别的这一刻,像是一棵树,活生生的被拔地而起,却又拖泥带水,断不干净。 她就这么一副防备的样子,呆坐着直到入睡,却没有看见,洞外的那一双眼睛…… 这一夜,狂风席卷着大雨簌簌的坠落下来,不朽睡的极轻,但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深深的锁着眉头,像是被困住在一场梦魇里,浮浮沉沉。 万倾就站在洞外,紧紧的盯着这一切,这几个月,他从未离开,他在等待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他在养精蓄锐血洗整个地府,只要砍掉了她的双翅,那么,她便会像从前一样,回到他的身边。 但,她会孤身一人从地府逃出来,一路流泪,一路跌撞,是他从未预料过的。 原来,在她恨他之前,他还能再见她一面。 大雨将他的身上尽数淋透,本就单薄的衣服此时更是丝丝缕缕的贴在皮肤上,诱显出他精壮的体魄,完美的线条。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少年的纤瘦,取而代之的是结实的纹理,就像他的那颗心一般,早已不像以前一样,一碰就痛,取而代之的是,坚不可摧。 雨水丝丝入扣,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朽在梦魇中挣扎,她越难受,他就越舒心,这算什么,相比与她给他的,这算什么?! 可,就在这时,她圆润的小腹忽然动了一下,像是那个鲜活的小生命,在里面踹了踹脚丫。 “好痛……” 她拧眉,梦呓一般,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往下滴,比雨水还要凉。 痛么,那就继续痛。 他盯着她,看似无动于衷,手指却纠结的拧在了一起。 “痛……”她再度嘤咛一声,鲜红的血顺着腿,潺潺的蜿蜒而下。 血液的味道迅速的扩散,远在千里之外,正在双目遥望的雪獒,灵敏的嗅到了这股特殊的铁锈味,扩散的瞳孔骤缩。 她受伤了?! 骨骼迅速重组,眨眼之间,活脱脱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纵身一跃,落地悄无声。围肠尤划。 万倾的脚像是陷在了泥水里,想上前,却又因那股强烈的自尊而畏缩住脚步,如果上前,他就输了,那么他所受的折磨,就全部是他应得的。 不朽撑开虚浮的眼皮,视线里模模糊糊的印着一个影子,一个熟悉,又久远的影子,一个她在脆弱的时候,最想依靠的影子。 她嘴角上扬,笑的苍白:“哥,你又来梦里看我了……我很好……你呢?” 她笑,闭上了眼睛,连唇齿间微弱的嘤咛都消失了,一切归为沉寂,是生命流失的声音。 他心中狠狠一紧,在慢慢的松弛下来,一股异样的温暖席卷全身。 所谓的恨,所谓的自尊,从来都抵不上她的一声嘤咛。 他上前,用火热的胸膛包裹她,大手一挥,这一片便不再下雨,夺得片刻安宁。 “不朽,醒醒。”他从未这样无助过,他只希望她醒,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 “不朽,我是万倾,是……”他喉咙忽然艰涩,吞吐片刻,才艰难的开口:“是……是哥哥。” 前世篇11 一月后,雨过天晴,熬过了漫长的雨季,终于重现光明。 不朽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抱着双膝,脑袋空空不知道再想什么,发愣间,身后忽然传来有人踱步的声音,脚步细微轻敲,足以见得走路的人,不忍打破这副美好的宁静。 万倾伸手,递给不朽一枝新摘的野茉莉,花瓣上还残留着雨露的凉气。 小巧的白色花朵,如同颗颗饱满的珍珠,点缀在褐色的枝干上,微微一颤,便馥郁扑鼻,流入心肺,畅快至极。 她嗅了嗅,露出满足的微笑,心底的晦气一扫而空,她转首,眼神清亮无比:“哥,你去哪里采的,真好看。” 他看着她温暖的侧脸,神情微怔,此时的不朽已经完全脱胎换骨,没了少女时期的那种机灵活泼,却多了几分成熟与安稳,眉与眼,都极其的温柔。 像水,又像雾。 万倾冷硬的面部线条逐渐柔和,冰封般的眼底也逐渐融化,这世界上,她是唯一能左右他心情的人,他恨不得为她屠城,负了众生,只要她的一滴泪,他便能掀起血雨腥风。 不朽扶着腰站起身,看着腹部的隆起,嘴角扬起一个虚浮的笑容,这笑看在万倾的眼里,却如针扎一般的疼。 若不是不朽拼命阻拦,他早就下到地府,将负了她的那人碎尸万段! 不朽啊不朽,为何你谁都不肯伤,却唯独置我于外,你可曾知道,我并不是百毒不侵? 他苦笑一下,却还是认命的伸手扶住了她虚弱的身子,所谓一物降一物,他算是彻底着了她的邪,戒不掉,亦撇不开。 不朽望着他,一双秋眸如同沾水茉莉,她的声音也如同她的身姿般飘然,讲出的话都格外教人心疼:“他就要来了吧?” 他望了望变换莫测的天,点点头,轻不可闻的叹息。 