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神捕天下行》 作者: 寒山己 一场阴谋根植于心底,成了他唯一向前 的动力。 机缘巧合成为神机府的一名捕快,杜峰踏上了征程,破案只为成长踏入绝巅,一个个案件被破一桩巨大的阴谋渐渐浮现,执掌神机,一览众山小,是放弃还是主掌?一切尽在神捕天下中…… 章一:不一般的男子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空空旷旷,渐渐起了大风,黄沙随之而来,稀稀疏疏的植被在风中孤寂的挣扎,仿佛下一刻会离地而起消失在漫漫沙尘中,天空中灰云翻腾宛若奔腾的江河,这里将有一场大风沙即将到来。 哒哒哒……在这风沙渐起的戈壁滩中一骑铁骑却疾奔向戈壁滩深处,那马上一中年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胸膛裸露在外,实属是个乞丐样貌,行的极为狼狈,但他手中却提着一把滴血的剑,一手勒缰,一手持剑双脚不停拍动马镫催促身下马匹发足疾驰。 马儿狂奔鼻翼间喷出重重的白气,口中不断有白沫落下,恐怕走不了多远这马儿就会累倒戈壁,可恰好风沙大起但马上的男子丝毫没有回头之意,只向戈壁深处疾奔。 哒哒哒……那一骑铁骑冲进戈壁滩没多久后方陆续出现十几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各个锦衣皂袍,腰配大刀,在这单一的世界里他们的出现显的十分醒目,尤其是那为首的官差背负长弓,腰悬长剑,当首而驰气势凌人,看她模样长相却有些特别,她不过二十三四有着一张十分俊俏的面庞,眉黛弯弯如柳叶,皮肤白皙可人,但她一身劲装眸子慑人,明明是男人的装扮却生的比女人还靓,给人恍然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一前一后相继奔入戈壁滩中,后方的官差显然是冲着最前方的那一骑铁骑而去的,没片刻功夫彼此之间距离拉近,为首的官差迎风开口:“沈振风,你能逃过边关多处关卡算你本事大,但今日休得从我林嘉玉的手上逃走。” 这一声只传出有百米,前方奔驰的沈振风心中一惊,此时大风呼呼,而且迎风,旁人说上一句话不出几米也会被风声掩盖,但那林嘉玉话音出却被他听的入耳,可见这林嘉玉虽是年轻但自有过人之处,由不得他不心惊,沈振风眉头一沉想到:林嘉玉是十大名捕之一,外号快剑手,今日他出动对我一追再追难道又要血战一场了吗? 此时沈振风被追捕逃行多日,身体早就到了极限状态,要在这里再打上一场他恐怕就很难走出荒芜的戈壁滩了,官兵渐进他又能何为呢? 嗤……沈振风思绪还未回转,后方的林嘉玉已是拈弓搭箭,满弓而开一支利箭急射而出带有强劲的破空之声。 沈振风蓦然间感觉后方威胁,霍地回头急忙挥剑却那想这一箭并非直射他来,利箭迎风射出一道弧度只取他坐下马匹,沈振风意欲挥剑斩落利箭,却是慢了一瞬。 听得马儿一声嘶鸣后径直向前冲出七八米一头栽倒在戈壁滩上,沈振风反应极快在马儿倒下的一瞬间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待得站定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射进马后腿中的利箭重重哼了一声,目光转处看向奔近的十几骑官差紧紧握住了手中滴血的长剑。 十几骑铁骑奔近一瞬将沈振风围在了中间,林嘉玉目光俯视,瞥了眼沈振风手中滴血的长剑抿嘴一笑道:“还想反抗吗?” 沈振风昂起头道:“朝廷鹰犬来多少都将会是我沈某人的剑下之魂。” 林嘉玉一声冷笑道:“名剑双雄虽然有名却已过时,你武功再高也有力穷之时,今日你若能放弃抵抗这一路上或许我可以保你安然回京,若不然就回京这一路你也会吃尽苦头,说不定还未到京就死在了路上。” 沈振风嗤笑一声道:“十大名捕各个身怀绝技武艺超穷,但可惜练就一身本事却干做朝廷走狗,供人使唤,我沈振风绝不会与你这等样人同行一路。” 林嘉玉弯弯的眉黛跳动了一下,脸色转冷,沉声道:“那你甘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活着回去了?” 沈振风哈的一声道:“我虽不在巅峰状态,但就凭你也能抓我回去?” 林嘉玉盯着沈振风看了半晌方道:“其实我很敬重前辈的,只可惜你上手沾了太多无辜的鲜血,不抓你回去难以平愤。”言罢她猛一挥手,十几骑铁骑瞬间收拢将沈振风团团围住,当先的几人长刀挥动脚下猛然一蹬凌空而起,横刀就劈向了正中的沈振风。 沈振风目光一寒身动处手中长剑争鸣,彷如龙出大海,又如飞天霹雳,他就地一个旋身剑锋上银光突起,一道剑锋突兀的划破了风沙瞬即而逝,出手的几位官差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脖颈一凉鲜血就飚射了出去,沈振风已经回身站定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长剑斜垂,那剑锋上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子随着风沙飘洒开去。 下一刻扑通通的几声当先出手的几位官差无一不从空中坠落,他们圆眼怒睁死也不敢相信这是人力所为,仅一个照面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这么倒了下去。 当下,围攻的官差们心头骇然,目光齐齐望向林嘉玉,这哪是追捕,反倒像是上门来送死的吗?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虽然沈振风处在疲惫状态但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他们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沈振风被朝廷通缉一年无人拿的下他自然有其道理所在,这些官差们充其量不过是懂点三脚猫功夫的喽喽,哪还敢在沈振风这样的高手面前不自量力了。 “剑中隐龙,含而不发,发则惊天地泣鬼神,名剑门的剑术果然天下无二。”林嘉玉缓缓抽出腰中长剑,用手轻轻弹了一指,顿时嗡嗡之声大作,清脆无比,而那剑身上居然有莹莹之光,可见这剑非同凡品,林嘉玉嘴角露出一抹笑忽而剑尖横指沈振风道:“你一路杀过来耗费了不少体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如何与我手中的剑相对?” 官差们见林嘉玉似胸有成竹心中稍安,目光移向沈振风却见他昂首而立丝毫不惧,不觉的心中又是没底,各自暗自打起鼓来,抓人受功得赏是好可是活的下来才有机会。 沈振风冰冷的看了眼林嘉玉,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长剑脸色忽而一沉,片刻后他冷冷的问道:“那青剑名捕赵天恒是你什么人?” 林嘉玉一愕,诧异的道:“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沈振风哈的一声笑道:“他做朝廷走狗却也要连累后辈晚生同入朝堂,好好,很好,很好,很好啊!”到这里他居然面显苦涩,眼中隐隐有寒光闪过。 林嘉玉却没听懂话中意思,心头好奇的道:“想说什么就直说,今日一过你可就再没机会了。” 沈振风仰天一叹,身子猛然绷直,长剑指天,嗡的一声剑身上居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之声,林嘉玉大叫一声糟糕,长剑猛然一划一道锋利的剑芒只劈向沈振风,沈振风早有防备,倏然一动横移而开,与此同时他落脚踏八卦,开合间一个急旋瞬间龙吟再起,光芒突显虚空争鸣,数道剑光激射而出。 啊啊啊……一瞬间围困沈振风的官差满眼剑锋闪烁发出了声声惨叫后纷纷落下马去,几人就地滚了几滚再就没了声息,林嘉玉圆眼大睁,目光望处但见那些官差全身上下不下十几道剑伤,无差别攻击,这是实力的体现。 只一瞬的功夫地上就躺下了十几具尸体,一个活人也没有,沈振风下手果决而狠辣,徒然间林嘉玉心中升起一股恐惧感,她与人交手无数次仅仅在赵天恒手下见过此等剑势,而赵天恒却是她的师父,她一手剑技虽得赵天恒真传但却远不及赵天恒。 这时彼此陷入了寂静状态,沈振风斜垂剑身,冷冷的盯着马上的林嘉玉一语不发,林嘉玉长剑横在胸前却也不敢妄动,她根本没有一点把握取胜,只想:他被朝廷通缉整整一年,铁拳名捕曾去追拿他反遭他杀,眼下他逃了多日还有这等力气是在强装吗?我今日会步铁拳名捕的后尘吗? “身为捕快不捉拿到要犯就不罢休,既然入了这一行就是宿命,神机府没有空手而回的捕手。”林嘉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嗬的突然一声怪叫,身子高高弹起,凌空大鹏展翅一剑纵贯而下。 这一起手速度快的无与伦比,空中残影道道,剑光依然落下,沈振风不由也吃惊了一次,他不及多想真气全力催动嘿的一声长剑一扬迎上了林嘉玉的剑光,随后叮叮叮数声脆响二人已是较量过十几回合,却是平分秋色。 这一对击过后林嘉玉心中稍稳,觉得是自己太高看沈振风了,心中暗道:我虽然打他不赢,但他逃了多日气力不及就这样跟他较量迟早把他耗死在这里。 沈振风眼风瞟处,扫过那一匹匹高头大马,暗自想到:林嘉玉能有快剑手的称号在剑法上的造诣必定不弱,我要拿得下他必然耗费一番功夫,这几日我奔波劳累,暗疾又发还是省点力气的好,我和他且斗上一斗趁隙牵他一两匹马儿赶紧离开的要紧。 沈振风最怕的是在林嘉玉身后还有追兵,即便他现在出全力能击杀林嘉玉那也要耗费极大的力量,可那样一来要再遇追兵他就难挡,再者目前又恰遇戈壁风沙这样一来他就别想走的出这片戈壁滩了,到时候死在无烟戈壁他一生威名可就毁于一旦被后人贻笑。 当两人各怀心思之时戈壁滩深处奔来一骑,杨起一路滚尘,马上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坐下一匹黑色马驹奔跑速度极快却极是平稳,显然那是一匹上好的骏马,而马上的男子穿一身白衣迎风而动尽显飘逸之态,他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眉头浓重的出奇,就好像人用笔墨画上去一般,在他背部有一把刀,刀身用清布缠起,只露出青幽的刀柄,此时他拍马前进直奔林嘉玉和沈振风的方位。 不由的林嘉玉和沈振风都是回目望去,不觉有什么异样,瞥一眼只提高一点警惕就再未去注意,却那想到这男子在离二人十几丈外的距离勒住缰绳停了下来,随即他垂目往地上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沉,暗道:好重的杀气啊! 他目光转动间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对持的二人,就此静立不动,似在沉思着什么。 林嘉玉见男子如此姿态心头沉了一沉,暗想:这不会是来接沈振风的吧? 沈振风斜睨马上的男子,也是打起鼓来,他被朝廷通缉,悬赏千金,之前就有好几股人马想取这笔财富追杀过他,眼下突然出现一人,他也是怕是敌非友又多了一份戒心。 但这男子扫视过后勒马站定再也不动,就是他坐下的马匹也是静站,恍如他根本就没在这里出现过,或是完全不存在,但实则他的那一双眼睛精光闪闪,却将一边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片刻之后二人未看出来人对己方有什么不轨之图,而他依旧静立不动,便都心中满是疑惑,但二人都不曾发话询问。 林嘉玉往沈振风面上一看觉得二人并非相识,想到既然来人不是助沈振风的那我先拿下要犯再说,当下林嘉玉不再迟疑,长剑一抖倏然一动风驰电掣般横刺向沈振风。 林嘉玉一剑来势汹涌,沈振风哪还敢再多心思,只得提剑全心迎战,一瞬间二人又是颤抖在一起,剑影翻飞,风沙瑟瑟,两条身影如电交织,打的是难分难解。 林嘉玉剑法以快著称,出手快则如电,拿捏得当,但斗了多时她意识到今日与沈振风对上她剑法上快的优势根本就显现不出来,甚至沈振风出剑比她更快,很多时候都能将她刺出的一剑拦回,并且反攻她一剑,几十回合过后林嘉玉渐渐处于下风被沈振风逼的开始步步后退。 林嘉玉心中叫苦,知道自己虽然剑术小成却远不能与沈振风这样成名已久的剑术大家相比,到此时她只能硬撑,心想:我就不信耗不死你。 沈振风长剑紧逼,忽左忽右不停攻击,额头汗气蒸腾,他这一路逃来心力交瘁,此时着实有些力不从心,终于眼前出现两匹红马,近在咫尺,他目光转动间嘴角露出一抹狡黠,长剑猛然一个急刺逼得林嘉玉生生向后退开三四步,随即沈振风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匹马背。 林嘉玉方始明白手下却毫不迟钝,手腕一翻长剑已是入鞘,旋即一个转身背后长弓落入手中,利箭第一时间离弦而去,那马还未奔出几步就听的嗤的一声林嘉玉的一箭已射入了马臀,顿时鲜血汩汩涌出那马儿后腿一软一头栽了出去,沈振风气急败坏的从马上跃出,又飘向另一匹马背,林嘉玉那给他机会,又是几箭射出左近的几匹马儿都应声倒下。 一方的男子看到此景眉头越发拧得紧了,口上却自顾自的说了句:都不是善类。 “呵,罢了罢了,你不让我走那就成全你吧!”沈振风这次彻底怒了,一步踏出脚下黄沙深陷,剑身隐隐震动发出轻微的鸣颤,他开始蓄力要一击致胜。 林嘉玉感觉到了危险,长剑一晃剑花片片,她不停舞动剑身不停变换方位,远看她就像一位舞者在舞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吸引目光,实则那一剑荡出的是片片剑路形成的是一道无形屏障。 “赵天恒就教了你这么点本事吗?那是挡不住我的剑锋的。”沈振风说话间整个人动了,猛然扑上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马咆哮而来,一剑荡出满天都是剑影,周围更是风沙大动,恍如一股旋风随着沈振风疾风骤雨般攻向了林嘉玉。 林嘉玉心头大惊,真气全力运转长剑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挥动,无数剑花翻飞层层叠加乍看下好像那里出现了一个实质性的沙窝,嗤的一声,长剑猛刺只从那沙窝中心吐出,如龙破空,风沙四溅,那锐利的剑锋直迎向沈振风荡出的漫天剑影。 哗……下一刻气流涌动震散了开去,黄沙漫天模糊了视野。 沈振风荡出剑锋数道,却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林嘉玉根本就防他不住,被一剑刺中了肩头,此时鲜血涌出,她站在扬起的黄沙中目光满是惊愕,手中的剑也已脱手而去,深深的插在了一丈外的戈壁滩中,还在嗡嗡颤动。 “杀了你可惜,不杀你后患无穷。”沈振风使出至强一击有些虚脱,说话的声音略带倦意,他看着林嘉玉续道:“来世好好做人,千万别在做朝廷鹰犬了。” 林嘉玉到此时还不相信自己败的这么彻底,但那冰冷的剑锋处传来剧痛让她知道真的败了,她颓然一笑,倏地目光泛亮,慨然道:“沈振风,这几年你杀人无数,破坏了多少家庭,今日我拿你不回,他日必有人取你项上人头还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哈哈,哈哈……当年创造天下太平的忠烈可太平了?”沈振风忽然似有嘲讽的大笑起来,手中剑蓦然翻转割向了林嘉玉的脖颈,林嘉玉已是闭上眼睛,心头千丝万缕却成空空一片,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离开这个人世。 她想不到在生命逝去的这一瞬间要去做什么,她只知道这一生就这样完了,在师父的严厉训练中走出,在血雨的洗礼中逝去……她从来没有亲人、朋友,谁还会救自己? 呼……电光石火间忽然一道身影窜出,叮的一声一道刀光掠过挑开了沈振风的剑锋,随即这人一掌拍向了沈振风的肩膀,沈振风刚才只有那一瞬间的失神,却疏忽了防范,眼见一掌到他猝不及防只得挥肘迎击。 砰……掌肘相撞,沈振风顿感自己撞上了一头蛮牛,那掌力刚猛霸道他想加力顶住却敢身体空空,左肘似要脱离躯体飞离出去,他心中一凛,蓦地向后退出十几步以卸余力,兀自站定肩膀居然已经脱臼,他霍地抬头就见原本那坐立马上的男子不见了,刚才是他出的手。 鬼门关上走一遭,林嘉玉思想就慢了半拍,看着救下她的男子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男子扶着她的肩膀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那是一双有力的大手,还有一双带着关慰的眼眸,她思想有些混乱了。 这个世上若还有人会关注她的生死,那么就只有师父赵天恒了,可是自从她踏入捕快一行赵天恒对她就少了保护,出外只能靠自己,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命悬一线会有人出手助她,陌生人更是不可能,可是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子扶她坐好伸出了一只手要为她肩膀止血,林嘉玉这一下子却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向后一仰双手连忙护住肩膀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必麻烦少侠了。” 沈振风斜垂着脱臼的肩膀瞪视前方的男子,刚才那一掌的力量真的太过强悍了,即便他有余力也未必能在仓促间接下那一掌,这让沈振风觉得很是可笑,简直可笑之极,堂堂名剑双雄之一的沈振风居然被人一个照面就打的脱了臼,这要是传出去当真会成为一个大笑话的,即便他现在处在最不佳的状态。 “你是谁?”沈振风斜垂着肩膀喝问道。 白衣男子站起了身,转身看向沈振风正色道:“江湖浪人杜峰。” 沈振风一怔,这个名号报的很是让人听的难受,他细细一想却从未听过此人名字,但看他刚才那一手却也不是泛泛,于是他冷声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吧?” 杜峰扬眉道:“有。” 沈振风眼目猛然一睁,在江湖中像他这样的成名人物成名前总有那么几号人物会死在自己成名的路上,沈振风想或许这是早前的仇,他再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是谁的后人?” 杜峰却是摇头道:“和这个无干,我与你的仇在他们。”说着杜峰扫了一手地上躺着的尸体。 “哈,朝廷走狗而已,死再多也是走狗,你不会说你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哈哈,可笑,可笑。”沈振风突然再次嘲讽的大笑起来,心中却是无尽的不甘和憎恨。 杜峰眸子中厉光一闪而逝,悠悠说道:“十五年前我被穿这样衣服的人在这里救下,十五年后我在走此途却反了过来,这或许是上天安排我还上当年留在这里的恩。” 沈振风笑声嘎然而止,蓦然回头道:“十五年前?”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却又是使劲摇头道:“那不可能,不可能。”霍地沈振风双目杀光大盛,长剑一挥猛的刺向杜峰。 一剑出风雷阵阵,黄沙似乎都分向两侧,但那速度上却是慢了那么半拍,杜峰暗自一声叹息,脚下一震背后刀柄突然挣动起来,随即他一个前跨步,一道光影鬼魅般闪出,顿时凭空显惊雷一道光影力劈而下。 这一动作简单而直接,一上来就是一击必杀式,而且那出刀的速度根本肉眼不可及,沈振风当看到杜峰前跨动作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但他前刺已是最后余力,根本再无力去躲闪或是去挡这必杀一击,他只想死前也拉上这个坏他生存之路的男子。 嗤,光影消散,沈振风端立戈壁滩上右手平举长剑任然保持着横刺姿态,但眉心处赫然多了一道刀锋,正在往外渗出殷虹鲜血,他双眼圆瞪,嘴角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了声响:“我,我居然,没能看清,看清出刀的刀锋……力穷不及……我,我不甘……”。 林嘉玉刚止住肩膀外流的鲜血眼前忽然光华一闪,她忙抬头却见二人背面相对都是平稳站定不见谁动,心头兀自一阵不安,又听沈振风的话语,她兀自一怔,喃喃自语:“不见刀锋?那是太快的缘故还是未开锋刃?” 杜峰了事回头看了眼发怔的林嘉玉忽而一个轻跃便上了马背,随后他仰头看了看天道:“风沙渐大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 林嘉玉这才回过神来,一瞬间分生死,她心中对杜峰满是惊讶,忙起身施礼道:“在下林嘉玉,感谢杜少侠救命之恩。” 杜峰放眼打量了林嘉玉全身上下,见她无大碍便道:“不必言谢,我是顺手而为之,就此别过了。”言罢他驾的一声已是催马而去,根本就再没看一眼刚才杀的人,更不会去在意杀的人又是谁。 林嘉玉短暂的一愣后连忙大声喊道:“我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呢?” “天下……”呼啸的风声中只留下这么一句,林嘉玉顿时呆住。 章二 假冒 无际的戈壁滩上风沙隆隆,弥漫了整个戈壁滩,就连天空中浓重的灰云也被一层黄橙橙的沙尘遮去颜色,那些死去的官差尸体很快就被掩埋大半,风沙过后一切将消于弥形。 林嘉玉在边关一处集镇休息两日后便提着沈振风的人头回赶京城。 一个月后一则消息震动天下,曾威名远扬的名剑双雄之一的沈振风于一月前死于江湖浪人杜峰刀下,朝廷悬赏千金全部归他,但这一千金到现在却迟迟未曾有人领取,小道消息传出却让无数江湖人士为之疑惑和惊讶。 近一月来这事情成为了行走江湖诸人闲时的话题,不管到哪里都能听到些许议论之声。 “名剑双雄沈振风剑法了得连铁拳名捕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怎会被一个无名小辈斩与刀下呢,这恐怕其中另有蹊跷?” “可惜了他啊,大好前途却走入歧途,被达虏收买杀我朝命官死有余辜。” “事情未必那样简单,不过我倒是听说快剑手林嘉玉是此案的主要追捕者,但最后这杜峰是如何冒出却是非人能理解的。” “杜峰自称江湖浪人,不知是怎么个江湖浪人呢?” 青沙集镇外不远处的一间路边酒棚里坐了不少路客,其中几位江湖术士一边饮酒一边款款而谈,他们行途无定数,在这种路边酒地最是谈的开,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有人开话头那旁人听了总会将知道的一点消息夸大往往越说越热闹。 “一群无知的鼠辈。”当几人聊的兴致时落座在酒棚外沿的一人冷声回了一句。 呼的那说话的几人同时回头看向话音来处各个面显不悦,但当他们看清在座之人的容貌时却都是为之一怔。 说话之人正是林嘉玉,今日她的装束却有些特别,褪去了官服穿一身素服,头束网巾,穿戴很是朴素,不过那俊俏的相貌还是吸引了酒客们的目光,白皙如玉的皮肤光晕莹莹,弯弯柳眉似弓月,黑而亮的眼眸闪闪放光,这让回看的几人只觉她有几分阴柔少了几分阳刚,但她却是一副男儿神态,几人便想这必是哪家公子哥儿一副小白脸像,不由的心中都是极为厌恶起来,有心出言教训。 但再看林嘉玉背部一把大刀,刀身用清布缠起,却也想这人必不是等闲之辈,而在她的桌上一壶酒两碟小菜,林嘉玉坐姿四平八稳又有豪爽之态,喝酒嘴张齿不露却是杯酒一饮就见底,如此三两杯,酒棚的人虽有怒却也不敢直接发飙,各自想了一想还是不惹为妙,不过酒棚中还是有人开口,那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背部插着一把开山斧,光亮可鉴,显是一位彪悍之人,他斜睨一眼林嘉玉冷冷的道:“鼠辈们不知事,这位公子又知多少,还不是鼠辈尔?” 林嘉玉也不去看那人只将剩余的小半壶酒拿起,兀自一仰头咚咚的喝了个干净,这等豪气看的一干人等都是直瞪眼睛,一壶酒见底林嘉玉方才瞥一眼几位术士,但却未看那发话的大汉,她翻了翻眼睛说道:“嗯,你们这样的人知道了消息只会传的更快正合我意。” 随即她露出一抹醉人的笑意,只看得酒棚中的众人一阵发呆,有那么一刻甚至有人为之迷醉心中潮动起来,的确林嘉玉生的丽质非常,她本就是女儿身,但因工作在外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这让她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气质,而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却很少有人知道。 “今日就告诉你们,江湖浪人杜峰并非江湖浪人,其实他外号小神捕,其厉害之处你们会很快听到的。”言罢林嘉玉一番手丢下一块碎银扬长而去。 众人回过神时林嘉玉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络腮胡子旁边的一位瘦小中年男子看着消失的林嘉玉方向皱眉道:“小神捕杜峰?这何方神圣,怎么从未在道上听到过?” 络腮胡子不屑的道:“狗屁小神捕,无名鼠辈,他来老子一斧便可了事。” 瘦小男子若有所思的道:“刚才离去的这位虽然年纪轻轻到也不是泛泛,看他离去的身法十分了得,我们此次来这里需谨慎小心些,路上再遇到这样的事开山哥还是最好别出言惹事。” 络腮胡子就是看不惯林嘉玉作风,不屑道:“区区一个小毛孩我还不把他放在眼里,身法再是了得也避不了老子的一斧头。” 林嘉玉离去酒棚中很快又热闹起来,当他们尽情畅饮时官道的尽头出现一队车马,当头几杆旌旗迎风作响,几个锦衣皂袍的官差在前开路,后方是一辆马车,马车上驾着一物高达一丈但却用黄布遮住,左右各有四名兵卒,在后是四骑铁骑,随后跟着一辆轿车,轿车左右却无兵卒只在后方有一队人马,看架势这一队官兵也有几十号人,运送的东西想必不菲。 艳阳高照护卫的官兵们各个都是精神抖擞,一座山丘上杜峰端坐在黑色的骏马上静静的注视着这一队车马,他神情冷肃,一动不动,雪白的衣衫迎风而动,彷如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丁副总管,那山上有一个人。”最前方的一名官兵侧头望着远处山丘上一动不动的杜峰拧起了眉头。 为首的官兵方脸大耳,一双虎目精光闪闪,他身量修长,单手持一干丈余长枪,端坐马上威仪浓浓,他向山上的杜峰看去,目及处但见杜峰面貌清秀,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随淡然道:“黄毛小儿不足为虑,安心赶路。” 官兵心中打鼓,轻声道:“这一带多匪盗,看那人独自出现怕是图谋不轨,我们还是小心的好,毕竟车上的东西贵重啊!” 为首官兵傲然道:“哼,我丁一山手中的龙蛇枪可不是吃素的,要是有人不识相来了就让他有去无回。” 先发话的官兵无奈的笑了一声,附和道:“丁副总管乃是冷俯第一高手,有你在我们放心。” 车马缓缓前进一段,杜峰突然消失不见,那先说话的官兵扫了一眼周围,咦的一声道:“怎么不见了,那人好像走了。” 丁一山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晾他也没这贼胆,好好赶路吧!” 话音刚落,前方道路上就出现一人,这人肩抗大刀跨列站立在路中间一副老气横秋之态,忽然出现一人让丁一山一惊,他忙摆手让车队停下定睛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路中间的人正是林嘉玉,她本生的貌美,皮肤又白又嫩,此刻装束也是单一,丁一山这一看就觉的眼前的林嘉**臭未干,想必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蓦然间有种喷笑的冲动,他甚至想:我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尽遇到些小毛头的娃娃来闹腾。 “喂,小子,瞎了你的狗眼吗?”丁一山旁侧的官兵见林嘉玉横在路中间丝毫没有避让之意,不由怒声喝道。 林嘉玉嘴角一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随即肩头一挺大刀弹起,她反手将刀柄抓在手中向前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晃了一晃。 丁一山瞧见微微一愣,冷声道:“站住,再敢往前拿你回官府问罪。” 林嘉玉笑道:“怕什么,我这是想帮你们而已,呶,这是我的令牌,看过了自然明白。”她说着将令牌顺手扔了过去。 丁一山长枪一抖就将令牌挑住,聚目一看但见令牌上一只雄鹰展翅刻的栩栩如生,不由的脸色猛然一沉,暗道:“神机府的令牌,还是高级别的。” 神机府隶属大理寺,乃为一暗设机构,内中情况较为复杂,府**职的多是捕快,专门负责搜集犯罪证据和抓捕罪犯,它由鹰捕和犬捕组成,鹰捕在神机府中不过寥寥数人,权力最高,而犬捕却是多不胜数,据说最多的时候犬捕遍布全国各地有上万人之多,他们完全听候鹰捕调遣,构成了一张十分庞大的巨网。 起初神机府被知情人称之为名副其实的朝廷鹰犬,出现的初期可做了不少大事,曾经几起轰动全国的四大案都与神机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但他们行事隐秘,最初知之者甚少,就是现在也是如此,依旧无人揭开其中神秘的面纱。 神机府办事往往在犯事者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定罪,不明不白的就入了监狱,之后甚至连反冤的机会都没有,权利可不是一般的大,朝中有许多大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锒铛入狱。 当时提起神机府朝中人人敬畏,比之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出行办事还要胆战心惊,但到现在经历几朝皇帝之手神机府办事有所转变,出现不少名捕,破获抓捕了不少歹人,到有几分正义化身之象,可是朝**职者多有心理阴影,提到神机府都会深深的忌惮,甚至朝中实权大员也不敢轻易去得罪神机府的人,哪怕他是一名不入流的犬捕。 丁一山对神机府若说没有耳闻,但神机府的十位名捕可是人尽皆知,这几年风头正盛,凡是他们出现必有重案要事,而且他们出行随身佩戴的令牌虽出自大理寺,可实权在握,各地方官员莫不知晓,不由的丁一山额头就有汗水浸出,他当下想到:这一次冷俯运送的东西完全是为私,但在明面上可是为公,建庙礼佛与百姓安居也有益处,难不成神机府要因这事问罪冷俯? “山高皇帝远,冷俯之主冷远山这几年在边关可是没少搜刮钱财,今日若是他被神机府查办我丁一山也无能为力,当年我命虽是冷远山所救,但这些年我也是尽职尽责,未曾有二心来。”丁一山在心里这样开导自己,随后他又是上下打量片刻林嘉玉,心中有那么一瞬很是愤愤,看她样子还是太年轻,但他却是一位鹰捕,他丁一山再怎么厉害也不敢贸然得罪了,当下丁一山下的马来,拱手将令牌一边送上,一边恭敬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来此又为何事?” 林嘉玉收起令牌笑道:“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们的,只要你协助我办一件事即可。” 丁一山陪笑道:“大人尽管吩咐,只要是在下权利范围的事情定当全力以赴。” “没那么严重,只是让你协助我抓捕两位大盗而已。”林嘉玉说的轻描淡写,但丁一山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心中也只犯嘀咕,青沙镇处于边关,能有什么大事惊动神机府的鹰捕,要说有这一带匪盗倒是猖獗,这样一想他反而放松不少。 杜峰此时隐在一处山崖前俯瞰着下方的林嘉玉和丁一山,眉头微皱,自语道:“这林嘉玉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假冒我名与我一个无名之辈过不去?” 林嘉玉和丁一山低头说了一会,丁一山连忙点头迎合,随后杜峰只见林嘉玉扛起大刀钻进了后方的轿车,之后车队继续前进缓缓向青沙镇而去。 章三 劫盗 片刻功夫丁一山的队伍来到了酒棚近前,他们始一出现路边酒棚中的客人都回头看来,纷纷小声议论,络腮胡子和瘦小男子见车队出现彼此对望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络腮胡子悄然间已将背上的开山斧握在了手中,而那瘦小男子身侧也多了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剑。 “消息果然不假。”络腮胡子盯着车队压低声音道。 瘦小男子道:“待会出手利索点,金佛到手我来断后,切记不可恋战。” 车队走近酒棚丁一山身旁的一官兵望了眼天空的骄阳侧身向酒棚探头道:“酒家,这里酒水可好?” 酒家立马出来作揖道:“官爷好,这酒水都是自家做活,凑合着。” “他娘的,还想喝口酒?少给老子生事,乖乖赶路。”丁一山瞪眼问话的官兵喝骂了一句,目光却是将酒棚中所有酒客的举动都尽收眼底,络腮胡子和瘦小男子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当下他不动声色回转身子拍马继续前进。 眨眼车队就从酒棚前走过,络腮胡子紧了紧手中的开山斧目光随着后方的轿车移动,旁侧瘦小的男子握起了短剑待那轿车走到酒棚前忽然一声大喝:“动手。” 络腮胡子闻言霍地起身只将身前的桌子一手轮出直直砸向了后方的官兵,与此同时他一个跃跳提着开山斧奔向了马头,瘦小男子脚下一蹬横穿而出直接掠进了轿车之中。 变故突如其来,押车的官兵们还未反应过来就听的哗啦啦一声轿顶掀飞轿车四身也砰地一声径直裂了开来,听得一声闷哼,那瘦小男子反而倒飞而出砸进了旁侧的酒棚中。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打劫官府的车辆,一干酒客们吓的亡魂皆冒,双腿发软,各个猫身躲到了桌下,络腮胡子刚将马头用力一甩拨横过来就见瘦小男子倒飞出来,他惊呼一声定睛一看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了。 分裂的轿车上林嘉玉肩抗出鞘的大刀跨列而战气势威猛,在她身后有一木台,台上赫然端放着一尊坐莲佛陀,佛陀不过尺来大小但通体金光灿灿,慈眉善目笑面凡世。 “西北双狼李开山,齐守,在这边关一带可谓是盗中之王为恶多年,”林嘉玉嘴角一挑笑了一笑继续道:“今日遇上我小神捕杜峰那就到此为止,随本神捕回衙门授受结束你们罪恶的半生吧。” 呼啦啦官兵们冲进了酒棚,瘦小男子晕里晕乎的刚爬起来就被围了起来,他放眼一扫心中大恨,犹记得刚才他掠进轿中的时候看到了一张俊俏的笑脸,未及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踹飞,这时目光及处林嘉玉大刀抗肩威风八面,蓦然想到他们这是中了圈套。 “小神捕杜峰?区区一个无名捕头朝廷狗一条也敢这样大言不惭,那就让我手中的开山斧劈了你再走吧。”李开山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斧头丝毫不把围上来的官兵们放在眼里。 齐守听到李开山的话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当是哪位名捕头出手呢,心下还泛惧,没想到,哎,真是大意了,居然让我堂堂齐守中了小喽喽的圈套,嗯,开山哥,给他留个教训也好。”显下齐守也不把围他的官兵当回事。 “休得猖狂,给我将他们拿下。”丁一山大怒,长枪一摆就要出手,林嘉玉却是摆了摆手道:“且慢,既然他们撞着我小神捕杜峰,那他二人就交给我了。” 丁一山一愕,但看林嘉玉目光坚定,又想起之前路上碰到林嘉玉手中有神机府的令牌也不敢拗了她的意思,随即他点了点头,一挥手围上的官兵向四面拉开,腾出了场地。 李开山见这架势微一皱眉,堂堂一个领兵头儿居然如此听话,想来这自称小神捕的杜峰也有几分背景,当下李开山拿眼望向齐守。 齐守也是觉得事情超出预料,小眼睛一番大喝一声:“抢夺金佛要紧。”言罢倏然一动手中短剑荡出一道剑光,叮叮叮的几声脆响过后进入酒棚的几位官兵手中兵器无不折断,这一下惊了官兵们一跳,他们见势不妙急忙后退,林嘉玉眼目微眯,赞道:“好一把利器。” 呼……齐守脚下几个轻点,就跳出了酒棚,短剑一扬直刺向林嘉玉,口上道:“开山哥,金佛,他交给我了。” 李开山刚提斧奔近听此一言猛的侧身,斜插向轿车,左近几名官兵挺兵拦截,李开山双目杀意顿起开山斧一挥横切而出,那当先上来的两名官兵兵器纵拦,那想这一斧力大无穷,手中兵器刚一碰上斧刃就此断折,那斧刃去向不变,径直将二人拦腰劈斩了开来,一身分二顿时两股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而起,一干人等见此无不凛然。 林嘉玉也是变色,肩头刀纵贯而下一刀逼退了齐守反身而来,长刀过处风声萧萧只取李开山腰腹,李开山也不跟她接战,一个折转又从侧位扑向金佛,官兵刚才虽见李开山恶勇,但也不能失了金佛,纷纷上前阻击。 齐守向后退开几步又是欺身向林嘉玉一剑刺去,林嘉玉一击落空看也不看后方反手就是一刀,齐守矮身躲过,林嘉玉已是飞掠而起再次杀向李开山。 李开山手中开山斧大开,左右轮动,凡是撞上他斧刃的无不震飞,一干兵卒们被他逼的上前不得,眼见林嘉玉再次向他杀来,李开山大喝一声道:“小辈,找死。” 开山斧一甩,几个大踏步一斧头砍向林嘉玉,林嘉玉长刀递出,口上大喝:“守住金佛。” 林嘉玉刚才和二人各交手一击就感二人厉害当下也不托大,不在想以一己之力拿下二人,丁一山听闻林嘉玉出口发话暗自一声嘲笑不在袖手旁观,长枪一抖凌空一枪刺向了齐守。 齐守刚见林嘉玉阻击李开山金佛再无人守护心头大喜就要扑上掠走,却感后背一股劲风袭来,心头顿时惊了一跳,没想到这押送的官兵中也有高手,当下他哪敢取金佛,只斜身向左侧里窜出一截堪堪躲过那有力的一枪,猛然回头就见丁一山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贼盗居然敢来抢掠冷俯重物,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齐守眼中寒光闪闪,冷道:“富贵险中求就凭你也挡得住我。”话音未落齐守短剑横起大踏步向前扑出。 丁一山长枪翻动间枪花点点,单手持枪猛然跃出,口上更是笑道:“我丁一山的龙蛇枪至今未曾有人能破,我倒要看看你这西北双狼有什么本事破得我龙蛇枪法。” 长枪吞吐寒芒道道,剑锋荡动冷光幽幽,两人一交手就是几击猛攻,丁一山枪法精湛,齐守交过手之后心中顿沉,说道:“想不到小小的冷俯之中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丁一山故是谦笑道:“高手可不敢当。” 齐守瞥眼那本觉唾手可得的金佛暗自一叹,突然身子一动闪电般向左侧飞窜而出,外围的官兵扑上,他短剑刷刷几个扫动剑锋争鸣轻易的将众官兵逼向两侧,他一突出包围圈就急逃而去。 丁一山哈的一声大笑道:“想逃,哪有这么容易。”说着一踏步飞身纵掠而出。 林嘉玉余光瞥见大喊一声:“金佛要紧。” 丁一山跃出十几丈徒然收势,看着齐守瘦小的身影疾掠而去摇了摇头道:“可惜了。”随即他调转枪头只扑向李开山。 此时李开山全神迎战林嘉玉,手中的斧头劲力十足,呼喝着猛劈猛砍与林嘉玉斗的是难分难解,丁一山这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枪刺出讯若奔雷李开山猝不及防肩头被一枪挑中,鲜血翻涌他啊的叫了一声急忙抽身回防,却是双拳难敌四手哪能以一敌二来,眨眼功夫他便处在劣势再不走可就被围住了。 丁一山来助让林嘉玉心中大为不快,是以她出手就慢了一拍,但她本来擅长用剑今日施刀却是有些不顺手,一时间也拿不下李开山,只好将丁一山出手助她的不快压在心中,调节心情再次攻上。 “下黑手,卑鄙的朝廷狗腿子。”李开山叫骂了一声,心思电专,齐守逃走丁一山又是围攻他来他哪还敢恋战,当下开山斧抡圆了一个横扫随即转身侧向扑出,那一干兵士先前见过李开山斧头的厉害知他此时突围必会下杀手竟不敢上来拦他的路。 丁一山见状气的大叫道:“一群废物,不围住他回去以帮凶罪论处。” 兵士们一听有人便是挺抢,那想刚一动作就被李开山迎头一斧劈中,当场横飞出去带出一路血花重重砸在了地上生死难料,其余出手官兵见此手下都是一滞,李开山抓住空隙飞奔而出。 “他娘的,真是添乱子。”林嘉玉气的暗骂一句提刀追出,留下一句:“丁兄留下保护金佛待我去拿得他二人回来。” 丁一山气的紧了紧手中的枪,看一眼金佛真不敢离开此地,回头看着奔出的人影消失视野兀自长叹一声道:“西北双狼武艺不低却做了强盗真是可惜了。” 但转念一想西北双狼却要比自己强,他一条命都卖给了冷远山,听命与人无任何自由,哪有西北双狼在外逍遥。 章四 相遇正主(上) 李开山奔出一段距离后但感脚步越来越沉,肩膀的伤口在这一全力奔逃下不免被牵动,丁一山那一枪看似平平却是刺的极深,几乎洞穿他的肩胛骨,此时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大半衣衫,要再不止血他走不了多远势必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奔行中李开山向后快速看一眼草木摇曳到是不见有人追近,他便停下脚步将开山插在旁侧蹲下身简单包扎。 金疮药敷上立刻止住了鲜血,他扯下衣襟就要包扎肩膀却见一个人影急掠而来,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自称小神捕的杜峰来了,只几个起落就已到了近前。 “干他娘的,”李开山破口骂了一句,顾不得包扎提起开山斧向急掠而来的林嘉玉身后扫一眼再不见有其他追兵李开山心头稍松一口气,仅林嘉玉一人到此他倒也不惧。 “小兔崽子,是不是刚进这一行想急于立功,嘿,居然拿我李开山开刀,”李开山自嘲的一笑,心想这小子还真是胃口太大,不过刚才交过手之后也知此人有些本事,此时倒也不再小瞧与他,续道:“我李开山再怎么不行也不是你这愣头青可以拿下的,不过你今日惹了我日后休想再过太平日子。” “你是在威胁我吗?”林嘉玉落在李开山一丈之外冷笑了一声,她当然明白像李开山这样的盗匪常年在刀口上过日子,最是不好对付,若是第一次出手能拿下那就一切万事大吉,可是一旦他们逃走那就是一场噩梦,甚至睡觉都睡不安稳,他们这样的人早就无了后顾之忧,报复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尤其是他们躲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直至他们将仇恨发泄完,而当仇恨发泄完那也意味着对手的死期。 李开山瞥了眼林嘉玉手中的大刀冷声道:“现在老子还没有心思来跟你这小喽喽闹着玩,可是你要是一逼再逼,老子就算这后半年不做活也要折磨死你,甚至你的家人也将不会好过。” 林嘉玉笑了,笑的很无奈还带着些许嘲意,除了赵天恒的安危她还能顾忌什么?而赵天恒武艺精湛又有几人能对付得了他呢?她看着李开山道:“我无所谓,反正拿下西北双狼是我小神捕目前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李开山面色一沉,就之前来看眼前这自称小神捕的杜峰不是个善主,他们此次抢夺金佛可无人知道此事,就是冷俯要运送金佛也是极为保密的,他和齐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此情报,可没想到这一出手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捕头给算计了,要是此人没有强势的后台怎么能有如此手段,但既然人家不愿意放过自己,李开山再也不废话,只道:“今日老子就算拼上半条命也要将这后患除去了。” 林嘉玉更不跟他费口舌,真气全力催动脚下一个急点就是横掠而来,大刀呼啸带有千钧之势,这一击她发了全力,出手迅捷。 李开山对这突入而来的一刀深感忌讳,左膀又是受创他担心硬接肩膀会崩裂,眼下只好一个踏步后退而出,他刚一落定就见那一刀所过之处杂草齐断,居然削出了一片平整的扇形,就好似有人拉了水平切过一般,可见这一刀的厉害之处。 林嘉玉却是暗自摇了摇头,自语道:“要是用剑就不会这么差了。”她善用剑,用刀却是少了得心应手的感觉,是以这一出手速度就慢了一点,若是用剑她想刚才怎么得也能扫上李开山的衣角或是剑锋划伤他也有可能。 李开山眉头跳了一跳,但觉就算现在自己拼上半条命也未必能杀死这小神捕,权衡再三他忽而掉头急速奔了出去。 林嘉玉一怔,随即乐了,一边追出一边喊道:“李开山枉你也算一带人雄,居然说话当放屁一般,还丢脸不丢脸了?” 李开山气的七窍生烟可是脚下丝毫不慢,他只能今天认栽了,也不回话只想赶快逃走和齐守汇合,等养好伤了再作计较。 边关地带草木稀疏,但涨起来的却也生机勃勃,甚至有没过腰间的,杜峰站在一撮及膝盖的刺盖旁挡住了齐守去路。 齐守紧握短剑,眼角的肉抽出了一下,喝道:“哪来的毛小子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去,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杜峰背负双手,淡然道:“你还是留下的好。” “要我留下,哼哼,你有这本事么?”齐守想到今日种种心中虽是恼火,但觉这事情很是蹊跷,而眼前的男子背部一把大刀未曾出鞘,整个人站在那里气定神闲这让他心中乱做一团,一点提不起斗志,他咬了咬牙突然问:“你究竟是谁,为何拦我去路?” “在下江湖浪人杜峰。”杜峰答得干脆。 齐守愕然一呆,痴痴的道:“杜峰?小神捕?”忽而脸色一寒怒道:“干他娘的,你是在耍老子吗?” 杜峰道:“小神捕?我非小神捕,却是杜峰不假。” 齐守听得一头雾水,不住斜眼瞄向身后生怕有追兵到至,眼见杜峰不让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短剑一番,喝道:“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得给我让道。”说着他抢先攻上。 叮叮叮……李开山和林嘉玉一前一后奔出一段听到前方有刀剑交际之声,李开山不由一阵诧异,想绕开却听的有人喝骂道:“草他娘的,到底这小神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李开山心头一凛,这话音他再熟悉不过,是齐守的,他二人搭档可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就是齐守打个喷嚏他也能分辨出一二来,这时听到他如此言语还真是让本来就反应迟钝的李开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忍不住向后看一眼,却见林嘉玉眼神放光,心中更是觉得诡异,心想:齐老弟这话什么意思? 他方向不变,直接冲向前方,越过一处矮山丘,齐守正和一位白衣男子激战,那白衣男子手中一把长刀施的风生水起,刀光霍霍,无处不在,齐守短剑舞的虎虎生风可是仍旧被刀影笼罩完全是被压着打,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李开山见此大吃了一惊,叫道:“齐老弟,你他娘的再搞什么鬼?” 齐守听到李开山的声音心中大喜,连声叫道:“我又遇到了个自称小神捕的家伙,他缠着我不放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李开山一愕之际后方林嘉玉已是奔近,一上来她就是一刀横斩,李开山慌忙提斧拦击生生被逼退三四步,林嘉玉站定也不紧逼他来而是向杜峰深深望了一眼,满脸都洋溢着喜悦,眼中更有异样的光,李开山见了又是一愕,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像情人的眼神,又像爱恨交织的怨念,他冷不丁打个寒颤,想到:男人和男人?我了个去,这他娘的我眼睛有毛病还是今日的世界太疯狂? “快来助我。”齐守此时处处不得心,开始招架不住大喊着向李开山求助。 李开山回头瞪了一眼齐守,回道:“我都自顾不暇那还能助上你一臂之力,我兄弟二人今日就自讨多福吧。”说着李开山轮开开山斧向林嘉玉劈去。 林嘉玉此时兴致高涨,长刀翻转身随心动,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这一对上李开山只感林嘉玉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得,攻击明显较之前凌厉,而他又是肩膀受制,反而应对的吃力起来,没几个回合就落于下风了。 “啊……”齐守忽然痛叫一声,李开山余光到处但见齐守被杜峰一刀扫中,切开了半边肩头,血洒当场,随后听的砰的一声齐守胸膛又中一脚直接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了草丛中。 李开山已是心中惊惧,齐守战力和他不相上下,而齐守用短剑攻击诡异难测,很多时候他都是防不胜防,没想到那白衣男子如此厉害,眼见齐守败了知道要是自己再恋战恐怕也逃不了,他不及多想心中一横,急挥几斧头后转身就逃,可刚踏出两步前方一道刀锋切来,他猛然止步矮身躲过,额头发丝落下一缕,扭头一看那白衣男子闪电到至,一掌又是拍向了自己受伤的肩膀。 这一下子来得奇快无比李开山惊骇之余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开杜峰的一掌,还未翻起身来又见白影倏忽而至,刀光猛起,那速度快的让他头皮发麻,好似遇到了鬼一般,李开山面如死灰,却听得叮的一声,抬头一看林嘉玉挑开了杜峰的一刀。 “不准动他,他是我的,我要亲手拿下他,不用你帮我。”林嘉玉说的干脆但言语中却似带着几分撒娇之气,听的李开山一愣,趁此之际慌忙翻身,林嘉玉嘴角一挑一个箭步冲上出刀拦杀,李开山大恼发全力一斧头劈在了刀锋上。 林嘉玉只感双臂一震,虎口发麻,刀身更是嗡嗡只颤,李开山这一斧的力量强悍之极,险些让林嘉玉脱去手中的长刀,她不由瞥一眼旁侧的杜峰解释道:“大意了,刚才出手太急。” “没必要解释。”杜峰面色平静淡淡的回了一句,林嘉玉气的一跺脚提刀狠狠劈向李开山,李开山抬斧拒挡,可是肩膀在刚才发大力下又是崩开,鲜血不停流出,林嘉玉攻势又是迅猛,他心中只是叫苦,将林嘉玉和杜峰的祖宗骂了一个遍。 齐守在草丛中吐出几口鲜血就觉身上一轻,挣扎着坐起瞄一眼见无人再针对他,心中难免一喜,他强提一口气站起身来就要悄悄溜走。 “不想现在死就最好待在原地乖乖别动。”杜峰虽然背对齐守但他好像背后长了眼睛,齐守刚一站起他就淡淡的撂下一句狠话。 齐守听到此话气的又是喷出一口鲜血,想他在外行走,自从得了西北双狼的外号后他就从未受过旁人这等蔑视,向来都是自己蔑视别人,可今日却是屡遭这个无名之辈蔑视,他实是气的胸闷难当,当下狂喝一声:“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跟你拼了。” 齐守倏然一动合身扑上,杜峰听风辩位,在齐守到至的一瞬间猛然间一个转身,齐守的剑锋只擦着他的腰身而过,未伤及杜峰一根汗毛,而与此同时杜峰手中的大刀随他身形而动,嗤的一声刀锋低起高落,如同惊天一瞥一瞬即隐,出手快若闪电收手无影无踪,就这么一瞬的时间结束了战斗。 齐守落定面门上多了一道血线,先前他全力出击也不是杜峰的对手,眼下这一猛扑更是在受创后发出,剑锋、速度、威力远不及先前又怎么能伤的了杜峰,他只不过想扑近后来个团抱给杜峰一剂猛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至少这样可以让李开山少一些压力他能逃走就有报仇的希望,可没想到还未来得及团抱他已经命归西天了。 “你不听话也怪不得我。”杜峰看着缓缓倒下的齐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章五 相遇正主(下) “啊,齐老弟……”李开山一声狂吼,目呲欲裂,猛的一斧劈斩逼退紧逼的林嘉玉一个折转扑向了杜峰。 齐守身子缓缓倒下,颤抖着双唇道:“逃,逃……为我,报……仇。”他心中不甘,倒下后仍旧瞪着一双眼睛。 “不……”李开山悲痛,不顾肩膀血涌,狠狠一斧头砍向杜峰,杜峰眼中寒光一闪,冷道:“不知进退。”大刀动处风雷阵阵,就地一个旋斩,荡起一路刀风只取李开山腰身。 李开山依然疯狂不顾那一刀横斩腰间,只双手握斧纵砍向杜峰,他要以死换死,只要这一斧头落实杜峰便会被劈开,而他也将会被腰斩。 杜峰大刀挥出根本就不理睬那落下的斧刃,刀速不停反增。 “不要啊……”林嘉玉大惊,喝一声从李开山身后扑上一刀横扫只取李开山头颅。 李开山但见杜峰不换路数正合他意,当下嘴角露笑,心中暗道:“齐老弟你我这些年同生共死,活的也是苦累,今日就此了却这一生,来世再干他一番大事业吧!”言罢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嗤……血光迸溅,头颅高飞,杜峰倏忽闪动,在李开山斧刃落在肩膀的刹那矮身贴上了李开山的胸膛,堪堪躲过了李开山的一斧头,而他的大刀也在这一瞬错过了李开山的腰身,他准备双手合包李开山,可惜后方林嘉玉扑至一刀取了李开山头颅。 杜峰抬头心中猛沉,喝道:“谁要你出手的,我本可以活捉这厮。” 林嘉玉被这一声喝的呆立当场,怔怔道:“我,我是……想,想救你。” “出手那么慢等你一刀到我还能生还吗?”杜峰站直身子心中有些恼火,“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就是无情。” “我……”林嘉玉一双凤眼泛起泪光,心中委屈但看到杜峰严肃的面庞喉头哽咽却不知如何发话。 西北双狼倒地时间就这样寂静了片刻,杜峰兀自一声轻叹,静静注视着林嘉玉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嘉玉抹了抹眼角,脸上泛起点点嫣红,低着头道:“因为,因为我想见到你。” 杜峰一怔,略作迟疑的道:“这就是你假冒我名的理由?” 林嘉玉将头抬起,凤目对上杜峰的眼神坚定的道:“是,因为我再想不到用什么样的方法才可以见到你。” 风轻轻吹过,弄乱了林嘉玉额前的一缕发丝,她直视着杜峰一颗心确犹如小鹿乱撞,砰砰跳个不停,当杜峰那一日出手救下她时,她就想了解杜峰,和他相识甚至相知,至于之后怎样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为什么要见我?”良久的沉默后杜峰开口。 林嘉玉侧头想了一想,再找合适的理由,片刻她答道:“我想报恩。” 杜峰一声苦笑,道:“若为那日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当时我已经说的清楚。” 林嘉玉倔强的道:“我不管,反正你救过我就是我的恩人,有恩必报,这就是我做人的原则。” 杜峰皱眉一双眼眸从头到脚的将林嘉玉扫视一遍,接着又是从脚到头扫视一遍,如此反复,看的林嘉玉一阵扭捏,林嘉玉捏了捏衣角恼道:“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杜峰忽然笑道:“装束打扮到与我挺像,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假冒我!” 林嘉玉把嘴一撅道:“我喜欢就行。” 额……杜峰一阵头大,感觉越说越是难以纠缠的清,他拍了拍额头,无奈的道:“以后别再假冒我名来做事,我做不了神捕,这行不适合我。”言罢收刀如背转身就是走出。 林嘉玉快步跟上,说道:“你没做怎么知道就不适合你?” 杜峰愕然,但他怎么能想的清楚林嘉玉这么固执的原因,林嘉玉自幼得赵天恒照顾无父无母,而赵天恒是一位捕快,她打小接触的就是做捕快的理念,一时半会又怎会开窍得来。 再者林嘉玉也自认为身为神机府的鹰捕权利较大,出行方便,到各地也有人附拥,又可以惩恶扬善,何乐而不为? “这一行并不怎么被人看起。”杜峰说的委婉,对于捕快其实不算什么好职业,甚至这会牵连到后辈,而他喜欢自由又怎会受到约束,再者林嘉玉为何这样做他一直都很是疑惑的。 林嘉玉不以为意,笑道:“如果你能入神机府,那么可就另当别论了。” “神机府?”杜峰蓦然止步,林嘉玉跟在身后差点撞上他身,林嘉玉似气似怒的在杜峰背上拍了一巴掌,道:“你想撞死我吗?” “你是神机府的?”杜峰转过身来严肃的问道。 林嘉玉得意的一笑,说道:“当然,本大人可比你想象的厉害的多。” “嗯,也对,你是十大名捕之一,外号快剑手,在神机府供职自在情理之中。”杜峰对此早有了解,到此也不再多想,转身走上一处山坡。 林嘉玉停步看着杜峰的背影,想了一想道:“喂,我们俩既然这么有缘,不如,不如找个地方喝上两杯如何?” 杜峰头也不回的道:“我去牵马。” 林嘉玉一怔,随即喜上心头,暗道:这是答应了,答应了吗? “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嘀咕了一句暗自攥起了小拳头,高兴溢于言表。 再次来到青沙镇,林嘉玉处理完西北双狼的事情已是入夜,之后她和杜峰入住了镇上一家名为聚来客的客栈,进入房间二人东拉西扯的相谈片刻要了几坛酒水和几碟小菜便开始畅饮。 林嘉玉虽为女儿身但做捕快久了也颇有男儿气魄,喝酒十分豪爽,片刻功夫一坛好酒就被二人消灭,林嘉玉喝的满脸泛红,有些微醉,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身世。 她父母早亡,是师父抚养她长大,十八岁那年就进入了神机府成为犬捕,几年后大显身手成功跻身神机府十大名捕,进入了鹰捕行列,自此她便一人行走在外,时间久了便对这种生活麻木了,可是当遇到杜峰救她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温暖,似又焕发了新的生机,她才想到原来这些年自己活的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味。 听到这些杜峰深有感触,林嘉玉的遭遇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相似,彼此心中有触又是一坛酒水大半消失,酒到酣处杜峰就道:“能给我说说神机府的事情吗?” 林嘉玉听后一笑,问道:“怎么,考虑我的意见了,想成为一名捕快了?” 杜峰道:“我只是对神机府好奇而已。” 林嘉玉皱皱眉头,说道:“我虽为神机府的鹰捕,但其中很多事情也不甚清楚,我只听命与我的上司,神机府很不简单的,就目前我知道的神机府有鹰王,我们都是他的部下,我也只见他过一面,但也没见着正脸……” 杜峰忍不住插话问:“为什么?” “……因为他戴了一副面具,穿一身黑袍,根本无从判断他的身份,不过我知道鹰王在整个神机府是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直接听命于当今天子吧?” 杜峰心中一怔,附和道:“这可就厉害了。” 林嘉玉笑道:“那是自然,不然神机府的人在外办事怎么会得到那么多地方官员支持协助,它可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的,没有足够的强硬支持能有如此权力吗?” 杜峰一边附和一边又试探着问了几句也没什么重点就不在发问而是闷头喝酒,两坛酒水见底林嘉玉就有些高了,她笑盈盈的看着杜峰再次道:“是不是考虑要加入神机府了,那样就可以天天见到我了。” 杜峰诧异道:“为什么要加入,见到你有什么用?” 林嘉玉毫不避讳的说:“因为我可以陪你喝酒聊心事啊!” 杜峰一愣,说道:“这和我入神机府有什么关系吗?”他的言外之意是不加入神机府照样可以一起喝酒吗。 林嘉玉道:“因为我想你进入神机府,我想见你,知道吗?”林嘉玉酒气上头突然有些冲动,说话口气也大了些,她看眼发呆的杜峰已是红霞满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她看着杜峰木讷的样子兀自哼了一声又打开一坛酒直接提起酒坛喝了起来。 杜峰听的糊涂刚要起身劝她,林嘉玉却已是喝了几大口,随即她砰的一声放下酒坛,盯着杜峰看了半晌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就是很想见到你。”话毕咣当一声她就趴在了桌上再也不动,显是已经喝多了。 杜峰看着喝高的林嘉玉暗自摇了摇头,怎么想不通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放下酒杯杜峰抱起林嘉玉向房间的卧床走,走出几步他只感林嘉玉全身火热,触手柔软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他深呼吸一次将林嘉玉放到床上准备帮她脱去外衣让她入睡。 谁知杜峰刚解开林嘉玉的外衣脑中就轰的一声炸开了,林嘉玉项颈白皙,胸前居然有凸起,隐约可见点点峰峦,再看她脖颈却无喉头,杜峰猛然站直身子酒意全消,怔怔道:“女扮男装。” 此时林嘉玉满脸红霞如盛开的牡丹一般,那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格外引人遐思,若是她退去一身男装换作女儿装束绝对是一位倾城佳人,杜峰正值年少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朝动。 他方到此时才有些明白林嘉玉先前话中的点点意思,忙甩了甩头定下神来,上前合上林嘉玉的外衣又拉开被子帮林嘉玉盖好,随后他走到窗边望向天空的半月,十五年前的往事又浮上心头。 章六 入行 杜峰对十五年前的记忆很模糊,依稀记得那是一场追杀,他的父亲本是朝中一员,但却被人诬陷入狱,正当一家人六神无主之时有人救出了他的父亲准备远走异域,他身为独子自然被人接走一起远离中原。 那年他五岁,在离开京城后就遭到了追杀,带他们离开的护卫一个个死去,在边关终于被围堵,当时他的父亲看着出现的杀手说了一句:“我本以为朝廷会命人来追捕我,可没有想到出现了你们这样一批杀手,想来朝廷对我还是不错的。” 因为年幼他根本没有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只是父亲当时异常不甘,大战开始护卫们根本不敌,他的父亲也被重伤,眼看一家人就要葬于此地却突然杀出一路官兵,身手都是十分了得,他父亲见此脱口说道:“神机府的人?这是一个阴谋。” 神机府的人出现却也未能救回父亲,杜峰的父亲为了保护他被一名用剑的杀手一剑刺死,而他全家一逃七口人只留下了他一个,也是重了杀手一掌,随后便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到了杜府,但他受了一掌却是有毒,性命垂危,幸好杜府的家主杜清云是一位医官,颇有医术,为他治疗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因他中毒时间拖的太长杜清云也未曾消除毒掌的隐患,只是暂时压住毒性推迟了发作时间,命救了回来杜府的家主就认他做了义子,他成为了杜府家主最小的一个儿子。 时间匆匆流逝,杜清云在这期间不止一次为杜峰医治却始终不理想,想尽办法也未能驱除杜峰体内的暗毒,到第三个年头的时候杜峰见到了一位威严的刀客,杜清云告诉他这位刀客可以治好他的伤,但是要离开杜府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一走就是十二年,十二年在域外的艰苦磨砺让他身上暗毒尽去,也练就了一身本事,他得到了那位刀客的真传,再次返回中原他就是想查清当年的事情,可究竟要从哪里先入手他一时还未想好。 想到此杜峰一声长叹,回身看着静静熟睡的林嘉玉又是一叹,她的出现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林嘉玉却是女儿之身,杜峰倒也不想利用林嘉玉的感情,心中思绪烦乱他轻身一跃跳出窗外就此消失在夜色中。 五日之后一则消息又是震动西北,西北双狼被一位自称小神捕的人斩首,朝廷悬赏也尽数归他,杜峰的名字又一次被人们传开,名声直追现今十大名捕。 杜峰这几日并未离去,而是徘徊在青沙镇外,当他听到这则消息后知道林嘉玉是又在逼自己现身,他这时突然觉的林嘉玉真的很固执,甚至是固执的有些过分,但这样的人也是重感情的人,杜峰不知道能否伤的起她,他真的不想利用林嘉玉。 如此又是盘桓几日杜峰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青沙镇去县城的衙门领赏,自从他出异域身上无多少银两,又未找到活计,似乎领赏金是最好的选择,而入神机府才有查清昔日事情来龙去脉的可能,但入神机府又谈何容易,没有门道这不起眼的差事根本就入不了门。 来到衙门领赏异常的顺利,李开山和齐守悬赏的五百金全部如囊,杜峰都觉得有些来的太不真实,在他离开衙门大堂后,一官差小步跑进入后堂见了一人,此人正是林嘉玉。 她坐在后堂独自品着茶显得悠闲自得,这官差进入后堂上前恭敬道:“林捕爷,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要下官效劳的地方?” 林嘉玉抿了一小口茶问:“他走了没?” 官差道:“刚走。” 林嘉玉点头谢了声,身形一动人以出了后堂,官差见林嘉玉消失长出一口气,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是朝廷鹰捕在诸官员心中的跟患太重。 “杜神捕请留步。”杜峰刚走出衙门就听后方有人这样喊他,他浑身一阵不自在,止住步子转过身来林嘉玉正从青龙门走出,他微微一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嘉玉出了门站到台阶上笑了笑反问杜峰道:“领了奖赏你这是接受我的意见了吗?” 杜峰点头道:“算是吧,目前我无好的活计。” 这个理由很勉强,但林嘉玉根本就不在意,她一个跨步跃下台阶到得杜峰面前,说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杜神捕。” 杜峰面上一僵,说道:“可别这样称呼我。” “迟早都一样。”林嘉玉微笑着围着杜峰转了一圈,站到她面前又是笑盈盈的直面杜锋。 自从知道林嘉玉是女儿身之后面对林嘉玉杜峰就有些别扭,眼下林嘉玉又是如此看他不由的他脸上一红,说道:“有这样看人的吗?” 林嘉玉听了微微一愕,这句话似乎她在哪里听到过,仔细一想她就笑了,笑的十分灿烂,这让杜峰又是一阵尴尬,今天林嘉玉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她伸手拍了拍杜峰的肩膀用长辈对晚辈的口气道:“以后好好表现,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这个我自然尽力。”杜峰说着向后退开一步。 林嘉玉微一挑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看杜峰移目别处又看不出端倪,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制令牌递给杜峰道:“这是你今后出行的令牌。” 杜峰接过见那令牌上雕刻着一只猎犬,有几分神韵,做工还算不错,但就是这猎犬少了两只眼睛看起来又让人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林嘉玉在这么短的时间为自己准备好令牌他心里难免一暖,也觉林嘉玉有细腻的地方。 林嘉玉看了眼杜峰给他解释道:“你刚入神机府必须从最低级的犬捕做起,我入这一行也是如此,只有积累够足够的功绩才能提升级别,不过我想以你的能力进入鹰捕一行指日可待。” 杜峰勉强一笑将令牌收起,林嘉玉又解释了几句。 神机府的捕快级别很有讲究,最低级的是犬捕令牌上没有犬的眼睛,每晋升一级就会增加一只眼睛,当令牌上猎犬的两只眼睛都刻上那就是犬捕中的王者,即为犬王,这时才有资格成为鹰捕,不过入鹰捕后也是一样,先是无眼到有眼,但鹰捕令牌有两只眼睛并不是说就能成为鹰王,据林嘉玉所说整个神机府就她见过的鹰王只有一人,而成为鹰王的令牌上会有一顶王冠,象征着无上权利,有可能权力能通天。 不过鹰王是不是神机府的最终主掌者很难确定,就是拥有两只眼睛的鹰捕也不知道,神机府向来神秘虽是入了神机府成为双眼鹰捕却也不一定能够轻易接触到核心。 知道了这些杜峰忽然感觉自己离神机府最核心的东西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不过他有耐心,他想有朝一日他终会将这个庞然大物看个通透,那时候寄存心中的仇怨也将会彻底有个了结。 成为神机府的人有绝对的自由,但也受限于自己的上级,只要上级招令就必须见上级听从他的指挥,不过杜峰因是林嘉玉举荐,所以他的最终上级自然是林嘉玉,越级听令有更多的自由,这也算林嘉玉给他的一个优惠。 随后林嘉玉给了杜峰一本小册子,杜峰拿了反正看了一看,林嘉玉就道:“回去后将它看完,然后烧了,切记不可长留身边。” 杜峰皱眉,林嘉玉补充道:“这上面有神机府犬捕在全国各地的秘密驻点,也是神机府消息的来源,如果有驻点暴露所有与驻点有联系的犬捕便会被除名,后果是很严重的,而像我这样的鹰捕也有可能成为其中追杀的一员。” 听到这里杜峰后背有些发寒,也深刻意识到神机府的不简单,这完全是隐性的暗哨,神机府绝对是那些对朝廷有图谋不轨者的地狱。 说完这些林嘉玉问:“要不要去喝几杯?” 杜峰摇头道:“不了,还是顺一顺接下来的事情吧!” 林嘉玉点头,又问:“你有什么打算?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似乎后面的事情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杜峰看着街头的行人,想了一想道:“哪里有案或许我就会在哪里出现,我们说不定很快又会碰面的。” “希望时间不会很短。”林嘉玉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后丢下‘再见’二字就向着街道的一头大步走去,离去的很是干脆,不过当她转身走出的时候那俊俏的面庞上却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最近在县城几十里外的青沙镇出了一件厉鬼杀人案,案子托了有一段时间了,林嘉玉早就打听好了,想来她和杜峰又会在哪里碰面吧,想到此处她不仅莞尔一笑,匆匆消失在了街头。 拿了令牌杜峰直向青沙镇赶去,厉鬼杀人案他早已听闻,这将会是他第一次出面破案,不能落了后被别人抢先破了,他现在想急于立功。 杜峰走后衙门旁侧出现一男子,三十上下,穿戴整齐干净,皮肤有些粗糙,显然是饱受风吹日晒的缘故,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与那穿戴整齐的衣服都有些不相称,五官棱角分明,生的还是挺英俊的,此时手中一把折扇摇来摇去显得风度翩翩,他看着离去的杜峰嘀咕道:“自称小神捕倒是有些狂妄,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也好,他刚从衙门领了赏家底一定不薄,上去探探他。” 倏忽间他就从原地消失,街头上只留下这人的道道残影,其轻功上的造诣也是了得,几个穿插就已跟近杜峰,杜峰埋头前行却未曾意识到有人跟近,绕过街头到了一处闹区,男子轻声靠上了杜峰,一个擦肩的功夫他以得手,凭借过人的轻功眨眼就消失在了闹区。 章七 配的上 男子拿了钱物一路南行只出了县城,到这时他忽然发现后方有一人跟上了他,不由的他心头一惊,他自认为轻功天下无双,但今日居然还有人能跟上他来,当下这男子又是施展过人本事快速消失在南门外。 天色将晚,两个长长的身影如飞燕掠地一前一后奔行在山地间,日落山头月上东梢时前方的男子已是汗流浃背方才停下脚步,他跃上一处高地看向后方追至的杜峰大声道:“停停停。” 杜峰立足,微微仰头笑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人白天偷了他的物袋被他发现了,一路跟出却发现这男子轻功了得于是起了好胜之心,便只在后面跟紧誓要与他在轻功上面较个长短。 “喂,我说你追了我大半天闷声不响的,有病吧?”这男子使劲摇动折扇显得很不高兴。 杜峰看他样子不由乐了,说道:“这拿了别人钱物你不上来归还怎还反倒有理骂人了?” 男子哼了声道:“娘的,追了半天你不饿吗?想我薛三平何时被人这样追的狼狈过,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杜峰一愕,笑道:“那是你活该。” 薛三平听到杜峰如此回答微微沉眉,他薛三平的名字在江湖上可有点响头的,但眼下这有小神捕之称的杜峰怎么就毫不买账?难不成他是官自己是贼真要在这里打一架抓他回去不成? 江湖上可是很多人都给他薛三平面子的,可惜杜峰刚入中原对薛三平这个名字还真不知道,薛三平外号神偷,虽为偷可是他的偷非彼偷,别人因偷毁一生之名可他因偷得一身名,而且还是好名声,被人称赞。 究其原因却是薛三平平生有三偷和三不偷,先说三不偷:一不偷穷苦百姓(因为太穷没的偷也不忍);二不偷生意之人(智慧血汗并集而来,乃是本事所得所以不偷);三不偷朝廷清官(清官为民,清贫一身,可敬可服)。三偷:一偷富家公子(不疼惜钱财);二偷稀世珍宝(惹眼好奇忍不住馋手);三偷贪官污吏(钱财不明,一身污秽,偷了帮他洗去污秽)。 正是因为这三偷三不偷恰好打平所以他才叫了三平,至于早先他的名字恐怕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薛三平见报上自己名字人家不买账哼了一声就道:“没见过你这样的,拿了你的东西吭一声还你不就得了,追着我半死不活的是什么道理了?” 杜峰一愕,笑道:“没什么道理,东西现在还我吧!” 薛三平一愣,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杜峰道:“陪你走了这一段要辛苦钱,再者我也饿了,饭钱也算在内,嗯……如此一来也得扣个十七八两的。” “这么多?”杜峰讶然。 “这还多?”薛三平一瞪眼,说道:“你这些钱财来的也不正当吧?我薛三平能出手偷了的东西还能归还算是看得起你了,再者我也陪你练了一路轻功,如此好事怎么不算在账内?” 杜峰凝眉,暗自想到:这刚做了捕快就遇上个贼,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可是这贼也有些太奇怪了,怎么说话口气好似自己做错了一般。 “这样看来我只能认栽了。”杜峰道。 薛三平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嗯,那个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酒水上好,不如咱俩这就走吧!” “我们俩一起?”杜峰迟疑道:“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薛三平瞪眼杜峰道:“有什么不妥,你是官我是贼,保持距离不就行了,吃饭喝酒与这能有什么关系?” 杜峰越来越觉着薛三平有意思,当下自己想了一想,刚来中原不久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到想真的和他结识,但自己刚刚加入神机府成为捕快他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合适,犹豫之间薛三平就拿出了钱袋从里面抓了一把理所当然的塞进自己腰衣之中,随后将钱袋抛向了杜峰。 杜峰本能的伸手接住,薛三平看眼杜峰道:“发什么楞啊,走吧,吃个饭喝个酒又破费不了多少,完事后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杜峰哑然失笑,心想:算了管他什么官什么贼,吃他一顿再说。 到了县城已是深夜,城门早已关上,薛三平望眼城顶,笑道:“城门关了啊,不如咱们比试一番,看谁第一个绕开上面哨兵进入城内。” 杜峰反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做呢?” 薛三平脸色一沉,不悦的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怕输承认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杜峰挑了挑眉,冷笑道:“赌注是什么?” 薛三平道:“谁输谁请客。” “这似乎对我很公平,你可就有些吃亏了。”杜峰道。 薛三平自然知道之前说过进城后酒饭由杜峰管,这次赌注与杜峰来说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但是赢了却是薛三平吃亏,不过薛三平心下不服气杜峰,故意提出这样的赌注,目的想给杜峰一个小小的羞辱,也是给他一个教训,随道:“你也可以加码。” 杜峰耸了耸肩道:“我觉得没这必要。” 薛三平一愕,有些意外的看眼杜峰,暗道:“这家伙是不懂我的用意呢,还是心态太好无所谓?” 杜峰不去看薛三平只向前跨出一步,道:“这就开始吧!”言罢他疏忽闪动人影已掠至墙下。 薛三平‘啊’的一声恼道:“你耍赖。”说着人如闪电直飚了出去。 片刻后二人坐到了一家酒坊中,店家到与薛三平很熟,为他备菜上酒忙了多时方才准备停当而后离去,屋中就只剩下薛三平和杜峰。 “看不出你这小子挺滑溜啊!”薛三平喝了几杯酒调侃杜峰道。 杜峰回道:“比起你可差远了,今日我可算见识到厚脸皮的人了。” 又喝了几杯薛三平兴起杜峰一问他的来历薛三平就放开说起来,丝毫不顾忌杜峰是捕快,他的往事大多与偷盗有关,什么那天偷了那个官儿的美酒让那官儿郁闷了好一段时间,那天又盗了哪家的稀世珍宝整的那家全家上下以为出了内贼开始整顿,最后薛三平把那稀世珍宝把玩够了又还了人家,闹了那家人一处大笑话,种种轶事多不胜数,听的杜峰对薛三平又是好笑又是佩服。 薛三平又问杜峰的过去,杜峰沉默许久才道:“我一直生活在西域雪山,记忆中每日除了练功就是沉在雪中熬练体质,对中原的事情了解不多,来这里也就个把月时间吧!” “原来如此。”薛三平这时心中才完全释然,不然他想怎么地自己名号报上杜峰也得知晓一点吧,想想他就笑了,随口道:“那你这过去可真是枯燥的紧。” 杜峰道:“我觉的不是,正是西域雪山的生活才有现在的我。” 薛三平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小神捕的称号真是你自封的?还是你自己想做捕快所以才这样做?” 杜峰拍了拍额头苦笑道:“这事还真有些不好说。” 薛三平却是不放过这不好说的事,被他一再逼问下杜峰就简短说了,但是对林嘉玉是神机府之事一字未提,也包括他自己。 “快剑手林嘉玉,嘿嘿,没想到这女汉子居然也有少女情思时,哈哈,下次见到她我可要好好数落一番了。”薛三平说的好像他和林嘉玉很熟似的。 杜峰却是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儿之身的?” 薛三平忽然脸上一僵觉得自己失口了,眼睛一转道:“这事也说来话长,官贼的事本来就纠缠不清的,说不得说不得。”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向后一仰反问道:“你也知道她是女儿身,怎么知道的这是?” 杜峰啊的一声脸上就是一热,他怎么可能将那日抱林嘉玉上床帮她退衣之事说出来,于是搪塞道:“说来也是话长,算是个意外吧!” 深夜时坛盘皆空,二人酒足饭饱薛三平便是仔仔细细打量片刻杜峰忽而认真的道:“凭你在轻功上的功夫小神捕这称号完全配得上你了,今日偷你财物的确是我小看与你,种种不是兄弟在这里先陪个不是了。”说着他便把之前揣进怀中的那一把金子都拿了出来。 这一举动出乎杜峰的意料,他怔怔的看着桌上的金子道:“钱财身外物三平兄何必这么当真?” 薛三平道:“不打不相识今日与你也算有缘,但只是可惜你终究是要做捕快,我们两的距离还得保持,不过朋友还是可以做的,嘿嘿。” 两人又说了片刻便是分开,杜峰星夜赶往青沙镇,一路上他想认识薛三平这么一个朋友倒真是一件快事,不过薛三平认为他是官执意与他保持距离,却也让杜峰颇为无奈,他做捕快其实心底里也是不怎么接受的,但为了父母之仇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想日后大仇得报自己便脱离神机府,薛三平终究会和他解除这该有的距离的。 章一 赵天恒 青沙镇是一座小城,近些年随着边关战事渐平,倒也开始繁华起来,来往的商客络绎不绝,老百姓们安稳了生活,可就在这时镇主家出了件大事,让镇上的居民各个人心惶惶。 缭绕的浮云遮住了半月,朦朦胧胧的月色下青沙镇内一片寂静。 夜色中只见小镇中一家客栈的窗户被打开,杜峰从里面探出头来向外凝目,他星夜赶来急于破案,安下身来就想去镇主冷远山家去看上一看,现在他身有犬捕令牌,在上级没有指派的特定任务时可自由查案。 静夜绵绵,杜峰浓黑的眉头微微一跳,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一周后身形猛然一动人已经上了房顶。 落脚房顶杜峰抬头望了望天空,又平首远眺,幽暗的月色下他一身白衣显得格外惹目,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脚下几点,轻飘而起顺着瓦房的东面迅疾而去。 瞬间他已过了十几座房顶最后到了一处府宅的房顶之上,他便蹲下身子凝目看向院落。 这座府宅不大,只有里三院外三院,这就是青沙镇镇主冷远山之宅,不过与他小吏的身份来说,他的府宅较之其他里长还是有些奢侈的。 此时冷俯除了外院灯火还亮着外其它的全都熄灭,外院是主院也是最大的一处院落,眼下里面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布条,上面还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咒,符咒全是鲜艳的红色,看的人只瘆眼,从上面看这个偌大的院落只留出了一道供人行走的小路,其它的依然被那些画符的布条遮住。 杜峰的脚下正是大厅,从里面不断传出嗡嗡的诵经声。 杜峰凝眉沉思,冷远山虽是一位小吏但府中也有高手,那日押送东西中就有丁一山,可是今日府中上下却无一位哨兵到是让杜峰颇为不解。 在房顶呆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人走动杜峰便决定下去一看,他悄然到的房檐飞身到院落中落在一处白布后面,四下里一探院落里面没有任何人影,除了大厅里那嗡嗡的诵经之声再什么也听不到。 确定无异动时他来了到大厅的门口看向里面,大厅里面五个和尚坐在堂中,都是面向内堂,内堂里隐约可见两幅棺材,但是中间隔着白色布条,不知道躺的是什么人。 杜峰低头略一思索,又看了看大厅四周,雕梁画栋颇是华丽,却没有进去的可能,兀自浓眉皱起,片刻后便轻步进入了大厅来到一位僧人身后,侧身细细一瞧,只见这僧人紧闭着双眼口里咕噜噜的倒腾个不停,当下杜峰微微一笑,身形飘动彷如幽灵般到了大厅的最东面,没有弄出一点异响,这等身法也着实了得。 落到东头他回头再次细看了一眼众僧人,见他们还是毫无察觉之状,当即倏然而走,瞬间移到了内堂,身法之快犹如鬼魅。 到了内堂挂着的白布条将外面僧人的视线遮挡住了,但那正中的和尚微微睁目看了眼里堂微微挑了挑眉后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什么也没看到继续诵他的经。 杜峰进入内堂到的那两幅棺材旁俯身细看,两副棺材并未盖上棺盖是以杜峰少了些许麻烦,棺材中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六七岁左右,女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 孩童面色狰狞甚是可怖,显是死的时候受到了惊吓,女的却是面色平和似带微笑,没有什么大的异状。 杜峰看了半晌伸手抚摸孩童身子,片刻后凝眉想了一想又到了这妙龄女子身边,迟疑片刻终还是伸手去抚摸少女,一试之下这少女和孩童死因相同,杜峰随即起身而出,极轻且快,一道白影闪过杜峰已到大厅之外,回头望了望厅内僧人笑着摇了摇头,自语:“诵经超度这般入神却也少见。” 话落杜峰以上房顶,轻步而去。 当他离开后那正中的和尚又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内堂怔了片刻又是闭上眼睛,而他身边另四位和尚至始至终都闭着眼睛认真的诵经,杜峰的出现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杜峰出了冷俯越过两座屋顶,前面忽然出现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人坐在房顶穿一件灰色袍衣,四零出头的样子,三角眼望向远处似在房顶假寐,他怀中一把长剑约莫四尺早已出鞘闪着冷冷青光。 杜峰到至那厚重的嘴唇微微一动,就听:“这么安静的夜晚居然有人鬼鬼祟祟,年轻人随我走一趟吧!” 杜峰站定私下打量眼前之人,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刚才的话似乎是用内功逼出,轻如出气却清晰入耳,杜峰细细一想便是抱拳道:“阁下莫非是赵天恒赵名捕?” “咦。”男子微显惊讶,目光如电的打量杜峰一番见他年纪尚轻手无兵刃,面对自己却是丝毫没有异状,奇道:“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杜峰微微一笑道:“据我所闻昔日有十大名捕,但如今只有八位,老资格者七位还在世,新入一名还年轻,在老资格名捕中江湖人说青剑名捕赵天恒最有特点,手中一把青剑从来不带剑鞘,眼下看来阁下就是青剑名捕赵天恒了。” 在决定要做神机府的捕快后杜峰对这一行进行过了解,而他说的却是很多江湖人都知道的,不难知道,但对赵天恒突然出现在这里心下却是十分纳闷的,一般情况下十大名捕中老资格者可不会为这等小案子而出马的,能让他们出动的一般都是大案。 “有点意思。”赵天恒见杜峰答得干脆在自己面前无任何做作微微点了点头,心下对此也有赞许之色,自己因带剑鞘麻烦,所以剑身从来不带剑鞘,当下他睁开眼睛扫了眼杜峰道:“小小年纪眼力不错,不过你深夜不在家里好好安睡却来人家奔丧之地,意欲何为?” 杜峰朗然道:“赵名捕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放肆。”赵天恒历喝一声忽地站起长剑一指杜峰,冷声道:“鬼魂杀人传说的可是沸沸扬扬,没想到我刚来就这般幸运,看你这恶魂还能逃得哪里?” 说罢赵天恒收剑入腰,依他的武功修为要拿下面前的杜峰何来用剑,再者杜峰此时身上没带兵器要是自己多了件兵器那就胜之不武了。 “是跟我乖乖走呢,还是想吃点苦头?”赵天恒话语平淡,但他能列为十大名捕自有过人之处,再者他向来自负高傲面对一个无名少年自然不把他看在眼里。 杜峰愕然的看着赵天恒,暗想:我没听错吧?他可是一位名捕,怎么一上来就将我当成厉鬼杀人案的嫌疑者了呢,未免太草率了吧? “在下姓杜,单名一个峰,领教赵名捕高招。”杜峰见赵天恒气势汹汹似乎必须得跟他打上一场了,他此时也有一试赵天恒身手的冲动,说罢双手抱拳与胸做好了战斗准备。 赵天恒看到杜峰这等架势不由一怔,随即笑道:“愣小子够狂啊!” 杜峰道:“不敢,不过阁下不让路我只有出此下策了。” 赵天恒忽然眉目一沉,想到:不知天高地厚敢真跟我叫板,本想看在嘉玉的面上教训你一番了事,这看来是这小子真不把我赵天恒瞧在眼里了。 想到此赵天恒勃然大怒,喝道:“谅你黄毛小儿也敢这般狂妄,出招吧!” 赵天恒虽然恼怒但他自持身份,不愿意先动手任然是一副自大随意之色。 杜峰虽然知道赵天恒定是神机府的鹰捕,级别不低得罪了不好,可是他看不惯赵天恒如此霸道姿态,略一思索便已想到:原来他自感身份不愿先出招,我就戏弄戏弄他,看你能把我怎样。 当下便道:“赵名捕名头太过响亮,我小娃娃一个不懂什么礼数,也不敢贸然进招,还是赵名捕先进招吧!” 听到前面的奉承之言赵天恒微一高兴,随即就听到后面这句:先进招吧。自己又气又恼却也不先出招,喝道:“我让你三招,快快动手。” 杜峰笑道:“你不打我,我就不打你,你打我我才打你。” 赵天恒气的脸色阵清阵白,心想:夜晚出没我就当你是杀人凶手的疑犯,何必跟他讲究规矩,今日不管了,这狂小子我要好好教训一番再带回衙门审上一审,非除尽你一身棱刺不可。 随道:“三招之内我拿你不住便放你一马,接招吧!”话音落‘嗤’的一声右手已拍出一掌,却是无任何变化只是平袭向杜峰的胸口。 杜峰还有心想试一试赵天恒定力,可没想到赵天恒这般果决不跟他斗嘴皮子磨耐心,一个呼吸间掌已近身杜峰只感一股气劲笼罩自己周身,呼吸都似有困难只得左手一招‘斜推式’将那掌力牵引而去。 当他招出赵天恒的左手已是闪电般的抄向他的肚脐,杜峰惊叹赵天恒变招之快忙右手递出护住要害,随即反掌企图挡住赵天恒左手之力,瞬间两人左右手各自一番‘砰’地一声硬生生的互对了一掌,杜峰吃力不住连退四步才拿桩站定,赵天恒却只退后一步,但他脚下瓦片全部都被他退后的一脚踩的支离破碎。 一掌毕赵天恒斜眼短视,暗叹:这般年纪功力到是不弱却也有几分能耐了。 赵天恒哪知当两人对掌之时杜锋是先发力,掌力相对,他的全身内力早已聚集双掌之上,而赵天恒是反掌后发,内力聚集于掌要慢了一拍。 这样一来,实则是赵天恒以九成之力对杜峰的全力,显然是他胜了许多。 不过两人内功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能随心所欲,时才有九成对十成之力。 “好,不错。”赵天恒赞许了一声。 杜峰不言忽的身形一动以右手直取赵天恒喉头,同时左手双指跟上直取他的颤中穴,他来了一个反客为主,先发动占先机,而且可以让赵天恒防御再浪费掉一招,那么自己就只要接住赵天恒最后一招就可以了。 赵天恒微微一笑双手交叉递出,一拒一挡,翻转为正手使出一招‘揽雀尾’双手皆收抱圆圈状,已将杜锋进来的两招轻松化解,并带他向前跃开两步。 杜的扎马站稳回身道:“武当太极拳,妙极妙极。” 赵天恒却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道:“两招已过,第三招来了。” 说话之际人已弹起在空中‘雁落平沙’噼噼啪啪好似已打出数十掌,瞬间无数的掌影就将杜锋罩在里面。 杜的大吃一惊,赵天恒已出全力,自己若是要接住这许多掌影无疑会受内伤,不及多想只能身子一矮,双脚猛然一蹬,斜底里如一个泥鳅般顺溜溜的滑出了掌影,登时自己脚下的瓦片叭叭叭的皆是碎裂,同时一股柔和之力逼来杜峰只能后撤被逼到房檐他使个千斤坠才勉强没掉下去。 赵天恒落地面无表情道:“三招已过今天放你一马,若是下次遇到我定会拿你回去。”说罢身形一晃已在数丈之外,身法之快实是匪夷所思。 杜的心知自己并非赵天恒对手,刚才是侥幸躲过三招,而赵天恒话已出口三招拿你不下自然不会再出手拿他。 再者第二招本来不算,赵天恒只是拆招,并未出招,不过他太过自负所以也将那一招算在其中了,杜峰心下便想:他空手也这般厉害而他已剑法见长,那剑法实在不敢想象的了。 昔日十大名捕早年都是江湖中人,并在各自门派学武,学有小成之后才投入官府,赵天恒本是武当门下的弟子,而武当又已太极见长自然他所施拳招就已太极为本了。 看着赵天恒缩小的身影,杜峰痴痴相望,想到:厉鬼杀人案居然惊动了十大名捕,看来这件案子的确棘手了。 十大名捕中的赵天恒既然来查案,那么其他的几位就是不会来了,他们之中查案都是独来独往,别说名捕们联手就是两人联手也从未见过,除非是上面命令或许有可能看到他们联手出战。 而人们最为称赞的十大名捕中,其中三人已是归西,剩下的就是七人,新晋的一位自然是林嘉玉了,她成为十大名捕中的一员不过两年时间而已。 赵天恒消失在眼瞳之中后杜锋才收了目光,成为鹰捕跻身十大名捕是他所向往的,他想有朝一日终会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代名捕,破案锄奸自是大快人心,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跻身神机府核心寻找当年父亲所留之谜。 杜的飞身离开后从一侧的屋顶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立在房顶扫眼战斗的屋顶而后身形一纵冲着杜峰离去的方向跃去,她刚离开赵天恒又是去而复返,看着跃出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纵身追了上去。 章二 给我回去 黑衣人越过几座房顶后就发现了身后的赵天恒,她向身后扫一眼便是变了方向急速而去,赵天恒面色阴沉,几个起落就从另一侧追近,黑衣人又是折转,赵天恒不由怒了,大喝一声:“还不给我站住。” 黑衣人飞身间身子就是一怔,当即驻足一座房屋之上缓缓转过身来,赵天恒也在这时落在了她身前一丈之地严肃的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眨眨眼忙去了遮面布,露出一张俊俏而美丽的面庞,不是林嘉玉还能是谁? “师……师父,怎么是你?”林嘉玉故作疑惑的问。 赵天恒一声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 林嘉玉嘟嘟嘴道:“我怎么了?” 赵天恒严厉道:“还问我怎么了,真是胡闹,那小子何德何能敢妄称神捕,你居然还助他进入神机府,我看你是最近闲的无聊了。” 林嘉玉耸耸肩,辩解道:“那小神捕是他自封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他加入神机府那是因为他的确有些本事,我想让他在我麾下帮我吗!” 赵天恒气的哼了一声道:“还不老实,你以为师父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林嘉玉一吐舌头,知道瞒不下去了,实话道:“抓捕沈振风的时候他救了我一命,我只是想报恩就顺手帮了他一把,师父也不是常说要知恩图报吗?” “一点底细都不了解就让他加入神机府,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赵天恒道。 林嘉玉低下头再也不答,只是静听赵天恒训诫,赵天恒又说了几句见林嘉玉沉默不语,兀自一叹,说道:“让你走上这一行的确是师父当初欠考虑,既然你已经这么做了师父也不说什么,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你就没必要再出手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为师吧!” “啊!”林嘉玉一听急了,说道:“师父,这件案子是小案你怎么能出手办这种案子呢,有**份啊,还是让徒弟来吧!” 赵天恒严肃道:“明日你就回神机府报到,这是命令。” 林嘉玉刚要张口赵天恒就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整的林嘉玉深深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她不情愿的点点头道:“知道了师父。” “去吧!”赵天恒摆了摆手,显得有些心事不宁,这还是林嘉玉第一次见到赵天恒如此样子,再也不敢说什么道了声“师父保重。”就匆匆转身。 越过一座房屋林嘉玉又是停下脚步,心里一横转过身来道:“师父,嘉玉希望你留下来能够帮助到他,他救过我一命的。” 赵天恒凝视林嘉玉片刻,见她目光坚定,终是点了点头道:“走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徒儿在此谢谢师父了。”林嘉玉说罢转身下了屋顶,走上街道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只觉自己就这样离开像是心里少了一样东西似的,可是明日又不得不离开。 “鬼灵精。”赵天恒看着林嘉玉走出街道嘀咕了一句,随后又是一声长叹,暗道:“终究是逃不过男女情思,哎,是我太过固执了,她也不小了,已经长大了,能随她所愿就随她所愿吧,师父就替你把一次关,若这小子能入我眼我也就不去再干涉了吧!” 翌日清晨,杜峰早起,简单洗漱后吃了点东西便即出门,今天他背上多了一把刀,昨夜去查死因,身上带刀若是被发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带兵器以示自己没有敌意而已。 之前去冷俯进行暗访杜峰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有个底,毕竟他不曾真真办过案子的。 出了客栈他便去了青沙镇的一个酒坊,这里是神机府在此处的一个秘密设点,一路行来街上人流稀少,或许是受到了冷俯杀人案子影响的缘故,行走在街上的人总会四下里望望,尤其是看到杜峰这样的陌生人总会多看上几眼,不过杜峰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径直前行,一边走一边暗自想到:小小一座边关城镇居然都有神机府的设点,那全国之地岂不是全在神机府机密点的监视之下。 想到这杜峰暗自佩服神机府的神秘和庞大,心里也有些发寒。 四方客酒坊正是神机府在青沙镇的设点,酒坊老板为神机府办事,不过她并不是捕快,只是一个消息收集者,据杜峰了解一般神机府秘密设点办事的人都不会是捕快,他们只是收集地方消息给神机府,而后拿相应的报酬。 另外他们如果遇到一般性的麻烦也会得到神机府的帮助,也算是给办事者一点利益驱动。 神机府消息的来源却不单单是设点的办事人,办事人下面还有手下,乞丐也有在其内的,甚至一些朝廷的官员也有消息提供的,总归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四方客酒坊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浓妆艳抹打扮的很是花哨,据说她的男人几年前就走了,她是个寡妇。 杜峰走进酒坊看眼柜台里面的中年妇女又放眼一扫酒坊,时间还早眼下还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打扫桌椅,但那伙计们看起来各个都是身强力壮有西北汉子的彪悍之形,有两个却是鼻青脸肿,似乎之前被人教训过。 伙计们见杜峰走进站在了门口背后却有一把大刀,而他们却不曾相识目光顿时都是不善,那当门的一个汉子上前问杜峰道:“客官是来喝酒的吗?” “我找你们老板。”杜峰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汉子直接道。 汉子顿时脸色一沉道:“我们老板没时间。” “等等……”中年妇女从柜台后看来,打量了一会杜峰道:“让他过来。” 汉子哼了一声,让开了路,杜峰径直走到柜台前拿出了犬捕令牌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接过只看了一眼就笑道:“冷俯的案子还真是惊动了大人物了,嗯,你又是昨天那位名捕派来的吧?” 杜峰皱眉道:“还有人先来过这里?” 老板娘愣了一愣但就这么一句反问让她明白杜峰和昨天来的名捕不是一起的,随即她道:“啊,没,没。”说着她将令牌递回,问道:“请问这位捕爷有什么需要?” 杜峰暗自想到:莫不是赵天恒曾来过这里?看了眼端立的老板娘杜峰摸出一点碎银放到柜台上道:“我想了解一下冷俯的事情。” 老板娘盯着碎银看了眼,陪笑道:“捕爷可真是客气,提供消息本是奴家分内的事,”她一边说一边将碎银揣进怀中,“捕爷里边请,这里说话不方便。” 杜峰绕过柜台走进柜台旁的侧门,老板娘扭着丰腴的屁股连忙跟上。 伙计们看到这里都是瞪着眼睛,其中一位鼻青脸肿的伙计骂道:“娘皮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拽什么拽。” “别说了,这几天来的估计都不是善类,昨天你可是吃了亏的。”另一伙计小声提醒。 这些伙计虽然在老板娘手底下干事,却是不知道老板娘是神机府秘密设点的办事者,他们更不知道神机府,也就无从知道神机府的厉害了。 进入内堂老板娘亲自为杜峰端水递茶,十分殷勤,还时不时的给杜峰抛个媚眼,杜峰视而不见,开门见山道:“把你收集到的消息都给我看看吧!” 老板娘笑嘻嘻的道:“这消息啊,都在我肚子里,奴家说给捕爷听了。” “说吧。”杜峰抿了口茶,有些受不了老板娘的姿态。 老板娘见杜峰对她无意也不再搔首弄姿,清了清嗓子开始从头说起。 青沙镇厉鬼杀人案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人,两人是镇主冷远山的家人,杜峰也已见过,还有一人便是本镇的一个媒婆,姓王,媒婆并非大户人家,常年给人做媒促成了不少鸳鸯。 案子发生也有些时间了,最开始时冷远山家里出了几件霉事,外面走的生意被人半路打劫了两次,听说都是值钱的生意,他们做的很隐秘可是还是被人知道打劫了,之后冷远山便想最近不顺请人卜卦说今年他家不利,最好做点好事。 冷远山便想到了为寺庙塑佛,可是他一边为寺庙塑佛又一边为自家也打造了一顶小金佛来供奉,哪想到这也遭到了打劫,还好半路有捕快帮助才躲过一劫,但就在那个时候他家里又出了大事,孙子和女儿先后死去,冷远山就请了山上庙里的僧人超度辟邪。 可接着又是媒婆,但这个媒婆到与冷远山家没有任何关系。 杜峰听到这里思索片刻问:“媒婆曾给冷远山家里的人做过媒么?” 老板娘一愣,顺口道:“有吧,他家有个儿子就是这媒婆保的媒。” 到这里也再无可了解的,当下杜峰问了媒婆家的地址就离开了酒坊。 杜峰走后,老板娘来到柜台后自言自语道:“走了一个鹰捕又来了一个犬捕,这案子难道要破了,那个鹰捕这么快就有眉目了?哎,不对,犬捕和鹰捕之间好像不认识啊!” 这时一鼻青脸肿的伙计靠上柜台小声对老板娘道:“老板啊,他不就是捕快吗,下贱职业,你用得着这样低声下气的对他吗?” 老板娘一瞪眼道:“屁话,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捕快,不是你我能够惹得起的,以后做事给我长点眼睛,不学聪明下次就不只是教训,不然你怎么死的到时候都不知道。” 伙计机灵灵打个冷战道:“有那么严重吗?” 老板娘道:“比这还严重,朝中有多少大官都得让他们三分呢,你呀,连看都不够看。” 青沙镇不大,道路也就那么几条,杜峰出了酒坊很快就找到了媒婆家所在的区域,这里的建屋并非挨着,而是一个离一个有些距离,走到媒婆家对面巷子口杜峰看到了赵天恒,他正从巷子口出来向另一边而去。 杜峰微一迟疑,心下便想:这名捕果然速度够快,我昨夜回去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而已,那么这赵天恒也就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看来名捕的精神头的确旺盛。 不过他对赵天恒这样的鹰捕插手这件案子还是有很多疑问的,疑问归疑问,无从知道就只好压着。 章三 初查 杜峰大步穿过街道进入巷子,第四家便是媒婆家,他走过去见大门敞开向里看了一看,院中有四屋都是平齐,在中堂左右是两个耳房,东首则是个灶房。 此时院落冷清,西首放些木桩,还有手刻木偶,形状雕琢精细,木偶人也是栩栩如生。 杜峰进门便见中堂一副棺材,堂中白布花圈左右相放,左手跪拜四人,媒婆的儿子和媳妇还有两个小孩,四人见到进来的杜锋目光好奇,呆呆相望。 杜峰进入内堂向死者焚香一揖,已示尊重。 堂中跪拜男子约莫三十,身材高大,面目黝黑,一双手却是非常粗糙布满裂纹,还有许多老茧,一看西首木偶便即明白。 这男子眼见面前的杜峰白衣胜雪干净无比,双目如电,眉宇间隐隐有一股凌然正气,一时间他居然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 杜峰转身向四人行礼,四人回了礼,杜峰直言道:“在下姓杜,是一捕快,希望这位大哥能够配合与我。” 四人略显惊讶,刚才来一人也是查案,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一个,不过听杜峰对他称呼客气男子有种受宠若惊之感,连声答道:“小的如实回答,捕爷请问吧。” 杜峰也不想打扰人家,就道:“好,请你将你母亲遇害那日的经过一一说来。” 男子垂目眼中似有悲伤,沉吟片刻,低声道:“前日夜里小人自熟睡之余内子听到了一声惊叫便将小人唤醒查看,小人点燃油灯出门就看到一道白影从母亲的房间飘出,当时就吓蒙了,待反应过来已不见那影子了,小人到母亲房间的时候,就见,就见……”说到这里这男子已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杜峰沉眉道:“你听到了尖叫声,可是你婆婆的?” 那妇人连忙点头道:“那声音很尖,好像是婆婆的,我被吓醒了,就唤起了丈夫。” 杜峰轻轻点了点头道:“请允许我查看下老人家的贵体。” 男子望着母亲的棺材,似在犹豫,今天就有两人动母亲的遗体,前面一人是衙门仵作,另一位说是捕快,眼下这位又是捕快,但是对母亲的身子动来动去的就是不敬,男子兀自不答。 “死者能够含冤昭雪凶手不在逍遥法外,这才是对死者的尊重,还望大哥好好考虑考虑。”杜峰也不强人所难,没有硬来。 “那好吧。”男子说后低头不再看棺材,只是磕了几个响头。 杜峰上前在尸体上摸了半晌,已知死因,准备离去,这时听那夫人道:“婆婆一生替人做媒促成了无数对鸳鸯,没有做过恶事到头来却被厉鬼给害了,真是老天不开眼那。”说后伏地痛哭,好不悲伤。 杜峰不忍安慰了几句便即离开,径直去了冷远山家。 冷俯在镇子的最东面,算是镇上最为豪华的宅院了,门前就是镇上的一条主街道,延伸向西有里许之长,平时这条街道是镇上最为热闹的,但今日异常的冷清,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冷俯府宅门口半蹲着两个半人高的石狮睁着圆眼前眺。 冷俯的大门也是紧闭着,门框上还贴着咒符,杜峰上前敲了敲门过不多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家丁探出了圆圆的脑袋,瞅了瞅门口的杜锋见是生人就很不客气的问:“敲门干什么啊?” “我找你家家主。”杜峰语气平和含笑说道。 “我家老爷没空,改日再来吧。”家丁不爱搭理的说着就要合上大门。 “等等。”杜峰一把推住了即将要合上的大门,道:“麻烦对你们老爷说有位名叫杜峰的捕快来拜访他。” 家丁狐疑的看了一眼杜峰,听到是捕快还是不敢无礼的,而他的名字似乎也是熟悉,随即态度好转许多,毕竟他是冷府的人近日来就有捕快常来,而且之前就有一位还在里面没走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当下他口气变的客气,说道:“好吧,你等一等,我需要禀告。”说着就合上了大门匆匆前去通报。 不一会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了,出来一位五旬的中年男子,细小的眼睛打量着门口的杜锋,他是冷俯的管事,快步走到杜峰面前谄笑着道:“请问你就是杜神捕吗?” 杜峰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愕,随道:“神捕不敢当,在下正是杜峰。”说着双拳含胸做了一揖。 “神捕谦虚了,我是这里的管家,姓路,神捕里边请。”路管家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峰听他还是称自己为神捕无奈的一笑,最近在西北这一代自己的名头恐怕在林嘉玉的帮助下早就传出去了吧,他只好保持沉默,对此不做计较。 走进院落诺大的院子里却是异常的安静,没有人走动,依旧是杜峰昨夜看到的样子。 下了门阶杜峰站到院落中央看着随风摇摆的布条,心想这些都是辟邪的东西,真能辟邪吗? 路管家看了眼杜峰叹了口气解释道:“府上闹鬼,前日请了法师刚做完法,这些都是法师的安排。” “法师?你们相信鬼魂吗?”杜峰看向路管家淡淡的问了句。 路管家听到这话瞬即脸色变的苍白,又叹了口气道:“不瞒神捕,府上多有丫鬟看见过。” “路管家可曾看见过?”杜峰打量着路管家,心里肯定他看见过那鬼魂不然听到鬼魂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路管家却是摇了摇头,好像他不愿提起这事没有回答杜锋的问题,而是说:“老爷里面等着呢,神捕请吧。” 杜峰只是笑笑也没再问跟着路管家进了偏厅。 厅中坐着一位花甲老人,额头爬满了皱纹,面色白的下人,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这位就是冷远山,昔日在边关做过千夫长,也曾上阵杀过敌见过血腥,但今日这样子多少有些让杜峰出乎意料,看来女儿和孙子的事情给冷远山的打击不小。 他的副手坐着的正是赵天恒,他端杯抿茶看到杜锋进来便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眼杜峰身后的刀微微拧了拧眉,但却也没有发问只回头瞧向厅中的冷远山。 冷远山挤出了一点笑容,起身低沉的对杜峰道:“你就是杜峰小神捕吧?” “正是在下。”杜峰说着双手作揖行了见面礼,又对赵天恒行了一礼,赵天恒却是没有还礼,也没瞧他,只是心底里还是有些轻视杜峰,心想:速度是够快的,但还是比我慢了一拍。 “青剑赵名捕到寒舍已是蓬荜生辉,没想到最近盛传的小神捕也来到了寒舍,冷某人今日当真是高兴万分啊!”冷远山口气说的谦和,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惊讶,心想:两个成名捕快前来今天家中的丧事看来办不了了。 赵天恒当冷远山说出小神捕时暗自哼了一声,心想:小神捕也是胡乱叫的?居然也跟我相提并论,昨夜一战三招没有拿下他真是失败! “高抬在下了,称呼只是称呼罢了,但身为捕快不都是为朝廷出力办事,伸张正义么?”杜峰言辞有力,话中却也有几分是针对赵天恒的。 赵天恒听这句却是出奇的微微一点头,似乎是认可了杜峰说的,这倒让杜峰有些意外了。 这时丫鬟匆匆的端上了茶水,冷远山咳嗽了两声道:“闻名不如见面,不知杜神捕来寒舍是为何事啊?” 杜峰闻言哑然失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口上和言道:“我自是捕快,当然就是为了办案子了。”随余光看了一眼赵天恒而他兀自端坐,平心静气无任何表示。 冷远山对自家之事不愿外传,也不愿外人插手,他闭眼深呼吸一次,嘴角猛的抽动一下,心里开始难受起来,自己到了入土之年,却没有想到他没有入土而自己生龙活虎的孙子却丢了性命。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查的。”冷远山忽然寒声道,他不想再提这事,想到自己的孙子他就心痛眼角的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 赵天恒依旧坐着不动声色,他倒要瞧一瞧这个妄称小神捕的杜峰有什么本事。 “冷老多注意身体啊!”杜峰说了句关心的话,接着道:“事情总得有个结果,总不能让死去的人含冤,活着的人应该为他们找回公道。” 冷远山垂头沉吟半晌,道:“鬼魂所为啊,还查什么?能查出什么,难不成杜神捕和赵名捕要捉住厉鬼不成?” 赵天恒闻言微怒当下脸色下沉,但却是含而不发,依旧看杜峰怎么处理。 杜峰正色道:“鬼魂自是不可能的,人间有正义鬼魂岂能入世作恶,这作案者一定是人所为。” 冷远山唉声叹气,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一边的路管家忙上去轻抚他背,说道:“老爷你可要保重身子啊!”随即转身道:“两位捕爷你们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我家老爷身体不适,你们还请回去隔日再来吧。” 路管家话语带有恳求之色,可是杜峰和赵天恒闻言都没表态,路管家见僵住了,脑袋一转问道:“不知道小神捕如何确定这件事是人所为呢?” 赵天恒本对路管家的问话甚为恼怒,刚要发作就听道后面那句是人所为呢,随压住怒火斜睨了杜峰一眼,倒也想听听他的见解。 章四 王道岩 路管家本想给杜峰出难题让他知难而退,但杜锋扫了一眼众人却是微笑道:“想要知道是不是人所为很简单,你们说曾看见过鬼影,我想知道是谁看见的,具体的经过是怎样的,听后我自会给你们答案。” 路管家兀自看了眼冷远山,冷远山却是无动于衷,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想随即笑道:“嘿嘿,小神捕这不是明摆着要现在就查么?” “是人是鬼答案就在经过里面,路管家想知道原因就需要有看见的人来叙述当时的情况,没有这些我又怎么给出合理的答案呢?”杜峰悠悠说道。 赵天恒心中诧异,心想:这小子要干什么?难道是他眼看冷远山下了逐客令才用这种方法掩饰去接着查案的尴尬境地么? 如果强来必然可以继续查案,但是也会和冷俯上下闹出矛盾,查起案子来也就不好好配合,到这里他觉得杜峰此法到是不错,刚才他要查案冷远山一直推拒,正愁着是不是强来呢却被杜峰这么解决了。 不由的赵天恒暗自一笑,到觉着有杜峰在自己也会少一些麻烦,坐在椅上他仍旧不动声色。 路管家有些为难又看了一眼冷远山,冷远山自是知道二人身份不一般也不能真的给得罪死了,而且小神捕杜峰曾帮过他们,这个丁一山曾给他说起,也是因为那次押运得小神捕帮助了,他才对杜峰这个名字印象深刻的,到这里他也不再抵触微微一点头,路管家就道:“那好。”随对一边的丫鬟道:“将那日见到鬼影子的丫鬟叫来。” 厅上丫鬟领命匆匆去了,片刻后这丫鬟带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鬟走了进来,她们拜见了老爷和客人后就低着头静静的站着。 路管家道:“你们两个将那日看到的白影子给两位捕爷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详细。” “是。”两丫鬟应了声后,一丫鬟诺诺的道:“那日夜里三更时分我们听见了异响,就出去查看,却,却看到一道白影飘出了小姐的房间瞬间就不见了影子。” 另一位说:“小少爷去的那晚也是同样看到了飘动的白影,他有着撒乱的头发,凸出的眼目上还流着血迹,当时小奴就被吓晕了过去。” 路管家接着补充道:“冷府上下也多有人看到了白色的影子,而那影子来得快消失的更快,有巡夜的家丁在小少爷出事那晚亲眼看到白影站在房顶,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看,但当家丁缓过神来再次抬头看时那白影已经消失了。” 杜峰听后点了点头,兀自想了想就道:“这件事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鬼魂杀人怎么会有异响?要说他应该是来去无踪,夜晚人们自是沉睡杀个人对于鬼魂这种虚无的东西只是举手之事,自不会有异响,还有你家小少爷被害那晚这丫鬟说她看到了鬼的面目,那么当时她晕了,鬼魂为什么不杀她,难道鬼魂在冷府杀人还有选择性吗?” 这几句说的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鬼魂杀人有选择性,那么冷俯是不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而亏的人就是鬼魂者本人呢? 这个问题直指冷远山,若是他还阻止查案其中就必有隐情,冷远山说不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下冷远山心中咯噔一下,暗自瞄了一眼杜峰,暗道:好一个神捕,年纪轻轻却是如此老道,看来我要阻止也不能了。 杜峰不去看冷远山只扫一眼屋外就续道:“家丁看见鬼魂在房顶看着他们,难道这是鬼魂在示威,他为什么要示威?还有我去了王婆家,她儿子说那晚他妻子听到了惊叫声,之后他们同样看到了白影,而王婆已经死去。”说到这里杜峰顿了一顿,目光扫一眼众人意味深长的道:“在这里面你们口中的鬼魂为什么每次杀人都要让人知道?答案很明显那就是他故意要让人们看到他的影子。” 路管家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杜峰看了一眼赵天恒,道:“这就不好说了,在下想听听赵名捕的高见。” 赵天恒抬目盯了一眼杜峰,心里对他此举颇为不悦,不过他还是没有发作,回答道:“有可能他是为了让众人为他作证,以众人之口证明这杀人者鬼魂也。” “赵名捕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杜峰微笑着,接道:“答案已经说明,凶手为了让大家相信是鬼魂所为,这样他可就逃脱了干系,大家还有不明白的吗?” 冷远山和路管家也不作声,赵天恒心中却对杜峰产生了三分赞许,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果有一番能耐,但小神捕的称号还是太过了。 “现在冷俯主可否允许我们继续在贵府查案呢?”杜峰分析完后和声问道。 冷远山知道推脱不过长叹了一声道:“好吧,随两位捕爷,冷某人配合便是了。” 路管家心头一沉,在冷远山耳边低声道:“老爷真的让他们查么?” 冷远山心底里也想找到真正凶手,只是他家里的确有许多不光彩的事才推拒杜峰和赵天恒继续查案,但此时听了杜峰之言他到希望赶快找到凶手了,至于家里之前有什么丑事他已不在乎了,他对路管家微微一点头道:“你跟随两位捕爷,看有什么需要尽量提供就是。” 路管家见冷远山答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了声嗯,随后冷远山起身说了几句歉意之语就进了后院,留下路管家配和。 赵天恒昨天虽然已到青沙镇但未来过冷俯,他见事情摆平就起身去查看死者尸体,杜峰也跟了过去想看看赵天恒会有什么见解,等赵天恒查看完后他便走到赵天恒身边小声问道:“不知赵名捕发现什么没有?死者可是因什么致死的?” 赵天恒听到问话回头看了眼杜峰并未答话,只是走上前问路管家道:“路管家,贵府上习武之人有多少,他们的身手如何?” 杜峰面对赵天恒无视自己没太放在心上,只是笑笑了之,他知道眼下他与赵天恒的身份没法比,他看不起自己自是能够理解的。 路管家对赵天恒的问题很疑惑,思索片刻道:“俯上家丁多有习武的,不过武功都是三流货色,只有丁一山丁副总管是个好手,不过出事时他外出押运东西未在府上,再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便支吾起来,却不再往下说了。 赵天恒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怎么要隐瞒什么吗?既然我赵天恒来到这里此案不水落石出那我也枉称青剑名捕了。” 路管家一个哆嗦,急忙应道:“是,是,府上二少爷的岳父在本县是个武师,他随他岳父也练得一身硬功夫,其高低恕老奴眼拙看不出来。” “你家老爷呢?”赵天恒自是到过青沙镇的神机府设点,知道一点冷远山的过去,但对他武功如何却是不能定论。 路管家对此问微微一愕,笑道:“老爷年事已高,武力大不如前,就是年轻时武力上自不可与高手相提并论不然老爷也不会一直在千夫长位置上,最后升迁无望才落脚青沙镇的。” 赵天恒微微一点头,想了一想就道:“将府上所有会武功之人召集起来,我要一一看过。” “这个,这个老爷那边……”路管家再次犹豫起来,似有为难之色。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赵天恒丢出一句,眼光如电,犀利无比,路管家碰上他的眼神心中一凛,诺诺的道:“好,好,我这就去召集,两位捕爷请稍等片刻。” 路管家站在赵天恒面前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兀自跑出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嘀咕:同是两个名捕,差距也太大了。 赵天恒在听到路管家将杜峰也称呼为名捕脸色肌肉抽动,十分不爽,不由自主的扭头盯了一眼杜峰,杜峰却是讪讪一笑,他本来想上去问一问赵天恒的看法,但见他对自己这般态度,随打消了念头,坐在大厅里一张椅子上看赵天恒表演。 赵天恒对杜峰视而不见,心里却也想让杜峰看看自己办案手段。 不一会路管家已经召齐府上会武之人,赵天恒目光一一扫过,道:“路管家确定没有漏一个吗?” 路管家连连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地。 “你家二少爷呢?”赵天恒一眼扫出见院中的人大都穿衣简单朴素,武力都是平平,就知定是少了那二少爷,随瞥一眼路管家冷冷的问道。 路管家一楞,忙道:“禀捕爷,前几日丁副总官押送大佛回来后老爷就嘱托丁副总官尽快将大佛送到山上的庙里,而二少爷觉得这些日子府上晦气,请法师做法效果不错,也想上山谢谢法师,所以昨日里二少爷和丁副总管就一同上山去了。” “那个山上?”杜峰忽然插话问道。 “是王道岩,哪里有个老和尚颇有道行,听说早年在少林寺为僧,后来离开少林来到贵地的王道岩建了寺庙静心修习,是位得道高僧。”路管家道。 杜峰点头又问:“那府上的大少爷可在?” 路管家道:“大少爷出外地了,正在赶往回家的途中,些许一两日就会回来。” 赵天恒本想说两句杜峰,他查的好好地突然间插话很不礼貌,但听杜峰问了后面问题觉得这件案子的重点应该放在那二少爷身上,而此时杜峰已是起身告辞出了大厅,赵天恒知道杜峰一定是要去王道岩也不在跟他计较,随着杜峰后脚出了大厅。 两人匆匆离去弄的路管家云里雾里的,怎么两人一说这地方什么也不问就走了呢? 章五 突然的直觉 杜峰和赵天恒见过冷远山后各自心里都已清楚要询问他家事情,就得从两位少爷来,冷远山年纪高早前也不知道做过什么亏心事,而且因此事他伤心过度,问起来也未必能说出什么,下人们怕说错话得罪了冷俯都是藏着掖着也不明挑着说,眼下案子要紧所以不及多想两人匆匆离去要找冷俯二少爷问个明白。 两人离开后路管家报告了冷远山,冷远山听后摇头叹息道:“小神捕最近崛起必在火头上,他来我倒是不意外,但是这十大名捕中的青剑名捕居然也来了,倒是让老夫意外之极啊!” 路管家道:“老爷这就决定随他们去了吗?” 冷远山目光微眯,沉声道:“不随他们去还能怎么着?两个中哪一个我们惹得起?况且那小神捕杜峰曾经帮过咱们一次,必然知道金佛的事情,能让他顺心就让他顺心,万不可触怒他的底线,不然我冷俯的好日子可就算走到尽头了。” 路管家连连点头称是,冷远山兀自又是一叹他哪里不想找出这凶手来呢?只是他因为孙儿死了不想张扬出去让人们看笑话,谁知这事情早就张扬出去了,他心里是有诸多顾虑的。 杜峰和赵天恒一路疾驰直奔王道岩,路上赵天恒快马加鞭对紧跟身后的杜锋视而不见,他只管走自己的路,杜峰却已习惯赵天恒对自己的态度,毕竟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十大名捕,在神机府中有一定的地位,多少他还是得尊重点赵天恒,再说不看赵天恒在神机府中的地位就看在林嘉玉的面上杜峰也得对赵天恒礼敬几分,路上杜峰也不超前,算是给赵天恒留了面子。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赶到了王道岩,远远望去群山起伏,绿树茵茵,奇峰绝壁,风景诱人。 王道岩东面朱雀峰、北面青龙峰、南面白虎峰、西面金龟望日峰,四峰屹立隐约有一股仙风之气,真乃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王道岩遍山处处生机,仙灵之气甚浓,在这边关之地有这样一处地方实属难得,正如沙漠中绿洲般的存在。 到得山低两人下马,一条小道直通山上,赵天恒和杜峰谁也不说话,但赵天恒心里却是想试一试杜峰的本事,说道:“有本事跟上我,你对我之前的种种不是我便不再去与你计较。”言罢他脚下一点顺着小道展开身法只向山顶而去。 杜峰一愕,也不甘示弱,紧跟上了赵天恒。 小道绿树只往后摆,两道身影快似流星般而上,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同时上到一处崖峰,但听瀑布轰鸣,鸟语婉转,空气清颖,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各自望了一眼,却也都是佩服对方的轻功,这一路上来山势陡峭,颇不好走,但两人却是如履平地,毫不阻塞,可叹两人轻功着实已炉火纯青,内功自是不弱。 不过杜峰到了山顶气息长喘,背部汗水打湿,赵天恒却比他好上一些,至少气息还是很沉稳,也不见长喘,说到实处杜峰内功略逊赵天恒,但是步法灵活,身子轻盈,又是年盛,所以两人才能同时上到崖峰。 到了顶峰赵天恒微微一点头,说道:“之前种种一笔勾销。” 杜峰颔首一笑,未说什么,随即翘首相望,前面几十米的地方有几个崖洞,那正中的崖洞最为宽敞,天然钟乳石奇形怪状,纹路奇美,似是神功雕刻,巧妙无方。 在崖洞口是几丈扩地,绿茵油油却是种着各种农家蔬菜,崖洞外有四个和尚在打桩练功。 两人踏步前行,没走出几步但见一年约八旬的僧人一身橙色袍衣,慈眉善目,正和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从正中的洞中走出,僧人后面尾随两名中年和尚,都是笑容可掬感觉甚是亲切。 中年男子长相普通,其颧骨高隆,眼目深陷,身后拥着五六人,四人抬着两个偌大的箱子,步履沉重显示箱子里面装的是贵重之物。 只听那老僧人说道:“冷施主看得起老衲徒儿,老衲自感欣慰,但是大礼却不敢收,我们粗茶淡饭早已习惯,所以冷施主的美意老衲心领了。” 中年男子勉强笑道:“自然高僧不愿笑纳,我只有抬回去了。” 老僧道:“贵府法事老衲徒儿自可无偿做完,保你家人平安康乐。” “多谢高僧。”中年男子抱拳行礼后又对老僧身后一位圆脸僧人道:“府上法事有劳圆无大师,我在这里先行拜谢了。” 中年男子说后深深一揖,圆无忙上前回礼,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说着几人已出了洞口,来到扩地,赵天恒和杜锋已经看出那中年男子就是冷府的二公子,赵天恒当先上去,一干众人都是止步看向突然出现的赵天恒和杜峰。 赵天恒上前抱拳说道:“在下赵天恒见过大师。” 听到名字众人略显惊异,老僧到是平静,回礼道:“老衲法号空尽,赵施主威名远扬,老衲如雷贯耳。” 赵天恒微微一笑,此人是少林空字辈可算是老一辈人物了,但是他倒是没有听过空尽的名头对他的夸赞也并无谦虚之色,说道:“在下前来唐突有打扰处还请大师见谅。” 空尽微笑道:“岂敢岂敢。” 杜峰这时也上前行礼,说道:“晚辈杜峰小小捕快一名,见过空尽高僧。” 空尽又是惊异,杜峰不就是最近盛传的小神捕么?他忍不住看了眼旁侧的中年男子,回身又是回礼道:“两位施主是朝廷名捕,不知来寒地有何贵事?” 赵天恒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这位公子的。”说着眼望面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两个人名头他自是听过眼下却也不敢贸然得罪了,心想:出现了两个名捕,那定是为了我家之事吧,不知道父亲可有打算让他们插手?想到此处,他微笑道:“鄙人冷海,不知两位名捕找冷某人有何要事?” 赵天恒打量冷海片刻,突然说道:“你练过外家功夫,而且功夫还不弱。” 冷海一怔,笑道:“是练过几年外家功夫怎能入名捕法眼。” 赵天恒淡淡的道:“冷府两人被害之时,你可有撞见那鬼影?”他一上来就开问,丝毫不拐弯抹角,作风有些雷厉风行。 冷海踟蹰,没想到这一见面赵天恒就问上了,他还想怎么打发两人回去看父亲态度呢,这看赵天恒姿态他是搪塞不过去了,随恭敬的道:“出事之时我倒是见过一次鬼影,那是鬼魂,我可确信。” “哼,”赵天恒冷笑一声道:“你见了鬼怪没有去追吗?难道你不认为那是人所扮,就这样乱下结论,打保证,未免太仓促了吧?” 众人听后皆是怔住,那想赵天恒如此直接,就是一边的杜峰也是诧异赵天恒怎么突然变的这么霸道了,不过转而一想他就笑了,像这等小案子牵扯的人地位都不高赵天恒自然不会顾及什么,而且在江湖上他一向自负,姿态霸道也是自然地。 可是冷海对赵天恒的态度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当下脸色难看起来,圆无见此忙圆场道:“是人是鬼有两位名捕在哪自然会见分晓。” 赵天恒不理睬圆无只盯着冷海,一时间看的冷海有些发毛,压力倍增,他干咳一声苦笑着道:“赵名捕的问题我真还没去多想过,只是那白影速度着实太快,以我的脚力就算去追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一追便送了性命,自是不敢贸然追击。” 杜峰向前一步插话道:“贵府曾和旁人有发生过过节的事情吗?” 冷海又是心中一沉,怎感出现的两名捕头都是如此直接不给他丝毫喘息机会,他虽然心中恼怒可是两人的名头响亮他不敢轻易得罪,原地挠头思忖片刻回道:“生意之人和人打交道出现些不愉快那是常有的事,说到要置我家于死地的我却猜想不出,何况有过节也不应给将孩子、小妹害了,当应给找与过节产生的直接人才对。” 赵天恒移目望向空尽,笑了一笑忽而发问道:“大师得道高僧不是四大皆空吗?难道也相信鬼魂?” 圆无没等空尽答话抢先答道:“万物皆有灵,灵乃是魂。” 空尽赞许的看了眼徒儿,赵天恒冷哼了一声就听杜峰道:“圆无大师果然见识渊博,请问你就是帮冷府做法的大师么?” 圆无点头道:“正是,贫僧修行尚浅,只是人命关天略尽微薄,念经超度,好让死者安息,亲人欣慰。” 这几句说的在情在理,无可挑剔,杜峰当下道:“佩服,佩服。”心下却想:这位高僧看来不凡,他的徒弟想必也是一流。但那日他闯进冷府内堂时却没留意到圆无的特别,不知道他可察觉自己出现过呢? 不由的杜峰心中懊恼,那日太过匆忙却也没注意厅中念经超度的和尚,想必圆无对自己半夜入冷俯查案是知道的,当下觉的此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 “小徒圆无虽然入老衲门下时日不多,但深得老衲真传,文采武略各样辈出,他下山超度施主们皆可放心。”空尽对圆无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赵天恒看了眼后方抬的东西,猜测到冷海这是要下山了,可是不见那丁副总管微一沉思就问道:“丁副总管怎么不在?” 冷海心中一怔,暗想:他居然知道丁副总管也上山了,父亲看来是同意两位名捕查案了。随道:“丁副总管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过上一两日才能下山。”顿了一顿冷海又补充道:“石窟中的大佛需要几日才能安置妥当,丁副总管脱不开身。” 赵天恒点点头,暗自想到:丁副总管虽然是个好手,但出事时他在外押送东西可排除在外,不见他也罢。随即他道:“礼佛之地向来都是清静之地,我们在此也不便多有打扰,空尽大师就此拜过,冷公子咱们一同下山吧!” “恕不远送。”空尽施了礼回身又对圆无叮嘱道:“圆无徒儿,你随他们一同前去要好好诵经超度,不可马虎。” “是。”圆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一摆手四个和尚抬着一个大箱子从一偏洞走了出来,杜峰瞧见暗想:这圆无是早就准备好要下山的,架势不小啊!仔细瞧了瞧四个和尚正是为冷俯诵过经的,此时四人步履轻盈,倒也看不出箱子里的东西是重是轻。 杜峰暗自想到:这箱子不同于冷海的箱子,想必也不是冷海之物。心中好奇便是问道:“大师,请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圆无余光扫了一眼杜峰,摆了摆手示意了身边的几个和尚,和尚会意直接打开了箱子,杜锋尴尬一笑还是向箱子里瞧了瞧,里面全是白布,圆无解释道:“这些都是用来画符的,辟邪之用。” 冷海忙附和道:“我家院落的白布符咒全是大师的手笔。” 赵天恒听着好笑,讥讽道:“不知道何时出家人也开始弄这些歪门邪道了。” “白布上所做画符乃是平安符,并无特别之处,怎能与歪门邪道混为一谈。”圆无面色一沉,生气的道。 赵天恒没再理会,转身向山下走去,杜峰耸了耸肩。 圆无、冷海一行人向空尽辞了行才转身走向下山的小道,杜峰最后一个离开,临走时他对空尽道:“日后若还有事来贵地打扰望大师能够帮助一二,在下先行谢过了。” 空尽颔首一笑,对杜峰的印象不错,点头道:“老衲知道了。” 对空尽的回答杜峰很是意外,似乎他早就知道杜峰还会来王道岩,不过刚才杜峰说这句话只是突然产生的直觉,直觉告诉他他还会来这里,至于为什么而来杜峰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只是一个直觉。 一路下来,赵天恒却是出奇的没有再发问,一路当头安安静静很是让杜峰看不透他,不过杜峰在路上向冷海问了不少问题,从他家的过去到现在,冷海都如实回答,但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多时一行人再次来到了冷府,冷俯上下依旧是原状,院落清冷,白布轻扬。 众人进去后路管家就迎了上来,到得厅中听路管家说冷远山自从圆无法师一走心中就不能安静,这圆无一来就让他开始超度做法,圆无不多做客气领着几个和尚随路管家去了大厅做法,完全不在理会周围其他任何事情。 剩下冷海招呼杜峰和赵天恒落座,一时间却是陷入寂静,只有丫鬟端茶递水。 冷海坐了一会全身不自在,不住往杜峰和赵天恒脸上看,但二人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啥,就这样干坐着喝茶,又过了片刻诵经声响起,杜锋仰头听了一会根本什么都听不懂,随即他问冷海道:“圆无大师做法有几日了?” “已有两日,大师说:做法须得七日,在这期间要保持清静,不可有人大声喧哗,或是走动,所以府上下了命令各人需保持安静,以免影响法事。”冷海道。 杜峰点头,心想:原来如此,院落冷清全都是圆无安排的啊!偏厅里面再无人发问,赵天恒自始至终也不开口,但也不离开,就静静坐着小口小口的抿茶,似乎很有心情的样子,这与他之前的表现截然不同,但他自从山上抛出几个问题后虽未曾再发问却是一直注意着冷海的一举一动,动静结合这样给人的心理冲击力才是最重的,赵天恒是想从这里看出点蛛丝马迹。 杜峰对赵天恒要怎么做自是不清楚,他坐了一会觉着无聊便道:“二公子,在下可否四处走走?” 冷海道:“家父已交代,名捕随意,只是,只是不要惊扰大师做法就可以了。” “这个自然。”杜峰说后出了偏厅。 章六 监视冷俯 杜峰走出偏厅随意的四处查看,穿过廊道他来到了后院,远远看见一丫鬟步履匆匆,却是走的极轻,他想了一想上前拦住这丫鬟。 丫鬟对突然出现的杜峰戒备的看一眼,早上倒是见过杜峰也知他的捕快身份,随即躬身行礼,杜锋道:“不必多礼,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就可以了。” 丫鬟连连点头,模样甚是恭敬。 杜峰摸了摸下巴,他其实也没什么特想问的,就随意的道:“第一个问题,你家老爷平时都和什么人来往,可有过江湖人士?” 丫鬟唯唯诺诺的道:“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老爷之事从来不知。” “碧儿,你在哪干吗呢?”一声细重的声音传来,这丫鬟忙回头几个小步过去行礼道:“碧儿拜见夫人。” 杜峰闻声看去见是一位中年妇女,锦罗绸缎,头戴簪花,细眉大眼到有几分姿色,她对杜峰望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觉得认识此人也没太将杜峰放在眼里,转身就带着碧儿去了。 妇女身后还跟着一女子,眉头带瞅,眼波茫然,轻纱小罗,姿色甚美,转身之时婉有期盼之色的望了杜锋一眼,杜峰当即一愣,为何此女子这般眼神? 这时听到咳咳的两声路管家走了过来,他看着走出去的妇女道:“这两位夫人是二少爷的大夫人和三夫人。” 杜峰点了点头,在来的路上杜峰问过冷海,他大哥有两房妻室,膝下一男两女,他有三房妻室,膝下也是一男两女,而死的那孩童便是他二夫人所生,但刚才大夫人穿着风采,三夫人倒是一般头上还绑了一条白布条。 为此杜峰心中疑惑,不过像这样的家事向来难断,杜峰只能暗自摇头。 “这两位夫人可与二夫人有过过节?”不知何时赵天恒出现在两人身后,他一上来就这样问道。 路管家吓了一跳,回身一看不由的抚了抚胸口,装作惊吓过度未曾听清问话只做不答。 赵天恒并不在意路管家答或不答,看着离去的中年妇女方向冷然道:“大夫人未得长子,二夫人却有,她们之间因子有矛盾吧?” 路管家脸色瞬间煞白,忙道:“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确不和,却不是因为有无得子而产生矛盾,名捕这话太过了吧?” 赵天恒斜睨了一眼路管家,路管家不由打个寒颤,赵天恒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正室没有后人,她能心安理得么?” 路管家苦着脸叹息了一声,说道:“二夫人的父亲是这里的一名武师叫潘庚龙,功夫却也不错,二少爷幼时便跟随岳父习武,因此也对二夫人格外疼惜些,但大夫人乃是正室,她又是隔镇程家庄程宏庄主的长女,二少爷对她是敬爱有加,府上就是老爷也对她礼让三分。” 杜峰对此好奇道:“程家庄程宏是什么来头?” 路管家低声道:“程家庄程宏庄主武功自是不弱更有丰厚家财,近年来在这一代颇有名头,人送外号开掰手,只因他的掌劲刚猛是由中向两侧扩张才有此外号。” 赵天恒道:“那大夫人父亲如此了得那她的武功如何呢?” “大夫人倒是会些武功,但自嫁入冷府后再未习过武术,我倒也不晓得高低。”路管家似乎开窍了这一次到没有藏着掖着,又说了些大夫人的过去。 原来二公子的大夫人名叫程玲玉,未出嫁之时走过江湖,因她学的是父亲的开掰手所以好多人就送她外号:小开掰程玲玉。 赵天恒听后皱起眉头未在发问,但对大夫人程玲玉亦颇有怀疑,因为经他看来死去的三人都是一个武功不弱的人用硬力扭断脖颈致死的。 “那三夫人又是何人之女?”杜峰想起刚才三夫人的模样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同情感,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三夫人是镇里钱家绸缎庄的女儿,名叫钱雅。”路管家道。 两人听路管家说了这许多,对二少爷倒是都有了看法,他的家室似乎都很不一般,尤其是对他的正室产生众多疑问,都是想到:小小一个冷府的二少爷居然与这么多江湖人有染。 出了内院,但见冷府进来一人,这人身材高大,方脸大耳,年方二十,颇有威仪。 从路管家口中得知这人是孙兆宇,冷远山的外甥,本与他的女儿有娃娃亲,但眼下他女儿死了这苏兆宇怕是来吊丧的了。 孙兆宇一来就进了内堂向冷远山去问安,并未去冷远山的女儿牌位前敬香,离开的时候他又去了程玲玉的房间,至始至终都没去前堂,心中似乎对那自幼有媒约的伴侣没有任何的感情一般,这让杜锋和赵天恒颇为诧异,但都没去深问。 苏兆宇走后,只听冷远山含泪骂道:“这畜生一点情意也没有,好歹我女儿也和你有媒约,居然他,他,哎……” “父亲,妹子人是开放了点,表弟又是血性男儿,对妹子在外面的行外自然看不惯,眼下她都走了,父亲也就别为这事伤情了。”冷海安慰道。 杜峰颇感蹊跷,就上前问父子俩,冷海只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就别再问了。” 杜峰见冷海和冷远山确实有难处也不再问,想要知道冷远山女儿的丑事有何难了,神机府在此处的设点老板自会知道一二的,所以杜峰并没有强问。 多半日下来对冷府上下杜峰了解了个大概,赵天恒亦是如此,两人也不再此处逗留,离开后杜峰去了衙门,赵天恒却也是跟随,上路后杜峰看眼赵天恒,赵天恒随口道:“顺路。” 杜峰只是一笑,不去与他多说,这件案子对杜峰来说意义重大但对赵天恒来说无所谓了,这样的小案子是被他破还是被杜峰破了赵天恒是不会太多在意的,即便他破了也不会给他的功绩上添上什么菜头,在他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菜头了,唯一需要的是得到神机府核心的进一步信任,对神机府的高层而言破案与信任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只是杜峰现在还远没到赵天恒的位置自然不能领会的来。 傍晚二人就到了县衙,因为二人都有大理寺监制的令牌县老爷便亲自面见了他们,一阵寒暄后,杜峰直奔主题,县老爷让衙役交代,听完之后杜峰略感失望,他们调查的与自己调查的都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重要的。 最后杜峰思索再三决定将冷俯监视起来,但他是一名犬捕虽然查案自由但是没有权利调动衙役,杜峰心中想来想去只有赵天恒能够做到,随即他脑袋一转就对赵天恒道:“赵名捕觉得眼下我们有必要将冷俯监视起来吗?” 赵天恒瞥眼杜峰心中便是猜到他要做什么,此时想起林嘉玉临走时的话兀自心中一叹,回道:“为避免再次发生意外监视起来倒也可取。” 杜峰当即点头,看向县老爷道:“不知道衙门中的兵士可否协助我们办成这件事呢?” 县老爷对杜峰了解不多,只知道最近他有些名头,而且十大名捕中的林嘉玉曾帮助过他,仅此而已他还不足以听杜峰的,但眼下这里有赵天恒在,他刚才是同意了杜峰说的,虽然没有开口向他要兵但似乎二人一起出现到像是一路的,他也听说过新晋的一位名捕林嘉玉是赵天恒的徒弟,对此他也不敢得罪了杜峰,再者身有大理寺监制鹰捕令牌中的赵天恒可是有权调动衙役配合破案的。 另外,青沙镇厉鬼杀人案出现在他的地界上他也希望尽快将此案破了,只是县老爷与冷远山是有些关系的,之前冷远山希望官府不要插手他家之事给他许多好处所以县老爷没深查,此时有神机府这个神秘存在的捕头要求他就有理由了。 随即县老爷便一口答应,随时都可以派人协助杜峰和赵天恒前去监视冷俯。 事情敲定,杜峰带了一队人马连夜赶回了青沙镇,赵天恒这一次没有离开在县城说要住上一晚,他这几日不停忙碌想在县城缓一缓养养精神。 来到青沙镇杜峰就去了四方客酒坊,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但四方客酒坊却没有打烊,里面还有酒客,杜峰进去伙计们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这一次几人都听了杜峰的一点信息知他被称为小神捕都非常识趣并没有一人上来跟他较劲,但也无人来招呼他,老板娘在柜台后一眼就看到了杜峰径自出来主动招呼。 “捕爷,这么晚了还来鄙店是有什么惦记的了吗?”老板娘笑嘻嘻的靠上杜峰慢声细语的道。 杜峰闪身避开她道:“我要了解一点东西,这里要是说话方便在下就直接问了。” 老板娘咳咳两声白了一眼杜峰道:“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是里边请吧。” 进入里屋杜峰直问道:“你可知道冷远山女儿的一些事情?” 老板娘一愕,笑道:“这消息可没什么价值,我可没去查过的。” “现在这消息有价值了,”杜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片放到桌子上道:“我需要她的信息,明日傍晚我会来要消息。” 老板娘笑呵呵的拿起桌上的金片道:“这个简单,我现下可以说几句,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不知道捕爷要不要听?” 杜峰道:“说来听听。” 老板娘道:“冷远山的这个女儿倒是个风情女子,在镇上名声不好,听说在外总是勾三搭四的,不过也没人去证明过,毕竟她是镇主的女儿,另外我也听说她是有媒约的人,对方好像是冷远山的一个外甥。” 杜峰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径直起身准备离开,老板娘娇嗔道:“这么晚了捕爷不如就在这里过一夜吧,我这里可比那些客栈舒服多了的。” 杜峰笑道:“这个怕是在下消受不起。” 老板娘盯着杜峰看了半晌忽而道:“奴家给你说说冷远山吧,他我倒是知晓一点过去的,这个人可是在我所查范围内的。” 杜峰心下好奇便又坐定,静等老板娘说话。 老板娘摸了摸自己的红唇说道:“冷远山早前曾在边关做千夫长上阵杀敌手上粘过不少血,定居青沙镇后也是一个狠角色倒也做过一些恶事,只是那时没有多少证据县老爷对他也是忌惮就没能对冷远山做出什么,而现在冷远山与县老爷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前次冷家运送东西好像县老爷就出动了衙门的人帮助了冷家。” 听到这里杜峰直觉冷远山还真是不一般,与县老爷搭上了,可他没意识到老板娘说的这些却是老板娘实实在在调查过的,也正是老板娘在此处对于神机府存在的价值。 老板娘说着斟了两杯酒,兀自一碰自顾自的喝了一杯,杜峰见此也就一饮而尽,老板娘便又是满上,续道:“今日他家出事,若是凶手为了报仇而来,那他还会再次出手,而冷俯就必须监视起来。” 杜峰听到此话到颇为意外,觉得老板娘倒也有一定的远见,就又和她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几杯酒喝完老板娘就不安分了起来。 章七 飘动的影子 老板娘虽然已到中年但风韵犹存,她身材丰腴将自己又收拾的干净体面,一举一动都在勾动人的点点原始本能,此时她红着一张脸似醉似醒的只往杜峰身上靠,她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把杜峰给弄得有些难堪。 杜峰这一下子立马酒意全消,他没想到老板娘如此胆大放的开,想呵斥几句可是老板娘喝了酒不知是装醉还是真的醉了,对杜峰冷肃的面容装作没看到。 “安稳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杜峰将老板娘按到椅子上厉声道。 老板娘眼睛迷离,笑道:“那就对我不客气吧。” 杜峰闻言怒意顿生大声呵斥道:“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最好老实一点。” 老板娘蓦地眼中精光一闪,对杜峰如此说她很不高兴,当下冷笑道:“不就是一个犬捕吗?老娘这样的货色可见的多了,那鹰捕我也见得不少,在这种小地方你能拿我怎样?要不是看在你有小神捕称号的面子上,老娘还懒得理你这种小人物呢!” 杜峰大愕,蓦然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算是看明白了,老板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原因就在于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无眼犬捕,只是有办案的自由权,仅此而已,哪有什么权利制衡神机府设点的办事人呢? 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上级汇报,可是老板娘看的清楚,杜峰不是神机府消息网的一员就无直接权利干涉她做事,而一个无眼犬捕的上级顶多也就是双眼犬捕也即犬王,但一个犬王手下怕是有几百号犬捕,哪有时间理这种小事,再者就算犬王管这件事他还得上报,也只有到了鹰捕行列才有资格问罪神机府各个设点的人员,这样一来牵扯的可就多了,老板娘相信没有哪一个神机府的鹰捕会插手这种无理之事,何况自己又没有做出什么有违神机府规矩的事情。 离开后杜峰窝了一肚子火再也不想见老板娘,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神机府设点有这样的人存在,消息才来的更快更广吧,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是墙透风也得你有本事吹到才行。 “这或许是神机府可怕处之一吧!”杜峰喃喃的道。 很快他就不再想这件事情恢复了冷静,一路上将冷俯的事情理了一理,现在杜峰唯一觉得有蹊跷的就是为什么凶手要杀媒婆,这个媒婆一定也和冷远山家有着某种联系的,或许这是个入手点。 不知不觉来到了冷俯门前的街道,杜峰站定脚步扫了一眼,出动的衙役已将冷府暗地里监视了起来,四周都有人把守,现在对冷俯外围的控制可以说是滴水不露了,夜已深但杜峰也无睡意便飞身上了一处房顶安静的坐了下来。 转眼一更、二更过去了,冷府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的异动,到了三更时分,冷俯除了大堂其他院落已是灯火全熄,只有低沉的诵经之声在这静悄的夜晚悠悠扬扬。 冷俯的人已经熟睡进入了梦乡,外面连一个巡夜的家丁也没有,夜沉静了下来,突然间一道白影闪现在冷俯的大堂外,里面诵经的和尚们依旧闭着眼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道白影的出现。 白影出现闪过了大堂,彷如幽灵一般飘向了冷俯的后院,后院静悄白影几个闪动到了马棚,倏忽间他到了一间偏房门口,这是冷府一位马夫的住处,马夫专门负责看管冷俯的马匹。 呼……白影的出现惊动了马儿,它们紧张的仰起头看着马夫房前的白色背影,房间里马夫打着鼻鼾死沉沉的睡着,完全没有意识到白影的出现。 白影进了房间落在门口慢慢走进关上了房门,轻轻的来到了马夫的床边,这时他露出了面孔,凸出的眼仁没有黑眼珠,眼角还流着血迹,半张着口舌头耷拉在外面,忽然间他动了动嘴唇,一只手猛然抓向马夫的脖颈。 马夫蓦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张阴森恐怖的面庞瞬间让马夫脸色煞白,他想要惊叫可那白影在这一瞬间双手一合马夫瞬间窒息翻起了白眼,本能的双手抓了一把白影就断了气,可怜的马夫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去了。 马夫再也不动白影兀自踹了一脚马夫的尸体后飘出了房间,这时马棚中的马儿看到了出现马夫门前的白影面容纷纷惊的躁动起来,白影一个闪动就消失不见,马儿们吓的暴躁起来,在马棚中开始嘶鸣冲撞。 赵天恒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冷府的房顶上面,他第一时间听到了响动快速飞掠而出,马棚在冷俯后院的后面,赵天恒身形如电般掠过前院房顶置身飞纵向后院屋顶,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程玲玉匆匆忙忙的进入了自己的屋子而后关上了房门,她仍是白天见到时的打扮,这让赵天恒大为惊疑。 原地一滞赵天恒迟疑一瞬还是急掠向了马棚方向,到的马棚顶他快速扫视四周一眼,但见马夫的房门开着毫不迟疑的飞身下了马棚顶,顺着开着的房门看去可见马夫张开着僵硬的双手人已经死去了,赵天恒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回眼看向前方。 路管家带着一拨人正向马棚这边匆匆奔来,刚才的响动惊动了他们。 一拨人奔来远远就看到站在马棚下面的赵天恒,不由的都是面露疑惑,刚到马棚近前路管家喘着大气上前小心的问赵天恒道:“赵名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天恒淡淡的道:“刚才马匹惊动我就在不远处的房顶,闻声赶来,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到。”说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之时赵天恒想起了程玲玉,不过他没有看清程玲玉的面部表情,在这些人面前他也就没有说,只是转身进入了马夫的房间。 进入房间赵天恒一眼就看出马夫是脖颈被硬力扭断致死的,此时翻着白眼半张着口,面孔有些扭曲,显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 马夫的双手成鹰爪状,还停留在半空,赵天恒伸手托起马夫的手看到他右手中指的指甲上面带有血迹,继续检查马夫的其他部位都是没有任何的伤痕。 路管家站在赵天恒身旁一脸茫然和害怕,诺诺的问道:“名捕有什么结果么?” 赵天恒指了指马夫的右手中指道:“这血迹是凶手的,马夫被一击扭断了脖颈,作案者肯定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不弱。” 一干人等看的是心惊肉跳,可又看不出什么别样来,有人就道:“肯定又是厉鬼所为。” “别乱说,老马夫可没做过什么恶事,厉鬼干嘛杀他?” 赵天恒不由恼了,回身道:“一群废物,马夫手上有血迹却不是他自己的,难道鬼怪身上也有血夜流淌?” 众人不由面面相蹙,杜峰这个时候从房顶掠下到了马夫的房门前,众人赶忙让开道儿,杜峰放眼一看便见赵天恒在不由愣了一愣,赵天恒之前说要在县城休息一晚,怎么突然间又出现在了冷俯,而且比他速度还快。 赵天恒自然看到了杜峰也猜到了杜峰此刻心中的疑问,只是他什么也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原本他是打算在县城休息一晚的,但做捕快几十年的直觉告诉他不能一刻放松,再者他这次是要看看杜峰的本事,心里想了解杜峰办案的全过程,好对他做出一个全面的判断,这样他才能放心不再去管林嘉玉。 “说一套做一套,小人。”杜峰见赵天恒出现心中不快暗自在心里骂一句走进马夫的房间,只听赵天恒道:“看好马夫的尸体,他是有利的证据。”说罢他就向门口走,与杜峰插肩的瞬间赵天恒冷不丁的道:“办案速度这么慢以后还能办成什么大案来?” 杜峰一呆,赵天恒已是甩袖离开,他哼了一声上前查看马夫尸体,随后路管家吩咐家丁将马夫抬了出去。 凶手再一次出现却没有抓到,这让大家心中警惧,死了一位马夫,一位不起眼的马夫他可是下人为什么凶手要杀他?这事一出那么一些做下人的是不是也有可能被杀呢?一时间冷俯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杜峰出了冷俯询问了暗地里监视的衙役,衙役们监视到现在都是说自从夜幕降临后就没有看到任何人或影子进入冷俯。 听了衙役们说的,杜峰自言自语道:“如果凶手没有从外面进入那么这样一来他就是藏在冷俯之中了。”他说着转身赵天恒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冷冷的道:“冷府如此之大凶手又不一般,倘若凶手想进入院落几个小小衙役又怎能注意的到,你能保证这些衙役从监视到现在没有打过盹儿?” 衙役们听了这话心中颇为不悦,但也不敢在赵天恒面前发作,杜峰看了眼赵天恒想了一想笑问道:“赵名捕想必一直守在冷俯周围了,不知道可有看见凶手的影子进出啊?” 赵天恒斜睨了眼杜峰,的确杜峰离开后他就跟上了,而且一到青沙镇他便落脚冷俯不远处的客栈,夜幕降临后他就上了房顶的,同样以他的眼力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影子进出,被杜峰这么一问,他心中就是不快,越来越觉得杜峰根本就不怎么尊重自己,但因为这样跟杜峰较真他又觉的失了身份,不由的冷哼了一声转身跃上了冷府的屋顶。 再次飞身上顶,赵天恒却是一直盯着程玲玉进入的房间,心下想到:难道这是程玲玉搞的鬼?她的武功如何眼下还难判断,我且盯上一晚再说。 赵天恒就这样离开反而让杜峰肯定赵天恒监视许久也未曾看到有影子进入冷府,随即他想:赵名捕没看到那基本可以肯定凶手本来就在冷府里面了,他不需要从外面进来,要找出凶手就要从冷府家里着手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府上下的丫鬟家丁全部集中在了冷府的偏厅里面,本来不算大的偏厅顿时人满为患,气氛沉重,多数人心里忐忑,一连死了三人,开始都有些后怕,怕祸及自己。 冷远山坐在上座愁眉苦脸的一声不吭,今日召集众人本是要安慰大家的,可是人召集起来冷远山又不知道说什么。 “哎。”冷海最终叹息了一声,扫眼众人道:“大师做法已有三日没想到还是没有镇住这鬼怪,想来这鬼怪定是煞气太重一时镇不住而已,大师只要做法七日完满必然可让这鬼怪消失,大家也不用如此害怕。” 众人只做不语,但有人心里却是嘲笑,因为昨夜赵天恒已经说的清楚,凶手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怪,马夫手指甲的血迹就是有力的证据,路管家也在场的,可路管家都不挑明那其他下人更就不会说了,更何况杜峰和赵天恒在一边也是不动声色,冷海见无人说话又道:“老马是一直跟着我的,我向来看重他,这次将他也要厚葬。” 这时堂上一位衣着华丽面色秀美的妇人抽抽噎噎的道:“你不知到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害的家里这么不得安宁,连我,连我儿子,也,也保不住,呜呜……” 说话的是冷海的二夫人潘花,她的儿子没了想到此处伤心欲绝,将这事归罪在丈夫头上,冷海看眼她也不跟她理论,只是苦着脸,一筹莫展。 “夫君在外忙活做的可是赚钱的买卖,养活的是我们一家大小,可不要将一切过错都赖在夫君头上,还不知家里是谁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有此报应呢!”别人不说话可不代表程玲玉不说,她瞪着潘花犀利的说道。 潘花忽的站起身手指着程玲玉颤抖着双唇气的大骂道:“你,你这贱人说什么?好啊,我知道是你,你恨我霸占夫君,是你这贱人,杀……” “好了。”冷远山见二人就要争锋相对大声喝斥了一声,随即沙哑的道:“玲玉是正室,潘花你就尊重点她吗,家里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平心静气吗?让人清静一点好不好?” 众人立刻低头俯首不在发言,只剩下潘花哭哭啼啼的一个劲伤心,程玲玉却是昂头而坐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杜峰和赵天恒暗自惊讶,这程玲玉确实在家里没人敢惹得起,潘花和她的仇必然深了。 良久的沉静后程玲玉站起了身,平静的道:“这件事我看也没什么眉目,就是鬼做的,外面的大师说过七日超度完就没事了,现在才三日,剩下的四日各自小心些就是了。” “我看是你心理有鬼才对,而不是真真的鬼。”赵天恒突然发话,众人蓦然一怔赵天恒已是身形一晃到了程玲玉近前,同时一指戳向了她的眉心。 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程玲玉大惊之际反手一抄挡开了赵天恒的一指,赵天恒瞬间双手变为虎爪向程玲玉手腕脉门扣去,程玲玉被弄的一头雾水,却也是在江湖上走过,见自己脉门就要被扣心中迟疑之间双掌已是拍出,她更是一声呼啸,双掌破空而来,掌力走的是刚猛之路正合他父亲的开掰手。 赵天恒冷笑一声手腕一抬左手外翻,右手抱胸将程玲玉的双掌之力引向一边,电光石火间赵天恒右手再次倏然而出已将程玲玉的手腕捉住,程玲玉又惊又怒但觉半个身子酸麻却是动弹不得。 章八 好自为之 赵天恒捉住程玲玉手腕不由分说的就要揭她手腕上的袖子,众人惊呆之余,都没想到大夫人程玲玉居然有如此功夫,刚反应过来却见赵天恒似乎在做一件很不地道的事情。 冷海眼见夫人要被赵天恒欺负心中大恼,起身间又见赵天恒左手将程玲玉手腕一侧衣袖挽起露出大半雪白的肌肤,他不由脸色大变心中虽对赵天恒有怯意,但面对夫人被这般羞辱哪能忍下这口气,当下历喝一声一拳打向赵天恒太阳穴处。 赵天恒头也没回身子微微一动就躲过了一拳,同时他左手刷刷两下已将程玲玉的手腕衣袖齐齐挽起,定睛一看却是白皙滑嫩没有一点划痕,这时冷海第二拳已到,赵天恒心中恼火身子一转,左手一送就将冷海送出几步,而他身子移动带着程玲玉也是转了半边。 这一转带起风动张开了程玲玉另一边的衣袖,赵天恒眼目一票就看到程玲玉右手腕处有一道划痕,深可见骨,还有殷殷血迹。 当下赵天恒心头随之一喜,却见冷海双眼愤怒似要喷出火来,他扎马开手骨节叭叭作响,外家功施展,他大声吼道:“放开我夫人。” 赵天恒哈哈两笑不去理睬冷海,只左手一扬将程玲玉的胳膊高举而起,大声道:“杀人证据。” 冷海已催动内力双拳打出,忽听这一句兀自大吃了一惊,一口真气随即散开双拳硬生生的停在空中却反伤了自己,径自喷出一口鲜血,双目瞪视赵天恒,怒道:“什么证据?” 程玲玉已经全身酸软瘫坐在地,没有了力气,只能任凭赵天恒无礼,双眼却是通红似要用眼神吞吃了赵天恒。 众人皆是骇然而立,却也不明原委,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怎会如此突然。 杜峰站在一边眉头紧皱只是静观其变,他看到程玲玉手腕上的伤痕已是明白了赵天恒的用意,但对程玲玉是不是凶手杜峰可不能妄下定论,只感这案子怕是自己要白忙活了。 “马夫死时指甲有血迹,说明他死前抓了凶手一把,那么凶手身上势必会留下抓痕,二公子的大夫人程玲玉不会也这么巧伤了肘腕吧?”赵天恒说着目光如锥扫了一眼众人,不由的让众人全身都是一凛,又听他道:“昨夜我一直在贵府外守候,马夫死时却也没见到任何人影进入贵府,那么只有一中可能,凶手是本府之人,而且熟悉本府的环境,杀了人再回去神不知鬼不觉谁会察觉?请问贵妇人昨夜一直在房间么?” 程玲玉突然冷笑起来,声音凄厉无比,森然道:“我杀了人谁看得见了,就凭这手腕伤口你能证明我杀了人?我杀那马夫干么?我杀小姐干么?一个小娃娃我难道也要杀么?” 众人错愕万分,要说后两个可有原因,因为死去的小姐生性放荡,这大夫人就说过多次,两人颇为不和,他家的小少爷可能是对二夫人潘花的报复,但是马夫却也说不准。 赵天恒却似胸有成竹,淡然道:“大小姐和那孩子不必我做多解释,这马夫可能是看到了你的罪行,所以你是杀人灭口,而且昨夜马夫死的时候你未必在房中吧?” “无凭无据,赵名捕难道这么武断?”程玲玉此刻恢复了理智,刚才事出突然让她一时间错乱本能的发出了抵抗,这也是赵天恒厉害之处。 “三人之死都是武功高强者所为,脖颈皆被扭断这是硬力所为,而在冷府,大夫人的武功路数正好吻合,而且我昨夜看到你了,真好是马夫死的时候回的房间,这巧合的也太多了吧?”赵天恒质问道。 “那冷海难道不是刚猛路子么?我昨夜……”程玲玉一时间没了说词拉出了丈夫,突觉不对一下涨红了脸,又不知如何反驳,低头一想咬着牙关狠狠的道:“哼,以赵名捕的名头说出的话大家自然是相信了,是么?” 众人哑然,但是居多的也是相信了,毕竟赵天恒的名头在哪里放着,诸多的证据也是对她不利,众人开始对程玲玉的心狠手辣心生寒意。 杜锋心里却有一个疑问,犹豫片刻,上前道:“赵名捕,那王婆之死又怎么解释?” 赵天恒淡淡的道:“冷家二公子的两房妾侍都是王婆保的媒,难道杜捕快没调查清楚这个么?” 杜锋愕然,这么一说那就是程玲玉因为王婆帮冷海说了潘花和钱雅抢走了她丈夫对自己的部分欢心,所以心生恨意的,眼下似乎也说的过去,可是杜峰觉着那个地方不对,这案子破的也太容易了。 “不,大夫人不会杀人的,她心肠很软,绝不会是她杀的人,求老爷要为她讨回公道。”这时三夫人钱雅上来跪拜在地,泪光盈盈的说道。 “哼,最毒妇人心,老天总算开眼抓住了杀害我儿的凶手,今日我就要将你碎尸万段替我儿子报仇。”潘花面目怨毒恨恨不已,舞着双手就抓向程玲玉。 赵天恒袍袖一佛,一股柔和之力将潘**退了回去,朗声道:“凶手既已捉到,我就将她带去衙门受审了。” 程玲玉此刻面色阴郁,望了望冷海道:“我和你十年夫妻,你也相信我杀人么?” 冷海兀自呆立原地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只做低头不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好,好。”程玲玉凄笑两声道:“那便是我杀的。” 闻言冷远山长吁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他同样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痛心,又似乎很矛盾,众人开始切切私语,议论纷说,但也没有一个人上来再说什么,钱雅却是哽咽几声因伤心过度软座在地已被丫鬟扶了下去。 杜锋瞧了瞧被扶走的钱雅微微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三夫人为何这般伤心呢? 赵天恒止住程玲玉将他交给了衙役,随即目光扫了扫众人,最后定格在杜峰身上,杜峰迎上赵天恒的目光,见他满眼嘲讽之色心中暗自一怔,开口道:“赵名捕这就定案了么?” 赵天恒冷道:“不定案还等你定案吗?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言语中满是讥讽。 杜峰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苦笑了一声。 赵天恒却是不饶他,走上几步站到杜峰面前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妄称神捕,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大勇气也不怕被人笑话,我看你也就这么一点魄力了,也就能做个下等犬捕。” 杜峰被这几句说的一脸尴尬,心中着实着恼,可是案子被赵天恒已凌厉的手段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赵天恒这般针对自己杜峰心中还是不能理解,暗自骂道:真是一头疯狗。 赵天恒对杜峰有所失望,一想到林嘉玉就越是气恼,忍不住又是骂道:“破这种小案子都这么不干脆,还能做成什么?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别再做神机府的捕头了,这有损神机府的名声。” 这几句说的可是很重,冷俯上下听的都是面面相蹙,不知道为何突然两位捕爷在这个时候又因什么相互对上了呢? 杜峰暗想:别以为你是鹰捕就高人一等。他热血上涌就是回道:“你我同是捕快,破案才是我们的职责,至于做事风格和手段人各有别,我怎么做用不着赵名捕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说什么?”赵天恒眼睛一瞪,火气就又上来了,喝道:“狂徒,以下犯上,仅此几句我就可将你拿下问审,小小娃子可不要不自量力了。” 杜峰深深咽下了一口怒气,赵天恒身为双眼鹰捕虽然在朝廷不是品阶官员但是权利可不一般,就是朝廷一品大员只要有合适的理由他也可就地捉拿,这也是神机府鹰捕对于众多官员的可怕处之一,神机府的神秘不只是赋予他的权利,更在于他们有诸多的眼睛要拉你下台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眼下杜峰心中有仇,而大仇得报的希望就在于破开神机府的神秘面纱,一旦脱离神机府恐怕这仇一辈子他也难报,不入神机府又怎能调查的清神机府的秘密,而杜峰报仇的唯一线索就是当年父亲死前的那句话:“神机府的人,这是一个阴谋。” 对此他只能忍气吞声,咬了咬牙关终不做声。 “以后别再和林嘉玉来往,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若是你死缠着她不放,可别怪我赵天恒无情。”赵天恒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 杜峰抬头迎上赵天恒的目光本想说:是林嘉玉要缠着我的,我才没去缠她。但话到口边他咽了回去,心中想到:我这是怎么了,赵天恒看不起我我干嘛牵连上林嘉玉,她对我可是不错的,我要是将她推出去岂不是小人作风,太没度量了。随即他也不再开口只做没听到赵天恒说的。 赵天恒却也不管杜峰听进去没听进去,又数落几句杜峰见他不和自己再狡辩也就消了些许怒气,方道:“这几日算是和你共事了,我们也有几分缘分,我也就不对你做什么了,不过日后你好自为之。”说罢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干人等都往杜峰脸上看,显得有些茫然,片刻后冷远山发话让大家散了,他身心疲惫冷海陪着他进内院休息了。 待大伙散了堂中就剩下杜峰一人,似乎大家都觉的杜峰被赵天恒打击了,怕他在火头上也没人来打扰他,杜峰的确对赵天恒先前说的很是郁闷,“自以为是,我不会就此止步的。”杜峰暗自下定决心,要将神机府调查个通透,兀自安静的在堂中坐了一会总算让内心平复下来,随后他悄然来到了冷府后院,他总感觉这件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 章九 夜抓黑衣人 杜峰出现在冷俯后院仆人们看到都不上前和他搭话只是远远躲开,眼下冷俯的主人冷远山和冷海进了内屋怕是去商量程玲玉的事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毕竟是要给程宏一个交代的,而路管家随着衙役去了衙门,冷俯没了主事的,杜峰还没离开出现在后院也就没人阻止他的自由了。 杜峰上了一处廊道兀自走到尽头到了冷俯的后花园,钱雅此刻坐在一处塘边的假山后眼神空洞无光,黯然落泪。 杜峰心中疑惑轻轻走了过去,站在了钱雅的面前。 “啊哟!”钱雅兀自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杜锋,把自个儿吓了一跳,她忙起身施礼道:“婢女不知名捕大人到来,多有失礼还望赎罪。” 杜峰听她称自己为婢女心中惊讶,道:“你是冷府二公子的夫人,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是。”钱雅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却是低着头不敢看杜峰。 杜峰道:“我过来只是向你问几个问题,并不是有意来冒犯夫人的。” 钱雅唯唯诺诺的道:“名捕大人有问题尽管问,婢女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杜峰点点头道:“今天你说大夫人绝不是杀人凶手可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钱雅身子微微一颤,眼光望向池塘似回忆到了过去,良久后才道:“婢女本是县里钱家绸缎铺老板的女儿,家里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早年绸缎铺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除了我之外我的家人都被大火烧死了。”说着她伤心的留下了泪来,轻轻试了试,续道:“后来冷家二公子,也就是我相公,出钱埋了父亲我就委身于他了,可是我嫁入冷家,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钱雅面色凄苦幽怨,泪花莹莹,哽咽着道:“他们因我家门不幸地位低下,虽是二公子的三夫人却也和丫鬟一般,二夫人常常欺辱我就只有大夫人看得起我,常常来看我帮我出气,自那之后我和大夫人关系就好些了,府上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好转许多,没有大夫人我在冷府早就被二夫人这些人作贱死了。” 说后钱雅小声啜泣起来,口里咕哝着:“大夫人心肠好,不会杀人的,不会杀人的。” 杜峰见钱雅泪珠滚滚楚楚可怜,一时间有些怜香惜玉之感但也不能上去替她拭泪,只能安慰道:“三夫人不必太过伤心,大夫人虽然被捕,但这案情尚有疑点。” “是不是大夫人有救?”钱雅眼中闪出一线希望,拭干眼泪,美目盯着杜峰却没有再回避,“名捕大人要是可以帮大夫人洗去罪名,婢女什么都愿意做。” 杜峰摇头一叹道:“你能说说你家为何起火么?火势就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吗?” “哎,”钱雅低沉的道:“确实如此,衙门也出面查了没有结果,都认为是家中人不小心引起的火灾,最后家中就我一人衙门里嫌烦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夫人昨夜出去被赵名捕撞见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杜峰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钱雅微一皱眉,心想:大夫人被捕那明白着昨夜就是去杀人么,这名捕大人这么说那就说明他并不是认为大夫人是杀人去了,那么大夫人昨夜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可这个她也不知晓啊!不由的钱雅茫然的看向杜峰。 杜峰眼见没有什么希望了只能放弃询问程玲玉的事,转而问道:“你家失火其他人皆没逃脱,可你是怎地逃离的?” 钱雅兀自一怔随即抽抽噎噎的道:“当时失火发觉后家人和伙计都去救火,我也在其中的,爹妈珍惜绸缎希望抢进里面可以从火里救出些绸缎,他们一进去哥哥和弟弟不放心便也顶着被子冲入火中,谁知这一进去四人都没有出来,婢女因没有进入火种才侥幸不死,可也和死了无恙。”说后她眼神落寞,心里想着: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和家人也能团聚。 杜峰摇了摇头看见她那伤心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思索到:这件陈年旧案或许也另有蹊跷啊。想了一想就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只要你家惨祸是人为就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钱雅忽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颤抖着双唇道:“多谢神捕大人,要是婢女家灾祸能找出凶手,婢女愿三生三世为名捕大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伸张正义不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所以你不必言谢。”杜锋勉强笑着道,心里却是想到:难道她不认为这件事与她丈夫有过关系吗?她嫁入冷家另有目的?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杀人不可能啊? 想来想去一时之间也不得要领,杜峰也不再想,便道:“在下不打扰夫人了,这就告辞了。”说着杜峰离开了后院留下钱雅呆呆相望,但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兴奋。 来到前院,听到大厅里面的僧人又开始诵经了,“这都结案了还诵经干嘛?”杜峰嘀咕了一句,向大厅望了一眼,里面多了一副棺材,果然冷海将那马夫厚葬了。 杜峰心里踟蹰:马夫地位低下没想到这冷海也是如此看重,马夫说不定帮过他很多忙,看来他这人还是重情重义的。 这一晚杜峰毫无睡意就在冷府旁侧的一座房顶上面静静坐下,心头浮现过往,自从离开杜府后他就一直忍受着煎熬,这些年努力坚持就是想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可是刚入神机府就遇到这样的打击,他有些失落,但决不会放弃。 “这件案子不会这么简单的。”直觉让杜峰留了下来,他远远观察着冷府的动静,夜色安静的异常,想着想着他开始在房顶打起盹来。 哒哒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杜峰立刻精神一振向脚步处寻去,一望之下却是大失所望,走来的是赵天恒。 杜峰对此很是疑惑,赵天恒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觉察到什么漏洞了吗?随冷冷的问道:“怎么赵名捕以破了案子还来这里干吗,莫不是还想数落在下几句?” 赵天恒意外的答道:“月色这么好错过了岂不可惜。”言罢他仰头望天坐到了一侧。 圆月如盘,光芒灿烂,这样的月色却也不易见得,微风拂过传来丝丝凉意,房顶上面格外清爽,杜峰和赵天恒各坐一头谁都不语,但杜峰心里却是十分纳闷赵天恒突然出现这里到底为什么。 赵天恒坐定看着天空的圆月呆呆出神,他没有急于离开是在等最后的结果,他做事雷厉风行,只要怀疑某人便会做出试探,一旦试探成功案子也就破了,没成功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再多试探几次,不过正是这样的破案手法才让他成为十大名捕中一员的,而他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要等到尘埃落定,罪犯定了罪后才会离开。 杜峰不了解赵天恒也不想去了解他,随也不问,只盯着冷俯的宅院出神。 正当两人安静坐着的时候突听有人上了房顶,顷刻间就是两道身影倏忽而出,瞬间已到声响发出的地方,两人拦住了一个黑衣人。 “黑夜乱闯,阁下请随我走一趟吧!”赵天恒说话间青剑冷光一闪十几道剑影瞬间将那黑衣人的进路挡住,而此时杜锋的手中大刀也是出鞘,待要出击却听到赵天恒道:“这里用不着你。” 杜峰心中不悦,闷哼一声站到了一旁,他知道赵天恒对他依然看不起,不屑与他联手拿人,再者赵天恒成名以来也从来没和任何捕快联合出击过,就更不会和杜锋一起对付这个黑衣人了。 赵天恒话间青剑已荡出无数剑影,剑影如同一张网,向黑衣人套去,黑衣人也不敢怠慢,手腕一翻从袖口里面滑出一把软剑,刷刷的连续十几剑登时将面前出现的无数剑影扫开。 “有点能耐。”赵天恒一声冷笑,青剑翻转又向黑衣人连攻八剑,黑衣人却也不是等闲,目光一寒,软剑旋动,已和青剑交缠起来。 瞬间几十招已过,只见青剑时快时慢,软剑时慢时快,两者相击却是恰恰相反,黑衣人剑招快那么赵天恒就慢,反之亦然。 如此又抖了几十回合,黑衣人额角已是冷汗直流,他的软剑本就轻柔,可没想到柔剑一碰到赵天恒的青剑就变的更加轻柔,他隐约感觉到赵天恒的青剑似有似无,自己的软剑如进入了茫茫云海发挥不出一点作用,黑衣人心知不是对手,而旁边还有一个观斗者这样一来他逃走更是不可能了,但是他还要孤注一掷。 随即软剑徒然变直,忽左忽右抖出了两朵剑花径直向赵天恒的巨阙穴点去,本穴位属于任脉,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点击可致心脏震动而毙命,没想到这黑衣人居然下了杀手,实则赵天恒之前一直和他交缠,并未进招,赵天恒只是想试出这黑衣人的剑法是何家门派。 虽然赵天恒已经猜得,但眼下他下了死手而且两朵剑花认穴极准,赵天恒心中微怒青剑左封右引,两朵剑花登时化为乌有,而右引一出将这黑衣人带出了几步,兀自还没站稳脚下一蹬就想逃走,谁知赵天恒早就看在眼里,身形一闪已到黑衣人的前面,同时青剑递出直取面门,黑衣人被这快似流星的身法惊了一跳,已见青剑剑尖到了面门,忙举剑抵挡还是晚了一步面部的蒙布被挑了去。 这一揭面赵天恒和杜锋同时一愕,黑衣人正是冷远山的外甥孙兆宇,他乘着两人一愕之极从赵天恒右侧抢出,毕竟赵天恒久经强敌瞬即恢复,一脚踢出一片瓦片打在了孙兆宇的小腿上,只听“啊吆”一声孙兆宇从房顶落下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街道上。 当他起身时,赵天恒和杜锋先后到了他身前,而赵天恒的青剑第一时间抵在了他的咽喉上面。 咽喉被剑锋直指孙兆宇却是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害怕或是惊恐之色,只是淡淡的笑道:“赵名捕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少林俗家弟子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赵天恒冷声问道。 孙兆宇兀自又是淡淡一笑没有任何恐慌之色,但眼神中有一丝凄伤,他望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要拿我怎样?” 赵天恒刷刷两指点了孙兆宇的穴道收剑如腰,说道:“我赵天恒手里从不走一个心怀不轨之人,你若是不老实交代那就在县衙大牢里面好好待上一段时间再说。” “看你剑法不弱,想必是高师之徒,最好说出实情,不说可不要牵连了你的师父。”杜锋见赵天恒如此逼法反会让孙兆宇不服随补充了一句,他言外之意便是若你不说我们就找出你的师父问话,习武的江湖人向来敬重师父犹胜父母,要是这孙兆宇甘愿连累师父也不说,一来必有难言之隐,二来那就是不忠不义之辈,抓了他世间倒是少了一个这样的人。 赵天恒对杜峰插话十分不爽,回头瞪眼杜峰毫不留情面的道:“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余地?” 杜峰一愕,赵天恒已是回头手腕微微一动单手卡住了孙兆宇的喉头,冷道:“你不说想必你的师父也真会被牵连进来的,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逞强。” 杜峰听此一言干笑了一声,赵天恒完全不在意,孙兆宇眼神一寒,愤愤道:“我做事情于师傅何干?” 赵天恒挑了挑眉手上一松站直身子背负双手道:“有没有关系你不说我们怎么清楚?给你考虑时间,可不要让我等的烦了。” 孙兆宇要发作但是苦于穴道被点兀自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似在权衡,隔了良久良久,孙兆宇还在踟蹰,赵天恒这一次却是颇有耐心,只是盯着孙兆宇等着他的回答,杜峰倒也无事靠上了一边的房墙。 章十 原来如此 “我说。”孙兆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我本在王道岩跟随圆忘大师学艺,已有两年,这两年我一直住在王道岩,除了过节时来看望舅舅,再没下过山……” 赵天恒“恩”了声。 “……舅舅待我甚好,但在两年前我因为和表妹之间关系处的不好,又不想让舅舅难过,就来到王道岩拜了圆忘大师为师,之后跟着师父在山后习武,就再也没下过山来,谁知几个月前表妹突然来王道岩找我,说了些道歉的话,之后便经常来看我,我当时以为她真的改了以往的那种放荡性子,便也心感欣慰,”说到此处他幽幽一叹,“但我自是血性男儿虽然她改了以前的放荡性子,可之前的那些作为我仍旧忘却不掉,所以还是没有接受她。” 孙兆宇似有歉疚,声音低了几分续道:“我万万没料到表妹她并不灰心依旧是几天来一次,这几个月更是勤快两三天就来一次,有时候还在山上住上几日也不下去,我和师父住在太师父的山后静心修炼,也不知表妹住在山上干什么,有一次太师父在我面前说让我劝表妹下山这里毕竟是清净之地,我也就听从了,可是当我去的时候看到表妹又,又在调戏那些小和尚。”孙兆宇说到此叹息连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杜峰对孙兆宇有了几分同情之色。 孙兆宇面色显的极为凄苦,道:“是啊,那次我看到后痛骂了表妹,她却全然不理,我没法就再没去过前山,也不想见她,谁知前日早晨我练功的时候看到山下两道身影快如闪电,自是惊诧,心中好奇便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何人,谁知刚过山头就看到二位。” “后面知道是两位名捕,我自躲在山的一角偷听,却听到舅舅家出事了,心中担心舅舅就准备下山看看,回去禀告师父,师父便让我下山顺便带点米盐等食用之物,到舅舅家才知死了两人。” 杜峰和赵天恒对望一眼都是不语,但心中却对冷俯的案子多了许多别念。 孙兆宇兀自又是叹息一声,声音越发的低沉,“我不知其中原委便想问问,但是舅舅年高因我和表妹的事情也不愿对我说什么,而二表哥也是和表妹一样早年沾花惹草,直到后来娶了第三房才收敛些,但是他却对家中之事管的甚少,一般都是大表哥处理,而死的孩子是他亲骨肉,我问他,也不说什么,想来想去只有着落在程表嫂身上,去她哪里可是没见着她我又要送米盐回山等不急,只好留了书信给程表嫂,之后上山放下东西准备再次折回可是在山上耽搁了直到今日才有时间,便下山来准备再见程表嫂一面把事情问个清楚。” “你约的是昨晚见程玲玉吗?”赵天恒急忙问道。 孙兆宇道:“正是,因为是半夜不好在程表嫂房中见面,所以我约的是在偏厅见面,只是昨夜没能及时赶来,今夜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她。” 赵天恒大吃一惊,喝问道:“当真如此?” 孙兆宇一怔,道:“这怎还有假?” 赵天恒昨日破案太过自负,凉这小案件一个,他又是亲眼看到那程玲玉夜晚归宿,各种情由都是在理,便即下了决定试探她,但没想到一试探就成功了,可没想到最终自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十大名捕个个武功一绝而且破案奇神,但他们都各有长处,最开始是有过排名的,赵天恒当时排在第六,不过当年排名是以各人捉住的匪贼和破案件数来算,往后每四年一变,到上一朝朱高炽时不知怎地他取消了名捕的排名,当时排名时赵天恒武功见长,捉住的匪贼实多,而破案却略逊一筹。 眼下大错在前,赵天恒又怎肯相信孙兆宇所说,想起刚才必杀一剑以为他这是要诋毁自己名声,当即恼怒之极上去一把揪起孙兆宇的衣领厉声喝道:“半夜偷入人家鬼祟之极,说话焉是能信?我一掌劈了你这小厮,看你还敢胡言乱语。”手掌高举起就要冲着孙兆宇的天灵盖劈去。 杜峰一直静然听着,但到此处也是大为惊骇,心里疑问颇多,就见赵天恒手举就落,惊骇之下忙闪身而上一手挡开了赵天恒的一掌,道:“他罪不至死,赵名捕何必动怒,且听他还有什么话说。” “赵名捕乃是官差,难道要乱杀无辜?”孙兆宇面对他的这一击并无任何惧色,而是双目精光一闪,颇有豪气的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何必假言偏说?” 赵天恒被这么一挡又听孙兆宇话语心中更为恼火,他本来是要恐吓孙兆宇,让他不得胡说,但是被这么一搅腾,面子何从,咆哮道:“偷抢摸鬼之人死一个少一个,我杀你是天理所容。” 说着又要出击,那知孙兆宇哼哼两笑双眼一闭似乎置生死与度外,然他却是一铁铮铮的男儿,这种关头任然不惧赵天恒的利掌,只听说道:“能死在名捕手中我自是荣幸,但是莫名而死我自是永不干休,名声何足重要,但求无愧于心。” 几句豪言壮语当真扣人心弦,孙兆宇小小年纪有这般气量却是难得,其实他自跟随圆忘大师习武早已让圆忘带入空门,对人世百态也自有领会,到得此刻才显示出他与圆忘所学的精要。 赵天恒被“名声何足重要,但求无愧于心。”这两句刺激的神经一怔,却也落不下手,一把将孙兆宇推坐在地,森然道:“且让你多活几个时辰,看你还有何把戏可玩。” 杜峰一直为孙兆宇提心吊胆,此刻一颗心方始落定,温言道:“孙兆宇,你要如实说来,不可在信口雌黄,相信咱们的赵名捕会给你一个公平。” 赵天恒脸上阵清阵白,怎么听这几句话都是杜峰在挖苦嘲讽自己,可他已经判断错误杜峰又恰逢撞上,面子在杜峰面前是保不住了,不由的胸中闷气难出一转身一掌就拍在了旁侧的房墙上,砰的一声房墙轻微颤动一下,墙面上依然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那房中的人早被惊醒,走到窗前就要叫骂可从窗缝一看就看到了赵天恒未带剑鞘的青剑,当下吓了一跳一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灰溜溜的回床躺下洋装熟睡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什么。 赵天恒拍出一掌心中郁气稍减,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有半句谎话被我查实定将你碎尸万段。” 孙兆宇正色道:“我句句属实,只不过有人不足为信而已。” 杜峰和赵天恒暗自佩服孙兆宇,他也算是一位硬汉子了,赵天恒对此言只是冷哼一声不予辩驳,一双手却也紧紧攥住。 孙兆宇见二人不语似乎对他的话相信了这才话语转为平和,说道:“我再次折返自是知道了一些缘由,舅舅这人城府极深,他家人命案一出,鬼魂杀人多半是舅舅散播消息,而两位名捕就是上了他的套数……” “啊!”杜峰和赵天恒一听耐力再高忍不住也是惊呼了一声,心中均想:冷远山的外孙莫非与他有仇,他才这般说法。 不料孙兆宇却是继续说道:“我师父是出家人常教导我众人平等,人命贵与天,谁人也无权去剥夺与他,但当我再次回来却知程表嫂出事,我想这或许是舅舅有意为之,所以才准备深夜入府内一查。” “到底是怎地回事,你且详细说来。”杜锋上前刷刷两指解开了孙兆宇的穴道,刚才一幕看出孙兆宇并非小人,杜峰这才敢解他穴道,何况有他和赵天恒在也不怕他耍花招。 “多谢。”孙兆宇站起身来,道:“此事说来话长。” 杜峰肃然静听,赵天恒已是心神不宁,但觉这次真的过于草率心里虽然内疚,可也觉那是程玲玉自己要往剑锋上撞,怪不得自己,不过一想到程玲玉当时承认让他心中就颇为纳闷了。 孙兆宇拍了拍身上的土星,眼望他处,片刻后才道:“舅舅老家本在山东,年轻时家境贫寒是以他很早就离家外出闯荡了,在外他也是结交了不少朋友,不过最要好的有三人并且拜了把子,其中一人是程宏便是程表嫂的父亲,他排位第三,还有一位孙成是他们大哥,三人中属孙成武功最高,在山东一带也是小有名气,早年汉王朱高煦广纳江湖好汉,三人便是加入了汉王府,跟他也曾征战过……” 杜峰和赵天恒面色略显惊讶,没想到冷远山还有这么一处身份,而汉王他们自是知道,他名为朱高煦是当今皇上朱瞻基的皇叔,但是宣德元年,朱高煦在山东造反被朱瞻基御驾亲征降服。 “……后来他们发觉汉王在外征战的时候就开始暗自打造兵器图谋不轨了,并且招揽豪杰实为以后造反召集人马,三人自知如今天下刚刚安定,百姓逐渐安乐,要是造反自会生灵涂炭,所以不忍心就此造反,在当汉王招兵买马之极他们便逃了。” “但在逃的时候他们偷盗了一些金银财宝,一路走来大哥孙成看到路上有民荒饥饿之人,便对二位兄弟说:‘咱们正当壮年,拿这些金银财宝会变的懒惰,不如我们拿这些钱财来救济些落荒百姓,倒是做了件善事,也好抵去我们帮扶主公招兵之错,主公要是造反必将弄的百姓不再安乐,说起来我们也是有过错的。’舅舅和程宏都是点头答应,舅舅说:‘大哥此举可消去我三人的罪过,这些钱财虽多,但我们年轻力壮,时日防长自可再赚他回来。’孙成自是高兴,当夜三人来到舅舅家,便商量如何将这批钱财分与百姓,谁知舅舅和程宏是明着同意,暗地里却是起了贪心,时逢母亲还未出嫁,她二人便在酒菜中动了手脚,三人同时吃了酒菜都是晕了过去,但是舅舅事先交代母亲,当他们三人晕倒时,便上来救他与程宏,母亲照做,二人醒来便将孙成绑了,他们三人义结金兰情谊颇深,二人不愿将孙成杀了便将他武功废去,弄成了残疾之人,留下母亲照顾……” 孙兆宇说到这里面色阴沉了下去,也带上了些许幽怨之色,他长叹一口气,续道:“岂知舅舅和程宏二人分了钱财后怕事情败露遭到汉王追杀就来到了边关从了军,过了些年汉王倒下他们才安心,不过他们在军中不能升迁也不想回老家,这就在边关安了家,哎,可谁能想到孙成一直被囚禁母亲负责照顾了他几年,日久生了情,之后便有了我。” 到此处孙兆宇已是声音嘶哑眼中莹泪滚滚,杜峰和赵天恒当即明白过来,对孙兆宇心有同情,也感世事真是难料。 杜峰道:“原来如此,那后来是不是他们放了孙成?” 孙成摇了摇头,黯然道:“这事情我也是听舅舅和母亲说起过。” 章十一 事出有因 孙兆宇抛开一切开始讲述那段过去,原来冷远山知道这件事后便要杀了孙成,孙兆宇的母亲便哭诉着阻拦冷远山道:“哥哥,我和孙哥情投意合,你就绕过他我们在老家做一对庄稼人就行了,并不会对哥哥有冤念之意的。” 孙成仰天长叹,可他已是个废人做不了什么,他不愿妻儿受苦,便是说道:“你我三兄弟情同手足,要是不同意将钱财施舍直说便是,我自不会为了这事和两位兄弟翻脸,你们却这般待我,哈哈,钱财身外物世人有谁能不被它迷惑,到现在你还不想放过我么?” 冷远山听了这番话心中沉痛,在边关经历了生死搏杀他也看的开了,对当年只是也有悔恨,随道:“大哥,我和三弟是对你不起,眼下这也是报应,你们要怎样便怎样吧。” 冷远山最后离开了,而孙成至此之后郁郁寡欢,终究是抑郁而死了,当时孙兆宇才三四岁,事后冷远山要将孙兆宇和他母亲接去,可是孙兆宇的母亲没同意,直到孙兆宇十岁那年他母亲也是去了,但在他母亲临走时冷远山总算来看了她最后一眼,孙兆宇的母亲当时哀求说:“宇儿这孩子还小,希望哥哥将他带大,并能将令爱许配与宇儿,妹妹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他的母亲说这番话自然是想保护孙兆宇不在冷俯受冷落。 冷远山心中有愧也就没犹豫,直接答道:“宇儿就由我带大,他与爱女年纪相仿,这娃娃亲哥哥答应,妹妹尽可放心。”至此孙兆宇便在冷远山家生活,冷远山也是履行了诺言。 杜峰和赵天恒都没想到这之间居然有这么一段感伤的故事,杜锋心有感触对孙兆宇的身世有了恻隐之心,但也觉得这些话未必可以全信,随想了一想道:“你也是不容易,但你从来没有恨过他们么?” 问此话自然是想知道孙兆宇是不是有加害冷远山一家之意了,若有,他的话就只能信一半,另一半就得自己揣摩。 “母亲走的时候告诉我许多,最后她说:这事怪不得别人,宇儿长大了也不要怪任何人,你要是气愤恼恨,那这都是母亲的错,你切不可误入歧途。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所以我从来不怪别人,只是没想到舅舅的心机越来越深。”孙兆宇说到这里望着天空一轮明月呆呆出神起来,好似心中再说:明月如此明亮,可我的心明亮么? 赵天恒隐约感到了其中的内情,心中急切,问道:“冷远山如何城府深了?” “哎。”孙兆宇叹口气道:“舅舅和程宏两人都是心中各有顾忌,所以才彼此联姻的,但是二表兄生性风流好色,娶了程表嫂一直被她控制不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但是他忍了两年程表嫂不生男儿,他便借此找了借口娶了自己师傅的女儿潘花,谁知娶进门后潘表嫂就生了一个男娃,之后家里人都是待她甚好,而二表哥早就垂涎师傅之女,自是格外疼惜她,这样一来那这位潘表嫂就不把程表嫂放在眼里了,两人因此常常勾心斗角,二表哥也不管,她见程表嫂的士气已被潘表嫂给磨去大半,也不再忌惮,便在外面开始风流快活,那知他看上了县里绸缎庄的女儿想娶她,给舅舅一说,没想到舅舅答应了。” 孙兆宇娓娓道来越说越是心情沉重,“当时舅舅落脚青沙镇刚站稳脚跟,想把生意做大这就要把镇上的富户都拉拢在自己的旗下,但当时就这家绸缎庄不买舅舅的账,舅舅此举是想双喜临门的,可是钱家却看不上二表哥。” “二表哥不甘心一直骚扰可也无济于事,但是不辛的是那绸缎庄就在那个时候突然失火烧的一无所有钱家只留下了一个女儿钱雅,二表哥出钱葬了她家人,顺理成章的钱雅就委身于二表哥了,也就是现在二表哥的三夫人……” 两人对孙兆宇所言将信将疑,听来这之间也有诸多问题,但眼下他讲的正是出神也不便打搅,只好忍住发问继续静听。 “……这件事官府插手调查到了二表哥头上,最后因为没有证据就此罢休,不了了之了,但舅舅因为这事将二表哥痛骂一顿关了一个月禁闭让他反省,自此之后二表哥一改常态,不敢在胡作非为了。” 说道这里孙兆宇停了下来,拿眼看了眼二人,问道:“你们可猜的二表哥为什么不敢在胡作非为了?” 赵天恒眉头皱起寻思着答案,杜锋理了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到:孙兆宇自然说起陈年旧事,那么这事就和陈年旧事有关了,跟汉王府有关系吗?瞬间他思路清晰,朗然道:“多半是冷远山说了他发家之事。” 赵天恒不解其意,心中虽然好奇想知道最终答案却不想拉下脸问杜峰,只是眉头带着疑问瞅了眼杜锋。 孙兆宇微微一笑,道:“杜神捕接着说。” “汉王造反听说当年乐王府的人皆尽处死,朝廷还派人马追缴逃犯,想必赵名捕也参加了。”杜锋说着看了眼赵天恒。 赵天恒点了点头瞬间恍然大悟,淡淡的道:“当年确实逃了许多人,但是十大名捕当时全部出动了,十之**都是被抓或是当场被处死,余者寥寥无几。” 闻言杜锋却是一惊,十大名捕全部出动那可是多威风的事啊,不由的他兴奋的又看了一眼赵天恒,赵天恒却是面色冰冷,好似追捕行动很是平淡,很轻松一般,但是这里的两人都知道一定是大战了许多场,很是残酷,要知道汉王招纳的多有江湖高人,他们可都有手艺,强拿自然要动武,想必场面是相当惨烈了。 “冷远山跟随过汉王,终归是汉王府的人,他虽曾离去但事情发展的比较严重,与汉王有关联的人包括早前的都在抓捕名单中,是要经过审问排查的,这样冷远山算是逃犯了,他是怕官府查上自己将他的旧事翻出,这样一来将会满门抄斩。”赵天恒总算想通了这一节。 杜峰听了这几句心中极为震动,但一想到早年前几件轰动全国的大案无不经历腥风血雨,牵连也是极广,心下也就默然了。 孙兆宇心里赞道:两位名捕果然厉害,看出了事情的缘由。 “我是在二表哥被处罚又知道舅舅的过去猜想的,让我确定的是我在舅舅家玩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密道。” 杜、赵同时惊诧,杜峰问道:“密道?难道他是早已做了准备,以便事情被揭发他就逃之夭夭?” 赵天恒哈哈笑道:“果然看的长远,这冷远山当真不可小觑啊!” 孙兆宇深吸口气,面色阴沉的道:“的确是这样,后来舅舅叫去了大表哥和二表哥,将这事说了我无意中在密道中听到了,所以这一次他们眼见两位名捕前来阻止不得,事情要是深查或许可把他的往事揭发出来,所以他一手策划了这次案件。” 赵天恒叹道:“我说怎会如此顺利,尽是被这老儿算计了。”赵天恒此刻还是不承认自己太过自大,认为这是一件小案子,之前自是有意要让杜峰看的,没想到却是过于自负弄的一塌糊涂。 杜峰长叹一声道:“冷远山故意让路管家在我们面前说些大夫人和二夫人不和露出她的家底,暗示她会武功,还有小姐放荡大夫人也是看不惯之事这些都是引诱我二人,而且在大厅上时,没人出来说话,而大夫人当先说话说是鬼魂所为,冷远山却也表现的对她有所忌惮,让我二人更是深信大夫人有这个胆子杀人了。” 孙兆宇道:“舅舅其实早就看不惯程表嫂了,因为他爹爹的缘故一直忍着,没想到今天却是发作了。” “一箭三雕啊,支开了我们捕快免除前事被揭发还除了自己的眼中钉,而且让程宏无法找他发难,程宏只能忍气吞声了。”杜峰心里由衷佩服冷远山此招之高,眼下想来那日他觉着总有说不通的地方,就是因为这案子过于顺利了,从之前冷家上下不愿多说到后面路管家极力配合这都是套子,再者衙门之前无计可施也因神机府提供了一点消息说冷远山和衙门的人关系不一般更是误导了他们,衙门破案远不如他和赵天恒来破开案子,因为这样更容易说服众人,赵天恒是十大名捕出手破案神速人们也就不会产生诸多怀疑,衙门哪里也会信服的。 赵天恒叹道:“冷远山心机深沉啊!” “哎,我受师傅谆谆教导要以博大的胸怀对事,习武者要有侠义心肠,舅舅这么做我到今日是再也忍不住了,爹爹当年因为他们而死,谁知他们到头来还不知悔改,又各自暗算起来。”孙兆宇说的颇为伤感。 杜峰心想:他将这一切告诉我们,是心理面对舅舅也有怨意吗?他心底那深藏已久的苦楚此刻还是忍不住要吐露出来,要让孙兆宇一辈子这样埋藏下去,除非他已经真的看破世俗,就是他的母亲也是到最后将这一切告诉他,那不也是不忍自己这多年来的酸痛,要是她什么也不说儿子不就什么怨言也没有了,但她心底多少还是期盼儿子出头,虽然一面是哥哥,一面是丈夫,她的感情更是侧重于丈夫了。 章十二 突发意外 孙兆宇的一番陈年旧事登时让整个案子再次迷茫起来,杜峰和赵天恒也见孙兆宇所说并无造作之象,相反是真情流露,倒也是信了大半了。 赵天恒自知自己被冷远山算计,狠下心来一定要将这案子破了,然后将这漏网之鱼追了归案。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便问道:“那程玲玉肘弯处为何会有伤痕?而且马夫死的时候就曾抓了一把凶手的。” 孙兆宇一怔,他又怎会知道这事,杜峰自然也不知道,要是他知道那天就阻止赵天恒抓捕程玲玉了,可是赵天恒说这话意在杜峰面前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而已,杜峰哪里深想到这一层了。 赵天恒见两人不答,话锋一转道:“冷远山难道不想找出杀人凶手,还是他早就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呢?” 孙兆宇沉吟片刻道:“舅舅定不知凶手是谁,不过他急于支开两位名捕,而且他也请了法师,正是三师叔,三师叔武功高强,再者冷府上下自从马夫遇难后暗地里埋伏人手了的,自然他是不会怕有鬼魂或是凶手来的。” “难怪昨日程玲玉被捕他家之人除了那个钱雅外没有一人敢出头。”赵天恒现在明白过来,想来冷远山是有恃无恐了,赵天恒此刻心中怒火中烧,但要找出凶手就得忍一时之气,他不在理二人飞身上了房顶直向冷远山家的府宅而去。 杜峰望着离去的赵天恒心中暗道:看你还嘚瑟。不觉的脸上一笑,兀自又觉着自己不应该这样心灾乐祸看赵天恒笑话,转念想到:钱雅家失火定是冷海所为,不过事情隔了几年证据可能被毁,而钱雅那天的眼神难怪那么忧伤,她心里似是要为家人喊冤,要着落还得从钱雅身上着手,这孙兆宇也不是一般人,他说这些定有目的。 想到此处心中倒是一亮,杜峰转身问道:“冷府密道可有多少人知晓?” 孙兆宇呆了一呆道:“据我所知小一辈两个表兄知道,还有表妹,在就不知道了。” 杜峰低头思忖,想起了钱雅的事情就想问两句孙兆宇却见东处火光冲天,人声大起,正是冷远山家,他不及多想纵身而去,孙兆宇见舅舅家火光四起,当下随着杜峰跟了上去。 片刻两人已到冷远山家的后院,后院里此时围满了人,众多的手持火把,面色均是惊恐不安,杜峰抢进一看两个家丁抬着一人出来,正是那二夫人潘花,他忙上前检查死因和之前相同,凶手再次出手了,赵天恒这时却在房顶冷冷望着下面,他刚才早已查过潘花的死因,但又不愿看到冷远山的面孔让他来气所以上了房顶。 冷海看着死去的妻子伏地痛苦,路管家只在一旁安慰。 杜峰叹息一声,扫了眼四周,并未看到冷远山,心下便想:这冷远山定是心中难安,没有出来。随即问路管家道:“手法一样,不知今夜大家看到什么了?” 路管家起了身扫眼房顶的赵天恒,又看了看杜峰,心中自是惊讶,案子不是之前破了么,两位名捕怎么没离开第一时间又出现了呢? 他没有急于回答杜峰的问题而是看向冷海,冷海却是全然不理只顾哭泣。 冷远山在屋中早就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知道潘花再次遇难就无法瞒的过去外面的名捕,不得已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扶着拐杖蹒跚出门,到得外面他瞄了眼杜峰和房顶的赵天恒微微摇了摇头,对路管家沙哑的说道:“路管家将发生的经过说与两位名捕听吧!” “是。”路管家应了声。 赵天恒目光盯着冷远山牙齿咬的咯叭作响,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静静的站在房顶。 杜峰微笑着向冷远山行了一礼,孙兆宇也上前跪拜冷远山,冷远山却没理他。 “今夜还是看到了白影,但我们追出了内院就不见了那影子。”路管家低声说道。 杜峰抬头望了一眼赵天恒,见他正望着自己,随之微微一笑,道:“赵名捕有何看法?” 赵天恒眼望远处冷然道:“程玲玉不是凶手。”说了这句就飘身离开,不知他此刻是在想些什么?但想来也不会好受。 众人听了此话纷纷议论,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下子炸开了锅。 冷远山走到杜锋身边,深深一揖道:“这事还得仰仗两位名捕了。” 杜峰回礼严肃的道:“只要冷老能真心配合就好。” 冷远山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凝视杜峰良久,但见他神态谦和并无异状,勉强的挤出一点笑容道:“冷某人一直在真心配合两位名捕,再说家人接连死去冷某人岂有不配合之意?” “这就好。”杜峰心中在想:好个演戏的老狐狸,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样。此刻他还真猜不透这个老狐狸的心思。 “海儿,起来吧,不要再伤心了,两位名捕一定会找出凶手的。”冷远山看着伏地抽泣的冷海严厉的说道。 冷海回转过身子,泪眼朦胧的看了眼冷远山,冷远山闭着双眼面无表情,他咬了咬牙忽然狠狠的说道:“狗屁名捕,一文不值,来了这许多日尽做些伤人之事,我妻玲玉被你们好端端的错断,害的我和她夫妻情断,你们快给我滚,滚……”说着冷海站将起来,舞着双手就要赶杜锋出门。 冷远山咳咳两声道:“路管家快扶海儿回房去。” 路管家点头忙上去扶住冷海,那知冷海手腕一用力将路管家推了个人仰马翻,路管家“哎吆”的叫了声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冷海已是双手近到杜峰肩膀就要将他推出冷府,杜峰忙闪身避开,冷声说道:“之前武断多有抱歉,在下走便是。” 言罢他霍地转身上前向冷远山作别道:“冷老不要丧气,我杜峰若是破不了此案便辞去这捕快一职,永不再踏入这一行。” 这几句说的甚是铿锵,也表明杜峰的决心,冷远山听着身子一颤,呆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杜峰早已离去。 赵天恒一直待在冷远山家不远处的一座房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杜峰临走时说的话让他看到了杜峰的执着,对杜峰有这么一瞬的认可,但却也觉的杜峰太过冲动,乱说话可是要承担后果的,就像他之前错断了程玲玉,不过这个错断他完全承担得起,再者这也怨不得他。 片刻后冷俯安静下来,赵天恒就斜靠在房顶的脊梁上一动不动了,似乎他成了冷远山家的保镖,他自是相信只要自己没日夜监视冷府,还不信那凶手不能被他逮着,守株待兔是个笨办法但也不是不可取。 杜峰出了冷府,心想:冷远山果然有一招,利用冷海和程玲玉夫妻的矛盾将我赶出冷家,此策虽不太好,但若是我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会想到他这是故意支开我的。 走出冷家不远杜峰便进了一处巷子,远远的盯视冷府,眼下他还不能找到可行的办法,强来显然会事倍功半,反而闹僵查起来更费事。 第二日上午孙兆宇才从冷府走出,他神色消沉似乎受了很重的打击,看来冷远山并没给他好态度,杜峰想了一想白天凶手一般不会作案而这里又有赵天恒在他便悄悄的跟上了孙兆宇。 孙兆宇离开冷俯在市集买了一些日用品,随后向王道岩走去,一路跟来直到王道岩杜锋躲在了一处大石之后,他见孙兆宇将东西拿往了后山,片刻后又回到了前山进入了一处山洞。 此时距离山洞太远,杜峰探不清孙兆宇要干些什么,他躲避之处离那洞穴要十几丈之遥,山洞又不知深浅里面动静全无所知,要进入门口却有两名僧人在外面的阔地上习武。 眼下已是傍晚,晚霞映红天际,微风轻轻吹拂,枝叶儿相互嬉戏发出沙沙之声,一筹莫展之极就看到门口的两位僧人摘了些洞前小菜随后走入偏洞,看来到了傍晚他们要做饭了,而山上本来僧人不多,圆无带去了四人就只剩下两个小和尚忙活了。 杜峰来不及多想飞身掠向了山洞,到的洞口见里面甚是宽敞左右洞壁凹凹陷陷,实乃天然所成,隐隐听到洞内有说话之声他仰头而望但见洞顶有一处壁障,正好容下他的身躯,兀自展开身法轻轻而入躲到了天然壁障的里面,这一进入才发现壁障前后相通,如同洞内夹层,他凝神屏息俯身向前,小心窥探,便见空尽高僧坐在一铺垫上面一脸严肃,孙兆宇跪拜与前甚是敬畏。 “太师傅求你下山替舅舅家消除灾难。”孙兆宇声音微弱沙哑着道。 “兆宇啊,你可知你圆无师叔有何过人之处?”空尽言辞和悦甚感亲切,他不答反问孙兆宇道。 孙兆宇摇头,说道:“我自已作了错事,只能望太师父出面好能让舅舅一家安心生活。” 浮在夹层的杜峰心想:孙兆宇作了错事?到底是何错事? 空尽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孙兆宇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顿了顿接着道:“你三师叔跟我七年,当年我师兄圆寂我去少林拜祭,回来之时便在山底遇到他,当时他全身炙热多处灼伤,我带他上山疗养,三日方才转醒,当时见他眼中恨意颇深便想帮他化解怨恨。” 空尽为孙兆宇讲述起当年遇到圆无时的往事来,孙兆宇不明就里认真听着。 圆无初醒空尽对他道:“施主大难不死是上天怜悯,看你身负重伤必和他人有过节,但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若是愿意留在老衲这里,老衲自可帮你化去前嫌。” 圆无挣扎着起身,先是拜谢了空尽的救命之恩,随后道:“我已是一无所有,留在高僧这里乃是我三生修来的缘。” 听他之言空尽颇为欢喜,说道:“你慧根不错,老衲便收你做徒,你即以一无所有,那么我取你法号圆无,世间之物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圆无甚喜立即拜谢道:“师父,请受弟子三拜,”说着他就是三叩首,随后诚心的道:“日后徒儿便住在此山跟师父学法。” 之后圆无便随了空尽,但他并未说起他之前的种种事迹,空尽也知问了徒增烦恼所以再也没问,他入门学艺人聪明又勤快,几年下来在修为方面已是远超空尽坐下的另两位徒弟,深得空尽真传。 讲了这些后空尽如实道:“眼下你圆无师叔下山超度若是无果,那么太师父下去也是徒劳,世间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中的鬼啊!” 听的空尽这么一说杜锋却觉圆无不说他的过去些许是仇怨极深,而此人心思也是一时琢磨不来,不过听空尽说来想必已开导了圆无,心中怨怒早已化解了。 孙兆宇已是泪光莹莹,哽咽着道:“舅舅家鬼魂作恶一直不停休,我自知名捕查案却也放心不得,可我又不知如何才能帮他们。” 空尽微一皱眉诧异道:“你还恋着你的表妹么?” 孙兆宇道:“没有,我对表妹早已心灰意冷。” 空尽点头道:“她来山上住了许多日,我见她行为不捡便让圆无去开化,最终还是无济于事,没想到这一下山就被害了,大好年华早就断送了,可惜啊,可惜。” 孙兆宇叹道:“舅舅将表妹许配给我也是一番好心,可是表妹却让我伤心,我,我竟然做了加害舅舅的事情。” 空尽闻言略显惊异,问道:“你将你舅舅的过去与那两位名捕说了?” 孙兆宇泪珠滚落滴到了地上,府首道:“徒孙过于怨愤在看到两位名捕时,终于忍耐不住是以全盘相告。” 杜峰亦是一惊,没想到孙兆宇将这件事早已告知空尽,这到很让他意外。 空尽缓缓摇头道:“你心中之怨原本很深,只是这几年因你舅舅情意你一直压着,你即以说了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必自责,往后不可以怨报德,你要体会你父母当初的苦衷啊!” 孙兆宇大声痛哭,道:“可我悔过已晚,舅舅将会被捕,枉他养我这许多年,我这样做真是……猪狗不如。” 此刻杜峰才明白孙兆宇所说的过错原来是这个,那日孙兆宇说起陈年往事,自己也颇有疑虑,当此也是信一半,留一半,现在看来自己是全部相信了。 空尽伸手抚摸着孙兆宇的头发道:“你父亲离去并不是郁郁而死,实则他全是为了保你安全,以防他的两个兄弟对你不利,他一走你母亲便可依靠你舅舅,谁知你母亲忤逆了他的苦计,她花了十年时间最后才明白你父真意,所以死的时候才让你舅舅答应她将爱女许你,他们用心之苦难道你不明白么?” 孙兆宇只是府头痛哭,泣不成声了。 “兆宇啊,以后随你师父好好修行,切不要在下山恋及世尘了,也好弥补你这许多过错。”空尽和声道。 孙兆宇点头拭泪,嘶哑道:“太师父之言徒孙谨记,往后随师父修习不在下山恋及尘世。”说后磕了几个响头起身离去。 杜峰俯身洞顶,却也怜悯孙兆宇,原来那日轻言说出冷远山的许多往事他是为父亲母亲还有自己这许多年来的凄苦孤独的伸冤。 章十三 初解疑团 孙兆宇离开后空尽望了一眼洞顶,随即闭目打坐。 杜峰兀自一个哆嗦,心想:被发现了么?不可能,我屏住气息应该不会的。 他起身又想:发现也无妨,我前来只是查查孙兆宇到底是何居心而已,眼下明白,也不再逗留了吧。 轻掠出洞内,心中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便要下山却听山后面几声呼喝,声音消沉,极是凄苦,当即折身去看个究竟,来到后山只见孙兆宇提着一把劈柴大斧狠劲往木桩上劈,斧起而落碗口粗的木桩齐刷刷的从中裂开。 杜峰隐身在一棵大松树后面心想:这孙兆宇难道还是忘却不了父母的离去之仇吗? “魔由心生,不要被过去迷误你的心,兆宇啊,你已长大成人明白事理,师父教你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一位圆脸长眉的中年僧人眼神关慰的走到了孙兆宇身后。 ‘咣当’一声孙兆宇扔掉了手中的斧头,转身跪拜在这僧人面前沙哑的道:“师父,徒儿早已明白,只是昨夜下山做了一件错事,我自知犯了私念,适才在此发泄。” 这僧人上前扶起孙兆宇,安慰道:“做了即以无法挽回,自责只能伤己,以后诚心向善抛开世俗佛祖哪里念你诚心悔过也会宽恕你的罪孽的。”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孙兆宇话语恳切,似是真的已悔过自新了。 “施主来到此地,请让贫僧略尽地主之谊吧。”僧人看向远处那棵松树,双手合十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杜峰兀自一怔,刚才他听的出神居然忘记屏息,眼下被发现只好出来,尴尬笑道:“大师见谅,杜峰在此叨扰了。” 孙兆宇听师父之言本自诧异,一见杜锋,神色放光,急道:“杜神捕,你怎会在这里?是不是舅舅家那凶手捉到了?”随即一想:不对啊,我才刚从舅舅家回来,那他是?脑筋一转明白过来,凄然道:“杜神捕是来探查我的么?” 杜峰又是尴尬一笑,那僧人便是上前,说道:“贫僧法号圆忘,原来是盛传的小神捕到来,失敬失敬。” “大师高抬在下了,实不相瞒今天前来确实有事想问孙兄弟,来的仓促让大师见笑了。”杜峰干笑着道。 圆忘淡淡一笑道:“杜神捕里边请,寒洞虽简陋,但也有外面没有的清茶润喉。” 杜峰道:“不敢打搅圆忘大师,在下有一事问令徒,问过便及下山。” 圆忘点点头施了一礼,也不勉强径自退了下去。 孙兆宇见师父如此通情长叹了一声道:“我以怨报德,已经大错特错,别的事我也不知。” 杜峰摇头道:“我不是问此事,只是想知道那三夫人的过去。” 孙兆宇一怔,道:“钱表嫂的过去我早已说了,杜神捕何必再来相问?” “钱雅家失火已有七年,缘由自是难查,那事官府着手最后如何定案,那时你可知你表哥身在何处?”杜锋悠悠问道。 孙兆宇看了杜峰半晌,心想:我可是害的舅舅家不浅,舅舅老事被揭发眼下二表哥的陈年旧事又被挖出。可眼下又避免不了,黯然道:“我知杜神捕猜测那是二表哥纵的火,但是钱家失火那晚二表哥的确在家,我是亲眼所见,官府当时查来也是因为二表哥有证人在,所以没再追究的。”说后眼望杜锋,见他眼神中似有不信之色,孙兆宇又补充道:“当时县老爷曾亲自到过现场,发现一盏油灯,钱家的两个伙计,还有钱家一口四人全部烧死。” 杜峰诧异的道:“那钱雅如何逃脱,怎么就剩下她一人没有死,而且偏又嫁给了冷海?” “你是怀疑钱表嫂?”孙兆宇怔怔的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她是一弱女子,当然她不是下手者,所以我才想了解她的过去。”杜峰认真的道。 孙兆宇俯首沉思片刻,方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是关于那时候官府破案的推断。” “说来听听。”杜峰有些许的兴奋。 “当时县老爷查看现场后推断说:‘这里有油灯一盏,这是店中伙计夜晚出来查看,但深夜人自糊涂,脚下不小心便摔倒在地,油灯打翻引燃了绸缎,而绸缎是极易着火之物,一经点燃火势不可再收,所以钱家绸缎失火是伙计造成。’” “当时地上躺着六具尸体,其中一个在后堂,听钱表嫂说:‘夜晚绸缎庄伙计会有两人留下看守。’这样一来后堂一个伙计,那么就有一个出后堂的伙计,恰好吻合了县老爷的推断,而钱家四口抢入火中以致被火海淹没,没再出来。” 杜峰微微一点头,孙兆宇说的也接上了钱雅所说,他沉吟片刻道:“冷海真是渔翁得利了啊!” 孙兆宇一愣,忙道:“二表哥虽然好色但也没有那胆量,不然他会被程表嫂给制住两年?” 杜峰心里好笑,想着:这冷海那两年一定不好受。忍不住道:“那冷海本就好色却也耐得住两年,看来他的忍耐力也是不简单吗。” 孙兆宇突然笑道:“二表哥只有让舅舅最后制服了,那两年还是他的两个马夫一直在维护他,好多他在外面风流的事情都被瞒了过去的。” 杜峰惊道:“他有两个马夫?” 孙兆宇道:“对啊,只不过一个姓张的在早年回了老家,就只留下了一个姓曹的。” 杜少飞眼中精光一闪,觉得有谱,急问:“那场火灾场的时候两个马夫在哪里?” 孙兆宇摇了摇头道:“不可能,钱家火灾的时候两个马夫都在乡下呢!” “乡下?”杜峰皱眉。 孙兆宇答道:“对,因为就在钱家失火之前的三天我还记的,那天张马夫对二表哥说:‘二少爷我家里母亲病重我得回家探望,还望二少爷准我回家。’二表哥当时说:‘老张,你跟我已有几年,相处的也好,你家里有事我怎能留你,你自可回去办事,工钱给你双份,你就放心回去吧。’张马夫踟蹰片刻后说:‘少爷我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家中母亲一走,孩子小,娘子又是一人在家害怕,所以所以……’。” “二表哥听了尽然泪花闪闪着道:‘哎,我知你疼爱妻子,你去吧,我会多给你些盘缠,你家路途远,就让老曹送你去吧!’张马夫惊喜交并,回道:‘啊!那不敢劳烦,少爷能让我走,我已知足,不可劳烦了曹老弟啊!’二表哥一摆手道:‘行了,就这么定了,老张就别推了,你下去收拾去吧。’张马夫连忙拜谢,道:‘少爷如此恩情,小的誓死不忘,日后若能报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第二天那曹马夫就送张马夫回乡下了,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后来那张马夫也没有再回来。” 杜峰略感失望,道:“如此我的心中疑问已解开,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告辞了。” “后会有期。”孙兆宇抱拳道。 杜峰转身离开,圆忘走了出来严肃的对孙兆宇道:“兆宇徒儿就在这里好好修习,世俗之事从此再与你无瓜葛了。” “是,师父,以后在没有孙兆宇这个人,还请师父为弟子赐予法号。”孙兆宇说着跪拜与地,态度十分诚恳。 圆忘道:“好,那师傅便取你法号‘无我’,孙兆宇从此在世间消失。” “多谢师父。”孙兆宇深深一拜,抬头和师傅对目两人都是真心一笑。 杜峰走出后山来到前山蓦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丁一山,他曾见过一面的,只是当时没有交集,对他没怎么注意。 丁一山是冷俯的副总管武功也不一般,在这里见到他杜峰并不意外,因为冷俯运送来王道岩的大佛就由他监工,在王道岩有不少的石窟,石窟中也有不知那个朝代雕塑的佛陀,空尽选择在这里修行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只是这时的杜峰想到了一种可能,冷俯的第一高手丁一山在冷俯出事时都不在冷俯,这个似乎是凶手有意避开的,丁一山如果在冷俯凶手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这样一想杜峰思路就转了,在冷俯谁有可能这么顺利的支开丁一山呢? 杜峰停下脚步暗自思忖,丁一山也看到了杜峰,不过他并不认识杜峰,只扫了一眼就不再注意而是领着几个伙计去用晚饭,丁一山所认识的小神捕杜峰却是林嘉玉假冒的,在府上他也曾告诉冷远山小神捕杜峰身有鹰捕令牌,是以冷俯上下才对杜峰如此客气。 不过就算杜峰是一名犬捕也不是冷俯能够轻易得罪的。 丁一山离开,杜峰想来恐怕在冷俯只有冷远山或是他的儿子才能调动丁一山,如果是这样这件事情似乎很像是冷远山自己策划的一般,可是冷远山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来也不得要领,杜峰只好下山在寻求答案。 刚走出几步却见那空尽和尚站在山岗上瞭望着山下,他面色慈和,微风拂着僧袍悠扬而动,好似一位得道的转世佛陀一般,听的杜锋的脚步过来,他和声说道:“杜施主来寒地,也是有缘,既然有缘就请留下与老衲一叙吧。” 杜峰一呆,但也不推辞,点头道:“谨遵高僧意思。” 章十四 又一个故事 丁一山进了山洞忽然觉着哪里不对,他停下脚步暗自一想脑中瞬间清晰,他忙奔出洞中外面已不见杜峰的影子,丁一山跑到山前草木葱郁哪能看到杜峰来,他站在山前沉了沉眉,暗自嘀咕道:“那日押送金佛时我好像见过他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见杜峰丁一山只好回去,眼下这里的事情就要结束,他也要下山回冷俯了。 进得山洞,杜峰和空尽分坐两个蒲团之上,有一位小和尚倒了茶水就退了下去。 空尽看着小和尚退出,方道:“杜施主来这里两次都是行色匆匆,今日在这里不如用过膳在下山吧!” 杜峰颇为意外的道:“承蒙高僧看的起晚辈,但晚辈有要事在身不便在这里久留,不知高僧留下在下有何指点,还请明说。” “呵呵,”空尽转过身来,笑道:“破案虽是要事,但山下想必有那赵名捕在杜施主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杜峰心想:赵天恒一直守在冷家,要是凶手再来势必会被捉住,我可放心,但这位高僧如此留我想必有要事相说,切不可违拗了高僧的好意。随道:“高僧如此盛情,若是晚辈不留下来,当真是不尽人意了。” 空尽点头,又是招呼小和尚忙活,没过多时小和尚端来饭菜放在石桌上,空尽看着石桌上的清茶淡饭道:“杜施主来的时间也长了,想必饿了,这里粗茶淡饭也可填饱肚子,来,我们吃过再聊。” 杜峰知道推辞就是多礼了,只说声‘谢谢’便和空尽拿起碗筷,开始享用这清淡的美味。 餐中两人谁也不语,却也吃的静心,吃过后小和尚进来收了盘碟,空尽便带着杜峰来到一处洞壁,但见这洞壁上有一磨盘大的洞口,杜峰适才进来并未注意到,而此时外面天色暗了下来洞中光线很差,只见这个小洞天里面黝黑一片,望不见里面到底是何布置。 空尽微微一笑道:“杜施主,这里是老衲修习养心之地,咱们进去吧。”说着伸手拉起杜峰的手臂已进入里面。 杜峰兀自一惊,他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空尽是如何抓住自己手腕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直觉一股轻风扫过,洞内立刻光亮起来,原来空尽一挥袍袖,那洞壁上插着的三把火把竟然径自点燃,此等奇异功法杜峰当真是望尘莫及,心中不自禁的道:高僧实属平生罕见,但不知他为何脱离少林? 洞内甚是宽敞,洞顶有几个开口通往外面,不过外面草木茂盛遮住了月光,洞内适才不见多少光亮,火把一起杜峰就看到洞的中端有一张草垫干干净净,但周外却是落满了灰尘,好似长时间没有打扫了,除此再无他物。 空尽自是看出杜峰眼中的疑问,说道:“这里是老衲独自闭关之地,别人是不准进入的。” “啊!”杜峰暗自惊呼一声,奇道:“那高僧带我进入岂不坏了你的规矩?” 空尽摇头,盘膝坐与草垫上,微笑道:“你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杜峰不得其解,慢慢走过去坐到空尽的旁边,只听空尽道:“杜施主的轻功绝对登峰造极,可惜内力差了点。” 杜峰睁大了眼睛,更是惊异,他的轻功所以厉害却是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当时他师父说:当你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行走不留下任何脚印的时候你的轻功才算有所成。 在雪域天山杜峰一练就是十几载,他从来没有忘记师父说过的话,直到有一天他施展出轻功在茫茫雪域山上行走没留下点滴痕迹时师父才让他下山的。 依杜峰师父的说法轻功练好了,要是遇到顶级高手你打不过逃走还是可能的,至于内功强弱杜峰也不能勉强,在雪域天山他没偷过懒,可是内功又非一朝一日可以练就的,不过他的内功强弱居然也被空尽看在眼里,杜峰就觉空尽着实不一般了。 空尽此时说可惜内力差了点杜峰就有些郁闷,淡然道:“内功修为也急不得一时,晚辈尚且年轻自可日后赶上。” 空尽笑道:“今日你伏在洞顶,虽然屏息但是你内力不足仍有声息呼出,所以被老衲察觉,只是当时老衲想看看杜施主的为人做事,所以没有出声,若有得罪还请杜施主见谅。” 杜峰大吃一惊,心想: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洞顶,但我来不向他通声却是我礼敬不周了。当下忙道:“高僧折煞晚辈了,是晚辈失礼才是,高僧不责怪晚辈已是宽宏大量了,哪敢有怪罪高僧之意。” 空尽哈哈笑了起来,片刻后方道:“很好,你可知老衲让你来是何意么?” 杜峰摇头,心中想要揣摩透彻,却无边际。 “老衲想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不知你可接受?”空尽这时收了笑意,变的严肃起来。 杜峰大感意外,心想:空尽为何传我心法?他是要收我为徒么?心里一时之间迷茫起来,怔怔的看向空尽。 “你不必拜我为师,江湖规矩在老衲这里一概不适合,你可放心,这对你只有利而无害。”空尽认真说道。 江湖中人凡是拜了名人为师,自当已师父为重,不会另投他师,而空尽自是看出杜锋必出高师,所以消去他心中顾虑。 然这一说到让杜峰更是大惑不解了,迟疑道:“高僧为何这般看得起晚辈?” 空尽道:“缘分所致,你我有缘。” 杜峰呆坐余地,有些发蒙,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撑死他也想不通为何会有这般好事。 “老衲之所以如此做,是看你小小年纪心存正义,能将沉寂七年的案子也这般重视那么往后破案,锄奸恶也是一心向民,有杜施主这样的捕快,乃是百姓之福,但你日后破案必会遇到凶恶之人,难免动武,世上人心难防老衲恐你有闪失,如遭恶人之害,那就是百姓的损失,这么一个为民的好捕快老衲焉有不助之理,不过看你刀便知你是高师之徒,不过内功稍弱,恰好我近来钻研的一种内功法门正好合适与你。”空尽款款说道,言语甚是诚恳。 杜峰又是惊疑又是惭愧,道:“高僧之言让晚辈无地自容,晚辈只是尽力查案不让一个坏人漏网,况且晚辈进这一行时间尚短,百姓之福可让晚辈羞愧难当了。” 空尽见杜峰眼中光芒不定好似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心道:“他必是已师父为重所以推却,我说点过去让他也好接受吧。” “老衲出生之年正是鞑虏侵我山河,到处涂炭生灵,民不聊生,我父母也是被鞑虏残害,那年老衲已十八岁却是空有力气救不了亲人,当时我发誓要将鞑虏赶出中原大地报这深仇,自此进入少林学艺十余年略有小成,随下山去报父母之仇,谁知那时鞑虏根基已经动摇,各路江湖好汉皆是以赶出鞑虏为己任,群豪凝聚,展开了一场与鞑虏誓死的较量,在哪二十年间各路群豪都是沾满血腥,大家在一起时常交流武学……”说到这里空尽却是略显伤感似乎是留恋当年那段时光,又似乎是不愿提及。 杜峰没太在意空尽表情听的到是兴奋,江湖豪客齐聚想想那场面也是威风。 “……但谁知道各门各派的豪杰虽然交流武学,却将他们的绝技艺业闭口不提,因为各派别是以绝技而屹立于天下群豪,一经宣扬广大自然该门派就会没了屹立的根基,而我对这些并不忌讳,将一身所学与各豪杰毫不保留,一一道出,少林派在我身上的绝学也被各门派所学去,当时我认为各豪杰都是同路人,他们有所提高只有好处,杀鞑虏也就更有力量。”此时空尽目光深邃就像那浩瀚的星空,自有一股大家风范。 杜峰暗自赞道:这空尽是胸襟豁达,不拘小节,当真是一位神僧。 “哎。”空尽长叹一声,好像有诸多无奈,续道:“鞑虏赶出中原后老衲自是回少林,谁知这一回去就再也进不得少林之门了。” “高僧这般抛热血,人人都应敬佩,为何进不了少林之门?”杜峰奇道。 空尽微微摇头,心里却有许多苦楚,说道:“同我学艺者还有五人,都是老衲师兄,那年当我来到少林寺门口时心里说不出的喜悦,谁知就在我欢喜之时,寺门打开出来两位师兄,是二师兄和四师兄,大师兄早已圆寂,三师兄被鞑虏所害,五师兄独个儿呆在藏经阁不问世事。” 这一说又是一段故事,杜峰仔细听着。 当时空尽回寺见到两位师兄喜极而泣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却听他的二师兄道:“六师弟此次下山为我少林派争了不少光,理当将六师弟迎进寺中,可是,可是六师弟不能再进少林寺的门了。” 听到此话空尽当时就懵了,怔怔问道:“二师兄,我下山是扫出胡虏,但我虽二十年没来少林却时常想着念着众位师兄,也记挂着少林,我依旧是少林弟子为何不能进入少林之门?” 二师兄道:“少林戒律不可乱杀无辜,你虽是报国不算乱杀无辜,可手中已沾满鲜血,佛门乃是清静之地,不可有血腥玷污。”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空尽泣拜在地,喉头哽咽,无法辩驳了。 这时又听他的四师兄道:“少林绝学只有少林弟子才可学得,而你却将本门武学胡乱的传于他人,诸多的都是少林绝技,他们不入少林做弟子怎可轻易受他们少林绝学,六师弟啊,你这是背叛少林啊!” 空尽听后自知他传授别人少林绝学天下群豪皆知,也无法辩驳,但是背叛少林却是恕难接受,他要出言辩驳又听二师兄道:“你在外面为少林争了脸面,驱除鞑虏也是天理所在,这就将功补过吧!” 空尽闻言热泪再次涌出,磕头就是拜谢师兄宽宏,却听二师兄道:“功过抵消,你已不再是少林弟子,就请下山去吧。” 这时两位出门的师兄都是泪光盈盈,但他们却是无奈之举,空尽心中明了也不强求只好含泪拜谢自此就来到了王道岩。 章十五 传授技艺 空尽的讲述让杜峰听的热血翻涌,到此时才知道这位高僧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此处,也是难为他了,但对他的两位师兄很是着恼,说道:“高僧的两位师兄太过迂腐,高僧这般胸襟报国他们却这般固执,不通人情。” 空尽摇头道:“这怪不得他们,千百年来少林一直是武林泰山北斗,没有规矩约束恐怕早已衰落,只是老衲不守规矩罢了,但老衲也未后悔,性格依旧如此,从不分门派别,只要有人诚心向善,我便传他武功,所以杜施主可以放心,不用拜老衲为师,这样也不至于违拗你师父之情。” 杜峰呆了呆,随即会意,原来空尽说这些就是为了武林尊师重道的缘故,怕他拜空尽为师忤逆了原来师父,不过传授他武功的刀客并不是迂腐之人,下山时那刀客就曾说过,天下武学博大精深,路数繁多都不可小觑了,下山后若是有机会习得别派武技定当用心,这样日后路子也宽,对你成长会有许多益出,要是能集百家之长于一身就最好不过了。 集百家之长于一身说的夸张了,不过杜峰非常能够理解师父的意思,随即想到:高僧讲他的过去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学艺,提高功力,这般恩情可真是无以回报了。不由的感动道:“高僧这般待晚辈,晚辈自当遵从,而晚辈本事虽是高人所授,却也不曾违背师父意思,师父曾说过希望我能集百家之长于一身,晚辈不才今日便拜高僧为师。”说着就跪拜在空尽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空尽听了杜峰的话面显惊讶,正自凝眉却已见杜峰三拜结束,抬头朗声对他道:“弟子无德无才,承蒙师父器重,定当尽心竭力,不枉师父厚爱。” 空尽看着杜峰却略显茫然,暗自想到:屠天方开窍了么? 想到这里空尽心中大喜,伸手扶起杜峰道:“起来,起来,老衲今天真是开心的紧,能得你这么一位徒儿,可是老衲的福分啊!” 杜峰站起身挚诚的道:“师父,徒儿之前不敬,还请师父责罚。” 空尽笑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不在提他。”看着杜锋着实是满心欢喜,又道:“我在江湖驱除鞑虏之时有幸见得武当高人张真人,才得他指教一二,后来我来此地,将张真人所传与少林易筋经中的内功法门取长补短,钻研出一种新的内功路数,今日便传授于你。” 杜峰又惊又喜,忙又拜余地道:“多谢师父。” 当下空尽便将自己新钻研的这一路内功法门说与杜峰听,杜峰记忆力也不差讲了三遍他便记住了,空尽对此法门解释一二,杜峰尽心默记,但觉深奥难懂,只是领略了两三成,却也在不得其奥。 空尽和蔼的道:“天下万物乃分阴阳,阴柔阳刚,属武学之道,阴阳并集乃是大成,这门心法师父创出不久,且取它‘阴阳诀’,但是阴气阳气集一人之身有诸多困难,两者相克又相容,若是克制不住阴阳二气也就不能再练下去,徒儿不急于一时,慢慢自行领会吧。” 杜峰点头,独个儿坐着慢慢思考,这是空尽花了二十年时间才揣摩透的,他一时怎能全部理解,随道:“师父,徒儿自知不能时常侍奉左右,但这师徒之情永世难忘,我日后必会潜心钻研不负师父之望。” 空尽喜道:“好好,你生性宽广,胸存正义师父放心,下山后你也不必记挂师父。” 杜峰又是拜谢空尽,一番深情告别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方始出洞才知已到了天明,没想到他和空尽探讨了一夜之久,当即下山赶往青沙镇。 一路下来杜峰想到:这几日所经事情比我这多年所经历的还要多,一个个故事总叫我难以忘怀。又想:我自是力壮之年,人生还有许多路途,往后说不定也有诸多故事。想到此爽朗一笑,脚下更是飞快。 过不多时就已到了青沙镇,径直去了冷俯周遭,赵天恒依旧立在冷府不远处的房顶,杜峰下山来马不停蹄又是一夜没合眼此刻感觉有些疲惫,暗道:“看来昨夜相安无事,现在白天赵天恒又在这里,我且回去休息片刻养养精神再说。” 随即回了客栈,躺到床上,疲惫涌上,但是空尽所教的阴阳诀实在扣人心弦,实是想再次钻研,当即坐起按照上面的法门修习起来,一炷香的时间头顶已见白气,过不多时睁开眼来精光四射,但觉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不由心中赞道:“果然是天下绝顶的内功心法,我可不能急躁。” 眼下这一用功,对阴阳诀又是多了几分理解,想到:师父说阴阳二气相克相生,我也是听过,可今日一练并没有觉的阴阳二气有不适,或许师父是多虑了。但觉自己肚饿,却是有些许倦意,也不出去吃食,便躺在床上休息一会。 杜峰这一觉却是睡的也踏实,直到傍晚他才睁开眼睛,窗外阳光照进,他起身洗了脸便出了房门,在客店里简单吃了点,又向冷俯而去。 西边红光映红半边天际,如血一般,今日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商贩也多了起来,停停喊喊,倒是一片祥和之状。 路人见到一个白衣男子,面目俊朗,神采奕奕,背中一把大刀用清布缠起看似极为普通,似乎有些与他的打扮不相称,都是窃窃私语,猜想着这是那一家公子哥来到了这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杜峰对众人全然不理,忽的闪身上了房顶,街道之人刚还见他漫步街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多有吃惊,小声议论道:“难道是最近说的鬼魂?”各自心里立刻惴惴不安起来。 杜峰在房顶急掠而去,对他们的话并无在乎,眼下到了圆无最后一日的超度时间,他这个师兄不知道能不能在最后一日送走冷俯作案的煞神呢? 来到冷俯旁边的一座屋顶,杜峰与赵天恒恰好对立一边,赵天恒看到杜峰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消失,扭头望向远处的红霞不去理会他来。 就在这时,一位花甲之人左右拥着四五人进了冷府,路管家在一旁讪讪笑语,不知说些什么。远远看去那老人虽然年迈却无半点龙钟老态之象,而是步履沉稳,显示有惊人艺业,但看他面色带怒,想必来是寻晦气的。 那老人进入程玲玉走了出来上前跪拜,已是泪水簌簌而下,老人满脸怒气此时尽收,安慰几句便携着程玲玉走进冷府偏厅。 杜峰看后,心想:官府已将程玲玉放了,那么来的这位就是他的父亲程宏了,这一来定时来替女儿出头的。 微风悠悠而来隐约听见厉声责骂之言,口气相当生硬,杜峰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这冷远山是自作自受了,随即他飘身而去,想听一听两人都争执些什么。 赵天恒眼见杜峰飞身到冷远山家的屋顶,也站起身来,本也想去听一听,但想:程玲玉是我错断,过去听了说不定尽是说些我的不是,还是不去的好。随即他又坐了下去,闭目养神。 杜峰到的房顶,听到冷远山苦言相劝道:“……是赵名捕错断,老弟无力阻止,眼下玲玉安然回家没事就好了,大家何必伤了和气?” 程宏怒气不消,但也忍着,沉着脸道:“眼下玲玉还在气头上我需带她回娘家,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彼此之事各自清楚,二哥家里之事最好尽快解决省的牵连出诸多麻烦,若是遇上棘手事情尽管找老弟,帮忙义不容辞。” 冷远山点头应是,程宏瞪一眼冷海便带着自己的女儿扬长而去。 程宏前脚走后脚便又来了一人,这人五大三粗,络腮胡子,额头青筋暴起,杜锋正要离开见的这么一人,心下纳闷这又是谁? 这人进入偏厅听到一声粗重的话语:“亲家这几日可安好?” 冷远山惭愧道:“不好,不好,老夫是对不住潘老弟了啊!”说着泪水滚落,好不伤心。 杜峰这才恍然大解,原来这人是潘花之父潘天庚到了,想必也是来找麻烦的。 潘天庚到是没有责问冷远山或是冷海,只是呜咽道:“爱女福薄命浅,受奸人所害我定要找出那凶手来。” 冷海上前跪拜,嘶哑道:“岳父在上,小婿无能,让花儿就这样离我而去,请岳父责罚吧!” 潘天庚仰天长啸一声,道:“罢了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事怪不得你。” 杜峰听后却是佩服此人,他居然看的这么开,可算是大气之人。 “潘老弟,咱们里边说话吧。”冷远山站起身来佝偻着身子,便往后院走。 潘天庚点头随后,冷海、路管家也自跟了去,几人进入后院中间的一个屋子后,路管家探头四处瞧了瞧,便回身进屋将门掩上。 杜峰藏在屋顶,见他们进屋便即展开身法,一道白影掠过他已到了那座屋顶,过去后俯耳一听却无半点声音传出,再次贴耳与瓦片上细听之下仍旧无声,当下心里好不奇怪,但也不能下去瞧瞧。 在房顶兀自思索,却也不得解,就要取开瓦片看一看他们到底做些什么,却听‘吱呀’一声响,潘天庚走出房间面色沉重,冷海和路管家跟在后面相送,看着他们离开杜峰皱了皱眉,便即离开了冷府的屋顶,到了西侧一座屋顶和赵天恒各守一方,这样冷府的所有动静尽收两人眼底。 夜幕降临,冷府平静无事,蝙蝠在空中飞来飞去,好不自在。 杜峰和赵天恒却是眼如灯笼明亮异常,此刻杜锋心想:冷府的大儿子为何这般时候还没有回来?那日路管家可说一两日就到,难道中途出了岔子?想来想去也不能想通,喃喃自语:“明天定要问上一问。” 月儿爬上移到了当空,突见冷府的东面墙头探出几个头来,随即‘砰砰……’几声墙外落了几个包裹,杜锋绕了一圈到了东头细细去看却是几个家丁,隐约听见一人道:“……逃吧,再留下来咱们也被鬼杀了……不是对手……老爷以前说不定做了恶事,可不能连累咱这小命……” 又听一人低着嗓门道:“就你废话多,走就走,啰嗦个什么,来趴着。”这人嗓门粗重虽然音调压的低,却也听的清晰。 “趴,趴着干么?” “墙这么高,没梯子怎么出去?你垫底,快些。” “哦,是,你上去记着拉我。” 杜峰好笑起来,原来这几人是被冷府的鬼魂杀人给吓的了,要深夜离开冷府,随不去理会他们。 咣当的一声响,冷府后院中间的房门打开出来一人,这人一身黑衣打扮,走出房门左右瞧了瞧,便即下了台阶,当即赵天恒和杜峰闪身,眨眼就到了黑衣人的面前。 章十六 深夜出逃 杜峰和赵天恒眨眼即到,定睛一看原来黑衣人是冷海,他此刻双腿扎马开裂,双手分左右探出,却是纹丝不动,穿着一身黑衣不知在干什么?正当赵天恒和杜峰诧异之时瞬间冷海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眼睛绷的溜圆,他死死盯着前院大堂,依然气绝。 这下让两人大惊,冷海怎么就出事了?赵天恒急忙上前去探,发现冷海已经气息全无,的确死了。 “不好。”赵天恒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一动已掠进房门不见了影子。 杜峰忙查看冷海死因,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冷海胸膛重了一掌,全身的静脉已被震断,这等手段着实厉害,再要细看冷海冷不丁的倒坐在地,杜峰忙抬手护身却是虚惊一场。 此时冷海两个眼睛直直瞪着,但脸上无惊惧之色,只有眉头皱起好似有什么不相信的事情,看来是刚才他和人交手了。 杜峰不由沉眉刚才他居然没有察觉冷俯内有异动,都是那几个仆役逃走引去了他的视线,心里好不懊恼,随即进入屋子,入目左侧的大床已经移开,露出一个盆口大小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赵天恒也不见身影,那么定是从这密道走了。 “冷远山要逃走吗?”杜峰暗自嘀咕一句。 冷远山自知自家死了这么多人还找不到凶手,而他在留下去或许也会被名捕查出过去,到那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先走,免得家中再死其他亲人。 杜峰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这几日冷远山的大儿子一直没见到影子定是冷远山早有这个打算了,心下不由再次佩服冷远山的心计了。 望着密道,杜峰心道:“赵名捕前去想必一定捉的到他们,我倒是不便前去,赵名捕自负我若去助他一臂之力,他定是拒当。”随没进密道,转身走了出来,细细查看冷海模样,杜峰有些纳闷起来,想着为什么冷海的眼睛一直盯着大堂呢? 过不多时家丁们纷纷赶来,见到自家少爷又死了一时间都惊慌失措,纷纷叫嚷:“路管家,路管家……”叫的几声却无人应答,家丁们更是担心害怕起来。 杜峰扫了一眼众家丁,说道:“大家伙分开去找找家里还有什么人在。” 家丁听后不明就里但还是纷纷散开跑去查看了,片刻后陆续回来,都道:“不见老爷和路管家。” 杜峰微微一笑,已是知道他们都逃了,心下怕赵天恒一个人应付不来,想想现在去刚好合适,便要动身去捉他们回来,刚转身却见钱雅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她是被家丁惊动了,心中害怕迷惑便出来一看,在见到躺在地上的冷海,她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冷海身前,泪眼婆娑的道:“夫君,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杜峰看着她娇娇弱弱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悯,想到:她虽然在冷府过的不如意,但毕竟也和冷海夫妻一场,看来她也是性情中人了。 丫鬟上去扶起钱雅小声安慰,家丁们纷纷动手将冷海抬往大堂,钱雅一路跟随哭哭啼啼,已成了一个泪人。 杜峰忽然对钱雅起了疑心,便不急着去追冷远山了,跟随大家来到了大堂,他想看一看钱雅是不是出于真心,要是她有做作定是心里有鬼胎了。 来到大厅,里面的和尚还在闭目诵经,杜峰从里面的和尚面前一一走过,躬身细看了一番,双手在一位和尚面前晃了晃,谁知这和尚却没有反应。 杜峰凝眉一扫看到了自己的师兄圆无坐在中间的铺垫上面也在诚心诵经,他额光清油,有着丝丝汗迹,杜峰不由暗笑道:师兄可真是用心,诵经诵的流出汗了。 大家将冷海放定都退在一边默然不语,心中却都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圆无听到脚步全部落在大厅片刻安静,方才睁开眼睛慢慢起身,扫一眼见冷府的下人都拥到了大厅,而冷海却躺在那里已经冰冷,兀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冷海施主又遇害了?” 杜峰皱皱眉,这是明知故问吗,但他已是自己师兄在这里虽不便相认可也不能冲撞了他,随上前恭敬道:“圆无大师,今夜冷府又遭袭,冷远山和路管家也不知去向了。” 圆无大惊,怔怔道:“这魂恶也太厉害了吧?”随即摇了摇头道:“法事就要做完,你们这一来扰乱法事这之前的怕是都白做了。” 杜峰一怔,心中好笑道:这师兄也太过自信了吧,法事做完又能怎样?凶手要杀人照常下手,法事做的再好怎会与凶手牵连上呢? 但既然圆无这样说了杜峰也不去跟他辩驳,只是微微一笑了事。 钱雅不理睬众人,轻步上前抚着丈夫的胸膛一个劲的抽抽噎噎,圆无见此瞬间眼中射出一道冷光,但一闪而逝,他叹口气走到钱雅身边安慰道:“是人终归会死,身前作恶多了那就报应来的早,也就短命了,不要让一个死人害的活人受苦就行。” 这几句语气极是严厉,杜峰不由心中一凛,这师兄说话怎会如此有针对性,看来他的过去定时不一般了,对此心中也是好奇起来。 钱雅轻轻拭干眼泪,哽咽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终究是他的妻子。” 圆无突然怒发冲冠,冲口道:“要是他身前加害过你,你还这般待她么?” 钱雅大惊,呆愣在了原地,杜峰更是不解,暗自揣摩:师兄这是怎么了? “你丈夫死也死了,你再这般哭哭啼啼还能哭活了不成,早日安葬早安息,女施主不必再这么伤心了。”圆无似觉失态眨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和声对钱雅道。 “多谢大师。”钱雅这才扭过头来看向圆无,突然之间她啊哟一声呆坐在了地上,眼中是喜是迷惘,颤抖着双唇问:“大,大师,你,你出家几年?” 圆无微一皱眉,说道:“敬佛之人从不论年头,只看缘分,时间多少并无阻碍。”言下之意是说:时间长了不一定懂的佛学深,时间少的不一定就胜不过时间多的,只看各人与佛的缘分而定。 钱雅并没理会这些,再次问道:“大师可是本地人么,我怎么觉的大师好熟悉呢?” 圆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淡淡的道:“过去只是虚影,不提也罢。” 钱雅却是不依不饶,追问道:“大师难道不记的自己的过去了么?你是不是失忆了?” 圆无愣了愣,笑道:“一个人的过去有深有浅,深刻的总不会忘记,失忆却是最好,但也不能洗去过去心中之苦。” 钱雅懵懵懂懂,甚是失落,咬着红唇,沉吟半晌道:“大师看破红尘了么?你不记的过去兄妹的美好时光么?难道你没有兄弟姐妹?” 圆无顿时语塞,苦笑着调节了一下站姿,片刻后道:“有因必有果,早年作恶必有因果,如今冷府就是因果报应循环导致的,女施主这么单纯应该想着自己,不必为他们挂怀。” 钱雅微微一笑,似已明白,瞄了一眼杜峰不再言语。 杜峰听这众多言语,隐约感觉到了蹊跷,这两人一问一答其中颇有深意,仔细推敲,又想起那冷海的眼神,空尽大师说过他的过去,瞬间明了过来,心道:“钱雅必定是认出了圆无乃是她的一个熟悉之人,圆无是在隐瞒,但他却掩饰不住那一股悲伤,说了些过头的话,哼哼,想不到这个师兄也是被仇恨冲昏头脑,不过他够冷静,的确不简单。” 这一想之余,杜峰看到了放在大厅角落处的大箱子,他便走过去摸了摸箱子。 “杜神捕且不可这样做。”圆无眼色一寒,立刻上前挡住了杜峰,杜峰一怔,又听圆无说道:“箱内乃是辟邪的纯净灵物,世人多沾染晦气,不可乱动已消去了他的灵性。” 杜峰知道这位已是自己的师兄,态度对他也好,淡淡笑道:“我是好奇心起,不知大师可否打开此箱,好让在下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呢?” 圆无冷冷的道:“院落皆是箱中之物,要看院子里面多的是。” 杜峰沉眉,要不是看在圆无是自己师兄的份上他早就强来了,眼下他心中已有九成把握,但唯一不明白的是:冷海为什么不认识他的面貌?随道:“圆无大师七年前被师父所救,师父教你这许多还是没能化解你心中的仇恨,你处心积虑最终还是报了自家惨案之仇。” 一语既出圆无大惊失色,冷道:“你说什么?到底何意?” 杜峰于是将自己拜在空尽门下一一说了,而且也将圆无如何拜师空尽,空尽如何夸赞与他都没略去。 四个和尚将信将疑,圆无顿时面如土色,眼神凄伤哀怨起来,喃喃自语道:“师父难道猜到了么?他为何再收徒弟,还传衣钵,师父徒儿对不住你啊!” 言罢圆无突然跪拜在地,抱头痛哭,这一下将众人弄的莫名其妙,各个面面相觑,只有钱雅暗自流泪伤心欲绝。 杜峰摇了摇头道:“师兄,你还要错下去么?” 众人被两人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也不知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隔了良久良久,圆无哼哼冷笑两声道:“师父待我如同生父,你即以是师父徒弟,那这箱子你自己打开看吧。” 杜峰一愣,随即也不犹豫径直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全是白布,翻找一会全无任何东西,正自不解,却见一角有些许鼓起,伸手一摸随即大喜,拔出大刀‘吱’的一声划破了那皮层,里面立刻掉出黑色假发,还有一张人皮面具,杜峰收刀入背,反手抄起这些东西,回身道:“作案证据。” 章十七 凶手明了 众人看到杜峰手中的东西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看向圆无却也不知是何缘由,圆无双目一闭,脸如死灰,这时钱雅“哇”的哭出声响跑向圆无大声叫道:“弟弟,果真是你么?” 圆无睁开眼来,缓缓揽住了钱雅胳膊,轻声唤了声:“姐姐。” 钱雅又是兴奋又是悲伤,颤抖着双唇说将不出任何话来。 圆无替她拭泪,轻轻责备道:“那冷海谋害咱们一家,姐姐却是嫁了个仇人,这些你原本不知弟弟也不怪你,眼下冷府之人一死你就是冷家唯一继承人,这些钱物都归咱钱家,这是他们应给偿还给我们的。” 钱雅呜呜咽咽,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望了一眼杜峰凄然道:“弟弟,姐姐对不起爹妈,对不起哥哥和你,可你这样做不也是要被杀头么?姐姐不想再失去你啊!” 圆无冷笑一声道:“冷家财产归了咱家就好,那冷远山偷走,冷家大少爷还未死,等弟弟事情了了就会自己投案。” 说此话全不把旁边的杜峰放在眼里,不过杜峰一点也不来气,静静的站着让他们续情,大厅之上的人这才恍然过来,原来冷府一家惨案是这么一回事,圆无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 钱雅哽咽道:“弟弟,你,你是怎么逃脱,又怎么知道我丈……不,哪冷海就是咱们家的仇人?” 圆无眼中闪出怨毒之色,恨恨的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弟弟逃得大难,是老天有眼,让空尽大师救了我并教我一身本事就是为了报仇。” 钱雅道:“如今名捕大人在这儿,弟弟你,你……”说到这里钱雅已是泣不成声,想到刚与弟弟相见就要别离,心伤再也压制不住如决堤的江河将她吞没,几欲晕厥过去。 “姐姐不必担心我,仇人没有除尽,弟弟不会就此被捕,你要好好活下去。”圆无说着恢复了往常神色,转而道:“师弟,念及你我同一师门,且可宽限我几日,待我事情一了,我自会前来投案。” 杜峰摇了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罪魁祸首已经被杀,师兄手中也是沾满鲜血,难道还要沾染更多的鲜血才肯罢手么?” 圆无道:“我早已是死人,师父之恩永生难忘,还望师弟好佳照顾他老人家,我无法继续传他衣钵了。”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的事情没有了结,我就不能倒下,而今天你未必拿得下我。” 杜峰叹息一声道:“哎,我是捕快自然不能徇私舞弊,师兄,今天有我在你就休想离开这里再徒增罪孽。” “哈哈……”圆无仰头大笑,满眼恨意,咬牙道:“那就得罪了。” ‘了’字一了,圆无身子猛然弹起,他犹如离玄之箭急掠而出,杜峰不由喝一声彩,背部一抖手中大刀嗖的一声飞出直刺圆无后背,圆无突听后方有破空之声,知是利刃到来,在空中一个筋斗侧身落地,那大刀却也划破了他的一角,瞬间钉入门框深有半尺,径自嗡嗡作响。 圆无不敢逗留,再次踏步倏然而出,杜峰身形晃动瞬间扑向门口,厉声喝道:“师兄,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圆无刚到门口就见杜峰声到人也到,吃惊之余双掌递出,虎虎生风,并带有丝丝破空之声,双掌交错犀利非常,杜峰不敢怠慢,右手急抬一指探出指尖点向了袭来的掌心,圆无只感杜峰指尖劲风强劲,闪电般的收回了掌身,另一只手变掌为拳直袭杜峰面门。 情急之下杜峰一个侧身躲过了一拳,同时一拳打向圆无的腋下,圆无却是脚下一点退出丈余,随即脚下猛蹬又是折身一掌再次打来,杜峰这次没有躲避有意要试一试这位师兄的掌力,直接也是打出一掌。 砰地一声,两掌相对各自退后几步,杜峰虎口发麻隐隐生疼,暗惊:“师兄居然所施的是推悲手,内力之强我恐有不及。” 圆无亦是惊异,暗想:这位师弟果然有一手,我再不走恐有危险。 焦急之下圆无啪啪拍出两掌将厅里两个下人震了出去,他跟身其后,眼见两个下人就要撞到门柱,下面的一干人等大声惊呼,纷纷四下找躲藏之处,钱雅紧捏秀拳暗自为弟弟担心。 这一下来的突然,杜峰要是出手救了两个下人那圆无势必逃走,但不救下人他们必死无疑,身形晃动杜峰硬生生的接住了两个下人,而圆无已从头顶掠出到了院外,只听他道:“师弟后会有期。” 杜峰放下手中家丁折身而出却见一道青光乍起,院中两个身影瞬间角斗起来。 定睛一看原来赵天恒回来了,那冷远山和路管家躺在大门口的地上死气沉沉,而在其后还躺着一人正是潘天庚,杜峰不禁惊讶,心道:“潘天庚居然也是一伙,这事情着实复杂。” 心念转动之间,赵天恒已和圆无战的难分难解,掌影飘忽剑影翻飞,在场所有之人都是静悄下来,紧张的注视着场中战斗,钱雅心中焦急,双手不住搓着衣角替弟弟担心受怕。 杜峰想上去帮忙,但想:那赵天恒自视甚高,我出手帮忙反而招来他冷眼。随打消了念头静观其变。 片刻之极已是百余招已过,圆无左支右绌,渐渐的落于下风,而赵天恒越打越精神,时不时的呼啸一声,看来过不了多时必会将圆无拿下。 不多时赵天恒青剑高起低落,慢的如龟再爬,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似单纯出的一击,圆无却深感其力,周围的气息瞬间沉滞,胸堂都似闭塞,他知道这一剑厉害之极,腾手交集,用内劲挡住剑气,但这青剑落低处,突然斜挑而上,速度凌厉无比,圆无惊呼一声,撤脚斜身,仍旧慢了一拍,‘嗤’的一声,圆无衣角被划破连着小腹也被划出一道寸余的口子,鲜血登时涌出,染红大片袍衣。 赵天恒攻击并未停手青剑自左至右又是一道弧线横扫而来,圆无手中没有兵刃就是吃亏,眼见这一道弧线接近,牙关一咬索性躺倒,直捶了一脚,赵天恒青剑斜上之余突然唰的一声翻转而下直劈圆无脚踝,圆无吓的血色全无,急忙收脚已然不及,又是‘嗤’的一声,小腿再次划出一道长口,深可见骨。 钱雅吓的惊呼,“啊!弟弟,弟弟。”叫了两声掩面哭泣,再也不敢往下看了。 冷远山躺在那里虽不能动却耳朵没坏,听的钱雅两声“弟弟”登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大惑不解。 杜峰看的却是为两人喝彩,只觉二人招数都有特别之处,尤其是赵天恒,每一次青剑出到收都能划出一道弧线来,当真是左弧右弧上弧下弧,招招弧光掠影,而圆无手脚并用却也能在紧要关头躲过一击,忍不住赵天恒叫一声:“躲的妙。” 圆无苦练武功七年有余,又得到空尽的真传,与赵天恒相比顶多差上一线但也不至于战的如此狼狈,只因他练武从未和人实战对招,今日一战遇到的又不是等闲,自己苦于少了兵刃,只能被动挨打。 又过几招圆无身上已留下了几道划痕,鲜血长流不止,赵天恒见他受了自己这么多剑,连哼也没哼一声,不觉心生赞许,刷刷连扫三剑折身退回却是收剑入腰道:“好一条汉子,我用剑胜你,却是胜之不武了,咱俩空手再较量较量。”说话之余招数进递,又和圆无肉搏起来。 赵天恒一进冷府之门就见院中掠出一人,身法奇快,又听那句话“师弟后会有期。”自知这是敌人,便是点了冷远山等三人的穴道拔剑就挡住了来人,一看竟是圆无和尚,惊疑之下不及多想就抢攻上去,也忘记自己用了兵刃占了圆无便宜,眼下看到圆无受伤不哼声,才觉自己有剑占了便宜,而他向来自负,这便宜他只是进院无意之举,所以便收剑再战。 圆无闷哼一声,双手交汇,赵天恒左扫右引,圆圈一个接一个打出,圆无只感身上力道一直在加重,片刻之后犹如双臂力附百斤,慢慢迟钝下来,越战越是心惊,这时突听赵天恒哈哈大笑,一呆之极赵天恒闪电般的出手连点圆无周身十三处大穴,登时他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赵天恒收招长吁一口气道:“这和尚武功倒是不弱,可惜学的多,却用将不出来。”他那知晓圆无是第一次遇到强敌,招数使来就不得心应手了。 圆无怒目而视,狠狠的道:“一群助纣之人,不得好死。” 赵天恒不去理睬,问杜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峰道:“赵名捕武功果然绝顶,在下佩服,这圆无师兄便是冷府惨案的凶手。” 赵天恒进来之时原本猜到几分,这时亲耳听到还是吃惊不小,但听到师兄二字颇感奇怪,却也不问静待下文。 钱雅听的战声已过就见圆无躺在地上,“啊”的惊叫着扑了上去,关切的道:“弟弟,弟弟你怎么了?快说说话,弟弟……”双手摇晃圆无,却见圆无不得动弹,只双眼通红的瞪着赵杜二人。 钱雅惊恐之余望向二人,立刻扑跪过去,哀求道:“两位名捕大人放过我弟弟吧,我求求你们了,他,他是不得已的,求求,求求你们了。” 章十八 因果循环 钱雅不停央求早已涕泪纵横,摸样楚楚可怜,杜峰心生同情上前忙扶起钱雅道:“三夫人心中伤痛我们自能理解,但你这般只会伤你身子,身子伤了反而会辜负了你弟弟的一番苦心。” 这句话显然是有意在帮助钱雅姐弟,意思是你身子好了冷府的财产才有机会分到,若是哭坏了身子那什么都没有了,你弟弟也会含恨而去,言外之意反对冷府之人有了几分怪罪。 钱雅听后,怔怔的望了杜峰一眼,突然晕厥了过去,软软的倒在杜峰的怀里,杜峰只感暗香袅袅,赶忙扶正钱雅,叫道:“丫鬟,丫鬟,快些扶你们三夫人下去。” 两个丫鬟闻言嗫嚅过来,扶着钱雅退下。 赵天恒却奇怪的看了一眼杜峰,旁侧的家丁更是直了眼,似乎在说:“来了一个软玉满怀,偷着笑去吧。” 杜峰有些窘态,尴尬一笑道:“咱们一一说来。”登时院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杜峰面色变的严肃,说道:“院子里这些辟邪的白布条,是圆无师兄一次次杀人后留下披过的白布,还有那箱子里的假发面具这是第一个证据。”随即让人拿来了假发面具扔在了圆无的面前。 “第二个证据便是胳膊肘的抓痕,那是马夫死前留下的,因为马夫指甲上面有血迹。”说着杜峰上去挽起圆无袍袖,果见有两道深痕已结疤痕。 在场之人心中惊骇,又听杜峰道:“第三个证据是诵经之时各位出家者都必须闭着眼睛诵经,并不能睁开眼,要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否则法事失灵,大堂中只有这些出家人并没有其他人,冷俯也是禁令不准他人在做法事的时候乱走动以免惊扰法事,这就创造了良好的作案环境,圆无师兄身法了得出大厅不被发现惊动旁人简直易如反掌,而他离开一时半刻即便堂中的其他做法者知道也不会多事,谁人晚上没个内急什么的呢?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人能够怀疑到他的头上呢?” “出家人本以慈悲为怀,没想到圆无大师……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王道岩在我们心目中一直是个神圣的地方,可是如今哪里的得道和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叫人心寒啊,王道岩的神佛我们还能拜吗?” 下人们纷纷议论,扯得就远了,冷远山一脸煞白,目光死死盯着圆无恨恨不已,他强行压住内心的震惊,嘶哑的道:“我冷家何时得罪了大师,大师竟要将我家赶尽杀绝?” 圆无回瞪了眼冷远山哈哈的冷笑几声后用豹子般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杜峰,道:“神捕就是神捕,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何会这么快就来到大厅而且还怀疑我?” 杜峰坦然道:“因为冷海死的时候眼望大厅似有不信之色,这很可能是在提示凶手有可能在前方的大厅,还有钱雅一见到你的面貌极为惊异,似乎是见到熟人一般,而且你的过去我也略有所闻,师父曾说:“我救的他时满身灼伤。”而恰巧就是七年之前,算起钱家火烧时间正好吻合。再者我进大厅师兄额头汗迹未干,他人却无,师兄武功得师父真传比其他人高出几倍有余,诵个经而已怎会出现汗迹?这只能说明你出去过,出去干什么,那自然就是杀人了。” 钱雅不知何时转醒,听得这些猛的扑到圆无身边,哭泣道:“弟弟,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让他怀疑了你,姐姐怎么这般无用,嫁了仇人又害了弟弟,还不如早死的好,……呜呜……” 圆无双目一闭,不在支声,他心中也是痛苦万分,却已无回天乏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冷远山还是不能相信这是圆无所做所为,心中仍然糊涂的想着他又没有对圆无不敬过,怎么圆无就要对自家赶尽杀绝呢? 杜峰淡淡的道:“因为你的二儿子。” 冷远山瞪圆了双眼,怔怔道:“那畜生又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师?” 杜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圆无师兄就是当年那被火烧绸缎铺老板的儿子,而纵火的主谋就是冷海,圆无是死里逃生,那场大火烧死了六人,但其中有一位是张马夫。” “啊!”众人惊呼不已,纷纷私语,多有知道张马夫早年间已经回了乡下,怎会突然死在了钱家绸缎庄的大火中呢? “造孽啊,这都是报应,报应。”冷远山听到这些,眼眶泪水簌簌而下,这个花甲老人已是憔悴不堪,眼神迷离瞬间苍老许多。 “不错,我就是绸缎铺老板的小儿子,他们放火烧了我全家,他们就应该死。”圆无咬的牙齿咯咯作响,突然狠狠的说道,整个人也开始挣扎,眼神死死的盯着冷远山,似乎要起来置冷远山于死地,却是穴道被点分毫动弹不得。 杜峰看了一眼钱雅道:“冷海的小妾钱雅早年是因为媒婆说媒才是冷海有机会见到钱雅的真面,却没想到这一见面冷海便再也放不下钱雅了,所以媒婆因为当年替冷远山的儿子冷海做媒招来了杀身之祸。” “要是没有媒婆,我们家也不会被火烧,要是没有媒婆我姐姐也不会遇见那王八蛋,更不会被他看上。”圆无这会显得平静了许多,但是口气中还是满含怨愤,泪已打湿了衣襟,悲痛欲绝,仇恨使他失去了理智。 赵天恒听到圆无这几句话不由冷笑一声,道:“没有媒婆你家照样会遭殃,只是早晚的事情。” “什么?”圆无抬目瞪视赵天恒。 “因为你家挡了冷远山的发财路,只要你家一天不从他,你家就一天不得好过,”赵天恒说着看向冷远山道:“是不是啊,冷远山?” 冷远山空洞的双眼动了动,没有答话。 杜峰接着道:“当年媒婆替钱雅做媒,钱家没想到这门喜事是说给冷海的,冷海当时已有二房妻室,圆无家里不愿女儿嫁到冷府做妾,冷府也是多次上门提亲却都遭到拒绝,冷府丢了面子,冷海心有不甘便下了狠心,放火烧了绸缎铺,只不过圆无师兄如何逃脱,那张马夫怎会死在火中我是说不来的。”说着杜峰看向圆无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 赵天恒听了这许多心中暗自一叹,这些事情他却不曾查得,自感杜峰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对此到有几分认同杜峰做这一行了。 圆无迎上杜峰的目光突然笑了,笑得很是欣慰,面色也已平静下来,说道:“师父能有你这样的徒弟我死也瞑目了,你的问题我一一回答你便是。” 杜峰兀自心里一酸,也是感觉到了圆无话中之意,空尽本来是要传衣钵与他,而他却是为了仇恨,辜负了空尽,现在有了杜峰那么空尽的衣钵传人有了,他也就宽心了。 圆无叹息一声,黯然道:“那日我们抢进去救火,进入里面就看见家里的一个伙计在和冷府的张马夫扭打,吃惊之余大家依然明白,所以四人齐上硬将张马夫拿住,谁知这时火势大涨收势不住,封住了所有的出路,因我最小爹妈和哥哥让我先走,拼了命的将我救出,使得我逃过一劫,而我逃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冷府的曹马夫摸黑了脸面站在人群中,他虽然化妆但他来我家多次我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他来,我心知要是被他看见定然活不了便从后院翻墙逃走,行了多长时间我不记的了,只记的醒来就看到一张慈和的面孔,原来我被空尽大师救了,至此我便拜他为师勤奋学武。” 赵天恒道:“原来那张马夫放火被发现和伙计纠缠起来以致被烧死,而那个曹马夫在外放哨所以没有至死,但他也因此遭到了你的毒手。” 圆无苦笑道:“他们二人是冷海的亲信。” 杜峰心想:怪不得冷海要厚葬马夫。想到此又问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冷远山的女儿为什么死的时候面色没有任何异状呢?” 圆无久久不语,突然间无声的留下了两行清泪,苦笑了声道:“孽缘啊!” 听了这句杜峰恍然大悟,道:“莫非,莫非你看上了冷远山的女儿?” 圆无轻点了点头低沉的道:“本来这几年我心中仇恨已被师父化解,谁知上月杀出一个女子来,她到山上与师弟们调笑,师父当时看不惯她就对我说:“圆无啊,你颇得师父真传,我看那姑娘行为不捡,你去开导开导她,好让她悬崖勒马。”我点头应是,便去开导……” 谁知这一去圆无就被这女子调戏了,但圆无不气馁依旧细心开导,过了十余日那女子心中似乎开窍,进的圆无洞里,忽然说:“圆无大师,我这几日活的很充实,十几年来也没有在这里的几日快活,我真的懂的了许多,以后我要好好做人。”她顿了顿,面颊突然绯红,猛然扑向圆无。 说到此处时圆无脸颊火红,似有甜蜜,又有恨意。 杜峰接口道:“她扑上去亲了你?” 圆无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继续往下说。 女子亲了圆无后对圆无道:“你是俗家弟子,还俗了吧,我,我等着你,一辈子等着你。”言罢她就跑出洞外下山去了。 当时圆无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走出山洞已不见了她的影子,过的几天她又回来看圆无,圆无开始对她有了感觉,生了情意。 圆无说到这里的时候声若蚊蝇,几乎听不清楚,但还是让众人明白了意思。 但就在这个时候圆无无意间得知此女子正是孙兆宇的表妹,而孙兆宇在王道岩习武圆无自然认识,到他那里一了解才知道此女子与孙兆宇原本有婚约,但她生性放荡孙兆宇无法接受又不愿难为舅舅家才留在山上,这女子上山本来就是找孙兆宇的,可是后来这成了她见圆无的幌子。 圆无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不叫他生恨,反而让他更加的痛恨冷府,心中的仇恨再也压制不住,便开始了的他的报复计划。 杜峰到这时将整个事件都想明白了,问道:“冷俯家之前运送的货物被打劫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圆无道:“是的。” 冷远山忽然插话道:“这都是我女儿给你走漏的消息,是也不是?” 圆无冷笑道:“幸亏有她的帮助,不然我的计划怎么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呢?” “你为什么要劫我们的货物,要找老夫报仇来杀我便是了?”冷远山还是有些糊涂,凭圆无的身手完全可以直接来杀自己啊,随即他狠声问圆无道。 圆无一笑并不理会冷远山,气的冷远山全身直发抖,杜峰道:“他这是为了引开丁一山,在冷俯丁一山武功高强,要是有他在圆无下手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所以他要想办法引开丁一山,如果货物接连出事想必丁一山会亲自出阵来押送货物吧。” 圆无盯一眼冷远山道:“这件事也得感谢你的女儿,货物被抢她便出主意为王道岩塑佛,从而让丁一山亲自押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机会。” 冷远山被这一刺激精神顿时萎靡了下去,心中如火烤针刺一般难受,不由的他仰天哭笑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报应啊!” 章十九 变故 众人听了这许多无不叹息,是怜悯,是惊异,为圆无这一处悲伤的故事而落泪。 圆无本来在山中学艺,渐渐淡化了仇恨,可是造化弄人又将他再一次推入感情的漩涡,早年他未有过真真的男女之情,与冷远山之女是第一次才使得他那么留恋,那么痛恨,人生的第一次都是这般荒唐与无奈,稀里糊涂的就会掉进爱河里面,但他不够刻骨,却是足够深刻。 赵天恒皱起眉头心中生出疑问,朗声问道:“你是钱家的人那冷海怎会不识得你?你在他家这许多日来难道没有人认出你的面目么?” 圆无哈哈笑了几声,坦然道:“早年大火将我全身灼伤面目全非,师父不知使得何种神方令我皮肤重新生机,所以面相改变许多,冷海那恶棍也是生出疑问当时问我:“大师,我怎见你好生面熟?”我说:“面熟之人多有,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上山的人都这么对我说,我问师父为何?师父说:那是你的善缘。冷施主懂了没有?”,冷海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却也深信不疑再没有问过,他家的家人就两个马夫熟悉我样貌,而我只在大厅超度很少有人见到我面,再者我是有意回避她人目光,自然少了许多后患。” 杜峰点头道:“那杀潘花完全是为了替你妹妹出气吧?” 圆无道:“是的,自从认识了冷远山的女儿我就了解了冷俯的诸多事情,姐姐在这里过的不如意全是那潘花作贱的。” 至此事情便是真相大白,众人无不叹服,圆无真的是心思慎密之人,若不是他在钱雅面前真情流露,杜峰未必会猜的到他就是凶手,或者两兄妹联合起来那就更加难办,谁知道圆无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也不能将自己的姐姐连累其中,他一心就是要为了让姐姐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冷远山双目空洞,如同死人一般,痴痴的道:“我从有了儿女便极力隐藏我的过去,生怕被官府知道落个满门抄斩,没想到到头来家里被满门抄斩还要凄惨,我死有余辜,可是我的儿女们却也要受这等罪孽,老天啊,我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冷远山伏地嚎啕,声音凄厉,如同狼嚎,钻心烈肺。 杜峰此刻明白了冷远山为何要支开他和赵天恒了,原来就是为了子女安慰才做出这么大的手脚,他心机再深还是一败涂地。 圆无望了杜峰一眼,再次道:“今夜本是最后一夜超度我也准备今夜将冷府的仇人赶尽杀绝,谁知动手之时发现冷远山借着密道逃走,而那冷海最后垫底,情急之间我便出手将他杀死,但也被两位名捕听见,只好放弃,哎,冷远山始终没被我亲手所杀,我不甘心那。”圆无恨恨不已,怒视冷远山,哼哼的两声苦笑仰头望向天空无助的闭上了眼睛。 下人们听到这里个个唉声叹气怕是冷俯一完他们又要找寻新的地方去工作,可是很多人在这里已有家世,而镇上只有冷远山这样一家大户,他家没了在镇上能到哪里找到活养活一家老小呢?很多人一时间都不愿意离开,有心者更想分上一点冷家的残羹冷炙。 “两位名捕,冷某人自知罪孽深重可早年做过的恶事已无力挽回,但想二位给冷某时间将子女安葬了,这样冷某走的也会安心一些。”冷远山被赵天恒解了穴道挣扎着站起低声恳求道。 赵天恒轻轻摇头道:“回衙门县老爷会给你机会。” 冷远山盯着赵天恒怔怔看了半晌,见赵天恒无意答应又向杜峰望去,杜峰也不好接话只做不理过去将圆无扶起道:“师兄,还有什么要给师弟交代的么?” 圆无看眼泪眼婆娑的钱雅,叹道:“希望师弟日后能对姐姐照顾一二,这样我走的也就放心了。” 杜峰道:“我会尽力而为。” 圆无点头回身道:“姐姐,保重。”钱雅望着圆无泣不成声,无助的使劲摇头,口里喃喃噎语:“不,不”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带走。 杜峰和赵天恒将四人用绳索捆了便带着他们出了冷府大门,刚出门但见前方一人单手持枪领着四五人疾奔而来,当头的不是丁一山还能是谁,他今日晚时完工心中总是不宁便带着手下连夜下山,到得冷俯门前却见冷远山被五花大绑的推出冷俯大门,心头又是惊疑又是恼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狂奔而来,近前一声虎吼道:“谁人如此胆大,敢来冷俯打劫?” 冷远山眼睛一亮忙道:“冷老弟,快快救救老哥。” 听此一言赵天恒大怒,喝道:“你这老贼到此时还想拉人下水吗?” 冷远山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求生心切居然又说错话误害丁一山了,忙改口道:“丁老弟,老哥对不住了,你退下吧!” 丁一山不明就里长枪一扬怒吼道:“哪来的毛贼,还不快快放了我冷大哥。” 赵天恒并不认识丁一山只觉他口气狂妄目中无人,不由眉头一沉,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杜峰到是知晓丁一山,上前一步道:“在下杜峰,朝廷捕快一名,这位则是青剑名捕赵天恒,来这里干什么还用我给你再交代么?” 杜峰想他这么一说丁一山总会明白一点,不至于上来就动手,那想丁一山长枪一抖冷笑几声道:“小神捕杜峰?哈哈,别以为我丁某人好骗。”说着单手持枪直冲杜峰杀来。 杜峰凝眉喝道:“丁一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丁一山道:“小神捕在下可是见过的,如你这般小毛贼也想冒充他名,还是纳命来吧!” 叮说话间长枪刺到,杜峰横刀拦截,两人瞬间颤抖在一起。 十几招过,杜峰冷道:“在下何时与你见过?” 丁一山只道:“到是有点能耐,看你能在我龙蛇枪下走的几招。”长枪舞动枪影点点,正如一条条龙蛇绕动封住了杜峰周身。 杜峰大恼,瞬间功力提升全神迎对,刀光霍霍大开大合,眨眼又是几十招过去两人却不分胜负斗了个旗鼓相当。 章二十 他是小神捕 丁一山上来就动手一边的冷远山看的莫名其妙,之前丁一山给他说过小神捕杜峰曾出手助过他们,那么丁一山定是与杜峰见过面的,何以丁一山一上来就装作不识?还是他真的不认识?冷不丁的冷远山全身一颤,方才想到:自从杜峰和赵天恒来到冷俯他就从没看过二人的令牌,当时被二人名头影响也不觉有人敢轻易假冒,可是眼下这突然一幕让冷远山只觉掉入了陷阱,那么这布陷阱的是何人? “三弟?”冷远山突然脱口道,蓦然回首喝问赵天痕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要害冷某一家人?” “嗯?”赵天恒斜眼,冷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自是朝廷捕快赵天恒,你冷远山最好聪明点可别想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冷远山眼睛绷的溜圆,摇头道:“程宏迎回了爱女,现在无了后顾之忧,你是他的帮凶吧,哈哈,好好,阁下请听冷某人一言,那程宏能给你的冷某人照样能给你,说不定能十倍与他。” “放肆。”赵天恒云里雾里,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冷远山给算计,心中怒意顿生,抬手一掌拍在了冷远山的背上,砰地一声冷远山径直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咕咚咚的直吐鲜血。 路管家眼睛一瞪大叫道:“捕快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啦,捕快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啦!”这一喝惊动了青沙镇的百姓,家家灯火接连亮起,冷俯的家丁们更是手持棍棒冲出了冷俯将杜峰和赵天恒等人全部围在了中间。 “哈哈,好一出闹戏。”赵天恒踏前两步,青剑斜垂,冷光一扫却无一人敢上来,先前他与圆无打斗众人可是见过的,自知不是对手,谁又愿做出头鸟呢? “毛贼纳命来。”丁一山见冷远山摔出老远心下大怒,长枪几个急点逼退杜峰,转身疾奔向冷远山,跟随他的几个家丁不知道杜峰和赵天恒厉害,持着兵器抢攻上去,这一带头让冷俯的其他下人安奈不住,纷纷围攻向杜峰和赵天恒。 “包庇罪犯你们都想蹲大狱不成?”赵天恒左右抵挡却不能真的对这些无辜下人痛下杀手,可是冷俯的下人们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保住了冷远山他们就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养家糊口。 场面顿时混乱,杜峰和赵天恒虽然有过人本事可是冷俯下人众多,又不能下狠手,这样一来两人到是被围攻的狼狈之极,钱雅抓住机会悄悄从门里出来凑到了圆无身边,她轻唤一声:“弟弟,”上去忙帮他解开绳索道:“趁乱你快走吧。”。 圆无伸手擦了擦钱雅眼中的泪水,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弟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姐姐你要多保重,切记不可轻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钱雅一愣,圆无身形一晃人已从原地消失,眨眼到了冷远山近前,丁一山刚扶冷远山坐起,但感一股劲风到至回头间圆无一掌劈向了冷远山的脑门。 丁一山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是他半蹲身子一手握抢一手扶着冷远山要想在这一瞬间挡住圆无突来的一掌定是不急,他不及多想半蹲身子顺势撩枪而上,这样一来只要圆无再得存进不用他发力圆无自己就会撞上他的枪头,他若不收手必会被他长枪刺中胸腔,即便不死也是重伤。 圆无劈掌不曾减势冲着丁一山只是冷冷一笑,丝毫没有避退丁一山撩起的枪头,反而脚下发力掌劲大增,丁一山耳听掌风阵阵,劲力猛恶,蓦然间惊的呆了,只想:这人不要命了么? 圆无一掌力劈而下,可谓是穷其一身之力含恨而出的一掌,就是一块坚石也能被他拍裂,冷远山脑袋再硬也顶不住这一掌,只听砰地一声冷远山已是脑浆迸裂溅了丁一山一脸半身,丁一山浑身一颤又觉手上一沉目及处圆无胸前血水汩汩而涌,被他的枪头直接刺穿。 瞬间场面静默,众人无不凛然而望,圆无誓要杀冷远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丁一山又怎能知晓他们之间的仇恨会深到如此地步。 “不……”钱雅看着圆无软软倒下,却面带着微笑,心中悲痛再也无法坚持住当场晕了过去。 砰砰砰……赵天恒脸色顿沉猛然出拳将身边几人打飞直奔了过去,近前一探冷远山和圆无都无了气息,气的他一拳砸在了地上,随即目光一瞪手指丁一山喝骂道:“无知小儿,这全都是拜你所赐。” 丁一山瘫坐在地怔怔看着赵天恒道:“你真是青剑名捕赵天恒赵大名捕?” “现在知道有他娘的何用?”赵天恒爆了句粗口。 丁一山回头看向杜峰,迟疑道:“可他真的不是我见过的小神捕杜峰啊……” 杜峰摇头一叹其中原委早已想通,自知丁一山曾见过的是林嘉玉假扮的自己可他在这里又如何说,若是说了,那岂不是坏了林嘉玉的名声。 赵天恒瞪了眼丁一山,伸手一指杜峰道:“他就是小神捕杜峰。” 丁一山直摇头道:“不,不是,我见过的小神捕杜峰身有鹰捕令牌,而且他生的,生的美白靓丽,根本不像他的。”丁一山知道自己铸下大错,可是他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丁一山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枪。 赵天恒蓦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定一眼杜峰回身道:“我赵天恒说他是小神捕,那他就是小神捕,至于你见过的那个小神捕非他本人,这位才是真正的小神捕。” 杜峰大是意外,呆呆的看着赵天恒心中乱作一团,胡乱想到:赵天恒承认我是小神捕是认可我了,还是? “哼,”丁一山持枪站起,冷笑道:“冷大哥说你们是程宏的帮凶,你们还不承认么?冷家上下都死在这里了,还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吗?” 杜峰眼见赵天恒不耐烦了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令牌,说道:“这个是我的令牌,你看过了自然明白。”说着伸手就要递出自己的令牌。 赵天恒瞥一眼抬手将杜峰抬起的手压了下去,随即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递向丁一山,杜峰愕然而立,赵天恒淡然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别人知道你越少你以后行走天下就越有利。” 丁一山盯着赵天恒递上来的令牌眼睛差点直了,令牌上雄鹰展翅,双眼传神,雕刻的是活灵活现,这不是双眼鹰捕令牌还能是啥? “这,怎么可能?”丁一山难以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 赵天恒翻手将令牌收起道:“现在你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丁一山抬头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冷大哥为人宽厚,他们一家到底做了什么错事竟要落得此等悲惨下场?” “县老爷会给你答案。”赵天恒说着回头看向刚醒转的钱雅道:“你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杜峰一怔,想到:莫不是钱雅放了圆无赵天恒也要拿她问罪?心下一阵踟蹰,走上几步道:“钱雅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这件连环杀人案与她没牵连。” 赵天恒凝眉看了半晌杜峰,方道:“这件案子是你杜神捕破的,既然你认为钱雅没必要回衙门,我也不强求。” 杜峰又是一怔,怎么感觉赵天恒今天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不由多看了几眼赵天恒,赵天恒回扫了眼杜峰道:“做人不失本心就好。”言罢向前两步慨然道:“冷俯连环案被小神捕破了,所有证据和最后结果还待县老爷去定夺,至于今夜众人过错赵某人这就不再去追究了,大家这就回去,好好想想日后的着落吧!” 章二十一 静修 冷远山一死,冷家的下人彻底没了希望,纷纷都散开了。 杜峰和赵天恒押着路管家等人前往县衙,临走时钱雅压着心痛从悲伤中挣脱出来上前道:“两位捕爷,婢女在这里先行谢过两位捕爷了,日后若是二位捕爷还能来这里婢女定当以上客款待,来世也愿为二位捕爷做牛做马。”说着屈膝下拜谢恩。 赵天恒眉头一挑,心中暗道:好一个明事理的女子,真是可惜了她! 杜峰一叹,知是钱雅为了不让他为自己多操心,因为圆无之前让杜峰照顾钱雅,杜峰答应会尽力而为,钱雅这样说自然是不想因弟弟离去而牵连上杜峰,杜峰上前扶起钱雅认真道:“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你弟弟最好的回报,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离开青沙镇,路上杜峰一直拧着眉头,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实在忍不住便问赵天恒道:“不知那潘天庚为何也被赵名捕抓了?” 赵天恒道:“潘天庚本是在城外接应的,他买好了马匹之物。” 杜峰恍然,叹道:“死了女儿还肯出力,他也是罪有应得了啊!” 潘天庚暗自低下头去,心下悔恨,若是他不参与这事又怎会被牵连进来,他真是被冷远山的钱财给引诱了,心道:“谁人在钱财面前能不心动呢?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走了一会都是无言,杜峰觉的太过安静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道:“冷远山要不是遇上圆无师兄,那他的罪行怕是永不会被人们知道了。” 赵天恒淡淡一笑道:“也是,”随即咦的一声回头问道:“那圆无怎成你的师兄了?” “缘分天注定。”杜峰说着笑了起来,将上山拜空尽一事简略说了。 赵天恒听完笑道:“空尽我虽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但这和尚真的是深不可测,他能收你作徒是你的幸运,日后可要好好努力了。” 杜峰点头,蓦然间对赵天恒有了一种亲近感,兀自摇摇头觉得这有些太过不真实,随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赵天恒回看眼杜峰,不知为什么也是回头哈哈笑了起来,两人这一笑居然暗含了内劲,无意中又较量上了,被押行的几人互望一眼均感莫名其妙。 这件事了结让赵天恒对杜峰另眼相看,对他的成见也少了许多,但要完全尽除一时半会却也不能,林嘉玉是赵天恒一手养大,如同父女,感情深厚,突然出现一个杜峰与林嘉玉亲近赵天恒短时间内还是不能认同他俩的,再者他也不知杜峰对林嘉玉的感情深浅。 次日一大早官府就将冷府封了,钱雅到是得了一小笔财产,剩下的冷俯财产全部充了公,几个犯人县老爷也定了罪,唯独冷远山的大儿子不知下落,赵天恒和杜峰没追究官府也就未对他进行通缉,或是不了了之了。 离开县衙杜峰和赵天恒就要分别,杜峰道:“你我相遇也是机缘巧合,不知道赵名捕可否赏脸与在下小酌几杯?” 赵天恒道:“程宏还未归案,怕风声走漏让他逃了,所以我要赶时间去捉他归案。” 杜峰道:“那在下也不勉强了。” “嗯,你我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但现在你刚起步做事万不可急功近利,脚踏实地才能在神机府走的更远,所以日后还是要多用点心,依靠自己走出来的路才会坚实。” 赵天恒语带双关,杜峰岂有不明白的道理,里面暗含的意思自然是不希望杜峰靠林嘉玉在神机府扬名,当然赵天恒也不希望林嘉玉和杜峰联系的太紧密。 当下杜峰笑道:“谨记名捕教诲。” 赵天恒拍马奔出几步忽然勒住缰绳,回头道:“杜峰,日后你就是我神机府的神捕,不管权大权小,神捕这个称号适合你。”言罢他拨转马头疾奔而去。 杜峰站在街上久久未动,他没想到赵天恒最后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在神机府中十大名捕中的任何一位都未曾称呼他们自己为神捕的,他们也不曾被别人称呼过,自神机府建立以来也未曾听说过有谁得过神捕的称号,可是赵天恒留下这么一句让杜峰无地自容,显然赵天恒是非常看好杜峰的,可是这样也将意味着他的前路会有更多的凶险。 他真不知道赵天恒说这句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也只有赵天恒心里明白,他自然不希望林嘉玉喜欢上一个经不起风浪的男人。 赵天恒一走杜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留在了县城,他呆在客栈里潜心研究阴阳决,转眼两日过去,有消息传来赵天恒前去捉拿程宏,谁知他早已举家而逃,赵天恒并未放弃只身踏上了追捕程宏的路。 又过去五日,杜峰在客栈里研究阴阳决已有一周,他想等的人没有出现,而阴阳决也到了一个瓶颈,杜峰便决定去王道岩找师父指点,他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在神机府站稳脚跟。 王道岩景色旖旎,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如今这个季节正是花红柳绿,生机浓郁之时,漫山遍野葱葱郁郁,微风吹过清新又凉快,杜峰上得山来见冷俯塑的大佛已被供起居然已有人上香礼佛了。 到了王道岩的几座山洞前不见他人,只有空尽坐在正中山洞前的石桌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杜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相拜,空尽睁开眼来点了点头示意杜峰坐到他的旁边。 杜峰坐定看了一眼空尽,见他又是闭上了眼睛默然不语,心下猜疑师父此刻作何感想,空尽闭着眼睛心中自有伤感,但脸上丝毫不露,良久后他道:“徒儿是不是心中有问题要问为师啊?” 杜峰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一事想问师父。” “问吧。”空尽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 杜峰迟疑着道:“师父,你,你是不是早已猜到冷俯的杀人凶手就是三师兄?” 空尽眼望他处,长声一叹道:“那日你去后山师父其实就在你身后的。” “啊,师父你……”杜峰大吃一惊定在了石凳上,当日他居然毫无察觉,由衷的佩服空尽,他的武功恐怕已到了化境,来去无踪当如鬼魅一般。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空尽淡然一笑,随即认真的道:“师父在你身后听到了钱家庄失火一案,便知道圆无徒儿定是钱家绸缎庄的人,而冷府遭到残害多半与他有关了。” 杜峰搔了搔脑门,吞吞吐吐的问道:“那师父传我心法,是,是因为圆无师兄要是被捕,师父衣钵不得传所以才会选中我的么?” 空尽看了眼杜峰,闭口不答,微微仰起头望向蓝蓝的天空,目光悠远,似在考虑杜峰的问题,又似乎早已走神想另外的事情了。 良久后空尽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为师不将怀疑圆无徒儿的事情告诉你,那样冷俯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是吧?” 杜峰一怔,尴尬一笑道:“徒儿的确有这个疑问。” 空尽道:“善恶终有报,早前种下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若他开窍自然明通,若他不开窍也是天要他报,这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杜峰愕然一怔,不知如何反应,他没想到空尽居然这般说辞,可是在他心里他相信人能胜天,人力可以改变一切,但空尽年事已高,现在他要是说出这些话来怕会惹的空尽不高兴,再说一个人的看法如何那是平心而论的,一朝一夕怎能改变,杜峰想了一想就道:“天意如何那只有天知晓,不过人要怎样做完全可以自己左右自己。” “哈哈,你这鬼灵精。”空尽自然听出了杜峰话中意思也不跟他辩驳。 杜峰嘿嘿一笑道:“师父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他怕空尽又是不说抢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也不能闭口不答的。” “好好好,为师这就说,”空尽朗然一笑,很是爽快的道:“三分是,七分不是,总之还是你我缘分所致。” 杜峰点头,心想:第一次我来这里总感觉还会回来,难道这真的是缘分,是天意?不由的他笑着摇了摇头,转了话题道:“师父,三师兄说他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是师父用的神方使他重新生机,不知师父用的是什么神方有如此功效,可教教徒儿?” 空尽白眼杜峰,直摇头道:“你这徒儿怎这许多问题?” 杜峰嘿嘿一笑起身半跪到空尽身前居然耍起小孩脾气来,只拉着空尽的手摇来摇去,一边说道:“师父教教我,教我好么?” 空尽禁不住杜峰这番折腾,笑道:“吾师阴阳诀都教你了,还有什么不可教的?” 杜峰心头大喜,高兴的道:“师父真好,以后徒儿就不怕火烧了。” 空尽爽朗一笑,还真没想到杜峰高兴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孩样子,心下暗想:或许是因为他还年轻吧! 想着想着空尽面色又变的严肃起来,道:“你三师兄那生机之方据传是从达摩祖师易筋经中提出的秘方,师父有辛得了大部分,那阴阳诀中也有可利用的,但此方用来你须得内力精纯,不然不可使用,知道么?” 杜峰没想到一张方子居然还与人的内力有关,不由呆了一呆忙又点了点头。 这一天师徒两人说说笑笑,笑笑说说,倒是谈的好不快活,杜峰也在这时决定在山上呆一段时间,静下心来钻研阴阳诀中的奥秘,将自己的内力尽快提升起来。 在他静修的这一段时间赵天恒抓回了程宏,而后他直奔京城,回去后第一件事他没干别的,却为杜峰做了一件好事,事情办完后他看着在自家院落中练剑的林嘉玉喃喃自语道:“在青沙镇赵某人的确有对不住你杜峰的地方,帮你办了这件事算是我的一点补偿,两不相欠了吧!” 章二十二 突来的惊喜 赵天恒在京城的住所是一座四合院,院中有棵梧桐树,枝繁叶茂长的十分高大,树下林嘉玉一袭蓝色长裙持着玉剑正自练的起劲,自从和沈振风对过一战后她在剑术上的造诣又提升了不少。 玉剑舞动剑影片片,林嘉玉如同一只蝴蝶偏偏然的舞动着,赵天恒站在窗前看着舞动的林嘉玉自语道:“女大十八变,她真的长大了啊!” 一般情况下林嘉玉都是男儿装束,只有回到这个熟悉的家里她才会穿一回女儿装,换回女儿装的林嘉玉出落的亭亭玉立,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肩头,灵动的眼眸像星光般明亮,一身玲珑的曲线诠释了无数女子都想拥有的完美身段,她又常年习武锻炼有余皮肤十分紧致,气质十足。 一套剑法练完她已是香汗淋漓,收剑入鞘,林嘉玉转身,赵天恒微笑着从门里出来,她扮个鬼脸迎上赵天恒,赵天恒出了房檐林嘉玉已到他身前,认真的问道:“师父,你看玉儿今天这套剑法练的如何?” 赵天恒点头道:“比之前可要强了许多,只是缺少了一点阳刚之气,多了几分阴柔,太极剑法讲究阴阳并济,动静结合。” 林嘉玉道:“玉儿以后会注意的。” 赵天恒道:“这个也不能怪你,每一个人对此理解不一,关键还是在实战,剑法虽有套路可人是活的,所以能随心而发才是最为厉害的。” 林嘉玉知道赵天恒所能传授的都教给她了,要想再多进步只有她自己不断挖掘潜力不断努力了,在这上面她也不想多谈,因为记忆中她和赵天恒的交流总是绕不开武学,而她今日心里却是记挂着一件事,犹豫片刻,林嘉玉还是开口问道:“师父,不知道青沙镇杀人案一结,杜峰会去哪里?” 赵天恒看了看林嘉玉,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关慰甚至还有一丝情义,赵天恒知道避不过去,就道:“他的潜力不错,这件案子一结他在神机府的地位会提升一节的,你呀,就不用为他多操心了。” 林嘉玉尴尬一笑道:“哪有,玉儿只是随口问问。” 赵天恒猜测林嘉玉是想去找杜峰,想了一想严肃道:“最近怕是神机府有重要的事情,或许几大名捕都会出动,所以这一段时间你还是留在京城听候命令,在家里安心练剑吧!” 不能出去走动林嘉玉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从赵天恒的只言片语里听出赵天恒并不再排斥杜峰,而且对他看好,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随即她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我先去做饭了。” 林嘉玉转身,赵天恒暗自一叹,无序的往事再次浮上心头,林嘉玉是她早年收养的,她的父亲早年犯事被朝廷通缉,而他正是抓捕林嘉玉一家人的主要人物,让林嘉玉进入捕快这一行赵天恒是希望有朝一日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林嘉玉时林嘉玉能够理解他。 “留下你,真不知道是错是对,”赵天恒心绪惆怅,自语道:“若是还有选择我宁愿同沈振风一样。” 一想到沈振风赵天恒又烦乱起来,当年他们两人同入江湖,同时成名,本是一对要好的朋友,但却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让二人的立场产生了分歧自此诀离,之后赵天恒心灰意冷决定终身不娶,入神机府做了捕快,而沈振风恰恰相反走了一条反叛朝廷的道路。 若说二人谁对谁错却也不能定论,他们的立场不同,所做事情也是不同,单轮对错谁人也不能给结论,赵天恒原本是不能理解沈振风的选择的,可是当他进入神机府知道许多朝中秘密时才渐渐明白沈振风当初的选择了。 转眼杜峰在王道岩静修已过去了两月,这一天他盘膝坐在王道岩当峰的峰顶,远远看到几个锦衣皂袍的官差抬着一个大箱子上得山来,过不多时上来一位小和尚恭敬的道:“杜师叔,下面有官府的施主找你,太师父请你过去一趟。” 杜峰心下诧异,暗道:官府的人,找我作甚?兀自站起身来随着小和尚下了峰顶,到得洞前阔地只有那几位官差静静站着,空尽早进了洞中,那为首的一位官差见小和尚领着杜峰走过来,上前一步道:“阁下就是小神捕杜峰吗?” 杜峰道:“在下正是杜峰,小神捕可不敢当。” 那官差道:“杜神捕谦虚了。” 杜峰道:“你们找我有事吗?” 官差恭敬的道:“这里有大理寺给杜神捕的东西,昨夜到的林县县衙,县太爷怕是什么重要东西不敢耽搁,这不今日一早就命我等快马加鞭来给杜神捕送来。”说着官差从怀中拿出一件包裹和一把钥匙,并将箱子也抬了上去。 杜峰大感意外,伸手接过包裹和钥匙,又看了一眼大箱子,迟疑着问:“你们确定这是送给我的么?” 官差点头道:“这怎还有假?” 杜峰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东西?” 官差吓了一跳,连声道:“杜神捕可是开玩笑了,我等哪有这胆呢!” 杜峰垫了垫包裹里面的东西似乎很轻,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想了一想便对官差道:“东西我已收到,几位在山上歇歇再走吧!” 为首的官差道:“不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这就不打扰杜神捕静养了。” 官差一走,杜峰心中纳闷不已,猜想里面到底是何东西,又是何人送上呢? “林嘉玉么?她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呢?”杜峰提着包裹绕着大箱子转了一圈,兀自听见脚步声,回头过来空尽正从洞门往外走,一边问道:“不打开看一看么?” 杜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它。” 空尽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杜峰点头先将包裹放进怀中,而后伸手打开了大箱子,顿时满眼金黄,居然是一箱子黄橙橙的金子,杜峰惊道:“金子?怎么会这么多?” 空尽也是皱眉,杜峰急忙拿出怀中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字条还有一块令牌,他先将令牌拿出,是铜制的,上面雕刻着一只猎犬,比他自己现有的多了一只眼睛,“单眼犬捕的令牌?”杜峰脱口道。 “原来是福,徒儿得喜了。”空尽笑语。 犬捕中无眼犬捕不能调动朝廷任何物资,而单眼犬捕就有了一定的权利,若单眼犬捕在外办事遇到棘手事情可以请求当地衙门官员协助,单眼犬捕还有问罪九品官员的权限,九品官员有犯事者只要理由充分可就地捉拿,而成为犬王便可往上递增两个层次,出入官府自由,不过会受到属地的限制,杜峰是属于林嘉玉调派,却也让他有了无限的属地办案自由权。 意外来的突然,杜峰急忙拿出字条,但见上面草草几句说的异常简单,不过后面落款居然是神机府,上面并无人物姓名,顿时杜峰沉眉不知所以然来。 “上面怎么说?可有麻烦?”空尽见杜峰沉眉心下有所担心的问道。 杜峰道:“麻烦到是没有,上面写着这箱金子是徒儿抓捕逃犯沈振风的赏金,可是最后落款居然是神机府。” 空尽暗自一惊,说道:“神机府?” 杜峰点头道:“正是神机府。” 空尽沉吟片刻,忽而一笑,说道:“出手的人想必在神机府中地位不低,徒儿这是被他看中了,是好事。” 杜峰挠了挠头道:“这个惊喜有点大了。” 空尽道:“为师到觉的有些小了。” 杜峰愕然道:“师父可别开这种玩笑了。” “玩笑?”空尽脸面一绷,严肃道:“你可了解那沈振风的来头?” 杜峰摇头道:“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被朝廷通缉,有名剑双雄的称号。” “能有名剑双雄的称号可是了不得的人物,”空尽手捋了捋胡须道:“为师到听到一点,在朝廷眼里这沈振风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但在江湖上沈振风可是众多人心中的英雄。” 杜峰凝眉道:“沈振风这么有名?” “何止是有名,”空尽道:“很多人都以他马首是瞻,你杀了他日后行走江湖怕是有很多人会找你麻烦,甚至有替沈振风报仇的,两相一比朝廷这点小恩惠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杜峰全然明白,心下也不担心,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怕他什么,唯一疑惑的是一个反叛朝廷的家伙怎会受到许多江湖人士的尊重呢? 空尽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了杜峰心中疑问,当下意味深长的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江湖中人在外行走看似自由,实则又怎能脱离了这个大环境,这正如修行人选择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行为做事便就有了差异,日后你在外行走多了便会明白的。” 杜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沉吟着道:“不知道徒儿会不会给师父甚至是这清静之地带来麻烦?” “徒儿多虑了,”空尽朗然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有为师在你就放心吧。” 杜峰深深看了眼空尽,见他神情自然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下稍安,将箱子合上,杜峰道:“这么多金子徒儿要了反而是累赘,再说前阵子西北双狼的赏金徒儿也拿了,目前身边不缺银两,不如这箱子黄金就留在师父身边吧。” “钱财身外物,有无皆是空,”空尽说的高深莫测,看眼懵懂的杜峰认真道:“为师用不着这东西的,但可帮你保管,日后你若需要尽管来拿。” 杜峰见空尽目光坚决,也不强求,说道:“徒儿明白了。” 唤了两位小和尚将金子抬进空尽的洞中,杜峰和空尽便来到洞前的石桌边分左右坐了,杜峰沏了茶水,空尽问道:“徒儿决定什么时候动身呢?” 杜峰抬眼,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空尽道:“为师观你这些日子内力提升不少,而你刀法上的造诣早就有成,现在出去怕是少有人是你对手了。” 杜峰谦虚道:“跟师父比还是差远了。” 空尽一愕,随即嘀咕道:“跟那小顽固还真有点相似,不愧是他带出的徒弟。” 杜峰耳尖,心中惊疑道:“师父,你,你刚说谁呢?” 空尽道:“除了你那躲在天山的师父还能有谁?” “啊,”杜峰大是意外的道:“师父知道我在天山的师父身份?” “有什么难的,”空尽道:“他不就是天下第一刀客屠天方吗?” 杜峰怔怔道:“师父怎么知道的?” 提到他空尽似乎很生气,张口就道:“那倔驴认死理,”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接口道:“他刀法实是天下无双,但就是不注重修心养身,内力是个软肋,马马虎虎,早年算是个武痴,一心想成为天下第一不断找人挑战,也曾与为师较量过。” 杜峰惊讶道:“谁胜谁败了?” “我们未分胜负,”空尽呵呵一笑道:“这说来话长,为师也不多赘述,不过最后他不听我言挑战天下第一剑,一招惜败,这才远走异域发誓刀法不得大成永不再踏入中原。” 杜峰震惊,没想到自己的师父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这是他从不知晓的,更不知道他为何隐居天山一年四季都不曾出山一次的原因,记忆里这个师父不拘言笑,非常严厉,却不曾想他这些年来心中始终有一个解不开的结,杜峰叹道:“师父有生之年还会出山再走中原么?” 空尽道:“谁知道,他脾气倔,又心高气傲,或许当有朝一日他有信心战胜天下第一剑时才会下山来中原吧!” 杜峰迟疑道:“天下第一剑究竟是谁?” 空尽道:“名剑门昔日的门主,沈振风的师父。” 杜峰愕然一呆,心中暗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师父输给了名剑门昔日的门主,我却杀了他的弟子,这算是为师父出了口气吗?兀自自嘲的一笑,觉得自己心里太过不平衡,不能这样想的。 “你的刀法很有特点,虽是屠天方所传,但看得出他这些年有所领悟做了许多调整,而他当年是出名不过也很少有人真见过他刀中的精粹,所以你在外用他刀法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但怕是名剑门的人识得,那样又将是一场无休止的较量,所以为师希望你以后能够克制,冤家易结不易解啊!”空尽郑重的道。 杜峰点头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和煦的阳光暖人心脾,悠扬的微风凉爽快意,王道岩的安静日子也即将结束,这一次离开,杜峰想恐怕再难有机会回到这里,他便放下心中一切在山上好好静想接下来要走的路,说到实处,山下的世界他还未真真闯荡过。 章一 一枝独秀 相聚无时别有时,在王道岩杜峰跟随空尽修习两月有余,在空尽的指点下功力精进不少,但阴阳决有九重,每叠加一重阻碍就会加倍,杜峰底子夯实短短两月一举突破了阴阳决六重大关,但之后再无存进,他不管怎样努力只觉两气相克始终不能融合,时不时还会出现忽冷忽热的现象,但觉阴阳诀过于深奥,他一时半会非能将九重全部修习而成,也不再强求。 空尽见杜峰略有小成指点也已到尽头,剩下的就靠杜峰自己来完成了,就让他顺其自然。杜峰算算时间也该下山了,这一天他拜别了空尽下山而去。 途径长安到的洛阳,杜峰这一次想去京城却也想一路上游山玩水看看这个世界的美丽舒缓心情,走走停停赏山玩水也是自由快活,从洛阳到了蚌埠过了数十日之久,不一日他到了南京城里。 “比起雪山南京城可要好的多了啊!”杜峰走进南京城站在一处秦淮河畔自言自语,看着悠悠水波他心中嘿嘿一笑,暗道:“这两者怎么能相比呢,完全不是一种环境。” 秦淮河绵延十余里,自是南京古老文明的摇篮,据记载秦淮河是秦始皇开凿而成,明代到了秦淮河的鼎盛时期,十里秦淮自古佳丽遍及,许多美艳的歌女寄身这里更成为了秦淮河的一道靓丽风景。 她们琵琶一曲,曼妙舞姿,歌声悠扬,让无数文人骚客,江湖侠士驻足,流连忘返。 这里青楼林立,琼楼玉宇,画舫凌波,云集五湖富贾,四海豪客,繁华几世,那河中大小船只如织穿梭,花灯昼夜灿烂,才子船头赋诗词,佳人纤纤弄身姿,侠士提剑展绝技,美人轻歌似莺啼,水波粼粼,桨声灯影,构成了如梦如幻的秦淮画卷。 杜峰一路上对南京城的奇闻异事听了不少,但最多的还要数秦淮河畔的八位名妓,她们甚至成为了秦淮河畔的一个标志,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这八位名妓按顺序排位为:牡,香,玫,荷,春,夏,秋,冬。其名分别为:牡丹,香兰,玫瑰,清荷,春灵,夏秀,秋惠,冬蓉。 其中以牡丹名头最为响亮,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这位歌妓也是人如其名,江湖人只说她在这十里秦淮河一枝独秀,普天之下更无女子能与她相比,而另外七位比之牡丹虽然稍逊一筹,但都是万里挑一的奇女子,声名远杨。 王孙公子,侠客才子都愿不远万里来秦淮河畔听八位歌妓中的一位独奏一曲,为自己展轻柔舞步,轻吟小曲,自然追逐更胜者乃是牡丹也。 “林嘉玉会有兴趣来这里吗?”杜峰摇摇头嘀咕道:“她可不是风流的男人,她是个女人。” 想到林嘉玉是女扮男装杜峰心中一阵百感交集,此次她本打算走一趟京城,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京城,若说去神机俯报道也只是个形式,去不去无所谓,神机俯看的其实还是捕快的办案能力。 “放松也放松了,该办正事了,这里不知道最近有什么案子发生没有呢?”杜峰想着顺着河道缓缓而上。 秦淮两岸市井繁华,岸边靠满了船只,大小灯笼已高挂而起,那街道上俊男靓女漫步其中,眼珠左轮一圈右轮一圈,女子们搜寻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偶遇到中意的投来目光立刻手中丝巾半遮面,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而男子窥视着靓妹窈窕的身姿,贪婪的目光恨不得穿透那轻薄的衣裙。 杜峰一人走上热闹的街道,东瞧瞧西看看,惹人眼目的饰品,诱人口水的食香,真让他不愿离开此处就想在这里融入其中,游玩一世。 忽然一道身影从身旁瞬间闪了过去,杜峰黑而亮的眼珠一动立刻锁定了飘动的身影,影如鬼魅速度奇快,杜峰忍不住暗叹道:“如影随形,又有长进了吗?” 脚下一点杜峰紧跟上了飘动的影子,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两道身影如流星般划过,众多人只感觉似有一股凉风吹过,回过头来却不明风自哪来,随皱眉摇头自觉好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路到了秦淮河南岸边的一处船方前面那影子才停了下来,人影站定自然是薛三平,他也到了南京城,此刻狭长的眼目中带着不悦之色瞪视着杜峰。 “喂,你干嘛一直跟着我?”薛三平冷冷的道。 杜峰笑了一笑,伸拇指赞道:“神偷薛三平果然厉害,如影随形的身法已至化境了吧,真让老弟眼馋啊!” “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被你跟上了。”薛三平很不爽的说了句,走到杜峰身前三尺的距离站定。 杜峰看到薛三平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薛三平,对于生平第一个朋友杜峰还是非常在意的,不过对于薛三平与自己保持距离他就是无奈了,他笑着轻轻迈步一边走近薛三平,一边道:“老朋友,多日不见精神依旧吗,今日在这里相聚实数运气,我俩是不是要痛饮一番了呢?” “喂喂,先保持距离,一个官,一个贼要保持距离的吗,”薛三平说着向后跨步与杜峰又拉开三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道:“官贼怎能成为好朋友,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杜峰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着我应该抓你回去了。” 薛三平一愣,随即沉眉道:“怎么有了点名气就摆架子啊?” 杜峰故作严肃的道:“没办法成为朋友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刚才似乎我身上又少了东西。” 薛三平瞪起眼睛道:“大不了请你喝酒,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杜峰目不转睛的看着薛三平,不自禁的想起了第一次两人相遇的情形,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薛三平心里发虚,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杜峰敛了笑,认真的道:“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有些回忆啊!” 回想昨日情景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捕快,而薛三平还是老样子,依旧要与他保持距离,不过这个距离真的能保持住吗? 薛三平微微一呆,白眼杜峰道:“距离还是要保持的,说吧,今晚准备请我去哪里喝酒?”薛三平说罢脑袋微微上仰,有着一股兴奋,他嘴馋,喜欢美酒佳肴,只要有美酒佳肴那他可就是一头扎进里面陶醉于此。 “不是你请我吗?”杜峰愕然道。 薛三平啊的一声笑道:“对,对,记性不大好,记性不大好。” 杜峰也不跟他多费口舌,说道:“这里你比我要熟悉吧,选个地方吧,赶了多日的路今晚好好放松放松,薛大哥要多破费破费了。” 薛三平耸耸肩正经起来,仰起头想了一想道:“其实我来这里也没几日,不过地方还是熟悉的,恩……来到秦淮河那当然首选牡丹的船房,听说她的船房美酒不错,而且晚上还能听到悦耳的小曲。” “牡丹,秦淮河的头牌?”杜峰摸着下巴嘀咕一句,心下有些期待了,当先迈开了步子。 薛三平跟上杜峰脚步但却保持着三尺的距离,他看眼杜峰的背身意味深长的道:“怎么,听到要去牡丹的船房你就迫不及待了?” 杜峰意识到有些失态,搪塞道:“这不是你选的地方吗?” 薛三平嘿嘿一笑道:“牡丹可是这里的王牌,要见一面比登天还难呢,不知道我们今晚有没有好运气。” 杜峰挑了挑嘴角,道:“能有多难?” 薛三平皱了皱眉,问道:“你没听这里的人们说过吗?” 杜峰好奇道:“说什么?” 薛三平心里好笑,暗想: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见牡丹。随道:“牡丹阁楼珠帘挡,撩拨琴弦音动听,伴歌一首声悠扬,未见佳人如梦境,清醒时分已天明。” 杜峰暗自一揣摩就笑了起来,心想:古筝一曲,轻歌一首,都已陶醉,这人也太知足了。随有些惋惜的道:“佳人还未见到就已经要离去,可惜啊,可惜。” “可惜?嘿嘿,你小神捕是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也许这秦淮王牌牡丹会垂帘你呢!”薛三平调侃杜峰,有些顽童的味儿。 牡丹秦淮河最有名,许多人都愿郑万金以求与她独守一晚,欣赏她的窈窕身姿,轻舞一支,倾听那醉人歌喉,但万金却也拨不动美人心,依旧是隔帘相望,要和她对饮那可是难上加难,她提出的条件很苛刻,要么是一流的侠士,要么是出众的才子,才能有幸与她小酌。 杜峰道:“薛大哥啊,薛大哥,你这明摆着是掉我胃口啊!” “你破案有一手,可不知道你能不能破开牡丹的珠帘呢?恩,我倒有些想知道你在这方面的能力了,”薛三平若有所思,忽而道:“哎对了,林嘉玉女扮男装你都知道了,那么这牡丹的珠帘还真有可能被你接起呢!” 杜峰满脑门黑线直冒,狠狠看了眼薛三平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能不能好好喝上一场了?” “哈哈……”看到杜峰有些许窘态薛三平就觉得心里无比舒畅,放声大笑起来。 杜峰也不跟他计较,道:“快点带路,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问我事情?”薛三平迟疑道:“我可不比神机俯的暗设点厉害。” 杜峰忽的回头,薛三平忙掩住口,神机俯有暗设点虽然有不少人知道,但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它在一座城市里坐落某处,薛三平这么一说定然是知道其中一些事情了,对此杜峰很是意外,拿眼瞧着薛三平道:“莫非你也给他们提供过消息?” “这个,那个,有时候人的手头总会紧缺的吗,”薛三平尴尬一笑岔开话题道:“见牡丹的要紧,迟了可就没位子了,哪里地方紧张,地方紧张。” 薛三平加快了脚步,杜峰只是笑笑了事,对薛三平买消息给神机俯他到能接受,这也正是神机俯厉害处之一,不过今晚这个秦淮河的独秀牡丹,波动了他的心弦,杜峰想倒地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使得这么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的好奇心格外的浓烈了。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dytt 章二 不见牡丹见香兰 东边月儿偷偷的爬上了山头,轻柔的光辉悄然洒向人间,秦淮两岸歌女船头的大红灯笼第一时间亮了起来,她们在等待着客人的到访,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们知道实情,没有去歌女的船方,不过他们也不寂寞无聊来回穿梭在春风楼和醉香阁之间。 七丈长,三丈宽的船身,二层的小楼四面皆窗,灿烂的华灯,飘渺的丝竹,更有袅袅琴声悠悠回荡在方圆十里的秦淮河。 杜峰和薛三平寻到了牡丹落脚的香船,彼此注目,二层楼阁灯火幽暗,珠帘悬挂内景朦朦胧胧,悠扬的琴声正是从二层传出,旋律此起彼伏,可歌可泣,似在诉说着无尽世间尘事,让人不自禁的陷入这旋律中。 一层的珠帘高挂,此时早已客满,三教九流的客人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远远望去可见诸多人已是喝的红光满面。 “我们来晚了啊!”杜峰见里面客满没有了落脚之地心里有些失望,心想:见牡丹看来还要排队了,这灯笼才亮起多久呢? “又落空了,”薛三平耸耸肩道:“牡丹据说非同一般女子,晚上只要客船亮起灯瞬间就爆满了,哎,今晚不能带你上去了,我们还是去别处饮酒吧。” 其实薛三平此前来过几次,可是每次都是客人爆满他根本就没有一次上过牡丹的客船,之后他也就再没来过这里,浪费时间排队听一女子弹奏可不是薛三平的作风,如今他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青春年华时也没有这样风流过,那现在更就不会了,只是今晚他突然想看看杜峰笑话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薛三平见杜峰还出神的望着二层阁楼,逗笑道:“神捕大人是不是能发挥一点特长,或许我们不用和这些普通客人一样,听说这里的歌女都设贵宾席的,贵宾席一般是留给有地位有名气或是被她们相中的人,我觉得吧你有机会。” 杜峰回头一笑道:“你这是存心的吧?” 薛三平道:“你的名头现在可不小呢。” 杜峰道:“还是走吧,来日方长。”言罢他便转身,神情有些许落寞。 薛三平愕然一怔,心道:怎么了这是?忙跟上杜峰,薛三平歉意的道:“开个玩笑,别当真。” “什么?”杜峰回头。 “我不是有意的,”薛三平认真道:“不知怎地好多时候我就喜欢见到你们这些朝廷捕快出洋相,今晚是老哥做的不是了,不应该拿你开刀,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杜峰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什么不一样?” 薛三平道:“感觉。” 悠扬的琴声连绵不绝,杜峰笑了笑仰起头静静倾听,不知怎地听到这琴声杜峰忽然有一种寂寞感,这种感觉曾在雪山上多次出现过,那时候当他一个人独自出外捕猎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感觉,面对茫茫雪山一个人行走一个人寻找,仿佛这片天地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然而今夜的琴声似乎也带着这种难明的意境。 “能将感情融入琴声中,这等境界真是让人佩服。”杜峰自言自语。 薛三平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说道:“在这秦淮河一带可不只有牡丹这么一个歌女的,秦淮河有八位名妓,那另外的七名歌妓其实也不比这牡丹差多少,尤其是排在第二位的香兰,听说也是一位极品,依我看她与牡丹的才艺也只在伯仲之间。” 薛三平眼见杜峰似乎不是很高兴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还对之前的事而懊恼,他想或许带杜峰去别的歌女船房也一样,至少杜峰不会因为自己之前的不是而埋怨自己,他可不想欠杜峰什么,只为了之前单纯的说过要带杜峰上牡丹的客船喝酒。 “香兰?”杜峰回神道:“那我们是不是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杜峰心想:在秦淮一带,凡是出名的歌女都独有船房,独有船房的歌女备受人们青睐,那么他们现在去恐怕早已是客满了吧! 秦淮河八大名歌妓声名远扬,杜峰正直年少还是有些心理倾向的,不过她们出名想必见一面也不易,忍不住杜峰叹了口气,心想落脚南京城听首有名歌妓的小曲居然这么难,同事他也对八位名歌妓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 薛三平看眼杜峰拍拍胸脯道:“这几日我有一老友金不换可是腻在哪香兰的船上,位子自然是有的了。”他对南京这一带在出道的时候就熟悉的很了,而结交的人士也比杜峰多了不知多少倍。 杜峰一怔,下了王道岩一路而来为了能尽快融入这个世界他可是有意了解了不少的江湖事迹,金不换这个名字他自然也听到过,随道:“薛大哥跟金不换是朋友?我可是听说这个人很不一般的。” “我出道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呢,交的朋友你数都数不过来,至于都跟谁结交你根本没说话的份儿。”薛三平洋洋得意的说,瞥了一眼杜峰,又想起他投身官府便又给杜峰扣起了高帽子,说道:“你现在是官府名人,我们平头百姓自然不能高攀了。” 杜峰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辩驳,心想:金不换是有名的赌王,一手赌技傲视天下,据说他一天不赌就憋得慌,来到这里一赏美人风采,想必也是逃不过美人劫了。他出道不久从没有见过此人,今天倒是真想见一见这位赌王,当下说道:“好了,薛大哥就别再挖苦我了,咱们这就去见见赌王的风采去。” “见香兰就见香兰呗,不要找借口啊。”薛三平又调侃起杜峰来,他不知何时喜欢上和杜峰斗嘴,开杜峰的玩笑,总觉得跟一个朝廷名捕这样对着来就是他人生的一件快事。 杜峰哭笑不得,现在他可不想和薛三平斗嘴,看眼离他三尺距离的薛三平就只能勉强承认了,说道:“老哥说的对,我承认便是,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难得使你认输,走,今天一醉方休。”薛三平见杜峰向自己妥协人也比之前精神了,他也就乐了起来,他看一眼杜峰越想越是心中痛快,更觉有意思。 能让官府的人对一个小偷妥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薛三平这时想起了杜峰跟林嘉玉认识,而且似乎关系还很不一般,他认为杜峰怕是个风流潇洒的捕快,居然连出了名的女汉子女强人都敢往怀里揽。 忍不住薛三平就开玩笑道:“在你杜神捕眼里是不是只要是女的拾到篮篮都是菜了呢?” “你又在胡说什么?”杜峰对薛三平还不是怎么了解,想起第一次总觉得他说话没头没尾,不由的狠狠白了他一眼。 薛三平耸耸肩,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随即迈开步子向香兰的楼船直奔而去,杜峰只觉莫名其妙,摇了摇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香兰的船房离牡丹的船房并不远,相距里许,二人脚步快片刻就已到了,河水悠悠躺过,诺大的船房轻轻起伏,香兰的香船船身和牡丹的香船船身相差无几,装扮的也是非常华丽,不过香兰的窗身上挂的是五彩丝纱,随风悠扬而动比起牡丹的珠帘似乎多了一份情趣。 此时香兰的船房里面也是客满,乍看下似乎无容身之地,杜峰站定向一层看了一眼暗自嘀咕道:“不亏是秦淮八大名妓之一,晚上一步怕是都没地方坐了。” 薛三平带着杜峰上了船,船头迎来一位女子,她微笑着道:“对不起二位公子,小姐的船已满座,二位若是有意,请隔日再来。” 薛三平瞥了一眼这女子眼睛忽然一亮,不觉的黑眼珠从上眼皮游走到下眼皮,将面前的这位女子全身扫了个遍,女子粉黛淡摸,黑发柔顺,身材苗条,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她姿色甚美,薛三平平时不怎么亲近女色,今日这一看倒是有些感慨了,暗道:“我在这里数日却没有来到过此处,今天一见这丫鬟也是这么诱人眼目,那小姐此非人间仙子了?”想不到三十年来从不迷恋女子,今天薛三平倒是一个例外了。 “我们的朋友在里面,有位子的。”薛三平仰起头潇洒的说了句,随即耸耸肩,挺直腰板,彰显了自己的男子汉气魄,他要在一个丫鬟面前让她看到自己的风采。 这女子对薛三平刚才的反应有些惊讶,瞧了一眼面前的这个怪人,又回头看了一眼里面,虽然里面的桌子都有客人,但是却并不是全部的坐满位子,不过空位子虽有可不一定能坐得了,很多时候那些桌子旁有空位子的都是被同桌的人包下的,要不然后来者只要看到有位子就说有朋友在里面,进去了没地坐有时会闹出矛盾的。 “请问二位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女子并没有让二人直接进去,仍然挡在两人的前面。 薛三平脸色一沉,但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勉强道:“他名金不换,这几天可是一直在这里的,包桌的。” 女子一愣,只要客人有钱,包桌几天都不成问题,不过也只有在船房开放时才可以自由出入,会发一枚牌子以作证明,包桌人的身份也会留下,不过大多数包桌的都是上船来听曲的,当然有机会上二楼那是求之不得了。 金不换这女子似乎知道他,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想也没有再为难二人,轻笑着道:“既然如此,两位公子就里面请吧!” 章三 对联出 到这里杜峰心里暗暗咋舌,没想到要进一个歌妓的船房如此麻烦,可见这秦淮八妓都非常不简单了,薛三平和杜峰进入船舱环视了一周找到了金不换,在窗边靠中间的桌子旁他独自坐着,杜峰看去见他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坐在那就像一座小山似地,立刀眼,浓眉,倒有几分威仪之态,此时他一人静坐自斟自饮,面色已有些许红光,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薛三平看到金不换轻笑了一笑,轻步过去到了金不换的桌边,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道:“金老哥,一个人独饮多没意思啊?” “别打扰你爷爷喝酒。”金不换口气冲冲的说着瞥了一眼薛三平,忽地他猛然清醒,抬头细细一看,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张口说道:“薛老弟,多日不见怎会在这里遇见了你?难不成你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金不换知道薛三平向来性格怪异,常不与女子过于接近,总是保持着距离,按他说女人多事,自己就是一小偷,多了一个女人会妨碍他的,所以他到现在还是没有老婆,今天却来到了歌女的船上自然让金不换颇感意外了。 “别瞎想,我半个身子都入土了,还想这个干吗,今天我是陪我这位朋友来的。”薛三平说着已坐了下去,金不换皱着眉看向杜峰。 杜峰拱手行了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杜峰,今天能与金赌王一见实属有幸。” 一句话了,船上顿时静悄了下来,那近前的几人目光望来颇有不善,有人小声道:“杜峰?难道是西北一带最近盛传的那个神捕?” “看他样子很年轻啊,或许不是。”有人附和。 同桌的一人见过金不换知道他的名头,心下也不想招惹这个主,忙小声说道:“沈振风沈大侠死在了那小神捕杜峰的刀下,想来这家伙也不是一个善主,金赌王现在又和他一路,大家最好别多事,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放松自己的,还是喝酒的要紧。” “喝酒,喝酒……” 在江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随即不在去在意,金不换反是听了这几句愣在了原地,他似乎想到了眼前这一位的名头,可不知他是不是真的最近盛传的小神捕杜峰,按理说他是赌手最不愿与朝廷捕快结交,所以一时之间反而不知如何做了。 薛三平坐定后就给自己倒了杯酒,眉头一挑便见金不换在那发愣呢,心下好笑,随口道:“金老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数了?” 金不换晃过神,小神捕杜峰的大名他是听过的,今天头一次见,看到杜峰年轻俊秀,倒有些不敢相信,想当初自己在这个年龄时还没有出名呢,眼下见杜峰能跟薛三平走到一起便想这杜峰当是同道中人了,自觉有些失态,干笑了笑道:“失了礼数,让小神捕见笑了,在下金不换。”说着他伸出了手。 杜峰抬手握上金不换的大手忽感一道强劲的力道顺着手心冲撞而来。 力道强劲瞬间到至,杜峰只敢手臂一麻险些失去知觉,当下惊了一跳,心知金不换这是有意试探自己,哪还敢迟疑急忙发力周身力量瞬间迸发,阴阳决他已有小成,随心而动顺势运转起来,顿时一股股强有力的力道一波接着一波回冲向金不换,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 金不换力道先发杜峰猝不及防没有抵抗住一只手臂就软了下去,金不换嘴唇微开觉着杜峰一般,可还没等他露出笑脸那一**惊涛骇浪般的力道忽然蜂拥到至震得他胸口一阵猛恶,金不换立刻涨红了脸,血气上涌,差一点就要吐出肚中酒水,杜峰见机立刻收手。 金不换方才长出一口气,尴尬道:“英雄出少年,惭愧惭愧。”这一试探让金不换彻底服了杜峰,至少他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薛三平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道:让你乱试探,吃了个闷亏吧。他拍拍旁边的凳子道:“坐吧,坐吧!” “金老哥承让了。”杜峰谦虚了句回头坐在了薛三平的旁边。 金不换忙为杜峰斟了酒,笑道:“今天难得与小神捕相见,果然是年轻有为,人中龙凤,我金不换自惭形秽了啊!” 杜峰笑道:“赌王谦虚了,在下未出道的时候赌王在江湖上可已是赫赫有名了。” 金不换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江湖朋友的抬爱。” “你们俩能不能说点别的。”薛三平见二人彼此恭维感觉很是肉麻,心道:“来这里是饮酒赏曲的,可不是相互吹捧的。” “薛老弟就是性急,今天高兴,我们就此可要痛饮一番了。”金不换说着已端起酒杯,杜峰和薛三平也是端起酒杯和他碰了,各自将美酒一饮而尽。 金不换放下杯子主动斟酒,他这一连几日来到这儿都坐同一位置,可来了这多次都没有机会上到二层小楼中,今日想上去却也难上加难,所以他心中不快,这会其实已经喝的多了,此时二人一来,他倒是不觉得寂寞无聊了,心中的不快也是一扫而尽。 三人又饮了几杯,金不换兀自说道:“这香兰有一规矩,每晚见客都要出一对联,有人对上她出的上联才可以进入二层,一见芳容,独自欣赏她的曼妙舞步。”话毕金不换神情略显沮丧,心想:老子来这里几晚都对不上那对联,真是读书少害了自己啊! 杜峰看了眼金不换,笑道:“香兰姑娘看来喜欢才子了。” 金不换听着就来气,哼了一声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又自斟一杯,独个儿喝起闷酒来,他一口一杯喝的十分干脆。 薛三平翻了翻白眼,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三人中怕是只有咱们的杜神捕有这能力了,金老哥,你我还是在这里对饮的欢快。”薛三平说罢嘿嘿一笑,他也是没怎么读过书,对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可是一窍不通,再说他也没有兴趣见香兰。 金不换斜睨了眼杜峰,怎么听薛三平说的心里都不爽,但他还是压住了心中不快,刚才较量他可是输的很彻底的,也不多说什么端起酒杯和薛三平碰起了杯。 杜峰察言观色,自是看出了金不换对他的不悦,心下寻思这金不换胸阔腰圆心长的倒是有些小了,他也不跟金不换计较兀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刚要自饮就听道:“今晚香兰小姐的上联已出,这就请大家各展神通,巧妙接上小姐的下联。” 杜峰回头看去,二层楼梯口下来两位丫鬟分左右站定,她们手中各拿一灯笼,灯笼下面有一红布条,两位丫鬟垫脚将灯笼挂在了二层楼梯口的横柱上面。 杜峰聚目看去但见香兰所出上联是:歌女穿金戴银,心寂寞,难觅知己;看到这上联杜峰兀自皱起了眉头。 灯笼挂好,一丫鬟微笑着说道:“香兰小姐说了,今晚只允许一人进入二层,谁的下联最能打动她谁便可上二楼与小姐小酌。” “这打动她是对的好坏都不论么?” “是啊,今晚这对联不分好坏了吗?这打动她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这里许多人可对对联有诸多不懂,难道今晚香兰小姐是有意这样说的,选谁上去是看心情了吧,哈哈,在这船上饮了数次酒,唯独今晚最特别,咱们这是有戏啦啊!” “打动她那不就是要看一个人的诚意吗,来这里饮酒的哪一个没诚意呢?又有谁不想和香兰小姐独自小酌呢?” “那就比诚意,看谁更能打动香兰小姐。” …… 船舱里的客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但诸多喊话的人多半是第一次来的,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来这里的有江湖人士,也有读书的文人,对于江湖人士来说,这对联可就是有些难为他们了,不过比诚意他们可就有希望了。 “这以诚意定论那个诚意深,那个浅谁说了算呢?” “自然是香兰小姐说了算,”丫鬟说了一句兀自觉着不对,又补充道:“大家不要乱猜测香兰小姐的心意了,还是对对联的要紧,”这话一出再没人吵了,丫鬟暗自一点头续道:“现在开始,大家努力吧!” 章四 对对联 丫鬟话落,众人安静开始思考,很多人都是抱着侥幸的,且不说香兰这个奇女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但仅凭她秦淮八歌妓第二的排位就已经够了,在众多人心里她就是女神的存在,一名歌妓能有如此地位也不比那些王公贵女们差多少了,甚至秦淮八妓还要比那些王公贵女还受人们的青睐。 一时间船舱中皱眉的,挠头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一些依旧没有理会,喝着小酒,显的闲情逸致,这些人知道那破对联他们根本就对不上来,也不费工夫,现在只有一些读过书有点笔墨的人来对了。 过不多时船舱中终于有了动静,一位年轻的公子穿一身青衫,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轻轻晃动着,扮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第一个站了出来,他走上前看了看灯笼下的上联道:“在下不才先在这里献丑了,”随扫一眼忙活的小二,摇头晃脑的道:“我的下联是:小二端茶添水,自忙活,窘迫生计。”言罢这男子漫步到二楼楼梯口,仰头望向二层大声道:“在下京城苏明辉,自幼熟读诗词,特来此地听香兰姑娘独奏一曲,不知我的下联香兰姑娘可否满意。” “小姐自会定夺,公子请稍等片刻。”一边的丫鬟带笑着请苏明辉入了座。 苏明辉坐下后扫一眼众人再无人上前,他便把头扬起一副清高之色,手中折扇轻摇,风度翩翩,一人对了其他的人还在斟酌,各自想着更好的下联,毕竟机会不多,他们可不想就这么仓促了。 金不换见一船的人只有一人对了很不高兴,以往只要上联一出很多人可是争先恐后的上前对对联,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了,他觉的这样是让香兰脸上难看了,当下他便借着酒劲站起身来扯开嗓子道:“老子今日也有一下联,都给我听好了,嗯……手握金刀银枪,酒意浓,来见香兰。”说罢他摇晃着笨拙的身子,咧嘴笑问众人道:“怎么样,啊?大伙都说说我这下联怎么样?” 船舱的人一片哗然,连边上的两个丫鬟也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薛三平上前将金不换扶坐到凳子上,对众人谦笑道:“我的朋友喝多了,大家见谅。” “媒婆穿针引线,喜临门,结对鸳鸯。” …… 金不换这一出口船舱的人纷纷出口,开始争锋相对了,金不换坐回凳子上,瞥一眼众人心里十分不爽,口里嘟嚷着:“娘的,老子来这一连几日都是对这破对联,这明摆着不给咱不懂文采的人机会吗。” 想来他金不换已赌出名,也是风流一时,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可来到秦淮河居然进不了一名歌女的香阁,这让他很是着恼的,可他再出名也不敢坏了这里的规矩,坏了规矩不仅会被江湖人耻笑,更有着秦淮名妓背后那不知名的势力报复,曾也有人坏过这里的规矩但没过一日那人的全家上下一夜间就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官府查到最后定了一个仇家报复就草草结案,到是听说当时十大名捕中的赵天恒曾插手过这件案子,最后抓了几个有名的江湖侠士入狱定了罪,据知情人说这案子就是那几名江湖侠士背后操的手,而那几名江湖侠士可都是一些有名门派的后人。 至此人们便传开秦淮河畔这些有名歌妓的背后是有一把无形的遮天大手,即便是朝廷要撼动他也需要庞大的力量和权利支持,这样一来谁人能有这能耐,只要当今天子不默许怕是无人能揭开秦淮名妓背后的暗手了,即便当今天子要动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连根拔起需要的不仅仅是权利和力量更需要压服众人的理由。 杜峰对此还是很不了解的,他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一边微微斜身盯着灯笼下的对联,心中想到:这对联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或许这是香兰的心里话,她不在意对的工整,而是在意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意。 他对香兰倒不是很了解,但看到她的对联倒是对香兰有些好奇,虽然他也有意上二楼与香兰小酌,但看到金不换闷闷不乐的样子,倒不想对了,他是想出了几对下联,但都觉的欠缺了点什么。 坐了片刻,杜峰见金不换对香兰似乎十分在意,喝酒时总是会向那二层望几眼,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甘,不由的他想或许我可以帮这金不换一把,随对金不换道:“金老哥老弟这里有个下联,虽不怎么样,但或许也可打动香兰小姐的心,你要不试一试?” 金不换神情已有些呆滞,听到这话忽的就来了精神,心不由己的将耳朵凑到了杜峰的嘴边,看到金不换这个样子杜峰忍不住一笑,薛三平更是直皱眉头,暗道:这家伙何时变的这般痴情了? 殊不知金不换这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对香兰这位名歌妓的不满和痴恨,歌妓在他眼里就是最下贱的职业,自认为歌妓比之青楼的**强不了几分。 杜峰自不懂金不换心里的不平衡,身子探前俯首低语道:“听好了,金老哥,我的下联有二,一是:男儿舞刀弄枪,胸坦荡,保卫国家;二是:男儿舞刀弄枪,志高远,维护正义。这两联随老哥说。” 金不换听了只赞道:“好对。”虽然他听不出这两个下联与香兰的上联有什么关系,但是就是感觉杜锋对的有几分豪气,不及多想他已是站起身高声喊道:“男儿舞刀弄枪,胸坦荡,保卫国家,还有,男儿舞刀弄枪,志高远,维护正义。” 这两个下联出来,众人目光不由向这边望来,有人道:“哟呵,这赌王今晚脑子开窍了啊,一上来就对了三次,还一次比一次好。” “嗯,看来他今晚是势在必得了。” “大家的对联香兰小姐都已记在心中,请诸位在这里稍等片刻,小女这就上去看看小姐做了决定没有。”丫鬟见再没有人出来说了句后就上了二层小楼。 金不换精神焕发大步走到了船舱中心,大大咧咧的左扫一眼,右扫一眼,他兀自也感刚才他的对联对的工整,香兰肯定会选中他,一想到这里不由的脸上就像盛开了桃花般,只等着香兰请他上二楼把酒共对月,他要好好看看这让他金不换吃了几日闭门羹的女子究竟能有什么特别。 丫鬟消失二楼门口,船舱立刻热闹起来,大家讨论着谁可以有幸选中。 不一会丫鬟噔噔的下了楼梯,含笑着到了二楼楼梯口,立刻船舱安静了下来,对过对联的心跳也加快了,迫不及待的等着丫鬟的答案。 苏明辉也是站起了身,遥望二层,他心想:我第一个对的,这一次应该非我莫属了吧。 丫鬟环顾船舱含笑着问道:“请问那位是小神捕杜峰?” 章五 香兰有请 一众人等听了丫鬟的问话无不愣神,不知道这丫鬟是什么意思。 “小神捕杜峰?嘿,不就是一名朝廷鹰犬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下有一汉子站起身来满脸通红的道,显然他是喝的高了,旁侧人听了吓了一跳,骂捕快可以,但不能拉上朝廷,要是被有心人捅出去说不定就定个反叛的罪名无辜的被砍头了,“我的朋友喝高了,小神捕可千万别介意,别介意啊!” 他旁边的人环顾一周也不知道哪一位是小神捕杜峰,歉意的说了句忙将这汉子按了下去,汉子还想挣扎但被旁边的人死死的按住动弹不得,口上支支吾吾了几句总算安静下来。 薛三平往杜峰脸上看了一眼,笑道:“有人看不惯了,嘿嘿。” 杜峰不言只是笑了一笑,金不换转过头来盯着杜峰目光不善,但终归是没有发作。 船舱一时安静下来,大家忘记了来这里是找香兰的,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搜寻小神捕杜峰的身上,先前听过杜峰介绍的几人都看着静坐的杜峰,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请问杜神捕是哪一位?”丫鬟不见有人出来又恭敬的问了一句。 杜峰皱眉心感莫名其妙,但也不能装聋作哑,站起身行了礼道:“在下杜峰,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这一站起,船舱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私语,有些人摸了摸下巴,露出不屑的神情,他们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最近盛传的小神捕了。 “挺年轻吗!” “听说他破了几件难缠的案子呢,而且还斩了名剑双雄沈振风,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毛头小子。”看着站起来的杜峰很多人都有些惊讶,潜意识里都认为有这番能耐的应该是一位中年的男子或是年龄更大,没想到却是一个俊俏少年。 有人也觉兴奋,说道:“今天能见到小神捕来此也算值啊!” “哼,一名捕快而已,有什么好威风的。”但也有人对杜峰不满,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这里许多人对杜峰的事迹都是耳熟能详,出道时斩了沈振风,不几日又缉拿了西北双狼,再到近日青沙镇连环杀人案的侦破,百姓相互传说,多数都已灌了耳音。 在西北一带的百姓们到对杜峰的出现正面看待,甚至有街头的小孩都会装扮成小神捕抓恶人,以此来玩游戏,更有人编了打油诗,说:神捕四海游,破案他在行,恶人闻风逃,事迹人赞扬。可见杜峰的出现在一些人心里还是有正义化身之象的。 “婢女见过杜神捕,”丫鬟上前恭敬一礼,道:“杜神捕,香兰小姐请你楼上一坐。” “什么?” “香兰小姐要选他上去?喂,你没传错话吧?”有人这样问,显然心里很不爽。 这丫鬟微笑着道:“我在香兰小姐身边已有几个年头,怎么会传错话呢?” 大伙听到这里有人就不悦起来,提出了异议,有人冲口道:“他连对联都没有对,就请他,不合规矩吧?” 先前说过杜峰的那壮汉又憋着通红的脸面摇晃着身子走到了船舱中间,他伸手指着杜峰怒冲冲的道:“他凭什么可以上去,他不和我一样吗,没有对,对联吗,为何选,他?他,他不过是一条朝廷的狗而已。” 船舱众人心头顿时一沉,纷纷望向杜峰,杜峰回头冷冷的看着大汉道:“你说什么?”之前这人冒犯他,念在他的同伴赔礼的份上他忍了,但并不代表自己可以一忍再忍。 和这大汉一块的人见杜峰目光冷寒,心里对杜峰没底忙将大汉拉回了座位,这样他还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如芒在背,随收拾了东西扶着大汉居然匆匆要离开,而大汉喉咙里咕哝着还在怒骂。 “真是没眼力,一点也不知死活。”薛三平自斟自饮的说了句,完全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没多大关系。 “就这么走了吗?”那大汉被搀扶着到了船舱门口杜峰忽然问道。 “神捕,在下这朋友是喝高了就口无遮拦,大人有大量还请神捕放我们一马。”那搀扶大汉的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倒是对杜峰很恭敬。 杜峰扫一眼众人但见还有许多面色不善的,这里面也包括金不换,他心下一想若是这样让他们走了,这船里的人还止不住要怎样对我,随道:“走可以,但是要吃我一拳。” “他娘的,你”醉酒的汉子大怒伸手一指杜峰就要开骂,搀扶的汉子急忙一把将他打晕,他旁侧的一人沉着脸上去将醉汉托住,这搀扶的汉子才赔笑道:“只要神捕能消气,在下便接这一拳,还望神捕手下留情。”言罢他跨前一步扎马站稳摆开了架势。 “准备好了。”杜峰一笑,身形突动,倏忽间众人只觉一道流光去而复返,定下神来时却见杜峰人还在原地,再扭头却见那扎马的汉子眉心多了一道酒水,不由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等身法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扎马的汉子后脊椎只发寒,刚才他答应的爽快是想试一试杜峰的身手,他心里其实也瞧不起杜峰的,可没想到杜峰身法如此了得,眨眼间就给他眉心轻轻按了一掌,当时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此时想来心中惊悚,不住的咽了几口唾沫才鼓足气力站直身子,恭敬一礼道:“多谢神捕手下留情。”言罢灰溜溜的快速出了船舱。 这时苏明辉憋红了脸面,却还瞪视着杜峰,他并不懂武功只是一介文人,刚才发生的他没怎么看清楚,想到杜峰就要上二楼就觉不痛快,便站起身来要冲杜峰发作,他旁边的一位朋友赶忙拉了拉他,低声道:“你想找死吗?” 苏明辉不明所以,但见朋友目光带有惧色,强忍着哼了一声才坐回椅子。 这一处闹戏来的快也去的快,杜峰这一表现让在场的人都老实不少,金不换也看出了杜峰很不一般,何况还有前车之鉴,兀自走回坐下身子倒了杯酒猛灌了一口,薛三平笑道:“怎么,心里不平衡了?金老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 金不换看了眼杜峰目光定格在薛三平身上,眼见薛三平目光中带有几分不悦,暗想:薛老弟对这杜峰很不一般啊,我且忍了他再说。 杜峰早将金不换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一叹,回身对丫鬟道:“多谢香兰小姐看的起在下,不知香兰小姐可否允许我的两位朋友一同前往呢?”杜峰胸怀朋友,心想金不换一连几日就为了一见香兰,自己这一来就有了机会便想能和朋友一起上二层,也好改善一下他和金不换的关系。 金不换听到这话重重哼了一声,他虽然无才,但还是识趣,之前杜峰帮他他接受了那是因为香兰并没有说要见杜峰而他见香兰心切也就接受了,可是眼下不一样,杜峰再这般姿态帮他那在他眼里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了,他低声道:“假情假意。” 杜峰一愣,薛三平瞪了眼金不换,敲了敲桌沿直视他道:“他是好心,金老哥怎这么不通情理了?” 金不换此时酒意去了三分,人也清醒了不少,皱眉看看薛三平,道:“老哥是无意的。” 薛三平听了这话并没有移开目光,金不换哎的一声道:“刚才我的那对联是杜老弟对的,我只不过帮他传了话,想必香兰小姐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她能请杜老弟一坐金老哥没说的,不过这样让我跟着他上去老哥这不是拉不下老脸吗。” 薛三平道:“你那老脸比城墙还厚。” “喝酒,喝酒,是老哥对不住杜老弟了,这还不行吗?”金不换赔不是,他对薛三平是又敬又惧,早年间可吃了不少薛三平的亏,他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最后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这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杜峰面显尴尬,说道:“两位都比我大,今日是我做的不对,对不住两位老哥了,老弟自罚一杯。” 丫鬟被晾到了一边并没有急欲上前,等三人坐好她才上前道:“杜神捕,香兰小姐在楼上等着你呢。” 杜峰抬头,说道:“那个在下之前说的还望这位姑娘能通报一下香兰小姐。” “杜神捕,香兰小姐说了今晚只见你一人的,其他的人小姐说隔日定当一一请上诸位二楼一坐,各位愿意来,便可留下名讳。”丫鬟说后对杜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杜神捕二楼一坐。” 薛三平看了眼杜峰道:“去吧,不用管我俩。”金不换也是附和,在不闹别扭了。 杜峰看了看金不换和薛三平,薛三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金不换也是带着笑,对杜峰能上二楼再没有话可说,船舱里的人也是识趣再没有提出异议都看着杜峰要怎么做。 杜峰也不强求起身对在座的各位做了一揖,表示礼貌,随后跟着丫鬟上了二楼。 他一离开薛三平就道:“这小子我认识他也不久,不过的确有非同寻常之处,为人不错,就刚才所作所为你我也看到了,有情有义,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金不换道:“希望是吧!” 章六 动人香兰 丫鬟领着杜峰来到二楼门前早有一丫鬟在那等着了,她见二人上来忙揭开珠帘,杜峰跨步进入只觉这二楼芳香宜人,入座后丫鬟就端上了美酒佳肴,一切就绪其中一位丫鬟柔声细语的道:“杜神捕慢用。”言罢这丫鬟笑意浓浓的和其她一位离开了二层,这里就只留下了杜峰一人。 二楼地方也算宽敞,中间被屏风隔了开来,那屏风上面清一色的全是梅花,醒目娇艳,秀的是活灵活现,杜峰看着屏风上的梅花,暗想:香兰自己名字叫香兰,为什么她不秀兰花反而秀了这么多的梅花呢,这还真是挺奇怪的。 杜峰转动眼珠扫向楼阁四周,成排的窗户上挂满了轻纱,夜风吹过轻轻飘动着,在那窗边上挂满了字画,杜峰一一看过却都是有名之人所留,这里到处透着一股书香的气味儿。 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后面坐着一位佳人,若隐若现,但看那端庄的坐姿,纤细的身段,瀑布般的秀发,就知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坯子,让人联想不断,总想将那可恨的屏风撕碎,不在望眼欲穿。 “铮”的一声,纤纤素手撩动琴弦,袅袅音声,洋洋盈耳,沁人心肺,屏风后的香兰开始独奏一曲,悠扬琴声,伴随那悦耳歌声,如黄莺出谷让人如梦如醉。 唱到:“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玉铛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一层听到这美妙的琴声,动人的歌喉不由的竖起了耳朵,船舱中这一瞬间鸦默雀静了。 杜峰左右看了看屏风总是朦朦胧胧的,不怎么看清里面他也就死心了,静静的坐了下来,手中美酒细细品尝,伴随撩人心弦的声音,心渐渐静了下来。 听着歌声杜峰心想:李商隐的春雨到她这里好让人伤感那! 这一首因春雨引发出许多怀思的情愫,极尽情思之苦,最后连情书都无法寄出,更可知这种思念的无奈与无尽。 “香兰姑娘为何会有这种深刻的思念之情呢?她是在思念谁呢?”杜峰正在思索间就听琴声戛然而止,香兰已是一曲奏完,那余音还在这灯火灿烂的夜晚回荡,船舱中的人完全没有从这迷醉的声音中缓过来,而杜峰也在咀嚼回味。 “技艺如此高超,的确不负盛名啊!”薛三平抿了口酒幽幽说道,的确这一首曲子让他陷入了沉静的思情中,那仿佛是一种追溯,这一刻他似乎能够理解金不换为何在这里会有如此失态的行为了。 “这样的曲子听一辈子也不够啊!”船舱有人感叹,众人默默表示赞同。 一曲奏了,香兰起身,步履轻盈的走出了屏风,立刻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美人出现在了杜峰面前,杜峰抬眼看去蓦地愣住,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发痴,这是一个绝色美人啊,她就好像是一道让人迷恋的美丽风景。 薄粉敷面靓丽迷人,风髻雾鬓,目光炯炯,五官的每一处无不展现着那不可一世的美丽面容,杜峰情不自禁的暗叹:世间居然有如此女子。虽然上来前他想到香兰会很美丽,但是亲眼所见还是让他由衷的赞叹,心中想到秦淮第二的名歌女有着傲人的姿色,那么第一的牡丹会是怎样? 林嘉玉的影子也在这一时浮上脑海,杜峰自语:“她也不差,只不过若是换做女儿装会是什么样子呢?” 分神的瞬间香兰纤纤细步来到杜峰面前,杜峰顿感暗香袭人,眼珠上动但见香兰盈盈一笑道:“香兰有幸,今日能一见名满天下的杜神捕。” 声音柔嫩有着磁力,杜峰晃过神端正了坐姿,含笑道:“香兰姑娘过誉了,今日在下一见香兰姑娘,端庄秀丽,艳光逼人,也是甚感荣幸啊!” 香兰娇笑着上前帮杜峰斟了一杯酒后又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她放下酒壶撩了撩裙摆坐到了杜峰的对面,秋波微转打量着他。 “近来听说杜神捕破案不仅有一手,人也风流潇洒,堪称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香兰迷人的一笑,美目不转依旧盯着杜峰。 “香兰姑娘取笑在下了。”本来较为内敛的杜峰听香兰这么一说,还有那慑人的眼神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吧。”香兰说着高举起酒杯显得十分好爽。 “为我们的相识。”杜峰愣神间和香兰碰了一杯,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心想:我从前没有见过她,她是怎么认识我的呢?随微笑着问:“在下有一疑问,想请香兰姑娘赐教。” 香兰坐姿笔直挺立,素手叠在一起轻放在纤细的美腿上,她微笑着注视着杜峰,淡淡的道:“神捕也会有问题问我?” 杜峰避开香兰那慑人的眼目看向手中的酒杯,轻轻的转了转,笑道:“能与香兰姑娘对饮在下荣幸之至,但不知姑娘怎么认识我的?” 香兰翘了翘嘴角,娇嗔的道:“怎么,杜神捕不愿与香兰小酌?” 杜峰一怔,尴尬笑道:“姑娘乃是才女,在下能与姑娘对饮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习惯有问题就要问一问而已。” 香兰盈盈一笑,赞道:“杜神捕这个习惯好,难怪那么多离奇的案子都被你侦破了。” 杜峰看了眼香兰,笑道:“香兰姑娘又拿我取笑了。” 香兰忽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道:“我是一红尘女子,这里的文人侠士也见的多了,江湖的事自然是知晓一些的,那赌王金不换大名鼎鼎,可是他没有文采,男儿舞刀弄枪,志高远,维护正义,恐怕不是出于他手。”说后香兰端起酒壶斟满了酒杯,眼望杜峰。 杜峰听后笑而不语,只动了动手中的酒杯,香兰收回了目光接着道:“前些日子有一才子画功一绝,为我做了一画,而他画的却是最近盛传的小神捕。” 杜峰‘哦’了一声,略感惊讶,兀自拧了拧眉,心想:这才子为何画我,按理说他应给留下自己的画像才对,而我他又是怎么认识的?随迟疑着问道:“真有此事,他怎知我?” 香兰莞尔一笑,起身从屏风后拿出一幅画,回到桌边打开了画卷,入目整个画卷展现在杜峰面前,画中是一男一女,男的大刀握手,踏步挥舞,风度翩翩,旁边梅花树下一女子轻抚古筝,脸露灿烂笑意,边上并写下了两句话: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女。 画中的男子相貌赫然与杜峰附和,那女子模样便形似香兰,作画者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没有。 不由的杜峰浓黑的眉头微微皱起,诧异的看向香兰,香兰一直来并未移开目光,杜峰这一看正好触到香兰柔情的眼神,不自禁的他心神一荡,忙低头看画,心想:这作画者意思很明了,香兰这样的美女,只有名满天下的英雄才可以相配,但是我与她配么?又想:作画者肯定爱恋香兰,但是他知晓自己配不上香兰,所以做此画,他能这样大度,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啊! 想到这里杜峰回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怎地林嘉玉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他不禁想到:也许爱一个人就要懂的大度和付出,能让对方幸福那就是快乐的吧! 美酒下肚顿觉内腑一热,忍不住瞄了眼香兰,见她楚楚动人,心道:“爱一个人虽要大度,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自甘放弃,应该争取才对。”不由的为此作画者心生惋惜,但总觉的有什么蹊跷,这人为什么要画自己,他又是何时见过自己的呢? 香兰慢慢的收起画卷,轻盈碎步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缓缓回身微笑着道:“你的朋友与我的丫鬟对话时我从楼窗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便看到了神捕模样,当时我一怔之下便想起了那幅画,随即猜到你就是小神捕杜峰了。” 再次坐到杜峰的对面,香兰秋波流转了一眼杜峰,眼神带有些许失落,她心想:我出对联:歌女穿金戴银,心寂寞,难觅知己。这是我的心声,希望他能够作对,看出对联的韵意,却没想到他将所对的对联说给了别人,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么? 杜峰听着点了点头,也明白了香兰前面的对联之意,还有她唱的那首歌,隐隐觉着这些都是香兰为自己准备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看到国色天香的香兰却有一种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所以他又将幻想收回,就只这么一想而过,心道:“她这样不是为我。” 端正了姿态,杜峰眼望他处,心道:这作画者必定仰慕香兰但是没有机会得到香兰的垂青。随问道:“作画者何人?如此有心?” 香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职业习惯?” 杜峰顺口“恩”了一声,刹那反应过来,咧嘴一笑勉强掩饰过去了自己的窘态。 香兰却将杜峰的每一个表情动作细节都看在眼里,她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心道:“没想到名满天下的小神捕巧舌如簧招惹众多美女的他,居然也会有这般忸怩的时候。”这一想杜峰自然不知,要是知道一定会丈二的和尚摸着头脑的。 杜峰被香兰笑的莫名其妙,怔怔的望着她。 章七 弦外之音 微风吹进窗口带来阵阵凉意,香兰敛了笑紧了紧衣衫,深吸了口吹进的凉气,也觉心中一冷,暗想:杜峰没有对对联,是我一厢情愿请他上来的,是不是他对我没有相见之意呢?虽无声的短促叹息一声,想着:多少天下名人我不为所动,可是当那才子画下这幅画后,让我对他充满了好奇,有了无形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注定的宿命么?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两人心中各自想了许多,内心绝对的复杂。 “不知道哪位才子的姓名可否告知一二,在下好像并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个朋友的。”良久杜峰开口道。 香兰道:“我这位朋友或许你是不知,他来自京城,偏爱做一些名人侠士的画像,平时虽有在外走动,怕也是真的未曾见过你的。” 杜峰不解,问道:“他不曾见过我又怎么能画的出在下呢?” 香兰笑道:“是你太风流招惹了一位不该招惹的大美女。” 杜峰愕然,干笑道:“这话又从何来?” 香兰扫了眼杜峰见他不像装模作样,便认真道:“他是听了你的事迹后想为你作画,可苦于没见过你,便四处打听有谁人认识你,或是知道你到了那里想跟你见上一见,但没想到就在他开始打听不久有一位美丽的女子找上了他,让他作画一副,这画的人便是你。” 杜峰惊讶道:“画的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香兰道:“这个我也不怎么清楚,总之我这位朋友听了那不知名女子的描述就有了你的外貌轮廓,所以他也就在不相识的情况下认识你了。” 杜峰茫然,怔怔的看着香兰,不知如何说话,但心底里对这位画工一绝的才子倒是非常的佩服了,兀自想了一想,隐约觉得这事情怕是林嘉玉所为,难免心中一热却又是一阵惆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酒壶斟满一杯道:“他为什么要将我和你画在一起?” 香兰脸上一红,低声道:“是我的要求。” 杜峰蓦地抬头,不明所以,香兰解释道:“我是听了神捕的事迹才有心让她作画的,没想到他真的能画出你的样貌。” “这是为什么?”杜峰不会想天上掉馅饼了,反而因香兰这么一说整个人冷静了几分。 香兰沉吟片刻,叹道:“是命运的挣脱,因为你心存正义。” 杜峰眉头紧皱,却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目光疑问的看着香兰。 香兰不想再多做解释,岔开话题道:“香兰没有经过杜神捕的同意就请杜神捕上来,不知杜神捕可有时间陪香兰小酌呢?”香兰突然间变的客气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凄楚,刚才的笑意也失去了大半,她伸出素手将桌上的一杯酒独自喝了下去。 杜峰呆了一呆,听话便知话中有话,看到香兰的反常,他拿起酒壶为香兰斟满酒,也不想为难一个弱女子,便道:“香兰姑娘也是名动天下,人人称赞,不知香兰姑娘可愿意与在下共饮,陪在下度过这美妙的一晚?” 此话要是对春风楼或是醉香阁里的歌女说就有几分调戏的意思,但在这里杜峰却说的很严肃认真,在看到香兰凄楚的眼神时杜峰心中怜香惜玉之感油然而生,总感觉香兰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此刻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她再提伤心往事,这话便冲口而出了,却也是真心实意之言,面上也有期盼。 香兰本就是烟雨红尘中滚打的女子这样的话听了何止百遍,所以也不觉有什么,听后反而心中一阵舒畅,她瞄了一眼杜峰但看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眼中只有纯净,连一丝丝杂念也看不出时立刻就被这种眼神吸引了,这种眼神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以前看到的都是那种贪婪的目光,而杜峰的这种姿态让她心底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涟漪,红晕生颊,她抚了抚胸口柔声道:“杜神捕只要愿意,随时来香兰都会陪你的。” 杜峰开怀一笑,端起酒杯道:“来,为我们的相识再干一杯。” 香兰嫣然一笑,端起酒杯‘当’的一声,轻轻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没有丝毫做作,倒是有几分豪迈之情。 月儿悄然爬到当空,南京城的人们早已熟睡,秦淮河的花灯还闪着光芒,婉转的琴声时不时响起,此时香兰船舱的人也离去大半,而杜峰和香兰还在对饮,谈笑风生。 一壶壶美酒见底,两人有了三分醉意,朦胧之间一曲悠扬的琴声响起,在这十里秦淮河回旋,琴声绵绵,时而激昂,时而沉郁,犹如那起伏的群山,高低分明,一波接一波,昂扬顿挫,铿锵有力。 琴声如泣如诉,似乎在诉说着内心诸多苦楚,杜峰缓缓起身来到了窗边,静静的倾听,心中有一种体会:这琴声定有弦外之音,弹奏着肯定有心事。 香兰端着酒杯站到了杜峰的旁边,素手递来一杯酒,杜峰接过酒杯扭头问道:“香兰姑娘可知这是谁在弹奏?” 香兰莞尔一笑,眼望远处的一艘大船道:“在这十里秦淮河畔能弹奏出这样美妙旋律的,也只有牡丹姐姐了。” “牡丹?”杜峰短促的重复了一句,微微皱了皱眉,似有疑问。 香兰没有注意到杜峰的异样,依旧看着远处的船身,发自肺腑的道:“牡丹姐姐是这里的头牌,美若天仙,天下名人为她倾心的不少,就连我们这里的歌女也是被她折服,我也不例外的。” 杜峰回过头,望着远处的大船心道:“能使其她的女子自主夸赞,都被她俘获,这牡丹可真是与众不同了。” “能给我说说她吗?”杜峰坐回位子,一股好奇之感慢慢加重。 “怎么,为她所动了么?”香兰鼓了鼓粉腮,娇嗔着美目看了一眼杜峰,轻轻过来坐到了杜峰的旁边,将脑袋依靠在了杜峰的肩膀上。 香兰满体的芳香轻轻的飘入杜峰的鼻孔,他心中随之一动,为了不是场面尴尬杜峰终是并没有拒绝这突来的暧昧依靠,反而开玩笑道:“你不嫉妒么?” “牡丹姐姐人美心又好,我不妒忌,是羡慕,你不会这么快就对她有意思了吧?”香兰笑吟吟的道,眼中似妒似怨又似羡慕。 杜峰沉吟片刻道:“我对牡丹目前只是好奇,她的琴声很特别。” “哎”香兰叹了口气道:“能不为牡丹姐姐所动的,恐怕就是些花甲之年的老头子了。” 杜峰摇头笑笑,但心里的好奇更上了一层楼,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她吧。” 香兰看的出杜峰对牡丹还是产生了无形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己也有过,就是当初看到那幅画的时候,瞬间心里有了些许的不快,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歪着脑袋目光望向窗外,轻轻的道:“在秦淮河一带有两家青楼,一家春风楼,一家醉香阁,在这两家中都有无数的歌女,名妓,我本是春风楼的,五岁时就被卖到了里面,里面的妈妈教会了我琴棋书画,十五岁我便出阁献唱,很快就红了起来,有名了我也就离开了春风楼,有了自己的船房,在这秦淮河畔也只有八名歌女有自己的船房……” 说到这里香兰有了得意之色,毕竟秦淮河的八位有船房的歌女都是一等一的女子,而自己挤身其中一位也有过人的资本了。 “……两年前我遇见牡丹姐姐,便一见如故,和她成了好姐妹,但是牡丹姐姐不是这里任何一个青楼的歌女,她是来自外地,来之后就有自己的船房了,她的过去也是没有人知道,她来之后因为本身美艳动人,又有一手旷绝古今的琴艺不到一年便名动全国,引来无数侠士才子。” “另外,这里船房的许多规矩都是牡丹姐姐带来的,我们这些做歌女的如今能不受诸多外界强迫在这里安生生活也得感谢牡丹姐姐,她是我们心目中的领袖。” 杜峰听到这里心下大是惊讶,没想到牡丹在众多歌女心目中会有如此高的地位,但想这个牡丹定非一般女子了,不过对这里有许多规矩杜峰却是不知,便是好奇的问道:“船房还有规矩?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规矩呢?” “以后你若是常在这里饮酒听曲,慢慢就会知道了。”香兰淡淡一笑,移目窗外回想起过往,她感慨颇多,虽然她现在出了春风楼,但每年还是要给春风楼的妈妈钱财,不然她又得回到春风楼,其她船房的歌女也是一样,每年都要给自己离开的青楼钱财,她们也算是青楼的分属,都归各自的青楼所管,这也是她们不能摆脱的,不过牡丹的出现带来了许多规矩至少让她们不会遭受到卖身和欺辱的威胁,活的也算有了尊严。 但尽管有牡丹这个心目中的领袖存在,想到过去种种香兰心中还是有种被束缚的感觉,只想一醉忘凡事随和杜峰将几坛女儿红喝了个精光。 坛酒见空杜峰只感脑袋昏沉,心中只想:香兰酒量果然厉害,我恐有不及啊,没想到她倒是一位女中豪杰了。刚想完香兰就已醉意朦胧,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吐气如兰,软绵绵的醉了过去。 软香入怀,杜峰神情一震,低下头来目光有些移不开了,香兰那红艳的面庞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杜峰心神不禁荡漾起来,轻轻抱起香兰走进屏风。 诱人的**与杜峰只隔着一层薄纱,隐约感觉到丰润的肌肤滑柔细腻,清香幽幽让他有些痴醉,紧绷着神经让她躺好,杜峰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心想:今夜已晚,回去没必要了,但男女一室也有不便,他出了香兰的香阁到的屏风外解下背部大刀抱在怀中躺在长凳上面闭上了眼睛。 章八 河中的尸体 日出东方,大地一片清明,陆陆续续人们起床开始忙碌起来,对这新的一天充满活力。 杜峰睁开眼来时但见阳光已照进船舱,他伸了个懒腰翻身起来,向屏风里面望了一眼,不见有任何动静,他到的屏风侧面的珠帘处站定脚步,轻声唤道:“香兰姑娘,香兰姑娘。” 屋中静悄悄的没人应声,杜峰微一皱眉,迟疑了片刻便揭开珠帘看向里面,香兰居然还在熟睡,杜峰摇了摇头暗自一笑,目光扫视香兰见她鬓云乱洒,酥胸半掩,酣睡中的她楚楚动人,杜峰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忙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缓缓走了出来。 刚出门就碰见一位丫鬟,她笑意朦胧的向杜峰行礼,杜峰微笑着一点头也没多在意这丫鬟,管她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呢。 在二楼洗漱完毕丫鬟们也准备好了晨食,杜峰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心想:昨夜折腾一晚上,酒喝的不少,香兰那柔弱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了,还是不打扰她的好,就让她多睡一会。 独自吃过晨食,杜峰来到窗边向窗外望去,入目便见几名锦衣皂袍的衙役匆匆的疾奔向秦淮河南岸,远远望去,河岸边的一处围满了人,杜峰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来不及向香兰告别快步下了船,直向那边飞奔而去。 到了地点,人群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杜峰运功硬是挤了进去,围观的人对他的冲撞眼中满是怒意,杜峰也不去理会,进入后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已被水浸泡的有些发胀,杜峰想要查看却被被衙役挡住了,他也不多想直接从怀里掏出了腰牌在衙役面前亮了亮,两个衙役吃惊的长大了口,僵硬的站在了那里,杜峰已走了进去。 衙役的头儿是一个三询男子,方头大耳,身材壮实,正在查看尸体,见到走进来的杜峰,带着官腔的味儿问道:“官差办案,何人敢私闯?” 杜峰笑了笑,在这头儿面前晃了晃犬捕令牌,这头儿惊讶的看着杜峰手中的令牌,这是一块铜制令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捕快们都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在全国的捕快数不胜数,大多数地位也低,但是在众多捕快行列中只有神机府的地位却是很高,归属京城六扇门管辖,一般情况下外出办案多了自由,也有一定的地位,当然也有说现如今神机府中的部分捕快受东厂调遣是东厂的人,但东厂调遣的捕快出动多是旁证监视一般说就是跑腿一类,不过他们虽是这类活计地位却不容忽视,有时候还要较神机府的高,因为东厂监视范围广泛当今圣上又是器重东厂,一般官员都会容让三分。 看到这令牌头儿立马恭敬的道:“在下是这里的捕快,程英,见过大人,请问大人怎么称呼?” 杜峰已蹲到了尸体旁一边检查,一边道:“在下姓杜名峰,闲话不多说查案要紧。” 程英又惊又凛,心中想到:最近盛传的小神捕到了,他只是个犬捕?心下狐疑但却不敢怠慢忙答应道:“是,是,属下领命。”说后恭敬的蹲到了旁边。 死者穿戴华丽,面色俊雅,看来是一富家子弟,致命一击是一道刀锋,在脖颈处,水泡之后刀锋处已经翻开一道细细的口子,刀锋凌厉之极,非同一般。 死者右手掌心布满老茧,说明他是右手使兵刃,也是一个习过武的人,但不知高低,而死者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说明死者身前完全没有反击过,出刀之人刀法奇快,必是一等一的刀中高手。 查看过后杜峰问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程英摇了摇头,皱眉想了想道:“在这一带人鱼混杂,多有外地人士,这一位好像不是本地人。” 杜峰点了点头,心想:现在先要弄清楚死者的真实身份。随对程英道:“你们尽快查出死者的来历,有了消息来香兰的船房,我在那里等你们。” 程英听后忙点头应是,心中却想:秦淮河第二的名歌女居然和小神捕有关系,这位小神捕真是不简单。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心知自己是不会有这样的艳福了。 尸体被抬走,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杜峰站在原地皱起浓黑的眉头,想着普天之下谁会有这样厉害的刀法,他这些日子在外虽说游山玩水可也打听了不少江湖中人的信息。 “风流子,昨夜快活一晚,是不是很舒服啊?”薛三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拍了一下杜峰的肩膀又跳出三尺开外的地方,坏坏的笑着。 杜峰的思绪被打断回头看向薛三平,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眉头就是一挑,调侃道:“薛老哥是不是妒忌了啊?” “胡说八道。”薛三平故作生气的道:“还朋友呢,都不了解我,我会妒忌吗?” 杜峰大笑了起来,说道:“昨日还说官贼怎能成为朋友,怎么今天就承认是我朋友了?” “额……好了,好了,知道说不过你,刚才看到衙役抬着一具尸体,怎么回事啊?”薛三平知道要再说下去自己可就被杜峰戏弄了,便岔开了话题。 杜峰心中一沉,现在除了刀痕什么也不知道,随将他刚才发现的告诉了薛三平,问道:“你想一想,在江湖中谁会有一刀封喉的本事?” “这个,这个,让我想想。”薛三平敲着脑门,突然看向杜峰背部的大刀贼笑连连的道:“能有如此刀法的,那就是你小神捕杜峰了。” “你正经点好不好,说正事呢。”杜峰变的严肃起来,害的薛三平吐了吐舌头,思索着道:“成名的刀皇远在西域不可能,关外神刀门倒是有可能。” “神刀门?”杜峰吃惊道。 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多年前来中原被刀皇萧三挫败之后就再没有来过中原,而门下弟子在关外多年也从未涉足中原,当年欧阳正华说过,他与刀皇一战若是败了,那么神刀门门人从此不再踏入中原一步,但是那一战欧阳正华真的输了。 刀皇也在那次一战过后去了西域已经隐世,也不曾听说他有收过徒弟的,后来在中原崛起的刀客好像只有屠天方,也是杜峰的师父,这自然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用刀的行家都已不再中原,那今天所杀之人的刀锋是怎么回事,若是神刀门,那神刀门的人为何要破门主欧阳正华的规矩,欧阳正华当年可是一言九鼎之人,他不会食言的,这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的刀法刚劲,出刀迅猛,而刀皇萧三刀法柔和,出刀如闪电,两人可都是一代大侠。”薛三平瞧着脑袋回想着,二十多年前时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两人的名头。 杜峰点点头,他也是用刀的行家,心道:“两位刀中顶尖的高手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的门人知之者甚少,今日再见到这种刀法着实让人吃惊。” “这事只有知道死者的身份才可以有所突破,对了,昨日我们还没有喝个痛快,走,现在我们好好喝他一番。”杜峰已不再去想这事现在只有等,等那位死者身份有了着落才能展开追查,而追查死者身份他不用劳神。 薛三平一听要喝酒眼睛就放光,昨夜他的确是没有喝好,金不换当时早已喝多在杜峰离开后,金不换喝了几杯就醉倒了,反而害的薛三平折腾一番才将金不换送到客栈,现在那金不换还没有酒醒,在客栈憨憨大睡呢,也不等杜峰再说,薛三平就是大步向酒楼走去。 杜峰摇了摇头笑道:“美酒始终是你的最爱。” 薛三平回头哈哈笑道:“知我者属你也。” 不一会走到闹市的一家酒楼门口二人就要进入,但见一位腰金衣紫体态壮实的男子跨门而出,他面色显得苍白冰冷,眼神悲伤而愤怒,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虽未出鞘,但是感觉的到这男子手中的剑,是剑种极品,隐约透着铮铮寒意。 这男子刹那间与二人擦肩而过,显的很干练,杜峰扭头看向离开的男子,心中猜疑他会是哪一门的人? 薛三平顺着杜峰目光看去,微微皱起眉头,自语道:“那男子的背影好熟悉,但是怎么想不起来他是谁呢?” 杜峰心想:薛三平可是对一些名家公子了解的清楚,多有这样的公子被他关怀过,再说他资历深,肯定知道的多。忙道:“你再好好想一想。” 薛三平思索良久依然没有眉目,摇了摇头道:“哎,见过的多了,人老了也记不住了。” “他的剑很特别,你没有印象吗?”杜峰提醒薛三平希望他可以想起来。 薛三平抓耳挠腮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圈,猛的一拍脑门这就想了起来,道:“噢,对了,他是名剑门的人。” “名剑门?”杜峰一怔,这个门派可与他有诸多瓜葛了,早年间他们的老门主败了屠天方,现如今杜峰又杀了名剑双雄之一的沈振风,虽然沈振风脱离名剑门很久了,但终究他也是出自名剑门,并与现任门主合称名剑双雄。 “今早我就看见过,有好几位和我们住在同一家客栈,他们都是名剑门的人。”薛三平细细回忆,他曾经与刚见到的人有一面之缘,随补充道:“那位好像是名剑门三剑客中排在第二的沈朝阳。” 杜峰恩的应了一声,低头沉思,名剑门是江湖中第一大剑派,昔日门主沈天耀,剑法一绝,他的三位弟子更是名动江湖,在江湖中将三人并称为名剑门三剑客,第一沈朝轩,第二沈朝阳,第三沈朝卓,至于沈振风则是沈天耀师弟的弟子,听说他早年有望门主一位,只可惜走了一条不归路。 当然,名剑门三剑客这个称号是这几年才传开的,在这之前只有名剑双雄,那第一的沈朝轩便是其中一位,也是现任名剑门的门主。 名剑门三剑客的剑法在当今江湖中鲜有敌手,但自从沈振风脱离名剑门又在外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后名剑门的人便变的很低调了,名剑门的三剑客也不常走动江湖,所以很多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认识他们的人很少。 一个神秘的杀人刀客,一个名剑门的三剑客,同时出现,这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杜峰对名剑门并没有什么仇恨,屠天方早就放下了当年的事情,也并未将这事太多的告诉杜峰,他只希望杜峰在外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而不是背负上他的恩情,再者带杜峰离开也是一位老友所托,他更就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强加给杜峰了。 薛三平一心惦记着美酒看着发愣的杜峰心头就有些不悦了,大声的说道:“神捕啊,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喝酒呢?” 杜峰被薛三平一喊回过了神,笑道:“我说过的话何时不算数了?” “那就好。”薛三平大跨步走进了酒楼。 进去坐定后,二人要了几坛美酒,撇开诸多事情开始对饮,一坛坛美酒逐个见底,薛三平已是红光满面,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水,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嘟嚷着道:“总算喝了个痛快。” 杜峰自然是喝的有些高了,感觉头晕眼花,他被薛三平这一次给灌多了,要是这样摇晃着出去太丢人了,杜峰暗自运功调节了一下状态,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章九 来历 酒足饭饱后杜峰和薛三平出了酒楼只奔香兰的船房,近的香兰船房远远看到了程英,他来回踱着步子就像摇晃的钟摆,按着轨迹来来回回的。 程英转身正好看到二人忙含笑着迎上了杜峰和薛三平,未及程英开口杜峰就问道:“程捕快办事倒是很麻利吗,是不是查出那人的来历了?” 程英心中犯愁,点头道:“死的人是江湖中一位很有名的人。” “谁?”杜峰精神一震,酒意早已烟消云散。 程英道:“我们在抬回死者后衙门里就来了几位江湖中人,说是名剑门的人,气势汹汹,那带头的叫沈朝阳,他一进衙门就说:“这是我的师弟沈朝卓我要抬回去安葬。”当时我吃了一惊,也没加阻拦就让他们抬回去了,他们走后我心中依旧惊异不定,想到江湖之事我们要不要插手,这不就想起了杜神捕,所以立刻赶了过来。” 听到程英如此之言,杜峰心中一声冷笑,这程英倒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他是衙门捕快但名剑门可是一棵大树,弄不好指不定会被人家那天背后给黑了呢。 薛三平兀自皱眉心中暗暗吃惊,沈朝卓不就是名剑门三剑客吗,杜峰自然也想到了,沈朝卓是剑种高手能让他死前没有还手之力,那神秘的刀客会有多厉害?神秘的刀客又会是谁,与名剑门又有何种联系呢? “沈朝卓死了,这似乎有些不可能啊,谁有这本事能置他于死地,而且还是一刀封喉?”薛三平想来想去还是不已置信,皱眉思考,眼下还真的想不出有人能在一击之下杀的了名剑门的高手。 杜峰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程英道:“我来之前调查了一下,昨夜沈朝卓是在牡丹的花船上面饮酒的,这不今早他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死了。” 杜峰意外道:“此事是真的吗?” 程英肯定道:“昨夜多有人可以证明此事。” 杜峰吁了口气,默默的想到:昨夜我听到了牡丹的弹奏,怎么今天就有她的客人被杀呢?神秘的刀客,名剑门,牡丹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只有去牡丹船房一查了。”杜峰喃喃自语。 程英听到这话暗自想到:牡丹在这一带最有名有着自己的势力,江湖侠士,朝中的大官可能都是她的后台,要上她的船也是有规矩的,谁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得罪牡丹就会得罪众多人士,哪怕杜峰是神机府的人也需要考虑周到。随多了一个心眼,开口道:“牡丹船房白天是不见客的,只有和她熟悉的人在相约后才可以上船,我们不能强来,她的后面可是很强大的,我们只要晚上在船房胜出,便可一见牡丹,到了晚上我们可以前去一查。” 杜峰闻言心中不悦,心道:“捕快就是专门办案抓人这程英却是怕势之人,简直有辱我们捕快的声誉。”对程英的畏首畏尾他有些许鄙视之色,冷冷的道:“捕快查案捉人就是皇亲国戚也照样拿办,何况一个小小歌女。” 程英被说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心里却想:好心提醒,却被当做驴肝肺。 薛三平眼见程英脸色难看,上前一步道:“牡丹我们并不熟悉她,强来反而不好,我看你还是晚上去的好些。” 杜峰微一皱眉,他也是听说过牡丹的两个丫鬟都是一流的高手,据说是富甲一方的福海山庄庄主送给她的,要是现在前去,弄的大家都是不悦还真就不好办了,权衡再三杜峰心道:晚上我倒要看一看这牡丹有何种特别之处。随道:“好吧,晚上我们一探,程捕快你先回去吧。” 程英连连点头,他虽不想趟这浑水,但又不得不趟,眼下遇到杜峰对他来说最好不过,也是惟命是从,应承几句转身悻悻而去。 杜峰和薛三平也无别事,便上了香兰的船,上到船上,一丫鬟微笑着打了招呼,说道:“杜神捕,姐姐等你好一会了。” 杜峰兀自一怔,薛三平却是笑道:“果然是神捕,什么东西都是手到擒来啊!” 杜峰白了薛三平一眼,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薛三平哈哈的笑了两声,说道:“我不是狗嘴,象牙自然吐不出来,只能吐出人牙来。” 说笑间已来到二层,丫鬟揭开珠帘,轻声道:“两位里边请。” “我也可以进去?”薛三平站在二楼门前迟疑着问。 丫鬟道:“香兰姐姐说了只要杜神捕愿意,这位公子自然可以一起进入。” 杜峰道:“都是朋友,香兰姑娘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不通人情,只不过每天在如此地方不如此做也不行,不然一天如何应付得来?” 薛三平斜睨了眼杜峰道:“才一夜时间你就替她说话了,可真是有心那!” 杜峰不去理他,当先走了进去,薛三平随后跟上,但依旧保持着三尺距离。 一进入里面薛三平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起来,他看到里面的陈设,屏风梅花争艳,檀木花椅名贵,周窗丝纱斑斓,更有一股淡淡幽香,不觉赞道:“恩,花香四溢,闺阁好华丽啊!” 外间桌上已备好了酒菜,香兰独自坐在一边,听见脚步声音她忙起身,似怨似喜的看了眼杜峰道:“杜神捕去的匆忙,来的也快啊!” 杜峰微微一笑,道:“早上出了事,所以不告而别,还望香兰姑娘海涵。” 随后他介绍了薛三平,各自落座,薛三平狭长的眼目盯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有上等的女儿红散发的酒香眼睛里又放起光来,好像饿了多日的野狼,看到了一只野兔,视线总是不离不弃,就连一边娇艳的香兰也没有带走他的半分视线。 他平生的最爱就是美酒佳肴,美人薛三平向来都是放在第二位,所以他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咕咚咕咚的咽了几口唾沫,他笑嘻嘻的道:“好酒好菜啊,杜峰啊,杜峰,你可真是有福啊!” 杜峰笑道:“那你这是沾光了。” 薛三平一呆,心想:哪有这么不要脸的。扯着嗓门道:“这是香兰姑娘的,要沾光也是占香兰姑娘的光,管你屁事?” 香兰咯咯笑道:“薛大哥这话我喜欢听。”说着白了一眼杜峰,接着道:“早上也不说一声,留下人家一人单相思,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语气带着埋怨,却也是真心之语。 杜峰昨夜与香兰谈的尽兴,些许了解一些她的作风,倒也不在拘束自己,嘿嘿笑着道:“香兰说的是,这都是我的错,我自罚三杯,对我的不告而别向你道歉。” 在春风楼中卖过唱,香兰见多了花天酒地的男女,到现在她对男女之事早就看的很开了,不过她外在虽然开放,实则内在也是很传统的,然而薛三平却是内外都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听到二人的对话他总觉的酸溜溜的,不由的感到手脚发毛,兀自打了一个寒颤,心想:我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幸好我没有找过这样的女人。 看了一眼动人的香兰,薛三平坏坏的一笑道:“香兰姑娘都不知道咱们的杜神捕来不来,就弄这么多美酒佳肴,可真有心啊!” 香兰抿嘴一笑,冲着杜峰娇嗔着道:“人家无情,我可不能无义。” 杜峰干干一笑,蓦地觉的香兰今天在自己面前比昨晚又放开不少,他也不知香兰说的这些话是不是真心,心中便想:她是烟雨中的女子,或许言语开放些,不拘不束。随也就没往心里去,端起酒杯,自罚了三杯。 薛三平看着杜峰一口一杯,忍不住的只咽口水,眼睛盯着上等的女儿红视线都不愿离开,咕哝着道:“美酒啊,美酒。”那依恋美酒的神情当真是如痴如醉,惹得杜峰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的香兰也不做作笑得花枝乱颤。 见二人嬉笑的样子,薛三平冷哼一声,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杜峰强忍住笑道:“今早你还没有喝好吗?” “美酒尝尽,哪能知足,只要有酒我就是嘴馋。”薛三平说着已端起酒到了嘴边快语道:“我先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敬字一完一杯美酒也以下肚,他整个人眯着眼睛陶醉与此,似在回味,美酒他永远也喝不够,这算是薛三平的一大软肋吧! 香兰笑道:“美酒虽好,但可不能贪杯哦!” 薛三平从陶醉中睁开眼睛,美滋滋的道:“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才喝了一杯而已的。” 香兰听后咯咯的笑起来,杜峰给薛三平抛了个冷眼,问道:“这里谁是你的知己呢?” “当然是”薛三平本来要说当然是你们二人了,但话到口边打了个激灵,止住了,他要是说出来定会被杜峰戏弄,随即嘿嘿的一笑,改口道:“我是比方,这上等的女儿红就是我的知己。” 哈哈,咯咯船房里传出一阵爽朗惬意的笑声,和薛三平在一起心中的烦恼总会消失不少,被他的那种无忧的心态感染。 几句笑谈后三人便觉都熟络了,香兰主动招呼道:“大家动筷吧,不然菜都凉了。” 薛三平呵呵笑着附和道:“对,动筷,动筷。” 杜峰看着满桌食物勉强应了声,他之前吃过早点,在酒馆又和薛三平吃了一点,现在又要吃他真是有些胃不从心,可一看薛三平杜峰就纳闷,这家伙好像没饥饱,不能扫了这雅兴杜峰只能硬撑。 喝了几杯酒,杜峰心想:去牡丹那还要提前排队要是有个特殊的条件就好了,香兰是牡丹的好姐妹也许她能帮我的。随开口道:“香兰姑娘,那牡丹是你的姐姐,能不能帮我提前向她支一声,我今晚有要事找她。”声音柔和却也不像杜峰本有的硬朗之声。 薛三平心里一笑昨夜一晚,杜峰对香兰的称呼也变的温柔亲切,暗叹:“这风流小子下手就是快,嗯,也对,他连那女汉子的捕快都能搞到手,这风尘中的女子又此在话下?” 香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挑了挑嘴角笑问道:“怎么,惦记牡丹姐姐了?” 杜峰摇了摇头,认真道:“香兰姑娘不要多想,我是去向她了解一个人而已。” “真的假的?”香兰歪了歪脑袋半信半疑,心里难免有些酸溜溜的。 杜峰点头道:“真的。”但见香兰笑意朦胧,便将早上的事情说了,本来他完全不用给香兰解释的,可是他解释了,因为这样他觉得对香兰好些,不至于让她认为自己真的是那种风流的男子。 香兰听了解释心中甚感欢喜,媚笑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薛三平一杯一杯的喝着美酒,听到香兰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杜峰和香兰不约而同的投来目光,薛三平忙敛了笑,说道:“那个香兰姑娘,他整个人都被你牵住了,你还要他怎么感谢你呢?” 杜峰一怔,香兰却是眉开眼笑的道:“还是薛大哥的话中听。”说着就起身为薛三平斟了一杯酒,看的杜峰直瞪眼。 薛三平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渣,斜睨了眼杜峰,见他目光不善,心中来了一计,随一本正经的道:“香兰姑娘可不能叫我薛大哥啊,我看你年轻貌美年龄一定不大,怕是我可以做你伯伯了,所以这一定要改口的。” 杜峰愕然的看向薛三平,薛三平只装作没看见,香兰却是笑吟吟的道:“唤一声薛大哥这不是显得我们亲近嘛。” 薛三平虽然刚过而立之年并不比香兰大多少岁,但他向来喜欢别人说自己老些,好使自己有老成持重的感觉,此时说这话也想压杜峰一辈,但被香兰这么一说他如是满面春风,伸手将香兰斟的酒端起仰脖子倒进了口里,咕咚一声美酒下肚,薛三平放下酒杯乐呵呵的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口齿伶俐,说的人不高兴都不行。” 杜峰哼了一声,心道: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口齿伶俐了,尽是我吃亏。 香兰被薛三平说的高兴,余光扫一眼杜峰,提高音调道:“看在薛大哥的面上,我就帮咱们的神捕一次吧!”说着人已起身。 薛三平不由的冲杜峰使了一个眼色,甚是得意,杜峰闷头吃了口菜不去看他。 香兰走进了屏风不一会拿出一个小而精巧的碧绿色玉佩,通体透亮,两人拿眼看去,见那玉佩上面有着奇怪的图案,上面刻有一条龙,但却没有爪,杜峰接过玉佩心里纳闷,暗道:“谁会刻一条龙却不刻龙爪呢?” 香兰坐定,说道:“这个玉佩是牡丹姐姐送给我的,有了这玉佩随时都可以找牡丹姐姐聊天,而在晚上即便没有排队也可以进入牡丹姐姐的香船,她每晚上都会设贵宾席,和她熟悉的人都会送贵宾贴,有了贵宾贴的人便可以进入贵宾席的,不需要排队,但这玉佩姐姐给我时说:“这玉佩我带了十年,就只有这么一枚,我将它送给妹妹,这样妹妹随时都可以来找姐姐聊天了。”有了这玉佩你进牡丹姐姐的香船可就方便多了。” 杜峰点头,心想:玉佩带龙这牡丹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美酒佳肴享用过后,薛三平真的醉倒了,这一次是不省人事,杜峰还记着晚上的事期间喝的也少,但薛三平酒醉只好由他送回客栈,晚上薛三平是去不了牡丹的香船了。 送回去薛三平却让金不换缠上了,他对昨日之事早就释怀了,他又本是个性子直爽之人,不爱做作,除了好赌就是喜欢美女,但对美女总是望尘莫及,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拉着杜峰讪笑道:“杜神捕,不知今夜可否带我上哪二楼见一见香兰啊?”他现在还不死心。 杜峰苦笑道:“金大哥,我今夜不能去香兰的船房,城里出了事,所以要去牡丹船房查案去,还请金大哥海涵。” 金不换惊讶道:“你要去找牡丹?” 杜峰点头,金不换愣了愣神,香兰都见不了见牡丹那就更加的难了,听杜峰口气似乎上牡丹的船不难,迟疑间金不换就厚着老脸道:“可否让老哥随同?”语气中带了几分期盼。 杜峰为难道:“我是去查案的,这一去可不是喝酒听曲这么简单,弄不好还会动手的。” “动手?”金不换大喇喇的一笑道:“老子何时怕过这个,论打架闹事你金老哥的经验比你要丰富多了。” 杜峰皱眉,暗想:这倒也是。可心下还是迟疑不定,不觉得带上金不换能有什么好处,反而怕他会给自己多惹麻烦,这不带他又觉得让金不换对自己多一分芥蒂。 金不换人随是大老粗但眼色也不差,自是瞧出杜峰的为难,便道:“老哥去自然不会妨碍你办事的,若不用我出手帮助那老哥顶多就多喝口小酒,听上一曲。” 杜峰尴尬一笑,再不推拒点头答应了金不换和他晚上一起去。 章十 牡丹的香船 白天如风般过去,夜晚也就到了,十里秦淮河早已亮起了红彤彤的灯笼,千盏万盏连在一起蜿蜒如龙,那些公子哥们也开始出动一个个来到了这里的船房附近,自然多是徘徊在春风楼和醉香阁之间,似乎这让他们很犹豫,春风楼和醉香阁中都有诸多娇艳的女子,他们倒真是的,还要想上一想,选择去哪家。 杜峰和金不换还有程英晚上简单吃了一点就去了牡丹的船房,今夜牡丹的船房依旧爆满,不过杜峰早有准备,什么时候进去完全在于自己。 上船的梯板口立着两位大汉,剑眉虎目颇有威仪,杜峰等三人一上船两大汉立刻伸手挡住了他们,一人面无表情的道:“三位来迟了,请回吧!” 程英瞪眼这汉子冷冷的哼了一声,在这南京城里他虽是捕快可是很多人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的,唯独这秦淮河中的几家歌女船房中的人从来没将他这个捕快看起过,他心中早就憋了气,可还是识趣的,这几个歌女他动不起。 金不换跟在杜峰身后一言不发,但对这汉子的态度还是很不悦的,杜峰没太在意微微一笑递上去了香兰给他的玉佩,两大汉看了眼玉佩很是诧异的瞧向杜峰,在印象里他们好像并没有见过杜峰曾出现过这里,但玉佩他们却是识得,非一般之物,虽然此刻都满腹疑团但终究是没有发问,两人将玉佩多瞧了几眼彼此对望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一大汉态度瞬即转变,客气的道:“三位里边请吧!” 金不换和程英均是一愣,心中十分好奇,伸长脖子瞧向杜峰手中的玉佩,金不换更是上前一步,嘿嘿笑着道:“杜神捕,这是什么贵重之物这么管用,可否借老哥赏个光啊?” 杜峰摇头道:“这是秘密。” 金不换轻声道:“老哥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他心中此刻却是另有打算,心想着能不能在外仿造一个。 “既然是秘密那就是不能泄露了,对不住了,金大哥。”杜峰歉然的道。 金不换不乐意的翻了翻白眼,心道:“不看就不看,老子还不稀罕了。” 程英见金不换碰了钉子暗自偷笑,这金不换的大名他可是听过一二的,也了解一点这赌王的脾性,见他吃了瘪到是很佩服杜峰了,要是换做他,他可不愿意招惹上这位大赌王。 过了甲板到得船舱口,杜峰停了脚步向里望去,目光慢慢转动打量了一番船上的人,这里多是一些练家子,文人样貌者倒显的有些少。 船舱很宽敞,分了普通区和贵宾区,普通区就在船舱正中,贵宾区分在船头和船尾并用珠帘格挡起来,珠帘晶莹闪烁着莹莹之光,那周围的窗户支架图案雕刻的也是精致,并上了条条金边,顶棚五色图案交织,灯笼成排,在门口是一旋梯直通二楼,楼梯扶手也上了金边,整个船舱布置的富丽堂皇。 三人进去见普通客区早已没有了落脚的地方,船头和船尾有珠帘格挡是贵客区,只有与牡丹熟悉得到她的贵宾帖才可以进入贵客区,杜峰扫一眼船头和船尾,珠帘密集也不见里面具体状况,便大步向船头的贵客区走去。 到了珠帘近前杜峰伸手一拨珠帘里面出来一丫鬟,她含身一礼,道:“麻烦公子出示下你的帖子。” 杜峰拿出玉佩丫鬟暗自吃了一惊,忙伸手揭起珠帘请三人进入。 “程英?衙门的大捕头,他今夜怎么到了这里?居然身有贵宾帖,这之前可是从没见过他进过哪家歌妓的船房,怎么一出手就如此厉害了?”程英在南京城多有人熟悉,此刻在这里见到他有些人就有些不解,程英身为捕快很少出入这种烟雨之地,若是出现可能是有案情了,有人甚至想他是通过特殊关系才有牡丹的贵宾贴的。 “今早儿在这附近死了一人,听说是位有名的剑客,很厉害,程英大捕头出现这里多半是来查案的。” “今晚这酒怕是喝的不会太痛快了。” 杜峰三人进入里面但见只有四张桌子,此时只剩下顶头的一张桌子空着三人便向那张桌子走去,一路而过杜峰仔细打量了在座的十几人,其中一张坐着几位文人骚客,另外两张则是几位侠士,并带有兵器,他并不知拥有贵宾帖的人有多少,但见里面有十几人心道:“贵宾席也这么抢手吗?牡丹认识的朋友看来是不会少了,嗯,幸好我们来的不算晚还有一张空着。” 三人走过,在座的看了他们一眼见不认识也未去再注意,牡丹名声大慕名的数不胜数,身有贵宾帖的人自然也就不在少数了,彼此不认识面生也正常,杜峰三人坐稳船头的四桌便全满了,守在门帘旁的丫鬟便将珠帘挽起,随后招呼小二上了酒菜说一声:“有吩咐各位贵客尽管说。”言罢便即离开。 船舱里饮酒的客人不少,但今夜却并不吵杂,相反的有些幽静,顶多在碰杯喝酒时可听得几声高语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是人人低声交谈,气氛并不像杜峰第一次来这里在外看到的时的那番热闹,这倒让杜峰很是奇怪。 金不换扫一眼四周但见船舱进门口的上方位置上挂着一牌,上书:静则生慧,动则生昏。随皱眉道:“比起香兰的船房这里似乎有些压抑,规矩也怕比那里多了。” 程英望眼门上方的牌子道:“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听说牡丹每月都会在门口上方挂出一牌,这月据说是开怀畅饮醉意恩仇,今夜这牌子似乎变了。” 杜峰颇感意外,问道:“挂出牌子是何意思?” 程英道:“代表船房的意境,开怀畅饮醉意恩仇听说有这牌子挂出这一夜便可在船上痛快豪饮,酒醉忘恩仇,一宵快活。” 杜峰笑道:“有意思,那今夜这牌子是何意思了?” 程英看着静则生慧动则生昏八字,摇头道:“没听说过此牌,怕是今夜在这里饮酒不易喧哗吧!”说罢他收回眼目但感外面有许多人向他这边投来目光,程英沉眉兀自斟了杯酒只做没有看见,心里却是极为的不爽。 “今夜意境不错,怕是牡丹过会要为我们奏几首静夜曲了,在宁静中享乐实属不易,希望程英大捕快的出现不会搅扰了这种意境。”普通区有人如此说。 “这牌子一年中听说也就在年末的时候挂出几天而已,不知怎地突然提前了。”有知道一点情况的客人低声说道。 “是啊,每当到这个牌子挂出的时候拥有贵宾帖的客人来的也就多了,我们可就少了机会,今日算是幸运了。” 杜峰听力过人将外面之人谈话听入耳中暗自笑了一笑,越来越觉着有趣了,兀自端着酒杯一边抿酒一边四下打量,贵宾区比普通区抬高了一阶,从里向外看到是挺入眼的,一眼扫过杜峰蓦然间看到了早上在酒楼门口与他擦肩的男子,他是沈朝阳,此刻带着两位名剑门的弟子坐在普通区靠窗户的位置。 “普通区?这沈朝阳对牡丹不熟悉了,他来这里是干什么呢?要是听曲完全不必要带着弟子的,一人来岂不更好,难道他是为沈朝卓的死而来,这可就有好戏看了。”杜峰想着望了眼二楼的梯口,有了些许期待。 不一会船尾的珠帘也挽了起来,里面同样是四张桌子,客人也坐满了。 杜峰移动目光瞬间定格在了船尾部靠里的一个桌子,哪里坐着一人,吸引了他的眼球,这人看起来很成熟,看面相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实际的就不知晓了,他独自一人占着一张贵宾桌,面带犹豫略显苍白,眸子深邃犹如浩瀚的宇宙,目光看着窗外,自斟自饮。 他的桌上放了一把银白色的利剑,剑鞘银白,剑柄也是银白,通体闪着淡淡的光芒,不注意看还以为没有剑鞘一般。 杜峰看了半晌想不到他是谁,便收回目光与金不换、程英对饮起来。 不一会二层上噔噔的下来两位丰腴的丫鬟,身穿轻纱,一绿一红,姿色甚美。 两人下来,绿衣丫鬟走上前微笑着道:“各位朋友晚上好,婢女是牡丹姐姐的丫鬟小菊,今晚由婢女来为大家解说规则,牡丹姐姐已定出规矩,比试三场,胜出者便可上二层。” 杜峰顿时来了精神,金不换也是眼睛一亮,没想到一上船这规矩就出来了,船上诸多人也开始期待,不过大多数知道这比试并不简单,来这里一是为了听牡丹弹奏,二是看一看每晚胜出者的风采,也算能开一开眼。 小菊说完一位女子端上了三杯酒,她将三杯酒放到了船舱中间的桌子上,随后在地上划出一个圆圈,离桌子有三尺距离,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心中迷惑。 小菊解释道:“第一场比试为三杯酒,谁能喝到酒谁就胜利,规则是不能靠近酒杯三尺的距离,要在三尺以外拿到酒杯,大家明白了没有?” 众人听后一片哗然,要在三尺以外拿到酒那要有真能耐,有着隔空取物的本事,必须有深厚的内力,有些人开始放弃了,三尺的距离拿到酒那可是很难的事。 杜峰听后微微一笑,心想:香兰那边是文人的天下,而这边却是习武之人的天下,两个同是秦淮名歌女,却有着不一样的喜好,差距居然这么大。 小菊扫一眼但见没人提出异议,继续道:“我喊开始,大家就可以动手取酒了。” “那么远的距离,要吸到酒杯可不容易,这一关是在考验内力了。”金不换喃喃自语,望了望酒杯暗自只摇头,心想:我赌技一流,可是说到武功还是一般,这一场我是没戏了啊!不禁暗骂:“狗娘规矩,怎没有已赌大小取胜的呢?” 有人不自信准备放弃,也有人开始磨拳擦掌,甚至已经有人动身到了三尺的地方,活动筋骨等着开始的命令,没有隔空取物的本事但到了三尺距离伸手去抓还是有可能抓到的,金不换看到这里也想上去,可见杜峰坐着没动还是忍住了,他不想丢了面子。 “大家准备好了吗?”小菊嫣然一笑,船舱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她看看桌上的酒杯提高了音量,道:“开……始。” 章十一 比试 小菊话音一落,船舱顿时热闹起来,有的人伸长胳膊去抓酒,可抓来抓去就是够不着,反而被挤的吹胡子瞪眼的,不觉的气馁方始长叹一声坐回了凳子。 争抢中三个酒杯慢慢的晃动起来,酒杯中的酒也扑洒了出来,众人不免凝气敛声,船舱里面只听见酒杯的摇晃声,吸取酒杯的人都在集中精神,努力争取第一个拿到酒杯。 坐在一边的沈朝阳扫一眼众人,面色忽然一动,抬手变掌为爪猛的提了一口真气隔空一吸,一杯酒轻飘飘的已到他的手中,他扫了一眼众人冷冷一笑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表现让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多人还是不放弃,仍在争取。 杜峰长吐口浊气,借此机会也想试一试习练阴阳决后自己的功力提升状态,他暗自运功抬手一吸一杯酒好像一瓣雪花,飞飞扬的到了他的手中,他心中一阵欢喜,没想到他也有隔空取物的本事了,兀自轻轻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肚中,杜峰暗想:要不是我练了阴阳诀内力提高恐怕这一关今日难过。不由的他又想起空尽来,念道: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过的可好,这案子结束抽空去看一看他吧! 两杯酒就这么不见了,诸人开始心急,那还有人理会第二杯酒被谁吸走了,那最后一杯酒在争抢中悬到了空中,酒杯不停地晃动溅出了不少酒水,可是还未有人拿到手中。 坐在船尾的那人终于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他回头看一眼悬在空中的酒杯眼目微眯,抬手一挥那悬在空中的酒杯闪电般的就到了他的手中。 “啊,没了,没了……” “娘的,这还哪有机会,都是些变态。” 杜峰看向船尾的男子暗自赞道:“好内力”。心里不由想到:能在诸多人的内力拼杀中吸走酒杯,且人还是在船尾,距离酒杯足有两丈的距离,这个人很不一般啊! 杯酒飞出酒桌得到者在第一时间喝了,众人相互看看心中虽然有所沮丧,但却也对三人佩服不已,远距离取酒如探囊取物,轻松自如,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杜峰收回目光小声问金不换道:“金老哥,你可认识船尾坐的那位男子?” 金不换回头看了一眼,兀自仰头想了想道:“从未见过。” 程英此刻有些愣神,刚才他看到取酒的一幕自叹差距太大,回过神忍不住对杜峰赞道:“杜神捕果然名不虚传,弹指间已将酒杯吸了过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杜峰微有愁眉的道:“我刚才尽了最大努力的,可其他两人未必,今夜这三关恐怕不好过,能不能见着牡丹还难说。” 程英愕然一呆,蓦然回头扫眼另外得到酒杯的二人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我看他们二人怕也是拼尽了全力,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杜神捕一定能够胜出的。” 结果已定,诸人知道今夜无了希望也不在强求,他们只能认了,既然技不如人,何必失了风度?这一刻也都放松下来坐等好戏了。 小菊放眼打量三人片刻,上前一步,笑道:“第一关三位胜出者可以进入第二场比试。” 话落,又上来三位丫鬟,各自端上来三个碗,还有一枚铜钱,她们将此放到了中间的桌子上,接着在船舱六尺的距离并排放了三把椅子,众人看的莫名其妙,但也觉新鲜,可胜出的三人都是皱起眉头,想来这一关也不好过。 东西摆定,小菊含笑道:“第二场比试规则是这里有三个碗一枚铜钱,铜钱扣于碗下,然后转换碗,只要最后说出铜钱在哪一个碗下就可以,一共移动三次,每一次都要说对才可以进入第三场比试,若是没有人答对,那牡丹姐姐今晚就不会见任何人。”最后一句语调压的很重。 “无人胜出就不见客?”杜峰暗自一笑,程英做了多年捕快也是敏锐,当下道:“今晚这三关可能是牡丹有意提高了难度,或许她今晚谁也不想见了。” 但诸多人听到第二关的规则是移动碗猜铜钱觉的并没有什么难的,都想眼睛死盯着不就可以确定了吗,大家开始认为这一关很简单了,兀自摇头叹息怎么这一关不放到第一关呢,那样他们也有的一拼。 “三位胜出者请前面来坐。”小菊客气的请三位胜出者就座。 胜出的三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是面无表情,沈朝阳第一个站起,迈步间残影道道人以坐到了椅子上,不由的换来一片喝彩声,那船尾的男子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了一声,一个前跃人也到了座位上,速度奇快无比并不比沈朝阳差上几分,当然船舱又是一片喝彩声。 最后一位杜峰,众人目光投来想看看他怎么出场,哪想到他站起耸了耸肩,一步一步走到了座位上,众人不由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喝了声倒彩,杜峰全然没放在心上。 三人坐定,小菊便道:“三位公子好,这一次碗由小菊来移动,你们可要看好了。” 话音刚落小菊就开始动作,由慢而快,双手来回交错,不断提速,渐渐的众人只看到小菊的手影在晃动,似乎与三只碗融为一体完全分不清楚了,杜峰暗自惊讶道:“幻影手,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会幻影手,十分不简单啊!” 片刻后小菊移动完毕,她收手端立微笑着道:“好了,三位将心中的答案写在纸上便可。” 诸人这一次木然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面面相蹙,有人道:“真是小看了这一局啊!” 刚才小菊手影翻动如电人们才意识到这一关的难处,不由的各个屏住呼吸暗自为三人紧张,似乎在场比试的是他们一般。 桌前的三人面色笃定表现的都很自信,抬手间就写下了答案,一丫鬟撑着盘子接过三人的纸条回到了小菊的身边,小菊心下迟疑间一一翻开了纸条,一目扫过上面写的都是铜钱在中间,她微微一笑,揭开碗果然铜钱在中间。 “三位都对了。”小菊微笑着道。 “都对了,真是厉害啊。” “哎呀,这等眼力我等自愧不如了。” “这一关怕是难不倒他们三个了。” 小菊听到诸人的言语只是笑笑,对三人猜中答案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胸有成竹,压箱底的她还没有亮出来,她斜了斜嘴角暗道:让你们先高兴一会,第三次移动才是重要的。 很快小菊开始了第二次移动,这一次小菊一开始移动的速度就很快,也很彻底,只眨眼功夫就结束了,在诸多人眼里小菊就好像只是扫了一手而已,完全让人不知所以然,但看小菊她却是笑的很诡异。 杜峰等三人稳坐泰山,各个面不改色,毫不犹豫的就将答案写在了纸上,小菊看后答案略微一滞,三个都是铜钱在左边,她伸手揭开碗再次被三人猜中,兀自抹了一把额头微微浸出的汗迹变的严肃起来。 第三次移动小菊没有急于开始,船舱里的气氛渐渐变的紧张,大伙虽然没有胜出,也没有机会见牡丹但是他们这一会心里却在为三人打气。 片刻后小菊长吐了口气狡黠的笑了一笑,暗自手指握了握骨骼啪啪响了几响,猛然间她双手一抄瞬间手影罩住了三只碗,只见她晃动的手残影片片,仿似形成了一片无形的手影完全分不清彼此,你根本就看不到碗有没有移动,实则是小菊手中的碗移动的快如闪电,看的让人眼花缭乱,迷乱了神经。 杜峰眼目圆睁,瞳孔放大又缩小,缩小又放大,集中全部注意力死死锁定着扣有铜钱的那一只碗,沈朝阳和另为一个男子目光如炬同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掌影笼罩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小菊才停了下来,至此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额头也有细细的汗珠,好似刚才这一动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她收手后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刚才看的目眩神驰,还未回过神来就看到小菊已移动完毕心中无不叹服。 杜峰看眼小菊心中惊叹,暗想: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能将幻影手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实在是不简单,这一位小菊怕就是福海庄庄主送给牡丹的丫鬟了,这个庄主可是够大气的,出手这么大方。 三人并没有急于写出答案,小菊也笑了,笑的很开朗,似乎她有着足够的把握让三人猜错,前两次相比来说这一次无论是移动的速度,还是手影的展现都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前两次她是故意没有露出最终的本事,想让三人小瞧自己的手法,在第三关使他们低估自己的实力,从而掉以轻心。 船舱中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三人对望一了眼看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对小菊这一小小的把戏,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三人依旧自信满满,很快的又写下了答案,都是同样的,铜钱在左边。 小菊只看一眼答案心里就是一惊,顿时一个人凉了半截,她没想到都猜中了,蓦然间她哼的笑了一声,有些失意的望了眼二楼,回头道:“小菊佩服三位公子的眼力,你们这一关都过了。” 说罢她略有失落的退下了场,几个丫鬟匆匆上来撤去了道具,第二场比试全猜中并没有分胜负,现在只有进入第三场了,三人各自回到座位上等待第三场的比试。 章十二 突然的琴声 恋上你(630bookla),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船舱中的人此时看三人的眼神是赞许和向往,他们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这样的能力。 碗和铜钱撤去不多时小菊也调节好了心情,她又上前笑着道:“第三场比试是摇骰子,猜大小,三位公子准备一下吧!” 杜峰听到这里心下对牡丹的安排十分的佩服了,他心想:第一关内力比拼,没有深厚的内力就吸不到酒杯;第二关眼力比拼,这一关要集中精神,没有过人的眼力也是做不到;第三关又是耳力比拼,听骰子,不仅要听出每一次骰子撞击的位置,还要有灵活的反应,超凡的记忆力,才能准确说出点数,设计的可谓是别出心裁。 三关关关难上加难,能过这三关无疑都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牡丹这样做倒地有什么目的呢?”兀自想不来杜峰摇了摇头不去想他,转而想到第三关平时没怎么接触过赌博,这一次他并没有多少把握,不由拿眼看向金不换。 金不换听了第三关的比试后早就兴奋起来,他给杜峰使个眼色,低声道:“总算有老哥露脸的时候了,这一关杜老弟可放心,这普天之下赌技上能胜过老哥的没几人。” 方到此时一干人也恍然大悟,三关考验是内力、眼力、耳力,要做到这三点,那定是有绝顶高手的潜质了,今天可是让他们自惭形秽,要见牡丹看来还需练上八年十年也许能达到这个地步。 “一个歌妓而已,居然摆了这么大的排场。”程英很不爽的嘀咕了一句。 金不换道:“排场越大越能振奋人心,也越是让人期待和向往,更会让一些所谓的高手按耐不住,比试便有了意思,高下立判胜出的自是人中龙凤了,这牡丹很有一手的。” “哎呀,这三位不知是何来头?” “程英大捕头今天请了高手啊,但其他两位也是了得,今晚这好戏怕还在后头呢!” 舱中的人对胜出的三人充满了好奇,有人开始猜疑他们是谁,在江湖中有着怎样的来头,接下来的好戏将会如何精彩,各个抖擞精神,感叹今晚来的值。 三位翘楚一位身着华丽面色冰冷,手握五尺长剑,看的出这剑不一般;一位穿着整齐干净面色忧郁,手握银色利剑,很是沉稳;最后一位,一袭白衣,似笑非笑,俊雅潇洒,背部一把大刀透着神秘。 不多时丫鬟们上来将震筒和骰子放到了桌上,随后走来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颇有姿色,她站到桌前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婢女是牡丹姐姐的丫鬟,小梅,这一场由我来摇骰子。” 言罢她将骰子放到了震筒里,续道:“这一场的规则是,我摇三次,猜点数,三次都要猜对才可以胜出,若是三人都失败,牡丹姐姐今晚也是不见客的。”后面一句语调又是很重。 杜峰沉眉,想到:为什么这丫鬟总要说牡丹今晚不见客呢?难道这牡丹是在逃避什么么?这一想之间小梅就已开始晃动骰子,完全没有理会胜出的三人是否准备好了没有,立刻船舱静悄了下来,鸦雀无声,各自绷紧了神经并竖起了耳朵。 简单而直接,小梅一上来就只轻轻晃动了三下,震筒已经落桌,他扫一眼杜峰等三人笑着道:“请三位胜出者将答案写在纸上吧!” 纸条上来金不换竖了一只指头,杜峰这一次开始有些许失神,刚才听完还不敢肯定,但见金不换竖起一只指头便是会意毫不犹豫的写上了答案,另外两人也是厉害,在第一时间就写出了答案,丫鬟过去将纸条收起,近前小梅打开一看都是一点,她脸带笑意揭开震筒后果然是三个骰子叠在一起,最顶部是一点,三人都猜中了。 “真是了不得啊!”船舱有人感叹。 小梅对这个结果并无多大反应相反表情很是淡定,她一笑间素手就是一摆,三颗骰子瞬间进了震筒,没有预兆的开始了第二次晃动。 众人看到此举多有生气的,心底也是暗骂:这个臭丫鬟太过无礼了,晃动前也不说一声。但是大家没有人啃声,因为小梅晃动着骰子不能发声干扰三位用心去听。 来回晃动几圈,整个震筒在空中绕着椭圆形的轨迹,小梅的动作轻盈连贯,很是优美,船舱之人不由得悄声喝彩,暗暗惊叹,有人小声道:“这丫鬟厉害了,恐怕我们这里能胜过她的也不多了。” “小梅姐姐这一次摇动骰子,大家在心里都可以猜上一猜,若是有人能答对牡丹姐姐也不会吝啬,将会有额外奖励的。”小梅摇到关键时刻小菊突然开口大声说道。 杜峰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刚才只听到两次撞击的声音,之后因小菊突然说话干扰了他的判断再也没有听的清楚,直到筒子扣在桌上,杜峰愕然一怔,心道:“好一个小菊,时机抓的正好啊,出言用上了内功居然压住了骰子摇动的声迹。” 杜峰皱眉间小梅就道:“写答案了,除了三位其他人也可试上一试。” 船舱众人暗自冷笑,明眼人那个不明白刚才小菊出言的妙处,来得突然只那一下就让人够难辨的,可也有许多人愿猜上一猜,要是运气好撞对了呢,他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让丫鬟递纸条写答案。 杜峰拿着纸条暗自瞥一眼金不换,金不换笑了一笑对小梅和小菊刚才的配合并未在意这一点干扰怎能难倒他,赌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他刚才听的清晰,随压低声音对杜峰道:“刚才两次撞击后骰子便在筒子中飞旋,并没有接触到筒壁,这完全是小梅靠自己的内力将骰子撞在震筒上面然后凭借快速旋动震筒让骰子从而飞旋起来,这小梅很有一手,算是这方面的行家好手了。” 杜峰点头道:“的确厉害,不过赌王更胜一筹。” 程英听的发愣,不过心里也十分佩服牡丹的这两个丫鬟了。 金不换坐直了身子自是得意的一笑,杜峰早已会意,只要后面轨迹再未变动,只动前两次那么他可是听的清楚的,随顺手在纸上写下了答案,金不换探头看了眼杜锋写的答案是六六六十八点,兀自点了点头,心中倒也佩服杜峰,没想到他一开始也听清了轨迹走向。 其他两人这一此都犹豫了一会,不过在众人将答案都递上去的时候他们二人也是写出了答案,其他人的答案上来小菊负责查看,杜峰和沈朝阳以及那个神秘男子的答案由小梅过目,答案翻开三人出奇的一致,都是十八点。 看到答案小梅心头顿沉,忍不住扫了一眼三人,见他们兀自坐定或抿酒、或谈笑、或望月心下也打起鼓来,刚才用功让她耗力不少,额头早已出汗她轻轻的抹去额头的汗水,暗道:全部猜中了果然不一般,希望最后一次可以挡住你们。 沉静许久小菊那边也有了结果,出奇的有一个人答对了,不过这人长相很一般,很多人也未去在意他,因为最后一次就要决胜负,关键三人也都是答对了的,船舱的人屏住了呼吸,开始为三人捏着一把汗,此刻好像时间停了一般,没有人做多余的动作,只有眼睛眨着,窗边的珠帘也在随着微风摆动,发出叮叮的响声,在这个静悄的船舱听的很清晰,这才知道时间再走,竞争的激烈,也很精彩,人们不愿意给三位比试者带来一丁点的干扰。 小梅长吐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她看着眼前的骰子想了一想,最终没有摇动而是抬起了头,远远的瞟了一眼坐在船尾的那位男子,很自然的眨了一下眼,这在别人眼里就是不经意的一撇,毫无意义。 不过杜峰眼尖,发现船尾的那位男子同样也看了小梅一眼,并巧合的也眨了下眼,这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他心里狐疑,想到:小梅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们有交易? 一瞬即逝,小梅猛然间晃动了骰子,杜峰忙定神全神倾听,又是两次的撞击声音,之后再没有了声响,这一次小梅摆动了很长时间,震筒不在绕着固定的轨迹走,而是蜿蜒的曲线像鱼儿在水里般轻轻游走,不知道她晃动了多长时间,船舱的人就是感觉时间很长,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震筒上面感觉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有人使劲的眨了几下才感觉眼睛好受了一点,接着继续集中注意力盯着小梅手中的震筒不断的游走。 也许小梅是手腕摇震筒摇的时间太长手腕困了,她才将骰子落向桌面,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铮的一声二楼传出一声清脆的琴弦之音,筒子也在这一瞬间落在了桌上,极轻且快,而且也是非常的沉稳,不只是二楼出手者抓的准确还是小梅有意配合,总之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琴弦声打乱了人们的听觉感知。 “怎么会有琴声?这分明是在扰乱三人吗,落桌是最重要的,这可以听到落桌骰子撞击的声响,知道骰子是叠加还是分散开的,从而确定大小,可是琴声干扰了最关键的环节,确定可就难上加难了。”有人小声说道。 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怕是今夜牡丹有意要独守空阁了。”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章十三 新的比试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突然出现了一声琴音,这对三位比试者来说是很糟糕的,沈朝阳早已紧皱起了眉头,他刚才最后那一瞬间的确受到干扰分了神,这使他不能完全确定答案,他不住的在桌面上敲着手指,同桌上他的两个同门师兄弟焦急的注视着他,却也不敢去打扰。 杜峰沉眉回想着刚才听到的整个过程,此刻他真是没有把握,暗自摇了摇头拿眼看向船尾,那男子却是面不改色,如来时般眼望窗外显的极为平静,他似乎胜券在握,由不得杜峰不怀疑他和小梅之前的那一瞬目光交接有隐情。 “这件案子怕是和牡丹有很大的内在联系了。”杜峰收回目光看向金不换。 金不换好像也受到了影响,此刻他摸着下巴似在犹豫,感觉到了杜峰目光金不换抬起了头,低声道:“要不是老子久经沙场,怕是今夜也要丢脸了,真是赌场上的好对手啊。” 杜峰和程英对望一眼兀自笑了一笑,听这话金不换是早就确定答案了,金不换也不再卖关子手指蘸了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十九。 程英一愣,杜峰也是诧异的看向金不换,金不换轻点了点头,杜峰莫名心想:骰子最大是十八点怎么会有十九点?转念又想:赌王金不换的名头可不是吹的,他的赌技在当今天下可是数一数二的,何况他也没必要骗我,折他威名。 在这节骨眼上杜峰没有把握,迟疑间多看了几眼金不换但见他端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口颇有自信的样子,心下便相信了他,抬手在纸上写上了十九点。 丫鬟将杜峰答案呈上去的时候船尾的那男子早就递交了答案,而其他人抓耳挠腮都不能下定论,沈朝阳同样决定艰难,他迟迟不曾写下答案。 小梅见此笑道:“这位公子,再不写出心中答案,可就没时间了。” 沈朝阳冷冷的看了眼小梅,一咬牙在纸上写上了十五点。 “这一次怕是要分出胜负了。” “三场的最后一次了,也该到时候了。” 三人的纸条送到了小梅手里,小梅一一看过答案面色微微一怔,兀自瞥了一眼坐在船头的杜峰,暗吸一口冷气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的筒子也迟迟没有揭开。 答案全部递交船舱其他的人已是等不及了,这一刻太重要了,都想迫不及待的知道答案,于是有人开始鼓噪:“快开啊,怎么还不开?” “开啊,等什么呢?” “再等楼上的黄花菜都凉了。” “哈哈” 众人忍不住哄笑。 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小梅拭了拭额头的冷汗,最终咬了咬牙慢慢揭开了筒子。 众人探头去看,忍不住都是一声叹,桌上躺着三个六外加一个一,共是十九点,其中有一个骰子从中间破了开来分为一点和六点。 “好手段那。” “一个小小的丫鬟也如此厉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小梅长叹一声,说道:“答案揭晓,两人猜中了,普通客区的这位公子写了十五点,其他两位正确。” “吆喝,还真给猜中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除了杜峰自然还有一位是船尾的那男子,这男子看到答案并无多大惊讶,但听到杜峰也猜对了他蓦然间投来目光,锐利无比如一道无形的厉光似要刺破杜峰的咽喉般。 杜峰回眸目光交接,船尾的男子哼了一声终是移目看向窗外,恢复如常。 三局已过,方到此时杜峰心中才是一松,他收回目光心中十分佩服金不换了,暗道:“果然是赌王,他的赌技称天下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今晚带他来是对了。” 沈朝阳却是傻了眼,怔在桌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柔了柔眼窝再看还是一样,心道:刚才我听的真切,两个六点,一个三点,落桌时两个一点在下,一个四点也在下,一对应六,四对应三,怎么会错? 他心中恼怒,暗骂:这破琴声干扰了我让我没有听到落桌时三点被震裂开从而变为一点和六点。看着桌子上的点数,沈朝阳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心想:我今天前来就是要一见牡丹向她询问师弟的事情,昨夜师弟是在她的船上饮酒天明就死了,今夜必须一见牡丹。 想到此,一股怒气就冲向头顶,霍地沈朝阳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次比试怎么能算的准,分明是在耍诈。” 顿时船舱一片哗然,小梅本为最后一次摇骰子让杜峰猜到而感到失败,心里很是气恼不过,此刻听到沈朝阳的话着实不满,随冷声质问道:“这位公子,既然参与就要服输,是谁定的规矩说骰子裂开就算作弊了?没本事可就别出来跟人争,免得输不起。” “你你”沈朝阳气的脸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船舱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繁,有人说:“这在赌场中应该不算作弊。” 也有人说:“这一次应该不算,该重新再来一次。” 不过他们说来说去都是没有决定权的,反正没自己什么事,就是看好戏了。 沈朝阳平时也不赌,对于赌场的规矩完全不知,被小梅这么一说,哑口无言,只气的他整个人呼呼作响,拳头一握再握忍不住就要发作,他旁边一位面色青秀的男子知道沈朝阳脾气暴躁,怕他惹下大事回去不好交代,忙劝阻道:“二师哥不可动怒,这里藏龙卧虎,我们也不知深浅,你切忍一忍等门主来了再做打算吧!” 沈朝阳也是明事理之人,兀自闷哼了一声只能忍住一时之气,生生坐回了位子,暗自嘀咕道:今天见不到牡丹师弟的死因是查不到了,但大仇不能不报,牡丹我沈朝阳还会来找你算账的,看你还能快活几日。 杜峰对金不换伸了伸大拇指,随即和金不换程英对饮一杯,但心中还是疑问重重,想到:刚才小梅掷骰子看得出她的内力不弱,一个小菊,一个小梅两个都是丫鬟却有这般能耐,不得不让我另眼相看。 瞥了一眼船尾的男子,又想:这人也不简单,要不是金不换帮忙我这一关也输了,这小梅刚才对他暗示了什么?今天这场比试似乎是有意安排的,牡丹她这么做要逃避什么?想的几想也只有见到牡丹方能明白。 这时小菊开口道:“现在两人胜出,但是牡丹姐姐说只见一人,所以还要比试,必须分出胜负来,那么接着要比什么?之前还没定好,所以我们要请示牡丹姐姐去,请大家不要急躁。”说后丫鬟们都上了二楼去请示牡丹要怎么决定下一场比试。 众人见丫鬟进入二楼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过不多时小菊,小梅等丫鬟下了二层,登时大伙露出了期待之色,船舱再一次静悄下来,小菊站到中间给大家行了一礼,面色带笑的道:“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牡丹姐姐说了必须分出胜负来,所以接下来一关二位公子可要施展真本事了。” 金不换冷哼了一声,心中大为不悦,高声道:“这位姑娘,前面的比试难道施展的不是真本事了?” 小菊皱眉扫了一眼金不换,行上礼数,说道:“是不是真本事大家都瞧在眼里,各自心中有数,小菊有说错的地方,望大家海涵。” 这句话模棱两可,似乎是承认自己说错了,又似乎是没有承认,言外之意是:本领底的就只能当这些是真本事,本领高的却不把这些放在眼里,无意中抬高了牡丹的眼光,鄙视了金不换的低微,意思是你本领底就只能当这些是本事了。 金不换是听的朦朦胧胧,不大懂这句话的深意,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程英也是听的不爽,但也觉庆幸,暗道:“早就听说这船房上都不是省油的灯,果然如此,这几年幸好老子没有冲动。” 杜峰看了眼小菊她刚才的话杜峰可是听明白了的,兀自挑了挑嘴角,心道:这丫鬟口齿可是厉害,那么她的主人牡丹定是更厉害了,这样的对手不好对付啊! 众人对小菊所言根本不与理睬,管她说什么,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一场比试什么,这才是他们关注的焦点。 “毛丫头,别卖关子了,还是快说接下来要比试什么吧,好让大家再开开眼。” 小菊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接下来牡丹姐姐定出了比试内容,在一条绳索上穿入二十二枚铜钱,中间相隔,总长有三尺的距离,起末两点两枚铜钱是紧密的粘在一起的,要求是必须破了中间二十枚铜钱,首尾两处的两个铜钱不能破,若是能做到,就算赢,若是做不到谁也不算赢,牡丹姐姐还是不见客。” 众人愕然,程英和金不换瞪眼,金不换更是气恼,低声道:“见牡丹也太难了吧,她的要求到底是多高,难道天神才配见她么?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能配的起么?” “这场比试恐怕都难过,看来牡丹姑娘今晚要独坐空楼了。” “静则生慧动则生昏,今晚这牌子挂的好,挂的好啊!” 客人们到此时都来了兴致,彼此笑谈畅饮船舱立刻热闹起来,但却并不喧闹。 程英迟疑片刻道:“杜神捕,要是今晚不行,我想回去我们商量一下可以强来。” 杜峰笑道:“怎么,程捕快这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程英脸上一僵,忙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了” “不用说了,我理解,”杜峰打断了程英的话,“我们同为捕快,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客气的,严格来说在捕快这一行你还是我的师兄呢!” 程英勉强呵呵一笑,金不换瞪眼杜峰道:“你倒是挺有心情吗!” 杜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看我表现吧!”他虽说的轻松但从一开始心里就觉着这一次比试条件着实很难,不过这更加肯定沈朝卓与牡丹有着很深的内在关系,杜峰想今晚不管怎样必须见一见牡丹,接下来的比试他要尽最大的努力,争取笑道最后。 章十四 难分胜负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不一会上来两位丫鬟按照小菊说的拉开了绳索,各站一边,面无表情。 小菊见丫鬟准备好,便道:“两位胜出者请到前面来。” 船尾的男子在小菊话毕后就已经走了出来,身形晃动间人已到了拉开的绳索面前,杜峰这一次也施展了点点本事,站起身来倏然一动残影道道人也到了绳索跟前,只看的众人连连喝彩,不住叫好。 二人站定,男子冷冷看了眼杜峰道:“我们谁先来?” 杜峰笑道:“比试规则一样,谁先来都是公平的。” 这男子面露自信,淡然道:“好,那在下先来了。” “请。”杜峰说后让开了地方,船舱再一次安静下来。 男子向前一步目光锐利的看着面前一道绳索铜钱,暗自闭上眼吐纳了两次,调节了气息,猛的他睁开眼精光一闪,手中的银色剑柄突然一动,瞬间一道闪耀的剑光划出,二十枚铜钱齐刷刷的从中间裂开,叮叮的掉落与地,边上的两枚铜钱却是完好无损,而银剑也已入鞘,铜钱还在地上叮叮作响。 出手收手只在一念间,剑法可谓是高超之极,众人无不木呆,很多的完全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男子就已完成了,心下各自只能啧啧称奇。 男子收剑入鞘回头冲着杜峰冷冷一笑,带着些许得意之色,随即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一句话也未留下,表现的异常孤傲。 船舱的人惊愕之机男子已坐回位子,方到此时才响起一片喝彩声。 沈朝阳看到这一幕忽的站了起来,紧绷着圆眼,他不敢相信一个三十左右的人能做到,这要有多么准确的把握,出剑收剑拿捏的恰到好处,自问他是做不到的,心里想着:普天之下还有这样的剑中高手,昔日江湖中的用剑高手怕是只有师傅和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二人能做到了,现在怕是只有大哥能做到,那这男子该是谁呢? 杜峰也为之一呆,惊叹男子的剑法,但居多的是男子刚才的笑意,他明白为什么男子要先来,这是要给他无形的压力,让他心不静,心不静,就会乱了方寸,从而达不到最佳状态,要破二十枚铜钱,没有最佳状态怎能做到? 可见这男子出手前就有足够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但杜峰从未试过破铜钱,心下却不是十分有把握的,一时间他没有急于出手。 大家的目光全部投向杜峰,各自心中开始揣测,面前的这位少年能做到吗,看他的年龄还是太年轻了,若是要破二十枚铜钱那他的刀法要有多么纯熟,很多人不会相信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能做到,开始有些不以为然。 “我要是他就主动放弃,免得到时候丢人。”有酒客取笑道。 旁边的人回道:“可惜你不是他。” 杜峰调息了几次慢慢走到了绳索前面,手握向了刀柄,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刀柄的瞬间,心中完全平静了下来,握住刀柄的那一刻他充满了信心,十几年冰天雪地中的锤炼,让他有了一颗坚定的心,更有了一手非凡的刀功,一把刀让他胸中火热,承载了他无尽的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少的艰辛后他才走出那个地狱般的白色世界,现在外界的一切困难相对来说又能算什么? 为了公道,更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杜峰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状态,任周围风雪肆虐,寒冷彻骨,一切都不可阻挡他。 “姿势摆的不错。”先前的酒客再次出言。 金不换和程英回头冷冷的看向这酒客,金不换以握起拳头,低声道:“他是成心的,希望杜神捕可以无视他。” 这酒客丝毫不在意二人目光,仍旧道:“还不动手,似乎没信心了,嘿嘿。” 忽然间,杜峰的手腕动了,只那么一瞬,金光扑洒,刀已出鞘,清脆的龙吟之声过后他的刀也已入鞘,二十枚铜钱落地,叮叮响个不停,首尾两枚铜钱也是完好无损。 没人看清他的刀锋,也包括船尾的那位男子,他圆睁眼目简直难以置信,他只看到了动作,这一切的发生让他陷入了沉思。 出言的酒客涨红了脸,喉咙里似乎被什么堵住了,金不换和程英激动地站起了身,金不换更是给出言的酒客比了个中指,出言的酒客重重哼了一声一口干了一杯酒。 “好好,好” “不错,太让人开眼了。” 众酒客七嘴八舌的开始喝彩赞叹,甚至有崇拜的表情,对这样一位年轻男子能做到多有感到不可思议的,但是他们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要能破掉这二十枚铜钱手法上要有相当火候,不一定功力高就能做到,拿捏度,准确性,眼力上面说话,达到这个火候就已经能成为一流高手了,绝顶高手也只差一线或者说内功到位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船舱的人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一位剑中高手,一位刀中高手,让在座的惊叹议论声一波接一波。 “他出手我怎么感觉这么特别?这是什么样的刀法呢?”沈朝阳瞪着圆眼,森寒的注视着杜峰,眼神中带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他的师弟是被快刀所杀,而普天之下用刀之人能置他师弟于死地的他想不出是谁,同时他也想到了几位用刀高手不在中原,那么现在只有面前的这位最值的怀疑了,可是他又猜不到这人的身份。 旁边的师弟拉了拉沈朝阳,轻轻的摆了摆头示意在这里他不能动怒,沈朝阳这才收回森寒的目光,对两位师弟道:“我们走。” 知道今夜无功而返,两位师弟更怕沈朝阳忍不住脾气惹出事端听沈朝阳要走忙点头应是,三人这便快速起身离开了牡丹的船房。 杜峰走向座位再一次与起身离开的沈朝阳擦肩,他漠然回头对视上了沈朝阳那森寒的目光不由身子一震,默默看着沈朝阳匆匆离去,心里想到:沈朝阳眼神满含愤怒,这定是怀疑上我了,与名剑门的瓜葛以后怕是不会少了。 他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回到了座位上。 金不换和程英二人刚才为杜峰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的,现在总算松了口气,对回到座位的杜峰竖着大拇指,金不换更是憨笑着不知要怎么夸赞,程英也只是不住的微笑。 比试过去一会船舱仍旧很安静,很多人忍不住船头看一眼,船尾看一眼,目光总是回旋在比试的二人身上,纷纷猜测二人到底是何身份。 小菊和小梅更是吃惊不怔了半晌后那小菊才走上前来,苦笑道:“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两位公子真是厉害了,大家再稍等片刻,我们听牡丹姐姐示下吧!” 说后两位丫鬟匆匆忙忙的上了二层阁楼去问牡丹接下来是要比试,还是该怎么做,四场比试都没有分出胜负牡丹这一次要怎么定夺,她还会出什么样的难题呢? 迟迟不见丫鬟的身影,船舱的人议论开来,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众人开始烦躁,厌烦起来,纷纷出声鼓噪。 “两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牡丹何不将二人都招上二层小楼?” “就是嘛,二位侠士绝对配的上牡丹姑娘。” “英雄配美女话不假,总不能二人都要吧?” “就是,高低是要分出来的。” 大伙已等不及出结果了,吵了起来,但是多数人还是想看二人分出胜负,一饱眼福,再说牡丹又不能同时伺候两人,二层小楼不见人下来,现在也只能干等着。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电影天堂 章十五 分胜负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圆月高挂,秦淮河中还是一片灯火通亮,多数的船房欢声笑语连片,可今夜唯有牡丹的船房里面气氛有些沉静,很多人心中焦躁,眼睛盯着二层楼梯口等的很辛苦。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菊和小梅终于站在了二层楼梯口,她们缓步而下,顿时众人开始兴奋,那期待的神情比杜峰和那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了二楼小菊上前扫了一眼胜出的二人故作为难的笑着道:“牡丹姐姐说了,她只能允许一人进二层小酌,规矩不能破,二位公子这次比试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众人听后不免有些泄气,牡丹没定规矩让他们自个儿定,那规矩是谁定的,谁赢的机会就大,纷纷掉头看向二人,看看谁会先定出规矩来。 在小菊话音落后金不换就低声道:“比赌,哥哥完全可以帮你取胜。” 杜峰摇头道:“众目睽睽之下你帮不了我,这次只能我自己上,放心吧,老哥。” 程英忙道:“还是你提要求的好,用你最拿手的,这样不会胜不了他。” 杜峰笑道:“相信他也不是傻子,还是看看他怎么说吧!” 这时船尾的那男子已站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几个轻移就到了杜峰的桌前,兀自引来一股凉风,金不换和程英不由生怒忽的抬头,杜峰忙摆手示意他们保持镇定。 这男子上来根本未看二人一眼,只盯着杜峰淡淡的问道:“最后一次比试我们要比什么呢?” 杜峰站起身来拱手作了一揖,含笑道:“在下杜峰,请问侠士尊姓大名?” 众人听言都是一愣,随后便想起了最近盛传的小神捕名字也叫杜峰,不由的各自揉眼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有认识程英的人反应快第一时间称赞起来。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最近在西北一带盛传的小神捕到了。”这人说着还特意向程英点了点头,好似在示好。 “今天一睹小神捕风采,果真照人。”有人立马开始附和。 程英脸上不觉有光,坐姿一挺仰头瞪眼旁侧站立的男子得意的一笑。 “捕快来这里怕是没好事了,今早的事情可能殃及牡丹姑娘了。” “什么神捕,狗屁,他要敢动牡丹姑娘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言语褒贬不一,杜峰只当未听见,程英却是狠狠扫了眼船舱的人,在他的地盘上他有很多机会对付这些人,金不换老奸巨猾,怕这事牵扯太多无缘无故趟了浑水,只低头饮酒。 男子听到杜峰自报姓名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回了礼,淡淡的道:“小神捕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小名不提也罢。” 程英听到这话生气了,怒冲冲的站起身道:“大丈夫不做亏心事,不就是个名字吗,有什么好隐瞒的。” 杜峰摆了摆手示意程英坐下,不要无理,程英闷哼一声坐回位子,杜峰笑着道:“我的朋友火气大,侠士见谅。” 这男子微微一笑完全没有在意程英,这让程英更加的不爽,心道:“别让我逮着你的把柄,不然这南京城绝无你容身之地。” 男子不肯报姓名杜峰也不强求,说道:“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吧!” 男子瞧了眼杜峰目光一转望向河对面,缓缓的道:“接下来我们的比试若是我赢了我便告知我的名字,若是我输了也就没必要告知了。” 杜峰心中纳闷但还是点了点头,程英却是不能忍了,说道:“遮遮掩掩,没一点男子汉气魄,孬种。” 船舱的人也对男子有些许看不起,有人就道:“一个名字而已,干吗不说,莫非他是朝廷逃犯?” 也有人道:“怕是这位公子来头不小,他听了神捕杜峰自报姓名后怕自己输了说出名字会使他丢脸,让师门蒙羞,像这样的剑客自然是爱面子的,再说是人又有哪个是不真真爱面子的?” 男子面色冰冷,对众人之言无动于衷,杜峰暗自佩服男子定力,想来他也不是一般人物了,或许曾经经历过许多人生的曲折,练就了一颗非常人的心。 “接下来我们比试轻功。”这男子开口,伸手指了指河对面一个叫喊的小摊,续道:“你我二人从船上出发,到河对面的那个买豆腐脑的人那里,端一碗豆腐脑回来,放到中间的桌上,谁第一个到谁就胜利,已牡丹的琴声为准,牡丹琴声一响,我们便出发。” 众人听了纷纷转目看向河对面,多有人面露震惊,河宽少说也有十多丈,轻功再强要到达对面那要飞身离地当真是飞箭离弦才可以做到,人又怎么可以做到? 想不通人力如何达到的人多有,但轻功略佳者却是看出了蹊跷,在这秦淮河中,虽是夜晚但河中船只甚多,要到河对面只要借着这许多船只就可以过去到得对面,胜负就要看谁选择的借力地势好了。 杜峰看眼窗外暗自想到:神偷薛三平以轻功著称,江湖上少有人能及上他的轻功,我与他比试未曾输过,这男子年龄看似和薛三平差不多少,轻功上的造诣顶多与他持平,我也未曾听说江湖上有谁在轻功上能胜薛三平一筹。想到此他便轻松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男子的比试,雪山上的历练让他此刻信心十足。 两人缓缓走到窗户跟前各自站定,凝目看向河中,已是蓄势待发。 “两位准备好了吗?”小菊问道。 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道:“好了。” 小菊听了急急上了二楼,没过片刻,‘铮’的一声悦耳的琴声突然响起,男子身动处说道:“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赢的。” “说大话谁都会。”杜峰冷言回道。 男子一声冷笑飘然而出,杜峰不甘示弱猛然蹬腿冲天而起,瞬间两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如流星般疾掠向河对岸。 在这灯火通明的河面上只见两道影子如两条游龙,蜿蜒回绕借着河中船身,风驰电掣般向河对面掠去,顷刻间他们已到河对面。 河对面的做生意的豆腐脑主人忽见两道身影急向他掠来,吓了一大跳,杜峰身近只从怀中摸出一抹碎银,那摊主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当的一声响,一抹碎银落在了他的桌上,随即一碗豆腐脑已经不见,被杜峰拿走。 那男子也没落后,到是快了那么一瞬,他在杜峰扔钱端起豆腐脑的功夫已是反手抄起了一碗豆腐脑转身而去,不过他是未付钱的,杜峰就多了这么一点动作男子折身而回便已快了他一尺,杜峰暗自叫苦好心付钱却输了一尺,只得暗自运气,将潜能完全逼发出来。 胜负只在一念间,二人都是拼尽了全力,很快两道身影折回到了牡丹船房一丈的距离,杜峰在这个时候总算与这男子齐头并进了,可胜负却更有悬念了。 众人凝神屏息,早已站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两人。 身形如电,眨眼二人掠进了窗户,杜峰余光看到那男子和自己并肩便想起刚才付钱时扔出碎银落桌的一幕,瞬间灵光一闪想出了取胜的办法,随即他抬手将手中的豆腐脑抛了出去,豆腐脑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的落在了桌上,接着他人也到了桌前。 男子大出意外,他虽然同时与杜峰落在桌前可是手中的豆腐脑却迟到了桌上,这一局胜负很明显了,各自站定惹来一片喝彩声,大伙无不拍手叫好。 倏然而去倏然而来,着实惊艳了众人,不过这时候众人也注意到了男子手中的豆腐脑,纷纷止声,拿眼看着二人。 男子心中一叹轻轻的放下豆腐脑回身潇洒的一笑道:“神捕名声在外,在下虽也有耳闻但却不甚佩服,今日对比神捕不仅武艺超穷人也聪明绝顶,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日后若还有时机我定不会让你如此取巧胜我一筹。”他言语语中虽然带着些许凄凉,却是说的真诚隐隐透着一股傲气。 杜峰心想:要不是刚才我付钱给摊主那么这办法也是想不到了。说道:“在下虽是侥幸胜了,但也是胜了,日后若还能相遇我可不愿与你浪费力气。” “你很自信,但到时候怕是由不得你。”男子冷冷回道。 杜峰道:“是吗,那我就再胜你一次好了。” “说大话谁人都会。”男子忽然道。 杜峰一愣,男子已是转身抬目望了一眼二层的楼梯,神情失落,沉声道:“今日胜就是胜,负就是负,在下再无他言,后会有期了。”说着他飘然转身,人以大步走向了船口。 杜峰看着他的背影心道:倒是爽快,有几分君子风范。他有心想交下这个朋友,便大声说道:“侠士且留步,在下想与你交个朋友不知可否?” 男子微微一怔,朗声回道:“在下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杜神捕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他说话时脚下没有停留,带话毕时人也出了船舱。 杜峰心中不甘,再次大声道:“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讳?” “会有人告诉你的。”男子答话之时还在船上,话音落后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杜峰浓眉一皱,喃喃自语:“有人告诉我?会是谁?”仔细一想:莫非他说的是牡丹?如果我上去必会问及牡丹,这人看来很有先见之明,和牡丹当是旧识了。 两个丫鬟见男子离开都是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时船舱有人上来和杜峰攀附的,两位丫鬟见有人上前与杜峰说话也不去打搅,静静的站着,似乎是有意这样故意耗的时间流逝,一阵阵的寒暄说辞后众人总算回到座位,程英却是喝的高了,金不换也是红光满面,唯独杜峰精神抖擞,因二人替他挡了许多的应酬。 一干人等坐定,小菊这才慢慢的走上前来,微笑道:“杜神捕果真是男人的中的骄傲,女子眼中的情人。” 杜峰听到莫名的夸赞微微一愕,心想:这丫鬟说话怎如此不羁,难道她也是见惯了男女之事,所以毫不拘束?兀自抬头又听小梅道:“我们在这里也有两年,见过的文人侠士数不甚数,但今天一见杜神捕却是犹如浩瀚星空中最闪亮的哪一颗北极星,独一无二了。” 杜峰摇头一笑,已猜到两位丫鬟是故意在拖时间,她们越是拖延自己就越是坚定了,道:“两位姑娘笑话在下了,有劳二位姑娘通报牡丹姑娘,就说杜峰在下面恭候佳音。” “长夜漫漫杜神捕不用着急,牡丹姐姐打扮梳妆后便会示下,盛请杜神捕畅饮。”小菊含笑着道。 杜峰点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上片刻。”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章十六 弦外之音 胜负已分,小菊小梅安静的立在了一边,船舱的人开了眼界此时都安静下来,等待杜峰上去牡丹奏曲,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初衷。 金不换却是耐不住性子,等了片刻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叫道:“胜也胜了,为何还这般拖延?想那牡丹是不是见不得小神捕了?”他记的杜峰说过来船上是查案的,所以后面那一句顺口就说了出来,立刻引来诸多人敌对的目光。 小菊和小梅身子不自禁的微微一颤,彼此对望一眼,小菊回道:“这位客人严重了,牡丹姐姐只是昨夜偶感风寒,所以今夜身体不适,怠慢了客人,在这里我向大家赔不是了。” 金不换今夜是见识了杜峰本事心底里由衷佩服,到是认可了杜峰这个朋友,此时也不再顾及诸多牵连,只盯着两位丫鬟冷冷的道:“不是向大家赔不是,是咱们的杜神捕。” 众人都觉金不换行事作风有些霸道,人家都赔不是了还这般步步紧逼,不由的对金不换心生不悦对两个俏丫鬟心生怜悯,但诸人眼见程英在一边杜峰又是报了家门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也不敢妄自造次。 两位丫鬟听金不换直言都感难堪,但不能得罪了客人只能忍一时之气,对此小菊忙上前道:“还请杜神捕海涵,小菊这就去通报牡丹姐姐。” 杜峰也不阻拦金不换,对他说的也没有不适的感觉,此时听到丫鬟的道歉,笑道:“不碍事,等的一时半刻又无妨,只要牡丹见得我就行。”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是却让众人听的格外清晰,二层的牡丹自然也听见了,更听出了这言外之意,便是:若是牡丹见不得捕快,那么说明沈朝卓的死她心里是有愧,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怕捕快前来爆出她的丑态。 两位丫鬟听言一怔,就听二楼传来一声甜美而有磁力的声音:“小菊小梅请杜神捕上来一坐吧!” 听到这声音众人为之一热,纷纷看向二楼,珠帘微动却不见任何影子,随觉失望,可各自心里的幻想却是不断。 两位丫鬟应了是,上前一步齐声道:“杜神捕,牡丹姐姐有请。” 杜峰微微一笑,起身向众人行了礼后,对金不换和程英道:“金大哥,程捕快,这一去不知时长,你们要是等不急我就先回去,不必要一直等着。” 两人明白杜峰意思,彼此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杜峰这才跟着丫鬟来到二层阁楼,揭开珠帘清香四溢醉人心脾,深吸一口气,花香入脑便觉神清气爽,这里和香兰的香阁完全不同,没有一幅字画,全是各色争艳的花儿,其中牡丹花最多,兰花,菊花等等品种相差无几,占去了这里多半的空间,靠窗位置有一张深红色的大方桌,桌面上一副山水图旖旎锦绣,地面上有红色毯子只延伸到了内阁,外屋布置干净整齐,花瓶莹润,桌窗椅奇形花纹雕刻甚是精致,无不彰显着华丽。 杜峰坐定后小菊和小梅端来美酒佳肴轻轻摆放好便匆匆离开,他看的出两位丫鬟似乎不怎么高兴,从头到尾都是板着一张脸,杜峰倒是纳闷怎会让丫鬟给了冷脸呢? 眼下面前珠帘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磨砂声,透过珠帘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张古琴,后坐着一人仪态万方,粉红绸衫紧束在身,彰显着曼妙的身姿,长发沉甸甸的落在肩头,迷离人眼。 珠帘相隔自是不能完全看清其容貌,但就这一幕也让杜峰联想丰余。 二楼静悄悄的几乎可闻呼吸声,牡丹坐定十指抚琴,开始轻轻弹奏,琴声袅袅而起,如水与雪慢慢消融沁人心肺,杜峰轻轻的闭上眼睛用心倾听。 优美的旋律开始跌岩起伏,一会汹涌澎湃,一会风平浪静,似乎每一个音符都在欢快的跳跃,传递着无尽的感情,随着音符一个个飘出,连成一串,似乎又在诉说着一段往事。 一楼的人们早已忘记了饮酒,纷纷仰头,这旋律静中动,动中静,恰好符合了今夜意境,静则生慧动则生昏,就是金不换和程英此刻也陶醉其中。 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往事如烟,在生活的无奈中那些琐碎也在这一刻中消迹,脑海随之空旷,万事万物昭然蓬勃,海阔天蓝,眼前一片柳暗花明。 河中早已聚了不少小船,停桨细听,这是一个难得的放松夜晚。 曲目昨日杜峰深夜是听过的,不过今日似乎更入神,听着琴声,到了激昂的旋律感觉气势磅礴,豪气冲天,到了沉郁的旋律感觉暗自神伤,郁郁不乐,但通惯而说却有一种大开大怀之浩然,让人心潮起伏,杜峰端起酒杯轻轻走到了窗户边,眼望十里秦淮河,千船万灯,阡陌交错,构成了一道如梦似幻的亮丽风景线。 杜峰对音乐懂的甚少,但牡丹的琴声盈耳让人陶醉,他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琴声袅袅,不绝于耳,美啊,美。”将手中的醇酒一饮而尽,兀自感觉不痛快,他过去又拿起了酒壶,大口畅饮。 一曲惊天动地的旋律过后,余音回荡绕满整条秦淮河,似轻波小流蜿蜒飘过悠悠远去,那大小船只居然在此聚集了有几十条之多,到此刻也未散去。 牡丹停止了弹奏,杜峰还在回味着无穷尽的余音,透过珠帘牡丹向外匆匆一瞥低声道:“杜神捕今日能来此地牡丹万分高兴,可是牡丹今日身体不适,需要早些歇息,只能为杜神捕独奏一曲,他日定会补上今天的仓促。” 杜峰蓦然回神,只感牡丹的声音轻柔有力,听了甚是舒服,但是她话意明显是要赶他走,虽心有不悦,但也有男子汉气魄,怎可强求与女子,笑道:“牡丹姑娘不舒服,那在下也不会多打扰,只能盼牡丹姑娘早日恢复,为在下再弹一曲弦外之音。” 弦外之音四字脱口牡丹娇躯微微一颤,急问:“杜神捕能听的出这弦外之音么?” 杜峰嘴角上挑了挑,朗声说道:“每一个旋律都能牵动人的心怀,似在诉说无尽心声,若是没有对旋律中寓意有着深彻体会又怎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琴声呢?” 牡丹听了欲言又止,兀自昂首心中却也徘徊不定,杜峰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伤,她心里似乎在矛盾着,不知要不要出去一见杜峰。 杜峰见牡丹没有答话,微感失望,接着道:“在下不多打扰牡丹姑娘,来此有一事相问,问过便走,希望牡丹姑娘能解在下心中疑问。” 牡丹沉吟片刻道:“牡丹今晚愿意与杜神捕小酌,只不过不谈他事,可否?” 峰峰皱眉,暗自想到:今晚她所出几关比试一直都有意在阻拦别人胜出,她这是要隐瞒什么?想了一想认真说道:“在下是一捕快,职责所在,还望牡丹姑娘体谅。” 牡丹忽而冷然的道:“是捕快怎么了?行事难道就能高人一等,强求于人么?” 杜峰脸色微沉,心中想起空尽的话,说道:“众生平等,自是不分高低,只因所走的道有所不同,所站的立场就有了差别,那行事风格也就迥异了。” 牡丹兀自呆了一呆,轻轻的一声叹道:“这就是了,你我平等道却未必相同,那么今夜我喜欢回答你就回答,不喜欢回答你就无权来问了。” 杜峰一时哑口,愣了半晌方道:“可是在下的问题只有牡丹姑娘能够解开。” 牡丹冷道:“小女子只是一红尘女子,怎能入神捕法眼?解开疑问那更就是不可能了,神捕怕是找错人了。” 几句话语均是咄咄逼人,杜峰兀自一阵尴尬,他有心不去惹牡丹生气,可面对案情还是避免不了,此刻顿感为难,心想:今夜莫非要真的与这位还未照面的牡丹翻脸么?纠结一阵心道:“杜峰啊杜峰,你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女子难住。” 随身子一挺拱手说道:“得罪牡丹姑娘之处还请见谅,在下是捕快自是已办案为己任已还人间公道,今日这案子多有不明之处还望牡丹姑娘能告知一二。” 言罢里面安静了下来,牡丹并没有急于开口,她似在考虑,杜峰眼望珠帘只有静静的等着,他听得出今夜牡丹确实心情不太好,这就更不能紧逼她了,不然会适得其反。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么?”牡丹突然冷冷的问道。 杜峰微微一怔,说道:“这话严重了,在下只是向牡丹姑娘请教。” “请教什么?”牡丹道。 “额”杜峰苦笑,心道:“天下居然有这样不通情理的女子,她是怎么排在秦淮河众多名歌妓的首位的?” “就是” “你已说过了,不用再重复,让我想想。”牡丹打住了杜峰的话,似乎她的心里很是烦躁,想说又不想说,这一件事情看来对她来说真的很深刻。 杜峰心中不悦兀自哼了一声,回身坐定闭口不再言语,心中却想:这个牡丹的脾气怎么这么怪诞,让人捉摸不透。 隔了良久良久,牡丹才开口道:“好吧。”就这两个字似乎让她下了很大的决心。 珠帘轻轻一响,牡丹轻盈细步出了珠帘,只见她粉着淡颜,双瞳澈亮,容貌秀丽绝伦,杜峰顿感眼前一亮,就好像是乌云密布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让人惊叹,整个人犹如出尘的仙子,风华绝代,气质傲人。 章十七 不知所措 牡丹从珠帘出来的一瞬间杜峰只感惊艳无比,情不自禁的叹道:“世间怎会有如此丽质的女子,怪不的那么多天下名流都为她所动。” 从香兰到牡丹,杜峰的眼球一次次的被吸引,一次次的发出赞叹,秦淮河的名歌女确实让世间人刮目相看,她们是歌女在众多人眼中地位低下,但凡知者却都觉她们并非歌女般简单,无一不是彩艳惊人之辈。 半晌杜峰认真的道:“牡丹姑娘真是美丽动人,如天女下凡,在下能得一见实是幸运。” 牡丹闻言淡淡的笑了一笑对此话听惯不惯,秋波一扫杜峰,说道:“杜神捕真会夸赞人,先前多有歉意,牡丹为了让神捕谅解,愿和神捕一醉方休。”她虽说的客气但仍旧有着一份冷傲。 杜峰眼望着清丽脱俗的牡丹,再次认真的道:“在下说的是实话,牡丹姑娘的确气质非凡。” 牡丹嫣然一笑轻盈碎步来到桌前,杜峰只感暗香袭人,待得牡丹坐定杜峰方道:“今夜在下愿和牡丹姑娘一醉方休。” 牡丹灵目微动,盯了眼杜峰身后的大刀,说道:“不谈他事,喝酒醉心不醉不归。” 杜峰暗自一愣,忍不住瞄了一眼牡丹,见她姿态端庄,全身上下似有一股初春少女的蓬勃气息,但看那姿态却有着成熟妇女的韵味,着是清纯与成熟并兼,楚楚动人心神,不觉的杜峰也坐的笔直,到是有些放不开自己了。 牡丹心下有了决定出来后言语轻柔不再对杜峰冷言冷语,就这么一瞬间她好像已经消去了之前的一些不快与决绝,免了彼此诸多的尴尬。 圆月当空,夜风清爽,十里秦淮河盼多处船灯早已息灭,唯有那春风楼和醉香阁里面灯火通明,夜晚这里自然是最有春意的地方了。 牡丹香船的二层阁楼两盏油灯忽明忽暗,散发着幽幽的亮光,两个人的身影映照在阁楼的深红地毯上,夜已深,船窗珠帘轻动如水波荡漾,阁楼中意境越发迷蒙,此刻虽然光亮有些暗淡但却遮不住牡丹灵动如星辰般的黑眸,还有精致的五官,那天鹅绒般的黑发自然的披在肩头,韵味十足,真乃是晓露芙蓉,恍若神妃仙子下临凡间。 瞄了一眼娇艳的牡丹,杜峰不觉的心神一荡,心想:此刻问起沈朝卓的事情未免太过急躁折煞此情此景,还是和她熟悉熟悉再问个明白吧! 随也不提来事和牡丹举杯对饮,起初只谈些闲言杂语,随后便论赏一些诗词,从唐开始一直到现在,期间牡丹举杯畅饮极是爽快,说起诗词更是有独到的见解,比起一般的女子思想多了几分开放,丝毫不受任何人事环境的拘束。 一壶美酒下肚,盘中佳肴凌乱,牡丹突然一声轻叹,昂首诵道:“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杜峰忍不住同声和她吟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一首把酒问月诵完,二人举杯对月饮了一杯,各怀心事都是沉默,牡丹放下酒杯遥望窗外明月,眼神迷离而复杂,杜峰看了眼牡丹实在是猜不透她心中想要诉说什么? 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圆月被游云遮去大半弯弯如勾,忽暗忽明,杜峰凝目心中暗自想到:千百年来明月始终如斯,不知送走多少凡尘,而她总是孤落星空难道她从不曾孤单过吗?世人颂明月多有,她的光辉永恒不朽,而人生却是短短即逝,留下光辉的能有几人? 想到此杜峰不禁长叹一声,望了眼沉默的牡丹终是切入了主题,轻声道:“沈朝卓乃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不知牡丹姑娘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牡丹暗叹一声,慢慢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杯中的酒,低声说道:“杜神捕刚才听出了琴声中的弦外之音,可知道这弦外之音是什么么?” 答非所问,牡丹秋波微转扫了眼杜峰。 杜峰回眸见牡丹面色严肃,一时迟疑,想到:能弹出如泣如诉的旋律说明牡丹也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我又怎么知道这故事呢? “在下虽能听出弦外之音,却猜不透这弦外之音想要诉说的东西。”杜峰如实相告。 牡丹轻轻一笑,眸中有些许伤感之色,她之所以出来一见杜峰,有很大的原因是杜峰说出了琴声中有弦外之音,此刻杜峰并未说出让她意外又或是期待的言语,不由心中一阵落寞,想到:多少名流听过此曲却没有一人向我说过所弹之曲有弦外之音,只有他说了可是也不会知道弦外之音中隐藏的故事,多希望这故事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 “过去的已成云烟,在美好的故事她也不会回到现实中来了,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牡丹似是自语又似有意说给杜峰听。 杜峰皱了皱眉,牡丹这一句话反而加重了他的好奇心,当下他道:“只要是故事总会被人们知道,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牡丹一怔,目光注视着杜峰忽而咯咯的笑道:“你很想知道这琴声中的故事,是不是?” “是,”杜峰坦然道:“在下愿洗耳恭听。” 牡丹蓦然敛了笑意,冷道:“谁说要告诉你啦,我才不要对你讲。”此时牡丹却也有些小女人的风情。 杜峰木然一呆,脸上颇为尴尬,眼见牡丹扬眉似有生气,暗道:“这女子真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无奈的道:“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这样的人我见过还少么?”牡丹言罢只饮了一杯酒。 不知怎地,牡丹突然间就变了态度,冷漠起来,杜峰被这几句说的面色涨红,幸好喝了酒才掩饰过去了他的窘态,但觉脸颊还是火辣,一时之间到是茫然无措起来。 “堂堂男儿怎能在一女子面前这般狼狈了?”他心中只问自己,一股傲气慢慢升腾,随咳咳两声,朗然道:“我自是我,怎能与姑娘口中之人并论。”他看眼牡丹话锋一转,似有抱怨的道:“本是好意,却变成了冤枉吕洞宾,自找没趣。” 喝了许多酒,杜峰也是不能自已,才说出几句严重话,牡丹听了却是吃吃的娇笑起来,美目转动上下打量杜峰片刻,柔声问道:“怎么,这就生气了?”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完全没这个必要。”杜峰言不由心,本想压制又觉没来由被这么数落一顿就是不快,言语也多了几分生硬。 看到杜峰生气牡丹心中微微一动,仿似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入心,不由她笑道:“你倒是第一个在我面前生气的,不过我挺高兴。” 杜峰兀自呆了一呆,心想:来牡丹船上的诸多人士巴不得讨好牡丹呢,哪有人赶去惹她生气呢?这么一想觉着她也是挺可怜的,顿觉自己不该如此太过小肚鸡肠,今天不知怎么被牡丹数落心中就是气恼,随惭愧的道:“刚才是在下不是,牡丹姑娘别往心里去。” 牡丹忽然变脸只是觉的心堵,出言也就重了,此刻也心有歉意,摇头道:“是我说话不知轻重,也许酒喝多了,还望杜神捕海涵。” 言罢她移目他处眸光略显落寞,心中想到:这几年来哪有一个人对我露过真情,听到的总是阿谀奉承之言,没想到今日见的一个真情流露的却是个捕快,难道老天真的要捉弄我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觉的自己虽然这几年风光无限但过的并不快活,整天坐在船中取悦他人实非她自己所愿,虽然她一直控制自己不往这方面想,也很好的做到了,但今晚她就是控制不住,想着想着眼中泪光闪闪泪珠几欲落下。 杜峰眼见牡丹眼眶中有莹莹泪珠滚动,心中就是纳闷:我又哪里得罪她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说过什么重话啊? 牡丹的样子楚楚可怜,杜峰怜香惜玉之感油然而生,但也不能帮她做什么,只能实话道:“牡丹姑娘,要是在下说话重了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是无意的,破案对我来说是积累功绩,我需要功绩,这对我很重要” 牡丹思想被打断仰起头见杜峰一脸真诚,她微微凝眉,暗道:“对你重要跟我有什么关系了?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哼牡丹冷哼一声,兀自垂目间那滚动的泪珠自然而然的从眼眶中滑落,杜峰瞧见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兀自想了一想道:“牡丹姑娘有难言之隐不说就不说吗,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掉眼泪,在下不会强求什么的,这个你尽可放心。” “眼泪要是掉下来,你要怎么办?”牡丹忽然问。 章十八 吐露 “额”杜峰一怔,浓黑的眉头几欲拧成一股,半晌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牡丹接口道:“只因未到伤心处,可是我不是男儿身,想哭就得哭,你说是么?” 杜峰无言以对,他真是意外,意外牡丹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沉吟片刻道:“小娃娃才哭哭啼啼呢,大人就得擦干泪水坦然面对。” 坦然面对四字入耳牡丹握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半晌怔怔的道:“那要是到了伤心处呢?” 杜峰道:“这就不一样了,要是真的伤心就要放声大哭,让心中的悲愤得到缓解,心情也会舒畅,如是一直压着不哭,憋在心里反而会伤身子的。” 牡丹听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声音在这静悄的夜晚清晰入耳,好不悲伤。 杜峰大惊,整个人完全的懵了,手足无措,抬起手到牡丹面前却又缩回来,牡丹抽泣杜峰实在拿她无法,只得说道:“牡丹姑娘你别真哭啊,这,这让外人听到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你对我说啊,好不好,你别哭了行吧?” 牡丹一边掩面落泪,一边哽咽着道:“你是捕快,我不跟你说。”随不在理会反而哭的更加伤心,此刻她就像个孩子,哪还有之前的端庄冷傲。 杜峰苦笑连连,不知如何安慰,心中焦急只想:要是她的痛苦转嫁到我身上就好了。 这么一想便来了注意,突然趴在桌上也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在这个夜晚,只听两种哭声传出窗楼,一种低沉如钟波,一种哀伤如莺啼,呜呜哇哇的实是凄苦的紧,此时酒客们早已散了,小菊和小梅也已打点停当,准备和衣就睡却被这哭声惊动,赶忙起身来到二层门口却不敢贸然进来,她们心知牡丹不召唤她们,她们是不能打扰牡丹的,同时她们也怕看到两人的囧样牡丹姐姐会不高兴,只能在二层的楼板上嗫着。 杜峰一哭牡丹反而怔住了,她怔了片刻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瞅着杜峰,抽泣着问道:“你哭什么?” “那你又哭什么?”杜峰抬起头来眼中却也真有泪珠滚动,好像他也感受到了牡丹的伤痛,其实他是想起了远在雪山的师父,更是思念死去的爹妈这才有了伤感忍不住流泪。 牡丹狠狠瞪了眼杜峰,哽咽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凭什么值得我说?” 杜峰擦干眼泪,摆头道:“我又没让你说,是你先问我的。” 牡丹愕然,被杜峰的态度弄的一脸莫名,但心情也好了许多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意,心想这是杜峰用此法安慰自己的,难免感动,她抽泣几声,拿出手帕轻轻拭去眼泪,说道:“你今晚都是出于真心的么?” 杜峰道:“这怎么能有假,再说我干嘛要作假呢,有什么必要?” 牡丹半信半疑,执拗的问道:“那你说你为什么要陪我哭?” 杜峰见牡丹目光执着怕是不说个明白她是不会就此罢休,杜峰也不瞒她,说道:“看到你哭的伤心我没办法阻止便想以毒攻毒,谁知一哭就想起了师父,爹妈,情难自已也就流泪了。” 牡丹心中略有欢喜,没想到杜峰会真言相告,不由的热泪又在眼中打转,杜峰瞧见啊的一声道:“牡丹姑娘可再不能哭了啊,这哭坏了身子可不好办,你试着将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心情或许能松上一松,在下说不定也可帮到你。” 牡丹瞪着灵目小嘴一偏道:“不是你说的伤心就要哭么,你要不说我干吗哭?” 杜峰挑眉,暗自想到:我这左右还不是人了。看眼牡丹苦笑道:“算我没说了。” 牡丹白眼杜峰微微笑了一笑,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长长吁一口气道:“能见到杜神捕我真的很高兴,现在我好多了,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杜峰大感意外,眼中满是不信之色,牡丹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杜峰表情中的意思,坦然道:“迟早都要面对,早说早痛快。” 杜峰点头,说道:“还是前面的问题。” “静则生慧动则生昏,今晚这牌子我是挂错了。”牡丹知道避不过去,短促的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沈大哥是名剑门老门主的嫡传弟子,排位第三,也是江湖三剑客之一,昨夜他的确在我这里饮酒,牡丹也为他弹奏了一曲,并跳了一支舞,之后他就离开了。” 她说完眼露忧伤之色,美眸中泪花又开始闪动,杜峰眼望他处那还忍心去看牡丹,只听牡丹接着道:“谁知今早起身就听到了他的死讯,沈大哥也算是牡丹的一位挚友,英年早逝,我替他伤心,所以今晚心情不好就不想见客了。” 这时小梅和小菊听了里面的动静方才宽心下来,蹑手蹑脚的下了二楼。 杜峰看眼牡丹,心道:她今夜如此难过,些许说的是真的吧!眼下既然问开了杜峰也不打算收口,继续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牡丹幽幽的道:“一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出了比试内容他技压群雄便上了二楼,就这样我认识了名动天下的第三剑客沈朝卓。” 杜峰轻点了点头,道:“昨夜他喝了多少酒,又说了什么话?” “我不记的了,他离开的时候看似清醒。”牡丹越说越低沉,声音也沙哑了,眼角泪水终于滑落,她素手轻抚额头,娇躯不自主的微微颤抖,口里直嘀咕:“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杜峰紧皱眉头,心生疑惑,想到:牡丹才华出众,记忆力应该不差,怎么会不记的昨夜之事呢?杜峰没有急于打扰牡丹,等着她的下文。 片刻后牡丹长长的吐了口气,抬头深深的看了眼杜峰,轻咬了咬红唇,忽然道:“他昨夜是打算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她说出了最为关键的。 “离开?”杜峰大是惊讶。 牡丹叹道:“可惜我无法答应他,更不可能跟他走,是我亏待了他。” 杜峰沉默,恐怕打算要带牡丹离开这里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牡丹为什么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很让杜峰怀疑的,只是暂时他还不能就此问题深问牡丹。 “人各有志。”良久后杜峰这样说了一句。 牡丹苦笑道:“可惜这不是我所愿。”言罢她端起酒杯大口痛饮。 该说的牡丹都说了,她总算能够轻松一点了,对于沈朝卓她只有惋惜,她只恨自己当初不应该对沈朝卓吐露许多心声,这或许是她最对不起沈朝卓的地方,但这些心声她自是不会对杜峰讲的,她的心声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得起。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吗?”杜峰试探着问牡丹。 牡丹道:“忽略了其他我们或许可以成为知己,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我是一位歌女,取悦客人是我的本职,就和你破案一样,其他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朝卓的事情恐怕在牡丹这里不会有什么新进展了,杜峰转而想起了那位和自己比试过的男子,他坐在贵宾席,说明牡丹早已认识他,当即问道:“今晚和我比试的男子牡丹姑娘可认识?” 牡丹沉吟片刻,知道这瞒不过杜峰,而她此刻也不想隐瞒,便道:“认识,他是逍遥城城主东方成的爱子,东方云英。” 杜峰眉头一挑,心中惊讶之极,之前虽然猜到那男子肯定是名人之徒,但没想到他会是逍遥城城主的儿子。 逍遥城城主东方成早年名动一时,武功奇高,一手七星剑法出神入化,到了而今又不知到了何种境界,他和名剑门老门主沈天耀并称绝代双剑,在江湖中堪称是剑术中的两位北斗,但东方云英这个名字杜峰一路行来却从未听人提起过,杜峰兀自想到:没有听过他儿子的姓名,看他的年龄还有剑法路数应该在江湖上名头盛响才对啊! “不对,今天见到他似乎他淡泊名利,也许他不愿被人们知道。”杜峰心道,随即有些自嘲的笑自己道:“杜峰啊,那你为何这般贪恋名利?” “哎”的叹息一声自言安慰道:“我这不是贪恋名利,要是不加入捕快行列,心中之仇怎能得报?况且现今人送我称号那又不是我非要给自己顶的。” 牡丹见杜峰自言自语,甚是诧异的道:“杜神捕你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什么呢?” 杜峰恩的一声,一抬头眼目就碰上了牡丹那扑朔的眼睛,心神随之一荡,忙移开目光定下神来,勉强笑道:“没,没什么。”说后眼望他处不想与牡丹目光对接,他心知牡丹可能与这一次案子有关深怕自己有非分之念,乱了方寸。 牡丹静静的注视着杜峰,心中也是凌乱,想到:这几年感觉活的总是虚幻,为什么我见到他就感觉很真实呢?可以哭,可以喜,可以伤,在他面前我就是能放的开,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是朝廷捕快呢? 想到此不禁黯然伤怀,过去一幕幕的画面浮现,牡丹咬了咬红唇,心道:“我要控制,要控制,他不适合与我做朋友,他们会杀了他可是看到他我就想向他倾诉。” 牡丹眼神变的复杂,眼前的杜峰她不敢奢想与他会有什么过深的交际,也不想往这一方面想,她现在心中压抑就只想能一吐心中之事,可是她始终不能吐露,仍旧觉的很压抑。 章十九 一醉方休 秦淮河的夜安安静静,杜峰斜目看着窗外幽暗的夜色,想到:东方云英听到我的名字后定是猜到了我来的目的,那么若是我胜出到时候我肯定会问牡丹他的名字,他也就没有必要告诉我让众人认识他,他做事看来低调不愿让人识得,若是他胜了,那他便会告诉我他的名字,所以他最后走时说了那句话,看来这人想的确实长远,不是一个一般人。 看了眼牡丹杜峰心中不得不佩服她,认识这么多一流的侠士,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 正自赞叹间杜峰忽见牡丹潸潸泪下,兀自挑眉知她又是为了沈朝卓伤心了,随小心的说道:“人非皎月谁能永辉,活着未必比死了好,牡丹姑娘看开一点吧!” 牡丹拿出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莞尔一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今夜为何这般刁难与你?而且还出了那许多比试规则?” 杜峰道:“牡丹故娘不是说过:你喜欢回答我,就回答,不喜欢回答,我就无权来问么?” “贫嘴了,”牡丹开怀一笑,说道:“其实因为我知道沈大哥昨晚是在我这里饮酒之后被人所杀的,所以我料到今晚必会有人来询问我,名剑门是肯定会来人的,其他的都不确定,名剑门可是江湖大派,派中高人居多,我又不好得罪,所以请来了东方云英来帮忙,想等我心情好转了再见他们的。” 杜峰对牡丹终是了解不多听她这般说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晓沈朝卓是被人杀的?” 牡丹俏脸微变,闷哼了一声,冷然道:“杜神捕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么?” 杜峰兀自一呆,眼下他还不了解她,杜峰又不想真的去惹这么美的一个姑娘生气,解释道:“牡丹姑娘见谅,这是我习惯造成的,所以忍不住就问出来了。” 牡丹听到杜峰解释,方始转了脸色,刚才的不悦也烟消云散了,看眼微有窘态的杜峰盈盈一笑表示她不在意了,这才说道:“现在我能说的都说了,其他的我真就不知道了。” 杜峰本来还想问东方云英的事,现在又不想问了,因为他心中想到:我杜峰查案找什么方法不好,这般对一个女子施压不是大丈夫所为,不问她难道这案子就查不出来了么?不是还有神机府的设点么? 通过神机府的设点查案最好不过,可是杜峰经过青沙镇一案件后,不想找神机府在外的设点查事了,他怕又遇上一个寡身的老板娘。 旋即想起小菊之前说过牡丹今天身体不适,他也觉着呆在这里心情总不能好起来,便道:“牡丹姑娘身体不适那在下也不多打扰了,牡丹姑娘早些歇息吧!”说着已起身,欲匆匆离去。 牡丹对眼前的杜峰感觉亦幻亦真,当他报出名字时,她在二楼也是惊讶,当时就想一见杜峰,看一看这位人们争相传颂的小神捕风采,但在胜出的那一刹那她又不想见了,因为她知道杜峰是捕快前来必然是要问沈朝卓的事情,可是她目前最不愿提起的就是沈朝卓,以免伤心,现在既然说了沈朝卓的事情,心中到感觉舒服了一些,而且刚才的相处也让她对杜峰有了些许好感。 美目流转间她看向站起身的杜峰,突然心中有些忐忑起来,她是唯一一个说出弦外之音的人,在她面前也不虚情假意,也许这是缘分,杜峰或许能读懂她的心声。 “你能留下来吗?”牡丹突然间说了一句,秋波紧盯杜峰双手却是紧紧的攥了起来。 杜峰一愣,蓦地停住脚步,迟疑的道:“可是牡丹姑娘的身体?” “没什么的,刚才说了沈大哥的事情,心里到感觉舒服了,杜神捕愿留下来一醉方休么?”牡丹很认真的说,心里期待着杜峰留下来与她喝个天昏地暗好忘记一切忧愁。 “牡丹姑娘盛情在下当然愿意留下来一醉方休了。”杜峰回身看到牡丹那动人的眼目中满含挽留之色怎能忍心拒绝,随又坐回了原位。 牡丹看到坐回原位的杜峰展颜一笑,打起精神帮杜峰斟满酒杯,说道:“一醉方休。” 杜峰举杯,爽快的道:“一醉方休。” 深夜起了风,吹动着珠帘轻轻作响,二人举杯对饮共赏月喝的兴致处牡丹敞开了心怀,心情大好,开始诉说她来秦淮河之后的奇闻异事,惹的杜峰赞叹连连,从王公大臣到江湖侠客,这之中她的朋友众多,而且个个都是名流,然而杜峰问起牡丹的过去,牡丹似有了警惕支支吾吾着却不愿多说什么,这或许才是她最深的伤。 过不多时南京城中万火皆灭,牡丹这时也喝的多了,原本粉嫩的脸庞绯红娇艳如盛开的美人蕉般,她望着窗外幽暗的夜色口里嘟嚷着道:“侠士才子我认识那么多,可是谁知我心伤呢?” 自然杜峰这时喝的也不少但他期间用内力逼出酒劲头脑依旧保持着清醒,听到牡丹说这话他微一皱眉试探着道:“什么心伤,说出来或许在下能替牡丹姑娘分忧呢。” 牡丹回了眼杜峰只摇了摇头伸手抓起酒壶猛灌了两大口,啪的一声将酒壶落桌,盯着杜峰盈盈一笑道:“你慢慢猜吧。”随即又抓起酒壶灌了两大口,一脸笑朦胧,似痛快似忧愁又似伤心。 杜峰默然的看着她,心中无奈,他看的出牡丹的心情还不是很好,除了沈朝卓的死对她影响很大怕她心里还有更深的痛,眼看着牡丹抓着酒壶又喝了起来,杜峰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过去伸手拦住了牡丹,手掌一翻一手就拿过了酒壶,谁知牡丹酒喝的虽多可是酒壶抓的极紧,杜峰这一使劲带动了牡丹,牡丹身子一软直接跌入了他的怀中。 软香入怀,触手柔软,清香满体,牡丹眼睛似开似和,无可挑剔的娇美面孔和杜峰只有寸余的距离,杜峰心神为之一动,心跳加速,牡丹望着杜峰勉强转动着僵硬的舌头,不听使唤的嘟嘟嚷嚷着道:“我,我还要酒,酒消愁,酒” 一阵挣扎弄得杜峰全身燥热,整个人被娇柔的牡丹触动了,他放下手中的酒壶,情不自禁的轻轻揽住了牡丹尽量安抚她让她安静下来,可牡丹不接受努力晃动着娇躯,一手轻推着杜峰的肩膀,反抗着道:“酒,我要喝酒,给酒。” 杜峰用力将她揽着,一手抚摸着牡丹的玉背尽量使她平静下来,但是牡丹没有停止的意思,嘟嚷了一会看到没有酒她似乎生气了,柳腰扭动的更加厉害。 丰满的小胸脯剧烈的起伏似要跳出那紧束的素衣展现她的迷人风采,一双扑朔迷离的眼睛柔情四溢,她推着杜峰的肩膀呻吟撒娇:“我要酒,要酒”,杜峰被折腾的有些发毛,感觉全身上下火辣辣的。 这多年来他何曾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女人,又何曾有过肌肤亲昵,牡丹这一阵的折腾让他不觉的咽了口唾沫,杜峰再也不管抱起牡丹跨步进了珠帘,入眼一张沧桑的古琴安静的支在架上,后方屏风幽暗,一张双人大床若隐若现,杜峰绕过屏风径直走向大床。 章二十 遭袭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我不要……”牡丹抗拒着,杜峰强硬根本不理睬牡丹的反抗,牡丹叫道:“没人敢,敢对我这样,你,你找揍……”声音含糊,杜峰充耳不闻,到了床边将她轻放到了床上,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一段距离给他的感觉如此漫长却又是如此留恋。 躺倒床上后牡丹心里似乎踏实些了,秋波扫了眼杜峰渐渐沉去,舒展了身子她总算不怎么折腾了,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均匀的呼气,脸上带着一抹笑,纯净而美丽。 杜峰吐了口气身体最原始的灼热躁动渐渐消失,他心道:“为什么突然间她这么伤心呢,难道是因为沈朝卓的死么?”有那么一瞬杜峰羡慕沈朝卓,但也仅此一瞬。 看着牡丹闭月羞花般的容貌,杜峰即是怜惜又有点点迷恋,一时间竟不舍得从牡丹的脸上移开目光,今夜是牡丹多年来第一次酒醉,酒劲使她身体发软,但是她感觉到她心里是明白的,可不知怎地,当杜峰说出弦外之音时,她想倾诉,可是她不能,她就想起喝酒,已是忘记所有的一切。 心伤处她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泪,一颗颗的晶莹泪珠滑过脸颊落到了绣花枕上面,打湿了一片,牡丹微微动了动身子,蓦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杜峰出神的望着她,她兀自脑中空明似有疑惑的注视着杜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杜峰尴尬的咳嗽一声,牡丹有些迷茫的蹙了蹙蛾眉更显的怜柔。 泪珠未干杜峰伸手轻轻拭去了牡丹眼角的泪水,心想:她这么伤心可我又帮不了什么。 “我帮你倒杯水,这样会好受一些。” 牡丹乖巧的轻点了点头,目光随着杜峰移动,心底里泛起点点涟漪,那是一种内心深处的渴望,又或是一种向往,她很想过上一种平静的生活,无忧无虑,不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伤感,为难。 杜峰倒了一杯水端到牡丹的床边,单手扶起她喝了几口,一阵清凉直达神经牡丹感觉好了一点,柔声问道:“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么?” 牡丹红润的面颊秀色可餐,秋波闪动静静的注视着杜峰,没有一丝避讳或是不适之色。 杜峰蹙眉,端水的手微微抖了一抖,这不是抗拒又或是激动,只是一种惊讶,的确他被丰韵娉婷的牡丹弄的有些心神迷乱,饶是他定力再强还是把持不住,何况他内心深处本就不愿任何女子因为他的不是而感到不高兴,他知道牡丹的要求是随心且单纯的,他也不会有太多的非分之想,忘记自己的身份陪陪她,杜峰含笑的点了点头。 放下水杯杜峰坐到了牡丹的床头,轻声道:“睡吧,有我在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牡丹看了看杜峰没有说话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宁静,有那么一份安心,她不知道有这种感觉是过去的什么时候,总之能安心睡觉不用去想太多太多的烦恼也不用去顾及夜晚不确定的突然,对她来说那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妙的事情。 直到牡丹睡去,杜峰才起身拉开被子轻轻的替她盖好,忍不住再次多看了几眼睡梦中的牡丹,千娇百媚,起伏的玲珑线条,杜峰不禁暗叹:真是天生的尤物,让人蠢蠢欲动。轻轻摇了摇头但觉今夜自己有些失去本心,脸上就是一热,赶忙收摄心神,蹑手蹑脚的离开了牡丹的香船阁。 出了牡丹的船房杜峰上了船顶坐在上面抬头望月,月儿已到西首,这时已快要鸡打鸣了,“时间过得真快。”杜峰感叹,却也是他这几年来最难忘的一夜。 收回目光扫一眼牡丹的大船,杜峰蓦地一惊,这一回头他就见在牡丹船房的不远处一左一右各自停着一艘小船,左面那艘船灯火皆灭,自是看不清里面状况,但右面的船上亮着一盏灯笼光芒黯淡,借着月光远远可见船头上坐着一人,那人儒冠儒服做书生打扮,约莫四五十的样子,而此时他也远远的望着杜峰,神情自若。 杜峰迟疑之间想起今夜他要保护牡丹,随也不理会注意到的,当东方鱼肚泛白时杜峰落下船顶给小梅小菊交代了几句便迈开步子径直离去。 一路走出他心里一直揣摩,儒冠儒服的那人是谁?两艘小船停靠在牡丹船房左右直到早上还未离开,他们要干什么? 片刻间到了一家客栈门前杜峰却也没想出儒冠儒服的人是谁,站定脚步他向客店瞧了瞧见里面亮着的灯火还未曾灭去,兀自笑了一笑抬起头见门顶上有一牌工工整整的写着‘朋聚楼’三字,他此时觉得眼睛乏困便跨步走了进去,柜台上一小二趴着打盹,杜峰近前轻轻敲了敲柜台,小二立刻惊醒了过来,抬眼看到面前一个潇洒的少年,忙赔笑道:“这位公子住店么?”望一眼门外,以快天明,他又是一阵懵懂。 杜峰不曾看小二,望了眼四周觉得安静便要了一间上房,小二领着他到了房间就匆匆去了,他推门而入一股疲惫涌上头脑,解了大刀他便和衣睡了。 直到日上三竿杜峰才醒过来,一看窗外日光,杜峰神情一怔道:“我怎睡的这么沉?”忙从床上爬起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起身洗漱过后简单吃点就出了朋聚楼。 刚走出客店就碰见了薛三平,他满头汗迹正急急忙忙的向客栈走来,杜峰皱眉暗道:“薛大哥怎么了,怎会走的如此匆忙?” 薛三平一眼就看到走出朋聚楼的杜峰,张口就道:“可把你找到了。” 杜峰诧异的道:“找我有事?” 薛三平一脸的紧张之色,走上来道:“可把我们找苦了,今早出事了啊!” 顿时杜峰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边走边说。”薛三平这次已不再顾忌他要和杜峰保持距离,上前一把拉上杜峰就走了去。 杜峰见薛三平如此动作心里一沉,扭头看向薛三平。 薛三平走出几步,突感不对,‘咦’的一声又跳开三尺,说道:“紧张了,紧张了,距离可不能不保持的。” 杜峰苦笑道:“都这般时候了还讲究这个,快说说出什么事了?” 薛三平道:“今天一大早,在浙江到南京的路上死了两位官差,程捕快早上知道消息后便去香兰的船上找你没有找着,随又去了牡丹的船上但那叫小菊的丫鬟说神捕一早就离开了,于是程捕快找到了我和金老哥,但就是没有找到你,我们情急分头去找,程捕快已带着人马提前去现场了。” 杜峰惊道:“居然动刀到官府头上来了,胆子大啊!” 薛三平道:“事情紧迫我这就带你去现场。” 杜峰“恩”的应了声,也来不及找马,两人便展开身法疾奔而出。 出得南京城,到了城外两里的地方突然闪出几个黑衣人,各自握着一把长剑冷光幽幽,双目杀气腾腾的盯着二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人惊异之下,那几人已是挺剑攻了上来。 章二十一 冤枉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黑衣人一出来就动剑,杜峰和薛三平大怒,杜峰更是急着要去查看出事现场,眼见黑衣人出剑心中火起,身子一抖大刀出鞘,他怒吼道:“哪来的毛贼,束手就擒或可饶各位一命。”话落大刀已向着面前黑衣人劈了出去。 起手一气呵成,杜峰一出手就将抢先上来的一人一刀劈的后退了十几步,这人兀自也是大惊,一时间到是镇住了。 薛三平瞥一眼嘴角一挑笑了一笑,他摩拳擦掌,开口道:“薛大爷好久都没有练手了,今天是个好机会,让你们尝尝爷爷手法的厉害。” 说着倏然一动已和两名黑衣人斗了起来。 这边战事一起,那被镇住的黑衣人一声咆哮再次攻向杜峰,另三名黑衣人也是挺剑,瞬时四人围上了杜峰,长剑分前后左右猛烈攻击,这一对上杜峰只感几人剑法凌厉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出手干净利索招招直取杜峰周身大穴,下手可谓是极其狠辣,想置杜峰于死地,杜峰全神迎对一时间分不清楚几人的剑路。 没过片刻杜峰还未拿下几人心中暗自沉重,想到:我何时得罪过人了?这些人干嘛一上来就痛下杀手?想归想手上却不敢丝毫怠慢,大刀舞动谨守周身门户,将刺来的长剑一一挡开。 一边的薛三平打的火热,双手来回翻动掌影纷飞,完全将自己周身要穴笼罩不给黑衣人一点机会,黑衣人虽然手持兵器居然一时间接近不了他,长剑也用不到地方,而薛三平时不时的大声呼喝,扰的对方心神不宁。 “杜峰,今天我要了你的狗命。”一声爆喝,杜峰余光触及,但见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由头顶直劈而来,不及多想他大刀横扫一圈,抖手翻腕大刀猛然举过头顶,‘当’的一声脆响,他只感手臂震的发麻,与落下的剑锋硬对了一击。 杜峰心中凛然道:此人臂力实属罕见。 凌空又落下一名黑衣人,他见到突然一剑被杜峰挡住,暗暗也是一惊,却也不给杜峰丝毫喘息机会,人刚落地剑刃就横扫而来,出剑速度奇快无比。 杜峰不自禁的道:“好剑招。”手腕一抖大刀斜挡,又是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两人刀剑硬撼,其余四人在这时突然动了,手握剑柄从不同的方向再次刺向杜峰,杜峰大惊之下撤刀一招“横扫千军”施将出来,刀锋如匹练闪电般划开,那四人刚欺近眼见这一招犀利无比,那敢硬接,生生止住攻势强行后退而开。 那最后出现的黑衣人也被杜峰突然一刀波及,不及多想他双脚一登拔地而起,在空一招大鹏展翅,剑锋再次袭向杜峰顶门。 剑影弥漫只将杜峰周身全部笼罩,让他无处可避,杜峰未及收刀顿感气息停滞,强行提口真气大刀挺举,一招‘举火燎原’,剑尖刀尖相撞劲气扫荡尘土飞扬,彼此间发出一声‘吱’的刺耳之声,黑衣人眸光愤怒,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他目光一寒忽而一声大喝,刚退开的四名黑衣人再次攻上,黑衣男子也是长剑一抖欲再寻良机突袭。 “慢着。”四人攻上杜峰急向后退丈余大声喝道,打了这片刻杜峰终于猜到了来人身份,兀自收起大刀,朗声道:“名剑门沈朝阳,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黑衣人听后大吃一惊,目光闪烁间似是难以置信,居然被杜峰看穿了,抢上的四名黑衣人有些发懵看眼带头的黑衣人都是定住脚步,领头的黑衣人一声冷哼也不再隐瞒,抬手撕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果然是沈朝阳。 薛三平斗得正酣可杜峰这一话语让两个黑衣人扯手,此时他们已退到沈朝阳的身边,薛三平瞪着圆眼,很不情愿的嘀咕道:“才开打怎么就叫停。”心里不爽,但也不能逞能,只能乖乖过去站到离杜峰三尺的距离。 沈朝阳心直口快,身份被揭穿他不强辩什么,只冷笑一声道:“我师弟沈朝卓是被利刀所杀,而普天之下用刀的高手似乎都不在中原,能杀我师弟的那只有你了。” 杜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兄错怪在下了,在下是捕快怎么可以知法犯法,再说我与你师弟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原因只有你知道,我师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能杀得了他。”沈朝阳一脸的怒意,完全没有听进杜峰的解释,杜峰名声在外,他的堂兄沈振风可就是死在杜峰刀下,那么沈朝卓能被杜峰所杀也是他能够理解的,但今日来杀杜峰除了为沈朝卓报仇,还有一点他想找回名剑门的面子,他自信能比得上那个判出名剑门的堂兄沈振风,更自信自己可以打过杜峰。 杜峰不知沈朝阳的心思,心里只暗自叫苦,想到:名剑门第二剑客居然做事这么欠考虑,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 和名剑门之间的恩怨杜峰自是没法化解,但现在却也没必要跟他们多事,无辜被冤枉斗个两败俱伤,随道:“我也在查你师弟的案子,我的确没有杀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刀法高深之人或许还有在中原的,正如昨夜那个和我们比试的男子,难道沈兄认识他?他不也是有至高的剑法么?” 沈朝阳一怔,倒也犹豫起来,他向来性如烈火,耿直异常,死的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又因杜峰败了沈振风辱了他门名声,他才报复心切,所以没想那么多,只知道杜峰是他们一门的对头又有杀弟之仇这便找上了杜峰。 薛三平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亏你还称名剑门三剑客,这点头脑都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杀人。”语气坚硬,满含讽刺。 闻言沈朝阳大怒,心道:骂我可以,但你不能带上我名剑门。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就要发作,旁边一位长脸小眼的名剑门弟子忙拉住沈朝阳的胳膊小声道:“二师哥,别动怒,我们的确太鲁莽了。” 沈朝阳怒冲冲的道:“四师弟咱们怎么鲁莽了,难道你三师哥就白白死了么,何况……”他本要说何况他败了沈振风那叛徒辱了我门名声,但话到口边猛觉不妥,生生改口道:“何况我等出手也是为了公道。” 阻止的男子原来在名剑门排行老四,名叫郝能,他听沈朝阳固执苦笑着道:“二师哥,咱们无凭无据就动手确实不对,我前面说过等大师兄来了再定夺你就是不听,咱们是明门大派就算报仇也要光明磊落。” 沈朝阳听这么一说顿觉有理,更想到要是就这样在这里杀了杜峰那日后惹上朝廷的人名剑门也不会好过。知道自己之前太冲动意气用事了,可就这样回去又拉不下脸,沉吟了片刻他说道:“杜捕快,我们不能仗着人多占你便宜,但是师弟之仇不能不报,我和你单斗,报不了师弟之仇我也认了。”他这是要以江湖规矩办事,免了后顾之忧。 众人一听无不愕然,多想:这沈朝阳也太耿直了吧。但杜峰却不觉着沈朝阳笨,反而觉的他很有头脑,他提出这样的比试方式自然可以撇清名剑门,日后也不怕官府找事。 而沈朝阳此时是有意试一试杜峰本事,也好让他心里的一个症结得解,当年因为沈振风的存在他在名剑门始终被压一头,直到现在他还不服气,可惜沈振风走了,他无法再比较,但有了杜峰他就可以对比出来。 郝能听的哭笑不得,忙道:“二师哥,你咋就拐不过弯来呢?” 沈朝阳瞪眼他可不认为自己笨,心道:扰我事情,是你拐不过弯了。 郝能不去深思上前一步抱拳道:“名剑门门下二代弟子郝能,见过杜捕快,薛大哥,二师哥性子直了点,两位多多包涵。” 杜峰和薛三平见郝能行礼心中气消,兀自都是回了礼,心中也想:这位四师弟郝能倒是为人圆滑了。 看了眼沈朝阳杜峰道:“沈兄义字当先报仇心切怨不得他,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在最短时间找出凶手,拿他归案,还沈朝卓一个公道。”杜峰不想此时多生是非兀自放低了姿态,口气十分客气。 郝能道:“杜捕快心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凶手我们势必要亲手宰了,三师哥之仇不能这么便宜了他。”言外之意就是要让凶手尝尽苦头。 杜峰打了一个寒噤,心道:“这个郝能也太狠了吧。” “凶手捉拿归案也是死路一条,郝兄自可放心,衙门一定会秉公执法,不过你们私自杀人怕是会惹上官府,最好还是不要冲动。”杜峰有意提醒。 郝能微微一笑道:“那有劳杜捕快了。” 这一番话让沈朝阳的比试落空,不过也让他有了台阶可下,他思索再三,终是忍住了好战之心,上前道:“杜捕快很有自信吗,不过在凶手没有明了之前也不能排除你杜捕快的嫌疑,所以这次冲撞之举先留着,要是凶手查出真不是杜捕快所为,我自当负荆请罪,若是耽搁时间久了今日的事情就没完,到时候我沈朝阳自会找上杜捕快,那时可就是生死一战了。”他说的异常决绝。 杜峰脸色一沉,道:“好,就依沈兄。” 薛三平察言观色,对沈朝阳的举动颇为怀疑,暗想:今日名剑门的人出现怕不仅仅是为了那沈朝卓,或许也有沈振风的原因在里面。兀自哼了一声冷声道:“沈朝阳,你这怕是有意如此吧?” 沈朝阳看眼薛三平一脸不屑,在他眼里薛三平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而且比他小上许多年岁不怎么看起他,当下笑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薛三平变色,伸手一指沈朝阳道:“不要给脸不要脸,当真在这里我拿你不下吗?” 沈朝阳道:“怎么,难道薛大神偷也改行做捕快了?” “狂妄。”薛三平大怒,倏忽间原地残影片片,人以飘出一掌拍向沈朝阳。 章二十二 两个杀手 来的突然,沈朝阳反应也快瞬间反剑直刺,薛三平近身掌身一斜一掌拍在了剑身上,顿时一股巨力传出剑身嗡嗡大作,沈朝阳只感剑身似被大石撞击剑柄也险些脱手,不由大吃一惊,猛然发力才勉强稳住剑身,再看薛三平他已经回到原地冷冷的道:“先给你一个教训。” 名剑门一干弟子瞧的目定口呆,惊讶不已,沈朝阳更是脸色铁青,没人比他清楚刚才薛三平哪一掌的厉害,此时心中着实不能接受,薛三平年龄上要比他但实力却不比他差,只能说明他的资质不如薛三平,一时间沈朝阳脸色变换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提剑欲再出击,杜峰突然一声冷喝:“够了,今日在下要事在身不能多耽搁,各位若是还要生事阻拦那就是扰公差办案,那么在下将秉公办事了。” 郝能闻言忙上去拉住沈朝阳,沈朝阳瞪眼道:“好一个朝廷捕快,架子不小啊!” 杜峰冷道:“我的话不说第二遍。” 沈朝阳闻言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郝能见状小声道:“这事不能闹的太大了,眼下杜捕快不追究我们袭击他已算开明了,要是我们还不知进退怕是真的会惹上官府,还有师弟也听说这杜捕快出自神机府,若是把神机府得罪深了我等怕会无辜入狱,到时候可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神机府三字入耳沈朝阳冷不丁的心中一震,名剑门虽然是名门大派可哪能跟朝廷对抗,而神机府凡是知情者更是忌讳,沈朝阳作为名剑门的三剑客之一自然知晓神机府的特别,片刻他长出口闷气,看眼杜峰,沉声道:“好好好,用朝廷压我等算你厉害,不过今日我说过的话也不会食言,一周后若是杜捕快查不出凶手,到时候我手中的剑便会来问候你。” 杜峰心道:真是一头倔驴。冷道:“随时恭候。” 沈朝阳一声冷哼,斜眼薛三平霍地转身,几个闪动人已消失在树林间。 郝能尴尬,低声道:“二师兄做事鲁莽,杜捕快见谅。” 杜峰不言,郝能苦笑了一声抱拳深深一揖,算是表示一点歉意,随后带着几名师弟匆匆离去。 几人离去后杜峰和薛三平继续赶路,走了一段薛三平道:“刚才谢谢杜老弟了,之前我有些失态没压住火气。” 杜峰道:“何来此言?” 薛三平道:“那沈朝阳不简单,刚才我仗着轻功上的优势进行突袭居然被他防住了,虽然看似我占了上风,实则凶险万分,要是他头脑反应快调转剑锋我那一掌是占不到便宜的,反而有可能被他重创,杜老弟刚才若不及时出言接下来怕又是一场恶斗,可就耽误了时间,也就把名剑门得罪死了。” 杜峰笑道:“你怕得罪名剑门么?” 薛三平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居无定处怕他什么,要是他们把我惹毛了没好日子过的可是他们,倒是你会有些为难。” 杜峰道:“和名剑门的恩怨只是个开始,只是现在我不希望他来的这么早。” 薛三平并不明白这句话的真真意义,笑道:“那沈朝卓的这件案子你还要查清楚么?” 杜峰道:“当然,这是我的职责,和名剑门之间的恩怨是两码事。” 薛三平道:“说的在理,倒是我惭愧了啊,嗯,我看那姓沈的这次罪是请定了。” 杜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沈朝阳这人心直口快,说起来也算是条汉子。” 薛三平道:“你到有心情,还夸赞人家,可人家捕快长捕快短的怕是恨你入骨了。” 杜峰道:“我倒是很乐意他们这样称呼我。” 薛三平摇头一笑道:“若是他们懂得感恩,这件案子又被你破了那日后名剑门的人或许该恭恭敬敬上来称呼你一声神捕。” “他们爱怎样怎样,我可没工夫与他们计较这些。”杜峰说着脚上提速,薛三平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这一发力两人都用了全力,又是想比试一番,再也顾不得分神。 过不多时杜峰和薛三平进了一片槐树林,顺着一条阳关小道远远看见一队人马,二人奔近浑身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程英见了心下大是惊异,暗想:这里距离南京城少说也有十数里,他们这是徒步赶来的吗,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心底里佩服二人,也更让他心中有了底,杜峰一到程英就可将这重担推出去,长舒了口气,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道:“杜神捕你总算是来了。” 杜峰未及擦干额头汗水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查看,薛三平走到一边手扶树木大口大口的喘气,口里嘀咕:“老了,老了,走了这点路居然累个半死。” 在看杜峰他比自己要好上许多,薛三平感叹:“几日没跟他比试这小子又变的厉害了,要是他到了我的年岁怕是我就被他超越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死的是两位官差,都是一刀封喉。”程英跟在杜峰身后兀自说道。 杜峰蹲身检查心头暗自一沉,死者和沈朝卓死时的脖颈刀痕有着相似之处,凶手可能是同一人,杜峰道:“这家伙似乎并不怕自己暴露啊!” 程英道:“江湖中人的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动刀到官差头上了。” 杜峰抬目扫视,见边上还有一顶轿子,被人劈了开来,他上前去看那劈开的裂痕整齐平整,但却是一道剑锋,不由的杜峰眉头一沉,说道:“一刀一剑,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有何企图呢?” 言罢蹲在轿身旁默默沉思,程英小声道:“我前面查过了,这顶轿子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李浚李大人的轿子,他本被任命督理浙江粮储,前几日得到差调奉命去督理易州柴厂军屯,眼下他是要去易州,没想到半路被伏击了。” 杜峰心中一紧,急道:“那李大人现在如何?” 程英道:“李大人因早起时儿子李森生病,便让他的两位手下先行,自己随后赶上,谁知正是儿子生病救了他一命,这才逃过了一劫。” 闻言杜峰松了一口气,说道:“还查到了什么?” 程英道:“死的两人是李大人的亲信,常伴随其左右,听说早年二人也是江湖中人,一个姓马,一个姓刘,但不知怎么被李大人收留成了他的贴身护卫,两人的武功也算可以,不过看现场他们似乎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杜峰点了点头道:“其他的人呢?就两个侍卫被杀了么?” 程英道:“这就是奇怪之处,来的杀手就杀了李大人的两位亲信,其他的人都没杀。”说罢他吩咐左右,不一会上来几位衣衫不整的侍卫,面色惶恐,似还未从之前的惊惧中缓过神来。 “这几个是早上侥幸逃了的侍卫。”程英说道。 杜峰起身,几名侍卫恭敬的行了一礼,程英就道:“你们将发生的经过一一讲来。” 几人互看一眼都是后怕一时间没人开口,杜峰也不催让他们平复下心情,片刻一位长脸侍卫镇静了下来他上前一步道:“禀告大人,今早出事出自两人之手,其中一位带刀穿紫衣,一位带剑穿青衣,都是中等身材,施刀之人出刀时我,我只看到一道刀光,随后两位官差头儿就死了,而施剑的人临空而落,顺手出了一剑那轿子就直接散了开来。”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当时他们劈开轿子见是空的就迅速离开了,我们心下害怕也没敢在现场多逗留急急赶回衙门报了案。” 杜峰诧异道:“他们有没有遮掩面目,你们可记得他们样貌?” 一面色黝黑的侍卫咽了口唾沫,讲道:“早上我们赶到此处就碰见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他露出的嘴角上挑着,带着一股邪意,一身紫衣,怀中抱着一把大刀,但是大刀的刀鞘却用黑布包裹看不清刀鞘的颜色,这人站在路中间挡住了我们去路,我们只好停下来,刘头儿大声问他道:“前方何人挡道,还不快快让开。”那紫衣男子慢声慢语的道:“轿中可是李浚李大人?”刘头儿一听大笑道:“知道是李大人的轿子还不闪到一边去。”紫衣男子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我找的就是李大人。”一字一句甚是清晰,好像是怕我们听不清楚故意这样的。” 黝黑侍卫说的绘声绘色,薛三平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上前道:“婆婆妈妈的,说重点。” 杜峰却摆了摆手,他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也许就从这细节里面可以找出线索,随道:“不用急,过程越详细越好。” 黝黑侍卫听后一喜,忙点头道:“紫衣男子话音一落身形就动了,眨眼到了两位头儿身边手中大刀也在同一时间出鞘,只见一道亮光闪过刘头儿已跌落马下,马头儿见状大惊,急拔腰中佩刀,可是佩刀才拔出一半那紫衣男子已是一个旋身,刀光再次闪过马头儿也从马上跌落,而紫衣男子的刀也已入鞘,他的身法快的匪夷所思,我们当时就都懵了,忽听他冷冷的道:“留下轿子可免你们一死。”两个轿夫听后撒腿就跑了,剩下的我们几个也是心中胆怯,何况那紫衣男子一出手两位头儿就毙命了,而头儿武功高于我们许多,我们知道出手也是必死无疑,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人走脱就可搬救兵。” 薛三平冷冷的道:“怕死就怕死吗,什么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轿中坐着李大人那不是被你们抛弃了吗?要你们这些脓包侍卫还有何用?” 几个侍卫听的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去,那黝黑侍卫却显得有些不服气,也怕落个失职之罪,忙辩驳道:“我们并没有跑,只是知道不是对手总要有人去报信,所以我们离开不远我就让人去报信了,一边又和这位兄弟悄悄回了头,”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长脸侍卫,长脸侍卫连连点头,接口道:“要是轿中真有李大人我们当然会誓死保卫李大人安全的,回头也是为了和他们周旋。” 章二十三 玉面名捕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显然黝黑侍卫的担心是多余的,杜峰并没有想问他们的罪,程英也耸了耸肩表示不会追究什么,薛三平‘哦’了一声,不屑的道:“回头你们看到什么了?” 黝黑侍卫道:“我们回头就见一棵树梢顶上落下一人,犹如一支羽毛,轻轻的落到了轿顶,这人也是头戴斗笠,身穿着青衣,手中提剑,不过剑鞘同样被黑布包裹着……” 杜峰听到这里心道:“此二人是有意隐蔽了兵器不让别人认出他们,还是有防备的。” “……这时我隐约听那青衣男子夸赞道:“乘什么果然厉害,什么开了眼界,佩服佩服。”之类的话。” 薛三平冷然道:“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乘什么果然厉害,什么开了眼界?” 黝黑侍卫脸上一红,小声道:“他们太厉害了,我两怕被发现躲的远了些,所以没太听清楚。” 杜峰道:“没关系,你接着说。” 黝黑侍卫点点头道:“又听紫衣男子道:“兄弟,让我见识见识七什么的什么吧。”他还没说完那青衣男子已掠起,在空中一个优美的弧线剑已出鞘,一道亮光过后轿子就被劈为两半,紫衣男子夸道:“果然厉害,剑如风凌厉比比什么的。”我当时吓的呆了,心想完了完了,大人这次完了,却听到一声惊语:“咦,怎么是空的?”我当时就是大喜,忙小心看去,见他们愤愤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之后我和这位兄弟就一直守在这里了。” 杜峰道:“戴了斗笠,那你们是没看清他们的样貌了?” 黝黑侍卫点头道:“的确没看清。” 杜峰道:“你说的很好,先下去吧。” 几名侍卫闻言心中一松,那黝黑男子走出两步突然回头道:“哦,对了,还有一点,这里早上的时候来了一位五十来岁的书生。” 闻言众人都是愕然一怔,薛三平更是笑道:“你没看错吧?五十岁的书生?那不是傻子才这样打扮么?” 黝黑侍卫道:“没看错,他比程捕头先来一步,当时还在现场走了一圈,而且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不知他是何人但他能发现我们藏身远处定是不简单了,所以我也如实告诉了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杜峰心中惊讶,忙问道:“他何时来的?” 黝黑侍卫道:“大概是那两个杀手走了小半个时辰后,他刚走程捕快也就来了。” 程英面色一寒,怒道:“这个你怎么没对我说?” 黝黑侍卫一个哆嗦,忙道:“他不让我对别人说,说这对我有好处。” 程英恼道:“眼下为何又说?不怕他来将你这不守信之人给杀了吗?” 黝黑侍卫打了个寒战,诺诺的道:“不会吧?我是见杜神捕到来,所以,所以觉着该说一说,那他,他……”顿时黝黑侍卫吓的脸色有些发紫,嘴唇抖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杜峰看到他害怕的样子知道这是被吓的,随道:“他既然当时没取你俩性命,那么以后也就不会再取了。” 黝黑侍卫咽了口唾沫,惶惶的道:“真的么?” 杜峰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对那书生打扮的人来说杀个不守信的侍卫意义不大,也没必要。 黝黑侍卫见杜峰点头这才稍微宽心,深深一揖后就退了下去。 薛三平瞪视着离开的几个侍卫,板起脸道:“重点都没讲清楚,我看还不如不讲呢!” 杜峰道:“总算还有胆子大的听了些,要是都逃了那什么也听不到。”言罢昂头嘀咕道:“那是乘什么?七什么呢?” 薛三平白了杜峰一眼,道:“杜神捕听了这许多可听出什么端倪来?” 杜峰看了眼薛三平微一沉吟道:“这一次随行之人有十人之多,而杀手们却没有杀害其他人,只是杀死了李大人的亲信还有破了他的轿子,说明杀手是针对李大人的,他们隐藏了兵器,这一点最重要,要是高手,刀剑一般都是利器,自会和普通刀剑有区别,所以说这二人仍旧在南京城里。” 薛三平点了点头,迟疑着问:“那后来的书生又会是谁?” 杜峰凝眉,想到了今早在牡丹船房附近看到的那只小船,若是他猜的不错两个人应该是一人才对,这样一来他心中就有了几分把握,当下淡淡一笑,反问薛三平道:“薛大哥没有猜出来么?” 薛三平思索着道:“不掩饰面目,那这人来到这里多半是与查案有关,要是查案子那自然是朝廷的捕快了。” 程英这么一听也是恍然,怔怔的道:“莫非他就是,他就是十大名捕中的玉面名捕董方?” 杜峰和薛三平相视一笑,杜峰道:“正是,十大名捕外出办案大都是便衣的,而做书生打扮的只有董方一人,那么今早出现这里的书生自然就只有他了。” 程英大喜道:“真是太好了,杜神捕和董名捕珠联璧合破案自是易如反掌了。” 杜峰笑而不语,心下却也觉的这案子棘手,凡是有十大名捕参与的案子都不会是小案子,玉面名捕出面怕是这件案子会很复杂,牵连也会多,他有心联合董方可董方未必会和他联合,十大名捕办案很多都是独来独往的,从董方的行动上就可以看出来。 薛三平对程英之言不以为然,说道:“破案子有咱们的杜神捕,想那青剑名捕赵天恒还不是败在咱们杜神捕的手里,董方怕也不过如此。” 程英一呆,却不附和,杜峰勉强一笑不去辩驳,知道越描越黑,还是少说为妙,反正自己只为查案,别的又怎会去理会,不过这功劳他还是很想拿到的。 薛三平见杜峰不语,问道:“说吧,神捕接下来要这些小捕快们做什么?” 杜峰瞥了一眼薛三平,想了一想道:“现在要保护好李大人了,程捕快,你带一队人马,多带弓箭手前去接应李大人,薛大哥就在暗中保护,你们先将李大人接回南京城,我回来再向他了解情况,眼下我要去找沈朝阳,问一问沈朝卓的事情,这两件案子或许有联系。” 薛三平大是意外,看着杜峰半晌不语,杜峰自是看出了薛三平的一些心思,薛三平向来不接近官府保护李大人肯定是难为他了,但是眼下李大人安危又怕程捕快一个人保护不了,杜峰再没有好的帮手是不得已才将他安排在暗中保护,这是以防万一。 跟薛三平相处了一段时间杜峰早就熟悉了他,他这人重情重义从来不会对不起朋友,眼下杜峰再无他策,心里一想只能用激将法了,随故作歉意的道:“薛老哥,兄弟真是急躁了,保护李大人就由程捕快去办吧。” 果然被杜峰这话一激薛三平就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怕我保护不了李大人么?” 杜峰心中暗喜,但是脸上丝毫不露痕迹,有他保护李浚自己就放心了,随道:“做兄弟的依老哥之言便是。” 薛三平嘿嘿一笑怎能看不出杜峰的一点把戏,说道:“神捕妙算我薛三平就只能认了,保护就保护,不过我言先在明,以后不准这样捉弄我。” 杜峰尴尬一笑,知道薛三平也是明白人,只好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再说李大人听说是一位好官,保护他的安危就是保护众多百姓。” 薛三平哈哈笑道:“这话中听,得了,以后有这差事我全揽了,你也甭用激将法,省的还要费脑子,不过事后需要付我酬劳。” 杜峰大喜过望,没想到薛三平居然这般爽快,他说话可是一言九鼎,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会做到,当下认真道:“只要老哥一句话,酬劳方面自不会亏待了老哥。” 薛三平瞪眼杜峰,略有疑惑的道:“你刚才说要去找名剑门的人,这事行的通?” 杜峰笑道:“一周之内自然没事,可一周之后就难说了。” 薛三平道:“沈朝阳这人你不了解就这么肯定他的为人,你不怕去了他给你闭门羹吃,又或是再大打出手?” 杜峰道:“沈朝阳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况且我这一去也是为了查出杀他三师弟的凶手,是帮他们,而且他定了一周时间自己怎会败坏自己的声誉,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对我发难的。” 薛三平摊摊手道:“说的头头是道,老哥也不想跟你理论,只能祝你好运了。”言罢扫一眼看中了不远处一匹枣红骏马,身形一动就上了马背,笑道:“这匹马归我了。” 杜峰一愕,程英却是爽然一笑,他虽为捕快但对薛三平的事迹了解不少,也不想招惹上这么一个神偷惹来一身骚,随即殷勤的道:“薛大哥要是喜欢这批骏马尽管拿去。” “时间紧迫,大家上马赶快去接应李大人。”薛三平也不多废话,拍马就奔了出去。 程英点头令人留下一匹快马给杜峰后手一挥众多手下集合跟他急急奔出,片刻间就消失在了槐树林。 离开槐树林杜峰直奔南京城,名剑门树大招风,杜峰到得南京城中一打听就知道了名剑门的落脚处,他们住在南京城中最大的客栈朋聚楼。 进入朋聚楼,客人出乎寻常的多,偌大的空间人满为患,此刻竟然没有一个空位子,在那二楼的高台上还有一买唱的歌女,揽着一只琵琶熟练的弹奏,旁侧站着一侍女小心伺候着她,这歌女年岁不过二十穿一身蓝裙,上披轻纱,模样俊俏,客人中多有贪婪目光的,到了曲调**处众人更是垂涎,但却没人有过激的举动,众人听曲饮酒到是乐在其中。 杜峰见了颇为感慨,心想:这南京城中的歌女地位还真不能和其它地方相比,怪不得有那么多歌女都愿来这里谋生。 南京城中歌女地位能高出其他地方一筹,更多原因是这里有秦淮八大名歌妓的存在,正是因为她们的影响让南京城中的许多歌妓得到了众人的尊重,更有别于其它地方谋生的歌妓,甚至曾有很多南京城的姑娘羡慕她们,效仿一时,看似在客栈酒楼卖唱的普通歌女孤身无助可实际上说不定她就是那门的大家闺秀呢! 杜峰走进店里,小二上前招呼道:“客官好,想用餐请上二楼,要是住店这边请。” “我是来找人的。”杜峰直言。 小二一愣,随即笑道:“找人,那可不好,不过是熟悉的朋友小的可带客官。” 杜峰道:“我找名剑门的人。” 小二皱眉,再看杜峰打扮,身负大刀神情潇洒,显然不是个一般人物,小二在这里可是见的江湖好汉多了,能找上名剑门那在江湖上就有一定的地位,可杜峰年轻,名剑门又是江湖大派,反倒让他一时间犹豫起来。 杜峰见状从怀中摸出碎银,伸手塞给小二,小二见了心中大喜,忙道:“客官这边走,小的这就带你过去。” 进了内院,宽敞非常,小二领着杜峰上了一层楼梯,说道:“名剑门的侠客们都住在天字号客房,今天早上听说又来了位名剑门的大人物,现在晌午怕是这会他们正在用餐呢!” 杜峰听了,暗自想了一想,说道:“路不用带了,还是我自个儿去找他们吧。” 小二停步,觉着有些不对,回过头来诧异的看向杜峰,生怕杜峰是来找事的,这在朋聚楼可是禁忌,再厉害的人物也不能乱了朋聚楼的规矩扰了这里的清净,朋聚朋聚就是要以朋会客的。 “放心,在下与他们相识,不会乱了这里的规矩。”杜峰对朋聚楼也有所了解,眼见小二不太相信伸手又递上一抹碎银,小二这才收了不悦之色,笑道:“那小的也不打扰客官了,客官你请。” 杜峰上楼,心想:朋聚楼似乎很有底气吗,福海庄的庄主听说多有投入在这行生意上,难不成朋聚楼是他的产业?牡丹的丫鬟是他送的,福海庄庄主到底与牡丹有什么关系呢? “大师哥,那个小神捕杜峰的刀法确实厉害,我这又不是没有半点根据才去杀他的,再说他败了沈振风,打压了咱名剑门的威风,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去找他的。”粗重的嗓门,极是愤懑的言语打断了杜峰的思索,杜峰仰头借着声音来处已确定了房间,心下道:“如此大声一点也不怕别人听到,名剑门还真是高调啊!” 章二十四 名剑门人 杜峰走上楼梯来到正中天字号客房门前,微微迟疑了一下,心道:“名剑门又来了一位大人物,会是谁呢?” “振风在剑术上的造诣怕不在我之下,那小神捕能够杀得了他就你们岂是他的对手?四师弟啊,你二师哥做事欠考虑,难道你也这般糊涂么?”传出一声训斥,杜峰恍然,听这口气多半是名剑门老门主坐下大弟子沈朝轩到了,他也是现任名剑门的门主。 杜峰心中一沉,想到:“惊动了名剑门的门主,名剑门怕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了。” “大师哥息怒,听师弟一一说来。”郝能还想解释。 沈朝轩道:“你还想替你二师哥狡辩?” 郝能苦言道:“昨夜在牡丹的船房时那杜捕快出刀实在太快,着实让人怀疑,二师哥的脾气暴我又拦阻不住,只好想着蒙了面去杀杀他的威风,也好试探一下他的虚实,要是出了意外凭我等身手也可全身而退更不会丢了咱们名剑门的脸面。” 杜峰心道:沈朝阳性直果然蒙面不是他的注意,这个郝能做事到是考虑的周全。 又听沈朝轩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偷偷摸摸蒙起脸来就已经丢人了。”他说话语气虽然平和但是无形中带着一股威严。 沈朝阳和郝能连连应是,杜峰心下一笑猜测此时两人一定面色难看的紧,想到:这个沈朝轩倒是一位值的敬重的人物。 两人被一顿批评房中立刻安静下来,杜峰原地徘徊片刻在门口咳咳两声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沈朝轩沉声道:“谁?” 杜峰回道:“捕快杜峰求见名剑门各位侠士。” “谁?”沈朝阳霍地起身当先叫了一嗓子,沈朝轩立刻喝道:“给我坐好。” 里面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杜峰突然出现给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他是来寻不是的,因为早上他们刚刚行刺过杜峰。 沈朝轩扫眼众人,低声道:“都给我冷静,谁敢乱来我定不饶他。”众人这才松了按在剑柄上的手,沈朝轩抬头整了整衣衫,冲着门口道:“杜捕快前来有失远迎,请进来吧!” 话语虽然客气,但却不见有人开门迎接,杜峰也不计较推门而入,入首一张圆桌后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穿一袭青紫相间的长衫,正襟危坐,威仪浓浓,他圆脸浓眉,看到杜峰的刹那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极是惊讶,暗道:“西北盛传的小神捕果真年轻,怕是日后前途无量啊!”虽然惊讶但他并没有急于起身。 “哼。”杜峰进来沈朝阳就一声冷哼,目光更是不善,盯着杜峰的眼睛都未眨一下,而其他几个弟子则是端然而坐,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场面一时间就有些尴尬,郝能赶忙起身道:“杜捕快大驾光临真让此地蓬荜生辉啊!” 杜峰淡淡一笑道:“突来叨扰还请各位见谅。” 沈朝阳只将头扭到一边,沈朝轩也不吭声,瞬间冷场杜峰心下就有点小别扭,但想:沈朝轩贵为名剑门门主架子还真不小啊!你们失礼给我下马威我可不能和你们一样这般小肚鸡肠了。 想到此他便上前行了一礼,郝能见机忙回礼,道:“这位是我名剑门现任门主。” 杜峰听了故作惊讶,奉承道:“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名剑门门主,真是在下眼拙,失敬失敬了啊!” 沈朝轩从杜峰敲门说话以来就对杜峰突然的造访很不高兴,也怕他此次前来是因早晨他的师弟袭击了杜峰来找事的,但一番观察后见杜峰姿态谦恭,心下倒也放松不去针对杜峰了,方才站起身来道:“杜捕快名声怕是远在沈某之上了,今日杜捕快到访着实仓促,沈某多有歉意,招待不周,先坐下说话吧!” 彼此又是客气几句杜峰这才落座,刚坐定沈朝轩道:“不知杜捕快前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沈朝轩不拐弯抹角杜峰也就开门见山了,说道:“是为沈朝卓的事情,还望各位能够配合在下。” “杜捕快在查此案?”沈朝轩微有诧异的道。 杜峰毫不犹豫的道:“正是。” 沈朝轩微微皱了皱眉,杜峰出名最初是在西北一代,那么自然在很多人眼里他应该归属西北一代的衙门,但他今日出现南京城而且还插手了这件案子那一定说明他另有一番背景,沈朝轩对杜峰了解的并不多,更是不知道他与十大名捕中的林嘉玉之间的关系,要是他知道这一点定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杜峰知道沈朝轩在顾虑什么,说道:“想必沈门主也知道神机俯,在下便是神机俯的捕快,所以查案并不会有太多限制。” 沈朝轩脸上闪过一丝讶色,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完全不受空间时间限制可以自由查案和逮捕他人的只有神机俯的十大名捕也就是要成为双眼鹰捕,别的似乎沈朝轩还并未听说有这样的权利,除非杜峰是他的上级指派来查这件案子,能指派查这件案子的至少也是一名神机俯的犬王,名剑门虽不把一个小小的犬王放在眼里,但却也不能跟人家结仇,好的犬王手下不下百来号人,找你茬随时随地都可以,名剑门是江湖第一大剑派在明面上却也对这些朝廷鹰犬无能为力。 既然杜峰有能力查这案子沈朝轩更是乐意见的了,毕竟神机俯的捕快办案上少了许多束缚,他不再避讳此事,说道:“不瞒杜捕快,沈某这次到来也是为了三师弟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事,师父老人家非常生气,居然有人敢在我名剑门头上动土,这一次沈某势必要将那凶手亲自捉住,看他到底是何方贼子。”后三句声色俱厉说的颇为气愤,本来沈朝轩做事沉稳,但此刻手足兄弟被杀他心里还是压制不住怒火。 杜峰闻言微微皱眉,听这意思他们这是要深加报复了,想了一想道:“沈门主不必动怒,这件事衙门自会一查到底,何况我们捕快存在就是为捉获凶手的,只要案子查清必将凶手第一时间缉拿归案,还沈门主师弟一个公道。” “杜捕快好意沈某心领了,”沈朝轩自知失口,岔开话题似有歉意的道:“今早之事沈某听说了,在这里我代师弟向杜捕快赔罪,沈某的二师弟师向来性急,做事欠考虑,还望杜捕快海涵。” 沈朝阳心中不服瞅了眼沈朝轩见他面色严肃只能压住怒气微微哼了一声,他还是没有排除对杜峰的怀疑,更想跟杜峰一较高下,而其他名剑门的弟子也是惊讶于沈朝轩的表现,堂堂名剑门的门主居然向一个捕快道歉,这让他们觉得很不爽,但看沈朝轩的脸色他们终是忍住了疑问。 郝能圆滑,见众人心中有气忙道:“今早之事是我糊涂,应该是我向杜捕快赔不是。”说后他就起身弯腰深深做了一揖,态度显的十分诚恳。 杜峰早就不去计较此事了,说道:“这也怨不得两位,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这样做的。” “真是蹬鼻子上脸。”有名剑门的弟子心中不愤,暗暗在心里骂道。 沈朝轩相反表现的很是客气,言道:“杜捕快开明,三师弟的事要多劳烦杜捕快,我们也会鼎力相助的。” 杜峰自是看出了名剑门人中的一些端倪,但他不去深究,朗然道:“有名剑门的侠士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破案指日可待啊!” 沈朝轩道:“我们名剑门已派出人马前去打探消息,有了线索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杜捕快的。” 杜峰不由心中一惊,说道:“名剑门果然是名门大派,行动奇速啊!” 沈朝轩淡淡一笑,而后严肃的道:“师弟之仇干系到我名剑门的声誉不说,上下兄弟百余人哪一个不义愤填膺,他们一听到这个噩耗都是愤愤不已,让他们憋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沈某也就没阻拦让他们去查访好了,多一人出去探查就多一份希望吗!” 他虽说的平淡,杜峰却是听的暗流汹涌,只希望别出什么岔子,说道:“家有家法国有国法,若是贵派兄弟们提前找到凶手还望通知我一声切不可鲁莽了。” 杜峰言外之意便是若是你们私自报仇那也就是犯了国法,只有朝廷出面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不要糊涂了。 沈朝轩自是明理人,笑道:“兄弟们沈某自会尽量克制他们,不过已杜捕快的能力想必是我们会略逊一筹的。” 杜峰勉强一笑,不跟他多废话,切入正题道:“在下来此地是想了解沈三兄的过去,不知他最近和什么人交往多些?” 沈朝轩仰头一叹,黯然道:“三师弟侠义心肠,江湖中仇家应该是没有的,只是最近他独自一人下山次数较多,都交往过什么人我们就不知道了。” 沈朝轩平时在名剑门打理门中之事不常走动,对师弟做事也没怎么过问过,而名剑门自从沈朝轩接任后门中弟子都非常低调,不常走动江湖,偶尔在江湖走动一次也是出外办事,沈朝卓这次出门其实沈朝轩是不知道的,可没想到一次出门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好弟弟了。 章二十五 有了抵触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沈朝阳坐了许久渐渐平复了心情,从杜峰和沈朝轩的谈话中他听到了杜峰的诚意,既然杜峰有心查这件案子,而他又是神机府的捕快他便也不再跟杜峰怄气,迟疑片刻道:“月前我和三师弟来过这里,当时三师弟是去过那名叫牡丹的船房的。” 杜峰兀自心中一紧,目光望向沈朝阳,沈朝轩更是大为意外,这个可是没人跟他说过的,心中气恼不由的狠狠盯了一眼沈朝阳。 沈朝阳避开沈朝轩的目光,低声续道:“听三师弟的口气那牡丹似乎是他的知己,三师弟前前后后到牡丹的船上饮酒怕是不下十次,每次回来他都是面带微笑,看的出他是很高兴的,我也猜到三师弟喜欢牡丹,男女情爱人之常情三师弟有不小了所以我没有阻止,可是就在前几天三师弟突然变了,整天的魂不守舍,闷闷不乐,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他何事这么忧愁,他也不说,只是一人独自借酒消愁,最后一次他不知怎的喝的大醉,口里含糊的说:“不能这样做,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第二天他酒醒,我也没问出什么来,晚上他又去了牡丹的船房,谁知再次天明他,他就死了。”说到此处沈朝阳珠泪滚动,单手捶胸道:“我当时应该拦住他的,这都是做哥哥的错,让他就这么走了。” 沈朝轩勃然变色,喝道:“这事情你怎么对我只字未提过?” 沈朝阳低下头来,诺诺的道:“男女之事本就难说,况且三师弟也不让我对门主提及,门主日理万机怎能对这种事情操心,所以我,我就没说。” 沈朝轩握紧拳头气的呼呼作响,可现在又不能挽回什么,只能厉声道:“哼,回去再一一处罚你等,一点不成气候,更没一个像样子的。” 杜峰轻轻叹息一声,心知此时名剑门的人对牡丹是恨意颇深了,他也不能劝说什么,想了一想,试探着问道:“不知沈三哥是想要阻止什么呢?” 沈朝阳摇头道:“这个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片刻沉默后,杜峰问了些关于沈朝卓过去的事情,沈朝轩三人一是不太知道二是不愿多说,不过杜峰最终还是知道了一件事,名剑门三剑客中沈朝轩和沈朝卓是老门主沈天耀的亲子,沈朝阳是收养的孤儿,杜峰这才明白名剑门为何这般劳师动众了。 不能再有所获杜峰当下告辞了名剑门的人。 杜峰一走,就有名剑门的弟子问道:“门主,杜峰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快我们堂堂中原第一大剑派为何要对他低三下四?” 沈朝阳也有此疑问,旁人一说开他就插上话来,道:“这杜峰虽然厉害可以大师哥的地位用不着对他这般客气吧?” 一干名剑门的弟子都是点头说是,沈朝轩微微摇了摇头道:“神机府你们知道多少?” “不就是一个转养鹰犬的地方吗?”沈朝阳大咧咧的道。 “恩,养的还不是一般的鹰犬。”有人附和。 沈朝轩冷冷扫了眼众人道:“就这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神机府虽然神秘但都供职的都是捕快,没有真真实权的人物,除此之外众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评价神机府了。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神机府可是一个伏在水下的庞然大物,只要她不浮出水面就没有人敢轻易触怒她们,杜峰的确是一名小小的捕快,可他太年轻了,这样的人你们愿意招惹?”沈朝轩不屑的看了眼众人,说道:“他如今就能在全国各地自由查案,更获得神捕称号而不被其他的名捕排斥,这说明日后他必然会成为神机府的重要人物,到那个时候只要他动一动手指都不是我们这样的江湖门派能够承受得起的,你们明白吗?” 沈朝阳不服气的道:“就因为这个?” “这个理由还不够?”沈朝轩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忘了当年追捕沈振风的时候那铁拳名捕可是找上山门来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也对人家客客气气的,你们还能比师父更有远见?” 沈朝阳道:“狗屁铁拳名捕,还不是被沈振风那疯子给杀了。” 一句出众人只感觉非常出气,但一想到沈振风被逐出师门最后还是落在神机府的捕快手里心中就都不是滋味,但他们心里实实在在是佩服沈振风的。 “我的身后是整个名剑门,要是独身一人怕他谁来?”沈朝轩盯着沈朝阳厉声道:“若你也有此报复大可脱离名剑门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自由,我沈朝轩更不会多问一句你的死活。” 沈朝阳闻言僵坐当场,细细一想就是明白过来,忙低下头道:“大师哥,是我多嘴,不该说气话的。” 沈朝轩长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日后必将会出现很长一段时期的和平,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我们上山习武修心不是为了打打杀杀只为强身健体不至于日后死于安乐中,若是在这个时期掀起江湖血雨有违天下大义啊!” 众人默然不语,说到底不管你身处哪里都是生活在脚下的这片王土上。 “日后好好配合杜捕快,不到万不得一就不要跟他作对了,名剑门需要的是修身养性。”沈朝轩说罢摆摆手道:“这就散了吧。” 杜峰出得客栈街上行人如梭,南京城中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他却再无来时的闲情逸致,一路匆匆直奔县衙。 程英等人已将李浚安全接回衙门,此刻他们坐在县老爷的堂中议事,杜峰进入正堂见得四人,堂中坐着父母官谢通谢大人和李浚李大人,左下首是玉面名捕董方,程英恭恭敬敬的站在董方身后,杜峰进去程英便急忙上前介绍。 谢通和李浚听过杜峰名声但不知道杜峰在神机府地位如何,保险起见二人起身客气的施了礼,董方兀自坐在一边并未动作,从杜峰一进来他就没拿正眼瞧过杜峰,想他董方在外打拼十数年才有如今地位,而杜峰不过一个愣头青,还不在他董方眼里,但见两位大人客气的对杜峰施礼他反而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他是针对杜峰还是两位官老爷。 两位大人见此对视一眼心中均是莫名,但从这里也可看出董方在神机府的地位比杜峰定是高出许多,不然他何以理都不理进来的杜峰。 杜峰对董方态度丝毫不在意,他心里明白十大名捕各个武功超绝,自视甚高,根本看不上他一个小小的犬捕,不过由此让杜峰心中产生了些许阴霾,对神机府的高层更有了抵触。 章二十六 定计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方始坐定杜峰一一打量了几人,谢通一身官服长相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李浚方脸大耳,身材高大,一脸的严肃,看样貌他也就是四十左右的样子;再看玉面名捕董方虽然已有五十岁龄,可他肤色白皙,面容也十分清秀,好似长了一张娃娃脸,除了额头有丝丝缕缕的皱纹外还真是不能从表面看出他的真实年龄,这时杜峰突然觉得早晨时候那位黝黑面庞的侍卫眼色着实不错,居然见一面就猜到了董方的真实年龄。 丫鬟端上茶水,杜峰喝了一口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董方,虽然他不曾和自己多招呼但脸上带笑神态谦和倒让人感觉舒服,也正好符合了他书生的打扮。 十大名捕中活着的几位杜峰可都是有过了解的,江湖传言董方早年行走江湖总是做书生打扮,而且人又生的英俊武功奇高,颇得少女欢心,所以人们送他外号:玉面郎君董方。 直到三十多岁时董方才加入捕快行列,不过成为捕快之后也是大有作为,不仅破案有一手,而且捉拿犯人从无漏网过,不过他行事不按常理,性格怪癖很难让人捉摸。 “前面传言是对了,不知后面传言是否属实。”杜峰心中嘀咕,扫了一眼两位大人不见他们说话,他的到来让场面有些安静了,杜峰觉着尴尬可一坐定他也不知先前几人议论了什么,此时自己又将如何起头,他一边端起茶杯小口抿茶一边思索要如何发问,正自皱眉间就听李浚道:“李某生平没有做过一件恶事,也没有的罪过任何人,怎么会有仇家呢,我真的是不明白杀手为的是什么。” 董方瞥了一眼杜峰,见他闷头喝茶似无意发问,心想:不知他有什么能耐,被称作神捕怕是太过头了,真不知道赵天恒看上他那里。扬了扬眉,董方说道:“今早的两位杀手是江湖中人,李大人可与江湖中的人有联系吗?” 李浚苦笑道:“除了死去的两位护卫是江湖中人外,李某人再没有和任何的江湖之人来往过。” 董方道:“这两名侍卫是何来历,还请李大人明告。” 李浚叹息了一声,道:“他两人本是蜀中双雄……” 蜀中双雄四字一出众人都是颇为惊讶,这名头可是听过的,蜀中双雄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各自生父都做过千夫长,只是他们命不太好先后死于靖难之役的战火中,其母饱受战苦也是提前走了,二人自幼相依为命困苦时也常受人恩惠,长大后各自学得一点本事便常做些打抱不平、助人为乐的事情,这便得了蜀中双雄的称号。 不过听李浚讲述此二人倒也犯过大错,早年他们被人们捧的高了日子一久便开始把持不住滋生诸多欲念,二人一改往日作风,慢慢的出入一些赌坊、酒楼妓院等烟花之地,很快二人没了银两就想方设法的敲诈一些小摊贩,他们借着所得的名声搜刮钱财,久而久之又被当地人送了另外一个称号——蜀中双恶。 “二人因为起了歹心便被人们送外号蜀中双恶,他们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官府也不去管他们,时逢李某在四川任职四川道监察御史,知道蜀中双恶常做坏事,恰巧由此他们找了李某下人的不是李某便将二人抓获,但李某之前了解过二人本是蜀中双雄只是让尘世间的诱惑迷失了心智,他们本身心底不坏,所以我未将他们送至衙门想办法来感化,慢慢的他们后悔之前所做痛改前非,从此二人便死心塌地的跟了李某。” 杜峰心中暗叹,李浚真的算是一个好官,能将恶人感化不只是有勇气那么简单,关键是要有足够的耐心,不过听过讲述杜峰也觉的这两人所做过的恶事怕也不足以牵连到此案中,那么真真原因还是没有找到。 一时间各自沉默,暗自推敲,良久后谢通道:“目前是要保护好李大人的安危,不知李大人可否在此地住上几日?” 李浚沉眉,他本是要去上任的可不能误了时辰,随道:“本官在此地不便久留,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耽搁了啊!” 谢通问道:“李大人最多能在这里住几日?” “两天后的午时必须到易州,明一早我就要出发。”李浚虽然担心自身安慰可是公务在身要以国家为重,自己的事情他也就不多做考虑了。 谢通微一迟疑道:“可是那些杀手怕不会轻易放过李大人啊!” 李浚慨然道:“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死不由人,就随他去吧!” 杜峰心生赞许,不过正因李浚如此气魄让杜峰忽的心生一计,随扫一眼众人道:“眼下衙门守卫严密,杀手自是不会贸然前来了。” 董方蓦然抬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很意外的他对杜峰说的点了点头道:“这里是安全的,明天李大人上任路上杀手一定出现,所以我们明日可来一个守株待兔。” 谢通和李浚听了均是一怔,相互对望一眼不明就里,一边的程英更是疑惑,心想:守株待兔?哪有人这么笨,让你去待? 杜峰的计策与董方大同小异,只不过杜峰是想今夜就让李李浚离开让杀手难以捉摸李浚行踪从而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略一深思觉的这样未必能让杀手找到好的机会下手,自己这边准备也会仓促不太实用,反而董方的要好些,明着来明着抓,当下心中暗道:“人们说董方行事不按常理,却并非虚假。” 想到此杜峰由衷的道:“董名捕果然想的全面。” 董方瞧了眼杜峰淡然一笑,对杜峰心下虽有诸多排斥,但感觉上好了许多。 谢通一时没明白诧异的问道:“两位捕快说的是何意思,可否讲清楚一些?” 董方心思电转间就想考验一下杜峰,说道:“还是杜捕快给两位大人说说吧!” 谢通、李浚和程英目光向杜峰望来,杜峰看眼董方,董方端起茶杯小口抿茶,杜峰暗自一笑心知董方有意如此,也不推脱,说道:“这个还得从两位杀手说起,今日他们出手都表现的非常自傲,尤其是那位用刀的,放走侍卫可见他们全然不把这些官差放在眼里了。” 程英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且听我慢慢说来,”杜峰道:“他们放走侍卫早就料想他们害怕性命不会再返回来,而且也不去查看他们走没走远,对侍卫离去全然不顾,谁知还是有胆大的回去听了他们谈话,这是他们太过自负的表现,所以才让返回的侍卫听到和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 董方微微点了点头,谢通皱眉道:“这与破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杜峰道:“这两人既然这么自负,那么他要杀人即便是龙潭虎穴也不会怕的,可是他们却有一个弱点。” 谢通道:“什么弱点?” 杜峰看眼谢通,心道:这谢大人倒是爽快,有问题就问却也是谦虚之人。 “二人虽是杀手但也不愿伤及无辜,他们的目标只有李大人,刺杀也会选择易隐蔽易逃离的地方,若是来衙门杀人固然得手,但是衙门守卫森严周围条件不利于他们,又势必会和侍卫动手,这样一来不免会有死伤,所以他们不会选择衙门,衙门里应该是安全的,由此他们要选择刺杀最好的就有两中选择……” “那两种?”程英问。 杜峰道:“一是从衙门到出城的街道,这里人流密集隐藏刺杀后撤对他们非常有利,二是城外去易州二十里处的树林,哪里树木密集条件更好,不过二人不愿多伤无辜,那么街道刺杀出现乱子不好把控说不定就会伤了百姓,这样一来他们定会选择城外的树林,这就是守株待兔了。” 谢通道:“他们有那么笨吗?明着让我们布防,然后再钻进去?” 李浚也道:“依两位捕快的意思是要在树林布置人手捉拿两个杀手了,可这个要怎么来布置呢?” 杜峰一笑并没有回答,拿眼看向董方,说实话杜峰还不敢确定自己想的能和董方一致,董方至此觉着杜峰还是挺有头脑的,考虑的还算全面,也不再为难他,言道:“接下来我们是要以假乱真。” 谢通奇道:“这是怎么个做法?” 李浚和程英也是纳闷,只有杜峰微一皱眉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想法与董方是有些出入的,对此他也有所顾虑,迟疑着道:“若是对方今夜有所探查这以假乱真怕多有不妥?” 董方抿口茶水,神秘的一笑道:“有人探查更好不过,就这样了吧,此事眼下还不能言明,恐有岔子,明天一早自会有让大家明白的时候。” 谢通和李浚相视一眼兀自都点了点头,这算是充分的信任了董方,杜峰也不多言,心里却有一丝压抑,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事情敲定各自起身,杜峰又多看了一眼董方,经过短暂接触他到觉董方说话语气平缓,性子谦和,与青剑名捕赵天恒完全不是一类人,不过董方虽然看似外表谦和骨子里怕是异常的傲慢和倔强了,想一想日后要面对这些人他就有些头疼,真不知道他在神机府中能走到什么地步,到时候要是跟这样一帮人对上他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局。 不一会程英就布置好了防备,之前虽然杜峰分析杀手不会来衙门杀人,但谢通还是不放心生怕李浚在他的地界上出事给他惹来麻烦,便令程英加强了内院防备,尤其是李浚落脚内院的东厢房周围,这里程英安排了四十名侍卫,屋下三十人房顶十人,这样一来李浚住的房间就全在侍卫的眼睛之下了,四十双眼睛看着还能怕那两位杀手进来察觉不到? 杜峰离开时看到这种布置保护,兀自摇了摇头,嘀咕道:“做官久了或许都是这样小心吧!” 章二十七 弦外之音的秘密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离开了衙门走上街道,人流稀疏,杜峰穿行其中兀自想着心事,李浚为官清廉,没有仇家,要是有人杀他,那是什么原因,两位顶尖的高手出动,必然有非常大的秘密隐藏其中,但他就是猜不到这其中的原委。 “喂,想什么呢,神捕大人?”薛三平嬉笑着从杜峰身后冒出,闪电般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又跳离三尺开外。 杜峰正自思索入神居然全然不觉,这一下拍的让他大吃了一惊,猛然抬头但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方才一松,他回头过来道:“这下子也太突然了,你不怕把我吓出毛病吗?” 薛三平笑道:“这都能吓出毛病,你也太不中用了。” 杜峰摇头一笑道:“你这一出来李大人那边怕是要少一位高手的保护了啊!” 薛三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道:“你这是在怪罪我擅离职守,还是食言?” 杜峰一怔,笑道:“你想多了,衙门守的严密杀手是不会来的,眼下不去帮忙自是无妨。” 薛三平白了眼杜峰道:“说到的我自会做到,不过现在程捕快布置的还算周密,这又是白天,侍卫眼睛明亮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晚上他们或许会打盹不精神,所以老哥决定晚上去保护,现在出来转转透透气,不然老是隐藏在暗中让人闷得慌。” 杜峰心下感激薛三平,可无言谢他,说道:“希望付出不会白费,只等明天一击了。”言罢心中又是沉重,李浚之事有玉面名捕插手自不难破,但沈朝卓的案子到现在还无头绪,不过一想到刺杀李浚时有一位施刀者,心中就有了怀疑,是否这两件事情有着内在的联系呢? 薛三平不知道杜峰说的明天一击什么意思,问道:“什么明天一击,难道你们已有把握捉拿到杀手了?” 杜峰笑道:“有几分把握,是董名捕的意思。”当下杜峰将他们在县衙议论的一些事情给薛三平简略说了。 薛三平不觉赞道:“那董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看来比那赵天恒强多了。” 杜峰心知十大名捕各有长处,对薛三平说的不以为然,说道:“十大名捕当年各有长短,赵名捕武功厉害,办案只是少了一些耐心而已,这董方只听人们说过一点,今天一见我倒觉着他表象随和,眼光也看的长远,实力怕也不弱。” 薛三平嘿嘿笑道:“你和他是同行自然会帮他说话了。” 杜峰兀自一楞,调侃道:“老哥平时也为同行常常说话喽?” 薛三平闻言脸色瞬变,恼道:“风马牛不相及,人们说我是小偷,但我认为我是侠客来着,劫富济贫的侠客,你可别把我和那些手脚肮脏的家伙相提并论。” 杜峰顿感尴尬,谦道:“老哥说的是,是做兄弟的不对了。” 薛三平哼了声道:“不说这些,搅的人心情郁闷。” 杜峰忙点头道:“好,那我们找香兰解解闷去。” 薛三平心中一阵兴奋,想起香兰船房的美酒佳肴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他洋装不在意,一本正经的道:“香兰是你的相好你带上我干什么?我可不想参合弄的一身胭脂味儿。” 杜峰笑了笑,早就看出薛三平是言不由心了,说道:“找香兰是为了了解沈朝卓,这件案子没有头绪只能从香兰身上着手,我们去办正经事,儿女私情且放一边,嗯,不过那里的美酒佳肴的确不错,老哥不愿去老弟也不强求。” “谁说我不愿意去?”薛三平狭长的眼睛微眯狠狠瞪了眼杜峰,随即搓了搓双手厚着脸皮道:“有美酒怎能少了我,你这也太不够兄弟了。”那日在香兰的船上喝了个痛快现在他还惦记着哪里的美酒呢。 过得片刻两人上了香兰的船房,香兰自是喜不自胜,美酒佳肴摆了一桌子,丰盛非常。 各自坐定,薛三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桌的美酒佳肴大大咧咧的道:“每天这样也不枉来世间一回啊!” 杜峰笑道:“每天这样你不会腻么?” 薛三平骂道:“生在福中不知福,好酒好菜你都腻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说着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香兰见此微微一僵,秋波扫了眼杜峰,心想:我每天都这样,美酒佳肴真的有些腻了,可是我还得这样下去。心中顿感无奈,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杜峰注意到了香兰的异样,一想便是明白过来,忙讪笑道:“要是每天有香兰姑娘陪伴可就另当别论了。” 薛三平道:“你太贪了。” 杜峰道:“知心难求,怎可与美酒佳肴混为一谈。” 香兰听的心如蜜甜,展颜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杜神捕可不能信口而来。” 杜峰认真道:“我说话自来算数,难道香兰姑娘怀疑在下的人品么?” 香兰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要是这样香兰愿每天都陪着神捕,到时候神捕可别嫌弃我,腻味我。” 杜峰见香兰说的诚心满满,就想起了那日她所唱歌谣中透露出的无限苦思,心中有高兴也有忧愁,暗自叹道:“我是漂泊之人,四海为家,入了此行再无退路,日后自是多风雨,恐怕会辜负了这个好姑娘。” 香兰见杜峰良久不言又似有忧愁,心中难免失望,她强颜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怕我缠着你么?你倒是想的美,我才不会缠着你呢,整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还要去猜疑去判断,更不能安定走东闯西的,还是待在这里舒服。” 杜峰呆了一呆,也不知香兰的话他该相信那一句了,兀自看眼香兰勉强笑了一笑。 薛三平听的片刻全身只起鸡皮疙瘩,他喝了几口酒打开岔子道:“杜老弟啊,你不是说来办正事吗?怎么尽说些让人发麻别扭的话呢?” “对,对,正事要紧。”杜峰尴尬一笑,问道:“香兰姑娘,不知道你可知道牡丹和沈朝卓之间的一些事情?” “嗯?”香兰俏媚微皱似是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杜峰道:“沈朝卓这个人你知道么?” 香兰心想:听说沈朝卓死了,难道这与牡丹姐姐有关系?牡丹可是她们这些歌女心目中的领袖,香兰可不想她出事情,随暗自警惕的道:“沈朝卓我认识,是牡丹姐姐的一位客人,怎么了?” 杜峰道:“他和牡丹关系是深是浅?” 香兰莫名的心中一酸,迟疑的看了眼杜峰眼神似妒似怨的道:“怎么,你吃他的醋了?” “噗。”登时杜峰到口的菜就喷将了出来,大半桌子的菜都被他的口水光顾。 薛三平啊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你,你特么不要脸了啊,这么好的一桌菜肴就被你糟蹋了,你想给自己占着也不用这样吧?”说后他甚是惋惜的盯着桌上的美味不住的摇头叹息道:“酒啊,菜啊,是谁得罪你们了?”神情十分夸张。 香兰一怔,忙用丝帕帮杜峰拭去嘴角的菜渣,板着脸道:“反应这么大,”转头又对薛三平道:“薛大哥这里有的是,我让丫鬟再弄些。”随唤了丫鬟去弄菜肴。 杜峰哭笑不得,无奈的道:“我是在查案子,香兰姑娘想哪里去了,我和牡丹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吃醋的?” 香兰抛了个冷眼心中半信半疑,兀自拿起筷子吃了口菜,薛三平瞧见大是意外,目光奇怪的看着二人,香兰没在意被杜峰喷过的菜,薛三平就想:这感情好啊,香兰姑娘这是动真情了么?才几日时间呢,杜小子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香兰吃了几口瞧了一眼薛三平,见他呆坐在哪里像个木头似地看着她,蓦地她就明白过来红霞顿生,赶忙唤来丫鬟将刚才的菜肴撤了换上几盘新的菜肴。 薛三平耸耸肩道:“香兰姑娘不必这样的,我有酒就行,你们随意。” 杜峰闻言干笑了笑,谦道:“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薛三平和香兰看眼尴尬的杜峰无不窃笑,杜峰洋装没看到,接着道:“言归正传,我昨夜去过牡丹的船房,听了她弹的曲子总感觉她似乎想通过琴声诉说什么。” 香兰微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牡丹姐姐的那首曲子很好听,是么?” 杜峰点了点头,道:“好听,也有故事。” 香兰想了想,说道:“这首曲子我听牡丹姐姐说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弹过,不过在这里她是很少弹这首曲子的,只是最近不知怎地弹的次数多了些,这首曲子原曲名好像是成龙吟,后来改为了悲龙吟。” “悲龙吟?”杜峰脑袋翁的一下好似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只想:怎么会起这样的曲名,一个成一个悲,差距这么大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很喜欢听这首曲子吗?”香兰突然问杜峰。 杜峰道:“曲子很动听,的确让人留恋。” 香兰鼓了鼓桃腮道:“之前我曾让牡丹姐姐教我这首曲子的,可她说我经历世事太少,弹不出曲中的韵意,不让我学,下次去见牡丹姐姐我一定要学会它。” 薛三平挠了挠头,沉吟着道:“是不是昨夜秦淮河传出的那首曲子啊?” 杜峰奇道:“怎么,老哥也听过?” 薛三平道:“昨天我喝多了,你扶我回客栈后我好像就睡着了,但到半夜酒醒就再也睡不着了,我便起来到外面走了一圈,刚好听到了。” 杜峰不觉失望的道:“昨夜听过也不为奇吗!” 薛三平仰起头嘴里咕哝着道:“好像之前在哪里也听过的。” “之前,是哪里?”杜峰精神一震,语气变的急切,知道曲子的出处就有可能知道牡丹的过去,这或许有帮助。 “很久了,你等一等,让我慢慢想想。”薛三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光望向窗外。 河中小船悠悠如织穿梭,岸边亭楼林立行人络绎,看着眼前一切薛三平似回到了年少时。 杜峰和香兰沉默一脸期待,过得片刻薛三平挠了挠头,接着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嘀咕道:“到底在哪里听过呢?”回忆往昔历历在目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地方,急道:“是乐安城,在山东我听到过的。” 两人先是一怔,随即齐声道:“乐安成?” 薛三平道:“几年前我到得山东便听说乐安城中美酒出众,我自是贪恋美酒便去了哪里,进乐安府偷到美酒我准备离开时就听到了这首曲子,当时虽未全部听完但那曲调动听我是注意听了一小段的,时隔今日还是有点印象。” “乐安城。”杜峰低声重复了一边,陷入沉思,乐安城是昔日汉王朱高煦的封地,如果悲龙吟出自汉王府事情将会复杂的多。 章二十八 往事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汉王朱高煦在如今天下可是众多人口中的禁忌,他本是当今皇帝的一位皇叔,几年前朱瞻基刚刚登基,脚跟未稳,朱高煦便起兵造反,在乐安成立了另一个中央政府,谁知朱瞻基听了内阁大臣杨荣的进谏,御驾亲征,在气势上压倒了朱高煦,就此朱高煦叛变宣告失败,明军大胜。 事迹败露后和朱高煦密谋造反的人全部处死,朱高煦随同他的九个儿子也是一同被处死了,造反影响重大,到了现在这事根本无人提及,也无人敢提及,要是议论偏向朝廷倒还没事可是要偏向汉王那指不定会莫名的被抓甚至掉脑袋。 思索中杜峰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那没有脚的刻龙玉牌,心想:若是牡丹几年前就会弹这首曲子,还有这没有龙脚的玉牌,联系起来她的弦外之音怕是够沉重的了,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得到这个重要的线索杜峰再也坐不住了,他端起酒杯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看的香兰有些别扭和不快,但她没说什么,只帮杜峰夹了口菜,杜峰无心美食,兀自起身道:“我需要走一趟牡丹的船房。” 言罢也不等香兰和薛三平反应他就转身出了二楼,牡丹和薛三平各自一呆,只目送着杜峰身影消失二楼,“是我太一厢情愿了。”杜峰匆匆离去香兰心中一阵难受,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香兰姑娘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个样子的,跟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薛三平帮杜峰开拓,希望香兰不要误会杜峰,事实上他也对杜峰不是很了解。 香兰听了薛三平的话淡淡一笑,道:“随他去了,嗯,还是薛大哥好,今日香兰也无事这就为薛大哥奏上一曲,薛大哥可愿意留下来陪香兰?” 薛三平呲牙一笑,杜峰一走他可不想跟香兰独处,随歉然的道:“我答应了那小子要保护李浚的,在这里逗留久了也不太好,香兰姑娘的好意大哥心领了,隔日事了大哥一定来赔罪,来日方长吗!” 香兰心中失意,勉强笑道:“香兰明白了。” 薛三平随心有歉意,但也不敢再搭话头,怕惹的香兰不高兴,他心想着早走早自由,起身带了一葫芦酒就匆匆告辞了。 片刻间人去船空,只剩香兰一人,她静静坐在窗边眼望秦淮河眸中泪光盈盈,不知怎地她的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一只小船划过眼前,船上桨扶裸着上身哼着小曲好不快活,香兰瞧见自言自语的道:“这天下间就我们这些歌女最清闲了吧,除了弹琴悦客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当我们人老珠黄时又有谁能记得昔日的我们,孤独终老多么的可悲,牡丹姐姐给的建议或许可取。” 杜峰离开香兰船房直奔牡丹的大船,跃上甲板到得舱门前小菊和小梅挡住了他,杜峰也不跟她们废话直接拿出玉牌递给二人,二人看后心中着实意外,这玉牌可是牡丹的贴身之物,二人只记的牡丹曾将这样的一块玉牌给了香兰,何时又多出了一块? 彼此对望一时难明,小菊低声对小梅道:“难道姐姐身上还有一块玉牌,给了杜神捕?” 小梅摇头表示不知,两人沉眉,心灵一通,昨夜杜峰和牡丹哭泣,她们寻思或许是两人心心相惜了,所以牡丹又赠与杜峰一块这样的玉牌。 反复看了几遍玉牌的确非假冒,小菊就将玉牌还与杜峰,小梅转身匆匆去禀报。 不一会小梅笑盈盈的走了上来,说道:“杜神捕,牡丹姐姐请你上二楼。” 杜峰扫了一眼二位丫鬟,觉的今天她们对自己倒很是客气了,入舱上了二楼,揭开珠帘不见牡丹影子,杜峰望向里面,只见屏风后一纤细的身影在梳妆台前打扮,这时两位丫鬟端来酒菜,小梅道:“杜神捕稍等片刻,牡丹姐姐梳妆后就出来。”说后二人笑意朦胧的退出了二楼。 杜峰心下有事不能坐定,兀自来回踱着步子,此刻他心里有些急躁,感觉乱的很,踱了会步子仍不见牡丹出来他只好坐到椅子上,可也不能静心左手五指轻轻敲着桌面。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牡丹才从珠帘走出,杜峰瞧去蓦然一呆,今日牡丹长发盘起,没有带任何饰品,粉黛淡抹,素颜清秀,更显靓丽,她一身轻纱遮体,隐约可见下面的红肚兜,白嫩的小蛮腰,轻盈碎步如仙飘至,杜峰顿时心神荡漾,忙移目开去,望向窗外。 牡丹轻轻一笑,人到桌前,柔声道:“昨夜喝的有点多了,没有在杜神捕面前失态吧?” 杜峰一愕,心想:她不会才起来吧?回头笑道:“昨夜我也喝多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嗯,不过牡丹姑娘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仪态万千,楚楚动人。” “是么?”牡丹面带微笑坐到了杜峰对面。 一阵幽香入鼻,杜峰心中又是一动,‘嗯’的应了声,又将目光移到一边,他深怕自己看到如此姿态的牡丹不忍问她过去往事,当他明白一切后,只想着要找牡丹谈谈,可到了之后看到牡丹又不忍惹她伤心,心中一时之间居然彷徨话到口边就是说不出来。 瞬间阁楼中安静下来,杜峰眼望窗外,牡丹望着他,彼此不言都似在出神想事。 “我与他之间能到什么程度呢?”牡丹心道,早上起来她没有看到杜峰的身影,忙查看了自己的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好在衣服依旧穿在身上,当时她心里就想杜峰倒还算是一名正人君子,没有乘她酒醉占她便宜,也对杜峰增加了几分好感,不过她依稀记的昨夜杜峰说有他在自己可以安心睡觉的,她也不知怎地一觉就睡的沉了,早上起来杜峰只留了口信给丫鬟,人却不见牡丹就有些不高兴。 “既然杜神捕说牡丹动人,可你为何一声不吭的就离去了呢?”牡丹口吻带有埋怨之气,眸光不转紧紧盯着杜峰,似要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他的心思。 杜峰呆了一呆,心想:牡丹出众我虽有爱恋之心可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缺少了那种占有欲,就像水中的清荷,只想在岸边欣赏她的美,却不想下水将她采摘,破坏她自然的形态。想到此真心的道:“牡丹姑娘出尘如仙,在下不敢有杂念。” “呵……”牡丹冷然一笑道:“一入红尘,又怎能脱俗,杜神捕可折煞我了。” 杜峰脸上一僵,附和道:“红尘本就俗事多。” 牡丹不想多论这事,瞧了眼杜峰半开玩笑的道:“离去又回来,你这是惦记我了还是想来我这里蹭吃喝?” 杜峰笑道:“牡丹姑娘可真幽默,不过说真的,牡丹姑娘有谁不惦记呢?” 牡丹莞尔一笑,问道:“听你这么说那就是前者了?” 杜峰摇了摇头道:“今天来我是为了弦外之音。” 蓦地牡丹怔住,沉默半晌方道:“杜神捕是想知道弦外之音的故事?” “故事太让在下意外了,”杜峰话锋一转,说道:“悲龙吟,好凄凉的曲名。” 牡丹闻言心生警惕,但面上若无其事的道:“是香兰妹妹告诉你的?” 杜峰道:“不错,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将成龙吟改为悲龙吟。” “这个丫头,真是没一点防人的心思。”牡丹埋怨了句,轻轻一叹,眼中闪过丝丝凄凉。 她撩了撩额头发丝,又伸手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随后坐定腰板挺的笔直,甚是端庄,目光转向窗外却不言语,杜峰沉眉也没急于追问她。 片刻牡丹回头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也不自禁的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泪珠掉落渗进了地毯再也不见,她放下酒杯黯然的道:“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杜神捕要是为了这事前来,那牡丹只有请杜神捕离开了。” 在小梅向牡丹说杜峰前来时,她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杜峰离去还能回来,忧的是杜峰前来又要难为自己,没想到还没谈几句杜峰就开始问问题了,她但觉心冷只好下逐客令。 杜峰眼见牡丹面色转冷,心下无奈,直言道:“牡丹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不得不说出这弦外之音。”口气沉重似不容牡丹辩驳推脱,他不等牡丹开口就续道:“牡丹以前是汉王府的人吧?” 瞬间牡丹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拿眼冷冷的瞧了瞧杜峰,低声哼了一声,扭头过去一句话也不答,往事被触动,心里总不是滋味。 杜峰不去看牡丹,也不知她此时的表情,又道:“汉王早年已被处决,如今已没有汉王府了……” “杜神捕牡丹不想听这些。”牡丹忽地回眸厉声打断了杜峰的话,眼神中带着些许乞求,谈及此事她很是伤心,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衫楚楚可怜,让人有种不舍伤害的感觉。 杜峰回头瞬间愣住,牡丹正用一双忧伤的眼神注视着她,低声的道:“我是一女儿身,能做什么,纵有天大的怨怒,也只能独自承受,我真想自己是一位普通的女子,每天在家洗衣做饭,早上目送丈夫离开,晚上盼着丈夫回来,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温馨的家。” 这是牡丹的向往,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到老,看着孩子成家立业,和丈夫安享晚年平静而幸福的走过一生,这是多么美好而朴实的愿望。 章二十九 明了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船舱静默,船外传来声声买冰糖葫芦的声音,杜峰被这喊声触及,忆起往昔,小的时候爹爹帮他买过冰糖葫芦,那个时候无忧无虑过的很是开心,从不会想到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父母老去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如今的牡丹何尝没有自己过去的影子在里面?杜峰也和她一样不愿提起过去,那是一个人心中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记,触及甜蜜却有无限的伤感参杂。 沉默持续,牡丹轻轻咬着红唇,面色沉重,杜峰瞧见觉的自己刚才真的说过了,心中有些自责,那买冰糖葫芦的声音声声入耳,杜峰一股怜惜之感格外强烈了。 沉吟片刻,他安慰着道:“牡丹姑娘可以做到的,忘记以前的一切,不在牵绊你,和自己心爱的人远离尘世,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牡丹苦笑一声,仰起头来正好对上杜峰清亮的眼神,脑中顿时空明,她好想放弃一切远离世俗,可她甩不开自己的包袱,杜峰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希望,有希望就有可能,突然牡丹含情脉脉的问杜峰道:“你愿意带我离开这个世俗之地么?” 闻言杜峰浑身一震,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自己未来可能要面对一个无法想象的对手,若是自己牵连的人多了他就有了顾忌,无法放开手脚殊死一搏,所以儿女情长他不曾奢想,对牡丹也无非分之念,可心底里到是希望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牡丹见杜峰良久无言只觉心中空落落的,勉强笑道:“是我痴心了,若是天下少了神捕就会多出许多恶人,就算神捕愿意离开,百姓们也是不允许的,我可不愿成为百姓们的罪人。” 杜峰闻言暗自一阵纠结,他来是想劝牡丹将她知道的一切对自己全盘托出,却没料到牡丹会对他提出如此问题,这让杜峰始料未及,也无从来回答牡丹,想了一想杜峰沉声道:“牡丹姑娘多想了,天下少了我没有什么,百姓们迟早会淡忘的,过去的只会是牵绊,只有未来才是美好的。”他想要开导牡丹,却不知怎么开导,心中担心沈朝卓与李浚的案子将牡丹牵连进去,这个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很高兴我能认识你,只是有些晚,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牡丹说后很是潇洒的笑了一笑,抬手斟满酒杯兀自端起一杯道:“为我们的相识先干一杯吧!” “为我们的相识。”杜峰端酒和牡丹真心一碰,一口干了,认真的道:“我希望牡丹姑娘能放下一切,现在还不晚。” 牡丹发自肺腑的道:“我会记住你的话。”说着又斟了杯酒自个儿一饮而尽,随即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道:也许我真的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可我又怎能放的下心中的仇恨更要怎么摆脱这无形的控制呢? 交谈不是很愉快,彼此之间都有了隔膜,杜峰虽然很想知道牡丹背后的势力链,但照目前的情况看他是无法从牡丹口中知道这些了,随道:“在下还有要事也不多打扰牡丹姑娘了,告辞。”说后站起身迈步走向二层的楼梯口。 牡丹扭头轻声问道:“你还会再来么?” “会的。”杜峰没有回头已经下了二楼。 在杜峰离开的刹那,牡丹心伤再也压制不住泪水断了弦,她拿出丝帕无声的哭泣,心中糊里糊涂的想到:要是他早点认识我,我也许就能早些放下包袱,现在或许已为人妻,快快乐乐的生活了。 杜峰一溜烟的走了,一层的小菊和小梅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上,二人颇为诧异,望了一眼二楼,心想:“怎么来去这般匆忙。” 离开后杜峰再次来到衙门见了程英,一见面杜峰就问道:“程捕快,你了解李大人的过去吗?” 程英一愣,思索着道:“知道一点点吧!” 杜峰道:“说来听听。” 程英点头,说道:“我听他的部下说李大人祖籍就是这里,他的曾祖官居渤海,所以举家北迁,但后来因元末之乱,他家便隐居与乐安州西南的遂家村,当时他是四川道监察御史。” 杜峰瞄了一眼程英,沉吟着道:“昔日汉王造反的时候李大人是不是也在山东一带?” 程英一怔,机械的点了点头,心想:他怎么知道?没见过他问过谁啊?而我是问过他的部下才知道的。又想:他是小神捕,自然厉害了。其实这只是杜峰推断出来的。 “他的部下说当时汉王造反到处拉拢人才,而李大人恰逢父丧守孝不满三年,所以就在遂家村守孝,汉王知李大人颇有才能便派部下王斌前去做工作,李大人当时被逼无奈只好佯装答应,但是当王斌一走,李大人就让哥哥带着母亲和妻子远走避难,而他将两个儿子寄予济南布政司哪里,随赶往京城告发,汉王知道后派人追杀,但李大人早有准备,避官道抄小路星夜急行,汉王派人追杀落了一个空,李大人也安全抵京告知了圣上,他因此有功被封赏。” 杜峰听后心中完全明白,长叹一声道:“你好好保护好李大人,切不可马虎。” 程英心中糊涂,但见杜峰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径自退了下去。 杜峰独坐,心中有着一股淡淡的痛,事已至此他已完全明了,这一次刺杀李大人多半是为了报仇,报当年李浚告发汉王之仇,那么牡丹也有可能牵连其中,沈朝卓酒后说要阻止的,可能就是这件事,两件案子就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样一来牡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早年汉王府牵连的人已经被全部处决,没有一个活口,那牡丹与汉王又有何种关系呢?两个绝顶杀手又是谁,他们都是为了牡丹吗?还是他们也是当年造反之人幸免的后代?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杜峰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走在街中,行人络绎不绝,商贩们还在不停吆喝叫卖,杜峰也不去回头瞧上一眼,只顾一人独行,心中思如泉涌,烦乱不堪,想起那晚牡丹吟诗,不自觉的将那把酒问月轻轻吟了一遍,却也揣摩不透牡丹的心思,长叹一声,忽闻一阵食香,才觉肚中饥饿,抬头向西边瞧去太阳已快落山,寻的一家客店,要了酒肉,填饱肚子,杜峰再次走向大街,此时行人依稀,多数都回家歇息了。 明月初升,不知觉间杜峰走了一圈又回到了牡丹船房周遭,杜峰站在街道一头远远望向牡丹船房,岸边柳树摇曳,牡丹的大船灯火全无,黑漆漆一片,往日的喧哗全然无存,只剩下孤寂的大船悠悠轻荡。 杜峰移目,居然发现牡丹船房四周一里方圆居然也是无任何灯火,不由的他皱起眉头,却也不知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今夜天空没有云彩遮挡月光,明亮的光芒照向牡丹船房却是显的有些凋零凄凉,二层也看不到一丝灯火,也不知牡丹在不在船中。杜峰踟蹰要不要上去一探,不经意间瞥见东首的一个巷子口探出了两个圆圆的脑袋,当下心念一动他闪电般的上了房顶,轻飘过去隐身巷子口的房顶,探头看向下面,兀自心中一阵意外,下面两人正是名剑门的弟子,其中一个便是郝能。 “名剑门居然盯上牡丹了,他们怕也是无计可施只有牡丹这一条线索了吧。”杜峰心道,一边缩回身子看着二人来这里要干些什么。 刚趴定就听郝能说道:“监视几日也全无动静,除了杜捕快来过外也再没见到其他人来,今晚怎地也是打了杨,真是奇怪的紧。” 另一弟子道:“四师哥,这几日杜捕快进进出出颇为奇怪,我看咱们没有冤枉他,八成他是因情生恨,与三师哥争不过牡丹,便起了歹心。” 杜峰听此言心中大为恼怒,暗道:“这弟子怎么信口胡说,真是有损名剑门声誉。” 郝能小心道:“郭师弟不得乱说,小心给外人听见。” 这郭师弟冷哼了一声道:“不知那牡丹生的怎么样,但她一定是个祸水,古人说红颜祸水真的是不假。” ‘啪’的一声响,就听那姓郭的‘啊’的叫了一声,怒道:“是谁?” 杜峰更是一怔,忙探头去看就见两人面前一丈的距离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他一身灰布长衫,背上一个长盒,人生的俊朗,嘴角斜挑瞪视着二人,刚才他也是没有感觉到有人到来,不自暗自惊异,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郝能两人瞧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惊骇,这人何时出现他们居然全无察觉,而且刚才这人还出手打了郭师弟一个耳光,此时他的郭师弟左颊红肿,怒目而视忍不住提起长剑就要上前叫骂,郝能打了个激灵一把拉住郭师弟摇了摇头,兀自向前一步挺起腰板道:“在下名剑门郝能,还有师弟郭强,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一上来就动手打人?” 章三十 酣畅教训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夜色下的灰衣男子目光凌厉,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郝能和郭强,慨然道:“名剑门门主沈大侠当年侠名远播,他建立名剑门仅仅四十年就成为了武林第一大剑派,却没想到教出这等劣徒,背地理说三道四,简直有辱名剑门清誉。” 郝能和郭强听这人夸赞沈天耀脸上自是洋洋得意,却又听后面几句非常犀利难免脸上难看,郭强再也忍不住了,叫道:“你是哪门子葱,敢对我名剑门的人无礼。” 灰衣男子冷笑道:“不是名剑门,我说的是你们两个败类。” 郝能对此人还是有些忌惮,强忍住怒气,示意郭强不要言语过激,随严肃的道:“我二人怎么辱及师门了?反倒是你突然出现对我师弟出手这等不敬还有理了?口口声声说我名剑门不是到底意欲何为?” 灰衣男子哂笑道:“没本事捉住凶手也就算了,在这里鬼鬼祟祟辱及一个姑娘算什么?再说这件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她是这里的一位歌女不假,但也容不得你们出言诽谤。” 杜峰听到这几句教训只觉心里甚是爽快,的确刚才那郭强说话有些过分,居然将自己也牵扯了进去,胡说一通实是该好好教训一番。 郭强听的怒火中烧,若不是碍于郝能阻止他怕早就动手了,不过眼下他也听不下去灰衣男子的话大恼道:“你也忒煞小看了我名剑门,那凶手要不是藏头露尾,我们早将他千刀万剐了。” 灰衣男子不屑的上下打量一番二人,目光定格在郭强身上,淡淡的道:“刚才是你说牡丹姑娘红颜祸水的?” 郭强胸膛一挺,朗声道:“是我说的又怎样?她就是红颜祸水。” 男子闻言脸色一变,喝道:“不准胡说,无知的小儿,你为何不说是你那三师哥贪恋美色,居然反咬一口。” 郭强但听男子辱骂自己已逝的三师哥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当下‘啊’的一声,抖手长剑出鞘就要攻上去,郝能一凛,怕郭强不是灰衣男子的对手急忙伸手强行拉住了郭强,喝道:“不可鲁莽。” 郭强气道:“他这般辱骂三师哥我们怎可咽下这口气?” 郝能面色一寒,道:“且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随转目看向灰衣男子道:“请问阁下到底是谁,为何一上来就咄咄逼人?” 灰衣男子哼哼笑了两声道:“我的名字你们配知道么?” 郝能脸色难看,咬了咬牙终是没有发作,只是提高了音调道:“我们一直以礼相待,阁下为何给脸不要脸?”语气变的生硬但显然底气不足,不过郝能见这男子也并未再主动出手伤人,忌惮消减了几分,胆子就大了起来,拿眼冷冷瞧向灰衣男子似不容灰衣男子避答。 灰衣男子看到郝能的姿态心中一阵可笑,说道:“是你三师哥既想得到美女又想做英雄阻止他不该阻止的事,天下焉有鱼和熊掌兼得之理?” 杜峰在房顶听的清晰,暗想:这沈朝卓难道是个好色自大之人么?那这个男子又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郭强一忍再忍,方到此时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大声叫道:“让我劈了这恶人。”说着闪身绕开郝能提剑横刺了上去。 郝能眼见郭强出手再无法阻挡,而灰衣男子更不把他二人看在眼里,心下一横也提剑抢上,瞬间两人分左右夹击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嘴角一挑满眼讥讽,更有些惋惜二人不知进退,眼见两人攻上他倏然一动,身形只那么晃了一晃,就斜身躲过两把长剑的夹击,与此同时他踏步前进转眼就已到郭强身前,并笑道:“你劈一个给我看看。”手起手落‘啪’的一声郭强的右颊又是被他打了一把掌,登时郭强的半边脸颊全部肿了起来,乍看下好像左右口里含了一个大核儿,未待郭强反应过来灰衣男子已是退在一丈开外,说道:“这两巴掌是惩罚你满口胡说的,一点教训希望你能谨记在心。” 杜峰看到这一幕心中惊异男子步伐,同时也暗自喝了一声彩,的确男子的身法当真是不敢小觑的,又听他话语杜峰心想:这人为何这般维护牡丹呢? 灰衣男子这一动倏来倏去快若流星,郝能和郭强的剑身连他的衣角都没碰上,反而是郭强连吃两次大亏,这让二人心中骇然,郝能更是有了惧意心里只道:这男子太过厉害困怕只有两位师兄才能敌过他了,眼下要想个脱身之策了。 “沈朝卓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的。”灰衣男子丝毫不给二人留情面,一句了又冷冷的说了一句。 杜峰闻言大为惊诧,心想:莫非这人知道沈朝卓是被谁杀的?或者他就是那杀手? 自己被打又辱及他的师哥,郭强早已气急败坏,愤怒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啊的一声吼道:“狂徒,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提剑张牙舞抓的又攻了上去。 郝能知道他二人联手都不是灰衣男子的对手,上去了只有被打的份儿,可郭强不知进退实在让他着恼,忙扯住郭强后襟道:“郭师弟不可啊,我们并非他的对手,上去只有受辱。”转而对男子道:“我们学艺不精,若你有种留下姓名,待我两位师兄到来定在十招之内将你拿下。” 灰衣男子神情鄙视之色甚浓,郭强回头瞪视郝能,义愤填膺的道:“大不了一死,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能被这般羞辱,我名剑门焉有懦夫存在?” 说后郭强长剑翻出忽左忽右再次向灰衣男子攻去,郝能见状心头一怔,他被郭强一句话说的脸上发烫,一时间也拿捏不定,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弟一次次受辱,想了一想开口叫道:“你这贼人不敢露姓名,想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他只希望灰衣人分神对郭强下手能轻一点。 闻言灰衣男子大恼,喝道:“一派胡言,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两个背后骂人的小人。”话落突见他背部长盒一抖刹那间射出一道耀眼的冷光,再看灰衣男子手中依然多了一把黝黑的大刀,如墨一般却黑的发亮。 郝能眼目大睁,心里只道:这下完了完了。 灰衣男子刀柄在手连续几个翻转眼前瞬时出现一个大漩涡,郭强长剑刺到,突见眼前一浮现一个黑色漩涡,心中惊骇可也收势不住,长剑径直被卷进了漩涡中,他顿感手臂发麻,更有一股劲气通过剑身只透而来,当下他胸口一热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剑柄也在这时脱手完全卷进了漩涡中,下一刻郭强感觉身子不受控制轻飘飘的无着力点,整个人一软就倒坐在了地上。 郭强瘫坐下去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苍啷啷几声响,他的长剑被卷进漩涡竟然断为了几节,他努力抬起头,但见灰衣男子的大刀已归入长盒,他沉着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快给我滚。” 杜峰见此心中惊疑不定,暗道:施刀者,他是凶手吗? 郭强坐地面如死灰,但脸上没有一点惧色,他努力仰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灰衣男子背部的长盒咬牙切齿的道:“刀,施刀的,三师哥是被施刀者杀的。” 郝能纵观一幕吓的是心惊肉跳,魂飞天外,哪分的清郭强话中意思,只记得男子说让他们滚他这就想转身离去,却听灰衣男子喝道:“带走这厮。” 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来不及多想转头俯身去抱郭强,郭强气的挥手打开了他的手臂,开口骂道:“你要做孬种随你便,我可不做懦夫,四师哥你走你的,不要管我,他就是凶手,我要拿住他。” 郝能一怔,郭强已是咬牙强行提了一口真气又向灰衣男子扑了上去,他左掌高右掌低,左只取颤中穴,右只取气海穴,出手颇有讲究,灰衣男子瞧见眼目微眯对此不避不移,待得近前郭强左手虚晃,劲惯右手直取灰衣男子气海穴。 灰衣男子转念间已识破玄机,身子向左微微一斜,右手拂过就将郭强的左手引了开去,同时他左手下沉一挡一带居然将扑上来的郭强顺势轻轻的扔了出去,接着他回身踏步闪电般跟上了飞出的郭强,只见他左手前伸恰好打在了郭强的肩井穴上,郭强登时感觉全身一软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瞬间昏厥了过去。 灰衣男子回身站定,冷冷的瞧了眼郝能道:“带上他给我快滚。” 郝能看的脊背生寒,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上前一把抱起郭强撒腿就奔了出去,片刻间人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杜峰在房顶看的惊心,不住为灰衣男子喝彩,也敬佩郭强是铁铮铮的汉子一条,而那郝能着实是个懦夫,让杜峰真心瞧他不起,更对名剑门这两人的武功有些想不通,按理说郝能位排第四应该武功不弱,郭强却也猜想不来,两人要与灰衣男子动手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或许是我把名剑门看的高了。”杜峰暗道,从上而下看去灰衣男子站在夜色中异常从容,杜峰禁不住想到:这男子刀法身法都是一流,莫非他就是杀害沈朝卓的元凶,还有李大人是不是也是他出的手? 当下杜峰不动声色,屏住气息,他很想知道这男子到底来这里要做些什么。 章三十一 刀中高手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郝能消失不见周围安静下来,灰衣男子原地站了许久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向牡丹的船房,他走的极慢,也极为沉重,好似每一步都有重物压在他身之上让他走不利索。 杜峰眼见灰衣男子迈步前行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一颗心直往下沉,心道:“这人莫非就是杀手,他来这里是不是要和牡丹商量明天行刺李大人的事呢?牡丹你为什么还不知收敛呢?”想到这里一点仅存的希望登时化为泡影,内心就是一阵失望。 再待瞧去却见那人站在了岸边的大柳树下,静静的望向大船的二层,似有伤感之色。 牡丹船房的二层竹窗紧闭没有点滴灯火,似乎里面的人早已安睡了,又或是船上根本就没有人存在,杜峰从灰衣男子身上移开目光心下思量,他为什么不直接上船,是在等待召唤还是本就不打算上去? 然而二层楼船中牡丹一开始就独坐在窗边,在她身边有一扇竹窗开了一条缝隙,牡丹微微侧着身目光静静盯着窗缝面无表情,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尽收眼底,灰衣男子和郭强、郝能的对话她也听进了一二,不过由始至终牡丹脸上都未曾出现过丝毫波澜,只是偶尔她会抬抬眼瞧一瞧正对面几十丈外的房顶,那上面有一个人,牡丹早就猜到他是谁了,每每看一眼房顶的人牡丹就会短促的叹息一声。 “眼不见心不烦,随他们了。”牡丹转正身子端坐黑暗中,木呆的望着前方的屏风,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了。 安静持续了片刻,牡丹大船西侧的小船船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人,他站在船头目光望向岸边的灰衣男子,杜峰距离太远却也看不清楚他的身材样貌,但这艘船自昨夜就曾有了,杜峰是见过的,昨夜小船上静悄悄不见有人在,今夜却怎就有人了?杜峰转目看向东侧小船颇多他倒是分不清董方昨夜的小船是不是还在。 回眸间杜峰只见小船上的男子借着河中几只漂游的小船几个转折就掠上了河岸,动作一气呵成流利非常,动作及其的优美,他上了河岸站在离灰衣男子一丈的距离,中间就只隔着大柳树了。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杜峰这才看清上岸的男子披散着头发,好像刚从船中睡醒未曾洗漱就出船了,来人肤色黝黑,身体结实,隐约可见高起的胸肌,粗壮的肘腕,穿一身黑衣怀中抱着一把大刀,约莫三十岁的样子。 “又一个施刀者?”杜峰有些发蒙,更觉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 彼此站定四目相对,眼中暗流汹涌,那黑衣男子双眼圆溜精光四射,灰衣男子杏仁眼更是冷光森森,只这一刹那间两人已用眼神交战起来。 周围的夜安静的出奇,就是河中今夜也少了划动的船只,持续的对视没有言语的争锋,杜峰不觉伸长了脖子仔细打量二人,心中疑团满腹,两个刀手同时出现看样子好像彼此之间并不怎么融洽更有些许敌意,“难道他们都是因为牡丹才来的这里,不会这两个人都是杀手吧?”这么一想杜峰甚感吃惊,不由的抽了一口冷气,牡丹身边这样的厉害人物怕还不少,要是都与此有瓜葛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了。 对视片刻黑衣男子开口道:“你怎能这般对待朝卓兄弟的同门师兄弟?”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意。 灰衣男子冷然道:“萧勇,我欧阳文做事几时轮到你管了?” 这么一听原来黑衣男子名叫萧勇,灰衣男子是欧阳文,杜峰细细回想在江湖上没听过二人名头,更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人,但是很明显两人都是认识沈朝卓的,但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事情的原委,杜峰很想上去一问,却也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心道:再看一看,或许这之中别有洞天。 “朝卓兄弟侠义心肠,为人光明磊落,也从未惹过你,要是他看到自己的师兄弟被你这般侮辱他怎会袖手旁观?”萧勇沉声道。 杜峰听到这话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心道:沈朝卓还活着?怎么可能。 “朝卓兄弟为人自是不用说,我也无愧与他,只不过他的师弟们信口胡说,不教训一下怎么对得起离去的朝卓兄弟。”欧阳文语气极为严厉,更似带讥讽之意。 萧勇听了这一番话神情一滞,眼中居然泛起泪花,抬头望月久久不语。 杜峰听的糊涂,两人似乎和沈朝卓非一般的朋友可比,那么沈朝卓是被谁杀的,听他们对话,忽明忽暗,一时半会还真是琢磨不来,杜峰只有耐心等待,看是否能再有所获。 “哎……”片刻后萧勇仰天长叹了一声,拿眼瞧向欧阳文目光一寒,面上也好似罩上了一层冰霜,他道:“你我二人自上代就水火不容,动手只是迟早的问题,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欧阳文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额头青筋暴起,狠声道:“我爹爹失去的我会一一讨回来的,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到时候我一定赢你。” 萧勇哼了一声,不屑的道:“败将永远是败将,你老头子拿不回去,你也休想拿的回去。” 欧阳文牙关一咬面色阵清阵白,双拳渐渐握起似要在这里动手。 杜峰两眼一抹黑越听越迷糊,感觉两人既是朋友,又是仇敌,这多半是上一代的恩怨将两人牵扯了进去,才让他们不能尽释前嫌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吧! 杜峰觉着两人都是一流高手,成为朋友多好,怎会成为敌人呢? 蓦然间他想起了牡丹,另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是不是因为牡丹的缘故才使二人关系闹僵呢?忍不住抬眼瞄向大船二层,只让杜峰全身一怔,那二层的竹窗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随风而动的珠帘后面似有一个纤细的身影,隐隐可见她身穿的黄色绸衫,除了牡丹这人还能是谁? 杜峰聚目细看,只见牡丹呆呆望着窗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而下,借着月光的反射让杜峰看的格外清晰,登时他心中不觉的痛了一痛,下面两人怕是和牡丹有着不浅的交情,是他们给牡丹带来了伤痛吗? 望着牡丹若有若无的身影,杜峰想到:牡丹看到二人这么悲伤,怕是这两人之间的间隙是因为她造成的吧。至于上一代恩怨杜峰不知深浅不过从一开始二人一上来就没动手可见他们之间是有某种默契,上一代的恩怨是暂放一边的,那么这样一来现下的恩怨怕是还要比上一代恩怨更让他们难以释怀吧,忽然脑海泛起郭强说过的话,杜峰心里只问:红颜祸水,到底是红颜祸水,还是色迷心窍了呢? 心里一阵子的烦乱不安,更有诸多惋惜,想着牡丹要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她而成为仇敌那她会多么的悲恸寒心,杜峰暗自叹息一声,忽而想到:那我和牡丹到底是何种关系呢?这么一想心中更是茫然,忍不住摇头一笑,觉的自己是想的太多了。 这一分神思索的瞬间眼前闪出一道寒光,杜峰大惊,一瞧之下两人居然动起手来了。 杜峰有些错愕,好好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呢?刚才他也未注意到两人之间交流了什么,顿觉自己太是用神,一想事情就不理会周围之事了,这可是一个大忌。 刀身左横右划,刀影绰绰,彼此交错抨击却全然无声,两人出手依旧隔着一丈距离,纹丝不动,只是刀风劲气如薄雾缭绕在两人周围,他们距离虽远却都用的是劲气伤敌,这等交手自然是内功高深,刀技更是精妙无方了。 交手渐渐白热化,中间的柳树枝条不住的摇摆,柳叶儿更如雨般落下。 萧勇大刀在手走的是柔劲,他每出一刀,不见任何威力却能将欧阳文扫来的刀劲无形化解,而欧阳文是刚猛一路,大刀扫出柳树便是加劲摇动,柳叶儿也跟着纷纷飘落。 这么一看杜峰心中有所明白,萧勇是三分攻七分守,而欧阳文是七分攻三分守,两相对比萧勇还是沉着一点,毕竟他年长,如果这样打下去,两人功力又是一样,欧阳文在三百招之内拿不下萧勇他必然会输,因为他前面攻击多必然使出的力气较多,功力消耗就快,越到后面他就越弱势。 一瞬间的功夫两人生色不动,凝神而战已上百余回合,却仍是一个平齐平罗的现象,再这般较量下去也不知道哪一方最终会取胜,但杜峰看到二人动手较量任不住心里赞许,直觉的目眩神驰看的眼睛都直了。 观察片刻,杜峰凝眉,他居然没能看出两人刀招到底是哪一门那一派,在雪山上他可是对当下的各门各派武功路数有过了解的,但眼前的二人所施展的他不曾见过,也不曾有头目,这更让他觉得二人的神秘。 二人对战招数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是蕴含诸多变化,要知道杜峰也是使大刀的,与二人相比他却是柔刚并集,但也不知道与二人刀法相比能不能战个平手,正自揣摩两人刀招中的弱点和路数,却见从东北侧窜来一人,刚还见在几十丈外,几个起落已在几丈开外,身法快如电掣,杜峰心里再次喝了一声彩。 “两位兄长为何这般大动干戈?还不快快就此停斗。”话落这人已站在柳树旁边与二人各自一丈距离,三人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杜峰扬眉,又听这人说道:“两位哥哥难道在这里比武是给牡丹姑娘看的么?你们也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吗?男子汉要以大事为重,怎能为了一些私仇而伤了建立的和气,动武地方多的是,但事情还未成功你们就起内讧么?朝卓兄刚走,难道还要再死一个你们才能安心下来?”说的虽轻但是带着几分威严,责备之意更是浓重。 章三十二 妖女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萧勇和欧阳文听到来人的言辞身子均是一怔,但手上还是没有停歇下来,依旧各施招数还再对战,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先停下来,都知谁先泄掉劲气那么谁就有可能受伤,也怕对方抢攻。 杜峰聚目望向来人,一看之下心中大是惊讶,来人正是东方云英,手中银色利剑最是醒目,刚听他叫兄长,看他年纪好似要比欧阳文大些比萧勇小些,为何反而叫两人兄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许他表面老成实则年龄还小。”杜峰心道。 听言语东方云英似乎也和沈朝卓认识,而且还是要好的朋友,他口中的大事是何事?这一想间杜峰已见东方云英银剑嗖的一声破空而出,同时他也弹起凌空横劈一剑这才落地。 微风阵阵吹过,萧勇和欧阳文中间的柳树轻轻颤了一颤,表面看不出什么出奇之处,但杜峰此刻心中惊骇,东方云英这一招奇快,无形中将中间的柳树已劈为两半了,只不过剑锋犀利一时半会柳树还不会分开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剑阻断了萧勇和欧阳文相胶着的刀身劲气,让二人避免了收招时的气劲冲撞,方到此时二人也才停招收刀,彼此冷冷对了一眼都是回头说道:“云英老弟好剑法。” 一语出两人不觉又是对望一眼,各自头一摆头不去互相理会,但这一较量让彼此心里都是各自佩服各自的功夫了。 “哎,”东方云英自知要让二人尽释前嫌是不可能的,叹息了一声道:“二位兄长相斗有的是时间,何必在这节骨眼上损伤自家士气呢,你们要真有通天本事大可将牡丹带走,那样我们也不用这般大费周章了。” 萧勇嘴唇动了动仰头看了眼二楼船房最终还是闭上了口。 欧阳文兀自也是一声冷哼,咬牙道:“我一定会拿回所失去的。”说后身形一晃飘向了东面的巷子,一眨眼已看不到他的影子。 杜峰将这一切全看在眼中,但觉今晚之事让他着实感到脑袋太小不够用了,要是胀大一点也许会想的清楚些,但对萧勇和欧阳文却也有几分猜到他们的来路了。 哒哒哒……忽听东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身,东方云英和萧勇蓦地一惊,相互看一眼彼此会意身形突动东方云英自原路快速而去,萧勇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杜峰愕然之极只见萧勇摇浆一拨他的小船就隐匿到了河中的众船之中,已是分不清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杜峰探头但见东面的巷子口出来一拨人有二十人左右,带头的赫然是名剑门的沈朝轩和沈朝阳,郝能则在一旁拉着长脸,但一双小眼睛却是精溜溜的放贼光,这一次他们全部头系白布条,看来已经戴上孝了。 一出来沈朝阳就粗着嗓子喝道:“是条汉子就滚出来,老子要跟你大战二百回合,挑你手筋脚筋。” 眼前空旷,一群人眨眼到了柳树近前,四下里一望全无一人,“人呢,人呢?”沈朝阳气急败坏的叫道。 郝能一脸苦笑,沈朝轩叹道:“看来他早就走了。” “晚了一步,就一步,”沈朝阳气的捶了一拳胸膛,忽的回头道:“四师弟,那人是施刀的,对么?” 郝能连忙点头道:“他出刀快的不可想象,只一下十二师弟的剑就断了。” 沈朝轩看了眼郝能目光扫视一周,向前几步到了柳树下面蓦地眉头拧起,紧紧盯着树干再也移不开目光。 沈朝阳有些压不住火气原地低声咆哮了几声,倏忽飘动,在周围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回到原处面显沮丧,他盯一眼郝能道:“四师弟,你怎不帮助十二弟呢,你三师哥的仇难道忘记了么?” 郝能羞愧,低着头解释道:“我哪里不想替三师哥报仇呢,只是一开始来人就表现的非常厉害,我是想让十二弟报信我拖住他,可是十二弟不去,只顾扑上去和来人厮打,我看他不是对手想着我们两人总可以对付他,也就跟着攻上去了,谁知一出手才知道敌我悬殊,我这才意识到打他不过,可是十二师弟是牛脾气,不顾生死就死拼,我武功低只能在外游走,眼看十二师弟,被,被……”说到这里郝能眼眶红了,哽咽着更是说不下去了。 一干名剑门的弟子们见此眼中也是泪光闪闪,纷纷低头叹息。 沈朝轩回头道:“这都是我不好,十二弟刚入名剑门剑法还未精进,四师弟平时又是不好好习武,我明知二人去会有闪失还派他们去,真是,真是我的糊涂啊!”他言语真诚,自责之色盛浓。 郝能闻言低头默不言语,沈朝阳哎的一声道:“大师哥啊,这也怪不得你,十二弟听到三师哥的事情自告奋勇,他的脾气又倔就是师父怕也会这么做的。” 杜峰听到此处微微摇了摇头,算是明白了二人身在名剑门武功为何如此低的原因了,更对郝能有了警惕,刚才郝能的话明显有许多是瞎编的,心觉他是个阴险小人,暗骂:这人不是一个好东西。 “四师哥,你当时是怎么逃脱的?就只受了皮外伤吗?”突然有名剑门的弟子这样问。 杜峰一怔,聚目瞧去果见郝能的胳膊处包扎了起来,不过他记的郝能离开的时候未伤分毫的,怎么这是逃得急摔着了吗? 听得郝能哽咽的答道:“当时我看不是对手只能回去求救,十二弟拼死绊住了那人,我才得脱,谁知咱们一来,就,就见十二师弟躺在巷子里面了。” “啊!”杜峰闻言差点没惊呼出来,心想:欧阳文并未下杀手啊?怎么那郭强就死了呢?莫非被他的劲气给要了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突地杜峰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使劲摇摇头,想到:我在房顶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出手救他们的师弟这必然会引来名剑门众人对我的敌视,我在这里今天看来是难办此事了。