这些日子,地府的人一直在监视他们,他们在算着孩子出生的日子,一旦孩子出生,那人便会率阴兵来取! “不朽……” 他想要说什么,却被不朽打断:“就照我说的那么做吧,哥,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他望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抽搐,疼的手指蜷缩,连伸都无法伸开,连说出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还是你觉的我没有这个能力去保你周全?” “不是。”她摇头,露出一个笑脸,如同手中的那只野茉莉,迎风招展:“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的终结这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卸下这条担子,而不是永远活在压抑中。” 她昂首,骨子里的孤傲:“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看着慢慢枯萎的她的神采,看着她眼底坚定的光芒,无奈颔首,他知道,她像他一样,一旦决定一件事,势不回头,可他,绝对不会眼见着她去死,他宁愿她恨他一辈子,也要禁锢住她残破的生命。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他不能没有她! 不朽拿出一壶清酿,为万倾斟上一杯,浅笑,一饮而尽,他修长的指尖扶住瓷盏,一股温动由指甲传至心底,他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了,安静的对坐着,不理会世间的纷纷扰扰。 可这平静的美好,即将宣告终结。 几杯酒下肚,酒力一向很好的万倾竟然有些昏沉,扶了扶额,迫使自己清醒,可不朽的脸还是越来越模糊,最终糊成白茫茫的一片,犹如四月飞雪。 随即,只听’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万倾的额头撞在了白玉石板上,短暂的意识残留,让他忽然明白过来,不朽在酒里下了药! 他怒火攻心,‘哗’的扫掉面前的瓷盏,随即,再也没有知觉。 不朽望着昏睡过去的万倾,两行清泪跃然脸上,她的眼神,冷静又沉默,决定以下,她心以死,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还给孩子一个平静的生活,而不是每天生活在惶恐不安中,每天生活在一次又一次的逃亡中,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孩子知道,她有一个别有用心的父亲。 她的之间,一寸寸的摸过万倾的长发,他的额,他的鼻,他的唇,直至她双手颤抖的不能再移动,直至她整个人变得像泥塑一般僵硬。 再见了,哥哥…… 她将她的亲笔信放在了万倾的胳膊下,将他给她采的野茉莉放在信纸的封皮上,风吹过,花瓣簌簌的飘落下来,如同琴弦,婉转凄厉的拨弄着哀歌。 长兄如父,她再度饮下一杯酒,跪在地上对他磕了三个响头,磕的额头泛红,隐隐作痛。 她拂掉额头上的灰土,转身,骨子里的决绝。 有一种人,外表柔弱,却内有一根傲骨,一旦决定一件事,谁也改变不了,因为她心上的疙瘩系的太紧,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解的开,太执拗,太不肯妥协,宁愿毁灭自己,也不会低头。 而不朽,恰好就是这种人。 她知道她亏欠万倾太多,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卷进这场是非里,她宁愿他恨她,也要换他一个全身而退。 她开启穴口,移动着万倾身边的摆设,这样,就算他醒了过来,也一时难破她摆下的阵。 水袖轻轻一旋,便飞下山崖。 这些日子,她体内封锁的力量被冲破,以至于她的武功突飞猛进,已经不再是那个哭到踉踉跄跄的女人,她的心,比钢铁还要坚韧。 是伤痛,将她修炼,是伤痛,让她知道去变强大,是伤痛,让她想尽一切办法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此去一战,成功固然好,若香消玉殒,她也早已想好了退路。 …… 孙遇玄,再见时,你将如何面对我? 前世篇12 不朽面对着悬崖峭壁,纤弱得背影如同峭壁上盛开的一朵枯花,尽管坚韧如斯,却难免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 她的脸,如布满冰霜般寒冷,没有丝毫的表情,沉默的眼底,带着缕源自内心深处的决绝。 是该要正视这一切,结束这一切了…… 死亡,抑或新生,由谁判决? 天逐渐的阴暗下来,黑云激烈的翻滚,如有怒龙出世,不朽攥紧了拳头,抚着腹部处的凸起,修长的指尖微微颤动,犹如她逐渐波动的那颗心。