仔细回想每一个画面,想理清这之间的头绪,但后面郝能逃走他却没关注,对此深有怀疑。 “四师哥,你真是丢咱名剑门的脸。”先问话的弟子冷声道。 “住口,五弟你怎能以下犯上,这么说你四师哥?”沈朝轩突然喝道,回头冷冷的看向一位腰圆体阔的男子。 这男子肤色黝黑,一脸刚毅,他本名夏元忠,名剑门排行老五,听到沈朝轩的呵斥夏元忠一声冷哼,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只做什么也没说。 但名剑门一干弟子对郝能此刻都有些不满了,各个面露鄙视。 郝能扫一眼大伙,苦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我武功弱只会耍嘴皮子,可难道你们也要让我上去白白送死么?然后看到我的尸体躺在这里你们就满意了?”几句说的甚是哀怨,处处尽显可怜之色。 大伙儿闻言均是一呆,彼此对望难免心有歉意了。 沈朝阳见此怕同门师兄弟间有了隔膜,随开解道:“四师弟,你别这么说,平时你再用功些武功自然会上来的,大家这都是胸中有气,难受,可别往心里去了。” 沈朝轩看了眼郝能黯然的道:“四师弟,这不怪你,你做的是对的,要是不来报信咱们名剑门现在不是两个离去,就是三个了,活着总比死了好。”最好一句压调很重,随即手一扬一股劲风划过,那棵柳树哗啦啦一声从中裂开,接着树身居然分成了小块四散开来。 瞬间众名剑门的弟子大惊失色,纷纷凑近去看,原来刚才眼前的柳树早已被人用利器劈成了无数碎块,居然还能凝而不散,可见这里的一场较量非常不简单了。 沈朝轩看着众人,郑重的道:“这里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树身是被刀劲所伤,打斗的二人可都不是泛泛,还有树体主干更被横空一击,留下的却是剑痕,从各个角度看怕是这最后出剑的人剑术并不在我之下。” “有这么厉害?”众弟子不信。 沈朝轩斩钉截铁的道:“有。” 众人闻言心中骇异,天下间能与如今名剑门门主沈朝轩剑术相提并论者可是凤毛麟角了,彼此对望但觉怕是老一辈人物在这里较量过了,若是老一辈人物出马,那会是何人,这个众弟子却无一人有头绪,就是沈朝轩也没有一点概念。 沉默片刻,沈朝阳问道:“难道有两位刀中高手在这里较量过?那施剑的又是什么来头?” 沈朝轩沉吟着道:“可能十二弟是被人救走的,但始终还是没能撑住逃过厄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郝能,郝能只是低着头。 夏元忠略一思索道:“大师哥的意思是又来了一位刀客和那人打了起来,然后十二弟才有机会脱困逃向巷子的么?” 沈朝轩道:“可能是这样吧,不然十二弟怎会死在深巷子里面呢?” 夏元忠诧异的道:“以十二弟的脾气不像是会逃的人,不过那后来的剑客又来干什么了呢?” 沈朝轩仰头看了眼天道:“这个我也不知,里面情况定然复杂,看剑痕似乎这是为了阻止二人打斗的。” 听了沈朝轩的一番分析杜峰暗自佩服沈朝轩的眼力和头脑,但他却是被郝能蒙蔽分析有太多偏移,杜峰心想:他分析是在理,可全然不是这样的,怕是郭强当时离开时受了极重的内伤,郝能逃出一段,见带个人走于自己不利所以撇下了郭强以致他死,郝能为了避免自己的罪责所以才撒谎的吧,这个怕也只有郝能知道了。 杜峰兀自想好了和名剑门众人见面的说辞就要准备飞身下屋,却见名剑门众人纷纷涌向了牡丹的船房,他不由心头一惊忙停止起身,再次俯身,他想要看看名剑门的人意欲何为,牡丹被逼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众人簇拥着沈朝轩到的大船跟前沈朝阳扬手指了指船身道:“这就是牡丹的船,大师哥,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上去问问她?” 沈朝轩沉眉道:“三师弟的死到现在还没有眉目,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就问她一问也无妨。” 下面的弟子不由精神高涨,纷纷叫嚷着要让牡丹给个交代,郝能更是跨前一步,带头说道:“一定是这妖女害的三师哥,我们对她不能心慈手软。” 瞬间就有人附和:“捉了这妖女,为三师哥报仇。” 章三十三 现身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杜峰心中一凛,暗道:他们怎么能这样说牡丹,名剑门的弟子未免做事太欠考虑了。双拳一握想到:大丈夫做事无愧于天地,我出去向他们说上一二我在这里看到的,即便有郝能从中作梗他们不信我又能拿我怎样,我心坦然便是。 转念又想,若他们铁了心要针对牡丹我到底要不要管一管呢?牡丹的事情可不是好插手的,要是落实牡丹与汉王有关他帮牡丹怕也会被牵连进去遭人诽谤于自己不利,若不帮杜峰心里又过意不去,帮她不是不帮她也不是,杜峰迟疑间心想再等等看。 沈朝轩回眸一扫众师弟,见大家各个义愤填膺,心中微微一沉,严肃的道:“名剑门乃是名门大派,众师弟说话不可这般无礼,人家姑娘在这里也不容易,你们要再这般糊涂,一定按门规严厉处置。” 郝能听了这话瞪视了一眼牡丹的大船,对沈朝轩说的很不能接受,其他众人被这一说都均觉脸上火辣,纷纷低头不敢瞧沈朝轩了。 杜峰听了这话心中登时一松,由衷佩服沈朝轩的大家风范,不亏是一门之主。 沈朝轩见众弟子再不鼓噪,回头过去目光看向牡丹的大船,沉声道:“门中出事谁都痛心,可今晚我们这样行事已经很张扬了,这船并不好上,众弟子且在这里等着,我和朝阳,郝能,元忠上去走上一走吧!” 众弟子知道沈朝轩向来做事低调,今夜这样带人出动还真是第一次,也明白沈朝轩并不想多张扬此事,毕竟这是名剑门的耻辱,闹这么大到时候不好收手下不了台的多半可是名剑门,名剑门虽然不怕事,但牡丹这位秦淮河的头牌众弟子都知晓一二,背景也不简单,沈朝轩放低姿态,众人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众人安静,沈朝轩便近到船边,朗声道:“名剑门沈朝轩随同几位师弟前来拜访牡丹姑娘,望牡丹姑娘行个方便。” 安静的夜,圆的月亮,二层楼窗前早已看不到牡丹的影子,杜峰俯在房顶心里一时乱如麻,也许他真的动念了,以往何时这般焦虑优柔过? 沈朝轩话毕船里无人应答,等了片刻还无人回话,沈朝轩耐住性子再次道:“我沈朝轩行走江湖二十年,从未做过一件有违侠义之事,来此地也无半点恶意,更不会对牡丹姑娘有所难为,只是希望牡丹姑娘能给在下一个明示而已。” 杜峰心想,这沈朝轩说话果真有一套,口上谦让到位,那一句‘明示’真有兴师问罪之嫌了,这一下牡丹似乎不出来一见都难了。想起牡丹忧伤时的姿态,杜峰总感她是一柔弱女子经不起折腾,心里难免为牡丹担心起来。 又等了片刻,一层船舱终于亮起了两盏灯笼,过不多时出来两位丫鬟,正是小菊和小梅,两人来到船头挺身站定,尽显玲珑身段,不过秀丽的面庞均是寒霜满布,冷艳中带有些许萧杀之气。 众人抬头各自眼中放亮光,但觉两位丫鬟姿色的确美丽,由此联想到牡丹样貌,那定是不比眼前两位丫鬟下人差了,这么一想就有好多人希望能看到牡丹出现了。 “牡丹姑娘也太狂妄自大了吧,我们名剑门门主亲自出面,居然还这般姿态当真是瞧不起我名剑门吗?”当下有名剑门弟子头脑发热大声说道。 沈朝轩闻言脸色突沉,回头冷冷看一眼说话的弟子,呵斥道:“不得造次。” 这弟子脸上一红还想说什么但见沈朝轩目光如电赶忙将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兀自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起。 小菊小梅脸色不是很好看,但面对名剑门如此兴师动众也不能就此翻了脸,再说沈朝轩做的也不是太过分,二人对望一眼双双上前对众人深深做了一揖,小菊站直身子目光毫不避讳的看向沈朝轩等几人,冷冷的道:“名剑门众位朋友,这么晚前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沈朝阳大声道:“我们要见牡丹姑娘。” 小菊微微一笑道:“各位,真是不赶巧,今晚牡丹姐姐身体不适已经就寝了,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灯笼也没亮起的。” 沈朝轩瞥了一眼郝能,郝能立马上前拱手道:“两位姑娘晚上好。”行过礼后郝能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名剑门这般劳师动众前来确实赶巧,不瞒两位姑娘,刚才此地来了一位不明刀客我们是为他而来,却也巧合到这里就是牡丹姑娘的船房。” 话中有话,小梅假装不懂,生冷的道:“那又怎样?” 郝能嘿嘿笑道:“我名剑门弟子路过中州各门各派时也必有人请我们坐上一坐,最起码也奉上清茶润润喉,今日有事前来此地实属无奈之举,还请两位姑娘通传牡丹姑娘一声。”郝能言外之意就是如不是有事相求,我们名剑门又怎会来这种烟雨之地,我们名剑门主动前来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沈朝轩对郝能如此说还是很满意的,心道:这个师弟别的无用处若让他出外跑事还是一个人才了。沈朝轩之前虽说是和师兄弟一同前去,这主要是顾及了自己的身份,要是自己一人面见怕惹闲,和师兄弟进入总也比自己一人进入的好些。 小菊听后淡淡一笑道:“我们这里可不敢比中州的各门各派,想必各位都知这里是烟花之地,既然是烟花之地那么这里就有自己的规矩,不管是谁上的这船就是我们的客人,那我们也只是为的博客人一笑而已,但今晚却有不便,无法博客人欢笑,所以只能望各位海涵了。” 这几句说的众人你望我我望你的,均觉尴尬,很多人不由在心底暗骂郝能向来说话有一套,今日却输给了一位丫鬟,真是丢人。 郝能皱了皱眉忽然哈哈笑了几声,冷声道:“这里规矩我们自是不懂,不过你们这番推拒,难道有什么要隐瞒,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们这正义的目光?” 这么一说众弟子又嚷嚷开了。 “为人不做亏心事,怎么会怕鬼敲门?” “这般搪塞,定时心中有鬼。” “不知施了什么妖术,将众人迷惑,我看这牡丹就是祸水。” …… “放屁……”小梅口直一听众人言语侮辱牡丹胸中立刻火气中烧,这就要开口相骂,小菊赶忙拦住,忍住怒气道:“名剑门各位侠士能来牡丹姐姐的船房我们自是高兴,但这般出言伤人未免也有些**份了吧?” 众弟子大怒,纷纷鼓噪起来。 沈朝轩一摆手道:“大家安静,这都成什么样子?” 一句话压下了大家的怒火,沈朝轩温言道:“我们以礼相待,也并无冒犯之意,只是三师弟朝卓之事我们并无头绪,在这里只想牡丹姑娘将那夜经过说个明白,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数,要是三师弟做出什么不逆的事情,那我们名剑门也定当已门规处理,要是三师弟并未做出有违侠义之事,那么也得还我师弟一个公道。”他这么说心中自是有底,沈朝卓一向侠义心肠,他相信沈朝卓不会在外胡作非为的。 小菊听了此言到觉沈朝轩有几分气度,火气稍减,苦笑道:“今晚实属不能接见各位贵客,还请谅解,牡丹姐姐说了改日定当一一告知。” 小梅冷哼一声正色道:“名剑门也算是中原名门,难道今日要强入一个歌女的船房么?也不怕传了出去被江湖人笑话。” 郝能立刻答道:“我们一直以礼相待,为了三师哥旁人的闲言又怎能去理会得,总之我们做事光明磊落就是。” 沈朝轩又是微一点头,心道:兄弟情义重于泰山,眼下也不能顾忌什么了。再也不去阻拦众师弟,静静的站着他似乎置身事外一般了。 沈朝阳性急气道:“大家干嘛这般婆婆妈妈,强来也罢,软来也罢,总之咱们今夜就得见一见牡丹。”说着大踏步就要上去。 小梅和小菊向前一步,面色冷峻,毫不客气的挡在了船口,心中坚定决不让他们这般轻易闯入。 杜峰看到大家依然闹僵,要在这般下去,说不定就要动手了,再看沈朝轩全无阻止之意,心道:两面闹翻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当下不再顾忌身形一动就掠了过去,名剑门的弟子只感一阵风掠过,待反应过来已见杜峰站在沈朝轩的面前了,两位丫鬟见到杜峰突然出现均是脸露喜色,心想:这下可以解围了。 名剑门众弟子看清来人样貌无不又惊又怒,多有认识杜峰,目光纷纷瞪视他,在他们心里依旧对杜峰有着浓浓的敌意。 郝能突地心中一紧,不由四下里望了一望,刚才他侧身,面向正对的是杜峰飘来的地方,他只看到一道影子,待看清楚时就见是杜峰,只想:他何时到这里的,怎会躲在房顶?随即不动声色,仔细观察杜峰,心里却是突突直跳,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兀自寻思应对之策。 杜峰突然到来沈朝轩居然也不曾提前发现,心中惊讶之极,只想:我的轻功恐怕也达不到此种境界了。此时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众弟子望着杜峰目光个个不善,沈朝轩也心有微怒,看向杜峰道:“杜捕快来的可是突然啊!” 杜峰道:“事出突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谅。”转身向众人一拱手行了一礼,又道:“大家来到此地想必是为了沈朝卓的事情能早日水落石出,对于这件事双方之间完全没必要伤了和气的。” 章三十四 出手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众弟子听了杜峰的话无不冷笑,郝能心下寻思这几日只有杜峰上过牡丹的船房,两人定是关系不一般,而且刚才他似乎藏在房顶不知安了什么心。他想了一想就上前一步冷笑道:“杜捕快可是够巧合的,突然出现难道是为了牡丹姑娘,杜捕快想阻止我师兄弟进入这大船么?” 杜峰微一沉眉就领会了郝能话中的意思,他虽然讨厌郝能的嘴脸,但此时也不是跟他动怒较真的时候,回身淡淡的笑道:“阻止二字可不敢当,在下只是不想看到大家闹的不愉快,和和气气解决不是很好么,再说了闹僵了就能让这事情水落石出,这也不见得吧?” 这几句可就有了偏袒的嫌疑,众名剑门弟子彼此对视心中极为的不舒服,有人忍不住道:“杜捕快,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快而已,有些名头就这般出头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忒也自大了吧?” “想在这里表现你还不配吧,再说你这样做未必能讨好牡丹,反而会得罪一个大门派,这种利害关系你不会看不明白吧?”名剑门的一些弟子可不会有沈朝轩统筹全局的观念,更不知杜峰作为神机俯的捕头所存在的真实意义,怎会给杜峰留面子。 杜峰看了眼说话的弟子重重哼了一声终是没有发作只是拿眼看向沈朝轩,沈朝轩此刻一脸阴沉,他对杜峰这番作为颇是不满,所以他并没有及时的约束众弟子,这也是他想给杜峰一点苦头吃,不要太自以为是,神机俯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若因一位捕快和名剑门执意过不去想必也不会有哪位神机俯的高层是愿意的,顶多到时候名剑门吃点小亏也就此会过去,这个沈朝轩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杜峰见沈朝轩没有回应,心中登时一沉,兀自想了一想冷冷的道:“的确在下只是一名朝廷的捕快,位不高权不重,但既然我是捕快那么肯定是不希望有流血事件发生的,今夜若是牡丹执意不见你们,你们是不是要强来呢?” 沈朝轩蓦地瞄了一眼杜峰,心道:好一个朝廷捕快,为了一个歌妓甘愿拉出朝廷与我名剑门作对,是不把我名剑门瞧得上了?沈朝轩心中愠怒,斜看了眼沈朝阳。 沈朝阳对杜峰本就多有怀疑此刻见他来的突然又似有意保护牡丹,当下气不打一处来,又见沈朝轩眼神似乎在示意自己,他再也无所顾忌,冷然道:“我们与三师弟情意深重,为了他毁了这大船又何足道哉?” 杜峰凝眉,小菊小梅均是大怒,小梅更是呵的一声冷笑,快语道:“太狂妄自大了,我们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沈朝阳忍了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要在以往依他的急性子早就硬闯了,此刻见杜峰插足阻拦他们沈朝轩又暗中示意,他再也不能忍下这口气,哼的一声脚下猛蹬人已跃上甲板,小菊小梅不甘示弱第一时间踏步上前各自拍出了一掌,直击向上船的沈朝阳。 杜峰叫一声糟糕可阻止依然来不及了,沈朝阳这一出手怕他们也不好和气的面见牡丹了,沈朝轩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道:“二师弟真是沉不住气啊!” 杜峰看了眼沈朝轩心下实在恼怒,拳头一握就想上船,那想他刚踏出一步沈朝轩也是向前走了一步,这表明要是杜峰插手沈朝轩也不会袖手旁观,但不知沈朝轩是要阻止这场打斗还是有意拦住杜峰不让他多事,杜峰心下有些乱,要是这么早和名剑门对上不是自己想要的,再者这样上去怕也是解决不了这事情,迟疑间场上的三人早就对上了。 掌风呼呼,沈朝阳也未料到两位丫鬟这么不给他面子,一上来就动手,心下虽怒但他真不把两位丫鬟放在眼里,抬手只用五成力道挡住二人来势凶猛的一掌,砰砰……四掌相对,两位丫鬟纹丝未动,沈朝阳倒是被两人掌力震的向后只退了四步才拿桩站定。 顿时下方的众人一阵哗然,沈朝阳震惊之色也溢于言表,再也不敢太过小觑两位丫鬟,他拍拍手掌,说道:“两位姑娘好生厉害,在下倒是大意了。” 众人闻言这才觉的合理,杜峰却是心知肚明,瞟了一眼沈朝轩,心道:前面见他说话行事甚是稳重,此时要是他出手阻止或可与牡丹友好见面,可他刚才举动是何意思呢? “沈门主?”杜峰低声叫了一句。 沈朝轩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我要给众名剑门人一个交代。” 不管沈朝轩本意是不是这个但杜峰瞬间是相信了,要是今夜名剑门门主出面都不能见到牡丹那他这门主也做的有些窝囊,即便见不到牡丹给点教训什么的也是可以让沈朝轩保住面子的,当下杜峰一声长叹只好静观事态变化。 沈朝轩端然站定,并非没有看出端倪,两位丫鬟功夫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前他本想让沈朝阳上去教训教训了事,跨前一步是怕杜峰从中阻挠达不到他教训牡丹下人的目的,所以有意出身拦阻杜峰,此刻见两位丫鬟武功自是不弱反而不急着阻止了,他想看清这两位丫鬟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更想知道她们的武功路数,从而摸清牡丹背后势力除了福海山庄外还有什么牛鬼蛇神,到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 战局再起小菊小梅严阵以待,沈朝阳面上一笑活动了一下筋骨,忽而左右手掌一翻,平平推出,这一次他用上了七成力道,虽不见出奇之处可小菊小梅身在局中早已感觉到了这双掌的威力,劲气十足,怕也不好接下,二人互看一眼,心灵相通,彼此左手和右手瞬间握住连在一块,旋即小梅左手递出,小菊右手也跟着递出,这一招明显是两人双手向前内力贯通,合二为一使她们内力大增。 较量只在瞬息间不带任何花花招式,只是双掌的比拼,彼此硬对,砰地一声,四掌再次对上,沈朝阳心头就是一惊,只感两人掌力如排山倒海一般绵绵不绝,瞬即力道再次加上两成,可也觉的应对非常吃力。 转眼四掌分离,小菊小梅这一次倒退两步才站稳,彼此娥眉微蹙,心中也是骇然,她们两人各用了九成力道,融会贯通合力一处更胜一筹,劲力自是强悍能算上准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但她们一掌对毕却感胸口憋闷,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差点当场呕吐。 沈朝阳自是退了四步才扎马站稳,胸口也是一阵闭塞,赶忙运行内力调息,长长吁了口气才觉好受些,这一次较量过后让他真的再无半点小瞧二位丫鬟之意,更不自禁的道:“在下倒是小瞧两位女子了。”心中要胜,沈朝阳呼喝一声合身再上。 章三十五 好人难做 沈朝阳明显动了真格,杜峰心头一沉再沉终是看不下去,身形一动人就掠了出去,沈朝轩双眉一轩人也动了,两道身影如电而起,杜峰先动心思身形快了一线起身处就是反手一掌拍向沈朝轩,沈朝轩一声冷哼抬掌迎上。 砰地一声杜峰身形后退第一时间落向了沈朝阳的前方,沈朝轩却被杜峰一掌逼得反退回去,“借势,好手段。”沈朝轩落定后并未再急于出手,一边的夏元忠一声喝就要冲上沈朝轩反而摆了摆手道:“先等等。” 夏元忠瞪起了眼喉咙里咕哝了句什么忍住了冲上去的冲动。 沈朝阳扑出突然前方出现一道身影,他不由大怒,放声喝道:“快滚开,我要和两位女中豪杰再较量过。” 说话间一掌拍出,杜峰顺势出掌迎击,掌掌相对沈朝阳这才看清来人是杜峰,他啊的一声大喝道:“你真他娘的多事。” 轰的一声大响沈朝阳被杜峰一掌逼得连连后退,那大船上留下一串沈朝阳后退的脚印,而杜峰端然未动,名剑门弟子登时倒吸口冷气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怎么可能?” “他是如此的年轻,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功力?” “刚才门主好像也被他逼退了回来。” 众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 杜峰也是意外,自从修了阴阳决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劲力,也不知道此时功力到了何等地步,不过沈朝阳败的如此彻底却也是因为杜峰借了沈朝轩一掌之力,沈朝阳刚才也是出掌仓促的缘故,若是真的正面对掌沈朝阳决不至于这么狼狈的。 二层的楼窗有一个开了一条缝隙,牡丹不知何时静静的站到了缝隙的背后,她见到这一幕脸上满是惊讶,暗道:“杜神捕有这么强吗?不对这是借势的缘故。”可即便借势能将名剑门三剑客之一的沈朝阳这般轻松逼退也了不得了,至少沈朝阳不会是他对手,牡丹美丽的俏脸微微一沉,心道:“他这么执着的帮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杜峰耳听名剑门众人议论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刚才自己这般强势出手怕是会给名剑门众人留下心结,当下他想了一想就道:“在下刚才侥幸借助沈门主的掌势轻松逼退朝阳兄弟,多有得罪还请众位见谅。” 沈朝阳心里异常明白刚才对掌绝非这么简单,兀自哼了一声紧紧咬起牙关并没出声,名剑门众弟子听到杜峰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有人道:“原来如此。” “还真让我惊了一跳,不过他还挺有本事能借助门主掌势逼退二师哥。” “这样说不就是门主一掌逼退了二师哥吗?” 下方名剑门中也只有夏元忠看的出端倪,知道众弟子此番言语也只能是自欺欺人了,他往沈朝轩脸上看了眼,沈朝轩只是无奈的微微一笑,夏元忠明白杜峰的功力恐怕不在沈朝轩之下,那自然就是胜沈朝阳一筹了,此刻他要是上去也出手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想起沈朝轩说过先等等那么只有随机应变了。 杜峰既然出手就没有打算退让,他拿眼瞧向沈朝阳,正色道:“朝阳兄乃是江湖名流何必跟两位丫鬟一般见识呢?” 小菊小梅闻言心中不悦,小梅道:“杜神捕不用担心我们,我姐妹二人虽为女流又怎会怕他这许多人来。” 沈朝阳闻言脸上火辣辣的烫,杜峰兀自一怔,站在中间倒是为难起来,没想到两面都是不听他的劝阻,自己好意却没人领情,不由苦笑起来。 郝能趁机嘲笑道:“杜捕快站在中间难道是要已一对三么?还是你另有它意,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扭捏阻挠?” 杜峰没理睬郝能,心道:做好人真难。依旧执意道:“在下不愿看到任何一方有伤亡,所以还请两方罢斗,若是强来那么在下只好两方都得罪了。” “好狂的口气。”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天下无敌了吗?” 众名剑门弟子纷纷鼓噪,对杜峰此种姿态十分看不习惯,更想一哄而上把杜峰狠狠群殴一番。 “大师哥。”夏元忠轻声唤了一句。 沈朝轩面沉如水,心道:杜峰啊杜峰,你真是年轻气盛啊,今日我名剑门若不在你面前做出点什么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当下他压低声音道:“你上去牵制住杜峰,让你二师哥出全力一定要当着杜峰的面将两位丫鬟就地给我擒拿。” “明白,”夏元忠脸上一喜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冲着甲板一跃而上,人还未落定他就冷然道:“杜捕快真是执着,不过这两位丫鬟这般小看我名剑门,我们岂能示弱,这般就算了我名剑门未免太也让人瞧不起了。” 话落人已到了沈朝阳的旁边,低声道:“全力擒拿两位丫鬟,杜峰交给我。” 沈朝阳转头看向夏元忠,夏元忠道:“门主的意思。”沈朝阳顿感一阵惭愧,今夜他给名剑门丢脸了,当下轻点了点头道:“我不会再让大家失望了。” 二人交流杜峰全然看在眼里,虽听不到说了什么,但看的出名剑门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杜峰沉眉道:“真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夏元忠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好好好。”杜峰一声长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牡丹双臂环抱在饱满的胸脯上,峨眉微蹙,白皙的俏脸上满是诧异,她很难理解杜峰的做法,不管他帮谁都对他自己没有好处,反而袖手旁观更可取,透过窗缝她静静的看着下方的杜峰,心道:“多管闲事,骑虎难下了吧,你真是笨死了。” “既然这样那你们都放马过来吧!”杜峰凌然而立,不动如山,同样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 郝能见机大声叫道:“一名小小的朝廷捕快管的也太宽了点吧?” 饶是杜峰脾气再好,对郝能几次言语无礼也不能再忍,他心道:之前他对我说话倒是礼貌,今日突然这般态度定时做了不轨之事。想到此冷声回道:“朝廷捕快管的都是该管的事,抓的都是恶人,要是谁触犯了朝廷律法,在我们捕快眼里都是一般。” 郝能冷不丁打个寒颤,忙转了话头大声道:“我二师哥既然出手岂会输给两位丫鬟?”说此话他自是了解沈朝阳的脾气,前两次明显是他输了,眼下夏元忠也在一旁,两人被这一激定是不会服输,又会再战,恰好中了郝能心意打乱场面让杜峰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杜峰斜睨了眼郝能,寻思:这家伙为何非要挑拨名剑门与牡丹的是非呢? 名剑门和牡丹已经是争锋相对的局面,杜峰又是强势插足,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热闹了,秦淮河中万千小船中的一只小船头上盘膝坐着一位黑衣人,他的膝上横着一把单刀,整个人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他遥遥望着这里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意外,或许我不用这么早就暴露了。” 另一侧同样有一只小船,船舱中盘膝坐着一位儒冠儒服的人,因为舱中幽暗此刻倒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只听他嘀咕道:“乱搞破坏,你这么一闹怕是鸟都惊飞了,哎,也不早了,折腾不起,这就睡了吧!” “既然杜捕快执意这样,那夏某人就多有得罪了。”夏元忠说着身形一动闪电般到了杜峰身旁几尺距离,彼此平站形成牵制,沈朝阳面色转冷迈开步子走向小菊小梅,小菊小梅看了眼杜峰彼此手牵手蓄势而发。 杜峰一声冷哼横跨一步,夏元忠同样横跨了一步,杜峰回眸夏元忠强颜一笑道:“杜捕快别逼我等。” 未等杜峰答话,沈朝阳见机就是一个折转猛然跃身扑向小菊小梅,凌空出掌,风雷阵阵,杜峰大怒,霍地转身,夏元忠却是先一步动身挡在了他的前方,严肃道:“先过了我这一关。” “你这是在挡公差办事。”杜峰严肃的道。 夏元忠一愣,却是没有让开,苦笑道:“杜捕快严重了。” 杜峰脸色冰冷,蓦地抬手。 “都给我住手。”杜峰刚抬手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喝声,一层的船口翩然而出一位女子,她穿一身黄色绸衫,迎风飘飘,空灵若仙,转眼间人就到了船头。 人一落定众人只感眼前为之一亮,虽然她面色有些憔悴,但那闭月羞花般的容貌,玲珑纤细的身段以及无形中流露出的傲人气质只让人觉的她若神妃仙子就这样降临了人间。 沈朝阳一掌拍出忽见前方一道身影鬼魅出现,住手二字一落这道身影已到了小菊和小梅的前方,当下他吃了一惊,这等身法着实了得,定睛一看满眼惊艳,他不知怎地一掌就是打不出凌空一个翻身硬生生的收住了掌势。 小菊小梅第一时间靠上了这女子,不过都有些神情沮丧,她们始终没能让名剑门的人离开,反而迁出她们的主子这是她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可对持多时始终不能善了此事,反而越来越僵持不下,也只有牡丹现身方有可能化解。 码字有点慢,时间有限啊,见谅见谅,小**了,有看本书的大大来点鼓励吧。 章三十六 相信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安静,持续的安静,众人的目光集中向这个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美丽女子身上,一枝独秀并非浪得虚名,她不单单是生的国色天香,更有一手傲人的技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在当今天下间能有几个? 突然地安静让夏元忠有些莫名,他猛地转过头蓦然间也是呆住,杜峰错开他身拿眼一望忍不住唤了一声:“牡丹?” 刚才夏元忠挡住了他的视线是以杜峰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走出船舱的牡丹,忽然看见她杜峰就有些惊讶,他是何时出来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牡丹秋波流转看了一眼杜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登时这里就沸腾了,名剑门的一些弟子当先就变了脸色,有人道:“好一个朝廷捕快,他绝对和牡丹有一腿。” “居然出来无视我名剑门的人先对那小子行礼,这太可气了。” 小菊小梅听到这话心中极为不舒服,心道:你们凭什么让牡丹姐姐给你们行礼?小梅就要跟名剑门的弟子理论,牡丹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小梅气的鼓了鼓桃腮只好忍下这口气,小菊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牡丹居然一出来就以真面目示人,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秦淮河中坐在船头的黑衣男子喃喃自语,他呆呆看着前方忽而一声冷笑,自语道:“一名小小的捕头,有点名气而已,值得吗?若是我愿意天下间哪里留不下我的名号,出名对我来说有何难的?” 牡丹自从来到秦淮河畔别人见她一面千难万难,就是见了面很多时候都有屏风格挡,要见到她的真实容貌更多的时候是看她的心情,可是今日牡丹一出来居然就露了真面,这是很不寻常的。 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几个能够想到这里,牡丹即便被逼无奈最后与名剑门人见面也不用这样,完全可以不露真实容貌,可惜名剑门的众弟子丝毫不觉得什么,但沈朝轩却是心里清楚的很,他回头看了眼众弟子,严肃道:“谁再敢在这里造次乱说,本座将以门规处置。” 众弟子愕然一怔,纷纷闭口,名剑门的门主还未发话自然轮不到他们开口,不然有失名剑门门主的威严。 牡丹对众人的话并无多在意,她无需向名剑门的人解释什么,她能出来的确不是因为名剑门人的逼迫,她只是单纯的不愿杜峰挡在中间左右为难,更不愿杜峰在这里折了名气,那么要解决杜峰的难处也只有自己出来或许才能平息事端了。 沈朝阳是一个粗人,心中没有太多花花肠子,他看着牡丹由衷的道:“总算看到你了,三师弟的眼光的确非同寻常。” 夏元忠自嘲的道:“我们的难道就差了?” 沈朝阳皱眉,仰头想了想就是明白过来,说道:“那是众人的眼睛都厉害,不过也是人家生的非凡。” 沈朝轩一阵头大,却也拿两位师弟没办法,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啊。 岸边名剑门的众弟子表情就有些古怪了,郝能更是嘀咕道:“这是来寻不是的么?” 听了这几句杜峰对两人有些哭笑不得,倒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担心什么,要见面是这个样子自己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啊,他暗自一阵惭愧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我这是怎么了?” 牡丹听到沈朝阳和夏元忠的对话如沐春风,忍不住轻轻一笑,众人见了就觉这一笑如花绽放美艳不可方物,这一刻牡丹也是放松下来,缓缓上前一步屈腰对众人深深一揖,说道:“小女子牡丹向名剑门各位侠士赔不是了,因今夜小女子身体欠佳多有怠慢还请名剑门众侠士多多海涵。” 她一上来就面带微笑,态度谦和,这么一说只让众名剑门的弟子觉得心里十分舒服,原先多有的不快也淡了几分,沈朝轩更是对此怔了一怔,但觉牡丹虽然年纪轻轻可大局把控似乎比他还要强上几分,让他都有些自惭形秽,心中难免想到:那么多男子被她俘获也说得过去了吧,朝卓的眼光的确是独到,只是这么一个奇女子,他能入得她心么? 想到沈朝卓能否入牡丹之心沈朝轩就觉心中压抑,但却不能在一女子面前失了礼数,飞身上了甲板拱手道:“闻名不如见面,牡丹姑娘的确出众,夜晚滋扰是我们唐突了,”顿了一顿,沈朝轩沉声道:“不过,我们这样做是对事不对人。” 夏元忠当即转过身道:“大师兄说的极是。” 沈朝阳也是附和道:“对事不对人。” 夏元忠和沈朝阳转瞬变的严肃,来这里的初衷他们可是时刻都记在心里,并没有因为牡丹的现身忽视了这一点,相反他们越是这样越是代表这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牡丹心道:好一个对事不对人。放眼一扫甲板上的沈朝阳和夏元忠二人面色已有不善,牡丹兀自轻轻一摇头,说道:“今夜各位要是愿意诚心谈事,牡丹便略备薄酒请名剑门众位侠士里边一座,将事情说个明白,双方也好有个痛快。” 小菊小梅听了小嘴高高撅起,心中均是不快,可也没有它法。 “牡丹姑娘身为秦淮河畔的头牌歌女的确与众不同,架子真的不小,”沈朝阳对几日前在牡丹船房上比试落败还不能释怀兀自嘲讽了句就转了话锋,道:“进入就不必了,我们来此的目的想必你心中明白,只要告诉我们其中原委我们就走。” 众弟子听了这话无不惋惜,有人低声道:“二师哥真是木头脑袋,进去喝上一碗牡丹的酒水也算她给咱们赔不是了,就这样了事岂不有失面子。” 郝能听了这话眼睛一转急道:“名剑门何时这般向人低头过,众位师兄弟难道凭她一句道歉就被蒙蔽算了事了么?二师哥难道就这么与两位丫鬟罢斗了么?这未免有损我名剑门声誉。” 沈朝轩眉头一沉,心怪郝能添乱,沈朝阳斜睨了眼郝能,摇头道:“此言差异,名剑门声誉岂是说损就损的,只不过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两位姑娘联手我沈朝阳自是佩服,但我们来只为了解三师弟的一些事情,门主也说了我们对事不对人,牡丹姑娘既然出来见面也没必要继续闹下去,之前是被逼却也非侠义中人该做的。” 郝能眼睛一瞪心中甚是诧异,沈朝阳何时变的这般能言了,倒是让他太也意外了,一语毕多有人对沈朝阳暗自钦佩,就是小菊小梅也是另眼相看了。 沈朝轩此时心中早已想到:牡丹这般貌美,江湖武艺高者肯定多有拜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她的背景我们也不怎么了解,要是真的与她闹僵名剑门日后或许会多出许多麻烦,眼下将事情解决走了就是,不必要逞一时之快惹来一身骚。 沈朝轩抓住机会接了沈朝阳的话头,微笑道:“二师弟说的是,牡丹姑娘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想牡丹姑娘明示我三师弟之前在这里的一些作为便可。” 既然名剑门的门主这样说了牡丹自是不会强求,她微笑道:“沈三哥的事情牡丹之前曾向杜神捕说过,既然都是为了这件事情想必你们之间互通过,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牡丹也再无其他能告诉的了。”言罢她深深看了眼杜峰,很希望杜峰能为她挡下这一关,她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很累很累,无暇应付名剑门的众人,她需要清净。 杜峰愕然一呆,心道:这倒推的干净,那日她也未说出什么啊,哎,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我又何必去为难她呢?或许这件事她真的不怎么清楚的,做好人就做到底吧。 “牡丹姑娘。”杜峰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牡丹。 牡丹毫不避讳的迎上杜峰的目光,坚定的道:“请你相信我,关于朝卓大哥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对你无隐瞒。” “好,”杜峰微一点头,回身朗声道:“牡丹姑娘确实告知过在下关于沈朝卓兄弟的事情,若是名剑门的众位朋友信的过我姓杜的,当可近一步说话。” 牡丹静静看着杜峰心中一阵暖流荡漾全身,兀自也感到了一阵轻松,这是这几年来她唯一一次有放松的感觉,她也莫名的感觉到只要杜峰肯出面沈朝卓的麻烦将不会再让她心烦,对她来说再好也没有了,牡丹由衷的心道:“谢谢你了,杜神捕,牡丹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杜峰再一次出言替牡丹拦下了名剑门的刁难,名剑门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出来就说这么一句话了事了?” 名剑门中有许多弟子对此非常的不满,更有心生嫉妒的,这是人类一种天生的本能。 “当我名剑门是什么了,说打发就打发吗?” 沈朝轩眉头深皱,一时之间倒也难以决断,暗自佩服牡丹这一手的厉害,却也想不明白杜峰为何会这般帮住牡丹,三番五次跟他名剑门过不去,“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沈朝轩目光看向杜峰,仔细打量他,希望可以看出些端倪来。 门主此时还不发话郝能有些急了,伸手一指杜峰和牡丹,生气的道:“他们两人要是互通一气我们又怎能知道,这事情必须当面说个清楚。” 有人立刻附和:“就是,他们两人明显有问题。” 杜峰冷冷一笑,正色道:“沈朝卓与郭强的事情想必名剑门不查个水落石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我若是和牡丹通气岂不是自找麻烦?” 的确这话有些道理,若是杜峰和牡丹通气相信名剑门自会有查出的一日,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将会变成名剑门的敌人,别人怕惹麻烦躲都躲不及,还有谁明着要给自己树立强敌呢? 章三十七 不见面的对话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夜风悠悠,不知觉间牡丹船房附近的小船多出了些许,这看似不起眼的变化却逃不过沈朝轩的眼睛,他对此不动声色,借着杜峰插入此事就此下坡,现在在一切还没弄明白之前沈朝轩并不想把事情做绝,还不到那个时候,他更要为整个名剑门考虑。 沈朝轩眼望秦淮河,暗自寻思:今夜若是牡丹有心隐瞒什么我们也拿她没办法,闹成这样名剑门就是为了不落旁人口实折了威风,牡丹既然以真实面目见我等也说明她的确有诚意,眼下有神机府的捕快杜峰出面倒也落不了旁人口实,折我名剑门威风了。 毕竟杜峰是神机府的捕快,顺水卖个人情倒也不错,沈朝轩衡量再三,慢悠悠的收回目光铿锵说道:“两位师弟的事情我们名剑门哪怕进刀山入火海也在所不惜,牡丹姑娘和杜捕快既然都这么说了名剑门又怎会已势欺人,沈谋人这便相信杜捕快一次。”随即他转身对众人道:“众名剑门的弟子听着,今夜已晚我们也没必要难为一个姑娘家,杜捕快身为朝廷捕快定会公事公办,咱们这就随杜捕快客栈一说吧!” 当家掌门做出了决定名剑门一干众人虽心有不愉可再也无人反驳,沈朝阳和夏元忠心中更是疑惑沈朝轩此举,但他二人对许多复杂事情想的不够透彻,也想不透彻,掌门既然决定那就是对的,他们不会在外人面前违了掌门意思损了他的威严,这对名剑门声誉不利。 “若是你们敢耍花招这天下将没你们的容身之地。”夏元忠丢下一句狠话身形一动当先跃下了甲板。 沈朝轩看了眼杜峰和牡丹也不再此地拖延一时片刻,兀自欠身一礼便即转身一句话也没留下,走的非常干脆决然。 “嘿,日后若是还有岔子我沈朝阳还会来这里,不过到那时我沈朝阳再不会如此忍让,这就告辞了。”沈朝阳说罢抱拳一礼,走出两步他忽然又是回头看了眼小菊小梅,嘴角微微一扬兀自笑了一笑再次抱拳对二人行了一个大礼,道:“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两位女中豪杰这就别过了。” 小菊小梅互望一眼都是会心一笑,小菊道:“下次见面你若还是这般态度我们姐妹不会手下留情的。” 小梅补充道:“定要让你多吃些苦头,看你还敢再小瞧我们女子。” “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沈朝阳说罢忽而大笑起来,飞身下了甲板大步翩翩口上还不停地倒腾:“痛快,痛快……” 名剑门众人看着沈朝阳奇怪的姿态有些发傻,但无人找没趣只埋头跟上几位师兄的脚步多有惋惜的离去,转眼一干人等相继走出,船上就剩下了杜峰,他看着名剑门人走远这才回身走近牡丹,拱手道:“还望牡丹姑娘能够看开些,早放下心中之事,保重了。” 牡丹自然一笑道:“牡丹只是这里的一位歌女,其他的事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呢。”她说的是陈述语,好像这本来就是事实。 杜峰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你应该相信我。”牡丹严肃的看着杜峰,认真道:“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无法强迫我越线。”此时牡丹彷如一位容不得旁人亵渎的谪仙,那份高傲发自灵魂深处。 杜峰蓦然一滞,看着牡丹坚定的眼神心头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当下他尴尬一笑道:“是在下多心了。” “谢谢你,”牡丹莞尔一笑,真诚地道:“希望这件事了杜神捕能有时间来看望牡丹,我在这里等着你。” “有机会,或许。”杜峰语无伦次,说话的时候眼睛扫视了一圈秦淮河,幽幽的夜色寂静无声,河水淌过没留下点滴记忆的痕迹,那周围许多船只也在这一刻少了许多,稀稀疏疏停靠岸边融入夜色中,这个夜看似最终没能惊起大风大浪,但谁又知道在这之前早已是暗流汹涌。 跳下大船杜峰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想回头更不愿看到牡丹的神情,今夜见面他突然觉的牡丹的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可惜他根本看不透她,更无从去了解,保持这种感觉他反而认为是最好的,知道多了牵挂抉择的也就多了。 或许这个女子真的在某个方面拨动了他的心弦,或许这是杜峰不愿再发生一场大血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如云烟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大船上牡丹和两位丫鬟依旧静静站着,她们彷如成了雕像,当天空一丝阴云飘过罩出片片阴影时牡丹才抬起头望向浩瀚的星空,月儿皎洁她忍不住吟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吟罢兀自苦笑了一声。 夜色渐深,清风徐徐,却带不来点滴凉意,秦淮河的夜一如往常的温热,小菊小梅站了许久,额头已有细微的汗珠,她们有些难受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心灵一通上前拜道:“牡丹姐姐,今夜都是我二人无能,让姐姐委屈了。” “起来吧,你们又有何错呢,”牡丹看着二人微微一笑,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两位丫鬟低着头缓缓起身,却不敢就这样进去,站在牡丹身后默然不语。 牡丹并未在意两位丫鬟,仰着头瞧着天空似自言自语的道:“明月虽美,却是一个孤零零的在天空中,”说后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谁人又能知道她存在的意义呢,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我也是人,一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始终活在阴影里会让一个人完全迷失自己,我不愿迷失。” 小菊小梅彼此对视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她们不知道牡丹话中含义也不敢多问,跟着牡丹进了船舱。 上了二楼牡丹第一时间打开了窗户,大船的下方一只小船轻轻划动慢慢的远离了大船,那小船的船头坐着一位黑衣男子,膝上横放着一把大刀,他仰着头同样看着天空的月儿自语道:“不愿活在阴影里吗,这就是你今夜以真面目示众人的原因吗?”原来牡丹刚才在船上的一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她真的变了,变的让我感觉到陌生。”黑衣男子长长叹息一声,又是自语道:“杜峰,明日我会好好会会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嘿嘿。”黑衣男子狰狞一笑,起身进了船舱。 “萧大哥,你明知道明日必有埋伏还要去吗?”是一位女子的声音,说的很柔很轻,借着点点月光可以看到女子身段玲珑,曲线优美。 黑衣男子听了女子的话嗤笑一声道:“那些朝廷的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女子沉声道:“可是玉面名捕董方似乎盯上我们了,他可不一般。” 黑衣男子微微皱眉,兀自抬头看了眼舱外,夜色幽暗秦淮河中一片寂寥,男子目光深邃凌厉,似乎他的目光在这一刻穿透了无边的黑夜,看到了那与他对立一边的小船,舱中一位儒冠儒服的男子平躺,手中握着一把乌黑的短笛,此刻睡的正是香甜。 黑衣男子握了握手中的刀,坚定的道:“董方厉害又能怎样,他想抓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女子叹道:“你今夜不去探查我真怕他们明天以假乱真。”不得不说这女子的确很有远见。 黑衣男子看眼女子嘲讽的一笑,不屑道:“董方要是在这里面耍诈我反而会瞧不起他的,那个自称小神捕的杜峰也会让我失望,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果你又能怎样呢?”女子苦笑道。 黑衣男子不愿深想,淡淡的道:“还是早些歇息吧,今晚我要好好睡上一觉。”说着他将大刀放到舱中央自己倒身睡到了一边。 女子看了眼无奈一笑,忽然转了话题道:“你不觉的牡丹妹妹对你有些绝情了吗?你为她……” 黑衣男子猛地张开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女子立刻闭口埋下头去,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 “睡吧!”黑衣男子翻了个身,再也不言。 小船悠悠远去,牡丹站在窗前心道:“对不起了萧大哥,这些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许多,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做别人的棋子被人左右,”牡丹看着融入夜色中的小船兀自叹息一声,自语道:“在我最为难的时候你能和他一样不顾一切的站出来么?” 轻轻合上窗户,来到床边牡丹无心睡眠,她又坐到琴前轻轻抚上琴弦闭上眼睛,空灵,一种感觉,琴弦带给她的是一种忘我和倾诉,每每拨动她牡丹总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才是真自己,心中也会多上一份安慰和舒爽。 一如既往的夜色,川流不息的河水,该睡的人睡了,却也无法入眠,然而另一边的事情还等待着解决,此刻的杜峰一心的苦恼,对于沈朝卓和牡丹之间的事情,其实他也说不上什么,或许也是牡丹与沈朝卓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发生什么,可是名剑门的人会听得进去吗? “为什么要揽下这个烂摊子呢?”杜峰心中自问,这时远方传来了琴音,轻快而灵动,彷如来自遥远的天外,穿透一切直达心灵,这是一种放松,一种音美的真实传递,杜峰不由的笑了,暗道:“是在为我演奏吗?嗯,答应了相信了我还想这么多干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这琴音该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 章三十八 突然袭击 一行几十人走出一段各自都是无声,唯有琴声悠悠扬扬,大家似乎都沉倾琴音中,转过一条街道琴音渐渐远去沙沙的脚步声取而代之夜的安静。 沈朝阳埋头走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杜峰道:“杜捕快,到底那日夜里是怎么一回事快说来听听吧。” 众人就此止步,目光全部落在杜峰身上,杜峰扫了眼众人也不隐瞒什么,将那日牡丹对他说的一一给名剑门众人说了,最后他道:“朝卓兄弟要带牡丹离开秦淮河,牡丹没有答应,事后发生了什么牡丹并不知道。” “是她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说,又或是杜捕快并不想告诉我等?”沈朝阳显然对杜峰说的不满意。 “我有必要这样做吗?”杜峰脸显不悦,严肃的道:“牡丹姑娘也不知事情的原委,我们即便强逼又有何用呢?她只是秦淮河畔的一位歌女,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杜峰显的很轻松,这是刚才他离开牡丹时牡丹给他说的,同样他也深深记在了心里。 名剑门众人彼此对望无不心中冷笑哪里会相信杜峰的话,夏元忠更是呵的一声冷笑道:“说了这么多我怎么没听出什么来,要是有岂不是说三师哥是因为要带牡丹走才遭了毒手?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吗?” 郝能忙接话道:“难怪那妖女不当着我们的面说,明显她心里有鬼,或许真是因为牡丹三师哥才遭毒手的,他应该知道凶手是谁,说不定是有预谋的,串通一气。” 杜峰脸色顺变,寒声道:“好个串通一气,我想问问牡丹这样做图个什么?谋害了朝卓兄弟与她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朝卓兄弟身上有世间罕见的宝物?” 他说着目光看向沈朝轩,沈朝轩眉头一沉,严肃的道:“大家不得无礼,杜捕快是朝廷的人怎会欺瞒咱们,这案子还要靠杜捕快呢,大家以后不许再如此态度,杜捕快若是有需求咱们要极力配合,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 “弟子遵命。” 沈朝轩的态度让众人很是别扭,难掩心中不服,答的都有些有气无力。 “多谢沈门主的支持。”杜峰抱拳,心中却是微沉,沈朝轩没有正面回答杜峰的问题而是有意避开,说明他并没有相信杜峰说的,反而是对郝能的分析有所保留。 “三弟身上除了那把剑外再无他物的,”沈朝轩看出了杜峰的脸色变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又是哎的一声叹息,低沉的道:“知好色而慕少艾,那牡丹的确万里挑一,朝卓想带她离开也是在情在理,只是朝卓向来自负却是没想到他的自负让他在这里栽了跟头,正如杜捕快所言牡丹怕是真的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事情,或许这是爱慕牡丹的人私下里动的手,我们可从这里查起。” “情敌?”这是沈朝阳第一反应,这个可能完全是有的,当下他想了一想道:“明日我便去查一查最近和牡丹以及朝卓联系紧密的人,咱们逐一进行排除,就算大海捞针我也要把这针捞上来。” 郝能道:“就这样放过牡丹了?” 夏元忠冷道:“四师哥的意思我们眼下还能怎样?” 郝能道:“不怎样,但我就是觉得不能这样放过了她。” 杜峰看眼郝能忽然想到:对了,今夜郝能和郭强对上欧阳文似乎这件事情牡丹也是看在眼里的,难道郝能心里有鬼?目光一转杜峰就转了话题道:“郭强之事很是蹊跷,不知他是因何故而身亡的?” 郝能蓦地心头一紧,转身瞄了一眼杜峰,洋装镇定的道:“杜捕快是怎么知道我十二弟的事情的?” 大家均觉诧异,郭强的死才是刚刚发生,沈朝轩为了不让事情外露早已将郭强运回了洛阳的名剑门总坛,此事可说甚是保密,按理说官府的捕快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才对。 杜峰何等眼色怎会看不出大家心中疑惑,但这其中的许多事情他还是不能对众人明说,首先是两个刀客和一个剑客他就无法提起,因为当时他没有插手,他既然可以插手名剑门和牡丹的事情为何不拦下两位可疑的刀客,这自然会落了口实,杜峰想了一想,说道:“各位来时动静可不在下也恰在那时到的此处,所以听了各位的一点谈话内容猜想到了一点,无意冒犯还请各位见谅。” 众人大惊,居然杜峰跟上了名剑门众人他们居然无一人发觉,沈朝轩沉着脸道:“杜捕快可真是有心,我们名剑门不会也被你监视起来了吧?” 杜峰并不想跟名剑门的人纠缠,简单的道:“巧合。” 沈朝轩深深看了眼杜峰,倒也没再深究,直言道:“十二师弟在我们来之前被人在这里害死了,似乎他是被劲力所伤致死的,沈某已派人将他的尸体送回名剑门,早日让他安息了。” 杜峰一怔,当下也是想的明白,不由看眼郝能,见他面无他色,摇摇头道:“这样也好,不过他的事情沈门主打算如何处理?” 沈朝轩道:“我们还不想惊动官府,当然十二师弟的案子和三师弟的案子杜捕快可一起查办。” 杜峰道:“身为捕快我会尽力的。” 郝能眼睛转了几转,望着杜峰低声道:“牡丹与三师哥的事情这就了了吗?杜捕快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一句话想转移话题。 杜峰斜睨眼郝能,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郝能一愣拿眼看向沈朝轩,沈朝轩道:“这件事本就难办,杜捕快该说的也都说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名剑门众弟子这就回去吧。” 众人愕然,却都不曾抬脚。 杜峰苦笑一声,道:“事情曲折,我看大家也未必会相信在下说的了,既然彼此心中没有足够的信任,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况且这事情我也想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众人心中虽有不悦,但彼此无信任已经说的很彻底了,沈朝轩笑了一笑,只道:“杜捕快这么说了,我们师兄弟就等着杜捕快的好消息了。” 杜峰点头道:“那在下先告辞了。”说罢他便转身。 沈朝轩看着杜峰的背影目光游移落在他背部的大刀上,大刀用清布缠起看不清刀鞘只露出长长的刀柄,此时他背对沈朝轩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沈朝轩眼睛微眯突然间目光一寒毫无征兆的一掌拍向了杜峰的后心。 章三十九 今非昔比 劲风突起,来势凶凶,杜峰才走出一步只感后背罡风阵阵心中惊了一跳,不及多想猛然踏步奋力向前飘出。 沈朝轩脚下急点如影随形,杜峰惊出了一身冷汗哪能想到沈朝轩突然在背后下手,耳听后方劲风不减心中大怒,但他身在前方若是转身迎对必然会慢上一拍,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沈朝轩一掌要了性命。 情急之下杜峰一个前突探手抓向一名名剑门的弟子想以此做挡箭牌,沈朝轩暗自一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狡黠,口上更是喝道:“休得对我名剑门人下手。”话间只见他抖手翻腕嗤的一声闪电般抽出了随身佩剑,霎时剑光大起,沈朝轩凌空一剑劈向了杜峰后心。 一寸长一寸强,长剑不比手掌可是要长出许多,这一剑下来等杜峰抓到名剑门的弟子他自己也会被沈朝轩一剑劈中。 “拿出你的本事。”沈朝轩一剑劈下大声喝吼道。 一干人等震惊的无以复加,不知道刚才一瞬发生了什么,门主怎么会偷袭杜峰,这实在是太突然了,眼见剑光落下杜峰势必被一剑劈中众人心中只觉要出一口恶气了,这才是名剑门该有的姿态,这个时候他们完全对沈朝轩心悦诚服,名剑门三剑客之首,昔日又有名剑双雄的称号,沈朝轩的此番举动让名剑门的弟子觉得名剑门的大师兄回来了。 沈朝轩在没有坐上名剑门门主之位时也是一位煞星,行走江湖手段凌厉,一手剑技炉火纯青不算人更多心计,当年不知道多少武林豪杰被他羞辱过,但自从坐了名剑门的门主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行事多了顾虑人也低调了。 “劈了他。”名剑门人鼓噪。 “大师哥威武。” “哈哈……”有人放声大笑起来。 杜峰眼中怒火中烧,被这样暗算他怎能甘心,啊的仰天一声狂吼杜峰背部的大刀猛然一抖,他一个箭步前冲与此同时反手握刀,只见他人未转身刀光却如匹练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度鬼魅般圈转过来。 “龙摆尾式”杜峰被逼出了绝学,昔日天下第一刀客屠天方的成名刀技,不过杜峰并不知道这套刀法的名字,他只知道屠天方传授他的刀法共有七大式,乃为:龙出海式,龙抬头式,龙游四海式,龙摆尾式,龙在天式,双龙戏珠式和龙归一式。 风动光闪,刀身彷如长龙挥尾,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刀剑交际火星四射,沈朝轩和杜峰猛烈的对碰了一击。 “好个回旋刀。”沈朝轩一声大赞轻退三步方才站定,杜峰则是蓦地转身过来腾腾腾的也连退了三步,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三个重重的脚印,显然这一次杜峰输了一筹。 不过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沈朝轩的一击足可见杜峰刀法和轻功造诣上的深湛,由不得沈朝轩不佩服。 “你卑鄙。”杜峰站定满脸冰寒,抬手用大刀横指着沈朝轩冷冷的道。 这一幕来得快也去得快,名剑门人眼见杜峰完好无损顿时让他们大感失望,有人道:“见了鬼了,他刚才是怎么避开的?” “门主……手下留情了吧。” 正当众人为此疑惑时沈朝轩沧浪一声收剑入鞘,他凝视杜峰片刻忽而爽朗一笑,大声说道:“我们之间这就两清了吧。” “两清?”杜峰嗤笑。 沈朝轩正色道:“你的刀法很厉害,有足够的资本,这件案子名剑门可以完全信任你了,日后名剑门众弟子可供阁下调派直到案件侦破。” 啊……名剑门众人大惊。 “这……” “难道刚才门主输了一筹?” “不会的。” 沈朝阳和夏元忠彼此对视均觉莫名其妙,不明白门主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杜峰更是愕然一怔,心道:试探吗?呵……要是刚才我手艺差上一些那岂不是要见阎王说理了?“有这个必要吗?”杜峰寒声道。 “有。”沈朝轩答的干脆。 杜峰冷笑道:“这样可不好。” 沈朝轩道:“我们并不了解你,而名剑门作为中原第一大剑派对于门中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儿戏的。” 杜峰道:“那……我算过关了?” “的确,”沈朝轩看着杜峰微一沉吟道:“不知道杜神捕的刀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一次沈朝轩改了对杜峰的称呼,也算是名剑门对杜峰一种变相的认可,只是沈朝轩这样直白的问杜峰刀法出处多少显得有些无礼,不过沈朝轩对此不在乎杜峰更不会去跟他计较这些,只不过当年屠天方挑战名剑门门主沈天耀天下人皆知,名剑门当该有人认识屠天方的刀法才对,杜峰对此有些糊涂,心道:难道沈天耀和师父比武并无他人在场,沈天耀事后也从未对他的弟子提起过此事?这个沈天耀就不怕师父日后报复吗? 其中的诸多干系杜峰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不过名剑门的人没看出自己的刀法那也会少一些麻烦,至少现在彼此不会就此因为上辈的事情而又诸多隔阂,杜峰想了一想,说道:“既然两清,那在下也无可奉告了。” 沈朝轩早已料到杜峰会拒绝回答对此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很好,有杜神捕在这里明日里沈某可放心回总坛了。” “大师兄明日要离开?”沈朝阳大是意外。 “门主……” 众弟子也都觉得这有些突然。 沈朝轩道:“明日里朝阳师弟带两名弟子留下辅助杜神捕,其他人都随我回洛阳。” 夏元忠急道:“可是三师哥和郭师弟的仇……” 沈朝轩一摆手打断了夏元忠的话,说道:“这里有杜神捕,他是朝廷捕快,神机府的神捕,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顿时众人哑口无言。 杜峰勉强一笑,暗道:“真是人老成精。”他耸了耸肩,笑道:“沈门主很有远见,不过明日早晨城外十五里东面的树林可能会有答案,若是沈门主不赶时间回总坛尽可前来一听。” 沈朝轩眉头一沉不明白杜峰话中的意思,正待相问却见杜峰丢下一句告辞后飘身绕过了巷子口瞬间就不见了人影,走的可谓是十分突然,他可不想再被名剑门试探成为这里的众矢之的。 一干人等看的目定口呆,各自心中暗自揣测,可也不知道杜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要故意留下沈朝轩吗?名剑门人拿眼看向沈朝轩,沈朝轩也是一头雾水。 “门主……” 沈朝轩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迟疑着道:“明日下午我们动身,早晨可去那树林一观究竟。” 郝能左右看了看,试探着问:“要是明日一早我们得不到杜峰口中的答案呢?” 夏元忠道:“人家刚才可说的是可能会有答案,至于是什么答案我们现在在这里猜测又有什么意思?” 郝能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明日没有结果,是不是三师哥和郭师弟的案子就这么交给杜峰了?” 沈朝轩道:“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众人愕然,沈朝轩刚才对杜峰改了称呼众人也是听的清楚,一时间众弟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是觉得就这样走了很是憋屈。 沈朝阳有些压抑的道:“什么也没弄明白,今夜这番折腾岂不是白忙活了?” 夏元忠也道:“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弄清楚,反而让十二弟走了,明日又要离开这太让人窝火了。” 众人闻言都是默默低下头去,沈朝轩扫眼众位门人认真的道:“大家将事情看的太小了,这件事困怕没这么简单的。” “能有多复杂?”沈朝阳问。 沈朝轩沉声问道:“那歌女牡丹置身出得船房当时可有一人感觉到她是怎么出来的,又有何人看清了她的身法路数?怕是在她到来站定的那一刻你们才注意到她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家仔细一想均是心头大震,他们可是清晰记的看到牡丹的时候她就已在眼前,当时只觉的牡丹惊艳无比,早就被她的姿色所吸引那去深想牡丹是怎么出现的,方得沈朝轩一提醒才觉那牡丹不仅相貌出众怕是个人武力也是非常的强。 “这个还真是,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沈朝阳有些不明白。 沈朝轩道:“牡丹一出来就已经露了一手,可惜你们谁也没意识到,这个女子是个人物,武力可能不在我之下……” 啊……众人大惊,没想到沈朝轩给与牡丹如此高的评价,太让大家意外和惊讶了。 沈朝阳道:“大哥开玩笑了吧?” 沈朝轩摇头道:“我们小看她了,仅她出来时露的那一路轻功就让人惊叹,教她的师父恐怕也是一位武林高修,或许可与师父比肩,若是真有这样一位老辈人物存在我们名剑门虽大可也不好真与那牡丹闹个水深火热,反而让朝廷捕快出面更适合,刚才我试探杜峰也是看看他有没有对付牡丹的资本,现在大家明白了吗?” 众人无语,片刻后沈朝轩又道:“这位小神捕到目前为止就是我也看不出他的深浅,他背后那把刀不易出鞘,若是出鞘定不是一个善主,何况他又是朝廷神机府的鹰犬更不好得罪,如今看来我们依靠他破案才是上上之选,所以说三师弟和十二师弟的事情我们暂时只能压住心中的怒火,静等杜峰消息。” 沈朝阳听的很不爽,低声道:“前怕狼后怕虎我们还能做什么?名剑门可是响当当的中原第一大剑派,做个事情顾三顾四的怎能杨我门之威?” 沈朝轩把脸一沉,冷道:“目光短浅,你可看清当今局势了?” 沈朝阳道:“什么当今局势?” 沈朝轩道:“今非昔比,早年名剑门声正中原那时可不是太平日子,所以我们抱着侠义之心打抱不平人人都会拍手称快,可眼下天下安定,我们要是动作大了可就变成仗势欺人了,这点道理你们难道不懂?” 大伙听了你望我我望你个个面面相蹙,沈朝阳张了张口也是无言以对,寂静片刻,沈朝阳哎的一声叹道:“罢了,罢了,回去从长计议吧!”他说的极是勉强,难掩内心的失落和不快,当先迈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行人随即回去,多感今夜做事太过荒唐也太过无力,连个毛也没查到反而落得一身沉重,的确在当今局势下是今非昔比了。 章四十 树林一战 早晨,当人们睁开朦胧的睡眼的时候,县衙的兵士已经整装待发,杜峰到来时董方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看到杜峰此时才出现董方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年轻人的通病啊!余光扫了眼杜峰董方挑了挑眉,嘀咕道:“此行就被他这么给搅和了,收获不如预期了啊。” “太阳升的有些快了。”董方伸展了一下腰身后转身牵过一匹马一边翻身上马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杜峰闻言尴尬一笑,昨夜他自是折腾多时是以入睡迟了早上虽起的不迟,却因每日晨起他会依空尽之言打坐须臾借此参悟阴阳决,或许因昨夜观了几场比斗尤其是萧勇和欧阳文的较量让他心下有了领悟,这便耽搁了片刻。 董方没在众人面前数落杜峰已算不错了,杜峰自然也是识趣,默默地走了过来,程英见此牵过一批棕色大马,杜峰道了声谢翻身而上,随后程英大手一挥高声道:“出发。”一行队伍缓缓的走开了。 董方一马当先,面色平静,杜峰随在他后下意识的扫了眼周围,没有发现薛三平的踪影,不由的杜峰微微皱了皱眉,斜侧目光往董方面上看了看,见他似胸有成竹杜峰心下就有所明白,暗道:“他还是谨慎啊!” 一顶红色轿子被众侍卫簇拥着,里三外三守的也是严密,众人的目光多是放在了这顶轿子上面,深怕里面之人有所闪失。 “李大人可在里面?”杜峰试探着小声问程英。 程英愕然一呆,苦笑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早上我到来的时候董名捕就做好安排了。” “哦,那你也没跟李大人请安了。”杜峰意味深长的道。 程英尴尬一笑道:“这个,还是李大人安危要紧,其他不重要。” 杜峰笑了笑,心下完全明了,坐实了自己的判断也不再多问一句。 离开衙门过的大街,摊贩们早已摆好了摊点,行人三三两两有一搭没一搭的游逛,一路过去并未发生任何意外,这也是在预料之中了,出了南京城程英迟疑着道:“他们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吗?” 董方淡淡的道:“到了就知道了。” 程英皱起眉头目光转向杜峰,眼见他也是一脸平静丝毫不因此而担心,程英心底也就踏实了一些,但还是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毕竟他们这一边这么多人马集体出动,所谓的杀手在厉害怕也不会这么傻直接往锋刃上撞吧?但想归想程英自己都不清楚这一次董方和杜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出城后杜峰回身看了眼城内,蔚蓝天空下一片祥和,他心道:名剑门的人为何不见踪影呢?难道他们不想知道答案么? 走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树林,中间一条小道,曲径通幽,一眼看不到头,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地上如点点闪烁的繁星,亮暗相间,构成了一片片大网,轻风吹过树叶瑟瑟作响,一行人走近树林董方和声道:“大家不必太过拘谨,尽管放步前行。” 大队人马缓缓进入树林侍卫们还是不自然的握紧了手中的佩刀,程英目光游移警惕着四周,杜峰和董方端坐马上镇定自若。 林中有些闷热潮湿,衙役们又是锦衣皂袍,埋头走了一小段身体就开始出汗了,呼吸也变的急促,吱吱的车轮声又格外的刺耳,走的也是压抑难受,又走了一段忽听哗啦啦一声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前方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居中断裂诡异的横在了小道上。 一行人愕然相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落声消失林中瞬间寂静,正当众人发愣时一道紫色身影如电而至,眨眼落在了倒落的树干上。 “来了,真的来了。”程英看到人影忍不住叫道。 来人头戴斗笠面目遮住大半,他一身紫衣,怀中更是抱着一把单刀,背上的披风无风自动威风凛凛,静静的站在树干上不动如山,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董方勒住缰绳,一行队伍就此止步。 杜峰暗暗打量来人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脑海闪过许多画面,却也确定不下来他是哪一位。片刻沉静后董方颔首一笑道:“阁下的胆魄真让董某佩服。” 紫衣男子微微抬头,冷冷的道:“留下轿子,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狂妄。”程英忍不住大声喝道,方到此时他似乎明白了董方和杜峰来时为何那般成竹在胸了,这人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就是不在乎他们人多啊! 后方的兵卒们不觉心中想笑,他们这边接近百号人而前方独自一人居然敢如此猖狂,“这世间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有侍卫小声嗤笑道。 杜峰面色严肃早已全神戒备,他既然有胆前来,必有惊人艺业。 董方看着紫衣男子淡然一笑,温言道:“我劝你还是赶快交出兵器的好,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紫衣男子冷哼一声,说:“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他话落大刀已在手中,刀光闪烁间闪电般劈了过来,根本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出手非常干脆。 刀锋呼啸,如万马奔腾,这一刀高起而下,刀锋带有一股凶猛的气势,完全将前方的杜峰和董方都罩在了刀影之下。 “够胆。”董方一蹬马镫整个人腾空而起,右手挥出徒手迎向紫衣男子的刀尖,杜峰看的眼皮一跳,已手代做兵刃这特也托大了,谁知董方在腾空落下之余袖中突然滑出一支一尺来长的笛子,笛身乌黑铮亮,非同一般。 叮的一声刀尖与笛头相对,登时火星四起,两人均感手臂一震,暗自都是一惊,紫衣男子不及多想瞬间刀锋一斜扫向董方小腹。 董方乌笛迅疾下垂,只见他沉腕再翻腕一气呵成恰到好处的挑开了急切的刀锋,到此时他脚已踏地,只那么轻轻一点兀自一个后翻稳稳的又落回了马背,朗声赞道:“好刀法。” 紫衣男子大刀紧握,心中由衷佩服董方,他这一拔刀术可是非常凌厉的,只有他清楚其中的厉害,但今天居然没有奈何对方分毫。 “玉面名捕董方果非浪得虚名,不过今日你即便挡我,李浚也会变为一具尸体。”紫衣男子说的虽然平淡,言语中却透着无比的自信。 程英听得心中犯惧,急忙吩咐侍卫将后方的轿子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侍卫们也在这一刻拔出了兵器,透过枝叶的太阳光芒映在兵器上面,闪烁着冷冷寒光。 嗡……正当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紫衣男子身上时林间忽然响起了微弱的剑身颤动之声,杜峰和董方霍的回头,只见一青衣男子穿过头顶茂密的枝叶凌空飘落,手中一把长剑如幻如影,荡出一片剑光直罩向了四方轿子。 杜峰蓦然抬手就要拔刀去挡,董方却是快了他一步,身影一晃,人到笛到,叮的一声他的乌笛前探恰好顶在了落下的剑尖上,董方手腕翻动间就将下击的一剑生生挡了开去。 青衣男子一怔,没想到他全力一击被董方的乌笛只那么一顶,居然就将他的剑力卸除了,心中吃惊之余青衣男子腾空横掠,借助树杆落在了距离四方轿子几丈外的林荫中,将自己隐与其中。 杜峰心中不由喝彩,没想到董方居然这般厉害,抓先机比他可是快的多了,这在对敌上面先一步洞察可是十分难得的,先发便有先机破敌之招,他还有许多地方应该向这位前辈名捕学习。 两击均告失败,青衣男子和紫衣男子都有些意外,各站一边一言不发,但透过斗笠上的丝纱隐约能感到两人周身透出的一股股寒意,横兵站立有着狮子捕获猎物时的凶猛气势。 董方握笛在手落身轿顶,扫一眼二人严肃道:“两位都是江湖中一顶一的高手何必这般遮遮掩掩,杀朝廷命官可是罪大之极,你们到底与李大人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冒这等大险呢?” 青衣男子一抖剑身冷然道:“这几日玉面名捕可没少在我二人身上花时间,现在我们来到了你的面前,你又能拿我们怎样?” 董方不温不火的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两位自认为今天能全身而退么?” 青衣男子道:“接下来你会明白的。”随即长剑一抖,倏然而动速度快若闪电一众衙役都未反应过来,青衣男子人已欺近轿子。 “我靠,这也变态了……”外围的一位衙役只觉眼前一道人影只那么一闪就消失了,不由得他叫骂了一声。 剑光乍起,围拢娇子的几位侍卫都未有所动作眼前一道剑光已是掠过,待他们有了反应手腕上已是各中一剑,鲜血喷涌,握手的兵刃苍啷啷的跌落在地,登时一干兵卒吓的亡魂皆冒不由自主的退了开去,程英看的目瞪口呆,居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刚才也不知青衣男子是怎么做到这一击的,就这么一招剑尖已挑中六人手腕,董方自是看清男子踏步奇快,刚才一击只踏出六步,走的却是七星之位,不过刚才这男子是少踏了一步的,蓦然间他隐隐想到了什么,随也不敢怠慢。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大本事。”董方说罢横笛在口嘘的一声笛音突起,无形的音波荡出,首当其冲的几名衙役当场仰面栽倒不省人事,青衣男子耳中一声轰鸣也是差点失去意识,他暗惊了一跳忙闪身到一棵大树后,目光望处却是不见董方影子,青衣男子暗叫一声糟糕,闪电般横移的同时寒声说道:“惑音萧萧于无形,董方,你身为朝廷捕快居然对朝廷衙役进行攻击,你就不怕神机府的鹰王问罪你吗?” “死不了的。”话音落董方鬼魅的出现在青衣男子的侧方当头一乌笛砸了下去。 “小心。”紫衣男子心中也是暗暗吃惊,心道:低估了他啊。 青衣男子当下不敢丝毫保留,长剑一转回旋一圈,剑光如虹封住了周身进攻的空间,董方眼看就要一笛砸中对方眼前剑光忽然大起,他不及多想凌空倒翻剑光擦身而过,董方大怒后翻的同时一脚蹬在了身后一棵大树枝干上,猛然借力折而复返。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玉面名捕如此阴险,可真叫人失望。”青衣男子方到此时才看清董方攻击路线,不免心中有些窝火,兀自嘲讽了一句挥剑迎向了董方。 章四十一 留不得你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两道身影如电交织,看的人眼花缭乱,青衣男子始终脚踏七星,步伐轻灵且快,剑招也是精巧古怪,如灵蛇一般游走不定,董方倒是进不了他身短时间丝毫奈何不了青衣男子。 不过董方数年来与不少高手交战在对敌上面自有经验,攻击了十数招不见效果他便不再急于进攻,转而以防为主慢慢熟悉男子的招数,交战中青衣男子也意识到不管他如何变招就是破不了董方的一支乌笛,对方虽然阴险狡诈实力却也不容他小觑。 董方的乌笛谨守门户彷如洒下片片瀑布将周身守的滴水不漏,青衣男子出剑犀利可董方乌笛舞动总能将他出其不意的攻招化解,不过实则董方守的也并不好受,他选择了以防为主,不曾料到此刻会让青衣男子猛烈的攻击弄的无还击之力,一时半会他只有挡驾的份儿哪有反客为主之能。 战斗胶着胜负难料,衙役们看的个个心中犯惧,有人已有退却的心思,程英将一切看在眼里,大喝一声:“给我打起精神,保护好李大人。” 衙役们互看一眼,不知是谁出了注意,使得轿夫将轿子抬到了林中,他们依靠林木地形再一次围护起轿子这才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程英更是退居轿旁紧握手中佩刀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 紫衣男子推了推斗笠瞧了眼相斗的二人,嘀咕道:“你们有备而来吗?呵,这又能怎样?”目光一转冷冷的看向前方的一干衙役,淡然的道:“流点血你们才知退吗,那就成全你们。”他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杜峰一眼,似乎杜峰在他的眼里就不存在,或是一点威胁也没有。 杜峰沉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他感觉紫衣男子无视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呢?杜峰却也想不明白,因为紫衣男子和青衣男子斗笠上围了一圈丝纱真实面目不怎么看的清楚。 紫衣男子动了动刀身显得很悠闲,这动作简直就是一种轻蔑的挑衅,尤其是对杜峰,杜峰当即沉下了脸,拳头紧紧攥起,紫衣男子仰头嘴角斜挑了挑,猛然间身子一晃如流星般袭向轿子,风一般的掠过了杜峰,杜峰看的又是好笑又是郁闷,居然又一次忽略了他,不由心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好胜心起,杜峰再也按耐不住躁动的心,倏然一动凌空背部大刀一抖瞬即出鞘,伸手间右手紧握住了刀柄,旋即一刀横斩向掠过自己的紫衣男子后身。 大刀破空自有强劲的风力,紫衣男子前冲突听背后一股凌厉劲风带着破空之声,心头大怒道:“不知死活。”当下他看也不看的反手就是一刀横扫而来,杜峰欺近忽见刀光圈转犹如阵风,居然将他右侧区域全部笼罩在刀光中,乍看下似乎这刀如有千把只从右侧群劈而来,这等刀势着实非凡。 大惊之下杜峰没有硬接,他侧身踏步急急后退三尺堪堪躲过这一刀威势,立定,杜峰赞一声道:“好刀法。” 紫衣男子忽的回身矗立,一双眼睛透过丝纱冷冷瞧着杜峰并没有急于再出击,他瞧了半晌猛的抬手,大刀一指杜峰道:“别挡道,我不想杀你的。” 杜峰愕然一怔,瞥一眼紫衣男子的大刀,见他所施的刀为单刀,形似柳叶之刀,刚才那一击可看清他腰柔,腕强,步伐甚是灵活,这正是习刀者之需,刀不像剑轻巧灵活,但是刀势要威猛,才可发出刀中之霸气,这霸气是需要人来赋予的,而刚才这男子的刀锋带着柔和之力,却有着威猛的气势,赋予刀身的灵性确实妙到颠豪了,想来他刀法上的造诣以到了一定的火候。 此刻杜峰有几分猜的二人身份,对紫衣男子的狂傲态度也不来气,兀自向前一步道:“遮面杀人可不是侠义之人所为,更不是一名强者该有的姿态。” 紫衣男子一声冷笑,说道:“有意思,不过我两者都不是。” 杜峰大刀斜垂,笑道:“既然阁下不是此等人物,那么在下也只好拼力来战,看看你究竟是那等人物了。”这算是一种回敬,对紫衣男子刚才无视自己的回敬。 “不吃敬酒吃罚酒,你要找死这就怪不得我了。”紫衣男子暗自有些小得意,嘴角也露出那么一丝狡黠,心中闪过一抹杀机,大喝一声:“看招。”身形猛然动了。 人持单刀如飞箭横刺过来,好似一招直捣黄龙,却看刀身颤动左右闪烁又并非是直捣黄龙,刹那刀身近前杜峰直觉迎面吹来一阵风,周身竟全在这风势吹拂之下,不由心中骇然,普天之下居然有这等刀势,他忙脚蹬地面快速后移,接着一个急踏步向左移开。 杜峰企图躲过这一击,可当他左移之后才发现对方的刀就如同长了眼睛忽的又是直削他的右侧,又是一股风势将他右侧笼罩,登时杜峰额头渗出冷汗,心思电闪间只好大刀猛插地面身子迅速下蹲,恰好头与刀柄齐平用长刀挡住了右侧。 当的一声震天之声,杜峰手腕震的发麻,一股风拂过,他半蹲着连退四步才拿桩站稳。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闪过一个‘风’字,瞬即想起一路刀法来。 “乘风斩。”这路刀法的威名在杜峰脑海一掠而过,“那日黝黑侍卫曾说过两位杀手彼此夸赞乘什么的,原来是乘风斩,这是刀皇的成名刀法,难道他是刀皇的传人?” 这一想杜峰心中震惊,刀皇萧三一代人雄,当年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若紫衣男子是他的传人定是一位天才人物,非同一般,可是他怎会来杀朝廷命官呢? 若是杜峰猜的不错,施刀的男子便是昨夜在牡丹船房附近见到的萧勇,如此一来事情就又变的复杂了,也更让杜峰心中震动,刀影闪烁眨眼即到不及多想杜峰闪身后退一丈开外,朗声说道:“乘风斩果然厉害。” 听此一言紫衣男子攻势一滞,大是意外。 乘风斩共有八式,刚才紫衣男子所施展的两式便是‘中风突式’和‘右风削式’,可他没想到两式均让杜峰躲了过去,剩下六式乃是:‘左风扫式’‘上风斩式’‘下风掠式’‘后风劈式’这四式加前两式便是攻击之式,剩余两式多用于守式,分别是:‘回风拨式’、‘乘风奈式’,这八式便即是刀中八法的精要,每式之中又有七大招变化暗藏四十九小招,共计四十二大招。 昔日‘乘风斩’让刀皇打败了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得到了天下第一刀的称号,而自从刀皇隐世已有几十余载,江湖之中再未有人见过此刀法,就是屠天方十几年前来中原挑战各路豪杰也未曾遇过这一路刀法,他只是听说过,他的天下第一刀美名却也是在刀皇隐世后的事情,所以他的天下第一刀在很多武林高修眼中算不得什么。 刀皇隐世乘风斩就此不现江湖,眼下却被杜峰识得紫衣男子心中不得不重新审视杜峰,脸上的杀气也更加浓重了,他提着单刀,冰冷的道:“居然能认得这路刀法,你也算见识不浅,不过这样更让我有了杀你的理由,今日留不得你了。” 章四十二 阴阳冲突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单刀翻转,瞬即紫衣男子将乘风斩施将了出来,每一招连贯而出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刀光闪耀,匹炼道道,其中内含的威力如同山崩海啸,周围更是风声大作,一股股一束束几乎要将杜峰吞噬进去。 杜峰沉眉只觉自己进入了一股巨大的风浪中,四面八方全是强风刮过,风如利刃刮的他全身生疼,呼吸都似有困难,来不及思考杜峰全力催动阴阳诀中的内功功法,涓涓细流凝聚入海,刹那释放遍及周身护住所有要害,同时他力贯刀身,终是被紫衣男子再一次逼出了他的绝学。 ‘龙出海式’‘龙抬头式’‘龙游四海式’杜峰第一时间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招招格架扫进,神出鬼没,每一击都似有龙吟,咆哮奔腾,在万千浪涛中自如穿梭,屠天方所授刀法是七大式,但至于大式中的招数却藏有百余种,杜峰目前为止每一式还未及领会上百种招数变化,但他将所学三式使了出来与紫衣男子抖了个旗鼓相当。 “龙行天地?”紫衣男子全力一击被破呆立当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杜峰出口道:“虽未大成可能将这一路神技的刀中之势巧妙无妨的使用出来实乃一代天才。” 杜峰又一次愕然,他所施刀法名字连他自己也不知晓,对方怎么会知道呢? ‘龙行天地’有七大式,这七大式中暗藏的小招却并非全是刀招精粹,而是暗含刀、剑、枪、鞭等多种兵器中的招数,如‘龙出海式’中就含有‘直捣黄龙’剑招中的‘白蛇吐信’‘仙人指路’等,所以说他的刀法其实是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可合可单,七大式自可独立成招,其它小招也是已各总式为准则,变幻莫测,以至于出招出其不意,如龙畅行天地,不可阻挡。 片刻紫衣男子恢复正常一声冷笑道:“龙新天地曾让多少豪杰死于非命,屠天方侥幸得此神技,不知低调惹来腥风血雨,他即便得了天下第一刀的称号又落得什么名堂?还不是家师手下败将,如今教出徒弟还未成气候也敢来行走江湖,可惜了,实在可惜了啊……”他一声长长的可惜说完猛然出动,如风般再次袭向杜峰。 杜峰听的糊涂,江湖中关于屠天方的事情他知晓不多,也未曾去深查,此时听到紫衣男子如此言语心头极是意外和惊讶,心想难道家师当年在江湖中做了一些错事?转眼紫衣男子一刀袭到,杜峰忙收敛心神挺刀相迎。 绿叶飞落,飘飘洒洒,忽如秋末转瞬来,杜峰和紫衣男子这一斗惊艳当场,看的众兵卒目眩神驰,一边的董方和青衣男子斜目看来也是心头惊叹,董方更是暗想:小神捕?杜峰?我是小看他了吗? 一番酣战,紫衣男子难掩震惊,他清楚感觉的到杜峰的刀法忽刚忽柔,刀身近处全无着力之点,虽然自己每一次刀影都将他各处大穴罩住却总会被他奇妙一招穿行而过,没想到乘风斩全部施展一遍居然让杜峰全部接下了,“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实力,我随师父隐居世外这些年当真是孤陋寡闻了。” 瞬间两人已是百余招过,杜峰脑海再次浮现昨夜情形,他完全确定了紫衣男子的身份但青衣男子的身份还不能冒下定论,只想到:萧勇难道是刀皇萧三的徒弟?难怪他如此厉害,可是他与李大人有何仇?施剑的若是东方云英他与李大人又是何仇呢? 这么一想心神一分体内阴阳二气相触一经融合居然控制不住互冲互突,登时体内一阵气血翻腾,杜峰脑中一声轰鸣难受欲呕,此时萧勇又是一式‘下风掠式’刀尖自下而上撩拨而起,不断发出嗡嗡的鸣颤声,杜峰只觉下盘风力强劲,刀身虽未触及身体部位但却以让这一式的劲气掠上,逼迫的他呼吸有些困难。 体内阴阳二气突然出现了岔子不受控制,杜峰只感丹田忽冷忽热,被萧勇这么一逼更似觉内气要断绝,在这节骨眼上出现这样的厄难真让杜峰心中惊骇,他忙止住心神,深吸口气强力压住阴阳二气,抬手翻腕刀身猛然下翻施一式‘龙游四海式’中的一招‘夜叉探海’。 刀光婉转,出其不意,杜峰生生拨开了萧勇突进的‘下风掠式’,随后他强提一口气踏步后掠一丈开外,刚一站定杜峰便是一手插刀入地,扎马用功牵引互冲的二气希望可以快速平静下来。 萧勇战的兴起对杜峰不离不弃,当下又是一式‘上风斩式’,杜峰自感顶风袭来急忙收神右手抄刀横空一档,当的一声震天价的大响两刀相碰刀身上火星四射,更是荡开了一波若有若无的风浪。 萧勇抓住时机力道攀至巅峰猛然一沉腕,刀身再下,杜峰顿感压力倍增,萧勇这一刀力沉如山压顶,让他一个马步不稳,左膝一曲当即就跪在了地上,他霍地仰头透过丝纱隐约可见萧勇双眼泛亮充满了血性,萧勇手上力道不减杜峰呵的一声喉头一甜竟是喷出一口鲜血来,与此同时杜峰体内的五脏六腑已是翻江倒海一般,全身阵阵难受,居然有种让他晕厥的感觉。 一阵剧痛传来,杜峰顿时清新几分,蓦然斜目萧勇单刀赫然斩入他左肩寸许,霎时血液涌出染红了杜峰大半个肩膀。 杜峰已是用尽全力,萧勇却似尚有余力,杜峰心中一阵叫苦,暗想:那日见萧勇施刀今日较量才知如此厉害。这一刻他心头居然有一种无力感,萧勇对杜峰的杀意又是毫不加掩饰,情况大为的不妙。 体内二气根本不受杜峰控制一阵阵冲撞只让他全身无力,杜峰暗自判断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几乎无法再抵御萧勇的一招,这个判断非常的可怕,意味着他的死亡。 登时杜峰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一想到死心中突然有了胆怯之意,杜峰暗自嘲笑,原来自己也是怕死,甩了甩头钢牙一咬,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生死之事,他仰着头冷冷盯着萧勇慨然道:“悬崖勒马,不要因为一女子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一句话了杜峰顿感压住自己的刀身猛一泄力,再看时萧勇已飞退一丈开外还刀入鞘,这变化实在来的太突然,杜峰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感觉萧勇杀意凌然,怎么一转瞬就放过了自己呢? 杜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萧勇站定伸手直指他放声喝道:“狗屁说辞,你休得在这里胡说,我的事情与女子有何干系?” 萧勇的反应让杜峰极是意外,木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萧勇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情绪激动,暗自闷哼了一声,冷冷看着杜峰道:“看你心神不定这一刀倒是我占便宜了,天下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要是这样杀了你一定会有人说我胜之不武,我就让你在这里疗养片刻咱们再来战过。”萧勇说这些话的时候把‘有人’二字压的特别重,像是特指某人似的。 杜峰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不管萧勇此刻是何心态只要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就再好也没有了,至少性命不在这一刻丢了,丢了性命一切都将成空。 “萧大哥,不要啊!”东方云英战斗之余将这边情况尽收眼底,他很气愤萧勇放杜峰一马,大声道:“他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晚杀不如早杀,你想他成为下一个有心带走心爱之人的人吗?” 萧勇心头一怔,人却未动,片刻他道:“杀他只是为了日后大局,但胜他我要胜的理所当然,不留任何口实给她。” 东方云英一声长叹,再也不劝全力迎对董方。 杜峰听得莫名,隐约感到萧勇不留口实中的那个她所指的应该是牡丹,他这样做或许完全是为了不牵连上牡丹。 “是爱吗?”杜峰心中一颤,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他也说不清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反正就是觉的萧勇的举动让他别扭和嫉恨。 “没时间了。”杜峰不敢再乱想,他要控制住体内的二气,这里除了他和董方外根本再没人是二人的对手,衙役们人多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抓二人只能靠他和董方了。 萧勇给他时间杜峰就要抓住,他收摄心神开始用功平复内气。 “先解决了李浚这个主要目标吧,小神捕,嘿,只是一个笑话,我犯不着跟你怄气的,犯不着。”萧勇自言自语,听起来语无伦次,但却有一种自我开脱的感觉。 他看了眼杜峰轻蔑的笑了一笑,随即转身看向林间被众衙役围起的轿子,笑道:“这么长时间也不敢出轿子看一看,真是个胆小鬼。” 话间身形闪动眨眼欺近了轿子,众侍卫刚才只看的两面战斗精彩纷呈,全部屏住了呼吸,心底更是不住的喝彩,这时突见杜峰落败各自惊异之间萧勇已到,不由都是心头大惊,可也不能就这么退开,彼此一望牙关咬起提上手中兵刃纷纷刺向近前的萧勇。 萧勇冷然一笑,抬手一招‘回风拨式’,听的苍啷啷、苍啷啷的几串大响后,众侍卫手中的兵刃依然落地,他们看着不停步伐的萧勇心里咯噔一下吓的面无血色,魂飞天外了,个个站在原地颤抖居然挪不开半步,更是抬不起手,何谈反抗或是转身逃开。 程英这一路来到是开了点窍,也猜到轿中怕是并没有李大人,眼见施刀的杀手如此厉害心中早已失去了斗志,可转念一想虽然轿中没有李大人但自己是捕快不能就这么退缩了,不然日后他定然无法在捕快一行立足从此丢了这炙手可热的捕头饭碗,在南京城的风光将会一去不返,想到此他忽然就有了斗志,大吼一声手中长刀一挺实实在在的一招‘直捣黄龙’刺向萧勇。 章四十三 迟来的救援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程英一招直捣黄龙拼尽了全力,萧勇瞧见却是大笑道:“不自量力,你这朝廷鹰犬可真是蠢笨,为了一个狗官死了也是白搭。” “恶贼,休得猖狂,先吃你程捕爷一刀。”萧勇一句话反而激起了程英的斗志,他牙关咬紧再无半点退却之心。 萧勇嘴角斜挑对程英的一刀丝毫不理,继续踏步向前,待程英近身萧勇单刀只那么一仰‘乘风奈式’随手而出,当的一声两刀瞬即相触程英全身猛然一震手中刀更是拿捏不住生生被震飞出去,他还未有所反应一股风浪迎面到至,身子就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差距,绝对的差距,程英蓦然间涨红了脸不住的咽唾沫,这一刻他惊慌至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萧勇,颤着双唇道:“别,别杀我……” “一群废物。”萧勇看也不看程英等众,挥手一招‘后风劈式’,一道刀光带着烈风旋即而动,眼前的四方轿子咔嚓一声竟被萧勇一刀分二直接散了开来。 砰砰两声响,轿壁落地,众人神经一紧,拿眼望去轿中却是空空如也,不由的众衙役们长长出了口气,萧勇却是浑身一怔,眼目瞪圆。 “空的,空的,啊,怕死的狗官。”萧勇大怒霍地回头,杜峰盘膝而坐平静的看着他道:“你们太自负,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向着人自以为是的意愿发展的。” 萧勇紧紧握住刀柄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嘲讽的道:“狗官居然如此怕死,哼,你们这些朝廷走狗也是诡计多端,”萧勇一边向杜峰迈开步子,一边道:“我念你刀法出众留你换气,你们居然设圈套来圈我二人,哼哼,你死了倒也好。” “这是你们太自负。”杜峰回道。 萧勇轻蔑的一笑,说道:“董方号称玉面名捕本来我还对他心有几分尊重,可惜他让我失望了,至于你……”萧勇抬手指着杜峰藐视他道:“你不仅让我失望,更让我瞧不起,这样的对手不值得尊重,你更不配做她的朋友。” 杜峰脸上一僵,心中好像被什么触及了一下,遭受了打击,**裸的打击,他猛然明白了当初董方提出以假乱真的时候自己那种压抑感觉的由来,原来那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杜峰心中突然有种失落。 萧勇和东方云英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艺高人胆大的同时更是一种自信,骨子里也有着无比的骄傲,反观之,杜峰和董方缺少了勇气,而且他们还事先有准备。 “我们一开始就怕了吗?”自尊心唆使杜峰自问自己,他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刚刚压住的体内二气忽然就又躁动了。 “没杀到李浚解决两个有名的朝廷鹰犬也不算亏。”话落萧勇猛然蹬步飘然而起,单刀一扬横空闪电般劈了下来。 风声阵阵,势不可挡,萧勇发了全力不再给杜峰留丝毫余地。 杜峰被二气冲撞内力丝毫提不起来,他软座在地盘膝再一次快速用功调和,虽然此刻右手仍旧握着刀柄却无任何力气,这一刀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了,蓦然间杜峰闭上眼睛脑海浮现过去的一幕幕,无尽的思念和不甘喷涌心头,他啊的一声大吼强行聚力霍地抬手横刀在空,他要凭最后一点力气接下萧勇的全力一刀,不管结果怎样他决不放弃,有努力就有希望。 董方与东方云英战的难舍难分,这么长时间来他终是扳回防守之势,乌笛攻守谦备,所施招数居然繁杂无比,似刀、似剑、似枪一等众兵器百般变化招数杂乱却是章法严密。 东方云英脚踏七星,剑路稳重丝毫不乱心神,闪耀的剑光若星辰一般,忽左忽右招招奇快无比,恐怕二人要分出胜负没个一天半日是不行的。 “七星剑法不亏是剑中绝学,叫人难以捉摸。”董方此时已是猜到和自己打斗的男子所施剑术乃是‘七星剑法’。 ‘七星剑法’正是逍遥城城主东方成的成名绝学,那么眼前的男子定是东方成的徒弟了,董方倒也想不出他为何要来行刺李浚,东方成乃是逍遥城的城主曾经与名剑门的沈天耀齐名,人称他江湖逍遥剑,可非一般江湖人物。 此刻眼看萧勇出刀誓要斩杀杜峰,董方气急,可是爱莫能助,情急之下他大声吼道:“休得再犯错,一切还不晚。” “别急,接下来就轮到你了。”萧勇杀机炽烈哪听得进董方之言,反而董方一出言给他有了机会,萧勇乘机出言激他,希望能刺激董方分神好让东方云英抢个先机搓搓他的锐气。 萧勇看着杜峰忽然举刀过顶不由嗤笑一声,道:“螳臂当车,去死吧。” 刀风隆隆,遮住了杜峰头顶半边天,下方落叶顷刻四飞,一刀之势威猛无边。 “乾坤阴阳,破而后立。”千钧一发之际杜峰心生灵感,强行将体内混乱的阴阳二气牵引出体,瞬间整个人就觉一轻,霍地站将了起来,周身更是迸发出一股强悍无匹的大气势。 刀光乍起,龙吟九霄,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反让萧勇下落的刀势微微一滞。 “怎么可能?”萧勇心中震撼。 轰的一声大响后萧勇被杜峰一刀震开,逼得飞退一丈开外。 杜峰腾腾腾的连退十几步,最后砰地一声沉坐在地张口一道飘红,他努力地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眼萧勇,生死之机他竟然领会了到了龙行天地的至高精要,更对阴阳决有了新的认识,死之极尽既是生,阴阳决果然暗含生机之能,空尽说的不错,只可惜杜峰功力不够伤了己身,一时半刻哪能调合过来。 “她不会看上你的,永远不会。”杜峰望着萧勇突然笑着说道。 萧勇不由自主的全身微微一颤,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男人的直觉。”杜峰虽然还不完全了解牡丹,但自从和牡丹几次谈话后他觉的牡丹想要的是一种宁静和自我的解放,而不是被束缚。 “嘿,真是好笑,你认识她才多久,男人的直觉又是个什么东西。”萧勇嘲蔑的道。 杜峰翘起嘴角笑了,慢慢地笑的张扬起来,萧勇的举动出卖了他的心思,杜峰笑罢突然严肃的道:“这样做是为了她?你不觉得这反而会让她越陷越深,再无回头路吗?” “回头路?”萧勇心中有些许触动,兀自皱眉蓦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好笑道:“你是在框我吗?嘿,要走什么样的路与你不会有关系的,这就结束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档得了我几招。” 萧勇意识到杜峰是有意要动摇自己的决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不在废话提刀在上,扬手一挥就是右风削式、左风扫式、中风突式,三式连击,这一次他一气呵成威力倍增,顿时杜峰眼前风土乍来犹如狂风暴起。 “乘风斩沉寂江湖多年,没想到今日居然重现江湖。”林中传来一声意外的话语,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无与伦比的剑光,气势如虹。 “寒光耀天,名剑门沈天耀?”剑光来的汹涌突然,萧勇顿时大惊,移目间但见出剑者年不过五旬,这才心头一松,细看下却见来人面对他时尽是一脸的杀气,不由脱口道:“名剑门主沈朝轩,来得好。” 章四十四 答案 眨眼之间刀剑交集,隆隆之声大作,风动雷音起,一阵刺人耳膜的声响突兀扩散只让众人经不住打了个寒颤。光芒闪耀间沈朝轩和萧勇全力对了一击竟是不分伯仲。 彼此闪退丈余刚刚站稳,沈朝阳已踏步而出,大着嗓门道:“好快的刀,大师哥,让我来吧。”他说着提剑挺上,沈朝轩一愕,自知自己拦阻不住也不去强拦,随收剑入鞘,低头看向杜峰道:“杜神捕还好?” “多谢。”杜峰缓过一口气勉强拱手,名剑门的人终于到了,时间抓的刚刚好,杜峰有理由相信这是沈朝轩故意如此的,或许他们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未现身,心下暗道:“这个人情可欠的不好了。” 沈朝阳一上来就直奔萧勇,长剑抖动不跟他丝毫废话就已经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萧勇甚至都未曾明白过来怎么突然就杀出这么一个人来,而切攻势近乎于狂,简直是要与他生死较量。 “靠,真草他娘的xxxx”萧勇恼怒吐出一口脏话。 “杀我师弟,今日老子要将你大卸八块喂狗崽子,来啊,来跟老子斗吧,我沈朝阳倒要看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沈朝阳一边战斗一边呼喝着大叫个不停,他似乎战的热血沸腾眼中只有萧勇这个仇人,完全到了忘我之境。 萧勇怒不可遏的道:“一头疯狗。” “咬死你个王八。”沈朝阳恶狠狠的回道。 萧勇怒极反笑,说道:“看我如何打死你这条狗。”单刀递进中风突式只取沈朝阳眉心。 “今日你插翅难逃。”沈朝阳扬手翻剑,一招灵蛇出洞不躲不移直迎萧勇。 沈朝轩见此无奈的摇摇头,沈朝阳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武痴,只要遇上高手他就全身躁动血液沸腾,而眼下这个人更有可能是杀害沈朝卓的凶手,沈朝阳就更加卖命了。 “这便是答案吗?”沈朝轩突然问。 “正是。”杜峰点头。 沈朝轩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垂目见杜峰面无血色,半边衣衫也是被血染红,知他受了极重的伤也不再打扰他,让他自行疗养他静静站在一边为其守护。 几招过后萧勇已知沈朝阳的来历,余光扫过,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惊异,名剑门三剑客中的两位居然都来了,那些其他的弟子说不定也是名剑门的好手,他暗道:“你们这是查到什么了吗?名剑门倾巢而出居然和朝廷鹰犬走到了一起,朝卓兄弟啊,做哥哥的真是对你不住啊!”战斗中萧勇余光瞪视杜峰,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朝廷捕快知道太多就留不得更何况杜峰让他心中有刺,想除之而后快,但眼下名剑门的人一来到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时间推移萧勇心下渐渐沉重,整个人冰冷了下来,这一刻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受到感染骤然变冷,刺杀失败又遇名剑门人,萧勇已有撤退的打算,可沈朝阳死缠着他另一边又有沈朝轩这样的剑中高手在,到让他一时也找不到脱身机会。 “今日真的好险。”程英从地上狼狈的站起身来望着场中的战斗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空轿子正是董方的以假乱真,一顶空轿子动用这多侍卫,两位杀手自然会认为轿中便是李浚,更何况两位杀手生性狂傲自负那会将朝廷这班人马放在眼中,这也正中了董方的下怀。 这一战持续了多时,杜峰盘坐地上兀自已是牵引多次内气,可体内之二气始终不能平静反倒是一**的冲突强似一波,他没想到阴阳二气居然如此难以控制,练此内功内力虽是精进不少,可是却不能领会到其中的诸多奥妙,以致融汇不当而产生互排现象,此刻撞击身体如同抽空一般,用功一小周天,内息才稍微缓解。 阴阳决乃是上乘内功法门,修习忌讳杂念,杜峰这一刻深有体会,在阴阳决没有一定火候前他怕是不敢轻易催动阴阳二气了,不过刚才催动阴阳二气再结合他的刀法他的确感到彼此有交融,这让他施展的刀招有了更大的威力和出其不意之感,可柔可刚,阴阳互通,恰与他修炼的刀法相辅相成,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体力恢复大半,杜峰勉强站起拱手对沈朝轩真诚的道:“多谢沈门主救命之恩。” 沈朝轩看了眼杜峰,见他面上依旧无血色心里就有些纳闷了,暗想:是我高估他了么?他想了想也是无答案,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知此二人何许人也?” 杜峰望一眼打斗的萧勇,心中自是明白,刚才还未看清那使剑者的剑路,眼下才有机会去看,见那青衣男子剑法快如流星,脚走方位为北极七星循环往复丝毫不乱步伐,手中一把剑却是通体银白,心下便即确定,说道:“施刀者名为萧勇,施剑者是东方云英。” 沈朝轩看了这片刻也是认出了东方云英的剑路,杜峰刚说出东方云英他就惊道:“七星剑法,他当是东方成的传人,不过他来这是做什么?” 杜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二人都是江湖高人门下,成为杀手定有蹊跷啊!” “银芒,东方成居然将随身宝剑给了他,嘿,”沈朝轩认出了东方云英手中的剑,心中大是惊讶,看了片刻他道:“老来得子,爱护有加,东方云英必是东方成的独子,只是他如何走上这杀手之路的呢?” 杜峰听了此番话心头怔怔,别的他若是不知但银芒传说可是早有耳闻,银芒与沈天耀手中的寒仁齐名,乃为当世两大剑中巅峰利器,据说这两把剑是铸剑圣地寒天剑池历经百年几代人的心血才铸造出剑坯,后经铸剑天才周通开刃通灵。 银芒与寒仁在几十年前也曾惹来腥风血雨,终究是神剑配英雄,东方成和沈天耀乱世称雄得宝剑,更成就了他们一世的威名。 “银芒,他居然用的是银芒……”杜峰喃喃自语,蓦地愣神,想到:银芒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乃是一把剑中王者,董名捕手中的短笛何以能够与此相抗? 这一想到让杜峰更是惊奇,心道:普天下之下的事情千奇百怪,谁又能说的清楚彼此之间的种种关系来呢? 萧勇和东方云英一身本事自可傲视同辈却甘愿做杀手,牡丹才貌双全,天下无二却要做歌妓,这些我又能说的清吗?杜峰心中可叹世间的事情还真的让他觉得有些是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忽然他就想起了空尽说过的话,自语道:“命运的安排,冥冥中真的自有安排吗?”杜峰仰头望天陷入了思绪中。 “萧勇,那把刀……乌黑铮亮……”沈朝轩目光不知何时紧紧盯上了萧勇手中舞动的刀,眉头一沉再沉,吃惊的道:“难道是刀皇的黑金刚?他是……”霍地沈朝轩回头直视杜峰。 杜峰默默的看着天空,似在发呆,沈朝轩轻声道:“杜神捕。” “啊,”杜峰回神,沈朝轩严肃的道:“萧勇是刀皇的什么人?” 杜峰道:“你知道他了?” 沈朝轩道:“他手中的刀可是刀皇当年用过的黑金刚。” 杜峰眼目一睁,细细瞧了一眼萧勇的单刀,这时才想起黑金刚来,黑金刚并非是一把刀中极品,但因为它曾是刀皇的佩刀而出名,不过黑金刚的坚硬程度可是当世无双也算是一把宝刀。 “银芒,黑金刚……两把利器都重现江湖了,老一辈佼佼者的传人,”杜峰看着沈朝轩眸中满是惊疑,沉声道:“江湖难道要大乱了?” 沈朝轩一愕,随即心头震动,道:“当年乱世成就无数英雄自是理所当然,而今太平盛世……”沈朝轩想到沈朝卓被杀随后又是名剑门新入弟子郭强,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人要拉名剑门下水,不由的他脊背一寒,沉声道:“难道有人想挑起武林纷争破坏这太平盛世?” “为的什么?”沈朝轩这一说杜峰也是震惊到了,名剑门重要人物被杀随后又是朝廷命官,再到董方突然出现,而他更曾监视过牡丹,牡丹又是来历神秘,这一切牵连上的人物可都不简单的,杜峰拧着眉头迟疑道:“谁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沈朝轩摇头苦笑道:“我们名剑门也要被牵连进去吗?” 杜峰回头看向萧勇和东方云英,严肃道:“只有捉住他们才有答案了。” “他们逃不掉的。”沈朝轩说话间握住了剑柄,目光紧盯萧勇。 战斗中萧勇只感有两道目光锁定了自己,怎么也避不开去他心下一叹不在束手顾虑开始寻机突围,乘风斩一式一招频频施出,沈朝阳就有些招架不住,左支右绌,破绽大出。 夏元忠见到此景眉头一扬望了眼沈朝轩,低声道:“大师哥,我去助二师哥一臂之力。” 沈朝轩微一皱眉,似在犹豫,名剑门又怎会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呢?但又看萧勇刀法精湛自己不能判断强弱,杜峰的刀法自己又曾领教过,他都败在了萧勇手下,想必萧勇不弱,沈朝阳就不是对手了,门中两位死去的兄弟都是被施刀者所杀,一想这个他心中就是恨恨不已,当即微微一点头,低声道:“好,上去不必手下留情。” 夏元忠闻言就知道沈朝轩这是动了杀心,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嘿的一声挺剑扑上,沈朝阳见了大声叫道:“不要,五师弟不用担心,我自可拿下他来。”这一说话便即分神,萧勇抓住时机又是一招中风突式,嗤的一声就划破了沈朝阳胸口衣衫,登时皮开鲜血流出,沈朝阳惊了一跳倒吸口冷气,心想若不是我脚下移的快,恐怕以开膛破胸了。 夏元忠本被一句说的不知是上还是不上,忽看师哥被伤也不再去理会什么沈朝阳的面子,径直加入了战团。 名剑门的弟子来了有十几人,见二师哥被伤纷纷扑上去要来个以多欺少,但近到三人打斗场中却是欺不进去,无形中的刀劲与剑劲居然笼罩了他们两丈方圆,众弟子有心参战可武力太低生生被逼退了回来,沈朝轩脸上一阵难看,大喝道:“全部给我退下,休得胡来。” 众弟子悻悻退后,都是低下头去。 章四十五 求死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艳阳高照,这一战却也精彩,双方僵持短时间是不能分出胜负了。 杜峰这时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回头扫一眼却不见名剑门郝能的身影,他暗自纳闷,诧异的道:“沈门主,不知道郝兄今日怎么没来?” 沈朝轩面色突然一变,勉强道:“本来早上兄弟们就要来到此处的,谁知不见了四师弟,我们担心他是不是遇害,分头去找没有结果才耽误了时辰。”随自语一句:“不知四师弟怎会突然不见了呢?” 杜峰心头一阵惊疑,说道:“他是不是逃了?”这一句冲口而出登时后悔,这其中原委名剑门的人怎会知晓,也只有杜峰当时看到了许多才能推断出一二。 果然沈朝轩回头冷然问道:“杜神捕这是何意?” 杜峰心中清楚可沈朝轩怎么清楚,眼下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也不便多说,只道:“没什么,郭强的死或许只有郝能能解开答案。” 沈朝轩一点即懂,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低声道:“杜神捕查到什么了?” 杜峰看了眼沈朝轩迟疑着道:“郭强并非是被劲气震伤致死的吧?” 沈朝轩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沉吟片刻道:“为什么这样问?” 杜峰道:“猜测。” 沈朝轩仰面一笑道:“小神捕的称号还真不是虚的,这个猜测有点神了。”言罢他再不做隐瞒,如实道:“据我所断,十二师弟多半是因窒息而死的。” “闷死的?”杜峰惊道。 沈朝轩点头道:“多半,现下还难说。” 杜峰道:“这里面的动机是什么呢?” “你说郝能?”沈朝轩摇头道:“不可能,杜神捕有了证据在下定论吧,万不可贸然辱了我门弟子的名声。” 杜峰愕然一怔,心道:是不愿我插手还是不愿家丑外扬呢?他暗自一叹就此止口,再也不提半字。 “名剑门乃是名门正派,却也这般以多欺人,不怕江湖人耻笑么?”夏元忠加入战斗萧勇压力倍增,要想短时间脱身绝对不可能,眼见这样战下去不是办法萧勇心念一动出口大声嘲讽名剑门,他想利用言语企图让名剑门撤去一人施压,自己好寻找机会脱身。 杜峰闻言冷冷一笑道:“你们二人今天插翅难飞,还是随我们回衙门接受处置吧。” 萧勇施一式‘左风扫式’强行逼开二人,气道:“可恶的朝廷鹰犬,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他踏步纵移,向东方云英靠去。 沈、夏二人后撤几步,又是猛然一蹬步再次挺剑攻上分左右拦阻萧勇,萧勇心急手下动作就有些仓促,一时间反倒让沈朝阳和夏元忠联手的攻势压制住了他的每一式攻招,没了突围的机会。 站到此时沈朝阳已是红了眼,他恶狠狠的盯着萧勇大喝道:“王八羔子,你杀我兄弟今日非报此仇不可,以多欺少又怎样,天下人耻笑又能怎样?” 夏元忠附和道:“为兄弟,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萧勇心头大震,内心之中似忽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暗道:“好个兄弟义气啊!”不免心中惭愧,斜眼见东方云英和董方已战到了白热化,你来我去都已见红,自己又是靠不上去,一颗心只觉沉到了海底,他心中大气,喝道:“尔等助纣为虐,当该死无葬身之地。” “嘿,口气不小啊,你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夏元忠出言讽刺。 东方云英虽然剑气包裹自身董方伤不了他,可战到此时完全反了过来,他这会只有防守的本事没了攻击的能力,董方虽然使用的乌笛只一尺来长,却也是一分短一分险,招招诡异莫测直击他各处大穴,东方云英急功心切,此时有些心神不宁,他只觉董方的乌笛变换无穷,根本就没有脱身的机会,心中几乎绝望,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早已尽收耳中,心中叹道:“大意了,大意了啊!” 他只叹大意却不曾觉的这是他们二人自负造成,剑势不减他一横心大喊道:“萧大哥,你快走,这里交给我。” 话了东方云英手腕一抖,登时剑光大盛,七星剑法最后一招‘七星连珠’施将了出来。 只见他身形左右晃动,一条身影突兀的变为了七个并连成了一圈,东方云英嘿的一声,那七个身影同时动作,各自刺出一剑,瞬间罩住了董方周身各大要穴。 董方眼见这一剑厉害万分,一瞬收势凝而不动迅速寻找破绽。 东方云英施出绝杀希望可以破了董方的乌笛攻势然后退开帮萧勇解围好让他离开,想法虽好可董方又怎会给他机会,只那么一瞬董方就见东方云英的脚下似有凌乱之象,刚才出剑没能踏全七星,当即他便想到东方云英定是七星剑法未大成做不到七星连珠,这一想心中大喜,也不避其锋芒反而一个踏步挺笛直上。 呜……乌笛递上居然迎风出声,彷如鬼泣,声音一起东方云英蓦地脑海一阵恍惚,与此同时董方发力乌笛周身隐隐可见强劲的劲气,犹如浪涛拍击瞬间就破了东方云英的七星连珠,一击得破董方口上讥讽道:“七星连珠也不过如此吗!” 说着乌笛去势不减进而罩住了东方云英胸前的神藏、颤中、鸠尾、期门四处大穴,东方云英缓过神来不由大惊失色,他这一剑招虽未大成可破它也不容易,哪能想到董方竟然这般容易的破开了他的剑势? “不……”他突然扬天一声大吼,刚才心急施出这一招破敌,可他内劲支撑不足脚下是少踏了一步的,七星之位变成了六星,威力自是大减,更何况这一绝招最忌讳心浮气躁,出招需气凝丹田,一口气吸进去直到踏上摇光星位,做到七星聚气至顶峰,然后全力出击将会如火山喷发势不可挡,但他少踏一步,从七星之始天枢星,踏到天机星后便直接越过天权星,直到玉衡星最后停在摇光星上。 董方眼尖正是从他少踏一步的天权星方位上进攻,破的也就容易了,再者董方本来武功奇高,在江湖上行走几十年对敌经验丰富,有这样的好机会怎会抓他不住。 至强一招被破东方云英彻底绝了希望,暗道:我决不让被活捉入狱逼迫受辱。 血气冲顶他又是一声狂吼银芒一横居然要抹脖自尽,董方‘啊’的一声惊呼万没想到东方云英如此血气方刚,乌笛闪电般脱手而出,瞬间点在了东方云英的鸠尾穴上,东方云英终是慢了一步,穴位被点全身一麻银芒苍啷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啊,不。”萧勇爆叫一声,疯狂出击,可是他的‘乘风斩’以发挥到极致也奈何不了对方,反而因心急乱了攻势处于了被动状态。 夏元忠和沈朝阳都是名剑门出类拔萃的弟子,论单打独斗他们不会是萧勇对手可是联手配合非常有默契,一攻一守,萧勇要破他们即便全神迎战也需要花些时间可是他等不及,一旁更何况还有名剑门主沈朝轩虎视眈眈,眼下逃走似乎毫无可能,东方云英又是突然被捉,那么他被捉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云英兄弟,你要好好的活着,所有事情都是我的错。”萧勇一句说罢横扫一刀,突然间扬手一个横刺直袭沈朝阳的咽喉,自语道:“一命换一命,朝卓兄弟咱们九泉之下再续兄弟情。” 沈朝阳一呆心中大惑不解,萧勇横刺毫无变化这让他的空门大露,若是他蹲身直击萧勇必死无疑,他要干什么?这是沈朝阳的第一反应。 看不出萧勇刀中变化反倒是沈朝阳不敢直击对敌了,不及多想沈朝阳急急后跃几米随机应变,夏元忠在斜侧辅助,并未注意到萧勇这一变化,他猛然一剑斜刺而出直袭萧勇左腰。 杜峰眼光敏锐,看到萧勇突然的变化一想便是明白过来,心道:他要自杀。 萧勇刚才的一番话说明要是他死了东方云英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在萧勇身上,这样一来东方云英就有了生还的希望。 萧勇舍我救兄弟,这样的慷慨之气倒也让人佩服,但杜峰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顾体内刚刚平复的阴阳二气猛然用功再次催动,身形一晃倏然而动,如闪电破空将一身轻功本事激发到了极致,眨眼功夫他人已欺近抬手扬刀奋力挑向夏元忠的一剑。 萧勇出刀紧随后退的沈朝阳,沈朝阳这可就怒了,喝道:“欺我无胆吗?”挥手出剑,直刺萧勇。 “牡丹,我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的愿望我只能来世完成了。”萧勇身子欺近沈朝阳的瞬间手掌一展单刀居然当啷啷的落地,胸膛直直撞向沈朝阳的剑尖,他就此闭上了眼睛。 沈朝阳当即惊愕的看着扑上的萧勇不明所以,“求死?”沈朝阳蓦地明白,嘿的一声急忙一边撤剑,一边大声喝道:“狗娘养的,让你这般容易死去太也便宜你了。” 萧勇感觉不对忽的睁眼,杜峰此时人也到了,他一刀挑开夏元忠的剑锋又是探手出指如风般进到萧勇身前。 “好快。”萧勇惊了一声肩头就是一痛被突然出现的杜峰点中了肩井穴,蓦地他斜目却是周身酸软扑通声坐在了地上,他努力的抬起头喝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们杀了我吧。” 章四十六 成王败寇 杜峰全力一击再次牵引阴阳之气瞬间让体内二气再次互撞,猛烈的冲击向各处要穴,他眼前金星乱冒,一阵阵头晕耳鸣,忽的插刀入地双手握住刀柄强撑住身子,他啊的轻吟一声全身好似冰火两重天,一会儿似火烤,一会又似落入冰窖,支撑片刻耳中嗡嗡之声大作蓦地眼前一花登时就晕了过去。 夏元忠吓了一大跳,一个箭步飞身而上单手扶住了杜峰,沈朝轩愕然之极飞奔过来探手一抓杜峰脉搏,咦的一声,奇道:“他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内伤?” 扶杜峰坐正,沈朝轩忙运功帮他疗伤,手掌触到杜峰身上只觉一股寒气直透掌心,迟疑之间赶忙撤掌,心中倒是不解他体内何来寒气,随又运功试探,却又是一股灼热之气传来,这两下可让沈朝轩纳闷之极,却也不敢再去用功疗伤,他低头思忖片刻却无头绪,只能摇头。 董方瞧见缓步过来,彼此通了礼数,斜眼看了看杜峰,心想:这小神捕为何这么不堪一击?上前试探杜峰伤势,董方也是咦的一声甚觉奇怪,一时之间竟也全无头绪,暗道:“原来他受了内伤,我说他怎会这么不堪一击。”眼下他无办法施救,兀自也是微微摇了摇头。 过得片刻杜峰居然自个儿缓缓睁开眼来,一边沈朝阳急道:“你没事吧?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找到了杀师弟的仇人,我还没向你请罪呢。” 沈朝轩严肃道:“二师弟退下。” 杜峰呼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的道:“大家不用担心,我自行用功调理便可。” 当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几人只好点头,杜峰坐在一边自行用功疗伤,不过几人对杜峰体内之伤还是很费解,尤其是冷热交替的气息。 萧勇和东方云英各坐一边一动不动,他们斗笠丝纱遮面看不清此时表情,不过众人目光触及二人时都是心生惋惜,他们不仅武功了得也是豪气干云,身上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冷傲气质,可就是这气质害了他们。 董方命人揭开二人头上斗笠,方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沈朝阳见此不由吃了一惊,叫道:“是,是他?” 沈朝轩道:“那个他?” 沈朝阳瞪着眼睛盯着东方云英看了半晌,方才将那晚在牡丹船房的比试说了,董方听后略一沉思心中自是明白过来,问道:“你二人还有什么话说?” 两人抬目一副大义凌然之色,萧勇道:“事已至此我们无话可说,只可惜没能杀了你这朝廷鹰犬。” 董方呵的一声冷笑道:“想杀我的多了,但都没有成功。” 东方云英翻动上眼皮努力的看了眼董方,嘲讽的道:“玉面名捕闻名遐迩,却没想到如此狡猾,你们朝廷中人大都这个样子吧?” 董方道:“小辈很有见解,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成王败寇儿。” 萧勇此时反倒是一脸的平静,他看了眼东方云英说道:“董捕快,所有事情都是我萧勇一人之故,要抓请带我走,这与我兄弟无任何关系的。” 董方笑道:“这个在下可做不了主,到得衙门自会有人公断处理。” “跟他们何必废话,”东方云英回头看向萧勇,认真道:“萧大哥没必要处处护着兄弟,我既然来了又怎会贪生怕死,十八年后咱二人又是一条好汉。” 萧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死有何惧,重要的是能在死的时候有你这么一位兄弟陪着,痛哉快哉。”他说的爽然可脸上不免带有苦涩。 彼此斜目相视目光均是坚定,这一刻萧勇和东方云英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听得哈哈几声大笑,众人愕然相望,那笑声干硬却充满豪情,悠悠在林间回荡。 哒哒哒几匹骏马出现,众人回头望去,薛三平和金不换一马当先护送着李浚到了。 “这么快就结束了?”近前薛三平看到被俘的二人嘀咕了一句,随即扫视一周林中落叶如雪积,铺满了周围十几丈方圆,薛三平啊的一声心里连连惋惜,翻身跳下马背,口里不停的嘟嚷着道:“我错过了好戏啊,怎么能没有我的份呢?” 金不换看着薛三平暗自一笑,心头却是感慨:我半生为赌向来忌讳朝廷鹰犬,今日里我却出手帮了他们,真是难以想到啊。 杜峰用功疗伤一小周天耳听薛三平已到,心中一高兴居然呕出一口血来,薛三平瞧见大吃了一惊,叫道:“老弟,你,你是怎么了?”随即扑上,杜峰收功,强忍内痛道:“不碍事,只是牵动了内劲,一时之间无法调息顺畅。” 薛三平见他脸色煞白,肩膀又是一片血迹,赶忙抓起他的手腕满手炽热,滚烫如沸水,不由奇道:“你被烈火掌伤了么?”忽又感杜峰手腕变的冰冷刺骨,咦的一声又道:“是寒冰掌么?你怎么会同时被两掌所伤?” 杜峰微微摇头道:“是我自己所练内力自相冲突所至,薛大哥不必担心。” 李浚出了轿子几人上前行礼,礼毕李浚走前几步仔细瞧了瞧被俘的二人诧异的问道:“此二人李某从未见过,他们何许人,为何要杀李某?” 董方道:“李大人稍等片刻待我问过后便知答案。” 杜峰对此心中早已有数,此刻到不忙揭露,心下有意想看一看玉面名捕董方知道多少复杂事情。 李浚点了点头,董方到了萧勇面前正眼瞧着他,萧勇五官有棱有角,非常坚毅,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只是他的皮肤有些粗糙,或许是长时间呆在西域经受风沙所至。 董方看了半晌,方道:“你是刀皇萧三的徒弟,对么?” 萧勇心头微动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配做他的徒弟,休得说他老人家的不是。”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刀皇萧三虽然隐世多年,可到现在很多人提起他都心生敬畏,在这里的众人更是没有听说过刀皇收过徒弟。 “他难道真的是刀皇的传人,怎么可能?”有人难以置信的道。 名剑门众人望着萧勇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愤恨,一想到沈朝卓是被他所杀就是怒火中烧,但他们不能明白刀皇的徒弟为何要杀沈朝卓?他们想上去严刑拷问可碍于朝廷人手在不便出手,各个只用眼睛瞪视那仇恨目光如冷电齐刷刷射出,似要将萧勇穿透致死一般。 董方对敌前早就看出了萧勇刀法来历,又听了他的姓名便已猜得他是何人门下,当年萧三可是义薄云天的侠士,他的徒弟应该也是此等人物才对,但听他言语董方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心想:一定是萧勇违背了萧三之命,走了歪道吧。 董方不再多提萧三只简单地问了一句:“那个名为沈朝卓的人是你所杀,对吧?” 萧勇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低声道:“不错。” 董方道:“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萧勇被点了穴不能动,但是眼睛里却射出一道寒光,愤愤的说:“他本来是我一位要好的兄弟,可是他色心起,就该死。”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劈了你。”沈朝阳早想亲手宰了杀自己兄弟的凶手,现在已经证实可因为朝廷捕快在他一直忍着,此刻听到萧勇污蔑他的师弟当下再也忍不住了,一腔怒意顿时爆发出来,他拔出长剑凶神恶煞的就要杀了萧勇。 夏元忠也是怒不可遏嗤的一声拔出长剑,迈步跟上了沈朝阳的脚步。 “给我退下。”沈朝轩见状不妙,厉声喝退了二人,他现在也有气,甚至比他们的怒气还要多,但是他能够忍,在这里不是报仇的时候,他上前一步,扫眼名剑门的众人道:“今天有朝廷捕快在这里,他们自会还我名剑门一个公道的。” 沈朝阳咬了咬牙怒冲冲的对萧勇吐了一口口水,双眼更是狠狠的剜了萧勇一眼,随即转身一屁股坐到地上整个人气的呼呼作响,他将头别到一边独自生着闷气。 夏元忠站在原地哎的一声长叹,还剑入鞘,双拳却是紧紧攥起握的咯叭作响。 董方对此笑了一笑,沈朝轩是在给他下话呢,若是朝廷不公道那名剑门的人是不是会私自报仇呢?这个其实董方根本就不在意,他只在意的是事情真相,还有就是将凶手安全带回衙门然后交由衙门老爷去裁决。 场面顿时安静,萧勇拿眼看了看众人,冷冷的道:“前几日沈朝卓在牡丹姑娘的船上饮过酒,当时他喝了几壶酒后便起了色心,假装酒醉耍起了酒疯,开始对牡丹姑娘动手动脚,我当时在外正好看到这一幕气上心头,这才找机会拔刀杀了他。” “沈朝卓起色心你又是从何知道,又从哪里出现的?牡丹姑娘和你又是何种关系呢?”董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心想萧勇是怎么知道沈朝卓起了色心,莫非那夜他也在牡丹的船上? “从我来到中原见到牡丹姑娘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她,所以我在牡丹船房的附近租了一只船,每晚都远远注视着她,那晚的事我就是这样看在眼里的,这个你们可以去查的,我租的船还在左近。”萧勇很平静的说道,完全没有一点异样。 听到此处杜峰微微皱了皱眉,缓缓起身,他内息已平稳许多,感觉精神了迈步走过来,他想起了牡丹船边的两只小船,原先一个是董方的,那么另一艘就是萧勇的,此事是不用证明的,相信董方心里也清楚,只是萧勇答的如此干脆杜峰总觉有些不对,因为牡丹对萧勇没有提起过一丝半点,而且萧勇说的也和牡丹不符。 章四十七 兄弟情义 杜峰走近,董方看了眼他,忽然一笑道:“合情合理。”言罢他退开了一步为杜峰腾开了地方,这一举动让杜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忍不住道:“董名捕。” 董方道:“我的问题都问了,他答的也是合情合理,你有什么问题这就问吧,请。” 杜峰点头,转过身来但见萧勇目光只盯着董方道:“你什么意思?” 董方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合情合理。” 萧勇怒道:“我杀这些人与牡丹姑娘没有半点关系的。” “我有说过牡丹有问题吗?”董方笑道:“你没必要给我解释,我只是来抓想杀朝廷命官的杀手的,其他的,嗯,我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萧大哥务须多言。”东方云英看了眼萧勇微微摇头,萧勇蓦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想了,也是他太在乎牡丹,只骂自己太过冲动,总是控制不住心中所想反给自己多找麻烦,当下闭口再也不言。 杜峰听的有些糊涂,目光疑问的看向董方,董方又是退后几步道:“杜捕快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我要赶时间。” 萧勇哼了一声道:“我都说了,你们也不用再多问了。” 杜峰耸耸肩,上前几步,低头看着二人道:“你们的决心真让人佩服,可是死了一了百了,为的什么呢?” 东方云英道:“不为什么。” 杜峰哼了一声,严厉的道:“前害名剑门人,后杀朝廷命官,你们的手笔可不这要是什么都不为谁能相信,如今天下太平,二位可都是名门之后,如此作为莫不是要让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董方眼中一亮,认真的看了眼杜峰,暗道:“有潜质,赵天恒这家伙眼光总算有长进了。”随即一笑,对杜峰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话可说的严重了。”萧勇仰头瞪视杜峰,满眼萧杀之气。 东方云英眼中也是杀气毕现,冷冷的道:“身为朝廷鹰犬最好不要信口开河,不然很多人都会被你无辜牵连,到时候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扫了一周意有所指。 “想挑拨离间,名剑门这点风浪还是能经得起的。”沈朝轩淡然的说了一句。 杜峰回头,沈朝轩严肃道:“当年家师立门宗旨是匡扶正义,还天下太平,如今天下太平名剑门自会自律,小人逞凶只会自食其果。” 董方暗自一点头,心道:大势所趋,名剑门但愿可以安分守己。 “说的好。”杜峰回过头盯视着萧勇道:“沈朝卓乃是剑中高手你如何能一刀致命,让他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呢?” 萧勇一声冷笑道:“酒喝多了自然手脚反应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董方摇了摇头知道再问下去他也会自圆其说的,只要有了结果他也多不再追究,杜峰还想问董方可就不耐烦了,说道:“他们自然已经承认,事情交由衙门老爷去裁决吧!” 杜峰道:“在下还有一问。” 董方沉眉,杜峰续道:“爱是一种美,专一更难得,只是李大人与你们何仇,这个总不会也与牡丹姑娘有联系吧?” 萧勇斜眼瞪视李浚,怒冲冲的道:“李浚就不是一个好官。” 顿时一片哗然,就是李浚也极为纳闷,他何时做过错事了,兀自无奈的道:“李某何时做了错事,萧公子怎会对李某人如此污蔑?” 萧勇冷哼了一声,凄然道:“我本是一位孤儿,曾在街头要过饭,那时我常看到蜀中双恶欺诈作恶,后来我被师傅收留便离开中原随师傅去了西域,时至今日我再返回中原却碰见了蜀中双恶,可谁知这位大人居然收留了他们二人。”他说的低沉自有真情流露,忽而他一声笑,大声质问道:“能收留蜀中双恶的官能是好官么?”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董方和杜峰无意的扭头不经意间目光触及双方均是一愣都把头转回,他们对萧勇所言半信半疑,可是萧勇说的在情在理,将他说成了一位痴情男子,又是一位嫉恶如仇的人,这让杜峰和董方还真的没了办法。 “就因为这个你们要杀李某?”李浚很是不能理解二人。 萧勇冷道:“蜀中双恶不过有些恶名罢了,但他们还不至于无法无天,更可恨的是朝廷居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在外干的那些恶事说不定就是你背后支持的。” 李浚哑口无言,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无凭无据你们太草率了啊!” 萧勇正色道:“朝廷奸恶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话到这份上大家也就不觉得什么了,杜峰摇头一叹,问道:“那东方云英又是如何参与进来的?” 听到东方云英四字众人又是一惊,薛三平和金不换难以置信的互望了一眼,薛三平就是嘀咕道:“逍遥城城主东方成的儿子,这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一方之城的少主做杀手,用得着吗?哎呀呀,老子这些年偷偷摸摸除了好奇手痒还不是想早日发达过个安稳日子吗,他身为一城少主生活无忧无虑,让人气愤啊,气愤。” 金不换也有相同的想法,他以赌为生,为的自然是有一天赢个盆盈钵满,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眼下东方云英让他受到了刺激,看他的目光就变得凶狠,金不换忍不住骂道:“败家子,玩货一个。” 杜峰听了一阵好笑,这两人还真会挑时间,东方云英瞪了眼二人,不跟他们理论,答道:“我和萧大哥一见如故,是交心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出手帮他有什么不对吗?”东方云英不等萧勇开口抢先回答了,言罢他得意的一笑,这就是兄弟情义。 清风悠悠,翠绿点点摩挲起,外面虽是艳阳高照,林中却让人感觉有些凉了。 李浚看着二人一声叹道:“大好的年华啊!” 董方淡然一笑,只要事情结果是对的中间情节怎样他不愿去多了解,这么多年来他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多了少了对于他这样的办案者无意义。 杜峰静静站着,兀自皱着眉头,有些思绪烦乱,萧勇是不是痴情的男子,东方云英又是不是义字当先的好汉谁也不知道,但整个事情被萧勇这么一说牡丹就完全脱离了干系,萧勇倒是推的干净,东方云英也是无辜的被牵连进来,但一想起东方云英曾出现牡丹船房帮过牡丹,杜峰当时还和他比试过,仅凭这一点杜峰敢肯定东方云英和牡丹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那么一刻杜峰倒想真的是这样,可是这与他调查推测出来的是大相径庭,不过推测始终是个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那推测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们这样做值吗?”片刻杜峰认真的问道。 萧勇正色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杜捕快再不要白费心机了。” 董方微一皱眉不明白杜峰为何会有此一问,凶手已经抓到也没有必要迁出许多事情来了,随道:“真凶已经捉到剩下的事情当该由府衙的老爷去处理了。” 杜峰不是傻子怎会听不明白董方话外之意,只是他心里很想知道牡丹与这件事牵连了多少,眼下没有了其他的办法,他只能无奈一笑,谁让李浚收留的是蜀中双恶呢。 眼看朝廷捕快不再对二人多审问,沈朝轩眉头就是一沉,想了一想他向前走出几步,冷冷盯着萧勇问:“我十二弟去了,不知道他哪里得罪阁下了?” 萧勇闻言兀自一愣,诧异道:“什么十二弟不十二弟的,人是我杀的,有本事全冲我来便是。” 杜峰往沈朝轩脸上一瞧见他目中杀气隐现,便知他是将这件事情也强加在了萧勇头上,杜峰心知他十二弟的事情,但郝能不在这里他也无法对峙把事情在这里说的明白透彻了,便劝道:“沈大哥,郭强之事并非如此简单,我之前也说了这件事必须找到郝兄才能得到答案。” “杜神捕。”沈朝轩重重叫了一声,意思明了不要无故污蔑名剑门的弟子。 杜峰也不跟他废话,严肃道:“要查清楚郭强的事情就必须找到你的四师弟郝能,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找到四师弟就能知道杀害郭师弟的凶手?”沈朝阳霍地站起。 “没你什么事,给我安静。”沈朝轩扭头瞪眼沈朝阳,沈朝阳只感被沈朝轩说的莫名其妙,心道:大师哥这是怎么了?他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 夏元忠等一干名剑门弟子都是糊涂,拿眼瞧着沈朝轩,沈朝轩严肃的道:“四师弟找到我让杜神捕问个明白,众师弟们咱们这就回去。” “门主” “回去,回总坛。”沈朝轩当先迈步头也不回,众弟子面面相觑随着沈朝轩转身就走,沈朝阳迈出几步回头狠狠瞪了眼萧勇,心道:“还不如刚才交手的时候杀了他呢!” 名剑门一行人忽来忽去,董方对此并无多在意,完全当他们是一路过路人,似乎他并不知郭强之事,又似乎他对此事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行人离开董方走近杜峰,微笑道:“在下有一句话要对杜捕快说,不知道杜捕快愿不愿意听?” 杜峰心下意外董方怎会主动和自己这般客气的说话,忙拱手道:“洗耳恭听。” 董方微微点头,心道:看在赵天恒那家伙的面子上就提点提点你。 “身为朝廷捕快最好不要与江湖中人扯上太多关系,是非太多容易陷入两难,对他们万不可心存情义,江湖始终是江湖。”董方说的意味深长。 杜峰怔怔道:“谢谢董名捕提点,我一定记住这句话。” 董方道:“事情原委并非想象之中的,迁出的越多就越麻烦也越容易陷入,不过事实他俩的确是杀手,我们的结果是对的就行了。” 杜峰恩了一声,心想:查案只重视结果中凶手是谁对其中牵连的其他事情不去深究,这样难免会有漏的主凶或是帮凶,当是不该。 事情已了众人动身,萧勇起身直视杜峰道:“今日没杀得了你是我最大的遗憾。” 杜峰迟疑道:“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萧勇道:“你只是一名捕快,高攀不起牡丹,所以你最好不要与她走得太近,要不然我不杀你自会有人取你项上人头,那时候牡丹可就会因你受到牵连。” 杜峰心头大震,说道:“原因呢?” 萧勇轻蔑的一笑道:“因为你不配,你只是一名没有勇气的朝廷鹰犬。” 董方听到这话旋即目光一寒,杀气隐现但也是一瞬即收,他不等杜峰多言,挥手道:“堵上他的嘴,回城。” 三五个衙役忙上去堵了萧勇的口,萧勇也不做抵抗目光看着杜峰一脸鄙夷,东方云英看着萧勇,长叹一声道:“那夜应该让萧大哥去,我不该逞能的。” 萧勇摇头,东方云英道:“至少你去了不会输,牡丹就见不到他了。” 董方瞪目道:“聒噪,都给封了口。” 几个衙役忙上前堵东方云英的口,东方云英心中大怒,叫骂道:“董方,今日之仇我会加倍奉还,你给我等”衙役强行堵了东方云英的口,东方云英使劲挣扎,程英看的大为生气,放声喝道:“给老子安静。”他说着一拳砸在了东方云英的脸上。 章四十八 铁面人 程英一拳用足了力气只砸的东方云英鼻血迸射,眼冒金星,他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咕哝,萧勇又是意外又是生气,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他挣扎着身子就要一头撞向程英,程英彻底火了,抬腿一脚踢在了萧勇的肚上,将他踢了个人仰马翻。 一众衙役上去把萧勇提起,萧勇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瞪着程英,程英见了心中十分不爽,先前就是萧勇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一想到刚才自己狼狈求饶过萧勇他就不能自已,拳头一握又是一拳砸向了萧勇的面门。 砰的一声,萧勇被衙役们按着没能躲得开来,又被程英一拳砸了个人仰马翻,满脸血肉模糊,东方云英喉咙哽咽,眼中泪水止不住就流了下来,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他二人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如今却也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触怒朝廷命官还如此猖狂,你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程英一脸凶狠,又是握起了拳头。 杜峰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喝道:“够了。” 程英一愣,回过身来但见杜峰满脸怒气,他脸色瞬即一转陪笑道:“杜神捕,卑职只是让他们老实一点,没别的意思的。” 杜峰道:“他们已经老实了。” “刚才程捕快做的还算轻的了,”董方一脸严肃的道:“轻狂是要付出代价的,萧勇和东方云英如此姿态就算砍去手脚惩罚他们也不为过。” 杜峰犹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怔怔的看向董方。 董方斜睨了眼杜峰道:“你觉得不该吗?” 杜峰道:“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不应该如此虐待的。” 董方嗤笑道:“铁骨铮铮的杀手,嘿,若是今日我们败了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杜峰脸上一僵,沉眉不言。 董方严厉的道:“今日若不是以假乱真李大人此时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就凭你的那点本事能让李大人周全?要不是念在赵天恒的份上早让你走人了。” 杜峰被这几句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烫,竟是无言反驳,的确在保护李浚这件事上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觉得他们二人敢置身前来而我们却不敢正面与他们较量因此心有惭愧吗?”董方一语又是说中了杜峰的痛处,杜峰眼望别处不去看他,心中却恨董方,暗道:玉面名捕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怎么如此直白刺人心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不到万无一失最起码也要选择最有把握的,要想在神机府走的长远就容不得失误,同情心更不应该有,你不该让对你抱有希望的人失望。”董方这几句说的却是真诚。 这看似是在教训杜峰实则是在开解他啊,杜峰听出了端倪心中就是一热,感激的道:“谨记董名捕教诲。” 薛三平看到杜峰被教训暗暗偷笑,金不换则是一脸的愕然,李浚深知其中的干系,暗自一声叹,道:“本官安然无恙还得感谢两位名捕,今日李某在这里先行谢过,他日二位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李某定当全力以赴。” 董方笑笑道:“就此别过了。” “后会有期。”李浚上了轿子领着十几位随身跟随的护卫匆匆去了。 “以后多长点心。”李浚离去董方留下一句话就拍马上了小道。 衙役们你一把我一把推着萧勇和东方云英跟上董方的脚步,二人心中恨恨但总算比之前老实了,默默跟上董方前行的脚步任由后面的衙役推搡。 风吹叶儿发出一串串莎莎的声响,好似一波高过一波,杜峰望着层层翠绿,脑中思如潮涌,牡丹这样的女子有谁不动心,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杜峰是江湖中人也许他也会为牡丹牺牲,可是现在他还是惋惜,萧勇和东方云英走了不该走的路。 “与牡丹真的没有关系?你们为什么不选择开导牡丹呢?”杜峰还是认为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这件案子他要继续追查下去。 片刻无声后,薛三平瞧了瞧杜峰道:“怎么,还不走,想留在这里么?” 杜峰回头一笑道:“走,走,总算是解决了一件案子啊!”他说着踏步前行。 金不换在赌场久了,看人脸色特准,他见杜峰虽面带微笑但难掩内心的沮丧,他便想让杜峰短暂忘记此事,忙加快脚步靠上杜峰道:“杜神捕伤势怎么样了?我有一好友医术甚好,要是没事老金我可带你前去看看。” 杜峰笑道:“谢谢金大哥关心,我不碍事的。” 三人动身,向林外走去,不一会就看不见了他们的影子,这时一边林荫中走出一位女子,姿态端庄优雅,生的是肤白貌美,她一边走,一边道:“不听我言终于失败了吧。” 女子正是昨夜和萧勇同船的人,她来了有一段时间始终没有现身,此刻缓步走出林间,面色阴郁,刚才萧勇被程英欺辱时她差一点忍不住,想到此就攥起了拳头,冷冷的道:“萧大哥,这仇我一定帮你报。” 走上林间小道,女子灵目扫视一圈,落叶铺了一层,女子走了几步轻轻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一个斗笠捡起,拿在手中反复摩挲,叹道:“入了牢狱倒也好,在哪里可以让你好好反省反省,希望你出来时能够认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棱角不磨平日后怎么委以大任,师父老人家这样做是对的吧,只是为什么都要对牡丹那么上心,我哪里比她差了呢?”女子站在地上自言自语。 呼风起影动,林间不知何时出现一位铁面男子,他一身黑色袍衣脸上更戴着一幅黑色的铁面具,始一出现就毫无征兆的一掌拍向林间的女子,女子蓦地回身同时一掌打出。 “啊,铁面使”女子回身出掌,目光触及铁面人大吃了一惊,但此时已经收势不急,彼此硬生生的对了一掌,女子经不住铁面人的掌力向后只退了五步才站定脚步。 铁面人一掌打出并未太多不适,他立定道:“月儿姑娘长进的很快嘛,下一次恐怕偷袭前你就能发现我了。” 女子平复了下翻涌的气血,上前恭敬的道:“赵月儿见过铁面使者。” 铁面人点头道:“都顺利吧?” 赵月儿道:“他们失手了。” “你预料的不错,他们两个还不成气候啊!”铁面人顿了顿问道:“还有其他预料之外的事情没有?” 赵月儿微一迟疑,说道:“最近牡丹这边,这边有些出入。” 铁面人道:“什么出入?” 赵月儿严肃的道:“最近她关闭了船房,好几天都不待客,另外她还和朝廷的一名捕快走的比较近,这些可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 “闹点情绪没什么,毕竟沈朝卓死的太突然,”铁面人微微一顿,迟疑道:“至于那名捕快无大碍,他虽是神机府的小神捕但终究是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取他性命很容易的,这个在我来之前主人就已有安排了。” 铁面人口中的主人要对杜峰怎样赵月儿并不在乎,她只在乎的是牡丹,随强调道:“牡丹最近很反常的,她虽没有出外走动但那两个丫鬟出外很频繁,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铁面人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赵月儿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见铁面人眸子冰冷了下去又是生生闭了口,暗自紧握了握手中的斗笠,心中着实不甘。 铁面人深陷面具下的眼睛将一切尽收眼底,说道:“萧勇和东方云英失手本来很失败,不过没想到他们二人巧妙掩盖了过去,这反而对我们的计划大有好处,就让他们在牢里多吃点苦头杀杀傲气,这样日后才能成大器。” 赵月儿点头道:“月儿明白。” 铁面人道:“过些天帝王之剑赤霄必将重现人间” “赤霄剑?”赵月儿大吃了一惊,怔怔的道:“世间真有这把剑?” 铁面人笑道:“有没有我们不论,总之它的出现符合我们的预期,这空白的一段时间你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休息?”赵月儿心中一沉,赶忙道:“月儿一点也不累,可以继续留在秦淮河保护牡丹。” 铁面人摇头道:“这是主人的命令,牡丹可放一放手是时候引出那些有心者了。”言罢铁面人转身,不见他怎么动作人以飘进了林间深处,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赵月儿茫然的看着消失的黑色身影绷紧的身子方才一松,暗自嘀咕道:“好厉害的身法啊!” 三天后杜峰得到了一则消息,萧勇和东方云英被送回衙门关进了大牢,谢通经过了解取证做出了决定,判了二人死刑,秋后同时处决,与此同时名剑门留在南京城的沈朝阳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走的时候他给杜峰留了一份书信,上面只有一句话:秋后得果必来请罪。 杜峰对此只是笑笑并无多在意,不过对沈朝阳本人倒是有些欣赏了。 同一天下午李浚传来了消息,他安全抵达易州走马上任了,而他上任的第二天在易州为蜀中双雄办了丧事,将他们厚葬入土为安。 这件事情刚告一段落,南京城中又发生了一件趣事,广为人传,事情的主人公则是南京城衙门第一捕头程英。 据说程英大捕头捉了企图杀害李浚的凶手后谢通给了他丰厚的奖赏,他一高兴就去醉香阁风流,没想到喝醉酒后起了冲动想强霸醉香阁中一位卖唱的美丽女子,却不料自个儿酒喝高了折了力气没能制服卖唱的女子反而被那女子在反抗中推搡了一把,他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落摔断了一条腿。 谢通知道这件事后觉的很丢脸,这便免去了程英的捕头一职,没想到左邻右舍听到这个消息开始落井下石,南京城中也多有拍手叫好者,程英万没想到曾经在南京城耀武扬威的风光一去不返最后落得此等悲惨下场,丢了职位不说还断了一条腿,百姓们更是不容他,被逼无奈程英就此在家自杀了。 事情传到杜峰耳朵里杜峰就觉的这事情很是蹊跷,时日下午他便动身前往程英家里查看情况。 章四十九 卖唱女 通过打听杜峰找到了程英的家,坐落南京城一条巷道的最里端,一路走过粉墙黛瓦马头墙,最里端的石库大门紧闭,杜峰上去一推门就开了,三进的院落精致秀美,比起一般人家程英这院宅可要气派许多,做捕快做到这等份上也是值了,想来程英这些年也没少捞油水,难怪当地百姓听说他一死就拍手称快。 杜峰站在门口向里望了望,院落安静无人走动,杜峰轻声道:“有人吗,有人吗?” 连续问了两次正房门中跑出一小孩,他看见杜峰愣了一愣转身又跑了进去,杜峰摇头笑笑缓步进门,到了院落中还不见有人出来,杜峰等了一会仍不见人影他心下纳闷便走进了上房。 房中布置简单,不见有任何吊丧之品,程英昨日在家自杀,按理说今日应该张罗丧葬,何以一点动静也没有,心下狐疑杜峰又是轻声问道:“有人吗?” 无人应答,这让杜峰心中越发的奇怪,他进入里院,见一妇人蹲在角落里埋头洗衣,刚才的小孩坐在一侧厢房的门沿上好奇的打量他,杜峰干咳了两声,妇女好似没有听见依旧低着头不停地揉搓着衣服。 小孩这时忍不住了,喊一声:“娘亲,来人啦!” 妇人这才抬起头看一眼杜峰,随即垂下头去,一边洗衣一边道:“家里什么也没有了,这位公子若是来要帐找麻烦就请自便,家里有什么值钱的看上的尽管拿去,只要不为难我们一家子就好。” 杜峰愕然,心道:程英生前欠了一屁股烂账?他尴尬一笑道:“在下是朝廷捕快,来此并不是要账的,也无账可要。” 妇人这才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来,杜峰发现妇人一双眼睛哭的红肿,样子十分的憔悴,妇人看了半晌杜峰,迟疑道:“你是夫君的手下?新入衙门的捕快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杜峰笑道:“在下不是南京城的捕快,我名为杜峰,供职大理寺。” 啊妇人惊了一跳,霍地站起指着杜峰颤抖着双手道:“小神捕,你是小神捕?” 杜峰道:“正是。” 妇人至此哇的一声扑跪过来,哽咽道:“夫君死的冤枉,求小神捕替我一家做主啊!”门口的小孩看见娘亲哭了他哇的一声也大哭了起来。 杜峰一怔,连声道:“安静,还请安静,有什么冤情你尽管说来。” 妇人止了哭,抬头看着杜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厢房里一花甲老太出的门里将门口的小孩子抱在怀里狐疑的看着杜峰。 片刻还不见妇人开口,杜峰皱眉道:“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这里说嘛?” 妇人仰着头看了半晌终是低下头去长叹一声道:“没有,这是报应,他死的不冤。” 杜峰一头雾水,迟疑道:“你夫君的尸体呢?” 妇人回身又蹲到角落里,黯然道:“昨日夜里已经安葬了。” “这么快?”杜峰极是意外的道。 “人都死了留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妇人言罢小声嘀咕道:“活着的时候在家里也待不得一时半刻,死了早葬早省心。” 厢房门口的老太太轻声一叹,拉着小孩进了屋中。 这一下完全超出杜峰的预料,一时之间到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沉默片刻杜峰道:“活着再怎么不行也比死了的好吧,古语也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妇人嗤笑一声道:“腿断了,职位也丢了,这样活着让谁养活?” 杜峰当即呆住,不知如何接话,妇人拿眼看了看杜峰,说道:“他是自杀的,小神捕若有怀疑城南十里外的小山上可以找到他的坟地。” “让我开棺验尸吗?”杜峰心中咯噔一下,终是摇了摇头道:“他是怎么自杀的?” “上吊死的。”妇人头也不抬的道。 杜峰皱眉道:“腿断了如何上的吊?” 妇女沉着脸道:“一条腿就站不起来吗?一条腿站不起来不是还有两只手吗?总不是我抱着他上吊的吧?” 杜峰张口结舌,心里暗道:我的娘哎,这还是夫妻吗?真是个泼妇那!转目间但见厢房门口站着哪位老太太,她望着杜峰轻轻招了招手,杜峰会意轻轻走了过去,妇人理也没理。 进入屋里,老太太让杜峰坐定,小声说道:“逆子不义啊,这些年亏待了他的妻儿,这位,这位捕爷可别怪罪她啊!” 杜峰道:“老人家,晚辈并无怪罪她的理由。” 老太太点点头道:“逆子是自杀的没错,上吊自杀的,就在这个房里” “啊”杜峰脊背一寒,忍不住扫了一周,唯有床上的小孩卷缩着睡着了,并不感觉到什么,杜峰尴尬一笑道:“这实在有些突然。” 老太太道:“好不容易得了官老爷的赏赐时来运转却也是福薄命浅,逆子这些年做捕头做了许多缺德事这是报应,死的不冤,不冤。” 杜峰也是听说过捕快一年俸禄低微,养家糊口多靠的是歪门邪道,来钱快,看看程英的家境他生前肯定没少欺诈人。 唉声叹气一番老太太续道:“逆子做捕头的时候拿了不少人家的钱,说是借那可是一借不还啊,身为捕头别人给他三分面子也不跟他讨债,可是丢了官职断了腿别人谁还卖你面子?这几天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让人拿走了,也没什么可再拿的了。” “这就是他自杀的原因?”杜峰问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是,也不是,没了官职断了腿人总还在,一条腿照样可以过活吗,只是逆子练过一些武术有些功夫,可这一次风流哎,不小心摔下楼一身的功夫也摔散了,要不断一条腿功夫还在也不至于饿死,他是自个儿精神崩溃了才自杀的,”老太太说着看眼门外又看眼屋里熟睡的孩童,沮丧道:“要不然孩子娘也没这么生气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可他偏偏要寻死” 杜峰已是听的明白,心道:“摔散了功夫怎么可能,这是有人想废了他啊!”事情清楚杜峰起身道:“谢谢老人家告诉我这些,晚辈这就不多打扰告辞了。” 老太太眼眶泪花打转,摆着手道:“走吧,走吧!” 匆匆出了巷道杜峰苦笑了笑,出手的人只是废了程英的武功并没有杀他,程英是自杀他也管不了这闲事。 回到客栈杜峰心头烦乱,程英的事情来的突然这其中必有原因,而原因多半与李浚和沈朝卓的案子有牵连,那么出手教训程英的可能是萧勇这方人马,想到此杜峰暗感压力倍增,要想继续这件案子恐怕后面也会有诸多阻力。想至此杜峰暗自叹道:“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广大呢,能有神机府大吗?” “该去一次暗设点了。”杜峰虽然排斥神机府的暗设点,但也没有其他消息来源处,只好走一趟神机府在南京城的暗设点。 南京城原本是开朝之都,早说神机府最初的总府就设在南京城里的,只是经历几朝神机府也多变迁,如今总府自然是落在了帝都,不过南京城中神机府的暗设点非常的有气派,它是一家大酒楼,名为春风楼。 春风楼南京城两大青楼之一,用青楼做暗设点这手段可是很逆天的,据说春风楼就是原神机府总府的府邸坐落地,如今已是改门换面性质也大不相同,当然春风楼是神机府的暗设点知道的人并不多。 花姑娘美美的,夜晚春风楼和醉香阁的门口穿红戴绿的姑娘们摇曳着身姿热情的招揽客人,当一串串灯笼相继亮起门口的姑娘们也相继入楼,美美的花姑娘正式开始工作。 一曲曲动人的琵琶曲,一串串悦耳的古筝音,美美的花姑娘唱歌起舞,壮壮的大小伙风流快活,楼中欢天喜地,热闹非凡。 杜峰来到春风楼的时候门口的灯笼早已成排亮起,进入春风楼,歌舞升平,酒气弥漫,那一个个打扮华丽的女子或搔首弄姿,或轻歌伴曲,气氛好不热烈。 客人多如牛毛,络绎不绝,杜峰进来可是让他着实惊了一跳,心中暗道:“这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低头走到一处角落刚一战定就上来一位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女子身段纤细,模样也是美丽,她走到杜峰身前手中丝绢轻轻一荡,娇嗔嗔的道:“好俊俏的一位公子,嘿,小女子正巧相不中客人,这一转眼上天就送来一位。” 杜峰皱眉向后退开一步道:“请自重。” 女子哟的一声,娇笑道:“我没听错吧,公子你是这里有问题吧?”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杜峰沉着脸转身大步走开,女子愕然一怔,心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无视我?”她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什么地方有异样啊? 这时一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笑盈盈的走上前来,热情的打招呼道:“清水姑娘,在下找了你半天你怎么躲到犄角旮旯来了。” 招呼一出立刻就有四五人向这边投来目光,还不等清水开口,投来目光的几人转身也向这边走来,清水咬了咬牙嘟着嘴道:“想清静一会也不行,你真是来的太不赶巧。” 男子面上一阵尴尬,说道:“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了。” 女子名为清水,在春风楼里有一定的名气,眼见又是过来几人,她鼓了鼓桃腮快步离开了,几位上来的客人见清水离开各自目定口呆,一人不悦道:“有些名气就摆谱,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清水自有香阁平时可是很少下楼的,今夜她怎么跑到楼下吹风了?”另一男子并无生气,只是看着离开的清水一脸的贪婪。 不管是春风楼还是醉香阁,有了名气的女子是不会出来献唱招揽客人的,她们自有香阁,客人要想听她们奏曲唱歌就要多花钱,当然和她们独守就要出更多的钱,至少也得包场,这样才能独自享受。 清水低着头快速离开,绕过几桌忽见杜峰站在一处静立不动,她嘀咕道:“这世间还没有我清水打不动的男人。”她生气的哼了一声又是绕过几桌到了楼侧的墙壁处,远远打量杜峰。 只见杜峰双目平视,静静盯着角落里一位卖唱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坐姿端庄挺拔,容貌靓丽,皮肤白皙,虽然她坐在角落里但自身独有的美丽气质丝毫不受影响,她抱着一副琵琶轻轻弹奏,周围围了一大圈客人静静倾听。 清水俏媚微蹙,嘀咕道:“被醉香阁赶出来的卖唱女?” 原先那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跟上了清水,悄然站到了她的旁边道:“挺有才气的卖唱女,只是听说她在醉香阁卖唱的时候将一名捕快推下了楼,醉香阁的妈妈怕被牵连就将她赶了出来。” 章五十 杀机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清水站在杜峰身旁几米距离,年轻的公子和她说话杜峰就听在了耳中,顿时杜峰就来了精神,回头一看但见说话的是刚才招呼他的女子不由浓眉微皱,暗道:怎么是她? “野路子能有什么才气,她来春风楼不到两天,你这就看出她有才气了?”清水瞪眼年轻公子很不悦的说道。 年轻公子讪笑了笑道:“野路子自然是比不上清水姑娘。” “这么听来程英多半是这卖唱的女子推下楼了。”杜峰听了个大概,基本确定紫衣女子必然与程英的事情有关,只是眼下看来紫衣女子只不过是一位卖唱的歌妓,除了长的漂亮外也看不出她有什么高深的功夫。 “看上她了么?”清水靠上杜峰仰着头冷冷的问了一句。 杜峰回头看着她勉强一笑道:“听听曲儿,弹的不错。” “你喜欢听这曲儿?”清水扬眉道:“我比她弹的好。” 杜峰摸了摸下巴道:“恐怕我付不起钱。” 清水心中一喜,想到:原来他是囊中羞涩所以才躲开我的。当下清水豪气的道:“这个不难,只要你随我上楼我可给你减半,而且只有你我。” 拿折扇的年轻公子听了这话立刻沉下了脸,远远的看着杜峰咬牙切齿的道:“不就打扮的威风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以貌取人我哪里打扮的比他差了?该死的。” 杜峰原地想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荣欣之至。” 清水立刻喜上眉梢,拉着杜峰转身就向二楼的楼梯口走。 紫衣女子这时候目光微转盯着离去的杜峰背影蹙了蹙眉,手下撩拨琵琶的速度也是加快,忽听铮的一声响紫衣女子啊的大叫了一声,顿时四座的客人惊的站起。 杜峰蓦地止步清水笑道:“小事情别理她,我们上楼。” “等等……”杜峰转身,远远看见紫衣女子一脸凄楚,抱着琵琶无助的望着围观的客人,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杜峰想了想忍不住迈步上前,清水这就火了,暗道:“哎呀,我的个暴脾气。”她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超过了杜峰冲进了人群到得角落,瞪着紫衣女子恶狠狠的道:“你个惹祸精,到哪里都不得消停。”说着扬手一巴掌打向紫衣女子的脸面。 啪的一声紫衣女子被打了个结实连忙捂住半边脸颊,怯怯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清水气道:“拿上东西赶快滚。” 一干人等看的愤愤不平,有人出口道:“都是出来卖唱的,这位姑娘未免做的过分了些吧?” 清水回身道:“过分?嘿,我清水在这里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阿猫阿狗指指点点。” 说话的男子愕然一怔,随即陪笑道:“啊,原来是春风楼的清水姑娘,失礼了失礼了!”男子说着向后退去,好像很不愿招惹清水似的。 清水虽然不是春风楼的头牌,但也排在前十位,一楼的许多客人都未曾上过二楼没有见过清水,可她的名字来这里的客人们都是听过的,春风楼前十的歌妓可是很有底气的,楼里的妈妈把她们当宝一样供着,自然一般的客人是得罪不起的。 紫衣女子慌忙抱起琵琶跌跌撞撞的向外快步走,清水见了非常满意的笑了,可她还没笑开,只见紫衣女子一个脚下不稳径直扑向了站在外围的杜峰。 杜峰当即大惊,想要躲开可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让开身子紫衣女子必然摔个结实,可要不躲那就待抱住她,众目睽睽之下杜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念间软香已入怀,杜峰将紫衣女子抱了个实在,众人看的目定口呆,杜峰满脸窘态,紫衣女子涨红了脸,埋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她抓着杜峰的胳膊努力站起,哪想脚下怎么又是一个不稳又撞在了杜峰怀里。 清水瞧见张圆了口,心里只道:原来是个老手啊。 馨香满鼻,杜峰神情一怔,低下头来恰好紫衣女子微微仰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好对接上杜峰的眸光,一瞬间二人都是愣神。 片刻紫衣女子忽然叫一声:“我的琵琶。”一把推开杜峰,站直身子左右一看顿时呆住,清水不知何时走上来捡起了她的琵琶,此刻她抱着那把断弦的琵琶冷冷的瞧着紫衣女子。 “这琵琶很重要吗?”清水问道。 紫衣女子使劲点了点头,模样甚是可怜,清水嗤笑一声,将琵琶递上,紫衣女子皱眉不敢去接,清水道:“别再装模作样了,上来拿去啊!” “我……”紫衣女子张了张口又是闭上,伸手将琵琶接住,清水忽然靠上紫衣女子,吓得紫衣女子浑身一颤,就听清水道:“妹妹好手段,姐姐服了你了,不过这位公子身上没多少钱,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紫衣女子呆呆望着清水,清水笑盈盈的回头,秋波扫了一眼杜峰,笑道:“一名穷刀客,今晚倒是抢手了。” 杜峰脸上一红,不悦的看了眼清水,这时候春风楼的妈妈闻声赶了过来。 一位丰乳肥臀的中年妇人,若是生在唐朝也可称得上美人,她大步过来横着眼道:“闹腾个什么?都不想快活了?”转眼瞧见清水,妈妈立刻陪着笑道:“哟,我的小宝贝你怎么跑下面来了,这里可不适合你的呀!” 清水噘了噘嘴道:“有人抢我的客人。” “什么,还反了天了。”妈妈把脸一沉,喝问道:“是哪个不听话的,给我站出来。” 紫衣女子咬了咬嘴唇就要向前杜峰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紫衣女子看了眼杜峰,杜峰摇摇头道:“我来解决。”说着跨步向前走到春风楼管事妈妈的身边。 妈妈瞪着走上来的杜峰道:“想在这里出头吗小白脸?” 杜峰沉了沉眉,近到妈妈身边压低声音道:“在下神机府的捕快。”他说着翻手递上了自己的腰牌。 “单眼犬捕?”妈妈低头一看眼睛立马瞪圆,她咳咳两声干笑道:“捕爷请在这里等上片刻。”说着她摆摆手道:“大家都散了,散了。” 清水满眼难以置信走过来待要相问,妈妈却是先开口道:“清水,你先上楼去,这里没你事了。” “我……”清水还想撒娇,却见妈妈脸色严肃,眸光锐利,当下吓了一跳,妈妈这种眼神她犹记得当初教导她们的时候才有过,那时候看到妈妈这种眼神她就出奇的害怕,眼下再一次看到清水再也不敢多说,回头狠狠瞪了眼紫衣女子这才悻悻离开。 客人还未散去,妈妈一沉眉,说道:“各位客官刚才对不住了,今晚你们在这里的酒水钱春风楼折半,略表歉意了。”妈妈说罢谄笑着靠近杜峰道:“捕爷有什么吩咐咱们进一步说话吧?” 杜峰看眼紫衣女子,回头道:“把她留下。” 妈妈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恩,我们这就进一步说话吧。”杜峰转身。 妈妈立刻前面带路,领着杜峰匆匆上了二楼。 一干人等看的皆是意外,尤其是那位折扇公子,意外的道:“能让春风楼的妈妈这么恭敬,这小子有来头啊,还好刚才没冲动。” 紫衣女子这时候站直了身子气质凸显,与之前的柔弱之态相比判若两人,旁人见了以为是错觉,但此刻他们对紫衣女子无了兴致也不多注意都去别处寻欢了,紫衣女子站在原地出神的望着上楼的杜峰若有所思。 春风楼的妈妈将杜峰带进一间宽敞的房间随后叫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杜峰坐定,妈妈站在一旁陪笑道:“捕爷不知道来这里需要什么,有知道的妈妈我定当告知。” 杜峰道:“刚才那紫衣女子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妈妈想了想,说道:“她自称赵月儿,是个流浪的卖唱女,前几天在醉香阁将衙门的第一捕头程英推下了楼被哪里的老鸨当晚就赶了出来,事后程捕快被谢大人免了职这女子才出来露面,但也无处生计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我见她长的美丽又会弹曲就把她留了下来,想观察几天看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杜峰点点头道:“再没有其它信息吗?” 妈妈苦笑道:“一位流浪的歌妓,这个,这个不在我们的消息收集范围内啊!” 杜峰道:“恩,待会我要见她,你吩咐下去别让她离开了。” 妈妈立刻出去安排不一会就回来了,开门进来道:“都妥当了,捕爷。” 杜峰道:“办事挺麻利吗。”说着杜峰从怀中拿出一片金叶放到桌上,笑道:“拿上吧!” 妈妈搓了搓手道:“这怎么好意思。”思字了她已将金叶子抓在手中,堆笑道:“赵月儿姑娘我已经安排她住到了隔壁的房间,捕爷随时都可以见她。” “这老鸨还真有心,”杜峰暗自一笑,摆摆手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其它的一会再说。” 妈妈高兴地装了金叶子,点头哈腰的道:“听捕爷吩咐,捕爷有什么尽管问吧!” 杜峰想了想,直接问道:“秦淮河的头牌牡丹你可了解她?你们收集了她多少的消息?” “牡丹?”妈妈眼睛左右转了转,沉吟半晌方道:“这女子来历神秘,她的过去我们是没查着的,不过她与福海山庄有些联系,南宫风给了她两位得力的丫鬟,可是两位很了不起的丫鬟。” “还有呢?”杜峰道。 妈妈道:“江湖上一些名流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尤其是一些江湖好手,据说有好多都甘愿受牡丹指挥,最近她也过得不好,招惹上了咱神机府的两位名捕,恐怕她的神秘面纱就要被揭穿了。” 杜峰听了这些略感失望,摆手道:“不必再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了,恩,你去把哪位赵月儿叫过来吧!” 妈妈连连点头快速的退了出去,片刻赵月儿抱着断弦的琵琶跟着妈妈进了门,妈妈上前笑盈盈的道:“今晚捕爷可放心,这里绝对安静,不会有人打扰的,若是有其他需要捕爷尽管吩咐,春风楼有的是姑娘。” 杜峰笑笑,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妈妈关了房门,杜峰目光上下打量赵月儿,赵月儿微微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安静中的赵月儿颇有一番风姿,高挑的身材玲珑的曲线处处透着诱人的气息,那白皙可人的面庞棱角分明彷如鬼斧神工雕刻一般,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落入红尘着实让杜峰有些惋惜,不过杜峰并不认为赵月儿只是表面这样简单。 “过来坐吧!”杜峰打量片刻平静的道。 赵月儿抬起头看了看杜峰,杜峰做了个请的手势,赵月儿挪动步子走过来轻轻坐下,又将头埋下一脸的娇羞之态。 杜峰看着笑了笑道:“一个推搡就能震散别人功力的人没这么柔弱吧?” 赵月儿身躯微微一颤,眸中更是杀机一闪而逝,慢慢地抬起了头,杜峰目光不移不偏迎上了她的目光一脸笑意朦胧。 章五十一 你是个好捕快 春风楼的妈妈为杜峰选的房间非常不错,关门外面的动静一点也听不到,宽敞的房间这一刻安静下来,赵月儿看着杜峰微微一笑,将怀中的琵琶放到桌,然后伸手抓起一双筷子道:“这么一桌好酒好菜不吃浪费了。”转眼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杜峰不言,只是看着她。 赵月儿夹了几口菜赞道:“真不错。”放下筷子秋波扫了眼杜峰,问道:“怎么,你不吃么?” 杜峰暗叹赵月儿果然非凡,这个时候还如此淡定能够吃的下,当下笑道:“留给你吃吧,我不饿的。” 赵月儿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将一桌子美味吃了个干净,然后拍了拍肚皮懒洋洋的道:“这几天吃的寡淡,可馋死我了,恩,今晚谢谢你。” 杜峰道:“你不想对我再说点什么吗?” “恩,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为你弹一首曲子吧,”赵月儿转头小嘴就是一偏道:“哦糟糕,忘了我的琵琶断了弦,恐怕没办法弹曲了,”微一沉吟她突然说道:“要是恩人不嫌弃我就以身相许吧!” 杜峰脑门黑线直冒,好笑道:“你这是要唱那出?” 赵月儿美丽的眼睛眨了眨,说道:“我是认真的。” “这女人还真让人难以应付。”杜峰嘀咕了一句,避开赵月儿的目光悠悠说道:“我是一名捕快。” 赵月儿道:“我知道。” 杜峰一怔心下真有些佩服赵月儿的沉稳之态了,笑道:“你既然知道那应该能想到我找你来的目的。” “程英吗?”赵月儿仰起头想了想,说道:“他要欺辱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占便宜了,不过他的下场并不是我有意造成的,那是他咎由自取,作恶太多了。” 杜峰愕然,居然无话可对。 赵月儿耸耸肩,继续道:“你这捕快真奇怪,对一个该死的大坏蛋这么心,朝廷的捕快都这么不务正业?” 杜峰心中有种骂娘的冲动,赵月儿口齿伶俐,论口舌杜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兀自思忖片刻杜峰道:“你真要以身相许?” “有什么不可以吗?”赵月儿一本正经的道:“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懂得知恩图报,今晚你帮了我,我无东西报答,就只有这样喽。” 杜峰只觉头大,心底一横就道:“你自然要以身相许那以后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吗,”赵月儿俏媚微蹙努力的思考,片刻道:“你要是收下我或许可如你说的那样。” “好,那我就收你做女人。”杜峰一条路走到黑,顺着赵月儿的思路往下走,他到要看看赵月儿能开放到什么地步。 赵月儿仔细看了眼杜峰,迟疑道:“决定了?” 杜峰道:“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身边多个女人吗!” 赵月儿笑笑,道:“那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吧!”言罢她身子靠椅子挺起傲人的峰峦,似笑非笑的盯着杜峰,一副任由你摆布的姿态。 杜峰当即心神一荡,赵月儿本就生的美丽,如此体态随意尽显千娇百媚,惑人之极,杜峰有些吃不住,看着赵月儿道:“你这样的女子天下间还真少见。” “独一无二。”赵月儿补充道。 杜峰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严肃的道:“萧勇和东方云英你认识吧?” 赵月儿脸闪过一丝惊色,随即摇摇头道:“认不认识都无所谓了,反正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杜峰不再跟他扯些没用的。 赵月儿正色道:“流浪的歌妓赵月儿,卖唱为生,四处漂泊无家可归。”说到此处她眸中竟然有些许伤感,更是泛起了隐隐泪花。 杜峰目望他处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会武功?” 赵月儿坦然道:“会,应该不算差,嗯……你收了我做女人,我自然不会托你的后退,这个你可以放心。” 杜峰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举手道:“我投降了,算你厉害。” 赵月儿闻言满意的笑了笑,问道:“你又唱的那出,不打算收我做女人了吗?我很会伺候人的,可别后悔。” 杜峰大感窘迫,怎么说着又绕回来了呢?他看了眼赵月儿道:“你自己做主吧,我无所谓。” 赵月儿想了想,说道:“那就做你的女人吧!” “啊,这个,那个……”杜峰实在招架不住了,苦笑道:“我四处流浪怕是会辜负你。” 赵月儿道:“我也是一名流浪者,咱俩正好兴趣相投,不是吗?” 杜峰怔怔,还真让赵月儿把自己为难住了,本来他是占有主动权这下倒好反了过来。 赵月儿美丽的眼睛眨了眨,但见杜峰脸色难看,也不再捉弄他,当即笑道:“你还真是个腼腆的小家伙,算了,不为难你了。” “我是小家伙?”杜峰额头又冒起黑线,心里叫苦不迭。 赵月儿收起了笑脸,终是认真起来,说道:“你是一个好捕快,至少现在是,希望日后你也能是,天下间缺少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只可惜你我背道而驰。” 杜峰道:“为什么?” 赵月儿道:“你能对程英的事情这么心足可见你心怀正义,这些可是很多朝廷鹰犬做不到的,他们只知道中饱私囊,唯利是图。” 杜峰沉眉,赵月儿神态自然,白了眼杜峰异常轻松的道:“本来想找你麻烦的,现在我又不想了,哎,就这样吧。” 赵月儿说着就是起身,杜峰仰头,赵月儿甜甜的一笑,笑容绽放灿烂无比,杜峰微微一愕,赵月儿道:“谢谢你的招待,有机会我也请你吃顿好的,后会有期了。” 言罢赵月儿转身几步就到了门前,杜峰忙起身追出道:“等等……” 话还未了,赵月儿突然毫无征兆的一个转身猛然扑向杜峰。 香气袅袅,来的过于突然杜峰只看见两团饱满挺拔的峰峦就要贴自己的胸膛,暗自惊了一大跳慌忙避让,赵月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你收不了我的。” 杜峰站定脸色难看之极,不过心下却也是好强,沉声道:“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妄想。”赵月儿盈盈一笑,忽然扬手拍出一掌道:“先看看你的本事。” 杜峰一声冷哼,抬掌迎击,风声阵阵,他用了九成力道想要一举击败赵月儿。 砰地一声大响,赵月儿身形后跃,飘飘然出了门口,留下一句:“再见了,小家伙。”话音落人已消失在门口。 “当了。”杜峰愕然相望,自语道:“又是小家伙?这……”忙出门只见赵月儿身影已到了春风楼的大门口,杜峰握拳就要追出,却见赵月儿到了大门口后转过身来向楼的他眨了眨眼睛,兀自留下一个飞吻后笑盈盈的出门去了。 “额……”杜峰面一僵,摇了摇头又是回到房间,坐定后心神有些不宁,刚才被赵月儿一调戏杜峰就有些心猿意马,内心深处有了一股朦胧的冲动,他忙将桌的一壶酒拿起猛灌了两大口,酒水入腹酒劲涌杜峰这才感觉好受了,平复了下情绪,杜峰自语道:“赵月儿,还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嘿,荒唐,荒唐,居然被她就这样给耍了,下次一定要你好看。”杜峰又是灌了两口酒,猛然间移目,只见春风楼的妈妈倚在门口探出半个圆圆的大脑袋,杜峰一愕,沉声道:“干什么?” 妈妈道:“这就结束了?” 杜峰说道:“结束了结束了。” 妈妈站到门口,小声道:“捕爷,春风楼的姑娘可多得是,尤其是我这里的头牌比那赵月儿强很多呢,要不今晚就让她过来陪您吧!” 杜峰脸一红,快速起身走到门口看眼谄笑的妈妈没好气的道:“走了,走了。”他大踏步出了房间匆匆下了二楼。 妈妈兀自一愣,忙转过身来只见杜峰已经下了楼,她皱了皱眉重重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老娘才懒得理你这种单眼犬捕。” 赵月儿抱着琵琶穿过南京城的街道,很快她到了秦淮河岸了一条小船,进入船舱将琵琶放到一边她入神的看了眼船头,往日里那个熟悉的影子似乎又出现了,他盘膝坐在那里仿入雕塑,整个人融入黑夜中,好像只有膝的那把单刀陪着他,有时候这样一坐就是一整晚,一句话也不说。 熟悉的背影淡去,赵月儿出了船舱坐到熟悉身影常坐的位置,深深的将头埋进膝盖,心中思绪烦乱,暗道:“你要杀他,为什么呢萧大哥?我觉得那小家伙还不错,要是我真的成了他的女人你会不会因此而嫉恨?会不会因为我而不想再杀他又或者更想杀他呢?” 赵月儿的内心矛盾着,慢慢的抬起头,眼望着河中万千的船只兀自叹息了一声,嘀咕道:“如果没有你那小家伙也是不错的人选。” 她突然笑了笑,转头看向岸边一艘艘大船,那是秦淮八妓的大船,今夜牡丹的船房依旧黑着灯,赵月儿盯着牡丹的大船若有所思,想到:“小家伙会不会也喜欢你了呢?” “不会的,他敢喜欢你我就废了他,”赵月儿自言自语,脸闪过一丝狠厉,“如果你选择他我一定先一步成为他的女人,你就只能委屈做小,哼。” 片刻她又是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心态失衡,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静了下,耸耸肩道:“那小家伙怕是没本事打动你吧,萧大哥做不到他更做不到了。” 杜峰出了春风楼径自回到了落脚的客栈,还没睡下薛三平找了他,杜峰眼下只想想静一静,见薛三平到来就没理睬他,打开门让了座说了一句我累了自顾自地就了床,薛三平瞧见莫名其妙的道:“你哪根筋烧坏了,对老哥也太没礼貌了。” 杜峰道:“我想静一静,今晚有些心神不宁。” 薛三平沉了沉眉道:“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只不过刚才我看见玉面名捕去了牡丹的船房,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过来告诉你一声。” 章五十二 机会 “董方?他还没有离开吗?”杜峰猛地从床翻起身来意外的道。 薛三平得意的笑笑道:“怎么,这会有精神了?” 杜峰白了眼薛三平,说道:“刚才是我错了。” 薛三平这才道:“董方本是离开了的,只不过傍晚的时候去而复返,恰好被我碰着,嗯,现在算算已经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吧,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牡丹的船。” “董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杜峰沉眉片刻站起身来,道:“我要去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薛三平仰头打了个哈欠道:“我可不愿见他,要去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杜峰道:“为什么在这里?” 薛三平意味深长的道:“出了钱难道让这客房就这样空着?不住白不住,反正你今晚是难回来了,哦,不,是最好不要回来,秦淮河歌妓的香阁可比这里舒服的多了。” “无聊。”杜峰丢下一句匆匆出了房间。 薛三平独个儿笑开了,心道:“林嘉玉那女汉子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博层杜峰的皮呢?”这一想他就有些兴奋,嘀咕道:“真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让你小子一天乱风流。” 月挂当空,夜色明媚,一天的喧嚣过后南京城安静了下来,秦淮河中万千船只也靠了岸但还未完全寂静下来,尤其是几艘歌妓的船房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 河中水悠悠,夜风吹过带起阵阵水汽,于是更加的闷热了,人们没有睡意于是伴着歌妓船房的琴音喝起了酒聊起了天。 牡丹的船房今夜仍旧没有亮起灯笼,几日来也扫了不少人的兴致,可惜牡丹没有心情别人又能奈何? 诺大的船中空空荡荡,牡丹独自坐在二层阁楼的窗户边喝着闷酒,一双眸子迷离的望着窗外,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不知觉间她的眼中泛起莹莹泪花,思绪瞬间回到了过去。 还记的几年前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未成熟的女孩,无忧无虑过着天真烂漫的日子,每天有笑声陪伴,快快乐乐,可是当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时候命运却改变了,本来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以有自己的心人,每天想着他,念着他,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可是她没有实现童年的梦想,反而背了一个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包袱,这足以让她放下一切,为了这个包袱,她成为了歌妓,收揽江湖高手无偿利用他们,她现在多想推出这个沉重的包袱,她要把它甩了,做个轻松自在的人。 “牡丹姑娘。”不知何时牡丹的船阁中多出了一位铁面人。 牡丹惊了一跳,回过身来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铁面人沉声道:“你太不谨慎了,若是刚才我有非分之念你必然逃不过去。” 牡丹淡然一笑道:“会吗?不是有你们的人在吗,谁还敢在我这里造次?” 铁面人一声闷哼道:“牡丹姑娘。” “怎么?”牡丹依旧坐着,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随意的看了眼铁面人。 铁面人握了握拳,严肃的道:“请记住你的身份,一些小事还不足以让你如此自甘堕落吧,难道你忘记了你的使命,如此下去对你身后的人可是非常的不好,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牡丹哼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淡淡的问:“找我有什么事,请说吧!” 铁面人眸光变了又变,片刻才平复下来,说道:“我是来提醒你一句,另外刚才似乎玉面名捕来过这里,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牡丹道:“他问我来自哪里,希望我能够配合他。” “配合?”铁面人笑道:“他还真是多事。” 牡丹道:“他是传话两位丫鬟,我并没有见他。” “是吗?”铁面人半信半疑。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说了。”牡丹表情淡漠,丝毫不给铁面人面子。 铁面人看着牡丹冷笑一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 牡丹道:“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 铁面人咬了咬牙,沉声道:“最近人手紧缺,你这里自己好自为之。” 一阵风掠过窗户铁面人倏然去了,再什么也没有留下。 牡丹怔怔道:“人手紧缺?难道他们撤去了监视我的人?”不由的脸一喜,嘀咕道:“这可是个机会。” 铁面人掠出窗外,几个呼吸间人以到了河的对岸,他落在一处房顶遥望这里,一位白衣男子后背大刀出现在了牡丹的大船,铁面人冷道:“走了一个玉面名捕又来一个小神捕,神机府还不是你们说了算。”身形闪动铁面人就此消失在夜色中。 万千船只中赵月儿从其中一只小船的船舱探出了头,他望着铁面人消失的地方,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该离开了。”说着拿起舱中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出了船舱,而后匆匆岸回头深深看了眼那只小船,哪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也有她最伤心的往事。 咬了咬唇赵月儿收回目光,蓦然间他看到一位白衣男子站在牡丹大船的甲板,多么熟悉的身影,“小家伙?”赵月儿俏媚微蹙,嘀咕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明日在离开吧。”赵月儿下定决心,一个闪身了一处房顶,而后坐定远远注视着牡丹的大船。 夜晚,十里秦淮河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嚣,唯独牡丹的楼船安静的沉寂在夜色中,二层楼阁灯火幽幽,小菊轻轻了二楼来到牡丹身前,低声道:“牡丹姐姐,杜神捕来了。” 牡丹有些黯淡的眼神蓦然一亮,忙打起精神道:“请他来。” “是,姐姐。”小菊看了眼牡丹微微隆起的眼袋难免有些担忧,想安慰几句张开口小菊又不知从何安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回头下了二层去请杜峰。 小菊一走牡丹起身快速进了珠帘,进到里屋她坐到梳妆台前仔细瞧了瞧自己开始梳妆打扮,她此刻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菊带杜峰来到二楼门口便去了,一句话也没说,“怎么这就走了?”杜峰斜目看着匆匆下楼的小菊心中纳闷,自己又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丫鬟? 兀自摇头一笑伸手揭开珠帘轻轻走了去进去,放眼一扫屋中并没有牡丹的影子,他探头向珠帘里面望了望,纤细的身影熟悉的感觉,兀自微微一笑杜峰回过头坐到了一侧的长椅,一壶酒,一只空杯,牡丹独自喝酒了。 杜峰碰了碰酒壶,里面酒水已剩小半,心想:独自喝了这么多酒,她有心事吧!董方是不是为难她了? 一边想着杜峰一边从桌拿过一只酒杯斟了酒端起一饮而尽,甘醇**直透神经杜峰禁不住赞道:“好酒。”抬手又是斟满,一连喝了三杯这才吐了口气放缓节奏。 不一会牡丹纤纤细步出了珠帘,一袭粉色的丝纱紧束着娇美的身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瀑布般的黑发沉甸甸的落在肩头,虽然梳妆打扮费了点时间可是最终牡丹还是没有什么妆,只淡淡的施了粉彩,这倒显得她皮肤靓白,楚楚可人,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叫人倍感清新迷恋。 章五十三 惊疑不定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每一次见到牡丹杜峰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一次看到牡丹他就只有一种感觉,清新。牡丹今日没有佩戴任何的饰品,看起来简洁干练,是一种自然的美,自然的东西总是最有吸引力的,她是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魅力。 一双动情的眼眸触动心怀,四目交投,牡丹盈盈一笑道:“牡丹刚盼着杜神捕能来看牡丹,没想到心想着就实现了。”说着牡丹过来坐到杜峰对面的檀木椅上,后身微微斜靠在椅子上显得有些许慵懒,恐怕这是她来到秦淮河畔第一次坐的这么随意。 杜峰回神一笑,心里却是狐疑,萧勇和东方云英被抓,董方又是找上了她,按理说牡丹应该心情很不好才对,但看她样子似乎并不是这样。 “牡丹姑娘今天好美。”杜峰看着牡丹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怜惜,牡丹比之前还是憔悴了许多,似乎她是在强颜欢笑。 “既然来了今天我们就好好喝几杯,牡丹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的。”牡丹流露真情,眸光炙热,面上多了几分认真,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后她做出了决定,尤其是在铁面人的到来后更让她觉得机会来了。 杜峰道:“正好,我也有话跟您说,我们边喝边谈。” “好。”牡丹点了点头,尽可能让自己保持这种难得的平静,轻声唤来小菊小梅,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酒菜,牡丹见菜上齐玉手斟满了酒杯,说道:“我们先干一杯吧!” 杜峰看眼牡丹并未和她碰杯,而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随即放下酒杯沉声道:“萧勇和东方云英被抓了。” “我已经听说了。”牡丹似乎不是很吃惊,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帮杜峰又斟满了酒,微笑着道:“今天杜神捕不要多问只听牡丹说,好么?” 杜峰心下微一迟疑,放眼瞧去,目光交接登时两人心头不觉忐忑一跳,杜峰忙收回目光移目看向窗外道:“客随主便。” “从哪里说起呢?”牡丹端起酒杯又是放下,兀自想了想悠悠说道:“说说我的过去吧,告诉了你我也就没了压力,你以后也就没那么多问题了。” 杜峰面上有些尴尬,低声道:“我非有意。” “我本是一猎户家的女儿,可是父母将我买了。”牡丹转目望着窗外的夜色平静的道,眸中无喜无忧,“还好我的运气不错,被买到了一家富户,他家有位夫人膝下无子便认我做了她的女儿,可悲的是后来富户家人全被处决了,因为我是养女侥幸活了下来,所以来到了这里。” “富户?”杜峰回头短促的重复了声,迟疑道:“你的养母一家被处决与你来到这里有关系吗?” 牡丹简短说了自己的过去眼神黯淡,秋波扫了眼杜峰,答非所问的道:“杜神捕,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的,我不希望你牵连其中。” 杜峰摇摇头又点点头,牡丹命苦他虽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可是他和她却是对立的,现在只有牡丹能解开杜峰心中的疑虑,收留她的富户是汉王一家,那么她就是汉王的养女了,这个杜峰已经推测出了。 牡丹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复仇?她被当成了一面旗帜? 这一想杜峰心头难以自已,若牡丹被当做旗帜他们岂不是有造反的嫌疑?当年汉王的事情牵连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他们有心报仇谁人又能化解的了? 杜峰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心中是多么的希望这不是真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心中仇恨放不下那也会将后代卷入进来,一代一代何时是个头? 蓦然间杜峰心中触动,他不也是心中有恨吗,进入神机府并非他真意,只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能在心里有个结果,让自己活的洒脱不再有羁绊,这难道不是仇恨的根源? “牡丹姑娘,在下……”杜峰想劝几句牡丹却看到她眼中泪花闪闪,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过了脸颊,到口的话杜峰终是咽了回去,他已被这个女孩牵动了内心沉寂的感情,他们有着相似的命运,有着相似的思念,只是牡丹的方式着实让他不能够接受,杜峰暗自一叹,心道:若他们真是因为当年汉王的事情来寻仇,这仇要向谁寻?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生活的很好嘛?”杜峰兀自起身走到了牡丹的身前,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牡丹抬目一双眼睛已被泪水模糊,杜峰见了心中满是怜惜,轻声劝道:“忘记过去吧,凭你在这里的积蓄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很好,一切还不晚的。” “嗯。”牡丹含糊的答应了声,突然伸手抱住了杜峰坚实的腰身,杜峰一怔之余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上了牡丹的秀发,湖面悠悠涟漪起,内心潮动的同时杜峰突感身子一僵,牡丹已是一指点出正中他的穴道,瞬间杜峰就动不了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杜峰防不胜防,不知所以然,他失声道:“你会武功?” 牡丹缓缓的站起身,娇美的面庞上还挂着泪珠,她看了眼杜峰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转身搀扶着杜峰进了内阁,短短距离杜峰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意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想:我要栽在这里了吗?他的确知道牡丹太多的事情,尤其他还是一名捕快。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牡丹成功将杜峰弄到了自己的软榻上,杜峰转动着眼珠子心里连连叫苦,牡丹可真是深藏不露,他一直都没有发现她会武功,也是他没有往这一方面想,牡丹利用了杜峰的同情心,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做,她要干什么,灭口吗? 杜峰觉得没这么简单,牡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会伤害自己。 暗自试着冲了几次穴道居然都没有反应,相反本被牵动的阴阳二气到现在还未调息好,这一冲击穴道气血翻涌杜峰体内又是一阵难受,牡丹的点穴手法还是很高明,这说明她也是一位厉害的高手,现在被点了穴那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牡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不知在下哪里得罪姑娘了?”杜峰眼中满是迷茫,目光紧盯着牡丹,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牡丹避开了杜峰的眼神,将头扭到一边沙哑的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说后,她又是轻轻一指点了杜峰的哑穴,随机纤纤素手撩拨开杜峰额前的几根乱发,素手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脸颊,直到脖颈处,杜峰的心突突直跳,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难受别扭,心道:色迷心窍了,这一切我应该注意到的。 慢慢的牡丹将整个身躯靠了上来,袭人的清香,柔软的身躯使杜峰神经一瞬绷紧,心中更是乱作一团,丝毫没有头绪。 牡丹在杜峰耳边吐气如兰,柔声说道:“我喜欢你微笑的样子,能在这里为我再笑一次吗?” 杜峰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开来,双目圆瞪,心道:想不到她是这样随便的女人,难道萧勇等人都是这样栽在她手里的吗? 斜眼看向牡丹,却只看到她细嫩的粉颊,杜峰说不出话来,只能急的眼睛来回打转。 牡丹慢慢的抬起了头,抚摸着杜峰的嘴角,目光交接,杜峰满眼怒意,牡丹哎的一声叹,眼中又是泛起点点泪花,她轻声道:“你不肯为我笑么?是不是觉的我很随便?” 杜峰咬着牙关,很想大吼:你这个样子能让我不这么想吗? “我知道歌妓被很多人看不起认为我们地位低下,是个下贱活,这没什么,因为凡是这样想的人定是没能力触及我们歌妓,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评头论足呢?”牡丹自顾自地说:“杜神捕不会是其中一员的,歌妓也有自己的尊严。” “今夜的冲动是我这几年来的压抑,集赞多了也要释放一些,每日做着违心的事情又不得不做,这样真的会让人发疯,每每到了夜晚我就会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吗?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答案。”牡丹说着声音渐渐低沉,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无奈的轻笑道:“朝卓走后公差的出现是必然的,但这本不应该打乱我在这里的生活,当初要是你只当我是一个嫌疑人多出那么一丝决然我也不会这么难抉择,真的,你真的打击到了我,所以你要帮我承担这份打击,今夜你将会成为我爆发决堤的口子。” 杜峰愕然的看着牡丹,心中阵阵烦乱,想起那日程英对待萧勇和东方云英时的狠辣,以及董方当时说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 “找个懂自己的人太难了,哼……”她一声轻哼,怅然道:“过去的挽不回也改变不了,我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如何左右?” 杜峰眸子里闪烁着怜惜的光,蓦然间嘴角挑了挑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也不知道为何会顺从牡丹的意思,总之听到这一番话杜峰就是不想让牡丹有所失望。 “你对我还是缺少一些果决,为什么要这样呢?”看到杜峰的笑容牡丹破涕为笑,只是笑容带了点苦涩的味道,她看着杜峰努了努嘴道:“不管你因为什么对我好,我都很高兴,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帮助。” 言罢她突然躬身在杜峰的额头来了一个蜻蜓点水,随机赶忙站起了身匆匆走到一边的琴案边,已是红霞满面,站了片刻红霞微退她缓缓坐下,十指抚琴开始了弹奏。 杜峰还未曾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床顶脑中空白一片。 琴声响起,婉转,悠扬,很动听,杜峰的心安静了下来。 “很有心情吗,便宜那小家伙了,但愿你能把持得住,要不然我定要你好看。”赵月儿将身子靠在房脊上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一曲过后牡丹起身舞动身姿,跳起了优雅的舞步,口中还哼着悦耳的小曲,这是一种享受,但对于两人来说却是那么的苦涩,要是时光可以重来就好了。 长袖如云如风,身姿轻盈如梦似幻,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忽然杜峰心头一沉,感觉到丝丝的不妙,他想到:沈朝卓死的那晚牡丹不也是为他弹奏了一曲,并跳了一支舞吗?难道我要步沈朝卓的后尘? 这一想他就出了一身冷汗,死亡的可怕使他不安,他也无法正常面对更觉的这样走了实在是憋屈,“她真的要杀了我灭口吗?”杜峰不愿相信,但眼下的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牡丹会武功,那么沈朝卓的死还指不定是谁动的手,最有可能也最有成功可能的就是牡丹亲自动手,沈朝卓与杜峰一样,对牡丹没有防备之心,那夜沈朝卓定是喝了酒反应会有所迟钝,生死一线反应的快慢是致命的,正面一刀封喉,牡丹绝对是有这个机会的。 “萧勇承认了沈朝卓是他杀的,这是为了保全牡丹,她可是一面旗帜啊!”杜峰心道,哎,心中一叹杜峰想到:我都成了砧板上的肉想明白这些能有什么用呢? 章五十四 洞房花烛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桨声灯影如梦似幻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秦淮画卷,这是一个热闹的夜晚,也是一个让人疲累的夜晚…… 杜峰静静的躺在床上,余光一直注视着牡丹,他此刻有些紧张也有些糊涂,眼下反正自己不能左右他渐渐的倒也平静了,也不多想静等事态发展。 曼妙舞姿过后,牡丹停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情意,她看着静静躺着的杜峰柔声问道:“我跳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杜峰并没有多少心思欣赏牡丹的美妙舞姿,刚才她跳得怎样杜峰还真不敢去评价,只是现在他被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剩眼睛眨个不停,他很想说:“我需要再欣赏一次。”可是哪有这福气了。 牡丹娇笑一声接着道:“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默认了,说明我跳的好。” 杜峰苦笑,牡丹冲着他盈盈一笑说了句:“你等着。”转身碎步到了梳妆桌前拿出了一个小葫芦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黄色的药丸,有豌豆大小,她凑到鼻孔闻了闻回头小心的看了杜峰一眼,面上三分决然,三分羞涩。 看到这一幕杜峰打了个寒噤,他有一瞬的悲凉,一向小心的自己最后还是栽在了女人的手上,多情种花下死,他没曾风流过,就这么只剩下飘渺的回忆了。 “这个东西在我这里寄存了好久,我曾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用到它,不会便宜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想到我的想法这么快就错了。”牡丹自语,拿着药丸来到了床边,学着杜峰的样子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嫣红的笑意,道:“这是西域逍遥丸,今晚我们,我们洞房花烛怎么样?” “啊!”杜峰心里惊呼一声,立刻懵了,眼睛绷的老大,黑色的眼珠似要跳出来一般,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心中只道:我没有听错吧,她要和我洞房花烛?这,这,这样怎么算是洞房花烛呢,我被点了穴动不了,完全由牡丹做主? 他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个劲的眨着眼睛,他想表达自己的心声让牡丹解开穴道,好让自己说上几句缓缓神,可牡丹完全没有理睬杜峰扑闪的眼睛。 “我的牺牲很大的。”牡丹突然说了一句怅然一笑,她是果决的甚至有些雷厉风行,素手一抬她就捏住了杜峰的嘴巴,杜峰身不由己立刻张开了口,牡丹顺手就将黄色的药丸放进了杜峰的口里。 一股馨香过后杜峰觉的喉咙甜涩清润,他知道这药丸是一种厉害的春药,在他被点**力受限之时吃下一颗绝无抵抗的能力。 杜峰瞧着牡丹心道:我看错她了么,她是这么随便的人吗?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杜峰啊,杜峰你真是不开窍。他在心里骂起了自己,后悔不已。 忙翻动着舌头杜峰想把那药丸挑出来,牡丹见势哼了一声低头吻上了杜峰的唇,这一下来的突然杜峰当即呆了,甜美的芳香入口杜峰全身一阵酥软,心神也随之一荡,他想要压制却是真气乱窜更是难受。 片刻后牡丹移去红唇杜峰还没有回过神,似在回味,脑海也胡思乱想起来,阴阳二气猛的一冲撞疼痛蔓延全身,霍地杜峰脑袋清醒了几分,及时遏制住了脑中的非分之念,转而有一阵阵烦恶之感涌上心头却是无法抑制,他不知道今晚是福还是祸,现在的他就像迷路的小孩,前方有一条路,向右或者向左你却不知道怎么走。 虽然他在极力控制可另一种声音在呼唤:牡丹难道真的要和我洞房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真的有些糊涂了。 一吻过后牡丹也觉脸颊滚烫,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虽然之前决定要做歌女时在这方面有所了解过,但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她还是不能放的开来,他低着头满脸红晕,心中更是忐忑,静默片刻牡丹咬了咬红唇,说道:“牡丹在此地已有三年,三年来多少名流牡丹没有动过一次心,一直来守身如玉,直到遇到你,改变了牡丹,让牡丹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样生活,今夜牡丹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给你,你是第一个和牡丹肌肤相亲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说到最后声若蚊蝇,不过她一直称自己为牡丹好似这样的称呼可以让她减轻一点主动的压力。 杜峰根本就没有听清牡丹后面说了什么话,但是他清楚的听到了那句守身如玉,一时间心中满是感动和歉疚,他很想说:你无需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牡丹选择这样做不祈求你的原谅,只希望我的牺牲可以让你躲过一劫,更希望以后我们不会成为仇人相互敌对。”牡丹说到此处已不想多说什么,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和意愿,但也有着身不由己的成分在里面,扬手将一粒逍遥丸放入口中,牡丹自语道:“这样应该可以做到了吧!” 杜峰目定口呆,暗道:躲过一劫?她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救我?无论怎样此刻的杜峰是不会理出什么头绪来的。 “现在我们再也没有机会逃避了,这东西很难控制,我倒是很好奇她的药力发作会是什么感觉。”牡丹莞尔一笑,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虽然她心下有了决定,但对于男女之事心里也是没底,不吃逍遥丸她自是主动不了的。 “是我想太了吧!”杜峰心中阵阵惭愧,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牺牲他还能说什么,这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错,想通这一节杜峰完全放开了,慢慢地笑容浮面,不管牡丹要对他做什么,就凭那句守身如玉杜峰已经明白了牡丹的心,原来他的非分之念是早就萌动了的。 药丸入肚片刻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杜峰感觉到身体渐渐火热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充斥着力量,原始的本能开始蔓延全身,杜峰气息不断加快,牡丹居然愕然了片刻,心中潮动渐增,红晕一层胜过一层,她忍不住轻唤道:“飞哥。” 带着磁性的轻唤使的杜峰难以抑制,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激起阵阵涟漪,身体的那股原始本能他根本抗拒不了,逍遥丸药力太厉害了,何况面前的牡丹娇艳欲滴本身就是一个现成的春/药杜峰不难受也不行。 阴阳二气早已被杜峰牵动此时游走全身也让他颇为难忍,可本能的**更让他发狂,他将牙齿紧咬在一起忍受的很吃力,额头涔涔的汗水眨眼就流了下来。 “飞哥,今晚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牡丹美目扫了眼杜峰来回眨动的眼睛这样问他,杜峰张着口气息越来越急促根本无从思考什么,牡丹见杜峰神情复杂微微一笑道:“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嗯……”逍遥丸的药力猛烈,牡丹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燥热难当,但杜峰被点了穴又吃了逍遥丸,二气又在不断冲撞,难受不能动,叫苦又叫不出,就剩两个眼睛眨啊眨的,可是牡丹就是不注意他的眼神,有意避开。 秦淮河中灯火渐少,夜深了,牡丹望了眼窗外低声道:“今夜的夜色真的不错,就是有些热了。”言罢她慢慢的抬起素手开始为杜峰宽衣解带,当杜峰的外衣一一退去后,牡丹脸上的红晕一波胜过一波,她娇羞的低下头不敢看杜峰,杜峰痴痴的看着牡丹几乎到了忍受的极点。 牡丹娇美的面颊就像盛开的大红牡丹散发出诱人的芬芳,让人欲罢不能,药力冲顶牡丹也是情不自已,本能擎天而起。 杜峰无声的喘息着,脸颊滚烫炽热,但却是带着丝丝笑容,他一直静静的注视着牡丹,现在的他只感觉牡丹是圣洁而高贵的,对于本能的反应他居然有了一丝罪恶感。 忽然牡丹眼角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她忙扭过头轻轻的拭去,回过头来时她已轻解罗裳,露出了细嫩的素臂,小蛮腰,最后一丝不挂,一个娇美丰盈的**展现在了杜峰的面前,他张口想要大喊,可是喊不出声,被刺激的整个身体开始就要爆了一般,闭着眼睛,可是刚才那诱人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 傲人的双峰像一对丰盈的果实颗粒饱满等待着他的丰收,平坦的小腹温润鲜嫩,还有纤细而优雅的美腿,没有一处不让杜峰发狂,他没法控制,想挣扎却动弹不得,此刻感觉就像跌入了火堆被烈火烧烤一般,心里不断的嘶吼着想要减轻自己的这股狂热,阴阳二气冲撞的疼痛也不及这一股狂热。 因为丰盈,温润,优雅不在被遮蔽,牡丹有些羞涩,心开始狂跳起来,一抹抹的红晕犹如天边的晚霞让她更显的美艳动人,药力增强呼吸开始急促,她伸出素手试探着,玉体慢慢的靠上了结实而有弹力的身板。 温润鲜嫩接触到结实弹力刹那间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的心里踏实了,也适应了,而后整个柔软的娇躯压在了结实的身板上,柔嫩滑腻的皮肤,带着节奏的喘息声,那起伏的酥胸让杜峰到了崩溃的边缘,血液的流动也加快了速度,这会幸好不能动,要不然他早已控制不住疯狂起来,不知道是进入地狱还是天堂,心里直叫:为什么要让我独自忍受这股狂热。似掉进了地狱,睁眼一看却是天堂。 滚烫的缠绵撕裂一切精神枷锁,牡丹突然将樱桃小口凑到杜峰的耳边,轻语:“飞哥,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的我。”说后她张开了口狠狠的在杜峰的胸膛咬了一下,顿时留下两排深深的牙痕,这是永恒的标记。 **的疼痛让杜峰猛的感觉清醒了许多,身上的那股痛苦也减少了几分,而此时牡丹感觉到了他滚烫的身躯带着无比的磁力,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将她坠入**的河流中,于是她振作起来,全身开始接受奔流不息的河水冲击,一浪接一浪越来越猛烈,眸子里射出了勾魂的光芒,立刻**饱满起来,不在忌惮,不在羞涩,就像一只旷野中的野兽,变的野蛮,开始咆哮,疯狂起来。 “药力也太强悍了吧?”杜峰有点儿惊讶,脸面憋的通红,眼中却是含着温柔,他很快被扑鼻的芳香包裹了,窒息的甜蜜,醉人的快意,相拥的温馨,在地狱中的愤怒,在天堂中的喜悦,夹杂着,热血开始澎湃,慢慢的就要爆裂喷洒而出,飘向天空绽放出她纯洁的一抹红。 章五十五 一场云烟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夜安静了,河面上开始出现朦朦胧胧的雾气,滴滴答答河岸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赵月儿猛然间从房顶惊醒,她眨了眨眼仰头看看天色,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就睡着了。 “杜峰呢?”赵月儿一个激灵,忙望向牡丹的大船,一看之下兀自惊了一跳脱口道:“牡丹……”蓦地赵月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夜色中只见三个黑衣人行走在秦淮河岸,为首的赫然是牡丹,她们一人一件包袱行色匆匆,赵月儿瞪圆了眼睛,暗道:“她要离开,这还得了?” “牡丹姐姐。”前行中小梅轻轻叫了一句。 “恩,”牡丹应了声道:“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你们若是不愿跟着我帮我办成最后一件事后就离开吧!” 小梅忙连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才不愿离开牡丹姐姐呢。” 小菊笑笑道:“跟着牡丹姐姐已经习惯了,离开?我从来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牡丹叹息一声道:“你们也不能永远跟着我啊!” 小菊机灵,赶忙岔开话题道:“姐姐真的打算将这封信送到福海山庄吗?” 牡丹道:“当然,这是唯一的希望。” 小菊心中一叹,道:“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牡丹坚定的道:“要做就做彻底,不然我永远都会被束缚着。” 小梅道:“我觉得这样不值,太委屈牡丹姐姐你了。” 牡丹摇头道:“这样做我是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再说了能够自由自在受一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其实这件事情牡丹早就衡量过,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委屈的,更确切点说她是利用了杜峰,以杜峰为幌子名正言顺的离开秦淮河,借此她可以慢慢脱离对方的控制,若是她还有足够的价值那么委身与杜峰又可以对杜峰形成一种保护,这是双利,当然选择杜峰她的心里还是接受的。 小菊看眼牡丹,似有担心的道:“可是万一他们万一不顾及姐姐的决心呢?” 牡丹蓦地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向远处的大船,怅然道:“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不过他们不在乎我也会看清我自己在他们眼中的价值,以后做事就好把控多了吧?” 小梅道:“牡丹姐姐为什么选择他,我觉得他并不是最佳的人选。” “最佳的人选?”牡丹看着远处自己的大船有些许出神,杜峰还在船上,而她就要一声不响的走了,现在仔细想想最初选择杜峰的确是因为他神机府捕快的身份吸引了她,但现在牡丹自己也不清楚了,她心里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感觉是什么? 牡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样匆匆走了心里是有些难受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一丝的轻松,她有心在这里逗留一两日,让心中的点点难受不再有,可惜她怕机会总不会是有的,她更怕这种难受会占据整个心,心中的一些东西会因为相处的时间而加深,当然也会因为别离的时间而埋藏,与其加深不如埋藏。 “选择本来没有最佳与不最佳,只有适合与不适合,最佳的不一定合适,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也是宿命,自己可以掌握的宿命,”牡丹回过身怅然的一笑道:“杜峰身为神机府的神捕可是能够在我最为难的时候不顾一切的站出来这就足够了。” 小菊小梅相顾愕然,她们有些不能够理解,脑中有些朦朦胧胧,但就是抓不住牡丹话中的那一丝特别之处,不过她们有了一种感受,这种感受足以让她们做出选择。 犹记得那样一个夜晚,牡丹本来想安安静静的休息,小菊小梅都已经就寝,可是熟悉的人在那个时候偏偏搅扰了她们,那一刻是多么的让人心中不舒服,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名剑门人的出现彻底让她们无眠,要不是杜峰挺身而出小菊小梅真不知道最后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若是当时萧勇、东方云英又或是欧阳文三人都躲在暗处也有心出来帮忙解围但那也远不及杜峰出面,除非三人能够和杜峰一样搬出身后的势力,杜峰可以不顾一切用身份用朝廷施压,那么其他三人呢?即便他们愿意还是不及杜峰的捕快身份。 这是小菊和小梅能够理解的最深层次,她们也觉得这就是牡丹心中唯一选择倾向的原因,这之外还有什么?小菊小梅就不能理解了,片刻小菊有些憋得慌,感觉这样做出选择太勉强了,虽迟疑着道:“他曾经也有为难过姐姐的。” 牡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他来船上几次根本就没怎么为难我的,反倒是一次次的给我帮助和鼓励,只可惜相见恨晚。” 小菊和小梅还想说什么,牡丹摆摆手道:“什么都不说了,既然选择走了就赶快离开,耽误一时半刻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呢,走了,走了。” 赵月儿俯身房顶终是没有现身,等牡丹三人身影一消失赵月儿快速掠向牡丹的大船,几个起落赵月儿就到了大船甲板上,她不曾丝毫停步径直上了二层,风风火火的一头就闯进了牡丹的船阁,口上还一个劲的嘀咕:“杜峰,你要是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非阉了你不可。” “哎哟……”赵月儿绕过屏风只见杜峰赤着上身安静的睡着,床上丝被凌乱,一时间赵月儿不知如何是好转过身子只呆了片刻,脑中更是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赵月儿又偷偷回眸,脸上红晕生莲,真想上去将杜峰大绑起来,然后好好折磨一番,但她实在羞于动手兀自暗骂一声:“不要脸。”又是急匆匆的出了楼阁一溜烟的走了。 日上三竿时杜峰还沉沉的睡着,随着水波的起伏船身轻轻晃动了几下,他感觉到了异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抖擞精神,身体无任何不适,扭头看向床边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杜峰想了想动了动手脚居然可以抬起,他的穴道早已解开了,当下他忙运功试了试体内的阴阳之气,运行一小周天全无异状,反而体内阴阳二气居然精进不少,也不再相互排斥,似有融合之象。 他心头惊讶,只感丹田内暖烘烘的,甚是舒服,想了一想不明其理,一骨碌从床上翻起了身,一股眩晕涌上脑顶他感觉脑袋就有些发胀,眼前也金星闪闪,这一下子是起的猛了,杜峰揉了揉眼睛轻唤道:“牡丹,牡丹姑娘,你在吗?” 昨夜虽过可炽热一幕历历在目,杜峰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虽感有些失望,沉了沉眉他感觉到不好,忙穿上衣服跳下床来只见牡丹的梳妆抬上有一份信,是写给自己的。 杜峰急急的打开了信,一目扫过杜峰软坐在了椅子上,牡丹已经离开了。 坐了片刻杜峰又是站起仔细的又看了一遍,一行行清秀的笔迹,句句真情流露,杜峰一时间心中失落无力再次坐到了椅子上,空荡荡的阁楼静悄悄的,杜峰心里很是落寞。 未曾朝夕共心声,但却一夜定郎情;别离无声如风逝,一场云烟终不尽。 章五十六 过去,新生 杜峰看着信纸的字迹呆呆出神,心中空荡荡的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呼……风动影现,杜峰蓦然抬头道:“牡丹……”定睛一看眼前的确出现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但却不是杜峰想要看到的人,不免失望道:“赵月儿,怎么是你?” 赵月儿眸光锐利狠狠盯了一眼杜峰道:“一夜快活你还真是个伪君子。” 杜峰沉声道:“牡丹呢?” “我怎么知道?”赵月儿转眼看到了杜峰手中的信,心思一动闪电般闪身一把将杜峰手中的信抢了过来,杜峰疏于防备顿时大怒,喝道:“拿来。” 赵月儿向后退开几步,展开信来,张口读到: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离开了秦淮河,远走他乡,寻找适合我的地方,我不会在让过去牵绊,我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快快乐乐的,我知道你不会和我一起离开,所以我选择留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杜峰身形动处一把抓向赵月儿手中的信,赵月儿脚下点动绕到了屏风后,继续读到:你的出现牵动了我,很感谢老天能让我遇见你,让我获得了新生,过去的就让她烟消云散,我的包袱已放下,这还得感谢你,你是我唯一动心的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不要脸,不要脸……”赵月儿读到此处气的大骂,杜峰啊的一声大吼一拳将面前的屏风砸开,他动了真怒,叫道:“再不拿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赵月儿看了眼裂开的屏风,嗤笑一声道:“你毁了她的东西,要是她回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杜峰一怔,冷道:“别在我面前玩把戏。” “是吗?”赵月儿拿起手中的信晃了晃,忽见下方落款居然是朱嘉怡,心中着实意外,似有嘲讽的道:“居然告诉你她的真实姓名了,嘿,也是,身体都给你了一个名字还能有什么?” 杜峰走来伸出手道:“拿来。” 赵月儿看到杜峰如此态度心中有些气恼,兀自哼了一声仰起头冷冷的问道:“你不是要收我做你的女人嘛,为什么那天晚你不收了我,为什么?” 跳跃有些大,杜峰这一下反而被问的呆住。 “哈,牡丹,朱嘉怡,名动全国的歌妓居然选择了一个捕快,萧大哥啊,你要是知道是不是会很伤心失望呢,可惜你再没有机会了。”赵月儿忽然就高兴起来,看眼杜峰眉开眼笑的道:“我突然间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对赵月儿杜峰就有些吃不住,他不跟她搭话,只道:“东西还我。” “她不让你追查她,”赵月儿扫了眼信的后半段笑笑道:“牡丹的确动了真情,你最好按照她说的做,这样对你有利无害。” 杜峰道:“我要怎样做你管不着。” “是,我是管不着,”赵月儿将信纸抛给杜峰道:“但你也别执拗。” 杜峰接住信纸快速装进怀中,狐疑的看眼赵月儿道:“你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又或者你知道她去了那里?” 赵月儿耸耸肩道:“信不是说的清楚吗,她要远离世俗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吗,你不愿陪她就算了,还想打扰她让她再次卷入纷争中?我劝你顺其自然吧!” 杜峰瞪着赵月儿道:“你怎么会出现这里的?” 赵月儿一愕,昨日夜里她没离开主要是想看看杜峰牡丹的船能干些什么,谁知道了房顶她打算假寐一会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听到了动静惊醒后就看到了牡丹离开的一幕。 当时她是十分惊讶和意外的,但终究是没有出手阻拦,牡丹离开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她早就巴不得让牡丹消失了呢。 至于赵月儿离开又回来目的自然是要确认昨晚杜峰和牡丹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关系,现在确定了,赵月儿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牡丹选择了杜峰萧勇就没了机会,那么她自然就有了机会,这是这几年来最让她盼望出现的事情了。 不过再看到杜峰的时候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失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失落何来,也许这是人类天生的嫉妒,所以才有了先前的那句杜峰为什么不收自己做女人的气话,现在想想这一切不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的吗? 看着杜峰严肃的样子赵月儿就生了坏主意,当下道:“我是想做你的女人的,所以一直跟着你的,可是你这混蛋是个登徒子,太让我失望了,我决定放弃你。” 杜峰额头黑线直冒,冷道:“胡言乱语,没一点样子。” “总比你的样子好,”赵月儿瞪眼杜峰,说道:“我欠你的我会想其他办法还你,以后我要和你这样的登徒子保持距离,你也别想靠我太近。”赵月儿说罢倏然一动闪电般飘出了窗户只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了”。 杜峰一呆,忙前赵月儿已经入了岸边的巷子就此消失不见,他自言自语的道:“保持距离?又一个薛大哥吗?嘿,她我可不熟悉,一点也不,无法比较的。”杜峰摇了摇头,这么一闹他倒是心情好了许多。 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杜峰也无多在意,兀自站在窗前看着巷道进进出出的人流渐渐地陷入了沉思,牡丹的离去让整个线索断了,人海茫茫他不知道要到何处找寻牡丹,要是牡丹故意躲着自己,他怕是永远也不会找到牡丹了。 牡丹犹如浩瀚宇宙中的流星,瞬间闪出了炫丽的光芒却又是即刻滑落,沉沉的看不到她的任何星光,离去是一种解脱,新的开始就有了可能。 杜峰心中有着不甘,他在心里默默做了决定,他要找出牡丹幕后的人,是他们让牡丹背负了一个莫须有的担子,让她只能这样做,她离开似乎是为了保护杜峰的安全,牡丹,杜峰已将她藏在了内心深处,这里有一片净土只属于她们。 轻轻摸了摸怀中的信杜峰深深一叹,这是牡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一连几日杜峰都待在牡丹的船,他多么希望在这几日里能来几位客人,这或许能成为线索,可惜大船空荡荡居然无人来接管,就这么过去了几日杜峰一无所获。 又是几日过去依然没有起色,这天夜里薛三平和金不换了牡丹的船房,他们和杜峰对饮喝的酩酊大醉,一场酒醉过后杜峰重振了精神重新思考,这样守着不是办法,想来那些与牡丹有关系的人此刻也不会来往枪口撞。 最后杜峰又去了一次春风楼,他要通过春风楼监视牡丹的大船,这个差事老板娘倒是很乐意接受,要是大船长时间没人接手她就可以试着接手,这可是一个来钱的好路子。 又等了几日还是没有消息,杜峰准备离开,前一天夜里春风楼的管事妈妈派人找了杜峰,来人带给杜峰一份密函,直言道:“这是面给神捕的东西。” 杜峰接过密函垫了垫似乎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在里面,他看了眼来人,来人忙低下头,杜峰也不怕他知道什么又或看到什么径直打开了密函。 密函开启是神机府下发的,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是一块令牌,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猎犬,最重要的是猎犬是健全的,有两只眼睛,杜峰看到令牌就明白了过来,自己升职了,成为了一名犬王,这使得他有了更大的权利,能够调动一些官府的差役了,并且也有了就地正法的权利,当然就地正法的人是有限制的。 再看密函落款居然是林嘉玉,杜峰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直属司是林嘉玉,那么这密函由林嘉玉下发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次升职他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快,李浚和沈朝卓的案子玉面名捕董方插手了,按理说他不应该得到那么多功劳得以升职,想来想去杜峰也没有个结果就不再去深想,反正升了是好事,也总算在这些日子里有一件值得自己高兴的事情了。 来人没有离开怕是知道密函中所暗含的一点事情,杜峰笑了一笑也不去追问他还知道什么,从怀中掏出单眼犬捕令牌递给管事道:“劳烦了你了,这是我之前的令牌,拿回去交差吧!” 来人连连点头应是,退后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忙立定脚步说道:“捕爷交代的事情我们会尽力办,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捕爷。” 杜峰点点头,心中却想:一有消息就通知我,若我离开这里你怎么通知我呢?难道我也在神机府秘密设点的监视之内?只这么一想杜峰赶忙打住,神机府还不是他现在就能去深究的,不能太急躁必须稳扎稳打,当下他也不去问来人到时候怎么通知自己,只掏出一抹碎银给来人道:“辛苦钱,虽然少些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来人不接钱,小心翼翼的道:“春风楼的妈妈说一次不知道捕爷是名扬天下的小神捕,多有招待不周还望小神捕见谅,春风楼的妈妈特地准备了好酒好菜希望小神捕能够移驾。” 杜峰笑道:“春风楼的妈妈做的很好,我还有要事这就不叨扰你们了,银子拿快回去复命吧。” 来人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拿了碎银,他嘿嘿一笑这才转身离开,杜峰看着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这些神机府暗设点的办事者替神机府的捕快们办事好像拿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多少是有些贪了。 第二日早晨杜峰又去了一次牡丹的船房,船楼空空无了昔日热闹的景象,春风楼的妈妈还没有接手,杜峰兀自在船呆了半日便悄然离开了南京城。 最后牡丹还是决定将过去抛弃,不让过去牵绊自己,她做到了,那么也就获的了新生,一个新的起点即将开始,她还会被牵连进来吗? 章一 荒山古庙 一波风平一波浪起,离去若是一种新生那么她也将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这里的江湖从未平静过。 南京城,这座繁华而美丽的城市杜峰就要说再见了,虽然他在这里什么东西也没留下,但离开时他总有种牵挂和不舍,非要说留下了什么,薛三平和金不换的友谊不能少,当然,还有一个关系模糊的香兰,最让杜峰难以忘怀又无法面对的女子,犹记得那副画是多么的传神多么的让他不可负担,其实杜峰在这里已经留下了很多。 “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女,我不是才子你却是佳人,我做不了英雄你却是美女,若我们有缘天涯海角也能相见,若我们无缘天涯海角我也会记得曾有你这么一位真诚的朋友。”离开前杜峰只能在心里这样默默地说。 虽然杜峰还不是十分了解香兰,但能成为秦淮河的名妓一定有一番动人的故事,杜峰有牡丹这个故事已经够了,他再不想揭开另一个故事,这时他突然明白董方曾说过的话,也明白了董方当时那么做的真真用意,适当的时候应该为自己留一点空间,不知道反而更好些。 他希望和香兰之间永远保持一种远而不疏离近而不亲昵的距离,给香兰留了一份书信杜峰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京。 一批黑亮的骏马疾驰在官道上,骏马一路飞奔没有片刻停息,从晌午出发一直到傍晚,杜峰已经远离了南京城在去往长安的路上了。 此去长安他想见一见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东方云英是他的爱子如今被抓东方成一定知道一点其中的内幕,杜峰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的,若是此去收获不行他有心走一趟福海山庄,总之牡丹的事情他要调查个清楚,这样他才能够安心,也觉得能够对得起牡丹。 不知奔波了多久坐下马儿有些力竭,步子开始放缓,杜峰这才下了马背就地歇息。 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打量周围,夕阳落辉映红了半边天际,起起伏伏的沟壑山棱间草木寥寥,这是一处不毛之地。 填饱了肚子杜峰牵马慢慢前行,阵阵微风送来点点凉爽如同少女般柔顺的轻抚,杜峰慢步山间情不自禁的叹道:“这感觉真好。” 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山坡下,杜峰抬起头仰望山间,点点翠绿中参杂了些许微黄,原来已经入秋了,收获的季节,总是让人期盼的,杜峰也有期盼,但却与这个季节的本身意义没有一点关系,“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稀稀疏疏的树木随着轻风慵懒的摆动着,一浪浪的沙沙声此起彼伏,杜峰静静站在夕阳下闭上了眼睛,多么清静的一刻,万籁俱寂,不知过了多久杜峰睁开眼睛已是麻麻黑,回头一瞧西边的天空早已不见了夕阳的余晖,夜幕降临了。 “得找个落脚的地方过夜了。”杜峰自语,顺着山坡小道缓步而上,没一会他就到了山顶,夜色中一座古庙矗立山头,残痕断瓦,庙墙多出塌落破败不堪,早已没有了往日香火鼎盛的风采,尽显萧条。 “运气还算不错,今晚就住这里吧!”杜峰拍了拍马儿的屁股,马儿通性慢慢走开独自找寻草密之地进食去了。 山风徐徐,杜峰踏过坍塌的墙垣走进庙里,一眼扫过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庙里蛛繁布占去了几乎大半的空间,那台面上的灰尘更是有一两指厚,在正堂还有一尊佛像,足有一丈来高,佛像盘膝而坐挺着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和蔼的笑着,看造像怕是有不少年头了,但不知道因何故这里被遗弃断了香火,不过附近没有村落断香火也就避免不了了,像这种地方性的庙堂在改朝换代之时多有被遗弃的。 一番扫视后杜峰见庙堂多出墙壁开洞遮风避雨勉强还可以,另外在哪东北角的墙壁下还堆起了一堆柴草,他走近一看上面居然弄的平整,想来或是哪位流浪的乞丐在这里住过,不由的杜峰心中一喜转身坐到了草堆上,兀自打坐功行一周天后困意也就来了,他也不强求顺意躺倒不一会就迷糊了过去。 睡梦中他见到了牡丹,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杜峰轻轻揽着她的腰身,两人坐在一块大石上面,雪花纷飞,茫茫一片,一眼根本望不到边际,这与杜峰在雪山上历练的情景很像,安静纯洁少了城市的繁华喧嚣,有的只是一种静谧的美,如果雪山能算他的一个家,那么这个梦带他回家了,家总是让人感到温暖的。 睡梦中杜峰嘴角翘起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意,独自享受其中。 忽然,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杜峰冷不丁的从梦中惊醒过来,有些生气的道:“真是的,搅扰我的好梦。” 很不情愿的起身,杜峰嘀咕道:“这么晚了能是谁呢?”竖耳去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冲着破庙来的,杜峰一个机灵急忙探头看向窗外,但见一轮弯月银光灿灿,已悬在了当空,外面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好美的夜。”他感叹一句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暗自想到:荒山野岭的怎会有人来呢,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回来了?还是过路人? “轻功不错嘛。”听脚步声是两个人,一轻一稳走的极快且轻,杜峰推断二人必是练家子应该不会是乞丐了,当下他就多了一个心眼。 忙下了草堆快速消除了自己留下的一些明显痕迹身子一晃杜峰闪电般飘到了佛像的背后,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忙敛声屏息静静蹲在佛像背后一动也不动了。 不一会两人进入了庙门,只听一女子声音道:“没人,几位姐姐脚下慢了啊,倒是我们心急第一个到了。” 又听一男子用粗重的声音道:“我们赶了一路冬蓉妹妹也累了吧,坐下先休息会吧!” 听到冬蓉二字杜峰心中一阵惊疑,暗自想到:难不成这位冬蓉便是秦淮河畔之冬蓉?如此夜晚她不在秦淮河畔的船房中快活来这里干什么? 听见一声娇笑,冬蓉道:“才走了多少路,我没那么娇弱的,一点也不累,嗯咱们既然来早了闲着也无事,不如四处查看查看,确保这里是安全的。” “荒山野地的能有什么人,”男子不屑的道:“再说都这么晚了谁还跑这里喝西北风?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尤其是你的那个姐姐神神秘秘故弄玄虚,让我们赶了多时的路就来这么一个破地方,为的什么?” “想我司马不空何时这样藏藏掩掩过。”男子自报家门,杜峰微微一愣,司马不空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耳闻但就是一时记不起他是什么来头。 司马不空心有不满,冬蓉兀自一叹歉意的道:“都是冬蓉的不是,让司马大哥为难了。” 司马不空啊的一声,连声道:“冬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哎呀,瞧我这嘴,冬蓉妹妹你,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我不是有心的,与你可没关系,啊,不,只因为有你我才来的呀”司马不空语无伦次,说的有些心急,冬蓉甜甜一笑道:“司马大哥不用解释啦,你的心意我还不明白吗。” 司马不空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冬蓉又是一叹,严肃的道:“事情肯定重大,要不然玫瑰姐姐不会这么小心的,我们还是查看下的好,以防万一吗。” “以防万一,”司马不空道:“冬蓉妹妹说的极是,反正我们闲来无事那就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嘿嘿。” 听到冬蓉提到玫瑰杜峰正自惊讶,脚步声再起,不及多想他只暗自叫了一声苦,此时躲在佛像背后怕是会被发现,杜峰不知道她们远道而来为了何事,心想:冬蓉说还有几位姐姐,莫不是还有什么人物也会来这里,她们一同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岭破庙定没好事了。 杜峰想快速躲起来但四下里瞧了瞧却无一处好的藏身之地,正自踟蹰间不经意间目光定格在了佛身的后背,灵机一动杜峰伸手轻轻敲了敲佛身,咚咚轻微的空音响起杜峰心头大喜,原来这佛像的肚子是空的。 他俯身仔细一看居然佛像后背有一脸盆大小的圆形,用起内力轻轻一推那圆形就落进了佛像的肚子,这可把杜峰吓了一跳,右手闪电般递出将掉落的圆盘双指夹住,接着快速缩身进入里面,反身轻拍一掌扫平了佛像后自己留下的脚印痕迹这才将圆盘封好。 一切安好杜峰长长的出了口气,兀自活动胫骨蓦然发现佛像肚子里面甚是宽敞,就是他站立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暗自庆幸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来容身。 其实佛像后背破洞留口是早年兵荒马乱时期健壮男子为了躲避兵役而在此处做的隐蔽之所,没想到居然被杜峰给发现了,这其中的内由谁又会想的到呢? 片刻安静杜峰心中纳闷怎么突然没了两人的声响?待在佛像肚中他想看一看外面,可不知怎么下手,微一低头忽见他的下身衣衫上面有一个亮点,仔细一看居然是佛像的肚脐眼那是空的,亮光便是从哪里照进,杜峰忙蹲下身子顺着眼儿看去,堂内空空如也,原来冬蓉和司马不空出庙外四处查看了,这让杜峰松了口气。 没多时两人再次进入了庙殿,杜峰这才看清二人面貌,那女的生的极是清秀,细眉大眼娇小美丽,约莫二十来岁,男的虎背熊腰,相貌威武,看年岁司马不空定比冬蓉大上许多,怕是三十出头的人了。 两人进的殿里,冬蓉看了看面前的佛像,微一迟疑她身形一晃人就到了佛像身边,兀自在周围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原处,司马不空抬目扫视一圈殿顶光线暗淡却不能看的清楚,身子猛然弹起凌空一手抓在了一颗横梁上,左右几个转动一切尽收眼底,但觉无任何异样这才松手落下地来。 杜峰心中忐忑可不能被她们发现了,一旦发现他就得不到这些人聚集这里的目的,还好他刚才扫清了一点痕迹,虽然外面月光明媚但庙里光线还是颇为幽暗,二人检查了个大概也没细看这才让杜峰安然落座佛像肚中。 不过二人刚才一番查看让杜峰心中是十分惊讶的,冬蓉飞身一圈可见她轻功了得,手底下怕也是不简单,唯一的就是不知司马不空的武功如何了,他只是一起一落至于在殿顶的移动杜峰是没怎么看清楚的。 司马不空落地拍了拍手掌上沾上的土星道:“多心了啊,这里离最近的村庄也有好几里地,大晚上的不会有人闲着无事跑这里来的了。” “这里虽然是安全的,不过我们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冬蓉捋了捋裙摆道:“该做的也做了,姐姐们还没来咱们坐下休息会了。” 司马不空恩的应了声抬手挥出一掌,登时佛像下尘土飞扬,四散开来,一掌及过地面上露出一小片干净的地方,司马不空微微一笑道:“冬蓉妹妹,请。” 冬蓉拍手赞道:“司马大哥好掌力,来,咱们一块坐吧!” 两人盘腿坐到地上,背对佛像,就此安静下来。 飞起的尘土悠悠扬落向四面,杜峰为此暗自喝了一声彩,从肚脐眼孔看也再看不到什么,只听冬蓉道:“怎么这般时候了姐姐们还不来呢?” 司马不空道:“我们来早了也好,能多休息会吗!” 冬蓉瞟了一眼司马不空会心一笑,她心知司马不空言外之意便是能和自己多呆一会,随柔声道:“司马大哥,这次任务结束冬蓉真想和大哥就此隐世,过平凡人的生活。” 司马不空身体微微一动,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言语,杜峰能感觉到司马不空一定是露出了温馨的笑意,这个画面很美。 冬蓉言罢慢慢的歪过脑袋轻轻依靠在司马不空的肩头,庙堂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杜峰盘膝坐定暗自揣摩,冬蓉口口声声说姐姐们还没到,难道她口中的姐姐是秦淮河八大歌妓中其余的几位也会到来一二,约在这么远的地方见面定是要避人耳目所做事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恩,会不会与牡丹的离开有关系呢? 这么一想杜峰内心一阵激动和紧张,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在这里了解一些牡丹背后人的势力,又或者可以知道一些关于牡丹的消息。 过了一会脚步声再起,听声音又是来了两人,杜峰透过佛像肚眼不见来人却先闻其声,呵呵一声妖媚的笑声远远传进了庙堂,冬蓉赶忙起身道:“是玫瑰姐姐到了。” 章二 齐聚古庙 “玫瑰?”杜峰心中惊疑不定,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会面了。 玫瑰和冬蓉都是秦淮河八大名歌歌妓中的人物,在南京城她们可是能呼风唤雨般的存在,多少人因为她们而为之疯狂,即便在全国冬蓉和玫瑰的名字也是响当当的,眼下突然到了两位秦淮河的名妓,杜峰隐隐觉得这里将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思索间就听门外的玫瑰细声细语的道:“冬蓉妹妹来的可早,我俩刚还说一定是我们第一个到呢,没想到妹妹仍旧是这般性急。” 冬蓉笑道:“妹妹见过姐姐,我们刚到一会。” 说话间庙里就多了两人,只见那玫瑰一身红色紧致裙衣,身姿曼妙,脚蹬一双小红鞋步履轻盈,手里拿着的一副手帕上刺了一枝红艳艳的玫瑰花儿煞是醒目,她的嘴唇也好像喝过血一般红的刺眼,那一张标志的瓜子脸上浓妆艳抹,样貌极是出众。 玫瑰始一进来一双三角眼就不停地游闪好似无时无刻都在放电,走路的样子也是及其风骚,扭腰摆臀好不妖娆。 杜峰看一眼只觉全身发毛,暗道:这玫瑰太也不成样子了。又看她身边是一面容英俊的男子,花白相间的长衫,右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动,一双眼睛左右乱瞄不停地在玫瑰身上扫视。 杜峰心下一笑,暗道:“还真是一对啊!” 玫瑰进来三角眼微眯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司马不空,司马不空端然站定丝毫不为其所动,玫瑰一声轻笑颔首行了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冬蓉妹妹钟情的大金刚手司马不空大侠了。” 大金刚手四字一出杜峰当即想起了江湖上对司马不空的传言,人们对大金刚手的厉害传的神乎其神,据说司马不空的一双肉掌能够催山裂石,手可比兵刃非同一般。 “在下正是司马不空,大侠二字可不敢克当,玫瑰姑娘这是折煞在下了。”司马不空抱拳一礼谦虚的说道。 玫瑰笑道:“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你身强力壮却这般斯斯文文的不知妹妹看上你那里。” 司马不空面上一僵,略显尴尬,冬蓉笑道:“司马大哥初见玫瑰姐姐,姐姐就不要拿他取笑了,不知姐姐今天带来的又是哪位人物呢?” 玫瑰身边的男子跨前一步道:“还是我自己介绍吧,在下苏杭耿千雄,初见冬蓉姑娘真是水灵灵的人儿啊!”说着他身子微转向司马不空抱拳一礼,司马不空自是拱手回了礼数。 冬蓉看眼耿千雄含笑道:“耿公子夸赞了。” 玫瑰瞪眼耿千雄,碎道:“怎么,看上我这妹妹了?” 耿千雄笑道:“哪敢,也装不下,我这心可都被玫瑰你给填满了,这一颗心都拴在你那了呢!” 玫瑰娇吟吟的道:“这张嘴真叫人喜欢。” “哎吆,难受死我了。”杜峰听的全身只起鸡皮疙瘩心中不由叫了一声。 冬蓉微微一笑道:“久闻耿公子大名,今天见面真是占了玫瑰姐姐的光啊!” 说话间门外又是走进来两人,仍旧是一男一女,女子蓝色绸衫,浓妆艳抹生的也是丽质,男的却是个光头和尚,圆脸大耳,一脸憨笑三十出头的样子。 两人进来客气的上前行礼,一一碰面介绍后杜峰才知道女子乃是清荷,和尚则是少林的一位俗家弟子法号无色。 杜峰听过介绍暗自好笑,心想:这和尚叫无色可是起的错了,应给叫爱色才对。 一时之间小小的庙宇中就聚齐了六人,彼此相对看似表面和谐实则心中各打算盘,三对人有着他们各自的追求,但不知什么原因让他们齐聚一起。 客套几句后玫瑰就毫不避讳的多看了几眼无色,随即扬起眉毛语带讥讽的道:“清荷妹妹的口味可是独到,居然连和尚也不放过。” 清荷闻言脸色微变,口上道:“妹妹一来玫瑰姐姐就开我玩笑,无色大师可是妹妹的至交好友,姐姐应该尊重他的。”最后一句声调压得很重。 无色仍旧憨笑着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道:“贫僧虽是和尚,但那些约束和尚的戒律与贫僧无缘,入世为人不易,一生又是匆匆碌碌晃眼即过,活出精彩才不枉来此一世,要想精彩人生就得有爱。” 玫瑰走近无色媚笑道:“好个人生就得有爱,清河妹妹眼光老辣了。” 清荷斜睨了眼耿千雄道:“妹妹哪有姐姐厉害,苏杭第一大世家的耿大公子不都被姐姐俘获了么?” 玫瑰盈盈娇笑,耿千雄全无不适,他嘿嘿笑道:“玫瑰美艳动人,能为她效劳实属人生快事也,”扫一眼几人,他又是笑道:“成双成对,我们不都一样?” 彼此相视都是笑了,气氛一瞬间就变的轻松,杜峰蹲在佛像肚中沉下心来思如潮涌,他猜不透这些人成双成对的聚到此处的用意,不过细细想来除了司马不空外耿千雄他到是略有耳闻。 耿千雄当是苏杭第一大世家的大公子,排位老大自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苏杭耿家传承不下百年,江湖人都说苏杭耿家庄中的好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是不是夸张之说不得而知,但苏杭耿家的名头在江湖中却也是非常有分量的。 无色一个和尚少林无字辈,杜峰想来想去就是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他的法号,或许无色是三位男子中最默默无名的一个,但绝对是不容忽视的一位好手。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杜峰沉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阵的男女欢笑声,杜峰忙拿眼去看庙里转瞬间又进来三男三女,差不多都是二十来岁,他们相互客套花了一顿饭的功夫才一一的互通了礼数,原来来的三男三女分别是春灵与昆仑全中海,夏秀与铁拳胡白光,最后是秋惠与大力王曹云大。 春灵、夏秀、秋惠自是生的花容月貌,美艳动人,穿红戴绿珠光宝气无不彰显着华贵之气,秦淮河八大名妓到了六位,以她们的现如今的名声和地位不至于来这么一处破庙聚会,这其中隐含着什么杜峰似有所觉,但却只是那么一瞬间的闪失就又无了边际。 看着齐聚的一对对男女,杜峰心中犹如惊涛骇浪,是什么人能让她们齐聚一处呢?女子们杜峰自然清楚,男子们杜峰也多有听说过的。 斯斯文文的全中海是昆仑一脉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据说他在昆仑未尝一败,被视为昆仑最有潜力也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人,他在派中的影响力也是极高的。 胡白光额头光凸,眼目深陷,颧骨高高,长的颇为壮实,杜峰对他也是没听过的,但听介绍他时几人都称呼胡白光为铁拳胡兄,前面加了铁拳的前缀想必胡白光在拳术上面艺业惊人。 曹云大左右手各握一五十来斤的板斧,立眉圆眼,身材高大威风凛凛,江湖上也说此人力大胜牛,豪气干云,一对铜锤在陕北一代无人能敌,人们便送他外号大力王。 秦淮八妓中来了六位,按照顺序排位则是:玫瑰,清荷,春灵,夏秀,秋惠,冬蓉。 不一般的人物,不一般的聚集,出现六位秦淮名妓杜峰已经够吃惊的了,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六位名妓居然都会武功,看样子各自武功还都不低。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杜峰暗道,要不是他今天正好撞着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秦淮河畔的八位歌妓都是身怀武功之人。 “早前她们经过训练吗?”杜峰心中暗问,若是她们经过训练那么是何人训练她们驻足秦淮河成就如此名声?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对对光鲜亮丽,杜峰开始一个个打量,除了春灵和冬蓉言语礼数循规蹈矩外,其她四位女子打扮的非常妖艳,言语也是开放,最突出的要数玫瑰和清荷二人了,不过六位女子中秋惠言语甚少,说不得几句就及沉默。 秦淮八大名妓中来了六位那么是不是其她两位牡丹和香兰也要来呢?一看到面前这些女子的言语举止杜峰心中就是一阵的汗颜。 “希望她们二人不要来。”杜峰心道,但转念又想:要是她们二人也来那我该怎么办?不由心中一阵烦乱,既是期待又是抵触。 六位女子在庙中一一站定,顿时这冷辉的庙殿亮堂了许多,客套过后玫瑰首先变的严肃,说道:“今日大家聚在这里也是缘分,希望来的各位英雄是真心的来帮咱们的姐妹,各位英雄只要替姐妹们办成这件事,姐妹们定当重重酬谢!” 耿千雄哈哈大笑了几声,双眼将几位女子瞄了一通后方道:“不知事成之后姐妹们要怎么重重酬谢呢,我可是心痒痒的很啊!” 玫瑰慎道:“耿哥怎这么没正经,昨晚折腾的还不够么?” 耿千雄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过后,贪婪的目光狠狠地盯了一眼玫瑰凹凸有致的身段,说道:“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是我和玫瑰妹妹并非夫妻,不知道这一夜可会有百日恩,人一世可比百日多的多了,何况大丈夫向来占有欲就强。” 玫瑰笑盈盈的道:“若是完成了任务耿公子回来想怎样玫瑰全听你的便是了。” 耿千雄顿时笑面如花,折扇摇了几摇道:“甚好,甚好。” 虽说是六对,彼此关系怎样谁也说不清,玫瑰和耿千雄在众人面前如此放得开还是有人不自在看不惯的,无色收起了憨笑,盯着耿千雄道:“要怎么报答是彼此之间的事情,我们来这里可不是看你们两个卿卿我我聊些无聊事。” 耿千雄脸色瞬即一寒,略带嘲弄的道:“怎么,无色大师嫉妒了么?你也可以这般样子,这里又无人阻拦你。” 无色双眉一轩,怒道:“咱们是来说事的,赶快说了是怎么一个事好想着去做,贫僧可没闲工夫听你们在这里谈情说爱浪费时间。” 章三 传话的人 耿千雄和无色四目相对颇有动手之意,一边的玫瑰和清荷却不曾动作,只带笑看着二人,到也不怕他们在这里动手,夏秀望了一眼清荷,又望了一眼玫瑰,兀自轻笑了一声,上前一步道:“哎吆,无色大师可是心急,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无色大师完成任务来再吃这豆腐不是更理直气壮么?” 清荷秀眉一扬,冷然道:“什么豆腐不豆腐的,妹妹是不是给人家吃的豆腐多了?” 夏秀似笑非笑的道:“我的豆腐可不给和尚吃,我只给风度翩翩的公子吃,嘻嘻……”语带三分讽刺极为的刻薄。 清荷怒道:“我看妹妹的公子是豆腐吃多了,力气都使在了吃豆腐上面,恐怕真真打斗起来只是徒有虚名了。” 两人争锋相对其他几对也不曾出言劝阻,反而乐的看她们恁对,清荷和夏秀本是春风楼的女子,出阁时都红了,在春风楼她们就争过名利,出来后虽然各自不相干了,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却是还存在的,而且清荷排名在夏秀的前面,中间又插了一个春灵,夏秀心里一直对此不爽快,今夜见面心中就有着芥蒂,这不又在这里斗上了。 清荷的话牵上了胡白光,胡白光心头怒意顿生,他一声不响的踏步上前忽的一拳劲风猛起,众人听的喀喇一声响庙堂前的一扇窗户就被他凌空一拳震飞了出去,回过头来胡白光傲然道:“清荷姑娘,不知我这吃豆腐的主儿,有没有力气呢?” 当下有几人喝了一声彩无色面上就挂不住了,眼见胡白光挑衅清荷无色不温不火的哼了一声,憨笑着上前一步道:“吃豆腐的,我看你有几分能耐。”无色说着忽然双掌一翻径直推向了胡白光。 掌风呼啸来的极是突然,胡白光兀自一惊还真没想到这和尚说打就打,一瞬间无色近身胡白光只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向自己压来,当下也不敢怠慢,忙扎马弓步,拳头一握铁拳噗噗打出直迎无色双掌,砰砰两声后二人硬对一击各自都是向后退开一步,登时一股热浪扩散开来,扫动无数地面灰尘。 耿、全、司马、曹见此齐声喝彩,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劝阻,他们心里清楚这二人是在为各自的心上人争脸呢,这个时候可不好参合,一个不小心就有偏向的可能,这会引起不必要的敌对。 看着站定的二人杜峰心头又一次惊讶,暗道:我虽然没听说过此二人的名头,但看这一击实力恐怕不在其他几位男子之下了。 一招对过后无色和胡白光怒目相对,几位姑娘对逞强的二人并未动容,彼此只是相视一笑,似乎这种场面她们已经见惯不惯了,没流血她们怕是不会插手的。 怒对须臾互不退让就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冬蓉想了想还是走了出来,劝道:“我们姐妹相见逗逗嘴没什么,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和睦的,怎么领来的英雄这么没定力说几句逗笑话就较上劲了呢?聚在一起只为一个目标,大家不易伤了和气,两位英雄这就快快罢手吧!” 无色和胡白光怒目相视但心底里对对方都是心生赞许的,均想再露上一手并未就此退开,冬蓉难免脸上尴尬,春灵也是看不下去,和声说道:“冬蓉妹妹说的是,我们来这里为的什么?自家人不团结起来怎么完成这次任务?窝里反好得很么?”言语甚是严厉,说的几位男子脸上一热。 玫瑰至此也不再袖手旁观,她扫了一眼众人娇笑了声,说道:“春灵妹妹说的是,大家不要再争了,无色大师和铁拳胡公子武功了得,让我们开眼了。”顿了一顿,她续道:“大家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姐妹们,今天姐妹们也就把话说到前头了,各位若是完成这次任务,姐妹们对各自心上之人自然是悉听尊便了。” “事成之后我们悉听尊便,绝不违拗,若有违拗各位心意的天打五雷轰,日后死无葬身之地。”女子们齐声说道,就跟排练过一般。 男子闻言都是呆了一呆,冬蓉看了眼司马不空似有意无意的道:“我们自有很多难言之隐,但对自己的选择忠贞不二,绝不后悔。” 司马不空看着冬蓉会心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一脸的情意饱满。 不多言的秋惠此时也是上前来认真的道:“即是挚爱之选那么一生陪伴到白头。”言简意赅足以表明她心中的那份坚定。 大力王曹云大心头顿时热血上涌,咳咳两声后朗声道:“姑娘们这般真诚,我们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 众男子互相看一眼忽而放声大笑起来,这一笑聚在一起只震的头顶瓦砾吱吱作响,远处几只野鸦惊的扑棱棱飞起一溜烟不见了。 山风嗖嗖,月夜静然至此人也到齐了,牡丹和香兰并没有出现,杜峰难免心头一松,转而又是凝重起来,这些人口口声声的任务任务,不知是何任务,他心下暗道:娘的,来了这般时候尽听些无聊的废话了。 众人不在较真,无色便也收了架势,说道:“玫瑰姑娘就请讲出来吧,我们既然来到这里就是心甘情愿的办事了,这个你可放心了。” 原来众歌妓到了这里依旧是安秦淮河的排名定高低,玫瑰在这里是排位最靠前的,姐妹们也是要听她的,至此玫瑰收起了放荡之态,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情玫瑰其实也不甚清楚,让大家来这里是姐妹们的选择,毕竟我们姐妹平日里很少聚在一块,为了避人耳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让各位来这荒山野地。” 秦淮六妓平时一两个走到一起都是少见别说六人走到一块,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成为南京城甚至是全国议论的焦点,耿千雄当下道:“玫瑰姑娘说的这层意思我们自然明白,如此时刻自然不能被推到风口浪尖,这也与我们要做的事情不利吧?” 无色点头道:“正是,玫瑰姑娘就别再卖关子了。” 玫瑰扫了一眼几位姐妹,苦笑道:“至于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玫瑰心里也没底,还需大家再等一等。” 无色皱眉道:“还要等一等?等谁?” 耿千雄摇了摇折扇,慢声慢语的道:“有些架子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出现。” “他已经来了。”胡白光望着庙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顿时众人惊了一跳,回过头只见月光下一道长长的人影,并不见其人。 三步并作两步,众人急急出的庙里,但见庙檐上立着一位黑袍人,他戴着一副铁面具自是看不清容貌,夜色下就那样笔直的立着,给人感觉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几位姑娘见此赶忙上前行礼,同声道:“见过铁面使者。” 铁面人抬手道:“各位姑娘不用多礼。” 姑娘们起身立定,几位男子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他们望着铁面人的目光或凶狠,或愤恨,或恼怒,总之都有心思上去将铁面人就地擒拿拷问个明白。 片刻安静后,曹云大终是憋不住气板斧一扬指着庙檐上的铁面人大声问道:“阁下何人?”如此态度可是非常的不礼貌了。 铁面人眸光看了眼曹云大扬起的板斧冷冷一笑,并无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道:“在下只是一个传话的人。” “好个传话的人,哈,”胡白光一声笑后,沉声道:“阁下就是控制姑娘们背后的人物吧,如此遮遮掩掩可让人瞧不起了。” 铁面人淡然一笑并未答话,一双眼睛却毫不客气的从几位男子身上一一扫过,兀自收回目光似自语的道:“长得都挺结实,不知道手底下有没有斤两了。” 这话说的特是无礼,耿千雄等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曹云大一声哼,忍不住提斧上前,秋慧心中顿时一沉,忙叫一句:“曹大哥。” 曹云大回身一笑道:“别担心,我不会伤着他的。” 秋慧摇头,铁面人冷冷的看眼秋慧道:“你退下,让他来。” 曹云大一声笑道:“藏头露尾的家伙,曹某的斧头已经等你多时了。”说着踏步而起凌空一斧横斩向铁面人腰身。 斧动雷音起,铁面人不敢怠慢脚下急点猛然一个旋身堪堪避过曹云大的一斧头。 “躲得好。”曹云大不及铁面人站稳左手又是一斧横切,来势汹涌,铁面人忽而一个横移旋即折转身子飞身下了庙檐落在地上,曹云大回身紧跟上去又是一斧头当头劈下。 铁面人踏步后退,曹云大一斧头劈了一个空,兀自落定出言嘲讽道:“躲躲闪闪到和你这身打扮很符合了。”话落他又是踏步上前双斧同时出击左右横切向铁面人。 曹云大步步紧逼,铁面人当下心中不悦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听说你力大如牛,我倒要看看你这斧头上的功夫是不是如外界传言的那样。”说着铁面人凌空而起一双手掌直接抓向曹云大的斧刃。 众人看的心中一惊,耿千雄更是猛地折扇一合,脱口道:“空手躲白刃?” 全中海挑眉道:“忒也托大了吧?” 曹云大心中冷笑,自嘲的道:“这么小看曹某,不自量力,剁你双手。” 手上变位交错的双斧突兀一扬直接砍向铁面人的双掌,不过曹云大终是担心真的伤了铁面人让秋慧难堪,也怕出手伤了铁面人会牵连上秋慧,扬斧的瞬间手上的力道就减去了大半,随时准备适可而止。 章四 不愿丢脸 双方迎击一瞬间,铁面人动作不变双掌只抓向斧刃,众人看的眼皮直跳,却也是紧张万分,无色皱眉道:“空手也敢上他这是要玩什么把戏了?” “曹大哥,不要啊……”姑娘们心中一沉,有几位都是急叫了一声,毕竟剁了铁面人双掌与她们不利。 曹云大早就有心适可而止,听姑娘们一喊手上的力气蓦然间就全都收了。 “就凭两把烂斧头也想伤了我?”曹云大手上刚扯力耳听铁面人不屑的言语心中顿时大气,瞬间又是加力,听得吱吱两声刺耳的脆响,铁面人被曹云大的双斧逼得腾腾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与此同时他的一双手前伸只将曹云大的双斧斧刃稳稳的抓在手中,没有想象中的鲜血迸溅,众人都是瞧的目定口呆。 曹云大愕然一怔,忙手上再加力可他是后发加力终是难上加难,更是慢了一线,他这一加力才发现一双斧头在不得寸进了。 杜峰躲在佛像肚里可是看的清楚,心中也是惊讶,暗自嘀咕道:“好厉害的铁面使者啊,一个藏在面具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彼此相持,观看的人一时竟是说不上话来,片刻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的手上好像戴了东西。” 仔细一瞧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铁面人手上戴了一副银丝手套,他敢空手迎击自是凭借这手上的银丝手套了,能将曹云大的双斧抓住众人只觉得铁面人的臂力惊人之极,但场中也只有曹云大心里清楚刚才是自己收力在前要不然铁面人也不会如此容易抓住自己的双斧,可眼下无法说出事情,他心中就是大恼,发力猛然收斧。 “臂力不错,只是可惜少了一些心机。”铁面人说了一句忽感斧上传来一股巨力,他忙使个千斤坠牢牢的抓住斧刃不动如山。 曹云大脸色瞬变,发力之下居然没能扯回斧头,这还真是他这半生以来头一次碰到,即便铁面人力量大,可要双手抓住光滑的斧刃不使其脱离手掌就难于上青天了,曹云大不相信铁面人有此本事,放声喝道:“卑鄙阴险的家伙你到底施了什么歪门邪道?” 铁面人冷声一笑,他的手套除了坚硬结实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便是有磁力,曹云大的斧刃正是被他手套上的磁力吸住,他使个千斤坠才不至于被曹云大扯回双斧,但是这一点曹云大怎么能够清楚,正当曹云大郁闷恼怒之时铁面人抓住了时机猛然出击。 曹云大未等反应过来铁面人忽然弹腿团身凌空出脚只踢向曹云大的胸口,动作一气呵成,曹云大大吃了一惊,这等高难度动作还真让他不敢恭维,情急之下他急忙再次发力撤斧,可哪想一收手只感双斧犹如被钢箍套住还是丝毫扯它不动,要是他再不松手回防定被铁面人双脚踢个正着,可是松手双斧就会落入铁面人手中让他如何能够拉下脸来? 心思电闪间,曹云大心中一横借助拉斧之势身子向后一仰单腿独立,与此同时另一腿起,脚尖上踢直击铁面人的后臀,他要以伤换伤,绝不能在众姑娘面前丢了脸面。 “好个曹云大,可惜你不够灵活有勇却无谋。”铁面人讽刺一句对曹云大上踢的一脚置之不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边的众人可是看的清楚,曹云大虽然有心以伤换伤但他起脚终归是慢了一线,怕是不等他脚尖踢到已被铁面人双脚踢胸,如此一来,曹云大有可能就此出局秋慧这次可就没了希望。 当下秋慧急了,拳头一握就要出手相助,“秋慧妹妹,”玫瑰瞧见心中一紧赶忙叫了一声,秋慧兀自一愣,回头见玫瑰抢在她前轻推了一把耿千雄,压低声音道:“快逼退铁面使者,快点。” 耿千雄等人对铁面人本就没有好感,只是碍于姑娘们没有急于出手,眼下玫瑰发话耿千雄再也无所顾忌猛然抬手,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耿千雄折扇一展一枚细小的银针闪电般飞出直射铁面人面门。 银针激射铁面人大惊,不及多想手掌猛然松开,出指如电只将飞射的银针堪堪夹在指中,随即他凌空翻身落向坍塌的院墙,负手而立。 曹云大失去了斧头的拉扯之力顿时失去平衡差一点整个人跌落地上,好在他臂力强悍,反手一撑人就站直了身子,刚刚站定曹云大就红着脸道:“刚才有诸多干扰,咱们再较量过。” 秋慧刚松一口气又是神经绷紧,一个大步上前忙拉住曹云大的胳膊生气的道:“曹大哥,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为什么非要强出头呢?” 曹云大脸上一沉,说道:“我是想救你啊!” 秋慧苦笑道:“就算我们联手杀了他可还会有下一个铁面使者出现的,除非你有通天手段可保我一生安全。” 曹云大蓦然僵住,一句话也说将不上来。 虽然秋慧是对曹云大说的,但铁面人怎么听不出秋慧话中有话,秋慧分明是有威胁他的意思,一个铁面使者的价值到目前为止恐怕是及不上秦淮河畔的歌妓,秋慧只要愿意再多上成百上千个铁面人也是有可能的,拜在她石榴裙下的江湖好手可不在少数。 铁面人兀自哼了一声眸中杀机隐现,背负的双手更是微微一动,刚才耿千雄射出的那枚银针被他的手套吸住,他乘此间隙将银针暗自翻转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若是真有人要上来对自己不利他不介意用这枚银针暗算,让他有来无回。 “试探也试探过了,铁面使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玫瑰怕事情闹得太僵不好收场上前一步大声的说道,相比之前玫瑰对铁面人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不管怎样她和秋慧才是一条战线上的伙伴。 铁面人眸光变了又变,终是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的道:“我说过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不过几位姑娘也要好自为之。” 耿千雄笑道:“果然是聪明人。” “你也不差,”铁面人看了眼耿千雄道:“几位姑娘既然已经选择好自然有其理由在,想来几位好汉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你们头一次碰面就有了默契,很好很好啊。” 众人静静听着,都不接话,铁面人一声笑道:“六位男子对姑娘们有心,我这传话的人也不多废话了,不过在这之前六位男子要在这佛像面前发誓,发誓这一次前去绝不违背姑娘们的心意,一心一意尽最大本事完成这一次任务,如若有违当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够狠。”耿千雄一合折扇,扫一眼其他几位男子。 姑娘们不言,几位男子彼此往各自的脸上看了看都没有行动,片刻耿千雄道:“我们对姑娘们的心意自是不必说,可是铁面使者什么事情也都不说怕是有些难为我们,要是这一次的任务要逼我等做些有违天下大义遭天谴的事那这誓言发了岂不是白白被你这传话人框在了里面。” 铁面人笑道:“这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知,但不过定然不是有违天下大义的事情,说不定对当今天下来说还是一件大功呢,若是事情超出你们的预料,真的有违天下大义这誓言当不做准,不过你们对姑娘们的心意可不在这誓言不做准的里面,发不发誓就看你们自己了。” 耿千雄等人沉眉思索,发誓可不是儿戏,一旦做了就无法再收回。 “走江湖这么久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就是发个誓言吗,有什么难的。”司马不空说着深深看眼冬蓉第一个走了出来,他进的庙里跪在佛像面前抬手道:“司马不空这一生只爱冬蓉一人,携手白头一生无悔,这一次前去若是事情在司马不空接受的范围司马不空定当誓死完成任务,如若不然愿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带头全中海、胡白光、曹云大三人心下也是决然当即进了庙里磕头发誓,丝毫没有犹豫,可见他们心里都是装着所爱之人的。 耿千雄和无色看的眼皮一跳,彼此对视了眼迟疑片刻还是有了决定进入庙里同样发了誓言,这样一来他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杜峰看到这里摇了摇头,几位男子就这样被拴住了,他暗叹铁面人一方的手段不简单,暗自觉的铁面人是传话人一定知道不少秦淮河畔各位名妓的事情,尤其是她们的身世和过去,要是能够在这里捉住铁面人或许可以知道不少牡丹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杜峰可没有迟疑,等六人走出庙里站到院中杜峰就悄悄从佛像肚中爬出,此时铁面人正对庙门杜峰找不到出去的机会只好敛声屏气寻找时机再出到庙外,而后跟随铁面人将他一举拿下。 姑娘们看着走出庙门的男子们心中激动,各自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一时间都是按耐不住心情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誓言都发了男子们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潇洒的一笑揽住心仪的姑娘默默安慰,院落中静默了一会,耿千雄携了玫瑰的手走向前道:“现在可以了吧?” “很好,很好,”铁面人扬天打个哈哈,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六位这一去只进长安,到了长安后入住福海客栈,到时候会有人找上你们,至于要你们做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在这里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呆住,可还没等他们再反应铁面人已是身形一转闪电般飘了出去,杜峰眼中一亮,抓住时机第一时间蹑手蹑脚的从一处破开的洞中钻出。 几个起落间铁面人就消失在了山头,众人根本就来不及多问上一句半语,铁面人传话向来这样,几位姑娘都是知道一二也不多说什么。 杜峰出了庙里看眼院中的几人,暗道:“先捉住铁面人再说吧。”当下借着山顶稀疏的树木阴影绕了个大圈子到了山头,兀自不停步顺着铁面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章五 别离 铁面人消失不见,六位男子相顾愕然,心中极是郁闷,无色忍不住笑道:“传话人,真是一位实实在在的传话人。” “哈哈,传话人……” “下次见了一定要扒下他的面具来,让他再也做不成传话人,嘿嘿。” 正当大家觉着好笑时全中海望着山头微微皱眉道:“我怎么觉得铁面人不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一个人?”众人均是大惊。 无色扫眼四周狐疑的道:“全兄弟发现了什么?” 全中海道:“刚才好像有一个身影随着传话人下山了。” 众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是无所觉,胡白光道:“我怎么没注意到?” 曹云大一边将双斧插入腰间,一边说道:“我也没注意到。” “是鬼吧?”耿千雄一笑轻轻摇了摇折扇,满是自信的道:“我们这里有这么多高手在,即便这附近有人躲藏其中我们一时发现不了可是一旦他动身我们又有那个察觉不来,轻功再高他总有一星半点的异响的。” 司马不空道:“这方圆几里都了无人烟,若有人能出现这里恐怕只有流浪的乞丐了,要是乞丐我们不会发现不了,除此之外就是我们这些有心人,当然铁面人带没带下手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了。” 冬蓉道:“我和司马大哥之前检查过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家不用疑神疑鬼。” 全中海看着大家挠了挠头道:“我在昆仑山时常常一个人静坐修炼,若是安静中有鸟兽异动我能第一时间感觉到,不过完全是一种感觉,也许是在下在昆仑山呆的久了,突然下山入了这繁嚣的城市感觉遭受了诸多冲击不太灵验了吧!” 玫瑰道:“也许是铁面使者带来的人,大家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还是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吧。” 杜峰到山头时铁面人的身影已接近了山底,当下他将功力提升至极限风一般掠向山下,山头并不高大,杜峰几个瞬息间就到了山底,可是当他下得山来再也看不到铁面人的影子。 冷冷夜风吹在身上杜峰忍不住打了寒噤,山下一片寥落,杂草树木虽然稀疏但一下山视线总还是受到了草木的干扰,不能一眼望平川,杜峰站定脚步,心道:这么短距离不应该这么快就消失的。 他和铁面人的距离顶多有个百米,刚才下山杜峰又是发了全力他自信轻功上的造诣不比铁面人差,原地左右瞧瞧,杜峰低声说道:“出来吧,别再躲藏了,你逃不掉的。” 没人应声杜峰向前迈步,刚走出几步他突觉脚下地面松软,心下狐疑低头一看见那土层似有开裂,蓦然间杜峰觉得不妙,想也不想的弹腿拔身。 凌空而起杜峰斜目,只见自己刚才落脚的地方突兀的冒出一个银色的手掌,手掌银白如刀横切而过,杜峰暗自打了个寒颤,要是刚才自己不拔地而起这一横切定将斩中自己的小腿。 “遁地,真够阴险的。”杜峰翻身落在一丈开外冷冷说道。 地面上尘土一扬铁面人蓦地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兀自抖抖身躯土星一阵飞扬,他看着杜峰冷笑道:“你好警觉,刚才真是可惜了。” 杜峰看眼山顶怕节外生枝,缓缓抽出背部大刀,严肃的道:“配合还是做刀下囚?” 铁面人一愣,摇头笑道:“小神捕,嘿嘿,真是年轻气盛口气不小。” “居然认识我,真是个意外。”杜峰不再跟他废话,蓦地抬刀一式龙抬头直逼向铁面人。 刀起寒光闪,来势汹涌,铁面人一声冷哼不躲不移挥手只抓向杜峰的刀锋,杜峰先前见过铁面人手抓曹云大斧刃知他手上戴的东西特别,当下哪敢怠慢,一刀既出就用了全力。 叮的一声铁面人的手掌刚刚触及刀锋手掌中立刻火星四溅,刀锋还未落实铁面人手臂就是一沉,如此刀劲让他着实吃了一惊,比起曹云大的斧头这一刀强了何止十倍,只是他不知道曹云大那一斧头只用了点滴力量,此刻他不信邪,扎马开步稳住下沉的臂腕,随即握手企图利用自己手套的特别抓住杜峰的刀锋。 可他哪想到还没等自己抓实,杜峰刀锋突然一滞,龙抬头式巧妙地衔接上了龙出海式,瞬间上撩的刀势转为直刺,刀尖如箭快到了不可思议。 铁面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哪还有心思近身恋战,心念电闪间脚下一蹬后掠丈余,人还未站定杜峰又是一刀横切,逼的铁面人只退,杜峰银牙紧咬,眸光锐利,一刀一刀频频而出根本不给铁面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铁面人碍于兵器限制杜峰出刀又是极为刁钻,他一时之间还真是无法应付杜峰的长刀,只气得眼睛瞪圆,暗骂一声:“这家伙疯了。” 当下他也不跟杜峰接战,闪躲间寻个空隙拔腿就跑,杜峰一愣还真出乎他的意料,当即提了长刀直追不舍。 “似乎又有动静。”山上众人刚进入庙里全中海就是回望一眼山头低声说道。 耿千雄立马沉下脸道:“全兄弟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安心下来谈事吗?” 司马不空皱眉道:“我刚才也听到了金属交际的声音。” 无色道:“应该在山下。” 耿千雄脸上一阵难看,说道:“你们对这次任务就是心虚,疑神疑鬼的,大家山头看看走。”说着他当先出了庙门走向山头。 众人到了山头,山下万籁俱寂,幽暗的夜色如他们来时那般,一座座高高矮矮的山头矗立,大地上连只鸟兽都看不到。 “真是奇怪了。”全中海嘀咕了一句。 耿千雄一边摇动着折扇一边笑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几位男子不言,玫瑰就道:“好了好了,今夜的确有太多的突然,大家也别多心,即便有他人在这里听到了什么也没什么的,你们去长安要做什么就是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旁人听见了又能怎样?” 几位男子脸上一僵,全中海知道玫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干笑道:“是在下的不是了,不好意思了。” 春灵笑笑道:“没什么的,海哥不用自责。” 全中海看了眼春灵勉强一笑,心里却有了那么一丝失落,他很希望听到春灵对他说一句我相信你的判断,而不是一句安慰。 众人又是回到庙里面对佛像都是无言,片刻安静后耿千雄摇动着折扇道:“我们去长安城没什么的,但不知道姑娘们可陪我们一同去否?” 玫瑰还没开口秋惠就道:“秦淮河可说是我们姐妹的家,我们自幼就呆在这里不易离开,再说这一次姐妹选中你们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各位来之前应该意识到了。” 耿千雄诧异的看了眼玫瑰,回头问秋惠道:“意识到了?意识到什么?” 秋惠直言道:“做出此等选择姐妹们心下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因为若是你们能够完成这次任务那么姐妹们也就有可能解脱羁绊,这个你们明白么?” 解脱羁绊,说的简单直白,但对于几位名妓来说却是格外的沉重,彼此相视均是脸上一阵黯然,心头事重重,六人中秋惠虽然打扮的妖艳,但她却是最乖的,虽不常言语但往往她说一句却总是能到实处,也能让人死心塌地。 玫瑰、清荷、夏秀较为放荡不羁,冬蓉和春灵本是知书达礼,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秦淮河待的久了性子中也就有了几分不羁,不过她们又有哪一个不想脱离这个红尘是非之地。 秋惠坦然相告耿千雄等人心中完全明白过来,但他们也猜不透到底是何人将他们困在了秦淮河畔,早来耿千雄就想赎去玫瑰身子让她跟自己走,玫瑰的回答很简单,当时只说:“你赎不起我的,即是我愿意跟你离去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逃得了秦淮河却躲不了杀手的剑,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是无法走出这里的。” 耿千雄虽然家世显赫面对如此回答还真不敢作保证,毕竟玫瑰是红尘中的女子,苏杭耿家又不是耿千雄说了算,耿家不可能因为一个红尘中的女子招惹上不必要的敌人,对于一个大世家来说这是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 片刻沉默后,玫瑰笑道:“今夜是姐妹们送各位英雄,但是少带了酒水,也无其他法子表达我们心中的感激,不如大家这就各回各处,明日一早几位英雄就在此处会合然后一同前往长安。” 清荷等相互看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对于她们来说今夜是一次安抚,但对于几位男子来说今夜就是一次承诺,耿千雄等人各怀绝技那个又是愿意听别人指挥的主儿,若要让他们去长安城听陌生人的指挥心底里肯定都有着不情愿的,即便她们发了誓也成不了束缚。 姑娘们心里清楚,回去要怎样解决这之间的一些矛盾就看各自本事了,当下众人也不多说什么相互告辞就此出了庙门一对对分头离开了。 冬蓉和司马不空第一个来这里却也是最后一个走的,当玫瑰等人消失不见,司马不空拉起冬蓉的手,冬蓉认真的道:“此次去了千万记住要保护好自己,即便任务不成你也不能有闪失。” 司马不空道:“我自会主意,你不用担心的,只是我怕这次离开很难再回来。” 冬蓉叹口气道:“是啊,有利就有弊,此去虽然有可能让我获得自由但也可能让你落了把柄,更何况即便你们完成任务也不一定就能解脱我们姐妹,只是此去任务成功我们就有了理由,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些年我们姐妹为他们做了太多,如今牡丹姐姐的离去给了我们动力,让我们有了方向,对此我们绝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司马不空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天下太平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搞阴谋,他们到底是何居心呢?” 冬蓉微微皱眉,轻唤了声:“司马大哥。” 司马不空回头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言罢他大步向前,明显心中有事。 冬蓉与他相处久了自然明白,司马不空身为七尺男儿自有大报复,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要爱情事业双丰收现下是不可能了,冬蓉注定会成为他的羁绊,冬蓉看着司马不空的背影心中有些许失落,兀自叹息一声悄声跟上了司马不空的脚步。 章六 冰山一角 铁面人飞奔一路杜峰始终在后紧追不舍,隐隐有迫近他的可能,铁面人心里又是意外又是着恼,当下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杜峰就此近前,铁面人抬手指着杜峰道:“你这朝廷犬牙闲的无聊啊,不追那些朝廷逃犯追我一个无相干的人干什么?” 杜峰呆了一呆,道:“你这幅打扮太可疑了。” 铁面人哼了声道:“我又没犯王法,打扮特别又怎么了,这天下的王法还管得着个人的装束了?” 杜峰握刀在手,冷道:“你刚才想废我。” 铁面人眼睛转了转,自是想到先前在破庙时杜峰一定是躲在附近知道了他传话的一点事情,不过他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仅凭破庙中他说的那些话不足以让杜峰这么针对自己,随道:“你究竟要怎样?” 杜峰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直言道:“你自是知道我的名字那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追你这一路只为牡丹。” 铁面人一愣,眸光变了又变,片刻他一声冷笑道:“听说她已经离开了,既然离开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一切都过去了。” 杜峰道:“秦淮河畔的歌妓是你们一手掌控的吧?” 铁面人笑道:“春风楼的歌妓们不也是一样,那里的老鸨可不简单的,掌控的歌妓可比我们多得多了,你怎么不去查她们?” 但听铁面人没有否定于是杜峰心中更加的坚定,强调道:“我只为牡丹。” “牡丹,嘿……”铁面人仰面一笑,知道躲不过杜峰的追拿再也不打迷糊,说道:“果然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惜你一个小小的犬捕又能做的了什么,就是神机府的十大名捕来了又能怎样?” 杜峰道:“牡丹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对吧?” “她的身份?”铁面人微微皱眉,沉吟着道:“名动全国的歌妓,弹得一手好琴,长得也是美若天仙,除此她还能有什么了?” 杜峰冷冷的盯着铁面人严肃的道:“牡丹是汉王的养女,你们在背后支持他这之间的种种干系恐怕非一个灭门能了事的。” 铁面人闻言眼中杀机隐现,他盯着杜峰看了半晌方道:“是神机府设点的人告诉你的?嘿,你的手段不简单啊,居然让她们开口了,这些家伙们是闲活的时间长了吧。” 杜峰心中一阵惊疑,寻思:那日我去春风楼,里面的老鸨可是没给我透露什么,难道当日那老鸨是有心隐瞒,牡丹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啊,是有人让她们守口不对外泄露吗?难道神机府都在他们控制之中了? 他心中满腹疑窦,神机府的暗设点神通广大,天下间一些隐秘的事情他们可是了如指掌,牡丹来秦淮河畔不到一年时间就名动全国要说神机府什么也不知道真还有些说不过去,可是当时他去询问春风楼的老鸨含糊了过去,可见这件事情并非这么简单,玉面名捕董方不也去找过牡丹吗? 思索再三,杜峰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是自己知道的太少以至于把事情看的简单了,他看了眼铁面人忽而来了一计,说道:“你以为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就能堵住悠悠众口,神机府那么多暗设点就能全在你们的收买之下吗?” “收买?”铁面人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你也想的太简单了,不过你能得到这个消息的确有些能耐,恩,也对,那些老家伙们对你称神机府的神捕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你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不过还是那些老家伙们真的老了胆子变的小了。” 杜峰听的有些糊涂,心中却有着惊讶,他迟疑着道:“阁下知道的还真不少,神机府也被你们渗透的确是在下想的简单了。” “渗透?”铁面人嗤笑一声道:“冰山一角是翻不起大浪的,真是可惜了,如此年轻,哎,若你不为牡丹的事情如此执着或许在神机府中当有你一席之地。” 杜峰抬刀横指铁面人,淡道:“我真的不能放你走了。” “最近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对你印象不错,在下就劝你一句,若你不想早点死还是乖乖做好你的捕快,这件事情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更不会是这么简单直白的,”铁面人笑了笑,略带嘲弄的道:“即便牡丹是汉王的养女又能说明什么了?难不成你还想抓她回去来个问斩?” 杜峰当即一怔,铁面人几句话把他说的心中一乱,他的确十分的惊讶铁面人会给自己说这些,然而这还没有结束,铁面人看眼他继续说道:“恐怕对于牡丹的这个特殊身份神机府中其他的名捕早有知道的,他们都没有动身来捉拿你这刚入神机府的小猎犬就按耐不住了?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们为什么不动身来捉拿牡丹,这可是个漏网之鱼啊,以牡丹如今的身份捅去定然是一件大功的。” 听了这几句杜峰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若真如铁面人说的这样自己真就是有些天真了,现在想来当时董方也监视过牡丹,但最后他还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难道神机府也有动不了的人?还是神机府缺少足够的证据? 一切都不在杜峰理解的范围,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正色道:“我做的就是捕快该做的,倒是你遮遮掩掩让人怀疑,所以……” “抓我吗?”铁面人接了杜峰的话头,笑道:“为的什么?” 杜峰道:“因为我还想知道更多。” “愚蠢。”铁面人有些生气了,骂道:“黄毛小儿,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一个人?一只小小的神机府犬王?董方都不敢深入调查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杜峰闻言心头大震,果然如他所想,但不知道怎地杜峰此刻心中却是暗自有了一丝高兴,心道:“抓到了他收获可就大了吧!” “你的话说的太多了,让我放过你绝对不可能了。”杜峰一声笑,猛然踏步起式龙抬头,闪电般逼向铁面人。 铁面人啊的一声气的浑身发抖,叫道:“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知进退,真是孺子不可教,他娘的白痴一个,白痴一个。”说着踏步起身凌空一爪抓向杜峰面门。 杜峰扬手横空一扫,刀光霍霍只罩住眼前大半空间,铁面人丝毫不惧,反而双掌前探抓向了横扫的刀锋,吱溜一声响杜峰刀锋横扫而过铁面人犹感手掌灼心凌空翻身一脚又是踏向杜峰的肩头。 “来得好。”杜峰战的兴起,抖手翻腕转瞬一招举火燎原,变招之妙让铁面人惊了一跳,他喝一声猛地凌空拔身,短短一瞬他的身子就是拔高尺余堪堪躲过杜峰的一刀,随即他凌空翻身又是一掌击向杜峰的脑门。 “梯云纵,武当门人。”杜峰再一次被铁面人超凡的技艺惊到,一句说罢就见铁面人拔身而起后巧妙的又是一个倒转脚头下一掌击向自己的脑门。 这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杜峰一刀刚好泄势铁面人乘机就压下一掌,来势凶猛,杜峰心中一横,叫道:“我就不信抓你不到。”脚下一跺浑身劲气再起,杜峰一式龙出海巧妙的衔接,刀尖指天只错开了铁面人下落的一掌。 这一举动大出铁面人的意料,若是他掌势不变定是可以一掌击中杜峰的脑门但那样自己下落的身子也恰好撞在杜峰举的刀尖,到时候杜峰被自己一掌击中,然自己也会被杜峰一刀破胸,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甚至是双双毙命,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着实让铁面人气愤,不及多想他强行凌空移身。 这等手段放眼天下也没几人能够做到,凌空无借力点倒是下起伏若会武当梯云纵倒是可能,但左右移身则是难加难了,杜峰要的就是这个凌空移身的机会,眼见铁面人强行移身,杜峰一声笑道:“你太没胆了。” 铁面人哼了一声蓦地点了一指杜峰的刀身借此一点力量身子横移向杜峰的后身,他本想移到杜峰身后这样落下不至于杜峰第一时间袭击自己,但他想不到的是杜峰抓住了这个机会长刀圈转,人身子未转刀身却是由而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半圆形弧迹横切向了铁面人。 龙摆尾式,龙行天地中最让人难以防备的一式,屠天方当年用此式战胜了不少高手,如今杜峰在刀法的造诣可不比当年的屠天方差,一式既出刀风隆隆,铁面人眼中满是惊恐,慌忙的抬手。 叮的一声脆响,杜峰一刀横切在了铁面人的银丝手套,但这一次铁面人凌空下落来不及发力整个人就犹如一片落叶被杜峰一刀震得后飞出去,听得砰地一声铁面人砸在了地面,不等他翻起身来杜峰一个箭步去横刀架在了他的脖子。 铁面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片刻他冷静下来,说道:“你的刀法不错,变位衔接堪称绝妙,是在下小瞧你了,不过你还是拿不下我的。” 杜峰好笑道:“我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铁面人道:“今日的耻辱我会记住,但你想从我口中知道更多绝对不可能,除非你陪我一起去阴曹地府,在阎王那里我全都告诉你,嘿嘿。” 杜峰一愣,感觉不妙但还未等他有所觉察,突然间铁面人撑在地的手悄然一翻双指间就射出一枚银针只取杜峰左眼,这一下来的突然杜峰本能的侧头,铁面人借此机会就地一滚扬手打出两把尘土。 尘土飞扬弥漫眼前,杜峰大恼抬刀一招横扫千军,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就此没了声音,杜峰不顾危险猛地冲出飞扬的尘土中,只见铁面人已绕过前方一座山腰就此不见,而地面留下了一条手臂鲜血淋淋,杜峰来不及多想提刀追出,刚转过山腰就听到一声马嘶,铁面人此刻已经了一匹马背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杜峰道:“你会为此付出沉重代价的。”言罢他双腿一夹马肚扬长而去了。 “狡猾的家伙。”杜峰紧紧握着刀柄,暗道:“总有一天我会捉到你。” 良久后杜峰不甘的收刀回背,转身奔出,不一会他就到了破庙的山下,小心翼翼的从山的一侧去,夜色下破庙安安静静,哪还有玫瑰等人的影子。 “都走了吗?”他走进庙堂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佛像呆呆出神。 铁面人的话触动了杜峰,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牡丹是汉王的养女不假,但她逗留秦淮河畔真是为了昔日的仇恨吗?可见牡丹背后的势力之庞大事情就绝不会这么简单,连神机府也被他们渗透了,春风楼的妈妈知道牡丹的事情却不给他言明,是自己身份不够还是真如铁面人所说是有人有意堵了神机府暗设点的悠悠众口。 手伸到了神机府,杜峰越想越觉得沉重和可怕,普天之下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据林嘉玉说神机府最大的似乎是鹰王,但神机府有几个鹰王呢?林嘉玉并没有告诉他,是朝中的权力之争,还是其他的什么?又或者是林嘉玉也对他有所隐瞒,并没有给他把事情说透,当时他刚入神机府林嘉玉对他有所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一个小小的犬王在神机府中还真不算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铁面使者的话说的不错啊!”杜峰感慨着,兀自叹息一声自语道:“牡丹,你究竟去了哪里呢?” 此刻他多么的希望能够见到牡丹,哪怕说说话也好,突然间杜峰觉得有些孤独,他一个人能够面对诸多的挑战吗?一想起牡丹杜峰心中就又是坚定了信念,不管怎样这件事情他要一查到底。 盘坐的佛像慈爱的笑着,杜峰看着看着也笑了,暗道:这是天的安排吧! 心知感恩,杜峰便跪在佛像前磕了三个响头,言道:“佛爷啊,佛爷,要不是你老人家腾出个肚子来今天我也听不到这些人的不轨之事了。” 起身走到窗户边,探头望了望外面,山风徐徐冷清夜,杜峰便即出了庙门,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坐下的马儿哪去了,眼下又是没有点滴睡意他只好四下去寻找。 只找了半个时辰杜峰才在一处草木茂密的山坳找到他的坐骑,这一批马儿是他最好的脚程,一直以来都是它陪伴着自己,牵它杜峰就不觉的那么孤独了。 马儿是杜峰出雪山的时候屠天方特意送给他的,据说是一批千里马,当时见到它膘肥体悍,全身鬃毛整齐光亮杜峰非常的喜欢,自从离开雪山后杜峰就给它取名黑烈风,黑烈风也成了他行走江湖的唯一朋友,能简单的听懂杜峰话中的意思。 牵黑烈风杜峰心中一阵可惜,刚才虽然见到了几位秦淮河的歌妓但她们没有透露所要做的事情,铁面人又是逃了,眼下也只有去逍遥城走一趟了。 就在这个夜晚,远在千里之外的逍遥城迎来了一位客人,城主府大厅中一位花甲老人端坐正堂,厅一位黑袍人静静站着,他带着一副铁面具看不清容貌神情,但能感觉到他身的那股傲然之气,面具下的一双眼睛直视花甲老人,花甲老人昂头迎视彼此都是一言不发。 章七 路中茶棚 城主府大厅中沉闷寂静,就像外面的夜,黑暗中尽是未知。 良久,铁面男子眼角微微一动,前一步道:“东方城主别来无恙啊!” 花甲老人正是逍遥城的城主东方成,他看着铁面人面无喜无忧,平静地道:“何来别来无恙?老夫几时见过阁下?我们又是何时认识的?” 铁面人愕然一怔,笑道:“城主贵人多忘事啊!” 东方成道:“老夫的确见过几位带着面具的家伙,不过隐藏面具下的人老夫可是从来都不认识,何谈贵人忘事?” 铁面人耸耸肩道:“既然见过铁面人那城主是知道在下的身份了?” 东方成淡然道:“普天之下戴面具的人不少。” 铁面人仰头大笑了几声,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件用黑布包裹的东西,有拳头大小,不知是何物,他将东西轻轻的放到桌,而后转身坐到旁侧椅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东方成斜睨了眼桌子的东西,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他让你来的?” 铁面人道:“是的。” 东方成道:“既然是恩公让你来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铁面人也不废话伸出一根指头沾了些茶杯中的茶水轻轻的在桌子写了“杜峰”二字,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玩味的打量东方成。 “小神捕?”东方成脸色微变,狐疑的看向铁面人。 铁面人道:“不错,小神捕杜峰,刚刚在神机府崛起的一位小家伙。” 东方成眼睛微眯,说道:“既是神机府的捕快何用老夫出手?” 铁面人慢悠悠的道:“神机府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 沉默片刻,东方成很快平静了下来,淡淡的道:“老夫会尽力而为。” 铁面人看了半晌,笑道:“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爽快,主人还怕城主不愿答应,没想到城主这么干脆。” 东方成道:“希望这件事了恩公不再折腾,老夫也有力穷之时。” “这件事是主人最后的心愿。”铁面人难得严肃了一次。 东方成道:“我知道了。” “那在下这就告辞了,祝东方城主一切顺利。”铁面人起身说了一句昂头走出。 东方成看着铁面人的背影目光一沉再沉,只见他扶手起身的瞬间一掌推出了桌的茶杯,铁面人才走出几步蓦然眼中显出一丝惊恐,本能的向侧方飘出,可身形刚动茶杯就狠狠的击在了他的后脊椎骨,顿时铁面人一个踉跄向前扑出几步栽了一个大跟头。 铁面人挣扎着爬起身来已是口鼻溢血,他努力的回过头东方成静静坐在堂中椅子小口小口的品着茶香,铁面人不知怎地心中的恐惧骤增,战战兢兢的道:“你,你要杀我?你,你……” 东方成突然抬手打断了铁面人的话,平静的道:“只是一个教训。” “教训?”铁面人一怔,心中越发的恐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本事,在所有铁卫使中他可是武力靠前的,虽然东方成是偷袭可那一杯推出让他根本无所觉完全是常年走惯了危险边缘生了那么一点敬兆产生的本能反应而已。 若在以往背后偷袭他的人可都见了阎王,不是他自信而是他的确有这个本事,出手劲起听风辩位再厉害的人物只要出手必然会带动气劲,气劲起就可察觉,虽然气劲有大有小但总归是有的,可东方成刚才这一手完全没有一丝异动,可见他的本事超乎铁面人的想象。 “晚辈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东方城主大人有大量原谅晚辈一次。”铁面人这一刻彻底放低了姿态,再无来时的傲慢。 东方成满意的点点头道:“以后可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铁面人在老夫眼中只是一副面具,逍遥城还容不得这样的人放肆。” “是是是……”铁面人伏地扣首。 东方成突然有种厌恶感,挥手道:“赶快给老夫滚出逍遥城。” 铁面人闻言浑身一轻如蒙大赦,起身跌跌撞撞的出了大厅一溜烟的消失了。 夜色一样的幽暗难明,东方成望着大厅外的夜色,目光深邃悠远,片刻他长声叹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早知如此老夫当年还不如就捕的好。” 杜峰下了山顶也不知道玫瑰那些人去了哪里,是不是耿千雄等人已经出发了呢?他不想多耽搁就此马,从夜色中赶到天明,杜峰在道旁休息一会便再次路,过得安徽蚌埠一路到是见到了稀疏的人烟,杜峰一路打听下来却没有人见过耿千雄等人,杜峰心下狐疑可也没有他法,不过一个人就这样赶路行的还算顺利。 几日后杜峰到一处了无人烟的地段,恰逢艳阳当空,照的杜峰口干舌燥,坐下的马儿奔行这一路也累了,几位男子没追杜峰也不心急,他们最终要去长安城,杜峰不怕找不到他们。 放慢马步又行一里左右,前方一处树荫下出现了一个凉棚,凉棚插着一面白旗,白旗迎风飘扬绣着一个大大的茶字,这是一处供路人歇息纳凉的好地方。 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到这里歇息片刻再赶路了,一抖缰绳,停下步子杜峰翻身下了马背轻轻摸了摸马脖,说道:“烈风,我们休息片刻再赶路了。” 拍了拍黑烈风的脊梁,黑烈风乖乖的到一边找草去了,杜峰迈开步子走进了茶棚,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后就有一位小二笑呵呵的过来招呼道:“客官你想喝点什么茶,我们这里有本地的黄山毛峰,六安瓜片等都是等好品。” “随便,只要能解决口渴就行。”杜峰对喝茶没有讲究,他平时也不怎么喝茶,对此根本不了解,但听小二说的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在这种了无人烟的地方也有着等的茶叶,他暗叹:做生意还真是有心。 小二微一皱眉,小心的打量了一番杜峰道:“客官说随便那小的就做个主了,黄山毛峰在这里最有名不如就来一壶黄山毛峰,不知客官怎样?” 杜峰听的啰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不跟小二多搭话头。 “哎,好来。”小二吆喝一声转身去沏茶。 茶水未杜峰无聊左右看了看,茶棚里一位小二和一位老汉,老汉此刻正忙着在灶头烧水沏茶,小二则忙着招呼客人,忙忙碌碌都是累的满头大汗,但脸的笑容却从没有消失过,哪怕刹那间,这也许就是知足踏实的存在。 偌大的一座茶棚有六张粗糙的桌子,后方是一座小小的茅草屋,虽是人烟稀少之地但这道路倒也常有人走动,茶棚里倒也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位客人。 “客官你的茶,黄山毛峰。”小二了茶后伸手拿起桌的杯子帮杜峰斟了一杯茶,然后轻轻放下茶壶笑呵呵的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香气如兰缭缭绕绕,杜峰虽不怎么品茶但闻到杯子中飘出的茶香还是暗赞了一声,端杯抿了一口,顿感清凉,醇甘,那干渴的嗓子眼接触到茶水的刹那,感觉舒逸无比,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连喝了几大口,丝丝的冰凉感传来,杜峰纳闷以前不怎么喝茶但总也喝过的,可之前喝过的茶记得都是带点涩味的,但从没有过冰凉的感觉。 黄山毛峰难道出名在此?茶香口感都与众不同? 正自纳闷间茶棚进来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兀自坐到了杜峰旁边的一张桌子前,杜峰抬目见这人剑眉入目,炯炯有神,他严肃着一张脸表情冷,打扮的很是干练,手中一把长剑在他反手之瞬已稳稳落在桌,那剑鞘刻着的花纹苍劲有力,线条精美,这剑定也是一把宝剑了。 章八 被设计 劲装男子坐定小二急急忙忙的提了茶壶前,唯唯诺诺的给劲装男子倒了杯茶点头哈腰的说了句“客官你慢用。”就后退着走开。 杜峰见了心中极是诧异,想到:我来时小二可并没有这样的招呼,他是问我要的什么茶,那为什么这男子进来小二没有这么问,难道是熟客? 很快杜峰否定了,茶棚处在荒野,离最近的村庄怕也有些距离,那这怎会有回头客? “你们听说没有,赤霄剑重显江湖了。”茶棚中一路客喝了几杯茶感觉轻松了便开始扯话头,闲聊。 当即杜峰的思绪被打断,扭头顺着话音方向看去,道旁最边的桌子旁坐着三位中年男子,桌放了三个包袱,在他们身旁都立着兵器,一件大砍刀,一件光溜的铁棒,第三件却是生满荆刺的狼牙棒,这三人都是走江湖的人。 砍刀男子道:“听人们说赤霄剑本是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时所用的剑,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铁棒男子道:“据说赤霄剑是一把帝王之剑,得此剑者可得天下。” 狼牙棒男子摇头笑道:“这把剑少说也有几百年时间了,谁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铁棒男子道:“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想必没有错的了。” 狼牙棒男子道:“管他真假作甚,反正咱们三人没有这福气去瞧一瞧了,就只等着看旁人的好戏喽。” 三男子相识一笑,大口大口的喝起茶来。 杜峰看着三位男子凝起了眉头,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想到: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呢,难道赤霄剑真的再现人间?这岂不要叫天下大乱?传出此消息的人居心叵测啊!赤霄剑一出必会引来群雄纷争。 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杜峰自言自语道:“都过去几百年了,赤霄剑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呢?” “浪再大也是看不到了。”劲装男子忽然说了一句径自起身丢下一锭银子就匆匆转身离开,杜峰一愣,回头瞧一眼桌的银子暗叹道:出手可真大方啊! 当他再移目时劲装男子的背影已经消失,小二见了禁不住长长的出了口气,抬手从肩拽下毛巾重重的擦了把额头的汗水,他好像很忌惮劲装男子。 “没有风险就没有收获这话不假。”小二看着桌的一锭银子眉开眼笑的嘀咕了一句,瞬即将一切忧容抛之脑后了。 “小二。”小二高高兴兴的收了银子杜峰就感觉有些不对,他的表现和劲装男子的出手很有问题,想了一想杜峰唤道:“小二,你过来一下。” 小二冷不丁的身子一颤,小心的看眼杜峰后背用清布缠住的大刀莫名的有些紧张,但又不得不过去,他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很不情愿的小跑着过来,谄笑着小心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他说话的时候离杜峰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双手也紧紧的压在腰腹间,哪里可有一锭银子呢。 杜峰斜睨了眼小二心中一笑,问道:“刚才那个黑衣男子你认识的?” “不认识,不认识。”小二一怔之际连忙摆手并使劲的摇着脑袋否定了杜峰的问题。 杜峰脸色一寒,冷冷的道:“小二,这里可不会有回头客的吧?” 小二苦笑着道:“客官,我真的不认识他的。”他还是不肯承认。 一边的老汉看到小二被杜峰叫住问话心下不放心,他往灶火里添了把柴火后起身匆匆走了过来,前堆笑道:“客官好,客官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这个老头儿吧,娃子年轻不懂事,客官就不要为难他了。”说着他对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会意急急忙忙的退了下去。 杜峰见老汉面像敦厚对自己的孙子爱护有加,心中难免为此感动,也不想多为难老汉,语气一转温和的道:“老爷爷,刚才那位黑衣男子不知你可认识他?” “这人我们早见过一面,不过小老汉真的不认识他。”老汉站在原地两只手紧扣在肚脐处,答得很恭敬也很老实,他瞄一眼杜峰背部的大刀忙低下头,心里想着:今天真是走了霉运,遇到了两个煞星。 杜峰看着老汉沉眉道:“你见过他两次?” 老汉点点头,杜峰暗觉不好,仔细打量老汉不觉他有问题,反而觉的这老汉一把年纪了还站在原地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不成体统,随道:“老爷爷,你坐下说吧。” “谢谢客官,小老汉站着就行了。”老汉摇了摇头,紧绷着脸面,续道:“早的时候那位客官来过,他……”老汉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停顿了一下,“他,他中午不知怎的又来了。” 这一点小小的变化怎能逃过杜峰的眼睛,老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说的很掩饰,杜峰想了想就坦然的道:“老爷爷有什么你就直说,在下是朝廷捕快,你大可放心的说出来。” 老汉蓦地心中一惊,忙抬起头满眼怀疑之色,结结巴巴的道:“客官,你,你是,是朝廷捕快?” 杜峰轻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对,在下正是。” “这个,这个……”老汉站在原地有些为难,杜峰对他言语很客气让他产生了好感,只不过他心中还有着不安,抬起头看了一眼杜峰欲言又止。 “如今天下太平,我们捕快就是正义之身的,”杜峰拍了拍胸膛道:“老爷爷,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哎,”老汉叹了口气抬起头,口刚张开忽然凌空一支飞镖流星般的划破长空直直打进了老汉的口里,飞镖力大尽然穿过了老汉的咽腔,顿时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老汉半张着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着了祸,他瞪着一双惊恐惶惑的圆眼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老爷爷,”杜峰大惊,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人已掠起就此飘向茶棚外,一道身影鬼魅般冲着飞镖打来的方向呼啸而去。 这一动作几乎是眨眼间一气呵成,但就是如此反应也还是慢了那么一点,杜峰没能捕捉到凶手的踪影,他刚要扩大范围去搜查却听后方传来一声声惨呼,“不妙。”暗叫一声杜峰不及多想快速折回。 人影落定,杜峰满眼惊怒,茶棚中血迹斑斑,无一人生还,小二抱着老汉头歪在一边,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他的脖颈有一道剑痕,被一剑封喉了,边的三位走江湖的客人同样倒在了血泊中,他们身都有一道长长的剑伤此刻伤口还血流如注,显然死去只在片刻,茶棚中还有两位行路的汉子也被杀了。 转瞬间就是七条人命,一个活口也不留,斩尽杀绝。 “好毒辣啊!”杜峰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悲愤交加。 刚才他掠身出去查看没有发现凶手踪迹,可见凶手的本事非常了得也善于抓住时机,想来也是一位轻功卓绝之人。 茶棚一片凄惨,杜峰一声叹息,自言自语道: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呢,为了什么? 咬了咬牙杜峰走前一一查看了尸体,他们身所有的银两都在,不是为了钱财,那就不是劫盗了,凶手肯定另有目的,难道是自己? 杜峰心中一沉,又查看一次从老汉身搜出了一个小袋,里面是空的,杜峰摸了摸里面的残渣感觉入手冰凉舒服,他皱了皱眉走近了老汉烧茶水的灶台,灶火熊熊燃烧的正旺,袅袅青烟飘散开来消失天地中。 这里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全像,透风的茅草屋简简单单,除了几罐茶叶再没什么可看,捆捆柴草堆在门外更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杜峰转身霍地定目,灶台有一角被砍了去,切面平整是一道剑锋,出剑之人剑法不弱,他皱眉一想,心道:可能是恐吓老汉留下的吧。 看着手中的纸片,杜峰寻思:茶水中就有这种冰凉味儿,来人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死的人太无辜了啊!他心中愧疚,紧紧握了握拳头。 纸包里的东西不是毒,好像是西域的一种清凉粉,喝了会使人全身都有一种清凉感,杜峰有见到过,早前屠天方为了能让他的身体更加耐寒给他喝过这种东西,可这种东西除了能带给人全身的凉彻外好像再无其他作用,让自己喝这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以防万一,杜峰还是收敛心神当即盘坐下来运功逼出了体内的茶水,他喝的不多只一个呼吸间就将那股冰凉之感清除了。 起身看眼躺在茶棚中的尸体终究不忍,一一将死者安放好他稍微心安了一点,这些人会有人发现然后报官府的,除了找出凶手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仰起头烈阳灼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杜峰心中可恨也十分的纳闷,这里树木稀疏,起伏的山野中杂草遍及,最茂密的草丛也没不过膝盖,视线阻挡并不严重可为何他刚才就是没能看到凶手的踪影呢? 兀自在茶棚周围走了一圈杜峰心头越发的凝重,看着地面一个个鼓起的土包杜峰才知道原来凶手不止一人,他们早有人埋伏在了茶棚跟前,隐藏在了地下,就和那日铁面人隐藏土中一样,杜峰暗道:“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凶手提前布置前后呼应杜峰自然是被他们给耍了,他只叹凶手太过狡猾,就这样算计了自己,无辜了茶棚中的人。 “代价真大啊!”杜峰自嘲,自己有多大价值值得凶手花费这番功夫来设计呢? 章九 杀手互斗 唤来黑烈风继续赶路,杜峰走出不远前面出现一小片茂密的小树林,勒住缰绳停了一停,杜峰环顾四周后一夹马肚缓缓进入林中。 一股奇怪的味道,似带金属味儿,弥漫整个林间,杜峰心中纳闷,心想:哪来这么奇怪的味道呢?难不成西域清凉粉与这林中的味道混合能产生奇毒? 他也是听说过普天之下有些东西本来没有毒,但如果有了引子激发就会让无毒的东西产生毒质,正如花粉过敏的人,花粉就是引子,会激发人皮肤的不适,还有食物之间的相克,一瞬间杜峰就有所明白。 劲装男子是不放心老汉所以前去一探,没想到这却引起了杜峰的怀疑,无辜了茶棚中的人。杜峰想通了缘由极为愤怒,自己不曾害人人却因自己被害,这是他万万想不到也不曾想过的问题。 “要在这里送我上西天吗?”杜峰放眼一扫,林中阴暗凶险未知,他不曾停步缓缓向林中深入。 艺高人胆大,若是林中真的设伏,又有想象不到的绝对数量的杀手或是一两位绝顶杀手的存在杜峰此去定将九死一生,但此刻杜峰胸中愤怒燃烧,只想在这里为茶棚中死去的无辜之人报仇,将凶手全部绳之以法,这一刻他心中出奇的自信,斗志昂扬。 回想当初萧勇和东方云英刺杀李浚时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时至今日杜峰才明白有时候人的信心和勇气并不因本身的存在而永远存在着,信心和勇气更来源于一个人的信念支撑。 提高警惕杜峰一步步深入,黑烈风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打着响鼻。 安静的树林中星光点点,火辣的阳光被枝繁叶茂的树枝层层遮挡,原本毒辣的光芒减去了大半,林中感觉很是凉爽。走进林中没多远,前面的小道上出现了一位黑色劲装头戴三角斗笠的男子,杜峰一眼就认出他是茶棚中见过的那位男子,他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那么茶棚中的凶手定有他了。 杜峰努力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安静,除了偶尔的风带动的沙沙声外还是安静,杜峰没有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迹象,难道只有一个杀手?前面在茶棚埋伏过的其他杀手呢?杜峰有些不解,定目瞧向劲装男子。 劲装男子环剑在胸一动不动似在等待着什么,杜峰打量片刻冷笑道:“阁下真是花费功夫,茶棚中的人与你有多大冤仇以至于你要下如此狠手?” 劲装男子看了眼杜峰,眸中满是冰冷的道:“不守言的人就该死,那老头拿了我的钱却违背了给我的承诺,所以,当死。” 杜峰冷哼一声,再次质问道:“那些无辜的路人又哪里得罪你了?” 劲装男子笑道:“是他们的命不好,喝茶时间错了。” 他话刚落树林间又闪出一道影子,旋风般站在了杜峰左上两丈之处。 “不是一个人啊,嘿,谅你们也没胆一个人来杀我。”杜峰出言嘲讽,拿眼瞧去只见来人青衣长袍穿着朴素,五十出头的样子,在他手中握着一把早已出鞘的长剑。 他的一双眼目光芒锋利,犹如旷野中的冷血动物捕捉猎物时犀利的眼神,杀气腾腾,他落定后荡起一股清风,架势不小,斜目瞪视着杜峰道:“年纪轻轻就名动全国,但终归是一名小小的鹰犬我一人杀你足矣。” 言罢他头一转瞧向劲装男子道:“杀人何必这番大费周章让人家瞧不起。” 劲装男子要等的便是来人,他闻言淡淡一笑道:“不管方法怎么样,只要能杀得他就行,我可不在乎一个死人说的话。” 青衣男子仰头一声大笑,忽的眼中射出一道冷电,厉声道:“即以让我出手为何还这般作为,你们分明是瞧我不起。” “瞧你不起?”劲装男子摆了摆手道:“你错了,只是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这个人来历神秘并不简单的,我们可不想因为你野狼的自大而失误。” 劲装男子显然对杜峰有过深入的了解,杜峰初入江湖在林嘉玉的帮助下就声名鹊起,至于他的来历,的确鲜有人知道了。 青衣男子被称为野狼,杜峰暗自心头一凛,野狼可是江湖六大杀手之一,杜峰听人说过,此人杀人既有耐心,总会等到要杀目标最薄弱的时候出击,而他武功又高经常游荡于人世间做些杀人的买卖,所以人们送他外号野狼,至于他的真实姓名根本无人提及,也没必要提及。 昔日江湖六大杀手中野狼排在第二,第一位是组合,江湖人称黑白双煞,根基在山东鬼窟,不过他二人这些年行迹飘忽少有人能知,这也是因为六大杀手中有四人早年让十大名捕给捉了,剩下三人虽然当时侥幸逃过一劫,但如今躲躲藏藏生活的也不如意。 “我虽是杀手却也没你们这般卑鄙,请回去告诉你们头儿,我野狼出马就不会失手,若是这般就没必要请我。”野狼盯着劲装男子森然道。 劲装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几分狂傲,他并不将野狼放在眼里。 同样二人谈话无视杜峰也不把杜峰看在眼里,说话之时甚至都从未瞧上他一眼,似乎杜峰已是砧板上的肉任他们宰割一般了。 杜峰对此有些糊涂,暗道:有意思了。 劲装男子敛了笑,冷冷的道:“野狼,不要给脸不要脸了,你只是一个杀手,拿钱杀人这才是你该做的,你大可放心只要他一死给你的钱我们一分也不会少。” 一言出野狼就勃然变色,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虽然他是一名杀手但也有自己的尊严,当下他大声喝道:“狂妄小儿,我先宰了你再杀这小子也不迟。”瞬即长剑抖动,一剑横刺向劲装男子的肩颈。 变故突生,劲装男子大惊那想野狼如此脾气转而就针对自己了,心头难免生怒,他双手猛然一张怀中闪出一把长剑,弹腿间握剑在手纵剑一挑直接挑开了野狼的一击。 杜峰看的目定口呆,心道:这是便宜我了吗? 事情的确有些出乎杜峰的预料,他呆呆看着,只见野狼一剑被挑闪电般的又是顺势下翻剑锋直取劲装男子的小腹,劲装男子挥剑施一个封字诀,再一次轻松将野狼的长剑挡住,口上更是嘲弄的道:“一只老狼而已,能耐我何?” 说着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忽的由下而上闪电划出,此时野狼长剑被他挡在一边,收剑来挡已然不及,他只好踏步后退几步,恨恨的道:“杀你足够了。” 折身而上,野狼刷刷连扫三剑虚虚实实,只见剑影大动完全罩住了劲装男子,劲装男子却是不慌不忙剑柄一番身子斜蹲,长剑突兀的刺向野狼膝盖。 这一斗就是几十招,彼此出剑十分快捷,斗的相当的激烈。 杜峰越看越是觉着好笑,两个杀手居然窝里斗了,不过他对野狼心下到有几分赞赏,杀手也是人,他同样有自己的尊严,人活着就有他活着的意义。 片刻之间两人斗过百招,仍旧旗鼓相当,虽然他们剑法精妙,剑术好看至极,有着很多吸引人的地方,但戏剧性的变故让杜峰彻底冷静了下来,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若是两位杀手在这里合击他光凭自己一腔热血恐怕根本无法拿下二人,周围又是林密隐藏着许多未知,若还有其他杀手今日他别说捉上一两人回去就是自己要逃走也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杜峰心中有了隐隐的顾虑,扫一眼树林杜峰想尽快离开这里,两位杀手的目标是自己只要他不死杀手肯定会追杀到底,到时候自己便能利用这点将杀手逐一击破。 杜峰再不去理会两人,驾的一声夹紧马肚顺小路的一侧快速而上,走出几步黑烈风喷着响鼻放慢了速度,不安的躁动起来,野狼和劲装男子在前挡住了小路,要从这里过就得从他们身旁走。 转眼杜峰接近二人已不足丈余,这才感觉到二人周围强劲的剑风,如一道道烈风刮过,他心怕黑烈风受惊便即拨转马头绕着一棵棵大树曲折向前。 “胆小如鼠太让人失望了,名动天下的小神捕杜峰居然见了杀手不拿捕只顾自己逃走,这神捕称号实在是得的可笑,哈哈,可笑,可笑之极。”劲装男子突然弃了野狼长剑横指向杜峰嘲弄的说道。 “想激我吗?”杜峰远离二人已有十几丈距离,这一路上他观察左近确定林间只有两位杀手心中也安稳许多,当下他勒住缰绳,歪过身子道:“嗯,说的很在理,可是我赶时间,对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我没兴趣的。” 劲装男子未来得及回话野狼已持剑攻上,兀自气的一声大吼猛然发力三剑连环生生逼退了野狼,随即恼怒的道:“你我二人都是来杀人的,你何必非要与我过不去?” “你们太过小瞧与我,不尊重我,我野狼要是吞下这口气还算什么杀手,今天这人我不杀了,取你项上人头才是我要做的。”野狼抖动长剑再次直刺上来,非常决然。 劲装男子又是气恼又是好笑,心中只是叫苦,暗自想到:我何必一上来跟他较劲呢,这杀手脾气太怪要是杀不了杜峰我如何回去复命?临走时师父可是说的清楚任务不成我就不必再回去了,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一咬牙劲装男子终是口上一软道:“刚才出言不敬实属晚辈的过错,还请野狼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余光瞥见杜峰绕开小路已到了另一头就要扬长而去,心下焦急道:“再不出手杀他就没了这好机会。” 野狼当即呆住,哪能想到先前还不把自己放眼里的劲装男子态度转变比翻书还快,他一下子似乎有些不适应,持着长剑站在原地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劲装男子。 章十 若有来生 做杀手的大都是认钱不认人,野狼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以前杀人只自己一人从未找人帮通,沉寂五年再出手杀人居然遇到这么小视自己的人,心中岂能咽下这口气,所以他一来也不和劲装男子理论就是跟他战个不休,好好教训一番这个目中无人的小辈。 眼下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野狼一时间到不知道要如何做了。 劲装男子心中着急可拿野狼没办法,他把心一横身子横移,野狼蓦地沉眉倏然一动挡住了劲装男子去路,劲装男子心下大恨,苦笑道:“野狼前辈,收钱不杀人可是一个杀手不该做的,晚辈再怎么有错你也不能在这时候发难吧?” 野狼终是恢复了冷静,哼了一声道:“今日先杀你,隔日再杀那厮。”话间长剑翻动猛然出击,招招直取劲装男子的咽喉。 劲装男子慌忙迎对,喝道:“难道你要违背杀手的原则么?” 野狼哈的一声笑道:“狗屁的原则?嘿,如今还哪有什么杀手原则来,早就在十大名捕的那一次追杀中什么都不存在了。” 劲装男子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野狼的实力,眼看杜峰远去,心下苦不堪言,面对野狼的执着他实在没了办法,左右一想他再一次放低姿态,出声哀求道:“野狼大爷,这都是晚辈的错,我这向你认错了,行吧?还请野狼大爷你快快出手吧!”随后闪身退后一丈弯腰深深一揖,态度十分的诚恳。 野狼愕然一呆,看着弯腰的劲装男子心中无比的蔑视,兀自嗤笑了一声道:“真是个没用的孬种,杀你还真会脏了我的剑。” 言罢野狼翻手收剑不再理会黑衣男子,几个起落间已挡住了杜峰前行的小道,立定冷冷的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 一剑从左面斜削而来,十分突然,这才是真真的杀手本色,杀人收钱从不问因由。 杜峰惊愕之际脚下一蹬猛然跃起后翻落地,大刀已入手中,野狼紧跟而,长剑舞动凌空划出无数剑影,看的杜峰眼花缭乱。 “虚虚实实,好一招隐中剑。”杜峰端然站定不动如山,他早以看出野狼这一攻势实属虚招,用来迷惑对手的,要破解这一招就要以静制动。 野狼心头暗自惊讶,心道:“眼力不错,不过你能躲的过我这一剑才算本事。”剑影瞬即逼近,嗤的一声野狼剑身一稳剑尖只从荡出的无数剑影中直刺而出,来势凌厉无比。 杜峰抬手刀光大起,隐隐有龙吟绕耳,野狼蓦然一惊,细目来看却从未曾见识过这等刀式,心道:“什么邪门歪道?” 杜峰出手便是一式龙抬头式,大刀横刀尖高起直逼野狼突兀而出的剑尖。 滋的一声剑刀交集,野狼瞬间手腕一滞,居然再刺不出寸余,杜峰用刀尖顶住了他凌空刺出的剑尖,隐隐有一股巨力传来,野狼双目一瞪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好强的臂力,看你能防的了我几招。” 剑锋一转斜砍而下,杜峰同一时间收势身子微移错开野狼剑锋转而一招蛟龙出海刀锋擦过剑锋迅疾而,只取野狼胸膛,蛟龙出海乃为龙游四海式中的变招,招式一出如龙飞舞飘忽闪烁不可捉摸。 野狼骤然变色,他凌空而落移身困难,要是躲避不及当场就会被杜峰的刀锋洞穿胸膛,他这一惊实属非同小可,怎能料到杜峰出刀变式如此捉摸不定,好在他经验丰富,凌空斜身侧翻,饶是他久经沙场才侥幸躲过这一击。 远处劲装男子看的心惊肉跳,暗暗衡量要是自己刚才遇到这样的突变能否躲的过去?转眼他又想不明白,为何杜峰身手如此敏捷,他不是应该中毒了吗? 野狼落地长出一口气,赞道:“厉害,厉害。” 杜峰冷冷盯着野狼道:“让你逍遥到现在也应该落网接受审判了。” 野狼哈的大笑一声,不跟杜峰辩解长剑翻动欺身再,这一次却是长剑攻招少,守招多,他刚才与黑衣男子一战本就耗了不少力气,和杜峰再战内力就有所不支,斗得几十招已落下风,渐现败势。 “我真的老了吗?”野狼左支右拙,心中极为不服气,这是他做杀手以来最为憋屈的一次,不曾掌握主动权反而被对方掌握了主动权。 又斗了十几招杜峰忽然喝一声:“该结束了。” 野狼蓦然一怔,杜峰抖手大刀反转,居然刀柄对向了野狼,刀身对准了自己,野狼看的莫名其妙不明其理,但他心急着取胜毫不迟疑的抓住时机,脚下发力猛然一个急冲挺剑直插杜峰咽喉。 杜峰心中一叹,他这一手乃是龙摆尾式,出击反其理却是实实在在的杀招,一旦刀身转回就是对手最难防御之时,眼见野狼闪电而来,杜峰猛然蹲身,野狼一剑擦过他的头顶,杜峰心思电转间刀身回转,刀锋切向了野狼的腰腹。 刀破风,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好似龙吟。 野狼心下骇然,任他百般能耐也躲不过这一击了,面对生死危难他只想到:我做杀手几十年多少无辜人因我而死,如今死在一名捕快手里也算圆满了,这是最好的结局。 蓦然间野狼闭目只等杜峰一刀将他拦腰斩断,他脑中闪过过去种种,心中悲痛,命运让他走了这条罪恶之路,今日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若有来生我愿平静,一生平凡。”野狼在心中默默的道。 刀锋如风眨眼触及到野狼左肋,面对死亡的威胁即便野狼早有心理准备可刀锋占身的瞬间他难免身子一阵颤抖,心头凄然更觉害怕。 野狼的所有反应杜峰尽收眼底,心中对此暗自一笑,面对死亡谁人能够死的泰然自若?刀锋贴身杜峰硬生生的收住了刀势,转而左手探出一指点了野狼的膻中穴,身子站定杜峰笑道:“没想到杀手中也有这等人物,在下倒是心有所服了。” 野狼之前的种种表现让杜峰很是同情他,只可惜他是一位杀手,而且还是要杀自己的杀手,但最终杜峰还是没能痛下杀手,不愿以这样的方式开杀戮,要处决野狼应该让官府衙门的老爷去处决。 野狼只感身子一麻却没有任何疼痛,蓦地睁开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杜峰就这样放过了他,他诧异的看着杜峰道:“为什么?” 杜峰耸耸肩道:“我只是一名捕快,对与错是与非应该是那些官老爷的事情。”言外之意便是我只负责抓罪犯,杀人可不是我的主要职责。 “你……”野狼刚张开口忽感后心冰凉,一阵钻心的疼痛透心而来,他低头一看一支鲜血淋淋的剑锋从他后心穿透,没过胸前半尺,他眨了眨眼苦涩一笑哇哇的吐了两口大血轰然倒地。 “啊,不!”杜峰惊怒,黑眼珠中映射出劲装男子阴森可怖的笑脸。 “他不该活着,这是公平的。”劲装男子一剑刺罢闪退丈余,落定冷冷看着杜峰理所当然的道。 杜峰大刀横指黑衣男子,怒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下手这般狠辣?” 劲装男子淡然的道:“既然他杀不了你留着他就是后患,何况他这一死也算是血债血偿,到了那世受的罪孽反而会少些。” 杜峰兀自一怔,默然的看着劲装男子一言未发,他此刻居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劲装男子,他心中只是发寒,满腔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此人心计之毒辣他生平仅见。 茶棚中无辜的人,野狼,转眼之间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杀人对他来说似乎就跟宰牛宰羊一般,杜峰真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这等样人。 “你也会和他一样,是吗?”杜峰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劲装男子毫不避讳的道:“或许,那又有什么呢?”他心里有了丝丝不自在,拿眼打量杜峰片刻,见杜峰面色有些煞白,心想:是不是毒性发作了,刚才他和野狼战斗牵动内力毒性这才发作?现在他只是在强撑着吗? 杜峰握着刀静静站着,他已不可能放过黑衣男子了,眼下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可玩,顺便从他嘴里套一点话,这个才是杜峰最想要知道的。 “都是为了要杀我吗?” “当然。”劲装男子答得干脆,他见杜峰不动他也不敢妄动,对杜峰他还有着忌惮,毕竟刚才他看的真实,野狼又和他不相下,他此刻根本无把握战胜杜峰,寂静了片刻,劲装男子悠悠的道:“西域清凉粉配西域金玉的香味就是天下奇毒,你已中毒还有什么好猖狂的,想必此刻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不知道杜峰有没有真的中毒只能言语试探,已好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杜峰冷道:“你为了杀我让多少无辜的人丧命,视人命如草芥禽兽不如。” “无辜的人?哈……”劲装男子一声笑道:“要么守口和要么死亡,他们选择了死亡又能怨的谁呢?”他说的轻描淡写根本就没将杜峰在意的当一回事,在他眼里死的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 杜峰忍住怒意,将计就计故意咳嗽了一声,装出中毒的样子,他希望劲装男子能说出点什么来,道:“好好,既然我已成为砧板的鱼肉,那可以告诉我是谁要杀我吗?” 劲装男子警惕的摇了摇头,说道:“杀手只知道杀人,要知道答案你就只有去地府找了。”他看着杜峰眼神中的杀气渐渐浓烈。 杜峰不甘的道:“也不愿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么?” 劲装男子没有答话,杜峰冷哼了一声,看来他是不会说了,心中暗骂:“真是蛇蝎心肠,活在世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心中也有了浓烈的杀意。 “哼哼”黑衣男子冷冷一笑,利剑翻动青光冷幽,他心中的忌惮渐去,认为此刻的杜峰就是一只弱小的绵羊,一步步走来眼中兴奋和嗜血夹杂。 杜峰怒火攻心,阴阳二气快速运转,气势突变,彷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瞬间杜峰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心道:我要为茶棚死去的人报仇。刹那身子一蹲脚下猛蹬只弹起一丈多高,寒光闪耀,杜峰犹如风中的飘叶,飘飘忽忽,龙在天式第一时间施将了出来,登时风声大作隐隐有龙吟破空,满天刀影如织形成一片,凌空压下。 章十一 逍遥城(上) 气势如虹,劲装男子大惊失色,心想:怎么回事,他好像没有中毒,难道茶棚那些人引起了他的怀疑,可是他已经喝了茶水,难道那老汉没有在茶水中下清凉粉,我一直盯着老汉的,还是回光返照? 劲装人心中打鼓,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心道:“不较量过怎么知道?”牙关一咬,劲装男子只能持剑迎。 杜峰一招威风凛凛,罩住了劲装男子周身一丈之地,劲装男子顿感压力骤增心中居然有了丝丝惧意,但他又无法逃出刀影,当下用尽全身劲力手腕一抖剑身寒光浮现,抬手急点头顶空,一片片剑花过后刀影也被他一一击破,就在他暗自庆新:还好破了他的刀气。却听杜峰赞一声:“好剑招。”一道寒光已到他头顶百会穴处,吓的他一个哆嗦,急忙歪头,同时脚下闪电般移动生生滑出刀影笼罩的范围。 方始站定劲装男子只感耳朵冰凉,居然被杜峰大刀形成的刀劲划破了寸余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顺着耳垂滴下。 战到此时杜峰未感到自己体内阴阳二气有相互排斥现象,反而丹田内有真气源源不断送出,越战倒是越精神,那劲装男子还未落稳,杜峰又是一式白蛇吐信猛然刺到,这是龙出海式中的变招。 刀风凌厉,如风而至,劲装男子猝不及防,抬手长剑击向杜峰的刀尖,企图挡开这一击,谁知刹那间杜峰的大刀一闪,转而又是一招青龙出水直插他左胸,劲装男子见杜峰用刀却施的是剑招忽又转为刀招两者连贯妙到颠豪,一时惊诧刹那间就有些惊慌失措,心道:“见鬼了,这什么路数如此诡异?” 不及多想劲装男子仓促躲避急急拔地而起,但还是慢了一拍,杜峰的刀锋在他的左侧肋下留下一道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涌将出来,簌簌而下,可把劲装男子惊了一身冷汗。 这一击杜峰施展出了全力,但劲装男子也并非泛泛,腾空后翻一丈开外稳稳落定,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提剑,阴冷的瞪着杜峰,他没想到才一交手就被杜峰所伤,还弄的自己狼狈不堪,心下着实不甘和屈辱。 他武功本来不弱,但之前和野狼打斗就耗了不少真气,与杜峰交手心中又带有点点惧意,因此心神总是不能安定,出剑总是慢了一个节拍,以至于杜峰才能在几招之下就伤了他。 方到此时劲装男子确定杜峰是没有中毒了,眼下他又是受伤,再战下去他知道也是徒劳,说不定一不小心自己反而会栽在杜峰手里,心有退去的想法,可心中又有另一个压迫提醒他:要是不杀了他那我也活不成了吧? 杜峰一步步走来,满脸生寒,手中大刀寒光森森,气势凌人,劲装男子不由打个寒噤,心道:回去是死,和他再战也是死,那么只有逃走这一条路了。注意打定,他猛哼一声,左手放开伤口伸手从怀中摸出几粒黄色蜡丸猛的掷向了杜峰,随即他身影一晃倏然而去。 “什么东西?”杜峰不知打来的蜡丸有何威力,并不敢贸然去接,急闪身避开,啪啪几声蜡丸落在地却不见有任何变化,这么一缓已见那劲装男子闪退到几十丈外了,杜峰暗骂一声“混蛋。”忙提气追出。 盏茶功夫杜峰出了树林,眼前却是茫然一片,幽壑山丘遍及,杂草稀稀,游目四顾却是找寻不到劲装男子的身影了,他心中纳闷自己跟的这般紧,居然也让他逃走了。 仔细一想便是明白,劲装男子有遁地的本事,杜峰又无从门道,知道再抓他不住心中不由气恼,骂道:“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 眼下不能为树林死去的人报仇杜峰着实郁闷,挥刀将旁侧一树木径直砍断,这才消了点点怒意。回到树林那几颗蜡丸还好好放在地,杜峰看了自嘲的一笑道:“好狡猾的杀手,不过你能逃得了一时还能逃得了一世?” 劲装男子打出的黄色蜡丸其实是一种普通治伤药丸,他要逃怕杜峰追击,所以便将几粒药丸扔出以来迷惑杜峰,从而使他有时间顺利逃走,没想到杜峰还真当了。 杀手逃走杜峰又急着去逍遥城不在为此事多耽搁,牵黑烈风一路走一路想: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啊,是离开的铁面人做的手脚吗?一定是我要追查的事情会触及到你们的秘密吧,我就不相信你们能够只手遮天,牡丹我会为你拔出所有的后患的。 想到牡丹,杜峰心中就是一阵黯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与牡丹这样算什么? 短暂的相识,甚至没有过多的肺腑交流,更谈不情情爱爱,相知的层面都是肤浅的,可杜峰无形中却有了一种深藏心底的牵挂,走出林中小道杜峰仰天看眼烈阳兀自一声长叹,飞身马疾驰而去。 京城,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中走着一位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他行色匆匆穿过一条条回廊到了后院进入了一间厢房,房中立着一张屏风,屏风后有位白发老人背身坐着,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棋盘,棋盘摆满了棋子,老人一手拿着一颗棋子就那样端坐不动,他在思考,独自一个人下着棋。 黑衣男子进了房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主人,福海山庄那边刚送来一份急件,需要您亲自过目。” 老人背身坐着看不清他的容貌样子,他坐着不动只道:“拿来吧。” 男子点头匆匆打开信件绕过屏风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放到桌,然后轻步退出了屏风。老人微微转目看向桌的信件,片刻老人道:“牡丹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男子道:“现在算来已有十余日了。” “去了哪里?”老人问道。 男子道:“卑职们还没有查到。” 老人将手中的棋子按在了棋盘,而后道:“她终是动情了,但没想到会是一位捕快,还是神机府的,变数啊,变数。” 男子微微躬身站着,悄悄地瞄了眼屏风后的老人,不敢接话。 又过了片刻老人问道:“杜峰是谁的门下?” 男子道:“林嘉玉。” “哦,”老人仰起头想了想,说道:“神机府的捕快也是有约束的,林嘉玉对他如此放任似乎不合情理,赵天恒就没有表示?” 男子道:“因为这事赵天恒将林嘉玉关了起来,就在他的四合院中,这段日子林嘉玉整日练剑不曾外出过的。” “瞒天过海,赵天恒以为这样做就能瞒过老夫的眼睛吗?”老人不知怎地就有了怒意,沉声道:“就凭一个小小娃儿也想搅浑神机府?” 男子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其他几位名捕都有什么动作了?”老人又问。 男子道:“金刚名捕皇甫镐去了终南山闭关,玉面名捕董方自从离开秦淮河回到京城就一直没有出去,双斧名捕鲁尧王最近跟东厂的几位挡头走的很近,青剑名捕赵天恒行迹不定,据神机府暗设点的人报告,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阳关……” “赵天恒去了西域?”老人道:“他走之前没和其他几位名捕交谈过?” 男子道:“只见过一面皇甫镐。” 沉默了良久老人便拿起信件对男子道:“这信从哪来就回哪去,让他们自行决定,至于一个小小的犬王不足为虑,如果他还没被杀死就留下他吧,神机府中这几年青黄不接,也该出现一位像样的年轻人了。” 老人忽然转了态度,男子兀自一愣,随即有些开窍,当下道:“卑职明白了。”进去拿了信件后退出来兀自站定道:“十三铁卫使中的善面被人断了一条胳膊。” 老人伸手拿了颗棋子想也不想的道:“断了胳膊特征太明显就没了用处,铁卫使知道的太多,给他家里多些安抚小心解决了吧!” 说的轻描淡写,听的男子心中一凛,他本想说出这件事情老人会问一问是谁伤的,可那想老人懒得问就给了处决,当下男子也不敢多言,拜辞后小心的退出了房间。 条条大路通长安,杜峰马不停蹄,几天下来再未打听到在破庙中见到的几人踪迹,而他也再未遇到杀手,这倒是让杜峰最为意外的一件事,不过没有杀手出现对于杜峰来说也算一件幸事,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放松警惕。 一日傍晚杜峰终于赶到了长安城,长安城是古今帝王之都,经过多少次的战争洗礼城池已是伤痕累累,可是长安城却从没有萧条过。 长安城坐落西安,人文经济一直繁华鼎盛,有着悠久的历史。 逍遥城就在长安城安门西边的西安门正方,距离长安城不过几里路程,当下只是一个小的城池,逍遥城据说是由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一手打造,不过三十年时光,原来此城名为东方城后改为逍遥城。 据当地人讲东方成对逍遥城中的百姓非常好,他也受到当地百姓的爱戴。 杜峰牵着黑烈风漫步在长安城的街道,这里是小商贩的天下,各式各样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杜峰牵马走过小商贩们立刻热情起来,他们眼看着杜峰的打扮觉得他肯定是外地人,便扯开了嗓门,高喊着摊有何种何种要好的东西,希望吸引杜峰的眼球。谁知杜峰每每走过吆喝的商贩摊前都是和蔼的一笑,弄的商贩立刻闭口不再吆喝,而是愣在原地目送着杜峰离开。 章十二 逍遥城(下) 走出街道,杜峰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了下来,一连赶了几日的路程神经也未曾松弛到现在他真的有些疲惫了,休息好了才能办正事,他决定明天再去调查,当日晚上他就客栈休息了。 翌日清晨,万里晴空阳光和煦,杜峰出了客栈去了长安城中神机府的设点,在这里他了解了长安城中一些势力范围和有名号的人物,也了解了一些最近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随后离开神机府的秘密设点,走向街道。 半天的游走杜峰在长安城里看到了许多习武之人,名剑赤霄更是在这些人口中传的沸沸扬扬,多说赤霄剑已在江湖中现世,而且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赤霄剑出世的地方,但居多的说赤霄剑将会在长安城出世,因为当年汉高祖刘邦建都就在长乐城,既是现在的长安城,那么这里出现许多习武之人就很正常了。 赤霄剑出世是真是假谁人也不知晓,杜峰觉着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他要尽快调查清楚,不过他缺少了帮手,用神机府的人杜峰最是不愿意,心想:赤霄剑多说在长安城出世,那么这般带有传奇色彩的剑必会吸引一人。这个人就是杜峰要找的帮手,暗自一笑心中已有计策,他决定在熟悉了这里后找个适当的时间招心中所想之人前来。 中午的时候杜峰在一家酒馆喝了些酒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没走几步他见前方有个身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伸手要把这个身影拨开,不了这一拨没能立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撞上了上去。 哎吆一声,前方一汉子被杜峰撞了个结实,这汉子当即大怒一把推出力大胜牛,杜峰禁不住力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汉子这还不解气上来又是一脚踹向杜峰的肚腹,杜峰眼风一票暗道:他娘的好狠。不及多想急忙运转真气护住肚腹,又是砰地一声汉子一脚踢在了杜峰的肚子上,杜峰立刻卷缩起身子,呕了两口不停咳嗽起来,汉子并未就此罢手,喝骂道:“王八羔子,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汉子又是抬腿踢出。 哗的一声旁侧里闪出一风度翩翩的公子,手中折扇开合间就将汉子的一腿挡了回去,说道:“醉鬼一个,赵哥何必跟他动怒呢?” 汉子立定道:“刚出门就撞这样的晦气,老哥窝火,李兄弟别拦着我。” 李姓公子道:“还是算了,这样胖揍一名醉鬼不合你的身份。” 这时旁边走上一人,白净无须生的颇是俊秀,他一上来就笑道:“赵哥刚才难道真个被这醉鬼给撞着了?” 赵姓汉子立刻脸上一阵难看,说道:“我没太注意,不小心让他擦上了身。” 李姓公子微一皱眉心道:擦上了身?刚才明明撞了个结实的。他也不去揭穿回身道:“陈不二,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不二笑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想三虎哥哥在外可是号人物,一个醉鬼若是都防不住这名头可就有损了。” 汉子名为赵三虎,前些年边关一带比较乱他在那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匪盗留下了名头,如今却也不知以何为生,此刻他黑着一张脸瞪视着陈不二道:“怎么,你不服气?” 陈不二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你我道不同但也不至于交恶,在下纯属是好奇,好奇。” “他又不是女人,你好什么奇?”赵三虎冷言道。 陈不二干笑一声道:“什么女人不女人,在下可是正经人了。” 李姓男子哈的一声,嗤笑道:“采花贼也能正经了?” 陈不二脸色一沉,冷道:“李徽,你这是要揭我短吗,你能比我好上几分?” 周围已有人围观,李徽并不想闹大事情,摊手一笑道:“说说笑说说笑,大家不要伤了和气,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昂。” 陈不二见好就收,拱手道:“既然这样,那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哦不,是后会无期。”说着他转身瞥了眼地上的杜峰匆匆离开。 “真想一拳打爆他的脑袋。”赵三虎盯着离去的陈不二背影,紧握拳头兀自说了一句。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少惹事的好,”李徽拍拍赵三虎的肩膀道:“走了。” 杜峰半睁眼看着两人离开,心道:这都些什么人?围观的人群在这时也散了,杜峰这才慢慢挣扎着爬起,他捂着肚子嘀咕道:“苦肉计真不好使。” 赵三虎走了一段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李徽瞧见心中纳闷,问道:“怎么了?” “有些古怪。”赵三虎道。 李徽道:“怎么古怪了?” 赵三虎在身上摸了摸东西没丢,皱眉道:“不是小偷,这人真有些奇怪了,刚才那一撞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谈何防御呢?” 李徽扬眉道:“你该不会说那个醉鬼是位高手吧,看他年纪怎么可能?” 赵三虎道:“采花贼陈不二提醒了我们,他怕是有意,对我们来说应该是好事。” 李徽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什么意思?” 赵三虎道:“赤霄剑将在长安城出世,来了不少人物,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或许官府的鹰犬也来了吧,我们为盗还是小心的好些。” 李徽双眼一瞪,道:“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人可能是官府的捕头?” 赵三虎道:“不,只是刚才那一撞的确很诡异,我没听到任何动静的,若是刚才这人有意杀我,怕是早已得手了。”他感觉隐隐有些后怕。 李徽暗暗咋舌,惊道:“真有这么悬?” “希望是我多想了。”赵三虎道。 李徽道:“我们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怕什么,顶多就是抢了些东西,也不至于招来杀祸的。” 杜峰走出西安门直往逍遥城而去,一路上摇晃着身子让人看见只觉他下一刻就要跌倒,事实上他这一路上的确跌倒了几次,有时还会在跌倒的地方迷糊上一会,快到傍晚的时候他才抵达逍遥城。 到了这里杜峰打起了精神,一路上他似乎没有再见到任何可疑的人,他本想引蛇出洞招来杀手好了解一些事情,可惜他失望了,他们不再追杀自己,这让杜峰很是不解,原本要杀他的人似乎改变了计划,已不再针对自己。 来到逍遥城杜峰是为了走一趟城主府,了解一点东方云英的事情,更期待会得到一点牡丹的消息,或是有关牡丹的事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逍遥城比起长安城要冷清许多,这里没有长安城中大小的街头商贩,偶尔才可以看见一两个,也是不怎么吆喝,显的很随意,那些琳琅满目的小货在这里根本就找不到,街道上也没有如织穿梭的行人,而是稀稀疏疏,走一路也见不得几人。 不过这里的人却都是显的很精神,杜峰一路走来看到的人似乎都会武功,因为习武之人在动作神态上面与普通之人是有差别的,这让他心中纳闷,一个这么冷清的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练家子,心道:这个逍遥城不简单啊。 章十三 奇怪的塔 清一色的瓦房鱼鳞般整齐排列,一条主街道直通前方,尽头隐约可见一座七层的楼阁,仿如云霄,人站在上面可将逍遥城的一切尽收眼底。 杜峰站定静静的注视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七层楼阁,隐约中如缥缈云烟,隐约中如海市蜃楼,杜峰心想:或许是到了傍晚夜色暗淡才有如此感觉吧! 一阵阵清脆的声音悠悠扬扬如迷音般响起,杜峰感觉一阵恍惚,似乎有些陷入,良久后他才移开目光,心道:“多么清净的一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所以然杜峰也不去深思这个问题,越过城门走出没多远眼前出现一座酒楼,上面写着:“福海酒楼”四个大字,这是“福海山庄”的分号,他们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福海山庄庄主南宫风腰缠万贯是全国最有名的富商,没有之一。 逍遥城中的街道上虽然行人不多但这个福海酒楼却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到和冷清的逍遥城有些格格不入。 夕阳早已西下,夜幕降临点点星火放光辉,杜峰此时早已饿了,大步走进福海酒楼选择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小二微笑着上前问:“客官要点什么?” 杜峰道:“来一斤熟牛肉,一斤上好的酒。” 小二听杜峰的口音不像本地人,随问了句:“客官你是外地人吧?” 杜峰冷冷的看向小二,道:“你问这作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问问。”小二忙笑着解释,一边介绍道:“我们这里有上等的女儿红,还有杜康,再就是我们这里的特酿的白酒,不知客官你要那一种酒?” 杜峰随口道:“女儿红。” “客官,不瞒你说,来我们这里的人都要尝一尝我们的特酿白酒,他可是有着很强的酒劲,喝起来够味。”小二乐呵呵的推荐着自家的特酿,好像这白酒是酒中极品似地。 杜峰听到小二说的来了酒劲,也想尝一尝这里的特酿像不像小二所说,随道:“是吗,那就来一斤你说的白酒,在下要好好尝尝。” “好来,客官你稍等一会。”小二回身吆喝道:“一斤熟牛肉,一斤特酿白酒。” 不一会小二上来酒肉,杜峰倒了杯打量一眼大厅里面的人,多数客人已喝的面红耳赤,但各个都是精神抖擞,谈笑风生没有任何异样,他们的酒量不差,看神气这些人也是练家子,杜峰不由暗叹:这个逍遥城倒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一杯特酿白酒下肚,杜峰立刻感到嗓子里火辣辣的,心道:酒劲果然够烈,小二说的还真没错。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面目清秀的男子,十七八岁的摸样,身穿蓝色锦袍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很轻巧,他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那黑眼珠就像两颗黑珍珠,很吸引人。 男子鼻梁小巧高挺,嘴巴小而嫩,皮肤白皙,俊秀中透着稚嫩,他进来看了一眼四周,座位多数已满只有杜峰哪里还空着座位,他便走了过去坐到了杜峰对面大声道:“小二,来一斤特酿白酒,两个下酒菜。” “哎,马上就来。”小二答应了一声。 男子坐定杜峰抬眼看了看他,不由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子其实是女扮男装,心里倒也是好奇,这里的特酿白酒他刚才尝过,一个女儿身居然能喝这样的烈性酒他还是第一次见。 酒菜未上女孩无聊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珠子左右乱飘,不经意间他定住了眼神,视线落在杜峰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上,她似乎看的有些发呆,杜峰意识到了女孩的转变立刻收了笑容,漫不经心的喝起酒来,一口肉,一口酒。 杜峰只顾喝酒吃肉不再理睬女孩,女孩似乎有些生气了,小嘴撅了撅白了一眼杜峰,小二端来了酒菜女孩伸手倒了一杯,随即端起一饮而尽,喝得非常豪爽,可酒刚一下肚她便咳嗽起来,她还是有些不适应酒的烈性,杜峰闻声抬眼看了看她,女孩瞪了眼杜峰立刻止住了咳嗽声强行忍住,拿起筷子夹了口菜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杜峰心里暗自窃笑,看的出面前的小姑娘不是能受得了这酒劲的人,不知她为什么要喝这样的酒,他心里想着肯定是心里有事,想借酒消忧吧,在酒楼这种地方这种人常有,杜峰也就没在意。 各自喝了几杯,女孩眼睛一转突然开口道:“壮士,看你也是一人,不如咱们对饮如何。”她说话的声音很粗很重,让人感觉非常难受,明显是装出来的。 杜峰瞟了一眼女孩淡淡的道:“特酿的白酒性子很烈的,你一个小姑娘家为何要喝这样的酒?” “啊”女孩惊呼一声立刻捂住嘴巴,片刻后用指头指着杜峰小声道:“你,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想我可是经过再三打扮觉的没问题后才出来的,怎么这就被人看出来了呢? 杜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林嘉玉,只是林嘉玉与眼前的女孩有太多不相似之处,林嘉玉女扮男装可是很有气质的,暗自笑了笑,杜峰道:“识破你非常简单的,世上那有男子有你这样的皮肤,还带这样轻巧佩剑的?”说着杜峰指了指桌上的剑。 “哼,这样也被看出来了,不好玩,不好玩。”女孩眉毛一轩气呼呼的都嚷了几句,又瞪一眼杜峰不再理他了,兀自抱起胳膊鼓起腮帮子坐在那里生气,杜峰看着好笑也不去管她。 片刻女孩哼了一声,伸手将杜峰刚倒满的一杯白酒拿过径直倒入自己口中,还没等她放下酒杯就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杜峰摇了摇头,虽然女孩生的挺可爱,但现在他还要办事,不能再此久留,更不想多生些是非随唤来小二结了帐,女孩看着杜峰站起身把小嘴撅的老高,杜峰装作没看见,起身后转过身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忍,便歪过身子道:“心情不好就要出去散心,不是喝酒,小小年纪还是少喝点酒的好,尤其是小女孩,这种酒对你不适合的。” 女孩秀眉一扬,辩解道:“谁说我心情不好了,谁说我是小女孩了?” 杜峰不跟她多废话,说完大步走向门口,女孩气的一跺脚忙在桌上放了一抹碎银子也起身匆匆的跟上了杜峰的脚步。 出了福海酒楼杜峰站在大街上环顾一周便看到那女扮男装的女孩跟了上来,他皱了皱眉顺着城主府的方向走了一段那女孩却是跟在他身后,杜峰不由回身道:“姑娘,干吗跟着我?” 女孩闻言将小脑袋高仰而起,一副很神气的样子道:“谁说我跟你了,这大路朝天规定只有你可以走啊?” 杜峰愕然一怔,心想:最好和女孩不要斗嘴免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摇摇头没有再和女孩说话,回身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夜色暗淡街上冷冷清清,杜峰心想:这么晚了去城主府不知道合不合适?抬头看眼天空,月儿初升并不是太晚。 走了一段眼前出现几条岔道,七层的楼阁居然也从眼前消失,就好像七层楼阁完全融入了黑夜中,这让杜峰很是惊讶,自己就这么的失去了方向,还好在街头有名小贩,虽然街上行人稀少,但他还是很卖力的在叫卖。 杜峰上去问了城主俯的具体位置,小贩很热情的说了,杜峰转身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道:“这位兄弟,不知道前方的七层楼阁可是城主府府上的?” “七层楼阁?”小贩莫名。 杜峰道:“从城门进来可以看到的那一座,离这里很远吗?” 小贩瞪大了眼睛,略显惊讶的道:“客官看见那座七层楼塔了?” 杜峰点了点头道:“是啊,有什么不对么?” 小贩啊的一声道:“没没,只是早前听人说逍遥城是有座这样的楼塔的,但从来没人真实见过,偶尔在夜晚降临时可以看到一点幻影,最近似乎出现的次数多了些。”随即他小声嘀咕了句:“或许真的印证了赤霄剑出现的可能吧!” 杜峰耳朵灵敏听清了小贩的嘀咕也不跟他多问,转回身暗自想到:真真假假虚虚幻幻,但愿那只是一个错觉。 女孩跟在杜峰身后离他不远,刚才将杜峰和小贩的所问所答听得清楚,眼见杜峰离开她皱了皱俏媚,狐疑的看了一眼杜峰的背影兀自想了一想几步就追上了杜峰。 杜峰诧异的扭头看了看女孩,道:“有什么就直说我不喜欢藏藏掩掩。” 女孩出奇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是,要去东方宅?” 杜峰有些不耐烦,故作生气的道:“你问这个干嘛?” 女还立刻撅起小嘴,不高兴的瞪了杜峰一眼,说道:“不说就不说嘛,干吗凶巴巴的。”随快步走在了杜峰的前面。 女孩似乎真的生气了,走在前面一会回头给杜峰抛个冷眼,一会吐一吐舌头扮个鬼脸,弄的杜峰哭笑不得,心道:这女孩怎这般无聊。他对此并不做理会只走自己的路。 片刻女孩也是无聊了,停住脚步,杜峰从她身边擦身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女孩歪着头看着走过的杜峰,忽然道:“我知道七层楼塔,你想听吗?” 章十四 拜访无果 杜峰闻言身子微微一怔,他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等着女孩继续说。 “七层楼塔其实是存在的。”良久女孩这样说道。 杜峰心中好奇,转过身道:“你想说什么?” 女孩道:“赤霄剑就在七层楼塔的下面,拆了它赤霄剑便可重见天日。” 杜峰心中阵阵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清楚,”女孩道:“总之我是知道的,在哪七层楼塔下除了赤霄剑还有一本秘籍。” “秘籍?什么样的秘籍?”杜峰大是意外。 女孩笑笑,说:“赤霄剑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本秘籍是一本上乘的武学秘籍,练成它或可天下无敌,曾经这里血流成河,多少江湖侠士埋葬于此,都是为了这本旷世绝学。” “据说这本武学秘籍是一位剑术大师所留,有人说剑术大师名为樊哙,秘籍是他晚年所留是穷其一生的精髓,只不过赤霄剑世人皆知但这本秘籍却从未出世,直到汉末才显现人间,当时就曾引起腥风血雨,七层楼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了。” 杜峰道:“都是传说吧!” 女孩道:“当然,不过传说当年楼塔消失可是赤霄剑和秘籍并未被找到。” 杜峰好奇,问道:“为什么?” 女孩道:“方法不对。” 杜峰默然片刻,叹道:“塔都被拆了东西却未找到,那些为此而死的人也太够冤枉的。” “是啊,不过总还是有运气好的人,”女孩神秘的笑笑道:“剑最终未曾有人得到,但秘籍在日后的时间里还是有人意外得到了,并流传了下来。” 杜峰皱眉道:“流传了下来?” 女孩也不隐瞒,说道:“是的,这里的城主就是秘籍拥有者的传人,他的剑法在当今江湖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你说的是东方城主?”杜峰颇为震惊。 女孩道:“这个也不算什么秘密。” 杜峰沉思片刻问道:“赤霄剑重出江湖难道与他有关?” 女孩答非所问的道:“赤霄剑是一把有灵性的剑,强求不得,她的现世与任何人无关,但是却吸引着诸多人,这把剑归谁都不会有好下场,除非他有帝王之气,受上天庇护。” 杜峰笑道:“普天之下这把剑谁能掌控是很明显了。” 女孩道:“正因为如此才是最为可怕的。” 杜峰仔细打量女孩,突然觉的眼前这个看似清秀玲珑的小女孩并非如她年龄一般稚嫩可爱,反而觉得她深藏不漏,非一般人。 女孩见杜峰不说话了,黑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杜峰道:“干嘛装哑巴?” 杜峰一愣,看着她一连懵懂的样子又觉自己是想的太深了,随笑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在下有些好奇。” “哦,这个呀,我曾听哥哥说过的。”女孩毫不避讳的道。 杜峰道:“能告诉我你的哥哥是谁吗?” 女孩道:“不能,我不想跟你说,因为你太坏了,不跟我喝酒还拆穿我女扮男装,你得向我赔罪。” 杜峰哑然失笑,点头道:“好好,是在下的不是,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女孩歪了歪脑袋,又道:“不过我还是不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一些事情,看你还能看穿我多少,猜破你的脑袋,哼。” 杜峰愕然道:“不想说就算了,在下也无这闲工夫。”言罢转身向城主府走去。 “你……大坏蛋。”女孩气的跺脚,叫道:“你会后悔的。” 杜峰不理睬她,一路走一路想:太突然了,我跟她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回眼看看女孩还是跟着他,不由的杜峰心中多了一份戒备,他不觉的这个外表清纯的女孩内心也是清纯的。 片刻到了杜峰要找的地方,女孩远远看见气派的大门突然变了方向悄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杜峰飞了个秋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杜峰愣了愣,心道:这姑娘家当真是没有长大,蛮可爱的,但是她对我太刻意也太可疑了,不知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想也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杜峰来到大门口仰头看去,两支盆口粗细的红色柱子挺拔有力,左右各有一只一人多高的石狮,雕刻精致,栩栩如生,那门顶挂着一幅鎏金牌匾,工整的写着三个大字东方宅。 虽然入夜但东方宅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两边还有侍卫站岗,端正严肃,在看到门口的杜峰时一侍卫冷冷开口道:“喂,小子,站在那里干嘛,一边去。” 杜峰微微皱眉心想:这侍卫怎么会这么无礼。看到侍卫的样子便也能想到他们的主子也不是善类了,但杜峰对侍卫没有不悦,拾阶而上两名侍卫立刻瞪起眼睛端起了手中的长枪,一人喝道:“站住。” 杜峰见此立住了脚步,温言道:“在下并无恶意,麻烦两位大哥通报一声,就说门外有一捕快杜峰深夜冒昧求见东方城主。” “小神捕?”显然侍卫是听过杜峰的名号,不由的两名侍卫都是面上一僵,彼此对望一眼满是意外和尴尬,其中一名侍卫反应快些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原来是捕快大人,请您稍等片刻,小人马上通报。” 侍卫说后收了长枪转身匆匆进了大门,不一会侍卫小跑着出来,客气的道:“让神捕久等了,很不幸运,城主今天并不在府上。”言外之意便是杜峰得离开了。 “哦,真的很不辛运,”杜峰勉强一笑,有些不死心,说道:“可容在下在府上等上一时半刻?” 侍卫摇头道:“管家有交代,夜深了府上也没什么好招待神捕的,所以神捕还是另选日子吧!” 婉言谢绝总算还给杜峰留了一点面子,杜峰也不强求点了点头悻悻离开。 转过街道但见女孩靠在一处墙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是不是碰壁了?” 杜峰沉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女孩道:“在等你啊!” 杜峰诧异道:“等我?” 女孩点头道:“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见不着城主的,这里是逍遥城,所以他们不吃你这一套,更不会和你这样的朝廷捕快有交往,哪怕是一次简单的见面,不过除非你求我,或许这样你可以有机会见到城主。” 杜峰大是好笑,说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女孩一本正经的道:“他们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这让杜峰很是诧异,女孩不过十七八岁,东方成可是成名已久又怎会欠她的人情,更让杜峰不解的是女孩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 女孩自然看出了杜峰的疑问,说道:“东方城主的令郎欠我的人情。” “东方云英?”杜峰大是意外,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女孩看眼杜峰道:“没什么关系,这个人情是个意外,我和他不是很熟。” 杜峰皱眉,但觉这女孩推的到是干净,转而道:“那你为什么帮我呢?” “我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女孩答的很干脆。 杜峰道:“这就是你的理由?” 女孩道:“是的。” 杜峰道:“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所以你还是别打我的算盘了。” “你真是一个顽固的大坏蛋,”女孩撅起嘴,哼的一声跺脚道:“你给我记着,本小姐跟你没完。”言罢她转身就走。 杜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阵苦笑,转而心中一阵凝重,暗想:一来就遇到这么个小姑娘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麻烦,我身上没她想要的东西吧,就因为在酒楼我没理她她就只是想跟我怄气吗? 若是这样杜峰倒是觉得没什么,但若是小姑娘另有她图可就另当别论了。 章十五 采花贼 夜色渐深,逍遥城中安静了下来,这座城池不大盏茶功夫杜峰就已将这里熟悉,但可惜的是他走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落脚的客栈,不是这里客人多客栈爆满而是这里根本就没有客栈,就是那福海酒楼单纯的只是一座酒楼,杜峰更是没能在这里找到神机府的设点,这可是极为让杜峰意外的。 神机府神秘而庞大,全国的秘密设点数不胜数,当初青沙镇那样的边缘小镇上都有设点可是逍遥城这么有名的地方居然没有。 “真是座奇怪的城池。”没了落脚的地方杜峰只能返回长安城。 弯月如钩,树影婆娑,杜峰独自走在小道上倒也清净,他走的不快很享受这难得的清净,自从离开雪山他经历了许多事情,现在想想颇为感慨。 “林嘉玉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好久没她的消息了。”杜峰一边走一边想,对这个女子她有着感激,但他不知道若是日后林嘉玉知道自己利用了她会是怎样一种态度呢? 呼……月下一道身影瞬间从杜峰眼前闪过,杜峰蓦然一怔,定睛瞧去但见一名黑衣男子肩头扛着一件重物起落间就消失在夜色中,杜峰不及多想闪身追上。 虽然黑衣男子奔行甚快,但他肩头扛着重物怎能是杜峰的对手,片刻功夫杜峰就已迫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显然注意到了后方追上的杜峰。 绕过一棵大树黑衣男子忽的停步,将肩头的重物往地上一抛,立刻发出一声啊的痛叫,似是女子的声音,黑衣男子眉头一沉伸手快速点了几点就再没了动静。 杜峰止住身形,仔细一瞧那地上是一件大麻袋,里面似是装着一个活人,杜峰惊诧的看了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瞪着眼睛冷道:“识相的别打搅大爷的好事。” “哦,是吗。”杜峰打量黑衣男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虽然他带了面罩,但杜峰就有种见过的感觉,他想了一想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黑衣男子一声冷笑道:“废话真多,不想死的给我快点滚。” 杜峰笑笑,道:“留下东西我就走。” 黑衣男子眉毛一轩,喝道:“找死。”哗啦啦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支九节鞭,瞬即劈将过来,出手十分的突然。 “今日撞着我只能算你倒霉了。”杜峰说着背部大刀一抖擎天而上,同一时间他跟着飞起,扬手握住刀柄凌空一刀斩下。 刺啦啦一声火星四射,杜峰一刀将黑衣男子的九节鞭的鞭头斩落地面,黑衣男子大惊抖手翻腕九节鞭逆空而上,杜峰刀势下沉嗤的一声只将九节鞭从中斩断。 黑衣男子瞪圆了眼睛,叫道:“好一口宝刀。”扬手将九节鞭当做暗器打了出来。 杜峰落地刀身回转轻松将其拨开,黑衣男子闪身后退丈余,冷道:“阁下何人?” “朝廷的捕快。”杜峰正色道。 “哦,真是不赶巧,”黑衣男子杨杨头道:“半夜也能遇到朝廷的鹰犬老子真是晦气透顶了。” 杜峰道:“跟我走一趟吧!” 黑衣男子道:“不了,你们那里我可是呆不惯的。”言罢他猛然躬身,双手一抓就将旁侧的麻袋抓起径直砸向了杜峰。 杜峰心头一惊,单手持刀,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顺势一个旋转将飞来的麻袋接在了怀中,听得一声细微的金属声音,杜峰暗自一愣,放眼一看只见黑衣男子眼中满是讥讽,当下杜峰意识不妙,一道明晃晃的剑锋只从袋中刺出袭向他的胸膛。 “啊哟。”杜峰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掌中猛然发力只感一掌推出触及绵软如绒,也不知推在了什么上面,身子则在第一时间后仰而下。 “哎呀。”袋中发出一声叫,杜峰已将麻袋推飞出去,与此同时人也躺倒在地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致命一击,瞬即他一个懒驴打滚翻起身来。 虽然躲的狼狈但还好逃过了一劫,刚一站定那麻袋就此破开从里面跳出一位美貌的妇女,她披散着秀发只穿一件睡衣,光着一双脚丫,她恼怒的扫一眼左右二人,提起手中的短剑破口骂道:“是哪个混蛋摸了老娘的?” 杜峰愕然一怔,满头黑线直冒,黑衣男子在这时悄然间摘下了面罩,杜峰这才认得原来他就是白天自己撞见的那位,名叫陈不二,好像是一位采花盗,他心中恍然,又听这妇女道:“还有,是你们那个不要脸的扛着老娘跑了一路,点老娘的穴道,快快招来。” 陈不二摊摊手一脸无辜,杜峰冷道:“看打扮不就分的清了。” 妇女左右看看,杜峰一袭白衣胜雪,陈不二一身黑衣如墨,她翻了翻眼睛,笑道:“一黑一白,你们该不会互相串通好了吧,知道我任三娘不是好惹的主才如此设计吧?” 杜峰沉眉,但觉这自称任三娘的妇女并非是被如此简单的掳掠而来,心想:睡觉也带短剑,该是你们相互串通好的吧!他看眼陈不二,陈不二人蓄无害的道:“任三娘美貌如花,乃是长安城中最耀目的一枝花,江湖中谁不垂涎你的美色呢?” 任三娘嗤道:“说的含含蓄蓄,老娘不就是风月楼第一名妓吗,用不着这般给老娘贴金,老娘不需要。” 陈不二尴尬一笑道:“是是是。” 任三娘白了眼陈不二双手环胸道:“想占老娘的便宜,可以,只要你银子够多。” “银子多干嘛还用抢?”杜峰心中腹诽,这时候也想起了任三娘这个人,兀自静静站着并不参合进去,神机府秘密设点的人告诉过杜峰关于一点任三娘的事情,她不仅是长安城第一名妓,更有一身了不得的功夫,据说她可能是一位隐藏于风月楼的杀手,其真实身份并非妓女。 不由的杜峰心中一阵冷笑,暗道:还好我去了神机府的设点,要不然今晚真会栽在你们手上。他本想经过下午那一试探再不会有杀手出现了,不曾想这帮人这么有城府。 “银子在下当然是准备好了的。”陈不二说着就往怀中摸。 “二位,没必要演下去了。”杜峰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任三娘洋装糊涂的道:“小白脸,你什么意思?” 杜峰道:“长安城第一名妓任三娘,采花盗陈不二,你们相遇真的是巧啊,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刚才任三娘那一剑可是不简单,要不是在下反应快这会怕已是见阎王了,你们开始的配合的确天衣无缝,只不过接下来就有些牵强了。” 任三娘和陈不二对视一眼,笑道:“是有些牵强,小神捕的确不好糊弄。” “你们是来杀我的,”杜峰顿了顿,思索着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呢?” “上天。”陈不二断然道。 “上天?”杜峰摇头一笑道:“野狼已经死了,你们难道想这么快与他团聚吗?” “野狼?”任三娘愣了一愣,仰头迟疑着道:“你说的可是江湖六大杀手之一的野狼?” 杜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任三娘半信半疑的道:“他去杀你了吗?看你还好好站在这里想来也是野狼没杀成你反被你杀了?” 杜峰嘲讽道:“作为杀手你的消息可真的不灵通了。” 任三娘桃眼微眯,说道:“你知道的不少,我们的确低估了你。” 陈不二道:“三娘,不跟他废话了,我们合力拿下他再说。” 任三娘道:“近身能躲过我流云一击,你我合力又岂是他的对手?” 陈不二道:“三娘,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野狼死了,这件事情我今日倒是听说了一点,”任三娘眼望夜空,悠悠叹道:“连他都没能要了杜峰的性命,谁人还能取他项上人头?” 陈不二大恼道:“你真让人失望。”说罢他嗤的一声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猛然踏步扑向了杜峰,口上喝道:“今天你非死不可。” 杜峰一声冷哼,大刀挥动龙吟阵阵,一招龙抬头式当即而出,恍若流星飘渺灵动,陈不二近前眼中满是惊愕,他作为采花盗武功不强胜在脚力,这里可没有他长处发挥的余地,哪里能防得住杜峰这一至强刀式。 只听叮的一声,杜峰抬手间就将陈不二手中的短剑挑飞出去,一刀横扫只取他的双肋,陈不二大惊失色,弹腿拔身凌空而起,应逃的功夫的确厉害。 陈不二身子一起,杜峰刀身跟着上扬人也离地而起,这一瞬间忽然他的眼中闪现出一个身影,正是任三娘,刚才陈不二一击直上任三娘洋装不管谁能料到她居然悄然跟在了陈不二的身后,杜峰刀身上扬只听任三娘道:“这才是老娘流云一击,看你如何躲得过去。”一剑寒光闪烁眨眼刺到。 刚才任三娘人在袋中根本施展不出她的流云一击,现下没了束缚自然施的得心应手,冷光幽幽,杜峰惊神,想躲开万般艰难,心念电闪间手掌一松刀身直落,任三娘一剑刺到叮一声剑尖顶在了杜峰下落的刀身上,力道强劲,杜峰连人带刀被她顶的向后只飞出几米,胸口也隐隐有些滞气。 杜峰人一落定抬脚触及刀柄一端,轻轻一挑刀身在上他顺手将刀柄握在手中横空一招横扫千军硬生生将任三娘逼退回去,再次躲过了致命一击,方始站定不由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确太危险了,这任三娘利用言语让杜峰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的确是位阴险的杀手。 “好狡猾的婆娘。”杜峰站定冷然说道。 任三娘牙关紧咬了咬,不甘的道:“你的命可真硬啊!” 陈不二叹口气道:“这都拿不下他,我二人这几年退步了啊!” 杜峰刀身斜垂,问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任三娘咬牙切齿的道:“因为你是朝廷鹰犬,害死了沈大侠,我们要为沈大侠报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二人死。” 杜峰着实意外,他们口中的沈大侠莫非就是沈振风,当即问道:“你们是为了沈振风才杀我的?” 任三娘厉声道:“闭上你的臭嘴,沈大侠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杜峰默然,当日杀沈振风纯属是个偶然,事后他也打听过,沈振风在江湖上倒也有些威望和人脉,早年间行侠仗义得了名剑双雄的称号,只是后来他做了杀手与朝廷作对才让他陷入险境,但他为什么与朝廷为敌杜峰倒也不怎么确定,江湖流言有二,一是沈振风看不惯官府作风,二是他曾是忠烈之后,但他祖上曾因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莫名被牵连,抄了家落了个悲惨的下场,所以他痛恨朝廷的人才与官府为敌的。 章十六 又见 陈不二和任三娘并未在杜峰面前隐瞒他们要杀杜峰的原因,杜峰心中有些凌乱,先前野狼和那个逃走的杀手是不是也因为沈振风才杀自己的呢?杜峰觉的这两次的暗杀不是一拨人,也不是为了同一件事,他心中忽然一阵自嘲,想到:我才刚入江湖居然就结下了这么多的仇怨吗,江湖还真不好混。 “沈振风是你们什么人?”片刻杜峰这样问道。 任三娘桃眼怒视杜峰,陈不二冷道:“这个你不用知道。” 杜峰一叹,言语激道:“一个名妓,一个采花盗,沈振风能与你们交往可见他正如自己所做的事一般,并非好人了。” “你胡说。”任三娘听到这话有些失去理智,发疯般的向杜峰直扑上来,一剑刺出毫无花式,杜峰抬手大刀轻轻一扫就将她手中的短剑扫飞,接着踏步一掌拍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陈不二暗叫一声糟糕,想上去帮忙可还是晚了一步,任三娘被杜峰一掌拍中身子后飞,陈不二慌忙将她接住,只见任三娘一脸苦笑,咳出两口鲜血,陈不二叫道:“三娘这又是何苦呢?” 任三娘道:“杀不了他我也无理由再活下去,振风在下面一个人会孤单的,我该去陪陪他了,以后他和我就不会在孤单了。” “三娘,”陈不二双眼泪珠打转,一掌按在任三娘的后心,低声道:“希望总还是有的,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任三娘道:“不要为我再浪费真气了,你快走我拖住他,日后再寻机会杀他。”说着任三娘强提一口气霍地起身,脚尖点动整个人合包向杜峰,口上喊道:“不二,快走。” 杜峰心头怔怔,怎会料到是这种结果,他闪身避退任三娘扑了一个空,可她不放弃又是团身扑上,陈不二一咬牙转身冲向夜色中。 几个闪躲间陈不二就走的远了,杜峰也没打算追他,片刻后任三娘蹲在地上气喘吁吁不停地咳嗽,一小口一小口的血沫顺着她的嘴角躺下流到了地上,她呵呵的傻笑,自语道:“振风,我们下面见。”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剑又是强提一口气飞扑向杜峰。 “错不在她吧!”杜峰到此时心生同情,怎可狠心下手杀了任三娘,他再次闪身,任三娘直接扑在了地上,哇哇吐了两口鲜血当即不省人事,杜峰瞧见略微有些意外,怕她还会耍诈没急于上去,等了一会不见任三娘反应杜峰轻步上前,仔细瞧瞧好似任三娘真的是晕了过去,杜峰蹲下身子伸手去探,忽然任三娘从腋下刺出一剑,杜峰当即大怒,猛的起身一脚踢出,厉声道:“好可恶的婆娘。” 任三娘被杜峰一脚踢的就地滚出老远,翻过身来又是吐出两口鲜血,她挣扎着道:“可恶?嘿嘿善良了有什么用,当年老娘何曾想过日后会有这般样子的时候,我也曾善良过啊,嘿嘿,咳咳……”咳嗽了几声任三娘咽了口血沫,满脸凄然,她目光痴痴的望着夜空,似自语的道:“为了振风的血仇做再可恶再阴毒的事情我也愿意,你这助纣为虐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说罢她满脸嘲讽的斜睨了眼杜峰。 杜峰兀自浑身一震,心头像是被什么触及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爱的力量吗?” 咳咳……一阵剧烈咳嗽后任三娘再也不动了,杜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身子没有动作,他真的怕任三娘再耍花样,虽然自己不怕可也不想控制不住伤了她,过了多时还不见任三娘动作,杜峰问道:“喂,你死了没有?” 任三娘不动也不做声,杜峰小心翼翼的上前,见她双手摊开并未握住短剑这才蹲身查看,试探之下只感她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心头不由一惊,忙帮她运气但却不见好转,杜峰当即抱起她身急急向长安城奔去。 到了长安城已是深夜,街上灯火皆灭,到哪里找救治的地方,杜峰身上虽然有些疗伤药但任三娘是内伤而且还不轻,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一路上杜峰才意识到任三娘从一开始就抱了必死之心,所以攻击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设防,杜峰那一掌自然就给她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普通的药店是无法医好和救治任三娘的,想了一想眼下只有去神机府的秘密设点求助了,绕过几条街道进入一条巷子,敲开神机府秘密设点的大门一位老头出门斜眼打量,蓦然一惊道:“小神捕大人,这么晚了你……”低眼看他怀中的任三娘立刻明白,急急道:“快进来。” 当晚,杜峰将任三娘交给了神机府秘密设点的人,并交代他们好家照料,不要将自己透露给任三娘,神机府秘密设点的办事人问道:“她醒了我们要怎么说?” 杜峰道:“相信你们会有办法,只要不透露是我带她来这里的就行。” 神机府秘密设点的办事老头是个人老精,当即会意,不过他心中有顾虑,说道:“帮了小神捕怕是这个秘密设点是不能再用了的。” 杜峰闻言就知他心中意思,爽快的留下了一锭金子作为感谢,老头当即就答应了杜峰所有的请求,再也不多问也不多说。 杜峰起身忽然想到:逍遥城的城主似乎不愿见我,这老头或许有办法。随即又是回座道:“老伯,不知道你们可有办法让我见到逍遥城城主?” 老头见杜峰起身又坐下心头正自诧异哪里做的不如意了,蓦然听到这句问话双眉就皱了起来,苦笑一声道:“这个难办。” 杜峰道:“难办的意思是有可能办成了?” 老头沉吟着道:“逍遥城城主府可不比别处,我们在哪里没有内应,不过若是这里的衙门老爷同意陪神捕大人一起去到是没什么阻碍的。” 杜峰沉声道:“有这么难?” 老头看眼杜峰小心的问道:“想必神捕大人是去过一次了吧?” “傍晚时到的逍遥城去的有些晚了,他不在。”杜峰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不过也是实话。 老头捋了捋胡须,严肃的道:“他即便在怕也不会见你的,东方城主不与朝廷人员来往在这里人尽皆知,他的府上也从不接待朝廷中人,这个我们倒也调查过,具体原因却很奇特。” 杜峰好奇道:“怎么个奇特法?” 老头笑道:“是因为朝中人不愿去哪里,即便是逍遥城也没人愿意去,就是一名衙门的小兵都有忌讳。” 杜峰极为诧异的道:“这又为的什么?” 老头如实道:“怕会沾上晦气啊!” 杜峰心头一震,瞬即便是明白,逍遥城曾关押过造反的朱高煦,而他也死在了此地,那是一处不吉利的地方,至此心道:神机府在哪里不设点也有这个原因吧。他冷笑一声讥嘲的道:“这些人可真是讲究,都过去几年的事了还有这忌讳。” 老头道:“正因为如此久而久之东方成的逍遥城便成了他自己的地盘,这里的衙门老爷对此不闻不问,也让东方成更为气高,更有了推拒的理由。” “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杜峰道。 “或许可以请东方城主出府,在别地见面。”老头说的一本正经。 杜峰一愕,东方成与名剑门沈天耀齐名,在江湖中地位极高,而今他们年事已高早已退居其后不在抛头露面,谁人有这面子可请得动他,自知老头是故意如此说让自己知难而退,杜峰也不强求,起身道:“那只有我自己想办法了。” “留下的客人我们会尽力医治好她,”老头起身相送,说道:“希望神捕大人顺利。” 离开秘密设点杜峰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任三娘不会因自己而死了,在他眼中任三娘除了想杀自己外再没有什么可以捉拿她的理由,若是她醒了就由她去,反正自己已经有了不知名的仇敌也不在乎多上一个,再者自从知道沈振风的一点事情后他对朝廷缉拿沈振风一直持怀疑态度的。 太阳初升杜峰起床出门门口早有一中年男子候着,行过礼数杜峰才知道这人是神机府秘密设点的办事老头派来的,当即让他进屋,这人便道:“神捕大人,主人有交代昨夜神捕大人送来的贵客已经无了危险,为了保险起见,主人医好她后将她送回了风月楼。” 杜峰霍地斜目,目光凌厉无比,看的中年男子一个哆嗦,立马低下头去,杜峰盯着他看了良久他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自知中年男子不会再多说什么,杜峰便道:“从哪里来就送回哪里,的确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神捕大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小人这就告辞了。”中年男子被杜峰看的浑身不自在想趁早离开。 杜峰一挥手把目光移开,心中暗道:好一个老家伙,昨夜他定是在见任三娘第一面的时候就认出了任三娘的,但他却没当着我的面揭破,嘿,救了一个杀手,这会成为我日后的把柄么? 中年男子离开杜峰的房间走下楼梯后回身向杜峰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他的反应好快啊,幸好主人这样做对他没坏处,”走了几步他又是一阵心悸,嘀咕道:“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气势,他能有小神捕的称号倒也说的过去了。” 匆匆吃了早餐杜峰出得门外但见昨日里在逍遥城见到的那位女孩站在对面的街道上,她今日穿一件墨绿色的短衫裙,腰间用束带扎着一个蝴蝶结,长裤半掩,尽显玲珑曲线。 一条丝带将黑柔的秀发束起,不带饰品,不抹浓妆,看起来简单而干净,她斜靠在街头的墙壁上环抱着那把轻巧的佩剑笑嘻嘻的看着杜峰。 章十七 条件 女孩生的清秀绝伦,那美丽的面庞上还未完全脱去稚嫩让她反而多了几分可爱,杜峰见她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打鼓,暗道:怎么又是她?他只做不理睬,顺着街道往前走。 杜峰走的极快,女孩气鼓鼓的嘟了嘟嘴迈步快速跟了上来,走了一段杜峰蓦地止步,回头道:“这大路朝天,你干嘛老是和我走同一条路?” 女孩小脑袋微微上仰,一副酷酷的表情道:“怎么不可以啦?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走同一条路?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杜峰感觉她有些无理取闹,微微一摇头道:“无聊。”说着就转身。 女孩一看杜峰生气了,忙道:“喂,你等一等,等一等啦。” 杜峰慢悠悠的回过头,看着她道:“找我有事就直说,不要婆婆妈妈的。” “哦,”女孩轻咬了咬红唇,慢慢低下头,眼睛来回转了转,想了一会才道:“我叫方云静,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杜峰诧异的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吗?” 方云静低声道:“我想跟着你。”一抹红晕浮现在她的脸面上,方云静抬头瞄了一眼杜峰,素手捏着衣角,像是做错事了的孩子一般。 “跟我?”杜峰又是惊讶又是意外,他跟这女孩可是一点也不熟悉的。 方云静点了点头,杜峰走到她身边,认真道:“我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带一个女孩,再说了男女有别,带着你怕坏了姑娘的名誉。” 方云静急忙道:“没事的,没事的。”小手摇个不停。 杜峰很是纳闷,心想:我又不认识她,她干嘛要跟我呢?难道她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便道:“你不怕我是坏人,把你买进青楼妓院?” 方云静水灵的大眼眨了眨,说道:“我觉的不像,若是你真是坏人昨日里就不会出言劝我了。” 杜峰心道:还挺明白事理的吗!“你这样走了,不怕父母担心?” “父母?”方云静当即陷入沉思,目光呆呆望着杜峰心中想到: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母亲,父亲整天和哥哥忙里忙外,根本就不去管我。她想和哥哥一起做事可是父子二人排斥不让她参合,如今哥哥被朝廷逮捕判了秋后处决,可她连他们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她想要调查清楚。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别人说过,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提前走了,正因为这样她在家里一直过的不称心,父亲对她有爱也有恨,哥哥对她倒是疼惜可是近些年在外也顾不了她,久而久之她一个人就觉有些孤单,完全融入不到这个家庭里。 她心中有着倔强,也有着执着,你们不让我知道你们一天在忙什么,那我就自己来查,她要用行动证明她可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 见方云静久不答话,杜峰道:“你怎么了?” 方云静从思绪中回过神,低沉的道:“我父母不会管我的,大哥哥你就答应带着我吧。”眸子中带着些许祈求,美目一动不动的盯着杜峰。 杜峰微微皱眉,心中迟疑片刻还是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带上你,我跟你根本不熟悉。”说罢他心中一狠转身就走。 一路上方云静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杜峰着实有些头疼,出了城门他便加快脚步,走了一段他发现方云静居然跟上了他,杜峰暗自意外这姑娘脚力不差,再次提升速度,近乎飞奔。 直到逍遥城出现眼前杜峰才放慢脚步,回过头去他深深的惊讶到了。 方云静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早已是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她还是跟上了杜峰的脚步,杜峰很是佩服她的执着和坚持力,更为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居然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家伙,杜峰可是清楚自己的轻功。 薛三平号称神偷,江湖人都默认他轻功一绝,普天之下在轻功一路上少有人能与他匹敌,杜峰也曾跟薛三平比试过二人不分伯仲,但谁能料到一个小姑娘也有此等能力,若非她体力有限或许她可与杜峰比肩。 细细回想,杜峰直觉方云静不一般,凭真实力方云静的轻功还是差上杜峰一线,但她胜在身子轻巧,轻功路数奇特,能以巧化拙,这个可不是聪明好学就能得来的,必须有高人指点并有相应的轻功秘法才可以造就出,当下杜峰不动声色兀自走进逍遥城。 一如既往,逍遥城的早晨还是冷冷清清,大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今日里他特地站在城门处看向东方,没有昨日傍晚来时的奇异景象,东方万里无云乾坤朗朗。 他站定脚步望着东方红日,暗道:不能强来,见东方成有些困难啊,我该找方云静帮忙吗?他心里有些矛盾了。 “你还要去逍遥城城主府吗?”不知什么时候方云静来到了杜峰的身边,她顺着杜峰的目光看向东方轻声问了句。 杜峰回头道:“是的。” 方云静轻声一叹道:“你这样去是进不了城主府的。” 杜峰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迈步向前。 方云静看着杜峰的背影,大声道:“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进城主府。” 杜峰没有停步,他隐隐猜到了方云静的身份,只是他怕欠不起这个人情。 方云静见杜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气的哼了一声,小跑着上来与杜峰并排前行,她歪着脑袋,很生气的道:“没见过你这么顽固的人。” 杜峰闻言一笑,反问道:“跟着我不放我有你顽固吗?” 方云静啊的一声,恼道:“坏蛋,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说吧,条件是什么?”杜峰松口。 方云静暗自一喜,说道:“很简单,就是让我跟着你。” 杜峰严肃道:“为的什么?” 方云静低声道:“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杜峰迟疑,方云静俏皮的一笑道:“放心,我不会一辈子都缠着你啦!” 额……杜峰汗颜,勉强一笑道:“那好,不过你跟着我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方云静大喜过望,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地,答应着道:“恩,恩,我什么都听大哥哥的。” 杜峰认真道:“要是你不听话,我也就不在理你,更不会让你跟上我。” 方云静白眼杜峰道:“你的意思是刚才一路上你没有用全力?” 杜峰道:“你以为你真的能跟上我的脚步?”言外之意是我当然放水了。 方云静小嘴一撅,要强的道:“别吹大牛,事后我们比试一番,看谁厉害。” 杜峰心中一紧,他可不愿和方云静纠缠不清,忙推辞道:“还是算了,完全没这个必要的,”随即言归正传,“你是答应我了。” 方云静扬起脑袋,酷酷的道:“当然,淑女一言快马一鞭。” 杜峰哑然一笑,耸耸肩道:“说话算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方云静嘴角微翘,嗯的一声重重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既然是一路人了,大哥哥你该报上姓名了。” 杜峰道:“在下姓杜,名峰。” 虽然方云静心中早有判断,但听到杜峰自报家门还是难掩高兴,眼中光芒一闪,说道:“果然没猜错,名扬西北的小神捕,嘿嘿……。”不由的她笑的合不拢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杜峰讶异的道:“你笑什么?” “恩,我是想小神捕是你我就很好奇,这么年轻已是名扬天下,能跟着小神捕我高兴吗……”方云静这一下说开了,喳喳的一直说个不停,夸赞杜峰。 杜峰脑门直冒黑线,故意板起脸道道:“你是有预谋的吧?” 方云静晒道:“名扬天下的小神捕不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吧,你是明知故问。” 一句话把杜峰噎的不轻,他看了眼方云静再不跟她搭话头。 片刻二人就来到了城主府门前的街道上,方云静远远的停住脚步,从怀中拿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递向杜峰道:“我不方便进去,这个给你。” 杜峰接过玉佩但见上面玉牌上刻着一朵如意花,极为好看,心中迟疑,问道:“用这个就可以进去了?” 方云静点头道:“是的。”言罢她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杜峰拿着玉佩站了片刻收拾心情走向东方宅,拾阶而上,两位站岗的侍卫并非昨日的侍卫,他们见一个陌生男子后背大刀走上彼此对望一眼纷纷持枪而上。 “站住。”一侍卫冷声道。 杜峰也不废话拿出玉佩,侍卫见了啊的一声忙收枪道:“你是谁,这东西从哪来的?” “是一个名叫方云静的姑娘给在下的。”杜峰直言。 侍卫听了方云静三字愣了片刻,随后会意,一侍卫道:“请稍等片刻。” 过不多时那侍卫匆匆出来,客气的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神捕大人里边请。” 杜峰意外的看眼侍卫,心道:刚才还不知我是谁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知道了?走进大门跟着侍卫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大厅门口侍卫便是告辞退下,只留杜峰一人。 厅中正堂上端坐着一位花甲老人,他穿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腰身缎带上面绣着一条金色长蛇,头戴紫冠,双眼凹陷深邃有神,隐隐透着一股冷光,其太阳穴高高凸起,面像严肃。 在他的左右各站一人,一边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子,微微低着头,双手含胸,显的毕恭毕敬,另一边是一位手中握有长剑的男子,三十上下,这男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浓眉虎目,除了那对眼睛还在动外整个人犹如死尸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极为阴森。 一进来就能见到东方成杜峰很是意外,但转念一想到觉的东方成很是老道了,既然不可避免还不如直接相见尽快了却烦扰。 原地片刻没人招呼杜峰,杜峰倒也心怀不乱跨步径直走进了大厅,一进来东方成左右的两位男子目光瞬变,用豹子般的目光冷冷盯着杜峰,似是将他当成了猎物要就地撕裂一般,仿佛杜峰跟他有很深的血仇。 杜峰并未注意二人,目光看向正堂,东方成正襟危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倒是一位键魄的老人,当下他拱手行礼道:“在下大理寺杜峰,见过东方城主。”他特地加了大理寺就是为了让东方成心里有一个底,事实上杜峰并不愿提及大理寺,今日是个特例。 东方成眼目微动打量杜峰片刻,心头也是暗暗惊讶,在他看来杜峰的牙还没长齐呢但他进来言语举止甚是自然在气势上却也不输他多少,半晌后他才和声说道:“捕快大人到来老夫有失远迎,坐坐。”言语虽然客气,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一动身体。 若按江湖排位杜峰的地位与他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杜峰进来就已大理寺捕快的身份应对避免了这层尴尬,当下杜峰就下首的位子坐了,丫鬟端来茶水,东方成的眼睛如高空的猎鹰,锐利的光芒锁定着杜峰的全身上下,似乎要将杜峰看个通透,更想给他一点精神威压,谁想杜峰端然坐定全然无任何不适。 章十八 东方成 彼此沉默场面有些冷,杜峰想了一想开口说道:“江湖上仰慕东方大侠的人不计其数,今日一见城主光彩照人实乃我们这些晚辈的楷模。” 东方成深邃的眼眸中冷光一闪,杜峰坐不改色目光迎上东方成,东方成心中又是一阵意外,暗道:年纪轻轻胆色倒是不错。随敛了紧逼的目光说道:“捕快大人高抬老夫了,今天前来寒舍不快大人不会是来夸赞老夫的吧?” 杜峰坦然道:“当然不是,在下有一事相问,关于令郎的。” 东方成听了哎的一声叹,说道:“云英做事鲁莽,这是他咎由自取,老夫别无怨言。”对此事他倒也毫不避讳,答得干脆。 杜峰有些意外,认真的道:“如果事情可以查清楚,令郎或许不必处决。” 东方成蓦地抬目,面露惊色,口气重重的道:“捕快大人难道还没有查清楚?那你们如何判的云英之罪,这此不荒谬?” 几句话咄咄逼人,杜峰并不跟他巧辩,说道:“城主误会我的意思了。” 东方成冷然道:“误会?” 杜峰解释道:“是,在下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主谋,如果能抓到主谋那他们不必担这个罪责,或许可以重新发落。” 东方成凝眉,冷冷问道:“这话什么意思?小神捕与玉面名捕人尽皆知,怎么会查错误断呢?”言语中带了几分责备。 杜峰暗道:东方城主似乎对自己的儿子不是很关心,他听到另有主谋应该好好配合我找出幕后主使才对,也好还东方云英一个公道,莫非他心里早有底了,或者这幕后主使……想到此处杜峰心头一寒,道:“东方城主,在下的意思是刺杀李浚大人的杀手后面可能还有主谋,东方云英和萧勇二人可能被他人利用了,所以我来此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被人利用?”东方成的眼角抽动了一下,问道:“你可有线索?” 杜峰无奈道:“线索断了,所以在下来找东方城主。” “哦?”东方成略微犹豫了一下,态度好转了许多,说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老夫闭关多年,知道的事情不多的。” 杜峰心道:好一个老狐狸。想了一想开门见山的道:“不知令郎和秦淮歌妓牡丹是何种关系,那牡丹的事情城主又知道多少?” 持剑男子听到此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紧了紧手中的剑,东方成眼光敏锐下意识的扫了眼这男子,男子暗自一怔,忙低下头去。 杜峰将一切尽收眼底洋装没有看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片刻的安静过后东方成长长的叹了口气,老脸一沉,说道:“云英正值年少,血气方刚,爱慕才女佳人在所难免,老夫这些年隐退闭关对他管教甚少,再者他也大了,老夫也阻止不了他,年轻人就该自己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 杜峰心中一阵叫苦,东方成答的非近非远,不托及牡丹也不牵深东方云英,更把自己完全脱离了出去,让杜峰不能再深问下去。 兀自一阵沉吟,杜峰转而道:“东方城主可知令郎这几年在外都在做些什么,一般和什么人交往比较深,比如说要好的朋友的名字什么的。” “他的事老夫不怎么过问的,都不小的人了,老夫像他这个年纪早已独立自主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堂了,”东方成说的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望子成龙老夫也想让他有出息,可谁知他就是太执着,不懂变通,老夫恨铁不成钢啊!” 杜峰静静听着,心中却是只叹,东方成答非所问,却又是让你一点脾气也没有。 说了几句东方成似乎真的触动了心伤,眼中隐隐有泪花滚动,他看了眼杜峰忽而诧异的道:“这事和那个秦淮河畔的第一头牌歌妓牡丹有关系?一位歌妓而已还能有怎样的深厚背景,嗯,不过说来那歌妓年纪轻轻就能独坐秦淮河头牌,惹来无数风云人物慕名前来倒也有些本事了,若在老夫那个年代她当该是一位炙手可热的知己人物。” 话头又是被东方成扯的远了,杜峰面上有些尴尬,苦笑道:“在下只是猜测,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希望在秋决之前能查到主谋不过城主对这位牡丹姑娘知道多少呢?” 东方成不假思索的道:“要是在早年老夫或许也会想见她一面,说不定她还会成为老夫的知己呢,只可惜老夫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更无心此处,对她不感兴趣,了解甚少。” 杜峰大是意外,没想到东方成答的如此实在,但也让杜峰没办法就此问题来延伸,不过这反而加深了杜峰的怀疑,东方成是有意避开此事。 或许东方成意识到了杜峰的怀疑,又补充着道:“云英走江湖太没经验,就这样被人利用了,希望捕快大人能尽快找出幕后主使让云英吸取这个教训,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吱一声,老夫的逍遥城人手虽然不多但精英还是有几个的,到时一定鼎力相助。” 这一番谈话让杜峰心中疑惑重重,本以为牡丹会与东方成的逍遥城有些联系的,幕后人物说不定就有东方成,可从东方成的话中杜峰到是觉的他护犊子了,将牡丹直接推出,可见牡丹在他眼里并非重要人物,这样一来杜峰的判断就有些偏差。 按照东方成的说法,东方云英有可能是被牡丹迷惑,那么东方云英当初说为了帮萧勇才出手杀李浚这就又有了矛盾,父子二人毕竟在东方云英被抓后再也没有互通,说不到一起在所难免,总而言之逍遥城一定有问题,东方成更是一个可怕的城府人物。 没有什么可再交谈的杜峰便缓缓起身,说道:“既然这样在下就不多打扰城主了,有了结果在下会差人通知城主,就此告辞了。” 方到此时东方成也放下了身段,起身客气的道:“还望捕快大人有消息一定通知老夫,老夫身子欠佳恕不远送了。” 杜峰点了点头,抱拳行礼,一声“告辞。”转身出门。 杜峰背影刚一消失,持剑男子眼中闪出豹子般凶残的目光,开口道:“城主,这家伙明知亲手抓了少城主还敢前来,太也不把逍遥城看在眼里了,让手下去教训教训他吧!” “不,不。”东方成坐回椅子,轻轻摆动着食指,随意的看了眼持剑男子,持剑男子心中就是一紧,耳听东方成道:“自然他敢置身一人前来必然心有打算,再说他是朝廷的人,我们这边更不能轻举妄动,倒是你做事欠考虑不成气候。” 持剑男子低着头恭敬的道:“属下知错,城主教训的是。” 五旬男子闻言极是诧异的看了眼东方成,他可是知道之前东方成派人刺杀过杜峰,怎么这一转眼间面对杜峰他似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止口不提之前的事? “现在不能动他,云英的事情就先放一放,让他在牢里吃点苦也好,不过杜捕快这边若是没有大的进展秋决之时一定要救他出来的。”东方成说着暗自叹息了一声,目光有些许忧愁,续道:“若是这杜峰真的能够做出点什么也是一件好事啊!只不过……”他说到此处没了下文,目光望着厅外有些出神。 五旬男子察言观色,小心的问道:“城主有心事?” 东方成道:“云静天真无邪,我是怕牵连了她啊!” 五旬男子微一思索,说道:“要不将她带回府上严加看管?” 东方成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妥,云静长大了,如今呆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封闭,出外走走也是一件好事,见多了人情冷暖她或许会多明白些道理,有一天也能体会到老夫的苦心,只是不知道她与这小子走到一起会不会有变数,她心性天真为人处事上面让老夫颇为担心,这一去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五旬男子忙道:“小姐这边我会派人保护她,城主可放心。” 东方成喝了口茶,思忖片刻道:“派人跟着会引起怀疑于云静不利,还是随她性子的好,”顿了顿,他似心有愧疚的道:“云静虽是老夫的爱女可是她心中所想老夫根本就猜她不着,希望她不要做出些出格的事情,这些年老夫的确对她少了关心,做的不称心啊!” 城主自家中的事情两位手下不好插嘴,很默契的都保持了缄默。 “云静这孩子苦了她了,哎不说她了,不说她了,”东方成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说道:“赤霄剑引动全国,接下来的日子是不会清净了。” 五旬男子低声问道:“城主又有了想法?” 东方成淡淡的道:“老夫所为都是为了逍遥城,赤霄剑出不出现与我们没有丝毫关系的,且不去理它,你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一天就别乱猜测了。” 五旬男子心头一凛,忙道:“谨记城主教诲。” 东方成点点头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五旬男子答道:“一切妥当,城中的好手已经随来人上路了。” “这个人情偿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啊!”东方成心中暗叹,长出口气道:“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 五旬男子看了眼旁侧的持剑男子,持剑男子当即心领神会,小心的道:“黑蛇上次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据出外打探的人回报黑蛇有可能因刺杀不成怕被责罚就此逃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黑蛇这样做怨不得他,就随他去了。”东方成说的自然,两位手下对望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这可不像东方成以往的行事风格,但他这样说了两位手下也不敢多问。 沉默片刻,持剑男子轻推了一把五旬男子,五旬男子扭头道:“干什么?”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被东方成清晰听到。 持剑男子面上一僵,东方成看了眼二人,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五旬男子摇了摇头,持剑男子一咬牙,就问道:“城主是打算放弃刺杀了吗?” “刺杀?”东方成笑道:“刺杀什么?老夫之前有刺杀过谁吗?” 听到这话持剑男子惊了一跳,急道:“属下该死。” 五旬男子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着实担忧,先前东方成的话里话外可是说的非常明白,很显然对于杜峰的刺杀他是早就放弃了的,可是持剑男子这时候还发问就是脑子不够用,至于东方成为何放弃刺杀杜峰做属下的是完全没有必要知道的。 东方成看着二人真诚的道:“做自己该做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 “是,城主。”二人同时应答,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们二人跟老夫这些年出了不少力,老夫是不会亏待你们的。”随后东方成又对二人小声交代一番,二人领命匆匆出了大厅,刚到门外,五旬男子就骂道:“顾兄弟你可真不长心啊,问题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吧,在城主面前最好还是少说话多做事,装糊涂比明白好。” 持剑男子连声道:“是我刚才糊涂了,多谢管家的提醒。” 二人离开东方成出了一口长气,兀自靠上椅背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纸条,纸条上写了四字,乃为:放弃猎杀。 东方成出神的看着纸条,喃喃自语:“杀又不杀,这是在试探老夫吗?恩公,这些年我可是规规矩矩,对你从无二心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安心下来呢?” “哎……”东方成又是长叹口气,心道:“黑蛇逃走倒也是件好事,第一次猎杀失手恩公哪里也可说得过去了,但愿之后的一切都能顺利。”言罢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悠悠的出了大厅。 杜峰离开东方宅走上街道方云静早就等在路的一头,他顺着街道走过去方云静快步迎上,见面就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杜峰诧异。 方云静道:“大哥哥可是第一个蹬足东方宅的官了,那顽固的老头没对你怎样吧?” 杜峰愕然一怔,说道:“我就是一捕快,可不算官的。” “都一样。”方云静对此没什么概念。 杜峰微微皱眉,心中多了个心眼,当下说道:“我是第一个不会也是最后一个吧?” 方云静学着杜峰的样子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杜峰又是一怔,方云静的答话让他很是无语,回头一想这一次见面不尽人意,难免觉的这个人情欠亏了,不过一想到方云静的身份杜峰就有了凝重,认真的道:“可以说说你自己了吧?” “说我自己?”方云静诧异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要装蒜。”杜峰面色严肃起来。 方云静瞧一眼杜峰,兀自吐吐舌头,不悦的道:“说就说嘛,干嘛这幅表情,一个大男人一点度量都没有,凶巴巴的。” 杜峰只觉日后和她相处就有些头疼,转而换了笑脸道:“这样行了吧?” 方云静秋波扫一眼杜峰道:“这才像个男人嘛!” 额……杜峰又是一阵汗颜,心中叹道:哎,小姑娘一个,还要哄着来啊! “边走边说吧!”方云静看眼远方的东方宅隐隐有些不舍,暗道:这段日子不会再回去了吧,这一去再回来我也就真真长大了。 章十九 真心交友 斜阳正浓,微风清爽,一路上方云静并没有急于告诉杜峰自己的一些事情,杜峰回头方云静目光落寞,风吹动她额前发丝轻轻飘动,她看了眼杜峰抬手理了理乱发低声道:“你很想知道吗?” 杜峰对方云静始终保持着警觉,她不说清楚她的一些事情杜峰就是不能放下心来,但他也不想用强,随道:“你可以选择不说。” 方云静淡然一笑,说道:“还是说吧,不然你憋着会难受。” 一句说道实处,杜峰脸上一阵尴尬,干笑道:“你倒是很懂人的心思。” 方云静目望他处,悠悠说道:“你不了解清楚我,这一路上你也走的不安心。” 句句深入人心,此时她所展现的完全与她的年龄不匹配,杜峰甚至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方云静生来就是娃娃脸。 “我对你目前没有任何恶意,单纯的只是想了解和认知你,但也有目的,这个不用我说你也想得到。”方云静言语真诚不拐弯抹角,可见她也是一个实在的人。 “打小我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母亲生我难产而死,早早走了,父亲哥哥对我有成见,或许他们认为我是这个家庭的灾星,”方云静脸显苦涩,怅然道:“我记事起父亲和哥哥就只忙他们的事情,我只有一个人,学会了独处,也学会了观察别人,理解别人,但这些都无法压下我内心的呐喊,我要长大做自己,我要长大融入这个家,这个世界,可是当我要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家里出了事,我想帮他们承担些什么,可我能吗?” 杜峰心头怔怔,暗道:世间的人是不是都有一段自己的心酸故事呢?他没有打扰方云静,静静听她诉说着她的一切。 “被捕入狱秋后处决,虽然哥哥不曾陪我玩耍,但我知道他是疼我的,还记得小时候我外出听到有两个人说我的不是,我当时就气哭了,回到家中闷头哭了一整天,哥哥知道了这事情为我打抱不平,将那两个说我不是的人查清楚暴揍了一顿让他们给我道歉赔不是,因为这事父亲责罚了哥哥,关了他禁闭,一关就是一整月,我知道哥哥疼我,可他从来口上不说,只用行动证明”方云静说到这里难掩心伤,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水在眼中早已打转,但她坚强的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片刻沉静方云静感觉好多了,又接着道:“哥哥要成为人中龙凤,父亲对他非常严厉,他不能陪我玩我能理解,日后我也向父亲请求和哥哥一起学习练武,虽然苦些可是和哥哥在一起我就开心快乐,虽然和他一起学习练武的机会不多,但我知道只要我学好了就能有机会和哥哥并肩作战,哥哥不是坏人,但是却被抓了,我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证明哥哥,替父亲分忧,一直以来我都无从入手,直到你的出现。” 杜峰沉默,自从早上方云静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方云静的身份,方云静全名应该是东方云静,不然他入住的地方不会被方云静轻易找到,只是方云静的这些讲述是杜峰预想不到的,他原想这或许是一个圈套,方云静也被设计在内,自己将计就计,但眼下看来一切都出自方云静一人之手,她单纯的只是为了东方云英,根植于心底不可替代的兄妹情。 “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杜峰问道。 方云静道:“哥哥的事情在这里早就传开了,玉面名捕和小神捕的名号自是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做了你们的画像,当日你出现在逍遥城我第一眼就相中你了。” “相中?”杜峰尴尬一笑道:“你跟上又能证明什么呢?” 方云静道:“既然你们那么出名就一定不会污蔑他人,所以我想配合你们彻查此事,还哥哥一个公道。” 杜峰道:“要是你的哥哥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方云静立刻瞪了眼杜峰,骂一声:“你是坏人,不调查清楚怎么就下结论?” 杜峰面上一僵,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方云静总会在自己面前冒出坏人这个字眼了,原来是自己抓了他哥哥,不过这个他怎么也解释不了的,实言道:“东方云英的确出手杀过李浚大人,这个没人可以帮他的。” 方云静心中生怒,强辩道:“哥哥一定是被人利用了,是那个名叫牡丹的妓女” “住口”杜峰突然厉声喝道。 方云静吓了一跳,水灵的大眼睛瞪视着杜峰道:“干嘛吼我,我有说错吗?” 杜峰哼了一声,对方云静说牡丹是妓女心中极不舒服,冷声道:“你才是乱下结论,你了解牡丹?又知道她多少?” 方云静怔怔看着杜峰,气的一跺脚,道:“你是坏人。” 杜峰道:“既然我是坏人你干嘛还跟着我?” 方云静咬咬牙,生气的道:“我恨那个牡丹,恨死她了。” 俏脸通红,方云静紧紧攥起拳头,非常不甘,显然她对牡丹偏见很深,杜峰看了眼方云静自觉刚才是冲动了,有些自责,刚才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居然不受控制,片刻他道:“如果有幕后主使你哥哥是不至于被处决的。” 方云静看了眼杜峰默默的低下头,良久道:“其实我了解过此事的,只是不愿意接受,我跟上你更多的是想知道哥哥的一些事情,我想弄清楚哥哥和父亲这些年都在忙什么。”这是她的一个心结,若不打开这一生她也活的不痛快,总会被牵绊着,她年龄虽小却也是一个明白人。 杜峰隐有同情,但他也爱莫能助,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我怕帮不了你的。” 方云静不以为意,眨动着水灵的美目盯着杜峰,模样有些俏皮,之前不快似乎已被她转眼一扫而逝,她一脸认真的道:“捕快很神奇的,没有你们办不成的事情不是吗?” 杜峰汗颜,说道:“捕快也是人,天下的事情千奇百怪捕快可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尽善尽美的。” 方云静笑笑道:“我就认定你能,所以你可不能辜负我。” “啊”杜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见她恢复了常态有说有笑到觉的她有些没心没肺,拿她无法,不由叹道:“哎,欠了你的一次人情我就只能尽力帮你了。” “那我们就这样愉快的成为好朋友了。”方云静嘻嘻一笑,小跳着带头前行,杜峰见了心中有些许羡慕,暗道:如她这般活的也是快活了。 他却不知方云静能有这般心态与她十几年的独自成长脱不开关系,这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吧,抛开烦念让自己看起来快乐,实则只是外表上短暂的快乐,内心深处却深埋着巨大的痛,那是一处不可触及的地方。 章二十 神枪镖局 方云静一路前行蹦蹦跳跳就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如果不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喜怒哀乐就直观的表现在脸上,而眼下她的心性至少让杜峰难以捉摸。 两人过了西安门走上一条街道,迎面来了一位魁伟的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男子闷头行走,步履极轻且快,他一脸焦急似乎心事重重,方云静看一眼男子哎吆的一声快速跳到了杜峰的身后,杜峰一愣,男子也在此时抬头恰好看见躲起的方云静,兀自皱眉诧异的道:“云静妹妹?” 方云静没能躲得过去撅了撅嘴不情愿的走出杜峰身后,勉强一笑道:“真是巧啊,在这里也能遇见丁大哥。” 男子微微错愕,笑道:“云静妹妹这是怎么了,在这里遇到我不是很正常嘛?” 方云静呵呵一笑,转而道:“丁大哥走的这么匆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男子看了眼杜峰倒也没有隐瞒,说道:“镖局刚差人传信让我快些回去,因此走得匆忙了些。”言罢看眼杜峰见他眉宇轩昂,气质不凡,背部一柄大刀更显威仪,随上前拱手道:“在下神枪镖局丁强,不知这位公子是?” 方云静得意的一笑,抢先答道:“他是小神捕杜大哥。” 丁强先是一愣,随即惊讶的道:“莫非云静妹妹说的是名扬西北的小神捕杜峰,哎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了啊。” 方云静白了眼丁强道:“错了丁大哥,神捕大人可是名扬天下的,西北早就装不下他了的。” 丁强当即僵住,杜峰斜目重重看了眼方云静,方云静吐了吐舌头将脑袋扭到一边哪去在意杜峰责怪的眼神,杜峰无语,回头打量丁强,心想:如今镖局多有,但有名的屈指可数,这神枪镖局听说位列五大镖局的末位,是有些底蕴的。 眼见丁强刚才行来步履沉稳,人也是生的身强力壮,虽然年纪轻轻但身上却流露出一股彪野之气,想必他在外走镖不少,当下杜峰还礼道:“在下杜峰,久闻神枪镖局威名。” 丁强咧嘴一笑,说道:“如今的神枪镖局可不比小神捕的名头响。” 杜峰一怔,真不知道丁强这是在夸赞他呢还是本就嘴拙不善言辞,杜峰面上有些尴尬,说道:“丁兄弟过誉了,神枪镖局出名的时候在下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那倒也是。”丁强心直口快毫不做作,一句答的杜峰有些犯懵。 方云静却在一边偷偷乐了,丁强性子粗犷,不拘小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言语的不适,更未深究杜峰说那句话的意思,续道:“在下素来喜欢结交朋友,今日与小神捕有缘相见实属有辛,不知小神捕可愿意与在下交个朋友?” 几句交谈杜峰倒也对丁强有了几分认知,他性情如此也不能怪他,这反而让杜峰对他有些许赞赏,朗然回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交个朋友有何不可,在下也有此好。” 彼此相视一眼都是开怀一笑,虽然才刚认识,却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边的方云静听的蛾眉微皱,心道:臭味相投。 “既然神捕如此爽快,在下可就不能客气了,”丁强笑着道:“寒舍离此地不远,不如咱们这就过去,也好让在下略表地主之谊。” 杜峰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刚听丁兄弟有事在身,如此叨扰怕有不便。” 丁强朗声道:“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已,镖局之事都是小事了,能交到小神捕这样的朋友才是人生快事。” 杜峰这几日来本就心情不怎么好,还真想找个人痛饮一番,眼下听丁强这么一说几日来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言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能结交丁兄弟这样的朋友实乃三生之缘了。” 两人相视又是笑了,丁强道:“走,今日不醉不归。” 当下他前头带路和杜峰大步向南面走去,站在一边的方云静完全被他们就这样给忽视了。方云静小嘴一偏,生气的道:“喂,你们两个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听到喊声两人愕然一怔,彼此回头都是哑然失笑,丁强道:“云静妹妹又不是生人,咱俩虽不能算做真正意上的青梅竹马,但一起玩耍比斗的次数可也不少,镖局不就是你另一个家吗,难道这还要做哥哥的给你带路吗?” “少跟我套近乎,”方云静重重哼了一声,啐道:“块头生的那么大,从来没有一次让着我,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讨厌你啦。” 丁强啊的一声已是满脸涨红,苦笑道:“那个不能怪我了,比试凭真实力放水就没意思了,也不会给你我带来长进,那个,那个”他搔了搔脑勺,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方云静接口道:“你想说你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吧?” “正是正是额,不”丁强意识到不对,又说错话了,一脸窘迫只顾搔头,方云静白了眼丁强也不想这么为难他,说道:“我不去你们那了,省得打扰你们交心。” 丁强憨憨一笑,说道:“云静妹妹生气了吗?走吧,是两位哥哥不好了。” 方云静道:“不了,你们那里不好玩,我不去,你们去吧。”言罢美目深深的瞟了一眼杜峰。 这一眼瞟的杜峰眉头一跳,他不知道方云静和丁强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不好插话,兀自站定没有发一言,只是心中对方云静那一眼很是莫名。 丁强见方云静无意前去也不勉强,说道:“那好,隔日做哥哥的再陪妹妹玩耍。” 说后两人就转身走了,留下方云静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杜峰,你个坏人,食言而肥了。”方云静很生气的伸手指着离开的杜峰背影嘀咕道,直到二人背影消失方云静才移目,心想:就这么走了吗,那我要去哪里呢? 原地站了片刻,转而又想:我难道不可以一个人玩吗?以前不就是我一个人自娱自乐?没你们我玩的更高兴。 想到这里方云静又是自言自语的道:“我就不信你会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等你回来接我。”她翘嘴一笑就蹦蹦跳跳的走向长安街。 杜峰和丁强顺着南街一路前行一路交谈,原来丁强与杜峰同龄只比杜峰小了几月而已,丁强七岁就与方云静结识,也算是一对冤家,彼此相见更多的只是切磋比试,最开始的时候方云静胜在轻巧灵便丁强不是她对手,后来丁强骨骼发育渐渐强壮,力量上强出方云静何止一两倍,以至于在后面的比试切磋中方云静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她的轻巧灵便总会被丁强以蛮力破之,这让方云静一直以来都颇为不爽。 丁强言拙是个实在人,从不会耍心眼讨好方云静,而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随父开始走镖,这一走镖让他打开了眼界,他为人又是豪爽实诚在外也交了不少朋友,这一点是方云静最为嫉妒的,方云静自幼孤僻少有朋友,丁强算是一个,可丁强身边有那么多朋友,方云静便觉自己与丁强不是一路人渐渐地也就疏远了,丁强虽不想两人越走越远可他不善讨好做作,也就此作罢,现在早就看开了。 说了片刻丁强笑问道:“不知杜大哥是怎么和云静妹妹交上朋友的?” 杜峰道:“方姑娘在下也是昨日里认识的,就在逍遥城福海客栈。” 丁强微一皱眉,迟疑着道:“福海客栈?方姑娘?杜大哥说的可是云静妹妹?” 杜峰笑道:“不是她还能有谁?” 丁强微一摇头,呵呵笑道:“杜大哥被骗了,哈哈” 杜峰皱眉道:“如何被骗的?” 丁强坦然道:“那云静妹妹全名乃是东方云静,正是逍遥城城主的爱女。” 杜峰淡然一笑,这个他早就想到了,不过在他心里东方云静他是不认识的,他只认识方云静,一个单纯活泼的方云静。随道:“她是谁的女儿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丁强一怔,随即笑道:“极是极是,身份如何的确无意义,不过杜大哥知道一点也是好的,云静妹妹不好相处啊,我是怕杜大哥一不小心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让她不快乐。” 杜峰看眼丁强见他眼带些许关慰,心道:丁强面上对方云静无所谓,可心里对她倒是蛮在乎的吗! 丁强因为他的父亲与东方成有些关系,他们又同在西安所以丁强知道方云静的许多事情,当下低沉的道:“云静妹妹的母亲走的早,东方叔叔一心潜修对云静妹妹管教的也就少了,以至使她的性格古怪难摸,做事也荒唐的紧,所以日后杜大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遇到这种荒唐事别太重责怪她,凡事让着点。” 杜峰自知丁强可能误会什么了,说道:“我和她不是很熟的,责怪她又从何谈起呢?” 丁强张口欲言又止,忍不住一声叹。 杜峰瞧见,笑道:“我们是朋友,有何不可说的?” 丁强转过头看着杜峰认真的道:“云静妹妹的眼神告诉我她对你有依赖,而且她在你面前似乎更放得开,这个可是我做不到的。”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深了,杜峰斟酌词句,洋装无所谓的道:“她依赖的只是我的身份,怕是我抓了她哥哥,她要找我不是吧!” 丁强错愕,虽然他心直口快但不缺心眼,听到这个知道不能再就此说下去了,随转了话题道:“杜大哥到这里是有案情吗,还有有捉拿的逃犯,或许我可以帮上一点忙的。” 杜峰心中一动,暗自想到:丁强认识方云静是不是也了解东方云英呢?随道:“我来此打算见一见东方城主的。” “见东方叔叔?”丁强皱眉道:“这个恐怕很难。” 杜峰道:“已经见过来。” “啊!”丁强很是意外,忍不住多看了眼杜峰道:“杜大哥好本事,逍遥城城主府据我了解从来不接见官府中人的。” 杜峰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并不想就这个问题深入,简单的解释道:“我是迫不得已,东方云英的事情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弄明白,所以我才走逍遥城的,进城主府的确费了不少功夫,为此还欠下了一个人情。”说到人情杜峰心中一阵苦笑,想到以后要带着方云静就有些头疼。 丁强哈哈笑道:“这个人情我想也不会杜大哥可是让做兄弟的佩服了。” 杜峰一叹,说道:“可惜这一去人情欠大了,收获却没有,东方云英的事情还是有太多的不明朗,”他顿了一顿,哎的一声道:“对了,丁兄弟对东方云英可有所了解?” 丁强毫不避讳的道:“他啊,自从七星剑法有小成后就离开逍遥城了,近两年很少回逍遥城,不过我听人说他一直是在南京一带活动,不知道做些什么,直到近来听说他被抓了,当时的确很让人意外的,在我的印象中东方云英做事沉稳,心有正义,但不知道他怎么会走上那么一条路,我还真有些怀疑他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被秦淮河畔的牡丹给利用了。” 杜峰微微沉眉,说道:“东方云英的事情与牡丹有什么关系了,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到你的耳朵里的?” 丁强笑道:“都是人们的猜测,因为东方云英被抓后董方找过牡丹,而你,嘿嘿,好像也一样,之后牡丹就消失了,有人说她是被官府的捕头给抓走了,也有人说她是畏罪潜逃了。” 杜峰气道:“一派胡言。” 丁强一愣,说道:“杜大哥不这么认为吗?若不是这样那牡丹放着秦淮河的头牌不做干嘛玩消失?在秦淮河她可是被捧到了天上,这么好的生活有谁愿意放弃呢?” 杜峰听了这话兀自苦笑了一声,原来在外人眼中牡丹呆在秦淮河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么多人追捧应该活的很惬意,但谁又知道其实并非这样,人世间好多事情都非一对眼睛和一双耳朵就能够做出正确理解的。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难处的。”杜峰只这样说了一句。 丁强皱了皱眉,笑道:“是啊,谁都有难处的,只看个人怎么看了。” 片刻间二人走到了神枪镖局门前,但见大门开阔,支柱攀龙附凤,门顶鎏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镌刻着神枪镖局四个大字,气势不凡。 丁强望眼镖局,回身道:“到了,杜大哥里边请。”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峰迈步道:“真是气派,做哥哥的今日倒是开眼了。” 丁强看眼开阔气派的大门,勉强一笑道:“都是老祖宗留下的。” 章二十一 神秘的镖物 拾阶而上,门口的两位门卫见丁强过来微微一低头,恭敬的道:“少镖主好。” 杜峰暗自一阵惊讶,扭头看向丁强,丁强全无不是随杜峰走进大门,杜峰道:“丁强兄弟原来是神枪镖局的少镖主,我这做哥哥的真是失礼了。” 丁强笑道:“身份如何全无意义的。”他用之前的一句话回答杜峰更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杜峰会心一笑,也不多语,对神枪镖局他有些耳闻,神枪镖局在走镖一行近年来有所衰落,已经算不上一个很厉害的镖局了,不过镖主丁一明守信义,为人忠厚老实,走镖从不失信,即便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确保所托之镖安全,江湖朋友对他敬佩有加,神枪镖局才不至于一落千丈。 究其神枪镖局衰落的原因却也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十几年前正是边关一带匪盗猖獗之时,神枪镖局的神枪王从西域运送一批镖物在玉门关遭到埋伏,神枪王英雄一世被人暗算埋骨玉门关,他的二儿子在这一战中身受重伤,随同镖物不知所踪,至此神枪镖局的处境每况日下,而今在丁一明的打点下虽然没有没落,但已不复当年之威。 到这里杜峰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冷府的第一高手丁一山,他也施枪,会不会他就是神枪王的二子?可惜当年神枪镖局威名远播人们知道的也仅是神枪王和镖局的四大护法,对他的后人知之甚少,丁一明也是近些年走镖才被人们熟知的,而丁强却也没怎么听人说起过。 杜峰暗道:“这一家人倒也低调,只可惜当年被人暗算,至今也没有个结果。”心下隐隐有了好奇,若丁强这时开口杜峰倒有心追查他家当年的事情但眼下杜峰是脱不开身的,也就没去深问神枪镖局的事情。 过了院落,两人进入了大厅。 厅中早就坐了四人,正堂一位花甲男子,眼目传神,嘴角一抹浓黑的胡须很是显眼,端坐堂上面带忧色,似是心事重重,显然此人便是镖主丁一明。 右手边上坐着的两位男子彪悍威猛,他们是现今神枪镖局的两大护法,徐福和古晨,此刻二人一脸严肃,眉头紧皱。 另外左上首坐着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头,他枯瘦如柴,眼目却是神光炯炯,一脸威严,丁强携着杜峰入厅却也没第一眼认出这老头,丁强还未站稳徐、古二人已经起身,异口同声的道:“少镖主你可回来了。” 大厅中氛围凝重,没有一点活跃的迹象,丁强对二位护法微微一点头下意识的看眼那老头,心想:镖局如此急招我回来莫不是这老头是来生事的?但转念一想若真是老头来生事找他来也没用,丁一明都摆不平的事情他就更不能摆平了。 当下丁强目光望向丁一明,他准备上前行礼,丁一明却是伸手指了指老头道:“强儿,快过来见过你皇甫叔叔。” 丁强听到皇甫二字瞬即想到:前两日父亲说这几天会有一位名捕到访,莫不是这位老头就是,皇甫,皇甫他难道是十大名捕中排位第二的皇甫镐?看眼杜峰,杜峰静站一脸平静似乎并不认识皇甫镐,丁强满腹疑窦的上前施礼道:“晚辈丁强见过皇甫叔叔。” 皇甫镐微微一笑道:“起来吧,十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丁强心头一怔,也确定了来人就是皇甫镐,十几年前他虽然年幼但经皇甫镐一提他就有了印象,他是见过一面皇甫镐的,忙道:“晚辈刚才失了礼数,还望皇甫叔叔海涵。” 皇甫镐笑道:“瞧你这孩子,跟叔叔有什么好客气的。” 丁强呵呵一笑,回身走向杜峰,丁一明顺目看去勉强微笑着一点头算是见过杜峰了,他知道丁强向来喜欢结交此时认为面前的杜峰是儿子新交的一位朋友,根本就没去在意他,反而对杜峰的出现有些不快,隐隐有埋怨丁强之色,他这般紧急召丁强回来自是有要紧事了,可是丁强不分轻重居然带了生人入府。 杜峰原地静静站着,心中却是潮动,暗想:丁强的皇甫叔叔难不成就是皇甫镐,十大名捕之一?若真是他就有些奇怪了,堂堂神机府的十大名捕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镖局中呢?难道又有什么重大的案件发生了,我怎么一点耳闻都没有? 思索间丁强几步走到杜峰身前,回过头道:“爹爹,这是孩儿今日结交的一位好友,你猜猜他是谁?” 丁一明脸色一沉,严肃道:“强儿,今日有要事相商你别再添乱了。”言语有几分责备,但他也不当着杜峰的面把话说的重了,可见丁一明做事非常的有分寸。 丁强呆了一呆,僵在了原地,杜峰也不想这么难堪了,上前一步拱手道:“诸位前辈好,晚辈杜峰见过诸位前辈。” 丁强反应过来急忙补充道:“他就是小神捕。” 堂上几人惊讶溢于言表,各自细细打量杜峰,见他年纪轻轻心中就都颇为怀疑,丁一明、徐福、古晨的目光不经意的投向皇甫镐,他们在向他确认。 皇甫镐最近两年已经隐退,对朝中之事问之甚少对此也不了解,不过小神捕近来风头正盛,皇甫镐身在神机府不想听也能传入耳中,他听人说小神捕杜峰年岁也就二十左右,擅施刀,如今已是神机府的犬王,再看看眼前的杜峰,皇甫镐倒觉得十之是如假包换了。 当下他道:“黄河大浪浪推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杜峰闻言暗自一怔,初次见面皇甫镐并不像他第一次见到的赵天恒和董方一般对自己无视甚至小瞧,相反皇甫镐把杜峰抬的很高,无意中杜峰对皇甫镐有了好感,拱手道:“前辈夸赞了。”杜峰终究是不认得皇甫镐,在这里也没有人直观介绍,只能含糊称呼皇甫镐一声前辈了。 皇甫镐笑道:“我们这一代都老了,你们年轻一代当该有所出息了。”皇甫镐都这般说了堂上三人再无疑问。 丁一明转了态度,起身歉道:“小神捕到来丁一明倒是失了礼数了。”他说着上前施礼,许、古也跟着行礼自报上家门。 杜峰急忙回礼,心中却是一叹,他上来没报出自己身份就是为了能够和大家相处自然一些,但眼下丁一明如此客气杜峰也没办法,身份与礼数这东西在一定程度上是相互映照的。 彼此施礼过后丁一明看向皇甫镐,心想:小神捕虽然出名但终究不能与十大名捕相提并论,他怕是也未曾见过皇甫名捕了。随即主动介绍道:“这位便是金刚名捕皇甫镐。” 杜峰虽有猜测但当面证实心中还是有些许惊讶的,果然堂中的老头就是十大名捕之一的金刚名捕皇甫镐,他早就听说金刚名捕出自少林门下,所习乃是少林绝学金刚不坏体神功,因此他才得金刚名捕,不过杜峰也是听说金刚名捕近两年隐退很少抛头露面,今日他的出现很让杜峰意外。 身份证实杜峰上前恭敬的道:“晚辈多有失敬,皇甫名捕多多包涵。” 皇甫镐摆摆手道:“杜捕快不必多礼,老夫年长大你好多岁,在这里称呼老夫一声皇甫叔叔便是了。” 杜峰见皇甫镐说的洒脱,开口道:“皇甫叔叔。” 皇甫镐微笑着一点头,杜峰也是会心一笑,进而转身对丁一明道:“镖主若是不介意,晚辈也称呼镖主一声叔叔可好?” 丁一明心中大喜,笑道:“强儿与你是好朋友,这个称呼自然,自然。” 这一番功夫下来终于使大家心中都舒服了许多,杜峰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这里,与大家一同探讨接下来的事情。 几人坐定,丁强迟疑着道:“爹爹,不知镖局出了什么事情这般着急让孩儿归来?” 言归正传丁一明郑重道:“事情重大,这次可是干系到我神枪镖局的生死存亡啊!” 杜峰心中微微惊讶,丁强已是大急,道:“爹爹,究竟是何事如此重大竟然关乎到我神枪镖局的存亡?” 丁一明看眼杜峰,似有犹豫,多年的走镖让他有着警惕,丁强已看出父亲的顾虑,朗然道:“爹爹不用多虑,杜大哥是我知心好友,但说无妨。” 丁一明尴尬一笑,余光扫向皇甫镐看他意向。 皇甫镐心想:能让百姓送上小神捕的称号,那他必然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好捕快了。随道:“一明兄弟直说吧,这里也并无外人。”这一句已将杜峰包含其中,说明他并不把杜峰当外人。 杜峰本来还想着虽然消除了彼此芥蒂但终究自己是个陌生人,和丁强才刚刚认识不如就这样走开,却没料到丁强和皇甫镐态度明确,心中不由感动。 “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杜峰开口话语铿锵有力,他借助贺兰进明的一句诗表达了此刻的心声:朋友结交就要始终如一,不管他以后困苦还是发达绝不对朋友不义。 丁一明干笑了笑,兀自颇为惭愧的道:“杜捕快心胸豁达丁叔叔到是多心了,只是事情重大叔叔顾虑太多了啊!” 杜峰道:“是晚辈今日来的太唐突。” 皇甫镐道:“时间要紧,一明兄弟就别再瞻前顾后了。” 丁一明点头再无顾忌,长吁口气沉声说道:“最近甚传的赤霄剑大家都听说了吧?” 丁强道:“听说了,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早就炸开锅了。” 丁一明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份发黄的信纸,道:“就在早上镖局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匣子,他放在大厅里面,并有书信一份。”说着他将信递给旁边的皇甫镐。 皇甫镐扫过纸上文字眉头微沉,丁强接过一看吃惊的道:“这么多?究竟是何镖物?” 众人不语,杜峰将信纸拿了一看只有寥寥几行字。 信中说要托一物,此物就是黑匣子中的东西,并预付黄金五千两,事成之后再付五千两黄金,托镖目的地是京城,但却没有说到了京城是谁接镖,只说到了京城就会有人联系神枪镖局。 一万两黄金的押送费用,这神秘的镖物可想而知价值不菲了,但此刻也只有丁一明心中清楚,众人自然不好多说,都是保持沉默,大厅里落针可闻气氛压抑,丁强不由急了,问道:“爹爹,所托镖物到底是何东西啊?” “镖物不好接,可是来人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们又退不回去。”丁一明收回信纸小心揣到了怀里,缓缓起身道:“徐镖头和古镖头在外严加看守,几位请随我来。” 章二十二 名剑赤霄 丁一明起身带着三人进了内堂,徐、古二人出门布置一番随后进门守在了内堂门口,可见他们对此神秘镖物的重视。 进入内堂到了一处书架,丁一明伸手扭动书架上的一座小石狮,咔嚓嚓立刻书架慢慢移动开来,出现一个暗格,杜峰在最后探头向里面看了看,光线暗淡瞧不清楚里面状况。 几人先后进入,这才看清暗格中的布置,里面并不算宽敞,在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圆桌,几乎占去一半的空间,圆桌周边零散的放着几只圆凳,墙壁四面则是一些铁架,不过上面空空如也。 点了灯火照明,里面算是亮敞起来,丁一明看了眼大家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从圆桌底下拿出一个长长的黑盒子放到了桌上,郑重的道:“这就是所托镖物。” 众人仔细去瞧却是看不出端倪,丁强张大了眼睛心中无一点概念,问道:“爹爹,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一看吧。”丁一明看见镖物心头感觉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就这样看着黑盒子他似乎都有些吃力,转身缓缓坐到了旁侧的圆凳上。 丁强没有急于出手打开黑盒子,那么杜峰和皇甫镐更就不会动手了,安静在持续,丁强伸手又缩回,他想起了父亲那句话:这件事干系镖局的存亡。一时间他居然双手颤抖迟迟不肯动手打开盒子。 丁一明看着盒子就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但看儿子这么迟疑心下不悦,低声道:“强儿,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魄力,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日后还怎么独挑大梁?” 杜峰和皇甫镐对视一眼心中已经猜到盒子中装的东西,之前丁一明是有过提示的。 丁强被父亲责备钢牙一咬,不再犹豫,伸手慢慢的去开盒盖。 开合间亮光莹莹,丁强不由心头大振动作停了下来,丁一明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劲力扫过盒子,啪的一声转眼盒子就打了开来。 一把三尺长的利剑饰有七彩珠,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静静躺在盒中,剑身上还清晰镌刻着两个篆字:赤霄。正是最近盛传即将出世的帝王之剑赤霄。 杜峰和皇甫镐心中虽有了定论但当场看到赤霄剑出现眼前哪能平静下来,二人细看心头都是突突直跳,想不明白这把剑怎会突然出现这里。 “赤霄剑难道真的出世了,她为何会在这里,这是不是真的赤霄剑?”这是杜峰和皇甫镐的第一反应。 皇甫镐捻须沉眉一语不发,杜峰严肃问道:“此剑是真是假?” 无人回答他,丁强早已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静趟盒中的赤霄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帝王赤霄风起云涌,谁能料到他会出现在神枪镖局,这的确能影响到神枪镖局的生死存亡。 良久,皇甫镐道:“赤霄剑从无人见过,更没有多少记载,眼下看来这把剑是真是假我们是无法定论了。” 杜峰奇道:“它怎会出现在这里?托镖之人到底是何人有这般能耐?” 丁一明呆呆望着赤霄剑,面如死灰,心知这一次走镖是凶多吉少,说不定神枪镖局就会毁于一旦,长吐口浊气,丁一明无奈的道:“我也不知此剑来历,早上起来这盒子就放在大厅的地板上了,也不知道是谁托的镖。” “镖局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杜峰意外的问道。 丁一明苦笑道:“神枪镖局近几年本就没有几个好手,来人能拥有赤霄剑想必非凡,出入神枪镖局岂在话下?” 丁强道:“若是这趟镖旁人不知倒也好走,说不定我们镖局也可借此再壮大起来。”震惊过后丁强冷静了许多,分析道:“神枪镖局这几年地位如何江湖上的人可是清楚的,此人将赤霄剑托付给我们怕也是怕镖托的大了引起别人注意,小了又不够重视也担心镖物有失,唯独我们神枪镖局不大不小却是信义当先,在江湖上早有口碑,这或许就是来人选择我们镖局的原因。” 丁一明眼中一亮,说道:“是福是祸在此一举,但愿如强儿所说一切能够顺利。” 皇甫镐却不这么认为,严肃的道:“没这么简单,赤霄剑引动全国,它若出世怎会没有透风的墙?” 丁一明一愣,目光又黯淡下去。 “丁叔叔,我可以上前看一看吗?”杜峰有意想见识一下。 丁一明道:“本来托镖之物不能乱动,也不能向外人走滴消息,不过老夫能带你们进这里也是信任各位了,你们想看就看吧,过了今日可就再没机会了。” 杜峰近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这把剑,入手沉甸甸的,目及处剑身光亮非常,没有丝毫破损侵蚀的迹象,杜峰皱眉若有所思的道:“汉高祖刘邦灭秦后成为一代霸主,他的赤霄剑应该有着秦剑的样式,晚辈观这把剑的确有着秦剑的式样,剑身和剑柄对应相对较长,整把剑更由八个平面组合而成,剑身光亮,这些特点全部具备。” 顿了一顿,杜峰心有疑问的道:“但是赤霄剑随刘邦征战,并没有详细记载这把剑最后落到了那里,更多的只是一些传说,还有它能不能保存的这么完好,过去百来年也不会出一点点的瑕辟,赤霄剑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了。” 皇甫镐甚是赞许的看眼杜峰,说道:“这把剑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它一到京城咱们自会找出接镖之人,到时候许多疑点到可明白,不过”皇甫镐话锋一沉,丁一明眼皮不自禁的跳了一下,就听皇甫镐续道:“不过这一路上怕是凶险万分了。” 丁强道:“富贵险中求。” 丁一明瞪眼丁强道:“年轻气盛是好,可也不能这么没头脑。” 丁强脸上一僵,杜峰听这话中有话,迟疑着道:“丁叔叔是不打算保这趟镖吗?” 丁一明也是六神无主,沉吟着道:“镖物退不回只有保了,所以我才劳驾皇甫名捕来商量此事。” 杜峰将剑放入盒子随即合上,立刻光芒敛去,他看着盒子认真的道:“赤霄剑出现不知有多少人有心夺取,晚辈认为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还望丁叔叔三思。” 丁一明心中一叹,他也知自己镖局人手紧缺自父亲神枪王离世后就一直没能壮大起来,他之前走镖靠的是信誉和江湖朋友的帮助,而这一次恐怕不会有朋友愿意帮助自己完成这一趟镖了,相反他们都有可能成为争夺赤霄剑的一份子,而现在能帮上忙的除了皇甫镐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有谁了。 沉默片刻,丁一明慨然道:“镖物既然已到我神枪镖局就没有退还的理由,老夫一生重信誉,即便九死一生也要保这趟镖安全抵京。” 杜峰本想说这镖完全可以不接,但见丁一明眸中有着坚守,心道:这恐怕正是托镖之人将镖物托给神枪镖局的原因,丁一明在江湖上受人尊敬正在于他的信誉,以及视镖物如生命的可贵精神。没有办法阻止丁一明押镖杜峰将目光移向皇甫镐,想听听他的见解。 皇甫镐心中暗自思忖,他来一直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自知丁一明的脾气,此事他也无法阻止。不过既然他来到了这里就不会袖手旁观,当下道:“一明,如今老哥虽然已是老骨一副,更没几年奔头,但有生之年能和一明兄弟联手再干一番,真是人生一大喜事,老哥随你一同前往京城,事不宜迟一明兄弟这就早做准备吧!” 听到皇甫镐要随同丁一明出镖杜峰极为意外,但他不知道二人的关系,也就不再多话,不过皇甫镐出马事情总会顺利上许多。 丁一明见皇甫镐如此仗义心中大喜,情不自禁,眼中泪花隐隐滚动,他还是有所顾虑,沙哑着道:“多谢皇甫兄好意,所有的我都已安排妥当了,但此次出镖生死难料老弟不能连累了哥哥啊!” 皇甫镐当即脸色一沉,大声道:“刚才杜捕快也说过: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你我相识几十年你还不了解老夫吗?再者这赤霄剑有帝王之剑一说,我出面也是理所应当,一明兄弟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丁一明心中激动,起身握住皇甫镐的手道:“有老哥在做弟弟的心中也就踏实了。” 丁强一边看的感动,眼角湿润了,他知道此刻父亲身上所背负的重担有多么沉重,一旦镖物有失恐怕神枪镖局将付之一炬,从此再不会有神枪镖局,祖先几十年的基业将会断送在这一代手里,这其实是丁一明和丁强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眼下李浚的案子还未水落石出,但赤霄剑干系太大,弄不好江湖上便会血杀不断。杜峰此刻心有舍小取大的念头,看眼丁强想到他对自己真心真义,又见皇甫镐如此年岁还这般看中兄弟情义,心下感染,他上前一步朗然说道:“晚辈虽然不才但要保镖,也可算晚辈一份。” 丁强闻言高兴溢于言表,这个朋友他没交错,但他不能牵扯了杜峰,他还有大好前途呢,随摇头道:“杜大哥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杜大哥没必要趟这洪水。” 杜峰刚要开口皇甫镐严肃的道:“此事杜捕快还是不便插手,我们去已足矣,况且朝廷之人多了倒显得太过刺眼。” 杜峰一怔,也明白其意,金刚名捕皇甫镐都出马了怎么还会让杜峰再参合,神机府的十大名捕向来做事如此,杜峰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说多了反而会让人以为他是冲着赤霄剑去的。当下只好点头道:“那好,若有用到晚辈的地方尽管开口。” 章二十三 引诱老友 既然决定保镖那就要放手一搏,将镖物收好几人出了暗格到了内堂,丁一明给徐福和古晨交代一番后方才落座,各自坐定无人言语,气氛再次显得有些沉重,皇甫镐为了缓解各人情绪,笑问道:“一明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丁一明道:“这是古镖头告诉我的。” 原来早上知道所保镖物乃是赤霄剑时丁一明就是惊呆了,他当时心中早已乱做一团,想来想去也无办法处理此事,便叫来两位镖头商量,其间他并未说所保之物是赤霄剑,只说这一趟镖将会有很大的危险,有可能神枪镖局将会遭到灭门之灾。 镖头古晨看到镖主如此沉重,便道:“若如我们真无办法,那也只有一人能帮上忙了。” 丁一明大喜道:“何人,快快说来。” 古晨道:“这位便是镖主的好友金刚名捕皇甫镐。” 丁一明听后苦笑道:“皇甫兄是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但他这两年甚少行走江湖,也不知他到了何处啊!” 古晨坦然道:“属下到知皇甫名捕隐居于何处,这地方离我们很近的。” 丁一明意外的道:“真的,他在何处?” 古晨道:“这些日子听说他正隐居与长安之南的终南山上。” 丁一明当下不敢耽搁派古晨和徐福快马去请皇甫镐,皇甫镐与丁一明友谊深厚得知丁一明有难处也不推脱随两位镖头下山,杜峰和丁强进入大厅时皇甫镐也才刚到。 听了丁一明说的皇甫镐微微点了点头,对此未在多问一字,只道:“事不宜迟咱们早日出发也好早日抵京。” 丁一明点头道:“对,早一日到,就早一日安心啊!” 当日傍晚丁一明全部安排妥当,他的家人也被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镖局只留有保镖的人手,他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杜峰在神枪镖局呆了少半日帮不上一点忙,晚饭上和丁强喝了几杯不能尽兴,杜峰也不便多叨扰,饭后他便起身道:“丁强兄弟这一路上千万要小心,我在此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丁强心有歉意的道:“杜大哥来寒舍本应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到遇到此等事情,多有怠慢还望杜大哥海涵。” 杜峰笑道:“对饮又此待一时,等丁强兄弟安全抵京我们再畅饮也不迟。” 当下告辞,丁强只送杜峰到门外,他回来时但见厅中皇甫镐和丁一明还在议事,他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准备就此离开,刚转身但听丁一明叫道:“强儿,你进来。” 丁强回身走进大厅,行了礼数丁强问道:“父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孩儿这就去办。” 丁一明思索着道:“你觉着那小神捕杜峰可靠不可靠?” 丁强一愣,回道:“他是孩儿的朋友,虽然今日初识,但孩儿自觉他是一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就像父亲和皇甫叔叔。” 皇甫镐一笑道:“你如何确定?” 丁强想了想道:“感觉,一直以来我的感觉都很好。” 丁一明把脸一沉,严肃的道:“这可不是儿戏,感觉起不了作用的。” 丁强不明白为什么二人要问这些而且还显得异常严肃,心中有些纳闷,迟疑着道:“除此之外孩儿也说不上什么,不过凭他最近办的几件案子我觉得杜峰是可靠地。” 丁一明转目看向皇甫镐,道:“皇甫兄觉着怎样?” 皇甫镐仰头思忖片刻,说道:“他与神枪镖局几乎没有什么牵扯,赵天恒又非常推崇他,我倒是觉得可行。” 丁一明沉思片刻道:“那就赌一把吧。” 丁强听的云里雾里,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这是想好了走镖路上的应对之策吗?” 丁一明摆摆手道:“你先忙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丁强走出大厅只感刚才这一段问答是莫名其妙,可丁一明不言明他多问也无济于事,于是压下心中好奇张罗走镖的事情了。 杜峰离开神枪镖局心事重重,总觉自己不能这般袖手旁观了,可他又插不了手,他一边走一边想:今日见了赤霄剑隐约感觉赤霄剑虽是剑种王者但总觉得这把剑少了一点锋锐和血气。 “云静妹妹曾说赤霄剑当在逍遥城中的七层楼塔下,但它何时出土却是没有半点耳闻,还是这把剑早就出土被人收藏,如今选择出世为的什么呢?东方成久居逍遥城如果赤霄剑出世他怎会一点都不知情?”杜峰喃喃自语,抬头望眼天空,星光闪烁,圆月初亏,他挑了挑眉心道:该找他来了。 走入长安街灯火映照,人流络绎不绝,杜峰转了几处摊点找了一把铜镜将它买上揣入怀中,眼下时间尚早还不到时候找他心中之人,兀自走在街头看着一个个行人,心头泛起荒山古庙里的那几人来。 “福海客栈,他们早就到了吧!”人来人来往,福海客栈常年生意兴隆,杜峰站在街道一头注视片刻方才进入福海客栈。 杜峰进入客栈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一袭白衣风姿潇洒,背部一把用清布缠起的大刀格外引人注目,不过众人看他面向还过于年轻瞬极就对他不怎么感兴趣了,小二笑呵呵的过来招呼:“这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杜峰道:“喝酒。” 小二笑道:“今日赶巧,客栈房间已满,喝酒倒是有位子,来,这边请。” “爆满,客人倒是不少吗!”杜峰自语。 小二闻言,笑道:“这几日走动的江湖侠士多些,所以生意好的紧。” 杜峰扫一眼的确落座的人或多或少都带有兵器,显是一些走江湖的人,兀自来到东北角的一张空位子坐定,四下里打量客店,不曾看到熟悉的影子,片刻小二上来酒菜,杜峰问道:“小二向你打听几个人。” 小二道:“客官你说。” 杜峰微一迟疑低声问道:“不知近日这客栈中可一同住进六位客官,他们是一起的,其中有一位手执双斧,一位手拿折扇,其他三位一位带剑,一位和尚,还有一位是空手。” 描述的详细,小二略一思索,就道:“见过,不过今早他们就离开了。” “这么快?”杜峰又是意外又是失望,这两天忙了他事忽略了几人,既然已经走了也没办法,眼下赤霄剑的事情要紧,这件事毕竟重大一些。 小二见杜峰不语,小心问道:“客官还有何吩咐?” 杜峰摇了摇头道:“多谢,你忙去吧。” 夜悄然转深,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杜峰出了福海客栈辗转进一家家酒坊,折腾多半个时辰他才弄到一坛上好的凤酒,可是百年之酿,这是从长安城的一家小酒坊里面花大价钱买得。 抱着美酒落脚客栈,杜峰将凤酒小心翼翼的藏在床下,一切就绪他来到窗边推窗而望,夜静谧了下来,街上早已没了行人。 “是时候了。”杜峰自语一句飞窗而出,一路直向覆盎门而去,片刻功夫上了楼门,杜峰登高观望,灯火寥落,城中安安静静,他从怀中掏出铜镜,借着月光不住摆动,霎时一束束光束远远传开。 远处观看铜镜发出的光束如同一个亮光点在覆盎门顶明灭,似闪烁的星辰,杜峰这么弄了片刻便收镜入怀,兀自站在高楼四下静观,诸多景象尽收眼底。 黑夜中西安门之侧似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背影颇为孤独,杜峰似感熟悉,皱眉一想却没想出这人是谁,他眼下有要事要办也顾不得远去的背影,过不多时夜色之中又是闪出一道身影,恍如流光一路直向覆盎门而来,看身影杜峰心中就是大喜,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一会功夫那身影就到了楼门之下,兀自停在一棵大树背后抬头翘望楼顶,这人高高瘦瘦不是薛三平又能是谁?杜峰见他到了转身下了楼门,他刚一现身却不见了薛三平的影子,杜峰游目四顾全无目标,他也不浪费时间,大声说道:“老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呢?” 安静的夜色只有细微的风声沙沙作响,杜峰暗自一笑道:“我这里有一处上好的藏酒地,里面可是有好多极品美酒的。” 话落一道身影从覆盎门的西侧闪出,正是薛三平,他站在三尺开外,斜目瞪视着杜峰,半信半疑的道:“我说老弟啊,这里真有此等好地方,这地我也算熟悉为何一点情况也不知?你可别骗我,快快给我如实说来。” 杜峰故作神秘的一笑道:“薛大哥,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 薛三平眉头一凝,迟疑着道:“你是特地来此地等我的?” 杜峰道:“正是。” 薛三平眼睛一绷,微有怒意的道:“难道那楼顶上闪烁的亮光也是你所为,还有刚才的话也是假的,目的就是引我现身?” 杜峰点了点头,离开秦淮河畔时杜峰知道薛三平在他离开前就走了,据金不换说薛三平得知最近江湖上有好东西要出土便是急急走了,当时杜峰还没想到会有什么好东西出土,直到他得知赤霄剑的消息才完全明白过来,薛三平定是为了赤霄剑匆匆而别的。 他今日见了赤霄剑心中总不能平静,赤霄剑若不为真,普天之下也只有寒天剑池能够伪造出如此品质的赤霄剑,杜峰有心去一趟寒天剑池但眼下他是脱不开身,他又是没有几个朋友,想来想去也只有薛三平了。 杜峰又是熟知薛三平的性格所以才能这般容易的将薛三平成功吸引来,在薛三平的三偷之中,其第二偷便是偷稀世珍宝,因为稀世珍宝惹眼好奇他总会忍不住馋手,杜峰这才有了主意便拿着铜镜在高楼之上借月放光,若是薛三平在长安城,那他瞧见这里放出的亮光按照他的性格定会好奇来看个究竟。 无辜被骗薛三平有些窝火,冷冷的道:“这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等我来,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杜峰坦然道:“自然是有求于老哥了,走,咱们回客栈再说吧!” 章二十四 劝说 薛三平心知杜峰费这么大的功夫找自己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心中虽然不爽但转念想到:他不找别人偏偏找我,算你这小子有点良心了。相反他倒是暗自一阵自得。 离开覆盎门回到杜峰所住的客栈,二人进入房间薛三平就闻到一股醇美的酒香,他不由心中一喜,想到:这家伙肯这般来对我,看来要办的事不好办啊! 当下他不动声色的坐到凳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杜峰看眼薛三平笑着摇了摇头,蹲身从床下拿出凤酒放到桌上,探头深深吸口气道:“好香,好香,嗯,先前怕酒有假开了泥封做了鉴定,眼下若不及早将它喝了或是收入上好的酒器中怕是这酒气散发可就不对味了。” 薛三平未在意杜峰之言只咽了口唾沫一双眼睛直视前方,对桌上的美酒视而不见,洋装无所谓的道:“无功不受禄,有事就快说。” 杜峰见薛三平竟然克制住了酒欲,心下倒是有些意外,沉吟半晌方道:“薛大哥既然来到了长安城定是知道赤霄剑出世的事情了吧?” 薛三平斜睨了眼杜峰道:“听说了能怎样,你哥哥我也是因此事才来长安城一走的,不过来之后就只有传言,这几日夜里我翻东爬西可就是没眼福见着它。” 杜峰愕然一怔,心道:好奇心有这么重么?转念想到:我不就是因为知道三平兄向来好奇新奇事物才猜到他可能来到了这里,这才有机会引诱他来的吗。想到此他忍不住笑了一笑,看的薛三平眼皮一跳,暗道:这小子不会要害我吧? 言归正传,杜峰严肃的道:“赤霄剑一出天下必将有一场纷争,所以这件事我需要薛大哥给我一点帮助。” 薛三平心中没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催道:“你再这样啰嗦酒气可就散发尽了,酒气散尽我可就不领你的人情了。” 杜峰闻言脸上一喜,再也不拖泥带水,将他在神枪镖局见到赤霄剑的事情简单的给薛三平说了,薛三平听后难以置信的半张着一张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须臾后他才喃喃自语道:“出世了,在神枪镖局?我,我这还有机会见上一眼把玩几天吗?” 杜峰瞪眼他道:“听你这意思是要劫镖了?” 一句话问的薛三平连连摇手,他干笑一声,反问道:“你真的在神枪镖局见到赤霄剑了?它是怎个样子的?”一拍大腿,心中极是惋惜的道:“啊呀,来了这般日子竟然不知赤霄剑出现在神枪镖局,我这非得去看上一看,赤霄剑到底有什么魅力吸引无数人为之意动。” 杜峰看着薛三平的摸样不觉好笑,但又笑不出来,道:“这件事是真的了,神枪镖局将会保护它抵达京城,不过,那赤霄剑我看并非是一把货真价实的赤霄剑。” 薛三平斜眉道:“我刚才还纳闷你小子怎么讲的这么痛快,原来那赤霄剑本就是假的你才这么无所顾忌的说给我听吧?” “这可误会的深了。”杜峰忙道:“我对薛大哥说这些自然是信得过你,薛大哥可不能钻牛角尖了。” 薛三平白眼杜峰道:“官贼也能相互信任?” 杜峰顿时尴尬,薛三平无视杜峰反应,心有好奇的道:“对了,你在哪楼门顶放出亮光的是何东西?是不是从哪弄来的宝物,借我来瞧瞧怎样?” 他转了话题杜峰方才脸色好看些,兀自从怀中掏出铜镜递给薛三平,薛三平忙接过铜镜打量,一看之下大失所望的道:“怎么就是一普通的铜镜啊?” 杜峰道:“为了找到薛大哥才出此下策,薛大哥可别往心里去。” “已经记在心里了。”薛三平白了眼杜峰,猜想到:上次他让我暗地里保护李浚,莫非这次他找我也是想要我去暗地里保护赤霄剑的安全,若是这个那再好也没有了。 这么一想他倒是高兴了,保护赤霄剑说不定还能在途中看上一眼,即便它是假的也对薛三平有极大的诱惑,至此他也不再担心自己会办不到杜峰心中的难事,眼睛忍不住就瞄向了桌上的美酒,兀自咽了口唾沫道:“这酒我收下了,但至于办不办的到你心中的事我可不敢完全保证。”说着他一本正经的伸手去取桌上的美酒。 杜峰忙将酒坛抱在怀里,认真道:“办不到这事那么此等美酒可要转送他人了。” “他人?”薛三平奇道:“你还找别人帮忙了?难道那人也好酒么?这我倒要认识认识了。” 杜峰摇头道:“旁人自是没这福分享用我的美酒,若是薛大哥不答应,那这坛酒我宁愿自己喝了。” 薛三平立刻板起了面孔,不悦的道:“什么时候咱们的神捕大人变的如此小气了?美酒也不分哥哥一份?” 杜峰严肃的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这美酒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不能无故给你享用,薛大哥不也说了无功不受禄吗?” “嘴皮子厉害的很嘛,”薛三平耸耸肩,松口道:“好、好、好,答应便答应,兄弟之事就是哥哥之事,即便没这美酒那自然也要帮忙了。” 杜峰喜上眉梢,这才将怀中酒递给薛三平,薛三平慢腾腾的接过酒坛见泥封虽然开启但上面还有尘土,再闻酒味也是深入神经,显然这是陈酿的好酒,当下他笑得合不拢嘴。 杜峰道:“之前也不能确定这酒的好坏,所以我开封了,但是没动一滴,薛大哥可别介意。” 薛三平道:“酒就是用来喝的,你提前开封也省的哥哥动手了。” 杜峰看着薛三平道:“薛大哥还不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事情,但薛大哥已出言答应那么就不能反悔了。” 薛三平捧着酒坛动了动泥封鼻孔凑上深深呼吸几次,酒香入鼻,他就忘乎所以,乐道:“好酒,好酒啊,”抬眼看向杜峰道:“有什么好反悔的,大丈夫一言快马一鞭,你说吧。” 杜峰狡黠的一笑道:“薛大哥,这一次可得委屈你了。” 薛三平一怔,狭长的眼目瞧了瞧杜峰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刚才话已出口也不能耍赖,他坐直身子这才认真起来,说道:“到底要我做什么?” 杜峰严肃道:“兄弟想让薛大哥去天山走一遭。” “天山?”薛三平大出意料之外,几乎跳将起来,问道:“不是暗中保镖吗?” “保镖?”杜峰奇怪的道:“这个我可没说。” 薛三平脸色涨得通红,拿眼看着杜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杜峰目视他处郑重的道:“我观神枪镖局的赤霄剑并非真真的赤霄剑,若真是这样能有如此能力伪造赤霄剑的,那只有寒天剑池的铸剑大师周通,他的铸剑技术堪称一绝,能将霸气融入剑中,而霸气要有灵气来赋予才会体现出来,天下多有出自他手的名剑,所以我要你去天山查访,这件事的关键就在于薛大哥了。” 薛三平没想到自己判断错误,可算栽了一个大跟头,他极不情愿的将手中的凤酒往桌上一放,气道:“不成,不成,那破地方天寒地冻的连酒都能冻成冰疙瘩,我这一去犯了酒瘾怎么办?带酒吧会被冻成冰块,喝都喝不到口里,我还没找到那周通早让酒虫咬死了。”他说的有些夸张。 杜峰道:“赤霄剑相传是帝王之剑,有王者霸气,若是有人假意用此剑来蛊惑众人,恐怕会引的天下大乱,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葬送于此,唯有查出真相或可将这阴谋拆穿,减少牺牲,若是薛大哥不愿意,做兄弟的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薛三平被说的有些心虚,但他一想到雪山的严酷就是抵触,他向来自由惯了怎么能够习惯那种地方,当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虽常以侠士自称,也有心拯救苍生,可苍生又怎会在意我的死活,到了那冰天雪地中谁又会为我送上一口酒?” 杜峰听的哭笑不得,说道:“这一日不吃饭会饿得慌,时间长了就会饿死,可是这一日不喝酒顶多就是闹会心,时间长了说不定还能戒掉酒瘾,岂不美哉?” 薛三平瞪起眼睛,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生平就好这一口你还想让我戒掉,你这心让狗给吃了吧?” 杜峰尴尬一笑道:“酒和信誉是不能等同的。” 薛三平闻言又是涨红了脸,半晌之后妥协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个天山嘛,喝不上酒我还吃不了雪了。” 杜峰难掩喜色,拱手弯腰道:“兄弟在此替天下苍生谢过薛大哥了。”杜峰故意给薛三平扣了一顶大帽子。 薛三平啊呀一声忙起身扶住杜峰,生气的道:“这是干什么,我身子骨单薄这担子可担不起。”他将杜峰拉起狠狠瞪了眼杜峰,回身坐定蓦地似是明白了什么,哎的一拍大腿道:“我又被你小子骗了。” “薛大哥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杜峰装作不懂,心里却是明白,原来他是要以言语挤兑,让薛三平毫无辩驳之理,从而使他在最短时间查清此事。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老百姓为什么总斗不过你们这些恶官,爱算计。”薛三平兀自抱起酒坛,意味声长的道:“天下苍生的重担啊,看来我薛三平是不成功也得成功了。” 杜峰笑道:“薛大哥即以明白,兄弟也就宽心了。” 薛三平长眉一轩,说道:“你宽心了,可我不宽心啊!” 杜峰道:“该喝酒了。”伸手就去拿薛三平怀中酒。 薛三平一把打开杜峰的大手,道:“每一次都在言语上面输给了你,我看以后在你面前我要装聋作哑了。” 杜峰听他还在为此事喋喋不休,无奈道:“兄弟是苦无人帮忙,所以,所以” 薛三平接口道:“所以就阴哥哥,你好不要脸。” 两人相视禁不住大笑,片刻各坐一边,酒碗满斟,举杯畅饮痛哉快哉,直到凤酒被喝的一滴不剩两人这才罢休,就此同榻而卧。 章二十五 顺其自然 翌日清晨丁一明和皇甫镐整顿人马准备出发,镖局下所有能出动的人手丁一明都出动了,为了这一次的镖物他压了所有的本钱,至于他的家人丁一明送到了逍遥城,东方成算是丁一明的好友,眼下唯有他那里最是安全,丁一明也因此少了后顾之忧。 五匹高头大马五位面色严峻的男子,几十号神枪镖局的兄弟,队伍庞大人人精神抖擞,多数人还不清楚这一去将危险重重,九死一生。 丁一明骑在马背歪着半边身子深深地看了眼镖局,心中有些不舍,长叹一口气,他心想:也许这是我最后一眼了吧,我要把神枪镖局的样子记在脑海中。其实神枪镖局的样子早刻在他的心里了。 “出发。”丁一明慢慢的回过头,一抖缰绳,豪迈的喊了一声跨马前行再也没有回头。 丁强一抖手中大旗,神枪镖局四个大字迎风舞动,威风八面,黑白相间的马车缓缓启动,皇甫镐道:“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丁一明道:“这样我们才能视死如归。” 皇甫镐道:“我只是担心无人留守镖局怕引起他人怀疑,即便旁人不知道这趟镖所谓何物但看你们的架势也会起歹心。” 丁一明道:“这是我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薛三平早起整理好包裹带了酒肉干粮,到集市买了两匹健马,踏了雪山的路途。 送走薛三平杜峰收拾了一下出的客栈碰到了神神机府秘密设点的老头,老头一来就开口道:“杜神捕,皇甫名捕给你留了一封信件,还请您随我走一趟。” 杜峰大感意外,但没多言跟着老头来到了神机府的设点,老头拿出了皇甫镐留下的东西,一份信外加一件包裹,杜峰打开信只见面草草几句,东西贵重务必安全送达京城,皇甫镐敬。 末尾敬二字让杜峰只感受宠若惊,他拿起包裹不知内种何物,回头看向老头,老头目望他处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杜峰想了一想将包裹拿起径自离开了神机府的设点。 出了神机府的设点杜峰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大石,虽然没有看包裹中的东西,但杜峰也猜到了几分,当下不敢耽搁牵了黑烈风杜峰出了长安城一路疾驰。 早杜峰帮薛三平买东西耽搁了一会,脚程慢了神枪镖局小半个时辰,不过他是一人行起来可比神枪镖局要快许多,他一路直走小道,傍晚时分杜峰已将神枪镖局一行人甩在了身后。 走到一处山脚之下杜峰勒住缰绳眼望斜阳,前面没有驿站眼下肚子又有些饿了,他翻身下马原地休息,拿出自带的干粮、水袋简单填饱肚子。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扬起了一路滚尘,杜峰扭头看去,但见马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口里发出重重的催马声,马儿狂奔鼻翼间白起蒸腾,似乎这少女对坐下的马儿很是生气,虐待的不轻。 杜峰细看心中一惊,“怎么是她?”忽的站起身不觉愁眉梢,心想:云静妹妹真是执着啊,我这要怎么劝她回去呢? 转瞬间方云静已催马到了杜峰面前速度不减,杜峰下意识的向后退步方云静一把勒住缰绳来了一个急停,马儿前蹄腾起发出一声嘶鸣,扬起无数尘土,这可把杜峰惊了一跳,心想:火气够大啊! 方云静一个轻跃落到地,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扔在了地,随即几大步就走到了杜峰面前。 杜峰看的心里直打鼓,一点也没了底,拿眼去看,方云静小脸红扑扑的,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丰满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着,就像跳动的音符,有节奏的来回雀跃,她显是非常的生气。 她不说话杜峰也不想往枪口撞,看着她也不说话,方云静盯着杜峰那被晚霞映红的脸面咬了咬牙,忽的伸手指着杜峰的鼻子道:“干吗丢下我,不是说好要带着我的吗?” 杜峰一阵窘迫,的确他是说过要带方云静的,可昨日里忙了事情竟然将方云静的事情给忽略了,在这里见到她杜峰实在理亏,苦笑道:“我有要事要办不方便带着你的。” “你是个骗子,说话不算数,食言而肥的小人……”方云静大骂一通心中仍感委屈,小嘴一偏竟然泪珠子不听使唤的滚落下来。 杜峰呆了一呆,心道:我怎么反倒成了骗子,本来你就没告诉我真名字吗,是你骗我在先,居然被你反咬一口。这些话也就心里想想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眼见她小脸气的发紫,泪水似要决堤楚楚可怜的样子,杜峰终究不忍,从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可擦眼泪的东西,他索性抬起手缩了胳膊将袖子伸到方云静眼前,轻声道:“擦擦眼泪吧!” 方云静瞧了耷拉的衣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强忍着没笑出声,心道:“还算有点良心。”素手拽起杜峰的一角衣袖胡乱的擦了擦眼睛,杜峰就快速收回衣袖问道:“你怎会追到这里的?” 方云静秀眉一扬,得意的道:“你以为可以躲过我,偷偷的溜走么?” 杜峰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说的多难听,我干嘛要溜走,只是昨日事情突然,走得时候就匆忙了些。” “借口,”方云静瞪眼杜峰转瞬心情就好了起来,她道:“我知道丁大哥定是告诉你我的真名了,所以你生气就不理我了,是不是?” 杜峰心头叫苦还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昨日他根本就没有想起她,哪有理与不理之说,还没等他说一句方云静又道:“害的我在西安门等了你一晚,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伤心么?我真想一见到你就把你屁股打烂,但一见到你却没了这份勇气,不,是给你面子,你得向我赔不是。” 杜峰大是意外,心中一想难不成昨夜我在覆央门看到的背影是她了,哎呀,难怪感觉很熟悉,原来是她。不由的有些惭愧,没想到当时简单的一句话让方云静如此认真,居然在西安门前等了少半个晚。杜峰心有歉意,说道:“是在下不是了,还望东方姑娘海涵。” “叫的这么生硬,一点诚意也没有,”方云静撅了撅嘴道:“人家的名字叫起来拗口么?” 杜峰讪笑道:“不拗口,一点也不拗口,东方云静这名字很好听,很好听。” 方云静哼了声道:“东方云静一点也不好听,我就是方云静啦。” 杜峰愕然一怔,心想:她心理有这么大的怨念吗?自然杜峰此时可不敢多问原因,怕她又是哪里不合适弄得自己手足无措,不过在杜峰心里是没有东方云静的,他认识的只是方云静。 方云静白了杜峰一眼,接着道:“我唤你一声杜大哥,你唤我一声云静妹妹才算公平,不然我多吃亏。”顿了一下,她又道:“难不成你不想认我做妹妹?” 她说的理所应当,杜峰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心想:直说便是干嘛费这口舌,这姑娘家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当下道:“有这么个好妹妹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不认的道理。” 方云静道:“那叫啊!” 杜峰又是一愣,见她一双眼睛只盯着自己,忙连声道:“是,是,云静妹妹。” 方云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拍杜峰的肩膀道:“好哥哥。” 杜峰听的眼皮直跳,心想这个妹妹可认的糊涂了,日后我这还有好日子过么? 果不其然杜峰还没回想过来,方云静就认真的道:“我既然是你的妹妹了,那么做哥哥的就要好好带着妹妹闯天涯了,不能耍赖丢下妹妹一人孤零零的。” 杜峰满头黑线直冒,他虽然对方云静心有同情,可是他所做之事会有危险不能带她,他不可以无缘无故的将一个女孩子拉进来,想了一想就道:“这次有危险,你一女孩家怎么这样不懂事呢,还是快快回家的好。” “哼,”方云静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胳膊鼓了鼓桃腮,倔强的道:“我不怕,我就要跟着一起去,你别想丢下我,再说了我这样一走岂不坏了你小神捕的声誉,食言而肥非君子作风。” 杜峰张口却不知如何说她,心思电闪间眼中一亮,说道:“哥哥也说过,你要跟我就要听我的话,若是不听,我也不理你了,所以你现在给我回去。”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坏人,”方云静心情刚好转起来又被杜峰给浇了一头冷水,气的一跺脚,赌气的道:“我走我的路你管不着,你不是一个好哥哥。”提起哥哥二字她心中就是一酸,蹲在地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杜峰彻底无语,真拿方云静没有办法,眼见她哭的伤心心里就是狠不下心,兀自一叹,勉强道:“你可要听话。” “我怎么不听话了?”方云静呜咽着。 杜峰道:“我说的是这一路你要听话,不然你就给我回去。” 顿时方云静破涕为笑,仰起头嘟嚷着道:“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是你不守信用。” 杜峰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最好不要招惹小女孩,不然缠了想脱开手都没有办法。 两人就地休息,方云静就又喳喳说个不停,原来杜峰去了神枪镖局后方云静街转了一会觉着没意思,心想杜峰回来的时候应该会从西安门经过,要是自己不在那里杜峰去了可就错过了,这事情要是耽搁了她的心结就解不开,随后她就回到了西安门。 谁知杜峰出了神枪镖局是顺着东面然后折南进入福海客栈的,随后他去了小巷道找寻酒坊,方云静又哪里等的到他的身影,但方云静很执着的一直等到深夜依然没见到杜峰的身影才不得不放弃。 第二日一早方云静早早出门寻找,只是这一次她想离开这里所以没有惊动逍遥城的人帮她打探,一个人找的就费事了,当她打听清楚的时候杜峰已经离开长安城了,方云静当时很生气,不假思索的买了批好马顺着打听的方向追了来,还好一路有马蹄印迹才不至于使她走错方向,也幸好杜峰绕小道超过神枪镖局后就放慢了脚程,这才让方云静能追他。 听了这些杜峰打心底里佩服她,这等执着的精神真是少见,心中对她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再无心思甩开她独自一人路,他想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章二十六 触目惊心的一幕 唠叨过后杜峰和方云静继续赶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就暗了下来,日落西山只留下一点点的余光支撑着不让天色以至于完全黑下来。 再行一段前面就是渑池了,一天的奔波让人劳累二人都想尽快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不觉的加快步伐,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前,此时日月交替天地昏昏暗暗,林中幽幽,处处安静,没有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但似有风动之像,空气中带有一股腥腥的味道,很是浓烈。 杜峰看眼无精打采的方云静道:“过了这片林子我们就可落脚了吧。” 他拍马当先而行,方云静赶忙跟上,道:“过了林子就能落脚?”顿时她就来了精神,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没走一会杜峰忽的勒住缰绳马儿猛然急停,方云静在后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耳听周围安安静静她就想开口骂句杜峰,神神经经的想吓死人,但刚要开口见杜峰目视前方一脸惊愕,探头一看方云静啊的一声可把她吓了一大跳马儿也因此受惊猛然一抬腿方云静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总算方云静功夫也不弱强行勒住了缰绳才将马儿安抚下来,随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杜峰回头道:“没事吧?” 方云静摇摇头道:“没事。”她大着胆催马来到杜峰身旁,放眼一看只见前方树叶枝干上血迹斑斑,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脸上或狰狞或惊恐,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方云静看一眼就吓了一大跳,叫道:“天啊,这,这……” 她居然一时间说不清话语了,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方云静兀自咽了几口唾沫又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杜峰赶忙伸手拍她背身,说道:“不要看了,快转过身去。” 方云静以手抚胸,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他感觉好了些,只把头转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杜峰没有回答她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疑的状况,杜峰随机下马,小声道:“你呆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查看一下。” 方云静握住了腰间的佩剑,点点头道:“我可以的,你上去了小心些。” “知道了。”杜峰点头,脚下发力身动如风飘然掠了过去。 方云静坐在马上努力的睁着大眼睛,慢慢的移过目光紧张的注视着林中杜峰的一举一动,心下为他着实捏了一把汗,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的也是厉害。 集中注意力只盯着杜峰,她怕杜峰出事更怕杜峰在这里丢下她,说到底她对杜峰还没有完全的信任,这个也不是杜峰一时一刻就能做到的。 一地的尸体阴森可怖,杜峰近前小心翼翼的查看,一摸尸体还有余温,显是这些人死去不久,再看每一个死去的人手中都紧握着兵器,刀枪棍棒颇为杂乱。 “并非一派人,是零时结盟走到一起的吧。”杜峰心道。 检查过众多人死去的原因后杜峰暗自皱起眉头,所有死者都是一击毙命,杀人手法不一,有扭断脖颈的,中掌的,开膛破肚的,下手狠辣毫不留情,能将这么多人一击毙命对方想必本事过人,他们出手干净利索没有给对方任何的生还机会。 杜峰慢慢站起身子四处找寻一圈,周围有埋伏过的痕迹,而且还有死去的人,这些在外围的人多带弓箭,凌乱的躺在丛中,看他们打扮都是江湖中人,不过杜峰没有一个认识的,算起来有五六十号人死在了这里,杜峰不自禁的倒吸口凉气脊背生寒。 “这是早有预谋啊!”杜峰想到:为了什么呢?这条路并非官道只是一条小道而已,埋伏这里难道是为了神枪镖局的镖物?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神枪镖局会从这里经过呢? 神枪镖局行进路线就是杜峰也不太清楚,当时丁一明根本就没提及,那这些人是怎么预先知道的呢?难道是自己因为是外人所以才没被透露,可是皇甫镐给他留下的东西却又是那么沉重,说明丁一明等人是充分信任杜峰了的,杜峰觉得行进路线可能是丁一明也没完全想好,随时随地改变路线这样才能让敌人顾及不急,这是一种策略。 方云静见杜峰片刻也未动作不由打了个寒噤,低声问道:“杜大哥,怎么样了啊?” 杜峰回过神慢慢走了过来,说道:“很蹊跷,似乎死的人是早先埋伏在这里的,他们可能是来夺镖的,但是怎么死去的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方云静诧异的道:“什么夺镖?夺什么镖啊?” 杜峰啊的一声知晓自己说漏嘴了,忙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 方云静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杜峰也不便多说,眼下这林子不能久待,杜峰当即翻身上马,说道:“我们绕着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方云静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就发毛,哪还有心思再多问什么,她嗯的应一声双腿一夹马肚急急靠近杜峰和他并排前行。 一路走过方云静大着胆子扫了一眼林子,只见地上的尸体远比她想象的要多,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忙伸手抓住一边杜峰的胳膊,惶恐的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这林子好可怕啊!” 杜峰伸手握住了方云静的小手,安慰她道:“不用怕,有杜大哥在你身边就没人会伤害到你,大哥可不是白当的不是吗?” 方云静懵懂的点点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仍旧拉着杜峰的胳膊,走出林子苍穹朗朗,方云静又是忍不住回头看眼林子心中兀自一阵后怕,不由自主的她摆摆缰绳两匹马紧紧的挨在了一起,几乎贴上,这样方云静才感觉稍微安心了些。 杜峰在马背上暗自想到:死了几十人没留一个活口,如果他们是来劫镖的,那出手一方又是什么人呢,他们又为的什么?谁会知道神枪镖局会从这里经过?赤霄剑又在他们手中,消息为什么这么快就走露了呢?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杜峰的脑海可是他对此完全没有头绪。 这时眼前出现一座镇子,灯火寥寥,偶尔还能听到犬吠,走进镇子还好有家客栈亮着灯笼,于是二人匆匆的投了客栈,一入客栈方云静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但她还心有余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就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睡了,耳听杜峰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方云静踟蹰片刻便即出门。 来到杜峰房间门前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杜峰刚坐下门就被推开心中微微一惊,抬眼见是方云静,兀自摇了摇头道:“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方云静过来坐到杜峰旁边,看了眼杜峰,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睡怎么办?” 杜峰一愣,见方云静低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他想了一想道:“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在旁边守着,等你睡着了我就去你的房间睡。” 方云静抬起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她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用贝齿轻轻地咬住了红唇,杜峰笑笑道:“放心,这里有我呢,云静妹妹不用担心,就安心的睡吧。” “哦,那,那我睡了。”方云静走过去坐到床上道:“你现在是我的哥哥了,可不能骗我,你要陪着我的,不准悄悄离开。” 杜峰道:“不会的,睡吧!” 方云静攥着小拳头看了眼大床又看了眼杜峰,杜峰莫名的眉头一跳,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方云静噘噘嘴,兀自脱了鞋子也不脱衣就那样躺到了床上,刚闭上眼睛树林中的一幕就出现脑海,方云静又赶忙睁开眼睛看看杜峰,杜峰坐在一边闭着眼睛似在养神。 翻来覆去方云静虽然感觉很累可是脑海总是不能平静下来,她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死人,如何叫她睡的安心?没办法方云静只好从床上爬起,杜峰早就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看眼方云静道:“睡不着吗?不如学哥哥一般坐下来打会坐,这样会让你安心下来的。” 方云静摇摇头道:“还是你先睡吧,我就呆在这里帮你守夜。” 杜峰一愕,说道:“这恐怕不行,明日还要赶路你一个姑娘家的不休息好怎么行?” 方云静苦笑了笑,知道杜峰言外之意是怕自己拖后腿,回头看看大床,忽而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要不大哥哥陪我睡,这床似乎,似乎很大的,完全可以睡下两个人,我睡里面,大哥哥就在外面,这样我们就都能休息好了。” 杜峰面上一僵,心中有些为难,方云静低着头道:“我,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占我便宜?”杜峰满脑黑线直冒,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云静抬起头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认真的道:“当然你也不能占我便宜,呶,”她说着将自己的剑放在床中间,续道:“这把剑就是中线,谁也不能越剑,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的睡了。” 夜已经深了杜峰也不想折腾,兀自点了点头,方云静高兴的一笑,翻身进了内侧,躺好身子她歪过头看着杜峰走过来,脸上终是浮上了红晕。 “赶快睡吧。”杜峰看了眼方云静很自然的将身子倚在床头,说了句就闭上了眼睛。 方云静见杜峰并无多大不适,心里就放心了些,但有了前车之鉴她还是怕杜峰骗她,说道:“你不准离开的。” 杜峰道:“保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方云静这才满意的笑笑转过身子安静的睡了,也许是因为赶了一天路方云静这会真的累了,又也许是有杜峰守在旁边方云静心里安心了,这一次她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方云静将身子卷缩了起来,整个人抱成一团,杜峰以为是方云静冷了起身为她盖了一条薄被,侧目间只瞧见方云静紧锁着眉头,一双手埋在下巴处还紧紧的攥在一起,模样楚楚可怜,杜峰微微皱了皱眉,暗道:这些年她都是这个样子睡觉的吗?不知怎地他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种怜惜之情,心道:这个女孩伤不起啊! 转过身来但听客栈外人声杂乱,杜峰第一时间就来了精神,跳下床走到窗户边,拉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院中人头潺动,原来是神枪镖局的人到了,杜峰当即眉头一沉,心道:“果然神枪镖局也选择了这条近道,那林子中的埋伏定是针对他们了。” 章二十七 两大名捕 神枪镖局一行队伍庞大赶路可比不上杜峰,他们虽然比杜峰早出发,但脚程不快直到此时才住进客店,杜峰透过窗缝聚目细看,只见神枪镖局的众人面色凝重彼此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什么,他心下一想神枪镖局的人肯定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树林中的尸体。 等神枪镖局的人全部进入客店院落里面就走出三人迎上了他们,三人中中间一位方脸大耳身材魁梧约莫四十出头,他腰中插着两把大斧穿一身青袍,左右是两位年方三十的黑衣男子,各自手中持着长剑,面无表情。 只见那青袍人上前拱手与皇甫镐等领头人一一行礼,皇甫镐与丁一明等人拱手回礼应酬,可惜相距太远杜峰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但杜峰隐约猜到青袍男子可能是京城十大名捕中的双斧名捕鲁尧王。鲁尧王神力过人,手中双斧更是威力无穷但却只有三招,便得程咬金三板斧的说法。 看到鲁尧王杜峰不由得想起了曹云大,他同样使得是斧头,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二人并没有什么联系,曹云大的斧头短小厚重,而鲁尧王的斧头柄长斧大但要比曹云大的斧头轻薄不少,可见鲁尧王施斧头重在灵活。 既然两人没有直接的联系杜峰就不在去想,转而打量其他两位男子。 打量半晌杜峰对两位黑衣男子终是没有门道,但一想到两大名捕同时相聚,他就有种隐隐的激动,心里也极是吃惊,想到:皇甫叔叔对我说过朝廷的人多了反而刺眼,但眼下他怎么会与双斧名捕会合呢?难道他们是有意避开我许多事情让我一心保全镖物,鲁尧王加入是为了吸引他人的视线吗? “嘿,皇甫叔叔啊,你也是太看得重我了呀。”杜峰自嘲的一笑。 过不多时神枪镖局一行人全部入住,唯有那马车跟前留有几名镖局的人忙活。 落脚的客店处在一座小镇上建的并不大,而这里人流又少,神枪镖局的人一到客栈就住满了,老板也就此取了外挂的灯笼关了外门。 客店恢复宁静杜峰回到床头久久不能静下心来,他心里着实纳闷神枪镖局为何要避开自己许多事情,想起林中死去的许多人他就是一阵心中不安,寻思:莫不是林中的那些人是鲁尧王带人清理的?这完全有可能啊! 于是他又翻起身顺着窗户缝隙四顾,外面守护马车的几人这时也不在了,院落静悄地,杜峰想了一想飞身跃出窗户上了房顶,寻找一番见东首的客房里面透出亮光,他便悄声到了窗户之下凝神屏息仔细窥听。 屋中坐了几人,只听鲁尧王开口道:“老弟前来是奉贾公公之命,皇甫大哥不必多虑的。”他的嗓门有些粗重,中气也是十足,显然说出此话他根本就不怕外人听到。 皇甫镐冷冷的回道:“我十大名捕何时听从东厂的调遣了?” 听得一人怒道:“皇甫大人,我们东厂怎么了?不都是为朝廷出力办事么?听谁的不都一样?” 皇甫镐冷笑一声道:“东厂为谁办事老夫懒得去理会,我只想知道你们来这里为得什么,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那人道:“皇甫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皇甫镐道:“老夫不明,何来故问?” 鲁尧王忙劝道:“大家不必争了,两位挡头还是坐下说话吧,不必自伤和气。” “哼……” “哼……”两声冷哼过后瞬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刚才两位挡头愤怒便站起身与皇甫镐理论了,可见他们气焰的嚣张。 杜峰听到这里心中着实意外,暗道:贾公公乃是东厂厂公这几年因为皇上宠幸,东厂势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他居然派了两位挡头前来定是心有不轨,难道是为赤霄剑来的吗? 顿时杜峰心中阵阵疑惑和惊讶,东厂插手,恐怕当今天子也是知道赤霄剑的事情了,若真是这样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有些盘根错节,比之前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了。 赤霄剑有帝王之剑一说,得此剑者可得天下,有人想抢夺赤霄剑即便得手日后又怎能好过?朝廷知道赤霄剑的下落一定不会轻饶,严重点有可能灭九族,如此大罪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冒风险? 东厂出马,最终让他们得到赤霄剑这才是最完美的。 转念杜峰又是阵阵糊涂,寻思:赤霄剑的事情东厂是怎么知道的?是托镖人透露出去的吗?似乎不可能啊,他心中没有头绪只好静下心倾耳细听。 鲁尧王在皇甫镐面前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实不相瞒我们三人前来就是为了帮助神枪镖局将所保镖物安全运回京城的。” 丁一明咦的一声,奇道:“我与贾公公并未有交情,他何故来帮我?” 原先那男子道:“丁镖主保的什么镖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这等重要物件岂能落入江湖人的手里,唯有朝廷接纳才是上策,也是理所应当。” 丁一明听的心惊,暗想:神枪镖局所保镖物是赤霄剑难道被东厂知道了,若是知道了他们为何不直接上来索要? 其中原委丁一明丝毫想不明白,既然人家不挑明他也不会主动挑明了,只道:“神枪镖局保镖自有规矩,镖物我得依照托镖人的意思将它交到接镖人的手中,至于送到接镖人手中之后这物件会流落谁手我们可就管不着了。” 东厂的一位挡头冷声道:“丁镖头好不大胆,敢于朝廷公然对抗吗?” 皇甫镐嗯的一声斜目瞪视说话的挡头,目光锐利杀气隐现,这挡头回头冷不丁的打个寒颤不自禁的握住了剑柄,鲁尧王看形势不对急道:“大家别再吵了,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将镖物安全送到京城,至于到京城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暂且不论,好不好?” 皇甫镐收回目光,淡然道:“就听鲁兄弟的吧!” 握剑的挡头蓦然间浑身一松这才意识到刚才失控了,暗自一阵心惊肉跳,他只被皇甫镐看了一眼居然有种发自内心的威胁本能的产生了抵抗,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到的,当下这挡头放低了姿态再不多言。 丁一明看了眼大家,他心里疑归疑惑,但有人来帮他保镖他自然是高兴了,何况这三人还是朝廷的人,一路上的凶险也就会少上几分,神枪镖局能够度过这次的难关可是最好不过了,当下他也不对鲁尧王等人无礼,进而恭敬的道:“如此甚好,这边有了三位得力帮手老夫心中也就安稳许多。” 此时杜峰听了个明白,赤霄剑的事情东厂的贾公公一定是知道了,他向来是皇上的重要消息来源,眼线广布,想要知道这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林中的事情恐怕就不是鲁尧王等人所为了,不是他们那又是什么人呢? 杜峰对此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其一,赤霄剑由神枪镖局保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其二,如果皇上也是知道了赤霄剑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派锦衣卫来将赤霄剑从神枪镖局的手上拿走其三,赤霄剑最初是从哪里出现的,又是谁人送到神枪镖局的。 问题很多,杜峰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他期望神枪镖局中有人会问上一问鲁尧王等人,关于这其中的一些问题。 沉静了片刻,皇甫镐看了眼丁一明又看眼丁强,问道:“不知贾公公如何得知神枪镖局所保之物为何物的?” 东厂的一位挡头不屑的道:“东厂为皇上办事,眼睛遍布天下,任何地方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东厂的眼睛,焉有这等大事瞒得过东厂?” 皇甫镐哼了声沉下了脸面,今日若不是有所顾忌他真的就想将这个放大话的挡头给教训一顿,不过皇甫镐身为神机府的名捕自然也是想到了,如果东厂出动了人马,那么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皇上知道了。对此他只能不动声色,洋装糊涂。 瞬间房间中再次安静下来,既然东厂知晓了此事,江湖中自然也是多有人知道了,透风的墙可是到处都有的,只是赤霄剑一出必将是一场大纷争,丁一明不觉间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他真不敢想象后面的事情将会如何发展,一个单纯的决定惹来的可非他预料之内,弄不好不是自己九死一生而是恐有灭族之灾。 “丁谋是走镖的,既然是走镖肯定就有走镖的规矩,为了以后的饭碗丁谋会尽全力保送每一趟镖让客人满意,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至于镖物为何物丁谋可是不会在乎的,我们拿的是保镖的钱,干的自然也是保镖的活。”丁一明这样说是希望开拓一点自己的责任,毕竟他眼下面对的是东厂的挡头,这可是专门为皇上办事的人,他怎么也得罪不起。 两位挡头相视一笑,暗骂丁一明是个人老精。其中一人道:“若不是因为江湖上镖局的规矩我们岂会如此麻烦,一切都按照你们镖局的规矩来,我们可算作是丁镖主请的帮手,一路上管个吃喝便可。” 当下丁一明心头一松,连声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杜峰方始明白丁一明和皇甫镐事先定是不知道事情会是这般样子,那么他疑心神枪镖局和皇甫镐有对自己隐瞒什么是自欺欺人了。心中不免惭愧,暗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章二十八 扑朔迷离 东厂的两位挡头已将话说的明白,丁一明这边就是松了一口气,鲁尧王乘此机会道:“皇甫大哥,这件事情也是东厂的人告诉我的,现在至于我听命与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镖物将会带来多大的纷争,只有将他送进京都才可消除许多隐患啊!” 这几句话自是鲁尧王为自己辩护了,听在皇甫镐耳中就有点忍辱负重的感觉,皇甫镐也是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当下笑道:“鲁兄弟这等胸襟老夫佩服,不愧是我十大名捕中的人物,不过我们神机府的人也不用在东厂面前低声下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东厂两位挡头对皇甫镐极为不满,但皇甫镐德高望重在神机府中的声望是仅次于鹰王的存在,六扇门中的大小官员都对他礼敬三分,就是朝中的一些大员也都是以礼相待,东厂虽然如日中天但区区两位东厂的挡头还真不敢在皇甫镐面前耀武扬威,而先前皇甫镐那一眼也让其中一位挡头心有余悸,眼下路途遥远两位挡头还要与这些人一路为伍,他们也就忍下了对皇甫镐的一口怒气。 “既然这样,大家同心协力事情一定成功,眼下夜色已晚咱们这就早些歇息,养好精神也好在明日多赶些路程。”丁一明说罢抱拳一礼。 杜峰听到这里第一时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一阵脚步声过后外面完全安静下来,倚在床头杜峰一点睡意也没有,眼下朝廷出面神枪镖局抵达京城就多了保障,杜峰也不再为此事上心,他只盼薛三平能早一日赶回京城,到时候整个事情或许会清楚上许多。 当鲁尧王等人离开屋中就剩下了皇甫镐和丁一明,两人互望一眼,各自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丁一明道:“皇甫兄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皇甫镐道:“东厂的大挡头和二档头都出动了,恐怕这件事情皇上也是有耳闻了。” 丁一明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只是眼下我们还能怎么做,只有按照江湖规矩来了,这才是万全之策。” 皇甫镐叹道:“天下又不会太平了啊!” 房中方云静卷缩着身子安静的睡着,杜峰看了眼她暗自摇了摇头,心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离开呢?” 和衣而睡杜峰脑中思涌如潮,他总感觉近来遇到的许多事情都有某种内在的联系,但是关键点在哪他就是抓不着,久久不能解惑心中又是不能平静下来,杜峰索性起身打坐修炼,功行一小周天顺畅无比,阴阳决越来越得心应手杜峰倒是有了些许欣慰。 此时杂念尽除,睡意也就来了,他这才躺下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了。 晚上睡的迟了早上神枪镖局的人动身也未将杜峰吵醒,杜峰还在朦胧的睡梦中感觉到脸上有些瘙痒,伸手挠挠痒,就听嘻嘻的笑声入耳,他忙睁开眼来一骨碌翻起了身子,方云静站在他床边歪着脑袋笑吟吟的瞧着他。 杜峰呆了一呆,没想到这姑娘家越来越在自己面前无拘束了,一声不响的起床不说,此时还站在了床下,杜峰当即就想:她是怎么下的床? 杜峰在外侧方云静在内侧,虽然床大可是长度并不是很理想,因为床头按了床架挂了遮纱,杜峰这一躺展身子可就挡住了床沿,难不成方云静是从自己身上翻过去的?这一想杜峰就有些汗颜,自己为什么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眼见方云静站在地上全无不适,心中对她毫无办法,杜峰故作生气道:“起床也不叫哥哥一声,你这是从哥哥头顶跨过去了吗?” 方云静没有意识到杜峰话中的意思,只道:“怎么,妹妹为什么不能从哥哥头顶过?小时候我还骑过父亲的脖子呢。” 杜峰挑眉道:“你还真是从我头顶跳过去的呀?” “那不从头顶过从那过,你睡的像死猪总不是我从你身上爬过去吧?”方云静一脸懵懂,感情是方云静对男女之礼毫不懂得,杜峰心想:她自幼便没人疼爱,自是没人教她女子要三从四德之类的东西了。心中不免怜惜,说道:“没什么了,过就过了,不过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还未出嫁以后不能再这般样子了。” 方云静不以为意,微笑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说的未必是对的,所以我只听我自己的,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个样子。” 杜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好好,随你便,但是你可要记得你是答应过我这一路上听我话的,若是违拗可就不能怪哥哥不讲情义了。” 方云静小嘴一偏道:“干嘛这么严肃,以后你想我还不做呢!” 杜峰彻底无语,兀自只是摇头。 方云静气鼓鼓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杜峰穿了鞋子看了眼她道:“起这么早洗脸了没?没洗脸现在就快去,完了我们吃些东西就出发。” 方云静白了眼杜峰道:“谁和你一样,太阳照屁股了才起床,羞都羞死人了。” 出了房间客人寥寥,神枪镖局的人早就离开了,杜峰看眼外面天色,早已大亮,阳光明媚倒是一个好天气,他心道:这一觉睡得够猛啊! 平日里他睡觉可没这么深的,只是昨夜运行了阴阳决浑身舒畅过后便是困意汹涌,这一觉醒来只敢体力充沛精神抖擞,阴阳决带给他的好处自是不必说,若是这门功法大成再结合他的刀法这天下间怕也是鲜有敌手了,或可与老辈中的沈天耀、萧三等绝顶高手一较高下了。 杜峰和方云静动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一路过来官道上多出了许多的关卡,对行走的江湖人士盘问的详细,幸好杜峰身为神机府犬王路上才是畅行无阻。 朝廷已经采取了措施,这当该是一种警示,若这个时候还有人铤而走险自然是有与朝廷为敌的嫌疑,杜峰对此非常不理解,朝廷为什么要这般大张旗鼓,赤霄剑对于当今天子真有这么重要吗?还是朝廷另有考虑? 这些安排多半是东厂贾公公的主意,神枪镖局有神机府两大名捕以及东厂两位挡头在一路行来自然是顺风顺水,关卡拦他们不得,而那些心怀不鬼之人的贪欲也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在京都的一处府宅的大殿中,几位铁卫使俯首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在他们前面高台的阴影中背站着一人,因为光线有些暗淡看不清此人的轮廓面貌,只听这人道:“东厂如此作为可是有些过头了,公然违背了当年的约束。” 太监不能干政这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定下的规矩,铁卫使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人就小心的道:“据调查他们并没有直接插手,听说东厂只是将这事情散布了出去,有几位大臣觉的事情重大就暗中做了手脚,目的自是希望天下太平。” 良久的沉默后,台上的人道:“皇上这是默许了?” 一铁卫使道:“属下不知,不过据宫里的公公透露皇上并没有搭理这件事。” “不出声,来个坐视不管吗,”台上的人自语了一句,笑道:“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去追究责任,不过不该放过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铁卫使们领了命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他们一走台后就传来一声:“寒天剑池那边有消息了吗?” 台上的人忙道:“还没有,应该这几日就会知道结果。” “恩,那就再等几日,”后台的人顿了顿,续道:“东厂那边不用去理他们,你们只要按照原计划办事就行。” 台上的人道:“属下明白。”随即这人就下了高台走出了大殿,出的门外只见此人面貌威武,嘴大鼻高,一双立刀眼光芒锋锐,全身上下自有一股凶悍之气,路上侍从见了他都是躬身行礼道:“见过罗捕头。” 殊不知侍从虽称他罗捕头看似地位不高,实则他正是昔日排在十大名捕首位的通天名捕罗亮,如今不过五十,进入神机府也就二十余载,论资历论辈分他都要比皇甫镐等人低上一等,但他的排位却是最靠前的,也是最有可能成为鹰王的人。 通天名捕听他的称号也可以猜想到一点,早年间神机府中的人传言罗亮是神机府的鹰王举荐,进入神机府后一路畅通,而他确实也是与神机府中的鹰王走的最近的一个,因此他得了通天名捕的称号,通天通天意思自然就是他通了神机府的天。 官道设卡朝廷如此做的确有震慑作用,不过赤霄剑名动天下总还是有人动邪心,神枪镖局行走的这一路上可谓是牛鬼蛇神纷至沓来,但神枪镖局中高手颇多,有此念头的人一时之间还都在踟蹰,要是交手必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动手,都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跟随神枪镖局的人虽多,到现在也无一个打头阵的。 在追逐的人当中杜峰曾见过两个人,乃是赵三虎和李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杜峰和方云静离开渑池后就扮作了一对夫妻,并改了样貌装束,当杜峰遇到二人时他就小心的跟上了赵三虎和李徽。 路上到得一处酒家,赵三虎和李徽下马歇息,杜峰和方云静也就此地歇息了。 赵三虎要了酒水后扫一眼四周见客人虽有几个但看样子都很普通,赵三虎少了戒心,就低声道:“已经好几天了,怎么就是没人动手呢?” 李徽道:“官府也注意上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赵三虎道:“赏金太丰厚了啊,做成这次下半辈子我们就再也不用过得这般提醒吊胆了。” “是啊,后半辈子的本钱呢,值得冒险。”李徽喝了口酒继续道:“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我想一定会有人铤而走险的,我们一定要有耐心。” 杜峰和方云静就坐在赵三虎和李徽的旁侧,他们二人虽然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但杜峰有意听还是听到了一些,他只想:有人发了赤霄剑的悬赏吗?为什么一路上我没有听到一点消息呢?他很是奇怪发消息可有暴露身份的危险,除非走黑道,但那样还是有风险,这样即便最终得到了赤霄剑恐怕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悬赏金额不低可是这样聚集来的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他们该是另有目的吧,”杜峰瞬间就有些明白了,暗道:“浑水好摸鱼啊,这招可谓是高,但不知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呢?” 章二十九 奇遇六人 几日下来暗流涌动但始终没有什么大动作,神枪镖局遇上的也是一些小喽喽,第二次出现的劫道者甚至丁一明等人都没有出手就将他们赶跑了,到了第三次有劫道的出现东厂的两位挡头就生气了,大盗没有小盗不断,那大挡头见劫道者不过十几人也敢放肆,下的马来冷冷说道:“不来点狠的这一路上是不会消停了。” 二挡头也跳下了马,附和道:“极是,这次就来个杀鸡儆猴吧。” 两位挡头亲自动手将来犯者斩杀了几人,事情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一战的确起到了一些威慑作用,往后几天神枪镖局一路上走的也是相对平静,就这样他们白天拼命赶路,晚上太阳落山直到月亮露出脑袋尖才会投靠客栈,第二天又是天没有亮就出发,照这个速度过上个三五日神枪镖局就能抵达京城,但越是接近京城神枪镖局的众人就是越谨慎,朝廷虽然给的压力大,可也不至于一路上如此平静,这似乎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长安逍遥城东方宅,东方成独坐亭中闭目打坐,一人匆匆进来躬身道:“城主。” 东方成一动未动口上只吐出两个字,道:“说吧!” 来人道:“这些天安静得很,神枪镖局一路上并没有受到攻击,抵达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东方成悠悠的睁开眼睛,说道:“东厂这般兴师动众,怕也无人敢动手了,但不知道恩公这是唱的哪一出。” 来人道:“那我们也放弃吗?” “放弃?逍遥城从不问世间乱事,只不过赤霄塔在此处消失几百年,从未听说赤霄剑有被挖出过,但无风不起浪,若赤霄剑为真她也应该物归原处,永远尘封,只是这件事是恩公有意为之我们不能插手。”东方成看眼来人,道:“不过这或许也是个机会。” 来人听的糊涂,说道:“请城主明示。” “秋决要到了。”东方成淡淡的说了一句。 来人恍然,说道:“属下明白了。” 随即来人转身离去,东方成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这时他身后悄然的走出一黑袍人,他带着一副铁面具,看眼打坐的东方成道:“东方前辈,晚辈听前辈刚才一席话明白前辈是什么意思了,这就回去复命。” 东方成眯着眼睛道:“能做的老夫都做了,但老夫希望拿了老夫这里的东西日后还能完璧归赵。” 铁面人恭敬的道:“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晌午太阳高挂空中,天空万里无云蔚蓝一片,有大雁飞过排成一个人字,似乎它们也是在赶路,不过它们要比下面的人好许多,行路人抬头看向空中,望着大雁那一对自由的翅膀,有些向往,想着自己也有这么一对翅膀该有多好,大家看着大雁远飞,直到眼睛酸了乏了,才低下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在去看早已不见影子的大雁。 杜峰看了看高空的太阳,行了一早上和方云静选择一处树荫停马歇息片刻又是上路,方云静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路上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看到什么她都好奇,也许真的是在长安呆的久了没走过外面,如今出来见到许多新奇的东西她就要发表一番见解,杜峰是个好的听客,一路上二人倒也不孤单无聊行的自是自在。 阳光无情的照射着大地,路边的小草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偶有微风吹过,小草们也不愿晃动身子,懒洋洋的,因为风是热的。不知怎的,现在不是夏季却是很炎热,有些反常。 几十里外神枪镖局一行人一路喘息着,额角的汗水慢慢的滑落,侍卫们时不时的解下腰身的水袋喝上几大口,感觉舒服了点,一抹汗水紧跟上队伍的步伐。 一路上安安静静,方云静跟在杜峰身后微微低着头,她不愿抬头看一眼火辣辣的阳光,她想找个地方凉快凉快,但看到杜峰毫无歇息的意向,怕他又拿自己不听话来说辞,遂打消了找个凉快地歇息的念头。 下午两人进入了保定边界,前行几里到了一处山谷,巍峨耸动,树木茂盛,整个山成合拢状,使得整个下面的道路看起来狭窄而深邃,地势十分不平坦,大石奇形怪状,路面坑坑洼洼,两人停下脚步看向前方,杜峰心想:要是有人在这里埋伏那是再好不过了,地形有利,要是到了山顶上面可以看清下面的一切。 杜峰打量着山谷,远远望去阴阴沉沉一眼望不到边际,他想了想对方云静道:“云静妹妹在这里歇息片刻,我上山一探,若是没有可疑我们便进入山谷。” 方云静小嘴一偏道:“我也去。” 山势陡峭颇不好走,杜峰迟疑道:“上山多有不便,云静妹妹还是下面等着好些。” 方云静执意道:“哥哥妹妹要走在一起不分开的,说什么我也不答应。” 杜峰无奈只好点头,道:“那你可要跟上了。”说着脚下一登轻飘而起,几个起落已到了山底,方云静鼓了鼓桃腮不甘示弱,将功力提至极限勉强跟上了杜峰。 杜峰使了九成气力,方云静居然也能跟上心下颇为赞许,暗道:不愧是东方成的女儿,看来她也是得到东方成的真传了。 一前一后快速上山,山顶在即两人放慢了速度,小心潜伏没走几步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叫声,接连又是几声发出。 杜峰和方云静都是一凛当即止步,杜峰暗道:“不好,说不定是夺赤霄剑的人看重了这隐藏的地方相互争夺起地势来,我必须阻止这场杀戮。”转身对方云静道:“这里草木茂盛较为安全,云静妹妹就躲在这里不可贸然现身,我去看个究竟。” 关慰之意甚浓方云静心中就是一甜,未在执拗点头应道:“我在这里等你,杜大哥可要小心些了!” “嗯。”杜峰应了一声人以上了山顶。 方云静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心下莫名的不安,心道:“我虽然不及杜大哥厉害,但这些年我努力习武也不至于太差吧,上去或可在紧要关头帮上杜大哥。”她这一想就已草木隐身悄然跟了上去。 杜峰上山刚落定脚步不由大吃一惊,几道身影如电闪烁,鲜血飞溅惨叫连连,转瞬间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血泊中,又是一处和渑池一样的场景,他终于看到动手之人的身影了,是六人,还是他熟悉的六个人。 章三十 六大杀手 六个杀手,虽然此时的六人都带了一副面具,但他们手中的兵器以及个人身型杜峰记忆犹新,他们是荒山古庙与秦淮河畔六位名妓私会的六大高手,杜峰在这里见到了他们,本将此事早已搁置一边如今在这里见到杜峰颇为疑惑,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六人居然成了杀手,难道六位名妓让他们来做的事就是杀人么? 杜峰不由抽口冷气,心想:那夜铁面传话人口中的任务便是抢夺赤霄剑吗?那死的一方是何人,真是为了争夺这个有利地形吗? 不,他们是在清理障碍,为神枪镖局。杜峰很快有了猜测,这六人就是在渑池地界出手的六位杀手,但他对六人的目的不甚清楚心中有心探明,身形一晃他就出现在了当场。 山顶突然冒出一人来,六大杀手当即都是愣住,片刻各自回身冷冷打量面前的杜峰,杜峰虽然穿一件粗布衣,打扮普通,可他端然站定眉宇轩昂,自有一股正义凌然之气,丝毫不因眼前的一切而畏惧,六大杀手互望一眼,心中暗自佩服杜峰的胆色,但他们有六人这些天也见识了各自的本事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杜峰毫不看在眼里。 耿千雄扫一眼其余五位,思索着道:“双手已经沾了这么多鲜血却还是杀之不尽,这镖物让我也有些好奇了啊!” 无色一声阿弥陀佛,道:“镖物碰不得。” 耿千雄笑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无色又是一声阿弥陀佛,道:“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做就做的彻底一些。” 全中海摇头一叹道:“可惜,可惜了啊,这般年纪就要远赴黄泉了。” 无色道:“这镖物可毁了众多性命实属罪过。” 杜峰一声冷哼,嗤道:“假慈悲。” 无色双目一瞪,说道:“假与真世人又怎能分辨的来,倒是你年纪轻轻却要为了一把剑离开人世可真是不懂取舍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说你们合适,说我可就毫无根据了,”杜峰淡然一笑也不把话说透,转而道:“阁下口气不小,难道你们六人不是为了这把剑来的吗?” 胡白光不屑的道:“非也,非也,赤霄剑在名动天下可也不是我等能够掌控的,这东西在我眼里只是一把废铜烂铁。” 杜峰冷笑道:“阁下怕是口是心非吧?” 胡白光摇头道:“我们哪有那么蠢,你不想想,这剑谁人不想得,即便我们得到了也不一定看得住,与其每天提心吊胆,还不如看热闹活的逍遥快活些。” 杜峰听他话也是有理,想起渑池林间的惨状倒觉着六人不像是那夜出手杀人的侩子手,但眼下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兀自迟疑着道:“既然不为剑那你六人到这里为的什么?”看眼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尸体,杜峰冷道:“难道这十几人不是你们为了除去绊脚石才下的手么?” 耿千雄嘿嘿笑道:“看你生的也是俊俏,原来是个木脑袋。” 曹云大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阁下怎不说我们其实是在救人呢?” 无色道:“阿弥陀佛,杀人是为了救人佛祖哪里或许可以谅解这罪过吧。” “自欺欺人,”杜峰回了一句疑团满腹,道:“你们到底是何意思?” 司马不空性急,看各位说了这么长时间忍不住道:“各位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解决了这厮,以免多生事端。” 耿千雄傲然道:“怕什么?我六人在这里还怕他逃了不成?再说了有我耿千雄在,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显然抬高了自己贬低了司马不空,司马不空心中虽然极为厌恶耿千雄的嘴脸,但一想到自己完成任务就能与冬蓉厮守便强忍住怒气,道:“在下并无怕意,只是早日完成任务早日就可回去,这不都是各位所盼的么?” 无色看了眼二人,点头道:“对极,我看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多耽搁了。” 胡白光附和道:“京城就要到了,我们就要完成这任务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耿千雄颇为不快的道:“大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了,不过我们之间谁动手送他一程呢?” 六人你望我我望你却无人强出头,毕竟杀人这种事情不是好事,沾多了鲜血都怕日后煞气太重,司马不空见没人反应不想再多计较,近前一步道:“我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全中海却是上前一步拦住司马不空道:“且慢,还是我来。” 耿千雄奇道:“吆喝,还有抢着杀人的了?” 司马不空全然不理耿千雄,斜睨眼全中海道:“全老弟不放心在下么?” “司马兄多心了,”全中海说罢心中一叹,他只是看杜峰某样不像坏人,相反身上到有一股正气隐现,他之前见过司马不空出手,他的大金刚手可是让死者最为恼恨,大金刚手能催山烈石打在人身上自是可怕,一个大好的活人转眼间血肉模糊,根本留不下全尸,他虽然不能说服众人放过面前的男子但有心想留杜峰全尸,所以他才出手阻拦。 眼下司马不空不高兴了全中海想了一想就道:“刚才大家出手快速唯独我慢了那么一拍,所以这一功劳就由我来取了。” 几人听后却也点头,这多日来出手杀人全中海最是手下留情,每一次总不能狠下心来杀的利索,每每都要旁人助他他才能狠下心来,今日自告奋勇到让五人颇感意外,司马不空当即点头再不阻止他。 杜峰对几人交谈毫无在意,背负双手似乎在等着他们动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六人心中都是纳闷,耿千雄虽然爱称口舌之快,但见杜峰如此姿态,不由说道:“真不知他有什么资本在这里放肆,大家说说他是强装镇定还是真有过人之处呢?” 杀人本就不是几人意愿之内的,彼此之间虽不明说但各自心里清楚,这一次若是事情败露他们将会仇敌四海,日后虽能与挚爱携手但却不一定活的自在,是以无人接耿千雄的话头。 “或许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大家不可大意了。”胡白光心里有些担心,催促道:“全兄弟这就动手吧!” 全中海长出口气提剑上前,剑尖斜下,冷冷瞧眼杜峰道:“得罪了,在下无意冒犯,但事已至此只有你一死才可了事。” 杜峰瞥了眼全中海又放眼一扫其他五位,严肃的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六位朋友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好。” 六人各自心中暗自惊异,这人到底有何厉害之处,这般时候还有如此胆量,他们本觉好笑但见杜峰昂首而立面无他色,反而心下各自打起鼓来,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好受,对方明明一人却有这等气势当是可敬可佩。 不由的耿千雄也有了顾虑,催道:“动手吧!” 全中海缓缓撩起长剑道:“牛已钻山尾巴上是拉不住的,我们没有退路了。”他似是在对其他五位说又似在有意给杜峰解释。 杜峰正色道:“浪子回头金不换。” 司马不空也有些受不了杜峰如此镇定自若的姿态,大声道:“全老弟,你到底动不动手,不动手我可就上了。” 全中海回头道:“这就动手。” 杜峰一声嗤笑道:“昆仑全中海乃是昆仑一脉年轻一辈的好手,大好昆仑弟子不做却偏偏要选择成为人家的杀人工具,真是可惜,可惜。” 嗯? 几人同是惊讶,全中海带了面具居然还被认了出来,耿千雄就道:“原来你们认识,怪不得全老弟要亲自动手。” 全中海仔细回想对杜峰从未有过什么印象,当下也觉的有些奇怪,迟疑着道:“阁下是谁?如何识得在下?” 杜峰微微一笑道:“因为在下是来救你的,不要为了一女子落个声名狼藉。” “啊!”这下正中六人下怀,不由得齐呼了一声,顿时六人重新审视杜峰,觉得眼前的杜峰太过神秘绝不可留他性命。 全中海有些急眼,喝道:“阁下到底是谁,如何知道在下的事情?” 杜峰道:“我说过我是来救你们的,还希望全少侠能够悬崖勒马。” 司马不空叫道:“此人必是知晓诸多事情,全老弟还不快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胡兄弟之前说的怕是没错,”耿千雄也是担心起来,说道:“他有意拖延时间,说不得是在等救兵。” 全中海心中骇异,自知若是这事被传了出去他当真会名声扫地,心中一横,挺剑直刺杜峰,一剑动毫无花哨,他还是低估了杜峰。 杜峰抬手握刀就地一个旋转,刀动风起,寒光乍现,叮咣咣一声响杜峰一刀轻松逼退了全中海,旋即站定大声劝道:“不要再执迷不悟,越陷越深。” 全中海心下惊讶,刚才他的一剑看似平平但他也用上了全身力气,但没想到一剑出丝毫没占得半点便宜,反而被杜峰一刀扫过逼地他气血涌动,心下好胜心起脚下一踏猛然再击。 身如流星转瞬即到,长剑一晃剑影突起,三剑连削直取杜峰颤中穴。 杜峰自不敢怠慢大刀底起一招如封似闭圈转回拢轻松将全中海的三剑封回,他原地未动全中海却是两次上前都被生生逼退,看的几人目定口呆,曹云大咦的一声道:“这是哪门刀法,我怎从未见过?” 其他几人哪有答案,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杜峰淡然一笑,横刀在胸,刚才一招如封似闭在很多武功路数中多有,但杜峰所施乃是龙摆尾式中的变招,形似神不同,多了几分灵巧和突兀。 章三十一 合围 全中海站定脚步心下惊疑不定,挥剑再杜峰嘿的一声人也动了,大刀横削似刺,变幻莫测,全中海长剑刚递出去却觉眼前刀影只晃毫无轨迹可循,随急忙回剑格挡。 “仙人指路……” “变数太多不太像。” “这刀法真的诡异。” 五人议论全然猜不中杜峰的路数,殊不知杜峰这一招正是龙出海式中的仙人指路,不过多了自如的变化,如龙在海出面随心,正是龙行天地的奥妙所在,全中海又怎能判断出这一刀是削还是刺又或是挑,唯一办法就是防。 全中海回剑格挡,杜峰看中时机引动阴阳诀真气喷涌瞬间内劲灌入刀身,叮的一声脆响刀剑相交火星迸溅,全中海只感刀身撞击之力犹如惊涛骇浪势不可挡,右手微感麻痛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剑柄也似拿捏不稳,他忙强握剑柄功力瞬间提到极限,强压内气归为平静,却不料他这一次行动为了避免他人认出昆仑剑样所使的兵刃换成了普通长剑,这一强行握剑硬接杜峰一刀,剑身承受不住刀中带有的雄厚内劲听得苍啷啷几声响,长剑眨眼崩断折为几节。 当下几人皆是骇然,满脸难以置信,即便全中海所用的剑是普通刀剑也不是说能将它崩断就崩断的,面前的杜峰不过用了两招就已将全中海长剑震断,更是让全中海毫无还手之力,这些天他们与全中海一路杀人倒也见识过他的本事,如今在杜峰面前如此不堪着实让几人意外。 “好强劲的功力。” “那把刀也非凡品。” “我等这算是开眼了?”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成就,若不遇到我们日后恐怕前途无量。” 杜峰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极为惊讶的,才短短日子他的内力就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现下恐怕面对赵天恒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时候杜峰蓦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个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夜…… 在天堂中的喜悦在地狱中的疯狂,那个夜晚让他愉悦也让他心伤,今日他才有所体会,这个夜晚还给了他最意想不到的事情。 内功受限制,体内**横流,杜峰曾试着冲撞过穴道但都没有成功,压抑的**最终因为一点得到宣泄,但也让杜峰体会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天地,结合与萧勇战斗时的生死一线的迸发,直到今日他才恍然。 杜峰终于对阴阳决的修炼有了把握,只是这来的太突然,也来的太意外,他隐隐体会到了阴阳决的种种奥妙,日后也就有了方向,完全不同与空尽传授的一种修炼方法。 牵引二气相互冲撞然后让其自然外泄,这就是一种新的天地,修习阴阳决的新天地。 如果按照空尽的方法恐怕也只有他那样无心外事的奇人才有这时间,不过这样自然融合一次恐怕也要耗个两年,杜峰怎会有这闲暇功夫去专门修炼阴阳决呢? 空尽本是好意相传,但他却不知杜峰并不像他那样隐居于王道岩专门修习这门内功法门。也因他自从习练这门内功从未和人交手过,没能引发阴阳二气冲突他也就没有体会过其中的一些奥妙了,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阴阳诀是一门乘的内功法门,每一次牵引耗时太多,是人终究有寿龄,真真习练此功者依空尽所创之法修炼当真到了高深莫测的程度时人也就到寿终的时候了。 可谓是时待我时我不能,我自能时时不待。 全中海右手握着剑柄呆呆的望着地的几节剑身,一时之间还有些接受不了,他自走出昆仑便背了年青一代佼佼者的光环,如今一出手就被人震断长剑他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资本? 浑身精力充沛杜峰顿时信心大增,暗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的喜悦也将意味着他能够在神机府中走的更远,为将来解开心结增加了几分希望。 “还要来吗?”杜峰眼望全中海认真的问了一句。 全中海目光呆滞心中一片凌乱,他心有仁义一路来也不愿痛下杀手,死在他剑下的寥寥无几,本来一来他也是不愿对杜峰下狠手,可当他与杜峰交手时杜峰将他长剑震断让他感到了耻辱,但剑已断已无法挽回颜面。 一想起昆仑他就觉得有愧,除了两位师父和两位师叔外昆仑其他弟子没有一个人是他对手,他也从未吃过败绩向来就高高在,一时之间他如落深渊,这件事若是传出江湖被人怎么评判他倒是不在意,但身后五人若将此事告知心人春灵他可就无颜面对她了。 “春灵曾对我说过,她见多了江湖豪杰可唯有我在她心里是第一,那么今天我是不是让她失望了呢?”春灵的一颦一笑浮心头全中海脑中就是一热,蓦地双目一寒“啊”的一声大叫提着剑柄扑向杜峰,整个人似乎有些失去理智。 杜峰避其锋芒闪身后退,全中海紧追而。 一来杜峰对六人其实也没谱,但心知他们并非恶人他又想弄明白这之间的来龙去脉,所以他并没有退缩,到此时他也认定六人是受秦淮河畔的六名歌妓影响才犯下此等大错,有心想感化六人,当下大声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几位都是人中龙凤为此实在不值。” 众人一听这话越发觉得不安,似乎面前的杜峰知道他们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五人眼见全中海落败自个儿独怕也不会是杜峰对手,一时之间心中都是犹豫要不要以多欺少,却见全中海疯了般的扑向杜峰,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他们倒想若是两人来个两败俱伤再好不过,心中起了私心各自静站着都没有动手帮忙。 全中海人以有些失去理智右手一挥将剑柄直接砸向杜峰,随即踏步握拳竟要与杜峰赤手相博,看的其他五人一阵腹诽,暗骂全中海头脑简单废物一个。 杜峰身形闪烁间但见全中海一拳轰出太过不成章法空门完全敞开,他要是一刀刺出全中海非死即伤,但眼下胜了全中海还有其他五位,不能就此伤了全中海以至劝说无望,他想若我在兵器占了便宜其他几人定会小看与我,要在这里将他们拿下我一人无法办到,若是我可让他们有信服的地方说不定能从几人口中知道一点事情经过。 当即还刀入鞘,杜峰回手迎战,想起赵天恒与自己相斗所使的太极拳精妙无比,当下也是依样画葫芦左手高抬将全中海的右手向外引开,右手双指闪电般点向全中海的颤中穴。 “太极?武当?”耿千雄脱口道。 几人彼此相互对望一眼,也无定数,回过眼来全中海已被杜峰一指点中登时他身子一软腾地一声倒坐在地再也动态不得,全中海看眼杜峰面如死灰,低声道:“我手占了不少的鲜血,活着也是受罪,杀了我吧!” “真是让人失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曹云大气愤的道。 无色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耿千雄一甩折扇屏开风动,他使劲摇了几下,说道:“原来他这般厉害,难怪一来就有恃无恐,不过也太小瞧我们了。” 杜峰目光微动从几人身一一扫过最后定在全中海身,说道:“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修炼圣地,多少人想进昆仑一脉却是不能,而你在派中深得拥戴,如此糟蹋自己你对的起教你这一身功夫的师父吗?” 全中海抬目看了眼杜峰兀自哼了一声缓缓的闭了眼睛,心中思绪万千,眼角悄然被泪水打湿,他默不作声早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耿千雄见杜峰不理他们心中气恼不过,大声喝道:“阁下的确有些本事,不过你也太过狂妄了,我们五人联手难道还拿你不下么?” 曹云大双斧一碰咚的一声大响后,道:“全中海不行,那是他不行,耿兄弟这话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曹云大双斧可不是吃素的,胜过他我一人足矣。” 杜峰正色道:“胜过我有什么重要的呢?你们为了几个女子甘愿毁自己一生的清誉真的值吗?几位都是江湖中有头脸的人物,如此作为不怕传在江湖人耳朵里遭天下人所不齿吗?还有你们不怕连累了你们的家人朋友吗?” 连珠炮似的问题让几人一时语塞,他们彼此对望阵阵心惊,一时间都在衡量近来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这些天其实几人一只是受着煎熬的。 片刻耿千雄呼啦一声合折扇,遥指杜峰道:“只要你死了还会有谁会知道我们的事?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死了你们真的就无事了,嘿……”杜峰嗤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真不怕你们的付出反而成为她们掌控你们的把柄吗?” 登时几人心中一跳,犹如当头棒喝,耿千雄见形势极为不妙,当机立断,喝道:“兄弟们齐力拿下这厮再说。”说着他踏步倏然一动人已到杜峰一丈之内。 司马不空紧握双拳,心想:我来此地为的是心人脱离苦海,冬蓉对我更是痴心一片日后她定是不会负我,今日不杀这厮我与冬蓉的未来将会化为泡影。 放下身段司马不空身形一晃也到了杜峰左前方,冷声道:“阁下武功不弱,可惜来错了地方,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今日必须死。” “挑拨离间你还不够火候。”无色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闪身到了杜峰右前方,方始落定他便嘿嘿的一笑,说道:“我和尚已经犯了诸多少林戒律,天下之人早就把和尚我骂的一文不值了,今日多一条还不一样。” 章三十二 不爱江山爱美人 三人已经站出,胡白光和曹云大彼此对望一眼并未动作,二人心中佩服杜峰是一条真男儿,虽然单打独斗拿下杜峰非易事但他二人心有傲气不想以多欺少掉了身价。 耿千雄余光一瞥胡白光和曹云大,怒道:“二位难道要袖手旁观?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得牺牲点东西,江湖道义值几个钱?它能让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吗?” 胡白光和曹云大各自冷哼一声,曹云大道:“若是技不如人我自是认了,大不了和全老弟一般样子,可让我这样杀一条铮铮汉子,曹某人做不到。” 胡白光道:“在下虽然走动江湖时日不久,但向来靠的是一双拳头,与人对武只有已少战多,还从未有过已多战少,何况这位仁兄在下佩服他,不想这般作为。” 没想到此二人紧要关头不与他人同流合污,杜峰心中到对他们心生好感,暗想:这二人或许可以用言语将他们说服,但那耿千雄是最为难缠的一个,依他心计最深,司马不空还不敢断定是何样人,无色看来是难说服了。 耿千雄气上心头,激道:“迂腐,这般时候了还要讲究什么原则不成?不想想若是我们失败那你们的心上人将会何等伤心?她们还要在那烟花之地滚爬到什么时候?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她们想一想吧?” 胡白光和曹云大浑身一震,脑中登时烦乱,一想到心上人还要在烟花之地阿谀奉承讨他人欢心,心中就不是滋味,胡白光突然喝道:“他娘的,无辜的人杀也杀了,名声早就败坏了,老子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夏秀幸福我牺牲点又有什么?” “一生糊涂一时总是有的。”秋惠黯然神伤的眼神浮现曹云大一声长叹再也不能自已,说了一句寥做安慰,当下也是飞跃过来横斧在胸。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终究是抵不过儿女情长。 五人合围,杜峰心中猛沉,他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处境堪忧。 “用情太深啊。”杜峰心中一叹,耿千雄等人虽然性格迥异,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或许正是几位名妓看中他们的地方,想到此杜峰心中隐隐发寒,更觉秦淮河畔的歌妓有些可怕,牡丹的名字蓦然浮上心头,他昂首望天,心中又是叹道:“我是不是也陷入了此等境地?牡丹啊牡丹,你会和她们一个样子吗?” 五人暗自催动真气蓄势待发,目光紧紧盯着杜峰,杜峰昂头望天神情古怪,握刀的右手沉而不动整个人如泰山扎根,恍惚间各人居然有种不可攀越的感觉,合围之势虽然形成一时之间却没人动手。 杜峰蓦地落目,冰冷的扫过面前的几人,心道:必须用言语挤兑他们,胡白光和曹云大我非得说服不可,少了他二人或许我可一搏,能再拿下一两人。 山头静悄气氛有些压抑,还没开战耿千雄等人在气势上依然输了杜峰,耿千雄为了打破这种局面,放声道:“我们五人一动你必将会五马分尸,放下兵器说出你来此地的目的我保证留你个全尸。” 杜峰淡淡的看了眼耿千雄微侧身子目光落在曹云大和胡白光身上,朗声道:“大力王曹云大在陕北一代被人们敬重,因为你是一条大丈夫真男儿,铁拳胡白光一双铁拳让多少成名高手也是忌惮三分,但他们忌惮的不只是铁拳,而是胡少侠的为人,因为你重情重义。” 话毕二人均是怔住,就是耿千雄、司马不空、无色也是吃惊,来人不仅知道全中海居然还认出了另外二人,这事情可就有些蹊跷了,司马不空和无色不自禁的目光看向耿千雄,他向来主意最多,又多心眼,二人自然地想看他作何反应。 耿千雄一脸疑惑,丝毫没有表示,然而杜峰一番话其中一半却是他编出来的,他之前听过一些曹云大的事迹,胡白光是没听说过的,但刚才二人不愿和其他人合力围杀自己杜峰便想到两人是有侠义之心,这才有了这番说辞,明显也正中二人软肋。 众人不语,杜峰看着有戏,接着道:“大金刚手司马不空一手金刚手催山烈石,苏杭第一大世家耿大公子家世显赫,无色少林门下武功高深,昆仑全中海是年青一代的代表,你们六人都是高人门下,行走江湖滥杀无辜不怕辱及了各自的师门吗?你们师父教你们这一身本事难道就是为了杀人的吗?不要让你个人折了师门的清誉。” 咦,咦,咦的声音从各人喉咙中惊呼而出,杜峰每报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人就是咦的一声,六人一个也没拉下,这让他们骇然之极,只感面前这位年轻人太过神秘,知道一两人的姓名也就罢了,可要知道他们六人的姓名可就难了,而且杜峰在他们眼里武功高深莫测适才有合力杀之的做法。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是六人的第一反应。 “事情败露了吗?”无色再一次看向耿千雄,耿千雄的折扇打开一半就此停滞,他心中着实犯糊涂,司马不空眉头深皱双眼紧盯着杜峰,似要从杜峰的一举一动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曹云大和胡白光脸色涨红,心乱如麻,师门,心上人,权衡那一边都是对他们不住,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们又能怨谁?还有其它好的选择么? 耿千雄心知不能再让面前的男子说下去了,当下喝一声:“必须杀了他。”话音起折扇哗的一声展了开来,他飞身而起带头攻向了杜峰。 无色江湖上的名声不及他人,顾虑最少,既然有人带头动手他哪里还再迟疑,双拳一握爆喝一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话间双掌拍出,风声呼呼。 二人瞬间攻来,杜峰大刀高起,一刀横扫,龙游四海式盘桓而出,龙吟突起刀锋劲气风一般划了开来,当即封住耿千雄和无色的进击,耿千雄手有折扇作兵器,本身武功也是不弱,全神迎战倒也是不落下风,折绕迂回跟杜峰近距离缠斗,无色一双肉掌不及兵器锋刃只能在外游斗,瞬即三人呼喝大战起来。 “变故啊!”司马不空本来对冬蓉的感情坚定,认定冬蓉就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人,但杜峰能将众人姓名一一报上他心中就有了疑惑。 他暗自寻思:这人到底是谁,知道如此多?看他样貌衣着倒像是出自大世家大门派,难道他得到消息是从?当下暗自惊呼:“是了,他莫非就是控制秦淮六艳的背后势力,他们这是眼看我们要成功那样他们必须履行承诺还六艳自由,这样的话他们就少了一份中坚力量,所以在这里阻止我们,可恶,可恶啊!” 想到此司马不空倒也不在冒然出手,静观其变,目光警惕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斗了片刻无色耐不住了,他本来是一个不温不火的人,但眼见杜峰一把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别说自己是肉掌就算有兵器也是攻不进去,当下急的大喊:“你们三人还要等到何时才愿出手?难道要等到刀架脖子上才出手吗?” 曹云大和胡白光早就乱了心神拿捏不定,生平遇到最棘手的一次问题着实让他们纠结,司马不空倒是另有想法,若是六艳背后的势力极力阻止放她们自由,即便他们六人这次成功怕也不会如愿以偿,因为他们已经落了把柄。 “婆婆妈妈,一点男儿作风也没有。”无色气的大骂,可三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身为和尚偏于清荷私交,一路上最是不被几人看起,此时他说什么那会被几人在意。 龙出海式龙抬头式连贯使将出来,刀影片片无懈可击,杜峰将二人搁在刀锋之外,二人丝毫没有办法,无色恼怒,看眼耿千雄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耿千雄全心迎战此刻哪敢半点分神,深怕一刀擦中自己可不愿因那几个不愿出力的人而让自己受伤,他冷冷瞪一眼无色道:“他们不够坚定,我又能做的了什么?” “哎哟”耿千雄刚一分心就险些被杜峰一刀扫中,随急忙收心全神迎战。 无色气的狂叫一声,只得发力拼命攻击杜峰,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杜峰身上。 “看来有转机,我只需拿下这二人便可。”杜峰心中燃起了希望,大声道:“六位并非心肠狠辣之人,切莫再错下去,要救心上人难道只此一条路可走么?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没有绝对的。” 说着杜峰也是发力将所学淋漓精致的发挥出来,要在短时间拿下他二人,满天刀影飞旋,耿千雄和无色压力骤增,但耿、无二人又此是泛泛之辈,武功造诣可列入高手之列,虽然杜峰功力大增,眼下有一流高手的趋势,但两个实力派二流高手联手也能抵上一个一流高手,这样一来顶多也是一个平手局面要想短时间拿下二人他还是有些太过托大了。 耿千雄和杜峰近战几十招一刻也不敢分神,可杜峰在打斗的时候还能有闲心说话,他不禁心中讶然,眼见其他三人始终不加入战团,杜峰攻击又变的凌厉他心中实在气愤,渐渐的压力大了也怕最终落败,心中寻思:要在这样下去今天困怕真要栽在这里了,若要让这三人加入必须说得他们心服。 折扇呼呼连闪逼近杜峰几步,随即一撤,他给无色使一个眼色,无色会意掌影翻飞一步步踏进已肉掌的劲气全力拍在杜峰大刀上,耿千雄所受压力一弱,人也轻松许多,这才大声说道:“三位兄弟,我们杀这些人不也是救人么?难道你们忘了?若是这些人没死,那么神枪镖局的人不就会中了暗算,进而被他们杀死,而且那把破剑也会落入不轨之徒的手里,到时候江湖上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舍小取大这才是侠者所为,这次行动已不单单是我们和几位姑娘之间的事情了。” 杜峰心中一紧,想到:耿千雄心思果然厉害,难道他们也是来保赤霄剑安全抵京的吗?这个背后操纵之人可非同一般了。大刀削、扫、突、斩龙游四海式全力出击,生生将无色和耿千雄逼的退后开几步,折而一撤身,朗声道:“佛家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家救人是好,可也不用痛下杀手让这些夺剑之人全部命丧黄泉,落个尸落荒野” 耿、无二人又是逼来杜峰还要再说只感有所不支,忙凝神而战,心道:“托不得了。” 大刀一挥,杜峰抬手过顶龙在天式蓄势待出,一声清脆龙吟之声响起杜峰身子猛然弹起刀尖指天,待他身到半空,大刀翻下,刀影万千划破长空,天女散花般落向耿、无二人。 刀影如幻非真非虚迷幻般的落了下来,耿千雄和无色脸色大变全身气息有那么一瞬的停滞,大惊之下,慌忙踏步后撤流星般避开许多刀影。 这一击太过精彩,以至于让曹、胡、司马三人缓过神来,各自不由喝了一声彩。 杜峰一击未能奏效,心头顿沉,身子落地大声道:“常山赵子龙有言: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几位侠士难道真要因女子而徒增杀戮么?” “功名利禄?狗屁,我只求一生相守。”司马不空嘲讽的看向杜峰。 几人前来对各自的心上人早就全情投入,对成就事业也不再看的重了,否则也不会前来做这无聊之事,正如不爱江山爱美人,杜峰这一句却说到了别处,司马不空想到冬蓉,情到深处已不能自已,暗道:“捉住他便可知道他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说不定可解冬蓉苦楚,看他的武功修为应该是一个重要人物。” 嘿的一声大金刚手突兀的拍向落定的杜峰,杜峰脸上一僵自己一句话难道说错什么了?他不明其理,可司马不空一掌已到容不得他多做思索。 “糊涂。”杜峰暗骂一句,抬刀再战,龙抬头式中直捣黄龙白蛇吐信一气呵成,刀劲如风刃转瞬破了司马不空的大金刚手,杜峰脚步不停刀尖直取司马不空掌心。 司马不空成名已久经验丰富,眼见一刀刺来闪电般缩手,瞬即身子一斜又是一掌推出,直直打向杜峰肋下,耿千雄和无色二人心中大喜第一时间一左一右抢上同时出击。 三道劲风闪电般袭来杜峰暗自倒抽口冷气,哪敢孤身直入只得踏步后撤,刀身一横又是一式龙摆尾式中的无往不复衔接上龙游四海式中的风行水上,刀如游龙无形无向衔接的妙到颠豪,毫无轨迹的攻击倏来倏去快似流星,眨眼间就破了三人的围攻之势。 司马不空刚才观战自知杜峰厉害,可没想到他的刀法如此诡异莫测,一交手就吃了一个大亏,心中更是佩服,不由赞道:“好俊的功夫。” 章三十三 云静解围 多了一人围战局面瞬间就变了,杜峰明显有些吃不住,心下已有脱身的打算,当下问道:“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司马不空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杜峰头大,说道:“在下只想走的顺心些。” “哦,那就没必要了。”无色冷笑。 耿千雄方到此时才长吐了口闷气,说道:“看你还有何本事,快快施展出来吧!” 曹云大和胡白光对望一眼,两人不由仰天一声长叹,曹云大道:“胡兄弟,我们既然已经选择也是无退路了,他日任务成功带心人远走高飞就是了。” 胡白光道:“这男子胆识着实让人佩服,不过我们接受任务的时候在各位女子面前信誓旦旦,佛像前也都发了誓的,要是食言也枉为大丈夫。” 两人此时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有种久逢遇知己的感觉。 胡白光看向打斗的几人高声道:“不知阁下是何高人,还望示下。” 杜峰哪有心思来回答他话,三人围攻他全力来战已是吃力,额头早就冷汗涔涔,他本在古庙见得六人,知他们对六位名妓情意深重接受任务定然是有苦衷,或可劝服他们另找他法解决,怎知这些人好似不通变节,眼下骑虎难下,也无了办法。 心中叫苦,一时之间脱不开身反而陷入了三人的围攻之势中。 杜峰不答话,曹云大和胡白光不甘心,胡白光再次高声道:“阁下武功之高谅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在下只想知道阁下大名,好在你西归之后帮你立牌起坟。” 曹云大道:“英雄末路,但不能让他死后受辱。” 两人如此做法只是敬重杜峰,所以有心帮他不让他一生清名毁于一旦落个尸落荒野被兽食的下场。 耿千雄听的胸中火起,后撤一步,冷声喝道:“真是气死人也,遇你这糊涂二人我算是领教了什么是江湖中人的原则规矩了,哼哼,全是些狗屁,无用之极,无用之极,固执的要死,真他娘的个羔子。” 曹云大和胡白光不去理会他,胡白光道:“若我二人加入战团阁下武功再高恐怕也难逃厄运吧,只不过我二人加入一动起手来拳脚不长眼,轮谁一击粘身恐怕也无生还时机,若是一个不小心阁下就气绝岂不落个无名土堆,九泉下又怎能瞑目?” 杜峰心中暗骂:婆婆妈妈,你既然这般通情又何必非要杀我,我费了那么多口舌都是对牛弹琴。还想说些挤兑的言语但苦于不敢开口泄气,也无法再去理会他二人。 胡白光又问了几句仍不见杜峰答话,当下道:“三位兄弟,我们合力只拿下他,先不伤他性命如何?” 耿千雄心道:先拿下也好,不至于这般拖延。应道:“好,两位还不快快动手。” 胡白光一根筋,转眼看向司马不空和无色道:“还有两位兄弟为何不答?” 无色听的好笑,心想:此时对战都使出了全力,只要谁一击击中这男子还哪有片刻活命,胡白光可让我小瞧了。冷笑一声道:“早见你是条汉子,确如娘们般婆妈。” 司马不空凝神迎战,根本就不去理会胡白光说些什么。 胡白光面显尴尬,曹云大叹口气道:“顾不了许多了。”说后双斧握手欺身而。 胡白光一摇头,无奈的道:“阁下得罪了,希望来生我能与你结交成为朋友。”话落也是飞身攻。 全中海呆呆看着众人激战,脑海思绪混乱,他想:那时在昆仑山是多么快乐的时光,为何我一见到春灵就全变了?难道老天考验两人是否真心相爱就要让两人各受苦楚煎熬然后才会让他们相守么? 反反复复想着昆仑天真烂漫时光,又想着与春灵的种种甜言蜜语,直觉世间之事难与理通,有心一死了之,却无法动弹,只能暗自神伤,不住叹气。 曹云大和胡白光一加入战团,局势立变,杜峰心道:“全成泡影了。” 当下也无暇劝说,只得全力迎战不敢有丝毫怠慢,曹云大一来两把大斧头呼呼而来,杜峰横刀与他的斧头只对了一次火星就犹如烟花般爆了开来,杜峰只感虎口发麻,大刀对斧头如战鼓激荡,让他身子微颤大刀也险些脱手,杜峰心中吃惊,曹云大果然臂力惊人再也不敢与曹云大斧头正面相碰,一时之间杜峰守多攻少左支右拙颇为狼狈。 五人合力倏来倏去战的游刃有余,几十招一过,杜峰全然落在了下风,全身大汗侵湿,头顶汗气袅袅,显示已到了极限,再也找不到好的脱身机会,不过曹云大和胡白光加入战斗有心手下留情,好几次两人都有机会一击致命但他们却没有痛下杀手,硬是收招,如此一来杜峰到不对此二人怎么防备,一时半会几人也拿他不下。 方云静悄悄尾随杜峰山多时,兀自躲在一处草丛之中静观其变,起先耿千雄等不及杜峰方云静心中看的高兴,还心道:“把他们全打趴下,打趴下。”此时见曹云大和胡白光加入立刻局势改变她再也高兴不起来。 躲在草丛中只叫:糟糕。想了半天她也没办法解围,但要让她袖手旁观她怎么也做不到,暗道:“既然认了你这个哥哥,我就不能失去你。” 当下踏步而出,近到三丈之处方云静大声说道:“五人战一人真是卑鄙小人才做的事情,真丈夫又怎会做出此等事来,几位也在江湖头脸甚响,这般对付一个人总叫天下人瞧不起。” 突然听到一女子声音战斗中的六人都是吃了一惊,耿、司马、无、曹、胡五人不由后脊椎骨一寒,方云静何时来他们居然全然不知,不由的余光扫视方云静,无一人识得她来。 杜峰闻言心下一紧,心想:我一人也是难逃你怎又出来捣乱,这岂不让我分神输的更快么?心中虽然十分担心方云静的安危,但也苦无法子相救,就连一句话也说将不出来。 方云静哼哼冷笑两声道:“我觉得几位太傻了,也不想一想你们如此做法真能得到那些女子的青睐吗?我也是女子心知女子心思,若是她们真的要委身与你们何故让你们来此地冒险?” 五人听得都是心中一沉,余光只往别处看,生怕山顶再出现一两人,方云静眼见几人有些分神,扬了扬眉加把劲道:“真爱一个人那是宁愿自己受点牺牲也不愿让爱人受牺牲吧?相信你们也心有所悟,杀了这许多人传到江湖人耳朵你们更会遭到唾骂,试问你们有头有脸受人尊敬之时她们都不愿与你们共厮守,待你们声名狼藉了她们还会瞧得你们?被人利用还这般卖力,真是一群糊涂蛋,大糊涂蛋。” 几句话犹似醍醐灌顶,彼此面面相觑,手底下的攻击就慢了,杜峰心头大喜,暗道:云静妹妹说的果然有理。他之前只已男人的心思考虑事情所以用言语挤兑也是出于男儿脾性,却没有反过来想到那些女子为何会让他们冒此大险,此时听到此言如拨云见日,豁然一开。 方云静趁热打铁,继续道:“你们为她们在这里拼命不惜牺牲自己性命声誉,还有将养你们的父母,教你们本领的师父也牵连其中,这样的付出何其之大?那她们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在默默期盼你们归来吗?哼哼,鬼才知道呢!” “对了,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哪又怎么是好?她们会为了表明衷心随你们而去吗?恐怕不然吧,说不定你们的尸首也不会有人来管呢!”方云静在草丛后将他们说的一一听在耳里,心里一想自是明白,这六人多半是为了女人来的,心中便有了此等计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这么一说,让几人豁然开窍,耿千雄寻思:我苏杭多大名头即便玫瑰身后有强大势力控制她,以我苏杭第一大世家的权位怎么也能对他一对吧,难不成真的是被她利用,玫瑰为何要利用我? 这一想就不可收拾,耿千雄心中憋屈,折扇猛然一收飞身后退,身子落定他拿眼看向方云静,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扫视方云静全身下,嘿嘿笑道:“小姑娘说的很在理啊,不知姑娘芳名?” 方云静虽不曾在外走动过但身为东方成的女儿对江湖的一些人事了解的却也不少,他看眼耿千雄笑眯眯的样子咯咯娇笑道:“有天堂下有苏杭,耿大公子住在如此美地难道还会少了美女么?在一棵树吊死恐怕不是耿大公子的本性吧?若是耿大公子在这一路出个事情苏杭之地可就再也与你无缘了,为了一个美人儿舍弃一众美人实在是有些蠢笨,蠢笨了啊。” 耿千雄被骂反而心中欢喜,笑道:“好好,说的太好了,真是不错,不错啊!” 方云静扬起小脑袋,说道:“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有什么地方被看中呢?” 无色眼皮一跳,疑心顿生,暗道:我是一个浪荡的和尚本就没什么好名声,还好有些本事才活的逍遥自在,如今偏偏要为清荷这般牺牲,她究竟看我哪里? 冷冷看眼方云静,无色也是无心再战,闪身就退了出来。 少了两个劲敌杜峰如释重负,轻松不少,当下大刀挥动,一招无往不复衔接横扫千军强行将三人逼退,瞬极踏步后撤闪电般飘落到方云静的身旁,深深看眼她感激的一笑,回身道:“几位且听我说几句话吧!” 至此收手,几人拿眼看向杜峰,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很想从他口中听出个所以然来。 章三十四 放一马 “秦淮河畔八位歌妓名动天下,哪一位女子身后没有千儿八百的人追随,有名的侠士才子多有,各位自问有什么地方超人一等能够得到她们芳心?”顿了一顿,杜峰看向无色,道:“无色大师,你乃是少林僧人清荷看你什么?一个和尚取个妻子还不叫人笑掉大牙,清荷受管了奉承之言,能容下别人说三道四?” 无色神色变换越发难看,被呛得不轻可又无法反驳。 杜峰再不对他多说一句眼睛一转看向耿千雄道:“苏杭耿大公子,依你的年龄家中想必也有妻室了吧?玫瑰高高在惯了,会甘愿跟你回去做个妾侍低人一等么?” 耿千雄紧了紧手中折扇,脸色气的铁青可就是一句话答不来。 杜峰又是眼睛一转瞄向曹云大道:“曹少侠在陕北一代名头响亮,但那秋惠身边困怕也不乏曹少侠这样的人物吧?她看你那里?你又能给他带来什么?” 曹云大不语,脸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对此不以为意,他认定秋惠对自己痴心一片,绝无二心,而他也不会变心。 “胡少侠,恐怕你的名头稍差些吧,夏秀身边高过你的人应该有不少,不知那夏秀看胡少侠哪里呢?”不等胡白光反应杜峰转身目光定格在司马不空身,为此顿了一顿,他心道:那日我看的清楚几对里面唯独司马不空和冬蓉最是动情,对他我还是不便多说什么。 杜峰终是从司马不空身移开目光,司马不空很是诧异的道:“怎么不想对在下说两句吗?” “没这个必要了。”杜峰头也不回,目光落在全中海身,道:“昆仑一脉有你这等人物实属难得,不过春灵未必是真心看你的。” 全中海仰起头凄然一笑道:“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的去。”杜峰肯定的说了一句,回身扫一眼众人,严肃的道:“说到底她们看你们只有两点,第一是你们对她们用情至深,好利用第二是你们武功高强有利用的价值。” 说到这里杜峰也觉六位歌妓太过有心计,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般利用几位男子,难道玫瑰口中的主人就是神枪镖局的神秘托镖人,这么一想暗自震撼,如此一来那她们的主人真的是个厉害角色了,拉出赤霄剑必然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是想当武林盟主还是另有更大野心,不由的杜峰不敢往下想了。 耿千雄等人心中纳闷,怎会预料到面前的男子不仅认识他们而且更是知道他们此来的原因,居然还能一一对号,实是匪夷所思。 回想一幕幕情景均觉被利用的可能性非常大,对这件事他们虽有过怀疑但他们依然陷得深了,在那庙里几位姑娘表现完美尽显诚意,以至于几人心中仅有的疑虑也被化解与无形,今日被方云静和杜峰一语提点让他们不得不深思此事了。 眼下京城快到了,神枪镖局高手众多,镖物安全抵京是没问题了,那么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司马不空心中如此想,他始终不相信冬蓉会利用自己,当下他道:“阁下果然高人,不过秦淮河的女子并非个个都是假情假意,今日任务也算完成,我司马不空先告辞一步了。”说后身形晃动已没入灌木丛顺小道飞奔而去。 “等等……”耿千雄手刚抬起司马不空已不见人影,他无奈一笑道:“还是这么性急,也不问个明白,好歹要走的安心些吧。” 他本想留下司马不空,但司马不空走的突然耿千雄只好放弃,走出几步道:“我们已经杀了诸多人不可能有回头的余地,但这二人知道太多,今日必须除去,这样日后我们也好安心,我觉得还是咱们联手杀了他们吧,几位姑娘利用没利用我们回去后一问便知。” 几人似是未听进耿千雄的话动也没动,方云静害怕他们真的又是联手起来那可不好对付,急忙道:“你们联手即便杀了我们二人又能掩住悠悠众口嘛?你们几个彼此和睦吗?有谁敢保证出去后将此事止口不提?那六个女子将你们利用完了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呢?你们若是各自猜疑出去定然互相暗算,要是最终落个六败俱伤,到那时,哼哼……”方云静故意顿了一顿,脸浮玩味的笑意道:“你们废人一个了谁还会再理会你们?” 几人听的心寒,隐隐后怕起来,曹云大仰天悲笑一声道:“果然厉害,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今日开点之恩。” 胡白光也道:“还望高人示下,我们定当报答此恩。” 杜峰笑道:“区区小事何惧挂齿,何况这一番开点也并非在下之劳。” 胡白光道:“阁下真不愿意透露么,难道你也有顾虑?” “顾虑?”杜峰笑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杜名峰,朝廷捕快一名。”他特意加捕快,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日后他还是要拿他们归案的。 “捕快?” “杜峰?” “原来是小神捕……” 几人彼此对望又是惊讶又是意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还哪有什么心思再多问杜峰几句,片刻后曹云大仰天一笑道:“难怪知道的如此多,原来是小神捕驾临,果然人中龙凤胆识过人,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之事我曹云大自有过错,但不知杜神捕要何时拘捕我们呢?” 这话问的颇有深意,若是杜峰不放过他们那么他们还不如在这里联手杀了他灭口,以绝后患,他话了耿千雄和无色目露凶光杀意毫不掩饰。 杜峰凛然不惧,正色道:“今日你六人虽然齐聚,但司马不空已经走了,那么在下在这里也不会捉拿你们,但日后不管天涯海角我自会寻得你们,将你们捉捕归案。” “够胆,”胡白光冷道:“小神捕说出本意,不怕我们此时合力出手将你先解决了以防后患么?” 杜峰傲然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何必假惺惺隐瞒必要做的事呢?” 胡白光和曹云大对视一笑,胡白光道:“神捕四海游,破案他在行,恶人闻风逃,事迹人赞扬,哈哈,好诗,没写错,小神捕不仅胆识过人而且为人爽快,可惜在下没有缘与小神捕结交了,不过我胡白光处理完这件事随时恭迎小神捕的到来,告辞。”他拱手一礼,转身飘然去了。 杜峰还待要谦虚几句却已不见胡白光的影子,当下无奈一笑,对他的夸赞觉得还是受之不来,不过这首打油诗自李浚案后传的极广,早出了西北一带。 曹云大过去解开全中海的穴道道:“全老弟也是一号人物,我姓曹的佩服你。” 回身过来曹云大抬手抱拳道:“曹云大多谢神捕的开点,不过事情已做更改不了,今日曹某这一去将事情解决后便敞开大门等神捕到来,随时恭候发落。” 说罢悠然转身仰头望天兀自一阵大笑,人影晃动倏忽远去,影子不见笑声却久久不绝,尽显失落之情。 全中海看着远去的曹云大一声长叹,回身过来一改萎靡之气,严肃的道:“输在小神捕手下在下心悦诚服,今日一去自回昆仑向师父请罪,若是师父开恩侥幸不死那在下自会去衙门自首,不用劳驾小神捕大驾了,告辞。”说着他对杜峰拱手一礼,随后过去将几节断剑捡起小心翼翼的装入怀中,脚下一点就此去了。 瞬间走的只剩耿千雄和无色,两人看着一个个离开,脸色越发阴沉,耿千雄心道:你们这一走让杜峰活着离开日后我们也就没好日子了,放虎归山留后患那! 心知说服不了其他人可和无色联手对付杜峰又未必是杜峰的对手,何况旁边还多了一个不知武功高低的女子,权衡利弊他还是有后手的,若是无色也能有点手段情况可能有转机,他没有急于离开余光瞥向无色。 无色起先还害怕杜峰会在众人离开的时机突然发难,但当几人一走无影他心里终是踏实了许多,自知杜峰不会再出手心中也无了顾忌,几人一走他便笑道:“杜神捕在下走前告诉你一句话吧,我这一走浪迹天涯,你未必能找的到我,到时候抓不着我大和尚可就不能有怨言了,哈哈,哈哈……” 杜峰暗自一愣,方云静听的大骂道:“大和尚好不要脸,杜大哥手下留情你却这般无耻,真是猪狗不如的臭和尚。” 无色不温不火的道:“大和尚的脸早就让江湖人给糟蹋完了,是猪狗又怎样了?哼,也好比你们这些自认为人的人活的快活些。”他说的有些气愤,狠瞪了一眼方云静转身扬长而去。 方云静被无色最后一句呛的呆立当场,竟然说不一句反驳的话来,杜峰到是觉得无色阅历丰富非常人可比。 无色离去耿千雄还哪有心思在这里多逗留片刻,心怕杜峰出尔反尔忙想转身跟无色脚步,却听杜峰道:“在下一碗水端的平,做事公平,耿大公子不必如此的。” 耿千雄脸一阵发烫,兀自退后一步便是立定,心想:我此时走了还说我胆小,未免有失威风,只要你不出尔反尔我回去得到父亲保护,那你杜峰有天大本事也抓我不着,想我苏杭世家密室众多,随便躲到一处你杜峰即便将苏杭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老子躲藏的密室。 心中不由暗自得意,耿千雄拱手笑道:“在下佩服杜神捕为人做事,回去后自当反省,他日随时恭候大驾,这就告辞了。” 杜峰心中一阵冷笑,暗道:口是心非的小人。 章三十五 中毒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等一等。”耿千雄转身就要走,杜峰急忙叫了一句,耿千雄转过身来警惕的道:“你想反悔?” “不,”杜峰道:“希望耿兄弟能告诉在下一点此去长安城的过程细节。” “长安城?”耿千雄一愣。 杜峰道:“是的,你们入住福海客栈后都发生了什么,这个在下并没有调查清楚,所以希望耿兄弟能为在下解惑。” “你的手段真是厉害,这个居然都知道,”耿千雄苦笑了声,说道:“可惜这事情一言难尽,给我们交代任务的人只是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家伙,他是谁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至于我们的任务你也看到了,还用在下多说吗?” 杜峰道:“铁面人?赤霄剑的事情是他告诉你们的?” “当然,不然我们怎会知道。”耿千雄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杜峰深深看了眼耿千雄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我走了。”耿千雄向后退开几步,杜峰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看他,耿千雄皱了皱眉,慢慢转身过去又是回头,杜峰还是静静站着没有注意他,似乎是在发呆思考事情,当下他心中一松,拔腿就奔了出去。 山风徐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杜峰回过神心中一阵惋惜,暗道:“赤霄剑只漏出一点风声就有这么多人来抢夺,日后还不知道这剑将会带来多大的混乱呢!” 过去一一查看,死去的人鱼龙混杂,根本分不清他们的来路,杜峰就此不在深究,下得山来马儿不知去向,杜峰打了口哨黑烈风闻声而来可方云静的马匹是怎么也召唤不来了,方云静看眼黑烈风撅起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杜峰见她嘟嘴,笑道:“怎么了云静妹妹?” 方云静眼望他处,悠悠叹道:“我只是在想杜大哥为什么要放走那些人呢?” 杜峰愕然一怔,心道:刚才听她对六人的言语到觉她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怎么这下得山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会问这样的问题呢?他读不懂女孩心思,自不去深想,答道:“以我二人的力量是抓不住他们的,所以只能先放他们一马了。” 方云静迟疑着道:“可那耿大公子完全可以抓住的啊,你又为什么不抓呢?” 杜峰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做事自有分寸原则,你小孩家不懂的。” 方云静恼道:“什么大丈夫做事,我看你就是个傻瓜,有机会就要抓住,溜走了猴年马月才能等到?” 杜峰摇摇头笑笑,过去牵上黑烈风走近方云静道:“上马吧,今日就让我这做哥哥的好好服侍服侍妹妹。” 方云静美目一瞪,有些意外的道:“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杜峰愕然,他本想一匹马二人共骑不太方便,毕竟男女有别,古人云授受不亲那,方云静哪想到这方面了,杜峰也不言明,笑道:“你呀,杜大哥在你心里有这么坏吗?” 方云静一本正经的道:“你是个坏人,老欺负我,所以我要在你面前谨慎些,以免被你这家伙无辜占便宜。” 杜峰眉头挑了挑,说道:“我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吗?” 方云静道:“比这还严重,所以你以后要好好表现。” 杜峰无奈一笑道:“今天多亏云静妹妹出言解围不然杜大哥可就遭殃了,所以为报答云静妹妹的恩情今日杜大哥就做一回马童,这个表现你满意了吧?” 闻言方云静喜上眉梢,笑道:“说话不能反悔的,嗯,既然你要做马童那就是下人喽,什么都得听我指挥,是不是?” 杜峰点头道:“是。” 方云静高兴溢于言表当下翻身上马哼起小曲,杜峰老老实实的为她牵起马,走出几步方云静敛了声音,这才想到杜峰步行她骑马不仅耽误时间也让杜峰劳累,她也不在调皮刁难杜峰,说道:“杜大哥,前方路途遥远还是咱俩共乘一骑吧!” 杜峰摇了摇头道:“还是走着好,锻炼锻炼胫骨。” 方云静小嘴一偏,大声道:“不行,你是下人就得听我指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峰一怔,回头道:“杜大哥不累的,云静妹妹不用担心杜大哥。” 方云静道:“大丈夫一言马追不上,你不可食言的。” 杜峰回头,方云静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杜峰只觉此时她的模样让自己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移开目光道:“云静妹妹错了,是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方云静仰头想想,瞬即格格笑道:“不对,不对,应该是马追不上,你想要是驷马难追,那么七马八马不是能够追上了,我觉着马追不上更为贴切,这只说马追不上既然包括所有的马了,所以你说错了。” 杜峰哑然失笑,心想:只不过是个比喻而已,大丈夫出言就得算数不得反悔吗,这小姑娘既然强词夺理,我也不去跟你强辩。 又听方云静道:“杜大哥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杜峰脱口道:“我说过的话几时做不得准了?” 方云静刮了刮自己的脸蛋,笑道:“羞,羞,刚才就不听话了的。” 杜峰哑然,片刻道:“好好,算我服了妹妹,上马上马。” 飞身上马轻飘飘落在马背上一股淡淡的幽香瞬即入鼻,方云静扭过头来甜甜一笑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诱人之极,杜峰不由心头一荡,忙身子后移寸许。方云静兀自诧异随着杜峰也是后移,杜峰又是挪了挪屁股,方云静也是一边后挪一边娇笑起来。 杜峰当即尴尬道:“云静妹妹这是做什么,你要在往后移动杜大哥可就要坐在马屁股上掉下去了。” 方云静纯属是好玩才这样做的,她回头瞪眼杜峰秀眉一扬道:“你为什么挪屁股不靠近我,我背上有刺么?” 杜峰呆了一呆,心知方云静不懂男女之情也无法对她说清,勉强一笑道:“杜大哥不是让云静妹妹骑的舒服些么。” 方云静小嘴一偏道:“杜大哥不靠上来怎么会舒服呢?要是靠上来我就有靠背的了,这样才是最舒服的呢。” “哎呀,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难道她是故意这样子?”但看她样子又是不像,杜峰呲牙一笑,方云静随即屁股挪向前边杜峰硬着头皮也是挪了过来,刚一过来方云静整个身子就靠了上来,笑吟吟的道:“这才舒服吗。” 杜峰犹如僵木浑身就是别扭,可是不敢有多余动作只好定住心神一动不动为方云静充当靠背椅。 走进山谷空气开始有些湿热,方云静感觉难受兀自动了动身子却感觉不到杜峰有所动作,他便心想:杜大哥不会睡着了吧?扭头过来但见杜峰端坐马上一脸肃穆,她不由失笑道:“杜大哥干嘛这么严肃呢?” 吐气如兰二人相距不过两寸少女的芬芳直透神经,方云静一双美丽的眼睛又是闪闪放光,杜峰不由瞧的呆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与牡丹的欢愉,一阵涟漪涌起,杜峰竟然有种错觉,眼前的方云静变成了牡丹,他们共乘一骑彼此依偎,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杜峰控制不住伸手轻轻揽住了方云静。 方云静身体微微一颤,目光静静盯着杜峰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忧伤而又甜蜜,曾几何时她多少次体会过这种滋味,东方云英给她的呵护那么温暖却又是一种无言的冷,她们兄妹俩交谈甚至从没过两句话过,可每一次碰面都心有千言万语,时间流逝这成了一种习惯,一种默契不语的交流习惯。 杜峰双手渐渐用力,方云静呼吸有些急促慢慢仰起了头,贝齿轻轻咬着红润的嘴唇,她无言的看着杜峰,杜峰似乎完全陷入,眼中竟有泪花滚动,他低下头动了动嘴唇,鼻翼间湿气加重杜峰蓦地清醒,现实再现,方云静紧紧攥着小拳头一脸懵懵懂懂。 她并没有躲避杜峰的突然,反而一动不动似在等待又或期待,杜峰心中叫一声糟糕,忙抬起头,心里埋怨自己:杜峰啊杜峰,你怎这般荒唐,居然定不主心神胡思乱想。 他脸上一阵窘迫,深吸口气强行平静下来,眼望山谷道:“这山谷阴气森森,我们两个要打起精神了,马虎不得。” 方云静回过神哦的应了一声,回过头去满脑子都是杜峰刚才的神情,她想了一想也想不明白杜峰刚才是怎么了,轻轻一叹目望山谷,谷中树木绿中透黄,花草已有凋零之象,两边山岩陡峭盘桓险峻异常。 短短几天天气就有所转凉,山谷中又是无风他们越往里走越觉潮湿阴冷,衣服似乎都沾上了路边的草木的潮气,感觉就似粘在了身上。 “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呢?”方云静吐口长气低声问道。 杜峰道:“快了,快了。” 方云静动动屁股好让自己舒服一些,但动来动去也不起作用,她只好选择一个姿势顺其自然,杜峰却被方云静这一动弄得全身燥热,当即翻身下马道:“我下来走一走,这山谷实在太闷了。” 方云静道:“这破地方一点生气也没有,要热死人了。” 她话落山间就传来几声野鸡的叫声,格外的响亮,好似它们在有意卖弄那极不悦耳的歌喉,方云静不由打个寒战,扬起头来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天,她感觉此刻她们就像是井底之蛙,完全束缚在了这片天地中。 潮湿的空气无时无刻笼罩着她们,好像这里刚下过一场大雨,在太阳的照耀下雨气开始蒸发,浓浓的湿气中夹杂着一股泥土和枯木腐朽的怪味,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间,方云静无精打采的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难受死人了。” 杜峰早已察觉到了方云静的异样,将背上的盒子挂到马背上后他悄然地加快了脚步,又走了一段路迎面吹来了凉风,杜峰心中一喜,有风说明山谷快要到头了,他安慰道:“云静妹妹,打起精神来,我们很快要出山谷了。” 方云静哦的应了一声,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她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没走多远地上出现散落的兵刃,刀、枪、剑,飞锤流星等各种兵器五花八门,越往里走散落的兵器越多,杜峰心中惊诧,一路过来仔细查看周边痕迹,未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未见有人失落在此,那么兵器哪里来的? 除了兵器还有什么?杜峰在一处蹲下身隐隐发现地面上有人倒卧过的痕迹,他皱起眉头,心道:难道经过山谷的人全部被俘了吗?他们怎么做到的?这一想莫名的不安感充斥全身,杜峰站起身来恍然叫道:“空气里有毒?” 转过身来但见方云静趴在马背上似沉沉睡去,他忙推了一把方云静,方云静慢悠悠的睁开眼睛道:“杜,杜大哥,我,我难受……,要,要不行了……” 说着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黑烈风不合时宜的前蹄一软差点一头栽倒,方云静身子不稳径自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杜峰大惊,飞身去接方云静,可是刚将方云静揽进怀中眼前就是一阵金星乱舞,他忙运功抵挡,豁然发现一点真气也运转不起,这一惊非同小可,待他反应过来人以随着方云静一同倒下,黑烈风比之杜峰坚强许多,过来用嘴拱了拱杜峰,杜峰无力的摇了摇手,黑烈风读懂了杜峰的意思转身跑向山谷外。 章三十六 黑白双煞 黑烈风的身影消失不见杜峰这才心头一松,眼下全身酸软无一丝气力,杜峰心想:到底用的什么毒,为什么我之前一点察觉也没有呢?是悬赏赤霄剑的背后势力终于出手了吗?还是耿千雄一伙人之前在这里设好的埋伏? 耿千雄等人已经离开,应该不会是他们吧!但真若是耿千雄等人杜峰这一躺下恐怕再也不会起来了。可不是耿千雄等人哪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这一路上杜峰看到了许多,有抢夺赤霄剑的也有保护赤霄剑的,事情混乱复杂,唯一清晰的是铁面人绝对与赤霄剑出现江湖脱不开关系,但不管有多混乱抢夺赤霄剑和保护赤霄剑的双方目的都是明确的,若是这一次有人把他们当成其中的任何一方给灭了,那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 杜峰强打精神努力的睁着眼睛,不让自己昏睡过去,这时地平线上奔来两骑人马,一人白衣一人黑衣,面容杜峰没怎么看清楚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清脆的笑声入耳杜峰心头一阵害怕,他怕方云静遭受凌辱,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来人的模样,可是两个眼皮就像是被粘了起来根本就睁不开来,只听马蹄声接近,两人就是落地,一人道:“果然还有漏的。” 另一人道:“倒地也有美人相陪这小子可是艳福不浅啊!” 先一人道:“先将他们弄回去,以免节外生枝。” 杜峰闻言心下忐忑,方云静被抱离身畔的一刻杜峰伸手想抓住方云静,但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动弹半点,就是手指也未抬起,他有些气愤,心中更是万分担心,可眼下他丝毫没有办法只能任凭两人胡作非为。 他正自担心就感身子也被人抱起落在了马背上,这时忽听一人言道:“弟弟,不得胡来,这件事一了什么美女你得不到。” 杜峰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恼怒之极却是做不出反应,喉咙里咕哝咕哝几声就没了动静,他实在没力气折腾,又听那弟弟答道:“哥哥多虑了,弟弟只是瞧瞧这美人儿,没有别念,没有别念。” 哥哥严肃的道:“没有别念最好,再检查检查还有什么拉了没有。” “是。”弟弟答应了一声脚步远离,似乎两人转身巡查去了。 杜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仅凭最后一点意念支撑自己,生怕方云静遭遇不测。 耳听两人脚步渐远,杜峰一颗心始终不能落定,刚才听二人对话明显那做弟弟的对方云静起了色心,杜峰心中焦虑,趁二人巡查之机强行牵动真气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反而这一牵动使他身体更加疲惫无力,远处传来隐隐笑声,慢慢变的微弱,渐渐地渐渐地他已听不到,杜峰没有了感觉完全昏迷了过去。 片刻后两人返回带着杜峰和方云静一路直行只向着清苑县方向进发,过不多时城池出现前方两人加快速度绕过一处山棱路中央端立一人挡住了去路,若是杜峰醒着定会认出他来,可惜杜峰不省人事。 来人身着蓝色长衫腰系金带一脸肃穆,早已出鞘的大砍刀闪烁着冷冷青光,他抬目看了看二人微微皱眉,两人他并非见过,不过他们的长相非常特别。 黑衣男子脸阔耳大皮肤黝黑如炭,那一双眼睛幽深如渊,黑眼珠几乎覆盖掉整个白眼仁,他的眼角不停地轻微抖动给人有种抽搐的错觉,在他的马背上俯着杜峰。 白衣男子与此恰好相反,他面色煞白就连头发、眉毛也是纯白色,一双眼睛中黑眼珠只有豆粒大小白眼仁几乎将黑眼珠覆盖,给人的第一感觉阴森可怖,他坐下俯的是方云静。 二人看年岁都不过四十左右,路中央的男子点点头道:“黑白双煞,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黑白双煞曾是江湖中最让人头疼的杀手,兄弟二人自出生时就带上了鲜明的特征,从小被人看不习惯,以至于兄弟二人走上了杀手的道路,他们成名与此却也因此而烦恼,昔日杀手榜排名第一的杀手兄弟如今也过得胆战心惊,十大名捕的榜单中至今没有划去他们的名字。 黑白双煞勒马斜视,但见蓝衣男子面容俊秀不过二十出头样貌,心下颇为不悦,白煞阴阳怪气的道:“哪家的公子哥啊,想找死也得选个吉日吧?你大爷今日没”空字还未说出口黑煞冲他微一摇头,低声道:“弟弟勿说,还是哥哥来,今日不便招惹麻烦。” 白煞生生止住话头,兀自重重的哼了一声,黑煞清了清嗓子放声道:“前面是哪位道上的朋友,为何挡住我们去路?” “在下可不是道上的朋友,”蓝衣男子冷冷的道:“山东鬼窟黑白双煞早年间以杀人糊口,今日怎么做起强盗的勾当了?” 言语之中讽刺味十足,黑白双煞当下怒不可遏,黑煞更是眼角抽动加速,白煞一看黑煞眼角剧烈抖动起来阴阳怪气的大笑了起来,他知道每当黑煞要杀人时眼角就会加速抽动,而且是必杀之局。 一阵笑后白煞细声细语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黑煞紧紧攥着拳头最终还是强行忍住了怒火,说道:“我二人不行走江湖好些年,人们早就忘记了我二人的厉害,竟连这小娃娃也这般目不识珠。” 白煞道:“哥哥,看来咱们二人须得让这后辈小崽后悔说过这话了,嘿嘿。” 蓝衣男子自是听说过二人的厉害,但他向来不管对方是何高人只要是自己的对手他就从来不会好言相对,更何况他的刀已经出鞘这已说明了一切,他来这里就是寻不是的,手中大砍刀一番横指黑白双煞,蓝衣男子正色道:“留下马上的人我就放你们走,否则黑白小鬼当真就变成小鬼了。” “狂妄。”黑煞本来不想招惹是非沉住了气但蓝衣男子言语举止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刷的一声从腰中抽出一条九尺长鞭,不由分说的掠向了蓝衣男子。 长鞭一展如蛇飞窜闪电般虚击向蓝衣男子的天灵盖,蓝衣男子冷笑一声抬刀纵劈,瞬即交手,刀刃触及长鞭的一刹那蓝衣男子突感后风响起,心中顿时一惊,不假思索的低头闪避。 长鞭飞旋尖头一瞬饶了回来直接缠在了蓝衣男子的刀身上,蓝衣男子不由赞道:“好一招回龙鞭。”要是刚才不缩头那长鞭定将他的脖颈缠住,说不定就此一鞭扫过他以人头落地。 黑煞一击不中,猛扯长鞭,白煞摇头一笑道:“我当是何高人,原来是个缩头龟挡道,真是晦气,晦气了。” 蓝衣男子却做不理刀身翻转与黑煞玩起了拔河运动,一拉一扯僵持不下黑煞一抖手长鞭如波浪荡漾旋即回撤,蓝衣男子乘机挥刀直刺,黑煞一声冷笑翻腕抖手长鞭回到中途突然间一个摆尾又是回绕,蓝衣男子大吃一惊,那想到回撤之余还能将鞭身抖绕,当下不敢直入反手横刀来挡,谁知鞭子乃是柔物刀身只能挡个点,鞭头受力瞬间绕了过来,鞭尖恰好点向蓝衣男子的太阳穴,无奈之余蓝衣男子又是低头。 白煞见了阴声大笑,一手捧腹道:“没想到哥哥你遇着了个龟孙子。” 蓝衣男子一接招就被弄得摸样狼狈心中好不懊恼,呼喝一声猛然扑将上去却也是奈何不了黑煞分毫,反而让自己又是几次矮身。 “好久没这么玩过了,哈哈,爽快,爽快。”白煞在一旁笑弯了腰,黑煞在兵器上占了便宜,蓝衣男子对这软鞭无计可施,只得以守为主细心观察鞭子路数。 又过几十招蓝衣男子渐渐熟悉了黑煞的鞭法,守势逐渐转为攻势,蓝衣男子见他长鞭挥来他便刀身不与鞭身轻易接触,如此一来黑煞的金蛇缠身再也发挥不出效用,你来我退,你收我攻,这般又过几十招,蓝衣男子攻势渐渐凌厉起来,黑煞此时才感到蓝衣男子刀上的功夫着实不简单。 白煞眼见哥哥越战越是不行,反而蓝衣男子的攻势越来越顺畅心下着实意外,低声自语道:“不能在这里耽搁了。”旋即抽出腰身九尺长鞭,忽的劈将出去,长鞭如风直取蓝衣男子左肩。 黑煞余光瞥见白煞攻势心中一喜,抖手间长鞭直取蓝衣男子右肩,一左一右,鞭影片片只将蓝衣男子周身各处笼罩在内,二人联手威力大增,蓝衣男子也不逞一时之快,脚下点动步步后退,但一把砍刀使得风生水起将门户守的严严实实。 蓝衣男子连连后退黑白双煞心中大喜,眼中的杀气越发的浓烈,蓝衣男子一退就是百来步,黑白双煞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誓要当场拿下蓝衣男子。 这一紧逼竟然绕过了山棱,黑白双煞丝毫没有警觉,正当他们二人斗的正酣之时山棱的另一侧走出两位美丽的女子,两人始一出现便飞身掠向马侧,近前对视一眼各自背起一人迅疾消失。 