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爱人的女人,所以,即使到了这种时刻,她还会在心底愚蠢的期盼,期盼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期盼他能用宽阔的臂膀拥抱她,在她耳边低语: 不朽,没人能够伤害你,连我也不行。 …… 她干涩的眼眶里,再度挤满了滚烫的泪水,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再疼也不能喊出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掀起阵阵阴风,吹的她薄薄的纱裙四处飞舞,冰肌冷骨。 终于-- 来了-- “姑娘,久等了。”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正是那天密室里所见的老者。 不朽没有回头,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那个叫做孙遇玄的人! 她怕她会动摇,她更怕的是,他会毁掉所有他们经历过的美好,连回忆都变得不堪入目。 她以为,不闻不问,不见不言,如此便可不想念。 红唇微启,带着冷哼:“时间倒是算的准。” “既然姑娘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那我们大可不必干些劳力伤神的事,我们只要孩子,你只需要顺利生产,然后把孩子交给老夫抚养,你不仅不会受到一点伤害,还能和阿玄重归于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样做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有利?”不朽笑道,满是嘲讽的意味“你要取我孩儿,竟然还有颜面在这与我谈条件?怎样才算对我有力,只有杀了你才算对我有利!” 长老闻言,竟稍稍有些顿住,他似乎低估了她,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人,可她的话,却是锐利的,不仅仅是言语中的锐利,还带着源自于信念的坚韧不拔。 但她终归是个女人而已,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手的! “既然你不听劝,那老夫只有亲自来取了!” “慢着!”她突然出声,他以为她改变注意了,便停下脚步静候佳音,没想到她说的却是:“那个人呢,他怎么说。” 长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即,身边便传来孙遇玄的劝告声:“不朽,把孩子给他吧,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总比命没了要好,我们斗不过长老的!”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心碎成粉末的声音。 “是吗?”她笑着问,音色里透着无尽的苍凉:“你想的好周全,好周全!” 手臂上一根根细弱的血管像植物的根系一般隆起,挑不断,吹又生。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这个孩子,我就把她得心挖给你!” 她拼尽全力深吸一口气,鲜红而滚烫的心脏骤然缩小,变的跟小孩心脏一般大小,这过程苦不堪言,她差点疼的把牙齿咬碎,仿佛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以至于她的脸色青紫,无法喘息,如若再拖延片刻,便会气绝身亡! 长老一听此话,顿时想要上前阻拦,可谁料,不朽竟在顷刻间周身充满强大的气场,使得他根本无法靠近。 他立即挥舞起手中的拐杖,想要将这铁壁般的防守打出一个窟窿,然而一拐杖下去,烟硝四起,真气所铸成的壁垒却丝毫没有动摇。 怎么会?她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啊! 他越发的着急,一着急就乱了阵脚,只知道横冲直撞,就算震的虎口发麻,也丝毫没有停歇下来。 不行,那孩子不能死,不能死! 不朽扬起手臂,风吹得她的袖口呼呼作响,五指猛然弯曲,手背上隆起根根白骨,指尖末端忽的伸出了白色的利甲,锋利的似乎能把岩石都撕成两半。 她闭起双眼,留下血一般的红泪。 迅速而又缓慢的,将手臂朝自己的心脏挖去,然而从背后看,她的手臂却是切切实实的伸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只听‘噗’的一声,指甲整根没入,滚烫而又奔腾的血液,沿着苍白的手,汹涌而出。 她锁紧眉,恨与绝望凝聚,用尽毕生力气,将那颗渺小而伤痕累累的心脏,深深拔出,扯断它错综复杂的根系,斩断她所有的挂念与可怜。 从此以后,她与这孤妄的世界,再无关联! 