战斗持续黑煞忽觉不妙,恍然道:“糟糕,我们上当了。” 白煞呼呼挥出两鞭,皱眉道:“哪里上当了?” 黑煞不急答话当下撤身回奔,口里喊道:“弟弟,拖住那龟孙子我去去就来。” 蓝衣男子朗然一笑自是得意,他也不恋战,忽的砍刀如旋桨手腕翻动间形成一股凌厉的旋流,白煞还不明所以,回过头来只见面前一片漩涡,哪有敌人的影子,他心中惊异一时间不敢急攻,待要收鞭,却觉一股吸力只将他的长鞭带动,好似鞭子的另一头有牛强拉力气奇大。 白煞当下猛一用力生生撤回鞭身,一看之下居然九尺长鞭变成了五尺短鞭,另外四尺已被这突然出现的旋流搅为几节,他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断鞭整个人犹如死尸一般僵立当场,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弟弟,拿下那龟孙子。”声到人到,黑煞飞奔过来只见白煞端立,哪里还有蓝衣男子的影子,他当即大怒,大声喝道:“人呢?那龟孙子呢?” “人,人?”白煞回过神来一脸迷茫,想起刚才那一瞬的交手只觉来人有意隐藏实力才让他落得如此模样,心中怨怒却也无法,闷声道:“我,我被他弄断了兵器,一时呆住了,这才,才让他逃了。” 黑煞惊讶的看眼地上断鞭,着实让他难以接受,片刻他仰天长叹道:“时隔五年我兄弟再次出山却败在了一个黄毛小儿手上,此等奇耻大辱我兄弟二人踏破铁鞋也要将这龟孙子给宰了。” 白煞苦笑道:“哥哥,我们,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黑煞咬牙,重重哼了一声道:“回去就说什么也没有发现。” 章三十七 一死表清白 黑白双煞折身回去,两批健马闲悠悠的在道旁啃草,杜峰和方云静早已不知去向,白煞看着空空马背这才醒悟过来,自语道:“调虎离山,原来这龟孙子的目的是在这里。” 黑煞牵过马猛然一抖缰绳,惊得马儿一声嘶鸣,黑煞喝道:“畜生给老子安分点,不然割了你的舌头。” 白煞道:“哥哥不要动怒,来日方长,这次事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到时候让那龟孙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煞此时完全冷静了下来,他瞪眼白煞道:“龟孙子不止一人,他们有心设计我二人栽个跟头就只能认了,这事情就这样了了,今日之辱暂且记在心里日后若是有机会再报此仇,若是没有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事情。” 白煞沉眉一脸的不高兴,黑煞叹道:“这几年可不是太平日子,你我还得谨慎些不可因一时之气断送了未来的活路。”言罢他翻身马驾的一声催马奔出。 白煞想起这几年苟且偷生的日子心中就是难受,可是也无办法,得马身紧跟黑煞却不敢和他一起并驾,他自知今日是自己失了威风怕被哥哥痛骂,一前一后,都不作语,只催马奔向清苑县城。 秋风瑟瑟吹落片片黄叶,风渐渐加大了,乌云遮住了天空,秋天的第一场雨悄然到来了,雨滴落下滴滴答答的敲打着窗户,安静的房间中杜峰沉沉的躺在一张大床。 牡丹坐在床边微微仰着头听着窗外的雨声,片刻她低声道:“糟糕的天气。”转过身眸光仔细的打量杜峰。 静静安睡中的杜峰一脸严肃,拳头也紧紧握着,昏迷中的他仍然牵挂着方云静以至于身体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牡丹摇摇头伸手按住杜峰的脉搏兀自感觉了一会自语道:“短短几个时辰毒气怎么就入了脏腑,这可如何是好呢?” 牡丹沉眉心里乱糟糟的,她有些不明白杜峰和方云静同时中毒可为什么唯独杜峰中毒这么深。看着杜峰严肃的面庞牡丹陷入了沉思,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秦淮河畔可以呼风唤雨的头牌歌妓,办起事情来有太多的不方便。 过了片刻牡丹轻轻伸出手搭杜峰的脉搏再一次仔细判断,纤细而美丽的眉头一沉再沉,片刻她长出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这般固执呢?”素手轻抚杜峰额前一丝乱发,呆呆出了神。 “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不知何时房间中多了一位蓝衣男子,他看着牡丹低声问她道。 牡丹回头勉强一笑道:“谢谢你,欧阳大哥。” 若是杜峰此刻醒转一定会认出蓝衣男子,他正是曾与萧勇斗过刀法的欧阳文。 “在我面前你还是这么客气,”欧阳文无奈的一笑,瞥了眼昏迷的杜峰,再次问道:“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牡丹听得出欧阳文很在乎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她很难给欧阳文解释,片刻沉吟牡丹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都有问不完的问题,难道我身有很多让你们期待的秘密吗?” 欧阳文脸一僵,尴尬的道:“牡丹妹妹误会了,做哥哥的只是希望你能活的开心自在些,你既然离开了就别再卷入这些是非中。” 牡丹幽幽的道:“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的命运由他改变但最终还是由我来主宰,曾经放不下的都放下了,可是放下了一样又多一样,这个或许欧阳大哥你不会懂的。” “你说的好拗口,”欧阳文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世间没有放不下的东西,只看你放或者不放。” “你错了,放不下的一旦萌生根植在心底就永远也不会放下,即便所谓的放下怕也只是换了一种埋藏的方式罢了。”牡丹微微抬目眸光直视欧阳文认真的问道:“你又何曾放下过和萧勇大哥的较量,你们之间是一辈仇恨的根植还是你内心中不服输的要强?” 欧阳文当即愣住,他和萧勇之间的较量除了仇恨自然有要强的心理因素,这两方面孰重孰轻若换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出,但自从和萧勇较量过后他的思想变了,到现在他还真说不清楚,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能够刀法大成,到时候一切的纠结自会迎刃而解。 “重在一口气,只要我心中压抑多年的气出了,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了。”良久欧阳文这样答道。 牡丹摇摇头,微微转头看眼躺在床的杜峰道:“我心中所有的气早就被一种东西替代了,这东西欧阳大哥日后一定能够体会到,我想那个时候你终会明白的。” 欧阳文将牡丹的举动尽收眼底,一想便即明白,不由的长叹声道:“这个东西我也有的,对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言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小菊小梅一直守在门口,牡丹和欧阳文的谈话她们听的清楚,眼见欧阳文跨出门口小菊和小梅忙躬身行礼,欧阳文摆手道:“以后见了我不用这般客气。” 走出几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声道:“这件事我只能帮到这里,此事之外若还有他事我倒可以出手相助,不过你们记住我帮到的事情只能是与你们主子有关系的事情,他人之事休来找我。” 随后他飞身而起闪电般掠过下方的桌椅轻飘飘的落到了客栈门口,他不打雨伞迈步走出任由雨滴落在身,打点的小二看到如此姿态的欧阳文可吓了一跳,只看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后堂。 牡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暗自一声苦笑,心道:欧阳大哥,做妹妹的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好哥哥,可是我们这辈子只能做兄妹。 欧阳文一走小菊小梅急忙转身进了屋中,二人进来行了礼数,小菊就小心的道:“欧阳公子好像走的很匆忙,似乎是真的要离开了。” 牡丹摆摆手道:“随他去了,不用担心他。” 小菊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见牡丹脸色不太好又生生闭了口,兀自轻点了点头看眼躺在床的杜峰,问道:“杜神捕身体没大碍了吧?” 牡丹低声道:“性命无忧。” “一点小毒都防不了真是没用。”小梅目光盯着床的杜峰心中来气,暗自腹诽了一句,她咬了咬牙不合时宜的道:“欧阳公子真心一片,姐姐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牡丹蓦地抬头目光锐利这可把小梅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去,牡丹看着小梅终是没有发作,她知道这个丫鬟妹妹口快心直,并非有心,只道:“我和他不合适。” 小梅很是想不通,欧阳文不合适那么杜峰就合适了?不就是杜峰的出现逼得她们放弃哪里的美好生活远走秦淮河吗?她心中不忍牡丹为此受苦受累,当下又大着胆子道:“姐姐何必为了一个捕快毁了自己的大好光景呢,去什么雪山受苦受累这真的值吗?” 小菊早就对此有了成见,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小梅这一出口她再也不顾,赶忙附和道:“是啊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牡丹兀自俏媚微蹙,离开秦淮河时她对两位丫鬟可是说的很清楚了,眼下二人恰在杜峰昏迷不醒的时候说出这种话让她心里有些不高兴,牡丹回过身重新审视小菊和小梅,片刻她道:“两位妹妹跟了我有两年时间了吧?” 小菊心思熟虑,自知牡丹说这话必有它意,小心答道:“是啊,这两年姐姐待我二人就像亲姐妹,完全没当我们是下人,要不是能来姐姐这里恐怕我姐妹二人还在那福海山庄做婢女,受他人呼来喝去,我姐妹这一生跟定姐姐你了。” 牡丹摇头道:“那哪成?两位妹妹也是大美人儿,正是花样年华,岂能因姐姐毁了你们的幸福,两位妹妹还是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如今你们没了福海山庄的束缚也能找个好人把自己嫁了,往后好好生活相夫教子比跟着姐姐强的多了。” 小梅啊的一声吃惊的道:“姐姐,你,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这不是赶我们走吗?我可不干,姐姐,平时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唯独这一件事我不依你。” 小菊看眼牡丹古井无波的脸面心中一时忐忑,知道她们这次话说的多了惹怒了牡丹,她仔细斟酌词句,道:“姐姐如今一人,身子又是不好,我姐妹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们要看到姐姐幸福,这一生只希望做姐姐的丫鬟,再无它念。” 牡丹蓦地脸色一寒,厉声道:“你二人存的什么心当我真不知道么?你们就是南宫风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保护我虽是真但最终目的就是要控制住我,是也不是?” 小菊小梅登时愣住,片刻两人扑跪在地,满眼泪花,小菊哭道:“姐姐说对了一半,原本我二人就是被派来监视和保护姐姐的,可我二人在秦淮河畔和姐姐独处两年有余,早已对姐姐别无二心,姐姐怪罪我二人我们也是无任何怨言。” 小梅向前跪了几步道:“姐姐这次出逃我二人可有做过什么通风报信的事?没有,我们已是姐姐的人听姐姐指挥,凭姐姐这两年对我二人的照顾我们深深记在心里,就算你要我们去死,我二人也心甘情愿。” 小菊抹了把眼泪抬起头来正色道:“若是姐姐有疑心我二人宁愿一死表清白。”说着右手掌起直往自己的天灵盖劈去。 “一死表清白。”为表决心小梅也是决然,毫不拉后小菊一步,右手同起挥掌也劈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章三十八 解药 两位丫鬟可谓是毫不犹豫非常的果决,她们自知理亏没办法在牡丹面前辩驳,只好以这种方式证明她们是忠心不二的。 事出突然,完全超出了牡丹的预料,她更是低估了两位丫鬟的决心,眼见二人抬手牡丹惊叫一声:“啊,不要。”与此同时左右手闪电般递出险而又险的搁架住了小菊小梅扬起又落下的手,凄然道:“两位妹妹这又是何苦呢?” 小菊小梅看眼牡丹缓缓放下手来已是泣不成声,她们心上早已将南宫风交代的事情抛之脑后,可是仅凭红口白牙谁又能相信?她们也是很无奈的。 牡丹早在一年之前就发现二人来侍奉自己的目的,但当时她觉着这一辈子就待在了秦淮河也不去理会她二人目的何在,但后来她发现两人对自己的确有情义萌生,倒也对她们有了同情之心,不忍她们跟着自己虚度大好年华。 她今日如此说是早先就有的打算,今日时机恰好牡丹自是不愿错过,再者杜峰中毒要想疗好确实不易,要是真的医不好杜峰牡丹决定一直陪伴他照顾他一生,小菊小梅跟着她只会受苦受累,大好年华就白白耗在了自己身上,牡丹自是过意不去,可眼下小菊小梅誓死追随,牡丹对她们也心有不舍一时倒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们,反而是再强来恐怕两位妹妹当真会死在自己面前。 三人在地一番哭诉,小梅哽咽道:“姐姐,相信我们姐妹吧,我二人绝不会背叛姐姐的,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如有让我二人永世为娼,低人一等。” 小菊泪眼婆娑的道:“我们多说无益,姐姐不相信那也怪不得姐姐,只怪我们最初跟随姐姐就是目的不纯,今日姐姐揭穿也算我二人消去了这两年的一桩心事,解开了好啊,彼此心中也就明了了。” 牡丹听二人言语颇为苦恼,轻轻拭去两人泪珠,认真道:“不是姐姐不相信,只是姐姐不能让你们因我毁了一生幸福啊!” 小菊小梅只是摇头,眼珠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让她们好不绝望。 二人心意甚坚,牡丹原本想好的断情断义真到了断情断义之时却根本做不出来,良久她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姐姐也舍不得两位妹妹,日后我三人便是姐妹三人,主婢之分自此不存,两位妹妹可答应?” 小菊小梅大喜过望,忙抬起头来又觉着不妥,小菊道:“姐姐,我二人侍奉人惯了,怕是一时半会改不了这习惯。” 牡丹严肃的道:“若是两位妹妹不答应那姐姐就再无法让你二人跟着我了。”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小梅心想:是姐妹那也是牡丹姐姐为大,妹妹也是听姐姐安排,这和做牡丹姐姐丫鬟没大区别。忙道:“只要能跟着姐姐就行,我们什么事情都依姐姐。” 小菊连连点头道:“只要姐姐不赶我们走,我们姐妹二人什么都听姐姐的。” “两个傻丫头,”牡丹终是轻轻一笑点头道:“起来吧,咱们坐下说话。” 三人站起身来,小菊和小梅扭扭捏捏的始终坐不下去,牡丹不由面色一冷,两人见了尴尬一笑,轻轻将屁股跨在身旁桌侧的凳子上。 房间瞬间安静,过了多时,三人心情略有好转,牡丹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杜峰兀自叹息一声,小梅问道:“姐姐,杜神捕也是中毒了吗?” 牡丹道:“姐姐医术浅薄,杜神捕中毒深浅一时半刻还不能把握,不过他性命无忧,可是要彻底根除毒性恐怕极难。” 小菊道:“姐姐,不知杜神捕中了何毒,都需要些什么药物,姐姐说来我和妹妹也好尽快去找。” 牡丹一脸苦涩,低声道:“乃是五毒教秘制的圣药三绝散。” 小菊小梅自幼就在福海山庄生活对外面的事了解甚少,接触牡丹是她们第一次走出福海山庄有幸看到外面的世界,虽然来到秦淮河畔她们也认识了不少江湖朋友但从没听过三绝散是什么毒物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小梅对此不以为然的道:“自然有毒药那也就有解药了,姐姐尽管说来,我们这就去将解药拿了来替杜神捕解毒。” 牡丹苦笑道:“三绝散是五毒教不传之秘,唯有五毒教掌教可以接触,而五毒教教中用毒高手众多手法个个诡异,三绝散既然只有掌教所有要想夺来那可是难上加难。” 小菊想了一想,道:“听欧阳公子说,神枪镖局的人还有江湖上窥视赤霄剑的暗中好手也都遭了毒手,欧阳公子因为来的早看到了他们的行动,才不至于中毒。那这么多人中毒想来一定是五毒教的教主亲自出手了,如此说来我们是有机会拿到解药的。” 牡丹自然也想到了,不过此事非比寻常不可大意,她郑重的道:“五毒教教主早在三年前换主,听说是一位外号为黑寡妇的神秘女人,江湖人言她用毒本领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藏有毒物,一个不小心便会着了她的道,我们三人对毒知之甚少,贸然前去定然会失败的。” 小菊小梅一听心里顿时一沉,小梅问道:“除了解药,难道再无他法可以解毒么?” 牡丹道:“早听说普天之下只有五毒教的三绝散是当世第一奇药,三绝散有三绝,第一绝就是中毒者将会昏迷不醒,功力也会被驱散到全身各处,七日之内毒性不解功力随之也会被驱散变成普通人,功力一散人便转醒第二绝就是他不会伤害人,只要毒一解整个人就会恢复原样,所以三绝散对没有武功的人没有多大伤害第三绝就是无色无味,混入空气中根本发现不了。而三绝散还要看中毒之人中毒的深浅,只要毒气不入五脏六腑倒也有一法可救。” 小菊和小梅急道:“什么方法?” 牡丹道:“中毒轻者倒是可借助他人内力将散入四肢百骸的真气聚集起来,然后依他内力自行引导,将各处深藏的毒素逼出体外。” 小梅迟疑道:“那姐姐为何不快快施展此法?” 牡丹道:“要将散入四肢百骸的真气聚集谈何容易,以我三人之力恐怕做不到。” 小菊思忖片刻,猛地一怕大腿道:“有了,将我三人内力用我姐妹所习的合心术聚于一人体内,那将会内力大增,或许这样可以的。” 牡丹微微摇头道:“这没有把握啊,一次失败杜神捕真气便立即涣散,即便有解药也是挽不回他内力尽失的局面。” 小梅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道:“我也有一个主意。” 小菊瞪了眼小梅道:“妹妹有主意快说不要让人又喜又紧张的。” 牡丹移目瞧向小梅,心中非常期待小梅可以说出一个好的主意来,带给她一点希望。 “咱们三人内力合起来恐有不及,但如果”小梅说着瞄了一眼牡丹,见她面显期待心下少了顾虑,继续道:“如果欧阳公子肯前来相助定然可以将这涣散的真气聚于一处。” 牡丹脸上一阵尴尬,欧阳文离开前特地说过这一件事他只能帮到这里,牡丹当时也未挽留欧阳文,眼下有了难处她又怎么好意思去请他,更何况要救的可是欧阳文的情敌,虽然牡丹开口欧阳文不会不答应,但这样她觉着太对不住欧阳文了,对他的伤害太大,牡丹不愿看到欧阳文为此操劳太多,更不愿欠他太多的人情,没到万不得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请欧阳文帮忙的。 牡丹默不言语小菊小梅各自对望一眼,小菊道:“姐姐犹豫什么,我这就去请,早一日医好杜神捕早一日放心。” “不了,”牡丹还是摇了摇头,道:“杜神捕中毒深浅还不能完全确定,若是毒气入了脏腑欧阳大哥加入也不会成功,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小梅一脸焦急的道:“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么多,姐姐是不是怕欧阳公子难看?” 牡丹怔了一怔,严肃的道:“妹妹不可胡说,我们之间岂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姐姐我一直只是把欧阳大哥当做是我的亲哥哥一般来看待的。” 小菊眼睛一转,说道:“姐姐既然把欧阳公子看成哥哥,那么哥哥帮妹妹此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牡丹瞪了眼小菊兀自有些生气了,冷冷的道:“两位妹妹不必再说了。” 小菊不甘心的道:“姐姐,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杜神捕” 牡丹脸色一沉,摆手打断了小菊的话,重重的道:“小菊妹妹,我说的话你难道没听到么?” 小菊不由一个哆嗦,兀自低下头去,心想: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冲撞姐姐呢?转而歉意的道:“姐姐,是我心急了,刚才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牡丹叹息一声道:“两位妹妹是好心,姐姐怎会怪罪。” 一看到牡丹忧心忡忡的样子小梅就是不忍,说道:“姐姐我们先去外面打探打探,或许可以找到黑寡妇乘机弄点解药来。” 牡丹看向小梅,郑重的道:“打探可以,但是你们不可打草惊蛇,我们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才可以出手。” “是,姐姐。”小菊小梅点头答应,小菊道:“我们会找出黑寡妇的弱点来,姐姐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牡丹叮嘱道:“切记不可让她发现了,若是发现不可逞强,只管逃走就是。” 小菊小梅又是点头答应,当即起身出了房间。 章三十九 小女人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一场秋雨过后天就放晴了,空中有薄薄的云层缓缓流动遮去了小半的月光,朦胧夜色下的大地一片安详,唯独夜行客蝙蝠还在夜空中横行,它们不需要亮光也能自如飞行,现在是它们的天下。 山谷里有野兽出没,绿幽幽的眼睛似在空中飘浮,好像它们已有好几天没有饱餐一顿,漫无目的在这个山谷里寻找可以下口的东西,微风中的血腥味终是吸引了它们,于是它们来到了山顶,躺在地上的十几具尸体已经冰凉,这成了它们的美餐,没想到这些不知名的江湖好汉为了一把不知真假的剑就这样失去了生命,最后还被野兽分食只留下一堆无名白骨。 雨水冲刷后山谷下狼藉一片,凌乱的兵器散落一地有的已被落叶掩埋,有的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冷冷青光,然而兵器的主人早已不知到了何处。 黑烈风背上驮着一道用青布包裹起来的长盒徘徊在峡谷的周围,始终没曾离开。 牡丹倚在床边眼望窗外,夜色幽幽暗暗,她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秦淮河畔她这一生也难以忘怀的地方,想起第一次面见杜峰和他长谈,她就受到了冲击,那时的她就生了点点情愫,一见钟情过于夸张,心心相触却也在那一时。 多少天的反复思考让她决定离开,也许是心中有着不甘和愤恨,不甘杜峰对她的态度,愤恨杜峰明知她苦却不正面来帮助自己,她打起了刁难杜峰的注意,情到深处假戏真做,那个夜晚牡丹其实都是有些糊涂的但她也是决然的,事后回想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肌肤相亲,多么难忘的一个夜晚,但却有着甜蜜的忧伤,杜峰曾给了她释放的缺口却不能让她将一切完全释放这是一种难言的痛,对杜峰的感情她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很多时候她都想在杜峰面前释放,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存在代表着什么,直到今日内心之中也有着无限的凄凉和难言。 想着想着牡丹苦涩的一笑,回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杜峰,蓦地她僵立在了原地,脑袋中更是空白一片似还有嗡嗡之声,原来杜峰已经醒转,此刻正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杜峰的眼神中是喜悦,是迷茫。 “我又做梦了吗?”杜峰看着眼前的牡丹暗问自己。 片刻牡丹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这才迎上杜峰的目光柔声道:“你醒了。” “醒了?原来这不是梦。”杜峰心中大喜,看着牡丹他就有种冲上去抱住她的冲动,但他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段日子你过的好吗?” “我很好。”牡丹移目他处避开了杜峰的视线,蓦地心中想到:这么早就醒了,是我判断错误?他中毒不深吗,找不到解药拼一拼应该能逼出他体内毒气吧,不对,三绝散人醒功散,不会…… 霍地牡丹回头,赶忙问道:“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杜峰被牡丹突然地变化吓了一跳,牡丹可是心急如焚,“感觉怎样,快点告诉我啊。”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杜峰疑惑的动了动身体,含笑道:“无大碍,就是感觉浑身乏力虚弱了点。” “再没有别的感觉,比如你试一试能不能运转自己的功法。”牡丹紧紧盯着杜峰,看的杜峰有些发毛,但他还是依言做了,闭上眼睛试着提气,不一会杜峰发现自己不仅是体乏无力,体内的真气根本就无法提起丝毫,这一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看着牡丹紧张的神情,洋装无事的道:“有点困难,我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休息上一两日就好了。” “有点困难?”牡丹凝眉想了想,有点困难那就是说体内的功力未被驱散,他还有希望,只是杜峰这么早醒来牡丹多少有点困惑,这与三绝散的传闻有些出入,不过既然功力还有牡丹也就放松了几分,不然她不知道到时候如何让杜峰接受。 转过身坐到旁边榻上,牡丹就此沉默了,杜峰缓缓仰头静静的注视着牡丹,多日不见牡丹憔悴了,昔日的冷傲也似乎不见了,转而代替的是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就像霜打的柿子更有味了,杜峰看着牡丹长出了一口气,低沉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选择离开?能告诉我吗?” 牡丹目光注视着打开的窗户,静默了片刻,才笑着说道:“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我还能有缘相见。” “是啊,多么不容易的一次见面。”杜峰说着就要起身,牡丹赶忙按住他道:“不可以的,你不能过多运动,要多休息。” 杜峰看到牡丹关慰的眼神顺从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感觉是辛福的,也只有在七岁之前他有过这种感觉,但那时候他对此根本无所体会,不再动弹,两人无言,杜峰心中虽有千百个疑问,但也被此刻见面的喜悦冲淡了,当然还有一种淡淡的自责在他心底。 牡丹见杜峰安静了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坐定牡丹就有些不自然了,杜峰的目光未从她身上移开片刻,牡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微微侧了侧身,心里还有些不放心的道:“你,你真的感觉身体没有异样吗?” 杜峰收回注视着牡丹的目光盯着空空的床顶有些发呆,昏迷前的情景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当下他再次暗自运转真气空空如也根本调动不起来,他心中有着沉重但他不愿牡丹为此担忧,微笑着道:“不碍事的,只要能见到牡丹姑娘我什么都就好了。” 牡丹心中微微一热随之有些失望,杜峰的称呼让她很不舒服,心中一叹她想杜峰一醒来就问自己的事情反而对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闻不问,失望也就烟消云散了,为此她对自己有些自责,心有歉意的道:“峰哥,是我对不住你,我是被逼无奈的。”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倒是我辜负了你……”杜峰心有千言此刻却是难以表达,他只好止住此话头心有怜惜的道:“……傻丫头,事情再大也会有个解决的办法,你我齐心一切都会好转过来的。” “你我齐心……”牡丹心中莫名的难受,轻咬了咬红唇,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杜峰,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杜峰面前她就是坚强不起来,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酸苦,泪水决堤,她哇的一声扑到杜峰怀里放声哭泣。 杜峰惊了一跳随即释然,他知道牡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努力抬起手抚摸上牡丹的秀发杜峰温柔的道:“心中压抑就哭出来,这样会好受些,有我在你没必要将自己压抑的这么难受。” 牡丹俯在杜峰身上哭了片刻突然止声,蓦地坐起身来抹干泪水,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凝视杜峰,杜峰有些意外牡丹这是怎么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听牡丹冷声问道:“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杜峰愕然一怔,心道:我对她那里好了?反而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逼问牡丹伤害她,更让她放弃了秦淮河畔无忧的生活,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他迎上牡丹的目光,认真的道:“我觉得你对我更好,这又是为什么呢?” 牡丹直言道:“因为你触动了我,让我感觉到了……”‘温暖’二字到嗓子眼她意识到自己怕上了杜峰的当赶忙止口,美目一瞪,恼道:“你,你竟然敢框我。” 杜峰道:“我是认真的。” 牡丹一愣,片刻道:“我的问题难道就不是认真的了?”说着她转过身去,但脸上的红晕明显增添了不少,她此刻心中小鹿乱撞,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在杜峰面前她怎么就变成了小女人。 杜峰静静的注视着牡丹的侧脸,一种定格的美,精致的轮廓线如鬼斧神工雕刻而出,长长的睫毛扑闪迷人,红润的面颊似出水芙蓉带着些许羞涩,杜峰情不自禁的内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想那日她何其大胆,今日却又这般扭捏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安静在持续,杜峰却始终不能看明白牡丹的心思,然而在秦淮河畔牡丹因为决心离开,自知以后不能再见杜峰情到深处才有那股勇气的,谁知当离开后心中还是难以割舍,再想看上一眼那个改变她的男人,见面是喜悦的可是彼此相处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尴尬。 杜峰伸出手轻轻按在牡丹的手上,牡丹全身触电般的轻轻一颤,快速抽回了手,杜峰一声苦笑,道:“牡丹姑娘,你能留下来么?” 牡丹仰起头,似在思考又似在发呆,时间悄悄溜走,杜峰没有催促,安静的等待着她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牡丹深深吸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你难道没有看到我那日留给你的信?”她的语气有些冷。 杜峰坦然道:“看了,而且一直带在身上。”说着他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保存的还算完好的信。 牡丹余光扫了一眼心中隐隐泛起丝丝甜蜜,不过她依旧板着脸,有些生气的道:“既然看了怎么还不知道我,我……”牡丹说的有些气恼,转而道:“哎呀,你这大笨蛋,大笨蛋。” 没等到答案反而没来由的被骂了个大笨蛋杜峰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有些糊涂的道:“怎么了,牡丹姑娘直说,在下脑子反应有些慢。” 牡丹哼了一声,心道:做也做了干嘛还这么为难吗?当下大声道:“看了信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章四十 一心向别人 牡丹对杜峰的态度非常的不满意,说的很直接,杜峰当即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在牡丹面前太过拘谨了,不由得心里暗道:女人心真不好琢磨啊!喜上眉梢,他的心里暖意横流,当即尴尬一笑柔声唤道:“怡妹。” 轻轻一声唤胜似千言万语,牡丹不知怎地眼圈就红了,她从来没有过对未来的期待,也从没有过对未来的奢望,今日她很满足,定了定神牡丹回过身,莞尔一笑低声唤了一声:“峰哥。” 杜峰微笑点头,眼里全是牡丹柔弱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又唤了一声“怡美。” 一声轻唤凝结了所有的感情积压,多少个黑夜白昼她们都在期盼,也幻想了无数种相见的画面,相见了出奇的平静内心却又是波涛汹涌,从未有过哪怕一刻的平静,不过很快在两声彼此的轻唤中都安稳了下来。 牡丹心知杜峰还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要是知道了他会不会很难过呢?对于他来说失去武功打击会是多么大,牡丹不敢想,一时之间竟然烦乱起来,她伸手轻轻握住了杜峰的手,微笑道:“你会好起来的。” 杜峰点头,道:“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最近憔悴了许多,可要好好调养调养了。” “我会注意的。”牡丹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杜峰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还是他不愿看到牡丹为他担心受累,杜峰越是这个样子牡丹就越是觉的和他有距离。 “对了怡妹,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杜峰突然问。 牡丹看着杜峰隐隐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担忧,顿时心生醋意,但想:我不能呆在他身边陪伴他,要是有一位好女孩能够真心陪他照顾他,那岂不是很好,我应该高兴才对。 “她中毒轻,比你要好上许多。”停了一下,牡丹低声问道:“不知那位妹妹是,是峰哥什么人?” “她全名叫东方云静,”杜峰坦然道:“我认识她也就半月光景,不过她对我有恩。” “东方云静?”牡丹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想到了东方云英,但她并没有深问杜峰,选择了规避,转而道:“那位妹妹看样子很可爱,一定讨峰哥喜欢了。” 杜峰一愣,又听牡丹道:“云静妹妹没事,就在隔壁的房间,峰哥不用担心她的,她是峰哥的恩人也就是我嘉怡的恩人,我自然不会怠慢她了。” 杜峰心知牡丹一定猜到了东方云静和东方云英之间的关系,当然牡丹不提及杜峰也不可能多说,以免破坏了轻松下来的氛围,抛开此念昏迷前的景象浮上心头,杜峰不由有些担心那些中毒的人,忙问道:“山谷中倒下的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怡妹可知道他们的境况?” 牡丹沉眉,心想:他醒来后从未问过一句自己的情况,心里就只记着别人,他这人可真让人想不通。心下有些为杜峰觉得不值,但也不跟杜峰计较。 欧阳大哥说过那些中毒的武林人士被分为几波押到了最近的县衙,既然飞哥身为捕快告诉他这些或许会让他安心。想到这里牡丹如实相告道:“经过山谷的所有人都中毒了,他们被抓到了县衙。” “县衙?朝廷插手了吗?”杜峰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意外,很想现在就去问个明白,忽的双手撑床就要翻起身来,谁知身子起了一半只感双手酸软浑身无力,瞬即又是跌回。 牡丹吓了一大跳,赶忙伸手扶住杜峰落下的身子,恼道:“让你不可乱动怎么就不听话呢,要是伤着自己了怎么办?” 杜峰趟定心中一阵惊异,自己为何会如此无力,但他心系神枪镖局的人又不愿牡丹为自己担心,微笑道:“怡妹不用这么紧张,我这身子硬朗着呢!” 牡丹苦笑道:“你只想着别人怎么就不为自己想上一想呢?” 杜峰叹道:“哎,从山谷中散落的兵器推断这一次可能有百来号人的性命被牵扯了进去,而我只有一条性命,比起来那可差远了,再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没有谁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怡妹你懂不懂?” 牡丹哪里有心思去理会杜峰的解释,只道:“他们的死活我管不了,我只要你好起来。” 杜峰心中感动,岔开话题道:“我昏迷了几日?” 牡丹道:“也就三个时辰。” 杜峰心里一松,还好昏迷时间不长,想到:那些人被抓去了县衙这是朝廷所为吗?若是这样神枪镖局应该不会有危险。 可若不是事情就难办了,按理说朝廷应该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要是朝廷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呢?问题在脑海出现却无任何头绪,杜峰不由叹息一声,看向牡丹道:“怡妹,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个忙?” 牡丹看他面色依然猜到他要自己帮什么忙了,问道:“你是不是要让我去打探他们的消息?” 杜峰点了点头,他知道牡丹并非等闲之辈,眼下自个儿身无力气只有让牡丹前去打探,再者他也知道牡丹的两位丫鬟十分厉害,这可是亲眼见过的,她们出马杜峰当然能放心许多。 牡丹望了望窗外,此时已到了深夜,小菊小梅走了多时还不见回来,她心下也有担心但此刻她不便离开,回头看了眼杜峰见他目光带着些许请求,牡丹也不跟他绕圈子,缓缓说道:“两位妹妹已经去县城打探了,回来就会有消息的,你放心休息吧!” 杜峰心里登时一宽,感激的道:“有劳怡妹了。” 牡丹听得好不气恼,说道:“峰哥,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中的什么毒么?你不管自己死活一心只想着那些家伙,可他们与你非亲非故的你为何要这般好心呢?” “我是一名捕快。”杜峰答得干脆。 牡丹一时语塞,心想:是我太自私了吗,这也许正是他的魅力所在。然而这只是牡丹太在乎杜峰,更想尽快了结这事她好了无牵挂的离开此地。 片刻杜峰不言,牡丹道:“听说过三绝散吗?” 杜峰点头,其实刚才在他起身倒落之时他就猜得几分了,普天之下除了三绝散还有何等药物能将这众多好手全部迷倒,而且他也听说过三绝散的厉害,素有人醒功散的说法,这之前他也试过,全身的真气好像抽空一般根本就没有聚合的征兆,此刻心中虽然担心,但仍旧不愿牡丹为自己操劳太多。杜峰看着牡丹含笑道:“怡妹,我能见到你已经心满意足了,眼下只盼那些武林好手平安无事。” 牡丹又是感动又是生气,说道:“峰哥,你中的可是三绝散哪,要是七日之内除不去体内毒气,那么这一生可就,可就”话到这里硬是说不下去了,她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杜峰洋装毫不在乎的道:“不管日后我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心里永远装着你。” 牡丹蓦地回头热泪夺眶而出,轻唤一声:“峰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她也是不愿杜峰为自己担心,又是转过头去轻轻拭去眼泪,再回头她已经带上了微笑,说道:“两位丫鬟妹妹应该快回来了,峰哥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杜峰点点头,伸手握住了牡丹的手,牡丹情不自禁的轻轻俯在杜峰胸前,默默的感受着他的心跳,暗道:希望两位妹妹一切顺利。 杜峰伸手揽住牡丹的玉背,一时之间也是彷徨,三绝散七日散功,可是自己这么早醒了,难道功力依然散尽,未来没了武功办案还能这么顺心么?办案不顺心自己又能在神机府走多远,埋藏心底的结何时才能打开?想到此心中一阵怅然无措。 片刻杜峰开口道:“怡妹,你可知道铁面人的事情?” “铁面人?”牡丹忽的坐起身来,冷道:“你到现在还不放弃吗?” 杜峰低声道:“这些天我遇到了很多事情,无法给你一一说明,但是我总觉的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都有着一定的联系,那铁面人也参与了此次赤霄剑的纷争。” 牡丹沉眉,久久不语。 杜峰等了一会见牡丹不语,又道:“我不知道铁面人对你们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但他是整个事情的关键,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或许我就能打开另一片天地。” 牡丹叹口气道:“铁面人只是一个传话的人,据我了解福海山庄与铁面人有些关系,但是他并非受控与福海山庄,在他们上面还有人,而这个人是谁我并不清楚。” 杜峰沉眉,说道:“除了秦淮河的八大歌妓外他还给什么人传过话?”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牡丹笑着摇了摇头道:“铁面人其实是被称为铁卫使的,一共有十三人,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真实面貌更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 杜峰道:“十三人?是一个组织吗?” “或许,”牡丹将目光转向窗外,回忆着道:“还记得养父一家出事后我就东躲西藏过得很是狼狈,没想到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遇上了他们,这才改变了我的境况,记得那年我十六岁,他们给我灌输了很多东西,两年后我就来到了秦淮河,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很快就红了起来,但再也摆不脱他们。” 杜峰道:“他们都让你做了什么?” 牡丹这一次并没有避讳,说道:“刚来就让我定了船房的规矩,树立了形象,之后我就辗转于一些名流中间为他们献唱讨他们欢喜,渐渐地我就有了一些追捧的人,也认识了许多人物。”说了这些牡丹显得很平静。 杜峰道:“之后呢?” “之后?”牡丹道:“他们让我给一些特定的人物有意无意的透露一点我过去的生活。” “透露过去的生活?”杜峰有些纳闷的道:“什么样的过去生活?” 牡丹道:“就是关于我的身世。” 章四十一 希望 “身世不用隐藏的身世?”杜峰蓦然警觉,心想:这是在传递一种信号吗?顿时精神高涨,杜峰问道:“除此还让你做了什么?” 牡丹见杜峰有着期盼,心中无奈一叹,言简意赅的道:“摆态度,探口风。” 杜峰一愣,不明白牡丹话中的意思。 牡丹解释道:“态度就是立场,我的养父一家都被处决了,自然我是有怨怒的,口风吗看他们是否愿意帮我。” “帮你报仇?”杜峰觉得这个就有些好笑了,说道:“公然与朝廷为敌,恐怕没几个能给你表态了,能成为一号人物可都不傻的,不过他们让你这样做就不怕事情外露朝廷针对你吗?” 牡丹笑道:“开始有过,还是你们神机府的名捕呢,那个青剑名捕赵天恒是第一个上船的,不过他那一次来比试输了所以我没见着他,最后他也就再没出现过。” “赵天恒输了?”杜峰大吃了一惊,急问道:“输给了谁?” 牡丹道:“还是你们神机府的,通天名捕罗亮,他是第二个上船的捕头。” 杜峰眼睛顿时瞪圆心中一阵波涛汹涌,兀自呆了片刻道:“事后呢,罗亮对你做了什么,他也是来调查你的吗?” “不是,”牡丹摇头道:“那个罗亮有些古怪的,他上了二层就只顾喝酒听曲,由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当我一曲奏了他就离开了。” “离开了?”杜峰愕然,有些想不明白。 牡丹道:“自从赵天恒和罗亮来过后我就再也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捕头了,当然朝廷的芝麻官自然是有过的,不过他们也是来听我弹曲的,哦,对了,玉面名捕董方来过,不过也是一年后的事了,这个恐怕你也知道的。” 杜峰思忖片刻,又问道:“你感觉赵天恒和罗亮最初上船是为了什么?” “很难判断的,”牡丹道:“不过在他们来之前铁卫使给我通过气,说赵天恒会上船调查我,但是并没有提及罗亮,当时他们让我按照船房的规矩接待就行,若是赵天恒胜出就让他上二层,让我随机应变。” 杜峰道:“就这么简单?” “现在能说的我都说了,”牡丹看着杜峰认真的道:“青剑名捕赵天恒、通天名捕罗亮、玉面名捕董方,他们三位都是神机府的名捕可最后他们都没有深入调查你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杜峰当即沉默,一言不发,这件事情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料,心道:神机府一定有铁卫使一方的人,不过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罗亮他可是昔日排在首位的十大名捕,上船什么也不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峰哥,听我一句劝做你该做的,不要为我的事情如此执着了,我都已经离开秦淮河了,日后只会生活的更好。”牡丹发自真心的道。 杜峰叹道:“你觉得自己真的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吗?” 牡丹一怔,随即沉下了脸,冷道:“你还不放弃?” 杜峰坚定的道:“既然我已经入手就不能半途而废。” 牡丹眸光变了又变,盯视杜峰片刻,狠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请你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了好吗?我不需要,非常的不需要。” 杜峰一脸错愕的看向牡丹,牡丹冷冷瞪着他一脸决绝,当下他苦笑道:“怡妹,我这样做并非是害你啊!” “你凭什么这样说?”牡丹一声冷笑道:“试问你自己真的有这个能耐吗?据我所知神机府可是非常的不和谐的,就是十大名捕之间都有着隔膜的,而你远不及十大名捕。” 杜峰愕然片刻,怅然一笑道:“是啊,我远不及十大名捕,你说的很对,不过这又有什么呢?你看我现在连端一碗水的力气都没有,还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我现在只想珍惜在这里的每一份时间。” 牡丹见杜峰说的有些失落,轻咬了咬红唇道:“我不是有意打击你,但这是事实。” “我明白,”杜峰道:“可是秋决要到了。” 牡丹脸上一阵阴沉,低声道:“有些事情我自己都是糊涂的,尤其是萧勇和东方云英,他们和我只是好朋友,你不要问我,他们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杜峰叹息道:“你理解错了,我只是不希望他们二人就这样死去,他们还有大好的年华呢,这单纯的只是我个人的决定。” “你还真是固执,”无法说服杜峰牡丹无心再劝,兀自岔开了话题,说道:“你这么早醒来应该是中毒不深,若是七天内拿不到解药我和两位妹妹合力一定能将你体内的毒气逼出来,今夜你就好好休息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杜峰见牡丹不再因此问题纠缠,也就不在问,想了一想,他道:“黑寡妇是用毒的行家不好对付,我看不如等小梅小菊回来可尝试一次,只要你们合力能够将我涣散的真气积聚一丝我就有办法全部汇聚,这样我体内的毒气就有希望全部清除。” 牡丹摇头道:“这样太冒险了,还是等小菊小梅回来再做决定吧!” “我中毒不深,你不用担心的。”牡丹不愿杜峰冒险,杜峰又何尝愿意让她去冒险。 牡丹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太懂医术,但习了武对人体气脉还是能把握一二的,之前我查看过你体内的毒气,当时感觉毒气有入脏腑的可能,只是不知深浅,你虽然醒转但也不能大意了,若毒气真的入了脏腑你想的方法就根本行不通。” 杜峰沉眉,他也是听过中了三绝散不管是轻是重七日之内都不会醒转,一旦醒转就说明功力散尽了,毒气没有了针对的对象自然会排出体外。 可是他昏迷了三个时辰就醒转这有些与他听到的不符合,难道自己已经散了内力? 杜峰不愿相信,他想中了三绝散后是什么情况都是道听途说居多,除了五毒教中的人谁敢保证自己说的就是对的? 当下杜峰对此不以为然,坚定的道:“就这么决定了,小菊小梅一来还请怡妹帮言,到时候咱们齐心合力定是能够成功的。” 牡丹断然道:“不行,这事没得赏量。”牡丹之前查看杜峰中毒情况是有所发现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杜峰中毒至深,而杜峰自是想不到这个问题,只是眼下他突然醒转让牡丹也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她之前查看即便会产生误差可也不至于这么大。 然而杜峰能这么快醒转过来却也不是偶然,当初圆无被大火烧伤性命垂危,空尽也能让他重新焕发生机可见空尽的厉害,而空尽生平本事都集于独创的阴阳决中,杜峰得他真传修习了阴阳决也算有小成,当时他中毒后就运转了阴阳二气进行抵抗,这反而让毒气入了脏腑,任谁也想不到毒气入腑身体的机能受到了威胁,涣散的阴阳二气无形中自发的产生了抵抗,这才让杜峰醒转过来。 不过虽然产生了抵抗可是终究是二气太过微弱何况还是没有人为意识的引导毒气自是不能完全清除的,阴阳决奥妙无穷,这其中的种种因由除了空尽怕是再无人能想的明白了。 牡丹的坚持使得杜峰最终妥协,杜峰无奈的道:“那就等她们回来在做定夺,不过若是事情太难办你们必须立刻收手,因为我有人伤在黑寡妇的手下我宁愿不要这解药。” 牡丹扬了扬眉毛道:“这么小看我们姐妹,以后会有你好看的。” 杜峰愕然一怔拿她真是没有办法,摇了摇头道:“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杜峰不坚持牡丹心中就是一松,说道:“你先休息会吧。” 杜峰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假寐,牡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目光呆呆望向窗外。 流动的云彩时不时的会遮住月光,夜色也变的忽明忽暗,仿如两人此刻的心情,虽然现在彼此见面走到了一起但他们却不知道下一刻还能不能这样了,两颗心装下了彼此但现实却隔了一层纱,虽然薄但终归是有阻隔的。 安静了片刻杜峰睁开眼来,忽然问道:“怡妹,你能为我留下来么?” 牡丹身子微微一颤,心里只道:那你又肯为我离开这个地方远离世俗吗?知道此话一出两人又是无止境的纠缠,她只好将此话压在心里,说道:“两情若在长久时又此在朝朝暮暮。” 杜峰听了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就现在轻情形而言他们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他不能带着牡丹漂泊,牡丹也不能跟着自己到处抛头露脸,毕竟她还是没有完全脱离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牡丹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杜峰见了轻轻一笑,静静躺下不在去打扰她。 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牡丹蓦地醒转过来回头看眼杜峰啊的一声叫道:“我,我怎么睡着了?” 杜峰笑笑道:“困了就睡,这有什么不对吗?” 牡丹坐直身子勉强一笑,心道:怎么睡意说来就来。 咚咚又是两声敲门声,牡丹高兴道:“一定是两位妹妹回来了。” 杜峰点头,心下却是忐忑,不知道她们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牡丹起身打开门,但见小菊小梅一脸喜色,自知她们此行一定有了收获,当即迎她们进到屋中,小梅抢先开口道:“姐姐,有希望了。” 牡丹喜不自胜,赶忙道:“两位妹妹先坐下说话。”因为高兴二人倒也忘记了主仆之分当即坐定,牡丹转身碎步走到桌边,伸手拿起桌上茶壶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清茶,回头微笑道:“两位妹妹辛苦了,来,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说来。” 小菊小梅坐在凳子上怔怔的望着牡丹,牡丹将茶杯递给两人,两人双手接过只将茶杯捧在手里,眼圈就红了,心中更是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牡丹见此情景,赶忙道:“咱们已是好姐妹了,以后同甘共苦两位妹妹怎么还再姐姐面前这么拘谨呢?” 小菊小梅以前都是替别人斟茶递水哪有享受过别人为自己斟茶的待遇,此刻牡丹亲自斟茶给二人她们心里怎么能不感动,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叫了声:“姐姐。” 牡丹唉的答应一声,两人喜极而泣端起手中的清茶各自抿了一大口。 “小心烫。”牡丹白眼小菊小梅,小菊小梅相顾一笑,小菊道:“一点也不烫,我只感觉这茶很香很甜。” 小梅用力的点头道:“我也觉的这茶很香很甜。” 牡丹道:“既然香甜那日后姐姐就多给你们斟几杯。” 见到此景杜峰也是心中一阵欣慰,有这样两位丫鬟陪在牡丹身边他也能安心许多。 小菊小梅心情畅快,牡丹也是高兴,小菊道:“姐姐,或许我们可以从黑寡妇的手中拿到解药的。” 牡丹喜道:“如何取,两位妹妹找到她的破绽了?”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点头,小菊道:“原来那黑寡妇与县衙老爷铁青天有私情,我们可以利用她的这个弱点。” 牡丹微一皱眉,迟疑道:“弱点?这要怎么利用?” 小梅笑道:“姐姐糊涂,那自然是,是她们在做那苟且之事时”突然小梅“啊吆”的一声,满脸涨红,瞬即她忙扭过头去双手捂住了脸面。 小菊大是意外侧目一看也是哎吆一声,忙低下头去一脸羞赧。 牡丹大是愕然,瞬即就是明白,回过头去只见杜峰一双眼睛如同两盏明灯一闪一闪的看着她们三人。 章四十二 驱除毒气 牡丹腾地脸一下子就红了,如同晚霞,幸好这里的油灯光线暗淡根本看不出她的尴尬。也是她刚才心急,竟然将杜峰醒了的事情给忽略了,她假装不在意的白了一眼杜峰,低声道:“峰哥怎么这么不害臊,听姑娘家说这个。” 杜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躺在床上依然醒了,小菊小梅进来他也是非常的期待,可后面言语他又并非本意要听,只是不能装聋作哑,怎么能怪罪自己呢。 小菊小梅站起身来,有些窘迫的向杜峰行礼,杜峰赶忙道:“两位姑娘不必客气,是在下冒失了。” 小菊小梅低着头满脸生晕,心跳也是加速,都觉着这话让杜峰听去甚是不雅,低头拱了拱手,齐道:“杜神捕吉人天相,如今醒了我们姐妹真替牡丹姐姐高兴。” 杜峰就要起身还礼,却被牡丹过去按住,她道:“你怎还不听我话,在动弹当真可就无法医治了。” 杜峰只好躺着回礼,谦道:“在下身体不便,失礼了。” 牡丹道:“好了,这礼数都通了,两位妹妹说正事吧!” 杜峰道:“两位”自己本不知怎么称呼两位丫鬟好,但听牡丹口口声声称她二人为妹妹,自己也就按照牡丹意思走了,“两位妹妹不必心急,尽可能的将你们查到的详细说来,我想听听。” 小菊小梅齐声道:“是”。 随后小菊认真道:“我们此去县衙查到这里的县老爷上任三年,爱民如子,断案不徇私舞弊,深得清苑县百姓爱戴,因此百姓送他外号铁青天,本名倒也不知。” 小梅接口道:“我们去了县衙,先熟悉了地形,之后发现在县衙西南的大牢守卫森严,哪里应该就是关押山谷中武林好手的地方。” 牡丹听到这里心中急切,心道:这些与救峰哥有什么关系。随想打断话茬,但见杜峰听的认真,知他想了解那些无关之人的讯息,也不好违拗他的本意,便压住急躁,也不插话。 小梅继续道:“县衙里面可是高手众多,除了五毒教教主黑寡妇外,还有四人。” 小菊补充道:“四人之中有两位是唐门的公子,名叫唐大龙和唐二虎” 杜峰心里吃了一惊,想到:江湖中人最忌惮的两家居然都聚到了一个小小的清苑县里,一家用毒诡异,一家暗器莫测,遇到一家都是够麻烦的了,现在两家可算是棘手得很,这头目当真厉害。 “还有两人很是特别,一人皮肤黝黑,一人全身雪白,听他们称呼为黑兄,白兄。”小菊想了一想再一次补充道。 牡丹听的无聊,道:“什么黑熊白熊的,你们说重点。” 两人应是,杜峰阻拦道:“不忙,就要详细点。” 两位丫鬟一时之间倒是为难起来,不知道要听谁的,牡丹无声叹息一声,道:“听杜神捕的吧。” 两人点头,小菊道:“他们本在铁青天的后堂说事,被我们听到,在他们散开后,我们发现黑寡妇并未离开铁青天的后堂,等那四人离去,我们复去探听,只听里面,里面”小菊脸上红光乍现,不敢再往下说了。 那知小梅却是直道:“听到她们在谈情,最后就那个了。”这两句声音微弱,随即加强:“我们时候研究了一番认为正好可借助这个机会,在他们做那龌龊之事时下手拿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牡丹眉头微皱,仔细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杜峰立马道:“不可,黑寡妇用毒可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毒的,你们去要干嘛我心里清楚,为了我若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叫我一生惭愧。” 小菊小梅顿时语塞,只看向牡丹,牡丹秀眉一扬,生气道:“峰哥是怕欠我们的人情吧?” 杜峰呆了一呆,支吾着道:“这个,这个也不是。” 牡丹早已明白杜峰用心,说道:“除了解药我们再无他法,峰哥,你不用担心,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贸然出手的,更不会打草惊蛇枉送了那些武林好手的性命。” 杜峰心里稍宽,但摸样极为窘迫,自知言语重了些,歉意道:“我只是不想他人因我有任何伤害。” 牡丹哼了一声,以前对杜峰不是了解,今日算是有所了解了,对他此等仁义胸怀颇为敬佩,但也有些不以为然。随道:“峰哥心里挂念他人安危,我们明白。” 杜峰尴尬一笑,说道:“清苑县老爷身为朝廷命官怎么会与这些人走到一起呢?”杜峰看眼小菊小梅,问道:“他们谈事可有提及如此做的原因?” 小菊小梅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小菊道:“县衙守卫森严,我们当时没敢靠的太近,所以,所以没有听到。” 牡丹想了一想道:“我倒是听说过黑寡妇,据说早在十五年前她就可以当上五毒教教主,但因她生了情意放弃了教主之位与情人私奔了。而这情人正是当时威震二东的铁手无敌铁风云,想来那铁青天便是铁风云了。但是两人私奔十年杳无音信,可在十年后黑寡妇又重现江湖,她再一次回到了五毒教,因她叛教再先,教中多有人反对她再次入教,可当时的教主心里清楚黑寡妇是上一任教主的嫡传弟子,是她的主动让位他才坐上五毒教的教主之位的,心里不好直接拒绝她再次加入,这便收下了她。” “谁知黑寡妇一加入五毒教便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短短两年她将反对他的教众铲除,三年前又是逼宫,如愿的再一次坐上了五毒教教主之位,这才有人送她外号黑寡妇。但那铁风云十五年来一直无消息,直到今日才得到了讯息,原来他做了县令。还有江湖上对那铁风云也有说法,多说他做过山东指挥使靳荣的贴身侍卫,不过靳荣早已被处决了。” 听到靳荣的名字杜峰便即明白为什么牡丹知道黑寡妇这么多事情了,因为靳荣原本是汉王的人,杜峰隐隐觉察到了这其中的阴谋,这件事恐怕与朝廷无直接关系了,不过碍于牡丹的缘故他不会就此话题再深入,事情一通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牡丹小菊小梅见此登时呆住,人家替他担心的要命,他居然有心思笑的出来,牡丹讶然的道:“峰哥,你,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了吗?” 杜峰摇摇头道:“没有。” 三人更是不解,牡丹好奇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杜峰呲牙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了,只是想通了一节,就是那铁风云为何这么大动干戈了。” 牡丹白了眼杜峰,说道:“事不宜迟,我看我们还是快去取哪解药的要紧。” 杜峰心中一沉,想到:听小菊小梅的描述那黑白二人应该是黑白双煞了,这两人可是杀手一行排位第一的高手人物,早年江湖人闻风丧胆,还有唐门的两位公子在,三人这一去必然危险重重。当下他道:“这个不忙,没有解药倒也有一法治得好在下的。” 小梅小菊大喜,齐道:“什么法子?” 杜峰心想:三绝散是利用苗疆蛊毒的原理配制而成,就好比人重了蛊毒,没有他物引诱,这蛊虫便一直沉寂,若是被激发那么蛊虫醒转中毒之人可是无药可救了,三绝散的引诱之物便是体内真气,一旦体内有真气它便会驱散真气,让人没了内力,毒性不除,终生不能在习练内功,唯有逼出毒性这一种法子了。 “我看你三人合力内力应该不弱,可将我体内涣散的真气聚拢,然后我们四人合力将三绝散的毒性驱除。” 听此一言,小菊小梅面面相觑,牡丹早已说过此法风险太大,忍不住两位丫鬟只往牡丹脸上看,牡丹哼了一声严肃的道:“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除不去毒气那你这一辈子就只能放弃习武了,我坚决不同意的。” 杜峰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只是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三人去冒险,而且他心中还有一种隐忧,道:“三绝散素有人醒功散的说法,我中了三绝散可是才过了三个时辰就已经醒转,你们即便拿来解药恐怕也是有风险的,眼下只有试一试才能肯定我目前的状态。” 牡丹沉眉,杜峰续道:“可以先试一试,只要我不用功自然不会有大的风险。” 小菊小梅不言,牡丹皱了皱眉伸手握住了杜峰的脉搏,片刻后牡丹道:“脉跳正常,或可一试。” 杜峰笑道:“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牡丹不理他,起身将杜峰扶起随后她盘膝坐到杜峰身后,小菊小梅过来将手掌按在了牡丹的背上,小菊道:“我和小梅妹妹的连心决用起来很简单,姐姐之前也有过接触,应该会很容易的。” “收摄心神,气出一体,牡丹姐姐你可做好准备了?”小菊问道。 牡丹道:“来吧!”言罢她闭上了眼睛。 三人齐心协力,开始缓缓运行真气,过不多时只见三人头顶有白气缭绕,牡丹眸光开合间喝一声:“放。” 霎时杜峰身子一瞬绷直,他只觉背后双掌火热滚滚真气如水涛般灌入己身,他也不敢引动自身丹田只等牡丹动作,盏茶功夫杜峰已觉自己全身真气沸腾几乎要逸散出来,四肢百骸中的毒气开始骚动让杜峰一阵麻痒,他知道火候到了,再也不等兀自开始调动自身真气。 阴阳二气一经调动终于有了起色如涓涓溪流不断增强,杜峰头顶汗气蒸腾毒气不断外散,又过片刻杜峰终于感觉到阴阳二气灌入了奇经八脉功行顺畅,当下道:“怡妹,快收功。” 牡丹此刻也是感觉到了杜峰的变化,听他开口急忙收功,一阵调息过后三人这才长出一口气,下了床只见她们早已是香汗淋漓,湿透了少半衣衫,小菊小梅直觉疲惫不堪,但见杜峰盘膝而坐气色好转当下心头一松,小菊就道:“姐姐,我们先去换件衣衫。” 牡丹点头小菊小梅这就去了,牡丹兀自坐到一侧自行恢复,刚才她的消耗非常大。 须臾杜峰睁开眼来回身见牡丹衣衫已被汗水打湿心中不免一热,此刻她正自行恢复杜峰便没去打扰她,轻轻的活动了下筋骨感觉无任何异样杜峰就跳下了床,来到桌边他为牡丹倒了杯茶水静等她恢复过来。 茶水刚好凉温时牡丹出了口长气悠悠转过身来,杜峰忙递上茶水道:“来,喝口茶,温度刚合适的。” 牡丹看眼杜峰伸手接了茶水张口就喝去大半,杜峰拿了茶壶有为牡丹满上,牡丹又喝了几口道:“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还真是个奇迹。” 杜峰道:“其实当我醒来后我就有所猜测,我体内的毒气应该所剩不多,所以我才能这么快就醒转过来,当然用此法逼出毒气自然就可行了。” 牡丹秋波微转盯着杜峰道:“你怎知自己体内毒气不多?” 杜峰道:“这个我也有些疑惑,或许与我修习的内功法决有关吧。” 只要杜峰恢复了牡丹也就放心了,对此也不多问,她从床上下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兀自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着,杜峰看着她两人就此沉默。 良久牡丹道:“这就恢复了啊!” 杜峰嗯了一声,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牡丹道:“这就走了吧,留下来也没什么可做。” 再次陷入沉默,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坐了一会谁也不说话,时间悄然溜走,杜峰看看窗外的夜色,道:“今夜我要走一趟清苑县,云静妹妹这边还需要照看。” “恩,”牡丹点头道:“我陪你一起吧,这里有两位妹妹在。” 杜峰心中一喜道:“好,我这就过去看看云静妹妹。”当下起身急急忙忙出了房间。 这时小菊小梅走进了房间,他们看眼静坐的牡丹彼此相视一眼,小菊轻声叫了声:“姐姐。” 牡丹道:“我和杜神捕待会出去一下,你们两个就留下来照看好隔壁的云静妹妹。” 小菊皱皱眉头欲言又止,随即轻推了推小梅,小梅会意迟疑的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用不用我们跟着,那个,这个或许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帮上点忙。” 牡丹摇头道:“云静妹妹需要你们照看。” “知道了。”小菊小梅心想两个人出外走走也是好的,或许她们之间该好好谈谈。 章四十三 夜遇熟人 杜峰看了方云静后回到房间牡丹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杜峰也不耽搁就此也换了夜行衣,两人出得房间小菊恰好出门但见二人一身黑衣顿时呆住。 牡丹看了眼她道:“看好云静妹妹,我们去去就回。” 小菊点点头又摇摇头,问道:“杜神捕这是和姐姐要去清苑县衙吗?” 牡丹道:“不用担心我们。” 小菊大是意外,但也不说什么,只道:“带我吧,哪里我熟悉。” 杜峰道:“人多不便,还是你留在这里吧!” 牡丹想了一想,说道:“清苑县衙小菊妹妹去过一次了,带她我们会方便许多。” 杜峰迟疑道:“那这里……” 牡丹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梅一个人自可以照料的。” 小菊赶忙进了屋子不一会走出来也换了一身黑衣,三人出了客栈直奔清苑县衙。 夜深了,清苑县出奇的安静,夜色下牡丹和小菊跟在杜峰身后默默走着,到得衙门已入了丑时,远远看见府衙的大门杜峰停下了脚步,牡丹走过来道:“这么快就到了啊!” 杜峰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先打探打探。” 牡丹摇摇头道:“一起进去吧,万一有个意外也好相互照应。” 杜峰点了点头牡丹已是跨前一步轻飘而起,杜峰急忙跟,小菊也不甘示弱,三道身影就此悄然越过了衙门高墙,几个回落后三人就到了县衙的后院,小菊已将这里摸得熟悉,进来后就是轻车熟路倒也没有什么阻碍。 后面的院子是一排排厢房,此时灯火全熄,这里没有侍卫把守,因为侍卫们都被调去看守大牢了,这倒让三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内院,但她们却不知道黑寡妇到底居住于何处,三绝散的解药是在她身呢还是在她房间。 三人躲在房顶就有些茫然,来的匆忙居然将这事情给忽略了,小菊思索片刻道:“我想那解药一定不再黑寡妇身的。” 牡丹小声道:“如何确定?” 小菊道:“我们之前可是听到她和铁青天的谈话了,当时铁青天说:“妹子身全是毒物我这哥哥向来就怕那玩意,妹子今夜来可否将那些东西除了。”黑寡妇笑道:“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哪有不了解你的,来的时候已将所有带毒的东西都藏在房间里了,我这身除了这件衣服外就只有身体了。”因此我猜解药一定是在她的房间。”小菊描述的惟妙惟肖,不过说完后脸就有些潮红,毕竟身旁还有一个大男人在呢。 牡丹听的浑身不自在,不过心里却也高兴,低声道:“真是天赐良机,但我们不知道她的屋子是那一间啊!” 小菊道:“东首厢房多半是,因为唐门两位公子和黑白二人是住在西侧的,他们与黑寡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会住到一起。” 牡丹赞道:“妹妹可是心细。” 杜峰也不插话,在一边安静听着,等二人都不出声了,杜峰才道:“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什么变故你们尽管离开,不用管我。” 牡丹冷道:“要下去就快点下去,哪那么多废话?” 杜峰一愣,小菊就偷笑起来,杜峰瞟一眼小菊干笑了笑,当即飞身下了屋顶。 牡丹见杜峰下去了眼睛一转道:“小菊,你在这里把风,我下去协助杜神捕。” 小菊还没反应牡丹就已经下了屋顶跟了杜峰。 杜峰才走出一步牡丹就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由的一惊回过头来当即呆住,牡丹理也不理他,径自直奔东厢房。 到了东厢房门口透过窗孔牡丹向里张望,屋里幽暗听不到任何动静更看不到人的影子,随即她凑鼻孔向屋中一闻,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牡丹当下喜道:“应该不会错了,就是这间。” 杜峰轻轻拉开房门率先进入,刚进入门中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一杆枪头直刺而来,杜峰大吃了一惊,就地一个翻滚低声叫道:“有埋伏。” 牡丹已经跃入反手关了房门,回头间就听到杜峰的喊话,她想也不想闪身隐入黑暗中,与此同时那枪头微转一个急刺恰好击在牡丹刚才所在的位置,牡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杜峰一句提醒刚才自己绝对会被一枪刺中。 “什么人?”牡丹刚问一句枪头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当下牡丹手腕一翻长剑低起一剑拨开了枪头,杜峰听声辨位一刀横扫,出枪的人也不是泛泛感觉到杜峰一刀扫来劲风不弱,随忙收枪回挡,当的一声响出墙的人被杜峰生生逼退。 杜峰抓住机会就地一个翻滚到了牡丹身旁,低声道:“快退。” 话音落出枪的人却是抢先到了门口,杜峰抬刀出枪的人已是一枪刺来,正是一寸长一寸强,杜峰挥刀一挡出枪的人就此拉开房门闪出了房间。 牡丹和杜峰看的一愣,随即杜峰急道:“追。” 一前一后出的门外,房顶的小菊已是站起了身。 “你和小菊后面跟。”杜峰说一句就此追了出去,牡丹一摆手示意小菊跟来,随即她身形闪动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影子。 小菊稀里糊涂的跟了一路,眼睁睁的看着三人消失在自己前方,她轻功不及杜峰牡丹出了县衙早就被甩了开去,小菊躲到一处巷子里暗自嘀咕道:“怎么一回事,进去两人怎么出来三人?”她也不知道要顺着哪个方向追,兀自思索再三就此原路折回,回客栈去了。 三人这一追逐只出了清苑县城,东行里许杜峰才迫近持枪之人,此人自是一身夜行衣,提一杆长枪武功自是不弱,脚力也是惊人,他若是不主动停下来恐怕就只能比耐力了,若是杜峰不如持枪人那自是追他不的。 又奔了里许,杜峰回头牡丹虽然被甩出老远但总算跟了他们,杜峰心中暗暗佩服再回头这黑衣人却是停在了前方,他单手持枪端然站定一副任你来的架势。 杜峰看到这姿态突然感觉有些熟悉,他停在一丈开外冷冷看着黑衣人道:“阁下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清苑县衙?” 黑衣人道:“阁下又是谁,到清苑县衙又为了什么呢?” 这时牡丹也到了近前,她停下来就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追他?” 杜峰道:“解药多半被他拿走了,不追他到哪里再弄解药去?” 牡丹瞬即明白,一个大男人夜晚入黑寡妇的房间非奸即盗,不过按照现在情况看此人多半也是偷解药去的,牡丹不由皱眉道:“这岂不是同路人了?” 黑衣人听了二人谈话冷笑一声道:“同路,嘿,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不要来打我的算盘。” 牡丹当即生怒道:“就凭你一人能挡得住我们?” 黑衣人笑道:“我手中的龙蛇枪可不是吃素的,不想惹麻烦最好滚开,老子可不想跟女人一般见识。” 牡丹眼睛一瞪,彻底火了,冷道:“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当下身形一动,扬手一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长枪一抖,荡出片片枪花封住了牡丹的来路,牡丹手底下也有些本事,眼见枪花片片她也不硬来,折而一个转身一剑从侧面刺出,黑衣人抖手翻腕长枪圈转只取牡丹肩头。 牡丹旋即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整个人只擦着长枪的枪头旋转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长剑随着她身体的旋动突兀的横削回来,顿时一道半圆形的弧迹划开剑锋袭向了黑衣人的脖颈。 这一下来得突然黑衣人吃了一惊,慌忙回枪后退,牡丹长剑舞动直逼了去。 杜峰看到此处便即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身形一动电闪般就到了二人近前,他踏步一跃恰恰落在二人中间,就地一个旋转刀风隆隆一瞬间就分开了二人的打斗。 牡丹退后两步很是纳闷的道:“峰哥,你这是做什么?” 杜峰道:“等一等。”随转身看向黑衣人,说道:“丁一山,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话间杜峰取下了遮面布微笑着看向黑衣人。 “小神捕?”杜峰取下遮面布黑衣人就认出了杜峰,心中对此极是意外,忙取下自己的遮面布露出一张惊讶的脸面,他不是丁一山还能是谁来? 牡丹皱眉,但也不知二人关系如何,兀自握着长剑一刻也没放松。 杜峰收刀,笑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丁一山道:“小神捕来这里是为了救县衙中囚禁的那些人吗?” 杜峰道:“是的,丁兄呢?” 丁一山道:“在下是为了神枪镖局。” 听了这话杜峰就有所明白,丁一山多半就是早年间随神枪王押镖被暗算那次走失的,不过看他仍然记得神枪镖局自是没有失忆,那么这些年他为什么不回神枪镖局而是选择留在偏远小镇做冷府的总管呢? 杜峰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不过眼下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想了一想就道:“那黑寡妇的三绝散解药丁兄拿到了吗?” “刚好拿到,但也被你二人突然的出现惊了一回,”丁一山摇头一笑,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刚才在下多有冒犯了。” 牡丹这时心中一松,大方的取下面罩,丁一山见了眼中就是一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等他人开口丁一山似开玩笑的道:“小神捕的艳福可不浅啊!” 杜峰脸一僵,牡丹向前几步全无不适的道:“小女子朱嘉怡,见过丁兄,刚才也是小女子唐突了。” 丁一山道:“朱姑娘人长的美若天仙,手底下的本事也是厉害,小神捕与朱姑娘还真是天生的一对,郎才女貌啊!” 牡丹脸一阵泛红,心里却是有些别扭,瞄了眼杜峰见他一张脸无喜无忧不免有些失落,长出口气道:“丁兄开玩笑了,小神捕可是与嘉怡并非一条道的。” “哦?”丁一山有些意外。 杜峰看眼牡丹,兀自一阵无奈,也不想这话题再尴尬下去,当下道:“咱们还是进一步说话吧,这里不方便久呆。” 章四十四 尴尬一幕 回到客栈,丁一山将偷取的解药拿出,是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巴掌大杜峰和牡丹见了颇为疑惑,丁一山道:“我见过黑寡妇从此盒中取药,在她身上也只有这一个盒子,今晚有些特别是以她没将盒子带在身上,不过那房间里毒物可是不少,我自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杜峰和牡丹将信将疑,丁一山就是小心的开盒,盖子刚开出一条缝隙突然从里面激射出一条筷子粗细的小红蛇,丁一山似早已知道里面有小红蛇隐藏当它飞出的一刹那闪电般的伸手一把将小红蛇握在手中,道:“黑寡妇阴险的很,要不是我之前仔细打探过恐怕还真会着了她的道儿。” 说着丁一山手上一用力小红蛇立刻缠住了他的臂弯,眨眼就此死去,丁一山顺手将小红蛇装进怀里,笑道:“这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开了盒子了里面放着三个小瓷瓶,分别是蓝红绿,丁一山指着红色的瓶子道:“这红瓶里面就是三绝散,蓝瓶也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丸似乎能迷惑人的神智,这第三个瓶中装的正是三绝散的解药。” 杜峰听了十分佩服丁一山,道:“丁兄真是细心,若是这一趟我去恐怕盒子是能拿来,但却分辨不出解药和毒药了。” 丁一山一笑,说道:“神捕过谦了,如今神枪镖局的人还要靠小神捕,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杜峰道:“丁兄不用客气了,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分往后丁兄可别再如此称呼在下,直唤在下杜峰便可。” 丁一明点了点头,杜峰看着盒中的绿瓶道:“隔壁我有一妹妹也是中了三绝散” 他话还没说完,丁一山就道:“那还不快些替她驱毒。”随将盒子递上。 杜峰也不推辞说了声谢伸手拿了盒中的绿瓶匆匆出门。 走进东方云静的房间,小菊小梅正自打着盹儿,听到门开二人就此醒了,起身赶忙对三人行礼,杜峰点头几步就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方云静的额头,又号了号脉搏,还好脉搏平稳没有大碍,心下就是一宽。 杜峰打开药瓶里面全是粉末,当即愣住不知如何使用。 牡丹见了暗自摇头,心道:真是个大老粗。回身拿了杯子道:“冲些药水给她喝。” 杜峰恍然倒了少许药粉牡丹冲了水递上杯子,杜峰在方云静下巴上用力一压,方云静的小口就微微张开,杜峰接了杯子将药水小心翼翼的灌入方云静的口里,仔细看她反应。 牡丹见杜峰这一连串的动作极是小心,心里就有些酸酸的,片刻小菊小梅拿来了盆子站在牡丹身后,杜峰仍旧盯着方云静,又过盏茶工夫,方云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可把杜峰吓了一大跳,忙扶起她来,在后背轻轻模压用功牵引。 咳嗽瞬即停止,方云静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而紧张的面孔,这张面孔她再熟悉不过了,当下方云静也不管房中还有什么人只扑身抱住杜峰,哽咽的道:“杜大哥,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呢,以后天人相隔你就这样把我给弄丢了。” 杜峰听的汗颜,小菊小梅情不自禁的瞄了瞄牡丹,牡丹面色冰冷只静静的盯着二人,丁一山看的皱眉,心道:“这女孩也是丽质,朱姑娘自是不凡,如此二人居然都与小神捕关系莫逆,还真是让我这老男孩惭愧了呀。” 方云静抱着杜峰不愿松手,杜峰微笑道:“哥哥答应过妹妹,怎么会食言呢?” 方云静突然一把推开杜峰道:“你这样做的还少么?” 杜峰满脑黑线直冒,牡丹却是听的一脸怒气,要不是丁一山在,她恐怕已经转身离开了,方云静刚要再开口突感恶心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小梅手快瞬间将盆子递上,还好没有吐到地上,杜峰抚摸方云静背部,关切的道:“吐出来就好受点了。” 牡丹听杜峰言语温柔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当下说了句:“云静妹妹没事了就好,咱们折腾半晚或是饿了,我这就给大家看看能不能弄些酒菜。”言罢她快速转身。 杜峰扭过头来,见牡丹走的匆忙,叫了声:“怡妹”牡丹却做没听见,飞也似地出了房门。 杜峰一呆,方云静抬起头来看着走出去的牡丹一脸的疑惑。 小菊不由气道:“你还不去给姐姐帮忙去?” 小梅也道:“你眼里还有姐姐这个人么?” 杜峰纳闷的看眼二人,心道:我哪里惹着你们了? 小菊见杜峰毫无起身之意,兀自一叹上去扶住方云静,说道:“这里有我和小梅妹妹在,杜神捕大可放心。” 杜峰这才转过弯来,明白刚才牡丹为何那样子了,原来她吃醋了,随松手站起身来,心想:云静妹妹跟着我一路而来,不离不弃,说起来也是因为我让她中了三绝散的,眼下她刚转醒,又怎么能撇下她去。 随又回身道:“两位妹妹的好心在下心领了,可是云静妹妹中毒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不能无义,还是陪陪她的好。” 小梅气的握起拳头,瞪了瞪方云静,道:“一个狐狸精,一个傻瓜。”说罢她就转身走出房门。 杜峰瞬即沉下了脸色,方云静却如进了迷雾中,一头雾水不知自己一转醒就招谁惹谁了,诧异的问道:“杜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杜峰勉强笑道:“没事,云静妹妹感觉怎样?” 方云静道:“感觉没什么,刚才就是难过的很。” 杜峰见方云静口角还有白沫,转身去倒水,那知小菊气不过,松开手来起身就走,方云静后背突然没了支撑,一个不稳差点仰倒,杜峰倏然而动,赶忙扶住方云静,扭头就要说那小菊,却听碰的一声房门已关上了。 杜峰看的目瞪口呆,一边的丁一山就非常尴尬了,他嘿嘿笑了笑道:“那个杜兄弟,在下也有点疲惫这就不多打扰了。”没等杜峰说什么丁一山就识趣的快速出了房间。 杜峰愕然,心里有些埋怨小菊小梅怎么如此不成体统,在丁一山面前让自己难堪,转念一想也是小菊小梅对牡丹情深意重,也就不去怪她们了。 “待会再解释吧。”杜峰暗自嘀咕了一句。 方云静一脸委屈的看着关闭的房门道:“杜大哥,她们,她们都是谁啊?干嘛这么凶?我哪里做的不是了?”说着小嘴一撅就要哭了。 杜峰赶忙安慰道:“云静妹妹刚醒,事情有些复杂一言半语哥哥是说不清楚的,还是你好转一些了再告诉你吧!” 方云静咬了咬红唇,大声道:“我才懒得去理会她们的事情,只要杜大哥不丢下妹妹,妹妹就高兴,其他的破事情能有什么呢?” 杜峰叹口气,扶方云静躺好,起身又为她倒了杯水,过来让方云静漱了口,然后又让她喝了几口温水,问道:“是不是舒服多了?” 方云静点头道:“恩,杜大哥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杜峰道:“云静妹妹既然好了杜大哥就放心了,眼下还有要事要办,不能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你先安心的住在这里,杜大哥等会还要和大家商量如何救出神枪镖局的人呢。” 方云静秀眉一扬道:“不,我也要去。” 杜峰脸色一转,突然严厉的道:“不行,你要听我话的,何况你现在还没有康复。” 方云静头一次听到杜峰这样严厉的口气,当即一呆,半晌后道:“那,那你会丢下我吗?”她心里还是有着担心。 杜峰皱眉,心想:这女孩子我总不是要一直带在身边吧?但是已经带上她了又怎么能撇下她不管。不由后悔当初为何心软让方云静跟上了自己。 也真不知道后面要如何去办,转眼见方云静两眼满含期待,恻隐之心顿生,无奈的道:“当然不会了,哥哥可是答应过妹妹的。” 方云静认真的道:“那可说好了,你说话要算数的,拉钩钩。”这一次她可是不相信杜峰口上说的,伸出右手小指要杜峰和她拉钩。 杜峰好笑道:“你啊,鬼灵精,还不相信杜大哥。” 方云静一本正经的道:“相信归相信,拉钩归拉钩。” 杜峰伸出手来和方云静拉了拉钩,方云静这才作罢。 这时听到敲门声,杜峰回头道:“进来。” 门打开小菊和小梅低着头很不情愿的来到二人近前,杜峰莫名,二人就是躬身,小梅谦道:“杜大哥,刚才是我们一时糊涂,不该对你,对你言语不敬。” 小菊望一眼方云静,道:“东方姑娘,我刚才也是无礼了,还望你海涵。” 杜峰见二人突然来道歉,心里就是明白,一定是牡丹说她们了,随即有些过意不去,说道:“两位妹妹不必这般客气,说来我们还得谢谢你们的帮助之恩呢,让你们道歉这反倒成什么样子了。” 方云静本来心里对小菊小梅没有好感,但见杜峰客气有礼,又听那句帮助之恩,知道是欠了人家的人情,虽勉强一笑道:“两位姐姐这么漂亮一定是好人了,刚才的事情我早就忘了的。” 小菊小梅听着方云静言语就跟口上抹了蜜似地,两人都是心道:这么会说话,难怪杜神捕被她迷惑了。方云静这一句说的反而让二人对她更没好感了,但碍于牡丹的缘故小菊和小梅只能微笑应酬。 小菊道:“眼下方姑娘毒已解休息一两日就好了,杜大哥也是刚解毒还得多休息,这里有我和妹妹就行了。” 杜峰瞥一眼方云静,见她毫无不适之感,心中狐疑道:“云静妹妹,你,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休息吧。” 方云静这一次却是异常乖巧的道:“恩,你要记着我们拉过钩钩的。” 杜峰不由失笑,道:“不用提醒,杜大哥说得出就做得到。”转而对小菊小梅道:“这里就麻烦两位妹妹了。” 章四十五 一探究竟 杜峰出了方云静的房间转身走进隔壁房间,里面牡丹和丁一山各坐一边,桌上以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牡丹见杜峰一人进来迟疑着道:“云静妹妹刚醒不吃一点东西么?” 这时小菊恰好走进,接上牡丹的话头道:“云静妹妹我和小梅会照看好,她想吃的东西我这才帮她弄去呢。” 杜峰狐疑的看眼小菊,心中一阵无语,感情这两家伙还没消气啊,不过想来二人也不会过分难为方云静的,他也不多说什么过去就桌坐了。 牡丹递了筷子杜峰拿了,丁一山笑道:“还真有些饿了。”说着他端起酒杯来道:“今日能遇见二位实是在下的荣幸,为了这缘分先干一杯。” 杜峰和牡丹端了酒杯彼此相碰都是一口干了,丁一山见牡丹喝酒如此豪爽,不由竖起拇指道:“朱姑娘真乃女中豪杰。” 牡丹笑道:“过奖了。”起身为二人斟了酒水,三人就此动筷。 吃了几口菜杜峰问丁一山道:“不知丁兄如何到的此处?” 丁一山也不做隐瞒,直言道:“冷远山一家人被处决在下就在边关一代流浪,但就在前些日子听到了赤霄剑由神枪镖局押往京城的消息,我便动身,或许小神捕也猜测出在下的身份了。” 杜峰道:“有一些,不过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丁一山长叹口气道:“哎,十几年前朝廷动乱,边关一代自是匪盗猖獗,家父带我第一次走镖却不料在边关就中了埋伏,为了我能逃走家父拼死力战,可是我这一逃神枪镖局的人却是全军覆没,而我也遇到了追杀辛得冷远山救助这才死里逃生。” 杜峰点头表示理解,牡丹却听的暗暗感慨,没想到眼前这位厉害的人物居然有如此遭遇,想想自己突然觉得也不过如此了。 “之所以没有再回神枪镖局一是在下没有脸面,二是在下一直想查出当年事件背后的黑手,那一次走镖很不简单。”丁一山沉着眉头,继续道:“经过这些年的调查在下有所收获,原来那次走镖我们其实是中了朝廷的埋伏,是她们假扮匪盗劫掠镖物的。” “朝廷?”杜峰和牡丹同时吃了一惊,哪想到又是迁出一桩成年旧事来。 丁一山看眼二人,摆摆手道:“说得多了,还是眼下事情要紧。” 牡丹看了杜峰一眼欲言又止,杜峰也是好奇神枪镖局当年究竟遇到了什么,想了一想,说道:“神枪镖局的人我们必然要将他们救出,但不知丁兄口中的事件如何又与朝廷扯上了关系?” 丁一山又是一声长叹道:“当年运送的东西只有父亲一人知道,托镖人也是父亲见得面非常的隐秘,父亲也从未对我提起过,但经过这些年在边关的调查,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年的镖物是朝廷纷争带来的,至于是什么纷争实属做兄弟的不便说,也是我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话到这里杜峰却是无了头绪,十几年前的纷争能有什么,那时候朱棣已是大权在握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当然西北一代应该还未完全平定,尤其是前朝的后裔在边关一代时常的骚扰,难不成与这有关系? 丁一山不便多说杜峰沉下了眉头,十几年前父亲不也是遭人陷害锒铛入狱,后虽有人相助逃离可是还是在边关遭遇了埋伏,而且当时似乎父亲极为的不甘,是不是当年的事件也能与父亲扯上关系呢? 杜峰内心越来越强烈的渴望将丁一山口中的事件一探究竟,可是要如何让他开口?自己是神机府的捕快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思索再三杜峰就此不再追问。 “一时好奇到让丁兄为难了,呵呵,”杜峰也知道丁一山能说到这份上算不错了,当下一笑而过,说道:“神枪镖局被关押在清苑县的县衙大牢又有高手看押,对方的意图我们还不完全清楚,若为神枪镖局的镖物出手只要他们没有拿到镖物定然不会斩尽杀绝,若是不为镖物这事情就难办,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否安然无恙。” 转了话题丁一山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杜峰是朝廷的一份子,要是咬住自己不放他也难看,既然适可而止了他当即附和道:“是啊,这要是丁谋担心的。” 杜峰道:“为今之计就是我已神机府捕快的身份前去一探,铁风云身为县老爷还不至于把我怎样。” 牡丹立刻摇头道:“不可,神枪镖局押送镖物的传言一起就是朝廷也出面干预了,但是那铁风云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手恐怕他另有图谋,你这一去要万一他不是遵从上面意思你可就会陷入险境。” “何以见得不是上面的意思?”杜峰问道。 牡丹笑道:“这还不明白,神枪镖局中有两大名捕护送,就是东厂也派出了挡头,这样还被劫持可想而知铁风云并非是按照上面意思办事的。” 杜峰自然也想到了,只是还想冒险一探,除此就只能硬碰硬了,这样一来他怕到时候万一铁风云来个鱼死破那么神枪镖局一行人可就遭了秧。 现在算来事情发生已有一天时间了,丁一山偷了解药但牢中的状况他也是不清楚的,至于铁风云为什么出手他不在乎,他只在花神枪镖局的人,当下他道:“杜兄弟明着去怕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我亲自去一探的好。” 杜峰看了眼牡丹,回头道:“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好,嘉怡妹妹就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 牡丹还有些不放心,杜峰已是起身,说道:“黑寡妇的解药丢了,这事情她迟早会知道,一旦知道想必他们一定会再加强戒备,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转移众人,到那个时候可就迟了,趁着今夜她与情郎私会,时机正好。” 丁一山道:“对,我们这就去一探究竟。” 牡丹看着杜峰道:“你这一去要是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我看还是你们二人分开行动,丁大哥去探查,峰哥可到附近的其他衙门走一趟借些人手来,这才是万全之策。” 丁一山听了也觉有理,说道:“朱姑娘所言极是。” 杜峰道:“时间紧迫啊,他们敢闹的这么大,定是抱着背水一战的决心了,神枪镖局的人都是硬骨头,我怕铁风云会真的痛下杀手,我们俩这一去要是能找到机会解了神枪镖局一行人身上的毒就不用到其他县衙来回奔波耽搁时间。” “再说一个县衙能有多少衙役,唯一担心的就是唐门的人和黑白双煞,不过只要能解除丁镖头和两位名捕还有东厂两位挡头的毒我们可就不会怕他们什么了。” 牡丹轻叹一声,道:“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杜峰断然否决道:“怡妹呆在这里比较安全,我们这一次去只是打探,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是不会出手的,你大可放心我们的安全。” 牡丹听杜峰口气坚决,想了一想道:“那我就在外面候着,万一有个什么也好有个接应,或许能来个出其不意。” 杜峰心知牡丹武功不弱沉眉片刻终是没有拒绝,三人收拾了一下随即出发。 到了县衙已是鸡打鸣的时分,街道上居然已有人走动,三人在县衙门外转悠一圈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墙头,牡丹就此留在外面随机应变,杜峰和丁一山准备偷入进去,走到墙头只听啪的一声墙头翻出一人。 三人不由吃了一惊,急忙躲了起来,细目看去只见出来的人一身兵服,原来是个小卒,他出了高墙后贼溜溜的四下一望见没有什么人,随快步没入近侧的巷子里面,杜峰狐疑给两人示意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只见这小卒来到巷子里的一棵大树旁边停下脚步,回头见无人跟来麻利的脱下了兵服换上了一身便衣,杜峰纳闷他是要干什么?难道是逃犯不成,当下悄然近到身后,一指点了他的穴道。 小卒啊的惊呼一声,忙道:“谁?” 杜峰不知他到底是贼还是兵,含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走大门翻墙出来,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是何居心?” 小卒额头冷汗直流,嗫嚅道:“小的是被逼无奈,还请捕头大人赎罪。” 杜峰心中好笑,居然把自己当做了衙门捕快,咳咳两声道:“私自逃离,这罪可轻不得,你若是不如实交代,那么回去先给你五十大板。” “不要,不要,请大人放过小的。”小卒立马哀求道:“要是大人放过小的,小的日后感激大恩,做牛做马心甘情愿。” 杜峰微一皱眉道:“放过你也可以,就看你能不能交代清楚了。” 小卒低下头,两行眼泪簌簌而下,杜峰斜身看去,登时呆了,只听他道:“小的家中母亲早年眼瞎了行动不便,我本来每日办完差事回家中照料,可是最近县衙抓了许多犯人缺少人手看管,咱家老爷便让我们这些小兵日夜坚守牢房不准离开,小的已经一连两日没有回家,担心母亲,所以冒险逃了出来,大人还请高抬贵手,我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啊!” 杜峰心想:还是个孝子,可是难得。心中有了怜悯,道:“回家后,好好照顾你母亲,我只当什么也没看到。” 小卒一听大喜过望,连连答应,已不能自已。 杜峰忽然将他打晕,自语:“半个时辰后你自会转醒,我要借你的衣服用用。”随从他的包裹里拿出兵服快速穿在自己身上,一看之下还挺合身,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让小卒在这里躺上一会的好。 在脸上有倒腾着摸了些东西这才折身出了巷子,牡丹和丁一山见他换了一声装束又是将脸面涂得脏兮兮的当即都是愣了一愣,杜峰上前道:“先前还想着要怎么才能更容易混进去现在好了,来了个现成的。” 丁一山道:“这个还真是来得巧。” 杜峰看眼丁一山的夜行衣,想了想道:“进去了有机会我就混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牡丹沉了沉眉还想说什么杜峰已是当先飞身上了衙门的高墙,丁一山忙弹腿拔身跃上墙垣。 章四十六 入牢房 上了衙门的高墙杜峰四下一望看到西侧墙边有棵大槐树,迅速飞身躲在密叶之间向里窥望,偌大的个院子冷冷清清,竟然无一人走动,正奇怪着就见东侧走来一队兵卒,看面目个个愁眉苦脸的,杜峰心间一喜,悄然一动跟上了最后一位兵卒,槐树叶儿还在轻轻颤动,而兵卒们丝毫不知他们队伍中又多了一人。 丁一山见了想要跟上但看自己一声黑衣不免摇头苦叹,只好小心着悄悄跟上这一队人,暗中与杜峰形成呼应。 途中随有人马走动,交错之际也没有打招呼,前进的还算顺利,只是丁一山就跟的越发的小心了,杜峰跟随的一队人径直来到了牢门口。 门口有四人手持钢刀端立于此,见杜峰一队人走来这时四人中走出来一位络腮胡子的大块头,他看了队伍一眼问道:“你们谁带头?” 当下为首一人走出道:“小的是头儿。” 大块头道:“你们是从哪里调来的?” 这头儿道:“小的是个衙役,后面几位是厨房的伙计。” 大块头微微皱了皱眉但心下也知道眼下缺人,兀自苦笑了笑,心道:“居然把烧火做饭的也拉来了,铁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呢?”他叹息了一声道:“你们进去可要守规矩,不得乱动乱走,务必做好本职工作。” 这头儿捣蒜般点头,道:“小的们一切听从指挥。” 当下大块头带着几人进去,丁一山躲在暗处心头就是一沉,杜峰有意无意的回头微微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后方隐藏的丁一山,以此示意丁一山不用担心自己。 过了几个铁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牢房里面阴暗潮湿,各个进口都把守的严密,仅仅几米的通道左右就站立了十几人之多,深入里面那牢房通道也是站满了狱卒,杜峰心想:这铁风云果然胆大,布置的也是周密。 杜峰前来的队伍前行中开始一一将左右狱卒换下,到最后就剩下杜峰和前面的一位兵卒,当这兵卒发现身后多了一人极是惊讶,心想我不是最后一个吗?怎么身后何时多了一人呢? 但最终这兵卒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开口。跟在后面的杜峰看到这里心想:铁风云人手紧缺了啊,居然让烧火做饭的来换班。 后面再没有替换狱卒杜峰和前面的一位兵卒跟上了大块头居然成了巡视的,杜峰这才知道大块头是是牢头,不免心里暗暗庆幸运气不错。 牢头带着二人一路直进,来到了最下面的一层牢房,只见最顶端的一间牢房里面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面是一个铁铲烧的绯红,若是接触到皮肤肯定立刻变成焦灰。 牢房里还站着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背身相对看不清容貌,在这两人面前是六个男子耷拉着脑袋,双手被铁链高高吊起,脚上也带有铁链,似乎他们还在昏迷中,现在他们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距离太远也不能完全看清六人状况,但杜峰肯定六人是神枪镖局保镖的人。 不由的杜峰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道:果然被关在这里不知他们怎生摸样了? 看到神枪镖局的人杜峰就想上去看个究竟,但心知上去就露了底细。心中猜测那两人会是谁?走进牢头,讪笑着道:“头儿,不知最顶头那两位穿黑衣的大人是谁啊?” 牢头眉头一横,看了眼杜峰脏兮兮的脸面冷冷的道:“打听这个干什么?” 杜峰忙陪笑道:“小的只是好奇,平日里都是砍柴烧火,没见过大人物的。” 牢头不屑的瞪了杜峰一眼,说道:“那两人可是老爷的贵客,唐门的两位公子。” “唐门的公子,咱老爷可够面子啊!”杜峰故作吃惊的道,心中暗想:他们难道在拷问吗?想到此心中就是一凛,还不知道他们用了何种酷刑呢。 牢头瞪了眼杜峰,说道:“脸都洗不干净我看你也就能做个砍柴烧火的,这辈子都别想有风光的时候了。” 杜峰干笑道:“小的早上刚烧起火准备给大家做早饭,可还没烧开一锅水就被带了来,哪有时间来得及洗干净,大人可别埋怨小的就是。” 旁边的兵卒听的诧异,自己早上刚起来就被带来这里,心想:还真是个砍柴烧火的。 这时牢门里走进三人,杜峰望去,见是一姿色甚美的妇人,身穿粉色绣花衣,头饰琳琅,打扮的花枝招展,左右跟随着一位丫鬟,牢头见到这妇人殷勤的迎了上去,杜峰一看便猜得来人是黑寡妇,心头难免紧张,是不是黑寡妇发现了被盗了解药这才来牢房一探的?若是这样神枪镖局的人指不定会再吃些苦头。 黑寡妇进来后冷眼扫了扫众兵卒,问牢头道:“一切都好吧?” 牢头点头哈腰的道:“平静的很。” 黑寡妇看向顶头的牢房,淡淡的道:“唐门两位公子昨夜一直守在这里么?” 牢头道:“刚来。” 黑寡妇点点头道:“你们跟我来。” 牢头唯唯诺诺的点头,见此杜峰不免心里一松,看样子黑寡妇似乎并未发现三绝散的解药已经被盗了。 跟上黑寡妇来到最里面的牢房,只见里面被绳索绑起的六人正是神枪镖局的,两位名捕及丁一明父子,另外还有两位镖头,但东厂的两位挡头看不见影子,杜峰心下迟疑为何东厂的两位挡头不在?难道这事与贾公公有关系? 转而又想:不对,贾公公何必费这力气,完全没这个必要啊,或许两位档头没有拷问的价值,毕竟他们是半路插进来的。 正想间,牢中几人已是招呼过了,杜峰打量唐门的两位公子,见二人还是颇为英俊的,都不过三十来岁,眉宇间更多了一丝沧桑,似乎阅历颇丰。 黑寡妇上前,唐大龙和唐二虎狠狠的在黑寡妇那丰腴的身段上瞄了眼。 “有什么结果吗?”黑寡妇看着昏迷的六人淡淡的问。 唐大龙摇摇头道:“前面不太顺利。”之前审问没有进展唐大龙和唐二虎才决定亲自出马来审上一审,他们前脚来后脚黑寡妇就到了。 唐二虎扫一眼后面的杜峰和兵卒冷冷的道:“将他们给我弄醒。” 牢头赶紧给杜峰和兵卒使个眼色,两人上去提起一桶水来到六人面前,眼见六人耷拉着脑袋身上更是伤痕累累,杜峰心里热血翻涌真想当下就冲上去替六人解锁,但他还是生生压住了这股冲动。 伸手拿起桶中的水漂舀上水冲着丁一明泼去,接着是皇甫镐、鲁尧王、丁强、古晨、徐福,一一被泼了一瓢水后,杜峰和兵卒小心翼翼的退到牢头身后。 片刻几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各自看了眼左右,手脚还是被牢牢的捆缚住了,他们再次试着提了提气,丝毫没有反应,现在谁的功力都使不出来,只感全身疲软无力。 丁一明看了眼面前的几人并非是之前的衙门狱卒,心头暗想:终于现身了啊!当下问道:“你们究竟是哪路朋友,抓我们来到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哼哼。”唐二虎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皮鞭,满含讥讽的道:“十大名捕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落在了我们手里。金刚皇甫镐,双斧鲁尧王,哈哈,哈哈快哉,真是快哉。” 鲁尧王一听大声喝道:“卑鄙小人用这等毒辣手段,有种的放开我咱们这就较量过,看看谁是狗熊,谁是英雄。” 唐二虎道:“这还用比试的?狗熊肯定是你鲁尧王鲁大名捕了。”随即仰头大笑,笑的甚是得意。 鲁尧王破口大骂:“贼子,竟敢对朝廷人员下手,你不怕诛九族吗?” 黑寡妇媚笑道:“哎吆,诛九族,我好怕的,不知鲁大名捕有什么本事来诛这九族呢?”言语中满是嘲弄。 皇甫镐默默观察几人片刻,将牢房打量过后再次确定这是衙门的牢房,心里就是纳闷怎么会有衙门的人出手呢?眼下这里没有东厂的两位挡头,他想:这不是东厂所为吗?还是这些人也是怕朝廷势力,做了伪装? 但他又觉得不像,先前稀里糊涂的被拷问过一次,当时几人都还没怎么弄明白就被折腾的晕了过去,如今再醒来只见牢中依然有衙门的狱卒,他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有地方衙门插手了,而出现的几位江湖人怕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看来下手的人是留了后路的。 沉吟片刻皇甫镐道:“几位想必是江湖中人吧?” 唐大龙似带讥讽的道:“金刚名捕果然好眼力,这样都能看出来,不过是江湖中人又怎么样呢,你们还是乖乖配合的好。” 皇甫镐一声嗤笑道:“我们都已是废人一个了还能怎么样,只是老夫在离开这世时也想死个明白罢了。” 唐大龙道:“金刚名捕果然是明白人,想必也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了吧?” 皇甫镐道:“老夫这可就糊涂了,我们被你们绑了来所有东西几位应该早就查看过了,要东西怕也是在你们手中了,这还要我们怎么配合?恕老夫愚笨着实猜不透。” 唐大龙重重哼了一声,他们抓了这许多人来根本就没有找到赤霄剑,唐二虎不免来气,直言道:“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就是冲着赤霄剑来的,几位还是快快招来免得受这皮肉之苦。”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皮鞭。 鲁尧王当即喝道:“要杀便杀,何必婆妈。” 丁强和两位镖头也是附和,毫不生惧,骨头还都是挺硬的。 杜峰心中暗暗紧张,想给几人一点希望,可他面上涂抹了东西几人都是认他不出来,再者自己在最后,丁一明等人的注意力也未集中在他这边根本就没有发现杜峰混在了其中。 章四十七 铁血汉子 唐大龙和唐二虎面对两大名捕相当的傲慢和鄙视,皇甫镐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唐二虎不由怒声道:“艹他娘的,笑什么?” 皇甫镐幽幽说道:“一把剑让你们这么费神,真的有这种魔力吗?你们都不知道有没有赤霄剑就出手,要是没有赤霄剑你们怎么办?这若是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言呢?” 黑寡妇等三人同时一怔,唐大龙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可是一把帝王之剑,有谁不想挣到手呢?” 皇甫镐道:“即便赤霄剑是一把帝王之间你们拿到了他又能怎样?” “这个不需要金刚名捕操心。”唐大龙说着微微转身对唐二虎使了个眼色,唐二虎会意当即退了几步直接展开了手中的皮鞭,寒意顿生。 丁一明等人见此却是一挺胸膛毫不理会他,纷纷笑面相对。 唐二虎冷冷的道:“还不快快说来,不然叫你们生死不能。” 皇甫镐忽的眼中射出一道冷电,看向那女子,道:“黑寡妇也来到中原了,好、好,果然是早有预谋啊!” 黑寡妇微微一惊,心想:这几年来江湖中认识我的人很少,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呢?当即摆手让唐二虎等一等,开口问道:“皇甫名捕如何猜得?” 皇甫镐淡淡的道:“老夫行走江湖一向小心,但今日在倒下之前根本就没有发觉空气里有异样,用毒如此高明者那只有五毒教的掌教黑寡妇了,而且用的是三绝散。” 听这一言,丁、鲁、徐、古等人无不骇然,又听皇甫镐道:“三绝散唯有五毒教掌教可以接触,因为它是五毒教不传之秘,黑寡妇三年之前就已升任五毒教掌教之位,那么眼下这位不是五毒教掌教黑寡妇还能是谁呢?” 黑寡妇听后娇笑的花枝乱颤,道:“果然是名捕,厉害,厉害。” 丁一明微微皱起眉头,迟疑着道:“黑,黑教主,我神枪镖局与你五毒教素无仇怨,难道要因此结下梁子吗?” 黑寡妇放声媚笑,道:“正是不自量力,难道我五毒教还怕了你神枪镖局不成,再说你们都这般怂样了,还有什么能力说这话?” 丁一明顿时语塞,皇甫镐道:“不知这两位是何等来历,也好叫我几人心中明了。” 唐大龙和唐二虎对望一眼,唐二虎道:“怎么,不认识我们吗?真可是有眼不识泰山那。” 鲁尧王大怒,道:“娘的羔子,看你二人狗模人样的,想必是江湖的下三滥,又怎么配我几人法眼。” 唐二虎听了这话怒不可遏,喝道:“操你祖宗,老子唐门可是响当当的,让你口出狂言。”说着就是一鞭子抽在里鲁尧王的身。 登时衣衫被一皮鞭撕开一条口子,里面皮肉也是开裂流出隐隐红血。 鲁尧王没有呼痛,反而哈哈大笑道:“行走江湖最怕遇到的两大门人,居然让我们有幸同时遇到,真可是幸运啊,幸运。” 唐二虎在气头就要再来几鞭子,唐大龙却见鲁尧王吃了一鞭子居然面不改色心下倒也是佩服,随阻止了唐二虎,微微一笑道:“两位名捕自是聪明人,我们已经不再遮掩,几位也该实言相告了吧?” 鲁尧王哼了一声道:“别说我们不知道,就算我们知道怎会说出,我们此是白痴。” 唐大龙道:“鲁大名捕错了,说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江湖人说我们唐门用暗器是卑鄙小人行径,可我们唐门世代所传独门绝技自不能在后世陨落,但唐门虽用暗器却也并非卑鄙行径,就好比你们所用刀枪之类有招数,那我唐门暗器也是一种功夫,自也有招数,他人挡不住就说暗器伤人就是小人所为,其实不然,我唐门何时缺少过铁骨男儿,江湖侠士?” 唐二虎道:“大哥,说这些有何用,这些江湖行人又怎会明白这许多道理来,等我们唐门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看他谁还敢乱嚼舌头。” 几人听了这话直觉好笑,丁一明道:“事已至此,我们悉听尊便,镖物和人都在这里,你们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唐二虎走到火盆前,道:“你们心知肚明,不用我们多说。”伸手动了动火盆里面的铁铲,立刻里面的火星飞飞扬起来。 丁一明等人却是冷哼一声只做不理。唐大龙幽幽的道:“你们所做虽然聪明,但也不会再有人来救你们了,那在暗中隐伏的六大高手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几人听此言语都是一呆,皇甫镐心想:我们几时在暗中派高手了?难道是托镖之人安排的?这么一想但觉这托镖之人太过神秘,着实让自己想不出普天之下何人具有如此能耐,暗中还能隐伏六大高手。 杜峰听到这句话心里倒是一松,想必耿千雄等六人真的是原路返回去秦淮河畔了,这可是逃过了一劫,不过他又是想何时才能将六人抓来,到时候用什么理由和证据呢? 唐大龙见丁一明等人好似没有听明白,笑了一声道:“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在明中押镖,而在暗中却安排了六个隐伏的高手,如果你们出事,那六个高手就会出手相助,这是一路奇兵,很高明啊,我说的对不对?” 丁强、古晨、徐福三人目光看向丁一明,均想:难道这是镖主安排的,他的朋友众多说不定这是他的一手奇招。 丁一明从几人眼中看出了意思,笑道:“什么六大高手不高手的,我们被俘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要怎样对付我们尽管来便是,老夫一生走镖无数,从不做这中勾当。” 唐家的两位公子和黑寡妇都是莫名,这不是他们安排的还会有谁? 他们也是跟了一路那隐藏暗中的六人是知道的,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有所忌惮,暗中的六人他们没有抓着,也不知道去向,而赤霄剑也不曾找到,不然他们早就开杀戒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留着神枪镖局许多人来。 黑寡妇细细打量几人,心想:莫不是他们是故意装神秘,好叫我们心有顾忌?当下说道:“丁镖主虽然棋高一筹但是我们要更高你一筹。” 丁一明道:“荒唐,老夫从不做暗事,我们的人和镖物都在你们手中,几位要怎样给个痛快话。” 唐大龙眼中射出尖锐的光芒,似要穿透丁一明的心脏,挖出他的秘密,但见丁一明一副凌然之色,心中就是失望,唐二虎气道:“几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我们不得了。” 随即一把拿起火盆之中的铁铲对准丁一明胸膛喝道:“老头儿,说还是不说?” 丁一明面对火铲毫无惧色,冷笑道:“尽管来,老夫岂会这么没种。” 唐二虎猛哼一声就将烧的绯红的铁铲贴向丁一明的胸膛,登时一道火星闪过,铁铲发出滋滋的响声来,眼见丁一明胸口直冒热气,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牙关紧咬哼也没哼一声。 丁强见了双目瞪圆,大声吼道:“你们这些狗日的,有本事冲着我来,别对我爹爹来,来啊,冲我来啊!” 皇甫镐冷笑道:“唐大公子刚才口口声声说你们唐门不是卑鄙小人,哈哈,哈哈,这样对付我们还不是小人行径?” 唐大龙冷冷的道:“此一时彼一时,今日之事是为了那赤霄剑来的,你们不识相得罪也就在所难免了。” 皇甫镐一直听唐大龙称呼几人颇为客气,知这人并非如此样人,又想用言语说他,只听那黑寡妇道:“几位强撑的一时却撑不过一世,为了赤霄剑丢了性命几位划得来么?” 哼,丁一明重重一声哼,他自是硬骨头面对如此拷问依旧毫无畏惧,唐大龙不由叹息一声道:“我们这一次志在必得,几位都是名头响当当的人物,为了一把剑不仅要遭受折磨最后还落个身无全尸死后也不得安葬,这样划得来吗?” 鲁尧王骂道:“屁话,几位不也是为了赤霄剑豁出性命了么?只不过你们暂时还能笑,但终究你们还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唐大龙哈哈笑道:“有了赤霄剑我们便能成为天下霸主,谁还敢来太岁头动土?” 皇甫镐好笑,淡然道:“没有永久的霸主,要是赤霄剑真是如此厉害,那早年汉朝也不会被推翻,汉高祖的子子孙孙岂不永享王座了。” 唐大龙道:“事情总有蹊跷,或许当年赤霄剑被人盗了去也说不定,几位不要在如此倔强了,我们要这把剑不单单是为唐门。” 丁一明忍着痛,瞪眼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用什么手段都不管用的。” 唐二虎恼道:“看你能撑多久。”又换了一把火铲烫向丁一明,徐福急声大喊道:“小儿,冲你爷爷来,别对我们镖主下狠手。” 丁强等人已是泪花滚落,无不咬牙切齿,可是无能为力,丁强直叫道:“我是少镖主这一次押镖全是我做的安排,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放了他们留下我,我会告诉你们赤霄剑的下落。” 丁一明霍地抬头,皇甫镐等人也是心中一沉,这小子不是自寻死路吗,要是一口咬定他们都不知道还能拖延些时间,可要是这么一说就不好拖延了。 唐二虎停下手中铁铲,阴笑道:“这个注意不错,可是我们不是傻瓜,你不说他们死的更快,而且不会有全尸,你若是老老实实交代,我们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让你们痛痛快快的死去。” 丁强狠狠的道:“你若不放人赤霄剑你们一辈子都不会找到。” 唐大龙显然生气了,一把夺过弟弟手中的长鞭高扬而起,恶狠狠的打在了丁强的身,立刻衣服裂开口子,渗出了红彤彤的鲜血,丁强也是硬气连哼也没哼一声,只是紧紧咬着牙关。 唐大龙脸色一沉再沉已是没有了耐心,不由分说的就是冲着丁强抽了几十鞭子,转瞬间丁强的衣服变成了布条,就好像珠帘,浑身下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好,鲜血淋淋,血迹慢慢流出跌在了地,一滴一滴的,身下的血迹开始变大,丁强始终没有啃一声,只是气息变得急促,最后终是撑不住兀自晕厥了过去。 章四十八 阴毒计策 丁一明目光怨恨,看着儿子低下头没了反应顿时老泪纵横,他的胸膛此时也是印了两个铲头印,周围一大片肿胀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丁一明心中自问他这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可为什么会遇这种事情,渐渐地他觉得有些累了,闭眼睛失去了知觉。 皇甫镐等人一边叫喊怒骂却是丝毫不起作用,唐大龙好像被父子俩的硬骨头弄得发疯了,提起鞭子狠狠抽出,将叫骂的几人一一打过,但却无一人因为吃痛而叫喊出来,当下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也是无了办法。 杜峰好几次拳头握起又是放下,心中也是无比的愤怒,先前他还怕贸然出击救不了这许多人来,反而功亏一篑,但眼下见几人被严刑逼供个个一副凌然之色,胸中如惊涛骇浪,再也不忍心看下去,钻起拳头就想将这些人一一撂倒。 这时却听见一声住手,回过头去,牢房的尽头走来三人,中间一人身材高大,剑眉虎目,威风凛凛,左右一黑一白自是那黑白双煞,中间的人自然就是清苑县的县老爷铁风云了。 铁风云几步进来,唐门二人前行礼,黑寡妇自是娇笑声道:“铁哥,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太好的哦。” 铁风云道:“我知道神枪镖局的一行人都是铁骨男儿,并非用强就可以撬开他们的嘴巴,反而一不小心弄死几个就不太好了,牢房里可不是墓地杀了就地可以掩埋,把这么一大帮子死人弄出去非常麻烦的。” 杜峰听得神色一凛,暗道:说的好狠啊! 唐二虎不悦的道:“铁大哥这是不放心我们么?” 铁风云笑道:“兄弟理解错了,对付他们就不能用这种严刑逼供的办法来,施加在他们身在重的伤害,也不如施加在旁人身一分的伤害厉害。”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对这句话颇感朦胧,铁风云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转身对白煞道:“去外面牢房抓一个神枪镖局的人来。” 白煞领命匆匆而去,杜峰后背只打寒颤,心道:好一个歹毒的计策。心中只想着要怎么办,要是自己现在救人无异于是螳臂当车自找死路,只能低头不去看他们,眼不见好像心里并不能平静下来,可也不忍心去看,只是硬着头皮坚持着。 片刻功夫,白煞手里提着一中年汉子进来,将这汉子扔在了丁一明的脚下,丁一明等人没了内力支撑被这般毒打一番依然都晕了过去,随后又用冷水将六人一一弄醒。 他们醒过来就见又多了三人,打量片刻,皇甫镐认出了黑白双煞,眉头一皱道:“黑白双煞居然重出江湖了,好得很啊,好得很。” 黑白双煞看眼铁风云见他毫无反应,当下也不去理会皇甫镐之言。 鲁尧王听的大惊,但看黑白双煞的样貌心里就明白了,旋即盯着黑白双煞厉声道:“当年我们十大名捕放你二人一马,没想到你们居然恩将仇报。” 黑煞听的颇为不悦,冷冷说道:“我二人向来以杀人糊口,当年你们十大名捕断了我们活路,我们忍气吞声五年来受得苦还少了么?眼下这生意这么好又对付的是对头,我们可是求之不得呢。” “好,好,好。”鲁尧王连说三个好字,没了下文,想必心中后悔的很。 在六年前十大名捕出动捉拿江湖杀手,声势浩大排在前六的杀手纷纷躲避追拿,最后历经一年虽然捉了不少杀手,但是前六名杀手中的黑白双煞和那野狼逃之夭夭了,随后十大名捕便放言,若是杀手们能改邪归正,十大名捕便不再捉拿,让他们好自为之。没想到五年来杀手一行极其冷清,也没有人再敢做明面的勾当,所以名捕们再也没有出手捉过逃亡的杀手。 皇甫镐暗自摇头当年不该心慈手软当该一追到底,丁一明甚是惋惜,默然低头突地又是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脚下居然躺着一位镖局的兄弟,他心中顿时一惊,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铁风云狡黠的一笑,走到这男子身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慢悠悠的道:“丁镖主若是老实交代,你的兄弟可平安无事。” 丁一明抽口冷气,颤声道:“有种冲着我来,不要对我镖局兄弟胡来。” 铁风云哈哈大笑道:“瞧见了吧?瞧见了吧?这就是重情重义之人的弱点。” 丁强受伤严重耷拉着脑袋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但他耳朵还是灵光的,听了几句慢慢睁开眼,不由瞪起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喝道:“卑鄙小儿,有种杀了我们。” 铁风云面色一寒,手中依然多了一把匕首,毫无征兆的抹过了中年汉子的脖颈,一股鲜血直冒而出,染红了丁一明脚下一大片地面。 丁一明等人同时大声叫骂,铁风云丝毫不理会,只是抹干净匕首的的血迹,淡淡的道:“给你们两个时辰考虑的时间,若是还这么倔强,那么你们将会看到神枪镖局的人一个个的死在你们面前,好好想想吧。” 说后再也不理几人如何咆哮叫骂,带着几人扬长而去。 杜峰看着躺在地的汉子呆呆发懵,心中只道:“忍,忍,不可贸然出手,若是我一暴露当真就没了希望。”对铁风云已是恨之入骨了。 牢头见杜峰呆立原地以为被吓傻了,过来拉一把杜峰便跟了众人脚步,随后将牢门锁了个严实。 尸体还躺在丁一明等人的面前,几人低下头无不心中悲愤,大骂铁风云蛇蝎心肠,面对这样的刺激正是铁风云需要的效果。 杜峰离开牢房也未再多看一眼几人,他实在不忍心去看,他怕自己看到血肉模糊的几人忍不住冲动出了乱子可就救不了这些人了。 一路走来左右的牢房中关押了不少人,除了神枪镖局的自然其他的就是一些尾随神枪镖局的众多武林好手,此时都在昏迷状态中,杜峰到这时才叹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么多人即便除了身的三绝散之毒也无法全部安然带出牢狱。 他暗暗记下了这里的布置出了牢房便假借拉肚子悄然离开。 出了县衙他和丁一山、牡丹聚到一块,丁一山急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杜峰道:“一言难尽,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走一趟临近的衙门。” 丁一山迟疑道:“你要去借兵?” 杜峰道:“不错,里面的人都中了三绝散即便救醒也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凭我们三人是救不出这许多人来的,只有借兵围困清苑县衙了。” 丁一山道:“我们都听你的。” 牡丹道:“你大可放心前去,这里我们盯着。” 杜峰见二人答应的爽快,心中一松,说道:“你们小心一点,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不能马虎,我这一去那黑寡妇定然会发现解药被盗的事情,再回来他们定会有所准备,所以你们要多辛苦了。” 牡丹答应了一声道:“飞哥,你也要小心些。” 丁一山道:“放心去吧。” “嗯。”杜峰点了点头转身飞也似地离开了,他一走,牡丹和丁一山一前一后躲在暗中将清苑县监视起来。 杜峰一路东行,不到半个时辰已进入高阳县衙,见得县老爷直接拿出了犬王的令牌告知来意,县老爷见到神机府的犬王令牌后犹豫了好一会,但最终衡量再三还是让身边的捕头召集了几班人马。 犬王已不同于神机府低级的犬捕若有重大案情本地衙门的捕头有配合的必要,而且犬王也有相应的借调权利,县老爷自然不好说什么,但毕竟是出了自己管辖的范围杜峰还是写下了借调高阳县衙门一应捕头的字据,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会牵连高阳县的县老爷,完全由神机府的犬王承担后果。 一波几十人的队伍由高阳县一路奔行向清苑县,所有的人在看到杜峰如此紧张焦急的情况下,多有猜到这次去一定是危险重重,个个都是表情严肃,紧握住腰间的佩刀,更有兵卒背多扣弓箭,似乎是要战场了一般。 杜峰催马当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丝丝寒意,背部大刀紧扣,威仪浓浓。 很快队伍进入了清苑县城,虽有杜峰带头守城的官兵还是将一行队伍拦截,等待禀报过后看是否让杜峰一行人进入,毕竟守城的官兵对犬王的令牌心里没底。 这一耽搁就是半个时辰后,铁风云并没有出现,杜峰心里只想:铁风云一定在为自己拖延时间,不过他不担心,他这一来去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铁风云想将神枪镖局那么多人快速转移时间不够,即便能转移一大堆人他也能找到线索。 锦衣皂袍的官兵一路驰骋而过,街道的行人看到如此整装的一队人马都是暗自惊疑,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得清苑县衙,杜峰将众人分为五拨,四拨在外守住各路出口,自己带一路准备进县衙,丁一山积极赶来。 一来杜峰就问丁一山道:“我走之后可有什么异动?” 丁一山摇头道:“安静得很,有些奇怪。” 杜峰看了左右并未见牡丹的影子,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丁一山看出了杜峰的疑问,近前低声道:“朱姑娘说她不便抛头露面,这就回去了。” “回去了?”杜峰一阵狐疑,旋即就是明白,牡丹乃是秦淮河的头牌本就是偷偷离开的,突然出现这里自然是怕被暴露,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眼下杜峰带了人马少一个牡丹也没什么,他想回头再好好和她聚聚。 章四十九 转移 杜峰领了丁一山和一队人马进入县衙大门,这次并未遇到阻拦,只是守门的衙役见杜峰一行人来势汹汹,一人转身悄悄去禀报,这时杜峰已到了县衙大院。 铁风云听到衙役的禀报马马虎虎的穿上了官衣,匆匆的出了内堂,来到县衙的院子里大步走到杜峰的面前,双手抚了抚头顶的官帽,斜眼打量杜峰片刻,又扫视一眼后面的一应捕快心里暗暗惊疑,之前自从通报后他就想到了带兵前来的当是神机府的捕快,不然这么多时间内出现一队领县人马可是大有忌讳的,也是不合规矩,也只有神机府的捕快才有如此手段。 虽然心里明白但他还是洋装震怒,盯着杜峰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带兵私闯县衙,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杜峰哪懂得这些门门道道,只知道自己成了犬王就有调动地方衙役捉拿案件要犯的权利,眼见铁风云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怒意顿生,却也不能当场发作出来,他暗想:这个县老爷可真是一个老狐狸,这般时候,还能这么冷静。 从怀里掏出了犬王的令牌递给铁风云,铁风云伸手接过,杜峰拱了拱手道:“神机府捕快杜峰,见过铁大人。” 听到杜峰二字,铁风云心头冒出小神捕的称号,暗想:原来是近来盛传的小神捕杜峰,果然有些手段,这么短时间就出现这里还真不是个善类。 铁风云扫了一眼杜峰的令牌洋装不知杜峰的名字,心里暗暗平复了下脸上丝毫不露异状,伸手将令牌还与杜峰,回了一礼,并未多说什么客气的话,只冷冷的道:“神机府虽有特权可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犬王的令牌想必铁大人也知道它的用处,凡是要捉拿的要犯逃亡全国各处,只要有这令牌各地官员可得协同办案的。”杜峰要先说明白,不然这么贸然带兵围住一个衙门还真是说不过去,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县衙的大牢里关押了不该关押的人,今天我前来就是一看究竟的。” 铁风云道:“配合犬王办案自是铁谋分内的事情,令牌到铁某人哪有不配合之礼,至于是不是关押错了人我县衙调查清楚自会还他们公道,或许那是疑犯需要关押,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说着看向杜峰身后的一应人马道:“可是杜捕快虽为犬王手持令牌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我县衙此容你这般无礼,带兵私闯可是大罪。” 杜峰见铁风云如此沉着倒是颇感意外,自知还未找到证据就不能太过鲁莽,忍着怒气道:“事情紧急是在下做的唐突了,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包涵?”铁风云仰天打个哈哈,目光一沉,寒声道:“这我要是包涵了,我这县老爷也不必做了,干脆让给你杜捕快做算了。” 听到这话杜峰就是一怔,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当下道:“若是大人不满可以上书,但是今天你衙门的大牢我必须要查。” 铁风云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洋装盛怒的道:“好好,杜捕快还真是特权在握目中无人,可是你只是一名犬王并非是神机府的鹰捕,若是不拿出个理由来也别怪铁某人不配合。” 杜峰沉眉,直截了当的道:“近日里有许多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在了铁大人管辖的地界,我作为一名捕头有理由出面调查,铁大人作为地方官有配合的义务。” 铁风云自然知道如此多的人消失定是瞒不住,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神机府的捕快出现的这么快,而且一来就带了领县的人马这明摆着就是将他这个父母官给怀疑上了,他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本官也在调查中,的确有些蹊跷,县衙里也抓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若是大人非要查看县衙大牢本官当然配合,可是杜捕快这样的出现方式的确不合规矩,事后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 杜峰道:“好,事后我自会让大人满意。” 铁风云终究还是退了一步,要是自己阻止恐怕杜峰会硬闯到时候他也拦不住,看在犬王令牌的面子上,明面上铁风云不得不这样做,神机府的令牌自有他的利害之处,现在铁风云缺的就是时间,他早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破釜沉舟了,不闹个天下大乱他是不会甘心的,至于牢房的查看他其实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片刻铁风云冷冷的道:“查看可以,但只能杜捕快一人,县衙的大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 丁一山赶忙推了推杜峰,示意杜峰将他带上,杜峰唯一沉吟说道:“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另外我还需要两名手下配合。” 铁风云瞥了眼丁一山和身后的一众人道:“人可以进入但是武器必须卸下。” 丁一山点头挥手将长枪扔给了身后的一名衙役,杜峰随后又点了两人让他们解了身上兵器,回头道:“这样可以了吧,铁大人?” 铁风云看了眼杜峰背后的大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转身道:“随我来。” 杜峰和丁一山随着铁风云来到大牢狱卒慌忙上前跪拜,杜峰来不及理会他们匆匆进了牢房,只见里面之前把守的人依然少了许多,再看牢房中居然没了江湖好手的影子,这一突变让他也是惊疑不定,暗道:这么快就转移了吗?目光微转看向丁一山。 丁一山面露疑惑,不知杜峰什么意思,杜峰见丁一山不懂他的意思,心想:如此多的人要转移必会惊动许多人,转移起来也不容易,这铁风云一定耍了什么手段。 四周查看确实众多人士不见了影子。越往里走越是心凉,来到顶头牢房,但见地上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似乎是刚刚清理过的,地面上的水迹还没有完全干去。 杜峰迟疑着回身问了几个这里的狱卒,他们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居然扑了一个空,杜峰也是有几分预料,但没想到铁风云一下子将所有的人都转移了,短短时间他们被转移到了何处呢? 现在可以肯定神枪镖局的人还在县衙,从牢房清理的血迹可以看出转移不久,最多半个时辰,这么一大批人要是从县衙转移肯定会引起注意的,衙门外没有发现异常,神枪镖局的人一定还在县衙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他心里猜测会转移到哪里呢? 杜峰心里迟疑着,他们转移可够快的,现在没有抓到证据,不好交代,私闯县衙大牢还来了一个底朝天。带兵私闯之罪,可是很大的,他没有没有任何的搜查指令,只凭着区区一枚令牌,而且还不是鹰捕级别的也说不过去。 章五十 牢房暗格 片刻沉默后杜峰想到:铁风云抓了那么多人进县衙清苑县逃不过清苑县百姓的眼睛。当即问道:“近日里听说县衙捉了一大批人进了县衙,并未有人见到这些人被放出去,不知铁大人能否告知在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杜峰问出这话知道没有答案,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来思考。 铁风云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冷冷回道:“牢房关押犯人很正常,这有什么奇怪的,不知道杜捕快找到什么了没有?” 杜峰沉眉不语,丁一山忙插话道:“关押犯人自然正常,只是听说进入县衙的人数目不小。”他说罢扫了一眼牢房,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确,你这里关押的犯人可没有那么多。 “有进自然有出,”铁风云说着再一次问道:“不知杜捕快可在这里查到了什么?” 杜峰正难为之间忽见牢房的一角出来一只老鼠,在哪里东张西望的,看到牢房中的众人,撒腿就跑的不见影子,在这阴暗的牢房里有老鼠很正常,可是杜峰不经意间注意到那老鼠灰色的毛发留有血迹,红色的血迹还未干渴,随即眼睛一亮,心想:老鼠身的血迹可能是神枪镖局中的人留下的,恰巧粘在了老鼠的身,那么这样看来这个牢房就有问题了。 目光转动冷冷扫了一周的牢房,慢步走到几个狱卒面前,严厉的盯着他们寒声问道:“你们这里最近真的没有押来一批重犯吗?” 当着铁风云的面这样直白的问让铁风云嘴角狠狠扯了一下,狱卒看眼杜峰心底直发毛,低着头余光扫向一侧的铁风云都是微微摇了摇头。 杜峰冷冷一笑,目光左右打量阴暗的牢房,又问几名狱卒道:“县衙再没有其他的牢房关押犯人吗?” “没有,没有。”狱卒们吱唔着答道,不觉的都是咽了口唾沫。 杜峰瞄了一眼旁边的铁风云,见他站在旁边若无其事,眉头微微皱了皱移开了目光,铁风云看了眼他冷不丁的问了句:“杜捕快还要在这里搜查什么吗?” 心知狱卒被铁风云控制,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是找借口拖延,好让自己能在这里找到意外的破绽。 “铁大人急什么,要是没问题还害怕我在这里多呆一会吗?” 铁风云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牢房转悠了个来回也没发现留下什么线索,杜峰心直往下沉,实在不甘心,顺手拿了墙头的一支火把命人点燃后杜峰走向牢房阴暗处,在火光的照耀下杜峰蓦然间看到了地面有着淡淡的水印,红色的水印,杜峰心中暗自大喜,这可能就是转移匆忙时没能急时清理干净留下的,随着那时有时无的水印慢慢的他找到了牢房的一角,这是一个死角,到了死角处,什么也没有了。 铁风云也看到杜峰找到了什么,看他走过的地面,心里不由的抽紧,心道:转移仓促,留下了血迹,娘的,居然把这个忽略了。脑海快速翻动,一步步走到杜峰面前,阴森的笑了笑,急于辩解的道:“怎么看到血迹了,这很正常吗,牢房里拷问犯人时留下血迹有什么奇怪的,这常有的事。” 杜峰不理他只在原地跺了跺脚,微微一沉吟,转头突然问道:“铁大人,你没有勾结江湖之人做出一些不光明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铁风云脸色一变,厉声道:“无稽之谈,你这是在污蔑朝廷命官。” “先不要早下结论,这牢房你敢说没有问题,那些被你私自扣押的人就关在这里吧。”杜峰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火把顺手插在了旁侧的墙壁,大声道:“牢房里面有暗格,他们就关在暗格里面,是也不是?” “一派胡言,”铁风云扬眉余光不经意的扫了牢房的某个位置,沉着脸道:“杜捕快今天在这里太无礼了,你要再这般刁难可别怪铁某人不配合。” “哈哈……”杜峰大笑起来,他已经知道牢房的问题在哪了刚才突然发问只是在逼迫铁风云,给他来个突然让他在反应慢一拍无意中也就能透露出他想要的信息,果然铁风云参与过此事心里势必会紧张,紧张了也就无意中将一些微小的细节透露出来,而他的眼神告诉杜峰神枪镖局的人被关押在自己的脚下。 杜峰突然喝道:“来人,将铁大人给我抓起来。” 铁风云目光一凛,万没想到杜峰会如此突然,他身边的几人也是眉头一沉暗自握住了随身佩刀,铁风云只想杜峰这是故意吓唬自己当下叱道::“大胆,铁某乃是朝廷命官,你一神机府的小小捕头凭什么可以直接抓我?” 虽杜峰跟来的两人当即愣住,看看铁风云的几位随从衙役虎视眈眈硬是没敢对铁风云动手,毕竟人家是这县衙的老爷,而杜峰虽然是神机府的人可是只他一人来两人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不过丁一山可没有什么顾忌的,铁风云话音刚落丁一山就一个闪身错开了铁风云身边的几位衙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铁风云的脖颈。 这一下来得突然待几位衙役反应过来嗤的一声纷纷亮出了大刀,丁一山手一紧大喝道:“我看你们谁敢造次?” 铁风云还真没想到杜峰会如此胆大,而他身边这位跟来的手下更是异常的果决,手底下也不弱,给他居然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已将他给控制,他心里暗暗惊讶,这家伙还真是年轻冲动,换了其他名捕他想恐怕不会如此直接。 但他知道杜峰还完全没找到抓他的理由表面挥手让几位随从衙役不要轻举妄动,几位拔刀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后退开了几步,却未曾收刀,铁风云见自己的人退开了就是喊冤叫骂,丁一山手再次一紧,放声喝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皮肉之苦。” 铁风云斜眼丁一山,丁一山目光中闪烁着厉色隐隐有杀气浮现,铁风云不由暗自一怔,不知丁一山怎么对自己暗含了杀意,当即倒是老实了一点,丁一山见铁风云安静了扭头示意两位跟来的捕头从左右狱卒手夺了大刀控制住了铁风云。 “你们会后悔的。”铁风云突然平静下来,冷冷说了一句不再反抗,几位随从衙役却是面面相觑,不过却是退开几步将杜峰等人的出路给堵死了。 杜峰不理会几个衙役的举动,看眼铁风云见他突然老实了,倒是心里有些忐忑了,多少没了把握,要是找不出脚下的暗格,那可就闹大了,但他眼下只有孤注一掷了。 铁风云乖乖的没有做任何的反抗,杜峰颇为疑惑,居然如此老实,他看了眼几位衙役守住了出口心下却是不在意,兀自在原地用脚跺了跺牢房通道里空音回荡,杜峰仰起头看着牢房的顶端发起呆来。 曾经的一幕又浮现眼前,父亲被抓他们一家老小也被连累,一个小小的孩童也蹲了监狱,不过还好没几天他们被放了,只是父亲没能出来,后来有人救了他们一家老小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也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然而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一家被抓进牢狱却不和其他犯人一样,关在了牢房的底层,这底层却不是一般的底层而是牢房里设下的隐蔽牢房,进出有机关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也想不到牢房里还会设有暗格,早前他不知道,但现在进了神机府他就特意打听过对此有所了解,在牢狱中有些特殊的犯人需要特殊关押,六扇门的牢房中就有这样的隐蔽牢房,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劫狱和越狱。 杜峰能知道这些还得感谢当年入过一次牢房,也在那里呆了几天,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那几天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如同梦魇。 一般县衙的牢房有没有设隐蔽的牢房杜峰不敢肯定,但他能肯定清苑县的县衙有,不然这么多人一下子转移动静大不说,移动起来也麻烦,也只有就近原则才不费功夫也难被人发现和找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铁风云才对此有恃无恐。 听着回音杜峰暗自叹道:一个小小的县衙大牢居然也设有暗格,这个铁风云看来不是什么善类了。指了指后面的两个狱卒道:“你们俩过来。” “是,大人。”狱卒不知道杜峰要他们干什么,小跑着过来,有些紧张,时不时的瞄一眼铁风云,但铁风云被杜峰带来的两个捕头用刀架在脖子,也做不了什么回应。 杜峰看着二人严肃的道:“县老爷已经被抓了,你们就老老实实交代,做得好了可以不算同谋,将功补过也是大有可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狱卒诺诺的道:“大人我们是这里的狱卒只是看押犯人的,其他的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捕头大人有什么吩咐我们都听大人的就是了。” “很好。”杜峰笑了笑,低头看向脚下,道:“打开这里的暗格。” 两位狱卒相互对望一眼,彼此有些莫名其妙,铁风云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讥讽。 杜峰道:“你们害怕什么?你们的县老爷虽是九品朝廷官员,可面对朝廷的鹰捕还得规规矩矩,容不得放肆,何况这一次你们抓来的人中可能有神机府的两位名捕在里面,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双眼鹰捕,当然或许这里面有些误会可是你们人抓了还不配合到时候两位名捕出现什么差池恐怕你们的小命将会不保,说不定连你们的家人也将连累。” 两位狱卒一脸的苦楚,一人道:“捕快大人,我们真不知道你说的暗格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清苑县的狱卒,自然之前所做都是配合铁大人,实在想不到曾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啊?” 铁风云身后跟来的几名衙役脸闪过阴霾,不住往铁风云脸瞧,狱卒不知道什么自然说得过去,可是铁风云的几个随从衙役脸明显有了变化,一个个显得非常的沉重,有意无意的目光闪烁无意中却给了杜峰提示。 “大家不要担心,本官一身清白不怕他一个小小的捕头。”铁风云见几个随从衙役似乎被杜峰几句说的心虚立刻出声让他们稳住了心绪变化。 杜峰一笑,快步走到墙角,伸手在墙角轻轻触摸而过,慢慢的他将目光定格在插在墙壁的两个火把。 章五十一 眉目 狱中光线幽暗,插在墙上的两支火把闪动着徐徐的火苗,杜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闪烁的火苗,铁风云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和不安,下意识的目光扫了扫后方几位跟随自己的衙役,衙役们似乎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已把后路封死。 “如果今天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就离不开这里了呢?”良久杜峰看着火把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铁风云一声冷哼,心道:知道了还不知难而退,若是真的鱼死破你杜峰也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丁一山早是移到了一位站班的狱卒身边,已将狱卒的长枪拿在手中,刚才铁风云回头的一幕他自然是看在眼中,如果后路被封发生意外他会第一时间出手解决挡住出口的几位衙役,他自信凭借手中的一杆枪能在最短时间解决掉几位衙役。 杜峰见铁风云不说话看了眼丁一山,丁一山眉头深皱微微摇了摇头,杜峰明白要是现在弄出点意外铁风云或许真的会走极端,即便他们杀出去又如何再闯的进来,到时候这牢狱说不定要血流成河,神枪镖局的人可就成了他们手中的的人质。 “靳荣是你曾经的上司吧?”杜峰回身直视铁风云突然发问。 铁风云瞳孔骤然一缩,心中也是惊了一跳,杜峰怎么会知道这个? 若不是牡丹是朱高煦的养女杜峰也不知道这个,但就眼前的形势来说杜峰不觉得铁风云是为了报仇,闹这么大必然有原因,赤霄剑虽然是一把帝王之剑,可是这不足以号令天下让铁风云为此冒险,恐怕赤霄剑中或许还隐藏着一件至关重要的秘密,而这秘密是什么很难就眼前的这一点信息判断出来,他如此发问就是想给铁风云一点压力,若是真的闹个鱼死破对谁也没有好处。 片刻铁风云道:“小神捕,嘿嘿,短短时间就能名扬天下的确让铁某人另眼相看了,不过杜捕快话中的意思铁某不太明白。” 杜峰道:“如果在下真的在这里查出点什么我想铁大人应该心里清楚,恐怕这不见天日的牢狱将会血流成河,在下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铁风云笑道:“杜捕快倒是很有信心。” 杜峰看眼丁一山点头示意一下,说道:“既然铁大人一条道要走到黑,那在下就奉陪到底了。”说罢一挥手示意两位狱卒上前。 两位狱卒走上来小心的看眼杜峰,低声道:“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杜峰伸手指了指两个火把道:“拧动火把,一人一支。” 狱卒对望一眼不知杜峰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铁风云双手徒然握住,已经意识到了隐藏的牢房被杜峰发现了,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如今彻底没了希望,他急声道:“杜捕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比丢了性命好。” 狱卒回头,杜峰喝一声:“还不快快按我的意思去办。” 铁风云摇头一叹道:“时间紧迫,本不愿多事可是终究是躲不了,早知道何必花那么大的代价来,哎,要是他们早招供也不至于拖延到此时。” 杜峰听出了他话中意思,铁风云早想到了有人要来插手神枪镖局失踪的事情还不如不花费时间转移神枪镖局的人,如今转移了还是被发现,白忙活了还要在这里动手再闹腾,浪费了时间得不偿失了。 然而两位狱卒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说什么,直接上手拧动火把,一狱卒拧了拧火把没动,另一人拧了拧,火把突然转动,脚下轰隆隆一声响,狱卒吓得连忙后退,脚下的地板也在第一时间开始移动。 狱卒回身满脸惊愕,他们在这里看牢好多年居然不知道这牢狱中还有一个地下监牢,忍不住两位狱卒探头看向打开的缝隙,心中转而代之的是紧张和好奇。 呼啦啦地板打开的一瞬间爆射出了无数的暗器,大大小小如同飞蝗般冲出空隙将这狭小的牢房通道完全罩住,全方位覆盖没有留下任何空间可以躲避,可怜两位狱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射成了刺猬,瞪着圆眼倒了下去。 狱卒倒下杜峰首当其冲,情急之下他背部一抖大刀出鞘,一个垫脚刀握手中旋即转身舞动长刀,刀光霍霍叮叮叮的脆响不绝于耳,大大小小的暗器眨眼铺满了眼前小小的通道,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过后,暗器被杜峰一一打落。 与此同时后面的铁风云突然爆喝一声,两名被杜峰带进来的捕头本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放松了对铁风云的控制,听到爆喝再回头只感身子某个部位有一股巨力袭来瞬间整个人就被震飞了出去,砰砰两声两名捕头撞在了牢门上,无力的睁着眼睛,已经奄奄一息了。 杜峰骇然变色,丁一山迅速挺抢直刺向铁风云,铁风云在丁一山手上吃了一次亏哪能再吃一次亏,耳听后方劲风起,他急忙一个旋身大喝道:“还不助我。” 后方几位衙役蓦然间反应过来挥刀只砍向丁一山,丁一山被逼无奈只得回抢来挡,铁风云趁机一个闪身移到了几位衙役身边,将后方的道路完全挡住了。 当当当丁一山一枪轮回硬生生逼退了几位衙役,心中依然大恼欲要出枪刺杀几位衙役,杜峰却是出声叫了一声:“丁大哥。” 丁一山长枪刺到一半霍地回头,只见杜峰微微摇了摇头,丁一山满是诧异的道:“为什么?” 杜峰抬手指了指打开的地板,光线幽暗地板下一道斜梯延伸向下看不到低,而此时里面传来声声脚步,丁一山定睛一看里面走上来五人,正是铁风云的五位好帮手。 丁一山蓦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退后靠上了杜峰,低声道:“为什么这么鲁莽,眼下如何是好?” 杜峰压低声音道:“不冒险又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如果我们一来就强攻虽说有可能拿下他们却未必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如此做的真正目的,更会给神枪镖局的人带来未知的危险。” 丁一山疑惑道:“他们不就是为了赤霄剑吗?” 杜峰道:“一把剑而已,没这么简单的。” 丁一山郁闷这家伙还真是要命,竟敢如此托大,可在这里不便多问什么,暗自警惕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到时候后方的人要是动起手来他会第一时间向前杀出,他不信铁风云能挡得住自己外冲。 眼见出来的几人一脸杀气,杜峰心头不由一凛,暗道:希望还能说得几句。 牢房通道完全被对方控制,前有五位高手,后有铁风云,登时也让杜峰和丁一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可是也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知道这些人的一点目的。 铁风云看到后方走出的几人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敛了笑,说道:“今天杜捕快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的好。” 杜峰拿眼打量五人片刻,镇定自若的道:“这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哈哈”出来的五人同时大笑,神色不屑,铁风云道:“好狂的口气,不亏是闻名遐迩的小神捕。” 早在杜峰出现在清苑县的时候铁风云决定就要放手一搏了,小小的县令的确不能满足他的胃口,赤霄剑的出现让他心中隐藏已久的一个秘密得到了印证,他激动了,而这个秘密也是当年靳荣告诉他的。 在他看来杜峰已是困中兽,这么多的高手在这只要拿下杜峰,得到赤霄剑他就有机会印证隐藏心中的秘密,一旦成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说不得天下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囊中物,如此大的诱惑又有谁不动心。 唐大龙背负双手目光掠过杜峰和丁一山平静的道:“铁大人,避无可避不如一起解决了吧,反正东厂的挡头神机府的名捕都被我们给捉了,眼下再来一两位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铁风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在事情没有着落之前我们还是谨慎些好,有一条后路总比没有好。” 唐大龙脸色忽而一沉,说道:“铁大人这个玩笑可开不起,我们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 铁风云道:“还没有得到答案吗?” 黑寡妇摇摇头道:“东西似乎不在他们身上。” 铁风云骤然睁大双眼,喝问道:“不在?怎么可能,这事情我亲自出马调查的,怎会有假?除非东方成不想活了。” 东方成三字一出杜峰心头大动,更是有些糊涂了,可是这其中的原委他知之甚少,又如何判断得出几人话中的意思,脑中快速转动,嘿的一声笑道:“一把不知真假的赤霄剑如此抢手吗?唐门居然也插手了,可是赤霄剑只有一把你们要怎么用它呢?” 铁风云面上一怔,暗自揣摩:不知真假?难道赤霄剑是假的?他一个小小的捕快如何知道神枪镖局保送的赤霄剑是假的? 唐大龙淡然道:“你想挑拨我们吗?这算盘可是打错了,我们四川唐门既然愿意与铁大人合作自然早已说好,他们只要交出赤霄剑就行,不过你出现这里实在是太不凑巧了,死了也是白死。” 杜峰心想:现在要拖延时间,能知道他们心中的真正秘密才好寻找解决的办法,不然即便我和丁一山能逃出这里神枪镖局的人和众多江湖人士恐怕要遭难。 随道:“唐门在江湖中已有地位,何必趟这浑水,赤霄剑的魅力没这么大吧,何况你们真以为神枪镖局押送的赤霄剑是当年汉王斩白蛇起义时的赤霄剑吗?” 他这样说就是要确定铁风云一伙人真的是为赤霄剑而来,不管真假他们只为赤霄剑这个名头来那么如此做有可能是为了引得天下大乱,好寻找机会报仇,若不是那说明赤霄剑中就隐藏了其他的秘密,何况刚才铁风云提到了东方成,那么这事情的背后恐怕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目的是什么杜峰还完全想不到。 章五十二 隐藏的秘密 唐大龙背负的双手移到了前面,兀自搓了搓,笑看着杜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时间紧迫大家还是快快解决了这麻烦吧!” 黑白双煞第一时间抽出了长鞭向前一步,他们早已认出杜峰就是之前从他们手中逃走的人,当时被欧阳文干涉来了个调虎离山救走了杜峰,若是这事情让眼前的几人知道黑白双煞的利益定是要受到损失的。 更让二人担心的是这里只出现了杜峰,另一个丁一山他们不认识,曾经出手的欧阳文不在这里,二人觉得杜峰敢出现在这里一定留了后手,但是现在二人不便将此前失手一事说出来,只好第一个站出来快速拿下杜峰再作打算。 “出手。”黑煞突然一声叫,长鞭一动闪电般劈向杜峰,一边的白煞心里明白黑煞急于出手的原因也丝毫不犹豫一个腾身长鞭圈转欲将杜峰和丁一山圈在长鞭中。 二人前出手突然让铁风云等人一阵错愕,这两人是出了名的杀手没什么利益驱使可不会主动出手的,然这一次倒是个例外。 铁风云心中还另有疑问,有所顾忌的喊一声:“要活的。”说着带着几位衙役向后闪退一段距离腾开了地方,并命人将出口的牢门了锁。 “人多又怎样,我丁一山手中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话落丁一山长枪一个轮转直接将白煞圈来的长鞭拍飞,紧接着身子一旋手中枪长驱直入只刺白煞,这等身手着实让当场的几人惊了一跳。 “靠……”杜峰心中暗骂一声,就这么突兀的动手了,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眼下骑虎难下也只有拼一拼了,只要几人短时间拿不下他们就还有和他们周旋的余地。 背部大刀抖动杜峰反手一握,出刀的瞬间撩起了黑煞落下的长鞭,黑煞眼睛一瞪迅速撤鞭,杜峰见机一刀横斩,罡风涌动,气势如虹。 瞬间丁一山、杜峰已和黑白双煞抖了起来,刀光枪影,鞭声呼啸,转眼几十招过黑白双煞反而处于了下风,唐门两位公子看的大恼,但牢房通道窄小黑白双煞使得又是长鞭舞动起来占了大半空间反倒是让唐门二人插不手。 眼看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唐门的二人相视一眼微微点头,唐大龙忽而大喝一声:“黑煞白煞小心了。” 黑白双煞闻言都是一愣,随即就是明白唐门二人要出暗器了,当下二人双双一抖长鞭,道道残影如蛇游动,遮挡了杜峰和丁一山的视线,就这一瞬间二人迅速踏步一个急点向后掠去,唐大龙和唐二虎趁机扬手只见兄弟二人的手中分别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球,形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是唐门的暴雨天罗,只要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张开就会有无数的暗器喷射而出,如此小的牢房通道将会被全方位笼罩。 铁风云不知怎地看到唐门二人手中的东西脸色大变,喝道:“两位兄弟不可鲁莽。” 唐大龙和唐二虎蓦然一怔,只听铁风云续道:“如今这小神捕已被我们堵在这里想离开根本不可能,铁某还有诸多问题需要解惑,大龙兄和二虎兄痛下杀手可是使不得的。” 杜峰和丁一山手握兵器警惕四方,与此同时也看清了唐大龙和唐二虎手中的东西不由倒吸口凉气,暴雨天罗一旦打开里面的暗器便会蜂拥而至,他们可以挡住一波可是两兄弟同时出手可不是一波那么简单,乘机杜峰赶忙说道:“杀了我们你们必将白忙活一场。” 唐大龙和唐二虎一声嗤笑不以为然,但对铁风云突然出言阻止非常的不满,刚才可是出手的绝佳机会,不过既然铁风云开口他们也不好在强来,毕竟这一次的行动是铁风云一手策划的,在没有将神枪镖局押送的东西拿到手之前他们也不能乱来。 “铁兄到底还有何疑惑,一名小小的捕快就能解惑了?”唐大龙收了暴雨天罗冷冷的看着铁风云诧异地问道。 黑寡妇也是皱眉道:“铁哥,我们的时间可是非常紧迫的。” 铁风云点头道:“我们疏忽了一件事,或许赤霄剑并不在神枪镖局众人的身。” 此话一出唐大龙等人惊愕在地,心中难以置信,唐大龙更是厉声道:“铁风云你他娘的是在耍老子吗?” 铁风云摇头道:“没有,我也是见到了这位小小捕快有所意识,且等我问过便知。” 唐大龙和唐二虎脸色阴沉,黑白双煞脸无喜无忧,目光中却暗含了些许愤怒,他们苟且偷生几年此时付出为的就是一举打破这种境况,而希望也在于铁风云心中的一个秘密,如今听铁风云这么一说那还能高兴得起来,甚至都有出手杀了铁风云的冲动。 铁风云目光一转直视杜峰,开口道:“眼下的局势想必杜捕快也看到了,你要走出这里绝无可能,所以接下来还希望杜捕快好价配合,否则铁某人可真就不会客气了。” 杜峰笑道:“即便我配合也未必能让铁大人对我客气,不过在下的确很好奇铁大人花这么大代价就为了一把不知真假的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所以我们可以相互配互相解惑。” 铁风云一声冷哼道:“真不知你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杜峰一笑道:“这算是答应了?” “一人一个问题,公平合理,”铁风云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我想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神枪镖局押送的赤霄剑不知真假莫非杜捕快心里早有了定论?” 杜峰道:“仅凭外界一些传言就能相信吗?真正的赤霄剑到底是何样子谁人又能分辨,这还不够理由吗?更何况铁大人也是没见过这镖物何来如此的笃定?” “王八蛋,这跟没回答有何区别?”铁风云心里暗骂一声道:“因为赤霄剑的确曾在长安出现过。” “曾出现过?”杜峰心里狠狠抽了一下,这事情居然自己没听到,不免少了信息,皱眉道:“这个也不足为信吧?” “该我问你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回答,”铁风云道:“神枪镖局押送的东西你我心知肚明,若是真为假神机府的两大名捕为何出手?而且东厂那边也来了两位挡头,神机府东厂可都是不一般,正因为有他们所以也能坐实此事。” 杜峰愕然一怔,还真是能说得通,不过他也觉得很是蹊跷,神机府和东厂同时插手这事难道就这么肯定赤霄剑是真的,反过来若是他们知道赤霄剑不为真而为假还要如此做,那么这件事情就复杂多了,设此圈套究竟是为了什么? “杜捕快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想必也了解不少事情,或许这赤霄剑也与你脱不了干系,”铁风云狡黠的一笑,继续道:“神机府的两位名捕和东厂的两位挡头都在我手中,杜捕快也是明白人,若是知道神枪镖局保送的东西落在了何处不方做个交易。” 杜峰看了眼左右的确要走出这里难加难,他之所以敢犯险也是有底牌的,因为他知道神枪镖局保送的赤霄剑不在神枪镖局的手中,应该是被皇甫镐掉包了,当然掉包是他的推测,不过现在显然成了自己手中最大的牌,只要铁风云这边得不到赤霄剑就不敢拿他怎样,神枪镖局保送的赤霄剑只有他知道在何处。 “听起来很不错,”杜峰这时候完全放松了下来,顺手收起了大刀,丁一山眼睛一瞪有些惊讶,一旁的唐大龙和唐二虎看的眼皮一跳,心道:这家伙还真是托大。 杜峰也不管唐大龙等人转过身看向铁风云,留个后背给唐大龙等人,几人当即脸就绿了,兀自都是重重哼了一声,杜峰完全不理会,耸耸肩道:“和铁大人交易之前我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问。”铁风云心中有喜也有愁,果然如他所想赤霄剑并不在神枪镖局众人的手中,如此看来倒像是杜峰知道赤霄剑的下落,自己这边闹了这么大居然被耍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值得的,说不定可以用神枪镖局的众人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杜峰道:“赤霄剑早前出现过,我想知道是在何时何地东西可为真?” “逍遥城,靖难之役。”铁风云答得简单,但听的杜峰心中震惊。 逍遥城是东方成的底盘,可是靖难之役就有些巧合了,这个时间段可是朱棣夺权的开始,最终取代了建文帝朱允炆,如此大事天下人自然知道可如今谁还感提及,不过这之中与赤霄剑有什么联系呢? “东方成还真是不简单啊!”杜峰心中暗道,摇头一笑道:“帝王之剑啊,还真是多风云,想来这把剑也不会这么简单,铁大人要夺此剑所图谋盛大吧?” 铁风云面不改色的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丁一山听得心惊,一颗心也直往下沉,这时候听到了这些铁风云等人不杀他们灭口才怪了,可他搞不懂杜峰为何还如此神态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心里着实纳闷。 “赤霄剑不在我身,交易要想继续你们就得放我离开。”片刻杜峰说道。 黑白双煞蓦然间看向铁风云,唐大龙也是眼睛一瞪似乎明白了什么,唐二虎当即出口道:“铁兄,莫非神枪镖局并没有保送赤霄剑,我们这次白忙活了,你这是……”他的反应有些慢,唐大龙忍不住斜他一眼,唐二虎忙闭了口。 铁风云苦笑一声道:“的确东西不在神枪镖局众人的身,不过有了他们做人质我们还是可以将东西拿到手,你们放心铁某人给你们的承诺绝不会食言,请你们相信我。” “相信?”白煞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冒险出山着实再折腾不起,听了眼下没了把握心中怎能不怨怒,当即白煞道:“赤霄剑真假我们也难论断,你如何让我们相信你说的那宝藏是真?” 铁风云瞪大了眼睛,黑寡妇赶忙吭了一声,低声道:“白煞你糊涂。” 黑煞瞪了眼黑寡妇道:“都是死人了他们听见了又怎样,我们兄弟只想知道到底这件事情何时能成,再这样下去可就越陷越深,我们兄弟耗不起。” 铁风云一双拳头紧紧攥住,气得浑身发抖,黑白双手生为杀手脑袋却有些不好使,他跟杜峰互问了这么多两人居然没能听进去,然而黑白双煞的确是听了一点但他们生怕杜峰将之前的事情说出二人可是弄丢了杜峰所以一直在担心这个倒是少想了这方面的问题,此时话一出口已经挽不回,二人也不想挽回。 杜峰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突然笑了笑,心中暗道:“宝藏,居然还有这个隐藏的秘密,难怪这些人不惜代价敢如此作为。” 章五十三 良机 宝藏,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呢?杜峰心中很是意外,想了一想说道:“果然另有所图,不惜如此代价这宝藏的价值一定不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铁风云狠瞪了眼黑白双煞,转眼看着杜峰道:“既然你知道了应该能猜到结果,所以还是想想如何配合我们吧!” 杜峰扫了眼身后的几人道:“这个还真有点难。” “没得商量,直接带他拿东西,拿上了我们直接离开,这里也不要来了。”唐大龙倒是干脆,这样的确能少许多风险。 杜峰摇摇头道:“这样可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唐大龙冷笑道:“你有选择吗?再说你一离开这里的人可就全部得救了,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杜峰道:“可是那样我就无了活路,舍己为人我还没这么高尚。” 丁一山听得牙疼,看这杜峰牙直痒痒,刚才听到唐大龙说的他还心中一喜,有听杜峰如此说就有些怀疑杜峰的人品,但转念一想也是,人家没必要为了神枪镖局的人将自己的生死交出去,他暗自一思考,说道:“杜兄弟不愿去可以将镖物的下落告诉在下,我可以带着他们去找。” 杜峰蓦地转头狠狠看了眼丁一山,暗道:竟知道瞎捣乱,要能这么容易铁风云就不会谈交易了。“丁兄倒是大义凌然了。”杜峰重重说了一声,笑道:“铁大人意下如何?” 铁风云笑了笑,自然他是不同意的,他可没这么傻,心中是怀疑杜峰知不知道镖物的下落,在他心里是要留希望,但是一半对一半,这边不放弃另一边带杜峰前去寻找,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多说无益,”铁风云斜了眼丁一山道:“这位兄弟如此胆魄在下佩服,不过我等花费如此代价岂可儿戏,这里大龙兄、黑煞、黑妹你们三人留下,我带着二虎兄和白煞跟杜捕快走一趟。”他这样分配也是有意消除己方疑虑,杜峰这边他可是不会多考虑的。 “听起来不错,”杜峰想了想道:“不过在走之前我需要见一见神枪镖局的人,我要确保他们的安全,这样走的才放心。” “怕他们已经死了吗?”铁风云冷笑道:“东西还没到手我可不舍得杀他们。” 随即铁风云一摆手示意后方的唐大龙等人带杜峰去看,唐大龙哼了声,不情不愿的道:“请吧!” 杜峰看着丁一山道:“丁兄,走一趟吧!” 唐大龙和唐二虎先一步下了地下通道杜峰和丁一山随后,黑白二煞赶忙跟上,黑寡妇刚迈步铁风云几步上来低声道:“黑妹,你的解药被盗我们不可大意,进去了千万要小心,我守在这里以防有变。” “知道了。”黑寡妇点头,黑白双煞不自然的回头看了眼低声交流的二人一眼,白煞出声道:“这个时候了铁大人还有什么不可大声说的?” 这一出声惹得前面几人都是回过头来,铁风云脸上一僵,暗骂:这家伙心里可真是多疑,好事情都被他非给搅和了。虽没好气的道:“没什么,你们这就进去吧。” 唐大龙疑惑的看眼唐二虎回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他向上走了几步绕过杜峰和丁一山到了黑白双煞跟前看着二人。 白煞道:“铁大人刚才在和他的好妹妹低声交流,有意避开我们几个,所以我有所担心,这时候了应该没什么不可当面说的吧?” 唐大龙当即皱眉,深深看了眼白煞道:“白煞兄弟是不是多虑了?” 白煞道:“我兄弟可不比你们几位,再说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兄弟可是再也输不起了。” 唐大龙呵呵笑了一声只拿眼看向铁风云,铁风云道:“黑白兄弟的心情铁某自然理解,不过我能让你们二位来就已经把你们看做自己人了,两位兄弟可不要再这般猜疑了。” 白煞就要发作,黑煞终是摆了摆手道:“好了白煞。”,白煞一瞪眼,黑煞道:“不是我二人多猜疑,本来我们兄弟的加入就是充当打手跑跑腿,做什么都凭吩咐,人抓了搬运,以及最后的清扫善后我们兄弟都甘愿做了,可是到现在你们交流的很多事情似乎也有意支开我们兄弟,这些我们不说什么,可是今日里突然知道有了变故我兄弟如此心甘情愿怎不叫心里别扭和不安?万一到时候出现什么差池你们把我兄弟推出来背锅又或是断后也说不定,这个可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 铁风云一愕,认真道:“这个两位兄弟可放心,铁某还不至于如此言而无信” 趁此间隙杜峰有意无意的靠近丁一山道:“待会进去见到神枪镖局的人随机应变,若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请丁兄一定记得我无论如何都是站在神枪镖局这一边的。” 丁一山皱眉,有些糊涂,暗道:都被他们这样围着了还能有什么变故? 唐二虎此刻也是绕过了杜峰和丁一山走了上去,显然突然出现的不和也让他有些头疼,杜峰看着走上去的唐二虎心头大喜,忙将身上的三绝散解药递给了丁一山,说道:“解药你拿着,待会我会让你留下做担保,到时候丁兄找机会给神枪镖局还有这里的江湖人士解毒,一切全靠丁兄了。” 丁一山将解药揣进怀中,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杜峰道:“黑白双煞心中疑虑难消这是个良机,可利用待会看情况,总之丁兄一定要不要怀疑兄弟,若是可以还希望丁兄能配合一二。” 丁一山迟疑着,最终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这时候黑煞和白煞也都不再说什么,唐大龙和唐二虎走了回来,铁风云摇了摇头,下意识的看眼杜峰,杜峰一脸平淡对此洋装丝毫不在意的道:“完了吗?” 铁风云冷哼声道:“下去看看吧,免得心里疑神疑鬼,铁某人可没这闲工夫跟你多讨价还价。” 下了通道,门口几支火把火光徐徐,一股阴湿发霉的味道浓重的呛鼻,丁一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走入里面没有侍卫把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大牢房,左右躺了不少人,除了神枪镖局的人外显然剩下的都是一些有意镖物的江湖人士,可惜他们还没能出手就被铁风云等人给暗算了。 最里面的牢房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锁得严实,借着火光可见牢房中有几人被吊了起来,身上血迹斑斑,一侧还放着几个火盆,里面有烧红的铁铲,更有几个铁链也是烧得通红,可见里面的几人都是吃过这几样东西的苦头。 丁一山一眼就看到了中间惨目忍睹的丁一明,差一点没喊出声来,多少年未见这个大哥心中自然多思念,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再一次见面会是这种场景,一时间心中滋味难明,心中更是悔恨当初为什么就选择了消失,让大哥独自一人艰难的扛起神枪镖局的大旗,这些年可是苦了大哥了。 “下手够狠啊,”杜峰冷冷说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似乎没一点反应,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呢?”言外之意是要确定几人还活着。 章五十四 突然的变故 杜峰一句话刺激了丁一山,丁一山蓦然间横起了手中的枪,黑白双煞当即抽出长鞭戒备,黑寡妇也是一脸的警惕,唐大龙和唐二虎下意识的往怀里摸,杜峰吓了一跳,赶忙推了把丁一山道:“丁兄不可鲁莽。” 丁一山狠狠扫了一眼几人,说道:“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丁一山绝不会饶过你们,你们最好祈求多福吧!” 闻听丁一山三字几人都是愣了一愣,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但听后面丁一山如此大言不惭,唐大龙就笑了,说道:“口气还真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付我们,既然有胆出枪就给老子发作看看啊?” 丁一山牙关紧咬,脸色涨红,始终没能再进一步。 黑寡妇白了眼唐大龙道:“别跟他一般见识,打开牢门让他们看看几个硬骨头是死是活,确定了好为咋们办事,耽搁不起了。” 丁一山气的手开始有些发抖,杜峰伸手按下了他撩起的长枪,安慰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豁然抬头丁一山对视了杜峰的目光顿时冷静了下来,当即长出口气,意识到自己太过情绪激动,缓缓点了点头收起了长枪平复了情绪。 哗啦啦,铁门打开唐二虎走了进去,顺手拿了一边的水瓢从桶子里舀了水泼向几人,片刻几人都似被大雨淋过落汤鸡般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就见杜峰一脸平静的站在几人面前,几人当即都是愣住了。 片刻丁一明和皇甫镐脸浮出凝重的神色,丁强和两位镖头则是有了些许愤恨和惊疑,突然出现眼前的杜峰让他们有些捉摸不定,尤其是在看到唐大龙等人和杜峰好端端的站在一起的时候。 为了镖物?若真是这样丁一明和皇甫镐就有些搞不懂了,他们可是清楚镖物是怎么回事,杜峰若为镖物完全没必要再范险,彼此对视一眼都是微微摇了摇头,丁一山目光转回忽然定格在丁一山身,之前他没太在意这时候看见丁一山就移不开目光了。 多少年过去了,还是那个他吗?褪去了稚嫩多了一丝岁月的沧桑,多么相似的面庞,多么相似的身形,还有手中的长枪,这还是那个自信的手足兄弟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没死,可是那一次不是出镖的人全部都死了吗? 丁一明完全感觉就像进入了梦里,一切的那么真实却又那么不真实,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当年他还见到了他的尸体,官府也曾定案了的,这一切也只有眼前的丁一山可以作出解释,他目光连闪却只见丁一山低着头好似受了什么打击一般,难道是因为他背叛了神枪镖局…… 这一想丁一明瞪圆了眼睛,一颗心也凉到了谷底,他到现在都不太愿接受当年神枪镖局的惨案,父亲是多么的耀眼,那一趟镖就算遇到埋伏也不可能全军覆没,难道是这位弟弟从中做了手脚? 一时之间丁一明思想陷入了混乱,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丁一山不敢抬头则是因为他不忍心看到丁一明的样子,是以丁一明突然地反应他没注意到,也不会想到此刻丁一明会怀疑他。 “看到了吧,他们都还活着,不过我们可不敢保证要是东西找不到他们还能继续活着。”唐大龙看着杜峰淡淡的道。 杜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活着,不过我有几句话问神枪镖局的镖头。” 黑寡妇略有疑惑的道:“你不会要耍花招吧,最好老实点。” 杜峰笑道:“多心了,我需要确定一个答案,一旦答案确定我们的事情一切可成,说不定合作的还会很愉快。” 黑寡妇一愣,唐大龙和唐二虎好像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黑白双煞神色微变,丁一山也扬起了头看向杜峰,牢中的丁一明等人真的糊涂了。 “这吸引力还真是够大的。”唐大龙忽然大笑了起来。 唐二虎试探着问唐大龙道:“大哥,这是又有人加入要分杯羹了吗?” 唐大龙瞪眼唐二虎示意他闭口,唐二虎当即闭了口还有些不敢确定杜峰还真会这样做,心道:宝藏的魅力这么大么? 片刻黑寡妇道:“有什么话就赶快问,别在这里磨蹭。” 杜峰点头前一步,一脸带笑的看向丁一明等人,咳咳的清了清嗓子,说道:“丁镖主,皇甫名捕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还真是有些乱……呃……”黑寡妇目光冷冷看来,杜峰忙转话题道:“不废话了,我直说了吧,还记得在下离开长安的时候有神机府的人找到我,说是留了东西给我,不知道那东西可是你们这次要保的镖物?” 丁强和两位镖头不明就里,吃力的扭头看向丁一明,丁一明心中一紧急转头看像皇甫镐,皇甫镐看着杜峰心中暗想:这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着众人的面这样问这是有意的吧?为什么要有意这样做呢? 瞬即皇甫镐想到了杜峰之前说过合作会很愉快,这是要让他们证明镖物落在了他手中啊,难道杜峰想将赤霄剑据为己有? “是有怎样不是有怎样?”皇甫镐沉声道。 杜峰又是一笑,说道:“我只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可是与你们不熟的,好像这才是第二次见面。” 丁一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狠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亏我们那么信任你。” “信任?”杜峰摸了摸下巴,迟疑着道:“何来的信任?” “你……咳咳……”丁一明气的抬手可手刚一动就牵动了身的伤,蓦然的疼痛让头脑中一阵眩晕,剧烈的咳嗽起来。 丁强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但也从二人谈话中听出了点意思,当下喝道:“杜峰,不,不,你究竟是谁,是不是在长安的时候你是故意接近我的,这一切都在你们的计划中?” 皇甫镐一声长叹道:“是老夫看走眼了。” “如此说来神机府的人给我的东西真是镖局要押送的东西了,哈哈……实在大快人心。”杜峰仰头满脸春风得意。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引狼入室啊……”丁强突然低头痛哭起来,极为的不甘和悔恨。 皇甫镐道:“小神捕杜峰,实在是高啊,既然你知道了真实情况,还不快快放了我们,不然到时候你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杜峰心中一叹但脸洋装冷漠的道:“你们的死活可与我无关了,多谢皇甫名捕给我这好消息。”说着杜峰突然转身闪电般冲出牢房风也似的直奔出口。 这一转身飞奔实在是一气呵成快得不可思议,牢中的几人一开始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快唐大龙反应了过来,叫道:“不好,他要独吞宝藏,快拦住他。”说着唐大龙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黑白双煞一听唐大龙的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知道先拿下杜峰再说当即尾随着唐大龙一路跟了去。 变故实在是有些突然,唐二虎和黑寡妇反应再慢这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彼此看眼一旁的丁一山二人目光对接心有灵犀的一点头瞬即闪出了牢门,刚一出牢门唐二虎就快速了牢门的锁,然后和黑寡妇再也顾不得这里纷纷回身奔向了出口。 丁一山从头到尾看的一愣一愣的,到现在似乎明白杜峰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了,这是有意引开几人啊,难怪杜峰之前说不管他做什么都要他相信自己是站在神枪镖局这一边的。 “辛苦兄弟了。”丁一山回头只见牢房中吊起的几人都是愕然的看着牢门外的通道,都是发现今天的事情非常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又见牢中留下了一人,觉得又是蹊跷,皇甫镐试探着问:“这位朋友怎么从未见过,不知阁下是什么人?” 丁一山看眼皇甫镐不由的尴尬一笑道:“事情的确发生的有些突然了,不过几位不用疑心,我这里有解药,可助你们离开这里。”他没说出自己是谁,也不敢往丁一明脸看,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愧神枪镖局更有愧这位大哥。 呼……地下牢房的通道口忽然冲出一个人影来守在外面的铁风云惊了一跳,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这人手中一把刀横扫而来,随即也听到后方传来唐大龙的声音:“铁大哥拦住那厮,他想独吞宝藏。” “独吞宝藏?”铁风云大恨,关于赤霄剑中暗藏宝藏的秘密这里只有他知道,得了赤霄剑还不一定就能得到宝藏,他不相信杜峰会在没完全弄清楚宝藏的来龙去脉前就发难,更不会相信神枪镖局手中的镖物真的落到了杜峰的手,刚才牢房里发生了什么他不太清楚,可是眼下杜峰突然袭来怎么可能放他离开,铁风云一声大喝:“给我拦住他,不管死活。” 杜峰冲出来瞬间铁风云就觉得杜峰刚才应该是从神枪镖局的人口中得到了赤霄剑的下落,那么重要的镖物神枪镖局不可能给其他人护送,不然他们也没必要劳师动众,只要神枪镖局的人在赤霄剑就能找到,但是杜峰他可不敢活着让他离开。 呼啦啦,铁风云身边的几个随从闪身而出横刀拦截。 “几个小楼楼也想当下在下的横扫千军,找死。”杜峰如一头蛮牛横冲过来,手中一柄刀横斩,顿时带起阵阵风浪气势如虹,几位随从只见横斩而来的刀锋如同一巨刀风影拖着一道刀影拉出一条长长的尾巴,看在眼里的实实在在的刀锋之尾。 如此突然出现又是如此速度,眨眼即到几位随从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刚抬起手中的刀杜峰的刀锋也就到了,他们只感觉脸有厉风刮过耳中也是阵阵轰鸣,根本再未做出什么动作抬起的刀就居中断开了。 章五十五 杀出重围 叮当当几声断刀落地,杜峰人也到了铁风云神身前。 “好快的速度。”铁风云惊了一声双掌齐开,平平推向杜峰。 杜峰抬刀的瞬间听的后方的几人叫道:“不要”蓦然回头瞳孔骤然一缩,只见唐大龙出了通道口手中的花骨朵层层开放,每打开一层花瓣就有无数细小的暗器从花瓣中喷射而出,当花骨朵完全绽放眼前依然是如雨般的小点,全方位覆盖,顷刻到至。 暴雨天罗完全绽放后的可怕杜峰头一次见到,当下哪敢再出刀对付铁风云,不及多想一个撤步刀身回旋手中刀极点八方,顿时龙吟之声不绝于耳,清脆的碰击声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我靠天杀的”铁风云双掌推到一半大叫一声慌忙一个踏步向前一把抓住了一名随从挡在了身前。 “啊,不要” 啊惨叫过后铁风云的几名随从全身上下变成了马蜂窝,密密麻麻的细小暗器插遍了全身,看得人触目惊心。 “收。”唐大龙一声喝,绽放开的暴雨天罗迅速合拢再一次变成了花骨朵,随后又听他一声:“开。”那合拢的花骨朵再一次开始绽放。 “还没完?”杜峰大惊,刀身折转又是一个横扫千军,生生逼退了刚露头的铁风云,脚下急点只从铁风云的头顶掠过。 “啊,废物。”铁风云大恨,杜峰掠过头顶他本想出手阻拦可是后方漫天而来的暗器让他不得不出手自救,情急之下他一个旋身将身上的官衣闪电般脱了下来,双手来回转动依靠官衣挡住了射来的暗器。 “多谢唐兄的一臂之力。”杜峰借此机会身子落到了牢房门口,大笑着转身道了一声谢出刀猛然砍向紧锁的铁链。 叮的一声脆响过后杜峰一刀破了紧锁的铁链,一脚踢开了牢门冲了出去,门口的守卫早就被里面的战斗惊呆了,见杜峰出来哪敢拦击,只紧张的看着牢中通道生怕唐大龙再来一次暴雨天罗,他们可没把握躲得开去。 唐大龙两次出手都是落空眼睛一瞪急忙拔腿,后面的黑白双煞气的大叫道:“滚开。”迅速拨开了前方的唐大龙二人直冲向前。 杜峰跃出一段但见铁风云和黑白双煞第一时间跟了出来,虽转身笑道:“铁大人,东西在我手上,你这里还是快点收拾收拾已好早点脱身,过段时间风声一过在下自会主动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条件。” 铁风云气得脸色发青,黑白双煞一言不发出来后身形一闪就扑向了前方的杜峰,两条长长的九龙鞭瞬即缠向杜峰,杜峰一声冷笑闪电般腾空来了一个鹞子翻身。 黑白双煞不甘示弱一抖手中鞭,两条九龙鞭蓦然翻腾而上直击杜峰脚踝。 “可恶的鞭子。”空中的杜峰感到了脚后的劲风,急收双脚,同时在空中硬生生的旋身,又施一招横扫千军,一道金灿灿的耀眼刀光直袭黑白双煞。 “腾空也能回身,他娘的。”黑白双煞惊讶之余立刻身子后仰,杜峰一刀的刀光只擦着二人的鼻尖而过,各自的一簇额前发髻竟被削落下来。 当他们再起身时,杜峰已经出了大牢的门口。 “这里不管了,先拦下杜峰再说。”铁风云爆叫一声飞身追了出去,黑白双煞紧随其后,唐门的两位公子这时候出来看着追出的三人一阵苦笑。 刚才唐大龙想拿下头功,谁知打出暗器挡住了黑白双煞的攻击,也低估了杜峰的实力,没想到他两次同时打出的暴雨天罗居然没有伤到杜峰分毫,眼下也是没了办法,唐大龙气呼呼的一甩手匆匆的奔了出去。 黑寡妇最后一个出来,他倒是没有急于追出,她是用毒高手打斗并不在行,看着几人消失的身影兀自摇摇头,随后扭着丰满的臀部碎步慢悠悠的走向牢房大门。 当几人消失后守在牢房门口的几名侍卫双腿一软都是瘫坐在了地上,心中只想这是劫狱吗?为什么就偏偏被他们遇上了,还好保了一条小命。 杜峰出了牢房几个起落到了衙门的大院,他带来的人马见到杜峰狼狈而出都是面露惊诧,再回头只见身后五人急速掠来,登时有些明白纷纷涌上,更有事先准备好的拿出弓箭对准了追出的几人。 铁风云掠出落到了衙门大堂前,杜峰此刻已退到了众兵卒前第一时间发出了命令,弓箭手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第一波箭雨,出来的铁风云刚落定就是一波箭雨还未说上一句话只得脚下一蹬,旱地拔葱,硬生生的掠起一丈余高躲过了第一波箭雨。 这时围在县衙外面的兵卒听到里面响动,东南两面的最近当第一波箭雨后他们就冲了进来,眼见铁风云一干人等都追了出来杜峰大喜,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丝毫不给铁风云等人喘息的机会杜峰又是一声领下,刚进来的众人取下了弓箭又是一波箭雨射出。 紧随其后的黑白双煞出来正好撞上了这波箭雨,二人来不及躲避,手中的九龙鞭急急挥动,立刻长鞭圈出无数个圆圈,形成一道屏障将周身完全保护了起来,一波箭雨并未伤他们分毫。 躲过一波箭雨唐门的二位公子心中满是怒意,唐大龙自知刚才太心急了,这一次要让杜峰见识见识唐门暗器的厉害,唐大龙看一眼唐二虎道:“二弟,给他们来一波暴雨天罗,漫天开花。” 唐二虎点头,脚下猛然一点,高高掠起,手中的花骨朵开始绽放。 唐大龙几步跨前,扬手一把暗器洒出,口中大喊道:“让你们尝一尝我唐门满天星的厉害。” 转眼小小五角星状的暗器犹如浩瀚天空中无穷尽的星星,天女散花般的铺天盖地般打向一众兵卒。 杜峰倒抽口冷气眼见无数暗器纷纷袭来心中骇然,不及多想人高掠而起历喝一声:“龙归一式。” 登时杜峰手中的大刀上面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无数的暗器仿佛受到一股强有力的吸力纷纷的卷向了杜峰的大刀,唐门两位公子不禁讶然失色,只见暗器近到杜峰一尺距离时,杜峰又是喝一声,大刀在空中横扫了一个圆弧,无数聚拢的暗器居然反面散射了开来,画面有些诡异,伴随着一声龙吟之声,唐门满天星就这么被破了。 但唐门两位公子同时出手暗器多如牛毛,还是有小部分击在了下方的兵卒身上,只听啊,啊的叫喊声一片,随后就没了声息。 “好一路刀法。”唐门两位公子脸色铁青,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破了他们的独门绝技,还当真让二人意外之极。 这时外面的几班人马冲进来但见自己这边的兄弟被暗器打伤致死的也不在少数,当下兵卒们不顾有人命令愤怒的一**箭雨再次袭向几人。 箭雨再起,转瞬而来,唐大龙十指齐开仅凭一双肉掌将飞来的弓箭奋力拨了开去,可是一边的唐二虎刚才飞身恰好落地的瞬间箭雨就到了,猝不及防肩膀终是中了一箭,他啊的呻吟一声,只见面前的箭雨不断,面上已然绝望,“弟弟”唐大龙一声喊抖开身上衣衫挡去飞箭慌忙过去拉起了惊疑不定的唐二虎只向衙门西侧的院墙飞掠而去。 黑白双煞不知道有没有中箭只是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长鞭,不过他们的余光始终注视着铁风云等人的举动,眼见撤离的唐门两位公子去而不返再也无心恋战,双双脚下猛蹬向后急掠而去。 黑寡妇虽然出了牢门但他一直并未站出来,二十躲在了后方,眼下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愤恨,铁风云一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她怎么忍心看得下去,目光一寒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黑色的圆丸挥手打向了前方的弓箭手。 杜峰早就对黑寡妇提高警惕,忽见她出手,心中就是一紧,转身一把拿过了旁边弓箭手的大弓两支利箭已经上玄,嗖的一声两支利箭齐发直射两颗黑色圆丸。 砰砰的两声大响,黑色圆丸遇到箭锋顿时爆烈而开,绽放出一股浓浓黑烟,不用说这自是毒烟了,幸好杜峰击落的及时不然这边的弓箭手可就遭殃了。 黑寡妇见一击失败牙关咬起略一沉思,深情的望了一眼铁风云甚是无奈的喊一声:“铁哥,还不逃你想死在这里吗?”话毕她也不顾铁风云转身只向牢房的西边飞掠了去。 铁风云余光一瞥之下蓦然就呆住了,这边的帮手居然全逃得不见了影子,登时他心灰意冷,破口大骂:“娘的,都是些怕死鬼,无能的鼠辈,就这么点胆量还想和铁某人一起寻宝藏。” 面前箭雨再次袭来,铁风云晃过神自知这次事情暴露自己也不能在这里做官了,仰天长啸一声,黯然折身飞逃。 “铁风云,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杜峰大喊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手中的大刀同时脱手直袭铁风云的后背,铁风云耳听劲风袭来哪敢前奔,只能就地一滚躲过了大刀,瞬间大刀插入了大院一尺来深,不断颤栗嗡嗡的响个不停。 铁风云刚翻起身杜峰一脚已到他胸前,还未来的急阻挡就被杜峰一脚踢飞了出去,接着杜峰也是一个纵移一指点出,铁风云根本防不住当即被杜峰点了穴道已是动弹不得躺在了地上。 章五十六 真假赤霄剑 杜峰这一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铁风云自问武功不弱却没来及交手就被制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仿如一场梦一般,看向杜峰已是面如死灰,缓缓闭了双眼。 侍卫们奔将过来将铁风云大绑了起来,杜峰收了大刀,长出了一口气,无奈的扫了一眼西北两面,心想:我虽有心捉拿其他几人但我也没有分身的本事,只好先捉拿住铁风云这个主谋再说了。 看向铁风云杜峰悠悠问道:“你曾在靳荣的手下做过事对吗?” 铁风云闻言猛的睁开虎目瞪视向杜峰,表情甚是吃惊。 杜峰微微一笑,续道:“铁大人本名铁风云,曾与黑寡妇私奔,几年后黑寡妇又重出江湖继而夺了五毒教教主之位,而你却是杳无音信,想来是策划如何做这小小的县城老爷吧?” 铁风云哼了声道:“你来这里之前就查过我了?” 杜峰道:“你在这里为官三年,深的民心,这一行你倒是一个青天大老爷,在下倒也敬佩与你,只可惜你因古人之仇蒙蔽了双眼又贪图什么毫无来由的宝藏让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铁风云只感脊椎骨凉透了,原来杜峰已将他的过去查的一清二楚,早就有了对付他的计划,他苦心设计居然被杜峰轻轻易易的给破了,不由的铁风云仰天悲笑,好似傻了一般。 良久他问道:“你到底如何得知这许多事情来的?” 杜峰笑道:“威震两东的铁手无敌早年江湖中谁人不知,而你最初是在山东指挥使靳荣门下办差想知道这有何难,靳荣早年与汉王联手造反被处决,想必你为了这仇怨策划多年了吧,只不过那什么宝藏的在下却是很意外的。” 铁风云长叹一声,沉吟着道:“没想到小神捕这般厉害,我倒是小瞧你了,不错,我是策划已久,当赤霄剑传出消息,我自感这次机会来了,有了它我就可以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更可为那些曾经死去的故人们报仇雪恨,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今日的我就是为了曾经的故人而活,这个天下不值得我效忠。” “又一个故事吗?”杜峰自言自语了一句,摇头一叹他可不想关心铁风云的故事,随转了话题道:“你口中的宝藏真的有吗?难道那宝藏与赤霄剑有关系?” 铁风云看了眼左右,忽然笑了几声,说道:“让我现在就说嘛?” 杜峰道:“我只是好奇那个什么宝藏,不过我想说你所谓的仇人其实是你心中的影子,那靳荣对你再好也是过往云烟,你这多年来背负这么一个担子,难道就是报答他的恩情了么?即便你拥有赤霄剑得到宝藏又能颠覆天下吗?哼哼,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好日子不过悄悄付出到最后连爱人也要一起葬送,真是迂腐之人。” 铁风云慨然道:“我死不足惜,只可惜当年我叛离大哥与爱人私奔才没能保他全身而退,而他在临走前托我重任,我怎可再辜负与他,今日虽败去了那世见到靳荣大哥我心也坦然了。” 杜峰凝眉片刻,问道:“靳荣告诉你的是关于赤霄剑的秘密?” 铁风云反问道:“小神捕这是不相信关于宝藏的事情了?” 杜峰看着铁风云心中蓦然觉得觉察到了什么,赤霄剑出现江湖本就突然这又冒出个什么宝藏来,一环环衔接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难道神机府和东厂那边也知道了点什么,他们出手为的不是所谓的赤霄剑而是关于赤霄剑中的秘密? “赤霄剑中有宝藏的秘密有多少人知道?”杜峰突然问道。 铁风云一愣,旋即笑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关于赤霄剑中有宝藏的秘密很早以前就有传言,与其说得赤霄剑者得天下不如说得宝藏者得天下,至于其中的一些原委我也不太清楚,但宝藏的事情十有**是真的,若是小神捕感兴趣我们当可以合作,靳荣大哥告诉我的可不止这些。” 杜峰听得有些糊涂,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铁风云神秘的一笑道:“人多眼杂,嘴巴不牢靠,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听了这句话你再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 杜峰狐疑的看眼铁风云,心想:这家伙葫芦里要买什么药?最终还是不能控制住心中的好奇凑耳朵只听铁风云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靳荣大哥曾给我说,天下间有一把流落的赤霄剑,相传是寒天剑池的人所铸,若能找到寒天剑池铸就的赤霄剑就可以找到真真的赤霄剑。” “什么?”杜峰心神一震,呆呆的看着铁风云,铁风云笑看着杜峰道:“没错,你听到的是真的,不过知道这件事情的天下间屈指可数,只是寒天剑池铸造的东西也不是别人能够仿造的,所以说神枪镖局保送的东西也为真。” 杜峰一句话也说不来,这事情的确把他给震惊到了。 铁风云仰起头道:“我很怀疑你,之前你说过神枪镖局保送的东西不一定为真,当时我还以为你知道了点什么,现在看来其实其中是另有缘由,不过正是这样的假假真真才让我对你多了几分顾虑,要不然这一次你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能拿下我。” 杜峰低声道:“你说的宝藏难道就是真的赤霄剑?如今天下大事所归即便你得到了真的又能翻起什么大浪?” 铁风云道:“福海山庄富可敌国,可它终究是这天下的财富,逃不出帝王之手,但赤霄剑中的宝藏可是两者兼具。” “两者兼具?”杜峰隐隐有所明白,急道:“除了赤霄剑还有其他财富?” 铁风云平静的道:“有剑可以号令天下,有财富可以供养人马,这难道还不够吗?” 杜峰沉默了,他算是真的明白了这宝藏存在的意义,良久后才道:“你曾提到过东方成,逍遥城城主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铁风云目光闪了闪,长叹一声道:“真真的赤霄剑出自逍遥城,当年也正是东方成风光无限的时候,关于宝藏……我只是听靳荣大哥说是在靖难之役时才有的,东方成曾经因为这事被神机府监押过,后来不知怎地就不了了之了。” 杜峰心头怔怔,靖难之役可是现在天下的禁忌,铁风云敢这么说自然是不怕什么,但其他人不同,不过东方成因为此事受过牵连当中的隐情就值得深思了,时至今日赤霄剑再出风云并非偶然,思索片刻杜峰道:“能说的明白些吗?” 铁风云摇了摇头道:“我生死难料,小神捕给了我保证,我定然不会再有半点隐瞒,当可助小神捕找到隐藏多年的秘密,想必这将会是一件大功。” 杜峰暗自觉得此事牵连盛大,若是不给铁风云希望他也别想知道的再多,可如今铁风云出了如此大的手笔他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铁风云,兀自走到铁风云身前严肃的看着铁风云道:“在下的确很想知道更多,不过牢中的两位名捕和东厂的挡头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你,而我若保你也说不过去,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来承担,不过你若是愿意和我配合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闻听此言铁风云心中一阵失落,讥讽道:“看来你注定只能做个捕快了。” 杜峰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想要活路吗?” 铁风云哼了声道:“什么活路?” 杜峰心道:众多武林人士被铁风云关押在这里,他们到现在还有许多人昏迷不醒,黑寡妇一逃可就没了足够的解药,铁风云待民如子,或许会同情这些好手吧,只是不知道他身有没有三绝散的解药,还需试探一下。 “铁大人抓这许多江湖人来决定日后如何处理呢?” “那都已是天方夜谈了,”铁风云随即皱眉道:“你突然问这个,难不成这就是你口中给我的活路?” 杜峰笑道:“自然不是,只不过我是好奇想问一问,不知铁大人可解我心中的疑问?” 铁风云冷笑了一声道:“小神捕能力通天,自会想的清楚,用得着我来解释,笑话,真是个笑话。” 心知铁风云是在稀落自己,杜峰还是认真的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下只是个平凡人,与铁大人口中说的可差的远了,差的远了。” 铁风云微眯眼睛,斜眼打量杜峰片刻,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何必这番婆婆妈妈。” “爽快,”杜峰道:“这多武林好手铁大人一定不会将他们抓来都杀了,那么是让他们活吗?”扫一眼铁风云杜峰继续道:“要是让他们活了日后离开必为大患,那么铁大人是想得到赤霄剑后好用五毒教秘药控制这许多人来是吧?” 铁风云脸闪过一丝赞许,心中却也悲叹,道:“想法虽好可也无法实现了,说这还有何用呢?” 杜峰道:“他们依然中了三绝散武功自然是要被废了的,但不知用药物控制了他们还有什么意思,这我可想不通了。” 铁风云被杜峰突然地转变搞得有些糊里糊涂,迟疑着道:“难道小神捕也不了解五毒教的三绝散?” 杜峰摇头,故作诧异的道:“在下出道时间太短孤陋寡闻,江湖中只听说过最厉害的迷药便是五毒教的三绝散,中此毒者功力便即散去以后再也不能习武,要这样的一群废人自然是没用的了,铁大人算的虽准但这一招我是怎么也想不来的了,哎,就是想不来的。” 之所以这么说,杜峰只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铁风云手头有三绝散的解药,现在对铁风云来说事已至此他已没有了回头路,然而所有的一切付诸东流他定是心里不甘,要是说些关于他计划的周密,激起他心里的得意之气,便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可能会让他放松下来说出解药所在,又或者可再给自己多透露一点关于赤霄剑的事情。 章五十七 真心鸳鸯 铁风云盯着杜峰见他柔媚苦思,原地推敲,心下的确有了些许得意,但想:说他厉害,难道连这一点也想不通来?随问道:“难道杜捕快没听说过只要七日之内将这三绝散去除体内便可无事吗?” 杜峰故作大悟,哦的一声,忽又说了声:“不对,不对。” “有何不对?”铁风云问道。 杜峰道:“可我也听说江湖传言,三绝散有人醒功散的说法,要是驱除必须旁人相助,这恐怕不易做到,哎呀,对了,难不成五毒教是有解药来着?” 铁风云一听是啼笑皆非,他本不知道杜峰对三绝散知道多少也对此不多怀疑什么,说道:“那人醒功散只是人们传说的,并非属实,普天之下有害人之药,定然是有解人之药了,这粗浅的道理杜捕快此有不知?” 杜峰道:“是了,是了,这是有解药来着,只不过江湖中将五毒教的三绝散说的神乎其神,也从未听说过有解药来,这肤浅的事情我又怎想不到呢?” 这些话说的铁风云甚是错愕,心道:难道厉害的人致命弱点就是越简单的事情他们就越想的复杂,因为他们不肯相信会是那么简单?不由心中好笑,说道:“五毒教有三绝散自然有解药了,我抓了这许多武林好手,又怎会担心他们变成废物呢?” “那解药是不在你这里了?”杜峰说了句仰起头道:“本想着或许这是你的一条活路现在怕是要为难在下了,哎可惜了,可惜了。” 铁风云一听登时心头一怔,眼中也有了些许亮光,忙道:“可惜什么?杜捕快打算要怎么让这许多人恢复?可别弄巧成拙。” 杜峰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知除了解药还要怎么救活他们,这可是想不来的了。”说后眼望他处,皱眉凝思。 铁风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中有些担心杜峰去捉拿黑寡妇,更怕杜峰真的不给自己活路,但他身上没有解药,想了一想道:“杜捕快若是放了铁某人,我倒是可以去向黑寡妇要来解药。” 杜峰道:“这主意不错,黑寡妇是你的人,他会听你的。” 铁风云完全不明白杜峰这一阵稀里糊涂的谈话是什么意思,迟疑着道:“杜捕快不放心可随我一同前去。” 杜峰微笑不答,铁风云续道:“这许多武林好手铁某也不忍心看他们陨落,虽然我大事不成,但也不是一个妄增杀孽的人。” 杜峰心里没底,想到自己亲眼看到他出手杀死过神枪镖局的一位兄弟,心里就觉这人心计甚毒,这样随他去定是会着了道儿,黑寡妇武功不行可施毒手段厉害,去了他一点把握都没有,说了许多话也是为了防着铁风云,万一他不能弄来解药,反而会因此拖延了时间,解不了牢房中许多人的毒可就是自己害了他们。 铁风云见杜峰沉吟不答,心底再一次燃起了希望,说道:“难道杜捕快忍心看着许多武林人士就此变成废人么?” 杜峰终究摇了摇头道:“黑寡妇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七日之内我定会捉她回来,让她主动交出解药来。” 铁风云哑然失笑,说道:“杜捕快算盘可是打错了,要是你捉来黑寡妇七日限时也未必能得到解药,到时候你还不是要束手无策,要是我们合作可就不一样了。” 杜峰道:“合作就免了,不过知道你身上没有解药我可以利用你来捉拿黑寡妇,你说黑寡妇会因为你的缘故现身吗?” 铁风云脸色蓦然一沉,咬牙切齿的道:“你有种只冲我来,别对黑教主无礼。” 杜峰笑道:“衙门酷刑想必铁大老爷最是清楚不过的,不是用强给你,那就是给她了,这一招难道不是你铁大人爱用的么?施加在你身上的痛楚,远不比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楚更见效果,不是吗?” 铁风云闻言直冒冷汗,这不是自己曾对唐大龙等人说过的话么?不由得圆瞪眼目,厉声道:“你,你怎么这么歹毒?” 杜峰好笑道:“这不是铁大人惯用的伎俩么?” 铁风云大声道:“放屁,我是被逼的,不这样不行。” 杜峰听他这话大感意外,问道:“被逼的,被谁逼得呢,难道你的身后还有幕后主使?” 铁风云咬了咬牙,心知今日必须要有解药不然自己不得活还会连累黑寡妇,当即忙道:“解药我知道在何处,你们且不可伤了黑教主。” 杜峰闻言心中大喜,暗想绕了这么久你终于服软了,兀自压住心中的兴奋,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从哪里得到解药来。” 铁风云心里恨恨,解药本来是他唯一保命的底牌,可他想黑寡妇既然逃了就不能在落到神机府的手上,印象中神机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面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当年东方成名噪一时却也在进入神机府后黯然退出了江湖的大舞台,至此在逍遥城中从未离开过,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难有人知道,但是一些知道隐情的人都觉得东方成被神机府给控制了。 他知道黑寡妇的本事,也怕发生在东方成身上的事情发生在黑寡妇身上,被神机府控制离不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说,五毒教都有可能被神机府给利用上,当然这些东西目前对杜峰还是没有意识到的,他也不清楚神机府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扬天长叹一声,铁风云道:“你要答应我不伤害黑教主我就告诉你解药在哪里。” “你倒是用情至深,可是黑寡妇却早已丢下你逃之夭夭了,”杜峰惋惜一声道:“只要有了足够的解药在下可以保证不再去捉拿她。” 铁风云别无选择,当下道:“黑教主的解药平时那会带在身上,她的解药是在她”忽然他意识到了不对,蓦地住口,问道:“你保证自己不捉拿她,那别人呢?神机府的其他人可不会善罢甘休吧,尤其是牢中的那两位。” 杜峰苦笑道:“在下只能劝说,还完全约束不了两位名捕。” “我明白了,”铁风云叹了口气道:“之前解药被盗我就怀疑是你所为,特意提醒黑妹让她注意的,只是她没防住你,还好三绝散的解药为了保险起见分了两批存放,也算老天给我一个公平吧,完不成靳荣大哥的临终托付我铁风云也不在强求了,当年汉王何等能耐都不能翻天覆地,这天下又岂是我等之辈能够左右的。” 铁风云不再抱有希望,一颗心只沉入海底,低下头来,喃喃自语道:“本来我们可以逍遥一生,可是我心中终究是不能消除私欲连累了你,害你没了好日子,要有来生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突然身子挣扎猛然扑向了旁边的石墙。 这下来的太过突然,杜峰都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力气。 其实点穴手法不一,效果就不一样,出手重点了穴道那么全身皆软竟而动弹不得,出手轻些人只是初始全身酥麻无力而已,但可慢慢恢复,显然这么长时间来铁风云已经恢复,只不过全身被绑知道逃是逃不了,有绝了最后希望,他不愿看到杜峰利用自己威胁到黑寡妇,让她为自己再次为难受累,所以这才想一死了之。 杜峰飞身扑上只一把抓住了铁风云的衣袖,却是撕裂了开来,惊的杜峰只呼:“使不得,黑教主我保证不会有事,你”后面之言依然不用说了,铁风云充耳不闻已撞在了石墙上面,霎时头骨崩裂鲜血汩汩直冒。 杜峰忙探鼻息已是气若游丝,只听铁风云微弱的说了声:“解药不在她身上,在我的”脑袋一偏依然气绝。 杜峰忽然仰天长啸,吓得身边几名侍卫连忙跪下,一人唯唯诺诺的道:“大人,是,是小的们看管不力,请,请大人责罚。” 杜峰合上铁风云的眼目,心想:他死前还欲将解药所藏说出,可见他这人心肠并非歹毒。原来我还瞧不清楚他是怎么一个人来,但这样一看他确实是一位七尺男儿让人敬佩,是我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登时心中有些自责,看着铁风云的尸体眼眶竟然红了起来,有情有义的男儿啊! “抬他下去”杜峰正要命人将铁风云好好安葬了,却听传来一声:“铁哥。”的叫声,接着就是惊天彻底的嚎啕之声,众人寻声望去但见西侧的墙边大树密叶间掠出一人,正是黑寡妇,她几个起落已到铁风云身边,一把推开几个侍卫伸手轻轻揽住了铁风云,绝望伤心的泪水犹如江河绝提,奔流不止。 哭声哀恸,只听她不住轻唤:“铁哥,铁哥”一手扶住铁风云的额头,哭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一连几个为什么,突然没了声音。 身边众人看到这等场面却也是潸然泪下,突听哀声止歇,众人回神却见黑寡妇身子软软倒下扶在了铁风云的身上。 杜峰一惊,但怕有诈上下打量片刻不见黑寡妇有何伤处,也不见她再有动作,这才伸手去探黑寡妇鼻息,忽的黑寡妇伸手抓住了杜峰手腕,这一下来的猛然,杜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黑寡妇微微一笑,满含温馨,瞬即七窍流出血来。 笑容完全让杜峰心中的戒备尽除,转眼又是让杜峰惊神,杜峰啊吆的一声忙伸掌贴于黑寡妇后心为她输送内力进去希望可救得她性命来,但是试了几次却全然没有效果,当下瘫坐在地呆呆望着二人。 原来两人的情义真到了同生共死的深度,杜峰只想:是我害死了这一对真心鸳鸯啊。又感手心有东西,摊开一看居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解药在县衙东首厢房床下夹层里。 看到这几个字杜峰又是呆了,死了还留这东西,他们真的如此心胸宽广?再看纸条背面,上面赫然写道:放了铁大人,我给你解药。 章五十八 隐藏的阴谋 纸条上的留字让杜峰微微皱了皱眉,暗道: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交换若是早点拿出来你们也不至于就这样走了。 杜峰心中惋惜,站起身来在二人身前深深一鞠躬,心想:难怪铁风云能够为靳荣重出江湖,他也不完全是为了宝藏吧,只是为了一句承诺此等有情有义的人天下间少了吧! 命人将二人抬去安葬,随即他领了几人去了东厢房在床中夹层里果真找到一瓶药来,打开一看和丁一山偷来的那瓶解药相仿。 走出厢房杜峰犹豫了,本来黑寡妇临死时的决绝感动了他,可他还不能完全拿许多人的生命开玩笑,最终命人拿来温开水找了一小杯子到出少许药瓶中的粉末用水化了,随后又让清苑县的衙役捉来一只猫儿将药水灌下,隔了良久见猫儿无事杜峰心下甚喜,暗道:临终的善意,可惜你们没留下什么愿望,我能做到的就是将你们两人葬在一起吧。 拿了药瓶杜峰只去牢房,走到县衙牢门口近前,丁一山、丁一明、皇甫镐等人刚好从牢门口走出,彼此见面丁一明和皇甫镐等脸上有些尴尬,先前他们还怀疑杜峰,眼下看来杜峰此举完全是用自己一人引诱铁风云众人围攻为丁一山创造解救他们的机会,此番举动实属凶险万分,各人看着杜峰此刻安然无事心中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丁一山看眼神枪镖局这边的几人摇头一笑,回身道:“杜兄弟,一切都顺利吗?” 杜峰道:“顺利。”说着走上前向丁一明等拱手道:“今日之事有些仓促,在下灵机应变多少不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谅。” 丁一明道:“杜神捕此话严重了,这次脱险全仰仗杜神捕大家感谢还来不及,怎能有所怪罪。” 皇甫镐道:“事情发生的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如此大规模害人,老夫一生纵横从未吃过此等大亏,这一次的确是杜神捕来得及时,以后杜神捕有事尽管开口,只要老夫能力所及定当全力以赴。” 这话把杜峰抬的有些高了,杜峰忙道:“皇甫名捕可要折煞小辈了。” 皇甫镐道:“不说虚的,老夫知道你这小子不简单,也算老夫没看走眼,不然当初也不会借神机府的点留物给你,这一次你救了我们可没丢东西吧?” 杜峰笑道:“皇甫名捕所托晚辈怎敢马虎大意,东西自然是在的。” 皇甫镐点点头道:“里面还有许多人,一山贤弟手中的解药可不能及时施救,不知道杜神捕可还有他法施救?” “都准备好了。”杜峰从怀中拿出了黑寡妇所留的解药,说道:“皇甫名捕和丁镖主及众位神枪镖局的兄弟刚得解救身子骨还不硬朗,这就先去县衙的厢房休息休息,我这就去牢中帮助其他人。” 丁一明道:“没事,手脚能动还不至于一点忙都帮不上,里面人多我们进去也可帮上一点忙。” 杜峰婉拒道:“诸位身体要紧。” 丁一明摇头不愿遵从,一旁的丁一山道:“大哥,你们身体中的毒刚解也没片刻恢复,只听我说了一些缘由就急着要出来帮忙,生怕因救你们杜神捕有个闪失,现在杜神捕安然无事了你们也可放心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杜神捕来处理。” 皇甫镐叹一声道:“都说衙门的牢房不好入,进一次脱层皮,以后出外拿人若非有足够的证据老夫可不会轻易出手了,也不会让手下的那些捕快们也如我当年那般随意。” 丁一明愣了一下,皇甫镐摆手道:“走吧,身子骨可不比以前了,休息休息明日里好继续赶路,京城可就在眼前了,这件事的最终谜底还没有解开呢。” 众人在不强求,杜峰心下一宽,丁强路过杜峰时真诚道:“谢谢你了,杜大哥。” 杜峰微笑道:“好好恢复身体,京城事了我们还要痛饮一番呢。” 丁强点头道:“一言为定。” 进了牢房许多还未得救的江湖人士被一干衙役们抬到了一块,杜峰和丁一山进去问一名县衙的捕头道:“里面的人可有你们熟悉的?” 捕头摇头道:“都是些外地人,至于是什么来头并未曾深入探查。” 杜峰点头也不再多问,拿出了身上的解药,他虽然之前做了实验但还是担心怕出岔子,倒了一小杯先给一汉子服了一点,等他反应,盏茶功夫这人哇,哇的呕出几口酸水来,杜峰一看正和那日方云静驱毒时一样的症状,当下觉着自己多虑了,心道:我怎会这么心胸狭隘,处处来提防与他们夫妻俩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刚想完就见这汉子突然间全身抖动,牙齿得得打颤起来,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杜峰未及明白怎么回事忙抢上将内力缓缓送入,然而却不曾料到这汉子身体似被抽空,他内力送入后如泥牛入海,当下顿时骇然,眼见汉子双眼发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瞬间汉子哇哇吐了两口黑血当场气亡。 “怎么回事?”丁一山看着杜峰瞪圆了眼睛,一边的其他人也是阵阵心悸,看杜峰的眼神有些复杂。 杜峰欲哭无泪,只觉这黑寡妇够毒辣,死的时候居然还留着一手,这明摆着是要害自己啊,要不是小心直接去救牢中的人那还了得,到时候全都因此死了,且不说会惹上多少仇人,就自己心里的这一关杜峰也过不了,登时杜峰心中对黑寡妇的怜惜化为乌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黑寡妇在逃离后左等右等,不见铁风云出来,心下担心,再次折回就听到杜、铁二人的对话,便想到一计,快速弄来笔纸便写下那一句:放了铁大人我给你解药。 然而她却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所以折身回去又在原先安放好的解药里添加了东西,目的是在杜峰用了此解药后众人开始中毒,到时候必然会陷入混乱之中,这样她可就有机会和铁风云安然离开了,这一计策可谓毒辣。 可当黑寡妇昨晚手脚暗自得意之时,那想这一来一去就耽搁了时间,回来时还未曾实施计划铁风云却是已经一头撞在了石墙上面,她当时刚躲到树丛中不知道在她离开时发生了什么,只后悔自己没能及时救下铁风云,眼见爱人满头血迹生死不明,她哪里在有所顾忌,心中的悲痛更是难以压制不顾一切的就扑了过来。 确定铁风云死了之后黑寡妇万念俱灰,心中只恨杜峰没给他多留一点时间,暗生恨意这才将设计好的毒计用在了这上面。 杜峰虽然有了防备但还是着了道儿。 侍卫们看着直挺挺躺下的汉子一句话也不敢说,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良久后杜峰道:“将他安葬了吧。” 说后他带了一队人前去各个厢房搜索,首先来到东首厢房,一股淡淡的花香之气弥漫屋间,杜峰让侍卫在房中搜索,片刻在屋中找到几件衣服,但却是一些丫鬟们穿用的,杜峰这才知上了当,再出来到其他房间,发现紧邻东首厢房旁侧的房中,四个墙角有织结的蜘蛛,蜘蛛上面还攀附着一只五色斑斓的蜘蛛,杜峰不由长叹道:“原来这才是黑寡妇的房间,先前我被骗了。” 丁一山并不知道之前的过程,迟疑着道:“兄弟此话何意?” 杜峰摇头也不多做解释,心里却也是想的明白,黑寡妇原本是住在东首厢房,但当她发觉解药被盗过一次后定是和自己的丫鬟换了房间,当黑寡妇说出藏有解药的房间时杜峰因为知道东首的房间的确是黑寡妇的房间所以就少了怀疑。 命人取来火把将四角的毒蜘蛛活活的烧死了,杜峰随后命侍卫在房中寻找。 杜峰和丁一山则来到床边就要搜寻却见一条大蛇爬在床脚,大蛇全身乌光发亮,信子飞快的流动着。 杜峰见到大蛇心下恨透了,拔出刀来毫不留情的一刀横斩直接将大蛇脑袋给削飞,丁一山看的眉头一跳,都未来得及劝阻上一声,暗道:杜兄弟下手可真快,可惜了一条好宝贝。 挑飞大蛇杜峰反手插刀入鞘,这才在床上翻找,一阵忙活一无所获,杜峰心中不甘一把将床身掀翻过来,丁一山一瞪眼,暗道:这心里憋了不小的气吧?出言道:“杜兄弟,些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杜峰头也不回的道:“黑寡妇和铁风云的身上没有解药,那么剩下的解药一定是被藏了起来,之前你我都来过黑寡妇的房间当时并没有遇到这么多毒物,一定是第一次解药被盗之后黑寡妇做了防备,有这么多毒物布置在房间中,那么解药一定就是藏在这个房间中了。” 丁一山一愣,瞬即明白杜峰的话不无道理,当下和杜峰开始在床身左近继续翻找。 片刻杜峰在床身的缝隙之间果然找到了三瓶药,其中一瓶便是和方云静服用过的一样,这次他还是害怕又找来一只老狗将药物灌下,正在等待之时来了一侍卫报告道:“大人,先前的那只猫儿我们发现死在了衙门的外边。” 杜峰苦笑了一声道:“知道了。” 这一次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见这老狗仍旧没事杜峰这才放心,命人将药水灌入一人口中,紧张的等待结果。 过不多时这人开始呕吐,杜峰的一颗心揪了起来,生怕再一次发生中毒而亡的事情,当即他蹲身守在这人身边待看结果如何,若是有什么变故已好能及时施救,只见这人不停的呕吐了有足足盏茶工夫才停歇下来,慢慢的这人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杜峰,随即疑惑的移目看向一旁的兵卒侍卫,锦衣皂袍衙门中的人,这人眼中蓦然一惊,慌忙要起身却是刚恢复手脚无力没能第一时间翻起身来,他嗫嚅着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杜峰一听这人说话只是气力弱些再无其他症状当即大喜,说道:“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并无伤你的恶意,不过醒来了恢复下,后面些许还有问题要问你。” 这人听了惶惶的瞅一眼周围的衙役,知道躲不过去心中反而冷静了,点头道:“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在下行走江湖能知道的绝不会隐瞒。” 杜峰笑道:“如此甚好。”随后交代一番旁侧的人将这人带下去问话了。 一人体内中的毒得解杜峰在没了顾及,让众人将药水化在水中取来小杯给众人服下,过不多时听的衙门诺大的个院子皆是哇哇呕吐的声音,众人没吃东西呕出来的尽是些酸水白沫,一干衙役们给忙的满头大汗。 杜峰一路过去忽见两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他在长安城中遇到的赵三虎和李徽,印象中这两个人应该是盗匪,当下杜峰命人将二人带到一件偏房等他们恢复了过去审问。 善后的事情有些麻烦杜峰也没这功夫交代给了其他人,并将消息传给了领县的县衙老爷让他出面安抚收拾残局,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杜峰和丁一山进入了赵三虎和李徽所在的房间。 两个人这个时候早就清醒了,见杜峰和丁一山进来两人急忙从床上下来,同声道:“两位大人好。” 杜峰过去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道:“都恢复了吗?” 赵三虎道:“恢复了。”说话间眼中满是惊慌,此刻他早就认出了杜峰,细想之下额头冷汗直流,暗道:娘皮的,原来在长安城就被他盯上了啊。 李徽眼力自然也不差,下意识的看眼赵三虎,心道:这一次可真算完了,我和三虎哥常年在外以盗为生落在官府的手中还怎会有好下场了? 两人心中祈求多福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片刻安静,杜峰问道:“不用这么紧张,在下杜峰,见二位只是有些疑问,只要你们如实回答在下不会难为二位的。” 赵三虎和李徽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暗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小神捕,今日算是彻底完了。心下虽然叫苦口上不敢怠慢,赵三虎道:“小神捕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是我们二人知道的定然会实言相告,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杜峰满意的点点头道:“二位是为了神枪镖局的镖物赤霄剑吧?” 赵三虎点头道:“正是。” 杜峰道:“你们两个出马是个人私心作祟想得赤霄剑据为己有还是有人相托,或者说是有人雇用你们?” 赵三虎道:“实不相瞒我二人虽有心私藏赤霄剑可也知道这东西我们藏不住也无能力保住赤霄剑,不会为了它让自己陷入危局,来之前是有人开出了价码,所以才一路尾随,只是路上遇到了很多觊觎神枪镖局东西的人所以一直未敢贸然出手,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在这地界上遭了暗手。”说到这里他偷瞄一眼杜峰,心想这不会是这位小神捕设下的圈套吧? 对于赵三虎说的杜峰自然能够理解,想了一想杜峰问道:“你们可知道是何人开出的价码,除了你们还有什么人也和你们一样?” 赵三虎道:“消息是从哪里出来的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找上我们兄弟的是一位带着铁面具的人” 听到这句话杜峰蓦然间瞳孔一缩,心中可谓震惊不怎么到哪里都有这么个人掺和?以秦淮河畔名妓招来的耿千雄等人暗中出手保护赤霄剑,又以其他手段招来江湖盗匪劫夺赤霄剑,这究竟怎么回事? 都是带着铁面具的人,两者是同一路嘛?是同一路干嘛一面要保护一面又要劫夺? 杜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直接打断了赵三虎的话转头忙对一旁的丁一山道:“丁大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赵三虎的话突然被打断兀自一愣悄悄瞄了一眼杜峰,见杜峰神色凝重,也不敢多言默默的闭上了口。 丁一山莫名的道:“什么忙,只要大哥能做到的自然全力以赴。” 杜峰道:“在神枪镖局押送镖物的一路上暗中有几位高手出手解决了一些觊觎镖物的人,我想你帮我查一查那些被几位高手出手解决的人的身份,主要要知道他们的身世背景,当然会有些难,不过我会找神机府的人配合。” 丁一山一愣,随即想到似乎自己的确遇到过一些莫名其妙的死者,但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兄弟所托自然全力以赴,只不过这件事情似乎还真不太容易,这之中有什么隐情吗?”丁一山试探着问。 杜峰道:“一路上有那么多觊觎赤霄剑的人,可是似乎那六位高手出手解决的人并不像他们一样,”杜峰说着扫了眼赵三虎和李徽,续道:“似乎那些人都是有组织的,必定有一定的背景在。” 丁一山恍然,但又有些糊涂,赵三虎和李徽却是听得暗暗心惊,他们还真不知道一路上发生过这样的事,也是他们一直尾随在神枪镖局的后面并没有超前过,而耿千雄等人解决的则是在前面埋伏的人,前后的差距,可这之中隐藏的事情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这其中或许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赤霄剑重现江湖多半是一个圈套。”杜峰幽幽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赵三虎和李徽。 章五十九 进京 赵三虎和李徽被杜峰这一眼看的心跳加速,杜峰当着他们的面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中的猜疑,二人知道了这事情怕是想装聋作哑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们是盗匪虽然没有受到全国通缉的待遇,但是在西北他们也是被官府通缉捉拿的对象,此次是逃不了杜峰的手掌心了。 等了片刻杜峰对二人道:“两位,想必在下不说你们也清楚你们目前的处境,所以在下给你们机会,些许可以将功补过,至少在对两人的态度上我不会就此追着你们的过去不放。” 赵三虎和李徽相视一眼,李徽道:“神捕大人有差遣尽管吩咐,我们兄弟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所推辞。” “如此甚好,”杜峰笑着点点头道:“我身边这位是丁一山丁大哥,一手龙蛇枪法出神入化,功夫了得,你们需要好好配合他。” 赵三虎和李徽点头默默应了。 杜峰续道:“丁一山大哥走动江湖少,对于调查那些为了赤霄剑而死去的人上面少了一些江湖眼线,所以我要你们协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楚这件事,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赵三虎道:“没问题,我二人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在打听一些江湖消息的上面还是有些渠道,相信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帮到小神捕。” “好,”杜峰看眼丁一山道:“至于你们接下来要怎么配合可以好好商量一下,眼下我还要位此事善后,就不多打扰了。” 杜峰出了屋子就去找丁一明等人,过了内院院门鲁尧王和东厂的两位挡头远远走来,杜峰就此驻足看着三人走近,洋装不认识三人只看着三人眼中有些诧异。 三人近前,鲁尧王先开口道:“请问这位大人是杜峰杜神捕吗?” 称呼客气礼貌,杜峰格外的意外,含笑道:“小神捕可不敢当,不知三位是?” 鲁尧王笑道:“神机府鲁尧王见过小神捕。” “双斧名捕?”杜峰故作惊讶和意外,赶忙拱手道:“晚辈杜峰在此见过鲁名捕。” 鲁尧王挑了挑嘴角深深地看了眼杜峰露出一抹笑意,转身指着身边的二人道:“这两位是东厂的两位挡头。” “大挡头周儒,二档头横无涯,见过小神捕。”两位挡头拱手见礼,和鲁尧王一样姿态摆得很低,可算是非常的客气了。 杜峰亦是洋装惊讶,忙还礼道:“原来是东厂的两位大人,失敬失敬。” 两位挡头见杜峰态度也是恭敬,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刚才如此客气自然是因为杜峰救了他们,但要在杜峰面前这般低姿态还不至于,二人这样做也是有意试一试杜峰,此下也觉得杜峰还算可以,周儒道:“承蒙小神捕搭救,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小神捕有用到我二人的地方尽管开口,东厂虽然不涉朝廷纷争,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杜峰兀自心中一跳,这一出口就将东厂拉上而不是单纯的只是他们两位挡头,可见这两位挡头在东厂的地位也是不简单。 不过周儒口气是不但希望到时候自己有求于两位挡头的时候他们不会推脱,要是因此可以让东厂做点什么那再好也没有了,杜峰道:“客气了。” 周儒道:“应该的。” 横无涯道:“今日之事令人震惊,公然对朝廷人员下手这帮贼人定不能轻饶,回去后我们当禀明圣上严惩这帮贼人。” 杜峰一怔,随即认真道:“两位大人,罪魁祸首已经伏法,死在了当场,只是逃走的追捕不易,不过神机府的捕头们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两位大人自可放心。” 鲁尧王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神机府的人就散布在这片王土上,量他们也逃不了多久,也许秋决之时就可一并裁决了。” 周儒笑了一笑,岔开话题道:“不知道神枪镖局的镖物可有闪失?” “自然没有。”顿了顿杜峰试探着道:“不知两位挡头也和神枪镖局的人一路同行,在下之前解救有所不知,若有怠慢的地方还请两位挡头海涵。” 横无涯心直口快,说道:“我们来这里自然是东厂的厂公安排,这件事非同小可,东厂虽然还没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责任为圣上分忧,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东厂会给他们好看的。” 杜峰暗暗吃惊,心想:为圣上分忧,这不是摆明了他们来是皇帝陛下授意的吗?这可是一点都不谦虚啊,都说东厂是皇帝陛下的走狗,为皇帝陛下一人办事还真不假。 当下杜峰道:“神机府也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定全力以赴查出事情真像。” 横无涯还想说什么周儒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事情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还是和丁镖主商量一下赶快动身吧!” 四人一起直奔丁一明等人休息的地方,到了地方丁一明已经镖局的人收拾家当随时准备上路,四人一来东厂的两位挡头脸色就变了,不是怎么很好看,丁一明上来行礼周儒和横无涯都是冷哼了一声。 丁一明闹了个尴尬悻悻站到一旁,他心里自然明白两位挡头一定是记恨上他了,他得救后可是没去看两位挡头的,本来他是打算看一看没必要得罪人家,但皇甫镐却不让他去拦下了他,这不就闹得两位挡头不高兴了。 皇甫镐瞥了一眼丁一明心里就不高兴了,出言道:“一明兄,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收拾,时间可不早了,等会能赶多少路就是多少,不要为些不起眼的人耽搁了大事。” 周儒霍地转目直视皇甫镐,皇甫镐都不带正眼瞧他,横无涯当即就恼了,喝道:“皇甫镐,不要给脸不要脸。” “什么?”皇甫镐面色一沉冷目直视横无涯,一股久经敌手的气势自然而发,颇为霸气,横无涯虽然有些本事但坐上东厂挡头时间不长,经历的事情以及个人地位可比不上皇甫镐,空有架势底气却不足,不知怎地这一瞬间他在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被皇甫镐看的有些发毛。 鲁尧王见机忙打圆场道:“大家今日逃过一劫都是有后福的,怎么这就彼此不睦了,再说我们可还没到京城呢,一路上不同心协力再遇到敌手还怎么对付?都消消气,整顿一下尽早出发吧!” 周儒淡笑了一声道:“说不定我们遭难是因为有你们两位名捕的存在,我可是听说这清苑县一事中有两位出了名的杀手,似乎他们就是十大名捕早年追捕过的,更听说这位县老爷也是一位造反者的手下,好像也是被列入过十大名捕追捕的名单中吧,怎么地他们当时就逃了呢?今日在现身会不会是为了报复?” 皇甫镐讥讽道:“真本事不见有,这嘴上的功夫却也练到家了,不亏是东厂出来的人啊!”言外之意便是东厂的人拍马屁的功夫强了。 一见面就这般互不相让还真让杜峰有些哭笑不得,再这样下去可就不好了,杜峰硬着头皮道:“几位大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心胸一定也是宽广,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消消气,看在在下的博面上各让一步,眼下的事情要紧啊!” 周儒哼了声道:“杜神捕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既然你开口了我周儒也就不去计较,不说什么了,不过东厂为皇上办事可溶不得别人肆意诽谤。” 皇甫镐看了眼杜峰,冷冷的道:“是啊为皇上办事,这东厂咱们可是攀不起的,杜捕快与两位挡头有恩,日后想来若有事求助凭着东厂的实力,两位挡头定会义不容辞吧!” 杜峰一愣,周儒笑道:“办不办到可不敢保证,不过我们自会竭尽全力帮助杜神捕,这个不容置疑,我等还不至于忘恩负义。” 丁一明见几人又在言语上过不去了,小心着插口道:“大家无事了就好,我看京城就要到了,咱们歇息片刻喝口水就动身吧!” 皇甫镐点头,忽然心里担心起来,说道:“杜捕快,可有看到神枪镖局的那辆马车?” 丁一明忐忑道:“对了,那马车可在何处?” 杜峰进来之时那去注意这个了,当下说道:“各位不急,想必还在衙门几位先堂内歇息,我命人去找。” 唤来侍卫前去查探,皇甫镐等人心里担心也不进堂,就在院里等着,过不多时一人来报:“杜大人,马车在县衙后面的杂院里。” 众人一听匆忙走向杂院,原先的马车盖了斗篷此时已被揭去,里面本来放的一把长剑也早已不见,自然是被铁风云拿了去,但看马车其它方位完好,皇甫镐和丁一明对视一眼长舒了口气,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皇甫镐道:“完好,大家严加看守,我们吃过后就出发吧!” 丁一明想了一想,觉着在衙门吃饭实在不妥,说道:“皇甫大哥,我看咱们还是在外边吃吧,这里恐不合适?” 皇甫镐听了觉着也脱,说道:“也好,这里是官府我们不便久留。” 杜峰对二人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细看马车并无明显的破损之象,再看皇甫镐与丁一明面色有所缓和,也不觉得是装出来的,便想到:赤霄剑是藏在这马车里吗?那皇甫名捕留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当时杜峰拿了东西可是没打开看过的,不管里面是什么只要是皇甫镐所托杜峰都会全力保他安全进京,其实当时在他眼里那盒子中是赤霄剑与不是赤霄剑是一样的,可是眼下皇甫镐和丁一明的这举动就有些让他不这么觉得了。 原来他也是被二人利用上了,说不定自己身上的东西不为真,也是诱饵,这种被人利用自己还那么相信就有些不舒服,但转念杜峰又是释然了,赤霄剑干系盛大能把自己利用上说明二人还是又看中自己的地方,不然皇甫镐和丁一明也不会当着他的面这般做做了。 一瞬间杜峰觉着这是皇甫镐和丁一明的又一个计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为了这镖物两人还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可是最终能换来什么呢? 杜峰再次细看马车,见那马车车辕比普通的粗壮了些许,在车辕中间部位并用铁钉加固,不由得他挑眉笑了一笑自是猜到了若是神枪镖局这里也有一把护送的赤霄剑那么一定是藏在车辕中了。 可惜铁风云太过急躁没有看清楚马车改变的这一端倪来,不然说不定铁风云可以找到一把赤霄剑呢,但真假自然只有皇甫镐和丁一明知道了。 看到二人为了一辆马车如此上心周儒和横无涯特意留意了一下,在二人如此直观的态度下两人自然也猜到了点什么,不过二人不动声色,还不敢完全确定下来,因为皇甫镐和丁一明做的也太明显了,他们二人出手帮助神枪镖局自然是另有目的。 这时丁一明命人上街买的衣服到了,随后他和一帮神枪镖局的重要人物除去了身上破衣换上新衣,这才离开衙门上街吃饭。 杜峰由于这里事情未完没和众人一起去,留在衙门等待高阳县令的到来。 高阳县令到来已是申时时分,当他得知这里的情况心下着实震惊,自问这事情自己可不能全权处理,当即取出笔墨上书了保定知府。 杜峰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后就离开衙门前往客栈找寻牡丹了。 因为此时杜峰一直忙碌不曾和牡丹真真在一起过,心下自然是过意不去的,在这件事情上若不是牡丹出手也不至于这么顺利,而且他也会被铁风云给算计了,想起牡丹杜峰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的滋味,有甜蜜也有苦涩,终归是他心里也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牡丹。 未来,是多么的遥远,他不愿去想,可又不得不想,骑在黑烈风的背上杜峰内心纠结,不能牵扯牡丹,那要她去哪里呢? 放不下她有无法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客栈,翻身下马杜峰只向牡丹住处奔去,事情初步解决他心中还是有些放松的,心想今日里可以和牡丹一块喝上几杯,好好陪陪她了,顿时心里满是期待,心情大好。 章六十 失落的一晚 杜峰进入客栈来到牡丹所住的客房但见门关的严实,不由微微皱眉,昨日夜里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牡丹杜峰心里不知怎地此刻有些忐忑。 伸手就要敲门廊道里走来一位小二便放下了手,小二见杜峰站在客房门前没有其他客栈的人陪同,仔细一想犹记得杜峰样貌,昨日里是有见过面的,似乎他和原本杜峰所在这间客房的客人一同出入过客栈,不由的小二出声道:“这位客官可是要找人?” 杜峰回头道:“是的。” 小二笑道:“客官怕是弄错房间了,这间屋子可没有客人住的。” “没有客人?”杜峰忙道:“昨日里不还有一位女客人的吗?” 小二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那位女客人带着她的两位妹妹一大早就离开了,到时她旁边的客房没退,有位姑娘还住在里面的。” 闻听此言杜峰心中顿感失落,似乎有什么东西丢了一般,这时旁边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杜峰拿眼看去正是方云静喜出望外的从门中探出个脑袋,原来她一人呆在屋里多时无聊的要命但却不知道杜峰的去向不敢轻易离开,刚才百无聊懒时听见门口有人说话便门前偷偷探听,一听之下自然是听出了杜峰的声音。 再见杜峰方云静满脸喜悦的跳出门槛,直奔杜峰过来,口唤道:“杜大哥。” 听到这一声亲切的杜大哥杜峰一扫失落的心情前道:“云静妹妹,做哥哥的回来接你来了。” “嗯。”方云静应了声来就扑入了杜峰的怀里泪水就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口还嘀咕道:“我以为你又要撇下我不管了呢,你个坏哥哥。” 杜峰本想推拒方云静的满怀但听她言心中顿感歉意就任由她在怀里哭诉,隔了片刻方云静安静了杜峰携了方云静的手进入房间,方云静为杜峰倒了杯水噘着嘴道:“每次都这么不声不响的,害人家担惊受怕以为你要跑路了呢!” 杜峰苦笑道:“云静妹妹可把杜大哥想的太无情义了吧。” 方云静慎道:“哼,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瞧我一眼,你对妹妹的情义早让那漂亮姐姐给叼去啦。” 杜峰一怔,微微摇头一叹道:“云静妹妹可别想歪了。” 方云静小嘴一偏道:“本来就是嘛。” 杜峰无奈也不去解释什么,心想:怡妹对我情真意切,这次我又欠了她的大恩,日后我绝不会辜负她。抬起头杜峰认真的看着方云静道:“云静妹妹,你可知那漂亮姐姐去哪了?” 方云静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也不关心我这个妹妹怎么样了,就只想着那漂亮姐姐。” 杜峰哭笑不得的道:“云静妹妹身体好了许多么?是不是无大碍了?” 方云静鼓了鼓桃腮道:“现在问已经不算啦。” 被这么一闹杜峰心情又好了起来,白了眼方云静道:“云静妹妹别再顽皮了,是杜大哥冷落了妹妹,还请妹妹原谅。” 方云静歪着脑袋,秀眉一扬道:“这还差不多。” 杜峰摇了摇头,就此沉默。 东方云静瞧了眼杜峰道:“漂亮姐姐带着她的两个凶妹妹早就离开了,杜大哥是不是打算带我去找她们?” 杜峰答非所问的道:“她们离开时真没告诉你她们要去那里吗?” 方云静见杜峰就此问题问个没完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嘟了嘟嘴,似带有情绪的道:“她们的腿长在她们身又不是长在我身得腿,我怎会知道那一双腿走到哪去了。” 杜峰从话中早已听出小梅和小菊一定是待方云静不好,知道自己一来只顾着别人对她却也是冷落了,心下不忍看她生气,安慰道:“杜大哥与妹妹一路前来遇到不少凶险,妹妹也帮了大哥不少忙,这里大哥先谢过了,日后要是妹妹有什么需要杜大哥的,杜大哥义不容辞。” 方云静听杜峰话语诚恳,心里难免一喜,说道:“我没那么小气的,只是呆在这里时间久了闷了些,所以刚才就,就……” 杜峰道:“杜大哥知道委屈了妹妹。”心里却期盼方云静能够告诉自己牡丹的下落。 方云静微微一笑道:“我不生气啦,呶,给你这个。”伸手递给杜峰一份信,续道:“这是漂亮姐姐让我交给你的。” 杜峰赶忙接过,又听方云静说道:“我可没看的奥。” “看了也没什么。”杜峰随口说了一句已经打开了信。 方云静歪过脑袋盯着杜峰小声嘀咕道:“看了也没什么?真的吗?”莫名的嘴角微翘一抹迷人的笑意浮嘴角,方云静感觉心里美美的,杜峰不忌讳她看信,那么也就是漂亮姐姐真的与他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自然没有深层次的秘密方云静就想那是普通朋友了? 当然方云静的这些小心思杜峰完全不会想到,更没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就那么随口一句给方云静有了那么多的遐想推测空间,要是知道了女孩子会有这种心思他打死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信的内容简单直白,没有深情言语但字字直入心窝,就目前的情况看牡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两个人都清楚,牡丹更是不希望杜峰为她的事费心费力,她不愿再牵连其中,就这样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当牡丹以写信的方式说出两人之间不能避免的阻隔时杜峰心中很是无奈,更感觉自己能力不足,还谈何不辜负牡丹? 拿着信杜峰久久无言,只低着头看着信一行行娟秀的文字发呆。 方云静眨了眨眼,小手在杜峰眼前晃了晃道:“杜大哥,杜大哥,有什么不对么?信说了什么?是不是漂亮姐姐在打我的小报告?” 杜峰闻听此言满脑门直冒黑线,一手装了信纸一手翘了翘方云静的脑袋道:“你呀,小脑袋里想的乌七八糟的,你那漂亮姐姐有那么小人气?干嘛告你的状?” 将信装好杜峰突然咦的一声道:“莫不是你之前在漂亮姐姐面前淘气了?” 方云静啊的一声道:“没有,没有,漂亮姐姐带我很好的,就是一大早的来我房间说了些很让我听不懂的话,我还以为她是对我有意见了。” 杜峰道:“说了你听不懂的话?是什么话?” 方云静道:“她告诉我的又不是告诉你的我干嘛要告诉你?” 杜峰好笑道:“这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她托福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想漂亮姐姐一定是说反了,”方云静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你,要说让杜大哥照顾我自然是没错的,我可是妹妹又不是姐姐。” 杜峰听得脸都绿了,这家伙感情还真是孩子脾性,随岔开话题微笑道:“云静妹妹,你在这里再休息一会,杜大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就去处理。” 方云静顿时警惕起来,水灵的大眼圆睁,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道:“杜大哥是不是打算去找漂亮姐姐,这是找借口把我丢在这里吗?” 杜峰听的有些头疼,说道:“又想歪了。” “哼,一定是了,”方云静不悦的道:“她都走了,不要你了,你找不到她的。” 杜峰蓦地心头一震,差点大喊一声住口,他也不想因此事和方云静辩解,只是这一瞬间他的心情就糟糕了起来,便顺着方云静所想的道:“做哥哥的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云静妹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就好好在这里休息恢复体力,做哥哥的这就去找漂亮姐姐,等找到漂亮姐姐再带妹妹一起离开。” 起身后杜峰就施展了身法瞬间出了房间,方云静都没反应过来杜峰怎么说走就走,还这么的突然,待反应过来方云静急忙喊道:“杜大哥等等我,喂,听见了没有。” 拔腿追出了房间只见一道身影以到了客栈门口,方云静气得一跺脚急急下楼,出了客栈大街之行人稀少那还看的见杜峰的影子,当下觉着自己是不是刚才说话太重把杜峰给气走了? 不由得心里有些自责,看着茫茫人流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杜峰,只好听杜峰的话转身回了客栈在房间里等着了。 回到客栈方云静坐到凳子慢慢回想刚才的一幕,暗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会生漂亮姐姐的气呢?她和杜大哥要能在一起不是很好么?这么一想,方云静心里倒是开心许多,自语道:“回来我赔不是好了。” 杜峰出来其实就想散散心一个人静一静,不知不觉间走到街头呆呆望向西边,斜阳西下天际殷红如血,街道已到了尽头杜峰一步一步走出却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没片刻只见前方不远有一棵榆树长的是枝繁叶茂,杜峰走了过去软软坐下,拿出牡丹曾留下的两份信看了半晌,情不自禁的落下两行清泪来,心道:原来我心中这么的在乎她。 北风吹过,却吹不走心中的无奈和思念。 回头望向远方杜峰在心中放声高喊:“怡妹,你去了哪里呢?我还能找到你吗?” 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杜峰有些怅然无措,神机府到底神秘在哪里,这次的事情又有诸多隐情,自己能否查得清楚,即便查清楚了又能怎样?能在神机府中提高地位吗?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悄然溜走,杜峰在榆树下只坐到东首弯月爬出,这才收拾了心情慢慢起身向客栈走回。 来到客栈的时候,杜峰右手提着大酒坛晃悠悠的到了方云静所在的客房,他一来就一把推开了房门,这可把方云静吓了一大跳,只从一旁的剑鞘中抽出了宝剑,横剑在胸定睛一看却见是杜峰,兀自愣了一愣,又惊又喜的道:“杜大哥,你,你没事吧?” 杜峰晃悠个身子只往凳子坐,方云静见了忙过来相扶,杜峰毫无征兆的一把推开她道:“我,没事,不要在我面前演戏。” “演戏?”方云静一愕,想跟他理论又见杜峰如此姿态只好就此作罢,反而因杜峰此刻的状态而心生同情,她想:小神捕那么出名也有难过的事情吗? 顿时方云静对先前自己在杜峰面前说气话有些懊恼,低声歉意的道:“杜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气你的,我不是存心要这样的。” 杜峰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酒,看了眼方云静一副做错事接受批评的样子心中就有了几分清明,自己心情不好与这女孩有什么关系呢?杜峰摆了摆手道:“不管你的事,杜大哥只是酒瘾发作,想喝点酒而已,你不用管我,回去睡觉去。” 方云静安慰道:“杜大哥,漂亮姐姐会回来的,妹妹看得出漂亮姐姐是喜欢杜大哥的,也很关心你,我看的出来,真的……” 杜峰笑了一笑道:“云静妹妹太小瞧杜大哥了,我说了只是想喝酒而已就是想喝酒而已,你快去休息明早我们就出发,听到没有?” 方云静还要安慰,杜峰严肃的道:“再不去杜大哥可要生气了。” 方云静站着不动,杜峰放下手中酒坛拉起她就走到床边,指着床道:“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方云静出神的望着杜峰满眼怜惜,四目交投之极各自都是一怔,杜峰忽的一拍脑门道:“恩,是哥哥走错了房间,嘿嘿,妹妹别介意。” 转身快速提酒坛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又转身嘿嘿一笑将门带了。 方云静一直注意着杜峰的举动,心道:没想到杜大哥会为了一个女子伤心成这个样子,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他时,他会不会对我也这样呢? 想着想着小脑袋就摇了摇,嘀咕道:“我才不要呢,他是个坏哥哥。” 杜峰来到隔壁房间将一坛酒喝干后,自语道:总算喝了个痛快,哈哈。转身躺倒床,又是自语:“借酒消愁愁更愁……若酒能解愁我愿喝尽天下所有酒。”不多时已听不到他自语了。 章六十一 十三铁卫 翌日杜峰醒来的时候天色麻麻亮,客栈的伙计们已经开始忙活,杜峰洗漱过后吃了点东西出了客栈,一夜酒醉后他也打起了精神,牡丹离开他想终究有一日自己会找到她。 “走一走神机府的暗设点吧!”杜峰早起就去寻找清苑县的神机府暗设点,可惜的是当他来到神机府原有的暗设点时只剩下了一座空院子,里面的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旭日东升人们陆续走出了家门,杜峰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暗设点在几日前就被县衙的人光顾过了,铁风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有所防备,神机府当在他的防备之中,也许神机府在这里的人已经被他解决了。 没了消息的进一步来源杜峰只好放弃,又一次来到了县衙,高阳县的县令暂时接管了清苑县,昨日里高阳县的县老爷也没闲着,那些被铁风云抓起来的人物早已审讯结束。 杜峰到来经过了解发现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许多觊觎赤霄剑的江湖人士背景都不太干净,或多或少都被官府的捕头追捕过,有的甚至还入过监狱,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彼此之间没有直接的联系。 也就是说这些人觊觎赤霄剑是独立成体,各干各事,目标却都是抢夺神枪镖局的镖物,至于镖物是不是赤霄剑反而并不是完全在乎的,另外许多人都是被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家伙出价请来的。 “经过审讯我觉得他们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制造混乱,并不是真的有意抢夺神枪镖局的镖物。”衙门的一位捕头给杜峰讲述完审讯的结果后如此猜测。 杜峰迟疑道:“何以见得?” 捕头道:“若是他们真的有意赤霄剑应该早就动手了,不至于一拖再拖,反倒是这些人的出现似乎都是被逼迫所致,被哪位带着铁面具的家伙所迫。” 杜峰蓦地转目看向捕头,他的分析不无道理,心里顿时沉了一沉。 捕头继续道:“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家伙不知来头,但这许多江湖人可都是有过不干净的背景,这位带着铁面具的家伙居然能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全部找到还能为己所用可见这家伙一定有着非常神秘的背景,杜神捕可以想想,这些可都是官府不曾抓到的人物啊。” “是啊,官府不曾抓到他们但却被一个铁面人全部收拢来劫夺神枪镖局的镖物,”杜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可是他们终究有所顾忌,如此多抢夺神枪镖局的对手出现他们谁也不敢强出头争拿铁面人给出的那一份报酬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捕头点头道:“我想这个铁面人或许也不是一定要抢到神枪镖局的镖物,他的目的多半可能是制造假象,真正的目的恐怕非常的可怕。” 杜峰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笑问道:“捕头大人可能想到铁面人的真正目的?” 捕头摇头道:“缺少许多关键,还需要时日调查,不过昨晚面来了消息此事暂时不让我们插手,面自有处理的办法。” “哦?”杜峰大感意外的道:“自有处理的办法?什么办法?” 捕头苦笑道:“我只是一名县衙的捕快可不能与神捕大人相比,面发话我们只有服从,也能少一些麻烦不是?” 杜峰点点头,问道:“那么那些抓起来的江湖人怎么处理了?还关押在县衙?” “移送各地府衙,最后结果如何只等各地的老爷们去定夺,”说到这捕头顿了顿,若有所思的道:“这么一件大事也没听见面有什么大人物出马,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似乎早就在事先预定的计划中一般。” 杜峰听的暗暗心惊,他身在局中倒是想的片面了,今日听到这位捕头的分析如拨云见日眼前豁然开朗,心想:若是铁面人真的有心抢夺神枪镖局的赤霄剑,完全可以将他拉拢来的江湖人聚合到一块,或许最后各人拿到的财物会少但就凭铁面人能够找到他们就是一大手段,能用来威胁的手段,不怕这些人不听从自己的命令。 可是最终这些人都被移送官府,这样的结果怕不是那些人被雇佣前曾想到过的。 离开衙门杜峰心中异常的沉重,如此一件大事时候却是干净利落的有了处理结果,可见这出手人的手段厉害和高明,从一开始就是一环套一环,那么最后就只剩下接镖了,或许这里可以找到一点线索反推之。 “事不宜迟我需要尽快动身了。”杜峰暗暗嘀咕一句快步向客栈走去。 神枪镖局的人早在昨日下午就出发了,杜峰因为牡丹的事情耽搁了,虽然心中的失落还未能消散但他明白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自己最终的目标,只有这个目标达到了他才可以完全放下,那个时候就算牡丹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哪怕花费一生时间他也愿意。 牡丹那美丽的身影早就深深烙印在杜峰的心中。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清苑县街道两旁的树木随风摇曳,微微泛黄的叶儿时不时的飘飘然落到地,秋日早晨的风有些凉,有人已经披了披风,杜峰走过街道来到入住客栈的那条街道,只见丁一山也是披了件披风在客栈门口兀自徘徊。 “这么快就查清楚了么?”杜峰看着远处的丁一山心中狐疑,昨日里自己才拜托丁一山的,当时还说要给人家找些神机府的人手帮忙呢,今早他就去找人手了可惜没找到。 “或许是找我要人吧,哎,昨日里耽搁了,真是对不住丁大哥了。”杜峰心里有些歉意,快步前唤一声:“丁大哥。” 丁一山听声回头,满脸喜色的迎了来道:“可把你等到了,大早的不在客栈多休息这是到哪里去了?” 杜峰歉然的道:“昨日下午有事情耽搁了,这不一大早就去为丁大哥找人手了吗!” “找人手?”丁一山一愣随即明白,哈哈一笑道:“还真有你的,不过没这必要了,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查清楚了。” 杜峰惊讶道:“这么快?” 丁一山道:“是快,赵三虎和李徽还真的办事效率高,我,我昨日里催促他们快些查办,没想到这一催果然有效果。”说罢丁一山干干的笑了一笑。 杜峰看了眼丁一山,心道:“丁大哥是惦记着要去和神枪镖局的人汇合吧,不过他催促赵三虎和李徽也不无不可,只要他们调查的事情结果正确就好了。” “结果如何?”杜峰问道。 丁一山道:“兄弟的确有先见之明,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先前的确有六名高手出马解决了一批人,另外在哪六名高手之外还有人。” “还有人?”杜峰吃了一惊,长吐口气道:“我们里面说。” 进入客栈杜峰让小二沏了壶茶二人回到房间各坐一边,丁一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喉,缓缓说道:“时间仓促六位高手的来历不明,另外在六位高手的暗中还有高手,他们负责最终的清理,也是怕六位高手出手有所闪失做了万全准备。” 杜峰沉眉不语,六位高手的身份他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六位高手之后还有高手埋伏这的确出乎预料,如此周密的计划到底为了什么呢? “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丁一山道:“明教的余党。” “明教?”杜峰一愣,诧异道:“明教的人要抢赤霄剑?这……” “还不止,”丁一山道:“赵三虎和李徽这次也是运气好,恰好他们的朋友中有一位是明教的人,这一次也参与了,只不过他的这位朋友运气不错是最后一拨埋伏的人,还没动手面就让他们撤退了,可惜运气又是太差他们撤退的时候又遇到了袭杀,死伤惨重。” “袭杀中明教的掌事张定风力租敌手才让一部分人脱身,但就是分开逃了,他们的这位朋友就是其中一员,但也是身负重伤,恰好赵三虎和李徽出外查探与之相遇,这位朋友向他们求助才这么快有了结果,还听说就在明教遇到袭杀的时候神枪镖局也出事了,时间……” “等等……”杜峰蓦地想到了什么,立刻让丁一山止住了话头,丁一山心下有些许不快,但见杜峰眉头拧起也就打消了心中的不快,片刻杜峰道:“袭杀明教的人是隐藏在六位高手之后的暗中高手吗?” 丁一山点头道:“当然只有他们了。”说罢丁一山意识到有些说的不合适,嘿嘿一笑道:“也不知怎么地,那六位高手在进入清苑县境内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据赵三虎说他的那位朋友最后一次埋伏不是对付神枪镖局而是要针对那六位高手,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六位高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在最后一次清理后就散了,明教这一次行动的掌事觉得情况模糊就收手了,可惜却遇到了隐藏最深的高手清剿。” 六位高手为什么离开杜峰心知肚明,但却没想到自己当时的举动无意间破坏了明教的计划,不免摇头一笑,嘀咕一句:“清剿?” “对,是清剿。”丁一山笑道:“神捕就是神捕这么快就听出了名堂,明教这些年本就不被朝廷所容,朝廷一直以来都想将明教彻底清剿,可惜的是明教早年树大根深,近年又是隐藏在了暗中所以未能完全将之清剿。” 杜峰点头,心想:铁风云计划能成功也是因为隐藏暗中的真真高手去追杀明教的人了吧,要是他们在铁风云也不会成功,或许这是此局设计之人唯一疏漏的地方吧。 转念又是想到:明教抢夺赤霄剑不会也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吧?那么这个局是谁设计的呢? “你可知道袭杀明教的是些什么人?”丁一山神秘的一笑道。 杜峰道:“什么人?” 丁一山道:“十三铁卫。” “十三铁卫?”杜峰想了想似乎没听说过,疑惑道:“是什么样的组织,朝廷的人?” 丁一山笑道:“十三铁卫当时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非常的神秘,据赵三虎的那位朋友说十三铁卫应该是神机府的人。” “神机府的人?”杜峰这一次真的震惊到了,难道这个局是神机府设的?的确神机府有这个本事,而且也有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信息来源。 丁一山笑笑道:“吃惊吧,我当时也非常的吃惊。” 杜峰神色凝重的道:“你如何确定,神机府有十三铁卫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知道的。” 丁一山道:“其实是张定风露的口风。” 杜峰道:“张定风?明教的那个掌事?” 丁一山道:“是他,袭杀明教的人一共有九人,都带着一副铁面具,他们一出现张定风就失色道:“神机府的十三铁卫,大家快分批逃离。”就这一句足以说明一切,再深的就不知道了,明教逃离的人都带着仇怨而他们要报仇的对象自然就是这十三铁卫了。” “铁面人。”一瞬间杜峰沉默了,从秦淮名妓到现在神枪镖局押送赤霄剑都有铁面人的参与,难道这一切都是神机府设计的一个圈套?目的是为了铲除明教? 花费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现在看来铁风云口中的那个宝藏是存在的,神机府利用了这个宝藏,是不是说宝藏已经被神机府的人找到了? 深藏的计划在这一刻付出了水面,“神机府果然大手笔啊!”杜峰幽幽一叹,自己忙里忙外不过也是神机府此次局中的一颗棋子,些许自己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也只有金刚名捕皇甫镐和双斧名捕鲁尧王这样的神机府高手才算得是一颗棋子吧,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出现才让神枪镖局保送赤霄剑的消息更加的可靠。 “这次事件与牡丹没有关系吧,秦淮名妓却牵连其中,这又是怎么回事?”杜峰旋即又是糊涂了,心道:“牡丹是汉王的养女,她背后的那个神秘势力难道是神机府的人?这有些不合乎情理啊!还是说牡丹背后的势力是明教?” 两方哪一方控制牡丹杜峰都不愿看到。 “赤霄剑引动全国,目的是为了清剿明教余党?”杜峰说了一句,又是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朝廷为什么单单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丁一山道:“明教此次出手另有隐情,只是这其中的隐情是什么很难被外人知道,但一定是有原因的,据说哪位张定风掌事早年间曾在神机府中任过职。” 章六十二 汇合 “张定风在神机府中任过职?”杜峰惊讶道:“这你从哪里知道?还是赵三虎的哪位朋友告诉你的?”这么多的事情从一个明教人口中得知杜峰就有所怀疑了,似乎这个人是有意放出这样的消息。 丁一山看着杜峰微微摇头道:“不是,说起张定风我还他又一面之缘。” 杜峰为丁一山添了茶水,笑道:“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丁大哥难道认定那个张定风就是现在的这个张定风?” 丁一山笑笑道:“张定风早年还是有些名声的,想当年可是能与名剑双雄争雄的人物,只是后来他脱离神机府就没了消息,在我年轻的时候随父走镖也结识了不少江湖人物,这个张定风和家父有些交情,见过一面,那个时候他刚刚脱离神机府,没想到最终他加入了明教。” 杜峰沉眉,片刻道:“丁大哥的意思是说张定风这是背叛了神机府?加入明教还不至于说是背叛神机府吧?” “听说咱们的开国君王曾加入过明教,后来天下初定凭咱们哪位开国君王的手段会让这么一个大教延续下来吗?”丁一山道:“不过这些说来现在也没多少意义了,毕竟过去了好些年又没有什么明文记载,道听途说的不得准,那张定风是怎么回事也是不能定论,你是神机府的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杜峰苦笑一声,转了问题道:“明教听说现在的实力也不弱于名剑门,既然他们有此等实力又怎会轻易当,神枪镖局的行途中可是有几波人遭了毒手的,难道这几波人都出自明教?” 曾在渑池地界杜峰就遇到过一波被杀的人,那时他特意留意过那些人的身份打扮,当时自己并不觉得这些人是一伙的,似乎是零时凑到一起的,再说要是明教出手定会有高手坐镇,耿千雄等六人想一网打尽怕也不易,只有那些零时组织起来结团的才有可能被消灭的这么彻底。 当然杜峰知道的这些丁一山不知道,也给不出他答案,丁一山耸耸肩道:“时间这么短调查的完全不全面,不过赵三虎和李徽我并没有让他们回来,而是让他们继续打探了,我想最终两人会给杜兄弟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杜峰道:“希望如此。” 丁一山道:“事情已有了结果不如我们这就动身早些和神枪镖局的人汇合吧,接镖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是啊,接镖的人还不知道,若是能确定接镖的人也是神机府的人那么基本也就可以肯定这次事件的最终策划者就是神机府。”杜峰说到这里沉默了,神机府手段通天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核心呢?要找出当年父亲留下的心中疑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丁一山心里始终担心神枪镖局的人再出意外急着要和神枪镖局汇合当下站起了身。 杜峰看眼丁一山,道:“张定风最后逃了还是被十三铁卫抓住了?” 丁一山一拍脑门道:“哎呀怎么把这个忘记说了,好像是逃了,十三铁卫没能拦住他,但那十三铁卫也是厉害,只出动了九人就将明教的百人给搅散了,还杀了不少。” 杜峰诧异的道:“就九人?他们没有带其他人?这样对明教的人为何要逃?九人即便都是高手明教那边必然也有几个鼎力的人物,他们难道如此不堪?” 丁一山复又坐回,说道:“明教不必往昔,如今怕也是没有多少高手了,总坛在哪里江湖也少有人知道,只是近年来才有所回势,怕也正因为明教有所回势神机府才设局动手的吧!” 杜峰道:“真想见一见这个张定风,可惜我的身份不合适。” 丁一山张了张口又是闭,杜峰的这个想法还真的没办法搭桥,除非能将张定风给擒获。 杜峰起身道:“知道了不少,我们还有时间,我这去隔壁看看云静让她收拾一下,丁大哥在这里等片刻,随后我们就出发吧!” 丁一山站起身来道:“云静姑娘也要一起路啊,这个我的存在怕是不合适,我看还是做哥哥的先行一步的好。” 杜峰打趣道:“丁大哥还有所忌讳吗?一起走好了,多一个人路也不孤单吗!” “不了,不了,”丁一山摆手道:“不方便的,我可不愿形成对比。”他笑着就出了门,回身拱手告辞匆匆就走了。 杜峰摇头一笑,出门到了隔壁,敲了敲房门方云静就高兴地打开了门,白一眼杜峰道:“起这么晚,你睡过头啦。” “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去京城了。”杜峰说罢就转身走向楼梯口留下一句:“我在下面等你。” 不一会方云静从楼梯下来杜峰已经结账,二人简单吃了一点就出了客栈,各人牵一匹马走街道,就见衙门已经贴出了告示,面悬赏白银两千五百量捉拿在清苑县逃走的唐大龙等四人。 方云静看到告示,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杜大哥是不是有新的工作了呢,这次赚了钱应该好好请妹妹走一走,这外面的世界我走的太少了,出来一次不容易要好好玩一玩的。” 杜峰虽和方云静走在一起但脑袋里想的竟是丁一山告诉他的事情,方云静说的一时只听了个大概,回头道:“什么?你要出去玩耍吗?我没意见的,只是你这一走我可不会去找你,你再来找我我也不一定会收留你的。” 方云静小嘴高高崛起,不悦的道:“想赶我走,你是坏人。” 杜峰愕然道:“这不是你要走的吗?” 方云静哼了声道:“什么啦,倒扣一耙,我是说你要是抓住了告示悬赏的那几个人领了赏钱就请我出去玩,没说我要自己一个人走的啊?” “啊?”杜峰大感尴尬,回身看眼远处的告示,笑道:“赏钱不少啊,可惜我没时间,所以这个怕是不能帮你实现了。” 闻言方云静心情就好转了,回道:“这个不急,我们有时间了再抓。” 杜峰也是能笑笑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了。 离开清苑县一路骑马奔行方云静见杜峰今日倒是精神许多,心中狐疑他这是不是装出来的,突然问道:“杜大哥是怎么认识漂亮姐姐的?” 杜峰回头淡淡的道:“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 方云静道:“漂亮姐姐姓甚名谁啊?” 杜峰轻叹一声道:“她本名叫朱嘉怡,在秦淮河……”蓦地杜峰收口,犹记得方云静对牡丹印象不好,这要是告诉方云静漂亮姐姐就是牡丹,是哪个让他哥哥进监狱的女子指不定方云静还要怎么和他闹腾呢。 下意识的杜峰瞄一眼方云静,方云静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仰着小脑袋道:“名字真好听,杜大哥是不是很在乎她呢?” 杜峰长吁口气道:“她是我一生要守护的人。” 方云静瞬间回头,满眼羡慕,忍不住道:“那我呢?我可是你妹妹的。” 杜峰一听头就大了,怕方云静再问什么,自己无以应付当下一夹马肚,架的一声,道:“云静妹妹可要跟了。” “无赖,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方云静捶了一拳坐下马匹自不示弱,催马急追去。 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距离,方云静怎么努力可就是追不杜峰坐下的黑烈风,到最后她也只能认了,自己这边脚下一慢,杜峰前边也就慢了,但就是不和她靠近,方云静虽然生气可也呢杜峰没办法,她在马嘀咕:“别让我揪住你的小辫子,不然有你好看。” 时日晚杜峰和方云静就到了京城,和风悠悠,夕阳嫣红,京城里秋高气爽,大小街道人头齐齐,川流不息,这里每一个人的脸似乎都带着可掬的笑容,展现着他们平易近人的一面,大街小巷里不时的传出孩童稚嫩的欢快声,让这里充满了活力。 街琳琅满目的货物让人目不暇接,商贩们精神饱满,热情的为每一个前来挑选货物的客人介绍着,他们富有亲和力的解说,热情的服务,似乎触动了客人的心怀,使得客人最终笑呵呵的买下了他的货物。 街道两边小楼林立,门庭若市,一片生机勃发的景象,京城里包罗万象,每一个来京城的人都会感受到这里的热闹与繁华,这里有他们青云直的机会,所以好多人都会来到京城寻找能改变自己生活状况的机会。 “杜大哥这里好热闹啊!”方云静在马背自主的赞叹道,眼光总是漂浮不定,似乎每一处都想留下注意力去看一看,可是随着马儿的移动又到了另一处让自己迷恋,不知道要看哪一处好。 方云静是第一次出来,平时她都是呆在逍遥城,也不怎么出去,这一次出来就看到这样富有生机的都市,使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些出来一看呢。 “改天杜大哥带你逛逛这里。”杜峰笑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孩,她的样子是那么的天真可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看到什么都觉的新奇。 “真的吗?杜大哥可不许骗人。”方云静带着一股兴奋劲,歪过脑袋很认真的瞅着杜峰,生怕杜峰又骗她。 杜峰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方云静用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神看着杜峰,忽然间带了些许柔情,杜峰被方云静看的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轻轻一笑夹了夹马肚超前了一点,他是有意躲避方云静那散发着少女气息的柔情光芒。 方云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杜峰的身,即使现在是背影,她也是看的有些入神,心里有了一种依赖的感觉,曾经他也有过这种感觉但不是现在的杜峰。 神枪镖局的人昨日夜里就到了京城,丁一明为了避人耳目,选择了一家名叫会英的小客栈住了下来,这个客栈不大,二层的小楼,只有不多的几间客房,被神枪镖局一来给全包了下来。 这样可以避开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当然有异常他们也可提前发现早做好准备,一切就绪就只等着接镖之人前来。 杜峰接到消息,直接前往会英客栈。 会英客栈所在地并不起眼,左右都是一些小宅院,街道的两旁有许多老作坊,杜峰经过这里的街道,放眼四顾,但觉行人中有许多武林人士,在他出现京城的一刹那,就已经有人跟了他和方云静。 有人跟了杜峰下意识的摸了摸黑烈风身的长盒,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到现在杜峰都不曾打开看一看,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即便长盒里面装的真是赤霄剑又能怎样,他找不到其中的秘密,至于宝藏对他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但有人跟了他就不一样了,东西不能有闪失,杜峰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有好多好吃的啊!”方云静左顾右盼哪里有杜峰的心思,她摸着小肚肚完全是一副吃货的样子道:“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走了一天的路了。” 杜峰听的牙疼,说道:“马要和神枪镖局的人汇合了,见到他们我们在吃饭也不迟,这里不安全的。” 会英客栈中丁一明站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夜色降临外面灯笼高挂通明一片,丁一明的心总不能平静下来,叹口气道:“接镖之人到底何时才会出现呢?” 皇甫镐坐在里面的桌子边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笑道:“杜峰还没来呢,就是接镖之人现在出现了我们也拿不出东西来。” 丁一明回头道:“还是皇甫老哥胆大啊,想当初要这么做的时候我还担心的紧,现在看来这样做是对的,不知道杜峰知不知道给他东西的重要性,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有异心呢?” 皇甫镐笑道:“杜峰一定知道盒中装的是什么,不过他不会挑明的,即便见了你我也不会,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得了小神捕的称号自然是聪明人,就他自己不敢打赤霄剑的主意,相反现在他应该担心才对。” 丁一明道:“何以见得?” 皇甫镐道:“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我却知道。” “恩?”丁一明意外道:“他的底细?皇甫老哥怎么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当然。”皇甫镐神秘兮兮的一笑。 丁一明想了一想道:“也对,江湖对他的来历知之甚少,只是不知道皇甫老哥是如何知道的?” 皇甫镐道:“我可是神机府的金刚名捕,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稳坐神机府名捕的位置,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对他有好处,我能了解也是个意外,并非是借助神机府的势力,要是借助神机府的势力想必我们的右鹰王也会知道,杜峰必然不会被他所容。” 章六十三 内鬼 恋上你 630bookla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夜晚街道上热闹了起来,高挂的灯笼连成串,一些老作坊中有不少客人光顾,杜峰和方云静穿行其中崔快了马步。 走出一段丁一山和丁强双双前来迎接他们,一见面杜峰和丁一山、丁强三人还没开口方云静就大声喊道:“喂,丁大哥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吗?晚饭有没有准备好?” 闻言杜峰和丁一山同时一愣,丁强却是与方云静熟悉呵呵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做哥哥的为你们接风洗尘。” 杜峰和方云静下了马就有人上来牵过,杜峰顺手取下长盒背在背上和丁一山并肩而行,丁一山道:“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杜峰道:“没有,不知道接镖的人可曾出现?” 丁一山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 后方方云静拉着丁强挤眉弄眼的,丁强看的嘿嘿傻笑,方云静道:“你就知道笑,答不答应带我出去玩,若不答应以后就别在找我玩了。” 丁强看眼前面的杜峰挠挠头道:“杜大哥应该有空。” 方云静立马撅起小嘴道:“才不要他陪呢,木头一个能闷死人。” “不会吧?”丁强故作疑惑的道。 方云静白白眼道:“这一路上他就没说几句话,可把我给闷死了,好不容易到京城了怎么也要出外走走,在和那闷葫芦一起我非得憋疯不可,明日里就你了,我们一起出去。” 丁强道:“恐怕我走不开。” 方云静偏头道:“丁伯伯哪里我去说,你别怕他。”随即转正脑袋指了指前面的丁一山道:“这位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好像跟杜大哥很亲近的样子。” 丁强道:“我二叔。” “二叔?”方云静想了想突然惊讶的道:“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呃……丁强一脸懵,不知道如何给她解释,丁一山自是听到了方云静说的却做不理,杜峰有些尴尬的道:“她还小不懂事。” 丁一山笑道:“没想到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娃子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那老狐狸被困逍遥城这些年也不能离开,放个女儿出来能顶什么用?” 杜峰听了这话大感意外的道:“丁大哥此话何来?” 丁一山道:“你不知道吗?东方成是离不开逍遥城的,似乎和你们神机府的鹰王有关,至于为什么我还真不清楚,不如你问问身后的哪位。” 杜峰干笑一声,下意识的回头看眼方云静,方云静依旧左顾右盼不曾听进二人谈话,杜峰无奈的摇摇头道:“还是算了。” 说话间几人就到了会英客栈,进入客栈小二上来招待,皇甫镐和丁一明没有出来只有丁一山和丁强陪同,席间杜峰将长盒放到桌上,丁强好奇地问:“这什么东西,杜大哥形影不离可让兄弟一观?” 杜峰道:“是皇甫名捕给我的,我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这东西归还皇甫名捕,烫手的不行。” 丁强顿时满脸疑惑,丁一山听出了端倪深深看了眼杜峰又仰头看看二楼,说道:“强儿,吃饭就好好吃饭别没大没小的。” 方云静白了眼丁强,丁强嘿嘿一笑,也觉尴尬,自己和杜峰兄弟相称,丁一山之前又说他和杜峰也是兄弟相称,当时丁强听了就是很不舒服,这时听丁一山开口只觉得这关系全乱了,这个叔叔早年就胆大妄为如今再见他觉得还是如此。 不一会吃过食物方云静拉着丁强到外面去逛,杜峰拿了长盒和丁一山来到了二楼。 丁一明和皇甫镐早就等了多时,二人进来通了礼数各坐一边,杜峰将长盒向前推出,说道:“皇甫前辈,晚辈将东西安全带到了京城,现在物归原主。” “很好,很好,”皇甫镐起身收了长盒后转手又递给了丁一明,丁一明接过一手压在长盒上迟迟没有动作,皇甫镐笑道:“没开过的,上面的封印还在。” 丁一明尴尬一笑道:“事情重大,是我想多了。” 杜峰自是知道他们话中含义,并没有多说话,皇甫镐看着杜峰道:“总算老夫没看走眼,这一次你做的不错,在神机府中老夫说话还有点作用,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杜峰道:“多谢前辈。” “还这么客气,”皇甫镐笑说着看眼丁一山,本要拉近和杜峰的关系让他称呼伯伯,但想到丁一山似乎和杜峰兄弟相称,如此却又不好,随不再对此纠缠,转而道:“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杜峰道:“有很多,感觉有些乱,但不知皇甫前辈知道神机府的十三铁卫吗?” “十三铁卫使?”皇甫镐脸色一沉,下意识的看眼丁一明和丁一山,丁一山没什么但丁一明有些惊讶和意外,十三铁卫其实他是不知道的。 杜峰认真道:“这次神枪镖局押镖途中在暗中隐藏着高手,专门负责保护神枪镖局的镖物,只是清苑县的事情是个变故,谁也没能料到,但正因为这次事发的变故才有了许多可抓的线索,不然还不会知道。” 丁一明惊疑道:“途中有高手在暗中护送我们?我怎么从未发现?” 杜峰道:“早在离开长安途径渑池的时候丁镖主应该是见过那林中的诸多死者,他们是如何死的,为何会死在林子中?这些难道丁镖主没曾想过吗?” 丁一明脸色一沉,叹道:“是啊,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要说那些人是为了镖物却也让人怀疑,神枪镖局要走的路线事先是没有定下来的,随即变换,选择走小道是零时选择的路线,从选择路线到渑池这一段距离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丁一山这些年在外调查当年神枪镖局全军覆没一事多少对一些相关的信息有些敏感,兀自一想就道:“莫非杜兄弟怀疑镖局中有人向外透露消息?” 杜峰默然。 皇甫镐道:“你在怀疑老夫?” 杜峰道:“不敢。” 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杜峰心里却也的确怀疑到了皇甫镐,若是赤霄剑的事情是神机府一手策划那么皇甫镐的确有可疑,一路上泄露消息抛出诱饵明教余党才好上钩。 皇甫镐哼了一声道:“你从何出来的怀疑?是十三铁卫使吗?难不成十三铁卫使在暗中保护过赤霄剑?” 杜峰道:“正是。” “什么?”皇甫镐惊了一跳,不知说什么好。 丁一明道:“神机府中有十三铁卫使?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丁一山叹道:“大哥,神机府向来神秘你我知道其中多少内幕,这一次的确有神机府的人插手,除了十三铁卫另外还有六位高手,都是在暗中保护赤霄剑。” “这……”丁一明顿时无语,回头看向皇甫镐。 皇甫镐吐出口闷气道:“你们如何知道神机府有十三铁卫使,这可是极为保密的,就你一个小小的犬王怕也得不到如此机密,难不成又是那个林丫头告诉你的?” 杜峰听了这话瞬间又明白了什么,若不是自己将耿千雄等人逼走神机府的十三铁卫也不会暴露,那样神机府在赤霄剑事件上就会完全脱去联系,只是没想到最后出了岔子。 思索片刻杜峰道:“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皇甫镐看眼丁家两兄弟,说道:“说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在外别乱说就不会有事,我是担心这件事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丁一明忍不住哼了一声,若正如杜峰所说神机府插手策划那么丁一明肯定对皇甫镐有意见,皇甫镐也意识到丁一明心中的不满,继而道:“丁老弟别为此闹心,我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等杜峰把话说完我自会给兄弟一个满意的答案。” 杜峰沉吟着不知从哪开口,转而问道:“皇甫前辈真的不知道这一次事情是神机府一手策划的?” 皇甫镐沉着脸摇了摇头,他来神枪镖局之前在终南山静修,后面自从和神枪镖局走到一起就没怎么对外联系,直到现在消息也有限,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隐情。 “神机府设计这么一个大局是为了清剿明教余党。”丁一山见杜峰久久不语开口说了一句。 “明教余党?”皇甫镐错愕片刻,问道:“清剿明教余党用得着如此做吗?” 丁一山冷冷盯着皇甫镐道:“十三铁卫是在袭杀明教余党的时候泄露的,张定风亲口说出,这不会有假。” “张定风?他加入了明教?”皇甫镐显然吃了一惊。 杜峰道:“张定风到底是什么人,早年间在神机府中是何地位?” 皇甫镐有些思绪混乱,摆摆手道:“等等,等等。” 房中寂静片刻,杜峰又道:“一些尾随神枪镖局的江湖人都曾被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雇佣,而那些江湖人的背景都有些不干净。” 皇甫镐霍地抬目狠狠的看了眼杜峰,这一瞬间完全明白了,他喃喃自语道:“右鹰王为何要如此做?用逃犯引诱造出混乱好让明教有机会下手,高,可是明教为什么要抢夺赤霄剑呢?造反?这完全不可能啊!” 丁一明听了皇甫镐的自语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在愚笨也想到了自己神枪镖局被当做了一颗棋子,而且还有一位自己最为信任要好的朋友掺和,这叫他心中如何不难受? “这件事情老夫完全不知情,”皇甫镐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神机府办事效率这几年大不如前,我还怀疑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想来这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手大局吗?” 顿了顿皇甫镐道:“对了,那些背景不干净的江湖人士怎么处理了?” 杜峰道:“移送各地府衙了。”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一网打尽啊,”皇甫镐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说道:“总算没有忘记神机府建立的初衷。” 丁一明沉着脸问道:“赤霄剑要怎么处理?” 皇甫镐看着他道:“顺其自然,我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丁一明点头再也没说什么。 皇甫镐道:“老夫也是被蒙骗了,不过如此大手笔就为了清剿明教余党怕也不对。” 杜峰道:“有什么不对?” 皇甫镐手指了指杜峰道:“看你聪明怎么连这也想不到,明教要赤霄剑何用?这样做反而更会加快他们的灭亡,他们不会这样傻的。” 杜峰严肃的道:“若是赤霄剑中藏有宝藏的秘密呢?” 皇甫镐一瞪眼,丁一明也大是意外,急道:“还有这样的秘密?” “有,”皇甫镐道:“好多年前的传言,东方成也是因为此事禁锢逍遥城。” 杜峰道:“现在皇甫前辈可以位在下解惑了吗?” “我说过这件事情我不知情,你也无需怀疑老夫,”皇甫镐扫了一眼三人,继续道:“至于那个张定风早年前就是十三铁卫使中的一员,具体的老夫也不甚了解,他如何加入明教更叫人难以捉摸,说不定这也是神机府中的鹰王布置的。” “卧底,好一个手段。”杜峰阵阵心惊,为了铲除明教十几年前就开始布置了吗?父亲当年的死也是神机府布的手段?他突然不敢往下想了,神机府的确可怕。 皇甫镐看着众人缓缓的道:“其实还有一个隐情,明教本来不足为虑在咱们哪位开国君王打压下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只是后来的汉王朱高煦曾与明教有染,这或许才是明教招致灾祸的原因吧!” 杜峰瞪眼,蓦地想起了牡丹,急问道:“明教不会与汉王勾结过吧?” “谁知道呢,”皇甫镐无奈一笑道:“不过神机府早就有消息,当年有些逃走的余党改名换姓多有入明教的,这也是个隐埋的炸药吧。” 杜峰心头顿沉,问道:“秦淮河中有位名叫牡丹的歌妓,皇甫前辈可知道她?” “听说过,秦淮河八大名妓中的榜眼,才艺颇高,”皇甫镐略有意外的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丁一山下意识的看眼杜峰心中暗自一叹,丁一明也是奇怪目光凝视杜峰,心想:这与我神枪镖局出了内鬼有什么关系? 杜峰干笑了笑道:“之前办过一件案子,当时江湖上有几位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与她有些关系,那几位佼佼者不是死了就是入狱秋后问斩,我推断那此案件也与当年汉王的事情有关联,这位牡丹姑娘身后的势力也怕不简单,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个简单,后面我可帮你查查,神机府这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微微一顿皇甫镐就笑道:“你现在只是个犬王,还不能完全得到神机府全面的消息,牡丹这样一个女子一定在神机府中有过信息记录的。” 杜峰又是一惊,看了眼皇甫镐默默的点点头。 咚咚咚……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丁一明回身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古晨的声音:“东厂的两位挡头带了一拨人,会英客栈已经被他们围上了,我们的人进出不得。” 章六十四 勾起了情怀 东厂的两位挡头一出现就将会英客栈给全部包围了,丁一明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在京城分开的时候两位挡头可是说的很好,当时那周儒说:“这件事情重大,希望你们神枪镖局不要再出岔子,我们东厂会监视你们的。” 现在想想丁一明就觉得蹊跷,若是东厂来监视用不着这样做吧? “你确定他们围住了我们,不让我们的人进出?” 古晨道:“是的,两位挡头就在楼下候着。” 皇甫镐一声哼道:“东厂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居然敢带兵在京城走动,我看这八成是那位厂公下的命令,走,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几人起身出了房间,匆匆下楼,周儒和横无涯正坐在下面慢慢的喝着茶,一旁两个小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二人见丁一明等人出来都是起身,周儒客气的道:“来的唐突,打搅几位的好梦了。” 皇甫镐冷道:“你们东厂何时成气候了,竟敢如此胆大?” 周儒诧异的道:“皇甫大人这话何意?” 皇甫镐不回他,放眼一扫外面的兵士,但见他们的穿着打扮不由得脸色顿沉,失声道:“锦衣卫?” 周儒笑道:“正是,皇甫大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皇甫镐怔在了原地,锦衣卫直接向皇帝负责,其指挥使可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东厂的人能带来锦衣卫可见这件事情怕是皇上默许的,即便是神机府也阻拦不得,可是锦衣卫虽然出面了但却以东厂的两位挡头马首是瞻,这怎么也让皇甫镐不能明白。 丁一明从皇甫镐的反应上看出了这件事情的重大,上前拱手作揖道:“两位大人好,不知两位大人为何这般劳师动众,若有差遣只管说一声,神枪镖局上下绝不敢有违拗。” 横无涯道:“你们不敢可是有人敢,不这样怎么行。” 丁一山想了一想,也是上前,说道:“草民丁一山见过两位大人。” 两位挡头斜了眼丁一山没有做任何反应,丁一山干笑一声道:“两位大人来这里莫非是想要神枪镖局的镖物?” 听了此话周儒狡黠一笑道:“何来此话,镖物自然是要按照江湖规矩来,我们也不能乱了这规矩不是,不过你们护送的镖物非同寻常就你们保护此可让人安心。” 杜峰心道:你们这般动作那接镖之人还敢前来吗? 丁一明苦笑着看向皇甫镐,皇甫镐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丁一山却不像他们瞻前顾后,当即冷声道:“我们神枪镖局走镖为生,守得是江湖规矩,两位大人将这里围起不让人进出,接镖之人前来如何进来,再说保镖一行更多的是尊重托镖人的**,你们这样做可不合规矩。” “好一个江湖规矩,”周儒一声笑道:“可问这江湖是不是天下的江湖?” 丁一山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个我们自然明白,江湖也自在这天下中,但我等不曾做出什么有违天下规矩的事,尔等却要强插江湖足,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横无涯呵的一声道:“巧舌如簧都是些狗屁,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大可作为,不必在这里跟我们争口舌。” 周儒脸上浮上了寒霜,他说出那些话自然是想让丁一明认清形势主动交出赤霄剑,若是他不交出那么接镖之人有胆前来也拿不走赤霄剑,东厂带来的人会将他当场拿下,若接镖人没胆那是最好,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东厂不想将此事闹大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神枪镖局敬献赤霄剑此事就会至此结束,至于后面神枪镖局如何向接镖人交代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不管东厂什么事,东厂就此也会脱去关系进而落个好,说到底也是他们不怕接镖人找他们麻烦,相信接镖人也不敢那么做,不然他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我们只为保护镖物,没有其它意思,各位若非要胡乱揣测诽谤东厂,那么我们也不说什么,反正东西不能落入不轨之人手中,我们做我们该做的,哪管得了他人口舌。”周儒说罢回坐椅子上端起茶杯自然地喝起茶来。 杜峰看了眼皇甫镐又看眼丁一明,暗想:将赤霄剑交给东厂也不是不可以,反而这样更好,但坏就坏在丁一明,神枪镖局能够位列五大镖局之中就因为有丁一明的坚持在,这个老顽固可不会将镖物拱手敬献。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杜峰对丁一明自是有所了解的,此刻皇甫镐也是踟蹰难定,也想将赤霄剑拱手送给东厂让他们在皇上面前讨个好就此不了了之,可惜丁一明会同意吗? 片刻皇甫镐压低声音试探着道:“丁老弟” 那想皇甫镐刚开口丁一明就摆手打断了皇甫镐的话,他自然清楚皇甫镐要说什么,完全不给他机会,决绝的道:“镖在人在,不见接镖人镖物就不能交出,不然保镖不算完成,若是在这上面让步了,那么镖局立足的根本就动摇了,以后还怎么发展下去?谁人又愿意托镖神枪镖局?” 周儒嗤笑了一声,横无涯道:“不识时务。” 丁一山对丁一明的坚持自然是支持的,他斜睨了眼周儒和横无涯忽然说道:“大哥,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杜峰等人一愕,这样做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周儒和横无涯当即就恼了,横无涯霍地起身,横手指向丁一山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丁一山紧了紧手中的枪真想上去一枪戳死横无涯,但他已不是当年的他这点气还是能忍下来的,他不能在这里动手那样会连累了神枪镖局,他刚才那样说只是事先做个铺垫,兀自冷哼了一声,瞪眼横无涯低声对丁一明道:“大哥我这样说是另有想法。” 丁一明回身道:“什么想法?” 丁一山道:“咱们进一步说话。” 丁一明点了点头,转回身看了眼两位挡头拱手道:“既然两位大人有心神枪镖局也是欢迎之至,草民心下难定进去商议片刻。” 周儒道:“请便。” 皇甫镐和杜峰诧异,随着丁一山和丁一明再次上了二楼,进入屋中丁一明就道:“二弟有什么好想法快快说来。” 丁一山道:“东厂想要东西我们自然不能给,可是要想摆脱他们也非易事,我想我们必须换地方,可将镖局的人分为几波分散离开,到时候镖物由大哥带着乘机脱离他们的视线,这样虽然有风险可也不至于让镖局坏了规矩。” 皇甫镐道:“太危险了,这样镖物恐有闪失,虽然到了京城也保不准会有人抢夺。” 丁一山笑道:“杜兄弟一人能将镖物完好送到京城,我们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难道连这点都做不好?” 杜峰一愣,丁一明摆手道:“那不一样。” 丁一山道:“我们分散谁又知道镖物在那一拨人的手里,假假真真还不是一样?” 丁一明道:“那样接镖之人也会傻眼。” 丁一山道:“接镖之人只会找大哥,这个大哥完全可以放心。” 几人相互看了眼,丁一明和皇甫镐觉得似乎可行。 杜峰却是摇头道:“两位挡头不是不让我们的人进出吗?我们还怎么离开?” 呃丁一山苦笑一声道:“这个就要看你了,杜兄弟可是对两位挡头有救命之恩的,到时候需要你出面拦阻,我就不信他们带来的人真敢和我们在这里动手。” 四人彼此坐着都沉默了,说的虽然简单但谁也不敢保证出乱子,万一两位挡头真的下令动手拦截呢,那结果会如何?一旦交了手神枪镖局的人可就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恐怕两位挡头巴不得神枪镖局的人动手呢吧! 圆月高悬,夜色明媚,一座高大的俯宅中通天名捕罗亮匆匆走过廊道进入一间房屋中,屋中灯光幽暗,隐约可见一位老人盘膝坐在榻上闭目打坐,罗亮进来老人道:“布置妥当了?” 罗亮道:“遇到了些阻碍。” “哦,”老人微一沉吟道:“是东厂那边插手了?” 罗亮道:“是的,周儒和横无涯带了锦衣卫的人过去将神枪镖局入住的客栈围住了,接镖人无法进去。” “锦衣卫都能调动,东厂崛起的势头有些快了啊,”老人说罢沉默了片刻,方道:“想办法制造一点混乱,让那个内应动手将镖物拿来,不过别坏了镖局的规矩,不然那老金刚会没完没了。” 罗亮道:“属下明白了。” 杜峰等人坐在房中沉默了多时也没有好的应对之策,一楼的周儒和横无涯一点也不心急坐在那里喝了一壶又一壶显得悠闲自得,会英客栈外兵士们列队围的结实,丁强和方云静在外玩了多时这时嬉笑着从街道的另一头慢慢走来,当两人近前看到会英客栈外的士兵时都有些傻眼。 “哪来这么多的官兵?”丁强驻足狐疑的道。 方云静骗着头道:“你看他们一身戎装,站的端端正正好气派啊!” 丁强一听脸都绿了,无奈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快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了。” 两人快步过来门前的锦衣卫伸手揽住了他们,一锦衣卫道:“打烊了,两位别处去吧!” 丁强客气的道:“官爷,我们本就住在这客栈中的,刚才出去玩耍这时才回来的。” 锦衣卫冷声道:“没听到吗,这里打烊了,还不快走。” 丁强一呆,方云静就来气了,小手一伸指着这名锦衣卫的鼻子道:“哎哟,穿个马甲你就能不讲理了?我们付了钱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住?” 锦衣卫只知道东厂的两位挡头给他们的命令是没有他们的同意不准任何人进出,身为皇帝身边的侍卫更懂得服从的重要性,哪里管什么道理来,方云静不伸手还好这一伸手就是挑战了他们锦衣卫的权威。 “大胆。”当下这名锦衣卫喝一声一把拔出了腰中的刀只劈向了方云静伸出的手。 这一下来得突然丁强吓得哎哟一声慌忙去拉方云静,然而方云静也不是省油的灯,但见锦衣卫拔刀劈出脚下一点就是后退开几步,恰恰躲过锦衣卫的一刀。 方云静人还未站定就嗤的一声也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反手闪电般横削向锦衣卫握刀的手腕。 丁强暗道一声糟糕可是那还来得及阻止,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锦衣卫一点道理也不讲就动手,更想不到方云静如此胆大居然敢对锦衣卫出剑。 方云静自幼在逍遥城长大对官兵并没有什么深入的概念,平时官府的人也不愿来逍遥城,更有的甚至绕着走,在她的记忆里官府的人是不敢对逍遥城城主府的人动手,这样反而让她的潜意识认为眼下的锦衣卫是瞧不起自己,那不给她点教训还不丢了逍遥城的脸。 “住手啊云静妹妹。”丁强喊一声还是晚了,边上的锦衣卫见方云静动手纷纷拔出了武器一哄而上,有几人已把丁强围住,方云静那边已经开打了。 “仗势欺人我才不怕呢!”众锦衣卫围了上来方云静反而脸上多出几分兴奋,她脚踏七星手中剑凌厉翻动刷刷连扫几剑将最先围上了的几人逼退,随后一个快步上去一剑荡出片片剑花,只取最先那名锦衣卫的面门。 锦衣卫长刀横栏方云静滴溜溜一个旋身剑光闪耀间已削中这名锦衣卫的手腕,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手中刀当啷落地,锦衣卫退后两步,方云静不依不饶上去一脚正中下怀,可怜这名锦衣卫再未叫出一声就此晕了过去。 这一脚踢的极准且恨一干锦衣卫不由抽口凉气,一边的丁强看的一愣,这一手不是方云静常对付自己的吗,不由心中后悔这一招的由来还得拜赐予他,起初方云静能打过丁强方云静自是不会用到,可是到了后来方云静打不过丁强就想出许多古怪的招式。 最常用的一招就是猴子摘桃,当然还有猴子摘桃的变招,无非就是对着他的命根子耍手段,脚和剑都往一个地方攻,而且丝毫还不见她有不适,攻的脸不红心不跳,但这都能被丁强挡住。 可是到最后每当方云静出猴子摘桃的时候丁强就会红着脸选择自动认输,每每这个时候丁强也是最为腼腆惬意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方云静使出这招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但丁强总是觉得方云静对他有一种深怀的感情。 只可惜到现在两人的距离有些越走越远,丁强虽然想极力挽回可是却不能左右,这时再见方云静使出这招脑海中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勾起了他埋藏心底的情怀,这个女孩早就在他心间了。 “啊!”突然丁强一声爆喝,身形游走闪电般徒手夺过一名锦衣卫的长枪,入手一个轮圆逼退几人高喊道:“云静妹妹休怕,哥哥来保护你。” 章六十五 变故 丁强提着长枪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到方云静身旁,方云静回头丁强送一个大大的微笑道:“云静妹妹,哥哥不会让你吃亏的。” 方云静小嘴一偏道:“谁要你帮忙了,我才不要别妨碍我打架。”口虽这般说但丁强能过来心中还是闪过一丝暖意。 丁强对此只是尴尬一笑,他过来的确是想保护方云静,主要是怕方云静不懂事出手重了,那样他们这次可就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蹲大狱。 他也不多说话长枪抖动枪花朵朵只将来的几名锦衣卫拦住让他们进不得分毫,可是丁强枪法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阻挡八方,反而这一插足让方云静少了压力少了后顾之忧,出手更肆无忌惮,眨眼又是两名锦衣卫被方云静挑断了手腕筋脉。 “我让你们威风,看姑奶奶我不把你们手脚全打断。”方云静呼喝着手中剑一刻不停转身又是冲着另一边的两名锦衣卫逼了去。 丁强直觉一个脑袋两个大,已经有三名锦衣卫被方云静废了,这还没完,方云静又大打出手了,丁强暗骂:这些家伙怎么这么没用,三五下的就被废了,活该啊,活该。 可他哪想到方云静也得了东方成的真传,东方成可是能与名剑门沈天耀齐名的,他的剑法岂能弱了,方云静再怎么不堪也不是几个普通的锦衣卫可以对付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丁强长枪撩动横扫一方,转身直奔方云静前方将方云静挡在身后,低声道:“云静妹妹歇息歇息,这里有丁大哥在。” 方云静当即就不乐意了,冷道:“一边去。” 丁强不说话但却不给她出手伤人的机会,方云静哼了一声转身又冲着另一边围来的锦衣卫杀了去,丁强只觉的牙疼,一个错步绕开几名锦衣卫又是拦在了方云静的前方,长枪独当四方,这一次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云静再伤这里的锦衣卫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人是锦衣卫,但他明白伤了官府的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和底气到时候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干嘛非要和我抢对手?”方云静桃腮鼓起两手叉腰瞪着前面的丁强气的站在了一旁,她就这样看着也不出手了。 丁强余光瞧见心头暗松一口气,心道: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消停了。 “大胆狂徒,居然敢在京城公然对抗锦衣卫,给我将他们拿下,不论死活。” 周儒和横无涯听到了外面的打斗起初还没在意,但过了片刻还不见消停这才出来一观,那想一出来就见有三名锦衣卫手腕筋脉被断,不由的都是又惊又怒,周儒二话不说直接下了死命令。 折损锦衣卫可是他东厂两位挡头担待不起的。 场中丁强长枪舞动威风八面,锦衣卫们人虽多但一时间却是被丁强一杆长枪逼得进不得身,横无涯脸肌肉抽搐一下刷的一把抽出长刀一个踏步前移身影鬼魅飘出,几丈的距离他只这么一个飘身就进到了丁强身边。 丁强左挡右阻完全是只守不攻,横无涯进到身前寻个间隙闪电般闪出长刀无声无息的刺向了丁强的后心,方云静早就注意到了横无涯的到来,眼见他闪出的瞬间就挡在了她和丁强的中间,更是一出刀就诡异的只取丁强后心心下登时大恼,娇喝一声:“卑鄙无耻的家伙,看姑奶奶我不取了你的狗头。” 七星步踏出一剑直刺,东方成的绝学七星剑法,虽然方云静使不出七星连珠,但一剑出踏个四五星她还是能做到的,她这一踏步就是一步踏一步眨眼五星顺联,气势也攀升至自己的极限,随即剑光迸发,风雷阵阵,彷如有摧古拉朽般的威势。 横无涯出来时不见方云静出手自然是没把方云静放在眼里,那曾想方云静居然身怀绝技,所以刚才一出手便将后心露给了方云静,此时长刀刺到一半他蓦然警觉,回头间啊哟一声叫急忙回转长刀,反手一式横劈。 当的一声刀剑交际横无涯居然被逼退三步,可见方云静五星连步的攻势也是非常强悍的,横无涯反手出刀又是仓促能不逼退才怪了。 “好一个女娃娃。”横无涯脸有些挂不住,身子猛转冷目如电,一声暴喝脚下突然一沉跃身凌空,扬天一刀贯穿而下如长河落日刀势凶猛。 方云静剑法虽然不错但要与这样凶猛的刀势硬对完全是扛不住的,毕竟她是女儿身首先在力气就输了一筹,而横无涯凌空下落这一刀的力量当不可小觑了。 “云静妹妹快让开。”丁强回头但见横无涯一刀压下气势凌人,想也不想踏步回身,一枪抖出如蛇游走逼开后身的两名围的锦衣卫,蓦地一个急跃身同时撩枪而直取横无涯下盘。 这一下来的突然,而丁强本就在横无涯身后突然调转枪头让横无涯大恨,他要是不变刀向自己下身定被丁强一枪戳中,变刀向又是心有不甘,徒然间他居然心中一阵憋屈,今日因为小看他人居然把自己逼了两难境地。 “啊……”横无涯一声狂吼,凌空扭身刀锋猛转横砍向丁强撩的枪锋。 周儒再也站不住了,东厂这几年风头正盛可不能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给折了威风,如此下去还真是会在锦衣卫面前丢东厂的脸,更会让一些偷看的人散出消息让众天下人小看东厂。 嗤……周儒长刀在手一个箭冲直袭向方云静。 “让开。”周儒冲来左右锦衣卫被他喝开,众锦衣卫回首间眼前一道身影一掠而过眨眼就到了方云静身前当头一刀压下,方云静被周儒突进的气势惊了一跳,居然没第一时间避退开去,眼见周儒到身边当头一刀压下只能本能的抬剑阻挡。 叮的一声大响方云静顿时虎口崩裂血流不止,当即手中的剑就沧啷一声跌落地,方云静惊恐的向后退开两步难以置信的看向周儒。 周儒一来就是发出了自身最强劲的一刀,乃是周身所有劲力的迸发,其力量强悍无匹岂是方云静一个小女子的力量能挡得住的,这一下还算她本事不弱要是换做普通人非得一刀将人劈成两半不可。 “不,不要过来。”方云静半举着双手经不住周儒的压力向后只退,周儒冷笑一声道:“我应该将你就地正法才对。”说着长刀缓缓抬起蓦地横削向方云静的脖颈。 “不……”丁强长枪舞动可是横无涯也不是吃素的,任他如何努力就是摆不脱横无涯,眼看方云静被逼了绝路丁强目眦欲裂,在也不顾横无涯的进攻,抖手就将手中的长枪掷出,直袭向周儒。 周儒霍地抬目长刀一扬打飞了飞来的长枪,喝道:“横无涯你干什么吃的?” 横无涯被喝的脸色一沉,翻手一刀砍向丁强的肩头,丁强长枪掷出无了武器阻挡只能闪身后退,可是他刚一退后方的锦衣卫纷纷刺出兵刃丁强被逼无奈只能斜身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拍肩头硬挨了横无涯的一刀。 登时半边肩膀被一刀斜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衫,丁强啊的一声痛呼半跪在了地。 周儒瞥一眼丁强冷笑一声再次逼向方云静,方云静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泪流满面,喊道:“丁大哥……” 呼……周儒吐出口闷气长刀高高扬起。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住手。”周儒扬刀猛然劈下,却见一道刀光迎空扫出,与此同时又是一道身影当头压下一掌,如此凌厉的攻势让周儒心中一凛,想也不想的闪身后退而去。 站定周儒瞪着圆眼大喝道:“皇甫镐,杜峰,你们想公然对抗朝廷吗?” 方到此时杜峰等人听到外面动静才出身来看,却不料眼前一幕让几人心惊肉跳,要是在晚一步恐怕方云静便会香消玉损。 “光天化日之下妄动杀心,周儒,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皇甫镐昂首而立挡在周儒身前冷冷质问。 杜峰回身扑到方云静近前满是怜惜的问道:“云静妹妹你,你伤到了哪里?” 方云静一个劲的摇头,早已哭成了泪人,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生死的滋味,此刻更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毕竟她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姑娘。 “强儿。”丁一明和丁一山抢进锦衣卫的重重围困到的丁强身边都是又惊又怒,丁一明扶住丁强赶快拿出金疮药为丁强疗伤。 丁一山怒不可遏霍地转目,红着眼看向周围,大喝道:“说,是谁下的狠手,老子非活挑了他不可。” 横无涯冷哼了一声道:“公然对抗锦衣卫没杀死他已算是运气好,还敢在这里造次一并抓了了事。” 话了锦衣卫都是端起了手中的兵器,冷冷看向丁一山。 丁一山看眼横无涯见他的刀还有血迹,目光骤然一缩,旋即努力的平复了怒气很是平淡的问道:“是你的刀伤了他?” 横无涯道:“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敢做不敢当,东厂的大人可敢与在下单打独斗?”丁一山压住心中的火单手持枪,枪头缓缓指向横无涯。 横无涯顿时火冒三丈居然敢当众向他挑战,手中刀紧了紧横无涯突然怒极反笑道:“有种,那就让我一并将你拿下吧!” 呼……丁一山二话不说已是一枪直刺,说打就打,横无涯蓦地惊了一跳慌忙横刀拦击,丁一山枪身一抖几片枪花绽放,看的横无涯眼花缭乱心下顿时骇然道:“金蛇吐芒。” “算你识货,”丁一山手中枪凌厉出击口也是不放,道:“今日一战你我生死不论,仅凭手中本事。” 横无涯咬牙道:“当年神枪王的龙蛇枪出神入化还不是死在了乱刀之下,就你一个传人还能有多厉害,不也是我横无涯的刀下魂。” 丁一山瞳孔一缩,喝道:“你说什么?”这一下戳中了丁一山的心痛,他徒然间加快了手中的攻势,疯狂进击。 这些年丁一山经过调查发现了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神枪王当年带着神枪镖局的人走镖中了埋伏似乎与朝廷有关,但到现在丁一山并不知道和朝廷有多少牵连,他势单力薄调查有限,现在听横无涯这么一说似乎这家伙参与过当年的事情。 当当当……二人交手都是实打实的硬碰硬,几十招下来横无涯就处于了劣势,被丁一山完全压着打,逼得步步后退。 周儒看了片刻,寻思要是再这样闹下去事情就不好收尾了,这可不是东厂的厂公想要看到的,东厂虽然崛起快速但是还不是强出风头的时候,他终是不能太过放任,而眼下横无涯又和丁一山对若是他占优势倒还好说可偏偏横无涯就处于了劣势,不阻止不行了。 当下周儒大声道:“今日之事要是能说个明白我周儒也不会跟神枪镖局过不去,若是你们不好好配合那我只能公事公办了。” 皇甫镐道:“你们如此行事太过霸道,你不公事公办我神机府还要公事公办了。” 周儒沉眉,冷笑道:“皇甫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可是有三位锦衣卫伤在了他们的手,手筋被挑已经是个废人了。” 皇甫镐一愣,他刚才出来太急没注意到这一点,这时放眼一看脸就绿了,暗骂:这两个小娃娃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锦衣卫都敢伤,这可要如何收场? 正尴尬之机杜峰扶起了方云静,回身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里面说吧!” 周儒瞬时下坡兀自点了点头,随后又仰头喝一声:“罢手了,无涯兄弟。” 横无涯被丁一山已经逼了绝路正暗暗琢磨怎么找个台阶下听周儒一声喊急忙道:“今日便宜你了。”说着横刀一扫就是向后掠去。 丁一山咬牙直追不舍,横无涯恼道:“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我决生死不管他人之事,咱们可是事先说好的。”丁一山不依不饶。 周儒瞬时沉下了脸,皇甫镐皱眉扭头看向丁一明,丁一明阴沉着脸本不想阻止丁一山,但这也由不得他,起身道:“二弟,不可鲁莽。” 丁一山大恨还不肯罢手,横无涯可是有可能参加过当年对神枪镖局的围杀,眼下又重伤了他的侄儿叫丁一山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一边的锦衣卫见此兵刃在手虎视眈眈,只要周儒一声令下他们便会继续围攻来,杜峰摇头一叹,喊道:“丁大哥,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丁一山实在是不甘那,但转念想到:好不容易见到个参与当年围杀神枪镖局的人要是我这样将他在这里杀了岂不是没了线索,应该从长计议。 “哼,饶你一命。”丁一山忽的收了枪飞身落在丁一明身旁。 横无涯狠狠的道:“我记住你了。” 丁一山瞥一眼他不屑一顾,心道:我也记住你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一场打斗就此结束,众人回身突听会英客栈中一声咔嚓的大响,就听有人喊道:“有人劫镖啦。” 章六十六 假的赤霄剑 一声喊让刚才松下来的神经又一次紧绷,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会英客栈不知出了何事。 “还真会抓时机。”周儒一声冷笑就要冲进会英客栈可刚走一步,会英客栈的墙头就掠出一人,瞬间到了街道撒腿就奔。 众人回头,只见这人手中提着一把饰有七彩珠的宝剑,奔出的瞬间脱下了身的衣服几个缠绕闪进了一道巷子。 周儒大恨喝一声:“还不给我将他拿下,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东西。” 话了一干锦衣卫纷纷追出,周儒冷冷看眼丁一明道:“东西拿不回你们神枪镖局休想好过。”随即一摆手:“追。” 横无涯一愣间跟了周儒的脚步。 丁一明等人看的面面相觑,此刻杜峰扶着方云静,丁一山搀扶着丁强,二人都是没有第一时间追出,而丁一明和皇甫镐相视一眼只是苦笑,没想到有人劫镖急的不是他们居然是东厂的两位挡头。 两位挡头弄了这么大的阵仗若丢了神枪镖局的镖物首先是在东厂的厂公面前就无法交代,回去肯定受罚,哪里能不着急。 可是反观神枪镖局这边追出来的人都被丁一明拦下了,仅凭刚才的一系列过程丁一明心里就有底了,他和皇甫镐设计的假假真真奏效了,真真的赤霄剑是藏在他房间中的,所以此刻他们并不着急,只是丁一明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里面劫镖,还对情况那么熟悉,难道是那个内鬼? 丁一明拿眼看向皇甫镐,眼中满是询问。 皇甫镐微微一点头道:“收拢镖局的人,看看缺了谁。” “他娘的都给老子让开。”追出的锦衣卫刚追出一段前方突然涌出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完全挡住了道路,锦衣卫一头扎进去一下子就被分散开了,周儒奔到近前气的大骂,可是乞丐们一副惊恐的样子慌乱躲逃他一时间居然无法奈何。 “挡老子的路,找死。”横无涯提刀在手反手一刀背将一个乞丐拍飞,又是一脚踢开一个,脚下一蹬凌空越过瞬间闪进了巷子。 周儒大叹一声,只能撇开众锦衣卫和横无涯去追了,当下也是跃身而出追进了巷子。 两人消失的瞬间会英客栈的门口出现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他匆匆过来顺手一支飞镖打向了丁一明,皇甫镐站的方位恰好看见这人,见他出手忙叫一声:“一明小心。” 话了人也掠出一掌拍向了来人,来人仰头一掌迎,砰地一声来人借着掌势身形快速后退瞬间隐没在了一侧的巷子深处,皇甫镐落地却没在追而是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通天名捕罗亮?” 丁一明在皇甫镐的提醒下接住了飞镖,翻手一看飞镖居然有一张纸条。 打开来一看,面写道:镖物我已拿走,神枪镖局保镖完成,剩余的黄金在你们回到长安后自会送到府。 丁一明看着面的文字不由傻了眼,皇甫镐过来丁一明将纸条递,皇甫镐看过表情有些古怪,看这二人的表情杜峰和丁一山莫名其妙。 “里面说话。”沉静片刻皇甫镐说了一句。 几人进入会英客栈里面就见院子中的马车辕被砍了,装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皇甫镐和丁一明看着断了的车辕脸色都有些难看。 “二弟快扶强儿去休息,”丁一明说一声回头看向徐福道:“徐镖头,你去找一位好的郎中,要快。” 徐福领命转身走出几步丁一明忽然道:“徐镖头,怎么没看到古镖头?” 徐福回身道:“晚饭后古镖头就去休息了,他值得是午夜的岗,刚才闹出动静也没见他出来,些许还在睡觉。” 神枪镖局这几日分了三波轮流值守,带头的是两位镖头和丁强,今夜本是由古晨值夜班的,所以他早休息了。 丁一明点点头,挥手示意徐福离开,徐福一走丁一明又让人去找古晨。 杜峰扶着方云静到房间中,好不容易安抚下来方云静他便出了房间来到丁一明和皇甫镐所在的房间,进入房间二人看了眼杜峰都是面色阴沉一句话也没说。 杜峰扫了眼二人走过去为二人各倒了一杯茶,随后缓缓坐下。 房间再次陷入了沉默,杜峰想了想刚要开口门外进来一位镖局的人,禀报道:“镖主,古镖头没找到,他不在客栈里。” 丁一明蓦地抬头目光冷幽,禀报的人吓了一跳,皇甫镐摆摆手道:“你们镖主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这人赶忙退出带了房门,丁一明盯着合的房门说道:“难道是古晨,怎么可能?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会背叛我,我待他不薄啊!” 皇甫镐道:“当初我在终南山你如何知晓的?” 丁一明想了一想,眉头一沉道:“是,是古镖头告诉我的。” 皇甫镐听了忽而一声笑道:“居然连老夫都算计在了其中,那古晨多半被收买了。” “这不可能,”丁一明还不愿相信,说道:“当初在清苑县的牢狱中他和我们一起受刑可没半点吐露的。” 杜峰道:“清苑县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本就不再神机府的计划之内。” “哎,”丁一明长吁口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皇甫镐道:“古晨出手拿走了假的赤霄剑,从那纸条的信息来看他属于接镖人的一方,老夫刚才和打出飞镖的人对了一掌,可以确定那个人是罗亮,神机府的通天名捕。” “又是神机府?”丁一明一拳砸在了桌子,怒道:“你们二人也身在神机府这件事情你们怎么就没点消息呢?难不成这托镖的和接镖的都是神机府的人干的?” 皇甫镐道:“神机府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和谐,里面有许多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神机王出走随后是左鹰王离开,都是因为神机府做的事情寒了他们的心。” 杜峰惊道:“什么?鹰王不是神机府中最高的掌事者吗?” 皇甫镐点头道:“神机府原本掌事者是神机王,下又分左右鹰王,只是早年间神机王和左鹰王出走这两个职位就一直空着,也不知道那些主子们是怎么想的到现在也没任命人来填补空缺。” 杜峰道:“那所以说右鹰王目前是神机府的掌事了?” 皇甫镐道:“这也是神机府这些年出现不合的原因,几大名捕都有一颗正义的心,为的是惩恶扬善,但有时候一些事情是没法放在明面的,所以需要其他人做。”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丁一明忽然冒出一句,可气的道:“神机府也就你们这几个名捕能在世人面前见得光,其他的都含糊不定,就是神机府到底存在不存在都让人怀疑,有人说神机府本就是大理寺弄出的一个支系,弄得模模糊糊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吧!真不知道皇甫大哥这些年是怎么待下来的。” “神机府是存在的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而已,这样做也有它的好处,里面办案的人员身份也能很好的不被公开,少了一些可做手脚的地方,”皇甫镐看了眼略带嘲讽之色的丁一明,苦笑了笑道:“用来伸张正义这重身份可是很管用的,或许这就是我当初选择进入神机府的原因吧,至少这些年我也昭雪了不少冤案,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丁一明不愿谈论这些,摆摆手道:“不说这些没用的,接镖人自以为聪明却拿走了假的赤霄剑,眼下我们要怎么办?” 皇甫镐手扶了扶额头道:“还能怎么样,只能等了。” “等?”丁一明无奈道:“等没什么,可东厂的两位挡头若是再来如何对付?我看他们拿不到赤霄剑非对神枪镖局开刀不可,云静和强儿犯事在先我怕他们对两个孩子不利。” 皇甫镐思索着道:“公道自在人心,两位挡头也不敢在京城恣意妄为,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 杜峰迟疑着道:“接镖的人拿走了假的赤霄剑?那车辕中真的装有一把赤霄剑吗?” 丁一明道:“是的,这是我和皇甫名捕设计的局,怕的也是出内鬼,真正的赤霄剑想必杜神捕也能想到,正是你送来的。” 杜峰点头道:“我明白了,接镖人其实早就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只是二位的防人之心也防住了接镖人的监视,没想到他们拿错了东西,这还真是个笑话。” 丁一明苦笑道:“谁能想到呢,接镖人不愿透露太多,东厂又是无端的插足,眼下镖物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两位孩子的安全。” 杜峰道:“事到桥头自然直,丁伯伯想开一点吧,晚辈也不会让东厂的两位挡头乱来。” 丁一明哎的一声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吧!” 京城一处高大的宅院中罗亮和古晨进门后匆匆到了后院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灯光幽幽暗暗,榻一位老人半躺着身子闭目养神,罗亮带着古晨进来老人缓缓起身,罗亮和古晨行了礼数后,老人道:“拿到东西了?” 罗亮赶忙给古晨一个眼色古晨急急去了包裹手中东西的外衣,一把通体寒光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罗亮伸手接过亲自将其呈。 老人抬手拿起罗亮呈来的剑屈指一弹嗡嗡之声大作,老人又是摸了摸剑柄的七彩珠,蓦地脸色一沉道:“你们当了。” 啊……罗亮和古晨吃了一惊,古晨战战兢兢的道:“这怎么可能?小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信息,确认不假才敢动手的。” 罗亮脸色一变,喝道:“不分真假还暴露了身份要你这等废物何用?” 古晨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祈求道:“小的知错了,请罗大人放小的一马吧。” 老人并没有因此发火摆摆手道:“有皇甫镐在神枪镖局相信也没那么容易成功,既然失败了这次就便宜了东厂吧,剑给他们。” “啊……”罗亮一惊,小心的道:“那剑中秘密?” 老人道:“寒天剑池那边刚来消息了。” 罗亮怔了怔摆手示意古晨退下,古晨离去,罗亮道:“成功了?” 老人道:“成功是成功了,但出了点意外逃走了一个女子,带走了另一把赤霄剑。” “另一把赤霄剑?”罗亮愕然片刻,道:“请鹰王明示。” 老人道:“当年寒天剑池仿造了两把赤霄剑,其中只有一把藏有秘密,据老夫猜测逃走的女子带走的那把赤霄剑中才是藏有秘密的赤霄剑,而东方成手中的这把应该是当年寒天剑池那老头儿故意迷惑众人的,又或者说是咱们圣的祖父设的一个局。” 罗亮听的心惊肉跳居然牵扯出了当今圣朱瞻基的爷爷朱棣,事情让罗亮觉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陷入了,但他身为右鹰王的心腹只能惟命是从,想了一想道:“鹰王放心,卑职一定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她,夺回那把赤霄剑。” 老人道:“这件事情要隐秘,再不可有错误了。” 罗亮道:“罗亮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再出差错了。” “再出差错你也不用来见我了,”老人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罗亮,罗亮身子不由一紧,老人旋即又是笑道:“本来这一次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赤霄剑本就是仿造的老夫还想要怎么在圣那边解释,不过这下好了,东厂想抢风头就给它,到时候让贾公公骑虎难下,看他还来求不求我。” 罗亮眼睛一亮恭维道:“鹰王高明。” 老人道:“提防点几位名捕,他们虽身在神机府可不受我的绝对控制。” 罗亮心里明白神机府能够掌控一切的只有神机王,左右鹰王也是各掌一系,十大名捕中左右鹰王各有五人,但右鹰王的人中有三人早年间办事的时候相继死了,之后剩下的铁拳名捕也死在了沈振风的剑下,现在就剩下了他自己。 现存的几位名捕几乎都是左鹰王遗留下的人,右鹰王可不能完全左右他们,除非右鹰王能够坐神机王的位置,但是到现在那位置一直空着,面也没有给右鹰王绝对的控制权。 林嘉玉算是一个例外,右鹰王也是为了搞好其他现存几位名捕的关系当时才同意林嘉玉成为名捕中的一员,神机府中的诸多事情林嘉玉还是不怎么清楚的,赵天恒并没有告诉她太多,这也是怕林嘉玉陷入太深,到时候再也脱离不了神机府。 “卑职明白。”罗亮点头拱手退下,转身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回身问道:“神枪镖局那边要怎么处理?” 老人道:“他们没有过错,不算丢镖,押镖的钱给他们,剑给东厂。” 章六十七 熟人 夜色渐深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三更,追劫镖人的周儒和横无涯最终无功而返,他们也是没想到进入巷子就看到有许多人分开逃窜,两人当时就傻了眼,也顾不了太多随便选择了一个追了去。 却没料到他们追的不是劫镖人,拷问后才知道他们追的两人是小偷,因为偷了东西正在巷子里分赃被周儒和横无涯看见才分散逃得,周儒和横无涯对此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返回。 这一回来就又是围了会英客栈,看到丁一明和皇甫镐等人出来,周儒就气不打一处来,冷道:“你们还真坐得住,镖物如今丢了你们要作何交代?” 皇甫镐冷笑一声道:“交代?给谁交代?给你们东厂吗?” 周儒一愣,随即道:“不管给谁交代镖物丢了你们就难逃其责,我看该把神枪镖局的人全部带走,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这一次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串通好的?你当老夫是吃素的吗?”皇甫镐寒声道。 此路不通周儒只能咬牙认了,转而道:“好好,镖物是神枪镖局保送的要怎么处理是神枪镖局的事情,这事暂且不说,可是打伤锦衣卫的事情还没完吧,还请皇甫大名捕交出两位犯事者。” 皇甫镐道:“老夫要是不交呢?” 周儒好笑道:“恐怕由不得皇甫大名捕。” 皇甫镐平静的道:“你身为东厂的挡头无权抓人,而老夫乃是神机府的名捕这件事就由老夫处理了,老夫会给锦衣卫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周儒瞬间脸色一沉,的确皇甫镐说的在理,他只不过是东厂的一个挡头哪有权利抓人审问,可是锦衣卫被人伤了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他自然要力争,说道:“我周儒没权利但是锦衣卫却有,这一次来我可代表的不仅仅是东厂,还有锦衣卫。” 皇甫镐道:“锦衣卫是说谁能代表就能代表的吗?” 这时一侧走出一名锦衣卫来,他前拱手道:“锦衣卫杨忠武,这里的锦衣卫由我负责,这件事情我能代表。” 皇甫镐冷眼看向杨忠武,只见这人相貌堂堂,一身盔甲更显威仪,当该是锦衣卫的千户,此刻他站出来着实让皇甫镐有些难办,他沉着脸道:“千户大人,难道神机府的名捕不是更适合办案吗?” 杨忠武道:“伤了锦衣卫不是小事,理当由我锦衣卫带回审问。” 杜峰前一步道:“他们两个本就住在这客栈的,你们一来围了客栈不让人进出,夜晚了你让他们何处去?这本就是你们无理在先,说到动手我也问清楚了可是你们锦衣卫先出的手,至于被伤那也是你们锦衣卫本事不行,但如果要以权压人神机府绝不会答应。” 杨忠武微一沉眉,暗道搬出了神机府,这是要和我锦衣卫对抗吗?他看着杜峰笑了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名扬西北的小神捕了?” 杜峰道:“不敢,神机府杜峰。” 杨忠武点点头道:“有胆魄,在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不过这件事情无法多退让,要是你们不放心我当可分开提审,但是今夜必须交出一人容我们的人押回审问。” 杜峰沉眉,回身看向两位挡头道:“两位东厂的大人,可否买在下个人情,还记得二位曾给在下说过当我有求时两位定会全力帮助。” 周儒和横无涯一愣,周儒道:“你要为两个无相干的人求情?” 杜峰严肃道:“这两人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带走遭受刑狱之苦。” 周儒看了眼杨忠武,杨忠武不动声色,周儒想了想,略有歉意的道:“若是神枪镖局能交出镖物这件事情到可以盖过去,可惜的是镖物被人劫了,恐怕这次我也无法帮忙了,还请杜神捕海涵。” 横无涯看了眼杜峰道:“杜神捕,我们虽为东厂的挡头能力却也是有限的,锦衣卫并不是东厂的说了算,所以杜神捕还请见谅。” 两人这般解释倒还是心念杜峰救命之恩,不然人家不用对杜峰这般客气的。 周儒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私下里拉着杨忠武走到一旁小声说了几句,杨忠武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周儒展演一笑,回身过来道:“这次我们任务失败也是没办法的,不过我可以在这里保证,被带走的两位不会遭受刑,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还难以判断,但性命定当无忧。” 杜峰再也不抱希望,说道:“我能理解两位的苦衷,先行谢过了两位大人了。” 丁一明脸色瞬沉,低声对皇甫镐道:“强儿重伤在身恐怕不便入狱啊,还请皇甫老哥在斡旋斡旋?” 皇甫镐看了眼丁一明,一声苦叹,受伤在身是不会妨碍入狱受审的,这样的事情自己这些年见得还少么,可在丁一明面前如何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对杨忠武客气的道:“千户大人,两位孩子与锦衣卫动手是不对,眼下他们也受了伤可不可以缓两日在带人走呢?” 杨忠武看眼两位挡头没有说话,周儒眼睛一转,就道:“可以,不过我们也得在这里逗留几日,必须弄清楚镖物的下落,若是能追回镖物这件事情倒是容易解决。” 丁一明道:“这个我们自当尽力。” 夜色以浓,众人散了后东厂的两位挡头和杨忠武前去休息,锦衣卫在外值夜,镖局的人倒也是落了个轻松,不过丁一明和皇甫镐以及杜峰三人完全没有睡意。 三人了二楼就去丁一明的房间,走过方云静房间的时候方云静打开了房门,她走出来给三人行了礼,丁一明关心的道:“云静侄女身体无恙吧?” 方云静摇摇头道:“没事了。” 丁一明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云静侄女早些歇息吧。” 方云静欲言又止,最终伸手拉了拉杜峰小声道:“杜大哥能陪陪我吗,我心里有些话要和你说。” 丁一明和皇甫镐相视一眼很默契的走开了,杜峰进到房间方云静递杯水,问道:“是不是事情有些严重?” 杜峰笑道:“云静妹妹想多了。” 方云静道:“你们下面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的确是我伤了锦衣卫,他们要带我和丁大哥入狱审问也没什么,只是这件事与丁大哥无关,要入狱也是让我入狱。” 杜峰一瞬间明白了方云静的意思,笑道:“傻丫头,杜大哥怎么能让你去受牢狱之苦,这件事你放心吧,杜大哥会想办法解决的。” 方云静摇摇头道:“事情是我惹得就由我来负责,你们没必要因为我牵连进来。” 杜峰微微皱眉,忽觉方云静虽然人小但遇事却是非常的成熟,这或许与她的成长有关吧,当下杜峰道:“事情还没到最坏,你不用为此多担心的。” “他们都围住客栈了,”方云静看着杜峰,认真的道:“原本我以为你是小神捕应该无所不能,可是今晚我才明白,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我知道我不能再这么小孩子气了,我也有些明白当初父亲和哥哥为什么将我排斥在外,他们应该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杜峰不语,方云静继续道:“哪位大人不是说了吗,至少要带走一人,丁大哥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歇一两日也不能恢复过来,那么就只有我去了。” “还是有转机的。”杜峰并没有对方云静隐瞒,如实道:“镖物还在镖局手中,我们就有筹码。” 方云静摇头苦笑道:“我不想因为我让丁伯伯那边难做,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我进牢狱能和哥哥关在一起。” 啊……杜峰心中一呼,原来方云静有此等想法,心下自是有所感动,怜惜的道:“你想见东方云英可以告诉杜大哥啊,杜大哥一定帮你想办法,你见他一面杜大哥还是可以做到的。” 方云静牛头看向外面的夜,很是平静的道:“秋决要到了吧,我知道哥哥不可能出来了,我想陪哥哥走完最后一程,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杜峰无言以对,心中自由惭愧,当初他进逍遥城找东方成就是想知道牡丹背后的势力,那样自己或许可以找出主谋,东方云英和萧勇或可免去死罪,到现在诸多事情缠绕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在回力的了。 方云静跟着就是为了东方云英,这些天彼此之间若说什么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二人还是有了一些感情的,至少杜峰心中把方云静的确当成妹妹来对待,对于她的这个请求杜峰知道在难也要办到。 “先休息吧,”杜峰起身道:“杜大哥一定会实现妹妹的心愿的。” 杜峰走道房门口方云静欣慰的道:“谢谢你杜大哥,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财富,我没选择错,父亲他错了。” 杜峰驻足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跨步出了门,而后轻轻带房门,一声长叹。 回身看着外面的夜色杜峰有些怅然若失,他想出去走走,并没有再找丁一明和皇甫镐,他也在没有找的必要了,赤霄剑这件事情杜峰已经帮不多少忙,唯一的就是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抓住多少机遇。 下了二楼一楼门口依旧有锦衣卫把守着,杜峰出来锦衣卫拦住了他,杜峰道:“还不让进出么?” 锦衣卫道:“没有,只是需要检查一下,杜神捕还请配合。” 这一次两位挡头没有下死命令,他们也怕再出什么不可控的意外,眼下镖物已经丢了留在这里就是想找个妥善的办法,让神枪镖局给个交代,他们也好回去复命。 检查完后杜峰走出客栈,夜色安静,大街早就没了人影,处处空旷,走街道杜峰心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多么寂静的一个夜晚,寂静的让人感觉到有些孤单,在雪山的时候杜峰时常觉得自己是孤单的,然而走出雪山结识了朋友他还是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是孤单的。 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那个结他想他或许已经和牡丹携手过得很快了吧! 走着走着杜峰看到一家酒馆居然还开着门,想起方云静的心愿他心中泛起些许愁苦,兀自走进了酒馆,酒馆中的伙计打着盹儿,放眼一扫居然还有喝酒的客人,杜峰倒想这么晚了还有人和我一般吗? 一番痛饮后杜峰再次迈入夜色中,不知不觉间他居然来到了一座宅院前,他抬起头看了眼,大门挂着一个牌匾,乃是杜府,记忆将他拉回了十几年前,这里我不是曾经来过吗? 当年逃难得救后不就是在这里吗?记忆虽然模糊但杜峰永远忘不了收留他的杜清云,是他一次又一次为自己疗伤,一次又一次的关心自己,杜清云也收他做了义子,可是十二年过去了杜府从来没有派人去过雪山,自他离开杜府那一刻似乎与这里再也没有了关系。 “我该进去吗?”杜峰犹豫了,无意识的走到这里却是这么的巧合,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杜清云何许人也?杜峰出雪山后是有过了解的,杜清云是朝廷的一位医官,与他的父亲同姓,父亲早年间也是一位医官,当时自己被救留在这里是不是与杜清云和父亲同是医官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他一定知道一点内幕,杜峰这样想着又是摇了摇头,眼下麻烦事还没解决,夜色又是深了,杜府多有不妥,最终他还是走开了。 “该找一找林嘉玉了,只有她能帮我了吧!”杜峰悠悠自语,心想怎么样才能帮方云静实现愿望,林嘉玉这边需要找,两位挡头那边必须也得招呼下,这样一来或许才有可能。 当然皇甫镐他是不敢麻烦的,一来他不熟悉皇甫镐,二来这次押镖皇甫镐居然将重任最好押在了他身杜峰便觉皇甫镐太深沉有许多不可控的地方,再有就是皇甫镐比自己了解东方成,说不定彼此间有什么他怕害了方云静。 绕开杜府忽然杜峰眼前闪过一道身影,杜峰心头一惊,心道:这么晚了怎还有人鬼鬼祟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不及多想闪身追出。 片刻追进一道巷子,那身影进了一家院落,杜峰悄悄跟近前只见院落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面还亮着两盏灯笼,狐疑间杜峰就想房顶一探,却听院子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既然跟来了怎么不进来,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得,怕我一个弱女子吃了你不成?” 杜峰愕然一怔,这声音……不是赵月儿吗?怎么会在这里遇她,刚才莫不是她有意引自己来的吧? 章六十八 告诉你一个秘密 杜峰跨步进入院门,左右看看并不见有人,那上房的门也是开着的,里面桌上可见摆有酒菜,但就是没有人影,杜峰走到院落中间只听吱呀一声大门合上了,杜峰回头赵月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原来赵月儿人就站在门背面,怪不得杜峰一进来没看见人,他拿眼看去,赵月儿穿一身紧致的黑衣,前凸后翘,将曼妙的身材勾勒的越发迷人。 此刻她双手环胸微微仰着脑袋笑眯眯的打量杜峰,那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从杜峰的上身游走到下身,再从下身游走到上身。 杜峰看一眼就转开目光,心中暗道:“大晚上的穿的这么不正经,不怕被劫色吗?” 赵月儿打量片刻走上前来,笑道:“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吗。” 杜峰道:“你是有意的是吧?” 赵月儿做了请的手势,杜峰也不客气径直进了上房坐到了椅子上,赵月儿进来坐到一旁,说道:“来京城也不说一声,要是早知道你来了我一定亲自去迎接的。” 杜峰看了眼一桌子的酒菜,道:“这么晚还这么有心,找我有事吧,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赵月儿调侃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当初可是你这登徒子乱情,不然我这大好的姑娘可就成你的人了。” 杜峰一听脸就了,瞪眼她道:“这么没正经小心嫁不出去。” 听到嫁不出去三个字赵月儿不知怎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也不再和刚才那样开玩笑了,只是身子微侧翘起了二郎腿,他看着门外的夜色顺手抄起一杯酒道:“这一杯酒来赔罪,今夜是我唐突了。”说罢她仰头一饮而尽。 杜峰一愣,瞄了眼赵月儿见她神情已不再是刚才那般,多少带了些苦涩,杜峰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赵月儿斟满酒,笑道:“赔罪就免了,说事吧!” “酒菜都还没动呢,你还真猴急。”赵月儿随口说了一句。 杜峰怎么听这句话就是有歧义,兀自干咳了一声道:“很晚了,我的时间可是很有限的,许多事情都没头绪。”最后一句他像是自语。 赵月儿没多理睬又是拿起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了,回头道:“你是大忙人不能比。” 杜峰有些郁闷,这家伙就是不说正事,杜峰想想人家不急自己急什么,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缓缓的道:“好酒,月儿姑娘有心了。” 赵月儿斜睨眼杜峰,略有不快的道:“一天前就准备好了,只是东厂的公公和锦衣卫居然跑去你住的客栈凑热闹,我这是上不得门,今夜总算找到了机会。” 杜峰心想总算要说正事了,但他依旧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酒道:“心意领了。” 赵月儿白眼杜峰,柳叶眉微微一翘道:“知道我今晚找你来干什么吗?” 杜峰道:“洗耳恭听。” 赵月儿盯着杜峰看了半晌方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杜峰洋装不在意的道:“什么秘密?” 赵月儿道:“有代价的。” 杜峰看向赵月儿,赵月儿目光正盯着他,四目交投赵月儿不躲不移,杜峰却经不住赵月儿那勾魂的眼神,移开目光道:“既然有代价我为什么要知道?” 赵月儿神秘兮兮的一笑道:“东方云静跟着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必也猜到了,他的哥哥可以说是你一手送进监狱的,秋后就要处决了,而你在他哥哥定刑后还去逍遥城,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怀疑的,是不是想为东方云英开拓死罪呢?” 杜峰蓦地抬目,赵月儿知道的还真多,他下意识地道:“你在跟踪我?” “有那个必要吗?”赵月儿嗤笑一声道:“要是你和牡丹没发生什么我还真有可能暗中保护你这个小家伙,可惜你是个登徒子,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杜峰头大,赵月儿老是拿这说事杜峰不知怎地明明有气可就是发不起火来,对此他只能埋头吃菜。 “先给你一个小道消息,”赵月儿一边为两人斟酒,一边说道:“名剑门的人几日前也到京城了,似乎是沈朝阳和夏元忠压阵,刑部的大狱也被他们监视了起来呢。” 杜峰霍地抬头,赵月儿瞧眼杜峰道:“小家伙不用反应这么大的。”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杜峰问道。 赵月儿道:“还能干什么怕有变故呗,萧勇和东方云英可是杀了他们三剑客中的沈朝卓的,那沈朝卓是沈天耀的亲儿子,这等不共戴天的大仇如何能不报?” “他们想劫狱?”旋即杜峰摇头,说道:“名剑门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赵月儿道:“错了,恐怕是要监斩。” “监斩?”杜峰一想就明白了,名剑门这是要看到萧勇和东方云英人头落地才安心啊!不过似乎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随道:“这与我没多大关系吧?” 赵月儿道:“还有一件事情,据说东方成早年前得到了赤霄剑,而今进入京城的就是东方成手中的这把,可是你知道东方成是怎么得到的吗?” 杜峰一愕,这节奏跳跃还真快,杜峰笑笑道:“你不会说是名剑门的人给的吧?” 赵月儿点点头道:“还真是。” “什么?”杜峰大是意外,满眼询问的看向赵月儿。 赵月儿到此时也是认真起来,说道:“具体的我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东方成手中的赤霄剑是假的,乃是寒天剑池的大师仿造,而沈天耀手中的寒仁正出自寒天剑池,这把剑中还隐藏有一个大秘密。” 杜峰沉眉,赤霄剑是假的自己是知道的,眼下听赵月儿之言结合自己知道的一点似乎她说的还真有些可信度,不过杜峰还保持着怀疑,并没有急于开口。 赵月儿见杜峰不是很吃惊的样子倒也有些纳闷,当时他知道这些可着实吃惊了一把的,怎么杜峰似乎不怎么吃惊呀,见杜峰不言,赵月儿继续道:“让一把假的赤霄剑进京能有什么用,除了剑中的秘密这背后还隐含着一个大秘密。” 杜峰道:“你口中所谓的秘密正是你要对我说的?” “是的,”赵月儿道:“剑中的秘密是关于宝藏的,宝藏据说是当年某人为自己留下的退路,而运送赤霄剑进京则是为了引出汉王的余党。” 杜峰看着赵月儿心中惊疑不定,赵月儿说的与自己知道的还真能对上,只不过一个是清剿明教一个是汉王余党,两者之间看似没有联系实则汉王当年造反逃走的余党大部分有进入明教的,这样一结合自然就清楚了。 “你的意思这是朝廷设的局?”杜峰问道。 赵月儿看着杜峰如此姿态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怎么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家伙表现的一点都不吃惊呢?难不成是因为他是小神捕的缘故?赵月儿蓦然间觉得杜峰有些深沉了,似乎自己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杜峰。 “谁设的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出的目标,萧勇和东方云英刺杀李浚难道与当年汉王的事情没有关系?”赵月儿道:“所以能抓住赤霄剑的最终走向就可能抓到最终的谋事者,萧勇和东方云英便可脱去死罪。” 杜峰笑道:“你的意思是谁得了赤霄剑就是汉王余党最终的主事者,可是这把剑要是被朝廷拿到呢?” 赵月儿一愣,摇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顺藤摸瓜,赤霄剑不是还在神枪镖局吗?那么那些余党一定不会放弃,所以你还有机会。” 杜峰蓦然警觉,问道:“你如何知道赤霄剑还在我们手上?” “神枪镖局不是还没交镖吗?”赵月儿白了眼杜峰道:“东厂的公公和锦衣卫还都没走呢,赤霄剑不在神枪镖局手里还能在那里?这不是明白的事吗?” 杜峰直视着赵月儿道:“你如何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将知道的告诉我?” 赵月儿毫不犹豫的道:“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你没必要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至于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因为我想让萧勇活。” 杜峰道:“为什么?” 赵月儿怅然一笑道:“你不让我托付终身我自然要找个能托付终身的。”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杜峰心里暗骂一声,沉吟着道:“我能相信你说的吗,萧勇可是在大狱中,死活都不能保证你还怎么托付终身?” 赵月儿道:“其实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和萧勇是一起长大的。” 啊杜峰终是吃了一惊,沉声道:“你也是刀皇萧三的徒弟?不对,你施剑不可能的。” 赵月儿道:“萧勇的师父是我的养父,只是你说的萧三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听说萧三当年和沈天耀关系不错。” 杜峰道:“你什么意思?” 赵月儿道:“没什么意思,记住我说的,我想让萧勇活,现在只有你能做到。” 杜峰看着赵月儿久久不言,其实自己现在就算抓到赵月儿口中所谓的主事怕也是救不了萧勇和东方云英,赵月儿告诉他这些杜峰总觉得是另有企图,细细琢磨其矛头似乎指向的是名剑门。 “你是最近几天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吧?”彼此沉默多时杜峰这样问道。 赵月儿道:“是的,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 杜峰笑道:“如果你早知道一定会早告诉我的,那样成功的机会大,现在才告诉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你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赵月儿没有说话,其实她知道这些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前她的确打算找杜峰想求他想办法保萧勇活的,只是今晚意外来得突然,也就顺告事者的意将知道的告诉了杜峰,不过最后让萧勇活完全是自己的私心。 又是一阵沉默后杜峰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对我很有用。” 赵月儿看了眼面色严肃的杜峰,兀自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无意中得到的,当然有些也是我打探得来,我很在乎萧勇的死活。”最后一句的确是她的真心话。 杜峰道:“为什么之前不说?” 赵月儿道:“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是因为萧勇才做这些的。” 杜峰心里蓦然一痛,似乎自己感觉到了赵月儿心中的那份情,不是赵月儿对自己,而是赵月儿对萧勇,这种情他心底也埋藏着,只是那个人如今在何方呢? “你早点休息吧,”杜峰徒然间就没了心情,起身告辞,走出几步又是转过身来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听到感谢的话赵月儿不知怎地兀自呆了一呆,杜峰已是大步出了门。 杜峰刚一离开院子中就多了一人,一身黑衣还带着一副面具,正是铁面人,他走进来赵月儿脸上不由得一阵紧张,慌忙起身行了礼,铁面人道:“你们说了很多。” 赵月儿道:“使者告诉我的我都告诉他了。” “希望是,”铁面人刚才怕被杜峰发现自己躲得远了些,并不知道赵月儿和杜峰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赵月儿说了不该说的,但眼下又拿赵月儿没办法,随扫了眼桌上的菜,多半没吃,兀自摇头道:“可惜了一桌酒菜,看来他的心情不怎么样了。” 赵月儿赶紧道:“使者若有心情月儿这就为使者再准备一桌更好的。” “不必了,”铁面人道:“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里吧,等秋决后便可自由。” 赵月儿尽管心里很不甘但还是乖乖的道:“知道了。” 铁面人转身的瞬间深深的看了眼赵月儿,捶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攥了攥,走出门外铁面人一跃上了房顶,这时有两个黑衣人掠了过来,铁面人看着两位黑衣人道:“我总觉的赵月儿说了不该说的,这几天你们就好好盯着她,有什么不对尽快告知我。” 两位黑衣人点头,随即下了房顶进了赵月儿所在的院子,随后二人灭了灯笼也没去见赵月儿直接进入了右边的耳房,铁面人见院中灯灭闪身而去。 当铁面人闪身飘出一段杜峰从远处一座院落的房顶上缓缓站起身,他看着铁面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赵月儿居然和铁面人有关系,铁面人不是神机府的吗?那么赵月儿也是神机府的人? 还是这里是神机府的一个暗设点,那么赵月儿就是神机府暗设点的人了,但这些已不容杜峰花时间思考了,铁面人就要消失眼前杜峰忙收敛心神悄悄的跟上了铁面人。 章六十九 镖物出手 当空的月儿光芒柔和,周围有一个大大的风圈,云彩轻轻飘动夜很安静。 杜峰悄悄跟在铁面人身后见他一路顺着皇宫方向而去,心中狐疑,皇宫方向有什么?不对,仔细一想这方向似乎是皇宫的东南方,当属大理寺所在的方位。 “大理寺?一定是要去神机府了。”只这么一想铁面人忽然从前方消失了,杜峰匆忙飞身掠到铁面人刚才所在的位置,聚目搜寻蓦然间整个人一愣。 铁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左侧,哪里有一棵大树,刚才铁面人正是藏在了大树枝叶中,此刻他从枝叶中飞身而出落在一座房屋的屋脊上。 “小神捕果然名不虚传,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哎,这次正是大意了啊!”铁面人看着杜峰感叹一声道。 杜峰飞身过来落在铁面人对面的房脊上,道:“我曾经见过一位像你这样的家伙,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铁面人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说道:“将今夜见过我的事情最好忘记,不然我会让你无声从这世间消失。” 杜峰笑道:“我要是不呢?” “哼,你真是不够聪明,该长点教训才是。”铁面人言罢突然一个箭冲凌空一把抓向杜峰。 杜峰仰头,心中冷笑,暗道:“又带了手套吗?” 嘿徒然间杜峰一声喝背部大刀瞬即出鞘,与此同时他踏步凌空一手握住刀柄猛然一个回旋,大刀横空一削。 铁面人一手抓来对横削的刀锋不躲不移双手直接探向刀锋,刀锋近前铁面人双手合力一抓杜峰的刀锋瞬间被他捏在了手中,未及杜峰加力变位铁面人身子突然一个下沉,凌空倒身一脚由下而上踢向了杜峰的裆部。 这一变化实在是巧妙无妨,杜峰脸色瞬间大变,收刀回防依然不急,心思电闪间身子强行一错一脚踏向了铁面人的肚腹。 “好一个错身。”铁面人只得松开了抓住刀锋的双手,施一个千斤坠身子急速下落,杜峰一脚踏下终是慢了一步,铁面人身子下落接近房顶尺余时伸手一掌按在屋顶上滴溜溜转一个圈儿就卸去了下落的重力,身形一闪落在了另一座房脊上。 铁面人刚一站定杜峰就一招蛟龙出海直插铁面人心窝,铁面人眼中寒光满布,却也不敢多耽搁,心道:教训不成又杀你不得,希望赵月儿能够敷衍过去。当下他不再恋战一个后跃落进一道巷子。 杜峰心中大骂,急忙追出,那铁面人七绕八绕只带着杜峰兜了几个圈子最终绕进一个三叉的巷子口后就无声无息的不见人了。 “以我的轻功怎么可能让他逃离?”杜峰冲进铁面人绕进的巷子早已没有人影,他不相信铁面人就这么消失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月下一排排院落的大门紧闭,杜峰一一走过,最终摇了摇头,暗道:“这道巷子一定有他熟悉的院落了,该死的。” 没办法捉到人杜峰只好放弃,走出巷子杜峰目光远眺,看向大理寺所在的方向自语道:“神机府中的铁面人,他见了赵月儿,今夜赵月儿口中的消息一定是神机府有意要让我知道的了,但这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番折腾后已是半夜时分了,杜峰自知找赵月儿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她要想说早就说了,再者他也怕逼赵月儿紧了会给赵月儿惹来麻烦,眼下再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好回了会英客栈,进入房间困意上来合衣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杜峰醒来的时候窗外亮光刺眼,耳听外面有喝问声。 杜峰蓦地清醒翻身下床出了房间只见一楼的大厅中丁一明、皇甫镐、丁一山以及东厂的两位挡头和杨忠武正对一个跪在地上的乞丐大声质问。 听横无涯道:“你带来接镖人的消息却不知道接镖人是谁,我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他赏上一顿鞭子好好再问他一问吧。” 当下就有两名锦衣卫走上来,皇甫镐身形一闪挡在了这人身边,拦住了上来的锦衣卫,冷冷的道:“不过是一个被人雇佣的送信人,东厂的大人何必对一个乞丐摆威风?” 乞丐连忙祈求道:“诸位大人饶命啊,小的真的是受人雇佣的,那个人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送一件东西到这里的镖主手中,其它的小的真的不知。” 横无涯哼了声蓦地站起了身,周儒急忙摆手示意横无涯别莽撞,悠悠道:“托他送信的人有意隐瞒了容貌可见早就有防备,我们是追查不到什么线索的,且看这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吧!” 杜峰这时下了二楼,来到丁一山身边问了情况才知道一大早上的外面来了一位乞丐,说是有东西给神枪镖局的镖主,锦衣卫禀报后乞丐就被通报的锦衣卫给拖了进来,他都不知道阵仗这么大,要知如此别说一两银子就是一两金子他也不敢来啊! 眼下听周儒说要看东西乞丐忙从怀中拿出一件包裹,周儒起身要拿皇甫镐距离乞丐近一把夺在了手中,周儒气的哼了一声,皇甫镐道:“人家可是指明东西是给丁镖主的。” 说着皇甫镐将东西给丁一明,丁一明接过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两把钥匙和一份信,他狐疑的打开信,一看之下当场就呆住了。 周儒起身走上两步皇甫镐一个移身挡住了上来的周儒,摆明了是不让他瞧信,周儒一咬牙停住脚步道:“丁镖主,怎么一回事还请你给大家说说。” “周大人请等一等。”丁一明说罢急急的领了徐福出门,周儒等人不明就里的跟了出来,只见客栈外不知何时多了一辆无人看管的马车,那马车上放着两口大箱子,丁一明过去拿着包裹中的钥匙打开了锁子,随后他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拿眼一看满眼金黄。 丁一明眨眨眼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果然是黄金,他下的马车左右看看根本没有人影,忙将锁子锁上,回身问:“有谁知道这马车是怎么来的?” 众人都是莫名,后面一位锦衣卫皱眉道:“刚才有位老头拉着过来的,可是在你们出门的瞬间老头就走了。” 杨忠武道:“可知他去了哪里?” 锦衣卫摇头道:“大人们出来卑职把这个忽略了,没注意到。” 杨忠武狠瞪一眼这名锦衣卫,锦衣卫赶忙低下头,刚才锦衣卫的注意力都被出来的丁一明等人吸引过去,根本就没在意老头,这时再想找到却也不可能了。 “里面是什么?”周儒上来问。 丁一明道:“周大人里面请,神枪镖局的镖物待会我自会拱手送上。” 周儒一愣,丁一明已是命徐福带人将马车拉进了会英客栈,并吩咐徐福严加看守,万不可被人给偷了去。 再次进入客栈,皇甫镐小声道:“怎么回事?” 丁一明回道:“接镖人拿到了假的赤霄剑,他们不愿声张,让我们把真真接手的镖物给东厂的两位挡头,这次保镖就算完成,剩下的保镖佣金就在马车上的两口箱子中。” 皇甫镐愕然一怔,杜峰和丁一山上来丁一明简单说了,东厂的两位挡头却被再一次避开了,周儒和横无涯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时半刻只看丁一明走出走进就是不给他们说明白,此时见丁一明又对杜峰等说了什么而不对他们说,周儒站起身来冷声问道:“丁镖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横无涯也是起身面色冷寒,手已经下意识的握住了佩刀。 丁一明尴尬一笑,拱手道:“两位大人息怒,刚才接到的是接镖人送来的的信息,没有他的同意我们镖局自是不能乱了规矩,所以两位大人还请见谅。” “见谅?你是在匡我吧?”周儒冷笑道:“镖物都丢了要接镖人的信息有个屁用?” 丁一明摇头道:“镖物事关重大丁谋人怎么会轻易让人劫走,先前那劫镖人拿走的是假的镖物,这是我和皇甫名捕设计的一个陷阱,也是为了保镖物万全,所以” “所以镖物还在你的手中?”周儒哈的一声笑已是喜出望外,旋即脸上又是一绷,沉声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现在才告诉你这眼里还有没有把我东厂的人放在眼里了?” 皇甫镐冷冷看了眼周儒道:“这事情需要向你说嘛?好像这本来就与你东厂没关系吧?可是你们强行插足的。”言外之意你们这是自找的。 周儒和横无涯这时候完全明白了,难怪昨日里他们拼命去追镖物神枪镖局的人却不怎么上心反而是收拢人手,这时候明白就觉得被人给耍了,周儒还能忍得住可是横无涯是忍无可忍了,沧啷一声拔出了佩刀,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当我真的不敢抓你们回去么?” 周儒目光闪了闪,心想:东西还在那就该给他们施压了,一定要压迫的他们拱手将镖物送上,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了。 想到这里周儒上前一步,气势突变,目光扫一眼众人道:“前伤锦衣卫,后又戏耍我等,隐瞒不报,当此我们就好好算算账了。”说着他一摆手当即上来几名锦衣卫,周儒续道:“你们去将伤锦衣卫的那两名犯事者先抓来。” 锦衣卫领命向前,杜峰和丁一峰闪身挡住了楼梯,杨忠武脸色一沉道:“你们想造反吗?敢挡锦衣卫的路将一视同仁。” 锦衣卫瞬间拔刀在手,丁一明慌忙道:“且别着急,两位挡头镖物我给你们,还请两位挡头高抬贵手。” 横无涯一愣,周儒急道:“且慢。” 杨忠武看了眼周儒一摆手几名锦衣卫后退而下,周儒道:“丁镖主这是唱的那处,早知如此何必还要伤了和气?” 丁一明道:“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杜峰摇头一叹,这丁一明还真是一个固执不开窍的家伙,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个,明显的是接镖人不想接镖了,眼下朝廷插手镖物自是不能私藏,给东厂这是最佳的选择。 “真实性?”周儒糊涂。 皇甫镐看眼丁一明道:“不会有假了,你大可放心。” 周儒和横无涯对视一眼微微皱眉,拿眼看向丁一明希望他给个解释。 丁一明沉吟片刻,道:“两位大人带来这么多锦衣卫谁还敢取走镖物,自然是接镖人刚才来信息希望将镖物给东厂,但是他们想要一定的补偿,所以,所以” 周儒打断了丁一明的话道:“不用说了,只要镖物为真要什么补偿直说。” 丁一明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就因为接镖人还有条件,可他不知道接镖人的条件东厂能不能答应所以犹豫了片刻,没想到一犹豫差点让锦衣卫和杜峰等人动起手,眼下再不迟疑说道:“接镖人希望这场风波能就此止歇,东厂不能再为此追究到底。” 周儒爽然一笑道:“我当要什么补偿呢,东厂自然明白,不过假如在此之后还有什么余波发生东厂可不做保证,但我可以保证拿到镖物东厂不会再多生是非。” 丁一明道:“两位大人的保证可做不得准,接镖人希望的是你们的厂公发话。” 周儒沉眉,但终是没提出疑问转身对横无涯道:“无涯,你去请示厂公。” 横无涯二话不说带了两名锦衣卫就此去了,他一走杨忠武笑道:“这接镖人还真是,东厂的厂公即便给个保证他又怎么能知道真假,难不成东厂有他的眼线,贾公公说出的话他也能监视到,故弄玄虚我看该好好查上一查。” 周儒听了这话脸色微沉,看了眼丁一明,丁一明苦笑道:“我只是按照吩咐行事,镖物我也不想留在神枪镖局的,但是保镖一行干的就是这种买卖。” “丁镖主的行事让人佩服,”周儒说了一句,心里暗道:还好在渑池时我们没有强来,恩,不知那鲁尧王鲁名捕自从回到京城怎么就没一点消息了呢? 横无涯去请示东厂的厂公,杜峰就没了事可做,他起身间见方云静站在二楼静静的看着下方,杜峰兀自眉头一皱轻轻走到了皇甫镐的身边,皇甫镐见杜峰靠了过来,小声问道:“有事?” 杜峰道:“不知道皇甫前辈能不能帮晚辈一个忙。” 皇甫镐道:“如果在老夫能力范围有什么不可的?” 杜峰想了想,说道:“我想皇甫前辈帮我安排一个人进牢狱。” “恩?”皇甫镐一愣,随即抬头看了眼站在二楼的方云静,沉声道:“刑部的牢狱可不是好入的,只怕进得去出不来。” 杜峰道:“所以晚辈才找皇甫前辈帮忙。” 皇甫镐道:“要是进去看一看倒不是什么事,但是要在里面待上几日性质就不一样了,万一到时候出个差子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杜峰正色道:“我不怕被牵连。” “老夫怕啊!”皇甫镐深沉的一笑道:“老夫也是听说过你在南京城办的案子,那两个年轻人怕是不能和你再多有牵扯,作为神机府的捕头可不能感情用事,说不定就被有心人抓了机会,到时候你想哭都来不及的。” 杜峰道:“晚辈明白了。” 言罢杜峰回头,二楼的方云静已经回了屋中,杜峰便上了二楼进了方云静的房间,方云静静静坐着似乎在发呆,杜峰进来她也没反应,杜峰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又是出门,刚要关房门,方云静回头道:“杜大哥要记着对妹妹说过的话,妹妹就这么一个愿望了。” 杜峰看着方云静认真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关上房门下了二楼杜峰就告辞了诸位离开了会英客栈,一路匆匆而过只去大理寺,找寻林嘉玉去了。 章七十 意外的相遇 街道行人络绎,杜峰行色匆匆,路过福海山庄在京城的一处客栈时见得几人,这几人穿一身青色长衫,都是披风加身,原来天以转凉京城披披风着多有,但这几人的披风中都佩有长剑一脸肃穆,其中还有两人杜峰非常熟悉。 正是沈朝阳和夏元忠,他们出了客栈只往东南方向。 几人走街道从杜峰身旁走过,沈正阳一脸严肃的道:“你确定刚才看到的是真的,他们被带到了大理寺?” 旁侧的人回道:“千真万确。” 杜峰看着沈朝阳等人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眉头微微一沉,虽然沈朝阳和夏元忠自己熟悉但他并没有出言,只是静静看着几人走出的背影。 名剑门的几人走出一段忽然沈朝阳停下了脚步,自语道:“怎么我感觉刚才似乎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蓦地回头沈朝阳目光连闪。 夏元忠和几名弟子回头,夏元忠不由叫道:“杜峰?” 见几人回头看向了自己杜峰也不再装作看不见,慢慢走向前,沈朝阳愣了一愣就迎了来。 近前,沈朝阳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沈某和小神捕还真是有缘的很那!” 杜峰笑着拱手道:“沈兄,夏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朝阳和夏元忠笑着回了礼,沈朝阳道:“无恙,无恙,杜神捕这是要去哪,莫不是来这里找我们来的?” 杜峰一愕,笑道:“巧合,只是沈兄这是要去干什么呢?” 听到是巧合沈朝阳脸闪过一丝失望,叹道:“既是巧合那也是缘分所致啊,嘿,本想着秋决后主动找神捕请罪,却也是提前遇了。” 杜峰笑了一笑,心道:这家伙还不忘此事倒也是个敢做敢为的豪杰。 夏元忠便道:“我们这一去是要走一走大理寺,不知道神捕这是要去哪里?” 杜峰皱眉,心想:赵月儿告诉我名剑门这几天一直监视着刑部,怎么突然要去大理寺了?莫不是因为郝能?狐疑间就是问道:“你们要去大理寺?这是有什么冤情了吗?” 沈朝阳哎的一声叹道:“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就是心里堵得慌,有点郁闷想去大理寺看一看。” 杜峰不由惊为天人,心中郁闷就想去大理寺看一看,这朝廷的大理寺可不是名剑门的后堂啊?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夏元忠看眼沈朝阳,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们本次进京的目的想必神捕也能猜到几分,萧勇和东方云英就要被处决了,名剑门人来此就是要见证这一刻,不过今天一大早似乎出了一点意外的事情,所以我们想去看个究竟。” 杜峰道:“意外?什么意外?” “那萧勇和东方云英似乎被大理寺给提审了,”夏元忠看着杜峰观察者他的反应,试探着继续道:“这件案子可是已经定案了的,大理寺徒然间提审这是要重审此案了吗?” 杜峰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所有的案件一经刑部定案就需要大理寺复审,复审通过就是最终的定案,但秋决已经是经过重重审批了怎么还出这么个意外? “这个我还真没听到。” 沈朝阳心直口快的道:“杜神捕没有在这件案子在做什么调查吗,他们不会有了什么新的线索,抓住了那个背后策划的所谓主谋,让那两个该死的家伙成了从犯脱去死罪吧?” 杜峰心中好笑,实言道:“在下本有此意的,可是哪有这精力,更没那能耐找到主谋,只是依你们所说这事情还真是有些蹊跷了,单独提审大理寺也没这个权利吧?” 沈朝阳道:“所以我们要去看一看,问个明白。” 夏元忠赶忙咳嗽了一声,沈朝阳回眸看了眼夏元忠,夏元忠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沈朝阳一愣,就听夏元忠道:“我们心里也有这个疑问所以想去打探一下,但是杜神捕也知道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我们当是进不去的,只是心里着急有没有别的办法就想过去或许可以碰碰运气,也许可以打探出一点什么来呢。” 杜峰不好接这话头,皱眉沉思,暗想:没让沈朝轩来坐镇,这几人还真是沉不住气。 几人见杜峰不语都是略感失望,夏元忠道:“名剑门在这里还是有一点门路的,我们去也不会鲁莽,希望可以拉点关系打听打听。” 杜峰道:“不瞒各位在下也是要求大理寺,但是恐怕凭我的能力是不能帮几位的,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要见的人传个话。” 夏元忠心里有些许不快,说道:“我们已经有过联系了,是双斧名捕鲁尧王,鲁前辈,本来不愿意打扰他的,只是这件事情名剑门决不能有任何差池,必须心里有底,所以这才如此唐突的。” 杜峰暗暗咋舌,名剑门居然与鲁尧王有关系,自己还真是帮不什么忙了,这夏元忠是故意给自己说的啊,明摆着是你不帮忙我们还不稀罕呢。 杜峰他尴尬一笑道:“有名捕打听的确比在下强太多了。” 沈朝阳忽然插一句道:“今早提走萧勇和东方云英的听说是快剑手林嘉玉。” 杜峰眼目微抬,心想:这沈朝阳和夏元忠是在试探我啊,他们二人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的。随口附和道:“名捕出面提人,的确不是简单的提审了。” 夏元忠道:“多不说了,杜神捕若是同行咱们可边走边说。” 杜峰本是要去找林嘉玉,自然是同路,当下毫不犹豫的道:“好。” 同行一路倒是没了那么多话,走了一段也没人发声,快接近大理寺时沈朝阳道:“杜神捕到京城可是因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赤霄剑?” 杜峰点头道:“是的,我刚从神枪镖局那边过来。” 沈朝阳断然道:“那必定是假的,都是流言蜚语不可信,这世间不会有什么帝王之剑存在的,一把剑要是能定天下,天下岂能太平?今日你得了剑你做皇帝,他日他得了剑就他做了皇帝,简直是可笑之极。” 杜峰笑道:“沈兄倒是看得明白,一把剑的确不能左右天下的。” 沈朝阳道:“可就是有些人那这东西做文章,师父也说闹出此事者其心可诛。” 杜峰蓦然有些警惕,问道:“沈天耀前辈也对此有过评论?” 沈朝阳道:“师父虽然多年闭关不问世事,但听闻此事后还是大有不快的,当年名剑门建立的本意就是匡扶正义,打抱不平的,如此事情师父听到怎么能不生气,但他老人家已是力不从心,我们这一辈大师哥掌门做事瞻前顾后在这件事情也只能听听传言看看戏罢了。” 看得出沈朝阳对沈朝轩是有那么一丝埋怨的,他自己似乎还想为此做些什么,但想一想其实名剑门旁观才使策的。 杜峰道:“沈门主做事稳重,他做事自有他的打算了。” 沈朝阳嗤笑了一声道:“稳重?还不是不作为,以我之见就该将那传是非者逮着关他个十年八年好好反省,凡是有能力者皆有义务寻出生事者,如此这天下才能长久的太平下去……” 夏元忠赶忙咳嗽了起来,沈朝阳瞪眼夏元忠道:“咳嗽个什么劲?嗓子不舒服找郎中去看,你这再咳嗽小心小兵成大病。” “我说二师哥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师父心怀天下苍生在你面前说了几句你就揪住不放大师哥,说他不作为,可你要大师哥如何作为?”夏元忠摇摇头道:“让我怎么说呢,那金刚名捕双斧名捕还有咱们的杜神捕不是也参与这件事了吗,有他们这样的人在还能怕生事者闹得天下大乱?要是杜神捕这样的名捕都不能揪出幕后祸首你我师兄弟又有和能耐了?” 杜峰被扣了一顶大帽子顿觉汗颜,干笑道:“夏兄这要折煞我等了。” 夏元忠道:“我们江湖门派本就不好参与这种事情,只有你们这样的手有特殊权利者办起这种事最为得心应手了。” 沈朝阳冷道:“就你道理多,可是我觉得我们做不了什么总可以帮什么忙的吗!” 夏元忠道:“你热心那二师哥完全可以下山来尽一份绵薄之力吗!” 沈朝阳一挺胸膛道:“师父老人家还真说了,扯出赤霄剑意图搅动天下,此人居心叵测,若是像杜神捕这样的名捕在这件事需要帮忙的,我们名剑门又能帮到决不可推辞,天下安定匹夫有责吗。” 夏元忠当即脸就绿了,说道:“那只是师父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沈朝阳不理夏元忠转身看着杜峰道:“杜神捕,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名剑门怕牵连太多那也没办法,但我沈朝阳绝对不会含糊其辞定当全力以赴。” 杜峰笑道:“沈兄有心了,在下记住了。” 沈朝阳说的兴起,慨然道:“如今天下太平却总有人要搞事情,有时候我还真想和振风师兄一样脱离门派自由行侠……” 咳咳……夏元忠赶忙咳嗽,沈朝阳皱眉道:“你又怎么了?”蓦地反应过来,想起来沈振风是被杜峰斩首的,当即咽了口唾沫瞄了一眼杜峰不知说什么好了。 杜峰也是尴尬,转移话题道:“过了这条街就到大理寺了吧!” 沈朝阳忙道:“是的,是的,快到了,快到了。” 彼此沉默片刻,杜峰又问:“不知道你们的四师兄郝能找到没有?” 沈朝阳一愣,夏元忠暗生警惕,说道:“四师哥在名剑门被大家看不起,这几年是受了委屈的,在秦淮河畔大家的确对他有些出言重了,他心里不痛快出外走走散散心也好,想明白了就会回来的,大家毕竟不是有意的,当时都是心里憋气。”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杜峰也不便多问,只道:“希望他能尽早回到名剑门与你们团聚。” 沈朝阳可气的道:“那小子就是心眼多,不老实,我们这次找鲁名捕也有想让他帮忙……” 咳咳,夏元忠又是急忙咳嗽了两声道:“二师哥,你怎么什么话都不经大脑想出口就出口,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让杜神捕听到了多不好,人家哪有心情理会我们名剑门的这些琐事?” 沈朝阳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夏元忠默默的闭了口,杜峰却是心里一笑,想到:双斧名捕鲁尧王和名剑门的关系匪浅啊! 说话间几人已是来到了大理寺所在的街道,没走一会远远地看到了大理寺的大门,这时对面迎来一人,锦衣皂袍是一位捕头,他一来就道:“名剑门的朋友吧?” 沈朝阳道:“在下名剑门沈朝阳,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兄弟。” 捕头客气的道:“鲁名捕有些事情还脱不开身,他请各位家里一座小等片刻,他事情忙完马就会回来见各位。” 沈朝阳道:“还要等一会啊?” 捕头脸闪过一丝不快,心道:鲁名捕能见们已是给你们面子,还这么不知好歹,一个名剑门的剑客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脸还是笑容可掬,说道:“大理寺不好见客的,在下乃是鲁名捕的下属曹宏,各位这边请吧。” 夏元忠怕沈朝阳出言又是不敬,连声道:“有劳曹兄了。” 曹宏走向前,沈朝阳转过身子对杜峰道:“杜神捕还要同行吗?不如咱们一道可好?” 夏元忠听得牙疼,这位师兄今天不知怎么了如此糊涂,名剑门找鲁名捕有要事,拉杜峰算怎么回事,也怕鲁名捕心里不爽,不由得又是咳嗽了起来。 沈朝阳看了眼夏元忠,夏元忠道:“天凉了,怕是昨夜着了风感冒了,咳咳……” 杜峰笑了一笑,道:“在下还有其他事情就此别过了,各位保重。” 沈朝阳道:“好吧,杜神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在下。” 几人转身走出,曹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杜峰,走出一段曹宏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刚才称呼那愣头小子什么来着?” 沈朝阳瞥一眼曹宏不屑的道:“神捕啊,你不认识?他可是你们神机府的,名扬天下的小神捕杜峰。” 曹宏愕然一呆,怔怔道:“小神捕杜峰?呃……还真是年轻,刚才倒是我失了礼数了。” 沈朝阳这次怕夏元忠再犯病咳嗽,没有心直口快,只在心中好笑的道:“马屁精一个,看你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杜峰看着几人的背影远去,心道:“名剑门?今日沈朝阳和夏元忠的话里似乎暗含了什么旋即啊,揪出赤霄剑幕后主使?神机府的幕后主使吗?” 这事情说起来可不是容易的,杜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大理寺。 当杜峰刚走进大理寺,街道的一头走来三匹枣红大马,马三个男子威仪浓浓,居中一位正是通天名捕罗亮,他们从街头走来,不经意间罗亮看到了沈朝阳等走进了一条巷子,罗亮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问身旁的人道:“曹宏身边的那几人是什么人?” 章七十一 仇怨 罗亮身边的人也注意到了沈朝阳等人,想了想道:“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名剑门的,哦,对了就是名剑门的,头儿不是让我派人监视他们的动向了吗,那其中的一位正是名剑门三剑客中的沈朝阳,另一位是排行第五的夏元忠,两人手底下可都不弱。” 一边的另一人道:“最近他们除了监视刑部那边外也没什么动向,这今日是干什么来了?看方向似乎是鲁名捕家的方向,他们不会是要找鲁名捕吧?” 先那人道:“名剑门的人找鲁名捕?还真是蹊跷了,监视刑部那边动静,现在又要找鲁名捕,该不会是名剑门的什么人犯了事要贿赂鲁名捕吧?” 罗亮蓦地瞪眼这人道:“双斧名捕鲁尧王做事光明磊落,他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让下属带名剑门的人去他家里又怎会怕落他人口实,定然是心里不在乎被他人看了去,又或者说是”到这里罗亮打住了,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是哪位出手了,忙道:“你们打听一下鲁名捕最近的动向,看他都做了什么,记住要小心打听万不可引起鲁尧王的怀疑。” 两人连忙点头齐声应道:“是,头儿。” 进了大理寺,罗亮却匆匆走过厅堂直接出了大理寺的后门,过了一条街道走进一座府宅,府宅门口上房有一牌匾,上写:福海客庄。 福海客庄自是福海山庄的府宅,里面住的居多是福海山庄的客卿,据说这里的客庄中可是居住了不少的客卿,有好多武林好手,自迁都后这里就有了福海客庄。 罗亮进了福海客庄一路直走,期间有不少闲走的客卿远远看见罗亮都是绕开走了,有未能避开的,客气的行一礼道:“罗大人好。” 罗亮只是点点头就过去了,可见他在这些人的眼里不单单是个名捕,称呼他大人就可见一斑了。 过了前宅到了后院,树木花草繁多大都萧瑟泛黄,这里的秋日景象格外浓重,一处处假山花园池塘,一座座风亭水榭,环境清雅,罗亮走过廊阁,进入后院的一间屋中。 屋子里外两间,罗亮过了外间进入里阁,榻上一位老人正在独自下棋,他面对窗户背身坐着,只见他一头白发,穿一件宽大的长袍,其他的倒也看不清楚。 行了礼后罗亮直起身,老人问道:“何事这么着急?” 罗亮毕恭毕敬的道:“名剑门的人找上神机府的名捕了。” “哦?”老人身子蓦然坐直,道:“找的谁?” 罗亮道:“鲁尧王。” “鲁尧王?”老人就那样绷直了身子一动不动,他手中还拿着一颗棋子兀自半伸着手臂,脑海中思绪快速翻动起来,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你变了,不再坚持所谓的原则终于要借助他人的手帮助你做事了吗? 当年你是何等的狂傲自负,以为离开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老夫也一定要把你们逼出来,曾经我失去的你们一定也会失去,你们欠我的我也要你们加倍偿还回来。 “没想到老夫花费那么大的代价都没有让他的门人参与进来,反倒是因为秋决的事情动了心思,老夫真的是不了解他啊,不过至少他已经动了私心,我就有机会把他给引出来。”老人歪身露出半边清瘦的面颊,那斜目的眼神中满是阴狠之色。 罗亮见了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低下头。 老人转正身子落下了手中的棋子,又是幽幽说道:“当年神枪镖局押镖被劫一事在外人眼里至今仍然是个迷,但老夫深知这件事有诸多的阴暗被时间埋藏了,而今的赤霄剑也就在那时落入了东方成的手中,别人以为逍遥城原本就是赤霄剑的埋藏地,东方成得到赤霄剑是理所当然,然而他们却不知这把赤霄剑正是左鹰王暗中给东方成的,左鹰王的赤霄剑又是从寒天剑池拿到手的。” 罗亮听的心惊肉跳,这些老人之前给他说过一些但没有现在这般详细,尤其是牵扯出了左鹰王,他不知道老人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他知道自己今日之后就再也无法脱离老人的手掌心了。 “剑都是假的,只为隐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宝藏?嘿,狗屁,世人还以为真有宝藏不成,道衍当年玩的什么花样虽然老夫不知,可是剑中的秘密一定是不愿让世人知道,不然神枪镖局押镖也不会遭到屠杀。”老人说到这里停下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似在推敲什么。 罗亮低着头心中的惊涛一浪高过一浪,这些他从未听到过,而今听到这些额头的汗水就不停地往外冒,往后要是嘴上收不住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静静的站着,不敢稍有动作怕弄出响声惊扰了老人的思绪。 过了片刻老人转过了身,这时才见老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一双眼目深邃阴沉,鹰钩鼻下的白胡须有半尺来长,脸颊清瘦颧骨高凸,他看着罗亮道:“要想引出他来怕是要拿到赤霄剑中藏有的地图了,寒天剑池逃走的那个女孩你们找到了吗?” 罗亮思想有些跟不上趟,老人从开始到现在说的一些话跳跃性还真有些大,但老人问话罗亮不敢敷衍,如实回道:“没有。” “可有线索?”老人问。 罗亮道:“那女子逃走时身负重伤,本该追上的,但追出去的人报告说中途遇到一人救走了那女子,那人踏雪无痕轻功无双我们的人没能追到他,据估计这个人已经下了雪山,似乎是朝着京城方向来的。” 老人道:“有意思,这是有人猜测到了什么吗?看来赤霄剑中的秘密会有人帮我们找了,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不过左鹰王当年没有毁了这秘密就离开神机府如今他还会出山做个了断吗?” 罗亮有些郁闷,老人说话到一半总是转了路子,让他着实有些糊涂了。 老人瞥了眼了罗亮,见罗亮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笑道:“你也不用多担心什么,老夫如此布局只想引出想要引出的人,不会闹出大乱的,这件事成后老夫若还活着自会隐退,神机府其他两个位置老夫不敢保证,但老夫的位子老夫一定举荐你来担当,老夫退隐你就该是这神机府的最高掌事人了。” 罗亮忙拜首道:“鹰王抬爱,罗亮此生不忘,一切全听鹰王安排。” 老人笑了笑道:“张定风还没有抓住吗?” 罗亮道:“那张定风武功高强,我们这一边的高手顶多能和他战个平手,又是大部分在暗中活动,不易多调动所以很难短时间捉住他。” 老人眉头一沉,有些感触的道:“为了引出左鹰王这些年老夫这一脉的名捕折去了四位,而他一脉却还有四位健在,老夫愧对他们啊。” 罗亮瞄了眼老人,心里暗骂:老不死的,还愧对,恐怕在你心里没有什么被复仇更重要了吧,要是能复仇就算神机府的人死光了你也不会在意吧。 他虽然不知道老人的仇恨是什么,但他知道老人要报仇的对象则是左鹰王以及那个最早离开神机府的神机王,可惜这两人早就离开了神机府。 杀死二人容易,可老人的最终目的却是要让二人身败名裂,所以这些年老人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也牺牲了许多人,但都没有成功逼出二人,直到寒天剑池的秘密被老人知道,他才有了这个计划。 最终能不能成功罗亮不知道,罗亮知道的是老人只要成功自己就有机会坐上鹰王,更有可能执掌神机,天下间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自己的耳目,那时候自己就是唯一的王,就是当今的圣上恐怕也要忌惮他三分了。 想到此罗亮心里就高兴了起来,他相信经过这一次的赤霄剑风波老人的计划十有**会成功,那么自己成为鹰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位置自己等了太久太久。 就在罗亮做自己美梦的时候,老人又是说道:“明教被我们拿来做了挡箭牌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当年左鹰王跟他们达成协议放了明教一马,而今他们当该是找左鹰王的不是,我就不信他还能稳坐下去。” 罗亮心有顾虑的道:“张定风当年可是十三铁卫使中的一员,乃是左鹰王的人,我怕他会从中调和,就此平息。” 老人道:“所以老夫才要你暗中除了他,尽快办成这件事吧,寒天剑池逃走的那个女子暂且不必管了。” 罗亮道:“知道了。” 老人沉了沉眉道:“那个杜峰你们还没调查清楚吗?” 罗亮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根据他的刀法判断当该是屠天方的徒弟。” “屠天方?”老人回忆了片刻,突然笑道:“屠天方当年本被左鹰王看中,还努力让他得到龙行天地,可是他没想到屠天方这家伙醉心武学是个大大的武痴,炼成龙行天地不断找人挑战,最后就是连左鹰王也不放过,只可惜他败给了左鹰王,多少年过去了屠天方自己不出雪山却让这么一个徒弟出来,难不成他想让他的徒弟战胜左鹰王?” 罗亮道:“沈振风就是被杜峰斩首的,我想屠天方不会与左鹰王再有瓜葛,这杜峰倒有可能是来此试探,名剑门的沈朝阳听说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沈朝轩未曾和他真真较量过,当初因为牡丹彼此之间闹得还是很不愉快的。” 老人道:“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个小神捕了。” 罗亮道:“我已经把一些隐含的信息让月儿姑娘告诉杜峰了,还有当年神枪镖局走镖失利神枪王的小儿子丁一山活了下来,这几年似乎一直在暗中追查,杜峰与他关系也不错的。” 老人重重的看了眼罗亮,严肃的道:“消息可以一点一点透露,指引他一个方向就可以,循序渐进,不然会适得其反,老夫不想落下太多的口实,不然事成后老夫也不会善终的,所以凡是还是要考虑清楚了再作。” “明白,”罗亮点头道:“赤霄剑东厂已经拿去,恐怕就这一两日贾公公会敬献皇上,不知道皇上哪里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下?” 老人笑道:“准备?准备什么?宫里有什么动作就让他们动作去,我们不管他,只做自己该做的,要是有人要找神机府的麻烦老夫自会应付。” 罗亮皱了皱眉有些想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不在乎宫里的反应,若是当今皇上也想将赤霄剑中的秘密弄个明白那岂不是就会多一重麻烦? 想不通归想不通,罗亮就此拜退老人又想起一件事,又喊住了他,问道:“萧勇和东方云英的事情怎么样了?” 罗亮道:“今早由林嘉玉提送到了大理寺,目前候押着。” 老人道:“恩,剩下的事情就让东方成自己去处理,老夫能做的就这些,希望他爱惜儿子能够做的干净利索点。” 罗亮看了看老人平静的脸面,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老人看了眼罗亮知道他想说什么,老人本不想多说,但觉得不说会让罗亮心里不舒服,会对自己要做的事不利,随道:“勇儿这次牺牲太大,出来后我自会安排好,他心中无多求,若是愿意老夫便给他换个身份做个江湖人,逍遥自在比在朝野好上千倍百倍。” 罗亮听了这话心中一宽,要是老人连萧勇都牺牲了那么他真的该有所准备,不防也得防了,不然到时候要是老人将自己也牺牲了那么自己的美梦也就泡汤了。 出了屋子,走上长廊罗亮心情不错,见了左右的客卿还客气的问上几句,走出长廊蓦然间罗亮想到了什么,暗道:难不成右鹰王是想借助皇帝陛下的手逼出左鹰王? 不由得心里暗暗咋舌,居然连天子也算计在了其中,这鹰王还真是敢玩。 杜峰到了大理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林嘉玉,林嘉玉这些日子就在大理寺当差,倒也是落了个清闲,提审犯人送押刑部,跑跑腿她也觉得轻松。 不过杜峰的出现她并不感到意外,也不见她有所欣喜,反倒是一脸的平静,这让杜峰很意外也很尴尬,林嘉玉早上提了萧勇和东方云英已经关押,现在没事便请了辞和杜峰出了大理寺。 出得门外,杜峰不知道怎么和林嘉玉开口,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和林嘉玉多了陌生感,他不开口林嘉玉也不开口,两个人走在街道上杜峰不住的打量林嘉玉,好些日子没见林嘉玉似乎变的沉静了。 而更让杜峰觉得变化大的地方就是林嘉玉比之前更动人了,虽然依旧是男儿装,可是那一身装束反倒是让她多了几分飒爽,也许不在外出不经受风吹日晒皮肤比之前更白皙更光亮了,不过看她的眼神,似乎在她身上又多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章七十二 林嘉玉 杜峰和林嘉玉静静的走了一段,林嘉玉感觉到杜峰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自己,心中莫名的有了一股喜悦感,彼此没有言语,走的很安静林嘉玉享受其中,过了一条街道走另一条街道,林嘉玉先是开口道:“这样的感觉真好,要是以后你能多来陪陪我就好了。” 杜峰感觉到了林嘉玉的真诚,说道:“会有时间的。” 林嘉玉笑了笑,随后深吸了口气,调节了下心情认真的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为了相处的更轻松一些,杜峰半开玩笑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吗?你可是我的头儿呢!” 林嘉玉回头看了眼杜峰,道:“来了有几日了吧,是为赤霄剑的事情?” 杜峰道:“那已不是我最关心的了。” 林嘉玉调侃道:“赤霄剑你都不关心,那你关心什么,秦淮河畔的牡丹吗?”言语中多了几分嫉妒。 杜峰当即表情就不自然了,满是尴尬的道:“怎么提起了她,没她什么事的。” 林嘉玉包有深意的看了眼杜峰,心中幽幽一叹,其实杜峰和牡丹在秦淮河畔发生的一些事情林嘉玉早就知道了,唯一不知道的是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当初听说了杜峰为牡丹和名剑门对还拉出了神机府,心中就不是滋味,还想当面问问杜峰怎么回事却被赵天恒拦住了。 过了一些日子林嘉玉似乎想开了,对此事心里虽仍有芥蒂但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时间能让一个人的思念加深也能让一个人的思念淡化,林嘉玉对杜峰的感觉是什么就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 只是在赵天恒离开京城的时候告诉了她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林嘉玉就再也没有心思想儿女之情了,现在她对杜峰有的只是当初的好感,至于其它的林嘉玉不愿去深想。 “就这样也好吧!”林嘉玉走着走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杜峰疑惑的道:“什么也好吧?” 林嘉玉回头笑笑道:“没什么,这次赤霄剑引动全国你又立了大功,神机府的地位应该可以再有所提升了,如此好事我们当该庆祝一下的。” 杜峰正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说方云静的事情,听到要去庆祝心里便有了打算,酒菜桌好说事,杜峰便毫不犹豫的道:“你是头儿,就听你的,我们要去哪里?” 林嘉玉听了这句话莫名的僵了僵,旋即一笑道:“几日不见嘴巴倒是变甜了,我们就去我的家里吧!” 杜峰呵呵一笑,又觉去林嘉玉的家里怕是不妥,有所顾虑的道:“离这远不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林嘉玉听出了杜峰话中的别意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坏主意,笑眯眯的道:“怎么,怕我把你带到家里吃了不成?你堂堂神机府的神捕还怕我一个弱女子?” 杜峰听的头大,怎么有些觉得林嘉玉特像一个人,但又觉得这个样子的林嘉玉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林嘉玉,随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自然是很乐意了。” “哦?”林嘉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杜峰看她的眼神怎么就觉着自己要贼船一样,心里总有点乖乖的感觉。 来到林嘉玉的家里杜峰特意打量了一番,林嘉玉和赵天恒住在一起,是一座四合院,家里也就他们两人,虽然都是名捕但靠俸禄生活也是用不起下人的。 院子不大打扫的还算干净整齐,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随风摇曳,泛黄的叶儿时不时的掉到地,落了一小层,林嘉玉带着杜峰到了厅堂取了酒水,让杜峰等一等他去准备菜肴。 杜峰狐疑的道:“你要亲自下厨吗?” 林嘉玉道:“不然呢?这里可没有现成的。” 杜峰乐呵呵的一笑道:“需要我帮忙吗?” 林嘉玉道:“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若是无聊可以到院子里练练刀法,又或者帮我烧火……”说到这林嘉玉仰起头似乎在想杜峰烧火自己做饭时的场景,她忍不住笑了笑,杜峰奇怪的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做饭了。”说着林嘉玉出了屋子进了厨房。 杜峰独自呆坐一会百无聊赖,就走出屋子见林嘉玉在厨房中忙活,看着这样的一幕杜峰心有所触,暗想:等我心结了了,也许会选择过这样的平淡日子吧! 走下台阶来到梧桐树下,那树身留下了许多的剑痕,杜峰看着留下的剑痕来了兴致,取下大刀开始习练。 大刀在手随身动随心变,刀风呼啸,姿态刚柔,时而出刀迅猛,时而出刀阴柔,林嘉玉炒好一道菜后但见杜峰舞起了刀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 你舞刀来我做饭,林嘉玉看着看着那舞刀的身影变成了赵天恒舞剑的身影,小的时候赵天恒常常在梧桐树下教导她,每每自己走错剑招赵天恒就会为她重新演示,挥之不去的画面深深印在了脑海。 林嘉玉心中蓦然多了怅然,自己是赵天恒收养的,直到月前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是被赵天恒所抓,而后赵天恒收留了她,父亲也曾经是一位医官,但因给一位病人看了病就锒铛入狱了,赵天恒负责的抓捕。 抓捕的原因是什么,赵天恒只说是包藏逃犯,最后她的父亲含恨死在了狱中。 多少年过去了,赵天恒心有歉疚还是选择告诉了她一切。 每当想起和赵天恒这些年的相处她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所以她选择不想,忘记,可是这真的能做到吗? 当年父亲为什么会死在狱中成了她心中的一个结,她有心调查可怕与赵天恒牵扯关系,所以这些天一直纠结着,见到杜峰她本想会心情好些,可是看到杜峰舞刀却又想起了赵天恒。 哎……林嘉玉叹息一声继续做菜。 小半个时辰后林嘉玉做好了一桌菜肴,二人坐定林嘉玉帮杜峰斟了杯酒,说道:“尝尝我的手艺,这些日子师父不在我也没怎么做,有点退步。” 杜峰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各个菜肴夹了一口味道不错,竖起大拇指道:“没想到咱们的林大名捕还有这么一手好的厨艺。” 林嘉玉道:“别小看我,我还有拿手的呢,你要是常来就都能品尝到。” 杜峰道:“希望有吧。”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杜峰捉摸着要怎么开口。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点好,杜峰刚要开口,林嘉玉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杜峰微微皱眉也觉察到了什么,微微仰头看向门外的房顶。 彼此对视一眼二人同时闪身出去眨眼了房脊,落定那对面的一座房脊爬起一人迅速跳入了巷子中,杜峰就要追出林嘉玉却是摆了摆手道:“算了。” 杜峰很是诧异的道:“为什么算了?” 林嘉玉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些日子常有人监视这边,也不知道在监视什么。” 听了这话杜峰就心里一松,说明来人不是监视自己的,那么为什么要监视林嘉玉?一想到林嘉玉独自一人住在这空落落的院子中心中暗生警惕,说道:“他们不会是针对你的吧?” 林嘉玉摇头道:“不可能,我身又没什么秘密……”旋即想起赵天恒告诉她的,兀自蹙了蹙娥眉,暗道:“师父刚告诉我身世之谜,怎么就有人监视了呢?难道师父当初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师父是在调查当年父亲的事?” 赵天恒一走就是月余,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去神机府的消息来源处打探也没有得到答案,他觉得这似乎是有人故意隐瞒,但也有可能是赵天恒自己隐瞒行踪。 “下去了。”林嘉玉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下了房顶二人再次坐定林嘉玉就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杜峰很是纳闷,但又不知她的苦楚,不好问,更怕问出了什么自己也难办,他觉得自己有牡丹这个故事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去探听别人的故事,最终他还是打消了想问的念头,只是关慰的道:“姑娘家要少喝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的。” 林嘉玉白了眼杜峰道:“我想喝你管得着吗?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 突然间闹了个尴尬,杜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低头只顾吃菜,心里却想:这是怎么了,现在还怎么开口说云静的事儿? 过了片刻一坛子酒已被林嘉玉喝完,杜峰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心里有事就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林嘉玉灌了一大口酒,摆手道:“你帮不了我,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杜峰无语伸手将桌的酒坛拿到一边,道:“不能再喝了。” 林嘉玉见酒被杜峰拿走了,就有些生气了,抬手指着杜峰的鼻子道:“要你管,给我拿来。” 杜峰道:“不要再闹了,你不是说今日要为我庆祝吗,怎么这倒是把我忘记了自己却是喝了个痛快?” 林嘉玉美目眨了眨,嘿嘿一笑道:“你埋怨我?恩,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什么?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杜峰一怔,说道:“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你,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杜峰定当全力以赴。” 林嘉玉迷离的看了眼杜峰道:“我想你带我走,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然后……”她说到这里目光变的呆滞,片刻又是神经质的一笑,整个人就趴在了桌。 呃……杜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这么醉了,今日自己可算是白跑一趟了,转身看眼四周,也没好的地方安置林嘉玉,杜峰推了推林嘉玉,林嘉玉软软的不动弹。 “你住在那个房间?喂……”唤了几声林嘉玉没反应杜峰只觉头大,把自己就这么灌醉不怕别人有非分之想吗?“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谨慎。” 杜峰嘀咕了一句,出外看了看找到了林嘉玉的闺阁,杜峰只能硬着头皮把她抱起,走出门外杜峰到了隔壁的房间,心想:第二次抱你了吧,每次都这么心大,若我心有不轨你可就遭殃了的。 将林嘉玉安置好,杜峰打量了一番林嘉玉的房间,房间陈设简单除了衣柜就是一个放武器的架子,窗前有一个梳妆台,台有一把梳子和一个铜镜,另外还有一个笔筒但里面没有笔墨等用具。 杜峰走到梳妆桌前见桌放了一副画,画半开着,可见一个男子的头饰,顿时杜峰心里好奇,这会是谁?难道林嘉玉是因此而犯愁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杜峰忍不住伸手去打画卷,可是刚打开一半整个人就愣住了,画中是一位白衣男子,背有一把大刀,模样与自己十分相似,这一看只让他心里滋味难明。 “是我吗?”杜峰明知故问,感觉心中突然一痛,怕什么来什么,暗骂:“手怎么这么闲,谁让你动的?”他想不知道还好,这一知道叫自己如何面对林嘉玉? 他已经有一个对不起的了,不想在增加一个,这一刻杜峰就想逃离这里,回身看眼躺在床的林嘉玉杜峰深深看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间。 来到大街杜峰看眼天空,艳阳当空已经晌午了,他心里有些乱,总想着和林嘉玉就这样不清不楚的也好,可没想到林嘉玉真的有自己的画像,转瞬又是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脑海,秦淮河畔的香兰,她不是也有一副自己的画像吗?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杜峰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杜峰拿眼一看正是丁强,另外还有一位镖局的人跟着丁强。 丁强瞧着杜峰无精打采的神情,皱起了眉头,杜峰左右看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镖局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你的身体没大碍了?” “镖局的事情早就解决了,至于我的身子骨还需要一段时日修养,不过出来走动走动还是没问题的。”丁强看着杜峰就岔开了话题狐疑的道:“杜大哥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精神,莫不是遇见云静妹妹刁难你了?” 杜峰摇头道:“没有,刚去了趟大理寺,见了林嘉玉,心情有些不好吧。” “哦,”丁强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看杜峰样子想必不是很愉快,他很识趣的就没有深问,若是杜峰愿意说那自然是好,若是杜峰不愿意说明他不好说自己也就没必要知道了。 “你怎么到了这里?”杜峰再一次问道。 丁强叹了口气道:“云静妹妹不见了,镖局的人出来分头找她呢,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可是急死人了。” 杜峰心中一沉,心想早的时候自己还看见方云静了呢,随道:“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丁强道:“大概就是中午的时候吧。” 杜峰急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丁强道:“早东厂拿走了镖物后锦衣卫都撤了,爹爹打算午饭过后就回镖局,我自然是希望云静妹妹和我们一块回去了,去找她说让她收拾下,云静妹妹当时是答应了的,可是不知怎地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找她就不见了人影,她只留了一张字条说不要担心她,她的心事未了不能和我一起离开。” 杜峰不语,心想:果然是这样。早方云静还提醒了杜峰让他记得自己的愿望,杜峰给她答应了的,现在事情没有办成方云静又不见了,杜峰心里就有些担心了。 丁强左右扫视着街的行人,幽幽道:“京城这么大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镖局的人全部出动了,希望一个时辰后能找到她。” 杜峰道:“一个时辰后镖局的人就要动身吗?” 丁强道:“是啊,这里不能久待,镖局那边又是空无一人,父亲想早回去早作打算,可是云静这一走父亲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东方叔叔交代,我们临走时可是将家里那边的事情交给了东方叔叔的,他给我们帮忙了,我们决不能让云静妹妹出事啊!” “我跟你一起找吧!”杜峰再也不说和丁强一起开始寻找方云静。 章七十三 意外的消息 杜峰和丁强找寻多时也没找见方云静,就是打听也没打听到有谁见过方云静这么一个女孩,眼看一个时辰就要到了,杜峰和丁强只好先回会英客栈。 来到客栈丁一明早就准备好出发了,正等着丁强归来,杜峰和丁强同时出现丁一明还以为方云静找到了,来就问:“云静不肯回去吗?是不是想和杜神捕一起留在京城?” 丁强一愣,说道:“我们没找到云静,爹爹可有她的消息?” 丁一明看了眼杜峰,沉眉道:“没找到?我们也没找到啊,这孩子怎么突然就玩消失呢,这里可不比逍遥城和长安城啊,那里有我们这里有什么?这可如何让我向东方老哥交代啊!” 杜峰道:“丁伯伯想多了,方云静离开长安和神枪镖局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是跟着我来的,如今不见了我自会努力找到她,丁伯伯不用为她担心,可以放心回去。” 丁一明干笑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不是为了镖局的镖物吗,云静跟着你也与此有关系了的,走的时候没云静的可靠消息我无法去见东方老弟啊!” 丁一山道:“大哥多虑了,东方成不会因云静的事情为难大哥,我想他顶多也就问一问并不会深问,毕竟云静离开逍遥城来京城也是东方成他这个做爹爹的做的不称职。” 丁一明沉眉不语,丁强知道父亲脾性,重义气感情,兀自想了想说道:“爹爹可放心和镖局的兄弟们一起回去,我留在这里等云静妹妹的心事一了我便带她回来。” “这不妥,”丁一明断然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必须回去静养,你必须跟我们一起回去。” 丁强自从那日方云静和锦衣卫动手完全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感觉,他想他不能再犹犹豫豫让彼此的关系搁置不前,好不容易与方云静走近了若是离开不在京城陪伴她那么二人恐怕以后就真的只能做朋友了。 “爹,我想留下来陪云静。”一句话以表明了丁强心中的坚持。 丁一明看到了丁强眼中的执着,就要说他两句可是张开口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想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彼此间的感情自己也能理解,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丁强留下来才能更好的开导方云静,但他又放心不下丁强。 “镖局以后还是要靠你的,你这次受了重伤要是留在这里恢复不好留下后遗症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爹希望你考虑清楚,镖局是不能没有你的。” 丁强一愣,那想丁一明拿镖局的重担、责任来压他,丁强就不好再执拗了,一瞬间就是为难起来,不知要做何决定。 沉默片刻,丁一山左右看看父子二人,说道:“算了,我看还是我留下来陪强儿吧,大哥和镖局的人先回去,这里有我在大哥可放心。” 丁一明皱着眉头,不说话,留下别人都可以他就是不愿丁强留下,毕竟他的伤势才刚刚转好,只有丁强跟在他身边他才放心。 杜峰想了想,说道:“丁伯伯不用这般难以决断的,京城到长安路途遥远,丁强兄弟有伤在身也不便长途奔波,在这里静养恢复一段时间等伤差不多好了再走远路总比现在就动身的好。” 丁强眼睛一亮立刻附和道:“是啊,爹,路途奔波劳累也对我的伤有影响。” 丁一明瞪眼丁强,没好气的道:“长大了啊,都敢不顺爹爹的意了。” 丁强咧嘴勉强一笑,丁一明继续道:“不过杜神捕的话也在理,强儿现在的伤势不易奔波,路途中也有伤口开裂的风险,那就这样吧,一山留下来,另外我再留两个镖局的兄弟照顾,这样我也走的放心。” 神枪镖局的人一走杜峰和丁一山等三人开始商量怎么找到方云静,商量一会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分头找,但这一次丁一山无论如何也没让丁强外出,找了一早丁强不易再多走动,丁强拗不过也就只能留在客栈等消息了。 杜峰和丁一山出去分头寻找,杜峰先是去了神枪镖局的暗设点,他希望这里的人可以帮他,没想到这一去还真有收获。 暗设点的一位中年男子告诉杜峰,他们的确有见过方云静,好像被什么人带走了。 “被人带走了?”杜峰心中顿沉,问男子道:“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人?” 男子道:“自从神枪镖局的镖物进京后我们就加强了打探,京城中出现的一些生面孔都在我们的注意范围,带走方云静的那一帮人应该是来自长安那边的,据我们这边的人判断当该是逍遥城的人。” 闻听此言杜峰方松了口气,旋即又是诧异的道:“逍遥城也有人来京城的?可知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男子道:“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出现的人还不少,具体有多少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面让我们秘密打探,务必尽快弄清楚他们的行踪。” 杜峰沉思片刻道:“蹊跷了,逍遥城中来的人武功如何?” 男子刚要开口,那边过来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他咳嗽了一声,看了眼杜峰又狠狠瞪了眼男子,说道:“没有查清楚就不能胡乱在神机府的捕头面前开口,你下去吧!” 这男子连忙点头,悻悻的退下了,杜峰瞬间就不高兴了。 老人没在意杜峰的情绪,只是淡淡的道:“现在是多事之秋啊,我们也不希望出乱子,所以有些消息在没有调查清楚前是不能乱说的,还望小神捕见谅,不过我可以透露另外一个消息给小神捕,算作对小神捕的歉意了。” 杜峰道:“那可要多谢了。” 老人笑了笑,道:“名剑门那边又来了一批人,沈朝轩也出现在了京城,另外小神捕抓获的萧勇和东方云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审问,双斧名捕鲁尧王似乎对此事很心。” 杜峰当即脸色微沉,冷道:“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哦,”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老夫以为这或许对小神捕有帮助,小神捕不是一直对萧勇和东方云英的事情很心吗?” 杜峰道:“老人家费心了。” 老人道:“举手之劳。” 离开神机府的暗设点,杜峰心里十分的纳闷,名剑门的消息最近是他听到最多的,赵月儿给了他提醒,现在又是神机府暗设点的人,杜峰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有意深入调查萧勇和东方云英暗杀李浚的案子吗? “萧勇和东方云英的背后一定有无形的手,我该从何处调查呢?名剑门众门人齐聚京城,逍遥城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在这个时候他们又被大理寺复审,这些是不是都有人暗中做手脚呢?” 想来也得不到答案,在外面杜峰又找了多时并未找到逍遥城来人的住处,只好返回客栈。 夕阳西下杜峰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丁一山也在杜峰之前就回到了客栈,丁强见杜峰也是无功而返心里很压抑,杜峰告诉了他在神机府暗设点了解的情况丁强总算才放心了一点。 三人道楼下吃饭,坐定后丁强便是问杜峰道:“逍遥城那边来人了,是不是他们控制了云静妹妹不让她乱跑了呢?” 杜峰道:“有这个可能,从目前情况看我们是见不到云静了。”说到这心里就有些许失落,他答应方云静的没有做到,日后见了方云静是不是又要被方云静骂他不守信用呢? 酒菜来三人刚要开吃但见门口进来一锦衣皂袍的捕头,捕头白皙可人英姿飒爽,小二见了立马去客客气气的迎接,捕头也不废话来就问:“你们客栈最近住了一大帮子镖局的人可知道他们的镖头住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小二先是一愣,随即乐呵呵的道:“捕爷,住在我们这里的镖局人今日下午就离开了。” “离开了?这么快?”旋即捕头摇头一叹,自语道:“镖物已经出手了,留下来也没意思,还是离开的好。” 听到捕头的问话丁一山和丁强暗生警惕,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捕头,杜峰回头间正好与这进来的捕头目光交接,瞬间杜峰低声唤一声:“林嘉玉?” 来的捕头不是别人正是林嘉玉,她目光搜寻至于就看到了杜峰,目光交接林嘉玉爽然一笑,大步走了过来,近前林嘉玉道:“还以为你也走了呢,还好你留了下来。” 杜峰起身,位丁一山和丁强介绍了林嘉玉,四人就桌坐了,席间杜峰问道:“头儿,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了?” 林嘉玉似开玩笑的道:“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就这样开溜了呢!” 丁强有意的注意着二人,早的时候他可记得杜峰见过林嘉玉的,当时杜峰心情不怎么好,现在这主来了,丁强想一定不怀好意,但看了半天二人吃菜碰杯倒也没发现什么,唯一觉得有异常的就是杜峰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林嘉玉的目光。 然而林嘉玉的目光却总是在杜峰身流转,似乎还包含一种别样的情怀,这让丁强和丁一山很是纳闷,这两个神机府的捕头之间有什么?怎么总感觉彼此的眼神怪怪的。 丁一山和丁强都不知道林嘉玉是女扮男装,自然就没往儿女情长想。 大家喝了几杯后林嘉玉看着杜峰感慨着道:“有菜有酒有朋友,你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杜峰道:“勉强吧!” 林嘉玉调侃道:“这都勉强了那你还想要过怎样的小日子?我可给你说我羡慕都来不及呢,要是你每天能这样陪我一次,我此生也无憾了。” 丁强皱了皱眉,暗想:这快剑手林嘉玉没毛病吧?心里有些排斥但因林嘉玉是名捕却不好说什么,丁一山也是听着别扭,他却不在意林嘉玉的身份,笑道:“两个大爷们的怎么这么腻味,我看你们也都老大不小了给找个婆娘看家了,哈哈……” “这话说的好,大爷们的就给找个好婆娘看家,收收心,不然在外逍遥快活沾花惹草的败坏了自己的清誉就不好了。”林嘉玉说着笑开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笑眯成了一条缝。 杜峰狠瞪了眼丁一山道:“丁大哥可比我们大多了,是不是更应该找个婆娘收你归心了?” 咳咳……丁一山差点没被一口酒抢个半死,干咳着道:“你这该杀的,还敢说我的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挽起了袖腕要动手打架。 杜峰忙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乘机他就转了话题道:“对了头儿,早有一件事还忘记问你了呢。” 林嘉玉道:“什么事?” 杜峰道:“早的时候听说你提审了萧勇和东方云英,不知道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林嘉玉想了想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的,这两人按理说是已经定案都经过面批准了的,再提升或许是有人对此有怀疑吧,不瞒你说,当时罗亮让我提审他二人的时候我还想这是不是你搞出的鬼呢。” “罗亮?通天名捕?”杜峰沉眉,立刻就想起了通天名捕罗亮之前曾出现神枪镖局这里,可是和皇甫镐对了一掌的,他应该与赤霄剑出世有关系的。 片刻沉静林嘉玉斜眼杜峰道:“喂,想什么呢?一下子变的这么认真?” 杜峰眼神漂一眼林嘉玉,说道:“此次接镖的时候罗亮在这里出现过,是以接镖人的身份出现的。” 林嘉玉一愣,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立刻道:“这不可能吧?” 杜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神机府向来神秘这一次神枪镖局的镖物出现或许就是神机府一手策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有一点是明教的人曾经觊觎过镖物。” “明教?”林嘉玉俏媚微蹙道:“这还真是有些复杂了,我来的时候听说贾公公已经将赤霄剑敬献皇,皇似有所怀疑正在秘密探查赤霄剑的真假,锦衣卫已经行动了起来,来这里其实我主要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希望你能派和我一起调查这其中的曲折。” 丁强暗暗心惊,皇居然要调查赤霄剑的真假,这会不会牵连镖局?他可是见过赤霄剑的,而且也知道父亲和皇甫镐的推断,赤霄剑多半是仿造的,那么皇要是查处了真像会不会对镖局大发雷霆呢? 一下子丁强就沉下了脸认真的听二人说。 杜峰看着林嘉玉,心想:这件事情林嘉玉看来知道的不多,但她比我了解神机府和她一起办事可比我自己一人要好许多。当下点头道:“你是我的头儿,属下自然是要配合头儿的,不过皇怎么突然想起要查赤霄剑的真假了呢?” 丁一山也是奇怪的道:“难不成皇帝怀疑进宫的赤霄剑是假的?这……”他看眼丁强心里就担心了起来。 丁强瞅瞅丁一山,叹口气道:“神枪镖局只负责保镖,也从未对镖物有过贪婪之心,是真是假都与我神枪镖局无关的。” 林嘉玉道:“神枪镖局只要问心无愧就不会被搅合进去的,因为赤霄剑是秘密进宫的,皇让锦衣卫调查也是在暗中,并没有大肆宣扬,我听说似乎皇并不在意赤霄剑的真假真真在意的是谁人仿造的赤霄剑,他的目的何在?” 杜峰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林嘉玉想了想:“皇宫内院漏出一点消息不容易,我也是下午去大理寺不经意间听到了一点,就打听了一下,据说这赤霄剑中藏有一个大秘密呢!” 杜峰暗想:赤霄剑中有秘密的事情本来是少有人知道的,但照目前的形势看似乎很多人早就知道了,他就有些纳闷这是从一开始就着手布置了吗,一环接一环,到底要干什么呢?如此大费周章的若是有意赤霄剑中的宝藏更应该隐秘才对啊! 章七十四 另一把赤霄剑 思考片刻杜峰道:“恐怕这一次咱们的这位圣在意的不是赤霄剑的真假,而是想弄清楚赤霄剑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吧。” 林嘉玉眼睛一亮,说道:“果然还是你聪明,看来我的眼光不错,让你进神机府是进对了,嘿嘿,快说说你的分析。” 杜峰道:“这还不明白吗,要调查剑的仿造者这是追根底了啊,剑是谁制造的最有可能知道其中的秘密,而且也有办法解开这秘密。” “对啊,”林嘉玉仰起头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不亏是皇啊,一出手就冲着根源去,省事不少嘛!” 会英客栈的客人渐渐增加,四周的空位子基本都有人落座了,一时间会英客栈倒是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就有不少议论最近进入京城的赤霄剑的。 “如今天下已经太平你说这突然之间冒出一把帝王之剑会不会搞得天下大乱呢?” “乱来乱去苦的可都是我们这些人,那些面的人才不管这些,恐怕为此早已争得头破血流了吧!” “我听说那个昔日的大教明教今日也在江湖出现了呢。” “中原第一剑派名剑门也掺和进来了,会不会那名剑门主也有意赤霄剑。” 正当众人议论的热火朝天时会英客栈的门口进来两人,都是蓬头垢面形如乞丐,其中一位男子披着一块破碎污浊的披风,他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手摸着,一进来目光就四处搜寻着什么。 男子的身后跟着一人,她穿着一身外翻着皮毛的裘衣,但多处开洞,一双脏兮兮的手中还抱着一个长盒,如今虽然是秋天,天气转凉但还不至于穿这么厚的衣服,可是这人穿着厚厚的衣服一点也不热,反倒是将衣服裹得紧紧的。 满面污浊的脸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这一进来就显得鹤立鸡群于此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满眼好奇又带着警惕,目光看着那一个个投来的眼神下意识的挪动了脚步躲在了男子的身后。 二人一进来就站在门口挡住了进出人的道路,小二来瞥一眼二人就有些不高兴,当下很不客气的道:“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 二人不答话,男子更是目光不停还在寻找着什么。 小二这可就生气了,说道:“吃饭住店都要钱,二位若是没有钱就请赶快离开,不要挡着门口耽误我们做生意。” “恩?找到了。”男子目光一瞬间停在了杜峰所在的桌子,摸着酒葫芦的手一松一把拨开了面前的小二,大步向前走。 小二登时了火气,伸手一把拉向男子,男子却是脚下诡异的一个移动简单轻松的避开了小二的手继续向前走,小二蓦地一愣,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男子身后的裘衣人就从眼前经过,小二立马伸手抓向她。 “啊!”裘衣人一声叫惊了众人一跳,这才分辨出她是一个女子,不由的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二人。 前面的男子不理睬身后只顾前行,后面的女子也是一个巧妙地躲闪避开了小二的手紧紧跟在男子身后。 小二把脸一横,大喝道:“给我站住臭乞丐。”说着挽起了袖子和两位大汉凶神恶煞般的走来。 “快滚出去臭乞丐,再不听话就把你们的腿打断了扔出去。”两人不停步小二气的再一次大喝道。 女子有些害怕的回头看眼三人,一手紧紧的抱住盒子,一手摸向了腰间,哪里有一把短刀,她的手触及到刀柄一把握住眼中带着决绝。 杜峰此时早已站起,他认出了来人,正是薛三平,当初拜托薛三平去寒天剑池找周通,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薛三平回来了,但看薛三平的样子杜峰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更想不通薛三平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林嘉玉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薛三平,随同杜峰站起了身,丁强和丁一山有些莫名的看着杜峰和林嘉玉,心想:来人他们认识? 薛三平来就是瞪着杜峰道:“老子可被你给坑惨了。” 杜峰脸一僵,林嘉玉却是笑了,旋即眉头一挑闪身而出。 此刻小二和大汉围了穿裘衣的女子,女子握住刀柄的手微动已经拔出了一半刀身,相信只要三人敢来硬的女子会给他们最凌厉的一击。 呼……林嘉玉身形闪现一把按在了女子握刀的手,温柔的道:“不用怕,这里有姐姐在。” 女子仰头但见林嘉玉面庞白皙可人,眼中还带着些许关慰,心中不知怎地就放松了下来,松开了握刀得手。 林嘉玉微笑着点点头,一步跨前挡在了女子的前方,小二和两个大汉来被林嘉玉给挡住了,三人就有些惊讶,林嘉玉可是穿着捕头的衣服,小二哪敢去招惹,他看着林嘉玉谄笑着道:“捕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林嘉玉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啊……”小二大是意外,涨的满脸通红,一下子就萎了,连声道:“得罪了,得罪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捕爷饶恕。” 林嘉玉淡淡的道:“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滚吧!” 小二点头哈腰的和两位大汉退开,里面的客人都是暗叹这转变的还真快,不过对刚出现的两人就越发的好奇了,林嘉玉这里可是有人认识的。 林嘉玉回身,女子满眼的小星星,对林嘉玉刚才的一番举动甚是崇拜,三言两语居然就把几个坏家伙给打发了,女子瞟眼林嘉玉兀自低下了头居然有些娇羞扭捏。 “过去吧!”林嘉玉含笑着,拉起女子的手走过去。 杜峰为丁一山和丁强介绍了薛三平后,三人通了礼数,杜峰就心有歉意的道:“薛大哥这次辛苦了,是做兄弟的对不住薛大哥,来,薛大哥还请座。” 杜峰恭敬的让薛三平到了座,薛三平这才消了一点气,可是刚要坐下就看见林嘉玉领着女子走了过来,薛三平眼睛连连眨了眨,就坐不下去了,心里道:女汉子?名捕林嘉玉?哦,这让我一个侠盗如何坐的下去? 当即他身子移开座,狠狠瞪了眼杜峰道:“你这家伙又坑我。” 杜峰莫名的看眼薛三平,林嘉玉已是走了过来,拿眼看了看薛三平道:“让你坐位坐就是了,哪那么多毛病?” 薛三平咽了口唾沫,嘿嘿一笑道:“这个怕是不好吧,有林大美女在这位置我可不敢坐的。” 登时丁一山和丁强愣住,林大美女?目光一瞬瞅向林嘉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这位名捕大人是位女子,怪不得两人觉得她看杜峰的眼神怪怪的,杜峰也是尽量避开她的眼神不敢与之对视,这岂不是说两人之间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了? 丁一山和丁强的举动弄得林嘉玉一脸尴尬,她瞪眼薛三平道:“你话真多,给我老实坐下。” 薛三平心里那是把杜峰骂了个体无完肤,他生平最怕的就是这女孩子林嘉玉了,两人早前就是认识的,薛三平可在林嘉玉手吃了不少苦的,那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官自己是贼呢? 他不敢跟林嘉玉多计较,很听话的又移到了位却没有直接坐去,就那样站着,杜峰却是心里乐开了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薛三平居然怕林嘉玉,不由的杜峰偷偷一笑,丁一山和丁强看在眼里只觉杜峰和林嘉玉这一唱一和的配合默契,心中就是十分的意外和惊讶了,不过两人很有眼色,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林嘉玉让女子坐定,女子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了眼众人然后就是低下头,一手还是紧紧抓着盒子,林嘉玉给了她一双筷子,女子拿咽了口唾沫后再没有动作。 林嘉玉看着女子矜持的样子笑了笑,坐到女子身旁,轻声说道:“吃吧,不用客气的。” 薛三平见林嘉玉坐下了他才坐到位,刚坐定杜峰就为薛三平斟了一杯酒,薛三平哼了一声,一口喝了,回头见女子目光看着自己,薛三平愣了愣,旋即咳嗽了声道:“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周晓晓周姑娘,周通的孙女。” “周通?”丁一山一惊,周晓晓抬头冲大家笑了笑以示礼貌,杜峰道:“路途辛苦薛大哥和周姑娘一定是饿了,先不说其他,吃饭,吃饭。” 林嘉玉招手,小二来又添加了两个菜品,薛三平看着一桌子的酒食早已开吃,周晓晓却是没动筷子,林嘉玉看着周晓晓心生怜悯,再次轻声道:“饿了就吃,不用管他们。” 周晓晓又是看向薛三平,薛三平瞥了眼周晓晓,大咧咧的道:“这些都不是外人,是能帮助到你的,放心吃吧,不用对她们客气,要是不够再要,这一顿不吃回来对不起咱们这一路受的苦。” 杜峰白了眼薛三平,对周晓晓道:“不用客气的,周姑娘放开吃吧。” 周晓晓这才放松了下来,拿起筷子小心的夹了口菜,入口食欲就被引发,眼见薛三平一口酒一口菜吃的不亦乐乎,周晓晓再也不顾什么形象也是放开吃了。 狼吞虎咽,盏茶的功夫一桌酒菜就被薛三平和周晓晓二人风卷残云般给消灭了,杜峰看到二人如此样子心里还真是很想不通,在雪山中吃苦自是能接受,可是出了雪山薛三平带一位女子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吧? 都饿肚子了,杜峰就觉着其中定有蹊跷,但这里人多他就没多问,看着二人吃饱喝足了杜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屋中说吧!” 薛三平道:“好好,再要一坛美酒,老子今天要喝个痛快,娘了把子的。” 了二楼来到丁强的房间,周晓晓显得有些不自然,林嘉玉毕竟是女子看着周晓晓的样子便道:“你们先聊,我带她去洗洗,这一身打扮让人看了不舒服,姑娘家也穿的不自在。” 薛三平乐呵呵一笑道:“我也由此想法不如……”话到口边就见林嘉玉目光凌厉吓的薛三平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往下说了。 林嘉玉哼了声没好气的道:“一个大男人连位姑娘都照顾不好活该你一个人,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另一半。” 薛三平瞪圆了眼睛,却不敢在林嘉玉当面计较,心里却道:好你个女汉子,老子记下了,下次偷光你的男人衣服看你还怎么装男人。 林嘉玉领着周晓晓离开,薛三平气的骂道:“十足的女汉子,这帮样子我看你以后才找不到另一半呢,活该没男人要。” 丁一山和丁强相视一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杜峰。 杜峰觉着二人的目光有些不对,赶紧咳嗽了一声道:“薛大哥消消气,好酒都给准备好了,咱们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薛三平坐定杜峰给他一边斟酒,一边道:“我说薛大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这一路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这一次是九死一生啊,”薛三平叹了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苦笑道:“你当我愿意这样吗,一路被人追杀,睡觉都要睁着眼睛你说能好到那里去?” “被人追杀?”杜峰大感意外。 薛三平道:“是啊,还好我轻功不弱,总算是带着那累赘逃了回来。” 丁一山和丁强不知道杜峰和薛三平之间的事情不好插嘴,但丁一山心里却想:神偷薛三平被人追杀一定是偷了不给偷的东西吧,看着薛三平的样子丁一山却莫名的想起自己当年的遭遇。 神枪镖局镖物被劫自己侥幸逃出也是被人追杀过,当时也如同薛三平一样狼狈,幸好遇到冷远山走运货物才躲在其中逃过灾难,想到这里心里却也沉闷,冷远山一家全完了,多少他心里还是有内疚的,顺手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道:“薛兄,来,我敬你一杯。” 薛三平跟丁一山碰了杯,一口喝干了酒水道:“去了没酒喝还差点丢性命,杜峰啊杜峰你说你这让我办的什么事,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杜峰干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倒是你给我说说啊!” 薛三平道:“好吧,就给你好好讲讲我这一次的传奇。” “那个啥,从那开始呢?”薛三平回忆起来,幽幽道:“雪山,恩,对,你让我去寒天剑池可是我去晚了,到了寒天剑池的时候寒天剑池已经被人血洗了……” 啊……杜峰等三人同时吃了一惊,寒天剑池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向来不问江湖事,只是专心做自己的兵器,怎么会有人血洗寒天剑池? 丁一山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我没听错吧?寒天剑池多年来积累雄厚,派中也不乏高手,怎么就被人给血洗了呢?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到寒天剑池时寒天剑池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一片废墟,”薛三平看了眼杜峰道:“寒天剑池被毁找不到周通,那我费尽千辛万苦不是白来一趟了,当时我心下不甘便四处打探,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三人静静听着,心跳都有些加速。 “我在周围看到了大都的痕迹,寻着踪迹我追了下去,最后找到了一拨人,他们带着面具……” “等等,”杜峰心里一紧,连忙打断薛三平的话,问道:“戴着面具,什么样的面具?” 薛三平道:“当然是遮脸的面具了。” 杜峰道:“是不是铁的?” 薛三平挠了挠头道:“应该不是铁的吧,我记得我和他们交手的时候曾一掌劈开了一个人的面具呢,要是铁的我也劈不开啊!” 杜峰长出口气道:“你继续讲吧!” “我沿途跟他们,发现这些家伙在追杀一个女子,就是那周晓晓了,”薛三平道:“你别说这周晓晓还挺厉害的,凭着对雪山地形的熟悉一个人硬是坚持了下来,没有被那些家伙给捉住……” 原来薛三平当时并没有弄清具体的情况,就没有贸然出手,只是尾随着那些杀手一路下去,偶尔一次意外的知道了女子是周通的孙女,杀手要抢夺得是她手中的长盒,据说那里面装着一把赤霄剑,听到这个消息薛三平就知道自己不能躲着了,必须救下周晓晓,可是周晓晓这一路逃跑东躲西藏凭自己一个人是找不到的,那么薛三平就只有跟着杀手,等他们围杀周晓晓的时候伺机出手救人。 杀手们通过各方面派和再一次围困住了周晓晓,薛三平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成功救走了周晓晓,可是当时周晓晓身负重伤,薛三平逃得就吃力了。 “要是她没受伤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她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薛三平虽然没有说追杀的过程,但想来一定是十分的凶险了。 “另一把赤霄剑?这是怎么回事?”丁一山有些糊涂,丁强也十分的惊疑,道:“我们保了一把,现在又出现一把,这到底有什么玄虚在里面?” 杜峰自然知道一点,薛三平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兀自摇摇头道:“那周晓晓姑娘虽然被我救了,可是也不跟我多说,似乎怕我知道她手中拿的是赤霄剑起歹心,这一路还防着我呢,别提多让人郁闷了,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丁一山思索着道:“这个还真有些复杂了。” 丁强道:“杜大哥打算怎么做?” 杜峰沉思片刻道:“也许我该进皇宫一趟。” 章七十五 赤霄剑的由来 杜峰要进皇宫,丁一山、薛三平、丁强就都有疑惑,丁一山道:“你要见皇?这怕是不好见吧,即是见到了又有什么用?” 丁强道:“难道杜大哥查到了点什么?” 杜峰道:“就凭周晓晓姑娘身的另一把赤霄剑。” 薛三平嗤笑一声道:“别打她身赤霄剑的主意,我这救命恩人都不给看,你算哪根葱?” 杜峰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是要帮她报仇,找出血洗寒天剑池的幕后人,你说她会愿意吗?” 薛三平气的哼了一声道:“算你狠。” 四人有小聊片刻,一坛酒水也喝去了大半,林嘉玉这才带着周晓晓进入房间。 一进来四人同时看的呆住,周晓晓脱去了皮袄,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裙,腰间用裙带扎了一个蝴蝶结,林嘉玉还给她披了件披风,这一进来气质立变,精神换发。 周晓晓年纪不过二十,人长的也是十分秀气,就是身体有些单薄,那瓜子形的脸蛋像是初现润红的苹果即将要成熟,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叫人看的迷恋。 “喂,你们看什么呢?都羞不羞?”林嘉玉见四人目光不从周晓晓身移开,周晓晓含羞的低下头就有些气恼的问道。 四人一愕,都不太自然的移开目光,林嘉玉领着周晓晓过来丁强起身给二人让开了位子,然后他自己坐到了一边的床头。 林嘉玉看了眼杜峰坐到了旁边,杜峰忙移身过来小声问道:“刚才有没有问她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林嘉玉反问。 杜峰僵了僵,干笑声道:“算我没问。” 林嘉玉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刚才我才没功夫多问。” 丁一山心中一笑,他看的出林嘉玉这是在有意解释啊,本来是没必要的,但林嘉玉干嘛要解释?忽而想起了牡丹,丁一山心中暗道:这个杜峰对付女孩子还挺厉害的嘛,牡丹,方云静这又多了个林嘉玉,我怎么就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桃花运呢? 周晓晓坐定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一边手里还抱着她的长盒。 薛三平喝了口酒,斜睨了眼周晓晓道:“我说周姑娘,现在你总该说点什么了吧?” 周晓晓抬起头看着薛三平,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薛三平无奈的摇摇头道:“到该说的时候了,这里有两位朝廷有名的捕头,你看那边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是名动天下的小神捕……” 杜峰不由瞪了眼薛三平,薛三平装作没看见继续介绍道:“这位则是十大名捕之一的快剑手林嘉玉林大捕头,还有其他两位,其中一位是神枪镖局的少镖主,一位则是他的叔叔,都是高手,至于我吗你也不用知道太多,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歹心就好。” 周晓晓看眼杜峰有看眼林嘉玉,显然她是在确人二人是不是真的是朝廷的捕头。 “我们是朝廷的捕头,你身的一些遭遇我们也从薛大哥这里听了一些,”杜峰严肃道:“所以,现在你如果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就需要配合,这样我们才能最大程度的帮到你,将那些歹人绳之以法。” 周晓晓又是低下头,紧紧抱住长盒,似在思考什么。 林嘉玉微微皱了皱眉,便问了薛三平具体情况,待她听完后林嘉玉重重的哼了一声,一双芊芊玉手紧紧的攥住,狠声道:“胆大包天,居然敢大开杀戒血洗寒天剑池,如此视人命如草介不将他们绳之以法我林嘉玉怎么还配做一名捕头?” 杜峰沉眉,心道: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过头了啊,林嘉玉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 “晓晓妹妹,你不用顾虑什么,姐姐一定帮你报仇,”林嘉玉想了想又道:“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有我和这位小神捕在一定会还你寒天剑池一个公道。” 周晓晓蓦然抬头,眼中含泪,咬了咬红唇周晓晓低声道:“姐姐说的都是真心话么?” 林嘉玉认真道:“姐姐不骗你,姐姐真的想捉住那帮穷凶极恶之辈,这些年姐姐也抓了不少那样的人呢,相信姐姐能够办到。” 周晓晓道:“不是妹妹不相信姐姐,只是离开寒天剑池的时候爷爷再三叮嘱过,让我找到青剑名捕,然后将手中的东西给他,爷爷说在这天下中也只有青剑名捕有可能帮我们出头。” “赵天恒?”薛三平一听乐了,说道:“你这丫头片子怎么不跟我早说?那赵天恒这会恐怕还在西域吹风沙呢,我去雪山的时候见过他,你现在要见到他莫不是要去西域?” 周晓晓愣了愣,弱弱的道:“这,这该怎么办?” 薛三平道:“你说该怎么办?你眼前的这位姐姐就是青剑名捕赵天恒的徒弟,你身旁的这位小神捕也得到过他的提点,若是你不相信大可出去打听打听。” 周晓晓意外的道:“玉姐姐是青剑名捕的徒弟?” 林嘉玉道:“是的,你口中的青剑名捕正是姐姐的师父,也是姐姐的养父,我自幼没了爹娘是青剑名捕把我带大的。” 说着林嘉玉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放到桌,说道:“你是寒天剑池的人,这把剑想必也能看出一点门道,这正是师父给我的。” 周晓晓看着桌的长剑,慢慢伸出了手,一手轻轻抓住剑鞘一手抓住剑柄,然后用力一拔嗤的一声抽出了剑身,然后屈指一弹剑身嗡嗡鸣颤,声音清脆,周晓晓眼中亮光凸显,激动的道:“青月剑,爷爷口中的阴阳剑,寒天剑池曾经为青剑名捕打造过,一把青阳剑一把青月剑,啊,姐姐你……” 听了这话林嘉玉有些糊涂,沉眉道:“阴阳剑?青月青阳?难道师父手中的那一把是青阳剑?这……” 周晓晓道:“爷爷说过青剑名捕手中有寒天剑池打造的阴阳剑,此剑可合可开,彼此相吸也相斥,相吸是可合二为一,相斥时可分开为二,只不过爷爷说这把剑还有以另外一个名字的。” 林嘉玉惊讶道:“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 “鸳鸯剑,”周晓晓沧啷一声归剑入鞘,道:“要是施阴阳剑的两人心灵相通便能发挥出此剑的最大威力,阴阳剑可分可合能形成许多出其不意的攻击,可杀人于无形,当初这把剑爷爷本来不想给人用的,怕此剑被歹人所得在外乱伤无辜,后来之所以将此剑赠送青剑名捕是因为爷爷说青剑名捕为人光明磊落,心存善念,他得此剑一定能用到实处。” “青阳青月,鸳鸯剑?”林嘉玉喃喃自语,心里有些不能接受,暗道:师父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明摆着青月剑是应该送给师父最心爱的女人啊! 杜峰下意识的看了眼林嘉玉,心中猜测:林嘉玉一定和赵天恒的关系不一般,说不定是亲生的呢。 林嘉玉似乎注意到了杜峰眼中的异样,回头道:“师父是我的养父,我的父母早年死在了牢狱中,这把剑师父为什么要送给我我也不知道,或许师父最终是想把这阴阳剑都传给我吧,这样他才会放心。” 周晓晓道:“我听爷爷说,青剑名捕有一位心人的。” 恩?林嘉玉顿时目瞪口呆,杜峰和丁强也是极为意外,有过心人?那青月剑为什么最终没送出去呢? 丁一山比这里的几人都要入江湖早,他叹一口气道:“赵天恒本是武当一代天骄,前途不可限量,年轻的时候可是赫赫有名,只可惜他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了武当,最后竟然堕落到要做一名捕头。” 林嘉玉道:“师父这些年孤独一人难道是为了那个女人?” 丁一山道:“这个谁能知道,但是我知道的那个女人的确倾国倾城,当年不仅仅是赵天恒对她心有爱慕,就是名剑双雄中的沈振风也是追求者之一……” 林嘉玉突然想起沈振风曾经见到自己手中的剑就提及了青剑名捕,想来他们两人也有一段鲜为人知的竞争吧,时光流逝沈振风早已魂归地府,赵天恒却是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可惜这个女人虽然地位不一般,但红颜薄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不过就在那个女人死后不久赵天恒加入了神机府,沈振风脱离了名剑门,当时江湖两位大名鼎鼎的剑客从此因为一个女人走了各自选择的道路。” 杜峰隐隐听出了些什么,自从出雪山杀了沈振风到后来觉得蹊跷进行打听,他才知道沈振风早年也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客,至于赵天恒听说进入神机府后一心办案,刚开始就闹了不少的事情,抓了不少歹人,也由此成就了他十大名捕的名声。 “这个女人曾经应该是一位有权有势人的女儿,红颜薄命,是死在了多年前的那次巅峰之争中吧?”片刻杜峰问丁一山道。 丁一山点头道:“是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成王败寇,输了的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丁强和周晓晓听的糊涂,林嘉玉却是心有灵犀,明白了二人话中的意思,一定是当年叔叔推翻侄子的帝位之争中哪位倾国倾城的红颜香消玉损了吧,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追究的了。 “有青月剑在,我相信你们了。”周晓晓心中再无抵触,将长盒放到桌,严肃的道:“这里面是一把赤霄剑,寒天剑池仿造的赤霄剑。” 几人心中都是早有定论,此时都是静静看着周晓晓等待她的下文。 “进来赤霄剑的流言颇多,闹得沸沸扬扬,寒天剑池也因此遭到灭门,”周晓晓说到此处声音低沉了下去,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她微微颔首自顾自地的道:“爷爷本可以逃脱但他誓死与寒天剑池共存亡也因此遭了毒手,我在几位师兄弟的护送下才逃出寒天剑池,可是杀手太多师兄弟们一个个为了保护我死去,最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好薛大哥急时相救……” 她忍不住看了眼薛三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当时我以为是杀手这边设的圈套,所以这一路对薛大哥心怀警惕,薛大哥不要往心里去,我也是没办法才防着你的。” “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楚,”薛三平一笑,道:“这些都不重要了,还是说重点吧,比如那些人的来历,又或者是你拿了这东西有干什么,杀手一日不达到目的就一日不会罢休,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很有限。” 周晓晓点点头道:“杀手是什么人我不清楚,爷爷给我这把赤霄剑是想将流言击破,告知天下人世间并没有真正的赤霄剑流传下来,有的只是寒天剑池仿造的,为什么仿造,爷爷说最初是因为寒天剑池的几位大师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丁强愕然,其他几人听了也是很无语,不过杜峰并不相信周晓晓说的,心血来潮怎么可能,这其中定有缘由。 “心血来潮是个开始,谁也没想到铸剑开始后两把赤霄剑成了寒天剑池最大的秘密,也由此注定了寒天剑池最终的命运,”周晓晓话中多少有些凄凉哀怨,“仿造赤霄剑这本身就是不合规矩的,若是真的弄出了赤霄剑天下怎么容得下?一把帝王之剑出世?不管真假这明摆着是要天下大乱呀,可是剑池的几位大师有着特殊的嗜好,既然起了心就是收拾不住,他们想与前人一较高下,但谁也没想到剑铸到一半消息外露被有心人知道了,这就成为了寒天剑池的把柄,所以当那些杀手出现的时候爷爷说寒天剑池走到头了,即便被灭也不冤枉,这是他们自找的。” 众人明白了周晓晓话中的意思,虽然几位铸剑大师是想挑战前人的铸剑技艺,但他们却不知道当这把剑真真铸造出来的时候会带给天下多大的灾难,一时兴起有可能或是一场天下人的血雨腥风。 “后来怎么样了?”丁一山好奇的问道。 周晓晓道:“还能怎样,寒天剑池的诸多匠师被这位有心人带走为他打造兵器,但这人还不死心想要寒天剑池历代前贤留下来的兵器存放地,当时寒天剑池的几位大师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的选择多么的可怕,可是却也无法回头了。” “一场浩劫即将到来,寒天剑池的几位大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寒天剑池断送在他们的手,于是赤霄剑便继续锻造了下去,两把赤霄剑也成功出炉,”周晓晓扫一眼众人话锋一转,接着道:“但谁也不知道这两把剑中有一把当中藏有一份地图,另一把则是地图终极地开启的钥匙。” “地图?终极地?”丁一山一愣,旋即道:“难道是宝藏?还真有?” 周晓晓道:“宝藏?或许有或许没有,终极地中埋藏了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当时的几位大师为了让寒天剑池不被毁灭便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将寒天剑池的秘密隐藏在仿造的赤霄剑中,随后将一把赤霄剑送出了寒天剑池。” 章七十六 回家 杜峰等人听了周晓晓的讲述震惊不已,寒天剑池居然因为仿造赤霄剑最终毁灭,那么毁灭寒天剑池的人到底是谁? “妹妹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林嘉玉还有些不敢相信周晓晓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不是周晓晓单纯心中无防人之心就是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周晓晓认真道:“这些都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说将这些告诉青剑名捕他知道这些后也许能够保住寒天剑池历代前贤的心血,那样寒天剑池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惜……”她说到这里停下了,脸浮黯然之色。 “可惜什么?”林嘉玉问。 周晓晓道:“寒天剑池中的高手保护我们年青一代逃离,就是想日后我们这些人能够东山再起,可惜师兄弟们都死在了屠刀之下,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能做什么?寒天剑池真的完了。” 林嘉玉一愣,杜峰道:“寒天剑池只要有一个传人活下来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只要你有心,若是连你都失去了信心寒天剑池真的就是彻底的完了。” 周晓晓蓦然抬头,咬了咬红唇道:“我没有失去信心,可是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力量重建寒天剑池?我连他们的仇都报不了的。” 杜峰道:“你常驻雪山,难道不知道滚雪球吗,开始都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你的雪球滚不大,至于报仇,有我们在,那些侩子手会绳之以法的。” 周晓晓看着杜峰,杜峰看着她一脸的认真严肃,蓦然间周晓晓心中燃起了希望,徒然坐直身子道:“我会坚持下去,不让爷爷失望,绝不会让寒天剑池就此消失,只要有我在我就会努力重建寒天剑池,我的后人一样肩负着这个使命,不管多久,寒天剑池会再现世间。” “有这心就好。”杜峰满意的点点头道:“有了这秘密我们就不被动了,恩,皇宫那边不是在秘密探查吗,咱们可以主动找皇宫中的哪位了。” 林嘉玉道:“你想干什么?” “血洗寒天剑池的幕后人在势大也大不过这天下间的帝王,”杜峰道:“再说这件事或许牵扯了帝室,没有他的默许我们做起事来就会束手束脚,所以我要想办法见一见他,不知道头儿能不能帮这个忙?” 林嘉玉摇头道:“神机府可不是东厂,这件事我也难办,朝的一些大臣我也不熟悉,恐怕需要等到师父回来。” “等不及了。”杜峰道:“皇甫名捕或许能帮忙。” 丁强和丁一山对望一眼都是一声苦笑,丁一山道:“皇甫名捕恐怕也离开京城了。” “走了?”杜峰意外道:“他怎么就走了呢?这件事他不管了?” 丁一山道:“这个谁也不清楚,只是早东厂那边拿走赤霄剑后皇甫名捕说这件事情总算有个圆满的结果了,以后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捕头能够左右的,所以他在东厂的人离开后也就走了,回终南山闭关,恐怕是想就此退隐了吧。” 杜峰愕然片刻,叹口气道:“这件事本想还能指望他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丁强道:“皇甫叔叔年事已高,心有疲惫退隐是他最好的选择,来的路皇甫叔叔也说过这一次事后他再也不会出终南山了。” 杜峰略感失望,叹口气转而问林嘉玉道:“神机府目前是谁说了算?” 林嘉玉一愣,迟疑着道:“你问这个干吗?” 杜峰道:“你好像有好多关于神机府的事情没告诉我,现在神机府就只有右鹰王了对吧?右鹰王现在完全掌控神机府了吗?” “你都知道了,这些我当初没告诉你也是知道的不多,我也是近来听师父说了一些,师父说不告诉我太多就是怕我有太多的负担,简简单单的反而更好,”林嘉玉顿了顿,道:“神机府中本有十位名捕两位鹰王,每一位鹰王手下都有五位名捕,只是早些年左鹰王出走他的这一边就只有几位名捕撑着,右鹰王那边这些年不知道在做什么,手下有四位名捕外出办事从此再也未归。” 杜峰道:“右鹰王没有想着独揽神机府的大权?” 林嘉玉道:“独揽大权?恐怕有此心吧,只是左鹰王手下的五位名捕也不是吃素的,他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的,事实这些年他也没这样做,据我所知这位右鹰王至少有七十岁了,如此年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不过最近他的那边动作频繁。” 杜峰问道:“通天名捕罗亮是右鹰王的人吧?” 林嘉玉道:“是的,就是近来他的动作比较频繁,神机府中的一些隐秘武力都被他调动过,前一段日子神机府还出动了一批人呢,哦,对了,师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 丁一山,丁强,薛三平三人听的暗暗心惊,神机府中的一些秘密居然被他们听到了,薛三平忍不住道:“你们神机府到底有多少力量?” 林嘉玉想了一想道:“各地方都有神机府的捕头,算起来怎么也得过万,至于其中的好手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恐怕只有神机王知道,可惜神机府中的神机王离开的更早,至于现在神机府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我也说不清楚的。” 杜峰点点头道:“除此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的吗?” 听了这话林嘉玉重重看了眼杜峰,这是明摆着不相信自己啊,林嘉玉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是神机府最特别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你入神机府面同意了,但却没有对你进行编排,完全是归在了我的名下有着绝对的自由权,当时我还以为是师父从中做的手脚,但后来才知道师父根本就没有插手这件事,面对你似乎很照顾的。” 杜峰笑笑道:“我没背景没财力他们凭什么照顾我,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我想我该去一趟久别的家了。” “回家?”林嘉玉又是惊讶又是意外的道:“京城有你的家?我怎么不知道,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 丁一山和丁强都是好奇,薛三平也是瞪圆了眼睛,说道:“小子,你隐藏的够深啊,到底什么来头还不快快报来,不然今夜我就跟你断交。” 杜峰愕然的看着几人,连忙摆手道:“你们想哪去了,我其实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薛三平不依不饶的道:“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休想好过。” 杜峰道:“说来话长,我就简单提提,早年我的父亲本是朝廷一位医官,但是莫名的入了狱面临满门抄斩,后来有人出手救了父亲,我们一家人被出手的人派人护送离开了京城,可是最终在关外遇到了袭杀,只活下来我一个人。” 薛三平和林嘉玉对视一眼彼此无语,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时救我们的是一队官兵,最后我被带到了京城,成了一位医官的养子,但不幸的是当时我中了毒,我的养父医治将近三年仍然没能完全驱除我体内的毒气,我就这样被现在的师父带走了,在雪山历练了十几年身的毒不仅解了,也练就了一身本事,那一次和林嘉玉相遇就是我第一次出山。” 说了这些杜峰叹了口气,这些他本不想告诉大家,但现在似乎说出来自己感觉反而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薛三平沉默片刻道:“你是因为早年的事情才入神机府的吗?” 杜峰点点头,有意无意的看眼林嘉玉,林嘉玉似乎后知后觉,对此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查清当年的事情对吧?” 杜峰道:“谈何容易,当时我又小知道的事情不多。” 林嘉玉道:“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医官,入狱后死了。” 杜峰一惊,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嘉玉道:“算起来应该和你说的时间差不多,那时候小很多的都不记得,还是师父告诉我的,可是我怕这件事牵连师父所以一直很犹豫,没去查过。” 杜峰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其他的,比如说当时你父亲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林嘉玉看眼杜峰,知道他想问什么,说道:“师父说是因为父亲给一个不该看的人看了病,因此受到了牵连。” “他救了什么人?”杜峰急问。 林嘉玉摇摇头,道:“师父没说,我也没问。” 薛三平暗道:这两家伙还真是有够般配了,可惜了香兰,哦,还有那个叫牡丹的,这关系还真有些乱。 “你我父亲的事情一定有联系的,现在我们也不便深查,眼前事要紧,”杜峰说着就是起身,道:“我今晚就去养父哪里看看,说不定他能帮到我,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记得要照看好周姑娘,她是寒天剑池的唯一幸存者,必须保护好她。” 薛三平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那个这些天我保护的够多了,这件事吗就交给你们几位了。”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样子。 周晓晓闻言,忙道:“我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的。” 林嘉玉瞪了眼薛三平道:“要不让周姑娘住我那里吧,我可以照顾好她。” “不行,”杜峰断然拒绝,说道:“还记得那日你们家被人监视了,若是周姑娘去被人知道了身份就危险了,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你们三位了。”说着目光看向丁一山、丁强以及薛三平。 丁一山道:“兄弟有吩咐做哥哥的当义不容辞。” 丁强道:“我在这里一时半刻也走不了,云静不回来我就得等着,我是没问题的。” 薛三平翻了翻白眼,硬着头皮道:“我呢问题是没有,就是这既然来到了京城我可管不住自己,说不定就会出去溜达溜达看看京城的风景,所以我不在的时候需要靠两位,我在的时候两位大可放心,有我在周姑娘就不会出事。” 杜峰拱手道:“谢谢三位了,我争取早去早回。” 林嘉玉道:“这段日子我也是闲来无事,家里那边就我一人,不如我也留下来,和晓晓妹妹住在一起,这样会好许多,这件事情我们马虎不得。” 杜峰道:“好。” 弯月初升,街道行人络绎不绝,一盏盏风格迥异的灯笼将京城的夜晚点缀的美轮美奂,京城的初夜热闹有趣,忙了一天的人们也难得的在这个时候能够放松一下。 杜峰出了会英客栈再一次来到了久别的家门前,杜府,阔别十几年杜峰不知道要怎么再进家门,当年杜清云为他驱毒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只是到了现在杜峰突然有了许多疑问。 收了他当义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就是当年自己也从未出过杜府,屠天方带他走的时候是一个夜晚,府里下很少有人知道,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养子府有多少人知道都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也没几人知道,而他去了雪山后身的毒似乎也再没有发作过,好像从离开杜府后自己身的毒就完全解了。 毒好送人走,自己能在杜府留住三年多半是杜清云要为自己解毒,收他当养子或许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当他毒解了也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这就像是一个默许的条件一样,又或者说是一笔交易,那么是谁在暗中帮助了自己呢? 大门紧闭,杜峰拾阶而,站在门口长长吐口气杜峰敲响了大门。 片刻大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手里提着一个灯笼,打开门他很是差异的看了眼杜峰,杜峰一身白衣,背一把大刀,刀柄外露,看起来颇有气势。 男子将灯笼往高了提了提,看清杜峰的面容并不认识,男子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请问你找谁?” 杜峰客气的道:“你好,我是一名捕快,名杜峰,来此是想见一见府的老爷。”当年他在杜府的时候名字就是杜峰,要是府的下人们知自然此刻不会为难他。 男子想了想,突然道:“你是名扬西北的小神捕?” 杜峰也不想在此多耽搁,就道:“正是在下。” 男子点点头道:“老爷这个时候怕是在沐浴,沐浴完了也就休息了,小神捕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来,或者可以告诉小的一声,我进去禀告了管家,管家自会定夺。” 杜峰一阵失望,知道下人们是不知道他了,笑道:“你现在进去就禀告你们的管家吧,若是他也不愿我夜晚滋扰,那在下就明日再来。” 男子点头合大门就此去了,不一会大门再次打开,首先出来的是一位五旬男子,他看门仔细打量片刻,低声问道:“真的是你吗?” 杜峰看着五旬男子点点头,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五旬男子是杜府的管家,当年陪着杜清云为自己治疗过,在杜府见过杜峰,并知道一点内情的怕也只有他了。 “王伯,多年不见你还好吧?”杜峰心中有些酸涩,犹记得当年王伯在他身边照看他,自己的衣食起居都是他在料理。 王伯开怀一笑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啊,来来,快进来,进来。” 杜峰进门,王伯探头在外看了看随后合了大门,虽然一个不起眼的举动却引起了杜峰的疑虑,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王伯怎么如此谨慎小心?他是在担心什么呢? 王伯转过身来从禀报的下人手里拿过灯笼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这人递了灯笼很恭敬的退下了,王伯领着杜峰走一边的小道,说道:“老爷那边我已让人通报了,峰少爷先在后院小厅休息片刻可好?” 杜峰道:“有劳王伯了。” 两人走在小道王伯目光有意无意的打量杜峰,杜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先聊,拉着家常,片刻二人来到后院进了一间偏房的厅堂,坐定后王伯差人了茶水后自己匆匆去了。 杜峰独自一人坐着,思绪万千。 章六十八 陈年旧事 后院很安静,就是风吹叶儿发出的沙沙声在厅堂里也能听到,杜峰一杯茶喝了小半院中匆匆走来两人,当首的男子头发花白,面色和蔼。 他一进来杜峰就是起身,轻唤一声:“伯伯。” 杜峰被救进杜府后虽然被杜清云收做了养子,但杜峰从来没有唤过父亲,自始至终都是叫他伯伯,现在杜峰也是改不过口的。 杜清云进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王伯给他说的,仔细打量杜峰几眼,迟疑着道:“你真的是峰儿吗?” 杜峰道:“我是峰儿啊,伯伯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杜清云走过来看着杜峰高兴的道:“一别十几年,没想到都长么大了,哎呀,看看,看看,现在有出息了啊!” 杜清云坐定王伯亲自了茶水,杜清云笑道:“好好,你吃了没?要不王伯准备点……” 杜峰忙道:“伯伯我吃过来,不用麻烦王伯了。” 杜清云哦的一声道:“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这么晚了府也没准备什么。” 杜峰道:“其实我来京城已有几天,只是身边有事情走不开,直到今日才来看望伯伯,还请伯伯见谅。” “你能来就已经算有心了,”杜清云道:“何况你现在不一样了,还是忙点好。” 杜峰听了此话心中就有些歉疚,他来此可是有目的的,并不是专门来看望杜清云的,彼此坐定突然就没了话题,沉默了片刻,杜清云道:“在雪山十几年你的师父还好吧?” 杜峰道:“他的身子硬朗着呢,就是一直呆在雪山不愿出来走动。” 杜清云笑道:“他倒是清净了,比起早年要好许多了,不然就他那性子出山还不闹个天下大乱。” 杜峰一愣,心想:师父早年脾气很暴吗? “现在你既然出山了,有时间就常走动走动。”杜清云说着看眼王伯,王伯前道:“峰少爷这次来京城是有事情吧?” 杜峰点点头道:“的确有事情,就是为了最近盛传的赤霄剑。” 杜清云和王伯互看一眼心中略有惊疑,杜峰居然插手赤霄剑的事情了,两人多少有些恍惚,当年那个病怏怏的孩子居然能够插手这么大的事情了。 “出息了啊,出息了啊!”杜清云发自肺腑的笑了笑道:“总算是了却了心中的一件大事,老夫此生也无憾了。” 杜峰道:“伯伯恩情峰儿一直记在心间,这些年在雪山常常想起伯伯,只是雪山路途难走也不曾出山来看望伯伯,师父那边管教的也是严格,直到我刀法小成师父才让我下山,这一下山遇到了不少事情,如今看过了伯伯,心里也就踏实了。” “你出外办事一直是用的这个姓名么?有没有人曾问起过你的过去或者身世?”杜清云看着杜峰心中有着自己的担忧,不问一问他是怎么也不能放心的。 杜峰想了想,说道:“就在今日里我将我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我的几位朋友……” 杜清云心中一紧,忙打断了杜峰的话问道:“你的朋友可靠吗?” 杜峰有些疑惑杜清云似乎对此事很心也很担心这是怎么回事呢?但他也不好问,只是道:“可靠,交情都不错的。” 杜清云看了看杜峰,沉吟片刻,道:“你既然来了有些事情也得告诉你了,这样伯伯以后也就没什么可挂牵的了。” 王伯闻言很识趣的走出了大厅,然后站在门口,似乎是在把风。 杜清云看了眼外面的王伯又将目光移向他处,幽幽说道:“本打算不告诉你的,但没想到如今你已经成了神机府的捕快,这件事情想来你也会打探的,伯伯也就不做隐瞒了。” 杜峰认真听着,心里却也有些激动,他想:果然当年救我是另有隐情。 杜清云长吐了口气,道:“怎么说呢,我和你父亲本就同姓,早年又都是行军的军医,关系匪浅,后来战事平息我们如愿以偿的成为了朝廷的医官,但谁能料到世事无常,你父亲为了几个人锒铛入狱。” 杜峰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忙问:“救了几个人就锒铛入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急,伯伯会全部告诉你的,不过你听了以后千万要控制住自己,不可鲁莽行事,不然伯伯就是害了你,这个你可一定要答应伯伯。”杜清云郑重的道。 杜峰点头道:“伯伯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很好,”杜清云看着杜峰甚是欣慰的一笑,说道:“那几人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怎么清楚,但是你父亲救了他们他们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最后死了。” 杜峰沉眉,这似乎和林嘉玉父亲入狱有些像啊,林嘉玉不是说他的父亲因为救了一人而入狱了吗?随后她的父亲死在了狱中。 “那几人被你父亲救了,心怀感激,本不应该有心加害你父亲,但是他们却在你父亲医治他们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你父亲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杜清云说到这里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就因为几句不该说的话让你父亲走向了地狱。” 杜峰皱眉,说道:“就因为几句话?” “是啊,就因为几句话,”杜清云继续道:“那几个人同是捕头,似乎查到了什么不该查的东西才遭人袭杀,他们侥幸逃走却是选择了你父亲的府邸,你父亲救下他们,本来只要他们一恢复离开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是那几位捕头给你父亲留了不该留的东西。” 杜峰心道:这个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难道是那几位伯伯? 蓦然间杜峰隐约想起当年有几人在他家里住了一段时间,自己还跟他们玩过,那几人好像还给自己教了功夫的。 “他们将查到的线索告诉了你父亲,并留下了证词,他们离开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若不能将查到的捅去,那么他们必将死于非命,可是他们心里不甘,所以才有了留给你父亲的后手。”杜清云说着叹了口气,“就是这后手害了你父亲啊!” 杜峰道:“父亲是替他们伸冤了吗?” 杜清云摇头道:“没有,几人本就被通缉了,不可能有活的希望,离开你家就被抓了,入狱自是被严刑拷打一番,有人经受不住刑将你父亲供了出来,所以你父亲就这样无辜的被捕了。” “你父亲脾气倔强,为人守信义,到了牢狱中什么也不说,”杜清云哎的又是叹一口气,续道:“其实你父亲知道他一旦说了他们就白死了,那几位捕头中有两位知道事情的全部缘由,而这二人也将他们调查的一些线索和证据告诉了你父亲,这些可是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的,你父亲也有骨气硬是没说啊!” 杜峰蓦地心头火气涌,紧紧的攥住了拳头,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清云道:“因为什么现在也无人知道,不过那一段时间有不少的捕头反被逮捕入狱,一个个经受刑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捕头?”杜峰觉得蹊跷,怎么被捕的都是捕头?“难道是神机府的捕头?” 杜清云没有回答,算是默许了。 “神机府的捕头?”杜峰心里细细计算,十几年前,神机府的左鹰王刚好完全脱离神机府,那么掌事的就是右鹰王了,也恰好那个时间段神机府的几位名捕在抓捕过程中殉职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神机府才如此大动干戈呢?”杜峰自语,“难道是左鹰王离开右鹰王在进行一场大的清理?” “可是又不对啊,死的几位名捕都是右鹰王的人,他既然要清理应该清理左鹰王的人才对,”杜峰沉思着,“难道是在清理的过程中几位名捕遇到反抗同归于尽了?” 杜清云听着杜峰自言自语,咳嗽了一声道:“都过去十几年了,现在追查有很多事情不可能有结果了,死的死了,活的人谁还愿意再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呢?” 杜峰道:“谢谢伯伯告诉我这些。” “这都是你本该知道的,”杜清云有些歉意的道:“只是伯伯当年也是怕被牵连没有留你下来,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现在你出山进入神机府自有你自己的打算,但你要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过去恐怕你将会因此受到牵连。” 杜峰自是明白,点头道:“伯伯说的峰儿都记下了。” 杜清云默默点头,面还是难掩忧色,当他知道名扬天下的小神捕名字叫杜峰的时候就知道早年那个被救的故人孩子下山了,所以杜清云一直认为杜峰如此高调行事就是为了当年的仇,所以他一直在等着杜峰到来的一天。 “伯伯只是负责给你治疗,其他的着实知道不多,但能知道的伯伯都告诉你了,”杜清云道:“日后啊,你行事还是低调点好,如今赤霄剑闹得沸沸扬扬朝中下也有人拿此大做文章,那个昔日的大教,明教听说因为赤霄剑的事情被牵连其中,朝中已经有所动作,恐怕明教将面临一次灭顶之灾。” 杜峰一愣,心想:这是下了狠手啊,彻底要灭绝人家啊! “对了伯伯,不知当年救我们的是什么人?” 杜清云也不隐瞒,实言道:“都是一些老关系了,你父亲行军的时候在军中是很有名的,将士们都叫他小华佗,军中有不少的兵将性命都是你父亲救回来的,他一入狱那些被救治过的兵将知道你父亲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反倒是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他们几次明面替保你父亲可都是没能成功,所以一些被你父亲拉回鬼门关的将士心念旧恩才策划了那次劫狱。” 杜峰道:“原来如此。” 杜清云道:“只是劫狱虽然很成功可是谁也没想到在关外还是出了事,那些途中护送你们的将士大都死了,更可恶的是那些将士的家人都有被牵连到的,一场可怕的屠杀啊,就像是一场清洗。” 杜峰心中一痛,他自是亲身感受了那一次的逃亡,一路追杀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暴虐的屠杀,直到最后父亲倒下,漫长的追杀才由此结束。 “不知道当时是谁救我回来的。” 杜清云道:“边关的将士,你父亲被追杀派人保护你父亲的几位将军收到消息暗中通知了边关的守将,但还是晚了一步,只有你活了下来,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活着。” “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杜峰道。 杜清云摇头道:“没这个必要了,救过你父亲的几位将军大都离世了,如今只剩下他们的后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这都是一代人之间的恩怨。” 杜峰沉默,没想到近日来知道了一些关于父亲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喜悦,但更多的却是沉重,自己越接近真像遇到的阻力就越多,而目前他还没有时间为此深入探查。 良久杜清云道:“如果你能够放得下倒不如随他去,只要你生活的好九泉之下你的父母也该瞑目了吧!” 杜峰苦笑了笑,心里却是清楚,当年父亲心有不甘,最后那一句是个阴谋更让杜峰记忆犹新,也犹如一把利剑插在心中,不拔出他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哎,杜清云叹了口气,他看的出杜峰是不会放下此事的,只能道:“若是有能够帮助到的伯伯会全力以赴,不过伯伯也只能暗中帮你,当年的事一旦翻查出来就是伯伯也逃不了干系,说不定家门也会被牵连。” “伯伯还请放心,父亲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不会连累到伯伯,”杜峰真诚地道:“峰儿现在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至于报仇,过去十几年了,说不定真真的主使者都已经死了呢。” 杜清云勉强一笑,看了看外面,说道:“不早了,峰儿今夜就在府休息吧。” 杜峰道:“来此除了看望伯伯峰儿还有一事相求,希望伯伯能够帮我。” 杜清云皱了皱眉,低声道:“何事?” 杜峰道:“伯伯在朝中想必也有熟人,我想伯伯引见一下,能够帮我见一见当今的圣。” “圣?”杜清云心中一惊,急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这是要告玉状吗?” 杜峰摇头道:“伯伯多虑了,见圣是为了赤霄剑的事情,与我父亲的事情无关。” 杜清云方松了口气,道:“这个恐怕很难,不过听说宫中正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的起因,但你要当面见皇恐怕还有些困难的,恩……内阁大臣杨杨荣跟我还有些交情,这段时间他也在为此事犯愁,些许你可以先见一见他,如果他愿意让他来引荐你倒不是什么难事了。” 杜峰心中一喜,道:“那有劳伯伯引荐了。” 杜清云道:“明日里我正好要去他的府出诊,你可随我一同前往。” 杜峰当即点头答应了,杜清云严肃的道:“此事搅动天下风云,你心里可要有底了,不能见了你杨伯伯乱说,还有明日见到他你就做我的养子,和以前一样,这样也能让一些有心人少一点疑心。” 杜峰道:“一切听从伯伯安排。” 了却一件心事杜清云就此起身,心里倒也轻松了不少,让杜峰做自己的养子他其实是不担心的,这些年他替别人看病可是收了不少的义子,多杜峰一个不多少杜峰一个不少,也能避他人耳目,更能帮杜峰,杜清云心里感觉也还算不错,当年行军打仗的时候他可是欠了杜峰父亲一条命的。 章六十九 内阁大臣 当晚杜峰也没事情就在杜清云的府休息了,第二日一大早王伯准备好了早餐,杜峰吃过就随同杜清云一起去了杨荣的府。 杜清云走的时候带了一位下人,来到杨荣府下人敲开门,自有人带他们进去了,不一会出来一位管家,管家对杜清云道:“老爷早朝未归,杜大人这就里边请吧。” 进入厅堂了茶水,管家道:“这几日府的陈夫人偶感风寒,老爷特请杜大人前来,没想到杜大人这么有心一大早就来了。” 杜清云笑了笑道:“今日有些特别,老夫除了来给陈夫人看病还想给你家老爷引荐一人,既然他不在那咱们先看病,看病要紧,这就过去吧!” 管家下意识的打量杜峰几眼,笑道:“那就请吧。” 杜清云起身道:“峰儿在这里等片刻,我这就去为陈夫人把脉。” 杜峰道:“知道了伯伯。” 杜清云忽然脸色一沉道:“你这孩子,爹爹都收你做义子了,还这么生分。” 杜峰恍然忙改口道:“父亲教训的是。” 管家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伸手请杜清云,他们出了厅堂杜峰一个人独自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有人来,杜峰就有些心急了,兀自起身在厅堂里来回踱步,期间有丫鬟来添茶水,杜峰就问道:“麻烦问下,你家老爷回来了没有?” 丫鬟道:“回来不久,老爷去后院陈夫人哪里了。” “陈夫人?”杜峰旋即明白,说道:“知道了。” 丫鬟出门不久外面就传来说话的声音,杜峰赶忙前,只见院中走来几人,为首的杨荣老态龙钟,两鬓也已斑白,他的眉头十分浓重彷如笔墨画过一般,一双眼目也是深邃透亮,颔下微须泛黄,全身下自有一股书生气息,那官服面更是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仙鹤,可见他一来并未退去官府就去了陈夫人哪里。 杜峰跨步出门前行礼道:“杜峰参见杨大人。” 杨荣仔细看了看杜峰,笑道:“起来吧,咱们里面说话。” 杜峰起身跟着几人进了厅堂,各自坐定,杨荣就道:“你就是近来盛传的神机府小神捕杜峰,看样子年轻得很嘛。” 杜峰道:“大人过奖了,小的是神机府的捕头,目前只有双眼猎犬的令牌。” 杨荣道:“年轻有为,呵呵,刚才你的父亲给我说了,恩……”他看了眼左右,管家会意摆摆手厅堂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杨荣、杜清云和杜峰三人。 片刻安静,杜清云道:“峰儿啊,有什么就直说吧,你杨伯伯胸有韬略自会明辨你说的事情,若是事情真的重大当可帮你许多。” 杨荣笑了笑,没有出言,只是拿起桌的茶杯喝了一口。 “知道了父亲,”杜峰点头道:“杨大人……” “叫伯伯吧!”杨荣和蔼的一笑。 杜峰一愕,杜清云冲杜峰轻轻一点头,杜峰心中大喜,唤一声:“杨伯伯。” 杨荣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伯伯这里也在为赤霄剑的事情发愁呢!” 杜峰立定,心里斟酌片刻词句,说道:“赤霄剑出现江湖最终由神枪镖局保送进京,而后被东厂两位挡头带走,到现在赤霄剑已经进入皇宫,听闻皇暗中正在调查这件事情,想查明赤霄剑的真假。” 杨荣淡淡的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杜峰道:“但宫中的这把赤霄剑并非是当年刘邦征战天下时的赤霄剑,宫中的赤霄剑实乃寒天剑池仿造的,而且一共有两把。” “什么?”杨荣难掩心中的惊讶,抬目看向杜峰。 杜峰铿锵道:“两把赤霄剑同为仿造,他们出世恐怕是有人有意为之,至于目的到目前为之我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相信有杨伯伯的支持我就能够以的速度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荣拳头一握,郑重的道:“你将事情的原委一一给我道来,尽可能详细一些。” 杜峰来之前自然是对杨荣了解过,这位内阁大臣可是三朝元老,地位极高,可非一般的朝臣可比,当下也毫不隐瞒,将赤霄剑从长安起运到京城这一路发生的全都说了,就是暗中出手的六位高手被秦淮河的名妓利用以及最后出手的十三铁卫针对明教的事情都如实说了。 听了杜峰的讲述杨荣沉默良久,道:“看来此事还是比较复杂的,明教被牵扯进来做了挡箭牌,但终归是明教也有心赤霄剑,此次他们可算成了冤大头,朝中有多人抨击,东厂那边早已动手,神机府恐怕也暗中出手了。” 杜峰惊讶道:“东厂那边也针对明教下手了?” 杨荣点点头道:“赤霄剑是不是汉高祖流传下来的赤霄剑大家似乎已经不怎么关心了,现在人们最为关心的是赤霄剑中的秘密,有人挑起此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这又是何人挑起?” 杜峰道:“剑中的秘密与寒天剑池有关。” “寒天剑池?”杨荣沉了沉眉,微微摇头道:“恐怕不对吧,都说明教知道剑中的秘密,所以现在明教的人成为了众矢之的,东厂出手自然也是冲着秘密去的,这赤霄剑中的秘密若是与寒天剑池有关系众人何必花那么大的代价?一个寒天剑池能有什么秘密了?” 杜峰严肃的道:“历代寒天剑池大师们的心血埋藏地。” “心血埋藏地?”杨荣眉头一挑,吃惊道:“你说的是兵器?这……” 杜峰道:“的确是兵器的可能性大,历代寒天剑池大师们的心血,里面肯定有好多把好的宝剑,人们不争才怪了。” 杨荣再次沉默,过了片刻才缓缓的道:“多年前也是赤霄剑震动天下,多少人因此魂归地府,如今又是赤霄剑,一出居然是两把,若隐藏的秘密真的是兵器这岂不是说有人意图造反?” 杜清云若有所思的道:“天下已经安定,要造反谈何容易,这件事情恐怕是挑事者另有企图吧?” “企图?能有什么企图?”杨荣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是想不来,“早有传言明教的余党多有汉王遗留下的,逍遥城也曾经关押过汉王,莫不是这件事情是那些余党干的?” 杜峰提醒道:“神机府的手深的很长,而且关于赤霄剑中的秘密外面已经流传开了,若是挑事者想得到赤霄剑中的秘密应该做的更隐秘一些才对,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恰恰相反。” 杨荣咯噔一下,心中一紧,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是神机府在做手脚?他们为的什么?难道是因为……”说到这里杨荣打住了。 杜峰忙道:“杨伯伯想到了什么?” 杨荣看了眼杜峰,说道:“还不能确定,依你说的来判断神机府挑起此事然后在经过他们的手将此事平息,目的是为了太高神机府的地位,这样说倒也能说得过去。” 杜峰皱了皱眉,听了这话他有些诧异,不明白杨荣这般推断神的真真含义,他感觉到杨荣是隐瞒了什么,可见杨荣对他也起了防备之心,这个杜峰也能理解,自己才刚认识杨荣,怎么能够得到人家的完全信任,要不是杜清云恐怕人家未必会对自己说这么多。 “如今你打算怎么做?”杨荣问道。 杜峰道:“我想彻查此事,但需要绝对的支持。” 杨荣乐呵呵一笑,说道:“皇本就在彻查赤霄剑的事情,要支持当然是绝对支持了。” 杜峰道:“我希望各方都能够配合我。” “哦,”杨荣捋了捋胡须,沉吟着道:“东厂和锦衣卫配合最得皇信任,目前已经着手调查,你呢是神机府的双眼猎犬,地位还是低了些,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但你似乎比东厂和锦衣卫掌握的线索更多,依我看让你调查这件事情大有成功的希望。” 杜峰道:“杜峰听杨伯伯吩咐。” 杨荣摆摆手道:“吩咐谈不,我就是帮你引荐,在陛下哪里说几句话而已,至于陛下是个什么想法谁也难料,恩,我看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一趟。” 杜峰就要拜谢,杨荣已经起身扶住杜峰道:“且等我消息,我去去就回。” 言罢唤了管家进来安排了几句就出了厅堂,如此干脆不拖泥带水,可见他有今天的地位实属理所应当。 杜清云看着杨荣离去,笑道:“你杨伯伯出马了问题也就不大了,你就在这里等一时半刻,我这就回府了,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杜峰松杜清云离开自己在堂中等待一会,心想杨伯伯这一进宫必然要花点时间,乘此间隙我去会英客栈一趟,看看哪里的情况,在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周晓晓,生怕出个意外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毕竟周晓晓手中还有另一把赤霄剑呢。 出了厅堂杜峰对管家说了几句,管家言道:“你放心去吧,老爷回来后我会差人去会英客栈找你的。” 杜峰谢过匆匆离开。 艳阳当空午时不知不觉到了,杜峰来到客栈里面客人还挺多,他径自了二楼来到丁强的房间,除了薛三平和丁一山其他几人都在,这时也是午饭的时候恰好几人正在用餐。 杜峰一来丁强让他坐了位,还没坐定林嘉玉就急切地问道:“这一去时间这么久可有希望?” 杜峰道:“差不多吧,我的养父托了杨荣杨大人,我和他见面了,并将赤霄剑的事情给他说了,杨大人倒也爽快,听完后就进宫面见皇了,等他回来就有结果了。” 林嘉玉惊讶道:“你见到了杨荣大人?” 杜峰点头道:“只有他这样的地位的人才能帮到我们,这次就看杨大人的了。” 林嘉玉格格笑道:“还真看不出你的能量挺大的嘛,恩,抱了大腿要敬你一杯了。”说着林嘉玉端起酒杯和杜峰碰了一杯,都一口干了。 杜峰放下酒杯看眼左右,问道:“丁大哥和薛大哥怎么都出去了?” 丁强道:“二叔早就离开了,出去打听云静的下落,至于三平大哥昨晚你前脚走他就后脚走了,说什么要凑凑京城的热闹,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影呢。” 杜峰点点头无意的目光看了林嘉玉一眼,林嘉玉白了眼杜峰道:“看我干什么,我昨夜可是和晓晓妹妹在一块的,早去了趟神机府,刚回来。” “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杜峰问道。 “动静?能有什么动静,”林嘉玉夹了口菜,突然哎的一声道:“对了,早我在神机府的一位捕头口里听到一个消息,说昨夜好像有神机府的捕头出外办事,早回来抓到了一人,你猜猜那个人是谁?” 杜峰道:“谁?” 林嘉玉无趣的摇摇头道:“你真是没意思,让你猜你又问我,算了,这个人是张定风,明教的一位掌事。” “张定风?”杜峰抬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说没什么动静?” 林嘉玉瞪了眼杜峰,不以为然的道:“大事?这算什么大事,这几日来明教的余党还抓的少了么?” 杜峰沉声道:“神机府再抓明教的人?” 林嘉玉笑道:“不只是神机府啊,还有锦衣卫那边,刑部好像也在配合锦衣卫,估摸着东厂动作也不少,不过他们不能太过张扬所以这件事情有多少人参与进来还真是说不清楚呢。” 杜峰想了想道:“你能想办法让我和张定风见一面吗?” “见他?”林嘉玉俏媚微蹙,似有为难的道:“这个很难,他被秘密关押了起来,没有通天名捕罗亮的同意是见不到他的。” 杜峰道:“那罗亮是名捕你也是,既然同时神机府的双眼鹰捕你一定能够想到办法吧?这个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明教到底对此事参与有多深,他们又知道多少。” 林嘉玉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即便我让你见到了张定风他会给你说他们明教的事情?就是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让他这样的人能够开口,何况我如果让你和他见面可没功夫让你拷打他。”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明教太多事情,我最想知道的是明教是如何参与进来的,”杜峰道:“若是能知道的再多一点当然更好,不管怎样能见一面总还是有希望知道一点的,说不定可以和张定风合作呢。” 林嘉玉微微眯眼打量杜峰片刻,说道:“你这是在用排除法?排除一些可能的势力然后一步一步缩小范围最终确定这件事情是由谁挑起来的对吧?” 杜峰道:“是的,神机府,明教,逍遥城的东方成还有福海山庄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要一个个排除,这样才能知道挑事者的最终目的。” 林嘉玉小口微张,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道:“怎么一下子跳出来这么多?若说逍遥城的东方成有可能我还相信,可是福海山庄是怎么回事?他们也参与此事了?” 杜峰不言,对于福海山庄有没有参与进来杜峰不敢保证,但是他知道秦淮河畔的六位名妓参与了,而六位名妓或多或少都与福海山庄有联系。 牡丹也曾救过他,这件事情她事先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从种种迹象看,福海山庄才是隐藏最深的一个,看似与此事毫无关系,但杜峰的直觉告诉他福海山庄一定有牵连。 就凭牡丹身边的两个丫鬟是福海山庄送的,当然这种没有根据的推测杜峰怎么可能对林嘉玉说,所以他并没有多言,说多了反而会让林嘉玉对自己有看法。 章七十 方云静找到了 林嘉玉见杜峰不说话,默默思考片刻,心有所悟,说道:“你还别说,福海山庄的确有这个实力,在京城他们有一个福海客庄,里面养了不少的客卿,还有,咱们的鹰王我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据说他一直是住在福海客庄的。” 杜峰心中一惊,问道:“右鹰王一直住在福海客庄?” 林嘉玉道:“几位双眼鹰捕都知道的,也就是你们这些犬捕不知道,右鹰王在京城是没有府邸的,当年的左鹰王好像也没听说有,至于神机王更就不知道了,这也是神机府神秘之处的其中之一吧!” 听了林嘉玉说的杜峰沉默了,若是福海山庄和神机府联手,这件事情真的就非常的值得深究了,福海山庄财力雄厚,按理说庄主南宫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也不缺,他参与进来又为的什么?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杜峰只好作罢,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菜,丁强和周晓晓插不口两个人也不说话一边听着一边吃自己的饭菜,林嘉玉见杜峰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吃,心中就有些纳闷,嘀咕道:“这家伙搞什么名堂呢?”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林嘉玉问道。 杜峰恩的一声抬起头,看了眼林嘉玉笑道:“肚子饿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嘛!” 林嘉玉没好气的道:“你这个样子让我觉的很讨厌,把人用完了就晾一边,问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说声谢谢,这几天我也是尽心尽力呢!” 杜峰一愕,干笑了声道:“头儿这么小气?” 林嘉玉翻了翻白眼,杜峰忙伸手帮林嘉玉倒了一杯酒,丁强看着摇了摇头,开玩笑道:“杜大哥,我觉得你和嘉玉姐姐还真的是天生一对。” 杜峰一听忙摆手道:“别乱说话,小心你嘉玉姐姐打断你的腿。” 周晓晓眨着一双大眼睛,诧异的道:“姐姐为什么要打断哥哥的退?我觉得哥哥说的挺对的啊?” 杜峰看着周晓晓不知道说什么好,林嘉玉脸已经浮红晕,推了一把周晓晓道:“小孩家的凑什么热闹,赶快吃饭啦,不然菜都凉了。” 丁强见两人似乎还没捅开那层纸,知道自己多嘴了,忙附和道:“吃菜,吃菜,吃饱了才能有精神办事嘛。” 杜峰也不去看林嘉玉又是自顾自地开吃,林嘉玉看了眼杜峰心中略有失望,端起酒杯一口喝了,随后又是倒满一杯,一侧的周晓晓见了,也是满自己的杯子,说道:“姐姐,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喝,恩,在雪山的时候我也常常喝酒的,到了这里没人陪,不如咱俩一起喝吧?” 林嘉玉笑道:“好。” 两人对饮倒是把丁强和杜峰晾在一边,还别说,这两个凑到一块真是个痛快,林嘉玉很早就开始女扮男装,喝酒自然是她女扮男装必要学的,酒量就不在话下了,周晓晓在雪山长大,哪里的人们常以酒带水,别看她年纪小酒量也是惊人。 不多时一坛酒就被两人解决了大半,杜峰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想了一想,说道:“头儿,你有没有打算深查你父亲的事情?” 林嘉玉斜目过来,冷冷的道:“我自己的事要你管?” 杜峰碰了个钉子干笑了笑道:“其实我父亲当年也是因为救了几个人才入狱的。” 林嘉玉一愣,默默地放下酒杯,秋波扫了眼杜峰道:“你想说什么?” 杜峰道:“昨日里我去了杜府,我的这位养父他给我说了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林嘉玉精神一怔,问道:“什么线索?” 杜峰道:“我父亲救的那几个人都是捕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父亲救的是什么人,但我想这之间必然有联系。” 林嘉玉喝了许多酒脸有些发热,脑中也不怎么灵光了,他扫了一眼桌子见一侧放着一杯水,她也不管是谁的水杯拿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兀自放下杯子摸摸额头,想了想道:“同为捕头?在京城出现这么多捕头需要救治是出了大事吗?” 她默默思考,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杜峰,吃惊的道:“你不会想说那几个捕头是神机府的吧?” 杜峰道:“不知道,不过那一段时间神机府有好多的捕头被捕入狱,同样也连累了一批人,我的父亲就是被连累的。” “神机府?”林嘉玉顿时酒醒三分,严肃的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杜峰认真道:“我没有开玩笑,目前我没有时间查这方面的事情,再者神机府我也不如你熟悉,所以我想让你打听打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嘉玉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杜峰看着她会心一笑,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第一次有了默契。 林嘉玉看着杜峰也是会心一笑,这一刻她心里荡漾起了一股暖意,原来在父亲这件事还有人能够和她一同面对,纠结这么久,林嘉玉想终于有理由调查了,不再因为赵天恒而为难了。 “谢谢你。”林嘉玉突然说。 杜峰一愣,旋即笑道:“谢我什么,我们这是相互配合,我也想知道父亲当年到底因为什么入的牢狱。” “还说不是天生的一对。”周晓晓喝得有些多,眨巴着眼睛说了一句。 丁强忙拉了拉她,周晓晓看眼丁强道:“强哥哥,你干嘛,是不是想和我喝几杯?” 她也不管丁强喝不喝,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丁强的杯子,扬手将一杯酒又喝了,丁强看的目瞪口呆,他有伤在身是不能多喝酒的,但看周晓晓如此模样他也二话不说拿起酒杯一口喝了。 杜峰和林嘉玉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二人自是能理解周晓晓。 自从离开寒天剑池周晓晓其实心里一直都是压抑的,直到今天看到林嘉玉大口喝酒她就想和林嘉玉一样,喝醉了就不用想那么多烦心事,她也能觉得轻松一些。 果然没片刻周晓晓就支撑不住了,林嘉玉只好扶她回房间,走的时候林嘉玉道:“张定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另外我们父亲的事要从长计议,这一次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够找出真相的。” 杜峰认真道:“同心协力。” 这一离开房间就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杜峰看了看丁强,没话找话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丁强道:“差不多了。” 吱呀,就在这时房间门开了,丁一山提着一杆长枪大步进来,二人同时看去,只见丁一山一脸的凝重,丁强心里蓦地一沉,忙问:“二叔,怎么样了?” 丁一山坐定,杜峰给他递了一杯酒,丁一山将酒喝了,抹了把嘴,说道:“云静我找到了。” “啊,她在哪里?”丁强难掩兴奋之色。 丁一山道:“在福海山庄,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也来京城了。” “东方成也来了?”杜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东方成是被禁锢在了逍遥城,如今突然出现京城这是要做什么?仔细一想好像是丁一山说过,杜峰问道:“东方成不是离不开逍遥城吗,是你说过的?” 丁一山道:“是有这种说法,还记得早年我在神枪镖局的时候听镖局的人说有人让东方成守护逍遥城,不让他轻易离开,现在看来京城有大事发生了。” 丁强道:“东方伯伯来京城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丁一山道:“我亲眼所见,就在一个时辰前,当时他虽然有所伪装,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开始我还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他来京城干什么,这便跟了去,没想到东方成此来只去了福海山庄,福海山庄还有人出来迎接他了。” 丁强道:“云静妹妹你也见着了?” 丁一山道:“没有,我是听他们谈起的,云静被带到了福海山庄,现在一点事也没有,安全得很。” 杜峰道:“丁大哥进入福海山庄了?可听到他们还谈了什么?” 丁一山道:“福海山庄看似表面守卫松懈实则是外松内紧,我刚一进入福海山庄就有人察觉了,是以我只听到了一点,还是在他们进山庄的路说的。” 杜峰眉头顿沉,想到:怎么变的如此复杂了?逍遥城,福海山庄还有神机府难道他们之间都有联系?这到底是在谋划什么呢? 丁强听了丁一山说的心中顿感失望,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和方云静一起回长安了。不免叹气道:“怎么会这样?” 丁一山看了眼丁强微微摇头,兀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松口气道:“刚才真的好险,若不是离开的时候有东厂的挡头出现,还真的就被福海山庄的人给盯了,说不定又将是一场恶战。” “东厂的挡头?”杜峰当即有些郁闷了,这怎么一下子该来的都来了,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东厂的挡头也进了福海山庄?” 丁一山略有尴尬的道:“哎呀当时只顾着逃了,怕被追,但我没想到那几人见到东厂的挡头出现就再也没追,东厂的挡头估计是进入福海山庄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呢?”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杜峰沉思片刻道:“我想前去一探。” “现在?”丁一山摆手道:“还是算了吧,那山庄内部到处有人隐在暗中,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发现,当时我要不是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影还真就一头扎了进去,那个时候可就成了瓮中捉鳖,再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难道难了就放弃,这可是个好机会。”杜峰言语坚决,当即起身道:“时间紧张,迟了可就探不到什么了,我这就去一趟。” 他也不再废话走向门口,丁一山无奈的一声叹道:“你去了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无动于衷,还是咱俩走吧!” 杜峰一笑,回身对丁强道:“对了,杨荣大人府要是有人来这里你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前去打探,去去就回,让他不用等我,回去复命即可。” 丁强道:“知道了。” 看着两人离去丁强握了握拳头,心中有些许失落,刚才他也有去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身的伤没有好去了也只能是两人的累赘,更何况这边也不能没有人,所以他强行压住了一去的冲动,可是两人一走他就觉得心里憋得慌。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就到了福海山庄的附近,一落脚两人发现周围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远远的望着福海山庄的方向,二人挤进人群,眼前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个身披戎装手握兵器的锦衣卫端立南宫山庄的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似乎是封锁了南宫山庄的大门。 “怎么回事?”丁一山愣了一愣。 杜峰急忙从旁侧打听,围观的人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只看见有大批的锦衣卫进入了福海山庄,到现在还没有人出来呢。 “这是个好机会,锦衣卫进入了山庄,那么山庄里面的守卫应该不敢有大的活动,说不定就此撤除了也有可能。”杜峰拉着丁一山走出人群,说道:“我从侧面看能不能进去,你在门外候着,若是我一去不返回去你可以找杨荣大人,告诉我这里的情况。” “多久?”丁一山问。 杜峰想了一想道:“锦衣卫离开后半柱香的时间我还没有出来那你便可回去。” 丁一山点头道:“你要小心了。” 杜峰顺着长长的人群就此去了,过的片刻他出现在福海山庄的一座房脊,果然如他所想锦衣卫一入山庄,山庄里的守卫几乎被撤除,这或许是锦衣卫来是针对福海山庄,福海山庄快速做出了调整的缘故吧,毕竟一个山庄里藏有太多的守卫也说不过去,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在房顶杜峰悄悄观察,只见山庄的主院落宽敞无比,简直可以来赛马,主厅大门高大开阔,此刻也被锦衣卫给把守起来,门大敞着隐约可见里面坐了几人。 杜峰左右看看,院落太过宽敞要到主厅的房顶容易暴露,他只好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后院过来,借着一棵棵大树作掩护成功的到了主厅的房脊。 落定杜峰长长出了口气,附耳细听,声音有些模糊,他只好轻手轻脚的揭去屋顶的瓦砾,从中窥探,借着一点点缝隙杜峰看到大厅里坐了四人。 正中坐着东厂的一位挡头,乃是周儒,还有一位是锦衣卫的头目杨忠武,在他的下手坐着横无涯,另一边周儒的下手坐的则是一位中年男子,方脸大耳,身材臃肿,尤其是他的肚子如水桶胖的也是够可以的,而在他的下手坐着的正是东方成,他倒是一脸平静,端着茶杯悠悠喝着茶水显的非常享受,似乎对眼前出现的周儒等人一点也不在意,就当做空气一般。 章七十一 不言明的默契 大厅空荡,气氛有些诡异,只听那大胖子说道:“山庄上下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秉公守法从未窝藏什么反叛余党啊,还请几位大人明察。” “明察?”周儒冷笑一声道:“南宫庄主你可不要装糊涂,我们得到密报说你们福海山庄入住了不少江湖人士,我只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哪去了?” 大胖子就是福海山庄的庄主南宫风,他眯着小眼乐呵呵一笑道:“这不之前就说了么,周大人啊,对于我更多的都只是生意上的朋友,来我这里的基本都是来谈生意的,他们身边带几个随从这很正常啊,生意人可只会做生意,没三两下子的,雇个保镖什么的没什么吧?” 周儒道:“恩,说的很在理,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呢?” 南宫风道:“有离开的,也有还在府上的,若是周大人不相信我可以让他们来与周大人对峙,但是这窝藏什么明教的反叛余党南宫山庄真的担待不起啊。” 这时门口进来一位锦衣卫,杨忠武道:“讲。” 锦衣卫道:“禀大人,府上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人,不过的确有一些江湖人士逗留府上,都带有兵器。” 横无涯可气的道:“怎么可能,明明有人看见那几个家伙进了福海山庄的,怎么我们一来就找不见了?是不是你这山庄里有什么隐秘的通道让他们逃了?” 南宫风哎哟一声道:“大人啊,你这可冤枉我了啊,我们是生意人,对信誉可是看的很重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在府上搜查搜查。” “搜查?”横无涯瞪视南宫风,南宫风忙道:“这我说的你们也不信,几位大人让我如何是好?只要山庄能做到当为几位大人效劳。” 杨忠武看向东方成,道:“请问阁下是谁?” 东方成拿眼看了看杨忠武,没有说话,南宫风笑道:“这位乃是逍遥城城主东方成,进来的时候有介绍过的。” “逍遥城城主?”杨忠武进来时没在意,方到此时觉着东方成坐在厅堂上显得悠闲自得颇为沉稳,想必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他想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这才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南宫风道:“朋友,我的一位挚友。” 杨忠武哼了一声再没说话,周儒看眼外面怕也在拿不到什么有用的人了,想了一想道:“既然没找到,那也无法,不过府上的可疑人我们需要带回去审上一审。” 南宫风沉眉道:“不知道那些是可疑人?” 周儒道:“私藏兵器的,还有今早入府上的人。” “这,恐怕不妥吧?”南宫风脸色已经阴沉了下去。 周儒不理睬南宫风,转身对杨忠武道:“照我说的做吧!” 杨忠武点头,起身直接去了外面,南宫风兀自紧握住了拳头,下意识的看眼东方成。 东方成却是微微抬目看着大厅的顶上,南宫风顺着东方成的目光向上看去,当即起身道:“失陪一会。” 言罢也不管周儒等人是何反应径直出了大厅,东方成也就此起身,杜峰在房顶看到这一幕,暗道一声糟糕。他被两人发现了。 杜峰刚起身飞落到后方一座屋脊上自己所在的房顶上就飞上一人,正是南宫风,南宫风看着落定的杜峰眼中似有惊疑,微微一皱眉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他盯着杜峰冷笑着道:“鬼鬼祟祟,看来山庄真的有不轨之人混入了啊,难怪锦衣卫会如此劳师动众。” 杜峰回身无奈的一摇头,看来今日自己是悄悄走不了了,不过他倒也不担心,周儒和横无涯毕竟和自己还是有一点关系的,自己来这里打探倒也没什么。 “此言差矣,南宫庄主在下是” “多说无益,”南宫风突然脚下一挑,一块瓦砾凌空飞起,他随手一拍瓦砾犹如离弦之箭闪电般砸向杜峰。 “死胖子。”杜峰暗骂一声,反手一抄将飞来的瓦砾抄在手中,与此同时南宫风一个踏步只听脚下瓦砾啪啪啪的发出一连串碎裂的声音,随后他那笨重的身体居然如风一般快速移向了杜峰所在的房顶。 南宫风笨重的身体急速过来,丝毫不显的笨拙,他人还在空中长袖就是一挥,袖口中光芒闪动几个飞镖迎空而来,瞬间罩住了杜峰周身各大要穴,出手干脆相当的狠辣。 杜峰愕然一怔,如此身材居然有如此矫健的身手,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他也不敢托大怕南宫风真要对自己下杀手,然后将自己再推给东厂。 虽然算盘打的好,可是他却低估了杜峰,更不知道杜峰和周儒等还有一点关系的。 呼杜峰一手打出瓦砾,一手反握刀柄,原地一个旋身刀光乍起,风声阵阵,一式龙出海横扫八方,听得叮叮叮的脆响过后,南宫风打来的飞镖全被杜峰扫落。 “好犀利的刀法。”南宫风赞一声,庞大的身体也在这时凌空飞近杜峰,只一掌拍向杜峰面门。 杜峰眉头微蹙,一双肉掌就这样拍向自己杜峰多少有些怀疑,若南宫风没有后招那么自己的刀不管用什么方式都可以伤到他身,但杜峰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旋即一个踏步后退几米,横刀在胸以静制动。 南宫风诡异的一笑,身体落地又是一个踏步肉掌前推,只听那房上的瓦砾又是啪啪啪的被他踩碎不少,他丝毫不顾杜峰横握的刀双掌只取杜峰面门。 杜峰大恼,如此打发简直是在羞辱自己,眼看南宫风空门大开,杜峰也不再顾忌,身体微蹲一刀前刺只取南宫风的胸口,南宫风身体近到杜峰身前双掌徒然一变,来了一记双峰惯耳。 耳听双侧风声急响杜峰一刀顶在了南宫风的胸口,杜峰当即一震,瞬即明白,南宫风身上一定穿了护身的马甲,这才不顾身体要害部位暴露,以此作为诱饵快速致胜。 虽然杜峰之前有过怀疑,但最终还是被南宫风的出手风格给气到了,眼看自己就要被一击毙命,杜峰哪能就此坐以待毙,霍地刀锋回聊一刀砍向南宫风的胳膊。 南宫风呲牙一笑,又是迅速变了招数双手上翻,拳头一握猛击向杜峰左右太阳穴。 “这老胖子不要胳膊了?”这是杜峰的第一反映,但他知道一定不是,或许他的胳膊上也套了保护的软甲,被逼无奈杜峰只能就此收刀向后仰倒,顺势一刀横扫。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能舍得,好一个年轻人。”南宫风见杜峰身子下趟知道自己这一击又要失败,他索性身子一转一肘子击向杜峰的胸口。 杜峰心中震惊,如此肥胖的身体打斗起来却是灵动的很,更要命的是他招招致命的打法,弄得杜峰措手不及,眼看南宫风一肘子重击向胸口杜峰本能的想横刀切了他的手肘,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南宫风敢如此做自是有保障的,手肘上一定有软甲,自己横刀那是自找苦吃。 就南宫风的身体也有几百斤,加上他下落的时候自身又是用足了力气出击,杜峰横刀一拦定是托不住他冲击的力量,反而有可能让自己的刀背伤到自己,杜峰暗叹:真是一号人物。 他再也不敢多想顺着房脊就地下滚,身体刚移开就听砰地一声那房屋上的瓦砾又碎了无数,南宫风满脸横肉气的直哆嗦,居然又让杜峰躲过去了,但这个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他也怕杜峰乘此机会扑上来。 当即南宫风一个后翻半蹲在房脊上,瞪目看向杜峰。 呼杜峰抓住南宫风翻身的间隙原地一个鲤鱼打挺成功站起,他看了南宫风一眼,再看看自己的白衣多处沾满了土星,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杜峰摇头笑笑道:“南宫庄主,你我并无仇怨吧?这恐怕也是第一次见面,何以一上来你就如此痛下杀手?” 南宫风道:“东厂和锦衣卫来我山庄大发威风,我只好配合他们松懈山庄的守卫,你这该死的就抓住机会潜入我山庄图谋不轨,欺我福海山庄无人吗?看老子不要了你的命,让你这帮歹人有去无回。” 杜峰当即把脸一沉,这明摆着是南宫风有气没处撒,恰好遇上自己挑了个软柿子来捏啊,杜峰气道:“你也得问个青红皂白吧?” “我问你个狗头。”南宫风身子半蹲突然一个蛤蟆弹腿,又是扑向杜峰,那肉嘟嘟的拳头紧握直直砸了过来。 杜峰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是把自身当武器啊,更是让杜峰不能明白的这是有多大的气,非要逮着自己不放呢?就算周儒、横无涯还有那杨忠武给了他难看,他也不至于如此找一个人发泄吧? 下了杀心啊,杜峰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当即也不跟南宫风死战,踏步一个横移轻松躲开了南宫风的双拳,南宫风不依不饶又是折身扑上,杜峰凭着轻功和身体上的优势来回躲闪就是不跟南宫风正面较量。 片刻下方周儒等人也出了大厅,仰头看向房顶周儒脱口道:“杜神捕?” 当下几人都有些错愕,不明白怎么回事,南宫风怎么就和杜峰打上了呢? 东方成看着杜峰躲闪的身影微微蹙眉,心道:怎么会是他?眼看着两人一追一躲不是办法,东方成只好飞身上了房顶,近到南宫风身前道:“庄主,你这是?” 南宫风道:“偷入山庄图谋不轨欺我山庄无人,我非要拿下他,拿不下就要了他的这条狗命。” 东方成一愕,看了眼似有些无辜的杜峰道:“他是” “我知道,”南宫风声音压低了一点,说道:“难道城主不想要了他的狗命吗?” 东方成脸上一僵,要说不想要杜峰的命那是假的,要不是杜峰他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要不是杜峰他更不会陷入赤霄剑的事情中,要不是杜峰她的女儿也不会跟他唱反调 想起种种东方成心中火气上涌,简单的说了一个字:“想。” “那就联手毁了他,”南宫风阴沉着脸道:“秦淮河他突然冒出,一次又一次坏我们的事,不杀他怎么也难泄心头之恨,不杀他还指不定后面又被他给无缘无故的坏多少事呢!” 杜峰隐隐听了几句,似乎南宫风认识自己,这让杜峰相当的莫名,他们可是没见过面的,何以南宫风认识自己? 他却不知道南宫风是因为牡丹的事情注意上他的,自然是让人弄了杜峰画像的,刚才上了房顶看到杜峰的打扮和样貌南宫风不知怎地体内就升腾起一股无明业火,只想要了杜峰的性命,若牡丹不出走他现在就不会如此被动,被神机府牵着鼻子走。 这些也只有南宫风自己知道,当然东方成也知道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就有了默契,东方成哼了一声道:“东厂的挡头和锦衣卫来山庄捉拿可疑之人,你这家伙真不聪明,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冒险出来打探,南宫老弟,联手拿下他再说。” 南宫风道:“拳脚无眼,只能希望上天保佑他不被我二人联手打死了。” 呼风声起身影动,下方的众人只见东方成扬手多出一把长剑,人已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东方成就出现在了杜峰的头顶,一剑刺出。 杜峰吓了一大跳如此速度着实让他匪夷所思,眼看一剑刺到杜峰想也不想大刀回旋一招横扫千军全方位防护,东方成也不亏有绝代双剑的称号,杜峰与他相比还是差了些火候。 一刀横扫,东方成眼疾手快,抖手翻腕间剑尖恰好击在了杜峰横扫的刀身上,借此一点力道东方成居然凌空不落巧妙的一个翻身又是一剑削向杜峰的脖颈。 “果然名不虚传。”杨忠武看的热血翻涌不由的握住了自己的刀柄,有心上去和东方成较量一番。 周儒和横无涯则是啧啧称奇,东方成这一记漂亮的转身横削妙到颠毫,下方的几位高手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不过周儒和横无涯虽然看得起劲但也不想杜峰出意外,都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兵器。 杜峰额头冷汗直冒,今天总算见识了什么是绝顶高手,东方成一出手就已经压制住了自己,这一剑又来的这么突然,杜峰根本防不住,心思电闪间杜峰只能蹲身。 “缩头的王八。”南宫风骂一句,弹腿拔身迎面扑将上来。 另一边东方成一剑落空,人落下的瞬间几个前踏步就近到了杜峰身前,杜峰耳听得瓦砾啪啪啪的连碎七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七星连珠,东方成的成名绝学,居然一瞬间他就完成了七星聚力,这一剑刺来犹如千涛万浪,大河奔腾,如此近距离眨眼一气呵成,杜峰又是背身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好狠。”杜峰心里骂一句,龙摆尾式第一时间施将出来,抖手间大刀回旋,龙吟乍起,刀光霍霍,他身子半侧一手握刀龙摆尾,一手握拳只迎南宫风的拳头。 “好胆魄。”下方杨忠武大赞一声,嗤的一声拔刀在手,脚下一点腾空而起。 周儒和横无涯对视一眼,瞬即飞身上了房顶。 叮当,砰杜峰一心二用,大刀回旋触及东方成剑身的瞬间虎口就被震裂,但他牙关一咬硬是没松刀身,但刀身已被东方成一剑崩开,东方成的一剑势如破竹只取杜峰肋下。 另一边南宫风一拳也是砸到与杜峰拳头硬碰在了一起,杜峰身形晃动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但他强行施个千斤坠稳住自己身子,昂首凌然而立右手刀身也在这瞬间翻转下沉,东方成势如破竹的一剑顶在了他的刀身上,又直进贴上了杜峰的右肋。 章八十一 放了他 杜峰只感一股巨力从右侧推来,就此借势左肘猛然绷直,依靠东方成的剑力和自身迸发出的力量叠加在一起硬是把逼来的南宫风给逼停,这还不算,他胳膊肘绷直的瞬间南宫风清晰的感觉到那一拳的力量犹如洪涛猛浪抵消了自己的拳力不说还形成了反扑将他笨重的身子硬生生的击的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居然一屁股蹲坐在房瓦。 啪啪啪那厚实的大屁股坐碎了无数瓦砾竟将房顶坐出了一个深坑,南宫风的屁股就那样卡在了房顶,来的周儒等人看到这一幕啼笑皆非,可是看到杜峰一双手鲜血淋淋,口挂血沫就笑不出来了。 当……南宫风被逼退杜峰豁然转身抡刀横扫,东方成长剑挥动几个急跳就将杜峰的长刀改变了方向,然后他一个突进一剑落在了杜峰脖颈,杜峰眼中惊恐一闪而逝默默的闭了眼睛。 差距,当然也是两人围攻的原因,要是东方成一人杜峰虽然打不过但至少也能逃开,感觉到脖颈的冰凉杜峰心里悔恨,刚才应该当机立断选择逃开,又或是近到周儒等人身边,这下可让他毫无生还的希望了。 也是杜峰不知道二人对自己居然有如此杀心,不然他也不会跟二人死缠。 “放了他。”片刻不见再有动作却听到一句放了他,杜峰莫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东方成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却没有划伤他丝毫的皮肉,一边的周儒提着刀冷冷看着东方成说了一句。 又是鬼门关走走一遭,杜峰心中徒然一松。 “放了他,听见没有?”周儒发话,东方成却没有撤剑,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周儒不由脸色一沉再次说了一句。 东方成横握着剑,冷冷的看着杜峰,杜峰转目看向他,疑惑的问:“为什么?” “你该杀,却又舍不得杀你,”东方成握剑的手有些微颤动,杜峰清晰地感觉到了,刚才和杜峰对击东方成是有被杜峰刀锋的力道震到的,但远不如杜峰重,他看着杜峰长叹口气收了剑身,摆手道:“罢了,如今当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只可惜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没有你一星半点的勇气和魄力。” 的确杜峰刚才选择以一对二东方成非常的气愤,居然如此小看他们,但当杜峰成功拦下南宫风并把他击倒的时候东方成震惊到了,这时他也感觉到握剑的手有些酥麻,蓦然间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老了。 要是他还年轻他是绝不会选择和南宫风联手对付一个人,更何况他还是成名的大家,居然要和人联手杀一个后辈,他心中有那么一瞬的感叹更有一丝悲凉,他再也回不到过去,更不可能有过去的心境,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人,但更多的是生活中遇到的无奈让他改变了。 “东方城主,不要……”南宫风瞪着眼睛使劲摇头。 东方成飞身过去伸出一把手,南宫风看着他伸出的手却没有接受东方成的好意,东方成苦笑一声,沙哑的道:“杀了他又能挽回什么?消消心头之气?你我经历这么多岂能因此而动怒,带给自己不必要的麻烦呢?” 南宫风哼了一声,还是不理睬东方成。 东方成收回手,又道:“听说他做捕快还做得不错,杀了可惜了啊,能出现这样一个年轻人不容易,以你我的地位还不至于真要联手来灭了他。” 南宫风吃力的从房顶站起,没好气的道:“错过了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再要动手可就不一样了。” 东方成一笑道:“这又何足道哉?” 南宫风可不像东方成能看的开,他培养牡丹花了大心血,所有的都是围绕牡丹来执行的,虽然牡丹只是一个幌子,但是有她在和没她在完全不是一码事。 原先好多的人都能被他利用现在就因为牡丹出走杳无音信,他做起事来就有些捉襟见肘,束缚性很大,除非把福海山庄摆出来,那样也就完全暴露了他,用牡丹他是间接操控,出了事可以脱身,但没了牡丹这个挡箭牌许多事情他就难做了。 都是杜峰毁了牡丹,南宫风对杜峰怀恨在心,看着杜峰他特别的不甘,咬牙切齿的道:“擅闯福海山庄岂能就此作罢。” 话落忽然间南宫风一个纵移一拳打向杜峰的太阳穴。 “啊,小心。”横无涯急叫一声。 周儒更是瞪圆了眼睛喊道:“南宫风,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杜峰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南宫风怎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既然动了他就没打算收手。 “未经允许入我福海山庄非奸即盗,老夫不拿下他就是奇耻大辱,福海山庄丢不起这个人。”南宫风出手间还不忘找个借口。 杜峰此刻全身心放松那想南宫风还不罢休,居然在这时候向他下杀手,转目间南宫风那肉嘟嘟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杜峰心中徒然生怒,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独自一人取我性命。” 他不躲不移,猛然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一拳迎,轰隆隆一声两人硬对一击,杜峰连退十几步才拿桩站稳,差一点从房檐掉下去,南宫风自是凭着厚实的身体以及强悍的力量占了风,到是只退了两步就站定了脚步。 “看你还能坚持到何时。”南宫风又是踏步而来。 啪啪啪瓦砾一个接一个碎裂南宫风脚下不停,杜峰右手翻转长刀紧紧握住,目光冷冷看向南宫风,心道:“老匹夫,看我不一刀劈了你的胳膊。” 他看中南宫风的腋下,刀背在下刀身在,欲给南宫风一个惨痛的教训。 呼……周儒面对南宫风的无视,忍无可忍,一个闪身挡在了南宫风前进的路,手里刀一抬点指南宫风道:“南宫庄主,他是神机府的捕头,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似乎有些过头了吧?” 南宫风蓦地停步,冷笑道:“过头?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欺负到我的头了还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吗?周儒,你们来还最起码进山庄通传了,对我山庄有了最起码的尊重,我再怎么的也要配合你们,可是这位,有谁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周儒脸色难看,今日他来抓人其实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全凭锦衣卫有着特别的权利,以及东厂以势压人,如今杜峰很明显是悄悄潜入福海山庄,南宫风要针对他自然也说得过去,但杜峰已经受了伤恐怕不是南宫风的对手。 周儒便想趁此机会还了杜峰的人情,当下笑道:“南宫庄主这话说的在理,那么可否看在我的面子让他跟我们走呢?” 南宫风诧异的道:“神机府和东厂也联手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活了?”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深了,周儒但想今日来收获不大,带去几个可疑人也于事无补,随即扫了眼横无涯和杨忠武,二人默不作声,周儒这便回头道:“福海山庄查无可疑之人,我们就此作罢,杜神捕这就随我们一起走吧!” 南宫风眼睛一亮,他正发愁要怎么打发走东厂的两位挡头和锦衣卫呢,揪住杜峰不放就是想拖延时间,实在是东厂带人来的太过突然,南宫风虽然有准备但也罩不住锦衣卫大肆搜查,首先东方成带来的一干人等今日就逃不过去。 随即他借坡下驴,假装考虑了一下道:“周大人既然发话我南宫风遵从便是。” 杜峰看了眼周儒,前一步道:“谢谢了。” 周儒笑道:“总算是还了一点你的人情。” 东方成听了这话微微蹙眉,没想到杜峰还真和东厂的人有来往,东方成就有些后悔刚才应该痛下杀手,但转念觉得自己真的老糊涂了,自己是何等人物还怕一个小小的神机府犬捕? 众人下了房顶,杨忠武什么也没说即可下令锦衣卫收兵回去,南宫风倒是客气将周儒等人送到了门外,离开时南宫风道:“今日山庄招待不周,隔日鄙人定当亲自东厂赔礼,希望到时候几位大人能够通融,让鄙人和你们厂公见个面。” 杨忠武目光立刻瞪向南宫风,这不是明摆着要贿赂人家嘛,周儒自是听出了话中意思,回道:“来者是客,东厂自然是有自己的待客之道的。” 大队人马就此离开,走出一段周儒问杜峰道:“身的伤不碍事吧?” 杜峰看眼双手血已经止住不流了,但还是隐隐有些作痛,兀自摊开手掌耸耸肩道:“一点小伤,还不至于伤了根本。” “这样最好。”周儒瞥了眼杜峰手掌,目望远处,道:“不知道杜神捕怎么以如此方式进入福海山庄,以你的身份完全没这个必要的。” 杜峰道:“今早收到了一点消息明着进去怕无收获,所以前来打探,却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也算是幸运了,若不是遇到你们今日说不定就栽在这两个老家伙的手里了。” 周儒惊讶道:“你早收到了消息?什么样的消息?” 杜峰反问道:“你们又收到了什么样的消息呢?” 周儒瞪眼杜峰道:“还跟我玩这一套,嘿,不过给你说了又怎样,今早东厂收到线报,说发现有明教余党出入福海山庄,随后我们便带了线人来福海山庄突击,可是一无所获。” 杜峰心中纳闷就因为几个明教余党东厂就这般劳师动众?仔细想想东厂还真有这么大的气魄,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不就是在针对明教的人吗? “我只是听到逍遥城城主进了福海山庄所以前来一探。” 周儒疑惑道:“逍遥城城主来福海山庄有什么?一个他就让你亲自来查探?你究竟要查探什么?” 杜峰道:“他的儿子东方云英是我抓的,是一件刺杀案。” “哦,”周儒明白了,笑道:“我略有耳闻,秋后处决,算算时间也到了,这东方成八成是来替儿子收尸的吧!” “或许。”杜峰淡淡回了一句,转了话题道:“几位,在下需要找个地方恢复,这就不和几位同路了,告辞。” “后会有期。”周儒、横无涯和杨忠武抱拳一礼,杜峰拨转马头就此分开。 福海山庄的大厅中东方成和南宫风各坐一边,南宫风还在生气,抱怨道:“我说我的城主大人啊,刚才你为什么收手?” 东方成斜睨了眼南宫风,反问道:“杀了他能怎样?” 南宫风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成道:“我刚入福海山庄东厂就带人来了,东厂因为什么带人来的?为了抓几个什么明教的余党?他们是哪来的消息知道明教的余党有藏这里的?还有神机府的捕头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想老夫来京城的事情哪位已经知道了。” 南宫风道:“知道了又怎样?这不是他默许过的吗?” 东方成道:“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啊,刚才我们要是真的动了杜峰恐怕我就再也离不开京城了。” 南宫风不以为然的道:“离不开?他还能扣下你不成?” 东方成道:“当然有可能,被他控制这么多年我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南宫风听了此话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那老不死的这些年用我们还少么?我看咱俩也不能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次一定要闹出一点大的动静来,让他也碰一鼻子灰不可。” 东方成道:“谈何容易。” 南宫风狡黠一笑道:“赤霄剑进了皇宫,我们当可以此发挥。” 东方成回头道:“南宫老弟有想法了?” 南宫风道:“知道东厂今天来福海山庄为什么如此理直气壮么?” 东方成摇摇头道:“不知,是占理了?难道你真的收留了明教的人?” “占理?占的何理?”南宫风摆手道:“你看来是真的在那个小城里待的太久了,东厂如此理直气壮是因为背后有皇,皇现在谁也不信,就信这些太监们啊,你没看到锦衣卫都以他们马首是瞻吗?” 东方成故作不懂的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南宫风好笑道:“这还不明白,皇是要彻查赤霄剑的事情了,你想想这件事是谁最终挑起来的?”南宫风打量了几眼东方成,冷不丁的道:“剑是你送出去的吧?” 东方成苦笑一声道:“被逼无奈,我当人家是恩公,人家可没把我当人看,只可惜我欠人家一条命,不还不行。” “你还真是重恩情,”南宫风嗤笑了一声道:“不说这些,皇要彻查此事咱们是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不如就给他一个助推,让东厂和他去斗,落个两败俱伤此不正好?” 章八十二 杨荣有请 东方成沉默了,兀自思考着,思考南宫风说的可行性,他在这件事知道的要比南宫风多,当年这把赤霄剑落在自己的手,他也是不想拿的,可惜他虽然英雄一世却也欠了不少人情。 左鹰王给他赤霄剑他不得不拿是因为他当年使用的银芒是左鹰王给他的,还有抢夺七星剑谱的时候左鹰王也有助力,这是他欠人家的,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是被左鹰王算计了。 得了剑谱和银芒成就了自己,可是也让他背了一个重重的人情,左鹰王让他成名更让他拿走了赤霄剑,自此守在了逍遥城,若是他这样什么事也就没有了,可是他却偏偏心有不甘,起了脱离掌控之心,反而最终又被右鹰王控制。 不然右鹰王也不会知道赤霄剑中的许多秘密,现在南宫风又给他一个选择,东方成有些畏首畏尾了,他真的怕折腾不起了,就因为自己的不甘连自己的儿子都搭进去了,他真的还有资本跟人家较量吗? 南宫风看着东方成不说话,沉声道:“城主啊,难道你就心甘情愿被他一直控制着?” 东方成无奈的道:“这是我咎由自取,当年若不是想脱离左鹰王的掌控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南宫风道:“我们已经选择错了一次,不能再错了,要想日后活的逍遥就必须搬倒他,不然你我这辈子也别想好过。” 东方成道:“我们都老了,没几年可活了,现在我只想让儿子能够好好活下去,不要因为我们这一辈也连累了他们。” “已经连累了,”南宫风气道:“云英秋后就要处决了,你还指望右鹰王会放过他?恐怕这次你就算能救他出来也将落个天大的把柄,东方云英日后必然为他所控。” 东方成闻言整个人就泄气了,徒然苍老了许多,片刻他道:“你真的和明教有来往?” 南宫风也不隐瞒,实言道:“是有一点合作,右鹰王这一次让明教做了挡箭牌明教岂能不怀恨在心,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我在不牵连自己的前提下帮了他们,但他们还想我们帮他们一件事。” 东方成没就此接话,转而道:“东厂那边看来也被右鹰王给算计了,很明显东厂知道的太少,针对性太强,可惜他们还不知道就这样被人利用了,或许你说的可行。” 南宫风微微皱眉,东方成避开了明教的话题,这是有意避嫌啊,南宫风想了一想道:“城主是不想插手明教的事情是吧?” 东方成道:“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时候不能引起右鹰王一丁点的怀疑,我已经输不起了,何况右鹰王答应了老夫,只要他最后一个愿望完成日后再也不会让逍遥城替他办事了。” 南宫风冷笑一声道:“那云英贤侄呢?” 东方成道:“萧勇可是他的养子,也是他的爱徒,再怎么着他也不至于让身边的人寒心吧?那样一来他岂不是会成为孤家寡人,谁还敢跟他做事?” “你有你的顾虑我有我的打算,这很正常,我也不跟你多计较,”南宫风说着叹了口气,回想当年,无奈的道:“当年汉王坑了我们一把,让我们陷入其中,直到现在也不能在右鹰王面前抬起头,如今赤霄重现,汉王余党又被推风口浪尖,我要好好利用他们一把了,到时候也希望城主能够帮到我。” 东方成迟疑着道:“你有几分把握?” 南宫风道:“我准备了整整五年,大部分人物动向已经掌握,只是牡丹一走让我无了号令的借口,失了这张王牌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能有几分把握了。” 东方成沉思片刻道:“你这是想借助他们的手灭了右鹰王?这……恐有不妥,他们的目标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鹰王。” 南宫风嗤笑道:“他们还想报仇雪恨?对象是谁?当今的天子?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再说这事我也不敢牵头,更不可能牵头,现在在他们还有点用处的时候用一用,没了用处就不会再有合作了。” 东方成深深看了眼南宫风再没有说什么。 南宫风斜看了眼东方成道:“城主赶了一路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养养精神,精神头来了就去准备准备,也就这一两日那边会有消息,到时候他希望你们的人出手干净利索点,绝不能留下点滴线索。” 东方成就此起身道:“我知道了。” 杜峰和周儒等分开后和丁一山便与他悄悄汇合,当丁一山看到杜峰身的血迹时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你这伤怎么来的?” 不由的丁一山看向东厂一干人离去的方向,道:“是他们吗?忘恩负义。” 杜峰摇摇头道:“不是,是南宫风和东方成联手的结果。” “啊……”丁一山目瞪口呆,片刻才惊疑不定的道:“你和他们两个较量过了?还是两人联手?”他说着再次打量杜峰,难以置信的道:“两人联手也没拿下你?你也太变态了吧?” 杜峰道:“怎么可能,他二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尤其是东方成可是成名已久的剑术大家,我这个后辈晚生怎能是他的对手。” “那这是怎么回事?”丁一山急问。 杜峰简单说了过程,丁一山沉眉片刻,道:“在东厂和锦衣卫的面前动了杀心,你这是被他们恨之入骨了啊,我看后面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了。” “这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我想不通那南宫风怎么会认识我,还对我有如此杀心,是因为东方成的儿子东方云英?”杜峰思索着道。 丁一山自然不知,摊了摊手道:“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了,只是东方成此举让人意外,绝代双剑,当年可是一等一的人物,现如今居然选择和人联手对付一个后辈,这是堕落到了何等地步呢?” 杜峰摇头笑笑,只想着南宫风为何要对付自己。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着落在了牡丹身,杜峰心想:牡丹到底在他手里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呢?忽然又想起南宫风身的软甲,进而联想到了铁面人手的手套。 “神机府和福海山庄是有某种联系的,”杜峰自言自语着道:“东厂和他们不是一路,东方成这边恐怕也和神机府有联系,他们这是要谋划什么呢?” 丁一山斜眼看了看杜峰道:“分清楚谁是谁了?” 杜峰道:“东厂和他们不是一路,恐怕今天这事情东厂也是被人给利用了,但是具体的我还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似有些复杂啊!” 丁一山也不关心这些,说道:“先别管那些了,你的伤重不重?” “皮肉伤,不碍事。”不觉间杜峰和丁一山来到了会英客栈的门口,二人下马进了客栈匆匆来到丁强房间。 房间里丁强和一位身材魁伟的男子分坐两边各自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茶水,见杜峰和丁一山进来丁强立马起身,高兴的道:“你们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见到云静?” 丁一山把脸一沉,丁强忙尴尬一笑,忽而看见杜峰身的血迹,再看丁一山却是好着呢,心中惊讶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遇到了一点意外。”丁一山见有外人在一句话带过了。 魁伟的男子看到二人进来也是起身了,兀自拱手道:“两位好,不知那一位是杜峰小神捕?” 杜峰拱手道:“在下杜峰,请问你是?” 这人道:“杨大人的手下,龙彪,也是杨大人府的护卫领班。” “你好,你好。”杜峰客气的道:“龙护卫坐下说吧。” 龙彪道:“不用了,来这里也等了多时,若是杜神捕没有他事这就随我一同走吧,杨大人有请。” 杜峰道:“有劳龙护卫了。” 龙彪扫了一眼四周,说道:“杨大人希望你能够带他想要见到的东西。” 杜峰会意,心道:带了另一把赤霄剑去杨伯伯哪里怕也有诸多问题,不如带周晓晓,这样更能取信杨伯伯吧!随道:“龙护卫还请等一等,我准备一下咱们就出发。” 龙彪道:“请。” 杜峰当下交代让丁一山和丁强陪同龙彪,自己则出了丁强房间转身来到周晓晓的房门前,敲开门林嘉玉还在,也是周晓晓喝的有点多不能无人照看,林嘉玉让杜峰进门脸色顿时一变,看着杜峰全身下惊道:“你这是怎么了?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有没有医治?” 一连串的问题让杜峰有那么一瞬的感动,杜峰微微摇摇头道:“已经不碍事了,放心吧头儿,你的手下可不是经不起风浪的。” 林嘉玉瞪了眼杜峰一把拉起杜峰的手腕把起脉来,杜峰只好顺从,片刻林嘉玉道:“脉象正常,就是你的这一双手需要好好包扎一下了。” 杜峰道:“回头再说吧,杨大人的随从还等着呢。” 林嘉玉可不管,转身从周晓晓的包裹里拿出一件新衣服,这是她专门为周晓晓买的,现在没有现成的包扎东西,林嘉玉就将这件新衣服给撕开了,弄了一条然后拿出金疮药给杜峰抹,又小心翼翼的为杜峰包扎了。 杜峰不能违拗了人家好意默默等林嘉玉包扎完说了一声谢谢。 林嘉玉道:“客气什么,以后我们还要一同战斗呢,这是应该的,相互帮助吗。” 杜峰真诚的一笑,问道:“周姑娘还没清醒过来?” 林嘉玉道:“哪有那么快,刚才还吐了呢,些许还得等一会吧!” 杜峰沉眉,想了想道:“弄些清水,我要让她现在就清醒过来。” “现在?”林嘉玉白眼杜峰道:“人家一个姑娘家你这样折腾行吗?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杜峰严肃道:“我要带她去见杨大人。” 林嘉玉一想就是明白了,“好吧!”兀自耸耸肩转身出了房间。 一阵折腾后总算让周晓晓清醒了过来,看着她从床坐起杜峰就想说话,林嘉玉却是示意他安静,杜峰只好压下心中的焦急。 周晓晓坐起身甩了甩头,看眼二人道:“怎么了,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 林嘉玉和声道:“你感觉身体怎样,清醒一些没有?” “就是头有些晕,再没什么的,我在雪山的时候可是常常喝酒的,这点还是难不倒我的,只是你们这边的酒似乎力道更大点,我缓缓就好了。”顿了顿周晓晓问:“你们找我有事?” 杜峰道:“我想带你见一个人。” “一个人?”周晓晓扬起头看向杜峰道:“什么人啊?” 杜峰道:“能帮到我们的人,可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所以你去了一定要守规矩,还有也需要你带你带来的另一把赤霄剑,将这其中的原委实言告诉这位大人物。” 周晓晓有些懵懂的看眼林嘉玉,心里突然就有些紧张了,林嘉玉见周晓晓不说话了,想了想道:“我看还是我陪着晓晓妹妹一起去吧。” 周晓晓立马道:“姐姐陪我去?这样最好了。” 杜峰倒也不勉强,点头道:“那你们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吧!” 出了会英客栈,龙彪下意识的扫了眼林嘉玉和周晓晓,林嘉玉此时并未穿皂服,而是一身便装,周晓晓穿一件青蓝色的长裙,怀中抱着一个长盒,龙彪猜想这二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物,当下略有歉意的道:“不知道还有朋友去,倒是在下准备不周到了。” 杜峰道:“龙护卫客气了,这两位一位想必龙护卫听闻过,乃是快剑手林嘉玉,另一位则是寒天剑池铸剑大师的孙女周晓晓。” 他没有对龙彪隐瞒,也是为了能和龙彪走的近一些,能成为杨荣府的护卫头领自然是深的杨荣信任的,那么自己就必须和他搞好关系,日后进出杨荣府也就能省去许多的麻烦。 听了介绍龙彪愣了一愣,旋即拱手对林嘉玉客气的道:“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久仰久仰了啊。” 林嘉玉微笑回礼道:“林嘉玉,神机府的捕头,龙护卫有礼了。” 龙彪一笑,又是对周晓晓道:“寒天剑池如雷贯耳,今日能得见铸剑大师周通的孙女实属有幸,龙彪见过周姑娘。” 听到寒天剑池以及周通的名字,周晓晓心里有些难过,双手抱紧了怀中的长盒默默低下了头,龙彪当即一愣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林嘉玉忙道:“她常年住在雪山和外人接触的少,对外面的事知晓的也不多,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龙护卫多担待。” 龙彪道:“客气了。” 周晓晓听了他们这番话歪着脑袋瞄了眼二人,心想:好复杂啊! 四人走街道,后方会英客栈的旁侧突然走出一人,他看了眼走街道的四人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大步混入人群顺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这人一走后方又跟了一人,他身形闪动如影随形,正是薛三平。 章八十三 意外被擒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过了几条街道,前面的人转了路直奔大理寺的方向,后方薛三平紧紧跟。 薛三平在京城溜达了多时今日刚回来恰好遇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来不及和杜峰等人打个招呼就跟了来人,一路七绕八绕总算知道这个人要去哪里了。 到了大理寺这人直接进去了,薛三平可进不去,他想了想身形一荡悄然跃了大理寺的高大院墙,虽然大理寺守卫还算可以,但是薛三平神偷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借着院中的树木以及房屋掩护薛三平也没跟丢这人,不一会那人进入了一间大厅,薛三平便悄然了房顶,附耳细听。 “查了这么久有消息了?” “禀罗大人,寒天剑池逃走的那位姑娘我们找到了,她的确来到了京城,住在会英客栈,只是救他的哪位没有看到。” 厅中的罗大人正是通天名捕罗亮,他听了这消息意外的道:“住在会英客栈?和谁在一起?神枪镖局的人还没走?” 来人道:“属下早晨见她和快剑手林嘉玉在逛街,之后进入会英客栈见了神枪镖局的丁一山和丁强,后来是那个小神捕杜峰,刚才他们在龙彪的带领下离开了会英客栈,至于神枪镖局的大部人马昨日就离开了。” “龙彪?”罗亮微微沉眉道:“杨学士也参合进来了?” “这个属下不知。”来人说着低下了头。 罗亮气道:“没头脑,还不快前给我去打探是个什么情况。” 这人连连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他刚走出两步罗亮又道:“让暗设点的人也活动活动,一定要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来人就此去了,薛三平听的莫名其妙,暗暗糊涂,这到底什么人,在搞什么名堂? 眼看着自己跟的人走了,随后罗亮出了大厅走向大理寺的后院,薛三平想了想转而又跟了罗亮。 出了大理寺后门罗亮进了福海客庄,薛三平看着福海客庄几个字笑道:“好地方,想当年老子也在这里做过几日客卿的啊。” 他洋洋得意,可是此时却不比那时,只能凭借身手潜入福海客庄了,他越过几个房顶,见罗亮一直往后庄而去,他不敢拉后刚要掠过一座房屋准备跟去,蓦然间看到那房顶坐着一人,这人一脸严峻,怀中抱着一把长剑,他静静坐在房顶一动不动。 薛三平暗道一声糟糕忙回身后方又是出现一人,穿一身黑衣,这人站在房顶一端冷冷的看着薛三平道:“轻功超绝,想必是神偷薛三平到了吧?” 薛三平听了这话开心一笑道:“有眼光。” 黑衣人道:“神偷薛三平久闻大名,既然来了福海客庄我鬼剑手自然要好价招待了。” 薛三平脸色微微一变,鬼剑手在江湖也是有些名头的,一手剑法诡异莫测,只要拔剑剑下就从不留活口,因此得了鬼剑手的名头,据薛三平了解鬼剑手无名无派这几年少有他的消息,难道这是做了福海山庄的客卿? “我薛三平平日来闲不住,喜欢到处看看,一不小心似乎走错了地方,若是阁下有意咱们改日换个地方再聊。” 鬼剑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后面的人已经站起了身,冷道:“你们两个废话真多。”言罢他嗤的一声拔出了剑,横指薛三平道:“乖乖下去,如若不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三平看了眼这男子,寒下了脸,道:“就凭你?可笑。”说着脚下一拨一片瓦砾就顺着这人打去,与此同时薛三平一个急点腾空而起,鬼剑手眉头一皱喝道:“薛三平,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要逼我拔剑。” “敬你娘个头,老子想走走想溜溜,就你们也拦得住我?”薛三平凌空越过叫骂了一声,落地抬腿就奔,丝毫不耽搁逃跑。 哼……鬼剑手一声冷哼,后方的房顶又跃出几人挡住了薛三平的去路,薛三平眼睛一瞪道:“我的个娘哎,这是关门打狗了?” “哦,去他娘的,呸呸呸……真晦气,关门捉大爷,嘿嘿。”他笑骂着又是折回,几个晃动就越过了鬼剑手,前方的那人气道:“鬼剑手,你干什么呢?” 鬼剑手笑了笑道:“好长时间不动手了,今日难得遇一个就要好好玩玩,活动一下筋骨吗!” 这人一声哼一剑刺向冲向他的薛三平,薛三平根本不和他斗,凭借着轻功的优势绕到了另一个房顶,这人横移拦截,薛三平一脚登出几片瓦砾让他身形微微一滞,乘此间隙薛三平如箭而过。 “啊,他冲进后庄了……还不快拦下他。”这人见薛三平只往后庄而去急叫了一声。 鬼剑手当即也是脸一沉,喝骂道:“给我回来,哪里进不得。” 薛三平在前一边狂奔,一边乐呵呵的道:“这天下间还没有我薛三平进不得的地方,你们有本事追我啊。” 他在前那个得意,后方鬼剑手等人气的直哆嗦,可是就是不如薛三平快,眼看着薛三平就要过最后一座房屋高墙到后庄去了,鬼剑手啊的一声拔剑在手,风一般的冲了去。 薛三平听到啊的叫声回头一看大笑了一声,道:“鬼剑手,都出剑了啊,今日恐怕你的名号要改写了,哈哈……” 他笑着向下瞥一眼,但见那后庄的院门口有一牌匾,写神机府三字,薛三平瞪大了眼睛,意外的道:“原来神机府是坐落在福海客庄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边只进后庄一边想到:神机府向来神秘也不用这般深藏吧?想当年在南京城时神机府可是有自己的专门府邸的,如今怎会这般? 这其中的种种缘由就是薛三平在聪明个百倍也不会知道,也是这事情不是聪明就能想到的了,自从神机王和左鹰王离开后神机府其实就已经没有当年的威风了。 呼……薛三平思索间越过高墙到了后庄,他脚下不停一口气又过了两座房顶,就在这时前方忽然闪现出四人,各个带着铁面具,穿一身黑色劲装,四人一出现立刻呈扇形散开堵住了薛三平的去路。 薛三平愕然一怔,叫骂道:“他娘的你们还有没有种,有本事和老子单独斗斗。” 其中一位黑衣人喝道:“竟敢擅闯神机府秘地,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杀无赦。” 话毕四人齐动猛然扑向薛三平,各自同时探出一双手。 “我靠,用得着这么整齐划一么?”薛三平看架势就知道这几个人不简单,忙转头,后方鬼剑手提着剑冲了来,薛三平硬着头皮道:“鬼剑手,我看你的剑不错,借我玩玩。” 说着就是冲着鬼剑手去了,鬼剑手气的咬牙切齿的道:“吾的剑下从不留活人,即以出剑你就受死吧薛三平。” 呼……鬼剑手长剑一荡只扫薛三平前胸,薛三平近前却是嘿嘿一笑身形猛然一个骤停,脚下一登恰恰错开冲来的鬼剑手,而后又是一蹬腿就与他错开继续前奔。 “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后方四位铁面人闪电到至,其中一人厉喝了一声。 鬼剑手以及其他围堵薛三平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却也再没有动作,这时四人已是左右包抄而,其速度不比薛三平差多少。 “哎呀,还真是一山有比一山高啊!”薛三平不信邪,这天下间还有人能在轻功胜过自己的吗?顶多有平手的,想胜过他没那么容易,当下脚下再发力速度骤然提升。 可是还没奔出丈余前方又是出现四个带铁面具的人,一瞬间他们也是呈扇形散开,齐齐探手抓向他,动作依旧整齐划一。 前有人挡道后有追兵,方到此时薛三平才凝重起来,前后看一眼已经被围了,薛三平索性停下了逃跑站在一道房脊,八人瞬间近前将他围在中间。 “给你两个选择,自刎或者被杀。”当中一黑衣人道。 薛三平冷笑道:“是吗,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打开一个缺口冲出去。” 他说着看向鬼剑手等人,居然鬼剑手等一众人真的退出了后庄,站在远处的房顶冷冷看着这边,薛三平嘀咕一句:“还真听话,想利用都利用不了,不过鬼剑手今天真的得改改名号了。” 本还想激一激鬼剑手现在看他站那么远就知道没戏了,薛三平不由好奇的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嘛遮住脸面不敢见人?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长得奇形怪状?” 听了这几句话八人都是目露凶光,一人喝道:“动手。” 呼……话落八人中有四人交错近前同时双手前探,另四人则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薛三平暗骂:真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眼看四人八只手抓向自己,薛三平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嗬的一声双脚猛然一踏腾空拔身,后方没动的四人见此一笑,脚下都是一挑四块瓦砾就挑在了手中,随后他们一扬手瓦砾飞速打向了腾空的薛三平,封住了他的空。 “啊,气死人也……”薛三平胸中憋气可是毫无办法,只得缩身下落,可还没落地那四人的双手就抓向了他,薛三平知道只能硬拼了,翻手双掌齐开,四人见了毫不躲避,纷纷出掌迎击,砰砰一连串掌击过后薛三平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了地,骂道:“多人联手群殴一个人非英雄好汉所为,你们就是一群孬种,有种的和站出来一个和老子单挑,老子要是输了任你们处置。” 八人并不吃薛三平这一套,一点也刺激不到他们,其中一人冷笑了声道:“两个选择,我说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们就是直接动手了。” 薛三平就纳闷了,问道:“为何要给出这样的选择?我都被你们围住了还能怎样,你们这不是存心难为我吗?” “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八人不知道应该让谁了结你,所以你最好还是自刎,若是由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出手你会死的很惨的。”又一黑衣人道。 薛三平瞪了眼说话的黑衣人道:“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哼,老子还不奉陪了。”他说着直接大叉个八字躺到房顶,然后闭眼睛不动弹了,还懒得理他们八个了。 八人对望一眼,还真是都有些意外,一黑衣人摇摇头当即跨步道:“可惜了,还是让我敲碎他的脑袋吧。”说着以抬起了手。 “等一等。”薛三平刚听到脚步和话声兀自心中一紧,却意外地听到一声等一等,当下忙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跟踪进来的那个人了房顶。 他淡淡的扫了眼薛三平,对八位黑衣人道:“目前不易出乱子,把他押送大理寺的死牢关押起来,过段时间把他送往刑部随同那些死囚一起处决了吧!” “过一段时间?这是保了一条命?”薛三平也不管后面那几句,反正现在自己是没性命之忧了,兀自就是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算是逃过一劫了。不由的乐呵呵站起身来道:“这位大人,谢谢你保我一命,日后若有能报答之处我薛三平定然不忘这次的恩情自会出手相助。” 罗亮闻言一愣,八名黑衣人中有两人来点了薛三平的穴道,随后架起他下了房顶。 看着薛三平下了房顶罗亮也是飞身下去,薛三平回头看一眼他微笑着一点头表达了自己的善意,罗亮却被薛三平这一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嘀咕道:“有病吧这人?” 杜峰等跟着龙彪到了杨荣的府,杨荣已在厅中等了多时,他见几人这时才来就有些纳闷,让自己等这么长时间可是不容易的,他一天很忙的,虽然有些不悦但见杜峰来了便收拾了不悦的心情笑着让人招待杜峰等人。 礼数过后杨荣特意打量了林嘉玉和周晓晓,但见周晓晓手里抱着长盒,便即想到里面一定是另一把赤霄剑了,杨荣寻思:这女的是谁? 各自坐定杨荣先开口道:“宫中那边我已经说通,下午你就随我走一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圣。” 杜峰道:“没问题。” 杨荣点点头道:“剑带了吧?也让老夫开开眼。” 杜峰起身走到周晓晓身边,指着周晓晓对杨荣道:“这位周姑娘来自寒天剑池,另一把赤霄剑也是她带出来的,就让她为杨伯伯说说事情的缘由吧!”4632 章八十四 监牢 面对杨荣周晓晓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能帮到自己什么,心中还有着抵触,杜峰让她说说缘由她却一双手紧紧抱着盒子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地偷瞄杨荣,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见到大人时不敢正面面对一般。 杜峰看到周晓晓的举动,很是无奈,和声说道:“周姑娘不用害怕的,这位杨伯伯是可以帮到我们的人。” 周晓晓似乎不怎么信任杜峰,转目看向林嘉玉,林嘉玉含笑着道:“放开了说吧,杨大人会还你寒天剑池一个公道的。” 杨荣听了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心想:这是有冤情了啊!当下和蔼的道:“有什么就说出来吧,老夫别的不敢说主持公道自会悉心竭虑。” 周晓晓这才站起身,看了眼杨荣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道:“伯伯,求你一定要为我寒天剑池报仇雪恨啊!” 杨荣面不由的一僵,旋即笑道:“伯伯只能答应你主持公道,至于报仇雪恨吗……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小小年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知道吗?” 周晓晓低下头不吱声了,心里却有一丝失望,杜峰叹口气道:“寒天剑池前些日子被人血洗了,周姑娘亲眼目睹,也是心中有诸多苦楚,一时之间忘不了当时的悲惨场景才有如此心思,还望杨伯伯理解。” 杨荣心头一惊,问道:“寒天剑池被血洗了?什么人干的?” 杜峰道:“目前还不清楚,周姑娘是寒天剑池唯一的幸存者。” “屹立百年而不倒,如今却被血洗,真是想不到啊,”杨荣感叹了几句,若有所思的道:“寒天剑池是江湖门派,打打杀杀在所难免,但是被血洗这就是大事了,既然到了老夫这里老夫是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周晓晓听了这话心中又是一喜,忙拜首道:“谢谢伯伯。” 杨荣虚抬一下手道:“起来说话吧。” 周晓晓起身将长盒给了杜峰,杜峰接在手中准备打开盒子,杨荣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杜峰不急,转而问他道:“寒天剑池被血洗是不是和这把赤霄剑有关系?” “是和赤霄剑有关系,但目前知道有两把赤霄剑存在的应该没有几个人,至于最开始挑起赤霄剑出世的人知道多少谁也不知,我们目前也还没有足够的线索追到源头查出挑事者,不过……”杜峰顿了顿,迟疑着道:“不过神机府在这件事有诸多的参与,有牵头的嫌疑,但我地位低内部情况并不十分清楚。” “噢?”杨荣道:“你是从何判断神机府有牵头嫌疑的?” 杜峰道:“接镖的时候神机府参与了,而且貌似是最终的接镖者,但是中途东厂插了一手让这事情又变的复杂了,也是我没能最终得到足够的证据。” 杨荣眉头一沉,想了想道:“神机府的几位名捕以及东厂那边有参与保镖这个老夫知道,但是神机府居然是接镖者这就真有些问题了,他们到底参合多深老夫却也难知,神机府向来都是比较独立的。” 杜峰道:“这就是难的地方,我们不能深入神机府的核心。” 杨荣笑道:“你不也是神机府的,还有这位林捕头,难道你们也被排斥在边缘?” “我只是一名犬捕,”杜峰苦笑着道。 林嘉玉道:“神机府核心什么情况其实名捕中了解的不多,毕竟好多的信息是不会经过我们名捕的手,我们更多的是听命办事,不过近来神机府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是前段时间有捕头调动过,不知道做了什么。” “八成是没干好事了,”杨荣脸的怒意一闪而逝,寻思道:“目前就是不知道皇知不知道,也只有皇能够左右神机府,我想我们进宫问问皇就知道了。” 杜峰道:“这还得靠杨伯伯鼎力相助。” 杨荣看眼门外,当即起身道:“时间要紧,我这就带你进宫一趟。” 杜峰看了眼旁侧的周晓晓道:“需不需要周姑娘也进宫一趟?” 杨荣反问道:“她知道的都告诉你没有?” 杜峰还未开口周晓晓就弱弱的道:“我知道的这位杜大哥和玉姐姐都知道。” 杨荣道:“既然杜捕头知道你的秘密那周姑娘就没必要进宫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见皇,但最重要的是避免周姑娘入了旁人的眼。” 杜峰闻听此言但觉杨荣还真是谨慎,若是周晓晓一露面定会被许多人盯,到时候还真会惹来麻烦,当下心有佩服的道:“还是杨伯伯看得远。” “嗯,周姑娘的安全很重要,我看要是可以就让她住在老夫的府,”杨荣转目看了眼周晓晓又看了眼林嘉玉,想了想续道:“周姑娘一人住在府怕是人生地不熟的会有所不适应,林捕头要是没重要的事可以陪她,权当做保护周姑娘。” 杜峰心想:杨伯伯还真是心细,只这一会功夫就看出了他们几人之间的些许信息,眼下周晓晓貌似只信任林嘉玉一人,杨荣这样做自然能避免周晓晓的反对,也能保证周晓晓的安全。 “头儿,有没有问题?”杜峰问道。 林嘉玉道:“没问题,不过我也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大理寺那边我也不能一直不露面,若是可以或许可以让丁强和一山大哥来这里,这样周姑娘就不会有不适应了。” 杨荣道:“府空房间多得是,只要他们愿意这里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杜峰道:“那这件事情就劳烦头儿去办了。” 杨荣道:“老夫会让龙彪配合你,放心去办吧。” 当下杜峰拿了赤霄剑和杨荣匆匆离府前往皇宫,林嘉玉和龙彪带着周晓晓前往会英客栈找丁一山和丁强。 然而薛三平被抓杜峰等人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此时薛三平被铁面人带出了福海客庄的后庄而后交给了几个捕头,捕头们押着薛三平离开了福海客庄进入了大理寺,一路只入牢狱。 阴暗潮湿的牢狱薛三平来过几次,也曾被像今天这样打扮的捕头带入牢狱,他想:还真是世事弄人,老子又一次被无缘无故的带进了牢狱,希望这一次能够和以前一样顺利出去吧。 进入牢狱守卫松懈,里面也就几个人,牢头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见几位捕头押着一人进来就恭恭敬敬的走来,谄笑着道:“诸位捕头大人好。” 其中一捕头道:“这个人过几天同那几个要被秋决的人关押在一起,后面要一并送往刑部处决。” 牢头连连点头道:“小的知道了,捕头大人请放心。” 薛三平却是心中一沉再沉,暗道:真不会把老子当做死囚犯给糊里糊涂的处决了吧?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当下薛三平气心头,大声叫道:“快放了老子,老子没罪。” “没罪?”一捕头嗤笑道:“没罪干嘛处决你?老实在这里呆着,再这样大呼小叫的让你走的也不舒心,嘿嘿,这里的狱卒怕吵,你乱嚷嚷他们可不会对你客气的。” 薛三平道:“老子就进福海客庄不小心看到了神机府的秘密地就要被灭口?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捕头闻言目光立变,狠声道:“带他下去,若是他在里面还敢乱叫最好让他不能再开口说话。” 牢头笑眯眯的道:“做哑巴是最容易的。” 薛三平小眼瞪圆,来两个狱卒你一把我一把的就推着他向里面走,薛三平张口想骂却见狱卒呲牙笑着,冷不丁的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薛三平心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忍了。 他心里那是一万个后悔啊,自己是吃饱了撑着干嘛要跟踪人呢?那人监视会英客栈与自己有毛的关系?千不该万不该趟这浑水啊! 最终薛三平被推进了最里面一间牢房旁边的牢房中,狱卒将门关看了看薛三平道:“算你识相,这一路没叫没嚷我们就让你舒服几天,但若是你敢在这里捣乱吵叫你一定会变成哑巴,哦,说不定还会断胳膊断腿。” 另一个狱卒道:“看在你将死的份只要你老实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知道了吗?” 薛三平连连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狱卒离去,薛三平一屁股瘫坐在地,整个人就软了下去,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口小声嘀咕道:“你个该千杀的杜峰,我让你坑死了啊,要是老子因此死了我做鬼也要找你来伸冤啊,小子你最好在我被送往刑部的时候救我出去。” 他口里小声倒腾着,一个劲的嘀咕着杜峰,他旁侧的牢房中突然当啷啷有铁链响了响,薛三平蓦地住口缓缓转头看向旁侧的牢房。 牢房中有两个人,都是披散着头发,手脚都带着铁链,其中一人盘腿坐在地似在闭目养神,另一人却是走过来蹲到了相隔的铁栅栏跟前拨开了披散的头发仔细打量薛三平。 薛三平看了看这人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翻身站起心中蓦地一喜,原来他身没有带脚镣手铐,就是囚服也没给他换,比起这两人自己还真要幸运许多,不觉得他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喂,都要死了你还笑的出来?” 薛三平斜睨眼这人,自顾得意的道:“死有千种百种,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更有体面的死和不体面的死,嗯……怎么着我现在比你们强一点吧?”他说着原地转了一个圈,那叫个嘚瑟。 这人看着薛三平的样子缓缓站起身,好笑着摇摇头道:“神偷薛三平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次你偷了什么居然要处死你?” 薛三平惊讶道:“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是……”薛三平刚要猜测他是谁却见这人一番手那锁住他的手链被他提在了手,随后他又是一番手手链又套在了他的手腕。 “你,你……”薛三平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这玩意也能铐的住我?”他摇摇头,道:“你刚才提起杜峰,是哪个小神捕吗?是他抓你进来的?我怎么记得你和他有些关系的?” 薛三平蓦地警觉,仔细打量这人,突然失声道:“东方,东方云英?”他忙移目看向盘坐的人,啊的一声道:“萧勇?怎么,怎么会是你们?” 东方云英笑道:“怎么不能是我们?有什么不对吗?” 薛三平张了张口又是闭,他本是要说你们不是被判死刑了吗,但转而想到还没到秋决的时候呢,不由的只是摇头,片刻道:“真是晦气,死也不让人死的称心一点。” “嗯?”东方云英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三平白眼东方云英道:“不想和你们待一块,这不行吗?” 东方云英一笑,说道:“若是你告诉我一点外面的事情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换牢房。” 薛三平不屑的一笑,转而扫了一眼牢房,道:“我又不想换牢房了,这里还不错。”说着他过去躺到了一边的墙根下,哪里有许多柴草,薛三平一躺下去人就被柴草包围,立刻他闻到了一股呛鼻的发霉味儿。 “啊哟,这他娘的什么味道,熏死人了,还怎么让人睡啊!”薛三平叫骂着爬起身,而后跳到了一边。 “哈哈……”东方云英大笑道:“这么长时间苦闷死人,难得有个有趣的人出现,今天高兴,高兴啊,哈哈……” 萧勇歪过身看了眼,也是笑了一笑,自语道:“真是一个闲不住的家伙。” “别笑了,别笑了,”薛三平站到牢房中间两手叉腰,一双眼瞪视着二人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觉的好笑吗?” 东方云英耸耸肩,敛了笑道:“咱们聊两句,如何?” 薛三平白了眼他道:“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聊的?” “并非吧?”东方云英道:“刚才我可是听到你说什么该千杀的杜峰,莫不是那小神捕在外面又威风了?” 薛三平道:“怎么,你嫉妒了?” 东方云英道:“嫉妒谈不,只是心中有个牵挂。” “牵挂?”薛三平好奇道:“什么牵挂说来听听?” 东方云英沉默片刻,道:“杜峰把牡丹怎么样了?” “牡丹?秦淮河畔的头牌吗?”薛三平笑道:“如今哪还有什么秦淮河的头牌,早都过去了,物是人非。” “你说什么?”盘坐地的萧勇忽然站起,怒气冲冲的问道:“杜峰抓了牡丹,是也不是?” 东方云英也是一脸怒气的道:“该死的杜峰,我们都一力承当了你还不肯放过她,牡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出去定将你碎尸万段。”2532 章八十五 为了友情 “出去?还想出去真是异想天开。”薛三平心中好笑东方云英这个时候还说出去了拿人家怎样的话,不免有些狂妄,但他嘴没说,看了眼二人心里倒是颇有些惊讶的道:“你们和牡丹到底什么关系?朋友?你们有这么深的友情?宁死也要保他,她不过是秦淮河畔的一个歌女,魅力有这么大?” “闭你的臭嘴,不许说牡丹。”萧勇大喝一声。 薛三平一愣,摊摊手道:“不说就不说。”随即他盘腿坐到地闭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东方云英和萧勇看的大恼,可是拿薛三平没办法。 “喂,里面谁在大吵,不老实小心割舌头。”牢房的一头有狱卒大声喊话道。 萧勇和东方云英对视一眼,强行压住了心中的的愤怒和激动,片刻萧勇道:“薛三平,我们本来互不相识,也没有谁是谁非,我萧勇诚恳的在这里向你请教,还请薛大神偷成全。” 薛三平睁开眼看了看萧勇,笑道:“这还差不多。” “吃软不吃硬?”东风云英心中可气,暗道:“没吃到苦头,若是和你关在一起老子让你好看,看你还怎么张扬。” 萧勇蹲下身道:“我只想知道牡丹现在怎么样了。” “你到是个痴情的男子,”薛三平道:“你俩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点,算了不提了,还是说牡丹吧!” “怎么说呢?牡丹现在其实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薛三平不紧不慢的道:“她在前一段时间离开了秦淮河,至于你们说杜峰把她怎么样了,我就不怎么清楚了,不过杜峰对牡丹真的没有恶意,相反他对牡丹有许多善意的。” “鬼才相信。”东方云英嘀咕了一句。 萧勇摆手示意东方云英不要插话,转而目光看着薛三平道:“你继续说。” 薛三平道:“当初沈朝卓的事情让名剑门怀恨在心,你们又没向名剑门承认杀了沈朝卓,名剑门自是找牡丹麻烦了,你们口中的小神捕就出手帮了一把牡丹呢,要不然那一次一定闹的很热闹,牡丹也不会好过的。” 这件事萧勇和东方云英其实当时是知道的,两人也有心帮牡丹的,但是杜峰先了一步,不过在牢中这段时间两人也是明白当初要是他们两个出手帮牡丹说不定会闹的不可收拾,远不如杜峰出手帮牡丹,这件事二人对杜峰还是有着感激的。 “的确,这件事杜峰做的让我们无话可说,”萧勇仰起头眸种有些许落寞之情,归根结底杜峰有一重神机府的身份,而他什么也没有,片刻他叹了口气问道:“名剑门后来有没有再找牡丹的麻烦?” “凶手找到了自然不会那么傻了,”薛三平看着二人脏兮兮的模样就来了精神,笑着道:“这说来啊,杜峰还帮你们背过黑锅呢,哦对了,我也被牵连了呢,这个你们得给我补偿。” 萧勇诧异的道:“这话从何说来?” 薛三平道:“沈朝卓被你一刀封喉,杜峰在牡丹的船房又是用刀取胜,名剑门的那个糊涂沈朝阳当时就认定杜峰是凶手,半路截杀我们,若不是老子厉害出手镇主场子说不定就给你们做了替死鬼。” 萧勇和东方云英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知道这是薛三平在夸大自己,但事情一定是发生过的,不过二人却不觉的他们欠薛三平什么。 “这你要补偿应该找那糊涂沈朝阳才对啊。”东风云英说了一句。 薛三平没理睬东方云英继续说道:“当时幸好名剑门还总算有个明事理的及时阻止了那个糊涂沈朝阳,这才没能让老子大杀四方,不过那沈朝阳也是撂下了狠话,现在是自己打脸了,等你们被处决他就要向杜峰负荆请罪呢。” 东方云英心中纳闷的道:“不是杜峰抓你进来的吗?你怎么反倒是帮他说话了?” 薛三平奇怪道:“谁说是杜峰抓我进来的?才不是呢,是我不小心闯进了那个什么福海客庄,一路直入最后进了隐藏在福海客庄中的什么机府,被一群不敢以真面目视人的家伙给围攻住了,要是单打独斗他们那群王八蛋绝不是老子的对手。” 听了这话萧勇眼睛蓦然瞪大,急问道:“你说福海客庄中隐藏着什么机府?” 薛三平道:“那个什么机府呢,天下间还能有那个机府这么神秘。” “神机府,一定是神机府了,”萧勇显得情绪有些激动,他咽了口唾沫皱眉思索片刻道:“还有遮面的人,是不是带着铁面具穿着黑衣的人?” 薛三平惊讶道:“你也知道,莫不是他们也围攻过你?”不等萧勇答话薛三平就是骂道:“那真是一群没用的孬种就知道群攻,分开来老子非一个一个给打趴下然后把他们叠个高层罗汉,好好羞辱羞辱。” 东方云英只觉什么话到薛三平的口里让人听了都有些想要笑的冲动,兀自摇摇头转目见萧勇紧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对劲,忙道:“萧大哥怎么了?” 萧勇徒然坐到地,长声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爹爹啊,你难道真的被他们所用了吗?自从我从西域来到中原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要做一些很突然又让人莫名其妙的事情?原来,哎……” “牡丹,牡丹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也是被他们控制了吗?”萧勇双手抱住了头,显得有些痛苦,沙哑着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肯告诉我,说是为了磨砺我,可是真是这样吗?现在我进了牢狱要被处决了,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一眼?” 薛三平看的目定口呆,东方云英也是一脸的糊涂,他蹲下身拍了拍萧勇的肩膀道:“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萧勇看着东方云英苦笑了笑,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了下心情,沉声说道:“你说你被你父亲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从来不敢有怨言,更不敢违拗他,直到你遇见我,遇见牡丹才觉得遵从父亲的命令来秦淮河有了意义,我当时还没觉着什么,只当做是你一时之言,现在看来我们都是如此的可怜,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他们手中的工具。” 东方云英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阵难过,对于父亲他是最不愿提起的,从小他就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下生活,几乎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一直都是在父亲的安排下成长,长大了却还是逃不开父亲的管束,直到遇见萧勇他觉得自己不孤单了。 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俊杰和他一起做事,他觉的自己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好多事情都不用自己多费心,他只要照做就是了遇见牡丹,让他觉的自己还是幸福的,至少不像牡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任由他人摆布。 当时三人也是因为各自内心有着相似的苦楚才走到一起,渐渐地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一段时间是多么的快乐,他多想一直就那样下去,可是事不遂人愿沈朝卓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那是一个非常有气概的男子,有着一手好剑法,他来到秦淮河了牡丹的船房,在牡丹给出的比试中独占鳌头,成了牡丹的座客。 东方云英和萧勇通过牡丹顺其自然的也就认识了沈朝卓,当今天下第一剑派名剑门三剑客之一的沈朝卓。 英雄惜英雄,本来可以成为要好的朋友,可是他们不同路,但也不至于非要杀了沈朝卓,怪就怪沈朝卓喜欢了牡丹,更是因为他是名剑门的三剑客之一。 日久生情,何况牡丹的确才艺出众,又有着倾国倾城的姿色,沈朝卓了几次船房怎能不为牡丹的才艺和姿色所动,于是他多方打听牡丹的身世背景,希望可以知道关于牡丹更多的东西,已好日后相处。 这一打听就打听出了问题,牡丹的身世他知道了,知道了本可以就此过去,但是一次偶然沈朝卓看到了来牡丹船房的铁面使者,这引起了沈朝卓的警惕,在他进一步的调查中他发现了一条隐形的线,也发现萧勇落身秦淮河实际是在保护牡丹。 汉王的养女寄身秦淮河做歌女为了什么?那一个个在背后保护牡丹的人又是什么人?难道他们这些人还不死心,要复仇? 若真是这样沈朝卓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名剑门以惩善扬恶匡扶正义为立派宗旨,沈朝卓身为沈天耀的儿子,又是三剑客之一自然要以本盟立派宗旨为行事原则,于是他决定阻止,并想解救牡丹出苦海。 想法是好的,但就凭他一人犹如蚍蜉撼树,再者牡丹身后的人也不会放任沈朝卓。 那一夜沈朝卓找牡丹想劝说她迷途知返,但牡丹反而让他不要为此事心,让他就此罢手,沈朝卓还想劝却被牡丹强行送客了。 萧勇和东方云英知道此事后找到了沈朝卓,想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反被沈朝卓骂了个狗血喷头,自此三人之间就有了隔膜,牡丹也不再见沈朝卓,每每遇到沈朝卓来扫场,东方云英或者是萧勇就会来阻止,当然牡丹的比试内容一视同仁,要完全胜过沈朝卓也非易事,可牡丹和萧勇以及东方云英有了准备沈朝卓就不是对手了,一连多日沈朝卓都没能见到牡丹。 沈朝卓因此对萧勇和东方云英非常的生气,骂二人是在害牡丹,更不为天下大义着想,就在沈朝卓见无可见,万般无奈下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起了强行带走牡丹的打算,这也最终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为了能让牡丹和他们的这种友情继续下去,为了能继续享受秦淮河畔这种惬意的生活,萧勇和东方云英最终下定了决心,沈朝卓死了,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原本想要的局面。 反而就在沈朝卓被杀之后,东方云英和萧勇接到了他们的第一个刺杀任务,李浚,一个和他们并无仇怨的朝廷命官,可是有了沈朝卓的死,他们就没有了回头路。 为了不牵扯牡丹二人调查了李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杜峰的出现让他们的最坏打算派了用场,牡丹脱身了,可他们也被捕入狱。 在牢狱中这么多天二人也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原委,原来他们是入了别人的局,从沈朝卓的出现开始就有人为他们布了局,不然以铁面使者的小心谨慎沈朝卓不可能那么巧的看到他,更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查清牡丹的身世背景。 那他们的父辈在这件事起了什么角色?二人到现在还不清楚,但他们知道他们的父辈一定被牵连其中,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认为这就是宿命,但是现在二人听了薛三平的一番话觉得又不是了,现在不为自己活命,还能为谁活命? 想起过去种种东方云英感觉心中压了一块大石,一屁股坐到了萧勇的旁边,轻声道:“你知道控制我们父辈的最终对象了是吗?” 萧勇道:“福海客庄我在哪里住过一段时间的,也知道里面的后庄是不准外人进入的禁地,我也从来没深入过,更不知道黑衣铁面人就藏在这禁地中,铁面使者,原来他们是神机府的人,那禁地就是神机府的落脚处。” “爹爹号称刀皇,当年是何等的威风,但却也逃不过神机府的魔掌,想不到啊,想不到……”萧勇除了摇头苦笑还是摇头苦笑。 东方云英哎的一声叹,也是沉默了,过了片刻东方云英忽然道:“有些不对,神机府不是朝廷最为神秘的一个机构吗?既然是朝廷的机构他们怎么会控制牡丹做一些与天下背道而驰的事情?福海客庄又怎会成为他们的地盘?” 萧勇还没说话,薛三平就插话了,他道:“福海客庄怎么会成为神机府的地盘这个你都不知道,真是没见识,早年间就有传言,福海山庄其实是神机府一手扶持起来的,后来神机府也是几起几落。” 萧勇道:“据说几次几起几落是朝廷有意打压造成的。” 薛三平道:“看来你比这个什么东方云英强多了。” 东方云英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看他生气薛三平就是乐呵一笑,继续说道:“神机府虽有几次起落但远不如迁都那一次,非常的奇怪,这次迁都后神机府没有府邸在京城出现,有人说神机府合归了大理寺,但也有人说是完全隐入了地下,福海山庄和神机府的联系也再没有人提及了,往后的一些事情也变的晦涩。” 东方云英可没了解过这些,默默点了点头,道:“那牡丹算是怎么回事?” 萧勇看了眼东方云英,迟疑着道:“你是说牡丹的身份?”2546 章八十六 面圣 知道了最终控制他们的对象,最让东方云英想不通的自然就是牡丹在神机府眼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东方云英思索着道:“他们控制牡丹为了什么?就是我们的父辈也惟命是从,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的。” 萧勇想了想也是毫无头绪,终是摇头道:“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破地方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东方云英道:“爹爹一定不会放弃我的,我们由刑部突然关押到了大理寺,这其中必有文章,萧大哥咱们一定要有信心,我们耐心再等一些日子,万一无人搭救凭咱俩的本事还出不去这破地方?” 萧勇道:“难,除非转押刑部时我们能抓住机会。” “这里也可以的,每天送饭的时候。”东方云英压低了声音道:“晚饭是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萧勇会心一笑道:“你早就有打算了吧?” 东方云英一扫阴霾,反问道:“难道萧大哥没有?” 萧勇扬眉看向一边的薛三平,只见薛三平站在了铁栅栏跟前一双狭长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二人,此时薛三平的心里那是一个稀里糊涂,又是一个吃惊莫名。 “还有外人呢。”萧勇说了一句转过身去。 薛三平立刻叫道:“喂,萧勇我都听见了的,你们想……” “嘘……”萧勇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好,我就正常一点,”薛三平咳嗽了一声转而一本正经的道:“萧勇,你刚才叫刀皇什么?他是你的爹爹?刀皇真的有孩子?是哪个中原一枝花的吗?中原一枝花是你老娘?” 东方云英闻听此话脸就是一僵,下意识的看眼萧勇,心想:薛三平还真是个奇葩,这个时候还如此八卦,真不知道他那来这么好的心态。 萧勇回头看着薛三平那叫一个表情精彩,几乎有些抓狂了,片刻萧勇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怒气,道:“如果你也想离开这里,最好与我们保持友好的关系。” 薛三平乐呵呵的笑道:“你别这么小气嘛,我也就是问问,纯属心里好奇,当年刀皇可是一号传奇人物的。” “我说你好奇那些稀世珍宝倒还说得过去,你好奇这个干什么?”东风云英直视薛三平心里对他有了警惕。 薛三平耸耸肩道:“职业习惯,往常我就是对一些稀奇的事情和珍宝比较好奇,嘿嘿,稀奇的事情不打听清楚我这心里就是痒痒,痒痒。” 东方云英白了眼他,过去和萧勇盘坐一块,双双闭目开始养神。 薛三平兀自看了半晌二人再不和他说只言片语,他也是无趣转身过去也是盘腿坐到地学着二人闭目养神。 杜峰和杨荣一路商讨了许多,到的宫门前天色已近黄昏,守卫宫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二人,杨荣侍卫自是认识,只是杜峰身有兵器不能带入皇宫,盒子中的赤霄剑也是不能,杨荣只好独自一人进宫请命。 过了多时杨荣和一位公公匆匆走来,公公来宣了皇的口谕侍卫才准杜峰拿了长盒进去,但是身的大刀需要解下。 这一来去耽搁了一点时间,落日余晖,天边夕阳映红,万里着色,一片片火烧云随风而动,当她们渐渐消失后夜晚也很快就会降临了。 走在进宫的路杜峰还是忍不住左右打量,成排的建筑群井然有序,一根根攀龙附凤的主子鼎立门前,一座座高大的穹殿门窗开阔殿堂敞亮,走过回廊,廊檐五彩的花纹层次分明,细腻的雕刻如鬼斧神工之作,配合那炫丽的色彩莹润而靓丽。 出入这里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一种气派感,每一个地方都彰显着皇族的高贵。 路杨荣介绍了宣旨的公公,姓王,在皇身边已有多年,可是当今天子身边的贴身公公,地位不一般。 杜峰客气的和王公公打招呼道:“捕头杜峰见过王公公。” “恩。”王公公只是恩了一声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杜峰,转而对杨荣道:“杨老今日可是跑的勤快,这次带位小小捕头来又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杨荣自知王公公与东厂的关系,自是不能多言,他也心知王公公这是在探口风,当下笑道:“事情还不明朗,待会见了皇全凭皇定夺。” 王公公一听就知道不能再多打听了,身为皇身边的公公探听多了就不好了。 杨荣和杜峰在王公公的带领下到了朱瞻基的御书房门前,公公进去通报后,后退出来谄笑道:“皇正在批阅奏章,杨学士、杜捕头这就随咱家进去吧。” 跨过高高的门槛,只见御书房里面宽敞明亮,中间条条淡黄色的丝纱轻轻张扬,左右自然的形成了对称,整个房间华美中含着朴素,里面大部分是一致的金黄,显示着辉煌和光明,在门口正对摆放着一张案桌,金黄色的丝绸完全将其包裹了起来,案桌面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砚台。 案桌后端正的坐着一位神骏男子,杜峰细细瞧去只见这男子正如说书的说的一般,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眼睛亦是明亮传神,他紧闭着嘴唇,凝目认真的细阅着手中的奏章。 一身黄色锦袍加身,胸前一条金色飞龙栩栩如生,男子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全身下隐隐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严,这就是当今的天子朱瞻基。 王公公和二人进入说了一句:“皇,杨学士和杜捕头到了。” 杨荣和杜峰随即前参拜,朱瞻基这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目看了看二人,伸手虚扶了一下道:“起来说话吧!” 两人起身,朱瞻基扫了眼杜峰,见杜峰除了年轻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加在意,转而看向杨荣道:“杨爱卿今日两进皇宫,竟给朕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朕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有另一把赤霄剑被你得到并带来给朕一观,这可为真?” 听这话王公公目光不由闪了闪,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杜峰怀中的长盒。 “臣怎敢在皇面前戏言,”杨荣前一步道:“皇,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赤霄剑的事情,这件事情重大,不知可否,可否……”杨荣迟疑了一下,还是担心皇身边的公公们出去嚼舌头,现在他要说的事情也没多少人知道,不宜让其他的公公们知晓。 尤其是东厂那边,若是让他们知道的太多,就会有人出去乱说一通,闹得满城风雨,乱了他们这边的节奏。 朱瞻基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平时杨荣说话干净利索,今天可有些反常,能让他如此谨慎想必是大事了,虽故作迟疑了一下道:“杨爱卿有事就直说,怎么变的这么啰嗦了。” 杨荣心里暗自一叹,如今皇对身边的公公可是信任的很,他都提出要回避可是皇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发话,而一边的这位王公公也不识相居然站着没动,反而因为杨荣的话眸子中射出了一道冷电。 “老东西。”杨荣心里暗骂了一句王公公,抱拳严肃的道:“臣二人可否单独禀奏皇?” 朱瞻基笑了笑,看了一眼边的王公公,挥手示意,王公公这才识趣的匆匆退了下去,朱瞻基见殿里的公公都出去了,便道:“杨爱卿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皇。”公公们退了出去杨荣也不再有所顾虑,毕恭毕敬的道:“皇,如今已有一把赤霄剑入了皇宫,皇也差人在秘密探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前宫中这把赤霄剑的真假想必皇心里有数,只是不知皇对赤霄剑这件事情真真的知道多少?” 这是在质问朱瞻基了,能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恐怕也只有几个朝中的元老,杨荣自然是其中的一位,朱瞻基看着杨荣没有回答他,而是淡淡的道:“杨爱卿来就是为了要问朕这个吗?” 杨荣脆声道:“正是为了这个。”说后脸浮了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眉头似皱非皱,微微颔首,眼珠子却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朱瞻基。 赤霄剑入宫一事朱瞻基本来不想多提的,但见杨荣如此摸样倒是纳闷,说道:“杨爱卿看来是查到什么了,说吧,另一把赤霄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荣余光扫了一眼杜峰,杜峰便道:“皇,宫中的赤霄剑由长安运往京城,这一路微臣也有参与此事……” 朱瞻基打断杜峰的话,道:“这事朕听贾公公说了,杜捕快说重点吧!” 杜峰一愣,心想:贾公公倒是嘴长,什么都对皇说。又想:眼下不知道皇在这件事是何态度,贸然说出实情,不知道他会不会龙颜大怒? 微一沉吟杜峰终是实言道:“据微臣所查东厂敬献宫中的赤霄剑并不是流传千年的赤霄剑,当为假。”杜峰说到这微微一顿,抬目看了眼朱瞻基。 朱瞻基静静听着对此并不显得很吃惊,也没有说什么,杜峰看了眼杨荣,杨荣微微点头,示意杜峰继续说。 杜峰不知道朱瞻基心中所想,杨荣又示意,他也不再有所保留,道:“微臣因为参与了神枪镖局保镖一事,有幸得观神枪镖局保送的这把赤霄剑,并不认为此剑为真,也觉它出现的蹊跷,所以暗中托朋友去寒天剑池探访。” 朱瞻基重重看了眼杜峰,冷冷的道:“你觉得这把赤霄剑为假,自认为天下间能仿造出假的赤霄剑的只有寒天剑池,所以这是直追根底,是吧?” 杜峰点头道:“正是。” 朱瞻基道:“那么杨爱卿所说有另一把赤霄剑在你手中,现在看来你手中的这把赤霄剑也是来自寒天剑池,是吧?” 杨荣闻听此言眉头微沉,一时间还不能猜测出朱瞻基话中的真真意思,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连问两次,杜峰也觉朱瞻基是别有深意,可是自己又从何知道这深意是什么,心里有了隐隐的忐忑,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话产生情绪波动,眼下不知道朱瞻基这样问是何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朱瞻基突然一拍案桌,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想说这个寒天剑池想要制造这种假的赤霄剑易如反掌,而朕的臣子却为这易如反掌的假物在大动干戈?就是朕也对此动了心思,是吧?” “皇息怒。”