前世篇13 “哗--”一阵猛烈的呼啸声震动着耳膜,昏暗的天空开始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破巨大的漩涡,脱骨而生! 强劲的风迅速带走不朽的体温,吹的她睁不开眼睛,血液破碎在空气里。 她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心脏朝后扔去,她说不出话,可哪怕撕破喉咙她都要说,她狂妄而洒脱的大笑,手上满是鲜血。 “孩子的心,拿去吧!” 她的身体前倾,像一张纸片般,从崖边坠下。 与此同时,风云巨变,黑紫色的空气忽然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冲了出来,如同离玄之箭般带着疯狂的速度,可他终究没能接住那下降的身体,因为那一千零八根铁链,根根穿骨,将他如困兽般锁住。 撕心裂肺的疼,挫骨扬灰的伤。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碰到她,不朽,我的不朽,不要离开我! 他眉头凝结成刻骨的’川’字,拼尽全力延伸的指尖,却只触摸到了一片腥风,如同烙铁一般,无情烫化他的手指。 “不朽!” 从内心深处爆发的吼声,如同重重的鼓点,一下一下敲着心房,他失去了理智,近乎疯狂的喊她的名字,愿能喊到山崩地裂,一切都化为尘埃,将他们一起掩埋。 “不朽--” 他的力气忽然被抽干,软软的坠落下去,随着坠落的惯性,再度痛彻全身。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无论多么拼尽全力,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与她,永恒的擦肩。 不朽听到了那个声音,本不想睁眼,行动却快了一步,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要那人一句话,她便会跨山跨海来看他。 因为她爱他啊,在多的恨,也淹没不了的爱。 谁教,她曾想和他过一生。 她的视线如同被蒙上了蜘蛛网,模模糊糊的不清明,她依稀看见,他身上捆绑着无数条铁链,他拼命的冲,宁可撕破自己的身体。 他用一己之力,拉动山脉,拉破长空,却终究拉不回她的性命。 她被骗了,方才长老身旁的声音,并不是真正的孙遇玄,真正的孙遇玄,早已被长老控制了起来。 感谢他,终将到,为她悲伤而又坚韧的一声,画上句号。 她睁着空洞的双眼,用力将他的脸深深的映入脑海里,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要记得他,记得这个让她又痛又欢喜的男人。 她要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狠狠甩他一巴掌,再紧紧拥住他。 她要告诉他,什么是痛,什么是爱。 空间与时间被缓慢的拉扯,灵与肉都被粉碎,早就超越了疼的界限,只剩麻木,与死一般的平静。 她安宁的瞌上双目,剔透的泪水划下最后一道弧线,她的双手平放在胸前,小腹处绑的布团凌乱的散开,如同三尺白绫飘入空中,余留一道苍白。 孙遇玄…… 舍不得你,怎么办? 她微笑,灵魂在下一秒迅速瓦解,只剩下毫无生气的躯体,坠入永恒的深渊。 “不朽!” 撕心裂肺的吼声再度响彻山谷,可那个叫做不朽的傻女人,再也不会听见。 一旦那个被你视为存在的意义的人彻底消失,你将再没勇气活下去,只想追随,只想陪伴,即使是两具永远无法对话的尸体,也甘之如饴。 他双目骤然刺痛,昏花不清,他平尽全力的去挣脱身上的锁链,恨不得将自己的骨头根根扯断,然而双手被困,让他求得个魂飞魄散,也不能。 他痛哭流涕,形神俱裂的垂下头颅,垂下那一根与生俱来的傲骨。 “求你。” …… “求你杀了我。” 前世篇完 孙遇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一个骄傲的人一旦认输,那么再不会有东西能让他抬起头来,没有人能救他。 长老露出了一个隐晦的笑容,这未尝不是一个收获呢,能够掌管五界的圣女已死,没有人在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只是,他原本的计划是吸干圣女的灵魄,成为五界的掌门,但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狠,宁愿毁灭,也不肯把孩子生下来,是他低估了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狠心程度。 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得要多大的气魄。 他摇摇头,嘲笑不朽的愚蠢,嘲笑她近乎固执的决绝,嘲笑她放着聪明人不做。 他看着孙遇玄,缕缕下巴上花白的胡子,讽刺而高傲的说到:“阿玄,我怎么能让你魂飞魄散呢,你要是魂飞魄散了,地府谁来管?” 