杜峰愕然一惊,微微颔首一句,暗自琢磨,皇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啊,也说明朱瞻基在赤霄剑一事知道的也不少,可是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杜峰十分纳闷。 杨荣看眼朱瞻基但见他满面怒容心中顿时一沉,寻思皇这是会错了意啊,忙帮杜峰开拓道:“皇稍安勿躁且听杜捕头把话说完,相信皇听完杜捕头说的就能明白。” 朱瞻基原本在赤霄剑这件事是不想太多人插手的,现在冒出一个他不知底细的杜峰朱瞻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看在杨荣的面,朱瞻基再没有动怒,淡淡的说了一句:“朕就洗耳恭听。” 杨荣答一声是,目光一转看向杜峰。 杜峰这次谨慎了,暗自斟词酌句,说道:“微臣手中的赤霄剑的确来自寒天剑池,但寒天剑池一共仿造了两把,也因这两把剑的出世让寒天剑池最终走向了灭亡……” 杨荣在这里仔细看了看朱瞻基,居然他发现朱瞻基并没有因寒天剑池灭亡一事而惊讶或是意外,这便说明寒天剑池被血洗朱瞻基是知道的,这就让杨荣也心里也打起了鼓,忙摆手示意杜峰不要再说了。 杜峰因此住了口,大殿中就安静了下来,朱瞻基手扶案桌,扫了一眼不说话的二人,悠悠的道:“你们知道的还真多,朕是小看你们了,寒天剑池乃是所谓的江湖门派,肆意制造赤霄剑让其出世,最终因此走向灭亡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杨荣心里一沉再沉,朱瞻基知道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事已至此杨荣只能表明他们的来意,朗声道:“寒天剑池虽是咎由自取但被血洗也是不该,更可恶的是有人拿赤霄剑做文章,闹的人心惶惶。” 朱瞻基微微一摇头,似乎对杨荣说的有些许无奈,他看眼杨荣道:“那么杨爱卿觉着要怎么处理此事才比较妥当一点呢?” 杨荣慨然道:“赤霄剑只是一把剑而已,一把剑怎能决定天下大事?以臣之见当该追根问底,查出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还天下一个太平。” 他本想说还寒天剑池一个公道,但想要是自己站在朱瞻基的立场也是不容许寒天剑池存在的,这次能仿造出赤霄剑,那么下次呢?在这里杨荣有所明白或许寒天剑池最终走向灭亡也有朱瞻基从中助力。 杜峰再怎么想不明白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心中也是豁然开阔,能有如此大手笔的怕也只有当今天下的执掌者了,那么神机府就是其中的执行者了,可惜还有那么多人为此飞蛾扑火。1 章八十七 钓个彻底 话说到了这个份朱瞻基也就不做隐瞒了,直言道:“赤霄剑突然出现长安朕最初是不知道的,后来事情闹大才有人向朕禀告,原来朕并不太在意的,但却没料到朕的天下还有人存着不轨的心,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将其消灭在萌芽之中。” 天下还有人存着不轨的心,这一句杜峰就联想到了铁风云以及被作为挡箭牌的明教,那么皇知道这个恐怕是神机府有人给朱瞻基说什么了,但朱瞻基是真的因此动怒还是他另有想法就让杜峰难以捉摸了,此时他也不敢多话,自己毕竟地位差的太远在朱瞻基面前说不话,只能希望杨荣多问一下,好让自己心里做出判断然后再做计较。 杨荣对朱瞻基说的不以为然,反驳道:“皇此言差矣,天下是天下人的,皇是天下人的王,就要为天下人着想,赤霄剑出现原本就是蹊跷,皇为此大动干戈的确是不该。” 朱瞻基笑道:“为何不该?” 杨荣不答,反问道:“臣想问皇,赤霄剑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由神枪镖局押送进京?而且在押送过程中神机府的名捕和东厂的挡头为什么加入其中,就是一些地方官员也曾在路中设障,难道这些都是皇默许的?为的什么?” 朱瞻基微微皱了一下眉,扶在案桌的手轻轻敲了敲案桌,赤霄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些背后争夺的人因为什么要争夺他是有过怀疑的,命东厂查探也是他不完全相信神机府那边的禀报,更是因为他早有心不让世间再存在神机府了。 当然朱瞻基有意让神机府消失杨荣是知道的,他动这个心思已久,神机府那边的重要人物也心里清楚,只是朱瞻基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那么现在是不是一个好机会呢? “杜捕头出自神机府,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片刻朱瞻基突然问杜峰。 杜峰当即一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自从刚才觉察到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朱瞻基亲自授意,他就不能按照原来的说了,他现在要知道朱瞻基真真知道多少或是掌握多少。 他想了想,说道:“微臣只是机缘巧合,有朋友是神枪镖局的,也因此参与了此事,觉得其中有太多的蹊跷,所以暗中让朋友查了一查,无意中发现赤霄剑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朱瞻基蓦地抬头,眸中有些许赞许,说道:“还真是个人才,那你可查到赤霄剑中藏着的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了没有?” 杜峰听了此话不知道朱瞻基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赤霄剑中的秘密,不由看眼杨荣,杨荣会意,直言道:“这秘密杜捕头查到了。” “哦?”朱瞻基有些许激动,忙道:“快说来听听。” 杜峰道:“两把赤霄剑中隐藏的秘密是关于流传的宝藏,其实这宝藏只是寒天剑池历代铸剑大师的心血积淀,埋藏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代又一代铸剑人铸造的兵器,还有一代又一代铸剑技艺的传承心得。” 朱瞻基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杜峰道:“寒天剑池在这之前被血洗,有一位寒天剑池的后人侥幸逃了出来,是他带出了另一把赤霄剑,并将这秘密告诉了微臣。” “看来正如猜测的那般,”朱瞻基似早有判断,他顿了顿,道:“你可知道埋藏地在哪里?” 杜峰道:“两把赤霄剑在手就能破解其中的秘密,自然就能找到埋藏地。” “好好,很好,”朱瞻基笑道:“没想到这个秘密就这么被你一个不起眼的捕头找到了,还真是巧合,不,也是杜捕头厉害。” 能得到皇夸奖杜峰心里是高兴地,但转念听这话中意思朱瞻基是要找到宝藏据为己有了?不,应该是归朝廷所有了。 这样一来就不能找出这件事情背后推动者的真真目的了,除非这件事的推动者是朱瞻基,但现在看来不是,朱瞻基是事后才知道的,那么说明推动者另有目的。 杜峰迟疑着道:“皇是想微臣现在就解开赤霄剑中的秘密拿回宝藏吗?” 朱瞻基道:“不然呢?留给他人吗?这可不合乎情理。” 杜峰心想果然如此,忙道:“有两把赤霄剑在拿回寒天剑池留下的宝藏非常容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真正目的了。” 朱瞻基眉头一沉,道:“真正目的?杜捕头难道认为赤霄剑突然现世是有人别有用心?莫不是在怀疑朕?” 杜峰忙道:“微臣不敢。” 在这件事杨荣对朱瞻基也有看法,当下道:“臣二人是有些不太明白,皇要拿回剑中隐藏秘地的东西完全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引得天下人为此骚动,所以还请皇示下,已好我们能够做的心安理得。” “好一个心安理得,”朱瞻基看着杨荣严肃的道:“这件事情朕其实并不十分清楚,最初是由神机府的鹰王报,随后就是东厂,当时朕也觉得这个时候闹出这么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为的什么,可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的如此严重,清苑县令滥用私权公然反叛,暗中又有那么多心怀不轨之人觊觎赤霄剑,这些都说明了什么?” 杨荣道:“若这些都是有人恣意造谣呢?又或是强加的罪名呢?” 闻听此言杜峰忽然想起了赵三虎和李徽等人,这些人不就是有人暗中授意的?他刚想将此事禀报,却见朱瞻基脸色一变,冷冷对杨荣道:“杨爱卿还请给朕说明白一点。” 杨荣并不因朱瞻基变了脸色就敷衍了事,反而强势的道:“以往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么,皇,若要这件事情从此之后风平浪静不再有后患就必须彻查,对此次事件所有的参与者都应该查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怕事大,只怕事情糊里糊涂的沉寂下去,所臣恳请皇准许我等彻查此事。” 朱瞻基沉默了,良久他道:“你们的意思要怎么彻查?” 杨荣道:“这件事情杜捕头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若要彻查理当由他来彻查,至于要怎么彻查这就需要杜捕头给皇解惑了。” 朱瞻基道:“愿闻其详。” 杜峰拱手道:“在这之前还请皇回答微臣几个问题。” 朱瞻基看了眼杜峰,心想:这家伙是不相信朕啊。随道:“你问吧。” 杜峰道:“目前据皇推断赤霄剑出世为的什么?又是什么人给皇进言?微臣想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这样以便布局。” 朱瞻基一笑道:“你们这是指定怀疑朕了啊,好吧,朕就给你们说说。” “的确这件事是神机府挑起,据鹰王交代赤霄剑出世目的之一便是彻底铲除当年皇叔朱高煦留下的余党,明教在此次事件中是最大的收获,另外寒天剑池这边当年与皇叔也有来往,所以赤霄剑中的秘密这些余党们理当有人知道,寒天剑池乃是铸剑圣地,朕可是听说寒天剑池当年有铸造兵器的嫌疑,所以,便默许了神机府处理此事。” 朱瞻基说到此慢慢站起了身,走出案桌下了台阶到得杜峰面前,杜峰忙颔首,朱瞻基看着杜峰道:“这些足够了吧?” “微臣明白了。”杜峰心中一叹,方到此时才想明白为什么赤霄剑出世要大张旗鼓了,这明白着就是一个陷阱,但是还是有人往里跳。 更让杜峰感到无奈的是寒天剑池被灭居然有皇的默许,不由的一阵感慨,更有一丝忧愁,周晓晓那边自己要如何交代?寒天剑池被灭难道要周晓晓找皇报仇?寒天剑池还能不能再建?显然是不能的,那么他能给周晓晓怎样一个答复呢? 朱瞻基缓步到了杨荣面前,继续说道:“不过这把剑中的秘密神机府也并不十分清楚,所以朕交代锦衣卫配合东厂去查办,另外此事闹的如此之大是朕不想看到的,但目前看来是没办法了。” 杨荣道:“臣定会督促杜捕头尽快完成此次彻查。” 朱瞻基点点头,回身看向杜峰道:“杜捕头,朕倒是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年纪轻轻就有小神捕的称号的确年轻有为,不过你即是神机府的小神捕这些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一点吗?” 杜峰实言道:“微臣只是神机府中的一名双眼犬捕,地位低下,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 杨荣听出了朱瞻基话中的意思,说道:“皇多虑了,杜捕头信的过,至少他入神机府时日尚短还得不到鹰王的重用,所以一些机密事情是不会让杜捕头知道的,最多的杜捕头就是听命行事,反而被摆布利用的可能性更大。” 朱瞻基听了心里又是一动,知道杨荣这么推荐杜峰一定有他的理由了,但在杜峰面前杨荣怕是不好说他也就不再多问,转而道:“杨爱卿推荐的人朕放心,朕只想知道杜捕头现在要如何来解决这件事情?” 杜峰并不知道两个人的心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言道:“赤霄剑出世目的是引诱反叛的余党,既然剑已出鞘那就钓个彻底。” 朱瞻基瞬间明白了杜峰话中的意思,问道:“如何钓个彻底?” 杜峰道:“散布消息,引蛇出洞然后顺藤摸瓜。” 朱瞻基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笑道:“听起来不错,给朕讲讲。” 杜峰认真道:“散布赤霄剑中的秘密,引出惦念赤霄剑秘密的人有所行动,最好是让他们盗走赤霄剑解开其中的秘密,然后我们顺藤摸瓜,最后将之一网打尽。” 朱瞻基眼中一亮,心中暗暗赞许。 杨荣见朱瞻基没有说话,又是补充道:“这样我们也能找出神机府这边闹出这么一处的真正目的,有利于掌控神机府,也可将当年汉王反叛的一些漏网之鱼给引出来,一举两得。” 朱瞻基闻言哈哈一笑道:“杨爱卿啊,杨爱卿,你总是能得朕的心意,此法甚好,但不知道要如何执行?朕要帮你们做什么?” 杨荣和杜峰听了这话方是长长出了一口气,知道皇已经相信他们了。 “另一把赤霄剑就由杜捕头敬献皇,由此这件事情可以理所应当的交给杜捕头查办,至于剑中的秘密需要皇露点口风给身边的公公们,”杨荣说到这里看了眼朱瞻基,见朱瞻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这才继续道:“宫里的公公们一旦知道这个秘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许多人知道,有心寒天剑池各位大师心血的人自会蠢蠢欲动。” 朱瞻基转回到案桌后兀自坐定,斜了眼杨荣道:“朕身边的公公们看来也不可靠了,朕就看看有几个敢露朕的口风。” 杨荣一愣,忙道:“皇,臣非有意。” 朱瞻基笑道:“瞧你,朕就是说说,皇宫这么大哪能没有朝臣的耳朵,你放心吧,朕做事自有分寸,不用杨爱卿来提醒的。” 杨荣道:“皇英明。” 朱瞻基道:“就依你们说的,只是朕的这皇宫放了两把仿造的赤霄剑恐怕消息一出就不得安宁了,朕适当的时候也要发发火,给这些胆大包天的狂徒一些颜色瞧瞧。” 杨荣和杜峰相视一眼,没有说话,皇宫要怎么布置他二人可不敢插话,也不能插话。 “恩……杜捕头目前只是一名神机府的犬捕,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朱瞻基犹豫了一下,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就给杜捕头赐金龙令牌一枚,锦衣卫这边可配合你,另外神机府这边朕也会帮你说说,提升一下。” 杜峰忙拜首道:“谢主隆恩。” 朱瞻基伸手虚扶一下道:“起来吧,朕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尤其是杨爱卿,希望你在这件事做的漂漂亮亮,不再留下任何后患。” 杜峰道:“微臣定当竭心尽力,不负众望。” 随后朱瞻基唤来王公公,兀自交代了一番王公公的表情先是由赔笑到最后震惊,目光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打量杜峰,直觉的杜峰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居然得到皇的重用,还给他赐了金龙令牌,可自由出入一些要地。 转眼之间就不一样了啊,先前他还不把杜峰放在眼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当时应给跟人家客气客气,说不定那一天就能用人家呢,但转而又想,自己乃是皇贴身公公,可没必要如此做,慢慢的心里又平静了,躬身应了朱瞻基说的便就此去了。 不一会王公公手里托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他将盒子呈朱瞻基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龙令牌,朱瞻基将令牌赐给杜峰,又是一番交代,而后让王公公领了杜峰先行离开。 杜峰一走朱瞻基便问杨荣道:“杨爱卿推荐杜峰,是准备让他控制神机府吧?” 杨荣点头道:“皇早有意拔出神机府,怎奈神机府耳目遍布天下,历经几朝根基很深,几位名捕又得天下人的心,鹰王又不受朝廷控制,所以皇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如今杜峰出现正是好的机会啊!” 朱瞻基微微一笑道:“朕就听杨爱卿的。” 章八十八 山雨欲来 王公公领着杜峰出了御书房,堆笑道:“杜捕头今非昔比得了皇御赐令牌做起事来可是要方便许多,不过你毕竟年轻身边有没有可靠的人来用,咱家建议你多和东厂那边走动走动,在人手方面东厂完全能够帮你。” 杜峰心想:还真是个老狐狸,这是让我依附东厂,日后好控制我吧。他不拒绝也不答应,只道:“有劳王公公费心了。” “小事一桩。”王公公呵呵一笑道:“不知杜捕头接下来有何打算?” “刺探军情了啊,老狐狸。”杜峰心里暗骂一句,言道:“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方案,回去我还要好好斟酌斟酌。” 王公公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略有不快的道:“杜捕头这是不相信咱家吧?” 杜峰义正言辞的道:“王公公乃是皇身边的近臣,而我只是一名不了台面的捕头,但虽如此我们却都是为皇办事,各司其职就好。” 王公公蓦地脸色一变,重重哼了一声道:“杜捕头正是年轻气盛,不过咱家还是希望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杜峰正色道:“我想的很清楚。” 王公公突然停步,斜看了眼杜峰道:“那咱家就愿杜捕头一切顺利,走好。”说罢王公公手中佛尘一甩转身去了。 杜峰淡然一笑并不在意,迈开步子大步走向宫门外。 走出一段王公公回过头来看着杜峰离去的背影,目光一寒,心中骂道:“不识时务的狗东西,日后有你好看。” 杜峰离开皇宫精神大振,有了朱瞻基背后支持在赤霄剑这件事情他就能放开手脚,再也不会顾忌牡丹背后的势力,他想这一次不仅仅要查清赤霄剑事件的来龙去脉还要帮牡丹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只有这样日后他才能和牡丹走到一起,牡丹再也不用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明月初升,万家灯火灿烂,一路杜峰想了许多,这次事情成功后牡丹的后患解除,是不是自己的心结也能就此解开?和牡丹相聚再何时呢?牡丹如今又在哪里? 转而又想到周晓晓,寒天剑池的仇怨自己又怎么来处理?不免心中又有些惆怅,他就此驻足,最终选择了一家酒店借酒消愁。 要了酒水却觉一人有些孤单,不仅想起了薛三平,暗道:薛大哥不知道这几日去了何处,怎么一直不见他现身呢?琢磨着不会薛三平心里好奇赤霄剑进宫查探了吧? “应该不会吧。”不知道薛三平去了何处杜峰独自一人喝了一壶酒,但觉自己要保持时刻清醒,这才止住还想喝的念头就此返回了杨荣的府。 来到府杜峰并没有见到丁强,杜峰问起原因,丁一山道:“这孩子执拗,他想留在客栈等东方云静,所以我们只好顺了他的意。” 听闻丁强要等方云静杜峰暗自一阵惭愧,丁强对方云静用情至深这个时候了还不放心,反观自己答应了方云静的事情恐怕再也实现不了了。 “这一次入宫还顺利吧?”一旁的林嘉玉见杜峰眸中有些许失落,关心的问了一句。 说起这事杜峰心中的不快一扫而逝,笑道:“有杨大人帮忙自然顺利。” 丁一山道:“来时林捕头给我说了一些关于你进宫的事情,你现在是如何打算的?” 杜峰就一个字:“等。” “等?”丁一山和林嘉玉都是一愣。 杜峰道:“后面你们会知道的,目前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 转眼七日过去,两把赤霄剑的事情果然在京城传开了,就是剑中的秘密也不胫而走。 福海客庄的后庄,右鹰王的房间中罗亮低着头毕恭毕敬的站着,右鹰王依旧一个人独自下着棋,他落下一子,说道:“赤霄剑有两把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就是剑中的秘密传的也广,看来神机府还真的没落了,这么大的消息到现在才知道。” 罗通道:“两把剑都已入宫?难道是杜峰敬献的另一把剑?” 右鹰王道:“除了他还有内阁大臣杨荣,老夫倒是小瞧他了,也是老夫估算失误,原本老夫以为两把剑中只有一把藏有地图是有用的,另一把是用来故布疑阵,现在看来两把都是有用的,当年左鹰王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没能从寒天剑池得到的秘密居然被这小子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罗通也是意外,不过想来也简单,寒天剑池逃走的周晓晓跟杜峰走在了一起自然杜峰能知道这些就不难了,唯一让罗通有疑惑的是,薛三平是不是杜峰派去的,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自己低估了杜峰。 “眼下我们要怎么做?” 右鹰王道:“会有人动心思的,但不是我们,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适当的时候助一把力,把事情闹得大一点,这样左鹰王应该会坐不住,恩,你这几天派人密切关注名剑门在京城的动向,每天都需向老夫汇报一次。” 罗通道:“是。” 右鹰王沉默了一会,将夹起的一枚棋子一挑紧紧的攥在了手中,脸肌肉抽出了一下道:“杜峰这一次保送赤霄剑也有些功绩,就让他晋升鹰捕吧,日后有权调动神机府在各地方的捕头,以及暗设点收集的消息也不在对他隐瞒。” 罗亮一惊,忙问道:“鹰王,杜峰只不过是一名犬捕,难道就因为这一次保送赤霄剑拿到一点功劳就让他晋升双眼鹰捕?这,恐怕我们这边会有人心有怨言。” 右鹰王道:“你照办就可以了,其他的该怎么处理不用老夫来教你吧?” 罗通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福海山庄的大厅,东方成和南宫风正襟端坐,听着下方一人的回报,等这人汇报完离去后,南宫风迟疑着道:“依你看这消息可不可靠?” 东方成道:“可不可靠老夫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是这是不是神机府的又一个阴谋,目的又是什么?” 南宫风道:“何以见得这是神机府的阴谋?” 东方成幽幽说道:“右鹰王逼我交出赤霄剑,并让神枪镖局保送,这事情我本就没能猜出他的真正目的,现在又来这一处他到底想要什么?彻底消灭反叛的余党?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要是他们愿意早年就解决了,何以等到现在?” 南宫风试探着道:“我们要不要夺回赤霄剑,拿到剑中的秘密?” 东方成摇摇头道:“剑已入皇宫,抢夺赤霄剑就是公然反叛,和朝廷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南宫风道:“但这是一个和明教拉近关系的机会,如果我们得了赤霄剑,这一方势力就可以被我们所用,暗中操控对付右鹰王可就多一份希望了。” 东方成皱了皱眉,兀自沉思一会道:“还是先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吧,秋决就要到了,我这边的人手是分不开身的。” 南宫风沉默了,目望门外,心中极为的不甘。 鲁尧王四合院正房的屋顶坐着夏元忠,他一手握着剑一手念着胡渣,一双眼眸左右转动无声无息的警惕着四周,院中沈朝阳双手抱胸,无聊的躲着步子,正房中沈朝轩和鲁尧王各坐一边。 只听鲁尧王道:“没想到寒天剑池留了一手,居然仿造了两把赤霄剑,可叹当年牺牲了那么多人还没寻到真正的秘地,你爹爹也因愧对众人而归隐。” 沈朝轩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父亲只想那秘地永远被埋藏,不要被世人找到闹个血雨腥风,血流成河。” “谈何容易,”鲁尧王苦笑一声道:“这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恐怕宫里的哪位是惦记了,我们要从中插手就是跟他在作对啊!” 沈朝轩道:“据说另一把赤霄剑是小神捕杜峰敬献皇的,我和他倒是有一点关系,或许可以找他谈一谈,先探探口风看看情况,万一不行就只能看父亲如何定夺了。” 鲁尧王道:“只好如此了。” 落叶潇潇,满地橙黄,一座亭台中欧阳飞静静站着,他仰头望着空中一片片飞落的树叶伸出了扶在亭台栏杆的手,片片落叶落在他的手心,他张口一吹将其吹飞,如此几次,远方的天空中出现一只鸽子,鸽子洁白飞的飞快,眨眼间就不偏不移的降落在欧阳飞的手心。 欧阳飞见鸽子落定收回了手,从鸽子的腿拿下一个信筒,里面有一张字条,他看过后转身出了亭台,走一条小道,小道尽头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见欧阳飞过来就迎了去。 近身中年男子道:“门主什么意思?” 欧阳飞道:“门中的几位高手已经入关了吧,你去准备准备。” 中年男子闻言便即明白,回道:“我这就去准备。” 秋风瑟瑟吹落片片黄叶,万木林中一位老人拄着一个龙头拐杖行走其中,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位是个五旬左右的男子,另一位则是一名年轻的素衣女子,无声的走了一段老人貌似累了,转身坐到一块大石面,素衣女子前为他捶背,五旬男子站到了一边。 老人看着萧瑟的林间,问道:“我们的人在这次行动中损失了多少?” 五旬男子道:“被朝廷抓捕的有百名之多,其中有十几位好手,张护法也没能逃脱。” 老人点点头道:“被右鹰王算计了。” 转而又是沉默,片刻老人又道:“李护法,你觉得京城中突然传出两把赤霄剑的消息是怎么一回事?” 李护法正是明教的左护法李赟,他想了想道:“恐怕又是一个诡计。” 老人道:“当年就因为这秘密牺牲了不少教中的兄弟,如今赤霄剑再现却是秘密大白于天下,可叹的是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却是一朝时间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了。” 李赟皱了皱眉,试探着道:“教主,这件事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教中的兄弟不能再白白牺牲了。” 老人长叹道:“当年是老夫鬼迷心窍,贪图赤霄剑中的秘密,如今这秘密大白于天下老夫追寻多年就这样放手实在心中过不去啊!” 李赟兀自低下头什么也没再说,他身后的素衣女子道:“爷爷,不就是两把剑么,你干嘛放不下,你都一把年纪了,该一享天伦之乐了。” “是我执念太深,”老人回头看着素衣女子道:“小蝶,这几年你跟在爷爷身边对教中的一些事物大都熟悉了吧?” 小蝶仰头想了想道:“好像差不多了吧。” “好,”老人回过头目望远处,悠悠的道:“既然是爷爷的执念那就只能爷爷自己来消除,教中的事物日后就有小蝶代为管理,李护法协助。” 李赟一愣,小蝶忙道:“爷爷,这怎么可以……” “不必说了,”老人打断了小蝶的话,强硬的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只需照爷爷说的做,日后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向李护法请教。” 小蝶不甘的道:“爷爷。” 老人一摆手说道:“张定风入了监狱生死难料,虽然他是左鹰王早年安插在教中监视我们的,但终究他在教中呆了十几年,自是有了感情,如今他刚升任护法一职就锒铛入狱,老夫不能让众教徒寒心,所以老夫打算进京探查,若是可以当救张定风出狱。” “爷爷要去救张护法?”小蝶兴奋的道:“我也要去,张护法平时待我可好了。” 老人沉眉,严肃的道:“小蝶,爷爷这一去危险重重你身负重任万不可小孩子脾气,跟李护法回去好好打理教中下,爷爷希望明教在你的带领下能够日益壮大。” 小蝶噘着嘴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李赟看着老人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恐怕教主救张定风是假,探赤霄剑中的秘密才是真,从这里李赟也猜想到了什么,深深看了眼老人。 老人也觉察到了李赟的眼中的疑色,说道:“张护法不是老夫让人举报的,教中应当是另有其人,你们这次回去撤查一下,务必将教中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给清理干净。” “属下遵命。”李赟跟了老人多年自然了解老人,这话暗含着深意,但他不能挑明,只在心里明白就行了。 “你们这就回去吧,老夫也该动身了。”老人说着缓缓站起身。 小蝶依旧噘着嘴,兀自带了情绪,但却不敢在这个爷爷面前再执拗。 李赟看着老人道:“要不要属下回去为教主准备些人手?” “你看着办吧!”老人言罢龙头拐杖一杵地,蓦地身子一弹如风般去了。 “爷爷……”小蝶看着离去的老人身影消失林间急忙喊了一句,可还是没能留下老人,她没想到爷爷说走就走,本还想等爷爷气顺一点在跟他磨磨让自己跟他进京,却没想到老人离去的这么突然。 ----10/1 11:30:02|42977145---- 章八十九 突来的刺杀 杜峰在杨荣府呆了七日,兀自打坐练功时间也过的飞快。 消息散布京城中反而安静了,这一日杜峰和周晓晓林嘉玉三人离开杨荣府来到了会英客栈,丁强还在这里等着东方云静的出现。 也不知道他那来的信心,相信方云静一定会出现在会英客栈,丁一山对此无奈几日前就离开了,他要去寻找当年神枪镖局押镖被灭一事的线索。 杜峰和丁强等四人正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丁强起身开门门外进来两人,杜峰看去正是赵三虎和李徽,这二人消失多日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两人一进来就抱拳行礼,杜峰客气的给他们让了座,彼此推辞一番方始坐定,赵三虎便道:“近来我们深入明教内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杜峰现在不怎么关心当初明教是怎么入局的,现在他只关心有谁要抢夺赤霄剑,又有谁最终揭开这个秘密。 林嘉玉对此还是很好奇,问道:“什么蛛丝马迹?” 赵三虎道:“我们打听到张定风在几个月前升任明教护法,随后就有了赤霄剑的事情,听明教的教众说当时他们的教主让张定风全权处理此事。” 杜峰道:“让张定风全权处理?” “是的,”赵三虎道:“据可靠消息说这是明教教主胡承运的一个阴谋,他一来想借此除去张定风,二来利用张定风来试探,但是张定风武功高强最终没有被除,胡承运便再一次暗中让人送信给神机府张定风这才落网。” 杜峰多少还是有些出乎预料,一个张定风居然让明教要用如此手段来对付,他就有些想不通这个张定风究竟是属于哪一方了? 兀自想了想还是没有门道,杜峰问道:“张定风原本是神机府的人,后来反叛神机府加入明教,虽得明教器重升任护法可最终为什么又要除去他?” 赵三虎道:“据说他原本是神机府左鹰王的人,后来左鹰王离开神机府他也就离开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杜峰皱起眉头,忽然对左鹰王有些感兴趣了,之前他没曾考虑两位鹰王的身份,现在想来却觉神秘,两位鹰王的身份似乎鲜有人知道,当下杜峰问林嘉玉道:“头儿,你知不知道左鹰王和右鹰王的出身来历?” 林嘉玉耸耸肩道:“这个怕是知道的人不多,你见过皇当时为何不问?” “是我的失误。”杜峰尴尬一笑,自己这不是当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吗。 李徽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打探到福海山庄与明教有接触,具体关系如何还不能确定,不过听说明教教主昨日进了京城,落身福海山庄了。” “哦?”杜峰大感意外,忙问道:“可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李徽和赵三虎都是摇了摇头,赵三虎道:“我们的朋友在教中地位不高,知道的有限,我们就打听到这些。” 杜峰道:“辛苦二位了。” 赵三虎呵呵笑着道:“只要神捕日后不为难我们兄弟这一点辛苦就不算什么。” 杜峰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们以后不再为非作歹我自然不会找你们麻烦。” 赵三虎和李徽汇报完他们调查的就匆匆离去了,林嘉玉听的懵懵懂懂,刚要问一问杜峰怎么回事,门口又有人进来。 来人一身长衫,气宇轩昂,他一进来杜峰便是惊讶的道:“沈门主?” 林嘉玉等人看去都是格外的意外,这人居然是名剑门门主沈朝轩,落了座,沈朝轩左右看看,笑道:“杜神捕身边朋友不少嘛。” 杜峰会意,随即摆了摆手,林嘉玉等人心中明白,当即起身出了房间。 房门关杜峰先开口道:“沈门主亲自驾临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沈朝轩开门见山的道:“此次来找杜神捕是为了赤霄剑的事情,听说有两把赤霄剑现世,而且已经入了皇宫,皇还指派杜神捕彻查此事,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杜峰道:“沈门主消息真是灵通,但不知名剑门想知道什么?” “杜神捕误会了,”沈朝轩笑道:“名剑门无意赤霄剑,也无意剑中的秘密,名剑门立派宗旨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这两把剑一出江湖必将血雨腥风,所以名剑门看看能否在这件事出什么力已好免去这场祸灾。” 杜峰沉眉,并不完全相信沈朝轩的话,但沈朝轩这么一说他反而不便多问了,只道:“现在事情还很模糊,有些东西在下也是说不清楚的。” 沈朝轩沉了沉眉,怕追问太多会引起杜峰的怀疑,当下道:“自然杜神捕不愿多说那么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只要杜神捕有要帮忙的地方名剑门人当义不容辞,这就告辞了。” 杜峰起身送行,看着沈朝轩出了客栈,隐隐觉得沈朝轩来此是别有用心,可惜他不能完全信任沈朝轩,自然就不能对他多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杜峰坐下后皱眉思索,过了片刻丁强和周晓晓走了进来,杜峰抬头不见林嘉玉,问道:“林捕头呢?” 丁强道:“回大理寺了,他想查查张定风当年出走的原因,或许能对我们有用。” 彼此坐下,杜峰见周晓晓这两天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便道:“周姑娘这几天是不是在杨大人府住的不习惯?” 周晓晓摇了摇头道:“爷爷交给我的东西入了皇宫,之后就没了进展,我怕爷爷知道了会埋怨我没有按他交代的做,说我不听话。” 杜峰一怔,丁强就道:“你这么不相信杜大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有耐心,更何况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周晓晓道:“但愿能随爷爷的愿。” 这一下就弄的杜峰有些过意不去,他始终没有对周晓晓说明情况心里惭愧的很,可是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人家说啊,要是说了周晓晓不理解就成了自己欺骗人家,关系闹僵自己就没办法弥补什么了。 三人喝了一点酒,天色已暗,出了会英客栈杜峰和周晓晓走街道,京城夜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周晓晓却提不起精神。 杜峰看看微微低着头的周晓晓道:“时间还早我陪你走走散散心吧!” “恩。”周晓晓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周晓晓道:“比起雪山这里太喧嚣了,我们能换个安静的地方走走吗?” “当然可以。”杜峰点头,带着周晓晓来到一片林园,走小道,曲径通幽。 周晓晓不知怎么地走了一段就转身进了林园,院中幽幽暗暗视线极为不好,杜峰有些担心,扫一眼见不远处有一座亭台,随道:“周姑娘里面光线太暗不怎么安全,我们不如到那边的亭子里坐会吧?” 周晓晓踩着脚下绵软的落叶,心头被触动,感觉就像是踩在了雪层,这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我回家了吗?周晓晓心里问自己,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她不理睬杜峰,一步一步的深入林间。 杜峰皱了皱眉,只好谨慎跟。 “正是天赐良机。”杜峰和周晓晓走进林间,后方不远处的一座矮山走来两人,其中一人手握龙头拐杖年事已高,他站到小山顶望着树林开怀一笑道:“动手吧,要快。” 旁侧的汉子手里握着一把鬼头刀,听到老人发话鬼头刀一抗迅速奔向树林,这时树林的周围也同时闪现出十来人,个个一身黑色劲装并用黑布遮着面孔,随着抗鬼头刀的人到来几人悄然窜进了树林。 老人却似不着急,一步一步走的慢悠悠,但几个慢悠悠过后他就到了树林边,此等身法实属诡异莫测。 秋风吹动树叶沙沙之声此起彼伏,杜峰一边跟周晓晓一边注意四周,可是风吹叶儿动,听觉严重被影响,周晓晓走在落叶层还没有停步的意思,杜峰隐隐有些不安,快步走前一把拉住周晓晓道:“周姑娘,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周晓晓仰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动着直迎杜峰的目光,似有撒娇的道:“我不,我还要再走走,你要陪着我。” 杜峰避开周晓晓的目光,仰起头目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看向天空,说道:“你看,月亮要被云彩遮住了,再往里走可就看不见路了。” 呼……就在这时杜峰眼前突然闪现出一张大网,迎空而落直接罩向二人。 “不好。”杜峰暗叫一声抬手一推就将周晓晓一把推飞出去。 周晓晓被杜峰突然的一把推的莫名其妙,险些一个踉跄跌爬在地,还好她自幼在雪山的雪地练就了一身好的轻功,就在自己就要跌爬在地时她凌空巧妙地一个翻身,半蹲下了身子,稳稳的落到了地。 一抬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要干什么?想……”话未出口她就看到一张大网罩向了杜峰,“啊,杜大哥……”转而周晓晓又是吃惊的叫了一声。 杜峰心中冷笑,这些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脚下一跺,大刀瞬即出鞘,他扬手一握凌空一记龙游四海,一刀将罩下来的大网改变了方向。 呼……一刀出后杜峰就是一个横移,回身冲着周晓晓喝道:“还不快走。” 周晓晓一愣间,就知道又遇到杀手了,从雪山到京城的一路她和薛三平遇到太多次了,次次都是让她心惊胆战,但最终她还是扛了下来。 “哼。”周晓晓一声冷哼,霍地站起,反手一把短刀在手直奔向杜峰。 杜峰只见周晓晓不走反而奔向了自己,心中大气,喝道:“快走,我断后。” “断后?”周晓晓蓦地想起最初是她的师兄妹们对她说这句话,后来是薛三平给她说,现在又换成了杜峰,后面会不会还会换别人? 赤霄剑已经不在她的手她完全没有之前的顾虑了,再也不想听到这句话,当下牙关一咬道:“杜大哥,你快离开,我来断后。” 说着周晓晓身形绕动,几个诡异的路线变换一刀刺向了隐藏在一棵林木背后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原本看到周晓晓直奔杜峰怎么一下子就转过来对付自己,自己不是隐藏的很好嘛,她是怎么发现的? 眼看周晓晓的一刀突兀到至,黑衣人再也不多想凌空一抓身形如猴树,几个攀爬就到了树腰,而后凌空翻身一剑直刺而下。 杜峰心中火气涌,暗道:这个时候了还如此倔强,真不该带你出来。 抖手扬刀只将近前的几个黑衣人逼退杜峰踏步跃身,凌空一刀横扫向直刺周晓晓的黑衣人。 周晓晓一刀落空,丝毫不犹豫就地一个翻滚就是退开丈余第一时间躲开了黑衣人攻击的范围,可见她在多次的逃亡中也有了自己独到的临阵对敌经验。 刚站定周晓晓就见杜峰横空而来,心里顿时一沉,着急的道:“杜大哥不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啊,我为你断后。” 杜峰喝道:“你给我闭嘴。” 周晓晓一愣,撅起嘴巴道:“大男子主义,哼,还懒得管你了。” 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刀,周晓晓快速扫视一周,只见影影绰绰有好多影子在动,她一时间看的有些眼花,忙闭眼适应一下,再睁眼脑中就是灵光一闪,径直爬到了地,而后只见她几个蠕动人就从地面消失了。 后方刚悄然接近周晓晓的几个黑衣人一瞬间就傻了眼,当首的正是手握鬼头刀的,他不由的揉了揉眼睛道:“他奶奶的,怎么就不见了?” “遁地?”旁侧一黑衣人也是嘀咕了一句。 鬼头刀用脚踩了踩地面,小声道:“不是遁地,这小姑娘是藏在了落叶下,大家小心了,千万别被她给暗算了,散开寻找。” 几名黑衣人点头,提着刀剑小心翼翼的散开来搜索。 刀光霍霍,气势如龙,杜峰大刀在手龙行天地一式接一式连连施出,周遭树叶纷飞几棵碗口粗细的大树竟也被杜峰一刀削断哗啦啦的倒落下来。 围困他的几名黑衣人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连连后退,杜峰则是气势提了来就毫不松懈,冲着周晓晓所在的方向直进。 一式龙摆尾过后杜峰霍然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周晓晓不见了,心头不由一紧,急喝道:“周姑娘?周姑娘?” 周晓晓躲在落叶下听到杜峰的喊声有些气急败坏,心中暗道:“喊什么喊啊,我躺的正舒服呢,再喊我连你也一起收拾。” 啊……不见周晓晓回应杜峰急火攻心,大刀一沉红着双眼道:“挡我者杀无赦。” 呼……身动刀起扬手一式蛟龙出海直接扫向挡在自己前方的两名黑衣人。 刀光如龙带着千钧之势只扫而来,黑衣人横剑来挡,却不曾料到剑身刚触及杜峰的刀身时自己的剑身剧烈一震,立刻火星四溅,两人都是一个拿捏不稳长剑迸飞了出去。 杜峰脚下不停瞬间从两人中间擦身而过,两人不曾有所防备只觉眼前有影子一晃而过随后肚腹就是一阵冰凉,低下头只见殷虹的鲜血如咕咕泉水顷刻喷涌而出,一人当即吓的啊的大叫一声就此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另一人则是一把捂住肚腹喊一声:“教主,救救我。” ----10/2 11:47:22|43041227---- 章九十 擒获 杜峰提着大刀一路直进,口直嘀咕道:“周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 本来杜峰对周晓晓就有太多的歉意,这次若是让周晓晓在自己的保护下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轰……凌空突然落下一杆龙头拐杖,直插进地面荡起无数落叶,无形的力道如水中涟漪扩散开来,杜峰被逼的身形一滞,龙头拐杖第一时间挡在了他的前方,忽的杜峰仰起头但见树顶方轻飘飘落下一个老人。 老人一身宽大的素衣,凌空而下素衣迎风胀起,杜峰可不管来人是谁眸中射出一道冷电瞬间扬刀一式龙出海直刺向落下的老人。 “年轻人放下屠刀我们或许可以谈一谈。”老人身形下落,但见杜峰扬刀刺来抬手一拍,听的一棵大树哗啦啦一声颤动,他以借此掌力错开了杜峰的刀锋,而后稳稳落在地,笑眯眯的对杜峰道。 杜峰横刀直指老人道:“把周姑娘交出来。” 老人笑道:“小姑娘藏起来了,不过她是逃不过老夫的法眼的,只要你肯坐下来跟老夫谈一谈,老夫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杜峰冷道:“谈什么?” 老人道:“那可就多了,比如说赤霄剑中的秘密,又或者说把周姑娘交给老夫,老夫代为照料,只要你想谈什么都可以谈。” 杜峰心里暗骂:老狐狸一只,想从我口中套话,门都没有。兀自余光警惕着四周,大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老人道:“可以和你谈交易的人。” 杜峰放眼还是不见周晓晓,不由沉眉暗想拖一拖时间再说,看这老狐狸葫芦里要买什么药,随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很多,”老人顺手拿起插进地的龙头拐杖,言道:“比如说赤霄剑中指引的宝藏可以分你一半,又或是老夫可以让你做天下第一人。” 杜峰嗤笑道:“真是笑话,你老人家也未必做的了天下第一人何以能让我来坐这天下第一人?” 老人道:“有了赤霄剑中的宝藏老夫就可以。” 呼……突然间杜峰感到后方有风起,蓦地回头一张大网又是罩向他来。 “卑鄙……”杜峰喝一声,挥刀横斩,一记横扫千军扫向罩来的大网,怎奈那大网结实得很,杜峰一刀过后并没有将其斩破,只让大网稍微停滞了一下,但就这一停滞给了杜峰时间,杜峰不假思索,脚下一蹬,闪电般后移向老人,一式龙摆尾当即而出。 老人呵呵一笑,双手握住龙头拐杖猛然砸向了杜峰扫来的刀锋。 当的一声,拐杖与刀锋撞在一起,杜峰手腕一沉,虎口也被震裂,踉跄退了五步才拿桩站稳,放眼间,老人只退了两步就站稳了身形,杜峰挑眉道:“好一个老狐狸,一把年纪了手底下不弱吗,看你还能跟我硬碰几下。” 说着杜峰踏步扬手一刀龙在天凌空斩落,刀锋鸣蝉,似有龙吟,老人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冷道:“屠天方的龙行天地?嘿,可惜就是屠天方亲自来了也不是老夫对手,就你一个黄毛小儿也敢跟老夫叫板,吃老夫一杵。” 龙头拐杖一抖老人双手紧握猛然轮动,轰然迎向杜峰落下的一刀。 当……黄叶纷飞,气流涌动,老人这一次连退了五步才站定,拐杖一落地他的双手就有些颤抖,杜峰则是大刀凌空压落比之老人要好一些,虽也退了五步但最起码他的手臂没有颤抖,只是开始和老人硬碰一击杜峰背身吃了亏虎口开裂了,这一次又是雪加霜,一双手鲜血渗出染红了刀柄。 “老了啊。”老人心中暗叹一声,龙头拐杖又是缓缓端起,后方的鬼头刀汉子看到如此场景大喝一声:“教主我来也。” 话落鬼头刀汉子风一般的掠了过来,近前就是一式直捣黄龙,杜峰挑刀龙抬头迎。 老人见此扬手一招,后方的几名黑衣人见机又是张开了大网同时罩向两人。 当当……鬼头刀汉子和杜峰一击硬碰被杜峰强悍的刀力硬生生逼得后退几步,但他强提口气又是折回和杜峰接连硬碰,几次硬对过后杜峰霍地回头大网已近在咫尺。 啊……杜峰一声大叫,刚才他与鬼头刀汉子硬碰全神贯注不料这些人却在背后来阴的,“无耻,卑鄙……”杜峰骂了一声手中刀一个旋转龙游四海施将出来,顿时刀影漫天,杜峰身影也如游龙随着刀锋左右开弓。 刀影无数,荡开来居然让鬼头刀汉子一时间进不了杜峰的身,大网也被杜峰的刀锋砍的停滞不前,如此气势看的老人眼皮一跳,他深吸一口气稳稳握住了龙头拐杖。 “该结束了。”老人一步跨出已在丈余外,手中拐杖翻动间竟有无数虚影闪现,好似条条绕动的飞龙,细看却像是一股股凝聚的烟雾。 嗤……杜峰身形游动,一刀劈飞了一面掌控大网的黑衣人,回身间眼前居然雾蒙蒙一片,杜峰暗叫一声糟糕,忙闭气踏步后退,那另一面掌控大网的黑衣人居然凌空鹞子翻身,一手扯着大网又向杜峰翻卷而来。 “可恶……你这是找死。”杜峰大恼,脚下一蹬跃身而起,凌空一刀横扫斩向黑衣人,黑衣人大惊急忙倒转刀身来挡。 碰……杜峰一刀到至毫无悬念的将黑衣人一刀震飞出去,砸落远处的地,瞬间没了反应。 呼……杜峰落地长出一口气,手握大刀横刀在胸,却觉身体一阵沉重,脚下有些虚浮,他知道一定是刚才的雾气有问题,要是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可是这么一走周晓晓怎么般?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丢下周晓晓一个人啊! 思索间老人一拐杖扫到,杜峰慌忙横刀只劈,当的一声,刀锋劈在了龙头拐杖,杜峰不觉手腕一震,就要抬刀再劈,却见那龙头拐杖有一只龙爪恰好卡在了刀身,杜峰未及撤刀,就见龙头拐杖猛地一个旋转自己手中的刀终于拿捏不稳给老人迸飞了出去。 杜峰见此忙移身抓刀,鬼头刀汉子却是突兀的出现眼前一刀纵削,逼的杜峰折身回移而开,还没站稳老人又是一龙头拐杖砸向他来,杜峰脚下急点险而又险的躲开一击,踏步一跃又冲向大刀落出的地方。 “哈哈……”杜峰刚要近到大刀跟前,却听一声大笑,蓦地他觉得不对,眼中也有虚影闪动,心思电闪间杜峰急忙闪身躲避,却发现身形被困,终是被大网给罩在了里面。 没有了刀,赤手空拳杜峰根本就无法逃出大网,眼看就要被擒获,突然他脚下的地面一动,周晓晓突兀的从地的落叶中弹起,手中短刀飞快旋动几个张网的黑衣人就被突然出现的周晓晓给划破了手腕的筋脉。 啊啊啊……接连几声惨叫后周晓晓拉着杜峰退出丈余,靠了一棵大树。 意外得救杜峰说了一声谢谢,周晓晓却是白眼杜峰道:“叫你离开我来断后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还要我来救你,托我的后腿。” 杜峰顿时一阵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是自己保护周晓晓,现在反而要让周晓晓救自己,杜峰惭愧道:“对不起,我中了他们的奸计。” “奸计?”周晓晓扭头过来,但见杜峰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吃惊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啊,莫不是中了那老头拐杖中的雾瘴?” 杜峰道:“很有可能,现在你带着我是走不了的,所以你赶快走去报信,不用管我,快走。” 周晓晓微一迟疑道:“抓走我没什么,但不能抓你走。” “不要白费心思了,你们两个都离不开的。”老人拄着龙头拐杖缓步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周晓晓哼了声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们谈吗?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 老人笑着摇摇头道:“还真是异想天开,老夫刚才只是给属下制造机会不想多费功夫,可惜老夫带来的都是一帮无能的属下。” 周晓晓气道:“卑鄙的老头,你到底想要什么,一句话,跟我们谈我们什么都依你。” “谈,完全没必要的,”老人又是笑眯眯的道:“今夜的主动权可是掌握在老夫手中的,老夫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们真谈,只想带你们走,到时候我想要你们怎样就怎样,你说不是吗?” 杜峰狠声道:“若是我们宁死不说呢?” 老人道:“到时候你会说的,而且是主动跟我说。” 周晓晓短刀一指老人道:“你休想。” “落叶下藏了那么久不好受吧?”老人认真的道:“老夫带你走,可以让你睡舒服的大床,也不会再有人来追杀你,安安心心不是很好嘛?” 周晓晓水灵的大眼闪了闪,杜峰忙道:“不要听他的,他绝对没安好心。” 老人道:“安没安好心到时候就知道了,周姑娘,只要你能配合老夫拿到赤霄剑中指引的宝藏,老夫一定帮你们寒天剑池报仇,恩,若有可能老夫更会让寒天剑池重现江湖。” 周晓晓不免心中一动,这个条件的确是她最想要的,不由转目看了眼杜峰,杜峰有气无力的道:“红口白牙做不得准,何况,何况现在赤霄剑已入皇宫,朝廷已经插手,你若和他们走到一起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周晓晓不说话目光又移向了老人。 老人心里也担心周晓晓不配合,来硬的若人家真的宁死不屈自己未必能找出赤霄剑中真正的秘密,就是找到了秘密到时候打不开宝藏的门那样将会事半功倍得不偿失,想了想,老人认真的问道:“周姑娘,他们又给你什么承诺了?难道不是口头保证,红口白牙的口头保证?” 杜峰心中一沉,吃力的抬起头目光看向周晓晓,周晓晓回头一双大眼睛迎杜峰的目光,她眼中是纯真,是疑惑,杜峰不由的无法与她直视了,移目他处道:“你要相信你的选择,我们只会帮你不会害你。” 周晓晓沉默片刻,头微微一侧嘴巴靠了杜峰的耳朵,杜峰一愣间就听周晓晓小声道:“杜大哥,我相信你,这就带你走。” 就在这时,林中奔进一人,老人回头,这人就走了来,抱拳道:“教主,皇宫的周围出现了一些不明人物。” 老人闻言眼睛蓦地一瞪道:“有人提前动手了?” “八成是。”来人道:“他们着装统一应该是同一伙人。” “不能耽搁了,”老人霍地回头,看向鬼头刀汉子道:“鬼风,你带两个人将他两带回福海山庄,其余人跟我走。” 周晓晓乘此间隙转身将杜峰背在背拔步就逃,那动作真叫一个干净利索,奔出的速度也是贼快,这也是她逃跑有了经验。 老人一怔间笑道:“勇气可嘉,但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怎么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周晓晓背着杜峰奔出一段突然地面有异动,周晓晓对此十分敏感,不假思索的就是变向,可刚一转身前方一张大网就盖了过来,她大吃一惊,脚下一蹬又是后退,转身间又是一张大网盖了过来。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就凭周晓晓完全没有逃出的可能,何况她还背着一个杜峰,见此周晓晓一声叹将杜峰放到地自己则是一屁股瘫也坐在了地,随后大网将二人困在了里面,杜峰瞧见苦笑了一声,刚才老人和他们说话期间一定是在后方做了布置,正等着他们二人撞进里面呢。 老人见二人被困呵呵一笑,随后弹出一指,一颗小石子飞快的打在了周晓晓身点了她的穴道,老人见周晓晓不能动弹了这才对身边的一人道:“你留下来收拾残局,不要留下多余的线索,”转而又对鬼风道:“鬼风你带两人快去快回,其余的人这就跟老夫走。” 瞬间老人带着五六人匆匆离去,鬼风看着老人带着一干人等消失不见,不疾不徐的走向了杜峰和周晓晓,近前鬼风半蹲下身子道:“小神捕杜峰,嘿嘿,名扬天下的人物啊,居然成了我鬼风的阶下囚,看你还再嚣张。”说着他重重拍了拍杜峰的脸颊得意的一笑后一指点了杜峰的穴道。 周晓晓看鬼风在羞辱杜峰不由气道:“没种的小人。” 鬼风闻言霍地回头道:“哟呵,脾气不小嘛?” 他一声冷笑伸手托起了周晓晓的下巴,周晓晓瞬间涨红了脸,紧张的道:“你要干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鬼风下打量一番周晓晓,见她曲线玲珑,眼大鼻挺,长的极是标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道:“是个大美人。”说着他便一口亲向周晓晓的红唇。 周晓晓惊了一跳,喊道:“不要。” “你敢。”鬼风说亲就亲还真让人防不胜防,情急之下杜峰鼓足全身力气,喝了一声后一肩膀撞向了鬼风,鬼风措不及防,被杜峰一肩膀撞的一个翻滚,他爬起来喝道:“你他娘的找死。” 嗤的一声拔出了鬼头刀,旁边的人赶忙拉住鬼风,提醒他道:“教主交代过这一次要捉活的,死了可就没用了。” 鬼风一愣,嗤的又还刀入鞘,恶狠狠的道:“不能杀还不能胖揍了吗?” 说着冲着软弱无力的杜峰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周晓晓不忍心看紧紧闭了眼睛。 片刻杜峰就是晕了过去,鬼风也解气了,旁边的人小心道:“掌事,时间要紧,教主还等着我们汇合呢。” 鬼风一点头,身边二人动手将杜峰和周晓晓大绑起来,随后又拿出了麻袋给两人套,周晓晓只觉眼前一黑有人已将自己扛了起来,随着颠簸越来越剧烈,周晓晓居然支撑不住自己渐渐地昏睡了过去。 ----10/3 11:30:49|43090507---- 章九十一 京城戒严 热闹过后京城的夜终于安静了,皇宫,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领着一队锦衣卫巡视过后就去休息了,这几日他也是够累的。 赤霄剑的消息一经散布,他这个负责皇宫安全的头领就忙得不可开交,晚上总有几个胆大的狂徒进宫打探,几日下来已经抓了十几人,不过今夜还算安静,没有什么异常。 四更时分起了风,不一会月亮被乌云淹没了,随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皇宫中的地面很快就起了水,宋德伟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他起了身,走出门外,嘀咕道:“怎么突然下雨了呢?” 看眼御书房的方向灯火早已灭了,两把赤霄剑就放在御书房,皇上说过几天他要将赤霄剑葬进皇陵中,在这个时候宋德伟可不敢出纰漏,要是剑被人盗了他这个指挥使就别想做了。 没了睡意宋德伟穿了甲衣走出了房间,冒雨又巡视了一番不见有任何异状这才安心了一点,回到房间他脱了甲衣就合衣睡了。 转眼四更过了,五更也就到了,雨也大了起来,噼噼啪啪的落雨声遮盖了其它一切声音,皇宫外出现一拨人,他们借着雨声悄悄的潜入了皇宫,就在这一拨人进入皇宫后又有一拨人出现皇宫外。 其中一位正是手拄龙头拐杖的老人,也是明教现今的教主胡承运,他站在一处瓦房下仰头凝视着前方的皇宫,兀自说道:“动手了啊。” 鬼风已经和老人汇合,此刻就站在老人旁边,他小心的问道:“我们要跟进去吗?” 老人道:“虽然我们可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老夫总是不放心,万一这些人失手皇宫一定会再次加强守卫,所以等一会我们再进去,说不定可以渔翁得利。” 鬼风点头道:“教主高明。” 老人道:“对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你们可有查到?” 鬼风摇头道:“很难查到,他们隐藏了面容,而且就是随身兵器似乎也更换了,都用的是一般的普通刀剑。” “普通刀剑?”老人沉眉片刻道:“这是有备而来啊,不能等了咱们也行动吧!” 一行十几人快速掠出就此消失夜色中。 皇宫一座高大建筑的屋顶上几个人半蹲身子,为首的人道:“你们探查清楚了,两把赤霄剑真的都放在御书房中?” 身边的一人道:“不会有错的少主,据宫里的公公说皇上过几天要将赤霄剑葬进皇陵,让其永远沉眠,顾忌皇帝是想就几天时间而已,所以没有特地隐藏起来吧!” 为首的少主道:“那就按计划行事,阿达和陈四去后宫制造混乱,分散锦衣卫的兵力,我们乘机夺剑。” “少主,真的要放火吗?”就要行动了身边的一人似乎有所顾虑的问了一句。 “今夜雨这么大火是烧不旺的。”为首的少主笑道:“我知道陆伯担心火势不可收拾殃及无辜,放心吧,不会殃及无辜的。” “好,这就行动吧!”陆伯一点头道。 随即阿达和陈四闪身而去,不一会后宫突然传来喊叫声,尤其是被火光惊醒的丫鬟们不知所措的一个劲喊:“起火啦,起火啦,快救火啊” 宋德伟刚睡着就听到了喊叫声,他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不及穿戴甲衣提了刀就冲出了房间,门外已有锦衣卫集合,宋德伟看眼集合的锦衣卫一声令下,急匆匆奔向后宫。 另一边,那少主见后宫喊声震天知道时机到了,当下果断的道:“动手。” 呼啦啦十几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剑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前,守门的几个锦衣卫还未从后宫的喊叫声中回过神就见一人凌空掠来。 正是这些人的少主,他一马当先凌空掠来扬手一刀劈下,门口一名锦衣卫还未抬起刀阻挡就被这位少主一刀分身,顿时鲜血四溅,其余的几位锦衣卫大吃了一惊,那想突然出现一人出刀如此迅速,纷纷的慌忙拔刀拦阻。 这少主也非等闲之辈,一刀分身后身形闪动间从两名锦衣卫中间擦身而过,两名锦衣卫刀刚拔出来脖颈就是一凉,已被这位少主给割喉了。 碰少主脚下不停冲到了御书房门前一脚踢开门闪身而入,随后又是两人跟了进去,这一冲刺实属突然迅速,锦衣卫们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宋德伟带着锦衣卫奔出一段但见后宫的火光渐弱,但喊叫声却不曾停歇,他兀自一皱眉忽的摆手停步,叫道:“声东击西,快,去御书房。” 当即调转方向带着一队锦衣卫又奔向御书房的方向。 少主和两个手下入门快速一顿翻找,很快就在一个书架上发现了两个长盒,打开一看,剑柄上有七彩珠,剑身宝光莹莹,少主当即一喜道:“不亏是当今的天子,自信如此一点也不担心东西被盗,嘿,好东西啊,拿上走。” 啪,一把合上长盒,三人带着两把赤霄剑闪身出了御书房,地上雨水和血水混合,十几名锦衣卫在措不及防下被盗剑者快速解决,但他们远远低估了这里的守卫,解决了十几人,左右又杀出两队人马。 前方更有一队人马快速到至,为首的正是宋德伟,远远看见御书房这边激烈厮杀的场面宋德伟心头怒火顿起,大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胆敢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他身先士卒提刀第一个冲了上来,当前方两名黑衣人首当其冲与宋德伟一击硬碰都被宋德伟冲刺的一刀逼的向后连退几步。 少主目光一沉,将手中的长盒一把推给旁侧的人道:“快突围,我来为你们断后。” “少主” 少主大喝道:“少罗嗦,东西送出去更要紧。” 呼话音落少主一个箭冲迎上了宋德伟,两人一对上就死战在了一起。 嗤嗤嗤盗剑一方的陆伯方到此时才大开杀戒,刀锋舞动几名锦衣卫就被他斩首,他在前开道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后一行十几人跃上房顶快速逃去。 宋德伟和这位少主对了几十回合居然处于了下风,身边的锦衣卫见此第一时间上来为他解围,谁知宋德伟一声大喊道:“滚开,去给我夺回盒子,不要放走一个人。” 锦衣卫领命转身追出,少主见自己这一边已经突围,刀身一个横扫闪退丈余,而后看眼躺在血魄中的几个兄弟,叹道:“都是门中的精英啊,对不起了,我不能带回你们的尸体好价安葬了。”言罢他一个后跃落在屋脊上,道:“大爷不陪你们玩了,后会有期了,哈哈” 一串得意的笑声响起宋德伟就气的浑身一哆嗦,一握手中的刀准备跃身追出却见王公公急匆匆跑来道:“传皇上口谕,锦衣卫速速回后宫护驾。” 当即宋德伟一愣,但听后宫喊声还未止歇,心中无奈道:正是天要亡我啊!转而不甘的喝一声:“快,速回后宫护驾。” 追出的锦衣卫又是折回大半随着宋德伟急向后宫奔去。 奔出一段宋德伟就想:怎么会这样?后宫防御严密,若有人真的要对皇上不利,我这一来一去怎能来得及搭救?皇上怎会突然下这样的口谕呢? 等宋德伟到了后宫火已经灭了,后宫一干人等也都各归各位了,宋德伟看到这一幕心中闷气难挡差一点没喷出一口血来,可恨自己不能分身乏术,只能让锦衣卫象征性的到处搜查一番自己则是去面圣了。 朱瞻基披着一件大衣,坐在榻上,身后有一位娘娘为她轻轻捶背,宋德伟进去行了礼,朱瞻基虚扶一下,宋德伟就是起身,朱瞻基看着宋德伟道:“剑被盗了?” 宋德伟一愕,没想到一来皇上就这样问,还真让他有些意外,当下硬着头皮道:“微臣护剑不利,请皇上责罚。”说着又是跪拜下去。 朱瞻基摆摆手道:“先起来再说。” 宋德伟心里没底哪敢站起身来说话,朱瞻基也不勉强,说道:“居然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偷东西,真是狂妄之极,宋指挥,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即可封锁京城,誓将盗剑者给朕捉拿归案。” “臣谢主隆恩。”宋德伟拜首。 朱瞻基道:“捉到盗剑的贼人再来谢主隆恩吧!” “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皇上隆恩。”宋德伟叩首,这才起身慢慢退出。 一出门宋德伟就给左右下令,即可封锁京城各大城门,并在来往京城的要道也要设置盘查点,对一切可疑人等都要仔细盘查,怀疑性大者押回大牢严刑拷问。 少主一路奔逃却没有见大批锦衣卫追出来,心下好奇,但也容不得他多想,很快他就和自己的人马汇合第一时间逃出了皇宫,而后他们化整为零分散逃了,追出的一小拨锦衣卫却也没能追上他们。 另一边胡承运始终没有动手抢夺赤霄剑,不是他不想抢夺而是他没想到会那么容易就给这一拨人拿到了赤霄剑,要在皇宫来个黄雀在后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因为他不能确定锦衣卫的力量,要是在这里动手与另一拨人落个两败俱伤那就让锦衣卫渔翁得利了。 胡承运当机立断带着自己的一拨人出了皇宫而后在外埋伏,又一次让他没想到的是抢夺赤霄剑的一拨人出来就化整为零,分散逃了。 见此胡承运只能下令左右道:“给我分头追,不要跟他们动手,只需你们探查出他们的最终落脚点。” 鬼风领命,十几人就此分散追了出去。 胡承运没有追出,他在皇宫外等了多时,只见一拨拨锦衣卫出了皇宫匆匆去了,他知道一定是锦衣卫有了动作,目前自己这边只要紧盯住盗剑者的动向伺机再找机会下手才使上上之策。 心里有了盘算胡承运就悄然离开了,路上他身边的人问道:“教主刚才我们为什么不动手?我们完全可以将东西抢过来的。” 胡承运冷冷看了眼这人道:“错过了最佳时机我们还怎么动手?给锦衣卫白送便宜吗?何况那一拨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底细,万一动起手来一时拿不下怎么办?为今之计就是探查出他们的落脚点而后我们想办法设局拿回想要的东西。” 这人恭维道:“教主英明。” 其实胡承运心里最担心的是这一次盗剑也太容易了,他怕这又是神机府和皇上设的一个局,所以刚才他才在皇宫外等了多时,直到锦衣卫大规模调动他才知道剑应该是真的被盗走了,此时他再有什么想法已经来不及了。 鬼风一拨人分头追出却没料到少主一方的人马在京城中绕来绕去就是不回落脚点,就这么绕了多时鬼风一边也就只有鬼风一个人跟住了,其他的都是无功而返。 鬼风跟上的是陆伯,陆伯在突围的时候因为消耗太大所以逃跑就不及他人了,最终没能甩开鬼风,鬼风跟着陆伯见他最后进了一座四合院,随后他又看见陆续有人回到了四合院,确定了地方鬼风就此闪身而去。 这时不远处的一座瓦房上又站起一名黑衣人,他看了眼四合院跃身迅速的跟上了鬼风,直到鬼风进了福海山庄这人才没入夜色中。 夜再一次恢复了安静,雨也停了,四合院中的正房亮起了灯,少主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揭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英俊潇洒的脸面,正是欧阳飞,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的儿子。 随着一个个后续人员到期,欧阳飞长出一口气,道:“清点一下,都有谁没能归来。” 陆伯扫了一眼道:“阿达被捕,为了避免我们暴露他自尽死了,还有六位门中精英在抢夺赤霄剑和突围的时候也牺牲了,剩下的包括我在内还有十三人。” “死去的门中兄弟回去后我会禀报父亲,好假安抚他们的家属,给他们里衣冠冢,”欧阳飞顿了顿,看了眼众人道:“目前看来这一次行动比预计的要好上许多,剑到手了,回去也可以交代了。” 陆伯道:“大家这一场血拼都累了吧,现在赶快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城。” 天麻麻亮时欧阳飞集合了大家,彼此改装打扮一番准备出发,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人。 大家为此让开道,这人来到欧阳飞面前,一拱手道:“少主,不好了。” 欧阳飞眉头一沉道:“出什么事情了?” 这人道:“京城戒严,各城门严加盘查,我们恐怕出不去了。” “戒严?”欧阳飞想了想道:“这也在情理之中,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需要等些日子我们才有机会出城了。” 陆伯问这人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人道:“各大城门被封锁,锦衣卫目前在街上扫寻一切可疑人等,我们怕是不便出去,万一被当做可疑人就不好了。” 陆伯沉思片刻道:“这一段时间的生活起居就由我来负责,另外巷道周围我们也要布置人手,有状况也好提前做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10/4 12:02:15|43130216---- 章九十二 熟悉的芬芳 杨荣府上,龙彪正在给杨荣禀报,他道:“大人,昨夜一共有两拨人进入皇宫,第一拨人拿到剑后出了皇宫分散逃了,最后进了住民区的一家四合院,另一拨人回了福海山庄。” “福海山庄?”杨荣惊讶道:“怎么会是福海山庄?” 龙彪道:“的确是福海山庄。” 杨荣沉思片刻道:“福海山庄要赤霄剑?莫不是神机府在背后捣鬼?” 龙彪摇头道:“这个属下还没查清,但据属下调查近几年福海山庄的庄主虽表面上对神机府客气实际上他一直对此有怨言,背后与明教又有瓜葛,另外逍遥城城主东方成目前也在福海山庄。” “真没想到福海山庄居然聚集了这么多武林人士,”杨荣摇头一笑道:“密切监视,有任何可疑动向及时向老夫禀告。” 龙彪道:“目前京城封锁,锦衣卫来回搜查的严密,我们的人行动上也有所限制,属下担心他们会被锦衣卫带走无缘无故的吃了苦头。” 杨荣一怔,这才想起朱瞻基说过他适当的时候要发发火,看来是朱瞻基有意如此,正好将这场戏配合演的更加有可信度,兀自琢磨片刻道:“既然全城封锁,这一段时间恐怕他们也不敢有所行动,我们的人可以适当的收一收,等风头一过再加强监视吧。” 龙彪领命道:“属下遵命。” 杨荣点点头,道:“杜捕头这几日在做什么,你可知他有什么行动?” 龙彪一愣,干笑道:“昨日杜捕头带着周晓晓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人,也不知道他这会在什么地方,人又在做什么。” 杨荣道:“你可知他昨日出去去了哪里?” 龙彪道:“会英客栈。” 杨荣心里纳闷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理应杜峰会和自己见上一面,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杜峰露面呢?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本想让人去探探,但一想京城现在戒严,锦衣卫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即便是自己府上的人出去了也有可能被怀疑上,到时候自己也就不好办了,随就此压下心中的纳闷,说道:“第一步已经成功了,现在就只有等了,恩,杜捕头若是归来你让他来找我。” 然而此时的杜峰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大绑着,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中,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木床,自己就躺在上面,他吃力的翻起身见正对的门上开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开孔有亮光从外面照进来,应该是递水和食物的,房间还算干净,不过有一股难闻的发霉味。 “喂,有人吗,有人吗?”杜峰走到门口喊了几声。 “杜大哥吗?”立刻旁边传来一阵响动有人回应了他。 “周姑娘?”杜峰听出了声音忙问道:“周姑娘是你吗?” 周晓晓道:“我就在你的旁边,杜大哥,你身体受伤不严重吧,现在怎么样?” 杜峰心中一暖,说道:“我没事,你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周晓晓道:“昨夜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到现在也不见有人来。” 杜峰闻言心中一松,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晓晓道:“杜大哥,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这里好黑,我有点害怕。” 杜峰道:“不怕,杜大哥就在你的旁边呢,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找我们谈话,到时候杜大哥再想办法,一定救你出去。” 当当当这时候听见有脚步身,周晓晓忙道:“有人来了。” “吃饭了,吃饭了”原来是送饭的,杜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回身坐到床头。 房间外面的通道走来三人,其中有一位女子,女子头戴斗笠,斗笠的一圈还用丝纱包裹了起来,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穿一件宽大的素衣,将身材完全遮拢起来,兀自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跟在两位侍卫的身后,目光左右飘动打量着这里。 三人来到门口,一侍卫道:“就这里了。” 女子看了眼门上的开孔,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篮子道:“这么小的孔,碟盘怎么放进去,打开门来让我送进去。” 侍卫有些犹豫的道:“这,这恐怕不妥吧,管家可没交代过。” 女子冷声道:“怎么,我一女子都不怕,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害怕什么?” 两名侍卫被女子说的脸上一红,一人就上前将门打了开来,女子探头,只见杜峰盘膝坐在干床板上闭目养神,双手背后坐的却是笔直。 随即这女子就一步跨入里面,但闻里面气味有些刺鼻,女子不由咳嗽了一声,走到杜峰身前女子轻声说道:“杜捕快,该用餐了。” 杜峰没有睁眼,淡淡道:“放哪里吧。” 女子打开篮子,一股食香飘出,杜峰却是无动于衷,女子轻声一叹,微微摇了摇头,仔细的打量杜峰,这时杜峰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来自女子身上的芬芳,似乎有些熟悉,杜峰心中惊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位丝纱遮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杜峰只当是送饭的丫鬟随即又闭上了眼睛,片刻不见女子离去,杜峰心中诧异的道:“你还有事吗?” “没,没有。”女子回过神,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篮子,压低声音道:“吃点东西吧,这样才有力气办事啊!” 杜峰猛然一怔,当即睁开了眼睛,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并不觉得有什么,感觉似曾相识,却并无头绪,心想:刚才她的话是在提醒我吗?她要说什么?她是谁呢? 女子低下头从篮子里拿出饭菜,轻轻地摆放在床板上面,轻声说道:“吃一点吧,吃过了我还要带回去的,晚上可就没得吃了。” 杜峰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位侍卫,说道:“手被绑了能麻烦姑娘吗?” 女子听到杜峰的话才注意到他的双手被绑在了后背,刚才进来只注意了杜峰的神情,却没有看到他背过去的双手被绳子绑住了,女子探头看了看他后面的双手,青筋暴露,手腕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印,情不由己的身躯微微一颤。 杜峰发现了女子的异样,低声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女子含糊着歪过半边身看了一眼门口侍卫,张了张口又是止住了,回身道:“我不便解开绑你绳子,就让我喂你吃吧!” 杜峰一愣间女子一拿起筷子开始喂杜峰吃饭。 杜峰满腹疑窦,吃了口饭,低声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认识?” 女子笑道:“小神捕人尽皆知,小女子能伺候你可是万福。” 杜峰哦了一声,说道:“多谢姑娘好意。” 侍卫有探头进来,见女子在喂杜峰吃饭心中就是来气,可再一看杜峰双手被绑,不这样也不行,彼此又是摇摇头,一人道:“舒服了这小子。” 女子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过了足有一刻钟,才算结束,期间没有任何的浪费,吃过了,女子就主动伸手帮杜峰轻轻的擦了擦口。 杜峰愕然间只感女子身上的香味好熟悉,但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目光紧盯着面纱似要看个通透,女子却是在这一瞬间低下了头,似是有意回避杜峰的目光。 她草草的收拾了碟碗,站起身来,杜峰道:“麻烦能帮我带个话吗?” 女子道:“请说。” 杜峰道:“帮我传话给你们的教主,就说我要见一见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女点头道:“我尽力。” “谢谢,”杜峰感激的一笑,道:“旁边还有一位姑娘,是我的同伴” “我知道,”女子打断了杜峰的话,道:“我会给她喂饭吃的。” 言罢女子转身到了门口,兀自又是停了停脚回头望了一眼杜峰,这才走出门去。 一出门一侍卫就道:“我说,你干嘛那么好心,饭菜扔地上让他自己去吃就行了,干嘛浪费这功夫?” 女子道:“被关在这里全身被束缚挺可怜的,帮一帮也没什么。” 侍卫只觉是这女子善良,摇头道:“你还真是好心,出去我们认识认识?” 女子笑道:“好说。” 两侍卫就高兴地打开了另一间房门,女子进去又喂了周晓晓,周晓晓被弄了个稀里糊涂,临走前周晓晓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从这里出去?” 女子想了一想道:“不敢确定,不过姑娘还请耐心点。” 周晓晓感激的道:“谢谢你了。” 房门关上,脚步声起,听一侍卫道:“姑娘姓甚名谁,不知道在那个院子忙活,伺候的是哪位主子啊?” 听女子道:“我是府上的客卿,今日是心中特别好奇,特地来看一看名扬天下的小神捕长个什么样子的。” 随后就没了侍卫的声音,可以想象两个人此刻一定是脸都绿了,他们二人只不过是福海山庄的小小侍卫,地位远不如福海山庄的客卿。 房间中周晓晓听了女子的话乐了,开怀一笑道:“杜大哥,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仰慕你呢,今天这顿饭是占了杜大哥的光啊!” 杜峰听了这话就有些尴尬的道:“别拿杜大哥开玩笑了,乘此机会好好修养,调整自己的状态也许我们今晚就有机会了。”后面两句他声音压的很低。 周晓晓道:“什么机会?能出去吗?” 杜峰道:“我让她给抓我们的头子带话了,或许晚上可以好好谈上一谈,到时候随机应变,周姑娘也不能倔强,有什么能答应的尽量先答应下来。” 周晓晓道:“我知道了。” 片刻这里又安静了,杜峰努力回想,这女子到底是谁?东方云静不可能,刚才的女子比东方云静个头稍高,那她会是谁呢?似曾熟悉的芬芳,杜峰确定自己一定是见过这女子的,但左思右想却还是无答案,最终他放弃了继续想下去。 福海山庄的一间大厅中,胡承运和南宫风对桌而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但并不见东方成,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二人碰了一杯后南宫风道:“胡教主,你抓杜峰来不知要怎么处置,另外那个周晓晓你打算怎么利用她?” 胡承运道:“杜峰毕竟是神机府的人,有意外可以拿他做人质,现在还不易动他,等秘密地找到东西到手我们就可以随便处置他了,至于周通的这个孙女用处很大,至少在铸剑一方面她是得了周通的传承的,日后一定能够派上大用场。” 南宫风点点头道:“既然这个周晓晓这么有用那你打算关她到什么时候,万一关久了她心里赌气记下这份仇可就不好用了。” “无妨,”胡承运笑道:“现在就要先杀杀她的锐气,等她在牢中吃上一段时间的苦头后再放她出来她才会记下我们的好。” 南宫风兀自皱眉,并不认同胡承运的做法。 胡承运看了眼皱眉的南宫风,解释道:“让她先吃吃苦,然后再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和我们合作,就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并且给她承诺帮寒天剑池报仇。” 南宫风旋即明白,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福海山庄的另一处房间,东方成和东方云静正在一块用午餐,席间东方成道:“云静,过一段时间爹爹就派人送你会逍遥城,你回去后万不可再淘气,老实呆在城中等爹爹回来。” 东方云静不说话只用筷子右捣捣这个菜,又左翻翻那个菜,显然她心情不好没有什么胃口,又或者是故意给东方成脸色。 东方成看着这个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疼我,这样圈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东方云静嘀咕着道。 东方成老脸一沉,严肃的道:“说什么胡话呢?你知道你这次悄悄离开爹爹有多担心吗?你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吗,万不可在如此不听话了。” 东方云静依旧乱倒腾着桌上的菜,东方成实在看不下去了,气的站起了身,冷道:“就这么定了。”言罢甩袖离开了。 房间中剩下东方云静一人,她见东方成离开崛起了嘴巴,嘀咕道:“杜大哥不知道在哪里,他会来找我吗,还有丁强哥哥。” “你的杜大哥没办法来找你了。”不知何时房间中多了一个女子,她接上了东方云静的话,可把东方云静吓了一跳,忙转身见这女子丝纱半遮面看不到全貌,但她身段纤细,姿态端庄,想来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10/5 11:35:20|43181599---- 章九十三 双利携手 东方云静盯着女子看了半晌,努力的想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当下东方云静不悦的道:“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女子道:“就在你生气的时候,至于我是谁,云静妹妹就没必要知道了。” 东方云静哼了声道:“不愿说就算了,你找我干什么?” 女子道:“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东方云静道:“什么事?” 女子步履盈盈,走过来坐到东方云静的旁边,说道:“是你刚才言语中关心的一个人,他是小神捕。” “杜大哥?”东方云静顿时来了精神,急道:“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是不是他要你带我逃出这里?” 女子摇摇头,说道:“你说反了。” “反了?”东方云静纳闷的道:“你就不能说的清楚点?” 女子道:“你的这位杜大哥现在和你一样,哦,不,远不如你,他被关押在了福海山庄,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到口呢。” “啊”东方云静大是意外的道:“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女子道。 东方云静难以置信,使劲摇摇头,忽而道:“是我连累的杜大哥?是不是爹爹抓的他?不行,我要去找爹爹。”她说着就是起身。 女子赶忙按住她的手道:“不要冲动,你这样去了只会失败。” “真的是爹爹抓了他?”东方云静瞪大了眼睛。 女子道:“一言难尽,我来这里是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救出你的杜大哥。” “当然可以,要我怎么做?”东方云静不假思索的道。 女子一笑道:“我们需要用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东方云静瞧了眼女子,心中就有了诸多疑问,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杜大哥?你是他的什么人?” 女子一叹道:“我和他的关系远不如你,不过我们都是有心帮他的,不是吗?” 东方云静板起脸道:“你这么没有诚意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要是你别有用心怎么办?爹爹刚还说人心险恶呢,我可不敢就这么相信你了。” 女子道:“信不信由你,今晚我会来找你,到时候我假扮成你的侍女,然后你想办法带我去后院,只要到了后院我们就有成功的希望了。” 东方云静小嘴一噘,这女子也太强势了吧,就这么定下来了?她还想说什么却见女子起身道:“我不宜久留这里,晚上见。”说罢她就急匆匆走了。 东方云静呆呆站着目送女子身影消失视线,嘀咕道:“哎呀呀我到底要不要相信她?她是杜大哥的知己吗?这么关心杜大哥?恩,还是帮一帮吧,杜大哥是我连累让爹爹抓住的,无论如何我也要救杜大哥出来。” 黄昏时分,福海山庄的大厅中南宫风坐在上首,左右是东方成和胡承运,下方站着一人说道:“我们已经确定明日皇上要去刑部听审,另外东厂的厂公和神机府的鹰王陪同一起去。” 南宫风摆摆手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人一走,东方成就道:“看来秋决时间也就在这几日会定下来,不能再耽搁了。” “也许我们能让京城大乱一场了,”南宫风若有所思的道:“明日皇上移驾刑部,东厂的厂公和鹰王陪同,这是个时机,鹰王自从西域归来就一直呆在福海山庄的客庄中,哪里由他控制守卫森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找不到机会,如今他要陪同皇上去刑部当可对他下手。” 东方成摆手道:“万万不可,皇上移驾刑部护卫岂能弱了?而鹰王本身武功就深不可测,想对付他这样刺杀根本不行,如今又是处在关键时刻我们不可以莽撞了。” “莽撞?”南宫风冷笑一声道:“就今天一天我们有多少外出的人被锦衣卫扣押?恐怕明日皇上刑部归来就是我福海山庄被封锁之时,到时候你我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 “事情超出了预料,我们没有其它的好的办法,皇宫这边又是出手太快太狠,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胡承运顿了顿扫了眼二人,然后严肃的道:“那些被锦衣卫抓去的手下吃不住酷刑保不定会说出什么呢,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只有离开京城才是安全的,所以明日我们当可大闹一场。” 南宫风道:“对,趁乱我们就可以冲击城门,然后去雪山,拿到寒天剑池留下的宝藏一切就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别忘了我们还没有拿到两把赤霄剑呢。”东方成提醒道。 胡承运道:“今夜我就走一趟,和那帮人谈一谈,他们有剑我们这边有周晓晓,可知道如何应运两把赤霄剑并找到宝藏,彼此合作才是上上之选,相信他们不会不答应。” 南宫风不悦的看眼东方成道:“城主不要犹豫了,明日你直管带足了人手劫你的狱,刺杀一事就由我和胡教主负责,这样一来即便我们刺杀失败反而不会让鹰王怀疑上我们。” 东方成心下难定,迟疑着道:“还是有些仓促啊!” 南宫风极力劝说道:“失败了我们就一口咬定当日人手都去劫狱了,刺杀的情况不清楚,再者我们可是借着刺杀皇帝的名义刺杀他的,他又是陪在皇上身边能有什么借口来找我们的麻烦?” “可不能小看了这个鹰王,”东方成还是有所担心的道:“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当年何其威风还不是被右鹰王给坑了,到现在也不能入住中原,一辈子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胡承运蓦地眼睛一亮道:“既然鹰王和神刀门门主有过节,那我们逃出京城去雪山找宝藏,神刀门倒是一个好的落脚点了。” 南宫风见东方成还在考虑,心下着实气恼,冷道:“我的大城主啊,我南宫风连经营这多年的福海山庄都放弃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你的逍遥城丢不起?可比得上我这福海山庄?” “那就搏一把吧。”东方成方到此时才长出一口气道:“明日皇上去刑部必然要过闹市区,闹市区人多容易产生混乱,你们当可在闹市区做布置,我这边带人去劫狱。” 胡承运动了动手中的龙头拐杖道:“城主想好怎样面对萧勇了吗?” 东方成道:“萧勇应该知道的内幕不多,而他又对牡丹情深意重,只要控制了牡丹就能控制他,不过牡丹如今不知去向,我们这边救出他就暂且不给他露任何口风,到时候带他出城后各走各道。” “那就这么定了,”南宫风眼中杀气隐现,狠声道:“右鹰王拿捏我们这么多年,我们替他办了那么多事,他始终不给我们自由,我们就给他来一次痛击,闹他一场大的。” 胡承运心中顿生豪气,说道:“有可能就连狗皇帝的性命一起拿走,让天下彻底大乱,重新来一次争雄。” “天下大乱?”东方成当下就不同意了,沉声说道:“天下大乱将会民不聊生,我们可不能成为千古罪人。” 胡承运霍地看向东方成,冷然道:“曾经征战天下的有功之臣有多少锒铛入狱死于非命,又有多少被株连九族,哦,不,在咱们的这个天下如今应该是有株连十族的刑法了,这可是首创啊,你们还记得那一件件触目惊心的案子吗?那些被株连的无辜之人一个个向谁去说理?他们死的就不冤枉?” 南宫风附和道:“是啊,这些年皇室几次争位又有多少无故人被牵连?汉王那一次让我们到现在都抬不起头来,被右鹰王拿捏到现在,如今赤霄剑事情明明是他鹰王挑起,遭殃的却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胡承运听了这话就来气,说道:“本座的明教本无意搅这趟浑水可是右鹰王居然首先拿我明教开刀,我看这一次右鹰王八成是想一举将我们歼灭,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东方成没想到二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当下苦笑了一声道:“还是赶快准备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这算是默认了二人的做法。 锦衣卫在京城大肆搜查,南宫风这边被逼向了绝路,箭已在弦上就不得不发了,三人再也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就此散了各自前去为明日一战做准备。 夜色降临,福海山庄中多处亮起了灯笼,富丽堂皇的府宅灯火映影,却是静悄悄的。 东方云静吃过晚饭后未见东方成回来,兀自在房间中待了一会就叫过来两位侍女道:“今晚我心情不好一点也不高兴,你们两个坐下来陪我喝喝酒。” 两个侍女连连摆手,东方云静瞪了眼两人道:“我知道你们是爹爹派来监视我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你们陪我喝会酒解解心中的闷气。” 在东方云静的再三劝说与拉扯下,两位侍女不情愿的坐下陪东方云静喝酒,可她们不知道东方云静事先给自己弄了一壶水,不一会两个人就被东方云静给放倒了,而后东方云静点了二人的穴道将她们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她来到桌边坐定等待白日里的女子到来。 不一会女子果然来了,这一次她没有戴面纱,虽然在东方云静眼里这女子身材非常好,但样貌却不是很出众,东方云静仔细瞧了瞧女子的脸面总觉的有些怪怪的,好像那张脸和她纤细的身段极为的不符,不过东方云静不想关注这个,见她进来了就板起脸道:“你还真自信,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监视你的侍女不是被你灌醉了点穴了吗?你这不是在配合我?”女子一笑道:“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的时间紧张,要节省时间我们赶快行动吧。” 这态度让东方云静心中特别的不爽,但一想到自己和她要一起去救杜峰,她就忍下了这口气再也没说什么,转而让女子换上了她随身侍女的衣服就带了她出去晃悠。 一路走一路东望西瞧的却是安静的很,也不知是怎地,福海山庄原本该有的守卫撤去了大半,平时晚上也有很多人来去走动,今夜却异常的安静。 东方云静忍不住问女子道:“今夜到底怎么回事?” “明天有行动,为了养足精神今夜一些重要的侍卫都早早休息了。”女子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今夜好好休息的命令,自然是知道一点的。 东方云静高兴的道:“那今夜我们岂不是撞大运了?” 女子摇头道:“通往南宫风居住的后院门口守卫并没有撤去多少,周围的守卫还是如往常一样轮换,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东方云静点点头,就这样晃悠着晃悠着到了后院处,门口只有两名持刀侍卫,东方云静不免皱了皱眉看了眼女子。 女子小声道:“明面上就这么几人把守实际上一些厉害的守卫都是隐藏在暗中的。” 东方云静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随意的走到门口,仔细想想心中不由乐了,这里之前似乎进去过的,既然之前进去过这一次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当下东方云静跨步两位侍卫忙横手拦阻,一人客气的道:“东方小姐,这里是不可以进入的,请你移驾别处吧。” 东方云静立马脸色一寒,生气的道:“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 侍卫顿感尴尬,干笑着道:“这里是庄主的起居之所,也是庄主练功的禁地,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的。” “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东方云静探头瞧瞧里面,道:“我怎么记得前两天我进去过里面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南宫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呢?” 侍卫一呆,福海山庄的各处守卫都是人员打花了交替着每天轮换,这边的守卫下一天就到了别处,别处的又到了另一处,这样交替轮换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这也是南宫风为了避免身边的守卫知道的太多对自己不利,也怕有神机府的人混在守卫中,毕竟有时候有些事情是不允许太多人知道的,这样轮换就会避免守卫信息的脱节,知道一点也起不了作用。 不过东方云静的确是来过这里的,自从她被带到福海山庄后东方成也包括南宫风都不准她外出走动,但她自是在房间里呆不住,无聊的时候就领着两个侍女在福海山庄到处转,这些天下来福海山庄几乎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就是南宫风几个老婆的住处也被东方云静光顾过,南宫风碍于东方成的面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东方云静去了,并交代下去不要让庄上的人难为东方云静。 侍卫自是知道这一点的,但这里是南宫风的起居之所,属于禁地,他们就不知道要不要放东方云静进去了,犹豫间东方云静再次道:“你们不让我进去我还偏要进去了,我看你们要将我如何拦下。” 侍卫忙道:“东方小姐,请允许我们禀报后在给你答复如何?” 东方云静装作没听见迈开步子就往里面直走,根本不理睬两名侍卫在一边叨叨,只用行动证明一切。 章九十四 干净利索 侍卫们见东方云静不理睬他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就在这时南宫风恰好从里面出来,见到东方云静南宫风就想走开,东方云静却不放他走,急忙喊道:“南宫伯伯,你的侍卫要抓我。” 两名守卫忙上前行礼,一人道:“庄主,是东方小姐执意要进入这里,所以,所以我们” 东方云静插话道:“这几日山庄的每一处地方我几乎都转过了,怎么今日到了这里就不让我进去了,这分明是你们有意要刁难我,若是这样我告诉父亲去,让他还我自由。”她说着就撅起嘴看似十分的委屈。 南宫风可不想这么一点小事闹到东方成跟前,那样自己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更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当下道:“云静侄女不要生气,伯伯的侍卫也是奉命行事,你若想在这里走走就走走。” 东方云静小嘴一偏道:“你们不让我进去就不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难道我就要进去了,我就不,你们都欺负我”她说着居然呜咽起来。 南宫风一阵头大,心想:难怪她会偷偷跑出来,这孩子是被东方成惯坏了。转而脸色一沉看向两名守卫严厉的道:“你们两个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向东方小姐赔罪?” 两名守卫一愕,忙上前给东方云静赔罪,东方云静这才破涕为笑,白了眼两名守卫道:“我今天就在这里面呆着不走了,看你们两个能把我怎样。” 南宫风自然想这是东方云静的气话也没当回事,说道:“伯伯还有要事这就走了,云静侄女在这里可不要再捣乱难为伯伯的侍卫了。” 东方云静一本正经的道:“我哪有难为他们,是他们刁难我,我就心情不好出来随处走走,本来转的好好的就被他们两个扫了兴。” 南宫风有些听不下去了,一摆手示意两名守卫下去,随后他也就跨步走出。 期间女子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南宫风,南宫风与她擦肩而过时扫了眼她,冷道:“看好东方小姐,可别再让她受委屈,不然我拿你是问。” 女子连连点头道:“奴婢遵命。” 南宫风走出几步觉得女子脸面有些古怪,回头又看一眼,但见女子跟在东方云静身后恭恭敬敬,头也不敢抬的太高,心想:伺候这样一个主子可是有的罪受了,这婢子怕也是被这个丫头给折腾坏了没睡好气色差吧。随微一摇头也就不再多想转身离开了。 见南宫风走了二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走了一段进了一条廊道,女子道:“云静妹妹还真是厉害,真让姐姐刮目相看了。” 东方云静道:“现在是不是安全了?” 女子道:“过了最初的一段这里应该没什么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关,小神捕是被关在南宫风闭关的地方,中午我借着送饭的借口来过一次,那里守卫虽然只有六人,但其中有两个是南宫风的亲信,武功自然不会弱到那里去。” “啊,有六个人,还有两个高手?”东方云静不免有些担心的道:“那样我们和他们一动手肯定就会被发现,杜大哥就救不出去了。” “这就要看妹妹的本事了,”女子一笑道:“到了哪里还需要云静妹妹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东方云静道:“就这么简单?” 女子道:“是的,不过并不简单,外面把守的两位南宫风的亲信可不好对付,要引开他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放松防备并不容易。” 东方云静有所明白了,道:“你是想让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伺机动手?” 女子道:“聪明。” 一排排灯笼照着四方,秋风扫过黄叶飘飘,二人走过廊道上了一条小道,小道左右尽是些花花草草大都凋零,在尽头有座高大的假山,假山的中间开了一个孔,可容一个成年人轻松通过,东方云静看到尽头的假山,故作好奇的道:“快看,哪山下好像有一扇门,我们过去看看那后面有什么。” 女子点头,顺手从一边的亭台上拿了一盏灯笼,二人就匆匆到了假山跟前,快速通过但见后方是一座小型园林,园林中树木不大但是很繁密,一条小道通往里面,光线幽暗丝毫看不到尽头状况,二人顺着小道一边直进,一边商量待会如何对付里面的守卫,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座别院。 东方云静看着别院道:“这里居然还藏了这么一个地方,够隐秘的,不知道是不是南宫伯伯的闭关禁地呢?” 女子小声道:“南宫风想闭关他的起居别院是最安全的,所以福海山庄根本就没有什么闭关禁地,这只是一个借口掩人耳目,实际上闭关禁地就是一座牢房,不知有多少人曾死在了这里面呢。” 先前不便说这时候女子才吐露实情,东方云静不由意外的道:“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南宫伯伯这么可怕。” 别院大门紧闭,两人互相看一眼,东方云静就提高了嗓音道:“居然有一座院子,快来,我们进去瞧瞧。” 吱呀一声东方云静一把推开了别院的门,门口两名守卫立刻走了上来,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福海山庄的禁地?” 东方云静一愣,后面的女子道:“普通侍卫,引那两个亲信过来。” “喂,凶什么凶,我是东方云静,东方成的女儿,你们两个,说,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这么偏僻?”东方云静仰着脑袋倨傲的问道。 两名守卫本是见过东方云静的,原本他们想当做不认识直接赶出去算了,可是东方云静上来就自报了家门这就让他们难做了,一人只好上前恭敬的道:“此处是南宫庄主闭关的禁地,没有庄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的,请东方小姐回去吧!” 东方云静哼了一声道:“要是我不呢?” 守卫脸色一沉,后方走来一络腮胡子的汉子,他上来看了眼东方云静冷冷的道:“这里是福海山庄,可不是你爹的逍遥城,给我出去。”说着他伸手一指门口。 不亏是南宫风的亲信,根本就不买东方成的面子,这一下子还真把东方云静弄了个张口结舌,女子见机忙上前道:“这位大哥,我家小姐来这里纯属巧合事先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情可原,但你这般态度就是不把我逍遥城放在眼里了?” 络腮胡子不屑的道:“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 东方云静反应过来立刻就火了,大声道:“好你一个狗奴才,居然敢无视逍遥城对我这样,我今天就赖到这里不走了,我看你能把我怎样?想来硬的吗?来啊,本小姐可从来没怕过谁,就是锦衣卫我也照打不误,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南宫伯伯来这里他又能把我怎样?” 她说了一大串,络腮胡子不由瞪大了眼睛,发现东方云静还真是不好惹,这下倒好没把人赶出去反倒是惹了一身骚,他瞪着眼道:“你真的不出去是吧?”说话的口气已经弱了几分。 东方云静昂首挺胸道:“就不出去,有本事你动手啊,本小姐这几日正好闷得慌,也该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了,看你长的肥头大耳正合本小姐的意。”她说着就是摩拳擦掌,做足了气势。 络腮胡子涨红了脸心中大气,可又能拿东方云静怎么样呢? 后方另一名南宫风的亲信暗自摇摇头,嘀咕道:“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被你害死了,这位煞神怎么就到了这里来呢?” 眼看络腮胡子和东方云静僵持住了,这人只好走上来陪笑道:“原来是东方小姐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东方云静嘴巴高高崛起丝毫不理睬这男子,一双眼睛只盯着络腮胡子。 男子见东方云静不答尴尬一笑,上来瞪了眼络腮胡子,络腮胡子气的哼了一声,在这里他还真不能把东方云静给怎么了,要是人家真的赖着不走了难不成自己就要动手? 即便他不担心收拾不了东方云静但东方成的女儿手底下恐怕也有两下子,万一打起来可就不好收场了,络腮胡子只好忍气吞声站到了一边,另外两名守卫则是低着头偷着乐,难得看到南宫风的亲信如此没脾气。 男子心想:这东方云静不吃硬的,来点软的试一试吧。随道:“东方小姐啊,你可别难为我们这些下人了,我们也是不得不如此,就是你父亲没有南宫庄主的手令来这里我们也不敢放他进去啊,还请东方小姐消消气,别再难为我们了好吗?” 东方云静盯着络腮胡子,伸手一指他道:“可是他刚才凶我了,我要他向我赔罪道歉,让本小姐满意了本小姐就走。” “你”络腮胡子双拳一握,就冲了上来,男子赶忙拦住他,小声道:“怎么的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和她在这里动手?大半夜的这可不合适,你就低个头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可鲁莽。” 络腮胡子咬了咬牙关,哎的一声跨前一步道:“刚才是我错了,还请东方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就离去吧!” “哎呀呀,你这像道歉的样子吗?怎么听你这还是要直接赶我走啊?”东方云静瞪起了大眼睛,一点也不退让。 男子忙道:“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再放低一点姿态呢?” 络腮胡子憋了一口气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回道:“让我跟她打一场都可以,但让我低三下四的认这无来由的错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做得出?” 男子沉声道:“好,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络腮胡子一愕,忙道:“你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男子道:“那你好好道歉不道歉?” 络腮胡子捏紧了拳头,心道:好好好,我认栽了。当下又是上前一步,微微躬下身,东方云静突然道:“还有他们两个刚才也冲我大声吼了。” 男子忙摆手两名守卫赶紧过来和络腮胡子一起道歉,三人躬身刚要开口,一直在东方云静身旁的女子终于抓到了时机,她微微侧身让东方云静挡住自己半边身子忽然在后扬手洒出一片粉末。 “啊”络腮胡子心里一惊霍地抬头只见东方云静一指已经点到瞬间封锁了他的穴道,另一侧的男子大惊,抬手一掌就是拍向东方云静。 东方云静身边的女子目光一寒袖口中瞬间落下一把匕首,她反手一握一个箭步上前一刀封了男子的咽喉,男子转头脖颈就是飚射出一股鲜血,可怜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腾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刚才女子站的方位正好被东方云静遮挡,男子没看清误以为是东方云静在搞鬼抬手就去针对东方云静却是忽略了一边的女子,就这么一个错误判断,葬送了性命,也是女子出手果断可见她也非一般人物。 “死,死了?”东方云静近距离亲眼看到男子被一刀封喉,而后瞪着眼睛倒了下去倒是把她给惊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着人死,而且他也从没杀过人更没见过被杀的人,这一瞬间她脑中就一片空白,呆呆站在地上不知所措。 还有两个守卫因为受到粉末的影响远不及南宫风两名亲信的反应,当男子倒在地上他们才抬起头,可是这时女子的短刀也递了上来,两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女子轻松解决了。 络腮胡子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同伴倒下却是无能为力,心中大恨道:“要是我不服软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做人就不应该轻易服软的。” 嗤解决了三人女子毫不心慈手软,短刀再一次插进了络腮胡子的胸口。 络腮胡子就这样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倒下了,东方云静看着这样的场景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哆嗦的道:“你,你怎么把,把他们都杀了?” 干净利索的解决了四人,女子毫无不是的道:“为了避免意外,也为了能让你脱身。” “让我脱身?”东方云静兀自后退一步,警惕着女子道:“这是借口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一声叹道:“姐姐是有诸多苦衷的,还望妹妹见谅。” “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见谅?”东方云静心有抵触的道:“你是不是经常干杀人的勾当?是不是?” 女子看着东方云静,有些凄然的道:“往事不堪回首,我可不如云静妹妹这般好命,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只有这一次救小神捕,算是我做的唯一一件觉得对的事情吧!” 东方云静不言,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女子见东方云静还不动,又道:“云静妹妹,我是身不由己的,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这一次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和小神捕,如果我想加害你完全不用这样做。” 东方云静道:“那你说你和杜大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女子长叹口气仰起了头,目望夜空,怅然的道:“曾经相识把酒共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并不怨他,只怨自己选错了路,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东方云静怔了怔道:“你喜欢他?” 女子幽幽的道:“或许,我并不知道什么样的喜欢算是真的喜欢,我只知道曾经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我努力的靠近他,但当他走了以后我发现在无助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他,可是他的肩膀我从来都没有依靠过。” 章九十五 易容 东方云静听的云里雾里,但总算心里不那么抵触了,反而觉的这女子与自己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在逍遥城她也有过这种希望,现在那个期待的人却在牢狱中,也许过了秋天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永远也依靠不上了。 “他对你不好是吗?”东方云静走近了女子。 女子调整了心情,开怀一笑道:“并非,是我们无缘吧,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我是不能和他一样自由的,有了束缚也就只能放弃。” 东方云静道:“不用替他说好话,若是杜大哥曾经欺负过你,你就告诉我,待会救他出来我来替你出气,一定好好教训他一番。” 听了这话女子心中不快一扫而逝,笑道:“若你真的有心帮我,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情,怎么样?” 东方云静拍着胸脯道:“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说。” 女子道:“待会救出你的杜大哥后还请云静妹妹帮我隐瞒,就当我是你的侍女,不要在小神捕面前透露我的事情,这样我就感激不尽了。” 东方云静看着女子古井无波的脸面终是一叹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我这一次事了恐怕也就要分别了,不知道日后我们还能不能再相见,但总算我们今天一起携手,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姐,恩,对了,姐姐若是有信物不如给妹妹留一个,若是有机会相见了也好和姐姐相认。” “有缘自会相见,到时候姐姐也不会不认你的,但若是无缘又何必白费这气力。”女子答的干脆态度也已了然。 东方云静再也不好说什么,二人重整精神回身打量,之前进来不曾注意到,这时候借着一点月光才发现原来别院中的整座房子几乎是密闭的,除了前面有门窗外其余的似乎都是封闭的,也难怪只有六人看守这里。 近到门前门半开着,二人迅速闪身进入,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奇怪了,究竟刚才外面来了什么人,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了?” 另一人道:“外面出现什么异常可不管你我什么事情,两位头头自会处理的,你别没事瞎操心了。” “好吧,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久了会闷死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要关到什么时候,趁早了了我们也好离开。” “也是我们倒了八辈子血霉,被调到了这里,哎,坚持坚持吧!” 原本这里不关押人的时候守卫就只有外面的两人,也就看看门,关押了人才会增加守卫,两人显然是不想在这里久待。 进了门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左右都是没有门窗的房间,隔上三五间墙头上就插有一把火把,两个守卫待在门口的房间中,这座房间总算有扇窗户,里面亮着一盏油灯,其中一个守卫斜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另一人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门外。 东方云静和女子进来看清了情况彼此对视了一眼,东方云静压低声音道:“他们两个交给我了,姐姐直管救人。” 女子从她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兀自一笑道:“一人一个。”言罢人已经闪身进了门中,瞬间她就近到两名守卫身前,而后突然扬手,又是一把粉末洒出。 “啊”睁眼的守卫蓦地看到一条人影窜入,立刻惊觉,忽的提刀在手可刚一站起来就觉一阵头晕目眩,叫一声:“不好。”晃荡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另一人本就眯眼休息着,听了异动一睁眼只见同伴倒地,他慌忙起身,这一下子似乎起的猛了,人一站起就眼冒金星,都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仰头也栽倒了地上。 东方云静跟进来两个人都已经倒下了,她不免皱起眉头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女子道:“只是迷晕了,药性一过他们就会醒来。”说罢女子从一侧的墙壁上拿了一串钥匙转身出了门走上通道。 东方云静愕然一怔忙跟上女子的脚步,这一次女子并没有下杀手,东方云静心下就有些歉意了,上前道:“刚才是妹妹错怪姐姐了。” 女子笑道:“他们二人没看到你我的容貌,也不知道你我是谁,所以姐姐本来就没想过要杀他们的。” 因为来过一次这里女子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了杜峰所在的牢房门前,她拿出钥匙翻找了片刻找到对应的钥匙打开了门。 杜峰盘腿坐在木床上心下狐疑是什么人进来了,拿眼凝视门口只见是一女子的身影。 “是她吗?”杜峰心中一动,拿眼细看。 女子当先进入而后站到一边,恭敬的道:“小姐,他在里面呢。” 杜峰看了眼女子并不认识,而后听到她说话转目过来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不免心中一阵大喜,道:“云静妹妹?” 东方云静跨步进来,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杜峰忍不住泪花就在眼中打起转来,她咬了咬红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杜峰面前道:“杜大哥,是我连累了你。” 杜峰一愣,笑着道:“你怎么会连累哥哥呢,跟你没关系。” 东方云静抹了把眼泪,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说着就是上前查看。 杜峰道:“就是被绑住了,我没事的。” 女子见东方云静只顾查看杜峰有没有受伤却不替他松绑,兀自摇摇头拿出短刀上来道:“小姐,你先等一等,我替杜神捕松绑了你再查看吧。” 东方云静啊的一声道:“对对,赶快松绑,松绑。” 女子握刀麻利的割断了绑在杜峰身上的绳子,杜峰忽而一愣,这么近距离杜峰又一次闻到了女子身上特别的芬芳,是那个为她送过饭的女子,他想:难道是云静妹妹安排的?那为什么会有这么熟悉的味道?这并不是云静妹妹身上该有的味道啊? 他再次凝目仔细瞧瞧女子,并不认识,只是觉的她的脸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杜峰一时想不到,只是瞧着她有种亲近放松的感觉。 女子似乎意识到了杜峰的目光割断了绳子匆匆退后,而后把头低下来,眼中却有落寞之情,她心中一叹道:“我去隔壁,帮周姑娘。” 东方云静意外道:“啊,怎么还有一个人?是和杜大哥一起的?还是个女的?” 杜峰看了眼东方云静,心下有些疑惑,既然来救我怎么不知道和我一起被抓来的还有周晓晓呢?反而是那女子似乎知道的要多点,疑惑归疑惑杜峰还是解释道:“他是大哥的一位朋友,一起被抓到了这里。” 说着杜峰起身,“走,过去看看她。” 女子已经出门,杜峰和东方云静进牢房的时候周晓晓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女子解除了。 不再被束缚了周晓晓绷紧的神经一松,刚站直身子就见杜峰走了进来,她忍不住叫一声:“杜大哥。”整个人就扑了到了杜峰的怀里,哽咽道:“我以为我们出不去了,要死在这里了,杜大哥,我真的好怕!” 牢房中门一关黑漆漆的,虽然杜峰就在旁边可是周晓晓心中一直都很害怕,杜峰也没办法,这时候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怜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现在没事了,打起精神,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东方云静仔细瞧了瞧周晓晓,见她生的也是漂亮,那样抱着杜峰心里不免就有些不舒服,随上前一步道:“好啦,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要走啦要走啦!” 周晓晓松开手诧异的看眼东方云静,心想:我惹她了吗,她干嘛这样对我啊? 杜峰不免有些尴尬,见东方云静已经转身出了牢房,自己就拉了周晓晓的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离开吧!” 一转身杜峰只见女子目光直盯着他牵着周晓晓的手,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杜峰一下子就奇怪了,心想:这丫鬟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走过她身前见女子似有些发呆,杜峰道:“走了。” 女子哦的一声回过神,跟上了杜峰和周晓晓的脚步,目光却再一次看向了牵起的双手,心里有那么一瞬的痛,随即她甩了甩头移开了目光。 出了门东方云静见杜峰牵着周晓晓的手出来立刻就不高兴了,撅起嘴巴道:“孤男寡女的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 周晓晓一愣,瞄了一眼东方云静,又瞄一眼杜峰,杜峰这时候也悄然的松开了手,道:“我们走吧。”说着踏步走出。 东方云静抢步上去一把拉起杜峰的手道:“这里你不熟悉,我带你走,安全。” 她也不管杜峰接受不接受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周晓晓顿时看的目定口呆,后面的女子也是蹙了蹙峨眉,心道:还真是个奇葩! 杜峰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几次想收手可是东方云静攥得紧紧的,就是不让杜峰有机会抽回手,出了大门但见地上躺了四人,杜峰心中一惊,抽回了手就上前查看,四人早就死了,杜峰回身下意识的看眼东方云静。 东方云静耸耸肩,无意的道:“不是我杀的,别看我。” 后方的女子张了张口却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黯然的低下了头。 杜峰心中一阵惭愧,道:“不如此我和周姑娘也出不来吧,对了,这里是福海山庄的什么地方?我们现在要怎么离开这里?” 东方云静道:“这里是福海山庄的后院,南宫风的起居之处,周围守卫森严,出去不容易”说着目光看向女子,但见女子低着头,东方云静唤一声:“姐姐。” 女子啊的一声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走神,忙调整了一下状态道:“怎么了?” 东方云静皱了皱眉,道:“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女子道:“原路返回。” “啊”东方云静心有担心的道:“不可以吧,我们刚才进来是两个人出去是四个人,他们一定会怀疑的,再说了杜大哥的容貌也没办法改变啊?” 女子道:“所以还要借助小姐的身份了,至于小神捕和周姑娘的容貌我自有办法,小姐你就看我的吧。” 说罢女子从身上拿出两张面具,伸手递给杜峰和周晓晓,杜峰和周晓晓拿了,女子给他们讲解一番如何装束,而后道:“你们等一等,我去弄两套下人的衣服。” 女子离去杜峰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明显女子是易容了的,而且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似乎东方云静更多的都是听女子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东方云静的丫鬟,确切的说根本就不是,两个人也并不怎熟悉,这一点杜峰凭女子易容就可以猜到,若是两人熟悉完全没必要易容啊,那她是谁呢?熟悉的芬芳?这个人自己一定认识。 “云静妹妹,你的这位侍女还真是特别,能介绍大哥认识一下吗?” 东方云静蓦地一个机灵,此时也想到了女子可能易了容,随冷冷的回道:“不行,她长的太漂亮,你见了她的真面目就把我忘记了,所以你想都别想。” “这哪跟哪啊?”杜峰心道,兀自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你把杜大哥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东方云静斜眼一边的周晓晓道:“鬼知道,反正你现在老实一点就行了,不要问东问西,那样我会不高兴,不高兴了你就会继续被关在这里。” 周晓晓瞄了眼二人,心想:东方云静是杜大哥什么人呢?怎么杜大哥好像很怕她似得,不会是杜大哥喜欢的人吧? 杜峰还真是拿东方云静没办法只好就此作罢,但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想到了一个人,可是他并不认为是对的,因为那个人此刻应该待在她的大船上逍遥快活,不应该出现这里才对的。 不一会女子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两套衣服,这时候杜峰和周晓晓已经换了容貌,再穿上下人的衣服完全就认不出来了,东方云静左右看看杜峰道:“这还正是神奇啊,姐姐真厉害。” 女子一笑道:“这没什么的,只要有东西就很容易易容的。” 随即又给东方云静交代一番几人这就动身出了林园,过了假山到了后花园东方云静看着摆在一边的一小盆花木道:“这盆花我要了。” 身后的杜峰就抱起了花木,东方云静又在花园转了一圈挑选了一盆大的花木让周晓晓抱,杜峰看看自己手中的又看看地上的那盆明显自己手中的要比地上的小太多,随将自己手中的递给周晓晓,而后躬身将地上的大盆花木抱起,东方云静立刻就不高兴了,女子见状忙近前小声道:“小姐,这时候可别出乱子,你就给大家省点心,好吗?” 东方云静哼了声就迈步向前,三人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章九十六 动荡的一夜 一行四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向后院的前门,暗中隐藏的守卫注意到了他们,不过见东方云静在前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后面多出的两人又都是抱着花盆也就不在意了。 前院门口的两名守卫见东方云静出来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怕东方云静又刁难他们,两人只看一眼就低下了头,东方云静近前,守卫道:“东方小姐好!” 东方云静嗯了一声,就从两人身前经过,杜峰等人跟上。 守卫抬目看了看杜峰和周晓晓微微皱了皱眉,女子淡淡的解释道:“小姐要的花,怎么不让拿出去吗?” 闻言两名守卫连忙摇头,一人道:“不敢,不敢。” 一出来东方云静就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么容易,过了一条廊道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东方云静忍不住道:“真想不到啊,我们就这么出来了?哎呀呀我怎么早没遇见姐姐呢,要是早遇见我也不用被爹爹关在这破山庄这些天了” 女子忙咳嗽了一声,东方云静啊的一声意识到失言了,下意识的看了眼杜峰,杜峰心里早就有数是以听了她的话并无太大反应,东方云静这才放心了一点,转而道:“那个现在应该安全了吧,我们要怎么离开福海山庄?” “你也要离开?”女子意外的道。 东方云静道:“不可以吗?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了,能闷死人呢!” 女子皱眉看向一边的杜峰,杜峰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拿眼看着她,女子一愣忙移开目光道:“这样也好,省的事后有人发现其中原委,反而对小姐不利。” 前院不及后院的守卫,今夜又是撤去了大半,在女子的指引下几人很快就出了福海山庄,一路向北,盏茶的功夫几人到了一处胡同,女子就此收步不前,一人停脚其他三人也是驻足。 女子看着三人道:“现在安全了,小姐,我就送到这里了。” 看着女子易容后的面庞东方云静心里就有些矛盾了,不知道应不应给一直假装下去,心知这位陌生的姐姐情深意重,对杜峰一定有牵挂可就是不愿以真面目见他,这让她很是费解,而她也想看看女子的真容,一时间踟蹰没有说话。 杜峰见东方云静不说话,上前一步拱手道:“姑娘好心帮我们,我们三人自是感激不尽,但不知姑娘要怎么称呼,以好日后在下能够报上这搭救之恩。” 女子笑道:“我只为小姐,杜神捕不用对我这样客气的,要谢就谢我们小姐吧!” 东方云静身子微微一颤,暗道:姐姐还真是,她到底心里藏了什么苦楚呢?她有些看不下去,如鲠在喉,一瞬间来了冲动想要吐露实言问个明白,“姐姐” 女子见状急声道:“我该走了,回去迟了怕有人怀疑上我。”她出言甚快将东方云静到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杜峰兀自无奈,说道:“既然姑娘不肯告诉在下姓名,那在下也不勉强,离开前请受杜峰一拜,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了。”说着他躬身一拜。 女子一个箭步上去伸手就撑住了杜峰即将弯下的身子,接触的瞬间女子身子猛的一颤,手上一施力强行将杜峰撑直了身子,随即缩手闪退,低声道:“杜神捕怎能行如此大礼,婢女只是一名丫鬟,身受不起杜神捕的大礼。” 杜峰刚才被女子硬生撑起,心中更是好奇,刚才女子那一手虽然手上力道不大,但内劲十足,可见她内力根基一定不浅,武功自是不弱了,杜峰想既然她在这里不想让我知道她是谁那就此作罢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东方云静瞥了一眼杜峰,见他退了一步再也没说什么,就暗自骂道:真是个木脑袋,笨得要死。转而又想:难道他们两个真的不熟悉?上下打量女子片刻,东方云静突然轻轻一笑道:“有了。” 只见东方云静快速到了女子身前伸手在她耳边弄了半响,一个闪亮小巧的耳钉就落在了她的手心,女子一愣道:“你干什么?” 东方云静道:“姐姐的这副耳钉是一对,你留一个我留一个,就权当做纪念,日后有见面的机会这就是信物,恩,现在你赶快回去吧,自己小心一点。” 女子摇头一笑,说一声:“小姐多保重。”而后毅然转身逃也似的飞身而去转眼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朦胧月色,幽幽暗暗,风孤云独,杜峰仰头看着浩瀚星空,脑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暗道:“应该不是香兰吧,她不应该出现这里的。” 欢愉时短如流星,相守时长如恒星,秦淮一别仓促无言,蓦然忆起也只有暗自伤怀,杜峰心想:这事一了定要回去,不知她还好否,能否原谅我狠心的告别。 欧阳飞所在的四合院中今夜迎来了一位客人,胡承运亲自拜访欧阳飞。 一见面胡承运就自报家门,客气的道:“明教教主胡承运,特地拜访阁下,夜晚滋扰来的唐突还望阁下见谅。” 欧阳飞不免心中一惊,胡承运成名已久,在江湖上是能和沈天耀等人齐名的老一辈人物,今夜突然到访让欧阳飞颇是意外,当下他也是客气的回道:“神刀门欧阳飞,胡教主里边请。” 听到神刀门三字胡承运着实吃惊了一把,他之前如何猜测都没猜到西域神刀门的身上,关于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和刀皇萧三的事情他是听说过一些的,二人一战欧阳正华败从此之后他不再踏入中原半步,就是自己的门人也不允许。 如今为了抢夺赤霄剑居然食言了,这可出乎了胡承运的意料之外。 他心里奇怪但面上带笑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进屋坐定,胡承运就开门见山的道:“欧阳少主想必也猜到了老夫来这里的用意了吧?” 欧阳飞皱眉道:“这个晚辈还真的猜不到。” 胡承运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赤霄剑在你们的手上?” 欧阳飞蓦地抬眼,自知人家能够亲自登门一定是知道什么了,当下避而不答只是冷冷问道:“胡教主是有意两把赤霄剑了?” 胡承运摆手道:“欧阳少主多虑了,老夫自然上门拜访就不会有恶意了,来此是想和欧阳少主合作,不知道你听说没有,那个来自寒天剑池的姑娘被老夫抓了,所以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欧阳飞道:“晚辈不懂胡教主的意思,还请胡教主明示。” 胡承运道:“你们有剑但不知道开启剑中秘密的办法,也不知道开启了剑中秘密如何才能找到宝藏的所在地成功打开它,而老夫的手上有来自寒天剑池的小姑娘,她知道如何打开剑中的秘密,也知道找到宝藏后如何成功开启的方法,所以我们互相合作各取所需,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欧阳飞瞬间明白,原来胡承运打的是这样的算盘,随道:“这个恐怕晚辈做不了主,还需回到神刀门由父亲来决定,所以这一行恐怕要让胡教主失望了。” 胡承运淡淡一笑,转而道:“听说你的父亲与神机府的鹰王有过过节,老夫和鹰王也有过节,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你不用怀疑老夫有夺剑的企图,老夫是诚心来跟你们合作的。” “这个晚辈真的做不了主,需要父亲来决定,”欧阳飞强调了一次,而后道:“眼下京城戒严随时随地我们都有可能暴露,我想我们还是先过了眼下这关的好。” 胡承运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离开京城后就在西域的神刀门谈,如何?” 欧阳飞迟疑道:“明日?胡教主有办法离开京城?” 胡承运笑道:“这也算老夫表达的一份诚意,明日我们一方人马会有所行动,希望你们神刀门的人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欧阳飞道:“如何助你们一臂之力?” 胡承运道:“明日皇上要去刑部听审,我们打算在闹市区制造一点混乱,混乱一旦闹起,城门各处的守卫必有调动,京城的兵力会集中向闹市区,所以我们可以趁这个间隙突破城门从容离开。” 欧阳飞沉眉,并没有急于答应什么。 胡承运倒也不强求,说道:“突破城门的时间地点老夫会让人通知你们,你们只要做好准备带上两把赤霄剑跟我们走便可,如何?” 欧阳飞看了眼胡承运,怕他耍诈,一旦在突破城门的时候胡承运把他们这一边买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沉吟片刻欧阳飞道:“晚辈要如何相信胡教主?” 胡承运道:“我们这边突围的人马和你们神刀门的差不了多少,出了城门要吃下你们绝非易事,再说出了城门都顾着逃离哪还有心思互相残杀?这不是白给锦衣卫捡便宜吗?” 欧阳飞看了眼一边的陆伯,陆伯也是皱着眉头在考虑胡承运的话有几分可信。 胡承运见神刀门这一边还是有所顾虑,又道:“赤霄剑一事出,老夫的明教就被人拿出来开刀,老夫要是落到锦衣卫手里一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老夫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会拿明教众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时候陆伯轻轻一点头,欧阳飞见此便道:“好,明日我们神刀门愿意配合突围。” 胡承运展颜一笑道:“好,突围之后我们神刀门再见。” 然而就在胡承运谈完话起身离开的时候福海山庄严密封锁了,胡承运谈判的筹码不见了,南宫风严密封锁了消息也只有他的几个亲信知道,东方成这边他都没有告诉。 也是东方成这边准备劫狱,没有功夫参合这件事。 南宫风将抽去的守卫再一次唤醒,开始在山庄上下秘密搜查,当她们搜查到东方云静的房间发现东方云静不见了,才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东方云静搞的鬼,恐怕杜峰等人在这个时候早就逃出了山庄,当下南宫风就怀疑上了东方成,若是没有东方成助力他不相信东方云静能够轻而易举的救走杜峰和周晓晓。 福海山庄的大厅灯火通亮,南宫风坐在上首冷冷看着左手的东方成道:“城主,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东方成道:“老夫怎么知道?” 南宫风哼了声道:“你的女儿不见了,而他正好今晚去过我的后院,禁地的守卫有四人被杀,两人被迷药迷倒,如此周全的准备东方云静怎么可能做到?” 东方成气道:“就凭我女儿去过你的后院你就说她救走了杜峰和周晓晓,你可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南宫风道:“不是她还能是谁?我的守卫亲眼看到她带了两个人出去的。” 东方成反问道:“既然你的守卫看到我的女儿带了人出去为何不拦下他们?难道你的守卫不认识杜峰和周晓晓的容貌?再者我的女儿又是怎么知道杜峰和周晓晓被关在你所谓的禁地?要知道你的那个禁地可是连我也不知道的。” 南宫风顿时就有些词穷,恨了半天道:“那现在人没了你说是谁干的?” 东方成道:“哪禁地可是你的侍卫在把守,山庄的后院也都是你的人手,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两人又是一番争执,彼此弄了个脸红脖子粗,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片刻胡承运到来第一时间知道了杜峰和周晓晓逃走的事心中顿时一阵气闷,他看了眼相互怄气的南宫风和东方成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厅中安静了一会,南宫风终是平复了心情道:“筹码没有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大家都好好想一想,现在不是彼此生气的时候。” 东方成这时候也消气了,说道:“人没了还可以再抓,目前是不能让神刀门知道这件事,他们不知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有时间。” 南宫风道:“明日我们还要行动吗?” 胡承运也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人,很快也就打起了精神,说道:“明日不行动也得行动,杜峰一走这福海山庄就已经不安全了,今夜恐怕我们就要换地方,为了避免意外发生。” 南宫风一声叹道:“是我大意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杜峰逃走恐怕真的与东方成没有关系,因为东方云静身边的那个侍女他也没能在山庄找到,这里的侍女可都是他的人,而且之前他见过那侍女一面,觉得有些怪怪的,现在想起来就猜到侍女一定是易了容的,自己的人手里面出了奸细这个他自然是不会说的,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好给胡承运一个交代,现下听胡承运说话了,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埋怨自己,他也就不追着这事不放了。 胡承运来到福海山庄的时候就听说了南宫风和东方成在大厅里争执的事情,不管怎样他现在不能给二人脸色看,更不能得罪他们,当下想缓和一下气氛,就道:“其实有周晓晓在我们手上只是能缩短寻找秘地的时间,少一些损失而易,没了她有赤霄剑在手我们照样可以找到寒天剑池的宝藏,只是可能会多花费一点时间。” “可是剑不在我们手上啊,”南宫风看了眼胡承运道:“不知道胡教主今晚去谈的怎么样了?” “周晓晓一丢就没有合作的希望了,”胡承运在这一瞬间就改变了自己想法,说道:“眼下我们要做的是盯紧神刀门的人,若有可能就将赤霄剑抢过来。” “神刀门?”南宫风和东方成都是一阵意外。 胡承运道:“是的,赤霄剑被神刀门的人拿走了。” 东方成难以置信的道:“神刀门的人怎么会来中原?当年不是传言说欧阳正华败给萧三,而后欧阳正华发誓神刀门人不会再踏入中原半步吗?难道为了赤霄剑中的宝藏他要食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10/9 12:11:02|43367113---- 章九十七 恩怨史 欧阳正华为何突然食言抢夺赤霄剑东方成等三人有些猜不准,但欧阳正华的过去三人自是知道一些,当年欧阳正华可是与萧三、沈天耀等同一辈的人物,他们三人初出茅庐时也是天下大乱时,三人还曾一同并肩作战过,可是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位女子被称为中原一枝花,气质和姿色那都是万里挑一,不仅如此她还有一身超凡的本事,武功也并不在沈天耀等人之下,当年追求者不计其数,在成名的人物中除了萧三、欧阳正华外沈天耀也是其中追求者之一。 中原一枝花自是一位女中豪杰,曾以“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为平生志愿,并无意儿女私情,当年沈天耀遭拒后便放弃了追求,他倒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 之后的几年里就只有萧三和欧阳正华相互竞争但谁都没能如愿以偿一亲芳泽,天下初定后中原一枝花就销声匿迹了,江湖上也没有了萧三和欧阳正华的消息。 几年后东方成初入江湖,他算是后起之秀,比之沈天耀等人要晚上一些年头,不过东方成初入江湖就声名崛起,据传言他是得了赤霄塔下的七星剑谱所以崛起的才如此迅速。 也有人说他能得七星剑谱是沈天耀暗中助力,崛起后才有了绝代双剑的说法。 就在东方成声名如日中天的时候中原一枝花有了消息,据说她和萧三走到了一起,欧阳正华因此心灰意懒将神刀门交给了自己的师弟陆中后就此隐世不出。 一年后突然传出中原一枝花死了的消息,欧阳正华得闻消息再次出世,寻找萧三要对此事问个明白,萧三却是避而不见,欧阳正华一怒之下加入神机府,目的自是想加入神机府后利用神机府的实力调查清楚中原一枝花是怎么死的。 而然这时候的神机府也是势力最大的时候,欧阳正华加入得到了鹰王的重用,当时也正是朝廷重臣相互内斗之时,他也因此被卷入没能腾出时间来调查。 一晃五年过去欧阳正华心中有了怨言,加入神机府没能查清中原一枝花死去的原因他便想离开神机府独自去追查,然而当时的右鹰王借口欧阳正华知道神机府太多秘密不肯让他轻易离开,最后闹僵了,右鹰王就放出话来。 若是欧阳正华能够打败萧三神机府将不再留用欧阳正华,而神机府反会提供欧阳正华一切所需,帮他完成心愿,也算他在神机府效力几年给他的一点回报,但是反过来,欧阳正华若是败了就必须继续留在神机府听用。 欧阳正华答应了这个条件,神机府便帮他做了第一件事情。 神机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萧三,让欧阳正华与之决战,但在二人决战的时候萧三提出两人中一人败就永远不能踏入中原半步,包括他的后辈门人,欧阳正华也是对萧三恨之入骨当时就答应了。 或许是欧阳正华太过自信,想借此让萧三一败涂地,可惜欧阳正华败了,这一败就让他陷入了两难,他蓦然发现自己太过冲动败了一面要留在神机府,一面不能再踏入中原半步,选择任何一方自己都将食言。 最终他选择远走西域背上了背信弃义的名声,自此身败名裂,很多人都说如此选择是欧阳正华为了逃避,去了西域就会省心许多,留在中原将会被江湖人耻笑。 就在欧阳正华远走西域这一年南宫风成了福海山庄的庄主,也在这一年江湖中有人猜测右鹰王和萧三之间一定有合作,欧阳正华落得如此下场是二人设的局,也因此二人被人们说指,一时流言漫天。 南宫风刚当上福海山庄的庄主年轻气盛对此也十分看不惯,曾出言羞辱右鹰王,说右鹰王是个卑鄙小人,算计欧阳正华不配做神机府的鹰王,希望神机府能够清理这样的卑鄙小人。 神机府与福海山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宫风即便是看不惯之言,但听在有心人耳朵里这就是要逼右鹰王让位推贤。 如此闹腾了几年突然传出消息萧三远走西域,自此隐世不出,与此同时右鹰王也消失了,据说他也远走了西域,两人出走西域的原因多有人说是几年来众口铄金让他们二人面上无光无法再在中原待下去了。 也就在右鹰王和萧三远走西域这一年胡承运当上了明教的教主,说起来他是和沈天耀等人同时代的人物,但成名要晚的多,当上明教教主后江湖上才有了他的名号,不过自从他当上明教教主后明教再一次崛起,实力不断壮大。 多年来被朝廷打压即将面临灭亡的明教在胡承运的执掌下没有没落反而日益壮大他的名字才被人们熟记,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主。 纵观过去,东方成等人大体猜测,欧阳正华两度食言怕是想借助寒天剑池的宝藏拿回曾经失去的,最主要的是挽回曾经的颜面,这些年不仅是他就是神刀门也因此受到了牵连,成为江湖人的一大笑柄。 也是因为右鹰王在几年前突然回归神机府,而且他带来了萧三的徒弟萧勇,这更是证明萧三和右鹰王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正是右鹰王突然的出现让东方成等人陷入了一次次的漩涡之中,恐怕欧阳正华怕是也知道了什么,这一次当应该是要对付右鹰王和萧三了。 介于欧阳正华和右鹰王之间有这种恩怨,南宫风想了想道:“不管怎样,神刀门的加入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至于是否在去西域的路上要不要抢夺赤霄剑就要看神刀门的态度了。” 胡承运摆手道:“我看如此不妥,主动权抓在我们的手中才是上上之选,两位可不能妇人之仁了。” 南宫风有所顾虑的道:“可是我们一旦动手抢了赤霄剑,欧阳正华还会和我们合作吗?毕竟我们不敬在先,这个时候还是应该给他给足面子的。” 胡承运笑道:“欧阳正华隐忍这么多年,岂会在意我们这一点不敬,只要我们能对他形成助力相信他不会把我们怎样,反而因为我们手中有了赤霄剑他更有可能让我们成为神刀门的座上宾。” 听这么一说南宫风倒是犹豫了,东方成本不愿多参与这事情,但见二人执意不下,这时才开口道:“逃出京城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出去了一切都可想办法,即便没有赤霄剑我们照样可以和神刀门合作,只是在宝藏一事上有可能会少拿点好处罢了,单凭我三人如今的势力神刀门必然也不会在宝藏一事上太过霸道了。” 胡承运态度坚决的道:“老夫觉得还是拿回赤霄剑的好。” 东方成摇头一笑道:“古语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明日一战我们还得看看右鹰王的态度,神机府毕竟太过神秘,这些年我们都不知道神机府的两大鹰王究竟是谁,就是他们的背景也一无所知,普天之下只有神机王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说不如就此让神刀门得了赤霄剑我们谋定而后动,只要神刀门找到宝藏途中不发生变故我们到时候随时都能将宝藏给拿下来。” 南宫风和胡承运当即眼中一亮,南宫风道:“城主继续说。” 东方成含笑道:“如今赤霄剑的事情还有太多的不明朗,神刀门一马当先这就是给我们在开道,我们就此静观其变有何不好?难道宝藏开启二位到时候没有信心夺回?若是这样那老夫也无话可说了。” 南宫风道:“城主说的在理,赤霄剑这件事毕竟是右鹰王挑起,他的目的何在我们谁人能说的清楚?如今朝廷介入也不可无视,当年赤霄剑就曾带来一场风波,死了不少人,神机府也自那次后慢慢衰落,左鹰王自此离开神机府,而后右鹰王回归,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的。” 胡承运沉吟片刻道:“到是老夫考虑不周了,也是老夫心中太过急躁了,说起赤霄剑我想还是东方城主最有发言权了。” 言罢南宫风和胡承运目光都是望向东方成。 东方成看了眼二人叹道:“一言难尽啊,总之当年得到赤霄剑并不是老夫一厢情愿的,只是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得不拿,如今右鹰王因汉王一事与我有恩,他要我拿出赤霄剑老夫也是无奈,更是没脸去见那人,所以老夫也想将赤霄剑夺回物归原主,保管了这么多年老夫也还上这个人情了。” 顿了顿东方成又是无奈的道:“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赤霄剑出现了两把,超出了老夫的预料,老夫也不想拿回了,更是无这个能力,所以夺到宝藏我的那份便给那人,在这件事上老夫也就心安理得了。” 南宫风和胡承运心里清楚东方成口中的那人多半是沈天耀,东方成的成名就是沈天耀从中助力,传闻沈天耀与左鹰王关系不一般,赤霄剑便是左鹰王给沈天耀,而后由沈天耀给东方成,这是两人能够推测到的,但具体如何东方成不说二人也就不便详细打问了。 胡承运这时心中原本的不快一扫而逝,笑道:“东方城主如此做法真是让老夫佩服,这一次老夫就听东方城主的,出了京城神刀门这一边就由老夫的人来监视,一定不会让两位失望的。” 南宫风也总算心中轻松了,说道:“既然事情已定我们这就赶快准备一下,杜峰一逃我这山庄也不安全了,避免有变今夜我们就暂居庄外,老夫早年曾在京城准备了几处隐秘的住所,今夜我们就暂居那里吧!” 杜峰出了福海山庄和女子分别后带着东方云静和周晓晓直奔会英客栈,现在把东方云静交给丁强才是最合适的,杜峰身边不易让她继续跟着。 丁强还在睡梦中,被突然到访的杜峰给惊醒了,起身开门一进来但见是三人,其中一人真是他期盼已久的东方云静,丁强不免有些大喜过望,一把拉住东方云静的手道:“云静妹妹,这些天你还好吧,我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总算是把你等到了。” 东方云静当场就有些尴尬,丁强一进来无视杜峰和周晓晓只拉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十分别扭,她从丁强手里抽回手,笑道:“本小姐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伤好些了吗?” 丁强道:“无大碍了,你回来就好。”方到此时丁强才扫了一眼杜峰和周晓晓,蓦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忙道:“高兴过头了,来来,大家里边坐。” 周晓晓很是诧异的看眼三人,他能够感觉到丁强对东方云静的感情,就有些糊涂杜峰、东方云静以及丁强还有林嘉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心想着这男男女女之间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无法捉摸。 彼此坐定丁强问了一些关于东方云静的事情,东方云静简单说了,期间杜峰也说起自己和周晓晓被抓进福海山庄,得东方云静搭救才逃出来,现在不易被福海山庄的人知道,丁强不免又是吃惊又是意外。 “你们是逃出来的,那他们还会不会派人抓你们回去?”丁强有些担心的问道。 杜峰道:“这个很难说,不过我是抓不回去了,就是云静妹妹有些可能。” 丁强道:“若是这样,那明日一早我就带云静妹妹回长安。” 东方云静立马道:“我不回去,我要等哥哥的消息。” 丁强一愣,就有些为难了,说道:“东方伯伯已经到了京城,你若是不想被他再抓回去监视起来最好就是跟我走,丁大哥自不会让你不高兴,若是你愿意丁大哥可以陪你到处走走好好玩上一玩。” 东方云静心中荡漾起一股暖流,轻声道:“谢谢你丁大哥,可我还是有些放不下,秋决就要到了,我想陪哥哥走完最后一程。” 听了这话丁强也不能再强求,只好道:“那丁大哥陪你一起。” 东方云静莞尔一笑,回头对杜峰道:“杜大哥,不要忘了答应我的,我等你带我见哥哥。” 杜峰隐隐一阵惭愧,认真的道:“杜大哥答应你的会尽力办到。” 丁强道:“对了,杜大哥,就在你和周姑娘被抓的那夜宫中的赤霄剑被人盗了,这几天京城戒严了,锦衣卫到处大肆搜查呢,听说就一日时间抓了不少的可疑人,明日皇上据说要去刑部听审。” 杜峰大是意外道:“已经有人动手了?” 周晓晓亦是一惊,急问道:“剑被盗了?皇宫的守卫这么不堪一击吗?”周晓晓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加速,仿佛赤霄剑是从自己身边盗走一般,她一下子就有些接受不了。 丁强道:“是啊,最近京城很不太平,所以出去了还是小心点的好。” 章九十八 逃狱 剑被盗早就在杜峰的计划之中,只是速度有些快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计划未曾对周晓晓提起过,也是不能明说,此刻见周晓晓如此着急杜峰心有歉意的道:“周姑娘不必担心,扬大人那边自有打算的。” 周晓晓蛾眉微蹙,自有担心的道:“我是怕剑中的秘密被人得到,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被他们拿走,如果是这样我将会成为寒天剑池的罪人。” 东方云静插话道:“两把赤霄剑早已闹得天下人皆知,你一个女孩家有何罪来?难道就凭你一个人保得住赤霄剑?赤霄剑若是在你手恐怕早就在福海山庄关押时被她们拿走了。” 杜峰道:“是啊,这件事不怪你,周姑娘不必自责的,倒是杜大哥让你失望了。” 周晓晓听了这些话心里稍安,低下头道:“我只是觉得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即便你按照你爷爷说的将剑交给青剑名捕他一人也左右不了什么,”杜峰上去拍了拍周晓晓的肩膀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你安全了寒天剑池才有希望。” 杜峰不能让周晓晓最后一丝的希望破灭,在这个时候破碎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就是对她彻底的毁灭,杜峰不忍心只能对她隐瞒自己所做的。 周晓晓抬起头看了眼杜峰道:“我知道了杜大哥,我会坚持下去的。” 杜峰会心一笑,回头问丁强道:“薛大哥还没露过面吗?” 丁强摇头道:“自从那一次见面后就再也没见。” “奇怪了,他这是跑哪里去了呢?”杜峰诧异的摇摇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周姑娘和云静妹妹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还要去一趟扬大人的府上,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夜深人静,大理寺的牢房中却并不安静,有老鼠在跑动,吱吱的叫着气人的恨。 薛三平抱着头有些苦恼,他在草堆中翻了个身,心道:“这他娘的什么破地方,老子要被这群可恶的耗子折腾死了,杜峰这家伙怎么还不出现呢?” “听狱卒聊天说明日皇上要去刑部,恐怕秋决也要来了,我们不得不行动了。”萧勇盘腿坐着小声对东方云英说道。 东方云英略有失望的道:“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萧勇看了眼一边牢房中睡觉的薛三平,又看眼牢外,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今晚?”东方云英一愣,道:“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萧勇严肃的道:“过了明日我们还能不能呆在这里都是问题呢,今夜不行动,恐怕要出去就不容易了。” 东方云英略一沉吟道:“既然没了希望,那就听萧大哥的,今夜就行动。” 薛三平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清楚,心里暗骂道:不是东西,这是想撇下我啊,哎呀呀这几天我也没少陪他们解闷啊,忘恩负义。 当下薛三平就气不打一处来,一骨碌翻起身来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在谋划什么?是不是想把我一脚踹开啊?” 萧勇和东方云英回头,心中却都是好笑,二人均想:一脚踹开你,我们和你有关系吗?萧勇道:“你都听见了?” 薛三平瞪眼道:“我又不是聋子。” 萧勇道:“既然你听到了那么咱三人合作,今夜就离开这鬼地方如何?” 薛三平将头别到一边,淡淡的道:“我想离开这里随时都可以,这里是关不住我的,不过我想等一人出现。” 萧勇大概知道他要等谁,笑道:“如果那人不出现过了今夜你可就没有多少机会了,明日也许你就贝转押刑部,在哪里你可不是好逃脱的,但在这里不一样,我们三个一起,毕竟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合不合作全凭薛大神偷自己了,反正我兄弟二人今夜无论如何也是要试一试了。” 说着萧勇身形微动,手铐脚镣就被他除去,一边的东方云英见此也是用起缩骨功轻松的去除了手铐脚镣,薛三平看的暗暗咋舌,心想:还真有些本事。 累赘一去萧勇活动了下筋骨,翻手拿出了一双磨尖的筷子,然后来到牢门前开始用磨尖的筷子开锁,东方云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大的响声惊动了狱卒,上去帮萧勇托起了锁链。 薛三平较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二人折腾,过了盏茶功夫,萧勇已是满头大汗,可是手中的锁却没能打的开来,东方云英在一边皱眉道:“萧大哥行吗?” 萧勇回头看眼东方云英长出口气道:“这玩意还真是个技术活,我还没找到窍门你在等一等。” 薛三平好笑着摇摇头,说道:“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喂,我说你们两个我若是帮你们打开了牢门你们保证一定带我出去,不丢下我?” 萧勇原本就是想和薛三平合作的,但碍于面子就是开不了口,再者薛三平和杜峰关系不一般,而他对杜峰却是有成见,耳听薛三平主动开口了,萧勇就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又说回来在这地方只要你跟着我们我们想撇下你也不行啊,赶你走的话要花力气还浪费时间反而给狱卒们报信的时间,完全没这个必要吗,凭你薛大神偷的轻功只要出了这里谁能追的上你?” “有道理。”薛三平嘿嘿一笑道:“筷子拿来,看我怎么给你开牢门。” 萧勇弹指,筷子飞速而去,薛三平手指探出轻轻的将飞来的筷子夹在手中,到的牢门前,只见他三下五除二那牢门的锁已被他打开,萧勇和东方云英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萧勇,刚才他可是折腾了半天呢。 薛三平过来打开了二人的牢门,二人出来拱手道了声谢,薛三平乐呵呵的道:“如此雕虫小技不咱自然是手到擒来,你们两个要不要学?要是想可以拜我为师,我不介意收你们做徒弟。” 两人脸都是一黑,跨步就走,薛三平无趣的摇摇头,嘀咕道:“有眼无珠。” 来到狱门前,几个狱卒睡得正香,萧勇给二人眼神示意一下,三道身影迅速闪出,七八个狱卒三人只一个照面全部就给点了穴道,狱卒们于是再也没有发现的希望了。 找了大门上的钥匙,真要准备离去,萧勇突然看到墙角里居然挂着自己的黑金刚,再看东方云英的银芒居然也在,原本想兵器这一次逃走是拿不回来了,却没想到他们的兵器居然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大理寺的牢狱里。 这多少让让二人有些意外,想不通缘由,拿了兵器二人精神大振,高兴溢于言表,牢门一打开,三人凭借着出色的轻功轻易的就逃出了大理寺。 走了一段,东方云英问道:“我们现在要哪里去?” 萧勇道:“目前外面行事不明,我们两个又都是逃犯,最好是先找个地方洗一洗换个行头,不能被人认出来。” 东方云英道:“我觉得不如咱们就此逃出京城,然后在做打算。” “我想留在京城,见一见右鹰王。”萧勇目光冷寒,严肃的道:“是他带我来中原的,如今我成了这般样子却也是他造成的,他怎么的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东方云英沉眉道:“你这样做我不反对,但做兄弟的想说你了解他吗?” 萧勇摇头道:“其实我从西域来到中原虽然一路上和右鹰王同行,但是他从头到尾都带着一副面具我并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就是话也没说上几句。” “什么?”东方云英惊疑道:“这怎么可能?一路上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这般不信任你,你的爹爹就这么放心让他带你来中原?” 萧勇目望远处,淡淡的道:“这不是我关心的,这一次我是想告诉他我要离开京城,日后再不会听他的了。” 东方云英道:“谈何容易,爹爹这么多年想尽办法可都是不能拜托他。” “我和他不一样,”萧勇话到口边又是止住了,想到这样说不合适,东方成可是他的父亲,转而岔开话题道:“离开京城你有什么打算?” 东方云英摇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萧勇认真道:“不如跟我一起走,寻找牡丹,找到她我们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落脚,从此不问世事,三人一起又可以回到从前,不,比从前要过的更好。” 东方云英道:“我想见见妹妹,也要跟爹爹辞行,若是可以我想带着妹妹一起走。” “好,”萧勇开怀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薛三平听着二人谈话毫不避讳自己,心想:还真是不怕我告密啊!左右瞧瞧觉得现在应该安全了,便道:“出来了我们也该各奔东西了,这就告辞了。” 萧勇忙抬手道:“等一等。” 薛三平道:“干嘛?莫不是怕我告密想杀人灭口?” 萧勇微笑着摇摇头道:“你说哪里去了,我只是想我们二人在牢狱中关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是身无分文,这在京城找个地方住也不容易,所以能不能借我们一点盘缠?” 薛三平一瞪眼,冷道:“没钱自己想办法,打我的主意没门。” 萧勇道:“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看年纪……” “打住……”薛三平赶忙出口道:“我不跟你们结拜的,要钱给你们,但也不多,我是从刚才那几个狱卒身上顺手摸了点,咱们三人就三三分吧!” 萧勇呵呵一笑,他刚才只是想说看年纪薛三平比他们大,不如他们称呼一声薛三平为薛大哥,并没有结拜的意思,不过听薛三平愿意给他们盘缠,萧勇自然也不会说出实言了,当下高兴地道:“那我们二人再次谢过了。” 东方云英道:“患难出真情,薛大哥,日后若是你有需要帮助的,你就来找我们,我们兄弟二人绝不会推辞。” 薛三平心道:都要找地方隐世了,我要麻烦找你们到时候还能找得着吗? 将身上的钱财拿出来倒也不少接近十两,可见这几个狱卒平时没少敛财,萧勇和东方云英各自拿了二两其余的都留给了薛三平,薛三平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彼此分开薛三平就直奔会英客栈,准备回去好好教训教训杜峰,一段日子不见自己居然不寻找他,让他在牢里吃苦怎么的他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杜峰。 杜峰从会英客栈出来脚下不停,飞身掠过一座房顶时但见下方的街道上有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看一眼并不认识,以为是流浪的乞丐当即就一掠而过。 下方的人正是薛三平,此刻在街道上闲庭信步,走的慢慢悠悠,忽然有一个人从头顶掠过,薛三平蓦地抬头这人已经远去,他刚要追出但想:娘了个皮的,上一次因为追认老子被关在大理寺几日受尽了苦头,这次老子可不干了,恩,回去告诉杜峰让他自己去追,要他给我消息费。 杜峰来到杨荣府上的时候杨荣居然还没有睡,他虽然一天没有日理万机,但身为内阁大臣杨荣自然有许多要忙的事情。 见了杨荣,杨荣就道:“昨日里听说你去了会英客栈,不知道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杜峰道:“昨日一去遇到一些意外,我被明教的教主暗算关在了福海山庄,幸好得一位朋友相助晚上才得以逃出。” “哦?”杨荣惊讶道:“福海山庄和明教有联系,他们抓你做什么?” “明教和福海山庄一定是有联系的,”杜峰道:“他们主要抓的应该不是我,当是周姑娘,不过周姑娘现在也得已脱险,我把她留在了会英客栈。” 杨荣道:“既然他们有意周姑娘会英客栈必然不安全,还是安排一下让他会老夫的府上,这样安全一点。” “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杜峰迟疑着道:“目前就是不知道福海山庄明教,以及神机府之间是什么关系,神机府与福海山庄一定是有着联系的,东方成也到了福海山庄,我想他们一定有场大阴谋。” 杨荣沉吟道:“剑已经被盗了,但是没有进福海山庄,似乎是另一伙人盗走的。” “另一伙人?”杜峰意外道:“是什么人?” 杨荣摇头道:“不能确定,不过老夫以让龙彪安排监视了起来,后面应该能够顺藤摸瓜查到主谋。” 这时候龙彪走了进来,杨荣道:“龙护卫来的正好,老夫真要让你交代手下去会英客栈接周姑娘回来,你看着安排一下吧!” “是,大人,”龙彪应了一句,又道:“禀大人,属下还有一事。” 杨荣道:“说吧!” 龙彪道:“今夜据我们的探子来报,福海山庄有大的动作,就刚才有几波人从山庄中离开,我们的人没能跟的住,失去了目标。” ----10/11 12:35:15|43469210---- 章九十九 意外的收获 杜峰刚从福海山庄逃离,福海山庄就有了动作,反应也是够迅速的。 “他们一定是在转移人员,怕我逃离山庄对他们有所不利吧!”杜峰不假思索的道。 杨荣点头道:“皇龙颜大怒,锦衣卫这边一日时间就抓了千人,虽然人抓的不少可是主要的目标人物怕是一个也没抓到。” 龙彪趁机问道:“皇明日一行我们要不要做准备?” 杨荣想了想道:“有防备总比没有防备好。” 龙彪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杨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而问道:“盗走赤霄剑的那一伙人有什么新的动作没?你有没有查清他们的身份?” 龙彪道:“这两天他们安静得很,没有人出去过,哦,对了,今夜有位老人见过这拨人,这老人那日也在皇宫附近出现过,据属下猜测这个老人可能是明教的教主胡承运。” “胡承运?”杨荣沉眉,问道:“神机府再没有和福海山庄联系过?” 龙彪道:“神机府这边人员结构本就模糊不清,我们的人根本摸查不到他们的动向,至于他们有没有和福海山庄联系根本不得而知。” 杨荣目光一转看向杜峰,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杜峰想了想,问道:“盗剑的时候两拨人马有没有汇合在一起或是相互交流过?” 龙彪道:“并没有直接接触,相反第一拨人盗走剑后胡承运带去的这一拨人反而偷偷跟了他们,所以说他们并非同伙。” 杜峰和杨荣对望一眼都有些诧异,杜峰道:“不是同伙?胡承运找他们难道是谈条件的?他们想联合寻找宝藏,那么这一拨人是那方势力呢?” 杨荣道:“这一拨人的来历太过神秘,到目前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反倒是对我们不利,一旦他们离开京城我们就不好监视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恐有失败的可能。” 杜峰心下也有所担心,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当可在城外设下人员,只要他们一离开就跟他们,即便跟丢了也没关系我们主要要知道他们的去向。” 杨荣道:“可行,龙护卫,你今夜就着手准备。” 龙彪领命,匆匆退了下去。 杜峰见龙彪离开,沉吟着问杨荣道:“皇怎么突然要去刑部?” 杨荣笑道:“皇这是给刑部施压啊,闹出如此大的乱子刑部不作为怎么可以,另外这一去秋决也估计就到了,到时候很多人可能将会人头落地。” 杜峰心中顿时一沉,他给方云静答应的事情还没办到呢,要是秋决前方云静和东方云英见不了面那么自己可真就食言了。 “杨伯伯,可不可以帮在下一个忙?” 杨荣道:“什么忙?但说无妨。” 杜峰道:“我想让伯伯你将一个犯人关进大理寺的牢房。” 杨荣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个不用老夫出面吧,你乃是神机府的捕头,完全可以自己押犯人入牢房的。” 杜峰蓦然一愣,这还真是怎么这么长时间自己就没想到,莫不是骑驴找驴,当下有些尴尬的道:“我倒是想的多了。”心下瞬间就轻松起来。 “这么年轻反倒是比我一个老人还糊涂,”杨荣摇头一笑道:“你也去准备准备吧,明日皇要去刑部,指明要神机府的右鹰王和东厂的厂公陪同,说不定途中会出乱子。” 杜峰有些不明所以的道:“皇为什么要他们两人陪同?” 杨荣道:“这是一次试探吧,对右鹰王的。” 杜峰于是更加的不解道:“试探右鹰王?” 杨荣看了眼杜峰,心想现在应该向他说明一些东西了。随道:“的确,神机府自从建立以来都是由皇亲自控制,历经几朝可是神机府的几位顶头人物从来没有换过人,你说到而今皇能信任神机府?” 杜峰心中一瞬就有所明白,说道:“难道皇有意针对神机府?” 杨荣严肃道:“当年燕王登基后就有意针对神机府,迁都京城神机府也没有建府,人们都以为神机府就要名存实亡了,可是万没想到当时突然冒出一把赤霄剑,道衍便进言让神机府去办,由左鹰王负责,后来事情具体怎样老夫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有不少用人因此而死,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神机府也就这样存在了下来。” 道衍杜峰自是听过,原本是朱棣身边的一位谋士,朱棣能够登皇位离不开道衍,杜峰沉吟片刻道:“神机府从建立到现在从未换过顶头人物,不知杨伯伯可知道这几位顶头人物的来历背景?” 杨荣苦笑摇头,说道:“神机王老夫不曾见过,他很早就离开了神机府,老夫对他不了解,左鹰王和右鹰王虽然见过面但是他们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带着一张面具,所以老夫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背景,除了皇恐怕也只有他们身边的亲信知道一点。” 杜峰大是意外,说道:“这几个人物居然如此神秘,但不知道皇会不会告诉我们?” 杨荣摇头道:“还是别问得好,皇是不会告诉我们的,这关乎到历代先皇,不过从中可以看出这几位顶头人物一定有他们各自的势力,不然当年燕王登基在赤霄剑事后就不会不了了之,如今皇有意撤去神机府却没有真正的正面打压过,可见神机府的几位顶头人物都非常的不简单,就是皇要动他们也得好好考虑一番。” 杜峰暗暗心惊,就此转了话题道:“那东厂这边去又有什么暗示?” 杨荣哎的一声叹道:“除了锦衣卫,最亲近皇也最能得皇信任的就是这些公公们了,我看皇这是有意在培养另一个神机府,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乱子呢,可是老夫在此事面无能为力。” 杜峰皱眉道:“打压下去一个又扶植起来一个?” 杨荣道:“还不至于,东厂毕竟现在还有诸多的限制,势力根本达不到当年神机府那样的程度,再怎么发展也不会超出皇的手掌。” 杜峰见杨荣说的决绝,也就不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想当年洪武大帝又何曾不是完全掌控神机府,时间一长谁敢保证东厂的势力不能够权倾天下? 没有得到想知道的杜峰就有些失望,他也不能怪杨荣,神机府的顶头人物要故意隐瞒身份自然有很多办法,再者他也听说神机府的几位顶头人物和诸多江湖人物有染,想来这就是皇顾虑的原因所在吧! 出了杨荣的书房杜峰也没逗留,回了会英客栈。 一路杜峰想到赤霄剑没被东方成又或是胡承运拿去,那么在京城最有可能盗走赤霄剑的就是名剑门的人了,当时沈朝轩可是因赤霄剑的事情找过他的。 “明日该去拜访一下名剑门的人了。” 当他来到会英客栈时周晓晓等人已经休息了,杜峰也没去打扰添了间房就休息了。 天麻麻亮时杜峰就醒了,出得房间但见丁强的房中也已亮起了灯,他便过去敲开了丁强的房间。 进门丁强道:“杜大哥昨夜何时回来的,答应云静的事可有眉目?” 杜峰调侃他道:“你现在除了关心云静的事再就没别的事情关心了,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丁强尴尬一笑道:“我留在京城本来就是等云静妹妹的事一了就带她回长安的。” 杜峰道:“放心吧,明日我就带云静去大理寺的牢房。” 丁强心中一喜,忙道:“那可不可以带我?” 杜峰皱眉不语,多了一人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到时候把人家关进去了却是提不出来那就麻烦了。 丁强见杜峰犹豫,认真的道:“我担心云静的安全,只有陪着她我才能放心。” 杜峰但想关一人是关关两人也是关,当即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丁强道:“你喜欢云静了,是不是?” 丁强脸一热,说道:“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我想保护她,这是我这些年来一直就有的心愿,她以前受的委屈太多了。” 杜峰突然有些羡慕丁强,至少他现在就不甘放下一切,找寻牡丹,长出了口气,杜峰道:“云静有你在身边照顾我也能够放心了,希望你日后不会辜负她。” “辜负她?”丁强咧嘴一笑道:“我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些感情杜大哥是体会不来的,我们更多的时候想兄弟不是吗?” 杜峰道:“你们两个的感情怎样我才懒得去了解呢,你怎样说就是怎样了。” “不说她了,”丁强乐呵呵一笑道:“昨夜薛大哥回来了,似乎对你很不满,嚷嚷着要找你算账,不过一坛酒过后他就在不嚷嚷了,杜大哥要不要去见见他?” “找我算账?”杜峰有些纳闷,薛三平几日不见影子在外逍遥快活还要找自己算账,这是什么道理了?当下摆手道:“算了,还是不见他的好。” 丁强道:“我听他说他这两天是被神机府的人给抓了,关进了大理寺,昨夜才逃出来的,好像还不是一个人逃出来的。” 杜峰心头一惊,忙道:“被神机府抓了?和别人一起逃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强耸耸肩道:“他当时酒喝多了嚷嚷了几句,我也没太听清楚,想细问可他就是支吾着不说,要不我去把他叫醒,一起问问?” 杜峰道:“不用了,我们直接去他的房间。” 两人来到薛三平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丁强道:“酒还没醒吧。” “喝那么多,也不怕被人给暗算了。”杜峰说着伸手一推门,门就开了,两人进去只见薛三平合衣躺在床拉着呼噜睡的正香。 杜峰去坐到一边的椅子,咳嗽了两声,见没反应杜峰就用脚踢了踢床板,薛三平蓦地翻起神来,叫道:“老鼠,老鼠,有老鼠……” 视线清晰薛三平愣了一愣,杜峰坐在椅子严肃的看着他,薛三平哎哟一声道:“我的个娘哎,这么大一只老鼠,看老子不打死你。” 话落他就一步下床抬手一巴掌打向杜峰的脸颊,杜峰愕然道:“你干什么?”忙伸手挡住薛三平的巴掌。 薛三平不说话另一只手抬起又是一巴掌打向杜峰,杜峰气急抬手就抓住了薛三平的手腕,冷道:“你糊涂啦薛大哥?大早的打我干什么?” 丁强看的面一僵,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薛三平不理睬杜峰蓦地抽手,杜峰双手死死抓住他就是不放手,一连几次薛三平没能抽回手,这才道:“放开我,不跟你玩了。” 杜峰松手,没好气的道:“吃错药了。” 薛三平重重哼了一声道:“是,我是吃错药了,为你这家伙出头却被你神机府的人给抓了,还要砍我的头,我真是吃错药了啊!” 他愤愤的一甩手,转身坐到了桌子,把头别到一边去。 杜峰心下好奇,口气一软道:“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一见面就打我嘴巴子啊!再说你打我嘴巴子我也要知道是因为什么,这没来由的嘴巴子我怎么愿意接受?” 薛三平瞪眼杜峰道:“你就长了一张嘴。” 杜峰无奈的摇了摇头,丁强赶忙拿来茶壶给薛三平倒了一杯茶,说道:“薛大哥,来醒醒酒,醒醒酒。” 薛三平接了茶杯道:“你看看人家丁兄弟多客气?” 杜峰不言,懒得跟他理论。 薛三平喝了口茶,漱了下口,然后跳下桌子,丁强又是赶忙递椅子,薛三平被丁强这么一伺候就伺候的高兴了,说道:“好兄弟。”旋即白眼杜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看我笑话来了?” 杜峰纳闷道:“我看你什么笑话?这几天连你的面都没见着有些放心不下,一大早的听丁兄弟说你回来了这便急忙过来好心来看你,却被你没来由的抽嘴巴子,可你到现在还对我不冷不热你说我这找谁说理去?” 薛三平听了这话,心道:对啊,我被抓他又怎么知情呢,哎呀呀,是我错怪他了。随乐呵呵一笑道:“那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不过你必须请我好好一顿酒,不然别说你认识我。” 杜峰道:“请,别说一顿就是十顿我也请。” “这还差不多,”薛三平言归正传,方变的严肃,说道:“其实几日前我本就要回道会英客栈的,只是当时回恰巧你和周姑娘等人从会英客栈出来,我意外的发现暗中有人监视你们,心想这人一定没安好心,就也藏了起来。” “恩,你们一走这人就离开了,我一路跟,发现他进了大理寺见了那个通天名捕就离开了,之后我转而跟了通天名捕进了福海客庄,没想到这一去发现了一个天大的事情。”薛三平说着停下来,神秘的一笑道:“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杜峰道:“发现了什么?” “猜也不猜,真没趣,”薛三平白了眼杜峰继续道:“我发现福海客庄的后院居然是你们神机府的落脚点,我一头闯了进去就这么的被几个带着铁面具的家伙围攻了,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被抓了。” 杜峰听的心惊,问道:“神机府的落脚点?隐藏在福海客庄中?” 薛三平道:“对啊,那里面有不少客卿呢,那个什么鬼剑手就在客庄中,不过他似乎还不能入神机府的法眼只能呆在外院,说起来你们神机府还真是神秘啊,自迁都后不曾在京城建俯宅却隐藏到了福海客庄中,目的不纯,目的一定不纯。” 杜峰沉眉,心想福海山庄和神机府果然关系匪浅,但不知道神机府这是要做什么,一面让明教和逍遥城的人入住福海山庄,一面又那人家做挡箭牌,途中又是收买盗匪抢夺赤霄剑,转而又对明教的人大开杀戒,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章一百 当年的阴谋 左思右想杜峰就是想不通其中缘由,他揉了揉太阳穴,问薛三平道:“之后呢?” “之后就有意思了,”薛三平笑着道:“他们把我关押进大理寺的牢房准备秋决时给一并斩了,可惜我在牢中遇到了两个人,你们猜猜这两人是谁?” “又让猜?”杜峰脸上一黑,丁强忍不住有种有种喷笑的冲动,薛三平闷哼了声道:“我想你们也猜不着,我遇见萧勇和东方云英了,我就关在他们隔壁的牢房。” “啊,你和他们两个关到了一起?那他们是不是也逃了出来?”丁强急问道。 薛三平道:“当然一起逃出来了,也是有我在他们才逃出来的那么容易,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呢。” 杜峰心中震惊,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真的逃了,他们两个真的逃出来了?” “是啊,”薛三平波澜不惊的道:“临走时还跟我借了二两银子呢,那萧勇说什么要去见右鹰王,好像他想要摆脱右鹰王的控制。” 杜峰道:“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再说一遍。”杜峰觉得有些混乱,这来的也太突然了。 薛三平便不厌其烦的给杜峰和丁强讲述了一遍,就是牢中二人说过的话他也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最后薛三平道:“这几天我跟他们聊了很多,知道的不少,根据他们所说我推断他们是被神机府利用了,就是他们的父亲也被你们神机府左右,应该是有什么把柄在神机府的手上。” 杜峰听完这些沉默了,丁强呆呆的看着薛三平,半晌后才道:“逃了,那么云静妹妹就不用去牢房了,对了,薛大哥,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薛三平摇头道:“不知道,他们没说我也没问。” “啊……”丁强大恼,一把抓住薛三平的胳膊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为什么不问呢?为什么?” 薛三平怔怔的看着丁强道:“你干什么?” 丁强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忙摇摇头道:“对不起薛大哥,我,我是太心急了。” “心急?”薛三平诧异的道:“你心急什么?杜大神捕还没着急呢,你倒是急上了,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丁强解释道:“东方云英的妹妹来京城了,她想见哥哥,我是他的朋友,所以替她着急,刚才有些失态了。” 薛三平意味深长的道:“关系不一般吧?” 丁强尴尬一笑,杜峰道:“逃了倒也好,不过大理寺的监牢也太一般了。” “一般?才不是呢,那是因为有我在。”薛三平得意的说了一句,问道:“你打算抓他们回去吗?如果这样打算我劝你趁早,等他们离开京城你可就找不到他们了。” 杜峰摇头道:“他们既然逃了朝廷没有通缉我也管不着,就说有通缉没有给我命令我也懒得管,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从刑部大牢好端端的调往到大理寺的监牢。” 薛三平听了这话也觉有些奇怪,说道:“的确有些蹊跷,我们出牢房时看到了萧勇和东方云英的兵器,黑金刚和银芒,按理说兵器早就收缴了,可是他们的居然放在狱卒哪里。” “果然有问题。”杜峰想了一想道:“林嘉玉负责提审的萧勇和东方云英我想这件事她一定清楚,知道这是谁的命令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在搞鬼。” 薛三平道:“对了,我昨夜听丁兄弟说赤霄剑被盗了,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还没有头绪,我想今早会有一点眉目,”杜峰道:“我这就去拜访名剑门的人,希望能得到点什么线索。” 薛三平瞪大了眼睛,说道:“难道是名剑门干的?”他忍不住搓起手来。 杜峰看着他躁动的双手,严肃道:“你可别乱来,赤霄剑你是不能动的,别乱了我们的计划,否则出了岔子我拿你是问。” 薛三平脸上立刻就不高兴了,说道:“别人能动为什么我不能动?这话又说回来我几次与赤霄剑擦肩而过心里真的不舒服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就该大胆一点。” 杜峰盯了他一眼,严肃的道:“总之你不要乱搅合就行,另外今天皇上要去刑部听审,东厂的厂公和神机府的右鹰王陪同,你若闲的无事可以在暗地里帮我监视,看看都有什么人在注意皇上的动向。” 薛三平道:“又是我?”转目看向丁强,冷道:“这次换你。” 丁强摊手道:“我的轻功和隐藏的功夫可不如你,杜大哥哪里看得上我,再说万一我去打草惊蛇那岂不是会坏了杜大哥的好事?” “这倒也是,”薛三平又是乐呵了,说道:“回来要好好喝上一场。” 至此薛三平去监视皇宫的动向,杜峰去找名剑门的人,两人离去没多久林嘉玉风尘仆仆而来,刚好和杜峰错开林嘉玉就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一点来这里的,她还没动身龙彪派了一队人马又来到了会英客栈,说是要接周晓晓回杨府。 林嘉玉刚才也从丁强口中得知杜峰和周晓晓被绑架过,当下就让周晓晓去杨荣府上,东方云静和丁强随行,林嘉玉转而又去找杜峰。 来到名剑门人落脚的客栈杜峰给了小二一抹碎银,小二就乐呵呵的带杜峰去名剑门门主沈朝轩的客房,途中小二看眼杜峰的身着打扮小心翼翼的道:“这位爷,这两天京城不太平,你可要注意点,名剑门人昨日里有不少在客栈被带走了呢。” “谢谢你提醒我。”杜峰见小二心肠不错又给了他一抹碎银,小二接了,杜峰问道:“你可知道带走了名剑门多少人?” 小二想了想,回道:“客栈里的基本都带走了,就是一些身有兵器的散客也被抓了呢。” 杜峰沉眉,道:“那名剑门的的几个头头是不是也被抓了?” 小二道:“那倒没有,几位头头昨日里恰好出去了,刚好错开那一拨搜查,算他们运气好吧,今日估计他们要换客栈,指不定锦衣卫们还会不会再来。” 二人说着就到了沈朝轩所在的房间,小二指了指悄悄退下了,杜峰站在门口听里面有交谈的声音,他便轻轻走到门口附耳去听。 “赤霄剑被盗我名剑门的弟子无缘无故被牵连,这算个什么事?”是沈朝阳的声音。 屋中沈朝轩随意的看了眼门口,叹了口气道:“这能怨谁?盗剑者一定事先有准备盗走剑后躲在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名剑门一来就住进了客栈,又是这么多人,树大招风不引起怀疑才怪了,只是就这么被人给推上风口浪尖实在是有些窝囊。” 鲁尧王此时也在,他道:“我看这事情八成是有人故意弄的,要不然锦衣卫也不会一下子出动那么多来包围客栈,而且进来什么也不问就抓走名剑门的弟子。” 沈朝轩道:“一定是右鹰王在搞鬼。” 杜峰听到这里心中纳闷,暗想:名剑门的人被锦衣卫抓这与右鹰王有关系?右鹰王什么时候能够左右锦衣卫了?再说右鹰王为什么要针对名剑门? 先是明教现在又是名剑门,难道右鹰王的目的是要将武林大派一个个拔出? 转而又想这是不是名剑门人故意这样说的?不对,双斧名捕鲁尧王也在,他刚才的言语似乎也表明名剑门人并没有参与盗剑一事,那么鲁尧王又是怎么和名剑门人走到一起的呢?想想在京城见到沈朝阳第一面时他们就是要去找鲁尧王的,杜峰想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然而这许多事情结合他又是一时有些糊涂了,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循环中,总是不能跳脱出来,当下只好打住思考,轻轻的敲了敲门。 屋中几人早就知道门外有人,只是各人都是不动声色,听到敲门声,沈朝轩和鲁尧王对望一眼,沈朝轩道:“既然来了就不用客气直接进来吧!” 杜峰心头一震,暗想: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啊。推开门,里面几人明显有那么一瞬的意外,沈朝阳更是站起了身,说道:“杜神捕,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不等杜峰回答,沈朝轩就道:“杜神捕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进来坐吧!” 沈朝阳一愣,兀自纳闷的坐定,旁侧的夏元忠小声对他道:“杜神捕是神机府的人,我们目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右鹰王的人,所以你不要多事,老老实实的呆着就行。” 沈朝阳露出恍然的神色,坐下后就安静了。 杜峰上来行礼,坐定后道:“没想到鲁前辈也在这里,正是巧合。” 鲁尧王道:“昨日里出了些意外,我过来一看,不知道杜捕头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 杜峰道:“其实我要知道的刚才几位都已经解惑了,京城戒严,名剑门首当其冲,的确是来的有些突然,只是刚才听几位说右鹰王有可能从中作梗,不知道右鹰王为何要针对名剑门?” 沈朝轩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眼鲁尧王,鲁尧王会意,直言道:“你既然能来这里就说明你不应该是右鹰王的人,对吧?” 杜峰道:“我是神机府的捕头。”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 鲁尧王展颜一笑道:“赵天恒这家伙还是很有眼光吗,恩,关于右鹰王为何要针对名剑门一事一下子也给你解释不清楚,日后你若有能耐查到更多自会明白的。” 杜峰自是清楚神机府名捕的左右之分,右鹰王手下的五位名捕现在只剩下通天名捕罗亮一个人了,其他的都相继死了,然而左鹰王这边却有四位健在,传言沈天耀和左鹰王关系莫逆,那么这之间就一定有斗争存在,杜峰眼下只能这么猜想。 “今天皇上要去刑部,右鹰王陪同,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有幸目睹右鹰王的真容呢?”杜峰笑着转了话题。 鲁尧王摇头道:“没有可能。” 杜峰似有失望的道:“有些可惜,神机府的几大头目还真让人无法猜着边际。” 鲁尧王一笑,沈朝轩道:“皇上赐杜神捕令牌让杜神捕调查赤霄剑的来龙去脉,杜神捕这些日子来一定知道了不少吧?” 杜峰道:“沈门主指的是哪一方面?” 沈朝轩道:“这件事情是谁挑起,又有那些人参与其中,这些杜神捕应该清楚吧?” “当然,”杜峰旋即无奈的一叹道:“只可惜知道了这些也没用,我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如此大动干戈闹得天下人皆知我想若是为了寒天剑池的宝藏大可不用这般大肆张扬吧?” “赤霄剑出世,为何非要用神枪镖局保送,若是赤霄剑真的是出自东方成的逍遥城,神机府又真为接镖人,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赤霄剑送到京城,途中发生的一系列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是处在没有头绪的状态中,有许多无形的线索,却总是抓他不着。”杜峰如实说道,这些是他最为困惑的地方,他想也许鲁尧王可以给他一点提示。 沈朝轩听完这些张了张口,鲁尧王赶忙轻轻摆了摆手,沈朝轩蓦然意识到有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就变了性质,随即伸手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巧妙地掩盖了这份唐突。 杜峰看在眼里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目光看着鲁尧王。 鲁尧王沉默了一会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经非常不错了,只是你并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有些线索脱了节不能有效的连贯起来,你才觉得没有头绪。” 杜峰点点头,认真的道:“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鲁尧王道:“从表面来看,赤霄剑如此方式出现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再看后来,另一把赤霄剑出世,这就能够解释通了,大体上可以认为这是在用第一把赤霄剑来钓第二把赤霄剑。” 杜峰有些疑惑的道:“若是为了第二把赤霄剑没必要这样做吧,完全可以拿上第一把赤霄剑去寒天剑池,强行让寒天剑池交出另一把,我想神机府还是有这个能耐吧?”事实上已有人这么做了。 鲁尧王摆摆手道:“你错了,在第二把赤霄剑没有出现之前,恐怕除了寒天剑池那几个老古董外再就没人知道这世间还有一把仿造的赤霄剑吧,这样做自然就有了目的。” “一把出世的赤霄剑再怎么的也只是一把剑,它并不能勾起人们强烈的争夺**,但是如果让世人知道了剑中藏有宝藏的事情这就完全不同了,如此来引诱天下众人,才有可能解开赤霄剑中宝藏的真正秘密,集众人之智慧来打开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真的是这样吗?”杜峰也在思考鲁尧王说的是否正确,因为寒天剑池被血洗了,只是鲁尧王等人还不知道实情而已。 不过鲁尧王是站在他的角度去分析的,虽然给了杜峰别样的答案,但杜峰似乎还是有些不怎么能接受他的分析,鲁尧王沉吟片刻又道:“相信杜捕头也听说过,当年神机府的左鹰王曾得到过赤霄剑的事情吧?” 杜峰点头道:“听说了一点,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与此事联系不上。” 鲁尧王嗯了一声,下意识的瞥眼沈朝轩,沈朝轩道:“有什么鲁名捕就说吧,有些事情总是要让世人知道的。” “好,”鲁尧王抖擞精神,说道:“左鹰王得了赤霄剑是因为他知道剑中的一点秘密,在朝廷的压力下,左鹰王动用大量的神机府暗设机构展开了对赤霄剑中秘密的破解,但他却没料到自己正悄无声息的陷入一个天大的阴谋中。” 章一百零一 左鹰王出走 对鲁尧王说的杜峰很在意,因为鲁尧王曾是左鹰王的下属,是左鹰王身边的亲信,有些事情鲁尧王亲自经历过,若是他肯说出当年的一些事情这对杜峰调查这件事情有非常大的帮助,当下他沉住气,低声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阴谋?” “且听我慢慢说来,”鲁尧王心想:我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无能为力,眼下这年轻人得了皇上的青睐,又有杨荣支持,或许可以还当年诸多无辜之人一个清白。 兀自斟酌词句,继续道:“首先左鹰王调查出他拿到的赤霄剑是假的,由寒天剑池一手打造,因此他造访了寒天剑池,得到了赤霄剑隐藏秘密的其中关键,于是左鹰王想一举拿到剑中隐藏的宝藏,好给朝廷交差,他一回神机府就发动了大量的神机府人马前往寒天剑池。” 说到这里,鲁尧王止住了,眼中有泪花隐现,居然说不下去了,杜峰皱眉,边上沈朝轩忙拍了拍鲁尧王的胳膊道:“都过去了,不用为此伤怀。” 鲁尧王点点头,道:“左鹰王带领我们在寒天剑池的后山找到了剑中的秘密地,也就是宝藏之地,掩埋地下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我们用手中的赤霄剑打开了宝藏的门,众人当即都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都想第一个进去目睹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之作……” 就在这个时候左鹰王突然让大家安静,众人安静下来后他对鲁尧王说:“尧王,上次我来寒天剑池调查赤霄剑中的秘密,并未见到我在寒天剑池的挚友,他们说他出外游方了,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鲁尧王迟疑着道:“就是为鹰王打造兵器的挚友吗?” 左鹰王点头道:“是他,这些年他一直醉心铸剑,从来没有离开寒天剑池半步,怎么突然就出外游方了呢?如今想来却有些古怪。” 鲁尧王道:“还真是有些古怪。” 左鹰王回头又问其他几位名捕道:“你们觉得这事情有没有问题?” 董方当即问道:“不知道鹰王是如何得来这把赤霄剑的?” 左鹰王本不想告诉他们,但是眼下事情有些古怪,他想不能隐瞒了,随看了眼左右,低声给几位名捕道:“是道衍给我的,我也是迫于他的压力才接受这件事情的。” “道衍?”几位名捕都知道道衍乃是当时皇上身边的大谋士,是皇上绝对信任的人,按理说他不应该对神机府有所企图。 皇甫镐想了想,就道:“宝藏的门都打开了,进去一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鹰王,让我进去一探吧。” “还是我去吧……” “我去……” 左鹰王坐下的几位名捕都想第一个进去,当然也是为了在左鹰王面前表现,右鹰王坐下的名捕当时也去了,但他们并没有主动请缨,右鹰王那个时候离开神机府已有好些年,神机王离开更早,所以那个时候神机府就是由左鹰王说了算的。 “还是飞天名捕去吧!”左鹰王沉默片刻道。 飞天名捕的轻功卓绝,左鹰王选择他正是因为这个,飞天名捕得了命令第一个就进去了,过了片刻,飞天名捕回道:“里面安全,鹰王可以放心了。” 大家听了心中一松,但是左鹰王却是眉头皱的更紧,如此宝藏里面居然没有一点机关设置怎么也说不过去,但他见大家都非常兴奋又是挑选了几十人进去,过了片刻飞天名捕回话:“一切安全。” 左鹰王问:“里面有什么?” 飞天名捕回道:“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嘿,对了在哪最上面的台阶上有十几把兵器有莹莹之光散发出来,当非凡品。” 赵天恒道:“应该没有问题了,鹰王,我们进去看看吧!” 左鹰王却是摆手,喊话道:“你们带些兵器出来。” 飞天名捕答应了一声,就让人去拿兵器,然而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里面突然传出惨叫声,紧接着听飞天名捕道:“有机关……啊,火雷……” 这一声之后就听里面炸声连天,飞天名捕只从门中扔出了一把兵器,之后他再就没了回应,兵器一出左鹰王探手抓在手中,入眼一看,很普通的一把刀,看样式兵部就有这样的佩刀,左鹰王一瞬间就明白了所有,急叫道:“这是场阴谋,大家快撤。” 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左右一声炮响,四面八方出现许多弓箭手,无数飞箭如雨般射来,一场大的屠杀就此开始了。 左鹰王和九位名捕以及神机府的十三铁卫合力突围而出,但是他们带来的几百号神机府的精英就此埋骨在寒天剑池的后山,一路奔逃,出了雪山左鹰王仰天长叹,他们当是中了朝廷的奸计。 再一次回到神机府左鹰王就收到了消息,那些曾经因为破解赤霄剑中秘密的暗设点全部暴露,被人连根拔起,至此左鹰王才明白这一场阴谋就是针对神机府的。 “不亏是皇上身边的大谋士,嘿,这天下他都能为此谋划,成功夺取,小小一个神机府又算得了什么?”左鹰王回到神机府后就知道了这次事情是道衍和寒天剑池联合暗算了他,因为左鹰王知道当年道衍负责为燕王打造兵器一事,他应该是和寒天剑池有合作的。 诸多信任左鹰王的神机府捕头再也回不来了,左鹰王一系的精英人马在这一次事情当中也几乎死伤殆尽,飞天名捕就此陨落,左鹰王寒了心,更觉的自己愧对那些死去的捕头,为此他独自见了一次道衍,之后他就离开了神机府。 那一次见面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过自左鹰王离开后神机府也再未受到大的冲击,可是那些在寒天剑池后山的宝藏地死里逃生的捕头们心中不甘,开始了他们暗中的调查之路。 也就在这个时候右鹰王回归神机府,因为左鹰王一系精英人马损失惨重右鹰王便执掌了神机府的大权成为了神机府唯一的发号施令者。 杜峰心中感慨,没想到当年发生过这么一场大的屠杀,他心里也明白了真正的原因,因为杨荣曾给他说过,朝廷是有意打压神机府的,不过这件事似乎对眼前发生的赤霄剑事件没有什么帮助。 “右鹰王回归又做了什么?”杜峰见鲁尧王停下了不说,试探着问了一句。 鲁尧王叹口气道:“右鹰王回来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了解了一些事情的原委就蛰伏了,但是那些心有不甘的捕头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杜峰道:“什么收获?” 鲁尧王道:“寒天剑池的宝藏我们并没有找到,我们开启的寒天剑池后山的宝藏其实是寒天剑池当年为燕王打造的最后一批兵器,不过这一批兵器并没有被运出来燕王就已经胜利了,当幸存的捕头知道这个后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他们最后放弃了?”杜峰问道。 鲁尧王摇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报复,这一批兵器最终由神枪镖局押送出寒天剑池,途中遭到了幸存捕头们的截杀,他们要毁了这一批兵器,这样他们觉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 杜峰当即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无比,从鲁尧王口中他终于知道了当年神枪镖局被劫镖全军覆没的原因,这些年来丁一山一直在调查却没有调查出多少,然而在鲁尧王这里却是如此的轻松。 “当年神枪镖局一案前辈是清楚的?”杜峰沉声道。 鲁尧王苦笑道:“神枪王和他的神枪镖局在这次事件当中是无辜的,可是谁又有办法阻止呢,当我知道这件事情时已经再无挽回的余地了,知道了还能怎样?” “这些幸存者抢了神枪镖局的东西后最终还不是以各种强加的罪名被通缉了,一个个被捕入狱都被处决了,原来的十三铁卫也在那时解散各奔东西,后来右鹰王又重新建立了一支,唯独我们这些名捕因为有明面上的身份,在百姓面前树立了榜样,朝廷不易动我们才苟活到现在。” 鲁尧王说完这些突然觉的自己浑身一轻,多年来让他压抑的事情在这一刻似乎就放下了,他原本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烂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再不会有机会告诉别人,没想到今天他终于说给了别人听。 知道了这么多杜峰也为此难过,但更多的是震惊,他静静坐着久久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峰道:“你们从没有想过报仇?” 鲁尧王无奈的道:“报仇?找谁?莫不是要和朝廷为敌?天下已经安定,我们要在从中捣乱让无辜之人被牵连,弄得天下人心惶惶这不是违背了我们当初入神机府的初衷吗?” 杜峰点了点头,明白鲁尧王的苦衷,舍弃个人恩怨心存天下大义着实让人佩服。 转而杜峰扫了一眼名剑门的几人,居然发现他们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之情,而是脸上都有些沉闷之色,杜峰想他们难道早就知道这些?是鲁尧王告诉他们的? 当着名剑门的面杜峰对此没多问,心中想到:如此说来这一次赤霄剑的事情还真的是巧合的不能再巧合了。 他兀自整理了一下思路,整个事件的脉络就有些清晰了,神枪镖局押送赤霄剑进京,寒天剑池被灭,神机府接镖,这更像是一场复仇,是右鹰王要复仇?还是左鹰王? 若是右鹰王就有些说不过去,那一次赤霄剑事件他并没有受到牵连啊,至于是不是左鹰王要复仇就很难说了,不过有一点左鹰王要复仇鲁尧王就不会给自己讲这些,那么这是为了什么? 尤其是明教参合了进来,还有逍遥城,福海山庄,以及东厂,锦衣卫,他更是见到了皇上,皇上对此次事件并不是怎么清楚,可见这次事件最初不是皇上的意思,但后来皇上知道后默许了,可见这是吃定了皇上才敢如此做的。 “这次赤霄剑再出,以前辈的分析是为的什么?”杜峰思索良久问鲁尧王道。 鲁尧王犹豫了下,摇头道:“很难捉摸,不过寒天剑池的宝藏似乎挑事者是想拿到手的,还因为什么这个很难说的。” 杜峰道:“眼下只有等了。” “等?”沈朝轩道:“鲁名捕说了这么多对你没有帮助吗?这个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杜峰诧异的道:“指向很明确?有吗?” 沈朝轩道:“右鹰王就是挑事者,想来你也猜到了,他如此大张旗鼓的原因有几点可以推测,一是为了当年那些死去的神机府兄弟复仇二是他不想神机府就此衰落下去第三吗,可能就是个人恩怨了,至于是什么个人恩怨很难说得清楚。” 杜峰想了想道:“的确赤霄剑的事情从各方面来看都指向了右鹰王,但是在第二把赤霄剑出世后他似乎就不再有所动作,这样又让人怀疑他这样做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比如说皇上下的令,又或者是神机府的真真掌权者神机王……” “不可能,”鲁尧王当即打断了杜峰的推测,说道:“右鹰王心胸不够宽广,私心太重,他一般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的。” 杜峰摊手道:“右鹰王我并不了解,前辈可以告诉我一点关于他的事情吗?” 沈朝阳憋了这么久,这时就有些忍不住了,张口道:“右鹰王不就是刀皇……” “朝阳,给我闭嘴。”沈朝轩一声厉喝。 沈朝阳哼了一声,心道:有必要卖关子吗?杜神捕可信就完全信任了他吧,你们这样遮遮掩掩有必要吗?他是个直性子听他们这样谈闹心。 杜峰那句刀皇可是听的清楚,他再一次被震惊到了,难以置信的看向鲁尧王。 鲁尧王干咳一声道:“其实右鹰王真实身份是什么我也只能是个猜测,因为左右鹰王在神机府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下属也是如此,一旦有人暴露他们的身份,他们也就到了隐退的时候了,神机府做过太多的事情,有太多的仇人,最开始隐瞒身份是为了安全,后来也就没有再改变这个习惯。” 杜峰道:“你猜测右鹰王可能是当年的萧三?” 鲁尧王道:“种种迹象表明很有可能,我知道这个还是因为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被算计后,经过我多面主意推测出来的,实际上我是没见过右鹰王的真面目的。” 杜峰严肃的问道:“那左鹰王呢?” “是我父亲。”沈朝轩知道迟早有一天杜峰会知道,与其让他调查推测出来还不如自己说出来,这样也能卖杜峰一个好。 杜峰腾地站起,瞪圆了眼睛,吃惊道:“昔日名剑门的门主居然是神机府的左鹰王?右鹰王是刀皇萧三?这……”杜峰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朝轩沉声道:“的确如此,我来京城也是父亲的要求,他不愿当年的事情再发生,更不愿看到无辜之人流血,他希望这次赤霄剑出世事情能够平安过去,也希望寒天剑池的赤霄剑能最终有个了结。” 杜峰复而坐定,努力让自己心中平复下来,这才道:“寒天剑池已经被血洗了,赤霄剑的事情这一次会有个结果的。” “什么?”鲁尧王,沈朝轩等人大吃了一惊,寒天剑池被灭他们可是没有收到一点消息,突然听闻这事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峰扫一眼几人,问道:“你们说这件事最有可能是谁干的?” 章一百零二 陷入漩涡 杜峰的问话让鲁尧王等人脸上都是一沉,夏元忠心中来气,怒道:“杜神捕这是在怀疑我们?说了这么多你这是还不相信我们呀,正是白费力气。” 沈朝轩摆手示意夏元忠不要多话,夏元忠气的哼了一声,沈朝轩道:“杜神捕怀疑我们我们也能理解,不过寒天剑池被人血洗我们也是刚从杜神捕口中得知,看来此次想避免一场大的杀戮都不行了。” 杜峰道:“不是我怀疑你们,而是这一次牵连的人确实太多,更有许多陈年旧事也与此次事情有着间接的联系,我一个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沈朝轩当下坚定的道:“只要杜神捕有需要,名剑门就会站在你这一边鼎力相助。” 鲁尧王也道:“我虽然老了,但在神机府也还是有些力量的,神机府这边你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助你,此次事情我们当以杜捕头为首。” 杜峰一愣,忙道:“这个恐怕晚辈担不起。” 鲁尧王严肃的道:“只有你担得起,因为你不属于任何一派,背后又有皇上的支持,杨荣大人也站在你这一边,除了你再没有更好的带头人了。” 沈朝轩道:“为了能够平息诸多恩怨,杜神捕应该站出来,这不是为你自己,为的是这个天下能够安定,难道杜神捕不愿天下安定吗?” 杜峰苦笑一声,自己来这里不经意间就知道了这么多,又被几人扣了一顶大帽子,想撇清自己都是不行了。 “这件事情我自会全力去调查,为了我身边的人,也为了天下的安定少一些人牺牲,到时候所有被牵连的人只要做出过一些有违天下人心的事情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杜峰郑重的道。 鲁尧王道:“当然,我们自会全力配合。” 沈朝轩拱手道:“名剑门愿以杜神捕马首是瞻,平息赤霄剑的事端。” 杜峰恍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忙道:“这可不敢当。” 沈朝阳大声道:“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名剑门人行得正坐得直,既然门主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绝对服从,杜神捕就别在客客套套,有这闲工夫还是多想想该怎么着手的好。” 杜峰尴尬一笑,心想:沈朝阳还是如此脾性。随严肃的道:“既然如此我希望几位能够如实相告,左右鹰王之间到底有没有恩怨?” 鲁尧王微微一皱眉,沈朝轩便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杜峰狐疑道:“那为什么之前几位会怀疑右鹰王,说他是在有意针对名剑门?” 沈朝轩道:“具体原因我说不清楚,父亲也未曾说过什么,但是有几件事情我想我说了,杜神捕就能理解我们的猜测是不是对的了。” “右鹰王针对名剑门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年间他坐下的几位名捕就曾几次拜访名剑门,他们来找父亲是想逼迫父亲说出曾被解散的十三铁卫的去向,可惜父亲并不知道,随后名剑门人在外就受到了神机府捕头的各种骚扰,可是父亲不让我们反抗,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说起这些沈朝轩就有些窝火,不自禁的拳头紧紧攥住,一边的沈朝阳和夏元忠也是咬牙切齿,可见当时名剑门受的打击不小,对此杜峰只能安静地听着。 “名剑门的弟子在父亲的严厉约束下总算熬过了那段不堪的日子,可是没过多久沈振风在外又是惹了事情,父亲又被右鹰王坐下的名捕逼迫,他们让父亲交出沈振风,父亲无奈只能将沈振风逐出师门,此事才得以平息,可惜没过多久十三铁卫相继被按了许多无来由的罪名被全国通缉了。” 鲁尧王叹了口气,插话道:“最开始被抓的几位十三铁卫没有反抗,他们想被神机府抓去还有伸冤的机会,毕竟他们曾是神机府的一部分,可是他们没想到一进监狱就没了开口的机会全被酷刑折磨而死,致死也没认罪,剩下的几位得知情况后反抗了,右鹰王坐下的三位名捕就是在抓捕他们的时候反被杀的。” 到了这里沈朝轩和鲁尧王对视一眼都止住了话头,他们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该不该说,毕竟有些事情牵连到了左鹰王个人的声誉,说多了不好。 沈朝阳对这些知道的也不多,他见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又是耐不住性子了,开口道:“对与错天下人自会有公断,大哥和鲁名捕不必为此伤怀的。” 沈朝轩看了眼沈朝阳突然有些羡慕他,淡淡一笑又开始继续说了。 当时几位未被抓的铁卫东躲西藏如过街老鼠一般,他们知道被全国通缉迟早是逃不掉,而神机府也在不断加强追捕,几位铁卫最后走投无路找上了沈天耀,希望沈天耀能够重回神机府帮他们伸冤,可是沈天耀早已心灰意冷,也对此事无能为力。 沈天耀是几位铁卫的唯一希望,他们心中不甘极力的劝说,沈天耀最后无奈的对他们道:“木已成舟即便我回去也救不了你们,你们的身份不同于其他神机府的捕头,只有一死才能平息事端,所以你们只能隐姓瞒名逃出中原,这才有生还的希望。” 至此几位铁卫真的明白他们不可能留在中原了,只能含恨而去,有两人离开后不想被抓进监狱受辱选择了自尽,还有两人因为家人被控制自首后也被杀了,其中只有两人躲过一劫从此杳无音信。 讲完了这些鲁尧王感慨道:“神机府的十三铁卫从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们最初存在的原因更多的是为了迷惑众人,以此来掩盖神机府神机王以及左右鹰王的身份,当属神机府的死士,从他们做铁卫开始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杜峰也有所明白了,十三铁卫既然能找到左鹰王,就说明他们知道了左鹰王的真实身份,沈天耀在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没有亲手杀了几位铁卫已经算是仁慈了。 “右鹰王灭十三铁卫难道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外人知道?” 鲁尧王摇头道:“十三铁卫中知道左右鹰王真实身份的只有铁卫的领班,一般有两个领班,左右鹰王坐下各一人,十三铁卫他们都可以调遣。” “那右鹰王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峰疑惑的问。 鲁尧王道:“从这一次的事件看,右鹰王似乎当年就开始谋划这事情了,所以他最有可能的是在逼迫左鹰王交出左鹰王一系的人员情况,已好他谋划想要谋划的事情,但从目前的情况看还不能完全看出右鹰王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杜峰试探着道:“左鹰王难道没有猜测到?” 沈朝轩道:“也就是在十三铁卫事件时父亲才告诉我这一切的,当时父亲并没有指责右鹰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只是让我看好名剑门的弟子,日后让名剑门人尽量少在江湖上行走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杜峰点点头,转而又道:“那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被右鹰王算计是怎么一回事?” 鲁尧王道:“他们二人的恩怨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这个女人当年被称为中原一枝花,才貌绝伦,但最后这女人选择了萧三……” 欧阳正华和萧三之间的一些恩怨鲁尧王简单说了,杜峰听完自有颇多感慨,当年的几位风云人物也有儿女情长时,当下他问道:“这么说欧阳正华也不知道萧三就是右鹰王,右鹰王就是萧三了?” 鲁尧王道:“应该不知道。” 杜峰沉思片刻,突然想到那一次夜晚和萧勇斗刀的欧阳飞,至此确定欧阳飞就是欧阳正华的儿子,这样一来可就有意思了,按理说欧阳正华败走西域应该是履行了对萧三的承诺,可是多少年过去他的儿子踏入中原这不是违背了他的承诺吗? “你们说欧阳正华被如此算计弄得他身败名裂,他隐忍这么多年会不会心中不甘,想到报复呢?”杜峰忽然这样问道。 房间中的几人均是一怔,鲁尧王思索着道:“欧阳正华当年也是一言九鼎之人,只因为如此才在那一次失败中丢尽脸面,虽然过去多年我想他绝不会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这个可能性不大,当然也不是绝对的。” 杜峰挑眉并没有告诉几人欧阳飞在中原出现过的事情,他暗自想到:神刀门一定有进入中原的打算,但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们有没有参与。 知道了左右鹰王的陈年旧事,杜峰也想到了萧勇和东方云英被提到大理寺的真正原因,黑金刚和银芒没有收缴这就是有意给萧勇和东方云英制造逃走的机会,这一定是右鹰王动的手脚,但他就是不知道东方成参与没参与。 由此杜峰又想到了沈朝卓的死和刺杀李浚一事,他想是不是右鹰王也有所参与,那么控制牡丹的背后势力实际上就是神机府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制造一个假象呢? 神机府肯定对福海山庄有控制,那么福海山庄又掌控着秦淮河的几位名妓,并让他们背上汉王一党的身份这是在谋划什么呢?如此处心积虑他想右鹰王要做的绝对不简单。 不由的杜峰心中越发的期待事情的最后结果了,兀自笑了一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道:“今日几位告诉在下的实在太有用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这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了。” “客气了……” 几人端起茶杯各自喝了一口,杜峰道:“皇上要去刑部听审,右鹰王和东厂的厂公陪同,今早应该会有热闹看,几位今天不出去看看?” 沈朝轩道:“我们原本是有这打算的,名剑门的弟子这一次有许多被抓到了刑部,今早恐怕也有针对他们的意思,右鹰王又要去,所以我怕他对名剑门的弟子不利。” 鲁尧王道:“如果他们想强加罪名有皇上在我们到时候也好申辩。” “好,”杜峰站起身道:“今天我们就看看皇上最终目的是什么,右鹰王又会有什么动作。” 几人就此离开客栈,鲁尧王等人前往刑部,杜峰则赶往杨荣府上。 福海客庄神机府中,右鹰王带上了一副铁面具穿戴整齐走出内阁,厅中四位铁卫使早就候着了,右鹰王一出来五人就出了大厅,到得门外但见罗亮急匆匆走来,他近前行礼道:“见过鹰王。” 右鹰王道:“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罗亮沉声道:“昨夜关在大理寺的萧勇和东方云英逃狱了。” “哦?”右鹰王笑道:“这倒是个意外。” 罗亮迟疑着道:“既然他二人已经逃了,那我们要不要通知逍遥城那边?” 右鹰王微一沉吟,说道:“不必了,这件事不要张扬,更不能让东方成知道就让他空走一场,一旦他对大理寺的牢狱动了手我们就能更好的控制他,那么日后他自然会死心塌地的为老夫办事了,所以还是按原来的计划来,只要东方成一出牢房就立刻通知董方。” 罗亮眼中一亮,赞道:“还是鹰王高明。” 右鹰王淡然一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罗亮道:“名剑门的人昨日被抓了不少,今日他们的门主沈朝轩和鲁尧王一起离开了客栈,看方向应该是要去刑部那边。” “随他们了,”右鹰王道:“抢走赤霄剑的那一伙人有眉目了没有?” 罗亮瞄了眼右鹰王,有些没底气的道:“目前还没有。” 右鹰王当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道:“居然能逃过神机府的耳目悄然进入京城而不被我们发现,看来他们准备的充足啊,一定是化整为零进入京城的,趁现在京城戒严他们出不了城你们要加强探查了,一定要给我找出这一伙人。” 罗亮有些为难的道:“锦衣卫在京城大肆搜捕,这几天神机府的捕头也有被锦衣卫抓走的,他们都没来得及亮出腰牌就被带走了,属下担心多加人手会被锦衣卫盯上。” 右鹰王微一皱眉,寻思道:“看来皇上真的是生气了,今天去刑部恐怕就是做给老夫看的,赤霄剑是老夫挑起但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反而越闹越大,皇上一定是对老夫有怨言了。” 罗亮小心的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加强人手呢?” 右鹰王沉默片刻,说道:“该加强的还是要加强,不过提醒他们出去了小心一点,不要被锦衣卫盯上,锦衣卫可是不会在乎你是谁的,皇上已经下令他们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属下明白了。”罗亮点了点头,转而提醒右鹰王道:“鹰王,昨夜福海山庄有大的动作,山庄中隐藏的几批人马转移了,我们的人没跟住,另外我们还发现杨荣府上的龙护卫也在暗中监视福海山庄,今日鹰王陪同皇上去刑部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有皇上在自然护卫的人马不会弱了,晾他们也没胆在这个时候闹事情,要是真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正好一并收拾了。”右鹰王顿了顿,问道:“明教现在在京城一共有多少人马可用?” 罗亮一愣,不知道右鹰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兀自想了想道:“精英只有十几位,虾兵蟹将倒也不少,据我们的人探查活动在京城的明教弟子不下百来号,另外胡承运与福海山庄的南宫风走的有些近,南宫风前些天也调了不少人手入京,这个他并没有向我们汇报,属下认为他们一定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南宫风调了人手进京?”右鹰王有些意外,当即一声重哼道:“这是想要脱离老夫的控制吗?嘿,既然调了人手那就让老夫用用。” 罗亮不敢搭话,低头静静站着。 “沈朝轩去刑部一定是不放心昨日被抓的名剑门弟子,万一这些弟子被定了罪那就是名剑门的耻辱,沈朝轩这一行恐怕是抱着向皇上伸冤的可能去的?嘿,这倒也是可行,不过我们不能给他机会。”右鹰王一声冷笑,回身对旁边的一铁卫使道:“让铁卫使传话南宫风,就说老夫要他派人去刺杀沈朝轩。” 罗亮心头一惊,忙道:“鹰王,这恐有不妥,万一南宫风派出的人被锦衣卫抓了可就不好了,会牵连我们,应该找个理由去刺杀才好些。” “说的不错,老夫也有此意。”右鹰王赞许的看了眼罗亮,回身又对身边的铁卫使交代道:“让南宫风的人打着夺回赤霄剑的名头去,即便不能杀了沈朝轩也要让名剑门陷入漩涡中。” 章一百零三 临终的遗言 右鹰王身边的铁卫使得了令后就走出两步又是停下,回身道:“鹰王,应该怎么斩断刺杀者与福海山庄以及和我们的联系呢?” “南宫风也不想被牵连惹上一身骚的,这事情他自会想办法处理,用不着我们操心。”右鹰王一摆手示意铁卫使快去照办,铁卫使一点头就匆匆去了。 右鹰王走下台阶,罗亮急忙跟上,右鹰王斜看了眼罗亮道:“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紧各方势力,对他们的动向要尽可能的掌握,这样我们才更有主动权。” 罗亮道:“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右鹰王嗯了一声道:“今早不如你就跟老夫一起走,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好让皇上记住你,这样日后你晋升鹰王才更有把握。” 罗亮心中顿时一阵激动,连声道:“属下全凭鹰王安排,绝不辜负鹰王的栽培。” 右鹰王看眼初升的太阳,说道:“皇上应该要准备出发了吧,我们这就动身,可不能让皇上等咱们。”说罢右鹰王大步走出,罗亮和三名铁卫使紧跟上了他的脚步。 杜峰出了客栈刚和名剑门的人分开就碰见了匆匆而来的林嘉玉,林嘉玉一见到他就调侃道:“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我看以后找你得事先打招呼约好时间地点才行。” “头儿这是在取笑我了,”杜峰故意板起脸道:“作为我的上司这个习惯可不好。” 林嘉玉调皮的一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杜峰一愕,摊手道:“好吧,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嘉玉方始认真了起来,说道:“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萧勇和东方云英昨夜逃了,大理寺这边并没有做出正面回应,似乎被什么人压下去了。” 杜峰只是点了点头,他早就在薛三平口中得知了此事,至于有人压下了这件事杜峰自然想到的是右鹰王,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萧勇是萧三的徒弟,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个师父的真正身份,要是他知道了会怎样呢? 林嘉玉见杜峰不是很惊讶颇有些出乎所料,迟疑着道:“你怎么并不惊讶呢?” 杜峰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是薛大哥告诉我的。” 林嘉玉哦的一声道:“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出息了。” 杜峰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可不简单的,”林嘉玉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时间紧张我们边走边说。” 杜峰有些纳闷什么事情让林嘉玉这么小心。 两人并排走出,林嘉玉道:“张定风快不行了,我今早趁着萧勇和东方云英逃狱一事到牢房巡查借机见了他,可惜他并不信任我,不过他倒是信任你,他说要是你来他就会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 “他会信任我?还要告诉我们想要知道的?”杜峰皱眉,暗自想到张定风当年一定是逃走的十三铁卫中的一个,如今被抓指定是没有了生还的希望,他这个时候要告诉我什么呢? 该知道的陈年旧事杜峰已经知道了一些,心下倒有些好奇起来。 很快二人就到了大理寺,在林嘉玉的带领下二人进了牢房,走上阴暗的通道杜峰低声问道:“不会有什么人盯上我们吧?” 林嘉玉笑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右鹰王的人,所以进来就不要有所顾虑,恩,不过张定风已经不行了,已经没有什么拷问的价值,我们去找他不会有狱卒注意。” 来到张定风所在的牢房,林嘉玉让狱卒开了门就让其退下了,狱卒一走二人进入牢房,杜峰看到张定风先是一愣,都有些不忍心看他了,张定风斜靠在墙壁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头发披散已经看不清他的脸面,腿脚多处已经腐烂。 杜峰不忍心忙从怀中拿出了金疮药,林嘉玉伸手按下了,低声道:“没用的,上药只会让他痛苦的时间延长。” 杜峰皱眉,张定风缓缓睁开了眼睛,瞟了眼杜峰又转向林嘉玉,虚弱的道:“你又来了,还不死心吗?嘿……” 林嘉玉上去蹲到他的身边,道:“小神捕杜峰就在你的眼前,你想说什么就赶快说吧!” “小神捕?”张定风蓦地抬头,身子想坐直一点,可是刚动身子就疼的他一阵呻吟,林嘉玉忙按住他道:“还是不要动的好。” 杜峰上来,看着张定风道:“你为什么见到我才想说出你想说的?” 张定风平复了下心情道:“你不同于他们,而且你也是屠天方的徒弟。” 杜峰诧异的道:“与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张定风吃力的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屠天方当年可是被神机府的鹰王看中,神机府暗中还给了他不少帮助,可谁知道屠天方刀法有成后就是不买这个人情,管你什么鹰王不鹰王,凡是不合自己心意的就是用拳头解决。” 杜峰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师父不受任何一方势力控制,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若是打他的主意他就会反抗是吗?” 张定风道:“是的,他喜欢自由无人能约束他,你是他的徒弟自然会有他的风气,虽然你作为他的徒弟加入神机府让我意外,可是据我判断你一定是为了你父亲的仇才选择这样做的,对吧?” 杜峰一惊,沉声道:“你如何知道的?” 张定风看向林嘉玉,林嘉玉尴尬一笑道:“是我说的。” 杜峰皱眉,有些不明白林嘉玉为什么要告诉张定风这个。 林嘉玉解释道:“我查了张定风的过去,在左鹰王出走后他们十三铁卫就解散了,之后十三铁卫出事,而就是这一段时间正是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出事的时候,我也查到我父亲救下的人中有一位是神机府的捕头,不,确切的说他是神机府其中的一位铁卫。” 杜峰蓦地眼睛大睁,一切全都清楚了,杜清云告诉他的在结合鲁尧王早上说的,杜峰完全明白了,他的父亲和林嘉玉的父亲救下的的确是神机府的捕头,是在寒天剑池哪一战中幸存下来的捕头。 那么父亲被捕入狱也就间接的是因为寒天剑池一事被牵连进去,那可是道衍谋划的,背后就一定有当时皇上的支持,如此说来父亲临死前那一句这是个阴谋就颇有深意了。 但杜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件事居然十三铁卫也参与了,他们最后被通缉恐怕也与此有关吧,左鹰王选择不出手可想而知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出手,不然就是公然与朝廷为敌。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片刻杜峰对张定风道。 张定风努力睁大肿胀的眼睛道:“我能相信你吗?” 杜峰严肃道:“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说明我不是和左右鹰王一伙的,我只是神机府的一名捕头,仅此而已。” 张定风嘿嘿一笑道:“看来当年留下你算是留对了。” “你说什么?”杜峰蓦地瞪圆了眼睛。 张定风不卑不亢的道:“追杀你父亲的人其实就是神机府的捕头,而且大部分都是左鹰王一系的力量,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太多事情,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被人给利用了。” 听了这话杜峰当即沉默了,林嘉玉却是十分意外,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张定风也不做隐瞒将当年左鹰王因赤霄剑一事中了道衍的阴谋大概说了,相比之下他与鲁尧王讲的也差不多。 最后张定风道:“幸存下来的捕头调查了这件事情,也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同样一些无辜之人被牵连,当年十三铁卫被追捕我心中不甘就加入了明教才得以保身,也是明教还了左鹰王一个人情。” “人情?”杜峰皱眉。 张定风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张开口却是紧皱眉头,林嘉玉见了忙给他吃喂了一颗药丸,张定风也不管是什么张口就吃了,杜峰急问:“你给他吃的什么?” 林嘉玉道:“止痛的,我也只能如此了。” 张定风说了声谢,片刻有所好转,他道:“左鹰王当年不忍心大开杀戒放了明教众人一条活路,让他们自行解散众多教众只能留下一小部分,但谁又能料到那个时候左鹰王接手了赤霄剑的事还没顾及上明教的事情就出事了,随后他离开了神机府,可是明教并没有按照左鹰王的招办,算是违背了他们的承诺。” 林嘉玉苦笑了笑道:“难怪师父不肯对我说,原来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力所能及的,师父啊,你为什么最后还是要告诉我呢?” 杜峰良久无言,父亲当年留下的那一句话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可是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恨,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自己知道了真像却也是不能做出什么,他突然感觉人真的很渺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杜峰沉声问张定风。 张定风一怔,反问道:“这不是你们想要知道的吗?” 林嘉玉俏媚微微蹙了蹙,说道:“你怎么了?” 杜峰看眼林嘉玉,知道一定是林嘉玉对张定风说了什么,他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很好。”复而叹道:“我忽然觉的有时候我们真的很卑微,即便知道了一切也做不了什么。” 张定风道:“是啊,有些事情的确并不能以个人恩怨来论断。” 林嘉玉有些不甘的道:“我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杜峰道:“怎么管,道衍早就死了,左鹰王也离开了神机府,那些捕头们活下来的也都被神机府抓去处决了,该死的人都死了,我们还能怎样?” 林嘉玉默然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角也悄然湿润了,多年来她一直不曾幻想和父母有相认的一天,甚至她想他是不是赵天恒的孩子,只是赵天恒没有结婚所以不好相认,很长时间她就想就这样也好,不知道心里也就没有什么牵挂。 可是现在,她有些痛苦,心里只想为什么老天要让我知道这些,知道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那样自己也不至于如此难受,这些年对神机府的感情也在这一瞬间崩坍。 “明教被牵连进来也是因为你将赤霄剑的秘密告诉了胡承运对吧?”安静了片刻,杜峰也想到了许多。 张定风笑道:“你果然聪明。” 杜峰摇摇头道:“不是我聪明,而是我知道了许多事情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直到现在我才想清楚,这些年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下,”张定风凄然一笑,道:“赤霄剑出世当时我的心就沸腾了,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就是为了剑中的秘密,如今再出怎么能让我不想揭开这个深埋已久的秘密呢?” 杜峰道:“胡承运为什么会听你的?” 张定风摇摇头道:“他早就知道这事情,几年前朱高煦反叛曾拉拢了不少江湖门派,明教就是其中之一,在那个时候胡承运就通过朱高煦知道了赤霄剑中的秘密,也曾亲自拜访过寒天剑池,可惜朱高煦不成气候,明教自那以后就此蛰伏,这一次赤霄剑出我又是第一个提出想去打探,他便将这事情推给了我。” 杜峰皱眉,这一点倒是和他知道的有一点不符,不过杜峰并没有在意,对他来说胡承运如何参与进来已经无多大意义了。 “他一方面想知道赤霄剑中的秘密一方面又怕我对他不利,所以有意让我去试探,若是陷入自然就会把我推出去,避免明教被牵连,”张定风哎的叹一口气道:“也是我有一重神机府铁卫的身份他好利用。” 杜峰道:“可惜他打错了算盘,神机府借机拿明教做挡箭牌,明教牺牲不小吧?” “的确不小,”张定风若有思索的道:“神机府针对明教的确出乎我们的预料,不过现在回头想想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杜峰意外的道:“什么原因?” 张定风看眼牢外,压低了声音道:“神机府的右鹰王和萧三关系非同一般,而萧三当年娶了中原一枝花,当时没人知道中原一枝花的来历,我入明教才知道这个中原一枝花原本是明教的弟子。” 杜峰吃惊的道:“中原一枝花是明教的弟子?” 张定风道:“她是明教教主的徒弟并得了教主的真传,是最有望做下一任掌教的人,但教中人为了权利相互勾心斗角,中原一枝花无意教主之位就此离开了明教,但明教却没能让她安心,她遭到了明教众人的追杀。” 杜峰和林嘉玉又是吃惊又是意外,真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张定风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外界传言萧三和中原一枝花到一起一年就死了,我想很有可能中原一枝花的死就是明教下的手,所以,现在神机府针对明教有可能就是萧三有意知会右鹰王来报复明教,对于神机府的鹰王来说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杜峰听的暗暗心惊,这分明就是**裸的报复,右鹰王就是萧三,那么他让赤霄剑再次重出江湖就是为了报复明教的杀妻之仇?这次萧三有可能是想将明教一网打尽。 花如此大的代价真让杜峰无法想象萧三有多大的决心,可转而他又想寒天剑池被灭又是因为什么?是为了给皇上更好的理由,好掩盖他想要做的?为了一个人牵连出这么多人,到时候又将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定风摆手道:“不用谢我,在我死的时候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杜峰道:“只要不让我做一些有违天下大义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做到。” 张定风吃力的点了点头,似乎药丸止痛的作用已经过了,他的眉头又是紧皱在了一起,他攥着拳头强忍着痛,有气无力的道:“左鹰王出走就是不愿看到有太多的人牺牲,十三铁卫解散也是为了满足朝廷希望他们能够适可而止不再杀戮,可是如今当年左鹰王努力的都白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阻止右鹰王,阻止胡承运,不要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杜峰严肃的道:“我答应你。” 张定风欣慰的一笑道:“我总算能走的安心了。” 章一百零四 不受控制 杜峰和林嘉玉出了牢房两人相视无言,对于他们来说解开了上一辈的恩怨多少还是有些轻松的,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什么也不做是对还是错? “就这样了吗?”出了大理寺林嘉玉低声问道。 杜峰道:“罪魁祸首还没有解决呢,寒天剑池的宝藏彻底毁灭了才算结束。” 林嘉玉呆了一呆,旋即笑道:“是啊,真正的起事原因还是寒天剑池的宝藏,只要让它彻底消失了,这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恩怨了。” 杜峰笑道:“不是天下的恩怨,而是我们父辈留下的恩怨将会永远的消失,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林嘉玉顿时就来了精神,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杜峰想了想道:“目前盗走赤霄剑的是哪一方势力还不知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来个守株待兔,周晓晓应该知道赤霄剑秘密所在地的方位,我们应该去雪山等他们来。” 林嘉玉道:“和道衍一样吗?事先埋伏等鱼上钩?” “不,我和他不一样,”杜峰断然道:“道衍谋划的和我们要做的性质完全不同。” “是啊,性质完全不同,”林嘉玉秋波流转仔细打量了一番杜峰道:“我发现我其实很不了解你,不过我觉得你成熟了。” 杜峰笑道:“我也不了解你啊!” 林嘉玉挑了挑眉头道:“你想了解我随时都可以,我可不会像你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我的心门是对你敞开的。” 杜峰一愣,回头间林嘉玉目光正盯着他,杜峰咳咳两声移目他处道:“皇上应该出发了吧,咱们去看看热闹,远远瞧瞧右鹰王的尊容如何?” 林嘉玉心中有些失望,耸耸肩道:“也好。” 秋高气爽,天空中万里无云,南宫风在他隐秘的别院中整顿好人马准备出发,这时后一人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庄主,神机府的来了一位铁卫,正在府上等你。” 南宫风当即眉头一皱道:“他没说什么事吗?” 来人摇摇头道:“他没说,属下也没敢问。” 一边的胡承运皱眉,说道:“东方城主已经出发了,这时候神机府突然派人来不会与此有关吧?难道事情有变故,皇上要去刑部听审萧勇和东方云英又被押回刑部牢房了?” 南宫风心头一沉,忙问来人道:“山庄昨夜可有事情发生?” 来人道:“庄主离开后山庄就很平静,不过有许多人在夜中打探,到现在还有监视的人呢,神机府自然在其中。” 南宫风心中一松,说道:“我看八成是昨夜我们转移人马惊动了神机府的鹰王,这些年来我对他马首是瞻很多事情都没隐瞒过他,昨夜庄上转移那么多人马一定是鹰王疑心病犯了派个铁卫使来打探情况。” “很有可能,”胡承运道:“若是这样你不回去不怕出什么岔子吗?” 南宫风道:“箭已在弦上我不能回去,这一会去指不定就会被神机府控制,为了摆脱鹰王的控制一个山庄我还是丢得起的,不管他了。” 几人出了别院一条小道的尽头又是匆匆跑来一人,这人近前南宫风就冷声道:“陈忠谁让你来这里的,我不是交代你给我看好山庄吗?” 陈忠上前连声道:“庄主实在没办法啊,那个神机府的铁卫发火了,让庄主即可来见他,要不然,要不然……” 南宫风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喝道:“要不然怎样?” 陈忠诺诺的道:“要不然他就给咱们一点眼色看看,他已经抓了几房夫人说什么庄主反叛要拿几房夫人去审问。” “狗娘养的,当老子真的好欺负吗。”南宫风目露凶光,狠声道:“要是老把戏,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几房夫人损了就损了,等老子拿到宝藏再替你们报仇。” 胡承运沉眉道:“庄主这是铁定不见了?” “不见,”南宫风转头对陈忠道:“回去告诉那个铁卫,就说我有笔大单生意要谈,昨日就离开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无定数。” 陈忠苦笑道:“我怕他这一怒会封了我们的山庄啊!” 南宫风冷笑道:“就让他们封,你回去也做好撤出山庄的准备,我一走这个别院就是山庄亲信的落脚地,你们躲在这里随时随地打探京城消息,另外东厂那边你们可以走动走动,有了他们的庇护我想神机府自会收敛一点。” 陈忠无奈只能点头应道:“属下谨遵庄主安排。” 呼……就在这时极道身影掠空而来,瞬间落在了别院的房顶上。 南宫风等人凛然一惊,抬头看去但见是三人,为首的正是带着铁面具的铁卫使,左右有两名剑客,南宫风认得二人,本是福海山庄的客卿,可惜现在他们入住福海客庄已经为神机府卖命了,这两人中一人是鬼剑手,还有一人是流云剑白宇。 “陈忠……”南宫风霍地回头看向陈忠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陈忠吓出了一身冷寒,急声道:“庄主,属下真的没有出卖你,属下跟了你十三年庄主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铁卫使扫了一眼下方集合的人马,淡然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企图,来只传话给庄主,右鹰王有领,咱么可进一步说话。” 南宫风昂首挺胸,大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老夫听着呢。” 鬼剑手突然一扬手中的剑,喝道:“南宫风,不要给脸不要脸,铁卫使都亲自到了这里你还敢如此不敬?” 南宫风道:“不敬又怎样?” 嗤……一边的白宇也是拔出了刀,态度很坚决。 胡承运暗叫不好,龙头拐杖轻轻一杵地,低声对南宫风道:“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乱子了,鬼知道这周围还有没有神机府的人手,要是我们就这样暴露那么在京城四处搜寻的锦衣卫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还是先听听铁卫使传什么令吧。” 南宫风心中不甘但听了胡承运的话又不得不低头,可是眼下有这么多自己的亲信在这里要让他低头认错绝对是不可能的,当下他冷哼一声道:“既然是鹰王命令老夫就给个面子,屋里说话吧!” 铁卫使突然摆手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 南宫风和胡承运均是一愣,彼此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但听铁卫使开口道:“神机府的捕头最近查到皇宫中的赤霄剑极有可能是被名剑门的人盗走,所以鹰王希望你们能够派和神机府捉拿名剑门在京城所有的弟子。” 南宫风愕然,胡承运也是皱起眉头,他们可是心里清楚赤霄剑是被谁盗走的,一下子都搞不清右鹰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南宫风但想先答应下,随道:“这个福海山庄的人马当然要派和了。” “好,”铁卫使叫一个好字,说道:“鬼剑手和白宇两位捕头就随同你们一起,由他们二人带你们前去捉拿名剑门漏网的一干弟子。” 南宫风不由瞪大了眼睛,要他们听从鬼剑手和白宇的,这莫不是监视上了他们,当下南宫风攥起了拳头,胡承运也是握紧了龙头拐杖,这时候一人近到胡承运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教主周围安全吗,并没有发现可以人马。” 胡承运不由长出一口气,看了眼南宫风,低声对他道:“不行的话就干净利索一点,解决了他们。” 南宫风心中顿时兴奋,说道:“怎么又不让我低头了?” “神机府欺人太甚。”胡承运只有一句话。 房顶上鬼剑手和白宇都是皱眉看向铁卫使,他们知道这个铁卫使可是右鹰王坐下的第一高手,除了罗亮外是最得右鹰王信任的人,可是他突然转变主意二人就有些想不通了。 铁卫使早就看出了二人的疑惑,低声解释道:“他们聚集了这么多人马一定有所图,目前我们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所以我临时改变计划,你们只要跟着他们给南宫风一点压力,相信他自己会想办法派人捉拿名剑门的众弟子。” “那沈朝轩呢?”鬼剑手不能完全明白,好像之前来是说要传话福海山庄的庄主让他派人刺杀沈朝轩,嫁祸盗走赤霄剑一事。 铁卫使沉声道:“明显南宫风是在敷衍我们,所以刺杀沈朝轩一事先不着急,我们只要嫁祸成功沈朝轩也跑不了,自会陷入赤霄剑的漩涡中,到时候自有锦衣卫收拾他们,你们要做的就是给他压力,不让他敷衍了事。” “明白。”鬼剑手和白宇这时候才完全明白,心里也同时感叹难怪人家能做铁卫使得右鹰王器重,人家的这眼光可比他们看的长远的多。 就在他们说话的瞬间胡承运和南宫风摆手示意,一干手下已经左右散开,铁卫使蓦然看到这一情况眼中寒光闪现,喝道:“南宫风,你要做什么?” 南宫风平静的道:“不做什么,只是让你记住,我南宫风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见不得光的家伙能够呼来喝去的,今日就是这些年来你对老夫不敬的回报。” 铁卫使一声重哼,怒道:“南宫风,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但是我提醒你,你若是敢背叛鹰王福海山庄必将改名换姓,你们一家也不得好死,定将株连十族。” “十族……哈哈……还真是狠毒,可惜老夫并不是鹰王的下属,这些年只是他拿住我的把柄一直在威胁利用老夫。”南宫风眸中渐渐流露出怨毒之色,咬牙切齿的道:“老夫早就恨不得活吞了他,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先拿你来开刀,给我将他们千刀万剐。” 话了,十几人飞身而上,铁卫使一看形势不妙叫道:“从东面突围。” 胡承运一扬龙头拐杖,大声道:“拦住他们。” 鬼风得令,大刀一提风一般的的冲了上去,在他的带领下东面一下子就围上了十几人,鬼剑手和白宇当即就被截住了,铁卫使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忽而转身只扑向后面围上的两人,探手只抓。 两人见铁卫使伸手来抓,都是冷笑,一人道:“还真是托大,看剑。”说着二人长剑同时递出,铁卫使哪里在意他们刺上的长剑,身形直进长剑抵到了他的胸口他忽然一个斜身顺手抓住了剑身猛然向前一送,二人本就是前冲之姿又经铁卫使这么一送兀自都是把持不住力道只向前扑去。 铁卫使抓住机会丝毫不与他人恋战直向西方掠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南宫风抖动着肥胖的身体第一个飞身追了上去。 “好狡猾的铁卫使。”胡承运看眼南宫风的一身肥膘直摇头,龙头拐杖一杵地,瞬间飘出。 鬼剑手和白宇回头但见铁卫使一声喊话后就向着他们反方向逃去不由大恨,鬼剑手叫道:“铁卫使,你好卑鄙,居然利用我们。” 铁卫使知道恋战必然活不了,当下拼了命的掠出,后方胡承运如一道闪电瞬间超越了南宫风,南宫风斜眼胡承运的身影已在他前方几丈,南宫风脸上一阵尴尬,暗道:“真该减减肥了。” “哼,看你往哪里逃。”胡承运抖手将龙头拐杖扔了出去,只取铁卫使后心。 劲风大起,铁卫使想也不想原地一蹬就是变了方向,随后听得腾的一声胡承运的龙头拐杖插进了地面激起尘土无数。 呼……铁卫使变向后刚奔逃丈余,胡承运也就到了龙头拐杖落地的地方,他一落地顺手抄起拐杖又是用力掷出,逼的铁卫使再次变向,折而向南,南宫风在后早就看出了胡承运的心思兀自奔到南面方位正等着铁卫使过来。 铁卫使刚变向奔出两步但见南宫风抖动着肥肉正接近他不由瞪大了眼睛,急忙转身,后方胡承运已是抄起了龙头拐杖当头砸下。 “该死的。”铁卫使叫一声,踏步后退,然后猛然一转身一掌拍向冲来的南宫风。 “哈哈,有种就和老夫对一掌。”南宫风抬手直迎。 铁卫使蓦然间看到南宫风的手上也和他一样带了手套,他瞬间想到这玩意本身就是福海山庄庄主南宫风给他们铁卫使的,眼看着南宫风肥大的身体冲来铁卫使一下子就没了底气,一咬牙强行跃空,来了个鹞子翻身。 “还真是滑溜。”南宫风虽然胖但却是非常灵活脑子也好使,就在铁卫使跃身的瞬间他霍地转身想也不想的一拳捣向后方。 铁卫使鹞子翻身走的是直线,凌空再厉害去也是变不了方向,眼见南宫风转身只出一拳,铁卫使就知道不好,不硬拼这一拳是不行了。 他落下的瞬间来了一记后踢腿,南宫风一拳打到直击在了铁卫使的脚心,铁卫使借此力道又是向前飘出丈余,然而他刚一落地脚下就是一软差点栽了一个跟头,可见南宫风一拳的厉害。 铁卫使一咬牙,强行稳住身子可是脚心受了南宫风一拳的整条腿都有些发抖,铁卫使拳头一起脚尖踮起又是向前直奔而出,可是没奔出两步胡承运的龙头拐杖又是只向他凌空击来,胡承运又来了一个大力投掷。 章一百零五 突来的刺杀 “不让我走,你们也休想好过。”铁卫使怒火攻心,蓦地转身一个侧步移开了身形,随即腾地一声龙头拐杖直插进地面,铁卫使一声冷哼一个跨步上前抬手抓住了龙头拐杖,他用力猛然一提就将其从土中拔出,双手一握就砸向了直逼而来的南宫风。 “哎哟”南宫风近前满眼都是龙头拐杖,当下惊叫了一声,他身子太胖要在近距离快速移动身子躲开这急速而来的一拐杖根本不急,只好斜身倒向地面,落地瞬间来了个懒驴打滚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 腾,龙头拐杖砸在了地上激起无数烟尘,南宫风慌忙爬起身来透过飞扬的尘土只见铁卫使站在前方怒目而视并没有乘机攻上来,他瞬间就有些纳闷,回头间胡承运笑眯眯的看着铁卫使,根本就没有上去再动手的意思。 “怎么回事?”南宫风问道。 胡承运笑道:“老夫的拐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南宫风再回头激起的烟尘已经散去,只见龙头拐杖上有淡淡的烟雾冒出,这下他完全明白了,嘿的一声道:“来的妙,来的妙啊!” 扑通一声铁卫使中了胡承运龙头拐杖中的毒雾软到在了地上,瞪着一双眼睛十分的不甘,他努力的张了张口,有气无力的道:“鹰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宫风上去对着铁卫使的肚子就是一脚,冷道:“老夫还不会放过他呢,哼,迟早有一天老夫会找上他新帐旧账给一起算了。”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另一边被众多人手围困的鬼剑手扔掉了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流云剑白宇大喝一声道:“鬼剑手,你给我起来。” 鬼剑手耷拉着脑袋道:“双拳难敌四手,白兄放弃吧!” “放弃就是死,反抗还有一线生机啊”白宇说话的瞬间被鬼风一刀劈中了肩膀,回身出剑来防又是背后放一人一剑刺中小腿,登时身子失去重心白宇后仰倒地,十几个人上去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宫风走上来,看着地上的两人冷嘲热讽的道:“这些年跟了神机府的铁卫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是不是很威风啊?你们在老夫的客庄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很舒服呢?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鬼剑手连声道:“庄主,我们错了,看在昔日我们也曾为你效力的份上别杀我们。” 南宫风冷道:“若是刚才你能对老夫态度好点老夫也许会念昔日的感情饶你们一命,可惜你这狗东西仗势欺人,以为有神机府撑腰老夫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嘛?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不懂的尊重老夫的下场。” 鬼剑手心头一凛,忙道:“庄主,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看在我们还有用的份上留我们一命吧,我们,不,我鬼剑手一定忠心庄主,若是背叛庄主天打五雷轰,日后不得好死。” 南宫风看着鬼剑手可怜的样子,淡淡的道:“的确你是个好手,杀了你老夫也可惜,可是你让老夫很厌恶,所以你只能死。” “啊,不,不庄主饶了啊”瞬间上来几人拉了鬼剑手下去,随后就听不到他的喊声了。 南宫风回头看向白宇,说道:“流云剑白宇想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老夫也曾对你不薄,只是你太不懂得恩情二字,忘恩负义,处处针对老夫,你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宇凄然一笑道:“想我流云剑早年何等逍遥快活,可恨为了个卖唱的女子误入福海山庄做了客卿从此再也无法脱身,被神机府控制更无任何自由,南宫风,我成为这样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南宫风冷道:“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白宇冷笑一声,忽的坐起,呼啦啦十几人立刻架起了刀剑,抵住了他全身要害,白宇不理睬他们的举动拿眼看向一边几个戴斗笠的女子。 一排七个都戴着斗笠,穿一身黑色劲装,曼妙的身姿自是被勾勒的淋漓尽致,她们静静站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白宇扫一眼七人,兀自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我是一厢情愿,根本就没入果你的法眼,可叹我却为你投身苦海,若有来生我愿转世成鸟自由翱翔蓝天,看尽世间爱恨人间恩怨,我自笑傲蓝天。” 言罢他突然一个起身,抵在他身上的刀剑第一时间插进了他的躯体,鲜血汩汩,白宇扬天一声大笑道:“我曾经的所爱愿你这一世能够获得很好。”话了整个人就躺倒地上一命呜呼。 七个女子中终是有一位女子微微低下了头,紧紧攥住了拳头,默默地落下来了眼泪。 “庄主,这个人要怎么处置?”一属下小心的问南宫风道。 南宫风回头瞥一眼昏昏沉沉的铁卫使道:“杀了他,找个地方把他们埋了。” “不能埋,”胡承运上前,南宫风瞪眼道:“怎么,你还要留他一命,给我们徒增麻烦吗?” 胡承运阴笑道:“并非,我是想这是个机会,把他们三个的尸体扔到神刀门住的那个院子里,神机府总会弄清楚那个院子里曾经住过谁,这样神刀门跟咱们完全就是一条道上的了。” 南宫风眼中一亮,说道:“真是个好主意,恩,通知神刀门的人去了吗?” 胡承运道:“已经去了,这个时候那个院子应给空了吧。” 就在这时上来一人,禀报道:“庄主,皇上已经出宫,正在去刑部的路上。” 南宫风看眼天色道:“也到时候了,确定路线了吗?” “十字街必过,哪里人流也多。”来人道。 胡承运一拍手道:“好,咱们这就赶快布置,晚了就来不及了。” 皇宫前往刑部的十字街上行人如织穿梭,热情饱满的商贩早已到了他们的摊点,各色的货物一摆上来,这条街道也就热闹了起来。 一个长在这里做生意的摊贩穿着件土色的粗布衣,他斜看了眼旁边的一个摊贩并未见过,是一个生面孔,不由转头打量,见这摊贩身材魁梧是个彪形大汉,胸前的两块肌肉高高的挺起,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注意着十字街的尽头,有客人来他的摊前挑拣东西他也不是怎么爱搭理,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没有开口叫喊过一句。 粗布衣摇了摇头,心想:这哪是做生意的,要他这样做生意一天能有什么收获。随笑着问道:“兄弟,你是第一次做生意吧?” 大汉扭头看了眼粗布衣没有搭理他,粗布衣好像很热情,想帮一帮旁边的大汉,再次笑着说道:“在这里做生意顾客多,但是也不能凭着顾客多就什么也不做,要想多赚一点就要扯开了嗓子,对来挑拣的客人更要极力介绍你的东西,像你这样是不行的。” “谢谢老哥,我不太会做生意,先适应适应。”大汉对粗布衣产生了些许好感,淡淡的笑着回了一句。 “呵呵,我在这里都几十年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说。”粗布衣确实是一个热心的人。 大汉点头笑了笑没有答话,他感觉粗布衣热心过头了,更没有想到在这里做生意的摊贩没有对自己的到来产生不快反而很是热情,在他的理解中按道理来说自己到这里摆摊也会影响到旁边摊贩的客人,可是粗布衣没有不高兴,而是主动的给予他帮助,这让大汉开始觉着京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大汉兀自仰起头心中暗想:如今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来这里刺杀又为了什么呢?若真是不小心刺杀了皇上是不是这天下又得大乱了? “哎”大汉甚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趟了这个浑水已经没有退路了。 宋德伟带队的锦衣卫当先来到了十字街,他们在前开路维持周围的秩序,后方朱瞻基的龙辇缓缓而来。 十字街出现了两队人马,锦衣皂袍的侍卫个个面色严峻,一队前面开道五色的彩旗迎着微微北风张扬着,龙辇进入十字街,开道的侍卫有秩序的将街道的行人分置两边,片刻功夫十字街的街道就被腾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行人们开始好奇,是谁这么大的架势? 两队高头大马,列队整齐的进入了开出的道路上,马上侍卫端正肃穆威仪浓浓,身后是一并太监宫女,众人簇拥着一台华丽气派的轿子,金黄色的丝绸将这个四方的轿子全部包裹了起来,朱瞻基乘坐的龙辇到了,下面的行人们立刻明白忙跪拜天威。 鬼风就在十字街的中心,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目光游走。 龙辇的后方有一队铁骑,当首,有一位带着面具的家伙,旁边是通天名捕罗亮,二人并排而行,鬼风极目而望但见这个戴面具的人头发黝黑并非他想后面还有两位带着面具,可是他们和前面两位一样,头发黝黑。 这一瞬间鬼风就有些发愣,怎么回事这样,右鹰王呢? 游目四顾鬼风终于看到龙辇旁边一面是东厂的厂公,一面还有一位带着面具的家伙,刚才扬起的旗帜遮住了他的视线这时候鬼风才看清戴面具的人,这人的头发并没有露出来而是被一张大面具完全给抱住了,可是鬼风看到了他的手,皱褶满布,当是右鹰王了。 随即鬼风示意左右,然后他悄然退出了人群,不一会鬼风来到了一座房顶上,胡承运和南宫风正站在上面,二人看着远方的车马眼中都有夺魄的光芒,丝丝杀气也在慢慢冉升。 胡承运的心血开始有些沸腾了,此刻的他就像丛林中的一头猎豹,露出了他那最最原始的本性,手紧紧握着龙头拐杖,很想冲上去杀个痛快。 一边的南宫风似乎有些兴奋,脑袋微微抬起,脸面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仇非仇,一双眼睛盯着右鹰王通红通红的,他有愤怒,也有仇恨,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因为过了今天只要成功,他就再也不会受制于神机府。 龙辇慢慢移动,十字街上的摊贩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紧张。 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此时很自然的到了十字街头的中央,不过宋德伟带队的锦衣卫并没有深入,他一来就将自己带队的锦衣卫分为了两拨,一拨在南面,一拨悄无声息的到了西面,以防万一他这两拨人可以随时接应。 杜峰和林嘉玉早已混在人群中,就在十字街中心的位置,二人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些诡异之处,杜峰之前就通知了宋德伟,是以宋德伟一来才将锦衣卫如此分派的。 薛三平从朱瞻基出皇宫就一直跟着,这家伙现在就有些特别了,他不再别处偏偏就在十字街的房顶上面,手里提着一壶酒悠闲悠闲的抿上一口,一双眼睛左晃右晃保持着自己独有的警惕,他虽在房顶却也是很小心的,他走在瓦房的另一边,身影也是倒向了街道的背面,随着龙辇的移动他也在移动。 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瓦房上面却不止薛三平一个人,不过移动的只有薛三平一个,其他的却是早已在上面,眼睛盯着街道下面,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下面的街道上,或是说都集中在哪闪烁着淡黄色光芒的龙辇。 薛三平也看到了这些埋伏在房顶的人,心里甚是诧异,因为在这之中他看到了七位女子,虽然头戴斗笠,身穿黑衣但看身段个个玲珑纤细,想必是一等一的媛女,在他们身旁各有一男子时不时的要瞄一眼旁边的女子,好像一颗心都拴在了她们上面。 当龙辇到十字街头的中心时,不知朱瞻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探头出来四下里望了一眼,房顶上胡承运凝目细看,低声道:“不错,的确是当今的天子。” 南宫风也看到了坐在龙辇之上的人穿着黄色的绫罗,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普天之下这样穿着的那只有当今的皇上一人,但看左右除了右鹰王和东厂的厂公,还有几个摸样奇怪的人,看年纪都是不个个神情漠然手拿佛陈,却也不像是公公摸样。 南宫风虽有怀疑,但想:我们人马都已到来,今日不行动再无时机了,虽对一边的胡承运道:“准备开始行动。” 胡承运一点头,旁边的鬼风得令后手中多出了一个灰色长筒,一手一拉,立刻一声炮响,下方众人均是一惊,许多人都不知道突然怎么会出现炮响,都不自觉的抬起头,可就在头抬起的一瞬间,一道道寒影闪现,明晃晃的利剑、尖刀刺向了道路两边的侍卫。 胡承运和南宫风在这一声炮响后悄然下了房顶,而后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高头大马,和鬼风一起快速离开了。 途中胡承运咬牙道:“真想上去活动下筋骨。” 南宫风道:“若不是护卫太多,我也想上去跟右鹰王来个了断。” 啊 “保护皇上” 炮响起瞬间十字街上就乱了套,龙辇两旁的太监打扮的几位男子瞬间围住了龙辇,他们正是锦衣卫中的几位少有的高手,专门负责保护朱瞻基的安全。 喊杀震天,飞鱼服的锦衣卫第一时间从西南两面杀了进来,完全封死了十字街西南的出口,宋德伟一马当先,冲着龙辇的方向直奔而来。 章一百零六 一场空 街道上无辜的百姓全部慌了神,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行刺当今的天子。 眼看着明晃晃的刀剑闪动他们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胡乱的冲撞奔逃,早晨的粗布衣一不小心跌倒在地,还没爬起来又被冲撞的人群给撞到,正当粗布衣绝望的时候过来一位大汉,伸手一把拉起了他,大汉看眼粗布衣冷冷的道:“还不快滚回家中去。” 粗布衣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大汉就是迈不开步子,大汉手中提着一把刺眼的长刀,眼神中充满杀气,大汉正是早上自己想热心帮助的大汉,他没想到大汉居然是杀手,粗布衣紧张的两腿发软,定定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大汉不由怒了,吼道:“还不快滚,找死吗?” 一声吼让粗布衣吓的魂飞天外,不知哪来的勇气他一个转身连滚带爬的就冲了出去,大汉看他冲出去了兀自笑了笑,觉着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接着提刀嘶吼一声杀向了带刀的侍卫。 十字街乱成了一团,几分钟前十字街还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现在这地方很快就要变成了屠杀场。 南宫风和胡承运有心报复,京城戒严几天除了福海山庄中的人手,在外南宫风的手下以及胡承运的手下基本都被锦衣卫给带走了,他们知道那些人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十字街炮声响起乱作一团,大理寺的监牢里就在这个时候多出了十几个身穿捕头服装的捕头,为首的正是东方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腰牌,带着自己的精英手下过了大理寺监牢外面的守卫直接到了牢房。 一下子出现十几位捕头,门口的狱卒被这突来的架势吓了一跳。 牢头儿上前谄笑着道:“诸位捕爷,这是……” 东方成看着阴暗潮湿的牢房通道,心想:云英在这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压住心中萌生的感情,东方成问道:“东方云英和萧勇关在什么地方,快带我们去。” 牢头当即一愣,以为眼前的这位捕头搞错了,他想恐怕这十几人来就是调查东方云英和萧勇是怎么逃掉的。当下低声道:“捕爷,东方云英和萧勇昨日夜里就逃了,你们不知道吗?还是……” 东方成蓦地瞪眼,后方的十几人也是皱眉,东方成一把抓住牢头胸前的衣领,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牢头儿吓的一哆嗦,忙道:“捕,捕爷,昨夜他们两个就逃了呀,这不管我们的事,昨夜看守牢房的狱卒已经换班被带走处理了,我们,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东方成回身一摆手道:“给我搜。” 十几人立刻冲入牢房一个个去检查,牢头儿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随着一个个牢房检查过去东方成越发的阴沉了,心头只想:他们二人逃了为什么右鹰王不派人通知我?难道这又是一个阴谋…… 想到这里东方成凛然一惊,喝道:“找到没有?” “没有……” “还没有……” 东方成又是一把揪过牢头,喝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发生的,还有那个神偷薛三平也是一起逃走的,早上的时候你们神机府的捕头来过的,我们真的再什么都不知道了。”牢头还以为东方成一行人是神机府派来的捕头,不过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事情呢?牢头心中有疑惑但是愣是被东方成的气势给吓住了,没敢多问。 “走。”东方成不敢多耽搁立刻下令离开,十几人迅速回来东方成霍地转身。 出了牢房只见外面多出许多兵卒,当头的一人冷眼看向东方成,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闯大理寺牢狱,将他们给我全部拿下。” 呼……身后的兵卒一字排开纷纷亮出了刀枪,为首的头目道:“狂徒,还不快快放下兵器?” 东方成一声冷哼对左右低声道:“正面突围,快。” 嗤……十几人拔出了刀剑闪电般扑向前方的兵卒,为首的兵卒见了啊的一声大叫道:“反了天了,给我格杀勿论,活捉的大大有赏。”他说话间就退到了众兵卒的后面。 东方成手持长剑一马当先,七星剑法施展开来前方的兵卒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他,转眼间就杀出一条血路,东方成喝一声:“快跟我走。” 十几人跃身第一时间上了房顶,可是越过几座房顶侧方飞来一人,东方成侧目但见来人手持短笛,几个起落间就接近了他们,这人当是十大名捕之一的董方。 看着接近的董方,东方成一沉眉有心让手下们先离开,当下道:“你们先走老夫来断后,快。” 十几人有些犹豫,东方成目光一寒道:“还不快走。”十几人无法只好飞奔出去。 “刚才得报说有人劫狱,本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大白天的还真有不怕死的。”董方淡淡的看了眼已经奔出一段的十几人,摇摇头续道:“他们走了抓住你一人也够了吧!” 董方倒也不托大,眼看大理寺这边的兵卒提着刀剑气势汹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顶不上用处,自己这边就他一个高手只能放弃逃走的十几人,心想:抓一个算一个。 “有人通报?”东方成重复了一句心中一沉再沉,暗道:这是事先摆好的圈套啊! 呼……东方成并不想跟董方斗,见自己的手下已经出离了自己的视线,一个踏步飞身后跃,董方嘿的一声道:“哪里逃。” 说着踏步追上乌笛脱手射出,东方成一声冷哼长剑一撩就将短笛挑飞,董方踏步弹身,凌空一把抓住乌笛当头砸下。 东方成长剑斜垂,脚踏七星,一口气直接从天枢星开始踏至摇光星结束,顿时东方成身影一变七,然后七合一,气势攀至巅峰,剑光如虹如同喷吐的光芒直刺向砸下的乌笛。 “七星连珠?”董方骇然变色,这一剑可不比当初他与东方云英对击时的七星连珠,这可是东方成施展出的完整的七星连珠,一剑出犹如晴天霹雳裹带千钧之势,势不可挡。 董方身在半空发力不及,也是他未曾想眼前的人会这般厉害,这时候知道对方是谁已经晚了,眼看一剑刺上,董方抖手翻腕乌笛猛然下压,他企图依靠自己的身体重量和自身的蛮力破了东方成的七星连珠。 叮……一声脆响过后周围气流涌动,就这眨眼的功夫二人一击对碰已经结束,董方落地手腕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他努力控制住波动的气血,沉声道:“绝代双剑东方成,七星连珠果真犀利,今日能与东方城主一较高下实属幸运。” 东方成冷漠的道:“老夫不想开杀戒,更不想与你们十大名捕为敌,还请董名捕高抬贵手,放老夫一马。” 二人虽然从未照过面,但这时候东方成从董方的兵器上认出了董方,董方则是从东方成的剑法上知道了他是谁。 董方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你的儿子吗?” 东方成道:“奸人阴谋,害我劫狱,董名捕也应该能想得到吧?” 董方淡然一笑道:“想到什么?你儿子昨夜已经逃出监牢而你大早上的却又带人来劫狱?这是你上了别人的当?” 东方成道:“不然呢?” 董方倒是来了兴趣,看眼下面才追来的大理寺兵卒兀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真是有人在算计,居然连我董方也设计在了其中,当时我还想怎么好好地就有人来劫狱,而且大理寺中有这么多捕头就偏偏告诉我。” 东方成道:“现在想通了?” 董方道:“想通了,因为这个人非常了解我,我董方虽为名捕但这些年来可是一个不愿多事的人,该我分内的事情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不该我管的我绝对不会插手。” 东方成道:“那么现在老夫来劫狱这事是你分内之事还是不该你管的事情?” 董方仰起头想了想,道:“还真是有些搞不清楚。”兀自拿眼打量东方成,咦的一声道:“你的这身打扮还真是很合适,不做神机府的捕头有些可惜了。” 东方成道:“你什么意思?” 董方笑了笑又看了眼下方,追上来的兵卒一共就十几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增加,董方心想:有人劫狱我都知道了可是大理寺的兵卒怎么就来了这点?这哪里像有人劫狱的样子? “可恶,”董方心里暗骂一句,严肃的对东方成道:“我身为神机府的捕头既然知道了你的企图就不能放你走,所以你必须留下。” 东方成摇头一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言罢东方成霍地转身,拔腿就奔,他才不会和董方死拼。 董方一愕,叫道:“鼎鼎大名的逍遥城城主居然这般孬种,你给我站住。”说着他就追了上去。 下方的一干兵卒听了这话彼此相视一眼,又看向他们的头儿,这头儿耸耸肩道:“谁知道刚才劫狱的是什么人,我看他们都穿着捕头的衣服又有腰牌,说不定就是神机府的呢,但也不能排除他就是逍遥城城主,所以这件事咱们上报后让上面的人头疼去。” 兵卒们就此离开,远处的一座房顶上出现两位铁卫使,他们看着董方和东方成远去的方向,一人笑道:“东方成劫狱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旦神机府和大理寺这边追究起来他必将落个全国通缉的下场,鹰王真是手段厉害啊!” 另一铁卫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开董方的追捕,要是董方耍起性子来鹰王也不好干涉,压下这件事就难了。” 先说话的铁卫使道:“董方这一去多半捉不住东方成,而且他回来后这件事也不会对人提及,他会选择静观其变,只要大理寺这边不提及东方成劫狱的事董方自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过若有人提及问起他来他也不会隐瞒,自会实言相说,这才是鹰王选择让他知道的原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如今的十大名捕已经堕落了。”另一铁卫感慨了一句。 东方成一路奔逃只向他们事先约好的地方,他想这样自己过去即便董方跟来他一个人也无济于事,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 越过几条街道耳听的东南方位有打斗的声音,东方成知道一定是南宫风和胡承运的手下行动了,他根本就不去理会,董方却是停步,但见街头有大量的百姓奔逃,兀自拉住一人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这人哆嗦着道:“杀人啦,有人刺杀皇上……” “什么?”董方大惊,兀自看眼已经逃远的东方成权衡利弊当下折身奔向十字街。 东方成奔出一段回头就不见了董方,不由长出口气,走到一边街道边上手扶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暗道:正是老了啊。不由摇摇头,感慨道:这右鹰王比我年事还高还有精力来折腾,正是想不通他到底要什么? 缓过精神东方成便走向南边,心道:云英已经逃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出离京城,哎,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 南边崇文门守卫的将士正在仔细的检查进出的百姓和客商,突然路头奔出一行人来,为首的穿着锦衣卫的服饰,他一路直奔到守城兵将跟前大声道:“不好啦,不好啦,皇上在去刑部的路上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你们快点整顿一班人马火速去解围。” 一般的客商进出基本都是由左安门进入后过崇文门,此时正是人流高峰,守卫城门的将领看眼排成长龙的客商微微皱眉,刚才他在城门上自是听到了炮响声,眼看来人身着锦衣卫服饰倒是有些犹豫了。 来人不免有些急了,大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这般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皇上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之前增加的戒严兵士全部集合,火速赶往十字街形成包围,指挥使大人有令这一次绝不允许有一个贼人漏网。” 进城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守卫将领道:“请出示你的腰牌。” 这人毫不犹豫从腰间拿出一枚锦衣卫腰牌,守卫将领看了点点头,当即回身去点将,一队人马集合完毕来人道:“你们快去,我还要去外门设防,以免有漏网之鱼逃走。” 守城将领再一次犹豫了,皇上遭袭也用不着到他们这里搬救兵,但这名锦衣卫说是撤防之前增加的守卫倒也是合理,可是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对,想开口问上一问,就见前方出现许多百姓,叫嚷着向这边冲来。 “怎么回事?”守卫将领只觉不妙。 百姓冲来,就有士兵拦住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人战战兢兢的道:“京城里乱了,有人刺杀皇上,乱了,全乱了,死了很多人,京城现在一点也不安全了,我们要出去避祸。” 守卫将领旋即再也不再犹豫,回身道:“原本守城的兵将继续严加防范,其余的兵士跟我走。” 呼啦啦一行人奔出,躲在一边的南宫风和胡承运相视一眼,南宫风道:“成了,突围吧!” 守卫将领带着一队人马刚走,刚出现的百姓突然拔出了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守门的几位兵士给当场斩杀,随后强势攻向了城门,顷刻间崇文门大乱。 南宫风和胡承运看向一旁的欧阳飞,胡承运道:“现在当该相信我们了吧?” 欧阳飞答非所问的道:“赶快走吧,不能多耽搁。” 胡承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看老夫如何开出一条道来。” 说罢,胡承运龙头拐杖一提当先冲了上去,他身先士卒,南宫风和欧阳飞也不甘示弱,一行人轻松的杀出了一条道,出了崇文门直奔左安门。 东方成赶到的时候南宫风等人刚好冲出崇文门,他眼看着自己的手下也随着南宫风等人出了成们自己却是停步了,暗道:云英不知道身在何处,我这一走如何放心的下?他和萧勇在一起万一被右鹰王给控制了我逃走了又有什么用? 章一百零七 再见秦淮名妓 崇文门在南宫风等人的一波冲击下彻底大乱,进出的人流开始互相冲撞,这个时候也是出离京城的最佳时间,东方成看着大好的时机仰天一声长叹道:“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说罢东方成毅然转身走向京城,他还是不能放心东方云英只能选择继续留在京城。 十字街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西南方向有大批锦衣卫,东方则是以龙彪为首的杨荣府上的护卫,北面则是保护朱瞻基的侍卫。 眼看着突围无望刺杀也将落空,几十个杀手心头没了希望,这时候突然有人一声高喝道:“右鹰王害我们,今日我们逃不走必须拉上他来垫背。” 龙辇中的朱瞻基听了这话顿时眉头深皱,右鹰王则是目露凶光但并未出口辩解什么。 早已埋伏在房顶的杀手当一声炮响后并没有急于出手,他们一直静等时机,当那人一声高喝后几十个杀手不顾生死的同时扑向右鹰王所在的位置,然而右鹰王所在的位置就是朱瞻基龙撵所在的位置。 一旁的王公公见状大惊了一跳,皇上身边只有几名锦衣卫高手,这一下子冲来这么多杀手后方的锦衣卫根本来不及解围,当下王公公急忙开口道:“右鹰王,还不快引开他们。” 右鹰王心中大恨,但不得不飞身远离龙撵,与此同时三位铁卫和罗亮跟上了他。 他一动藏在房顶的十几位杀手紧握住了刀剑,他们以七位女子为首,当中一女子见右鹰王引开了一部分杀手,小声道:“我们已经被抛弃了,现在要不要出手?” “铁卫使控制我们多年,现在他们就在眼前,南宫风这是让我们自己决定吧,不杀他们我们是不是就再不会有自由可言了?”另一女子开口道。 “可恶的南宫风,到现在还不见他出手,就是他的身边高手也没来几个,还有那胡承运就派了几十名死士,这分明就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七位女子中有一位怒声道。 先说话的女子道:“这些年一直是铁卫使传话我们,我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谁是真真控制我们的人,不过刚才龙撵跟前的几位铁卫使我们是熟悉的吧,若他们是皇上身边的人咱们不出手也得出手,万一刺杀不成我们也得把心里的苦楚诉说出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铁卫使控制着我们,而铁卫使听命皇上,到时候看这个狗皇帝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七位女子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状况,可是在他们来到这里看到铁卫使的时候难掩心中的恨意,明知道南宫风这是布下的一个圈套可是几人依旧抱着希望,杀了铁卫使的头目就能摆脱控制获得自由,自此逍遥江湖。 “听姐姐的,逃了我们就再也得不到自由,永远被控制,不逃还有一线生机,出手吧。”一女子坚定的道。 七人彼此相识同时一点头,各自蓦地站起终于动了,他们身后的几名男子毫不犹豫的跟上了七名女子。 眼见房顶的高手终于动了,薛三平提起酒壶咕咚咕咚的一口将剩余的美酒喝干,方才站起身来大喝一声,脚下轻轻一登,双掌齐出,顿时漫天掌影罩向了最后扑上的杀手。 最后跟上的几位男子顿感身后冷风习习,大惊之余不得不回身阻挡,之前他们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十字街下面却不知身后还有人埋伏。 薛三平一出来大杀向前,几名男子折身阻挡,那七位女子打扮的杀手则是毫不顾忌的分兵两路,其中三人直接杀向龙撵,另四人则是攻向右鹰王。 薛三平眼见拦不住几位女子,气的爆喝几声不跟挡住他的几位男子恋战,凭借卓绝的轻功左突右走,总算拦下一扑向龙撵的女子。 未等薛三平近身交战这女子就一下撤下了遮面纱,一张无比妖艳的面庞只让薛三平一愣,女子轻轻一笑面对薛三平更是骚眉弄眼,薛三平登时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心里难受的要死,暗叫道:“我的个娘娘呀,遇着个狐狸精,还是选个其她的对手吧。” 如影随形展开薛三平折身就换了另一个对手,但也是一个女的,这女子见薛三平向自己攻来却是微微一怔,随即踏步避开,他身后两位男子第一时间扑上和薛三平打斗了起来。 这一下可让薛三平爽了,和男的打斗就是过瘾,他不用在乎什么男欺女不好听,其实他是不愿和女的真斗,双掌翻动和两位男子斗得火热,今天他可是精神异常的振奋了。 合围之势一点点缩小,杀手们彻底绝了希望,这时其中一带头的杀手突然咆哮一声,像一头脱了缰发疯的悍马只朝着龙辇的方向冲杀而去。 他是胡承运身边的一位死士,现在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皇上完成教主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他一冲杀就有几人在边上协助他。 瞬间他就杀到了龙辇近前,长刀一扬却听一声大喝道:“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死士回头只见一个手握短笛的男子起落间就是一笛子砸向他,死士咧嘴一笑道:“看我废了你。” 扬刀而起,叮当一声脆响二人一击硬碰,董方凌空翻身稳稳落在地上,死士则是大皱眉头,他全力一刀居然没能奈何对方分毫,这时攻向龙辇的几位女子也到了,他们看眼左右,力量根本不是对等的,他们这边只有六人,而龙辇跟前有七八人。 东厂的厂公到现在还未出手,他一直站在龙辇跟前暗自警戒,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女子当即一声冷哼,回身对身边的另外两个女子道:“魅惑他们。” 两女子听了微微犹豫了一下却也是点了点头,突然之间三人就是撩去了身上的黑衣,只露出尸骨的美肤,撩人的眼波,保护朱瞻基的几位锦衣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时间移目哪好意思去看。 胡承运手下的几位死士看中时机窜近了龙辇,东厂的厂公一声冷哼,喝道:“愣着干什么,不管男女凡有心触怒天威者杀无赦。” 瞬间几名锦衣卫醒悟,提刀杀向三名女子,东厂的厂公贾公公则是一人挡三战上了胡承运的死士手下,几个手起手落贾公公已将一名死士的脖子扭下,战力彪悍之极。 董方刚抢上去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心头一凛,他从没见过东厂的厂公出过手,今日得见却也觉得这位厂公绝不是一个善茬,日后若是他得了权利指不定会有多少人要遭他的毒手,兀自一声叹短笛舞动和一名死士打了起来。 杜峰和林嘉玉这时候从十字街的中心一路杀了过来,近前杜峰眼光一瞥之间不由啊吆的叫了一声,他只见龙辇周围一个个娇艳的女子扭腰摆臂,好不骚饶。 三位女子而且他还认识,正是秦淮河畔六位名妓中的玫瑰、清荷和秋惠三人,此时虽然几名锦衣卫不再顾虑可是三名名妓的打法实在是有些放荡,尤其是胸前的两团饱满,欢呼雀跃弄得几名锦衣卫心神不宁一时间就是拿不下三人。 “这……”林嘉玉握着剑看的有些木呆,她还是第一见到如此妖娆的女子拼杀。 杜峰看着三位名妓不由沉眉,心想来了三位那么是不是其她的也到了,转目间但见右鹰王那边有四位女子,不过这四位比之眼前的几位要好多了,她们至少没有退去黑衣露出片片肌肤,以及羞涩之处。 但这一瞬间杜峰却是瞪圆了眼睛,心道:怎么会有四位?眼前的加上那边的一共就是七位,他原本想来的应该有玫瑰、清荷、春灵、夏秀、秋惠、冬蓉六位,现在是七位那么多出的一位是谁? 他的脑海快速转动蓦然间想到了什么,暗道一声:不好。折而放弃了解救朱瞻基,转身扑向右鹰王所在的位置。 林嘉玉见了一阵诧异,心想:这杜峰怎么回事,不来救皇上反而去助右鹰王,怎么能这样做?在龙辇跟前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开口问原因的,只好提剑道:“各分一路,我来助董名捕一臂之力。” 贾公公闻声回头扫眼远离的杜峰心头暗生闷气,心道:杜峰,你居然敢放弃保护皇上去解救右鹰王,回到东厂咱家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杜峰瞬间到至一刀劈向了一名死士,死士挥刀来挡,杜峰一记龙摆尾将其震退,而后杜峰直进一刀刺向了一位女子。 女子听闻刀身急忙闪身躲避,身子稳定目光一瞟,不知怎地就是愣在了原地,杜峰可不管那么多,长刀在手猛然一撩女子的斗笠就被杜峰挑飞,但是面纱还在不能认出女子模样。 “啊……”女子被杜峰突然的一刀吓了一跳,急忙闪身避退,却觉后方有风起,急忙侧移,斜目间罗亮已是一刀横削。 杜峰提刀近前忽然瞥见女子的耳朵上只有一颗耳钉,当即就确定了女子身份,可是这时罗亮一刀横削到至女子刚侧移落地要想躲开这一刀就不太容易了。 “不要……”杜峰心里一声喊,长刀直劈而下,但是这一刀却是冲着罗亮横削的一刀。 呼……罗亮一刀横削到至杜峰又是一刀凌空落下,女子徒然间面如死灰,只想我这要被五马分尸了吗?为什么最后是你来杀我? 眼看必死无疑女子闭上了眼睛,可是刚闭上眼睛但觉杜峰凌空落下的一刀擦着自己的肩膀直下,又听叮的一声响,罗亮就是叫道:“你干什么?” 杜峰刀锋落下直接劈在了罗亮横削的刀锋上,罗亮的长刀瞬间就变了方向,擦着女子的大腿过去却没有伤到女子分毫。 “好狡猾的女子。”杜峰一刀过后只这么叫了一句,旋即身形一闪挡在了罗亮前方,大声道:“她就交给我了,保护右鹰王要紧。” 罗亮大气,喝道:“用着你来教我怎么做吗?” 杜峰不理睬手中刀一扬刺向女子,女子睁眼满是难以置信,但见杜峰一刀刺来急忙闪身躲避,杜峰出刀虽快但明显留了余力,两人不觉间就近身斗在了一起,杜峰左右扫一眼抓住时机低声问道:“你是云静的侍女,也是秦淮河的香兰,对吗?” 女子闻言蓦地愣住,杜峰乘机出刀,瞬间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脖颈上冰凉传来女子回过了神,只咬牙道:“你错了,我不是。” “哼,还想骗我,”杜峰大恼道:“是想让我揭下你的面纱你才承认吗?” 女子眸中满是无奈的道:“有种你揭下我的面纱。” 杜峰沉眉道:“我若是揭下了你的面纱你还有活的希望吗?即便你逃走也有人会记住你的面目,到时候朝廷通缉天涯海角也无你藏身之地。” 女子一愣,不知道杜峰为什么会这样说,杜峰一咬牙道:“我知道你们是被人利用了,只要你能配合我,我自会想办法保你。” 女子顿时难掩激动,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没想到最后杜峰居然不怕被牵连,也在这时确定刚才杜峰那一刀其实是在救自己,她心中一暖,暗想这样死去也值了吧,至少杜峰没有想着直接把自己杀了,还想着怎么保自己一命,这怎么叫她不感动。 “你在福海山庄救了我,我在这里保你这算是还人情。”杜峰但见女子落泪一句话也不说,急忙出言,怕她动什么歪心思让自己不好找办法让她脱身。 “这样做会连累你的。”女子摇头道:“我们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们这些人被南宫风抛弃了,本来我们还打算逃呢,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在这里我们见到了铁卫使,他们多少次传话我们,又让我们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不将这事告白天下我们死也不瞑目。” 杜峰眉头一挑,瞪圆了眼睛,问道:“你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控制着你们吗?” 女子苦笑道:“我们离开秦淮河也没多少日子,一来就住在福海山庄,行动不便能知道什么?” 杜峰顿生同情,暗叹一声道:“那你承认你是香兰了?” 女子不答,算是默认了,来这里不是她的意愿,卷入这场纷争也是出于无奈。 “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杜峰严肃的道。 香兰咬住了红唇真想扑入杜峰怀中痛哭一场,能遇到她香兰觉得自己是在太幸运了。 啊……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声惨叫,杜峰和香兰同时拿眼看去,只见罗亮的长刀鲜血一滴滴顺着刀尖落下,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肩头鲜血淋淋。 章一百零八 带她走 ,罗亮提着刀指着地上的女子道:“你一个弱女子竟然敢如此胆大,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可惜了生你养你的父母。” “妹妹……”香兰看的心头直跳兀自踏前一步就要出手相助,杜峰忙压了压刀身,香兰祈求道:“让我救她……” 杜峰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去了也会死,我决不能看着你再跳入火坑。” 香兰咬牙,另几位名妓回头间都是心中大痛,玫瑰更是一声娇喝道:“不要杀她,我们有冤情状告,皇天在上容我们把事情说完……” 右鹰王眸中冷光一闪,心中暗道:不妙。瞬间他想到了,南宫风有可能通过几位女子把自己拉下水,铁卫使给几位女子传话他自是知道,若是追究起来他自然逃不了责任,在皇上面前怎么能再出乱子。 “灭口,快。”右鹰王一直以来并未动手,这个时候他也不能主动出手了,只能低声对罗亮说了三个字。 罗亮本还在发愣,但在右鹰王说话提醒后他也意识到了不妙,抬刀猛然劈下。 贾公公杀了一名死士后就想留几个活口好回去拷问,是以到现在他也没有出全力,此时突然听到玫瑰的喊话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大秘密,眼见罗亮抬刀下劈,贾公公瞳孔骤然一缩,叫道:“留下她……” 罗亮那会理睬,董方心思电闪间乌笛一转,笛子中就射出一枚钢针,叮的一声钢针击在了罗亮的刀身上,改变了罗亮一刀的方向,但钢针毕竟太小力度不够,罗亮一刀下去又劈在了女子的另一条肩膀上,登时血流如注。 “不……”几位名妓同时大叫,眼中满是悲痛,女子则是躺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 当当当……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落下一枚枚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弹丸,一个两个三个……转眼间就是成百上千个的弹丸落地,一干人等看着在地面上滚动的弹丸不明所以,右鹰王和贾公公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当下右鹰王叫道:“还不快拿下贼人。” 贾公公出言道:“抓活的……” “什么东西?”薛三平最是好奇的一个居然拿起了一个弹丸在手中打量,他仔细一瞧但见弹丸上有许多密集的小孔,可是还没等他研究清楚,只听弹丸噗的一声,那细小的孔洞里就冒出了大量的浓烟。 随即听到地上的弹丸相继发出噗噗噗的声响,顿时大量的浓烟如同突来的烟雾笼罩了整个十字街。 “霹雳双雄,苏杭耿家的人……”右鹰王忽的抽出了身上的大刀,对左右道:“七位名妓一个不留,杀无赦,快动手。” 嗤……一道刀光起右鹰王一出手就将眼前的一人劈成两半。 杜峰回头,阴阳怪调的道:“好霸气的乘风斩。”他这一句是故意的,因为刚才那一刀他根本就没看清楚,不过他看清了是右鹰王出手的,借机杜峰变调吐露了这么一句,自是想逼迫右鹰王好让他露出马脚提前动作,那样他就有机会知道右鹰王的最终目的了。 话音不高但也是被周围的几人听到了,就是十几丈外的贾公公也听到了,对此贾公公一愣,惊讶的道:“乘风斩?萧三来了?” 右鹰王愕然一怔,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人爆出了自己的刀法,这是明显针对自己,可是刚才杜峰说话变调,这里又是声音鼎沸他也没能辨清说话人的位置。 右鹰王心中大恨,也怕身份被暴露,弄得全天下人皆知,现在还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兀自无奈只好收刀,他一收刀他的手下虽然厉害可一下子还是不能拿下几位名妓,现在又有烟雾彼此闪躲不易看清身形方位战斗就焦灼起来。 杜峰一句话了,拉着香兰来到了薛三平身边,一把就将香兰推给薛三平,低声道:“快带她走。” 薛三平看着香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不是杀手吗,杜峰为什么要我带杀手走?难道他们认识,上下打量香兰,虽然看不清香兰面貌,但薛三平直觉眼前的女子身段婀娜,前挺后翘的实在是个尤物。 他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道:这是以公谋私?杜峰这是动了色心吗? “薛大哥,走吧!”香兰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薛三平登时听出了声音,失口道:“香兰?” 杜峰一惊,忙左右看看幸好没人靠近,随即催道:“还不带她走。” 薛三平看着香兰,香兰重重一点头,薛三平顿时明白,一把拉起香兰飞身上了屋顶。 他们刚上房顶就见八个蒙面男子冲入了烟雾中,薛三平并不认识,但此刻他顾及不了那么多,还是先带香兰离开的要紧。 呼八个蒙面冲入烟雾中直奔六位名妓,杜峰此时靠近了林嘉玉,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林嘉玉摇头道:“没事,不过这几个女子还真是不简单,手底下的功夫不弱。” 杜峰一愕,这般时候了林嘉玉还有心情说这话,可见她心里并不是在乎皇上或是右鹰王的死活,只想着几个女子和自己还是有资格一较高下的。 烟雾起几位女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能就这么逃了,秦淮河是她们的家,这一逃铁卫使一定会知道,到时候被全国通缉照样跑不了,再者此时她们也无法逃走,都被盯上了。 烟雾起的时候贾公公和董方就将两名死士拿下了,这时贾公公对上了玫瑰,他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对玫瑰道:“有话就说吧,皇上在这里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玫瑰看眼左右的清荷和秋慧,认真的道:“我们投降吧?” 清荷一声叹道:“无色他们一行失败,我们如今再没有退路了。” 秋惠看着滚滚烟雾,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她知道来到了这里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当即道:“我听两位姐姐的,但愿皇上真的能够给我们一个公道。” 龙辇中的朱瞻基揭开了轿帘,王公公赶忙扶他下来,朱瞻基站定拿眼看向三人,不由眼中也是一亮,的确三位名妓生的丽质,也是此刻的穿着有些露骨,朱瞻基虽然贵为皇上也不免被三人的打扮给吸引。 玫瑰、清荷、秋惠秋波流转看向朱瞻基,却不料朱瞻基正在认真的看着她们三个,面对皇上三人多少有些紧张了,赶忙将头低下,不知道如何反应。 王公公脸色微沉,冷道:“大胆狂徒见了皇上还不跪拜?” “不必了,”朱瞻基摆手示意王公公不要多言,而后道:“身为女子居然有这胆量朕当真是佩服你们的,朕身为天子理当为百姓着想,你们也是朕的子民,所以朕自会给你们说出事情缘由的机会,但今日这罪不能饶,到了刑部自会有公断。” 玫瑰等三人一颗心突突跳的厉害,听这话她们虽有机会讲出心中苦楚但是活罪难逃,只要进了刑部她们还有走出来的希望吗? 一瞬间三人的希望就破灭了,甚至她们想是不是真的是皇上通过控制铁卫使控制着她们?不明事情复杂的三人此刻心里完全乱了,但这时候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要在这里讲出实情?怎么讲? 蓦然间三人发现她们的想法太幼稚了,也是她们心里太希望获得自由了,这时候想到逃还能逃得掉吗?三人的余光都是瞥向左右已经被围上了。 正当三人绝望的时候烟雾中突然冲出五人来,这五人一上来根本不管前方是何人直接就出手了,贾公公大怒,身形一动扑向了当首一位拿折扇的男子。 几名锦衣卫中的高手则是第一时间退到了皇上身边,董方也是对上了一人,唯独一边的杜峰和林嘉玉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二人相视一眼似乎很有灵犀,不过杜峰是被来人个惊到了。 五人中有三人杜峰很是眼熟,再看他们的兵器杜峰就想到了耿千雄等人,他暗生诧异,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了京城,是和几位名妓一伙的?可是为什么知道这个时候才出手呢? 王公公远远瞥见站在原地不动的杜峰和林嘉玉,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杜捕头,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护驾。” 杜峰啊的一声,反应过来这才慌忙上前,林嘉玉兀自也是跟上了他。 玫瑰看到出现的耿千雄止不住热泪盈眶,他做梦也想不到耿千雄会出现在这里,当初耿千雄等人任务失败玫瑰等人就再也没见到他们,而今在这里相遇几人都感觉正是造化弄人为什么不给她们一个好的重聚地方和时间? 噗噗……耿千雄身边的两人又是扬手打出即可弹丸,但这一次打出的弹丸却是有些不同,冒出的是黑色的烟雾,贾公公斜眼瞥见不由叫道:“毒烟,快,保护皇上快撤。” 贾公公不敢恋战取舍毫不犹豫,腾身后跃,瞬间到了朱瞻基身边,他在前开路,几名锦衣卫将朱瞻基围在中间,迅速向后退去。 这一走就剩下了杜峰林嘉玉还有董方,三人互相看看,不知道捉拿一个好,犹豫间后方的王公公就是大声道:“皇上有令,神机府的捕头务必要将这些恶徒全部拿下。” 董方听了这话脸就绿了,心道:你们给我拿一个看看? 林嘉玉更是直言道:“站着说话腰不疼,就凭我们三个怎么拿得下这么多人?后面的锦衣卫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过来?” 