孙遇玄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已经麻木了,空荡荡的脑袋里满是不朽的脸。 不朽,不朽,我以为熬过了一个月的折磨,便会迎来相守,守的云开,却没想到,狂风席卷乌云,卷走了你,卷走了我的灵魂。 鬼王又有什么了不起,我甚至聚不隆你的魂魄,只能眼睁睁的看这你身体里的残魂,飘散飘散,散成过眼云烟。 为什么会这么痛,我明明只是个鬼魂啊! 他怒吼,他哀嚎,他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凸显出他的无能为力,和一无是处,谁能打碎他这缕幽魂,让他与不朽在这人世间忘情的缠绕? “来人,带王回去。” 他这具傀儡,被无情的拖走,本就毫无生气的一生,更加的毫无生气,他已经完全的散架了,湮没在茫茫苦海里。 不朽,不朽,你可知道,你的离开,带走了多少人的灵与肉。 你就这样无情的沉睡,你再也看不到人世间痛苦,也再也看不到那一个个因你而饱受折磨的人。 五年后,小仙女拉住万倾的手,满眼的期待与眷恋:“舅舅,我想见爸爸,你说过,爸爸还活着,小仙女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万倾眉眼温柔,早就没有了以往的戾气,因为那些戾气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一双温柔的手,便可轻易擦去。 酒醒那日的记忆依然格外清晰,他几乎摧毁了整片山林,最后,是世界上最柔软的那个地方,阻止他继续疯狂下去。 温暖的摇篮里,躺着一个小孩,她,是不朽的孩子,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里,早产。 不朽的信,只有潦草几个字:哥,如果小仙女有天吵着要找爸爸,希望你能骗骗她,你就是她的爸爸。 哥, 她打了一个逗号,逗号后面跟着的却是一滴泪痕,没有任何文字。 她想要写什么,她为什么哭? 他问出这些话,却再也没有人笑着与他回答。 可面对小仙女那澄澈的双眼,他说不出任何的谎话,他没有那个资格,他没有那个勇气,他怕事情败露,她会怨恨他。 所以,在小仙女咿呀学语的时候,他用手抚摸着小仙女的脸蛋,笑意融融的说:“小仙女,叫舅舅。” “舅、舅。” 他绽放出属于他最美好的笑容,连当晚的月亮都看不穿,他好心酸。 “好,舅舅带你去见爸爸。” “嗯。” 小仙女眨眨好看的眼睛,缓缓盖上了粉嫩的眼皮,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她短暂的生命在这一刻,画上了终止符。 这世界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又被残酷的带走了,他仍然保持着微笑,晶莹的眼泪却一滴复又一滴的砸下来,沉重的鼓点,震得他心脏千疮百孔。 他托起小仙女冰冷的身体,踏上一条去地府的路…… 母子连心,不朽并没有想到,她走后,小仙女也活不下去,她的心脏在不朽死后开始极速萎缩,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不朽,你怎么这么傻,你想通过毁灭自己来给小仙女个无忧无虑的一生,但是,她现在去陪你了。 孙遇玄颓废的挂在铁链上,他的身上都是伤痕,当看到万倾怀中的小仙女时,他浑身仿佛充满了沸腾的血液,他一把揪住万倾的衣领,然后无力的松开手掌,掩面痛哭流涕。 尸体逐渐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精石,五颜六色的光彩,让孙遇玄和万倾同时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 他们一句话还没来的急说,身边便冲来一个黑影,一记龙头拐杖落下,精石瞬间碎成五五块,其中一小块迅速钻入孙遇玄得身体,剩下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任长老都没有看清。 “这个孩子,当初根本就没死?!”长老震怒着一张脸,恨不得将孩子碾成粉末! “这下糟了,她竟然跟杂草一样,吹又生!” 后来,长老与孙遇玄做了一个约定,封锁他的铁链终于被撤除,他的生命得到了新的洗礼。 而万倾,则去了他们最初始的地方,千古神树下,他竟然见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他眼神眷恋而痴缠的看着棺中人。 为了找到不朽的尸首,他折断了十八根肋骨,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是他无影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时常责怪自己,如果他能赶到的早一些,在早一些,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你的身体里,是不是进入过一块精石。” 无影抬头,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抬头,他就这么看着她的脸,永远不知疲倦。 “是。” 万倾仰头,看向面前这棵生生不息的神树,嘴边挂上了一个奇妙微笑。 “一千年后,不朽会再度重生。” “只要凑齐五块精石,小仙女重新出世,我们的不朽,就会再度回到我们的身边。” 他侧过脸,看着那个长相绝美的男人:“你有勇气,陪我等一千年么?” 无影微笑:“你有把握,能成为尸王么?” “能。” “我也能。” 他们握拳,相视而笑,彼此心中的信念,开始扎根,变成参天大树。 无影篇完 无影篇 漫漫雪山路,久溺尘埃里,无影就这么趴在雪里,湛蓝色的眼仰望着灰沉沉的天,任由雪花飞舞,扑入肺腑。 他每呼出的一口气,都沉重而费力,他再也无法变成那个翩翩美少年了,他再也无法带着微笑站在她的面前了。 他垂下眼皮,睫毛银白而纤长,在风里,在雪里,像纤枝一样微微颤抖。 往事像书页一样一张张的翻吹而过,无论是一千年后,还是一千年前,都清晰的没有丝毫褪色,书翻到了今天,也该翻完了。 她过的快乐么,她有想过他吗,这个问题他问了一千次,却问不对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喜欢她哪一点,总之就是想看见她,时时刻刻的看着她,饶是变成一尊雕像,目光也时时刻刻的守望她,他从不寻求结果,只要她能好好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心满意足了。 自从薛灿走进自己的生命里,他开始每时每刻的问自己,薛灿是不是不朽,他爱的是不朽还是她,明明是一个人,却因为性格变了而产生两样的情感。 他将薛灿往薛家墓群带,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自己而让墓群的人接纳这个外来者,并让她顺利成章的拥有至高的权利,这是他一千多年为她苦心经营的势力,这样,就算有天他不在了,这股势力也能保她周全。 现在的薛灿,拥有了自己的完美人生,还有一个厉害小丫头能保护她,他真替她感到高兴,同时又感到抱歉。 抱歉自己并不是像她心里所想的那样,远离尘埃,与世无争,宁静致远。 他没有那么干净,他掩藏了自己的肮脏。 他一直都在利用她,直到最后一刻,他之所以会这么晚的出现,是因为他再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救她,如果救了,就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初衷,用薛灿复活不朽。 万倾和孙遇玄都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他有,时光早已偷梁换柱,他只希望从前的不朽能再度回到自己的身边,能够再叫他一声无影。 这是他跨越千年,不可磨灭的执念。 然而,最后一刻他才知道,不朽的尸首,早已不见了,她溶入进那棵神树,在千年之后获得重生,那一刻,他差点失手杀了薛灿,如果不是她,不朽也不会消失! 可她们,终究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还有小仙女…… 他表面上的冷淡,让人窥探不到他内心里的那股绝望,和心痛,仿佛支撑着自己度过千年之久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每当薛灿看着自己,他都无法正是她,她清澈而信任的眼神对他来说,像是一遍遍的严刑拷打。 犹记得雪山之别那日,薛灿抱着双膝蹲在雪地里嚎啕大哭,他其实并没有走,只是隐藏了身体,双目皑皑的看着她,看她的眼泪,看到心酸。 傻女人,你哭什么,明明是我骗了你。 他忽的一阵心绞痛,脸色苍白,神色戚戚,眼角有水汽滴落,是泪。 她问他,为什么喜欢无影这个名字,他没有回答,像他最初遇见她时一样,浑身透明的望着她,不易察觉的凝视她。 因为,他不想在她的生命里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因为他问心有愧。 他忽然掀起一场大风雪,催走了面前依旧哭泣的人。 …… 薛灿,这一刻,我怕是真的爱上你,只是,我发觉的太晚了,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趴在洁白的雪上,喘完最后一口气,平静的,孤独的,瞌上了眼皮,流下生命中最后一滴眼泪。 ---- 一次就好, 我想陪你到天荒地老。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8080txt.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