耿千雄一声冷笑道:“他们过不来了,几位捕头后会有期了。” 言罢耿千雄就到了玫瑰身前,玫瑰看着近到身边的耿千雄已是泪如雨下,猛地扑向了他,耿千雄张开了怀抱紧紧的抱住了玫瑰,玫瑰将头深深埋进耿千雄的怀里道:“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耿千雄看眼一边的杜峰,叹口气道:“一言难尽。” 另一边无色拥住了清荷,曹云大拉上了秋惠的手。 女人们已经哭成了泪人,男人们只是默默的抱着她们。 “你们既然已经脱身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趟这浑水?”杜峰看着相拥的几人大声问道。 一边的林嘉玉和董方兀自一愣,没想都杜峰认识几人,这让二人颇为意外。 耿千雄拍拍玫瑰的肩膀,玫瑰站直了身子,耿千雄向前一步将玫瑰护在身后,苦笑道:“没办法,人的感情很古怪,有时候有些人你根本就割舍不下。” 曹云大道:“我们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可是这样一走了之心里怎么放得下,不弄清楚原因我们这一行岂不是白给别人利用了?” 杜峰道:“你们现在弄清楚了?” 无色道:“还没有,我们几个重聚一起避了一段时间的风声,可是再去秦淮河还哪有她们的身影,人走楼空,这才一路查访到了京城。” 杜峰看眼那两个手持弹丸的人道:“你们这一次准备很充足,就连你们家族的霹雳双雄居然也请来了,真的是完全来救她们的吗?” 耿千雄摊摊手道:“不然呢?” 霹雳双雄中的老大雄威插话道:“我们已经脱离了耿家,算算时间快有一个月了吧,我们现在是自由身,只要有人出钱我们就替他办事。” 杜峰大是意外,有些怀疑耿家是不是也参与了刺杀一事,更有可能和南宫风等人是一路人,若是这样他可就有些不敢想象赤霄剑事件最终会牵连出多少人,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会入狱就此无了前程呢? 啊……这时后方突然一声大叫,耿千雄霍地回头,另一面司马不空等虽然成功将心爱的女子拉到了自己身边但也被神机府的人围上了,司马不空因为冬蓉被罗亮所伤,此刻他一面要保护冬蓉一面要战斗不小心被罗亮给划了一刀。 “我记住你了,只要今日我能离开他日必将与你不死不休。”司马不空揽着奄奄一息的冬蓉,伸手指着罗亮狠声说道。 罗亮冷然一笑道:“你们逃不了。” “耿老弟,锦衣卫就要突破我们的烟雾障碍了,赶快走吧。”一边的雄威急声说道。 耿千雄看着四起的黑烟道:“快去助司马不空他们一臂之力,这里不用担心。” 霹雳双雄点头,迅速退后,扬手就是四颗弹丸射出,顿时右鹰王所在的位置黑烟大起,罗亮和三位铁卫护着右鹰王急忙躲避。 “霹雳双雄,你们竟敢如此大胆,想要活命就乖乖投降,老夫饶你们不死,但若反抗不仅是你们,苏杭世家老夫也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右鹰王早就认出了二人,更是知道他们的来历,当下出言威胁。 霹雳双雄根本不理睬,只顾上去救人。 杜峰所在的位置这时候已经被黑烟弥漫,他感觉到了黑烟的厉害有些犯晕,一边的林嘉玉快速过来道:“走……” 杜峰却是不挪脚步,董方眉头一皱,喝道:“杜峰,你想死在这里吗?” “不,你们先走,我有事情需要弄清楚。”杜峰很执着,董方握了握拳头,冷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他虽然这样说但想杜峰认识这几人想必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不去干扰踏步后跃瞬间出了黑烟笼罩的范围。 杜峰见董方走了又是回身对林嘉玉道:“你在外面等着,我不会有事的。” 林嘉玉皱眉但是黑烟已经笼罩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林嘉玉不知道杜峰要干什么但还是听了杜峰的话,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你要小心,万一有变就大喊出声。”随即林嘉玉看向耿千雄,冷冷的道:“你们要是敢对杜峰不利,我快剑手林嘉玉绝不会放过你们。” 耿千雄笑道:“我和他并无仇怨。” 林嘉玉这才放心的退出了黑烟笼罩的范围。 “如今你们趟了这浑水,日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了。”杜峰看着几人严肃的道。 耿千雄道:“那现在呢?你要留下我们吗?” 章一百零九 不留后患 时到了这个时候十字街上的杀手基本已经被锦衣卫全部清理,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龙彪带来的护卫已经退出了战斗,锦衣卫全方位控制了周围在缓缓向杜峰这边靠来。 杜峰看眼后方人影绰绰的锦衣卫,淡然道:“你们以为能逃得了吗?锦衣卫这么久没有攻上了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烟雾,而是他们在等大鱼,出现的这些只不过是些小喽喽,不是吗?” “小喽喽?”耿千雄一愣。 杜峰冷道:“真真的幕后黑手还没有出现,就凭眼前这点人根本伤不了皇上,锦衣卫要动真格瞬间就能攻到皇上身边。” 无色道:“杜神捕的意思是我们插翅难逃了?” 杜峰道:“你们认为自己能逃得了吗?” 曹云大道:“杜神捕难道就不能再放我们一马?” 杜峰好笑道:“凭什么?” 耿千雄耸耸肩道:“凭什么?嘿,杜神捕好像也有难以割舍的东西吧,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古怪,可以让一个人做出很多连自己都不能明白的事情,那个秦淮河排名第二的香兰似乎走的很容易。” 杜峰当即沉眉道:“你在威胁我?” 耿千雄道:“不是,我知道你的刀法很厉害,只要你不插手我们自有办法离开。” 呼……司马不空等人在这时和耿千雄等人汇合在了一起,当几人看到黑烟中的杜峰时,均是一愣,旋即司马不空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道:“杜峰,你们好狠。” 杜峰看眼司马不空怀中的冬蓉大概猜到了什么,叹道:“我虽然很想活捉几位名妓,但并无伤她们之心,对于冬蓉我无从解释什么,也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听了这话耿千雄兀自仰头一笑,说道:“杜神捕果然心胸开阔,呶……”抬手耿千雄将一颗药丸射向杜峰,杜峰反手抓在手中道:“什么东西?” 耿千雄道:“黑色毒物的解药。”言罢他一拉玫瑰的手大声道:“快离开这里,迟了就出不了城了。” “是该走了。”玫瑰看眼几位名妓妹妹,平静的说了一句。 夏秀皱眉道:“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我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清荷道:“希望是自己给的,指望不了别人,在他们眼里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定性了,即便他们给我们申诉的机会得到公道可是我们还是难逃死罪。” 玫瑰道:“是啊,说起来还真是滑稽,我们到现在其实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这样一头扎进来不死已经算是幸运了。” 六位名妓这时候才看清形势,即便她们将心中的苦楚说出来让全天下人知道她们是被人控制利用的又能怎样?还是逃不了今日刺杀的大罪,到头来终究是一死,于此这样还不如和自己选择的人一起远走天涯,能快活一天就是一天。 “大家跟我走。”雄威从怀中掏出几颗弹丸在前开路。 八人带着六位名妓很快走出了黑烟中,杜峰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脑中回想着早上和沈朝轩、鲁尧王之间的谈话,有些人本身与这件事无关但是却就这么的被卷进了这场争斗中,这不是他们愿意的,甚至说他们根本就不想卷入,但却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牺牲品。 杜峰想:若是今天牡丹在这里是不是我也会不顾一切的救下她呢?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以说因为牡丹的存在才让杜峰选择给耿千雄等人一条生路,他并不认为耿千雄等人的做法有错,相反杜峰有些佩服他们,还有一丝羡慕,可以为了自己的所爱不顾一切。 “他们往南边走了,快追。” “死活不论,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黑烟外人声鼎沸,锦衣卫们展开了追杀,霹雳双雄不亏有霹雳的称号,此时才拿出了杀手锏,一颗颗弹丸射出当场就是爆裂,炸的锦衣卫抱头鼠窜,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黑烟散尽,杜峰放眼一扫,锦衣卫有大半被霹雳双雄的弹丸炸到负了伤,不过都是轻伤,杜峰兀自摇头,暗想:总算你们没有滥杀无辜,放你们一马我也能不在为此过意不去了吧。 “杜峰,你没事吧?”林嘉玉从烟尘中冲出来,见杜峰静静站着有些担心地问。 杜峰笑笑道:“能有什么事?他们呢?都逃了吗?” 林嘉玉哎的一声气道:“那家伙手中的弹丸太不好对付了,你看看都被弄成了什么样子?”她说着伸手一指被炸的慌乱的锦衣卫。 杜峰道:“皇上呢?” 林嘉玉道:“刚被安全护送出十字街,现在应该前往刑部了吧?” “那我们也该走了。”杜峰淡淡的道。 林嘉玉诧异的道:“不追捕他们了?” 杜峰反问道:“皇上有下令吗?” 林嘉玉一愕,摇摇头道:“我不曾听到,不过王公公之前……” 杜峰摆手打断了林嘉玉的话,说道:“这么多锦衣卫都让他们逃了,就我们三位捕头能做什么?还是走吧。” 林嘉玉好笑道:“你这人还真是怪,不过说的也在理,说说,刚才和他们谈了什么,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杜峰一边迈步一边道:“都是被人控制利用的,当然也有为了自己的爱人不顾生死的,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被卷进来了,又能有什么错呢?” 林嘉玉皱眉道:“这可不是一个捕头该说的。” 杜峰笑道:“作为神机府的捕头应该怎么说?绝不放过一个恶人,也绝不诬陷一个好人?好人和恶人又怎么区分呢?” 林嘉玉瞬间就愣住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杜峰,片刻她道:“董名捕追去了,我想他会有收获的。” “杜捕头……”龙彪老远看见了杜峰,领着一队护卫走了过来。 杜峰驻足,回身道:“今日多亏龙护卫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龙彪苦笑了笑道:“没什么收获,他们还是太狡猾了,主要人物一个都没出现,我们白忙了一场,这回恐怕皇上真的要大发龙威了。” 杜峰笑道:“这本就是皇上应该要做的。” 龙彪一怔,旋即道:“杜捕头可能还不知道,崇文门早上大乱福海山庄的南宫风等人已经离开了京城,恐怕这时候崇文门那边还没有恢复秩序吧。” “一面刺杀皇上,一面攻击城门,他们还真不怕事情闹大,恩,不知道这次要怎么收场。”杜峰兀自凝眉,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若是他们想逃直接强攻崇文门就行了,那么让秦淮名妓带着一部分人来刺杀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香兰知道一点吧。”杜峰心道。 远处王公公领着几个侍卫匆匆向这边走来,杜峰看去笑道:“来者不善啊!” 龙彪和林嘉玉都是皱起了眉头,但觉王公公来是兴师问罪来的,不过回头想想这与他们有多大关系?锦衣卫出动了这么多都没有什么收获就他们又能怎么样? 王公公近前,严肃的道:“传皇上口谕,杜捕头即可前去见架。” 杜峰躬身令了旨意,林嘉玉就有些担心的道:“皇上要责罚你吗?” “责罚我?”杜峰笑道:“为什么责罚我?我出现在十字街只是偶然而已。” 龙彪一笑道:“的确,东厂的厂公和神机府的鹰王应该才是皇上责罚的对象。” 王公公兀自瞪了一眼龙彪,转身走出。 “我去去就回。”杜峰言罢赶忙跟上了王公公,王公公一路上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杜峰自然也没多问,在这时候他可不想和王公公有什么不快。 过了十字街杜峰就看到龙辇停在了街头,旁边是福海山庄在京城的客栈,名为福海客栈,朱瞻基此刻正在客栈中品茶,左右是贾公公和右鹰王。 杜峰进入忙上前跪拜,朱瞻基伸手虚扶一下,杜峰起身但见贾公公和右鹰王都是微微低着头,地上还摔碎了几个茶杯,可见朱瞻基已经发过火了,这时候杜峰可不敢触霉头,站在原地等待朱瞻基开口。 “朕真的没有想到在朕的脚下居然有人敢行刺朕。”朱瞻基沉着脸,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茶杯的水就溅出不少,王公公赶忙上去一边替朱瞻基换茶,一边小心的道:“皇上息怒。” 朱瞻基冷眼看着客栈外继续道:“是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够好还是有人恣意挑事?杜捕头你给朕说说吧!” 杜峰心头一跳,这让他如何说?他小心的看眼贾公公和右鹰王,斟酌词句,低声说道:“微臣不敢妄加论断。” 朱瞻基看了眼杜峰,冷道:“杨爱卿府上的龙护卫来的可是及时的很,你似乎出现的也很巧合,难道你想说这些真的都是巧合?” 杜峰忙道:“皇上,龙护卫这些日子来一直监视着京城的动向,十字街有变他事先有了察觉,微臣出现这里却是因为想见一见……”到这里杜峰停下了,兀自瞄了眼右鹰王。 朱瞻基自然看到了杜峰的举动,右鹰王更是眉头一沉,暗道:这小子看老夫干什么,想把老夫拉下水吗? “你就那么好奇嘛?”朱瞻基并没有追问,反而一句话就让杜峰不再因此尴尬。 杜峰如实道:“的确心里好奇。” “说说你最近都查到了什么?”朱瞻基就此转了话题。 右鹰王和贾公公彼此心中疑惑,似乎皇上对杜峰的态度很好,更让他们觉得朱瞻基这是变相的赏识杜峰。 杜峰心里可没想那么多,兀自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微臣的确查到了一点,但还是差的太远,不过今日的事情恐怕与赤霄剑事件有着间接地联系。” 朱瞻基听了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王公公忙道:“皇上,这恐有不妥,那些杀手还有没落网的,皇上的安全要紧。” 朱瞻基冷道:“都给我退下。” 王王公公一愕,但也不敢不从,右鹰王和贾公公当即就有些心中不爽,但还是恭敬的退了出去,片刻屋子里就只剩下杜峰、朱瞻基和王公公三人。 一干人等退出,朱瞻基道:“关于赤霄剑一事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杜峰见朱瞻基如此郑重,倒也是打起了精神,说道:“赤霄剑一事牵连甚广,追朔事情源头还要到十几年前赤霄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太多的恩怨,如今爆发自是不可避免的。” 朱瞻基眉头深皱兀自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嘀咕道:“赤霄剑第一次出现,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吗?” 有些事情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身为皇上他也不能随心所欲。 “是不是也牵涉到皇爷爷?”片刻沉默后朱瞻基这样问。 杜峰心头一惊,忙道:“有些事情自是避免不了的。” 朱瞻基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杜峰道:“神机府左鹰王当年负责调查赤霄剑中的秘密,但最后他在寒天剑池中了埋伏,事后左鹰王离开神机府,右鹰王回归,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其中神机府的铁卫解散,在寒天剑池幸存下来的捕头大部分被捕入狱,之后就是神枪镖局押镖被劫,究其原因却也与赤霄剑的出现脱不了关系,但真正的还是寒天剑池的宝藏。” “兵器。”朱瞻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当初他默许右鹰王血洗寒天剑池也有这个原因,不过现在想来当初自己就不应该默许,最好是置身事外。 杜峰对此不敢接话,王公公更是沉默着,站在一边就像是局外人,但他心里却是异常的震惊,就是杜峰也是很意外,朱瞻基知道的远超过杜峰的想象。 朱瞻基沉默片刻,深深看了眼杜峰,似有试探的道:“神枪镖局押送的镖物其实就是寒天剑池为皇爷爷打造的最后一批兵器,对吧?” 杜峰点点头道:“是的,劫镖者就是曾在寒天剑池中幸存下来的捕头,他们当年查出了一些事情,采取了报复行为。” 朱瞻基一叹道:“终究是要被世人知道的。” 不过朱瞻基还是想有些事情毕竟不是很光彩能够在不扩大影响的情况下解决是最好的,兀自想了想道:“现在事情越闹越大,杜捕头可想到后面要如何收场了?” 杜峰道:“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将寒天剑池的宝藏永远深埋地下,然后毁了两把赤霄剑,让诸多人的不轨念头抹杀在摇篮中。” 朱瞻基苦笑一声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和当年一样,说不定过上个几十年又会有人拿此事做文章,现在要做就要彻底,首先我们要知道挑起赤霄剑的真真目的,然后才能一网打尽。” 杜峰听了这话也明白了朱瞻基心思,不能再留后患,但还要一定程度上保住皇族颜面,毕竟赤霄剑曾由寒天剑池打造,而寒天剑池又是为朱棣打造过兵器,一些陈年旧事翻出来总会有不好的地方。 “微臣明白了。”杜峰躬身道。 “今天的事情就交给锦衣卫和东厂调查处理,你主要负责赤霄剑,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事情,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杨爱卿说,到时候朕自会鼎力支持。”朱瞻基郑重的道。 章一百一 秦淮名妓的疑问 客杜峰离开客栈后走上十字街,林嘉玉和龙彪正在等着他,近前林嘉玉就关心的问道:“皇上召见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问我赤霄剑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杜峰道。 林嘉玉点了点头,龙彪道:“如今赤霄剑已经出了京城,我们的人在外面自会盯上,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办?” 杜峰道:“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林嘉玉和龙彪满脸疑惑。 杜峰道:“寒天剑池的宝藏一定藏在雪山上的某个地方,我们这就提前赶往雪山等待他们的到来,尽可能大的撒下大网,一旦他们开启寒天剑池的宝藏便可一网打尽。” 林嘉玉不便想起了张定风口中的道衍,左鹰王不就是这么中的埋伏吗? 只是这一次他们也不能确定寒天剑池宝藏的具体位置所以不能形成有效的包围,只能广撒网了。 三人离开十字街前往杨荣的府上,路上只见沈朝轩等人阴沉着脸从另一头走来,他们远远看到杜峰就匆匆的过来。 一碰面沈朝轩连招呼也不打就问道:“萧勇和东方云英越狱了?” 杜峰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龙彪和林嘉玉就有些不太高兴,拿眼看着几人面色都是不善,不过因为鲁尧王在,林嘉玉和龙彪是认识的倒也不会给沈朝轩等人脸色,但心里都是狐疑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沈朝轩丝毫不理睬龙彪和林嘉玉,看着杜峰冷冷的道:“你们这是怎么看管的,怎么会让他们逃了呢?到现在还不追捕?” 杜峰苦笑道:“我只是一名小小的犬捕,能做什么?再说这事情也轮不到我管,上面自有人处理的。” 沈朝阳怒道:“大理寺看守监牢的人都是一帮饭桶,真该把他们一个个打个半死。” 鲁尧王道:“这件事情定是右鹰王做的手脚,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勇被处决。” 沈朝轩哼了一声道:“我看现在是越来越乱了,连皇上都敢行刺了,这帮人说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呢!” 杜峰道:“几位眼下要如何打算?” 沈朝轩狠声道:“朝廷做不了的,我名剑门会想办法做。” 杜峰当即眉头一沉,转目看向鲁尧王。 鲁尧王叹口气道:“我总觉得右鹰王这么做有他真正的目的,而这个目的似乎并不是寒天剑池的宝藏,我感觉他更想挑起江湖门派和朝廷的纷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峰问道。 鲁尧王凝思片刻道:“刚才名剑门的人来报崇文门被人强攻,有几十人逃了出去,根据判断这几十人就几方势力组成。” “那几方?”杜峰忙问。 鲁尧王左右看了看道:“找个地方说话吧,站在大街上说话不太方便。” 杜峰点头道:“好。” 鲁尧王行事光明磊落当下将几人请到了自己家中,龙彪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就离开了。 彼此坐定,鲁尧王的妇人上了茶水,鲁尧王就开口道:“出城的几十人共有四方势力,以南宫风为首的福海山庄,以胡承运为首的明教,还有一方是逍遥城的人马,不过名剑门的人并没有看到东方成出城,另一外一方吗?” 鲁尧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了眼沈朝轩。 沈朝轩会意,转目看向夏元忠道:“五师弟,这件事你当时在场,具体情况可以对杜神捕讲一讲。” 夏元忠点头道:“我虽然赶到现场暗地里观察了攻打崇文门的几十人,但最后一方的真实身份不能完全确定,根据我现场的观察这一方人马都用刀,从刀法路数来看似乎是西域神刀门的人。” “神刀门?”林嘉玉大是意外,杜峰倒还算平静,神刀门能出现中原他并不意外,因为他曾见到过欧阳飞,但他们来这里为了什么杜峰倒是很好奇。 沈朝轩道:“五师弟的观察应该不会错,所以说西域神刀门也参与进赤霄剑的事情了,萧勇和东方云英又在这个时候逃走看来对方是要有大的动作了。” 杜峰沉吟片刻,问道:“你们说神刀门参与进来为了什么?” 鲁尧王反问道:“难道杜捕头没有想到什么吗?” 杜峰皱眉思索片刻,蓦地心头一惊,说道:“这几方人马和右鹰王都有关系,西域神刀门应该是敌对,还有明教,但是逍遥城和福海山庄也混在一块却是让人难以理解。” “这正是让人不能理解的地方,”鲁尧王道:“不过我想神刀门是绝对不可能听右鹰王的,所以就神刀门而言这更像是一场恩怨的再次爆发,或许他们都需要来个了结。” 杜峰若有所思的道:“鲁前辈的意思是右鹰王的目的可能是想在有生之年将早年的恩怨彻底了结了,是吗?” 鲁尧王道:“大有可能。” 林嘉玉听了这许多心中暗暗心惊,这明显的都是在针对右鹰王,心下就有些好奇,说道:“右鹰王完全就是为了这个?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为了仇恨?若是仇恨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出手吧?再说了右鹰王有这么多的仇怨吗?” 鲁尧王笑道:“赵天恒这家伙教了你一身本事,就是没教你怎么识人心,当然这也教不来,不能怪他,右鹰王这个人呢,其实了解他的人不多,但他心机深沉,不然当年中原一枝花也不会跟了他,说起来比他好的也不在少数。” 这话就是有意贬低右鹰王了,鲁尧王多少心里还是藏了私心的,因为当年沈天耀也追求过中原一枝花,论能力沈天耀比萧三强,论长相沈天耀也不比萧三差,可是中原一枝花最后就是选择了萧三,身为沈天耀曾经的手下鲁尧王还是有着不爽的。 杜峰对此只是笑笑,林嘉玉却是愕然一呆,她毕竟知道的太少还不能完全理解鲁尧王话中的意思,兀自想了想,犹豫着道:“右鹰王想要报复?可是若是这样凭他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逐个击破,没必要将其集合起来再收拾吧?那样一来神机府可就未必有这个能力来对付各方联合起来的力量了?” 鲁尧王道:“这也是我所疑惑得地方。” 杜峰道:“不能明白就只能等了,若无他事在下这就告辞了。”杜峰这时候很想见到香兰,问问她,或许在香兰身上可以打开缺口,找到答案。 鲁尧王道:“杜捕头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杜峰道:“走一趟西域,相信很快宝藏就要被挖出来了,我们可不能错过来。” 沈朝轩点点道:“寒天剑池的宝藏也该到出现的时候了,不管最终结果怎样名剑门的人自不会袖手旁观。” 杜峰笑道:“好,那咱们就在西域雪山中见。” 杜峰和林嘉玉离开后直奔会英客栈,路上杜峰简单的给林嘉玉说了香兰的事情,林嘉玉听了就有些心里不舒服,当到了客栈见到香兰本人时林嘉玉心中暗暗赞叹,果真美丽。 打过招呼林嘉玉就调侃道:“香兰姐姐正是美如仙子,一颦一笑都让人喜欢,难怪咱们的杜神捕要冒险救你,嘿……”林嘉玉话锋一转冷冷看向杜峰道:“你救下她不会是另有打算吧?” 香兰一愣,兀自打量林嘉玉,但见她看杜峰的眼光有些哀怨,一瞬间香兰就明白了什么,没等杜峰答话香兰就道:“快剑手林嘉玉的名字如雷贯耳,香兰在秦淮河畔时也常听人提起,那时候香兰也曾想要是有一日能够见到林大名捕香兰定当好家款待,没想到香兰心目中的大名捕却是女扮男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香兰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嘉玉蹙了蹙眉头,心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但听了这话心里还是舒服了许多,不由白眼杜峰道:“你的艳福还真不浅。” 杜峰脸上一僵,薛三平难得逮着机会,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林嘉玉道:“也包括林大名捕吗?” “啊……,你这该死的小偷,看我不打死你……”林嘉玉大囧,扬手就要打薛三平,薛三平一个转身就躲到了杜峰的身后咧嘴大笑。 香兰看到这一幕心情就好多了,笑道:“相识一场不容易,大家当该坐下来好好痛饮一番了。” 林嘉玉瞪眼薛三平道:“看在香兰姐姐的面上就饶你一次。” 薛三平敛了笑做回椅子,酒菜上来香兰先是给大家斟上,而后敬了大家一杯,认真的道:“这一次香兰能够脱身得就还要多谢杜神捕和薛大哥,若是没有你们香兰恐怕已经是阶下囚了。” “我们是朋友没理由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所以香兰姑娘没什么好谢的,”薛三平心中有着疑问,转而问道:“你是怎么到了这里,而且还成了杀手的?” 香兰一声叹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被人家控制不得不听人家的。” 林嘉玉好奇道:“你们被谁控制了?是福海山庄?” 香兰道:“其实我们心里也不清楚,我自幼就被买到了青楼,日子过得并不好,后来楼里的妈妈说要给我一次机会,就这样我被送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开始了严酷的训练,除了琴棋书画还要习练武术,一晃五年过去我又被送回了青楼,开始出阁献唱,很快就红了。” 林嘉玉听的有些心酸,对之前自己对香兰的态度有些自责,低声道:“香兰姐姐真的不容易,妹妹应当佩服姐姐才对。” 香兰淡然一笑,继续道:“献唱红了后妈妈就给我造了船房,身边也有了丫鬟日子变好了,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曾经培训过我们的人出现了,自此再也摆不脱被控制的命运。” “身为一个女子总有容颜退却的那一天,我自然不愿一直这样下去,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认识了不少名流心想着有了资本,所以就有心想脱离控制,明里暗里让人帮我打听事情的原委,才知道原来我能有今天的位置都是福海山庄的庄主南宫风一手策划的。” 林嘉玉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托付帮你的人最后都被杀了是吗?” 香兰点点头道:“是的,因为这事十大名捕中的青剑名捕和通天名捕还来过秦淮河,最后他们查到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不过这次事件后我身边的丫鬟更换了,更被狠狠的教训了……”到这里香兰心中难掩伤痛兀自停下了说话,不过她努力的没有让自己流下眼泪,她想:都过去了,没必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屈辱,更不能让杜神捕知道。 林嘉玉道:“那一次的确闹得有些大,南宫风唯一的儿子就被卷入其中,最后发派边关充军,好像现在他的那个儿子已经在那边安家落户了。” “还有这事?”杜峰大是意外的道。 林嘉玉道:“我那时候刚成为神机府的捕头,听过一些的。” 杜峰点了点头,对香兰道:“你继续说,尽可能的详细。” 香兰知道自己说的可能对杜峰有帮助,可是她被如何教训的香兰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只能将这一段省略过去,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继续道:“那以后我也就老实了,任由他们摆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秦淮河畔的名妓是福海山庄的庄主控制着我们,然而这一次刺杀却让我们陷入了迷惑中。” 杜峰道:“为什么迷惑?” 香兰道:“这几年给我们传话的是戴着面具的铁面使者,这一次刺杀行动我们居然在皇上身边看到了铁面使者,而这之前我们知道神机府有鹰王存在,他也是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戴着面具,所以姐妹们想是不是真真控制我们的是,是……” 薛三平道:“你想说的是控制你们的真真背后人是皇上?” 香兰点点头道:“不然在他身边怎么会有铁面使者?” 杜峰忽然想到她和香兰的第一次见面,随问道:“认识我之前你就知道了神机府鹰王有戴面具的习惯是吧?” 香兰咯噔一下心里一沉,明白杜峰问这句话的意思,微微低了低头道:“是的,不过香兰对杜神捕是真心的。” 林嘉玉瞪眼杜峰,心想:真心的?什么真心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不想让香兰和杜峰难看,随道:“杜峰,你没事找事是吧?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别乱问。” 杜峰一阵尴尬,刚才问这个是想确定香兰当时见自己的原因是不是她想通过自己认识鹰王,又或者说通过自己她想摆脱控制,现在杜峰确定了,第一次能顺利见到香兰本身就是香兰有意的,后面又给她牡丹的信物恐怕也是有预谋的。 “牡丹是不是也曾参与你的事情?”杜峰突然问。 章一百一十一 疑问重重 香兰被杜峰问的楞了愣,兀自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最开始牡丹并不知道,后面我自是对她说了,可惜那时候牡丹虽有意与你结实但无奈出了一点事情,之后发生的你也是知道的。” 杜峰心里忽然一痛,只想:牡丹对我难道并非真心?她也是想借我之手达到她自己的目的?杜峰当即就沉默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嘉玉感觉有些不对,问道:“牡丹和你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吧?” “别提了。”杜峰抬头苦笑一声,岔开话题道:“你们几位秦淮河的名妓这一次来福海山庄是什么人通知的?” 香兰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铁面使者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给我们发号施令的。” 杜峰心中又是意外又是惊讶,林嘉玉也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道:“香兰姐姐口中的铁面使者就是神机府的铁卫使,这么说来你们来这里当是右鹰王下的令?那这一次刺杀又是谁的主意?难道是右鹰王?” 香兰道:“刺杀的事情是南宫风亲自安排的,不过他这样安排是放弃了我们,刺杀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出现,等于是把我们推上了断头台。” 杜峰问道:“在福海山庄你可曾见到过铁面使者?” 香兰摇头道:“来到福海山庄就再也没有见过。” 林嘉玉吃惊的道:“右鹰王这是在谋划什么?刺杀皇上难道他想当这天下之主?” 杜峰若有所思的道:“这不合情理。” 林嘉玉道:“有什么不合情理的,皇上去刑部他随身陪同,这不就堂而皇之的摆脱了自己的嫌疑吗?” 杜峰道:“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刺杀皇上?杀了皇上他自己真的能做天子吗?显然不可能,只能让天下再一次大乱。” 薛三平身在局外听的不怎么明白,随口说了句:“说不定他就是想让天下大乱呢!” “恩?”杜峰眼中一亮,这或许才是右鹰王的真正目的。 林嘉玉想了想道:“既然香兰姐姐知道一点,那么在福海山庄你可知道南宫风和胡承运以及东方成的关系,另外两把赤霄剑又是他们之中的那一方拿走了?” 香兰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一点,当初来到福海山庄后闲来无事我常会在府上走动走动,没想到碰巧听到了杜大哥被明教教主抓到福海山庄的消息,这才有心打探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 林嘉玉心里顿生羡慕,暗道:原来香兰对杜峰有救命之恩,难怪他对香兰这么上心。不由想到我怎么就碰不上这好事呢。兀自长出了口气缓解了下心情,问道:“他们谈了什么?” 香兰道:“我听到他们说要跟神刀门谈条件,好像是神刀门的人盗走了赤霄剑……” “神刀门?”杜峰大出预料之外,林嘉玉更是有些糊涂,薛三平就只是好奇,他道:“神刀门难道也想得到寒天剑池的宝藏,欧阳正华当年名声扫地现在又是食言,看来他注定名声不会好了,夺宝藏是要搏一把了吧!” 香兰道:“福海山庄的守卫森严我也只是听到一点,胡承运只说他要去找神刀门去谈一谈,至于神刀门为何盗走赤霄剑就不得而知了。” 杜峰思索着道:“这么说来神刀门和胡承运等人并不是一伙的,那么右鹰王与他们有是何种关系呢?” 香兰看着沉思的杜峰眸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些许情意,目光看的也有些入神,林嘉玉在一边瞧见了脸上就不太好看,咳咳两声道:“香兰姐姐就听到这点?别的再没有了吗?” 香兰啊的一声,被林嘉玉问的脸上一红,忙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回忆着道:“我还听到东方成要劫狱。” “劫狱?”杜峰一愣,当即想到莫不是他想救东方云英,不由拿眼看向薛三平。 薛三平莫名其妙的道:“你看我干什么?” 杜峰严肃道:“东方云英和萧勇真的是因为有你才逃出来的?没有其他人相助?” 薛三平恼道:“怎么,你小子是不相信你这个大哥啊?我干嘛要骗你?在你面前有意思吗?你这家伙要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杜峰一想也是,忙干笑道:“是做兄弟的不对。” 薛三平哼了一声,杜峰就问林嘉玉道:“大理寺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林嘉玉摇摇头道:“没有啊,今早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听到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啊!” “可能是我们还不知道,”杜峰猜测道:“有可能东方成真的劫狱了,就是在刺杀皇上的时候,这个时间抓的也刚刚好啊!” “不会吧?”林嘉玉道:“他们都已经逃了东方成干嘛还要劫狱?” 杜峰道:“也许东方云英和萧勇逃出来后就藏了起来,东方成并不知道。” 林嘉玉道:“右鹰王总归知道吧?他和东方成不是有着一定的关系吗?” 杜峰旋即就愣住了,还真是有些想不通,兀自道:“可是名剑门的人之前说过逃出城门的人中有逍遥城的人,但好像并没有东方成,若是他没有离开京城那么很有可能的确是劫狱了,只不过中途可能出了岔子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和他们汇合而已,这才让名剑门的人没有见到他。” 林嘉玉哎的一声道:“似乎有点道理,我这就去大理寺打探打探。”言罢准备起身可是屁股刚抬起他就看到香兰又是有意无意的目光注视着杜峰,不由的她又是坐了回去道:“先不急,香兰姐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香兰从杜峰身上移开目光,说道:“我还听到南宫风和胡承运对右鹰王有抱怨,似乎都非常的不满,好像几人有什么把柄被抓在他们手中,是关于汉王的。” “汉王?”林嘉玉就有些糊涂了。 杜峰当即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林嘉玉道:“什么?” 薛三平也道:“别卖关子。” 杜峰道:“香兰这么一说那就很明确了,几方势力都与右鹰王有联系,但并非完全服从右鹰王,而右鹰王有威胁他们的筹码,这个筹码就是南宫风等人当年或许支持过汉王朱高煦,汉王事发牵连甚广,南宫风等人自然就会被卷入纷争中,右鹰王借此发挥要问斩他们都是很容易的。” 香兰和林嘉玉还有些没明白,薛三平到是明白了,说道:“右鹰王当年在这件事上手下留情放了他们一马,所以东方成还有南宫风、胡承运就被他就这么控制了,但是三人又不想这么被一直威胁着所以想反抗,就像香兰姑娘一样,是不是?” 香兰一愕,心道:是这样吗?难道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难言的苦衷吗? 林嘉玉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刺杀皇上几人就是想摆脱右鹰王的控制,事情闹大右鹰王才会有所顾虑收敛锋芒?” 杜峰道:“也有可能这次行刺就是冲着右鹰王去的。” 香兰似想到了什么,当下道:“我们埋伏十字街后南宫风的手下就有交代,让我们杀了一个带着面具的老家伙,胡承运那边好像交代的是刺杀皇上,嗯,不过当时机来临时不见了南宫风和胡承运,他们的亲信人马也不见了,我们姐妹当时因为见到了皇上身边的铁面使者便临时决定主要刺杀戴面具人的头头,皇上能杀则杀,杀不了就鸣冤闹个全天人皆知,是皇上控制铁面使者操控我们在秦淮河笼络人心。” “笼络人心?闹个全天下人皆知?你们还真是幼稚。”林嘉玉但觉几位名妓的想法过于简单,根本就是一时脑热。 “是啊,我们的确想的过于简单了,”香兰苦笑了声,继续道:“曾对我们有情有义的一些武林中的好手因为我们都被铁面使者带走了,那日在南宫风京城的隐秘宅院中就有一位跟随铁面使者的江湖高手,外号流云剑,他曾因玫瑰被铁面使者带走自此杳无音信,没想到那天我们再一次见到他却是铁面使者身边的一名随从。” 林嘉玉心中震惊,片刻才道:“他们笼络这么多武林高手想做什么?” 香兰摇头表示不知,想起那位死去的流云剑心中却也有些许失落,更有深深的惭愧,曾经爱慕过她的不少江湖好手也都被铁面使者带走,自此无了消息,现在她能想到那些人多半都成了铁面使者的随从,任他们摆布了。 杜峰想了想问道:“你在福海山庄有没有见到曾经在秦淮河畔因为你们几位名妓而被铁面使者带走的其他人?” 香兰低声道:“不曾见到。” 杜峰疑惑道:“难道都被神机府接纳了吗?” 薛三平咦的一声道:“流云剑?福海客庄的客卿,嗯,神机府就隐藏在福海客庄中,这完全有可能,那里面有不少高手。” 林嘉玉听到这里感觉自己有些眉目了,说道:“右鹰王这是要做什么?几方势力被他控制但都想挣脱他的手掌,这一次赤霄剑事件就是右鹰王挑起,之后几方势力集合,双斧名捕鲁伯伯的分析不是没有可能啊,但是神机府即便网络了不少高手能将其一网打尽吗?” 林嘉玉有些想不通,兀自顿了顿接着道:“右鹰王有南宫风等人的把柄在手想置他们于死地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呢?他的心中到底有什么仇怨呢?做这一切为的什么?” 杜峰听了林嘉玉的分析倒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右鹰王恐怕是在借势,神机府虽然厉害但这些年早不如前了,在朝廷有意针对神机府的时候他可不能做的太过头,所以右鹰王此举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用朝廷的力量来灭杀宿敌,让皇上最终背上这个黑锅。” “啊……”林嘉玉吃惊的道:“不会吧?” 薛三平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听几人这么一说却也是理出了个所以然,当下一笑道:“恐怕这个黑锅皇上不背也不行,寒天剑池的宝藏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这就完全有可能了。” 林嘉玉若有所悟,说道:“这样真还有可能。” 杜峰但觉不对,因为他知道右鹰王的真实身份,刀皇萧三,他和逍遥城,以及福海山庄并没有仇怨,神刀门倒是有可能,明教或许是因为中原一枝花。 其中的种种原因一时之间还很难明白,杜峰便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右鹰王的目的恐怕并非我们几个能够想到,他所做的这些从目前的情况看都给他带不来大的好处,那么仅仅是为了复仇吗?是什么样的仇怨?这才是最关键的。” 林嘉玉道:“那照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做呢?” 杜峰道:“神刀门盗走了赤霄剑,且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走一趟西域当该拜访一下神刀门,欧阳正华违背他的诺言到底为什么。” 林嘉玉白眼杜峰道:“你去了他就一定对你说啊,说不定白跑一趟。” 杜峰道:“拜访一次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吧?” “又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薛三平抵触之色甚浓,说道:“这次我可不想去了。” 杜峰道:“当然薛大哥不愿去我自是不能强求,不过香兰在这里还望薛大哥多加照顾,这些天香兰的安全就全靠薛大哥了。” 言罢,杜峰看向香兰,对于她到何处落脚杜峰还真是有些发愁的,目前薛三平无事,杜峰倒觉得可以托付给他。 林嘉玉听了这话忙道:“这样也好,有薛大神偷在相信香兰姐姐不会被委屈了。” 薛三平有些不情愿但见杜峰和林嘉玉都是同一个意思就有些不好拒绝了,只能道:“我是没啥问题的,就是怕香兰姑娘不愿意跟着我啊,你们也知道我这人一个地呆不住,还是听听香兰姑娘如何说吧!” 香兰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今回不了秦淮河畔她就成了流浪人士,居无定所,她自幼被卖到青楼又是没有亲戚可落脚,想找个依靠难上加难,跟着杜峰吧,杜峰也是没有固定落脚地,她又怕给杜峰添麻烦,想来想去心中多有难言之隐,兀自只是沉默着。 林嘉玉见香兰不开口,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定了,薛大哥可要辛苦一段时间了。” 薛三平硬着头皮道:“让香兰跟着我真的合适吗?” 章一百一十二 晋升 一杜峰看眼香兰,自是想到了一男一女在一起也多有不便,可是眼下还能怎样,香兰回不去秦淮河把她一个留在京城吗?杜峰自是不放心,心中不免一叹道:“香兰姑娘觉得怎样?” 香兰早就看出了薛三平不太乐意让自己跟着他,心想薛三平是不是怕男女在一起不太好,随苦涩的道:“其实你们不用为我多操心的,我有自己的打算,西域我也去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杜神捕帮上忙,若是杜神捕不嫌弃,这一路上也能有个伴。” 林嘉玉急声道:“西域路途遥远香兰姐姐平日里不怎么走动恐怕会有不适应的地方,还是我和杜神捕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在京城等我们的好消息。” 杜峰皱眉道:“头儿和我一起去也多有不妥吧?” 林嘉玉当即脸色一沉,生气的道:“有什么不妥?难道我还会成为你的累赘?你能比我厉害多少?这是命令。” 杜峰一愕,满是尴尬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头儿不能这么强势了。” 林嘉玉重重哼了一声,香兰看眼林嘉玉笑了笑,她知道林嘉玉有意杜峰,自己去了自会干扰到二人,不过她看的出杜峰有意回避两人的关系,她相信杜峰和林嘉玉的关系远不如牡丹和杜峰的关系,但自己这时候要是再坚持跟杜峰去西域那么林嘉玉也不会放弃跟随杜峰一起去,反而会让杜峰为难。 为了不让杜峰为难香兰只能暂时接受杜峰和林嘉玉的意见,当下香兰道:“我这里没什么,怎么样都可以,跟薛大哥在一起还快活,每日喝喝酒聊聊天,说不定还能从薛大哥这里学到点本事,出去了也不至于饿着。” 薛三平咳咳两声道:“学什么本事?香兰姑娘,你这是在挖苦你的薛大哥了。” 香兰忙道:“薛大哥误会了,香兰并无它意,就是希望薛大哥能传授我一点轻功上的本事,要不我拜你为师,你收了我做徒弟日后相处也不至于被人说闲话。” 薛三平皱眉,听出了香兰的言外之意,香兰恐怕是担心他们两人在一起孤男寡女别人说闲话,他其实并不在乎,也从未想到这一层,现在听香兰一说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随道:“小题大做了,香兰姑娘称呼我薛三平一声大哥这就够了,在外你就是我薛三平的妹妹,大哥照顾妹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香兰长出口气,说道:“薛大哥不在意,那么香兰自是高兴了。” 林嘉玉快言道:“就这么定了,”顿了顿林嘉玉续道:“我这一走在京城的四合院就空了,不如就留给香兰姐姐和薛大哥落脚。” “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香兰心中自有感激,但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样不好,言道:“在秦淮河畔的这几年时间里香兰可没有白忙活,还是有一些积蓄的,所以大家不用为我多操心的。” 薛三平乐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我还有可能沾上香兰的光呢。” 既然香兰和薛三平都没有意见了,大家也没什么可说的,随后杜峰去了杨荣府上,林嘉玉则是去了大理寺。 二人一走薛三平和香兰退了房离开了会英客栈,香兰说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正合薛三平的意,两人就这样悄然离开了京城。 杜峰来到杨荣府上,杨荣正等着他,入厅坐定,杨荣道:“赤霄剑已经出京城,我们的人也跟上了,最终目的地还不能确定,不过老夫想他们一定要去雪山,所以我们当提前布置。” 杜峰道:“杨伯伯说的是,我也有此打算。” 一边的龙彪道:“刚才锦衣卫已经封了福海山庄,东厂的两位挡头带着一些厂卫离开了京城,恐怕锦衣卫和东厂是有大动作了。” 杨荣道:“皇上遭到刺杀不有所反应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龙彪道:“京城已经不再戒严了。” “恩?”杜峰意外道:“这么快就取消了戒严?” 龙彪道:“是啊,不知道皇上想干什么。” 杨荣笑道:“很简单吗,戒严了都会藏起来,一旦取消自会出来活动,锦衣卫和东厂开始动作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又是一次大的抓捕啊!” 杜峰道:“神机府这边没有什么动作?” 龙彪想了想道:“神机府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们向来神秘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探查不到。” 当下杨荣和杜峰议定了在雪山布置的计划,随后杨荣进宫,杜峰则是去了大理寺。 还未进入大理寺杜峰就见林嘉玉匆匆出了大理寺的门,看她脸色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杜峰走上前林嘉玉便道:“是来接我的吗?” 杜峰干笑了,道:“什么事情,看你的样子似乎很高兴吗?” 林嘉玉道:“当然了,上面下了命令,你晋升双眼鹰捕了,以后不再是犬捕。” 杜峰惊讶道:“双眼鹰捕?跳了两级?” 林嘉玉道:“是啊,是不是很高兴啊?” 杜峰愣了愣,说道:“的确值得高兴。” 林嘉玉道:“另外神机府的一些暗设机构也对你开放了,以后神机府在外监视的消息不会对你有所隐瞒,说来我虽是双眼鹰捕可都没这个待遇呢。” 杜峰意外道:“我的功劳有这么大吗?” 林嘉玉笑道:“走吧,找个地方庆祝庆祝,我还有话要说。” 两人再次来到会英客栈却不见了香兰和薛三平,二人倒是留了一份信,看过之后杜峰心头一松,说道:“香兰想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有薛大哥陪着当可以放心了。” 林嘉玉道:“不辞而别,你的这两位朋友还真是。” 杜峰笑笑道:“只要香兰能够放得下就是好事,我还担心她放不下过去,希望她在外能够想得开,日后不再有所牵绊。” 进了客栈,要了酒食后林嘉玉道:“你猜我在大理寺遇见谁了?” 杜峰道:“谁?” “玉面名捕董方董伯伯,”林嘉玉道:“他说他也要去西域,不过他已经出发了。” 杜峰道:“他要去西域?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林嘉玉道:“他说这一去要了却心中的结,恐怕之后就会离开神机府吧!” “了却心中的结?”杜峰好奇道:“什么心结?他可曾有说过?” 林嘉玉摇头道:“没有,不过他说他不适合呆在神机府了,让我也趁早作打算,师父给他来信了,说是有提到我,希望我退出神机府。” “这一次西域一代要热闹了。”杜峰一笑道:“你有什么打算,真的要离开神机府?” 林嘉玉道:“没什么不可以,从我入神机府开始就一直在大理寺办差,其实神机府早就名存实亡了,这些年我一直想不通神机府为什么一直会存在,现在我想恐怕它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曾经的神机府捕头都还活着,是他们支撑着神机府吧!” 杜峰听懂了林嘉玉话中的意思,说道:“老一辈一走是不是神机府自此也就不存在了呢?这也是道衍当年设局的初衷吧!” “或许,”林嘉玉道:“师父让我另作打算就有此原因在。” 杜峰若有所思的道:“看来早年的一些恩怨这一次能彻底了结了,希望不会有太多无故之人牺牲。” 林嘉玉道:“早上大理寺的确有人劫狱了,但是却并没有张扬出去,董伯伯说他曾见到过劫狱的人,但是没有抓到。” “哦?”杜峰忙道:“可知是什么人?” 林嘉玉道:“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不过他白走了一场,大理寺当时的守卫比较薄弱,侍卫们发现有人劫狱大理寺这边只派出了一队兵卒,根本就像是敷衍了事,事后确实没有太多人知道,又被压了下去,董伯伯说将这些告诉你或许对你有用。” “董名捕有心了啊!”言罢杜峰沉眉,寻思:东方成去劫狱,大理寺这边并没有太大反应,一定是右鹰王在搞鬼,但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可有打听到萧勇和东方云英的消息?” “他们两个?”林嘉玉耸耸肩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好像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大理寺中谁是右鹰王的人?”杜峰忽然问。 林嘉玉一愣,想了想道:“应该是大理寺卿萧辉吧,听说他是萧三收的一个义子,不过并没有得到证实,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原本萧辉也是神机府的捕头,迁都后转职大理寺,破获过不少案件,短短几年就成为了大理寺卿,不过他为人低调不张扬大家都很尊重他,人缘挺不错的。” 杜峰心头豁然一开,兀自思索片刻,问道:“你可知大理寺中还有什么人和萧三有关,又或者说和右鹰王有关?” 林嘉玉诧异的看眼杜峰,虽不知杜峰问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如实道:“大理寺中就萧辉一人和萧三有关系,至于右鹰王关系好的谁也说不准。” 杜峰道:“萧辉如今年纪几何?” 林嘉玉道:“有四十了。” 杜峰又道:“当年他进神机府的时候可有和其他人一起进来,或者说有没有其他姓萧的神机府捕头?” 林嘉玉皱眉想了想,说道:“据说右鹰王曾推举三人进入神机府,其一是萧辉,其二是通天名捕罗亮,最后一个多年前就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不过那个人好像也姓萧,应该和萧三有关系。” 杜峰听到这里隐隐猜到了什么,当下道:“看来一场大的流血是避免不了了,我们也得尽快动身赶往西域神刀门。” 当夜杜峰在林嘉玉的别院休息了,二人决定明日一早出发。 圆月初亏,夜色幽暗,福海客庄神机府的门口,萧勇静静站着,他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了,现在的他化了妆换了一副面孔,易名云游来这里想见右鹰王谈一谈,可是从早上到现在右鹰王就是避而不见。 大约到了二更时分还不见有人来唤他,萧勇暗自叹口气,打算明日再来求见,刚要转身,但见里面走出来一位铁卫,萧勇心中一喜,铁卫上来道:“云公子,主人不方便见你,不过给你带了几句话。” 萧勇心中略有失望的道:“什么话?” 铁卫道:“主人说他无颜面见你,更是愧对萧前辈,你现如今身份不易暴露所以主人希望你赶快离开京城回西域,萧前辈如今年事已高身边也需要有人照顾,你回去后自当隐姓瞒名,除了尽孝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萧勇凄然一笑道:“让我回去?爹爹一定会骂我没出息的,不过鹰王说的也是合情合理,我也不能执拗了,你回去告诉鹰王,就说我祝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日后若是无心留在神机府当可回到西域,我会像伺候爹爹一样的伺候他!” 铁卫道:“我一定把话带到。” 萧勇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铁卫这才转身,刚走出两步铁卫一愣,但见右鹰王带着一副面具站在夜色中,目光呆呆的望着神机府的大门,铁卫忙上前行礼,右鹰王摆手道:“你下去吧!” 铁卫起身,恭敬的道:“刚才云公子……” 右鹰王道:“我都听到了,你下去吧,老夫想在这里站一会,顺顺心。” 铁卫诺的应了一声,轻步退去,右鹰王目光依旧盯着空荡荡的神机府大门,心头多有波澜,兀自嘀咕道:“勇儿,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右鹰王霍地抬头,神机府的高墙上立着一位黑衣蒙面人,右鹰王目光一寒,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这里而不被福海客庄暗中的防卫发现来人当是一顶一的高手了。 自然右鹰王也猜到谁来了,当下开口道:“既然来了就下来一见吧!” 黑衣人轻飘飘落地,近前摘下了蒙面布,正是逍遥城城主东方成。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右鹰王的双眸满是怒火,长剑以握在手中,东方成也不拐弯抹角,上来就冷冷的道:“云英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右鹰王道:“里面说话吧,让客人站在外面说话可不是老夫的待客之道。” 东方成放眼扫了一周,并没有移动脚步,他还是担心右鹰王会耍诈对自己有所不利。 右鹰王笑道:“堂堂名剑双雄之一的东方大城主难道这点胆色都没有?怕老夫在屋中设了陷阱吗?对你有这个必要吗?”言罢右鹰王一甩袖子跨步走出。 东方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右鹰王的脚步。 章一百一十三 离开 一右鹰王和东方成来到厅堂,彼此坐定右鹰王让人上了茶水,笑道:“多年不见,东方城主依旧精神矍铄,不像老夫早已头发花白精神头赶不上了,恐怕剩余的时日也不多了。” 东方成心道:既然剩余的时日不多了还折腾什么。他冷冷的道:“鹰王,今夜唐突到访我只想讨个说法,我儿云英到底哪去了?” 右鹰王答非所问的道:“他没有去找你吗?” 我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吗?东方成心中腹诽,兀自冷哼一声道:“他要是找我了我还来这里干嘛?是不是他被你扣押在了神机府里?” 右鹰王道:“城主这可就冤枉老夫了。” 东方成见右鹰王这般姿态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我儿云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夫绝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右鹰王笑道:“云英贤侄和萧勇昨夜就逃出了大理寺的监牢,这件事其实老夫也没料到啊!” 东方成不悦的道:“你没料到?哼,昨夜他们就逃了为什么你不通知我,害我带人擅闯大理寺监牢差点被捕,要不是老夫反应快说不定这会已成大理寺的阶下囚了。” 右鹰王道:“这件事老夫知道的并不及时,老夫一大早就随同皇上赶往刑部,途中遇到刺杀哪有时间来通知你啊,说起来今早上的刺杀还真是来的有些突然,似乎这帮人早就谋划好了,抓住的一些杀手都是些小喽喽,拷问过后都是一些无价值的信息,不知道东方城主可知道这件事?” 东方成咬了咬牙,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早上我去了大理寺。” 右鹰王点点头道:“据说福海山庄有人参与了刺杀,南宫风也不在山庄中,听说他去了外地谈生意,锦衣卫没抓着南宫风就给封了福海山庄,南宫风也不知道参与了没有,要是没参与老夫到可以帮他,若是参与了……” 他停下了说话,目光一寒,看向东方成。 东方成道:“他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右鹰王道:“这些日子你可是住在他的山庄中,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东方成道:“我住在福海山庄还不是你的铁卫交代的?” 右鹰王哦的一声,转而道:“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居然出现在了刺杀的行列,成为了杀手,据老夫所知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应该是福海山庄扶植起来的,若说这事与福海山庄没有关系绝对不可能,不过老夫还是想拉南宫风一把,只要他还诚心为老夫办事,老夫就当他是自己人。” 东方成心知这是右鹰王要他传话,不过他怎么会那么笨传了话就等于自己和南宫风同伙,反会被右鹰王盯上。兀自沉声道:“你给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我只关心我儿子的下落。” 东方成白天里在京城打听了大半天外加小半个晚上,可就是没有找到关于东方云英的一点线索,这才无奈夜闯神机府想偷查一番,却没曾想刚到神机府的墙头就看到了见一见右鹰王,他想既然见面了不如就问他个明白。 右鹰王又是一笑,并不多说东方云英的事情,而是说道:“今早上值班的侍卫上报说有人擅闯监牢,但他们不敢确定擅闯者的身份,因为他们穿着捕头的衣服,不过他们当时看到玉面名捕出现过,并且和这帮人的头头交了手,董方一定知道擅闯者的身份,若是他说出来我想这个人一定会被全国通缉。” 东方成蓦然间心头一沉,冷道:“鹰王什么意思?” 右鹰王道:“别急吗,老夫自然不会让董方说出来的,再说了就凭董方片面之词怎么得信,大理寺的牢房中又没有囚犯被劫走,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东方成心中憋了一口气,可就是不能把右鹰王怎么样,他知道右鹰王说这些话自是有威胁的意思,一定想让自己做什么,可是他不想答应,只好闭口不说话。 右鹰王不理睬东方成,继续道:“东方云英逃走的时候带走了银芒,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或许过不了几日他就会出现在逍遥城,今日秋决时间已定他和萧勇自然在列,不过大理寺的复审还没有过,这个时候还是让他避避风头的好,最好改名换姓这才是长久之计。” 一番说辞暗藏锋芒,东方成心头一凉,右鹰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识相恐怕被右鹰王怎么弄死的自己都不知道,当下叹口气道:“右鹰王当年在汉王一事上放我一马,我自是感激,这些年为右鹰王忠心效力,从没越雷池半步,可是你我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折腾的,我只想我的儿女能够平平安安,不想再折腾了。” 右鹰王平静的道:“人之常情嘛!” 东方成苦笑道:“还请右鹰王高抬贵手,我这一去自会带着云英云静找个僻静之地生活,不会再入江湖趟这浑水了。” 右鹰王眼中厉光一闪而过,淡淡的道:“很好的打算。” 听了这话东方成满是凄然,知道右鹰王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兀自沉吟片刻道:“右鹰王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右鹰王呵呵一笑道:“还是城主明事理,哎……”旋即他一声叹道:“老了就应该安享晚年,可是放不下的东西太多,走了不瞑目啊!” 东方成默默听着,心里却把右鹰王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当年城主也是一号人物啊,叱咤江湖何等的风光,可转眼间都已成过去,”右鹰王感慨着,继续道:“还记得左鹰王吗?如今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了,你和那个名剑门的门主沈天耀关系不错,可知道他近况如何,他可有曾提到过左鹰王?” 东方成还不知道左鹰王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和沈天耀关系好,沈天耀和左鹰王又有联系,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东方成不想继续听右鹰王说过去的事情,颇是苦涩的道:“右鹰王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不沉稳,心急个什么。”右鹰王的口气完全就是长辈教训完晚辈的口气,东方成只能不甘的低下头,听右鹰王继续说。 “左鹰王离开神机府这些年过得可舒服了,可苦了老夫啊,”右鹰王眸中有丝丝怨念,哼了声道:“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他还能坐的住?当年赤霄剑事件闹的沸沸扬扬,神机府被牵扯其中死了不知多少人,这不就是他一个人造成的吗?” 东方成从右鹰王的言语中听出了点点不满和怨恨,当下心有领悟,试探着道:“右鹰王是想让我找出左鹰王?” 右鹰王乐呵呵一笑道:“找一个说话的人不容易,找一个能听懂老夫说话的人更不容易,城主能来老夫这一吐露心里也就舒畅多了,来,老夫以茶代酒敬东方大城主一杯。” 东方成恍然间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右鹰王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完全没必要了。” “没必要嘛?”右鹰王一声冷哼道:“若是过去了自然老夫不会再提,可是左鹰王为什么当年不把赤霄剑给毁了,把他留给你是什么意思?寒天剑池的宝藏他死心了吗?若是他真不愿意日后再起风云当初就应该将寒天剑池给灭了。” 东方成完全愣住,不知道右鹰王这是怎么了。 “毁了赤霄剑,灭了寒天剑池那所谓的宝藏也会永远尘封地下,事情不是就过去了吗?”右鹰王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继续道:“说到底左鹰王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人给算计了,可是他想过没有留下这些东西就是后患,将来会有多少人为此喋血?” 东方成听的目定口呆,心想:难道右鹰王闹出此事是正义之举?他会有这么好心? 右鹰王握了握拳头,自顾自地的道:“若是老夫不知道这事也不会如此放不下,左鹰王应该来看看当年他要找的宝藏究竟能值多少价值,又将会给这个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东方成道:“我要怎样找到左鹰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右鹰王铿锵道:“谁给你的剑你就去找谁,告诉他,寒天剑池的宝藏将会出世,天下会因此而大乱,当年他留下的残局就让他回来收拾。” 东方成点点头道:“明白了,完成这件事后右鹰王能否……” 右鹰王道:“放心,这件事了老夫也没有了牵挂,自会离开神机府逍遥天地。” 东方成方始长出了口气,站起身来告辞而去。 看着出门的东方成消失视线,右鹰王狠声道:“沈天耀啊沈天耀,没想到你如此沉得住气,老夫无法只能出此下册,若是你不出现在雪山老夫必将你的门人血洗个干净。” 东方成回到客栈当夜就整理了东西,准备明早城门一开就赶往逍遥城,他还真怕东方云英不知道他来京城就此错过,在逍遥城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东方云英,那么逍遥城一定会惹上许多麻烦。 且说南宫风等人出了京城一路向西,直走到天黑他们才找了个山洞落脚,此时都是人累马乏,大家就地吃了一点没说的几句就地睡了。 半夜时分神刀门的人在欧阳飞和陆中的轻推下醒了过来,他们一起来欧阳飞就道:“这么多人一起走必会引起他人注意,我们这一次盗剑就会被人知道,到时候神刀门可就危险了,所以我打算今夜咱们悄悄离开。” 陆中压低声音道:“我和少主负责引开值夜的人,你们趁机赶快离开山洞,然后化整为零往西走二十里左右哪里有我门的一个客栈,名为刀来客,我们就在哪里汇合。” 众人点头,欧阳飞和陆中闪身而出,打晕了值夜的人后神刀门一行人就此离去。 当他们一走南宫风和胡承运都是站起了身,二人看着神刀门的人消失夜色中彼此对望一眼,南宫风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胡承运道:“神刀门的人对我们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我们要下手不容易,万一打起来到时候落个两败俱伤可就得不偿失了。” 南宫风道:“那依胡兄的意思是?” 胡承运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按照东方城主说的意思来吧。” 南宫风点了点头,旋即有些迟疑的道:“东方城主怎么没有和我们汇合,他的人马可是来了的,这家伙是想撇清他和咱们的关系吗?” 胡承运道:“随他去吧。” 第二日一大早南宫风一行人直接赶往西域,杜峰和林嘉玉在见过杨荣后找到了东方云静,杜峰将他哥哥的逃走的事情给东方云静说了,东方云静心中又惊又喜,只问东方云英现在在何方。 杜峰其实根本就无从知晓,只给她分析东方云英逃了出来一定会回家一趟,东方云静听了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她既想见到哥哥又怕回到长安会被父亲给约束住。 犹豫再三最终她还是决定回长安一趟,当天早上她就和丁强一同回了长安。 临走时杜峰和林嘉玉将二人送出了城,道别之机东方云静对杜峰说道:“回去见过哥哥后我会回来找你。” 杜峰听了直觉头大,忙婉拒道:“云静妹妹可不能在这般任性了,你这一去就不要乱走动了,我还有要事要办不会留在京城所以你是找不到我的。” 当方云静道:“我会找到你的,你别想甩掉我。” 杜峰一愣间东方云静就是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驰骋而去,丁强见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拱手告辞转身拍马而去。 二人一走林嘉玉就调笑道:“云静妹妹真的很不错,我看你要有心完全可以收下她的。” 杜峰瞪眼林嘉玉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言罢他就是转身。 林嘉玉大恼,叫道:“你说什么?居然敢骂我,你给我站住……” 杜峰直觉遇上一个东方云静就是头大现在又是一个林嘉玉,心中叫苦哪敢停下脚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加快脚步快速奔向杨荣府上。 中午杜峰和林嘉玉在杨荣的府上吃了饭,席上杜峰和杨荣确定了赤霄剑一事的最终布置方案,随后杜峰和林嘉玉就离开了京城径直赶往神刀门。 章一百一十四 途遇左鹰王 一秋高气爽,一路落叶金黄,杜峰和林嘉玉出了京城没走出几里在官道上遇到了东厂的两位挡头周儒和横无涯,还有一位是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 他们一行人压了许多犯人一路而来,杜峰见此便和林嘉玉躲了开去,当他们走过林嘉玉道:“锦衣卫和东厂居然走到了一起,这一出手正是够恨的,抓了有几百号人吧?” 杜峰叹口气道:“福海山庄恐怕这一次彻底的完了,明教也不好过,真不知道南宫风和胡承运这样做图个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日夜晚二人到了大庄镇找了一家客栈就此落脚,进入客栈后院但见院落里有一辆马车,杜峰无意间看到马车的车辕上有一滴血迹,他心下狐疑,哪来的血迹? 前行中他便问带路的小二道:“小二,你可知这辆马车是什么人的?” 小二回头看眼马车道:“哦,那是一对夫妇的,恩,就住在你们的隔壁。” 杜峰点了点头,林嘉玉好奇的道:“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随便问问。”杜峰笑道。 进了客房二人要了酒食准备吃完饭后早点休息,不一会小二就上了酒食兀自关上房门出去了,杜峰和林嘉玉各坐一边开始享用,一杯酒下肚但听外面传来一小二的声音,“客官,你的药煎好了。” 听得隔壁房门打了开来,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麻烦小哥了。” 小二道:“不麻烦不麻烦,客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杜峰侧耳仔细听了听,林嘉玉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呵呵。”杜峰也不知怎地总感觉刚才说话的男人声音有些熟悉,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想,二人吃过杜峰就去了另一侧的隔壁房间休息。 翌日清晨二人起床出门但见下方的马车还在,吃早餐的时候杜峰留意了一下隔壁房间,早上小二仍然给他们送了药,男人出来接药的时候杜峰匆匆一瞥觉得甚为眼熟。 一时没有想起杜峰就此作罢,出客栈后杜峰再一次看到了马车,就停在客栈的外面,络腮胡子的男人驾着马车正准备出发,杜峰兀自微微沉眉但觉这个男人应该是乔装打扮过,自己一定是认识他的。 他和林嘉玉拍马上来络腮胡子的男人回头间蓦地一惊,赶忙把头别到一边去,这时杜峰和林嘉玉也都觉察到了不对,双双勒住了缰绳。 男子慌忙间洋装有事揭开马车的帘子探头进去,低声给里面的人说着什么,杜峰一愣间就想起了什么,男子的面容似乎和司马不空很像,准确的说应该就是司马不空。 杜峰没有说话,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林嘉玉已是握起了剑柄。 司马不空不见杜峰离开,知道避不过去只好从马车中抽回身,转而坐到马车沿上拿起皮鞭准备拍马离开,杜峰笑道:“司马兄这么急着走吗?” 司马不空凛然一惊,片刻无奈一叹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杜峰道:“你伪装的还不够巧妙,我留意你多时了。” 司马不空道:“你特意留意我这是想抓我回去吗?” 杜峰摇头道:“不,只是心中有个疑问。” 司马不空听了这话心头一松,问道:“什么疑问?” 杜峰道:“我既然放了你们一马,你们为什么还在此逗留,不怕被抓么,还是另有所图?” 司马不空苦笑道:“能有什么办法呢,冬蓉姑娘受伤了,不易奔波劳累我留下来是为了替她疗伤,等她精神状态好一些了才准备远走天涯。” 林嘉玉心中惊讶,杜峰居然认识他们而且似乎眼前的人是逃犯,可杜峰为什么要放他们一马呢? 这时冬蓉从里面探出头来,刚才司马不空的话让她听的暗暗心惊,兀自有些不放心这便探头出来一看究竟,杜峰倒没什么她不认识,可是林嘉玉一身捕头服饰冬蓉看的清楚,不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急问司马不空道:“遇到麻烦了吗?” 司马不空摆摆手道:“没事,你别乱动,在里面好好躺着吧。” 冬蓉忐忑的看向林嘉玉,林嘉玉也看着她,二人目光交投间冬蓉忙低下了头,林嘉玉却是眼中一亮,说道:“好一个水灵的小媳妇,这位大哥艳福不浅那。” 司马不空一愣,杜峰白眼林嘉玉道:“别拿人家说笑了。” 林嘉玉耸耸肩再没说什么,冬蓉见杜峰说的话旁边的林嘉玉听了心下这才稍稍安心,兀自退回了马车中。 “耿千雄等人都离开了吗?”杜峰道。 司马不空点头道:“都走了,恐怕这一走天涯海角很难再相遇了,杜神捕是不是后悔放我们一马了?” “后悔?”杜峰笑道:“为什么要后悔,说实话我倒是有些羡慕几位的。” 司马不空勉强一笑道:“香兰姑娘还好吧?” 杜峰一愕,林嘉玉就是皱眉,心道:这家伙居然知道香兰?莫不是杜峰和香兰的关系不一般?心里不由的有了别扭,她就把头扭到一边。 “她留在了京城,些许过些日子就会离开,不过你们还是多注意些好,东厂和锦衣卫还在大肆搜捕,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杜峰真诚的道。 司马不空心生感激,点头道:“知道了,杜神捕大恩不言谢,这就告辞了。” 杜峰拱手相送。 司马不空道:“他日相见,我司马不空定会报答上杜神捕的恩情。” 杜峰笑道:“你我最好还是不见的好,一路顺风吧!” 司马不空爽然一笑,一扬马鞭就此催马走出。 杜峰回身上马,林嘉玉道:“怎么个情况?” 杜峰道:“他叫司马不空,外号大金刚手,在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可是他甘愿为爱人做出牺牲,不惜背上刺杀皇帝的罪名冒险救出冬蓉,这等气魄我自叹不如,就此让他离开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吧!” 林嘉玉听了这话瞬间就明白过来,同时也猜到了二人的身份,大金刚手司马不空与秦淮河畔的名妓冬蓉,他们居然走在了一起,林嘉玉心中倒也有了羡慕,说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希望他们二人能够白头偕老。” “会的。”杜峰笑了笑,回头看眼林嘉玉的打扮,兀自皱眉想了想,说道:“我们两个这样赶路恐怕路上不太方便,也会引起旁人注意,不如咱们也学他们二人乔装打扮一番,如何?” 林嘉玉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转,觉得可行,不过二人要扮作是夫妻还是朋友兄妹呢?她暗暗一想,就是笑道:“这个主意不错,不如咱们二人扮作夫妻吧,恩,就这样定了,嘻嘻,我去弄件衣服来。” 杜峰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林嘉玉就拍马而去,不一会她已经退去了捕头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女儿装,墨绿色的长裙紧束在身尽显曼妙身姿,杜峰不由的看得呆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林嘉玉穿女装,的确别有一番风韵,林嘉玉近前,咯咯一笑道:“怎么样,我换回女儿装做你夫人够资格吧?” 林嘉玉换上女儿装真的是楚楚动人,但让二人扮作夫妻杜峰感觉还是有些不太合适,尤其是后面住店那就要住一起,杜峰可是有着诸多顾虑的,当下道:“这样不太好吧?” 林嘉玉板起脸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我这样子配不上你?” 杜峰大囧,忙道:“哪有,只是我似乎和头儿有些不般配,我们做兄妹吧?” “你和我一点也没有兄妹相,还是做夫妻的好,恩”林嘉玉翻了翻大眼睛,忽而说道:“夫君咱们这就走吧!” 随即她脸上闪过一抹晕红,急忙拨转马头先一步走出。 杜峰当即就是愣住了,心里暗道:你我没有兄妹相,难道就有夫妻相了?这时也不容他在做反驳了,只好拍马跟上林嘉玉。 二人多日马不停蹄,行的还算顺利,就是杜峰每日夜晚睡得不太好,精神头有些差,每晚杜峰都是睡凳子,要么就是打地铺,他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林嘉玉倒是一天乐在其中,杜峰可是被她折腾的够呛。 到了边关他们没有急于进西域,而是在边关逗留了几天,杜峰的意思是想看看都有什么人要去西域,先在边关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如此过了六日也没有见到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七日的早晨杜峰和林嘉玉买了一些进戈壁的必要物品打算吃过后就出边关进西域,东西买好二人在一家酒店要了酒肉正自吃着门外进来三人。 其中当头的男子带着一副铁面具,左右则是两个大胡子,林嘉玉看到三人当即瞪圆了眼睛,失声道:“鹰王?” 杜峰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林嘉玉不要大惊小怪,以免被三人认出他们来。 林嘉玉掩住口心中着实震惊,因为带着铁面具男人左右的大胡子正是鲁尧王和董方,他二人虽然做过打扮可是林嘉玉还是认出了他们,这才肯定中间的人就是鹰王,所以才有些失态的,不过她眼前的这位鹰王林嘉玉觉得有些陌生。 神机府的右鹰王林嘉玉总还是见过几次的,身材样貌和眼前的这人差距太大,那么这个人是铁卫吗?林嘉玉觉得不像,因为铁卫比之名捕地位还是低了一节,能让鲁尧王和董方左右相伴的那只有鹰王了。 鹰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是林嘉玉感觉不熟悉的鹰王,她一时间就有些糊涂,疑惑的看着杜峰,杜峰只顾埋头吃东西不去注意进来的三人。 林嘉玉只好压下心中的诸多疑问,侧过身子避开三人的视线低头小口小口的抿着酒水。 三人进来坐到了另一边的桌子上,上了酒食后三人边吃边聊。 杜峰这才乘机会打量三人,心下也是狐疑,戴面具的人是谁? 哒哒哒门外传来马蹄的声音,转眼间就来了十几骑,杜峰余光看去心中蓦地一僵,来的十几人正是名剑门的人,带头的赫然是沈朝轩。 他们下马后看了眼杜峰所在的酒店却没有进来的意思,而是牵马前行一段到了杜峰所在酒店斜对面的一家面馆吃面去了。 杜峰大是意外,暗道:鲁尧王和名剑门的关系不错,怎么他们同时出现这里却不打招呼呢? 董方和鲁尧王跟着一位戴面具的人,可见这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杜峰注意了下戴面具人的模样以及他的兵器,发现这人头发花白,身形略显消瘦,所用兵器是一把长剑,当下杜峰就肯定戴面具的人一定是左鹰王。 左鹰王即是沈天耀,他终于出山门了,而且还是以左鹰王的身份出山门的,可见他们这一行是有所图了,为了赤霄剑中的宝藏吗? 杜峰还记的和沈朝轩以及鲁尧王的那一次谈话,这样一想杜峰倒觉得他们来是为了阻止赤霄剑中的宝藏出世的。 一时间杜峰心中有诸多疑问,可是沈朝轩一行人选择不和沈天耀同行杜峰也就不好上去和他们相认了。 不一会沈朝轩一行十几人吃过了面离开了面馆上马离开了,随后左鹰王带着两位名捕也出发了,杜峰忙结了账和林嘉玉在后悄然跟上。 途中林嘉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她说道:“夫君” 杜峰回头眉头一沉,林嘉玉忙吐了吐舌头,转而道:“那个刚才的哪位面具老人是不是神机府的鹰王?” 杜峰道:“是吧!” 林嘉玉迟疑着道:“鲁伯伯和董伯伯和他在一起,右鹰王是不可能和他们走这么近的,他不会是消失多年的” “就是左鹰王。”杜峰点头道。 “啊,他,他,他怎么又出现了?难道要回神机府?”林嘉玉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杜峰摇头道:“谁知道,不过回神机府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这是要出边关进西域的,可能这一行是与赤霄剑有关系吧!” “与赤霄剑有关系?”林嘉玉惊讶道:“莫不是左鹰王也觊觎寒天剑池的宝藏?” 杜峰道:“早年间赤霄剑事件就埋下了许多恩怨,左鹰王当时就是主要的负责人,赤霄剑再出现他怎么能够摆脱干系?” 听了这话林嘉玉心里突然一沉,说道:“鲁伯伯和董伯伯本就是左鹰王麾下的名捕,现在他们重聚是不是皇甫伯伯和师父也会和他们汇合呢?” 杜峰道:“有可能。” 林嘉玉低沉的道:“师父当年一定也参与了这事情。” “你不用担心赵名捕,他做捕头多年自有他的做事原则,”杜峰认真道:“我想他们这一行就是为了了结当年的恩怨,还心中一个安稳吧!” 林嘉玉略有苦涩的道:“但愿师父没有深陷其中。” 章一百一十五 冤家路窄 杜峰和林嘉玉跟着左鹰王一行人到了边关,沈朝轩等人和左鹰王先后分两批过了边关就此远去,杜峰怕上戈壁被发现在边关和林嘉玉逗留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开始行动。 借着马匹留下的马蹄痕迹二人一路追上,不多时他们看到了戈壁滩,茫茫戈壁一望无际,左鹰王等人已不再视线之中,杜峰和林嘉玉快马加鞭进入了茫茫戈壁。 天色将黑时眼前出现了一片绿洲,左鹰王一行人留下的马蹄痕迹也是进入了绿洲,今夜都要在这里过上一夜了。 杜峰为了避免相遇和林嘉玉走的小心,速度就慢了,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们才找了地方休息,这时杜峰也想明白沈天耀为什么一左鹰王的身份出现这里。 很大一部分原因他是为了保全名剑门,不让名剑门因为自己而在赤霄剑的事件中牵扯的太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方便行事,毕竟左鹰王的令牌到现在还在他的手上。 杜峰和林嘉玉吃过食物杜峰心下总有着好奇,想找到左鹰王等人一看究竟,林嘉玉正好也有这个想法,两人便打发了马儿让它们独自觅食,他们两个则是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去探查。 行了不过一里地的样子二人在一处积水洼地看到了落脚一棵大树下的左鹰王等人,名剑门的人他们并没有见到。 火光徐徐,左鹰王,鲁尧王,董方围着火堆在闲聊。 杜峰和林嘉玉隐身草丛之中,侧耳细听,但三人说话声音极小二人不能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两人还想再近一点,可是怕被发现,沈天耀和鲁尧王以及董方可都是高手,靠的太近必然不够保险。 过了片刻二人但见远处有一人匆匆走来,沈天耀当即站起了身,来的是名剑门的一位弟子,他上来行了礼后就道:“两位名捕,刚才我们在这片绿洲发现了两人,好像这两人正是在逃的萧勇和东方云英。” “什么?”鲁尧王大是意外,转目看向沈天耀,沈天耀则是没有机遇说话。 董方忙问:“具体在什么位置?” 这弟子指了指方位,沈天耀就摆了摆手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名剑门的这位弟子心中纳闷这位戴面具的人是谁,好像鲁尧王和董方都听他的,他没有急于退走,而是继续道:“我们的门主问要不要动手将他们抓获?” 沈天耀道:“回去告诉你们门主,让他不可轻举妄动,这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这弟子皱眉,心想萧勇和东方云英与名剑门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门主让我过来问话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即便不问你们我们过去杀了他们又怎样? 董方见这人不动当下沉下脸道:“没听到吗,还不快回去回话!” 这弟子张了张口却见戴着面具的人目光看向他,他不知怎地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毛,赶忙回道:“这就去,这就去。” 远处的杜峰和林嘉玉也是听的清晰,心头都是暗暗惊讶,林嘉玉小声道:“萧勇和东方云英也要去西域吗?这个时候了他们还不想着远走天涯正是自找死路啊!” 杜峰道:“冤家路窄今夜他们二人有危险了。” 话音刚落,沈天耀就道:“咱们三人走一趟吧,看看这两个小兔崽子来这里要干什么。” 鲁尧王道:“恩,最好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萧勇可是右鹰王的人,来这里一定有原因,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沈天耀道:“希望他们识相。” 董方沉眉道:“要不要在这里杀了他们?” 沈天耀回头看眼董方道:“你们两个是神机府的名捕怎样处置逃犯都可以,不过只要他们配合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 三人说着已经飞身远去,杜峰和林嘉玉悄然跟上。 夜色明媚,远处有火光闪动,沈天耀三人就此分开从三面包抄而上,杜峰和林嘉玉隐藏在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林嘉玉心有顾虑的道:“我们要救他们吗?” 杜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萧勇和东方云英本身就被判了死罪,鲁尧王和董方两位大名捕完全有权利就地处死他们,再者凭我们两个的本事怕也救不下他们。” 萧勇和东方云英躺在地上休息,忽然间听到了异动二人霍地惊起,双双握住了身边的兵器,待他们反应过来沈天耀三人已从三面落下将他们二人围在了中间。 萧勇扫一眼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鲁尧王笑道:“什么人?抓你们的人,你们可知罪?” “知罪?”萧勇一愣,东方云英更是心下一沉,再次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董方道:“难道你们忘了我吗?” 两人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都是心中一凉,同时失声道:“玉面名捕董方?” 董方笑道:“正是在下,这一位是鲁尧王鲁大名捕。”他并没有介绍沈天耀。 萧勇和东方云英直觉今天倒霉透顶居然撞上了神机府的名捕,二人握着兵器心中都有些没底气,毕竟他们是逃出来的,片刻寂静后,东方云英突然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又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董方道:“凑巧,也是你们罪孽深重当该被捕。” 鲁尧王附和道:“是啊,天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两个是逃不掉的。” “真的是凑巧吗?”东方云英一声冷笑道:“你们是不是神机府的右鹰王派来的?” 此话一出沈天耀等人都是一愣,董方诧异道:“难道你们两个不是右鹰王助力逃出大理寺的?反咬一口还真是聪明的两个小家伙。” 东方云英狠声道:“明面上同意让我们远走,隐姓瞒名就此度过一生,背地里却派名捕来捉拿我们,好一个神机府的鹰王啊!” 鲁尧王和董方听的莫名其妙,双双看向沈天耀,沈天耀兀自想了一想,转而说道:“你们两个难道不是在为右鹰王办事吗?萧勇你可是与右鹰王关系密切,东方云英,你的爹爹东方成似乎与右鹰王的关系也不错吧?” 萧勇当下道:“不错,右鹰王当年带我进入中原,我自是感激他能带我走出西域来中原开开眼界,因为此我为他办了不少事情,但都是被利用的,这些我自是不愿在你们面前多提,如今你们突然出现是不是右鹰王反悔了?” “反悔?”沈天耀三人这下就有些糊涂了。 就是藏在草丛中的杜峰和林嘉玉都是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但想这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右鹰王让爹爹做的事情爹爹也做了,是不是现在想杀人灭口了?”东方云英心里极为愤恨,他离开京城后自是去了逍遥城,与东方成见过面的,许多事情他也是从东方成口中知道了,这时候见到神机府的捕头东方云英就怀疑右鹰王是要杀人灭口。 “你们两个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董方听得不耐烦了,大声喝问道。 东方云英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或许你们也被当做了棋子被人利用了吧!” 鲁尧王道:“你们杀人越狱这罪可是逃不了,难道我们三人来抓你们抓错了?” 萧勇哎的一声叹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沈天耀隐隐有所明白,忽然问萧勇道:“刀皇萧三是你什么人?” 萧勇也不做隐瞒如实道:“他是我的养父。” “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沈天耀接着问道。 萧勇道:“爹爹多年前离开中原安居西域,至今未曾踏出西域半步,而今我这一行也是去找爹爹的,想就此摆脱缠身琐事与爹爹一享天伦。” “哦?”沈天耀道:“你来中原不是你的爹爹带你来的?” 萧勇道:“自然不是,我来中原是右鹰王带我来的,不过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当初他带我来中原带着面具,哎,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惜爹爹交错了朋友。” “交错了朋友?”沈天耀哑然失笑,鲁尧王和董方这时候也有所明白了。 杜峰知道神机府两位鹰王的真实身份,这是也想到了,萧勇多半不知道右鹰王就是萧三,他这是被自己的养父给利用了,一时间心中就觉得右鹰王正是够无情的。 鲁尧王笑着摇了摇头道:“可悲的孩子,你在西域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右鹰王和萧三一同出现在面前?” 萧勇想也不想的道:“当然有了。” 鲁尧王点了点头,似有意的提醒他道:“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个右鹰王就是带你进中原的右鹰王?” 萧勇当即就愣住了,这个他倒是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听鲁尧王提起,就觉的鲁尧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仔细回想但觉还真是有些不大对劲,与爹爹见面的右鹰王是没带面具的,可是带自己出西域的人带着面具,似乎两个人之间真的有很大的差别。 “鲁名捕什么意思?”萧勇沉声问道。 鲁尧王一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沈天耀。 沈天耀心中一叹,说道:“杀沈朝卓,刺杀李浚又是为了什么?” “沈朝卓?李浚?”萧勇苦涩的一笑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沈天耀严肃的道:“有用,或许说出实情可以救你们一命。” “恩?”萧勇和东方云英大是意外,东风云英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几位想知道说就说吧。” 对于二人为什么要杀沈朝卓和李浚杜峰早在薛三平的口中就知道了原因,二人曾在狱中对薛三平说过,沈朝卓的四多少还是与他的固执以及对牡丹的迷恋有关。 当东方云英和萧勇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后沈天耀沉默了,良久无言,鲁尧王和董方心里清楚沈朝卓是沈天耀的亲生儿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能明白沈天耀心中的悲伤。 “牡丹,秦淮河畔第一名妓,朝卓就这样因你而死,该死的女人,此仇不共戴天。”多时的沉默后沈天耀冷冷的说道。 当即杜峰就是心中一凛,暗道:这不关牡丹的事情吧,沈天耀是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怎么会说出如此言语来? 萧勇和东方云英也都是心中一沉,萧勇忙道:“我们杀死沈朝卓,刺杀李浚的事情与牡丹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不要将她平白无故的牵车进来。” 东方云英道:“就是,人是我们杀的,刺杀李浚也是我们做的,你们要怎样就怎样,牡丹姑娘于此没有一点关系的。” 沈天耀冷道:“这般时候了还在维护她,老夫倒是很好奇这个牡丹是怎样一个女子,居然让你们这么多的俊杰因她折腰?” 萧勇和东方云英同时一愣,怎感觉三人中两位名捕似乎是以面具人马首是瞻,不由得二人就有些怀疑沈天耀的身份,当即萧勇道:“你是什么人?” 沈天耀道:“神机府左鹰王。” “啊”萧勇和东方云英吃了一惊。 沈天耀心中悲痛,冷冷的道:“虽然许多事情都是右鹰王布局,可是人终究是你们杀的,你们也在这之中起了私心,为了能和牡丹继续享受秦淮河畔的安逸生活你们狠心杀死了沈朝卓就当该偿命。” 鲁尧王和董方当即沉眉,心里明白沈天耀是不会放过二人了。 “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说?”沈天耀淡淡的问道。 萧勇和东方云英相视一笑,萧勇道:“我死自是当初犯了大错,可是这与牡丹姑娘是没有关系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对牡丹姑娘不利。” 东方云英也道:“我们一死也能让几位有个交代了,放牡丹姑娘一马吧,她是无辜的,更是被逼无奈,试问天下家又有那个女子喜欢搔首弄姿博他人欢笑苟活世间呢?” 沈天耀握了握拳头,暗道:我若是执意找出牡丹杀了她恐怕九泉之下的朝卓也会痛心吧,哎,罢了罢了。沈天耀颇有些无奈的道:“牡丹并未杀人,我们自不会抓她,但希望她能够好自为之。” 萧勇转目看向鲁尧王和董方道:“两位名捕什么意思?” 鲁尧王道:“左鹰王已经发话我们自然不会就此追究下去。” 董方道:“牡丹也是可怜人,只要她不在做错事我们自不会找她麻烦。” 萧勇和东方云英心中总算放心下来,就此两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萧勇道:“十八年后我们兄弟两又是一条好汉,三位要怎样处置悉听尊便了。” 言罢萧勇和东方云英都是闭上了眼睛,杜峰在远处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忍心看到二人就此死去,心中更为牡丹感动,有这样两位好朋友也不枉在世间走一遭,反倒是自己愧对牡丹了。 章一百一十六 绝代双剑 林嘉玉被萧勇和东方云英的作为感动了,心中对牡丹有着羡慕,她看了眼杜峰,低声道:“在这世间若是某人也能这样待我,我这一生也无所求了。” 杜峰一愕,片刻道:“头儿会找到这样一个人的。” 鲁尧王和董方看着扔下兵器的二人迟迟没有动手,他们心中也是不忍,更何况二人没有任何抵抗,这让他们两个如何下的手去? 沈天耀左右看看二人道:“天下间这样的事情二位名捕见得还少了么?身为神机府的捕头可不能这样懦弱的。” “还是将他们带回大理寺重新发落吧。”片刻董方道。 鲁尧王道:“我押送他们二人出去,将他们交给边关的将领让他们押解二人进京,随后我会赶来与鹰王汇合。” 沈天耀道:“他们能逃得了一次就能逃得了第二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两位下不了手那么就由我来行刑吧!” 嗤鲁尧王和董方当即皱起眉头沈天耀已是缓缓抽出了长剑。 哎鲁尧王心中一声长叹,说道:“鹰王执意如此那就由我来执行吧。”说着鲁尧王手中的双斧高扬而起。 “记住你们今天答应我们的话。”萧勇说罢看眼东方云英,二人都是面不改色,挺直身板,高扬起头颅,死也要死的有骨气一点。 “二位来世好好做人。”鲁尧王把心一横,双斧交错落下。 “啊,不”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叫,草丛中闪电般掠来一位黑衣人,一剑刺出只取鲁尧王的双腕,来势极快眨眼到至。 “恩?”鲁尧王双斧落到一半却见一刀剑锋直逼他的双腕而来,要是自己不收手双斧落下的同时自己的双腕也会被这突然到来的一剑削断,当下那还敢再出手,忙踏步后撤。 董方乌笛翻动一笛戳向出剑的人,沈天耀更是一声爆喝道:“哪来的狂徒?”长剑一抖也是横刺向来人。 来人见鲁尧王后撤,凌空一个旋转一挑一拨就挡开了董方和沈天耀的进击,而后稳稳落到萧勇和东方云英的中间。 这一挑一拨出剑之快也让董方和沈天耀同时吃了一惊,待来人落定二人拿眼看去却见来人蒙着面并不能看清他的面貌,沈天耀就有些火大,冷道:“不想死的就乖乖留下名讳然后给我们让开。” 来人不看沈天耀而是左右瞪眼萧勇和东方云英,厉声道:“两个没用的东西,人家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不知反抗,难道就这样一死图个清静了事吗?你们对得起生你养你们的父母吗?” 萧勇倒不觉的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被萧三收养自是没感受过父母之情的厚重,对于他来说父母之情没有什么重要的,反倒是他觉的父母生下他后却将他抛弃流浪街头,他不恨父母已经算好的了,还念及什么父母之情。 东方云英却是不一样,被黑衣人一番话说的心中惭愧,他看了看黑衣人瞬间便是认出了黑衣人,心头又是后悔又是苦涩,他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云英错事已做无法挽回了啊!”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既然知错了,也有悔改之心,那么这一离开就应该远走天涯自由自在逍遥一生,何以如此自甘放弃任他人鱼肉?”黑衣人严肃的道。 东方云英被这几句说的心头一震,求生心起兀自捡起了地上的银芒,萧勇微一沉吟也是捡起了黑金刚,兵器在手二人相视一眼,都是默然不语。 黑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死很容易,活着却不容易,不要犹豫了,随我一同杀出去,日后做个逍遥人不要再误入歧途。” “大言不惭。”鲁尧王扬起右手的斧头指着黑衣人道:“他两杀了人就当该一命偿一命,我们身为神机府的捕头岂容你如此放肆?” 黑衣人冷笑道:“神机府的捕头?嘿,你们神机府害人的勾当干的还少了么?一把赤霄剑引动江湖有多少人为此惨死?难道这不是神机府的过错?” “神机府的过错?你有何凭证?给我拿出证据来?”董方大声喝问。 黑衣人冷笑道:“证据?右鹰王挑起赤霄剑的纷争,至今还没有个结果,你们身为神机府的名捕这点都查不到还做什么名捕?” 鲁尧王和董方一愣间,就听沈天耀道:“父爱如山啊。” 黑衣人霍地拿眼看向沈天耀,可是沈天耀带着面具他并不能认出这人就是名剑门昔日的掌门,更是名剑门的创始之人。 “左鹰王,多年不曾出山如今出山为的什么?你还想再拉一些人为你的愚蠢再一次付出惨痛的代价吗?”黑衣人冷声质问道。 “你还没资格知道这些,更没资格来教训我,”沈天耀缓缓抬起了长剑道:“你可以为儿子不顾一切,难道别人就不可以了吗?将他们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呼鲁尧王和董方二话不说直接出手,萧勇和东方云英在黑衣人的说辞下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他们想就这么死了真的是有些不甘,更何况那一个人还没有个求生的**呢?他们又都是如此的年轻。 黑衣人看着沈天耀道:“神机府的左鹰王听说剑法出神入化,在下还从来没有领教过左鹰王的高招,今日就让我验证一下天下间对左鹰王的评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呼黑衣人抖手翻腕长剑一晃抖出片片剑花罩住了沈天耀周身各处,眼看漫天剑影大盛,沈天耀却是不动如山。 黑衣人心中也是惊叹,左鹰王果然胆色过人这都不为所动,当下荡出片片剑影后猛然手腕一绷长剑直刺出荡出的无数剑花中剑尖只取左鹰王的面门,可见黑衣人是想挑下左鹰王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沈天耀自是不是泛泛之辈,兀自冷笑一声,一步踏前就地来了一个旋转,他手中的长剑也随着他的身形旋动一圈,瞬间破了黑衣人荡出的漫天剑花。 叮的一声二人长剑交击斗在了一起。 林嘉玉看到这一幕有些犯懵,片刻她道:“这变故也来的太突然了,那个黑衣人是谁?看他的剑法似乎并不比左鹰王差啊!” 杜峰道:“当然了,昔日江湖上的绝代双剑针锋相对你我这次能大开眼界了。” “什么?”林嘉玉吃了一惊,急问道:“他们两个是绝代双剑?这,这怎么可能?” 杜峰自然是看出了黑衣人的身份,到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对林嘉玉有所隐瞒,说道:“你我眼前的这个左鹰王就是名剑门的开山祖师沈天耀,而黑衣人则是逍遥城城主东方成,他们二人难道不是昔日的绝代双剑吗?” “啊,这这”林嘉玉听了这几句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左鹰王是沈天耀她还真的有些不敢接受,也难以想象,神机府的鹰王居然开山立派,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相信的。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片刻林嘉玉问道。 杜峰道:“东方成此来自是为了儿子,至于左鹰王他是为了陈年旧事能有个了结吧,他的身份也是我调查得到的名剑门的门主沈朝轩也给与了证实,恩,对了,右鹰王的真是身份你可知道?” 林嘉玉瞪着眼睛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杜峰道:“刀皇萧三,萧勇的养父,可怜萧勇还不知道实情。” “啊”林嘉玉今日却是感觉有些恍惚,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大的两个秘密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也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神机府的两位鹰王都是曾经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几人相互打斗,可谓是精彩纷呈,刀光剑影带起无数风云,周围草木落叶翻飞一时间谁也没能奈何谁。 名剑门的人这时候也听到了打斗,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当他们看到眼前一幕是都是怒火攻心,沈朝轩一摆手道:“将这里给我围起来,不要放走一个。” 众弟子领命,就要分开围拢,沈朝轩又是一摆手道:“等等,朝阳,元忠,你们各带几个弟子守住东南西北的方向,本座要助几位名捕一臂之力。” “门主,还是让我来助几位名捕一臂之力吧?”沈朝阳已是蠢蠢欲动,更想亲手拿下杀害三师弟的凶手。 沈朝轩厉声道:“给我闭嘴,听我命令行事,立刻,马上。”言罢沈朝轩长剑一抖身形闪电般而出,一剑只削向萧勇的大好头颅。 沈朝阳无法只好和夏元忠带着门中的弟子将战场围了起来。 萧勇和鲁尧王本就斗得旗鼓相当,突然间杀出一个沈朝轩来当即他就心中叫苦,眼见一剑横削而来,他慌忙间踏步后撤,鲁尧王双斧交错紧身跟上,沈朝轩又是一抖剑身斜刺而上,逼得萧勇左支右绌,渐现败势。 东方成余光瞥见心头一沉再沉,当下喝道:“还不快快突围。”言罢他一步踏出七星连珠施将了出来,他想以最快的速度逼退左鹰王而后助萧勇和东方云英逃走,只见剑光大起东方成七步一气踏足,剑势如虹逼向了左鹰王。 嘿沈天耀一声冷笑,长剑一扬凌空抖旋,也是漫天剑影而起,气势上丝毫不输东方成,反而更甚一筹。 “寒光耀天?”东方成七星连珠逼近左鹰王,顿见左鹰王不退不移,长剑高扬一道寒光凌空而下,一时间他就认出了左鹰王的剑法,心头着实吃惊了一把。 叮的一声脆响沈天耀的寒光耀天与东方成的七星连珠激荡在了一起,气流涌动,形成一道涟漪,彷如平地旋风起,蹬蹬蹬东方成连退四五步才拿桩站定,反观沈天耀却是只退了三步就稳住了身形。 彼此至强一击胜败已经明了,东方成努力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沉声道:“沈天耀?你是沈大哥?” 名剑门一干众人除了沈朝轩外都是意外之极,怎么眼前的这位戴面具的老人是名剑门的开山祖师?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一时间都是愣在了原地。 沈天耀扫了一眼众名剑门的弟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糊问道:“东方成,你可对得起我?” 东方成心下完全明白了,但更多的是震惊,他也不曾想到名剑门昔日的门主居然就是左鹰王,“沈大哥,我,我”东方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沈天耀当年曾助他得到至强剑谱,可算是他一生的恩人,更是他的开路人,他剑法上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沈天耀当年的指点,现在突然知道沈天耀是左鹰王而且还要取自己儿子的性命这让他如何来面对? 东方云英看出了不对,心神一分被董方抓住机会来了个突袭一击打中了他的手腕,沧啷啷一声银芒就掉在了地上,待他反应过来董方已是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名剑门的几个弟子见机瞬间上来将东方云英控制住了。 萧勇不由心中一叹,今日插翅难逃了,他一招横扫千军逼退围攻的鲁尧王和沈朝轩,后退几步将黑金刚深深插入地中,而后扬天一声长叹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不可强求啊!这样也算不错,嘿嘿。” 呼啦啦萧勇不在抵抗名剑门人一拥而上将他大绑了起来。 沈朝轩和鲁尧王相互看一眼走向沈天耀,董方则是站在远处兀自摇头叹息,绝代双剑当年是何等的威风,更是要好的朋友,而今却是成了敌人,可叹世事弄人,不可预估。 鲁尧王和沈朝轩近前,鲁尧王叫一声:“鹰王。” 沈天耀只是微微一点头,一侧的沈朝轩就要行礼,沈天耀却是长剑一指他,厉声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们轻举妄动吗?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沈朝轩当即一愕,慌忙低下头道:“是徒弟” “闭嘴,”沈天耀出口打断了沈朝轩的话,他目前还不想让门中弟子知道自己的真是身份,沈朝轩又是一愕,就听沈天耀道:“带你的人马上滚离这里。” 沈朝轩抬起头,但见沈天耀目光中满是怒意,他心中有些憋屈,蓦地转身一招手道:“名剑门弟子听令,随我速速离去。” 一干弟子即是意外又是吃惊,心下也有几分明白面具人的身份了,当下都乖乖的跟着沈朝轩快速离开了现场。 走出一段,沈朝阳低声问道:“大师哥,刚才那面具人真的是” “住嘴,”沈朝轩厉声打断了沈朝阳的话,瞪眼道:“不该你知道的就别多问,以后在外也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沈朝阳讨了个没趣,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沈朝轩又是拿眼看向众弟子,说道:“今日的事情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诸位出外也不要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本座剑下无情。” ----10/29 12:12:27|44305475---- 章一百一十七 背叛 名剑门的众弟子虽然心头有怨言可是不敢在门主面前发泄,更想不通既然戴面具的人是名剑门的开山祖师沈天耀,为什么抓住了萧勇和东方云英这两个名剑门的仇人不当场将他们杀死反而要避开他们呢? 东方成在知道左鹰王的真实身份后不再做任何反抗,兀自摘下了蒙面布,神情凄然,一边的萧勇和东方云英一时间就有些糊涂了,刚才东方成还大骂他们二人,不让他们放弃活的希望,怎么转眼间他就放弃了呢? 沈天耀长剑斜垂,冷冷的看着东方成道:“为什么不说话?” 东方成将剑插回剑鞘,苦笑道:“我早就该猜到的,可是一直以来我就是不愿意相信,现在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沈天耀哼了一声道:“不要在我面前做作了,我已经对你失望了。” 东方成道:“我真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要杀云英,就不可以给他一条活路吗?” 沈天耀反问道:“他们又何曾给朝卓一条活路了?” 东方成苦涩的道:“这件事也怨不得他们啊,我之前去名剑门的时候给沈大哥已经解释过了的,云英并没有出手杀朝卓贤侄,那是萧勇动的手,该死的是他啊!” “啊……”东方云英心中一沉,喊了一声:“爹爹。” 东方成立刻回头瞪眼东方云英,喝道:“无知的孽子,你给我住嘴。” 东方云英一愣,萧勇则是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他,他就是东方伯伯?是……”他目光看向东方云英在等东方云英确认。 东方云英兀自点了点头,不敢与萧勇对视,他只觉的自己对不起萧勇。 萧勇悲笑一声,心中已是了然,虽然他和东方云英一起去过逍遥城但并没有见到东方成,究其原因却也是因为东方成对萧勇有成见,一直认为是萧勇和牡丹害了自己的儿子,此刻东方成说出这番话来他自是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 在逍遥城他没对萧勇下手就是顾及儿子的感受,若不是东方云英阻拦东方成早就在逍遥城将萧勇拿下交给名剑门去处置了。 东方成见沈天耀不说话,苦笑道:“沈大哥,你还不了解我吗?” “了解你?”沈天耀道:“自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了解你了。” 东方成急道:“沈大哥,这又从何说起?” 沈天耀道:“前些日子你来我名剑门是右鹰王授意的吧?” 东方成道:“不错,的确是右鹰王让我来找你的,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当时我想解释的,但是沈大哥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给你机会?”沈天耀目光中寒光闪现,冷道:“当年我是何等的信任你,将赤霄剑交给你保管,可是你呢?居然将他拱手送给右鹰王,这就是对的起我了?” 说起赤霄剑的事情东方成心中也有怨言,当下哼了一声道:“沈大哥,赤霄剑的事情能怨我吗?若不是这把赤霄剑我能落到今日的地步?我儿又怎么会趟入这浑水中?” 沈天耀一愣,说道:“借口。” “借口?你说的可真是干脆啊,”东方成一挺胸膛,大声道:“赤霄剑是怎样的一把剑你心里难道不清楚?我因朱高煦事件被牵连其中不也是因为赤霄剑吗?如今我父子再次卷入这是非中与我手中的赤霄剑又怎能脱的了干系?” 沈天耀当即有些无言以对,只是哼了一声。 东方成得理不饶人,继续道:“你当时给我赤霄剑时是怎么说的,难道你忘了?现在想来你当时一定是别有用意吧?” 沈天耀在东方成这一番问话问后整个人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当年他将赤霄剑交给东方成有很多的原因存在,但最真正的目的却是他存了私念。 最开始他对东方成说的是赤霄塔本就是在逍遥城中的,而赤霄剑也据传言说是和一部剑谱深埋在赤霄塔下的,赤霄剑出世闹出许多事情后沈天耀想到应当将赤霄剑物归原处,自此封存,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事情的真正原因却不是这样,其实沈天耀当时心里是有着不甘心的,他还惦念着赤霄剑中的秘密,剑留在逍遥城只是他深藏内心深处的一个计划。 他希望赤霄剑留在逍遥城有人去盗夺,然后让盗夺赤霄剑的人找出寒天剑池隐藏多年的秘密,他就来一个顺藤摸瓜,从而解开赤霄剑之谜,好让自己最终了却一桩心事。 可是让沈天耀没有想到的是赤霄剑归入逍遥城晃眼间就是十几年,在这十几年时间里朱高煦曾打过赤霄剑的主意,但是寒天剑池不配合就此不了了之,而后的几年中再也没有人觊觎赤霄剑,寒天剑池也是不曾让人拿回赤霄剑,似乎他们将此事彻底遗忘了。 沈天耀离开神机府,随后十三铁卫解散,大批神机府的捕头被捕入狱,许多人因为当时的赤霄剑事件而无辜牵连,死的死,逃的逃,神机府从此之后衰落下去,沈天耀回到名剑门中几年时间的清静让他的心境有所变化,对赤霄剑一事他早已心灰意懒,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多年后自己的儿子无辜被杀,随后赤霄剑再次重现世间,这就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此次出山他自然是想弄明白赤霄剑再次重现世间的来龙去脉,也想为儿子报仇,更想知道右鹰王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事情经东方成一说知道内情的人就完全就明白了,说到底这件事的源头还是沈天耀,若是他当年干干脆脆的毁了赤霄剑又怎会有今日的诸多恩怨纠缠不休? 杜峰兀自心中叹息,沈天耀就因为当年心中有着不甘留下了赤霄剑,可是而今赤霄剑一出又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恩怨就此产生,可以说沈朝卓的死与他当年的做法也有着间接的联系,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林嘉玉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愤恨,他的父亲也是因当年的赤霄剑事件锒铛入狱的,当下他咬牙切齿的道:“就因为一个人不甘的念头让多少人陷入其中,左鹰王真是罪该万死。” 过去种种一经揭发沈天耀就知道是自己犯下的大错害了众人,自知罪孽深重也不去辩解什么,兀自收了长剑,叹道:“都是老夫之错,东方兄弟,是大哥对不住你了。” 东方成心中登时一宽,说道:“沈大哥能够理解做兄弟的甚感欣慰,我想你我再次联手一定能够平息赤霄剑的事端,不再让后人因此陷入。” 沈天耀道:“东方兄弟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这件事就让我去解决吧,因我而起因我而结尾,这是最好的结果,我再也不想有人被迁入其中了。” 东方成道:“只要云英能够好好活下去,我已经无所谓了,让他走我和沈大哥一起,这件事情我毕竟比沈大哥了解的多。” 沈天耀看眼东方成,见他目光坚定,兀自点了点头道:“云英虽然有错但也是受他人蛊惑,右鹰王早就布局他一个未经世事的娃娃自是防不胜防,刚才是老夫心存怨念,被仇怨蒙蔽了双眼,多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东方云英和萧勇一时间都是深感意外,左鹰王居然认错了,貌似这许多事情都由他而起啊,但提到了右鹰王萧勇就有些糊涂,难道此时是左鹰王与右鹰王之间的恩怨? 董方过去解开了东方云英的穴道,淡笑道:“死里逃生日后好好做人。” 东方云英拱手一谢,看向一边被绑缚的萧勇,匆匆走了过去,随手就要为萧勇解绑。 东方成见了急忙喊一声:“云英,使不得。” 东方云英一愣,回头道:“爹爹,为什么使不得?” 东方成道:“他和你不一样,还是听鹰王怎么发落吧!” 东方云英慌忙摇头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云英兄弟,不要勉强了,朝卓兄弟的确是我杀的,与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再勉强了,萧大哥感谢上苍让我有你这样一位朋友。”萧勇发自肺腑的道。 东方云英眼中泪花闪动,哪里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萧勇就这么死去,他还想辩驳,但见左鹰王目光森寒的看着他,不由的到口的话居然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萧勇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如何配合了。”沈天耀冷冷的道。 “配合?怎么配合?”东方云英急问。 沈天耀哼了一声道:“你这孩子还真是一根筋,你可知道萧勇的真实身份?被人家买了你还不知道,活该你被人家牵连。” “什么?”东方云英吃了一惊,回头看向萧勇。 萧勇也是有些糊涂,冷声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阁下莫要诬陷我。” “诬陷?”沈天耀笑道:“萧勇,你是刀皇萧三的徒弟,难道真的就不知道你这个好师父是谁吗?说你不知道老夫可是不信的。” 萧勇咬牙道:“不要无辜辱没家师,我做了错事与他老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愧对师父的教导,有生之年不能尽孝是我唯一一件憾事。” 沈天耀一声冷笑懒得跟他说,一边的鲁尧王叹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只可惜你不是萧三的亲身儿子,作为养子也只能是他的工具了。” “不要侮辱我的师父。”萧勇双眼几欲喷出火来,拳头紧紧的攥起。 鲁尧王摇头一笑道:“右鹰王就是萧三。” 啊……当场不知情的几位都是大吃了一惊,萧勇更是难以置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鲁尧王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萧三刀法冠绝古今被世人称赞,可是他做人却心机太深,居然连自己的养子都隐瞒了,哎,看你可怜,老夫才对你说实话的。”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的……”萧勇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更是脑中空白,怎么也不敢相信鲁尧王说的,扑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双眼泪如泉涌,沙哑着道:“你们骗我,你们在骗我……” 如此沉重的打击的确让萧勇难以接受,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一万个不相信在脑中奔腾…… 这时候沈天耀也看出了萧勇并非是假装的,一个人的感情忽然崩溃时不会假装的如此逼真,在这一瞬间,沈天耀心中的仇恨也随之被冲淡了,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可怜人,自幼被父母抛弃得人收养却是最终被利用,沈天耀想要是右鹰王此刻在这里还会铁石心肠吗? 东方云英不忍心,蹲下身子拍了拍萧勇的肩膀道:“萧大哥,你要振作啊。” “振作?”萧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兀自咽了几口唾沫,仰起头看着东放云英凄然的道:“他骗了我二十多年,我一直把他当做我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戏弄与我?” 一干人等都是于心不忍,杜峰和林嘉玉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也是眼眶湿润了,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坚强也是扛不住亲情的欺骗,沈天耀握了握拳头,霍地转身道:“走吧!” 鲁尧王和董方一愣,旋即明白沈天耀这是放过萧勇了,不由的心头都是一松。 东方成则是一声叹,走近东方云英道:“这一次你大难不死后面可不要再让爹爹失望了。”说罢他深深的看了眼萧勇。 在他眼里这时候选择杀了萧勇远比让他活着好,东方成隐隐感觉到沈天耀放过萧勇不是因为同情萧勇,而是留着他更能让右鹰王感受到痛苦的滋味,左鹰王的儿子沈朝卓被萧勇所杀此等大仇不是同情就能放下的。 “又是一场恩怨啊!”东方成兀自摇了摇头,倒也是心中宽松不少,毕竟他的儿子活了下来,日后也不会再有麻烦,转而他倒是很想看看到时候左右鹰王碰面将会是怎样一种场景,这些年被右鹰王拿捏,这时候他才感觉胸中的一口闷气就此消散开了。 “爹……”东方云英起身看向东方成,认真道:“你真的要随同左鹰王离开吗?不如跟孩儿一起走吧?” 东方成摆手道:“不,我得留下来,两把赤霄剑被神刀门拿了去左鹰王可能还不知,再者南宫风和胡承运想必也会和神刀门联合,这个时候我不能一走了事,当年的恩怨就由我们这些老骨头自己来解决吧。” 东方云英心知自己改变不了父亲的想法,问道:“爹爹打算去神刀门吗?” 东方成道:“走好你自己的路,其他的无需多问。”言罢他就走了出去。 东方云英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这些年爹爹如此挣扎恐怕这一行就应该有个结果了,只要这一次能活下来日后他也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天伦之乐了。 ----10/30 13:04:59|44368712---- 章一百一十八 人去门空 沈天耀一走,杜峰和林嘉玉也悄悄退走了,剩下萧勇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抽泣,东方云英过去帮他解开绳子道:“萧大哥,事已至此你伤心也没有用的,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打算吧!” 片刻后萧勇盘腿坐到了地上,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道:“我心已无眷恋,兄弟想走就走吧!” 东方云英道:“走哪里去?你我兄弟生死同连,不如我们这就去找牡丹吧,还记得我们在牢狱中就商量过的,找到牡丹我们三人便可一走天涯。” “牡丹?”萧勇心中一痛,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黑金刚兀自叹道:“就听云英兄弟的,找牡丹。”这也成为了萧勇唯一振作起来的动力。 杜峰和林嘉玉退走并没有离开,而是再一次跟上了左鹰王等人。 “右鹰王这一次逼左鹰王出山恐怕图谋盛大啊!”几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鲁尧王心有顾虑的道。 左鹰王心里也是不能明白,说道:“老夫似乎从未有对不起左鹰王的地方,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董方看眼东方成道:“东方城主你能把你知道的给我们三人说一说吗?” “当然,”东方成道:“此事说来话长,当该从右鹰王来逍遥城谈起……” 东方成将赤霄剑事件的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几人听罢还是猜想不到右鹰王如此做的原因,不过说起京城的刺杀,沈天耀肯定胡承运和南宫风这一次对寒天剑池的宝藏是志在必得了,如不及时阻止肯定会有大的流血发生。 “看来我们有必要拜访一下神刀门主欧阳正华了。”沈天耀顿了顿,转而问道:“朝廷这边有什么动静?” 鲁尧王道:“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当今的皇上似乎交由一个新近的神机府捕头去处理了,他名叫杜峰,短短时间就得了小神捕的称号,他为人倒还可以,办案也有一手。” 林嘉玉听了鲁尧王的话微微一笑,小声对草丛中的杜峰道:“鲁伯伯对你的评价真高,对我就惜字如金,从来没夸过我的。” 杜峰尴尬一笑,没有搭话。 董方又是补充道:“内阁大臣杨荣在背后支持着杜峰,我想此次寒天剑池的宝藏朝廷一定有心拿到,但不知他们会如何做。” 左鹰王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各有打算,要是当初皇上得到两把赤霄剑后让那个寒天剑池的后人周晓晓揭开其中的秘密,再派兵找到寒天剑池的宝藏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了,依老夫之见这多半是朝廷的一个阴谋,或许是要来一次最后的清剿了。” 当即其他人都是沉眉,东方成道:“若是朝廷的阴谋那我们还趟这浑水吗?” 沈天耀道:“右鹰王不是让你带话给我了吗?恐怕这一次老夫不趟也得趟了,至于你们不想参合进来就此离开也好。” 鲁尧王道:“当年的事情这些年一直萦绕心间,不了却了这桩心事,去了那世也无颜面对曾经的诸多兄弟,有个结果我们才能走的瞑目。” 董方道:“天恒进西域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多日下来他明察暗访一定有所收获,我和他也约好了见面地点,不如我们先动身和天恒汇合而后再去神刀门。” 沈天耀道:“没这个必要了,给他飞鸽传书神刀门见。” 董方应道:“好,我这就通知天恒。” 片刻沉默后沈天耀忽而想起了什么,问东方成道:“刺杀右鹰王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都出马了吗?” 东方成道:“除了牡丹其她的都出马了,不过恐怕此时她们也被朝廷给抓住了吧,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几位名妓按理来说在见到铁卫时就应当明白是右鹰王在幕后一直操控着她们,可是到现在也不见朝廷对右鹰王有所处置。” 鲁尧王笑道:“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早就逃了,并没有被抓到。” “啊……”东方成意外的道:“这都没有被抓到?还是右鹰王从中作梗,又或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不中用?” 鲁尧王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董方倒是知道一点,说道:“应该是对她们心存爱意的人救走的,小神捕杜峰似乎知道许多内情,当初他并没有出手阻拦几人离开,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沈天耀道:“听说牡丹偷离秦淮河这件事我想恐怕另有蹊跷,牡丹这个女子我们还是要多留意,不能便宜了她。” 几人都是认同左鹰王说的,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草丛中的杜峰听了左鹰王的话心中蓦然一沉,再看几人点头附和,可想而知几人对牡丹都是心存成见的,尤其是左鹰王沈天耀和东方成一定对牡丹有着恨意,他想左鹰王或许不会放过牡丹了,自己到时候要如何解决这事呢? 林嘉玉瞄了眼杜峰见他眉头微沉,脸色不是很好看就知道杜峰是因为牡丹被几人提及了的原因,她想说句安慰的话可是最终还是住口了,这个时候她想自己说什么都会让杜峰产生反感的,还是不说为妙。 沈天耀几人又是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就地睡了,杜峰和林嘉玉没有可打探的也就悄悄离开了,二人回到他们的落脚处林嘉玉兀自想起了赵天恒就有些闷闷不乐。 杜峰自知林嘉玉一定是因为赵天恒牵连进了此事心中不高兴,便安慰她道:“赵大名捕或许也和鲁大名捕他们一样吧,这件事不了结他们活的也不称心,不用为他担心的,我相信赵大名捕一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什么又不该做。” 林嘉玉见杜峰还有心安慰自己便想牡丹或许对杜峰来说并非太过重要,心里倒也是放下了一件心事,不过对赵天恒进西域她还是有些担心的,低声道:“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了,我真的怕失去他。” 杜峰拍了拍林嘉玉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呢,对了,薛三平也可算作一个,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你愿和他真心相交他必然对你掏心掏肺。” “哼,这么吹捧他有什么企图?”林嘉玉白了眼杜峰道:“这一次事了要是被我知道薛三平还死性不改我绝不会放过他,最好是将他抓起来关上几年看他的那臭毛病还能不能改掉。” 翌日清晨二人再次出发,在后悄悄的跟随着沈天耀等人的踪迹前行。 出了绿洲他们再一次踏上了茫茫的戈壁滩,早晨戈壁滩上冷风嗖嗖有些清冷,林嘉玉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杜峰看了眼她兀自想起自己第一次离开雪山后从戈壁滩走过遇到林嘉玉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下山只为一件事,解开心中的结,如今心中的结得解可是自己并不能为父母报仇,他对此也完全放下了,再一次踏上了戈壁滩恍如昨日,想起林嘉玉最开始让自己加入神机府的一幕杜峰就忍不住一笑。 一旁的林嘉玉看到了杜峰突然地笑意,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杜峰道:“想起我出山后的许多事情。” “你出山后的许多事情?”林嘉玉俏媚一挑,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里面可有我林嘉玉的影子啊?” 杜峰道:“当然有了,而且还是主角呢!” 林嘉玉笑道:“这我倒要听听了,看看你这家伙对我印象如何,说说吧?” 杜峰仰头想了想道:“女扮男装英气勃发,要不是那次你喝醉,我抱你上床,无意中发现你的秘密也许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呢。” “你,说什么?”林嘉玉脸上闪过一抹晕红,低低的问了一句。 杜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中有些毛病,忙解释道:“那个,我只是无意发现的,当初帮你退去上衣……啊,这个,那个我……”杜峰没想到越解释约显得自己当时做了坏事一般。 林嘉玉也是满面羞红,将头别过一边,道:“你这家伙就是个色狼,哼,男人每一个是好东西。” 杜峰张了张口心道算了吧,再说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当即尴尬一笑也未再多说什么。 如此赶了几天的路,终一日晌午他们到了格勒镇,神刀门据说就在这座镇上,是西域最大的一个门派,很多刀客都愿意加入神刀门,这些年听说西域的刀客中有不少高手成为了神刀门的人。 沈天耀一行人在格勒镇住了下来,随后名剑门的弟子前去打探消息,杜峰和林嘉玉化作夫妻也和沈天耀等人住进了同一座客栈。 傍晚名剑门打探的弟子回来了,他得到的消息是神刀门现在已经是做空宅,大部分人马早几日前离开了,目前不知去向。 当即沈天耀就道:“神刀门的人一定是去找寻寒天剑池的宝藏去了,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动。” 东方成道:“我们要尽快找到神刀门的行踪,提前阻止他们。” 鲁尧王道:“寒天剑池已经被血洗,要开启宝藏谈何容易,我们还有时间。” 董方道:“天恒也就这一两天会赶到,我们是等一等他呢,还是现在就出发?” 沈天耀想了想道:“董名捕留下来等,我们前去寻找神刀门的人。” 在格勒镇休息一夜一大早沈天耀等人就出发了,杜峰也是跟上了众人,不过林嘉玉没有离开,她想等赵天恒,见一见师父,看到赵天恒无事她才能安心。 又是多日的追寻众人一路探访到了天山脚下,茫茫雪山万里白,四周了无人烟,不过雪地上还是有脚印留下,看踪迹进入雪山的人还不少。 “晚了一步啊,现在我们没有赤霄剑中的地图只能依着他们的足迹前行了。”沈天耀望着一座座高大的雪山沉声说道。 在天山脚下休整了一夜,第二日沈天耀和名剑门人汇合后就进山了,当沈天耀一行离开半个时辰左右杜峰才出发,走的时候他留下了标记,这个时候龙彪也应该带着周晓晓快到雪山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雪,行进的就有些不太顺利,晚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沈天耀等人熟睡之极守夜的名剑门弟子突然大叫道:“快起来,有雪崩,雪崩……” 沈天耀等人是在一处山崖下避风雪,雪崩在他们头顶上发生,来的十分突然,一干人等惊醒过来顿时大乱,当他们躲过一劫时发现少了三人,名剑门中有三个弟子被雪崩掩埋,埋骨天山。 重新找了落脚点众人都是面色沉重,鲁尧王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发生雪崩呢?” 东方成道:“肯定是有人设的埋伏,过了今晚明日一早大雪掩埋了踪迹,茫茫雪山恐怕我们就在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沈天耀想了想道:“若是真有人在这里动手阻碍我等进山想来山顶上一定会留下踪迹,我们连夜登山,就此寻着他们的踪迹追上去。” “对。”众人附和,原地各自调整了一下状态就开始登山。 杜峰害怕被沈天耀等人发现自己是以进了雪山后他就跟名剑门的人拉开了距离,当夜雪崩发生时他远在几里外的一个岩石下休息,不过雪崩动静极大杜峰也被惊扰,当他来到现场时已经不见名剑门人。 为了不跟丢名剑门一行人杜峰也是连夜动身,一直到天明时杜峰过了两座山头,在一处山脚下看到了几具尸体,检查之下杜峰发现死去的人中居然有当初龙彪派出跟踪南宫风一行人的探子。 另外还有名剑门弟子的尸体,有三具,可见这里应该是设了陷阱的,沈天耀等人是遭到了埋伏损失不小。 杜峰小心的从这里经过心中暗暗想到:是什么人下的杀手呢? 龙彪派出的探子看状态可以肯定是几天前就死了的,名剑门的弟子则是昨夜,不过三四个时辰,这是有人有意阻止其他人进入天山啊! “我们是追着神刀门的人来的,难道是神刀门的人布下的后手?” 再次前行杜峰就开始小心提防,路上也在仔细寻找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留下,大雪一直在下未曾停歇,名剑门的人留下的踪迹越来越少,傍晚时杜峰跟丢了名剑门的人,至此就他一个人带着黑烈风行走在茫茫雪山中。 第二日杜峰过了一座小雪峰,再一次发现了一点痕迹,当他跟着痕迹前行一段又是见到了几具尸体,这一次并没有看到名剑门中的弟子有所损失,地上的尸体都是一身白衣,杜峰仔细检查后发现这些白衣人身上都有刺青。 一轮弯月的刺青,杜峰并不知道这轮弯月代表着什么,但他想这一定是个组织,或许这些人当时和沈天耀一行人遇上了,不过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重创沈天耀一行人。 一日后黑烈风已有所不支,杜峰无法只好让黑烈风独自返回,一个人上路了。 途中他有几次发现踪迹,不过前行一段都会有尸体留下,总得下来两日的前行杜峰共见到了四处打斗过得地方,其中有白衣人的尸体也有名剑门弟子的尸体,可见沈天耀这一次进入天山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杜峰就此对四次打斗的痕迹进行了会议,心想:留下的踪迹都是间断的,恐怕是有人故意留下足迹引诱沈天耀一行人上钩吧。想到这里杜峰就更加的提高了警惕,还好他是一个人目标太小,而且杜峰也是行的小心很注意隐藏自己,目前还没有被人盯上。 ----10/31 11:44:58|44412869---- 章一百一十九 步步杀机 黑夜降临天山一片寂寥,杜峰一人还在埋头前行,他已经再也找不到前人留下的足迹,若是照此下去他想自己有可能会迷失在天山中。 呼啸的寒风吹的杜峰身心具冷,他咬牙坚持翻过一座山头隐隐看到了火光,前方有一个山洞,洞中有人来回走动。 顿时杜峰来了精神,他悄然来到离山洞一里外的一块大岩石下,远远看到里面有两个人,不过相距太远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二人,杜峰有心想看看这两人在这里干什么,再一次潜行一段到了山洞的附近,一看之下杜峰心中极是意外,洞中的两人他居然认识。 正是曾经在长安刺杀过他的任三娘和陈不二,怎么他们两个到了这里?杜峰心中惊疑不定,倾耳细听,可惜风声太大洞中二人谈话的声音完全被淹没,他根本听不清楚。 杜峰一想既然在这里撞见了他们不如进洞一看,他倒也不怕二人,反而是洞中的二人会对杜峰有所顾忌,毕竟陈不二是采花贼,任三娘曾做过杀手,撞在捕头的手里自然不会好过,杜峰就想进去好好问上一问。 来到洞前就听陈不二道:“三娘,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有毛病,好端端的干嘛出山来呢?冷冻寒天的,我都有些想回去了。” 任三娘道:“说什么丧气话呢,给我打起精神来。” 陈不二叹口气道:“咱俩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打猎也能听到别人的阴谋,你说听到也就听到了吧,可是你呢,一听之下就急得不行。” 任三娘道:“振风也曾是名剑门的人,而且沈天耀也待他不错,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名剑门的人来到天山陷入绝地。” 陈不二道:“沈振风可是被沈天耀赶出门了的,再说了你我也不欠沈振风什么吧?我既然答应了跟着你隐世不出咱们就不应该再管他人闲事。” 任三娘脸色一寒,看着陈不二严肃的道:“陈不二,我告诉你,老娘这一生就只爱振风一个人,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插手尽管回去,我可没求你跟我一起来,再者不要满口胡说,我可没说过要跟你隐世不出,来这里我只是为了替振风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你看,你看,这说的什么话,”陈不二摇摇头道:“我又没说一走了之,帮他们就帮他们吧,也没什,我就怕我们不是那一帮人的对手。” 任三娘冷道:“你我这次下山来只为找到他们,然后将我们听到的告诉沈天耀就可以了,其他的用不着你我操心,沈天耀既然来到了天山他自会想办法处理的。” 陈不二有些无奈的道:“几天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这雪又是不停歇,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还没找到他们他们已经中了那帮人的阴谋。” 任三娘心中也是无奈,转头看眼洞外,风雪交加,夜漆黑一片,她转回头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忙再回头只见洞外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当下任三娘吓了一跳,急声道:“什么人?” “外面有人?”陈不二也是吃了一惊一把拿起旁边的长剑冷目扫向洞外。 “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啊!”杜峰缓步从洞外走了进来。 “啊,是你……”陈不二当即惊叫了一声。 任三娘也是握住了短剑,盯着杜峰道:“小神捕,你,你怎么会出现这里?” 杜峰看着二人紧张的样子摊手道:“我并无歹意,只是碰巧,你们也看到了,这大雪纷飞的,又是伸手不见五指,此地也没有别的山洞可以躲避风雪,所以我们就这么相遇了。” 任三娘见杜峰背上的大刀并没有出鞘,当下就放松了警惕,她将短剑插回腰身,站起身道:“能在这里相遇实属巧合,但更多的也是缘分,小神捕当日手下留情我任三娘未曾忘记,杜神捕里边请吧!” 陈不二一愣,当日他们刺杀杜峰未果,后来任三娘死里逃生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任三娘未对他说过,是以听了这话陈不二就有些糊涂依旧保持着警惕。 杜峰过来坐定,但见陈不二还是我握着剑柄,便笑道:“怕我抓你回去不成?” 陈不二一愕,任三娘就是瞪眼陈不二道:“还不把剑快快收起来,紧张兮兮的那有个男人的样子,一点胆魄也没有。” 陈不二瞪起了眼睛,心里着实想不通怎么任三娘见了杜峰居然如此客气,这还是那个要一心为沈振风报仇的任三娘吗?仇人就在眼前啊?陈不二糊里糊涂的收起了长剑,冷道:“你和我们不同路,要借宿可以,但不能打别的主意,否则我陈不二就算死也要拉上你来垫背。” 杜峰笑笑道:“没那么严重的。” 任三娘不由来了气,骂了几句陈不二,随后才对他讲了他们刺杀杜峰后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的原因。 陈不二听了顿时就有些尴尬,咳咳两声道:“杜神捕的做法还真是让人想不通,不过既然你放了三娘一马想来也不会对我们再有恶意了。” 彼此之间消除了间隙相处的自然就容易了,陈不二也对之前自己的不知事陪了罪,请杜峰吃他烤的野味,杜峰也不客气拿起烤好的肉一番狼吞虎咽,随后灌了两口酒后杜峰便有意无意的打听二人的事情。 任三娘到也没有隐瞒,原来他们进天山的确是为了沈振风未完成的心愿,而这个心愿却也是有关于赤霄剑的事情,沈振风在江湖行走十几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沈振风的心愿便是弄清楚赤霄剑中的秘密,因为沈振风初入江湖曾与赵天恒是要好的朋友,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寒天剑池铸剑大师周通的女儿,不过这女子也因为这个特殊的身份死在了刀剑之下。 据沈振风透露周通的女儿就是将赤霄剑带出寒天剑池的人,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任三娘其实也是不太清楚的,对此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她知道沈振风这些年一直在着手调查赤霄剑的事情,就是为了解开剑中的秘密帮心爱的女子报仇。 最后沈三娘叹口气道:“哎,振风当年痴爱着那个女子一心要为那女子报仇,可惜他最终被朝廷通缉落了个悲惨的下场,而今他走了,我也没什么眷恋的,只想着能完成他的心愿。” 陈不二心下有些气恼,暗想:沈振风是个痴情男儿,三娘难道你就不是痴情女子了?他为心爱的女子奔波一生,你为心爱的男人同样浪费了大好年华。 转而他又想自己不也是被一个情字所困吗?要不是因为任三娘他这采花贼不知道这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何必来这里受罪? 杜峰听完了任三娘的一番话后兀自沉默了,种种缘由可能任三娘不知道但杜峰知道的较多细细一想就全都明白了。 寒天剑池当年为燕王打造过兵器,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杜峰曾在丁一山口中得知过沈振风和赵天恒喜欢的这个女子不仅貌美而且很有地位,想来这女子就是寒天剑池与燕王手下接洽的人,又或是由周通的女儿负责给燕王的手下交接兵器,只是后来因为赤霄剑的事情寒天剑池面临危难周通的女儿这才将一把赤霄剑带出寒天剑池。 说不定周通的女儿是因为此才遭毒手的,而下手的正是燕王的手下,那么这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沈振风这些年一直以来都要和朝廷做对了。 赵天恒进神机府恐怕也有为周通的女儿报仇的原因,杜峰还记得周晓晓带着另一把赤霄剑出山后周通就交代周晓晓让他将剑交给赵天恒,还说只有赵天恒才能帮寒天剑池复仇,可见周通是知道赵天恒与自己女儿的关系,这才如此信任赵天恒吧。 杜峰在这里也是想到当年左鹰王得到赤霄剑是不是有赵天恒从中助力呢?瞬间杜峰的心就有些窒息,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右鹰王挑起赤霄剑的事情是不是也与赵天恒有关系? 那么这件事的真正背后推动者就是赵天恒了?不过很快杜峰又想不太可能,赵天恒顶多就是参与的推动者,没有利益或是其他的原因右鹰王不会无缘无故的被赵天恒利用。 “若真是这样,赵天恒真就让人觉得太可怕了。”杜峰暗自嘀咕道。 任三娘和陈不二听到杜峰小声嘀咕两人都是很好奇,任三娘问道:“杜神捕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杜峰从沉思中恢复过来,笑道:“就是想到了一些东西,不过却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不能准确判断。” 任三娘见杜峰不愿说也就没有多问,转而道:“杜神捕这次来天山是有要抓的逃犯还是有案件要办?” 杜峰道:“其实我和你们有着相似的目的,都是为了赤霄剑中的秘密而来。” “哦?”沈三娘意外的道:“那咱们到可以合作了?不,是我们可以配合杜神捕。” 陈不二看眼任三娘,虽然心里有着不情愿但还是附和道:“我们定当好好配合杜神捕,说不定沈振风的心愿还真就在杜神捕到来后就完成了呢。” “多谢二位了。”杜峰拱手真诚的一谢,随后道:“两位如今是要去哪里,你们又在天山中查到了什么呢?” 任三娘对杜峰此时已是完全的信任了,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们这一行是为了找到名剑门的人为他们报信,至于我们在天山中查到了什么,说实话进展的不是太顺利,好多的事情都无从查起。” 任三娘没有隐瞒陈不二也就不再有所顾虑,说道:“我们两个本来打算来天山监视寒天剑池想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可天不遂人愿,多日前突然来了一帮杀手将寒天剑池血洗了个干净,我们二人也差点被牵连,就此逃离躲了一段日子再去寒天剑池却早已是一片废墟了。” 寒天剑池被血洗杜峰早已知道,对此倒不是很关心,他看眼二人,道:“刚才三娘说要为名剑门的人报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不二没有了顾虑倒是非常的热情,不等任三娘回话,他就道:“是个巧合,我们从寒天剑池的废墟中回来后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在山里待了些日子没有头绪,就准备出山一探,那日傍晚我们准备打点野味填饱肚子,可没曾想无意中撞见了一伙人。” 任三娘接话道:“这帮人有组织有纪律不像一般的人,我们觉得蹊跷便悄悄跟上他们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二人探听之下才知道这些人的头目被人称作罗大人,他们密谋的事情他们具体不太清楚,但是他们听到了进天山的许多道路他们都设下了陷阱,目的是要活捉沈天耀和他的儿子沈朝轩二人,其他的人若是阻拦格杀勿论。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二人又遇到了两拨不同的势力出现天山中,一前一后行进的方向大体上是冲着寒天剑池的方位去的,还有这两股势力在行进的过程中都在沿途留下了陷阱。 杜峰听到这里当即就想到,进入天山的这三拨势力中第一拨应该就是由罗大人率领的队伍,而那个罗大人多半是通天名捕罗亮,也就是说右鹰王提前在天山做了布置 第二拨就是神刀门一方的势力,他们拥有两把赤霄剑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们手上有地图,走的方向应该是对的 第三拨自然就是南宫风和胡承运了。 不过三拨势力都在行进的道路上做了陷阱如今看来天山中是遍布机关陷阱了,真可谓是步步杀机,一个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可见沈天耀一行人是最后一拨进入天山的,也是最为吃亏的,途中一定遇到了不少的机关陷阱。 “你们一路来没有遇到名剑门的人?”杜峰想既然二人是从山里出来又是遇到了几拨势力,怎么会与名剑门的人错开呢? 任三娘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遇到名剑门的人,或许他们还没有进山吧。” 杜峰道:“名剑门的人在我之前就进山了的。” “啊……怎么可能?”任三娘大惊之余,说道:“这不可能啊,我们一路上都有留意没有遇到名剑门的人啊!” 杜峰道:“名剑门的人你们可认识?说不定被抓了呢。” 任三娘摆手道:“不可能,名剑门的门主沈朝轩我是认识的,还有那个暴脾气沈朝阳我都见过,要是他们被抓我自然是能认出来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杜峰心下奇怪,自己看来走的方向没错,这才遇到任三娘和陈不二,那么沈天耀一行人是不是换了一条路进山了呢? 章一百二十 屠天方 名剑门的人进入天山后就不知道了去向,杜峰和任三娘、陈不二自然是没有了头绪,只能在山洞休息一夜等到第二日天明再进山寻找。 当杜峰等三人在山洞安睡的时候,沈天耀一行人跟着一位神秘人趁夜匆匆前行,不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洞,山洞就在半山腰,有三座彼此相连,中间的最大,一行人就此分洞而进,不一会洞中就点起了火堆。 主洞中则是沈天耀、东方成、鲁尧王、沈朝轩以及神秘人,他们坐定彼此沉默,只有神秘人在忙活,为几人端上了烤肉和烈酒,随后黑衣人脱去了斗篷披风,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庞。 神秘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待他坐下后几人便是一边享用美酒烤肉一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天山一行让几人颇为感慨,名剑门有五名弟子死在了雪山中。 鲁尧王喝口烈酒,重重的叹道:“幸好鹰王远虑,当年就留下了后手要不然这一次深入天山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面呢!” 东方成吃了一块烤肉抹了把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前路上设的埋伏,似乎是有意引我们上钩灭杀我等的。” 沈朝轩哼了一声道:“除了右鹰王我想再没有别人了。” 东方成瞄了眼沉默的沈天耀道:“但不知右鹰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会是因为他发现了我和几位走在一起的原因吧?实际上他是要杀我?” “你想的太多了,”沈天耀淡淡的说了一句,看向神秘人道:“这些年辛苦天方了,若是没有你恐怕我们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但不知道天方是怎么知道他们在山中设伏的?” 几人虽然知道是神秘人救了他们,引他们到了他自己居住的地方却也不知道神秘人的姓名,这时听到沈天耀称呼神秘人为天方,一个名字就在几人的脑海中浮现。 屠天方,当年一心只想着挑战天下武林高手的武痴,最后一招惜败沈天耀才远走西域躲在天山之中的,杜峰就是他的徒弟,可是谁能想到屠天方居然能在天山中救了沈天耀,这让几人隐隐觉得当年屠天方挑战失败远走天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人们都说屠天方和沈天耀彼此之间有恩怨,但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外人的片面之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所在,几人当下都是停下了享用,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屠天方。 屠天方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慢吞吞的道:“设伏的不只是一方势力,这些天我也是出外狩猎时意外发现的,应该有三方势力吧,他们在途中都留下了陷阱的。” “哦?”沈天耀沉眉片刻道:“三方势力这就对了,但不知道是哪一方在前?” 屠天方道:“你们神机府的人吧!” “神机府?”鲁尧王惊道:“他们居然先一步在这里设伏了?” 屠天方笑道:“前面的陷阱都是小打小闹,后面才会更厉害吧,恐怕另外两方的人马最终也是逃不过神机府的暗算,最终那所谓的宝藏也会落入到右鹰王的手里。” “右鹰王也来到了天山?”沈天耀沉声问道。 屠天方摇了摇头道:“右鹰王来没来我不知道,不过十三铁卫有九人已经深入天山,带来上百号人,此刻应该埋伏在寒天剑池的附近地带。” “寒天剑池?”东方成有些意外的道:“为什么将人手埋伏在哪里?难道寒天剑池的宝藏就在寒天剑池的某个地方?” 屠天方笑道:“当然了,宝藏地不会建的离寒天剑池太远,太远就不符合逻辑了,我想多半宝藏的入口处就在寒天剑池,只可惜寒天剑池被血洗什么也没有留下。” 沈天耀道:“你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屠天方道:“神机府。”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天耀摸着下巴上的长须,沉吟着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视人命如草介冷酷无情,这可不像是当年的萧三啊!” 东方成道:“或许他是来逼迫寒天剑池的大师说出剑中的秘密才如此做的吧?” 沈天耀摇头道:“不会,萧三可不是一个权力欲很强的人,拿了宝藏对他也没用,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出走神机府,后面归来我想其中一定有原因,但这个原因让人难以捉摸。” 鲁尧王疑惑着道:“不是为了剑中的秘密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沈天耀摇了摇头,问屠天方道:“这些年你留在这里都查到了什么?” 屠天方仰起头想了想,无奈摇头道:“什么也没查到,寒天剑池的老一辈铸剑大师在我来天山的时候都已年迈根本不会与我走的太近,和我走的近的中年一代都不知道所谓的什么宝藏,所以我辜负了沈大哥的托付。” “这哪能怪你,是我太对不住兄弟了,这些年在这冷冻寒天之地辛苦了啊!哎”沈天耀一声叹息后就此沉默,他心中无比的惭愧,当年因为自己心中不甘被道衍算计才有今日诸多是是非非。 不过屠天方虽然是他让来天山的,但这并不是屠天方一直留在天山的原因,屠天方选择留在天山却也是因为他和寒天剑池中的一些人建立了友谊,也觉得生活在这里与世无争亲近自然反而让他不舍得离开,所以这一留就是十几年。 “我留在天山是自己的选择,沈大哥不必自责的。”屠天方说的云淡风轻,放眼洞外,转而道:“你们可知我的那徒儿杜峰?” “杜峰?”几人先是一愣,而后都是笑了。 沈朝轩笑道:“他可不一般的,出山不到一年人们就称他为小神捕,现在已经是神机府的神捕了呢!” “他进入了神机府?”屠天方大是意外,他在天山与世隔绝对外面的消息丝毫不知,突然听到杜峰进了神机府还成了神捕他觉得也是太意外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沈朝轩迟疑着道。 “不,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屠天方笑了笑道:“这小子天资聪明,是个好苗子,咦”突然屠天方心中一紧,急忙道:“既然他加入了神机府莫不是这一次也进入了天山?他是不是就在那些埋伏天山的人当中?” 鲁尧王摆摆手道:“不会的,他可不是任何一方的人,赤霄剑事件当今的皇上可是交由他来处理的,内阁大臣杨荣又在背后扶持,除了皇上和杨荣恐怕还没有人能左右他的,恩,不过屠兄自然是能的。” 屠天方听后心中豁然一松,呵呵笑道:“士别三日这小兔崽子还真是让我这个师父刮目相看了啊!” 沈朝轩笑道:“那是屠大侠教导有方。” 哈哈屠天方当即高兴地大笑了几声,随后端起酒杯道:“来,各位,屠某敬大家一杯。” 酒过三巡,沈天耀道:“神刀门的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他们什么时候能抵达这里?” 屠天方沉眉道:“要是按正常的速度来计算恐怕他们今晚就能抵达,可是据我的观察似乎神刀门的行进路线有些古怪,并不是冲着寒天剑池的方向,他们的去路似乎,似乎是绕过了寒天剑池,恩,不过距离不会太远。” 东方成诧异道:“屠兄不是说宝藏按理来说应该就在寒天剑池的附近吗?” 屠天方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沈天耀思索着道:“当年那座假的宝藏地就在寒天剑池的后山,但我们当时却也是绕过了寒天剑池的,我想这或许是寒天剑池的先祖们为了避免寒天剑池受到牵连所以才如此设计的路线吧!” 鲁尧王道:“绕过寒天剑池他们行进的大体方位会是哪里?” 屠天方道:“似乎是寒天剑池正对的一座山峰的后山,其实距离寒天剑池也就三四里的距离,并不是太远。” 沈天耀道:“神机府可有在哪里布置下人手?” “当然,”屠天方不假思索的道:“方圆十里都在神机府的控制之内,幸好我这里离寒天剑池有个二三十里又是比较隐蔽才没被他们发现。” 东方成道:“沈大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沈天耀想了想道:“如今看来想将寒天剑池的宝藏永远埋藏地下是不可能了,要想解除眼前的危机不留后患只有朝廷人马能够及时赶来,掌控这里,不过这样一来很多人都会成为阶下之囚,到时候反抗的一定会很厉害,除非我们能够劝阻这些人放弃寻宝。” “这怎么可能?”沈朝轩道。 沈天耀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明天天方就带我们就去找神刀门的人,这一方人马是最有可能说服的,另外胡承运这边我想他也要给老夫几分薄面,只要这两方势力一退出天山剩下右鹰王这一面人马朝廷的人到来自然能够轻松解决。” “就按鹰王说的办。”鲁尧王赞成道。 其他几人都是点头同意,也只有如此才能化解这场危机了。 第二日天麻麻亮的时候杜峰等三人吃过了食物出了山洞。 天空虽然阴云密布但纷飞的雪花已经过去,雪暂时停下了,杜峰站在洞前遥望连绵雪山,自言自语的道:“龙彪带着周晓晓应该快要抵达天山了吧,需要有个人去接引他们,不然他们也会遇到埋伏。” 沈三娘和陈不二自然将这话听得清楚,沈三娘道:“杜神捕这是想去接引什么人进天山?” 杜峰道:“我的人马,其中有一位是寒天剑池铸剑大师周通的孙女。” 沈三娘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说道:“这样说来杜神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很多?” 杜峰点头道:“是的,不过目前天山中的几股势力敌友不分,在寒天剑池的宝藏没有找到之前我们必须化解这一场杀戮,所以咱们需要加快脚步找到名剑门的人,但是我又没有分身乏术接引不了我的人马,这可如何是好?” 沈三娘一听就明白了,当下道:“这个不难,可由陈不二去接引他们。” “什么?”陈不二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让我去?” 沈三娘冷道:“不是你去难道是我去?又或是杜神捕去?你觉的我们三人中谁最合适呢?恩?” 陈不二张了张口没有了反驳的词语,兀自咽了口唾沫看向杜峰。 杜峰道:“不二兄弟若是愿意那是最好不过,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任三娘道:“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好不容易有一个洗白的机会怎能错过了?” 陈不二转目看向任三娘一脸的惊诧,这时他心里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名声不好难怪任三娘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些许这一次还真是一个转黑洗白的机会,随即他便一口答应下来,杜峰心下总算放下一件事。 临走前陈不二道:“我这样去你所谓的那个带队护卫龙彪怕是不会信任我,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件信物,这样才能让他们信任我。” 杜峰但觉陈不二还真是细心自己倒是把这个忽略了,当下拿出金龙令牌给了陈不二,言道:“有了这枚令牌龙护卫一定会听你的。” 陈不二拿了令牌快速离开了,杜峰和沈三娘则是继续深入雪山。 半日下来杜峰和任三娘途中又是遇到不少尸体,总得下来三四十具尸体,但在这些死去的人中并没有发现名剑门人的尸体,可见这只是先进入天山的三方势力人马彼此互相争斗的结果。 在经过了几处打斗的地方时杜峰都观察了现场,路上他也作出了分析,心中非常的疑惑,他对任三娘道:“似乎神机府一方的人是设伏人,而中了埋伏的都是神刀门的人和胡承运南宫风这一伙的,这样看来神机府的右鹰王应该早就在天山中做了布置。” 任三娘道:“这岂不是说神刀门和明教等人都会被你们的神机府一打尽?” 杜峰笑道:“不是我们神机府,而是被右鹰王一方的人马给一打尽,恩,看这行进的方向似乎是绕过了寒天剑池的方向吧?” 任三娘道:“是绕了过了寒天剑池,应该是直冲着宝藏之地去的。” 杜峰仰头思索片刻,说道:“我有一条近路,或许我们可以赶在神刀门众人的前面去,成功截下他们,不过这样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名剑门人的踪迹,三娘是要去找名剑门的人呢?还是要跟我一起走?” 任三娘考虑了一下道:“名剑门人我也不是非要找见他们,或许他们是换了道路,不如我跟你走,只要找到神刀门的人或许更有可能找到名剑门的人,他们来天山多半也是为了赤霄剑中的秘密吧!” 二人同行杜峰在前带路,路上沈三娘有些疑惑的道:“杜神捕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居然连进天山的近道都知道。” 杜峰呵呵一笑道:“我是从这里长大的,师父现在还留在天山呢,我带你走的这条道路就是当年师父指给我的,恐怕这天山中也只有我们师徒二人知道,这是师父自己开发出来的近道,有些地方不好走,轻功不行就过不去。” “哦,原来是这样。”任三娘恍然道。 其实杜峰走这条近道是有心想去看一看师父,天山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人屠天方肯定是知情的,杜峰自然也有从屠天方哪里得到一点有用消息的打算,他更希望能说动师父出手帮助他! ----11/2 11:59:31|44491147---- 章一百二十一 另有目的 天色灰暗,夜即将来临,杜峰和任三娘这时也找到了杜峰所说的近道,当二人走出一段但见这条近道上有足迹,而且看样子人还不少。 “这条近道难道有人知道了?怎么会留下这许多足迹来?”前行中任三娘看着路上清晰的足迹颇是疑惑的道。 杜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其实在他们走上近道的时候杜峰就发现了足迹,他也不清楚怎么这条近道别人会知道,当年他常走这条近道,十几年下来也没有见过一个陌生人,如今却一下子出现许多脚印杜峰心里就隐隐的不安,有些为屠天方担心了。 杜峰没有回答任三娘再也没有问,两人就这样埋头前行直到夜色降临他们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在杜峰的带领下二人总算在夤夜时抵达了目的地。 三座山洞漆黑一片,杜峰站在洞前的平地上心中满是激动,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曾经多少个夜晚他在洞前遥望,黑夜的孤寂让他不止一次的想走出这里,但而今在外面经历了许多他反而认为这里的生活更能让人感到平静,其实在这里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杜峰静静的站在洞前不曾有所动作,任三娘也不敢去打扰他,她站在一边兀自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片刻后杜峰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任三娘点点头,杜峰就进了主洞,他想师父这时候一定睡着了,自己这样进去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走进洞口杜峰就停下了脚步,轻声唤了一声师父,但却不见有人回应。 屠天方武功一流,是高手中的高手,洞外有人进来凭他的能力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可是杜峰进洞唤了一声居然也没有人回应杜峰心下奇怪便是点了火把。 火光一起洞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屠天方根本就不在洞中,杜峰但想是不是师父住在偏洞之中了?主洞太大不够暖和偏洞小暖喝和一点,当即他就转身忽然发现洞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忙又转身就看到了洞中的石桌上有几个酒杯,而且地上还有一堆火灰。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酒杯有五个,都不曾收拾掉,而且地上还有坑下的肉骨头也没有打扫,想来他们走的一定很急,杜峰瞬间就有所明白,多半近道上留下的那些脚印是这些人留下的。 从而杜峰确定这些人一定是师父带到洞中,但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师父能将他们带到这里来,杜峰寻思间就听洞外的任三娘轻声问道:“杜神捕,杜神捕里面情况如何?” 任三娘一个在洞外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回应就有些担心起来这才出口相问。 杜峰的思索被打断转身出了洞口,说道:“没事,进来吧,这里很安全。” 任三娘进了洞中放眼打量片刻,说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杜峰道:“是家师,不过现在他不在。” 任三娘自然也看到了桌上的酒杯和地上的肉骨头,心下很是奇怪,杜峰看了眼她道:“我去别的洞中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杜峰出了主洞到另外两座洞中转了一圈,都曾有人住过的痕迹留下,杜峰仔细算了一下总共下来大概有十四人曾经来过这里,他回到主洞任三娘已点起了火堆,正自坐在火堆旁吃着随身携带的烤肉,见杜峰进来任三娘从包裹里拿出一块肉道:“给你。” 杜峰接了肉坐到火堆的一边,若有所思的道:“这里似乎来过一拨人,从人数上判断好像是名剑门的人。” “什么?”任三娘意外的道:“他们也抄近道来到了这里?哎呀呀,难怪这两天没了他们的踪迹,幸好遇到了杜神捕,要不然我和陈不二可就白辛苦一场了。” 杜峰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烤肉,脑海中思绪万千,他从人数上判断来到这里的多半是名剑门的人,这就让他有些想不明白屠天方怎么会带名剑门的人来这里? 当年沈天耀打败屠天方才让他远走西域落脚天山,可如今这样做又是因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杜峰隐隐觉的这之中一定有蹊跷,毕竟师父当年能够崛起也有沈天耀帮助的因素在里面,他不相信师父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现在看来外面的传言并非为真了。 当夜二人就在山洞中休息了,翌日早晨杜峰出的洞来望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回忆中,正是这里成就了他,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来回在这山下山上奔行锻炼,现在想来自己那时候真的是太过专一,对天山他原来一点也不熟悉。 任三娘起来后二人就出发了,这一次他们跟上了名剑门一行人前行的足迹,一路上走的还算顺利。 在雪地中行走可不比平地,一天下来也就能走个十几里地,杜峰和任三娘两个人轻装上阵行的还算快些,到了第二天晌午他们再一次看到了大队人马留下的痕迹。 粗略估算这一队伍可能有上百号人,杜峰当下就有些奇怪,怎么名剑门一行人似乎是顺着神刀门一行人的方向去的,他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看这情形怕是冲着两把赤霄剑而去,他忽然就觉的师父留在天山恐怕也与此事有关系了。 这个感觉很强烈,也让杜峰极为意外,感到来的太突然了,他在心中默默的道:“师父,但愿你没有卷入赤霄剑的事件当中。” 杜峰此刻很想见到屠天方问个清楚,不觉得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任三娘跟的就有些吃力,不过她并没有抱怨什么而是咬牙坚持,并没有落后杜峰多少。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杜峰和任三娘上了一座山峦,到的山顶隐约听到刀剑交际之声,杜峰和任三娘不由心中一紧急忙探头去看,只见山下正在激烈的打斗。 映入眼帘的就是戴着面具的沈天耀和一位面阔耳大的老人双方之间的较量,沈天耀长剑舞动气势如虹,那老人一刀在手大开大合气势丝毫不弱于沈天耀,彼此较量不分伯仲。 杜峰一眼扫过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屠天方,曾经多少个夜晚他都在梦中见到这个身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再一次看见师父会是这样一种场面,杜峰不由的拳头攥紧霍地站起就要下山相助,一边的任三娘见了急忙拉住了杜峰。 她急道:“你要干什么?” 杜峰道:“我要下去帮忙。” 任三娘严肃的道:“你没看清场上局势吗?你下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被抓的份,还是先看看再说。” 杜峰自是早已看清了场上的形势的,下方打斗的两方正是名剑门与神刀门的人马,不过名剑门这一方显然人手不足,被神刀门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看情形不容乐观,神刀门的人带有弓箭,名剑门这边可要吃亏的多,如今被人家围上已处于下风,恐怕过不了多久名剑门一行人就会败北。 杜峰沉眉,终是忍住了冲动,就他一人下去的确起不了作用,杜峰攥着拳头盯着下方的屠天方,心中颇为无奈,他暗道:“名剑门的人怎么这么鲁莽?如此悬殊的差距怎么能够一头扎进去呢?” 呼……屠天方手中的刀犀利非常,龙行天地施将出来一刀拍飞了神刀门的几个弟子,和他对战的欧阳飞心中吃惊不小,他自认为自己的刀法不弱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人他居然只有招架的余地,眼看屠天方在跟自己战斗的同时还有余力对付其他弟子,他心头火起,放声喝道:“久战对我们不利,当速战速决,弓箭手准备……” 他话音落后方一排弟子已是张弓搭箭,只要欧阳飞一声令下名剑门的人不死上几个也必有重伤人员,沈天耀余光瞥见,心头顿时一沉,大声道:“欧阳正华,此行我们并无恶意老夫之前已经言明,为何你还要如此咄咄相逼?” 欧阳正华打斗中自然也注意着场上的局势,他见名剑门的人出手都未曾伤过神刀门的弟子,反观神刀门的弟子却并没有手下留情,有几个名家门的弟子已被神刀门的人所伤,他其实也无意与左鹰王为敌,只是担心左鹰王此来另有目的,心思电闪间欧阳正华道:“左鹰王来此只要不针对我神刀门,神刀门又何来咄咄相逼?” 叮……一声脆响后沈天耀和欧阳正华硬碰了一击,随即沈天耀闪电后撤落在了己方阵前,屠天方也是一个横扫千军逼退涌上来的神刀门弟子退到了沈天耀的身旁。 欧阳飞不甘心就想下令放箭,欧阳正华却是摆手道:“不要轻举妄动,徒增伤亡。” 欧阳正华心里清楚只要他们这边下死手左鹰王这一边定然会誓死反抗,那样一来他们也讨不了多少好处,毕竟左鹰王这一面有好几位高手在,尤其是东方成和屠天方,当然还有左鹰王,己方这边也只有他能够与三人一较高下。 只是刚才他们在这里设伏没想到来的是左鹰王,战斗一开始左鹰王就说明了来意,欧阳正华当时并没有理睬,他只是想和左鹰王较量一下,试探下左鹰王的战力,但战到此时他也看清了,自己这些年虽然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可是左鹰王似乎也没有松懈过。 要在硬碰下去一旦双方之间开了杀戮那必然就不好收场了,想到此欧阳正华便是收起了大刀,冷冷的道:“左鹰王,今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赤霄剑中的宝藏我神刀门志在必得,你若是要阻止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沈天耀回头看眼几位受伤的弟子都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心下稍稍安心,回过头无奈的一叹道:“欧阳兄弟怎么如此执着,你得了赤霄剑中的宝藏又能怎样?难道你想称霸江湖?” 欧阳正华正色道:“怎么,不可以吗?曾经我失去的,这一次我要一并拿回来,你们神机府到时候就是我要对付的第一个对象,右鹰王和萧三他别想就这样安享晚年,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沈天耀叹道:“你其实什么也没失去的。” “没失去?”欧阳正华扬天一声冷笑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神机府的右鹰王与萧三联合欺骗了我,让我不能踏入中原这等奇耻大辱我怎能甘心忍受了?赤霄剑的出现给了我希望,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 鲁尧王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朝廷怎会对此坐视不理,你们这一路上前来想必也遇到了不少伏击吧,你真的以为拿了赤霄剑就能得到寒天剑池的宝藏?后面才是最终的决战,就凭你们根本不会是神机府的对手,更不会是朝廷的对手。” “哦,是吗?”欧阳正华扫一眼沈天耀等人,笑道:“就你们这些人能奈我何?只要我将你们抓获我还怕神机府的众多捕头吗?至于朝廷等他们到来时我已经拿了宝藏就此消失天山中,他们到哪里寻找我神刀门的踪迹去?” “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做?”沈天耀问道。 欧阳正华道:“为什么?难道左鹰王心里不清楚吗?当年我是怎样被右鹰王和萧三算计的,他萧三真的是凭借真本事打过我的吗?我出走西域真的是因为信守对萧三的承诺吗?全都是狗屁,那是神机府右鹰王制造的谣言,我根本就没有答应过他任何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嫁祸给我的。” 欧阳正华言语有些许激动,可见他的心里有多么的愤恨,这些年隐忍本以为再没有机会了,可他没想到赤霄剑却无端的出世了,这让他怎么能不心动。 “人活着就为了一口气,即便死我也要把这口气挣回来。”欧阳正华铿锵说道。 沈天耀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了?” “不可能,”欧阳正华决然道:“绝对不可能,除非你们这十几个人能够将我神刀门百号人全部拿下。” 沈天耀顿时沉默了,屠天方想了一想道:“天山中出现的不只是你们一股势力,神机府早已在山中埋伏多时,而后又有明教教主胡承运以及福海山庄庄主南宫风等势力,你若是就这样去寻找所谓的宝藏必将成为牺牲品,听我们一声劝,回头是岸吧!” 欧阳正华不屑的道:“我早已想到了,自从进山以来神机府的伏击我们遇到了无数次,这又能怎样呢?你以为我会蠢得一头扎进宝藏之地,哼,既然他们都有心寒天剑池的宝藏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天山可大着呢,我不介意带着他们多兜些圈子。” 听到屠天方的声音杜峰心中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原来师父真的和名剑门的人走在了一起,不过看情况他们出现这里似乎是劝解神刀门的人迷途知返的,这多少让杜峰心里平静了些。 欧阳正华的一席话让沈天耀等人终于明白了神刀门绕过寒天剑池的原因,他们这是故意走错路的,目的就是引出天山中的众多势力跟上他们的脚步,而后他们在前设伏从而化被动为主动,将一股股势力拔除。 ----11/3 12:00:11|44537865---- 章一百二十二 改变策略 片刻宁静过后欧阳正华严肃的说道:“左鹰王,我知道你离开神机府多年抓了你面对上右鹰王统领的人马也未必起作用,我欧阳正华恩怨分明,并无意针对你,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投降的好,不然我们只有兵戎相见了。” 沈天耀冷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欧阳正华脸色一寒,一摆手后方众多弟子就是拈弓搭箭,几十支箭头对准了他们,沈天耀沉眉,东方成气道:“欧阳正华,你怎如此不开窍,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就凭你们是带不走寒天剑池的宝藏的。” 欧阳正华道:“这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沈朝阳早就看不惯欧阳正华的作风,忍不住道:“奶奶个熊了的,杀就杀个痛快,有弓箭手怎么了,当老子们怕你们了不成?” “给我闭嘴。”沈天耀回头一声喝。 沈朝阳气的别过头去,欧阳正华看眼沈朝阳,笑道:“一个后辈晚生居然如此口出狂言,若不是看在左鹰王的面上我必将你这后辈好好教训一顿。” 沈朝阳霍地回头,沈朝轩急忙推了推他,冷道:“你要再敢造次就以门规处置。” 欧阳正华瞥了眼沈朝轩,心中微有疑惑的道:“名剑门?左鹰王居然带来了名剑门的人,沈天耀怎么没有来呢?” “他来了。”沈天耀言罢摘下了面具。 “啊”欧阳正华不由吃了一惊,极是意外的道:“你,你怎么会是左鹰王?哦,我早应该想到的。” 沈天耀淡淡的道:“你应该想到很多,可是你就是没有想,右鹰王和萧三是何关系你可知道了?” 欧阳正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迟疑着道:“难道他们也是同一人?” 沈天耀道:“为什么不能是同一人呢?” 欧阳正华当即呆立当场,瞪圆了眼睛,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右鹰王和萧三是同一人,这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当年自己被算计是多么的可笑了,自己还在右鹰王手下做了五年捕快蓦然间他心头只觉气闷难以压制,啊怨怒之气在这一刻冲顶而上欧阳正华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 欧阳飞和陆中吓了一跳急忙上去扶住欧阳正华,欧阳飞连声道:“爹爹,你,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爹?” 欧阳正华手扶胸口觉的心里难受的紧,突然知道这个对他的打击不欧阳正华一脸的痛恨之色,对萧三的也有对自己的痛恨,原来他被人家当猴耍了。 “萧三,我此生必与你不死不休,”欧阳正华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拿眼瞪视着沈天耀道:“你告诉我这个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沈天耀摇头道:“并非,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赤霄剑事件是他挑起来的,若是没有一点把握他不会将到手的赤霄剑拱手送出,你还要执迷下去吗?” “他也来到了天山?”欧阳正华答非所问。 沈天耀摇了摇头道:“他来没来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来。” 欧阳正华仰天一声大笑道:“好,好,好,萧三,你敢来天山我必让你有来无回。” 东方成在右鹰王跟前吃了不少的亏,对此早就有了余悸,他看着欧阳正华沉声道:“欧阳正华,你就这么对自己有信心?” 欧阳正华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会宰了他的。” 沈天耀道:“或许我们可以合作,我出山就是为了查清楚右鹰王这样做的原因,你则是为了报仇,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是有着共同的敌对对象,所以有合作的可能。” 欧阳正华扫一眼众人,摇头一笑道:“你们这一行人的武力太强了,我跟你们走到一起不会安心的。” 沈天耀道:“那就放我们走。” “放你们走?”欧阳正华大笑了起来。 欧阳飞急忙劝道:“爹爹,万万不可放他们走,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一但他们透露出去我们的计划必将失败。” 陆中也是附和道:“是啊,门主,我们带的食物在雪山中坚持不了多少天的,一但放走他们我们的计划就有可能被他们泄露,天山中的几方势力必然会陷入僵持之中,这对我们不利,所以还请门主三思而后行。” 欧阳正华道:“不用你们来提醒我,我自有主张。” 沈天耀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就此化为泡影,他左右看眼身边的人,大声道:“准备突围吧!” 屠天方一扬手中的刀,嘿嘿笑道:“多年不曾动家伙了,今日里就好好杀上他一番。”说着他就跨前一步,冷眼看向前方道:“这边交给我了。” 杜峰见此心中一紧,心想:师父还真是托大,要是你万一被箭射伤了怎么办?心下有些担心他便拔刀在手,必要的时候他自会出手相助。 任三娘见了也是握住了兵刃。 下方东方成也是跨前一步,斜垂的长剑缓缓举起,说道:“前方交给我和屠兄弟了,你们尽管向后突围,只要绕过这座山腰他们再也不会有办法留住我们的。” 欧阳正华眼目大睁,恼道:“你们真想来个鱼死破吗?” 沈天耀道:“你们不让我们走,那我们只有自己来争取了,动手。” 呼瞬间屠天方和东方成杀将上去,欧阳飞心头一惊即可下令道:“放箭” 嗖一支支利箭直射而来,屠天方一把扯下披风顺手一抖,披风迎风张起,他原地不停旋转第一拨从前方射来的箭雨就被他轻松的挡住了,东方成哈哈笑道:“屠兄不要这么急吗,也给哥哥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后方沈天耀一马当先,长剑舞动第一时间击飞了射来的箭雨,而后他一声大喝杀向了围攻的神刀门弟子,沈朝轩和沈朝阳兄弟左右帮衬,瞬间前方围攻的神刀门弟子就被他们师徒三人杀的败退,一条缺口就此打开,一干弟子顺势冲出。 “都给我镇定,围住他们”欧阳飞急的大喝一声,飞身而来。 鲁尧王在后提着双斧断路,眼见欧阳飞掠来,他双斧一扬直迎了上去。 欧阳正华拔出长刀准备飞身拦截沈天耀等人,却见屠天方大刀开阖间将神刀门的一干弟子逼得左右退开,直接杀向他来。 “屠天方,你居然和沈天耀走到了一起,你忘记当年他是怎么败你的了吗?”欧阳正华早就猜测到屠天方和沈天耀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此时他说出这话只想分散屠天方的注意力。 屠天方嘿嘿两声笑道:“当年我本有意挑战天下中的高手,怎奈刀法未有大成,是沈大哥开点了我,而今我在天山隐居十几年当年的心愿或许在这里可以完成了,欧阳正华咱们就此好好的打上一场吧!” 嗤屠天方言罢一招龙抬头只取欧阳正华的胸口,欧阳正华恼怒翻刀只劈而下,屠天方却是诡异的一个闪身龙游四海当即而出,刹那间刀声隆隆,如龙遨吟,欧阳正华不由吃了一惊,赞道:“好刁钻的一刀。” 说话之机他旋身甩刀,叮咣咣一声二人刀身硬碰了一击,彼此退后几步屠天方突然踏步凌空,人在半空突然一个倒转一式龙在天凌空压下,欧阳正华长刀上扬的同时手腕旋动,顿时无数刀影逆空而上,彷如猛然喷涌而出的山泉罩住了屠天方周身各大要穴。 “好一招火龙吐浆。”屠天方凌空再变招人刀一瞬间拉成直线龙在天式转而衔接上了龙出海,刀尖直下刺破了上喷的刀影刺向了欧阳正华的顶门。 杜峰在山顶看的目眩神驰,没想到师父的龙行天地居然衔接应用的如此巧妙,比之自己可是熟练的多了,也是屠天方当年挑战过不少高手敌对经验上面远不是杜峰能及的。 欧阳正华刀招被破踏步一个横移,掠出几丈站稳脚步道:“屠天方,多年不见你还真的成气候了啊!” 屠天方凌空倒转脚下轻轻一点又是扑向欧阳正华,一式双龙戏珠施将了出来,顿时欧阳正华只觉眼前有两道身影左右进击,心下大为吃惊,他早年本就与屠天方未曾较量过,是以屠天方的龙行天地一出到有几分克制欧阳正华的刀法,同时欧阳正华也被屠天方的刀式给弄乱了方寸。 毕竟屠天方的龙行天地他是第一次见,不曾有成型的破敌之招,他只能耐心应对,但这样下去恐怕两个人在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来的,欧阳正华眼看一边的沈天耀带着他的弟子即将远去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屠天方不要逼我。” 东方成这时候也是杀的左右神刀门的弟子上不得前,陆中上去几个照面就是被东方成打的没有还手余地,他心下无奈趁东方成迎对神刀门其他弟子时撤身后退,随即赶忙在后再次组织起弓箭手准备放箭,可是屠天方和欧阳正华战在一起他们怕放箭伤了门主一时间也不敢莽撞了,不过只要屠天方有逃离的迹象他们绝不会手软。 “当年的风云人物各个都不简单啊!”陆中看着一边的东方成打的热火朝天,一摆手众弟子的弓箭手就对准了东方成。 东方成斜目瞥见却全没当回事,反而出言讽刺道:“神刀门不是以刀法见长吗,什么时候喜欢用弓箭伤人了?” 神刀门的三十六路神龙刀法本是上乘的刀法可是门中能够炼成此刀法的却没有一人,就是欧阳正华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掌握三十六路龙神刀法,他目前只领悟到三十四路,不过就这三十四路也不可小觑,当年他领悟到了三十路龙神刀发就已能和刀皇萧三一较高下如今三十四路自是比早年强了太多。 但屠天方的龙行天地也是上乘的刀法与神刀门的三十六路龙神刀当是在一个档次,也是屠天方没有完全掌握龙行天地的最后一式龙归一式彼此之间的较量才不相上下。 陆中看着东方成在众弟子的围困下游刃有余,心下大气,喝道:“围困的弟子给我退下,弓箭手准备。” 围困的众弟子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松,那还有一个恋战的,都是急忙退后,东方成却也是聪明,他见神刀门的众弟子退后身形闪动间只往神刀门弟子多的地方直进,这样神刀门的弓箭手就不敢随意放箭了,不然就有可能伤到本门的弟子。 “东方成有种你别跑,给我原地站住。”陆中大喊道。 东方成冷笑道:“当我是白痴吗?站着让你射,你真是个可笑之人。” “东方城主,屠兄,还不快走。”后方鲁尧王双斧轮动逼退了欧阳飞准备撤离,却见东方成和屠天方在神刀门的围困下杀的正自起劲,他颇为无奈的一摇头放声大喊了一句。 屠天方和东方成闻言回目一看沈天耀等人早以过了山腰,这时候也不能再恋战了,屠天方手中刀挥动间,龙抬头,龙游四海,以及龙摆尾连贯施出,瞬间逼退了欧阳正华而后他一个踏步横空掠出,东方成身边没有与自己能够一较高下的对手当即轻松踏步飞身而出。 陆中看中机会一摆手几十只利箭只射向屠天方和东方成,二人早就防着神刀门的弓箭手在他们放出箭的一刹那二人都是突然收身猛然落到了地上,而后转向拔腿就奔。 一波箭雨射空二人已经奔出十几丈,神刀门的弟子第二波弓箭上弦,欧阳正华挥挥手道:“放他们走。” 陆中回头道:“门主” 欧阳正华道:“就凭你们是留不住他们的,我们不能把他们逼的狗急跳墙。” 他的言语中多有无奈,欧阳正华心里清楚要是自己被神刀门的弓箭手围住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逃出去,那么屠天方和东方成是能与自己一较高下之人自然也是留不住他们的,除非神刀门能再出两人领悟到三十路龙神刀的层次才有可能拿下二人。 “门主?”陆中心中不甘。 欧阳正华扫一眼,神刀门的弟子多有受伤的,但却没有一人被杀,可见沈天耀等人是手下留情了的,他兀自心里一声叹道:“难道我真的选择错了吗?” 欧阳飞呆呆的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也多有不甘,不过他此刻倒是因为这么一次冲撞清醒了过来,回身道:“爹爹,神机府中有多少高手?” 欧阳正华一怔,明白了儿子话中的意思,低声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真正的高手一定不会太多,右鹰王这边的几位名捕只剩下了通天名捕罗亮,就他和右鹰王不足为虑,只是神机府还有十三铁卫存在,这些铁卫都是万种挑一的好手,我们就这样对上他们胜算的几率不大。” 神刀门虽然弟子众多但武力却都不是太出众,门中的一流高手屈指可数,算上欧阳正华和欧阳飞也不过五人,也是这些年欧阳正华没有怎么教导门中弟子,本想着再不会有机会复仇,可没想到赤霄剑会出现,现在想在教导出几个高手来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放弃吗?当然欧阳正华绝不会,但由此一战他决定改变策略了。 ----11/4 12:02:32|44596948---- 章一百二十三 相逢 神刀门的众弟子收拢回来后陆中进行了清点,其中有二十八人受伤,当下陆中为受伤的弟子疗伤,欧阳正华抬头看眼阴云密布的天空道:“后方跟上我们的都有什么人?” 欧阳飞答道:“根据前面的探子来报,后方尾随我们的是明教和福海山庄的人马,也有上百号的人呢,实力怕并不比我们差。” 欧阳正华点点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想的还真是好,恩,现在我们也要改变一下了,你去将门中的精英全部挑选出来。” 欧阳飞疑惑的道:“爹爹有新的计划了?” 欧阳正华道:“沈天耀的到来提醒了我们,我们真的是太过自大了,要想拿到寒天剑池的宝藏我们目前需要保存实力,恩,赤霄剑中的地图我让你照抄了一份可有带在身上?” 欧阳飞道:“带了。” 欧阳正华便悄声给欧阳飞交代一番而后欧阳飞就去准备。 杜峰和任三娘见沈天耀等人离开了他们也就悄然退走,再一次跟上了名剑门众人的足迹,还没走出多远但听前方有人声传来,二人急忙寻找地方躲避。 不一会前方出现一拨人,杜峰仔细看去,这一行人赫然是胡承运和南宫风带领的队伍,他们尾随神刀门到了此处。 “欧阳正华真是老奸巨猾,居然在行进的路上设了许多陷阱,我们这一次跟着他们可是吃了大亏,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样的陷阱,这老家伙可别被我们抓住,要不然老夫定要他好看。”胡承运拄着龙头拐杖很是气愤的说道。 南宫风道:“这一路上我们已经损失了几十名人手,要是照这样下去恐怕找到宝藏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手可用了。” 胡承运叹道:“现在还能怎么办?我们没有地图就只能跟着他们,后面的路上小心些就是了。” 杜峰听了这几句仔细的打量了一行队伍,似乎他们行进的真的不太顺利,前行的队伍中有许多伤员,上百号人中几乎有一半的伤员,可见之前的陷阱给他们的打击不小。 然而在这两拨人中杜峰并没有看到自己当时遇到的另一方人马,那就是由罗亮率领的神机府人马,杜峰心下有些糊涂,怎么深入雪山后反而不见了右鹰王这一系的人马呢? “我看不行我们就跟神刀门合作吧,要照此下去到头来我们有可能会是一场空。”前行中南宫风看着地上的脚印沉声说道。 胡承运默然片刻道:“现在再想到合作有些晚啊,不过可以试一试。” 当大队人马离开后杜峰和任三娘顺着相反的方向行进,他们的目的地是寒天剑池。 “你确定方向合适?”前行中杜峰只觉得任三娘带他去的方向与屠天方的居住地在同一方位上,他早年间可是不知道在他们居住的周围有寒天剑池存在。 任三娘道:“我和陈不二在这一带走的还算熟悉,方向不会有错。” “这条路似乎跟我们来时的方向相同。”杜峰道。 任三娘道:“的确,昨夜我就有此疑问的,那几座山洞似乎离寒天剑池并不是太远,只是杜神捕的师父选择居住地比较隐秘,左右都有几座高大的雪山一般人是不会走进哪里的,怎么,你在哪里住了十几年难道不曾知道周围是个什么情况?” 杜峰尴尬一笑道:“我在雪山十几年很少出外走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习练刀法之上,平时也就是在山下山上来回奔行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的。” 任三娘笑道:“我还真是佩服你的耐心,十几年的时间就在那么丁点地方活动,要是换做我一定坚持不下来的。” 走了一段地上再次出现了脚印,杜峰和任三娘查看之下发现地上的脚印很有可能是沈天耀等人留下的,似乎他们这一次也是要去寒天剑池。 第二日的上午杜峰和任三娘失去了目标,地面上不再有沈天耀一行人留下的足印,这让两人颇为奇怪,他们也就没有贸然前进选在在周围打探一番,到了晌午两人对周围有所熟悉了,原来在这里的各处隐蔽之处埋伏了不少白衣人,沈天耀等人来到这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改变行进路线的。 杜峰和任三娘躲到一处山石下,就地休息。 “周围似乎都有人埋伏在暗中,恐怕这片区域完全被控制了。”杜峰若有所思的道。 任三娘道:“这里距离寒天剑池不会太远,我想右鹰王可能是将方圆十里左右的范围监视了起来,我们要想深入进去打探到什么不会太容易了。” 杜峰点头道:“我说怎么不见罗亮带来的人,原来他们早就在这里埋伏了,这是想守株待兔啊,右鹰王果然将整个事件看的比较透彻,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任三娘道:“现在我们要如何做?” 杜峰道:“等待,等待我的人马到来,与此同时这段时间我们就在周围打探打探,看都有什么人会一头扎进右鹰王的监视圈中。” 沈天耀一行人没能说服神刀门险些和神刀门血战一场,幸好双方都相互自持没有酿成大的血杀,至此沈天耀也想清楚了,单纯的要想说服欧阳正华等人放弃恐怕是不行了,他们已经被寒天剑池的宝藏迷惑太深了,那么唯一能避免这场血杀的就只有摸清楚右鹰王的计划,从而找出应对方案。 他们从神刀门的围攻下逃出来来到了寒天剑池十里外的地方,在屠天方的带领下一行人将周围完全的熟悉了,当下沈天耀就让沈朝轩、沈朝阳、夏元忠三位得力弟子带了仅从的几名弟子将进入寒天剑池的各个入口监视了起来。 随后沈天耀和屠天方等人回到了屠天方所在的山洞,坐定沈天耀便道:“如果右鹰王此时不在寒天剑池的废墟上恐怕一两日间他就会来到这里。” 鲁尧王道:“对,一旦右鹰王出现这里恐怕她的计划将会正式开始,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混入其中。” 东方成道:“混入其中?这个不太容易。” 屠天方道:“最好的办法是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动手,将那罗亮布置在周围的神机府高手一个个的解决掉,这样才有可能打乱右鹰王的计划。” 沈天耀道:“目前的形势是几方人马都有心拿到宝藏,但都是害怕黄雀在后,他们不放弃就只有让一方先动起来,对我们来说最好是让右鹰王的人马先动起来,另外我们需要知道朝廷这边的动向,唯有与朝廷配合才能有效的控制住右鹰王的人马,一旦我们控制了寒天剑池方圆十里范围那这场血杀就很容易化解了。” 东方成道:“需要一个人出外去探访,我想小神捕杜峰此时一定带着朝廷的人马赶来这里了吧?” 鲁尧王道:“就有我出去打探,几位留在这里随时关注动向,静等我的好消息。” 如此过了一日,到了第二日傍晚有一伙人来到了寒天剑池,经过沈朝轩的观察发现这一行人中有五个人是带着面具的,当下他就想到可能是右鹰王到了,随即他会洞中告知了沈天耀,沈天耀听完霍地起身道:“我要前去打探一番,必须确定来的是右鹰王。” 夤夜时沈天耀和屠天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到了寒天剑池的中心地带,寒天剑池早已是一片废墟,为今只留下一座座山洞,沈天耀和屠天方在外面观察多时发现正中间的三座洞府把守的严密,洞前方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要想进入一探究竟必然会被发现。 二人在这里徘徊再三终是没能想到进去的办法就此退走。 当两人离开不久杜峰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他也是前来打探的,不过再看到山洞前的守卫和空荡荡的平地时杜峰也是心中一叹,这样根本没法深入到洞中查看,要想进去必须得装扮成右鹰王人马的样子,他正考虑如何进洞一探的时候但见中间的洞中走出一队人马来。 走出一队人马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队人中的最后一人总是时不时左右偷瞄,他们这一队人走出山洞开始逐一换岗,那最后的人被换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杜峰躲在远处仔细盯着这人总觉得这家伙身上有些不对劲。 果然没过一会这家伙站岗站的好好地突然抱起了肚子叫着闹肚子,一边的守卫无法只好让她快去快回,这人便抱着肚子一路小跑隐入黑暗中,杜峰迟疑间就悄然跟了上去。 这一跟上只让杜峰大为意外,这人出了重兵守卫的寒天剑池核心地带后就悄然向外遁行,一路上鬼鬼祟祟,杜峰当下想到:这个人一定是成功混进了神机府中,刚才在里面一定打探到了什么,必须抓住他问个清楚。 杜峰一路跟上直到他们出了十里的范围杜峰才加快脚步,没多时杜峰就追上了这人,这人此时也发现了后方有人跟上了她,在一处雪棱处她突然一头扎了进去,随后就没了踪影,杜峰大奇急忙奔进一看只见雪棱上有一个小坑,根本就不见那人的踪迹。 “藏在雪下了吧?”杜峰心里暗暗嘀咕,顺手抽出了大刀,看着眼前的雪棱他冷冷的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将这雪棱剁成七八断了。” 噗突然杜峰感觉脚下的雪地微微一动,低头间只见一道锋刃悄然刺向了自己的脚腕,杜峰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拔腿弹身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一丈开外,冷声道:“好阴险的家伙。” 呼杜峰一个前踏步大刀接连劈向雪地之下,瞬间的功夫前方的雪地上满是刀痕,可是那人却依旧不见出来,杜峰皱眉又是一招横扫千军,顿时周围大片的雪花飞扬,躲在雪下的人终于被杜峰给逼了出来。 嗤这人从雪中飞出杜峰就是一式龙出海直刺向他的肋下。 这人反手一剑撩拨开了杜峰的刀锋,随后凌空旋身一剑横削,杜峰挥刀来挡,这人却是剑势一沉直刺向杜峰的腹部,杜峰嘿的一声笑道:“好狡猾。” 瞬间他也是翻腕抖手大刀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拨开了这人的剑锋,此时这人恰好落在地上杜峰抓住时机一式龙抬头猛然而出,这人横剑拒挡却是力量不及杜峰的力量被杜峰的一刀震飞了她手中的长剑。 啊长剑飞出这人惊叫了一声,却是女子的声音,杜峰当即一愣,这女子却是乘机转身就逃,杜峰瞬间回过神,功力提至极限几个起落就追上了这女子。 女子知道在雪地里奔行避讳留下痕迹,这样伊朗自己就根本无法摆脱杜峰,当下她放弃了逃跑看着挡在前方的杜峰道:“为什么要追我?你是神机府的人?” 杜峰笑道:“你说对了。” 女子眉头一沉,冷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 杜峰但想这女子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右鹰王一面的人了,不由摇头一笑道:“在下的确是神机府的人,但并不和寒天剑池的神机府众人同路。”说着他摘下了遮面布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啊当杜峰摘下遮面布的刹那女子惊呼了一声,一双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好像有些激动,但夜太黑杜峰不怎么能够看清女子,更何况她也带了遮面布,一时间杜峰都有些纳闷,怎么这女子看到自己的真是面貌会有如此反应? “怎么,你,你认识我?”杜峰诧异地问道。 女子眼中泛起了泪光,一步步的走向杜峰,杜峰心下没谱,一手紧握住大刀兀自保持着警惕,眼看着这女子走进一米距离还不停步,杜峰便是退后一步道:“你要干什么?” 女子看着杜峰一个劲的道:“我要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 “你给我站住,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女子脚下不停,倒是把杜峰弄得有些为难起来,只能随着女子的脚步往后退。 “原来我一直都放不下你。”女子说了这样一句忽然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她慢慢的抬起手轻轻地取下了遮面布,顿时一张闭月羞花般的面容呈现杜峰眼前。 多么熟悉的模样,多么难得的一次相逢,曾有多少个夜晚让杜峰魂牵梦绕,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她却是这么的突然,两人彼此对望杜峰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感情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雪地上,而后他一个跨步上前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 轻声唤了句:“怡妹。” “峰哥”女子紧紧地抱住了杜峰坚实的腰身,杜峰将女子紧紧搂在怀里。 夜安静得很,两人相拥似乎天地就此静止,时间不在流逝。 ----11/5 11:50:23|44639472---- 章一百二十四 血杀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牡丹,杜峰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牡丹见面。 “刚才多危险,我差点伤了你。”杜峰拥着牡丹有些自责的道。 牡丹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出现这里,我也差点伤了你的。” 相拥过后牡丹满面红光,秋波仔细的打量了杜峰片刻道:“你好像瘦了。” 杜峰笑道:“哪有,恩,你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二人携手前行,牡丹便将自己离开后的事情给杜峰简单说了。 原来自清苑县一事后牡丹就来到了天山,她本想隐居于此,但多日前天山中突然出现的许多人让牡丹再一次紧张起来,因为突然出现的人中有曾经控制过她的铁卫使在里面。 牡丹对此整天提心吊胆,心想我躲到了这里却还是不能摆脱他们,牡丹不知道这些人来天山要干什么,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化妆自己混入这些人当中。 刚进入山中时罗亮一方的人马很多彼此之间也有不熟悉的牡丹就很容易的混进了里面,经过打听她才知道原来这一拨人是神机府的人,首领乃是通天名捕罗亮,牡丹由于扮作的神机府捕头地位不高只能在外围活动,很少有机会接触到核心秘密。 但就在十多日前罗亮将众多人带到了寒天剑池的旧址就此驻扎,牡丹才找到机会,经过一系列的打听牡丹才知道原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寒天剑池的宝藏。 “那个领头的罗亮亲口说来这里是为了寒天剑池的宝藏?”杜峰有些不愿意相信右鹰王也是为宝藏而来。 牡丹道:“我只听到一些,好像就是为了宝藏吧!” 杜峰沉眉片刻道:“既然你已经混入他们当中今夜为何又选择离开?难道他们当中有人怀疑你了?” 牡丹摇头道:“不是,我离开是因为今日傍晚神机府的那个什么右鹰王来到了这里,他要将我们这些捕头分成二十组,一组十人,其中有十组要留在外面去阻杀前来寒天剑池的人,另外十组似乎要去找什么暗门,我被分派到了阻杀的十组中留下来说不定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才选择离开的。” “右鹰王也来了啊!”杜峰想了一想道:“要找暗门,你可知道他们要找什么样的暗门?” 牡丹道:“似乎是通往宝藏之地的,这些天我们就一直在寻找,我几次深夜打探,听到了一点,似乎在寒天剑池内部的山洞中有一道门,只要找到这道门就能直接进入藏宝之地。” 杜峰心中大是意外,原来右鹰王早就知道了这道门的存在,想来定是那一次血洗寒天剑池时得到的秘密,难怪他对两把赤霄剑毫不在乎,现在看来右鹰王对寒天剑池的宝藏也是势在必得。 寒天剑池被血洗的真真原因杜峰在这一瞬间就有所明白,不过杜峰有几点想不通,为何右鹰王直到现在才来找直通宝藏之地的暗门,血洗寒天剑池时不是更有机会找到暗门吗? 还有就是他既然知道了寒天剑池的秘密,为什么不阻止两把赤霄剑出世,反而要挑起这事端,引诱如此多的人陷入其中呢?若是赤霄剑的事情一闹大这反而对他会有不利,要是当初血洗寒天剑池时神机府的人逼迫寒天剑池的人带着他的人找到宝藏的暗门那样岂不是更好一点? “为什么右鹰王要闹得全天人皆知呢?” 杜峰默默地思考,牡丹挽着杜峰胳膊心中自有着喜悦,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杜峰的落脚之处,进洞后牡丹但见有一个女人在脸上不由一沉,蓦地拿眼看向杜峰。 杜峰一路来都在思考这时候却没注意到牡丹的表情变化,只是介绍道:“这位是任三娘,恩,这位是牡……” “还是我自己来吧,”牡丹很是不悦的开口打断了杜峰的话道:“小女子朱嘉怡,见过任三娘。” 杜峰不由脸上一僵,意识到自己面对牡丹的时候还是不能放开自己,居然还以牡丹之名来称呼她,反观牡丹却是要放开得多,杜峰心下就有些惭愧,尴尬的笑了笑。 任三娘上下打量牡丹一番,笑呵呵的道:“好俊俏的一位姑娘,哎呀呀这普天之下居然能有如此貌美的女子,我任三娘今日算是明白什么是倾国倾城了。” 牡丹被任三娘说的脸上一红,忙岔开话题道:“不知三娘和杜神捕是何关系,怎么落脚到了此处?” 任三娘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牡丹话中的意思,恐怕眼前这女子是有了醋意,当即笑道:“巧合吧,我来这里的原因说来话长,杜神捕呢来这里是为了赤霄剑事件,不过说来还是不打不相识,当初我因为沈振风的事情要刺杀杜神捕,没刺杀得了杜神捕反而被杜神捕救了一命,所以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牡丹听了这话瞬间恍然过来,原来任三娘是沈振风的知己,她不由想到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居然能和仇人走到一起心里一定打着什么算盘吧? 杜峰见牡丹不说话,笑道:“其实我们之间的恩怨远没有到相互仇杀的地步,沈振风的死对我来说是个偶然,但即便我不出手相信他也逃不出官府的追捕,任三娘因此恨上了我自在情理之中,不过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敌人同样可以成为朋友的。” 任三娘笑着点点头道:“的确,但不知二位怎么相遇的?今晚可有查到什么?” 牡丹看了眼杜峰道:“我们今晚的相遇可就有些危险了,我差一点被他一刀劈了呢!” “啊?不会吧?”任三娘半信半疑的道。 杜峰摇头苦笑了笑,将她们相遇的过程简单的说了,任三娘听后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夜这么黑你们互相也不问问上来就动手,万一出个岔子可就不好了。” 牡丹道:“我下手可没他重,我就没想要他的命,倒是他……” 咳咳,杜峰干咳一声,摆手道:“不说这些,怡妹,近日你混入神机府的人当中可有其他什么发现?” 牡丹想了想道:“除了阻杀过一批人外他们就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恩那一次阻杀本来已经围困了那十几人可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一个神秘人打乱了我们的部署,将那十几人成功救走了,似乎那十几人中有一位是神机府的左鹰王。” 杜峰点点头,牡丹一开口他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些不是他想要知道的,随问:“还有呢?” “还有吗?”牡丹思索着道:“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神机府的人来到在寒天剑池的山洞时抬着十几口大箱子,那十几口大箱子很沉很重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十几口大箱子?”杜峰凝眉片刻道:“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没有?” 牡丹道:“昨天傍晚右鹰王出现后罗亮就命令大家不用再找暗门了,晚上山洞中的那十几口大箱子也不见了,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 “难道暗门被找到了?”杜峰揉着太阳穴默默思考,兀自嘀咕道:“大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杜峰就此放弃,三人也在此时入睡了,本来杜峰和牡丹见面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因为任三娘在两人有些话就不好说了,夜又是晚了,两个人也没有多聊什么就此睡了。 翌日清晨任三娘前去接应陈不二等人,杜峰和牡丹再一次前去打探。 途中杜峰才有时间和机会和牡丹说说话,原来牡丹混入神机府的人当中目的也是想找出控制她的真真幕后人,已好做个了断要不然她这一辈子都会过的不踏实。 小菊小梅也随同牡丹混入了神机府的人当中,本来昨夜牡丹离开时是想叫上小菊小梅的,但不料她被人跟上牡丹才没有叫小菊小梅,两个人要是早晨见不到牡丹一定心里会很着急。 牡丹对这里已经比较熟悉,小菊小梅被调到外围监视周围的动静,在牡丹的带领下二人很快就找到了小菊和小梅,两人此刻和另两位神机府的捕头隐藏在一块大岩石的背后,警惕着周围。 杜峰和牡丹对望一眼心灵相通各自开始行动,牡丹仍旧是昨夜的打扮,她洋装成神机府的人只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杜峰则是绕过几人从后面悄然上来。 “你是干什么的?”当即岩石后方的一名右鹰王的手下站了出来放声问道。 “我是来巡岗的,这里可有什么异常发现?”牡丹走上来有意无意的瞥眼从岩石背后走出的小菊小梅,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小菊和小梅早已认出了来人是牡丹,二人见牡丹的手势后不动声色的分左右站在了另一人身边,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小菊小梅突然出手瞬间拧断了这人的脖颈,可怜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此死去了。 另一人互听后方有异样回头间小菊已是一剑刺入他的心脏,这人低头看一眼小菊一把抽出了长剑,顿时一股殷虹鲜血飚射而出,杜峰恰在这时绕到了几人的后方,刚探出头来已见两人倒在了血泊中,不由心头一惊。 小菊小梅快速解决了两人后双双奔近牡丹道:“姐姐,你可担心死我们了,昨夜我们听说有人失踪,早上特地主意了一下发现不见了姐姐,我们正想着要怎么办姐姐你就出现了。” 牡丹道:“让两位妹妹受惊了,姐姐没事,只是昨夜事情出现了一些意外才没能及时叫上你们。” 这时杜峰走了上来,小菊小梅见是杜峰都是又意外又惊喜,没想到她们居然再一次见到了杜峰,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地不宜久留,赶快离开这里。”杜峰扫一眼四周怕被周围其他监视的人员发现带着几人转身匆匆离开。 没走出一段但听东南方突然传来刀剑交击之声,四人同时一惊,杜峰道:“怎么回事?有人闯入了神机府的埋伏圈中?” “并不是寒天剑池所在的主峰,应该是另一座山,离寒天剑池有五六里的距离,应该是有人闯入了被神机府的人包围了吧!”牡丹看向东南方向做出了判断。 四人当下掉头前去一看究竟,循着声音四人来到了寒天剑池侧对的一座山峰的后山方位,前方厮杀不断四人寻了个高地上去偷偷查看,只见下方的雪地中不只是有一处人马在相互厮杀,而是有三处。 山峰的半山腰上居然是神刀门的人和胡承运、南宫风等少数人在血拼,山底下是神机府的人包围了许多南宫风这方的大部分人马彼此在相互拼杀,最后一处从杜峰的方位看是在山腰的侧面,相互厮杀的人马却是神刀门和神机府的人,三处打斗的场面似乎有些乱。 “都是些什么人?”小菊沉声问道。 牡丹却是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半山腰的一个大胖子,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一字一句的道:“福海山庄庄主南宫风,他居然也来到了这里,好啊,要是你死在这里我也就能够彻底解脱了。” 杜峰不由皱起眉头,看了眼牡丹道:“怡妹,南宫风并非是控制你的幕后人,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 牡丹一愣,想到: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了这么重的杀心?兀自长出口气道:“对不起,我,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杜峰自是能够理解牡丹的心情,笑道:“以后有我在你就什么也不用怕。” 牡丹心中忽的一热,轻轻的点了点头,小菊小梅见牡丹如此乖巧模样忍不住都是掩嘴偷笑,二人心想:这一次牡丹姐姐应该不会想着离开逃避现实了吧,希望她能和杜神捕走到一起。 几人在山顶安静下来仔细的观察着下方的战斗,一番扫视过后杜峰蓦然发现神刀门的一方居然没有门主欧阳正华,欧阳飞和陆中也不再,也就是说神刀门的精英不在这里,反观胡承运这一边,却是不太一样。 胡承运和南宫风都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们一方的人马几乎也全部出动了。 鬼风一剑扫出杀死了两名上来的敌人近到胡承运身边道:“教主,好像有些不对啊!” 胡承运手中的龙头拐杖舞的虎虎生风,围攻上来的神刀门弟子丝毫奈何不了胡承运,胡承运放眼扫视战场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过来,他斜睨眼鬼风道:“我们小心着小心着还是被欧阳正华那老东西给算计了,鬼风,快,让门中弟子向老夫这里聚拢,我们要突围出去。” 南宫风赤手空拳来回拼杀如一头蛮牛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得了他一招,在他的周围已经躺下了十几具尸体,全都是神刀门的弟子。 如此轻松的战斗让南宫风心中一沉再沉,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神刀门的弟子此行有五六十人,可是其中居然没有一个高手,南宫风放眼一扫四周可气的道:“欧阳老儿居然算计我们,引我们进入神机府的包围圈,真是可恨,这一次若是能活着出去我定与他势不两立。” 山顶上的小菊和小梅看的有些糊涂,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摇头,小梅仰头想了想还是不能明白便出口问杜峰道:“杜神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峰这时候也有所明白,兀自理了理头绪,说道:“神刀门门主欧阳正华很可能是想借神机府的力,企图让南宫风一行人和神机府的人相互厮杀彼此消耗,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他也是够狠的,甘愿用门中众多普通弟子的性命来做诱饵让南宫风一行人中计。” ----11/6 11:29:40|44682003---- 章一百二十五 入口 战斗呈现一面倒的局势,神刀门这边的人马来的都是武力一般的弟子在这一通厮杀下几乎死伤殆尽,其带头的弟子本是欧阳正华坐下大弟子付华,他就守在山腰中的几块岩石堆叠而成的缝道前,当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心中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人被门主给放弃了。 “啊……门主为什么要这样?”付华扬天而问,是他带着这一批神刀门的弟子来此地的,可是现在却是几乎全部死去。 他还记得他们和师父分开的时候欧阳正华交代他说门人分两拨在天山寻找宝藏之地,当时他什么也没想就拿上了地图带着一干弟子循着地图上的目的地来到了这里。 欧阳正华给付华的地图是正确的,目的地他也找到了,付华这就派弟子前去报告师父,而他则是带着众弟子开始在山上寻找地图上标注的宝藏入口。 可是正当他们分散开来寻找入口的时候左右突然杀出一拨人马来,正是胡承运和南宫风的人,瞬间双方就混站在一起,付华本是在山的侧面找到了入口标注点可是这时候有人来袭击他就没有将入口的地点说出来,想等师父来援。 让他没想到的是师父的援救没能等到却等到了另一拨人,而这一拨人正是右鹰王派出的,带头的是三位铁卫,他们一出来就只顾杀伐,手下丝毫不留活口。 这时候付华心中即是愤恨又是自责,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当下他不再犹豫忽的举起手中的地图高喊道:“入口找到了,神刀门的弟子快向我这里集合。” 胡承运和南宫风霍地回头看向山一侧的付华心中既有喜悦也有顾虑,胡承运迟疑着道:“不会是真的吧?” 南宫风也是心中半信半疑,他们本就是尾随着付华带领的一拨人,没想到刚才他们抓到了付华派去给欧阳正华报信的弟子,从他口中得知寒天剑池的宝藏之地找到了他们才一时心热来到这里的,可没想到最后却陷入了神机府的包围中。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南宫风一咬牙,狠声道:“拿下那厮问个明白。” 呼……胡承运和南宫风带着几个亲信手下一路冲向了付华。 付华所在的山腰有几块大的岩石相互堆叠在一起,而在这几块堆叠的岩石中间有一条通道可供三人通过,付华通过对地图上的标注对比分析确定这里当是进入寒天剑池宝藏之地的入口,但此刻他带领的几名弟子已被神机府的几名铁卫和捕头围困,眼看着一个个弟子倒下,他便想到利用寒天剑池的宝藏入口救自己一命。 呼啦啦,胡承运和南宫风一路过来无人能挡,瞬间他们就杀到了付华跟前,三位铁卫带着几名捕头正自围困付华等人,忽见有一行人冲上来立刻两名铁卫带着几名捕头转身迎击。 付华这边压力一减当即长出了口气,可是依旧不能放松神经,还有一名铁卫带着几名手下在围困他,他步步后退准备退入岩缝中死守,然后再和胡承运一行人谈谈条件。 南宫风一上来就见有一名铁卫冲着自己而来,当即他大喝一声道:“神机府的铁卫居然也来这里了,真是好啊,咱们今日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轰……南宫风说着踏步冲前一拳轰向了一名铁卫,铁卫见一个大胖子一拳打来并未瞧得起南宫风,他居然不躲不移也是一拳迎上,但他没想到南宫风本身力量就强,再加上他那庞大体型的惯力,力量可非他能够承受的,当即这名铁卫和南宫风一拳对上才发现自己远不是这胖子的对手。 而且他手上的拳套居然在那大胖子的手上也有,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眼前的对手是谁,可是再想躲避已经晚了,他被南宫风一拳给击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半山腰兀自没能稳住身子只翻滚向山下。 轰……胡承运也是人还未到铁卫身前手中的龙头拐杖却已经是投掷了出去,猛地击向一铁卫的胸口,铁卫侧身躲开,龙头拐杖直插入雪地一尺多深,铁卫回身的瞬间顺手就抄起了胡承运的龙头拐杖双手握住一拐杖砸向了胡承运。 胡承运却是狡黠的一笑,只听他的拐杖咔嚓嚓几声,原本平滑的拐杖居然有细小的针刺刺出,铁卫不由吓了一跳,还好他手上戴了手套没能伤到手心,但他也不敢拿着龙头拐杖了,慌忙间就是松手,拐杖掉落雪地的瞬间胡承运一个闪身探手抓住了龙头拐杖的龙头,而后旋身一扫龙头拐杖直击向铁卫的下盘。 铁卫慌忙拔地而起,胡承运一抖手拐杖就翻了个,与此同时龙头拐杖的龙头猛然而起再一次击向铁卫,铁卫拔身而起后凌空翻身,胡承运早已料到铁卫会凌空翻身,想也不想的拐杖一沉又是双手轮动拐杖一个横扫,铁卫恰好在这时落身下来,就被龙头拐杖击中腰身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斜倒在地,胡承运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前一脚将这名铁卫踢得滚下了半山腰。 然而这里激斗正酣之时在寒天剑池的一座山洞中右鹰王、罗亮还有九名铁卫汇合在了一起,山洞中有一人禀告道:“罗大人,山那边刚传来消息,好像神刀门的人找到了宝藏的入口,另外明教和南宫风的人也出现在了哪里。” 罗亮点头道:“知道了。” 右鹰王眸中寒光一闪,冷声问禀告的人道:“名剑门的人还没有出现吗?” 这人看了眼带着面具的右鹰王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 右鹰王眉头一沉,说道:“继续监视,若是名剑门的人出现在那里即可回来禀报。” 这人点头道:“是。” 嗤嗤嗤……南宫风和胡承运联手将最后几名神机府的捕头杀死当场,而后来到堆叠的岩石近前,付华满身是血拿眼看向几人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胡承运道:“你又是什么人,刚才可是你喊得入口找到了?” 付华带着两名受伤的弟子把守住岩石下的大缝隙,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昂首而立,大声回道:“我是神刀门门主坐下大弟子付华,刚才就是我喊的入口找到了,几位若是想从这里进去那咱们可否谈谈条件?” 胡承运冷笑道:“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付华道:“我手中有地图,若是你们愿意合作我们便一起进入这里若是你们不愿意那么我当下就毁了这地图与你们死战到底,相信这样一来你们也会遇到一些麻烦的。” 胡承运斜看眼南宫风,南宫风想了一想道:“你们的门主欧阳正华呢?” 付华道:“门主将神刀门的弟子分了两拨来寻找宝藏之地,我们这一拨提前找到了宝藏入口,所以我们的门主还没有赶来这里……” “恐怕他一时半刻赶不来这里了,你们是被利用了,”胡承运一笑道:“既然是合作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手中的地图是真的,而且似乎开启宝藏之地需要有另一把赤霄剑,你收可有赤霄剑在?” 付华脸色微沉,没想到对方知道的不少,不过他此刻也是有些疑惑的,欧阳正华给了他地图也给了他赤霄剑的,但他当时没看赤霄剑是不是为真,兀自想到既然眼前的几人要看诚意我就给他们看好了。 当下她从背上取下一长盒,打开来一看长盒中有一把剑,剑身上饰有七彩珠,宝光莹莹,胡承运和南宫风上前看一眼都觉得这剑应该假不了,不过他们也有些糊涂欧阳正华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居然将地图和开启宝藏地的赤霄剑都交给了他的大弟子。 两人对视一眼,南宫风就道:“既然到了这里那就闯上一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试过才知道吗!” 胡承运回身看眼后方,厮杀还未停歇,不过他们这一边已经占了优势,神机府的人有退走的迹象,胡承运心想:要是进去了出来遇到阻杀怎么办? 他心里有些犹豫,毕竟来天山后他们这一行人损失了近半人,这一战下来恐怕又会折损经办,总的算下来现在可用的人手也就三十来人,即便他们进去找到了宝藏又怎么能将宝藏全部带出来呢? 再者带出来了要是再遇到神机府和神刀门的阻杀怎么办? “你派人前去禀报你的师父,若是他愿意和我们合作一切都可以成若是他不愿意那么这个地方谁也别想进入。”胡承运狠声说道。 付华道:“我已经派弟子出去了,但不知怎地现在还没有回信。” 南宫风和胡承运彼此看一眼都知道那个人被他们碰上拷问过后就给杀了,两人就有些迟疑了,沉默片刻胡承运问旁边的鬼风道:“这几天派出打探神机府动向的弟子如何回报的?” 鬼风道:“还是早晨时探子报告的消息,之后的探子出去后还没有回来。” 胡承运皱起了眉头,早晨探子来报,神机府的人马大概有百来号,不过散布在寒天剑池方圆十里之地,并没有集中在一起,也因为这个胡承运才在得知神刀门找到入口时火速赶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首先神刀门的人武力平平不见欧阳正华,其次是神机府的人随后出现在这里将他们包围,人数上居然有七八十人之多,这就与他之前打探的消息有些不符合,他心里一时间没底了。 “到底要不要进去一探呢?”胡承运皱眉嘀咕道。 南宫风道:“进去吧,有什么好怕的。” 胡承运道:“别的我不怕,怕的就是神机府这边,他们的情况我们还不太清楚。” 南宫风道:“有什么不清楚的,之前我们派出的探子就说过,神机府这一次来了共有二百来号人,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不少次他们的阻击,算下来死在我们手上的也有五六十个了吧,还有神刀门这边也杀了有二三十个,这样下来不就是损失近百人,你看刚才又是折了五六十人,算下来他们也不过就剩下五六十人,我们这边凑合一下也有三四十人,而且各个都是精英,再者我们也可以和神刀门联合,这样一来还怕神机府什么?” “就是不知道欧阳正华的态度啊!”胡承运看着下方已经结束了战斗,神机府的捕头的确死了不少,逃走的只有十来人,他们再一次取得了胜利,不过他总是不能安心,说道:“刚才明摆着就是欧阳正华想借助神机府的力量除去我们,只是他没想到我们的人手中有这么多的高手在,不过我们也不可就此大意了啊!” 他的话音刚落下方又是出现一拨人,为首的正是欧阳正华,付华看到下方的人马心中就是一阵激动,刚才的怨怒顷刻间就消散了,他伸手一指下方的人马道:“我门的人来了。” 胡承运和南宫风当即都是眉头一沉,都是一摆手左右的人马第一时间一字排开,欧阳正华大步而来,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仰头看向半山腰,但见胡承运和南宫风让身边的人一字排开了,他就笑道:“明教教主胡承运,福海山庄庄主南宫风,两位的大名老夫可是如雷贯耳,今日在这里相见算是一种缘分吧!” 胡承运冷道:“欧阳门主,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这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欧阳正华点头道:“很好,很好,想来二位来天山自是为了寒天剑池的宝藏,我们神刀门自然也是,可是如今的形势似乎有些不太好,所以老夫想我们之间或许可以合作,共同来对付神机府的人。” 欧阳正华将门中弟子分为两拨,一拨在前寻找宝藏之地,而他带领的一拨则是潜伏了下来,直到胡承运的人马尾随着付华带领的一拨人而去时欧阳正华才开始行动,他带领的一拨人则是跟上了胡承运和南宫风。 他如此做就是想试一试水,看看当日沈天耀给他说的是否为真,若为真那么他就要知道神机府到底在寒天剑池的周围做了什么手脚,同样也可以借此力量除去胡承运这一股势力。 刚才一番战斗他是清楚的,也派人在周围去打探了一番,可是一番打探下探子来报,除了刚才战斗的地方,寒天剑池的其他地方探子并没有发现神机府的人。 欧阳正华这才稍稍放心,带着大队人马出现这里的,不过他也有着顾虑,要是自己这样一冲而上将胡承运一伙人歼灭这里自己这边的实力必然受损,到时候要是再遇上左鹰王又或是右鹰王的人马那就必输无疑,这时他也想到了合作。 胡承运和南宫风心里也清楚在天山中眼下就只有他们这几股势力,只要他们和欧阳正华合作,那么神机府这边他们完全有能力应付。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胡承运回答的很干脆。 南宫风点头道:“就是,时间紧张,要是迟了有可能神机府那边会再有人金山来相助,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好。”欧阳正华当即爽朗一笑,带着欧阳飞和陆中来到了岩石跟前。 付华上前跪拜,欧阳正华忙扶起付华道:“为师被逼无奈才出此下册,希望你不要怪师父。” 在欧阳正华出现的那一刻付华心里就没了怨念了,当下他道:“师父言重了,徒儿并没有怪罪师父的意思。” “好好,”欧阳正华一拍付华的肩膀道:“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入口吗?” 付华道:“应该是这里。” 南宫风道:“进去一探便知。” 随后两方势力互相商量了一番,所在入口的山顶上各方各留下两名高手警戒周围,剩下的人马分成若干组,一路进去一路布下防备,商量好后欧阳正华、胡承运以及南宫风三人当即走入了岩石下的缝隙。 ----11/7 12:25:04|44737377---- 章一百二十六 汇合 众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全部就消失在堆叠岩石的缝隙中。 杜峰和牡丹等四人看到这里有想进去一看的冲动,不过他们还是忍住了,杜峰看着下方的岩石缝隙若有所思的道:“怡妹,你昨夜所说的暗门不是在这里的对吧?” 牡丹道:“绝不在这里,我们寻找都是在寒天剑池被毁的那些山洞中寻找的。” “恩,”杜峰思索着道:“怡妹曾说罗亮将你们分成了二十组,这样一来不就是有二百人吗,刚才来到这里的不过五六十人,那么剩下的人呢?” 牡丹峨眉微蹙,沉吟着道:“难道他们是从暗门进入了宝藏之地?” “两个入口吗?”杜峰摸着下巴道:“寒天剑池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牡丹看眼下方的山峦又看眼远处座座雪峰,迟疑着道:“如果这里是宝藏的入口那么这地方距离寒天剑池有好些距离呢,该不会是那道暗门直通到这座山下吧?这工程量还真是有些大啊!” “看来就是这样了,”杜峰道:“很有可能右鹰王已经带人进入了暗门我们也需要行动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胡承运一伙人留在山顶的几个放哨高手被人悄无声息的射死了,杜峰当下惊了一跳,忙和牡丹等人敛声屏息,悄悄注视着下方动静。 不一会山下出现一拨人,杜峰拿眼一看正是沈天耀一行人,他们匆匆来到了岩石的缝隙处,彼此相互交流几句几人就进入了缝隙之中消失不见。 杜峰当即沉下了眉头,心道:“这下里面可热闹了啊!” 牡丹看着下方道:“我们该怎么办?” 杜峰从雪地上翻起身忽见山侧的下方一个人影从一个雪沟里爬起,而后匆匆去了,杜峰微一皱眉,说道:“小菊,你上去跟上那人,路上千万小心。” 小菊二话不说翻起身就此去了,看的牡丹有些愕然,她回过神来看眼杜峰笑道:“哎呀呀,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的话了?” 杜峰一愣,小梅也是略有抱怨的道:“为什么让小菊去不让我去?杜神捕偏心。” “你们这是哪跟哪啊!”杜峰摇头道:“小菊胆大心细,做事很有分寸不莽撞,她跟上去最合适不过了。” 牡丹笑笑道:“行啦,说说我们要做什么?” 言归正传杜峰就道:“我得马上去找朝廷的人马,你和小梅就留在这里监视。” 牡丹道:“好,你快去快回。” 杜峰一点头转身下了山顶,牡丹看着杜峰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不舍,她想这次事了我们两个又将会怎样呢? 小菊跟着那人一路来到了寒天剑池的山洞,那人到了山洞左近,在周围小心的查看了一番才进入中间的一座洞中,小菊心下十分意外,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这里的守卫还是很严密的,怎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近到洞前,却见里面有人走动兀自只好退后不敢打草惊蛇。 山洞中的洞府连环相套空间非常大,此刻里面聚集了有上百号人,刚才从外面来的人正自禀报道:“名剑门的人进入了入口。” 右鹰王站在洞中央听到这句霍地回身道:“可有看见左鹰王的身影?” 这人被右鹰王突然地回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道:“属,属下没看清,不过,不过其中有一人是带着面具的,想来应该是,是左鹰王吧!” “好好,好啊,哈哈……”右鹰王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当下大笑了两声,旋即脸色一寒道:“罗亮,你即可带领两名铁卫和五十名手下将入口给我前去封死,这里留下两名铁卫和十名鹰捕守住山洞以防有变,其他人跟老夫进入暗门直去寒天剑池地下的藏宝地。” 小菊在外监视片刻,忽见罗亮带着几十人从洞中出来可把她吓了一跳,她所在的位置是雪沟,并不太深,罗亮一行人一出来走过洞前的平地就能看到他,情急之下小菊便一头扎进了雪层中。 还好罗亮从洞中出来注意力完全不在周围,并没有仔细去看,只带着一行人快速去了,小菊等了片刻才从里面爬出,看着地上的足印似乎是冲着入口方向去的,小菊想哪里有杜峰他们在自己就没必要跟上去了,这便继续留在这里监视没有离开。 罗亮一行人很快出现在了入口的地方,发现周围除了满地的尸体外居然没有留下监视的人,他有些狐疑准备派人到四周查看查看,先前监视的那人上来道:“名剑门的人来这里的时候将周围放哨的几位高手给杀了,这里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原来是这样。”罗亮嘿嘿一笑,兀自来到入口处但闻里面飘出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他没注意之下居然深吸了一口,差点让他当场呕吐出来,他连忙回身干咳几声而后深呼吸了几次,极是意外的道:“好弄的血腥味,里面似乎不太平啊!” 旁边的铁卫道:“罗大人,我们要从哪里封闭出口呢?” 罗亮站起身看了看叠在一起的高大岩石想从这里封死是不可能了,他想了一想道:“从里面封死他们,我们进去后务必要找个比较窄小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动手。” 当下罗亮带着一干手下进了缝隙中,还没走出多远就见地上趟了十几具尸体,想来必是欧阳正华一伙人留下伏击他人的手下,但却被沈天耀一行人给杀了。 缝隙中的通道倾斜向下,越往里走这通道就越宽敞,罗亮不由的一颗心直往下沉,铁卫心下就有了顾虑道:“我们还要继续前进吗?” 罗亮道:“不前进怎么办?你看这里左右都是坚硬的石头壁,我们如何封的死出路?往里再走走些许就有好的地方下手了呢。” 山外牡丹心下有些焦急,她不知道杜峰什么时候才能来,但一想到罗亮和铁卫使进了里面她就想进去一探,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小梅,你在外面等着杜神捕到来,我要先进去看看情况。”牡丹下定了决心,当即站起了身。 小梅忙道:“姐姐,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啊,还是让我进去一探吧!” “又不听姐姐的话了?”牡丹脸色一沉,不容小梅再多说什么她就下了山顶不一会到了入口处,她刚探头一看浓重的血腥味只让牡丹瞪大了眼睛,她忙回身手扶胸口心中惊讶,暗道:怎么回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原地平静了下而后一咬牙小心的跃入了缝隙中,小梅看着牡丹的身影消失哎的叹一口气道:“杜神捕,你怎么还不来呢,姐姐一个人进去了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呢?” 一个时辰后小梅终于看到了杜峰的身影,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人,其中有几人小梅还特别的熟悉,再看到他们后小梅心中满是意外和惊讶,怎么杜神捕这一去带来这么多熟悉的人,而且其中有两人的出现让小梅以为自己是在山顶上呆的时间长了眼睛看花了。 可是当她再看的时候一行人又近了些,她眼中的两个熟悉的人还是没有变,小梅不由嘀咕道:“他们不是入狱判刑秋后就要被处决了吗?怎么又到了这里,难道是杜神捕救了他们?”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勇和东方云英,当中还有香兰和薛三平,以及林嘉玉、赵天恒、董方、周晓晓,龙彪、任三娘、陈不二等人都到了这里,他们是撇开了大部队先一步来这里的。 小梅确定了自己不是看花眼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从山顶站起快速的迎向杜峰等人。 彼此还有十几丈的距离杜峰就是开口问道:“小梅,怡妹呢?” 小梅脸上有些难看,低声道:“姐姐她等不及你就,就一个人进到哪入口去打探了。” “啊,什么?”杜峰吃了一惊,喝问道:“你是怎么看着她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进那里面,这不是想害死她吗?” 小梅被杜峰几句说的极是委屈,却又是无从辩解什么,萧勇和东方云英来天山自然是找牡丹的,他们在寻找的途中碰到了出山的杜峰,相互之间说了几句便就没了敌意,反而是杜峰说起牡丹让两人心中欢喜。 路上他们也听杜峰简单说了这里的情况,知道牡丹在这里这才和杜峰一路同行的,可是此刻见小梅和杜峰如此样子一切都就明白了,萧勇忙上前一把抓住小梅的肩膀道:“入口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东方云英也是生气的道:“你是怎么做丫鬟的?是不是真的想害死你们的主子?” 小梅那个委屈啊,可是没办法,这几人上来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只默默的转身带众人前去入口之地。 林嘉玉看着前行的杜峰背影心里深深一叹,刚才从杜峰的反应上她能够感受到杜峰对牡丹的担心,兀自低头想着心事,薛三平和香兰上来拍了拍林嘉玉的肩膀,林嘉玉抬起头勉强一笑道:“薛大哥,香兰姐姐。” “不要闷闷不乐的,”薛三平笑着道:“你看看香兰,她之前处境可是艰难,但自从离开京城和我一路逍遥至此早已改变了心态,所以你呀不要一根筋,这件事了也随薛大哥外面走走看看。” 香兰白了眼薛三平道:“你敢带着林妹妹出去?是谁对我说天下的捕头他就怕一个人,那就是快剑手林嘉玉,也就是咱们的林妹妹,若是你带她出去了这牺牲该有多大?” 林嘉玉自知二人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心事,当即摊摊手道:“你们两个在外面走了一趟就勾搭在一起了,我呢可没那本事,住一个屋子人家也当我是空气。” 薛三平和香兰不由脸上都是一红,林嘉玉瞥一眼二人见他们俩都有些尴尬了当即心情反而好了,这时候杜峰在前向后瞥了一眼,刚才林嘉玉的话杜峰自是听在了耳中,很明显最后一句是针对他的,他兀自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前行。 十几人绕过山梁后但见下方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地,场面触目惊心,兀自心中都是惊讶,虽然他们之前听杜峰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在看到满地尸体时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到了入口之处几人都闻到了里面的血腥味,萧勇和东方云英二话不说直接就进了缝隙中,董方和赵天恒对视一眼彼此丝毫没有犹豫,也是双双跃身进入了入口。 杜峰本想说几句做个分工可是这四人那给他们机会来,林嘉玉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师父居然就这么进去了,她还真有些意外。 “我们现在要进去吗?”龙彪上来问杜峰道。 杜峰自然不能就这样进去了,这里的分工他还没做好呢,杜峰回身扫了一眼众人道:“龙护卫带来的人马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将寒天剑池这一地带所有有可能的出入口都把守起来。” 龙彪道:“这个我自会分派好,只是进入这里面的人要怎么分派?” 杜峰道:“必须由龙护卫率领神机营的人进入,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住局面。” 龙彪道:“明白。” 杜峰随后看眼岩石下的缝隙兀自心中一叹,问小梅道:“小菊还没有回来吗?” 小梅摇头道:“还没有。” 杜峰道:“我走后再有人进入这里吗?” 小梅猛地惊醒过来,刚才被几人上来一顿说到让她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当下她忙道:“神机府的罗大人带着一批人从这里进去了,姐姐因为这个才孤身范险的。” “哦?”杜峰微一沉眉便是问道:“当中可有右鹰王的身影?” 小梅一愣,对与右鹰王她可不是怎么熟悉的。 杜峰忙换了一种问法道:“罗大人带领的人中有没有戴面具的人,可是戴面具的人带头发号施令的?” 小梅道:“戴面具的人倒是有两个,不过好像发号施令的是罗大人。” 杜峰心想:两个戴面具的人那一定是铁卫了,右鹰王应该是从寒天剑池的暗门进入的吧!他这样分开手下人马一定有他的阴谋。想到这里杜峰再次回头看眼岩石下的缝隙,他现在不能从这里进去了,兀自想到有萧勇和东方云英进去他们两个一定会保护好牡丹的。 当下杜峰不再为这事多烦扰,转而道:“龙护卫你留在这里等待后续部队抵达,我和其他人走一趟寒天剑池的遗地,看看能不能在哪里找到什么。” 龙彪道:“好,大队人马抵达后我会派人前去接应你们。” 随后杜峰领着一干人等就此去了,不一会龙彪带来的大队人马抵达了这里,龙彪便开始分派人员,一切准备停当后龙彪带着一队神机营的神枪手进入了入口。 ----11/8 11:27:59|44777993---- 章一百二十七 袭杀 杜峰一行人快速赶到寒天剑池的遗地,小菊老远就看到了带头的杜峰,他悄然从山洞前的山沟退后而后直迎上了杜峰等人。 “怎么样?这里有什么动静没有?”杜峰上来就问。 小菊道:“安静得很,早晨的时候这里还有许多人把守可是现在似乎走的没影了,不过山洞里有多少人藏着就不得而知了,我怕打草惊蛇就没进去探查,不过罗大人曾带着一拨人从中间的山洞出来,到现在还没有返回。” “中间的山洞?”杜峰远远地看向中间山洞,兀自想了想道:“我们这就进去看一看,大家要注意了。” 来到洞前一干人等都是抽出了兵器,杜峰握着大刀在洞前探头看了看,里面光线幽暗并不见有人影走动,杜峰心想如果暗门就在这里右鹰王一定会留下看守的人,只不过这山洞里面山洞套山洞他一时间根本就探查不清里面的状况。 “我们两人一组,进洞看看,大家千万要小心了。” 大家就此分组,杜峰和小菊一组,林嘉玉则是带着周晓晓,薛三平和香兰一组,最后是陈不二和任三娘。 杜峰打头进入里面安安静静,放眼一周,山洞壁被烟熏的黑不溜秋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反而是地上有许多脚印,杜峰寻着脚印向前走,小菊、林嘉玉以及周晓晓跟在他的身后,走在最后的薛三平和香兰进了别的山洞,任三娘和陈不二跟着杜峰他们过了一个山洞后也到别的山洞去探查了。 越过三座山洞后杜峰一行人到了一座洞门前,这里在没有别的岔洞,只有这一座。 周晓晓看着眼前的洞口低声道:“过了这座洞口里面就是铸剑的地方,平时我们就在这里面学习铸剑技艺的。” 杜峰点点头,兀自从洞门探头进去里面幽暗视线受阻,杜峰端起火把跨步进入,左右的小菊和林嘉玉跟了进来,三人还没走出两步忽然洞口的左右杀将出两人,只取林嘉玉和小菊。 “啊有埋伏周姑娘快走”小菊大喊一声就地就是一个翻滚躲开了突然袭来的一剑,另一边林嘉玉却不想小菊那般她直接身形微蹲就地一个扫腿,手中的剑也随着他身体的旋动一个横削,第一时间她就逼退了突来的袭击者。 周晓晓在最后停了小菊一声喊兀自吓了一跳,早前逃亡的经历让她再这一瞬间绷紧了神经,他不及多想就急忙向洞外跑。 杜峰走在最前耳听后方异动没等他回头看个究竟前方直刺来两柄长剑,杜峰吃惊之余一手抛起了火把,火把升空照亮的范围突增,杜峰瞬间就看到两个带着铁面的人出剑刺向他。 “铁卫?”杜峰嘴角一挑,抬手一式龙出海迎向两位铁卫。 “啊,不止一人,快来救援”杜峰抛起火把后亮光范围扩大,小菊瞬间就看到在她的前后左右都是有人杀将上来,一眼扫过居然有五人,这让她如何来应付?情急之下小菊就大喊了一声。 一边的林嘉玉也是看清了围攻的人数,她却是久经沙场对此临危不乱,一剑在手昂首而立,她静静站在原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丝毫不惧围攻上来的袭击者。 包围林嘉玉的几人也在这时看清了林嘉玉面目,瞬间他们居然迟疑了一下,就这迟疑的一瞬间林嘉玉抓住了时机突然手腕一抖闪电般出剑。 她号称快剑手,自然有其道理在,包围的几人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只见眼前剑光大盛,忙抬剑拒挡,叮叮叮一连串响声过后林嘉玉近到了两名袭击者身前。 “啊”两名袭击者吃了一惊,没想到林嘉玉如此快速。 而就在这时杜峰破气的火把落下光芒瞬间暗下,两名袭击者只看见林嘉玉嘴角勾起一抹美丽的弧度,脖颈就感觉划过了一道冰凉,随即火把光线照耀的范围突然隐没,两个人知道他们已经被割喉了,一人咕咚咕咚的最后说了一句:“快剑手不,不是浪得虚名。” 叮当当杜峰一式龙出海逼退两名铁卫,一个弹腿又将落下的火把给挑了起来,火把再再一次升空洞中光亮再起,杜峰锁定两名铁卫踏步弹身凌空一刀横斩向一名铁卫。 “哼”这铁卫见杜峰凌空一刀斩落而下他居然扬手来抓,可谓是胆大妄为。 杜峰见此冷冷一笑,他自知这铁卫手上带了护手的手套才敢如此做,他曾经再铁卫手中吃过一次亏再来一次他自然就有了应对之法。 眼见着铁卫扬手来抓,另一铁卫则是横移过来一拳轰出企图在杜峰落下的瞬间将杜峰一拳砸中。 “配合的不错。”杜峰赞了一声突然间横斩的大刀一个回旋,顿时刀锋只劈向另一名出拳的铁卫,这一下变式杜峰衔接上了龙摆尾式,妙到颠耗,出拳的铁卫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杜峰的刀锋已到了他的额前。 啊出拳的铁卫惊叫了一声,杜峰的刀锋已经划过了他的额头当场被一刀劈中,自眉心向下直到胸前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在这一瞬间喷散开来,出拳的铁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噗火把这一瞬间再次落在了地面摔的火光四起,杜峰无暇再去针对另一名铁卫,一个回身刺向了围攻小菊的一人,刚才他踏步凌空就是为了看清场上的形势,林嘉玉那边并没有遇到危险,小菊这边却是陷入了死局,杜峰落地不得不放弃那名铁卫第一时间去救小菊。 嗤杜峰落地转身出刀一气呵成,围攻小菊的一人未曾想到杜峰会突然选择回身来袭击他,待他反应过来时杜峰一刀已经近前他慌忙移身可还是晚了一步,被杜峰一刀穿过了肋骨,虽然一刀没能要命但依然被重伤。 围攻小菊的几人瞬间大惊,手中的攻击有那么一瞬的停滞,小菊乘此间隙闪步后退,靠上了杜峰这才感觉有了踏实,方是长出口气拍着起伏的胸脯道:“好险,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恐怕就会被他们乱刀分尸了。” 啊林嘉玉那边可是要轻松的多,右鹰王留在这里的人除了两位铁卫剩下的十人都是神机府的捕头,他们早是听过林嘉玉的大名,更是见过这位女扮男装的大捕头,知道林嘉玉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心里上就对林嘉玉有了那么一丝畏惧,迎对上林嘉玉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这才被林嘉玉一个个击杀。 转眼间林嘉玉就已经杀了三人,剩下的两人就想隐没黑暗中,可就在这是他们听到了一声大笑,洞口出现了三人,正是薛三平、香兰和周晓晓,薛三平和香兰听到小菊的喊救就循声而来碰上了奔出的周晓晓。 在两人的询问下周晓晓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薛三平便让香兰携了周晓晓的手直奔杜峰们遭袭的洞府。 一进洞薛三平就看到了围攻林嘉玉的两位捕头,薛三平当即一声大喝凌空飞扑而来。 这一下来的突然,后方的香兰又是高举起了火把,在火光映照下薛三平飞身凌空下扑的姿势被香兰高举起的火光一照前方就映出一片硕大的影像,他彷如一大鵟凌空飞扑猎物,气势不可一世,两名捕头有那么一瞬间被薛三平的气势给吓着了,站在原地居然哆嗦着没敢动。 这机会林嘉玉怎么会放过,当即她毫不犹豫的出手,一剑横扫而出。 噗林嘉玉后出剑但却被薛三平快了一线,第一时间将两人一剑封喉,薛三平一抓抓住了两人的头顶可是两人都已经被林嘉玉给解决,他抓着两个人的脑袋有些不高兴的咧嘴道:“哪有你这样抢着杀人的?也不给我一点点表现的机会?” 林嘉玉笑道:“我是怕他们反应过来没了机会,薛大哥可不要介意啊!” 薛三平翻了翻眼睛回身就看到另一边围困过小菊的几人,他不由舔了舔舌头,这几名捕头居然被薛三平的这个动作给吓的僵在了原地。 杜峰无奈的摇摇头道:“各位,在下是神机府捕头杜峰,若是你们放下武器不在反抗,我保证可以饶你们一命。” 几名捕头瞬间就犹豫了起来,林嘉玉上前一步道:“神机府快剑手林嘉玉,诸位想来也是神机府的人吧,要是你们不在反抗一切都好说。” “别听他们的,”铁卫当下就急了,厉声道:“都这般时候了怎能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你们一放下武器必将被他们斩杀当场。” 林嘉玉冷道:“信不信全在你们,不过我相信如果你们反抗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杜峰看着几人郑重的道:“朝廷的人吗已经到了这里,寒天剑池方圆十几里都在围困之下,神机营也到了这里,所以你们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 “神机营?”捕头们听了这话都是大吃了一惊。 神机营可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军队,他们手中有枪,那玩意捕头们可是清楚的,不过几位捕头在听到杜峰和林嘉玉的话后就有些纳闷他们来这里不也是为了朝廷吗? 但转念一想神机营都站在杜峰这一边,想来怕是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对,再者这些天的所做他们都心里清楚,这时候并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当下几人都不再反抗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你们的决定成功救了你们一命。”薛三平在后呵呵笑着道。 铁卫见此情形知道情况不妙,当即转身奔了出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薛三平如影随形展开就追了上去,香兰啊的一声急道:“不可鲁莽,薛大哥” 眼见薛三平消失不见,香兰不假思索的松开了周晓晓的手拿着火把就追了上去,杜峰看到这一幕想阻止却也没来得及,不过他对香兰的反应有些意外,林嘉玉看了眼杜峰淡淡的道:“看看人家两个多有默契,我真是有些羡慕啊!” 杜峰皱眉道:“头儿是说香兰和薛大哥?” 林嘉玉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两个难道不般配?” “般配?”杜峰一愣,旋即恍然道:“不会吧,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 “难道不可以吗?你是不是有意见?”林嘉玉笑笑道:“我还记得香兰对你可是有意思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自然不愿热脸贴了冷屁股。” 杜峰尴尬一笑,被林嘉玉说的多少有些脸上挂不住,不过若真是如林嘉玉所说香兰和薛三平走到了一起杜峰自是真心的为他们祝福,希望二人能够白头到老了。 小菊察言观色,隐隐明白了几人之间的糊涂关系,呵呵笑道:“没想到香兰姐姐终于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恩,神偷薛三平侠明在外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杜神捕也该学学薛大侠,姐姐心中可是不会再容下别人了。” 林嘉玉斜睨眼小菊道:“这位妹妹,你是牡丹的丫鬟吧?” 小菊道:“是的,我跟着牡丹姐姐快有三年时间了。” 林嘉玉翻了翻眼睛道:“你口中的牡丹不会再容下别人是什么意思呢?” 小菊莞尔一笑道:“杜神捕明白的。” 林嘉玉瞬间脸色就有些不善,拿眼看向杜峰,杜峰只觉头大,不知道要怎么对林嘉玉说,一时间没想好他就只能当做没看见也没听见兀自转过了身。 小菊见杜峰不说话心下就来气,一咬牙她说道:“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的。” 啊林嘉玉心中顿时大为震惊,瞪圆了眼睛看向小菊,她心中难以置信,杜峰会和牡丹做出那种苟且之事,这还是那个正人君子杜峰吗? 曾几何时两个人扮作夫妻住同一屋子,杜峰都不曾对她有非分之举,为何他就和牡丹做出了龌龊之事呢? “这是真的吗?”林嘉玉走上前盯着杜峰问道。 杜峰还真没想到小菊居然会将这事情说出来,他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菊,小菊却是别过头不理睬杜峰,心里更是有些对杜峰不快,心想:这位林姑娘明显对你有意思,你却不拒绝她,哼,我自然知道了就不能让姐姐吃亏了,何况我说的是实话,林姑娘知道了这事若是能自动退出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是真的,她也是我这一生要守候的人。”杜峰被林嘉玉看的有些不自在,兀自眼望他处认真的回答了一句。 林嘉玉忽地心中一痛,感觉自己正是够傻的,她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却是坚强的没有哭出声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长出口气道:“谢谢你能够对我说实话。” 杜峰回头看眼林嘉玉心中满是惭愧可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一边的小菊对杜峰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但当她看到林嘉玉落泪的一幕时心中就是一软,她轻步走到林嘉玉身前道:“那次是个意外,我不是有意要这样说的,还望林姑娘不要怪我。” 林嘉玉勉强一笑道:“我不怪你,反而要感谢你呢,知道了心中也就能做出决定了,牡丹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的不错,可惜我身边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好妹妹。” 小菊忙道:“若是林姑娘不嫌弃小菊自然就是你的妹妹,恩,姐姐心胸开阔也一定会认你做妹妹的,要是你们能够结拜那就更好了,对了,男人三妻四妾” “小菊,”林嘉玉已经不再落泪出言打断了小菊的话,随后她畅然一笑道:“谢谢你安慰我,现在我需要静一静,一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啊就在这时突然洞中接连响起几声惨叫之声,杜峰等人惊了一跳,急忙拿眼看去,不由都是呆住了。 ----11/9 12:23:00|44824394---- 章一百二十八 深藏的秘密 几个放下兵器的神机府捕头倒在了血泊中,周晓晓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剑,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咬牙切齿的道:“就是你们这些恶魔血洗了寒天剑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绝不会放过你们。” 周晓晓进入洞中后就认出了几人的打扮,曾经出现在寒天剑池的杀手和这几人的装束几乎一摸一样,周晓晓就在那一瞬间心中的仇怒再也压制不住,悄然间她就到了五人身边,就在几人的注意力放在林嘉玉和杜峰身上的时候周晓晓突然出手了。 五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晓晓手中的短剑一瞬间割破了两人的喉咙,随后她闪电般一转身一剑刺中了一人的后心,当另两人反应过来时却也是为时已晚,这里光线太暗他们又不如周晓晓熟悉刚叫喊着转身跑出几步周晓晓上去就将两人斩与剑下。 杜峰、林嘉玉、小菊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无言。 良久后小菊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峰道:“周晓晓是寒天剑池铸剑大师周通的孙女,这些人就是血洗过寒天剑池的人。” 小菊恍然,心下却道:你们死的也不冤枉。 周晓晓刚才抓住了时机才能一出手就将五人解决,这时候她才全身放松下来,不由得心中难过,兀自蹲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曾经生她养她的地方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片焦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发生了什么?大家没事吧?”任三娘和陈不二从洞口走了进来,陈不二看眼放声痛哭的周晓晓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没事了。”林嘉玉说了句走上前蹲到周晓晓的身旁道:“不要哭了晓晓,你要学会坚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周晓晓抬起头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是哇的一声扑入了林嘉玉的怀中,林嘉玉将她揽在怀中心里也是难过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任三娘和陈不二、小菊三人看着相拥的二人放声痛哭都不知如何是好,纷纷拿眼看向杜峰,杜峰苦笑一声道:“让她们哭会吧,哭过了就好了。” 小菊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下去上前去安慰,杜峰把头扭到一边,眼中也是有泪光闪动,杜峰心中颇多感慨,直觉世事弄人有太多的事情让人无奈。 任三娘叹息了一声扫视了眼洞中却不见薛三平和香兰,她心中就有些疑惑,便是岔开话题道:“薛三平和香兰呢?他们两个去哪了?” 听到问话杜峰打起了精神,说道:“薛大哥和香兰追着神机府的一名铁卫进暗门了,我们现在也应该准备一下从这里进入了。” “是该准备进入了。”小菊的安慰让林嘉玉重整了精神,她擦干了眼泪和小菊将周晓晓扶了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杜峰回身看着三人,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转而嗯了一声道:“在进入暗门前这里要有人留下等待后续的人马到来,我们必须确保将这里完全控制,这样才不会有漏网之鱼。” 林嘉玉道:“我和晓晓留在这里吧,你们进去。” 杜峰微微蹙眉,林嘉玉解释道:“我留下来能更好的与龙护卫的人马接应,其他人不太熟悉万一到时候出个意外可就不好了。” 陈不二道:“我也留下来,龙护卫带来的人马我也熟悉。” 林嘉玉见杜峰不说话,微微一笑道:“放心进去吧,外面就交给我了。” “我也要进去。”周晓晓红着眼睛抽泣着道。 林嘉玉忙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进去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周晓晓摇摇头道:“我可以的,再说里面我比较熟悉,那道暗门其实我也走过,当初我们年青一代就是从暗门中逃出去的。” “那好吧!”林嘉玉犹豫了片刻,重重拍了拍周晓晓的肩膀道:“进去了不可再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周晓晓点头道:“知道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头儿和陈大哥留在这里,我们进去。”杜峰言罢径自走出,任三娘和小菊上去陪着周晓晓跟上了杜峰的脚步。 在周晓晓的指点下他们几人很快就进入了寒天剑池留下的暗门。 进入暗门,里面的通道窄小,仅仅可以让两人并排通过,高也不过七尺,一路向下似乎延伸到了山的低下,前行中几人都是默不言语。 就这样前行一段前方居然有风进来,隐隐的能听到水流之声,不多时他们就从窄小的通道走出,眼前出现一道地下河床。 水流湍急,清澈见底,杜峰和任三娘、小菊三人心下十分的好奇,居然这条通道直通到地下河床,杜峰便想既然这里有地下河床那一定能借着地下水流出去了。 他真自想着,周晓晓低声道:“地下河床与外面相通,当初我们就是顺着水流向下离开寒天剑池的,但可惜还是被那帮恶魔追上了,最后就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杜峰惊讶的道:“向下能够出去,那么我们逆流而上是不是就能找到寒天剑池的宝藏之地了?” 周晓晓道:“我也不知道,爷爷未曾对我说过,不过这条暗道我早前走过,向上可以进入一条通道,通道里面有机关的,我可以带大家通过。” 当下几人逆流而上,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果然前方出现了一个洞口,相比之前的暗门通道这里可是要宽敞的多,就是一辆马车也可以从这里通过。 进入洞中没走出多远出现了台阶,明显是人工开凿的,周晓晓在前带路走的还算顺利,行进没多久几人就见地上趟了不少尸体,都是右鹰王的人,杜峰看到这忽然就有些担心薛三平和香兰了,当时他想薛三平神偷出生在地道里自然能显其本事应该不会有事,是以才没急着追上来,但眼下他就不能放心了。 周晓晓似乎看出了杜峰的担心,言道:“这里的机关都被破坏了,薛大哥和香兰姐姐应该没遇到机关阻碍。” 顺着通道前行他们遇到了不少尸体,右鹰王进入这暗门也并不顺利,但在周晓晓的探查下一路上的机关全都被强行破坏了,可见右鹰王一行人有多么的霸道。 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石门,石门左右还蹲着两座半人高的石狮,几人来到石门前,周晓晓轻轻用手触摸着石门,心有疑惑的道:“难道过了这道门就到了所谓的宝藏之地吗?” 杜峰道:“有什么不对吗?” 周晓晓道:“石门里面陈列着许多兵器,我们年青一代的师兄弟一年会有几次机会来这里观摩,可是我们从没有想过这里居然就是寒天剑池宝藏之地的存放地。” “哦?”杜峰倒是好奇了起来,说道:“里面的兵器都是什么样子?” 周晓晓道:“听爷爷说里面陈设的是历代前贤铸造的兵器粗坯,很多的都是铸造过程中火候不到没有成功的,让我们观摩就是为了给我们提醒,老师们也是对此进行讲解给与我们指点,不过里面当然有上等兵器,但那也不过是一把兵器而已,值得这么多人为此争夺牺牲吗?” 任三娘道:“人一旦有了**,仅凭空口白言去解释是没人会相信的,他们看到了这里的真是情况就会明白吧!” 小菊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周晓晓点点头来到石门旁边一座蹲着的石狮跟前将手伸进了石狮张开的口里,只听咔嚓嚓几声响后厚重的石门轰隆一声缓缓打开。 杜峰等人走进石门,恍惚间有种苍老久远的感觉,一座宽阔的大厅之中插满了火把,左右摆放着无数的兵器,从右侧门口开始一个个高高低低的陈列台上摆放着一些短小的兵刃,在陈列台紧靠的墙壁上面记载着一些主要短小兵器铸造的方法技巧。 “这里应该叫做寒天剑池的铸造技艺传承室。”任三娘感叹着说了一句。 几人看过一件件兵器粗坯后再看墙上的文字,有些文字她们居然都有不认识的,可见这地方的悠久,都有种自己孤陋寡闻的感觉,但几人均想既然有这么多铸造兵器的技巧方法流传下来这里的重要性对与寒天剑池来说就不言而喻了。 大厅四方四正,有一座二进的院落大小,陈列的兵器由短小到长大,再由轻巧到厚重,什么刀枪棍棒,斧锤钩爪等等是应有尽有,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每一种兵器都有铸造的技巧流传下来。 “正是一座宝地。”杜峰也发出了感慨。 “看,哪有道门……”小菊走在最前面,绕过几道高大的柱子后眼前再一次出现一道大门,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也有火光照进来。 杜峰等人来到大门前又是一道倾斜向下的通道,顺着石阶盘旋而下深入多少隐约中听到了叫喊厮杀之声。 闻声杜峰一马当先匆匆循声快进,不一会石阶到底眼前又是一道厚重的石门,不过此刻石门是半开着的,杜峰等人一到底就是止住了步伐,门中传来的声音简直振聋发聩。 “大家小心了。”杜峰示意大家谨慎行事,自己在前探头进去,一看之下登时目定口呆,心中只觉震撼。 门内开阔,比一座三进的院落还要大上一点,而且整座大厅高有十几丈,杜峰所在的这道门处在最高处,左右有走道延伸,绕了一圈首尾相连,就在他们的左侧方还建有一个高台,台面长宽都在十丈之外,此刻右鹰王带着十几人站在高台上冷冷的俯视着下方。 整座大厅的墙壁以及穹顶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兵器,诸多兵器无不闪烁着冷冷清光,偶尔之中也有几件生锈的,开阔的下方摆放着无数的陈列架,架子上兵器的种类数不胜数,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里当真是一处兵器的天堂,积累了无数代寒天剑池铸剑大师的心血,那一件件宝光莹莹的兵器仿佛见证者寒天剑池曾经的辉煌,可惜而今寒天剑池就此覆灭人间。 周晓晓看到高台上的右鹰王等人立刻红了眼睛,一把握起了手中的短剑就要冲进去,任三娘在一旁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按住,低声道:“你不要命了,这样进去你就只有送死的份,还是听听杜神捕的意思吧?” 周晓晓紧咬了咬牙关,终是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拿眼看向杜峰。 杜峰回过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不便出去,静观其变,等龙护卫一行人马到来再行动。” 周晓晓等人自是看清了场上的形势,下方胡承运、南宫风、欧阳正华等人马正在和右鹰王带来的人厮杀多少都是带了菜头,看情形似乎是胡承运一行人被右鹰王的人马给伏击了。 杜峰记的胡承运这一行人来这里的怕有百号人,可是眼下大厅中厮杀的却不过十几人,当然也有可能胡承运一行人在进入寒天剑池宝藏地时遇到了机关陷阱,死伤的也应该不在少数,而且他们还有在外设伏的人,这样能进入这里的人马自然大大缩水。 “啊,萧三你真是个卑鄙小人,我欧阳正华就算死也绝不会放过你的。”下方欧阳正华一刀在手大杀四方,早已杀红了眼睛,神机府的捕头们都不敢靠他太近在外游走,而左右更有弓箭手伺机暗算,欧阳正华肩头就是重了一箭可是他丝毫不管伤势拼命的击杀神机府的人马。 右鹰王突然听到欧阳正华喊他萧三,身形不由微微一颤,他想:这老儿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何人告的秘?不行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一个也不能活了。当下右鹰王一抬手道:“下去六名铁卫助力,将他们全部给我拿下,若是执意反抗格杀勿论。” “是……”铁卫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为首的铁卫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目光扫一眼诸多铁卫立刻点了六人,六人当即从几丈高的高台上飞身而下加入了战火中。 “咦?薛大哥和香兰哪去了?怎么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呢?”杜峰在门外小心翼翼的观察下方的情形没有看见薛三平和香兰心下颇为疑惑也有着隐隐的担心。 任三娘探头瞧了瞧,思索着道:“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路下来并没看见他们,所以说他们应该没事。” “可是他们人呢?”杜峰皱眉道。 小菊想了想道:“或许他们追着他名铁卫顺流而下了吧?” “有这个可能。”任三娘附和。 杜峰点点头,又道:“名剑门沈天耀和牡丹等人怎么也不见人影呢?” 小菊看眼下方也是担心的道:“是啊,牡丹姐姐哪去了?她不是也进入入口了吗?” 任三娘看眼杜峰和小菊,心想这两人此刻一定是心里很乱,尤其是杜峰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杜峰来给他们解释可是此刻反而成了杜峰问他们,任三娘兀自想了想,开口开解道:“或许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在下方的入口静观其变呢吧?” 然而此刻的沈天耀等人正在暗道里殊死搏杀。 ----11/10 12:09:09|44888473---- 章一百二十九 纳命来 欧阳正华一行人在进入入口后一路下去布置了不少伏杀人员,沈天耀带着鲁尧王等人进来就遇到了这些人的阻挠,一路杀下来耗费了不少时间。 他们还没有抵达寒天剑池宝藏大门的时候却听后方有轰隆隆的响声传来,沈天耀便让沈朝阳和夏元忠去查看,一探之下居然发现右鹰王带来的人正在后方封堵通道出口,这一下可把沈天耀惊了一跳,要是通道被封那他们还能出的去吗? 当下沈天耀不暇思索的就和鲁尧王等人原路返回在通道里和罗亮带来的人一通厮杀,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沈天耀一行人在与欧阳正华留下的伏击之人搏杀就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一下又与右鹰王的人对上就有些吃不消,正当他们疲于应付之极后方又杀出三人正是牡丹,萧勇和东方云英到了。 三人一上来就对上了罗亮的人,在他们突袭之下罗亮这边死了十几人,这还没有结束,等罗亮调整好人员分派时董方和赵天恒又是从后方杀了出来,一下子就将罗亮一行人逼上了绝路。 通道前后都是敌人,罗亮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来封堵别人的出路却被别人将他们困在了通道里,一行五十多人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不到十人,罗亮看着前后的敌人,咬了咬牙对左右道:“向里突围。” 在罗亮看来里面挡路的是沈天耀等人,他们战到此时力气有所不支向里突围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要不要向着后方突围罗亮压根儿就没想,后方的赵天恒和董方一出现罗亮就只想到从前方突围,因为他害怕后面还有人,的确在后方龙彪带领的神机营正在急速赶来。 “杀……”突然罗亮一声吼,当先提刀冲向了沈天耀,他的手下也是大吼大叫着冲了过来。 沈天耀毕竟上了岁数杀到此刻也是气喘如牛,完全凭借手底下的剑技支撑,眼看罗亮一上来就冲着他来,沈天耀气不打一处来,喝道:“罗亮,你这后辈晚生长威风了啊,老夫只要有一口气在你也休想胜得了老夫。” 罗亮不言飞身掠来当头一刀劈将了下来,沈天耀长剑一撩剑引其力,罗亮下劈的一刀顺着沈天耀的剑身斜滑而下,沈天耀兀自抖手剑锋侧下,划出一道弧度成功的将罗亮一刀下劈之力给卸了去。 “想跟老夫斗你还嫩了点。”沈天耀冷笑着忽然起剑一击横削只取下落的罗亮腰身。 罗亮心头大吃一惊,慌忙刀身拉直刀尖一瞬间抵在地面,他借此之力凌空一脚蹬在了通道的墙壁上硬是在空中一个翻身横向从沈天耀的侧面越了过去。 沈天耀霍地回头罗亮想也不想拔腿就向前冲,那有心思跟他恋战,最后方的东方成早是力不从心,正自剑尖杵地半蹲着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看着罗亮冲过来,他就急忙抬剑直刺,罗亮一个侧步又是拔身而起,来了个鹞子翻身只从东方成头顶掠过,东方成没想到罗亮不跟他战急忙长剑上撩而起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让罗亮从他的头顶掠了过去。 沈朝阳在侧方看的火气上涌,啊的大喝一声将对面一人一剑劈成两半,而后转身只追了出去,沈天耀一沉眉大喊道:“朝阳切莫鲁莽,不可紧追给我回来。” 沈朝阳此刻那能听进话来,提着剑狂奔出去,眨眼就不见了罗亮和沈朝阳。 夏元忠左右看眼,他们这边胜利已定,忙道:“师父,我去助二师哥一臂之力。” “哎……”沈天耀气的一甩手道:“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了。” 夏元忠一点头提剑就奔了出去,沈朝轩上来看眼沈天耀道:“爹,我也上去看看。” “千万要小心,情况不对就立马退回来。”沈天耀叮嘱道。 “知道了。”沈朝轩应了一声也是跟了上去。 嗤……最后一人被萧勇一刀封喉至此罗亮带来的五十多人全部被杀,几人走上来,沈天耀看着萧勇和东方云英眼神复杂,口中艰难的吐出四个字:“谢谢你们。” 萧勇和东方云英对视一眼,回头萧勇笑道:“鹰王客气了,我们两个还要感谢鹰王不杀之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呢,这点帮助可不算什么的。” 东方云英道:“是啊,何况我的父亲还在这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东方成走上来呵呵一笑道:“这才像我的儿子。” 沈天耀兀自也是笑了笑,随即长出了口气道:“哎,真是老了啊,要是你我还年轻这些人那放在眼里了,岁月不饶人我们居然还要来这里拼杀,一个人心中的执著还真是可怕啊!” “的确可怕,哈哈……”鲁尧王附和了一句而后放声大笑起来。 董方和赵天恒走上来面对沈天耀拱手行礼,赵天恒道:“鹰王,属下真的再一次见到你了,鹰王,我,我有愧于鹰王,有愧于大家啊……我,我……”赵天恒说着眼中就有泪光,声音也哽咽了。 沈天耀抬手拍了拍赵天恒的肩膀道:“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用自责的,这件事不能怪你的。” 赵天恒惭愧的道:“可是当年要不是我进言,鹰王你也不会接受道衍那秃驴的建议,现在赤霄剑再出这都是我当是私心太重才害了大家,这些年我一直承受着煎熬,希望有一天见到鹰王向你请罪,希望鹰王还有曾经的兄弟能够原谅我。” 大伙听了这话都是面露诧异,心中极为的不解,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也有错啊!”沈天耀沉重的道:“当年虽然是你给我提供了赤霄剑的诸多消息,可是我能接受道衍的建议那是因为我的心里也产生了私欲的,当时我就知道你加入神机府的目的,为了你的爱人,周通的女儿,一代奇女子啊,赤霄剑是她带出寒天剑池她也因此被人杀害,寒天剑池的秘密也因此被有数的人知道,埋下这根患的应该是这里的宝藏啊,若是没有它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众人听了这话才有所明白,董方看了眼赵天恒总算明白这些年赵天恒坚持孤身的原因了,他叹口气道:“老弟啊,你也真是,为了一个女子值吗?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赵天恒叹道:“为了一个承诺,更为了不值一钱的颜面。” “恩?”董方听的糊涂。 赵天恒却是瞄了眼沈天耀,沈天耀正自目光注视着他,沈天耀道:“说出来吧,其实我也有疑惑的,振风当年那样痴迷的原因,我对赤霄剑产生兴趣也有他的因素在里面,一切说出来都能有个了断。” 赵天恒点点头道:“我和振风本来当年是要好的朋友,但因为她有了间隙,我们两人曾承诺她只要她选择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选中的必将守护她一辈子,不能同生但求共死,可惜她还没有做出选择就死了,之后我和振风却为她的死再起争强好胜之心。” 沈天耀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说道:“你们是不是看谁能先为她报仇?” 赵天恒道:“算是吧,我们两个暗中较劲看谁先能破解赤霄剑中的秘密,查清她为此而死的真正原因,而后胜利者就可以为她立碑,失败者甘愿向胜利者认输,可惜振风选择错了路,比我早走一步看不到最终的结果了。” “你们还真是执着。”鲁尧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天恒道:“这些年其实我早已想通了,她的死是她无法避免的,也是她作为寒天剑池子孙的命运,可是我们因为她的离开没有明悟过来,所以放不下的就变成了我和振风之间的较量了。” 牡丹听的羡慕不已,心想那个女子该多么的有魅力呢?居然能让曾经江湖上的两位佼佼者为她争斗较量,即便死了也还都不放弃之间的较量,这或许就是一种不可解脱的牵绊之情吧,牡丹想是不是我也不会放下他了呢? 忍不住牡丹左右看眼萧勇和东方云英心中颇为自责,这两人为自己追到了天山,她想这次事情结束了就也能有个了断了,她要对二人说明白她的内心真言,不能让二人像沈振风和赵天恒一样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一生。 不能成为爱人但可以成为永远的朋友。 想到这里牡丹心中也就高兴了,如果再能解决自己被控制的幕后人那么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诸多烦恼了吧?一想到可以自由自在她的心就有些激动了,这是她这些年一直期盼的。 “里面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赶快进去吧!”东方成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心中自是高兴,想着赶快解决了这事情好早些回到逍遥城安享晚年。 一行人打起精神,大步向寒天剑池的藏宝地进发。 寒天剑池的宝藏之地中欧阳正华等人被围困正陷入胶着之中,六位铁卫的加入让欧阳正华这一边处于了劣势,更何况他们这边的几位高手都是年事已高,打斗的时间一长都就有些力竭。 欧阳飞此刻紧随着父亲左右,红着一双眼睛劈翻了一人后对欧阳正华道:“爹,我们赶快突围吧,大势已去再久留这里我们必将埋骨此地啊!” 欧阳正华已是汗流浃背,喘着大气道:“仇人就在眼前我决不能就这么窝囊走了,你爹爹已经窝囊过一回再也不愿窝囊下去了,你赶快带人突围,爹爹要与萧三老儿一决雌雄。” “爹……”欧阳飞泪水夺眶而出,哪里狠的下心留父亲一人在这里。 “不用管我,”欧阳正华冲着欧阳飞强颜一笑,而后仰头望向高台上的萧三,他瞪着眼睛忽然一挥刀将肩头上的箭支斩断,将箭头留在了肩膀中,随后又是出指点了穴道止住了鲜血。 “萧三,你个卑鄙小人,可有胆量与我一较高下?”欧阳正华缓缓的扬起了手中的刀,直指高台上的右鹰王。 右鹰王俯视着下方的欧阳正华道:“手下败将再来一次也是手下败将,老夫可不愿打败你两次,更不愿和一个手下败将再较量,所以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斗,想借寒天剑池的宝藏翻起大浪拿回曾经的荣誉吗?你这辈子也别想了,铁卫还不给我将他杀了。” 呼啦啦,高台上剩下的两位铁卫就此飞身而下左右探手抓向欧阳正华。 “爹……”欧阳飞大叫一声持刀来援,左右上来两位铁卫将他拦住,欧阳飞刀身猛挥三十六路龙神刀连发而出,叮当的脆响接连响起,欧阳飞疯了般杀向左右的铁卫。 漫天刀影飞舞,欧阳飞居然一瞬间施将出了三十路龙神刀法,只打的两名拦击他的铁卫毫无还手之力,欧阳飞更是以以伤换伤的不要命打法重创了一名铁卫。 嗤……一名铁卫被欧阳飞一刀劈中肩膀,他一抖手就此大半个肩膀被他卸去,但也在这时另一名铁卫一刀斩下欧阳飞躲避不及后背被一刀劈中,顿时鲜血飚出,勾勒出一弯鲜艳的红。 啊……欧阳飞不顾后背的伤痛猛然圈转刀锋嗤的一声铁卫未及抽刀回身欧阳飞的一刀已是圈转过来一刀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噗……鲜血如喷泉,铁卫轰然倒地,欧阳飞也因此转身后背伤口崩的更大,深可见骨,殷虹鲜血流水般淌下。 “不……”陆中一声叫飞扑上来,近前的几位弟子拼命过来将其护在中间,陆中急忙拿出金疮药来止血,可是那里止得住,欧阳飞惨然笑道:“人生能够轰轰烈烈一回也是值了,可是父亲这一生的愿望我没有机会看到了。” “不会的……”陆中只抹眼泪,不知道要如何施救。 胡承运喘着大气瞥一眼欧阳飞心下一叹,龙头拐杖舞动间逼退几位围攻他的人闪身靠了上来,而后他从怀中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让欧阳飞吃了,又是将一颗药丸用手碾碎撒在欧阳飞的背上。 登时欧阳飞的背部血流止住,陆中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胡承运道:“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客气的。” 欧阳飞看着胡承运苦涩的道:“胡,胡教主,之前在京城是,是我错了,我,我不应该有戒心与你们,要是,要是当时我们就,就达成一致联合,联合起来,也不至于,至于一路上彼此互斗相互消耗,现在,现在也就不会如此不堪了。” 胡承运叹道:“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眼下最要紧的是杀了右鹰王。” 呼,胡承运站起身,舞着龙头拐杖冲向欧阳正华的方位,大声道:“欧阳老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腾腾腾……一边的南宫风奋力斩杀了两名铁卫后带着满身伤痕大踏步奔向欧阳正华,由于他身体肥胖这一奔行直觉大地都在震颤,他一边奔来一边大声喊道:“还有我,今日我们三人务必联手杀了上方的那头老秃鹰。” 两人一上来欧阳正华的压力顿渐,这是他回身看眼欧阳飞目眦欲裂,“飞儿,”欧阳正华低声唤了一声,猛然间他抬头直视上方的右鹰王大吼一声:“萧三,你纳命来。” ----11/11 12:00:32|44962567---- 章一百三十 恩怨大白 欧阳正华心中怨怒滔滔,提着大刀脚下猛然一蹬飞身而起,右鹰王眼中寒光大盛,冷道:“没用的一群东西还得我亲自出马,欧阳老儿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嗤……右鹰王一把抽出了随身大刀,踏步弹身凌空一刀上风斩式当头斩了下去。 欧阳正华怒火攻心哪里在意这一刀的威力,他不躲不移扬刀横扫,当的一声大响,欧阳正华被右鹰王一刀劈的手腕具颤,飞起的身形也被逼得下落。 腾……欧阳正华双脚落地肩头鲜血就是汩汩涌出,哪一箭让他的战力大大受损,这一下又是崩开了伤口,右鹰王抓住时机又是一刀上风斩式只斩向欧阳正华的头顶。 欧阳正华慌忙间侧身让开,右鹰王紧步跟上一式右风削式横削欧阳正华的腰身,怎奈欧阳正华肩膀血流如注不能让他第一时间出击,他只好踏步后撤,右鹰王不依不饶再次紧身跟上,又是一式中风突式只取欧阳正华的心脏。 胡承运眼见右鹰王终于出击了再也不在保留,猛然间他力一拐杖将跟自己对战的铁卫砸飞出去,而后他抖手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掷向了右鹰王。 轰……南宫风一拳将一铁卫砸的飞出也在第一时间回身,踏着大步如一头牤牛冲向了右鹰王。 “强弩之末还想翻起大浪……”右鹰王霍地反手一击回风拨式挡开了胡承运的龙头拐杖而后一刀下风撩式直击向奔来的南宫风,口上更是骂道:“背叛我,南宫风,今日老夫就手刃了你。” 南宫风眼见右鹰王一刀撩上双手居然直接探出抓向了右鹰王的刀身,右鹰王嘴角一挑,冷笑道:“就这点小伎俩可是不行的。” 嗤……突然地他的刀身一侧下方撩式瞬间衔接上了中风突式,南宫风这时候也恰好一把抓住了右鹰王的刀身,他想我只要抓住刀身右鹰王的兵器就会受到限制,胡承运和欧阳正华只要抓住这一线机会定能将右鹰王给生擒了。 “快出手……”南宫风抓住右鹰王刀身的瞬间大喊了一声,胡承运和欧阳正华不由都是精神一怔双双扑来。 嗤……南宫风一把抓住了右鹰王的刀身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右鹰王的刀身上彷如抹了油般光滑他居然没能抓住,就是手套上原本有的吸力也没能止住右鹰王手中长刀的直进之势。 “怎么可能?”南宫风大吃了一惊。 右鹰王却是笑道:“老夫的中风突式岂是你一双手就能挡得住的,嘿……”说话间右鹰王手中再力,长刀瞬间如泥鳅一般从南宫风的手中滑过刀尖猛然刺进了南宫风的腰腹。 登时南宫风吓的魂飞天外,慌忙仰身倒地,可还是慢了那么一瞬被右鹰王一刀刺穿了腹部,这时欧阳正华和胡承运持着兵器攻近了右鹰王,右鹰王想也不想抽刀抖手瞬间一式后风劈式。 当……瞬间右鹰王一刀劈在了欧阳正华的刀身之上,欧阳正华顿感一股巨力冲击而来可是自己此刻的确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能挡得住右鹰全力一击,当场他就被这一刀给劈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呼……右鹰王一式出手紧接着衔接上了乘风斩的左风扫式,一刀横扫向近身的胡承运,胡承运一声冷哼,一拐杖砸在了右鹰王扫来的刀锋上。 当……又是一声金属交际的大响,胡承运居然一拐杖硬是将右鹰王扫出的刀锋砸入地面,右鹰王心头一惊急忙抬手却见胡承运的龙头拐杖的龙口猛然冒出一股烟雾。 “不好……”右鹰王当机立断,弃了刀身踏步后撤与此同时他顺手从旁侧的架台上抽了一把金刚大刀在手,而后蹬步跃身再一次上了高台快吃下了一颗药丸。 胡承运转身就要上台追杀右鹰王,可是刚转过身就见自己的得意手下鬼风被右鹰王的手下围困已是浑身血肉模糊,一名铁卫夹在围困人员当中突然出手一把捏住了鬼风的后颈,只见他力一捏咔嚓嚓两声鬼风的后颈就被这名铁卫给捏碎,噗噗……鬼风口吐血沫,吃力的道:“教主,我,我先走一步了。” 嗤……鬼风说话间手中的刀忽然一个旋转刀锋刺向后方,铁卫还未及扯手后退鬼风的一刀就插进了他的腹部,随后鬼风双眼一闭倒落地上,铁卫捂着肚子向后退出两步却见前方一个阴影出现,当他看清阴影是何物时胡承运的龙头拐杖已经击在了他的面门上。 啪……铁卫的一个大好头颅当即爆裂,血肉四溅,胡承运随着拐杖紧跟上来一把抱起了鬼风,嘶吼道:“风,你给老夫站起来……” 啊啊……右鹰王带来的人这一刻终于占据了主导,胡承运这边的人一个个被斩杀当场,剩下的只有南宫风、欧阳飞、6中、欧阳正华这几人,还都是各个带伤,其他人都被斩杀在这宝藏之地。 呼啦啦……右鹰王的手下们一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我欧阳正华此生无愧天地为何老天却偏偏不让我称心如愿?十几年过去我又一次败了,哈哈,哈哈,我败了,败了……”欧阳正华放眼周围徒然无力的坐到了地上,满眼的哀怨。 “与我为敌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哈哈……”高台上右鹰王放声大笑。 欧阳正华抬起头看着他恨恨的咬了咬牙,低声道:“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么?” “恩?”右鹰王的笑声戛然而止,霍地垂目看向下方的欧阳正华。 欧阳正华惨然道:“我都成这个样子了,已经对你们构不成威胁了,但我在离开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这些年你我积怨如此深都是因为她所以走的时候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右鹰王眼角猛然抽搐一下,兀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过去一幕历历在目他的心犹如刀绞,痛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良久的沉静过后,右鹰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道:“难产。” “难产?”欧阳正华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道:“为什么会难产?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右鹰王看着下方浑身是伤的欧阳正华忽然间就不对他生气了,他想:你我本无怨,却因爱生恨,她死了我们却还是放不下,哎,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就给他们一个明白吧! 呼……右鹰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的确她是难产而死,我无力回天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欧阳正华没想到自己当年因为中原一枝花进入神机府要调查的事情真相居然如此的简单,欧阳正华苦笑了一声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非要和我斗个你死我活?” 右鹰王眼角落下一行清泪,说道:“你可知道她临死前说了什么话吗?” 欧阳正华道:“什么话?” 右鹰王道:“她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给我说,正华为人耿直重情义,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右鹰王说着从脖颈上拽下一枚吊坠挥手扔到了欧阳正华的眼前。 欧阳正华看眼地上的吊坠嘿的一声失落的笑道:“她随身佩戴的吊坠吗?你现在给我是想让我走的安心?这可能吗?”欧阳正华回身看眼欧阳飞,摇头道:“不可能,我为此牺牲了那么多一个吊坠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除非你放我儿一条生路,我们的恩怨自此一笔勾销。” “恩怨一笔勾销?哼……”右鹰王冷笑了一声道:“这可不是我要给你的,是她临死前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希望你就此把她忘了,潇潇洒洒的过一生。” “什么?”欧阳正华难以置信的抬起头道:“这是真的吗?” 右鹰王答非所问的道:“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除了交代我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外就提到了你,更把她随身佩戴多年的吊坠留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吊坠应该给我们的儿子的,可是她没有,走的时候更是对我没有说一句安慰话,提都没有提我,我真想不通当年她为什么会选择我?” “哈哈,你因为这个嫉妒了?”欧阳正华爽然一笑,难得心中有了愉悦。 右鹰王不理睬欧阳正华,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将吊坠给你的,她跟了我吃了不少苦,而你对她当年也不错,给你一个吊坠没什么的,可是让我痛恨的是你,你明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是你对此还纠缠不休,就是她走了你居然还那么关心她,千方百计打听她,我真的想不出你为了她能做出什么?我当时就想是不是为了她你可以选择去死?这个想法冒出来我就不想给你吊坠了,我想做个试验。” 欧阳正华冷道:“实验?你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可以为她去死,是吗?” 右鹰王道:“不错,可惜你却让我失望了。” “失望?”欧阳正华道:“怎么失望了?” 右鹰王道:“当年你进入神机府的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可是当我给你提醒她死的原因时,你却无动于衷从没有为此有过深入调查,所以你的假情假意在我看来是虚伪的,枉她临死的时候还想着你。” 欧阳正华凝眉,似有些不懂右鹰王的话,兀自想了想突然间道:“明教曾追杀过她,你给我提醒过她曾经可能是明教的人,难道你当时是想让我深入调查明教?这也是你针对明教的原因吗?” 右鹰王淡淡的道:“不然呢?要不是明教的追杀她也不至于动了胎气导致出血难产,所以明教是我必须要出去的,可是当时我并不清楚明教的真正实力,到了后来明教的势力再次壮大我就更加的无法掌握他们,直到今日我对明教仍然没有完全掌握,所以今日只死一个明教的教主算是便宜他们了。” “为了对付我们明教鹰王您花了不少心思吧?”胡承运慢慢站起身来仰头直视着右鹰王道。 右鹰王笑道:“的确,本来一开始我是不知道要如何拿你们开刀的,谁能想到朱高煦造反你们居然也不安分参合了进去,这就给了我机会,但是我始终不能深入掌握明教的真正实力才一拖再拖对你们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直到现在我也不甘,可惜岁月催人老我等不起了。” 杜峰听到这里也是恍然过来,原来右鹰王挑起赤霄剑事件完全就是为了报仇,他肯定精心策划了很多年,不过血洗寒天剑池他还是有些不能明白。 欧阳正华挣扎着来到欧阳飞身前,欧阳飞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看着儿子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忙回身看向右鹰王道:“你的儿子呢?” 右鹰王听到这句问话心再一次冷了下来,眸子中更有怨毒的寒光,他很是冰冷的道:“死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更对不起她的托付,此生我是无颜面去见她们娘两了。” 欧阳正华心中有那么一瞬的震惊,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笑道:“这就是你策划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吧?” 右鹰王道:“不错,现在就等左鹰王的人来了,到时候就完美了,这里的宝藏我会全部留给你们,不过你们将会陪同这里的宝藏直到死去,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之作也就永远是你们的了,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欧阳正华凄然一笑道:“原来我这一生如此的可笑,正是有愧我的儿子,要他陪我葬送这里了,若是还有重来的机会我绝不会为此挣扎。” 右鹰王冷道:“至少你死的时候还能和你儿子在一起,可惜我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咣当,咣当……就在这时下面围困胡承运等人的右鹰王属下一个个倒了下去,右鹰王猛然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他一眨眼再看自己的手下真的全部倒下了,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回事?” 胡承运平静的笑了笑,慢慢的举起了龙头拐杖,右鹰王拿眼看去只见龙头拐杖上有袅袅烟雾不断冒出,一瞬间右鹰王就明白了,心头勃然大怒,喝道:“胡老儿,你竟如此卑鄙……” “哈哈,真可是天大的笑话啊,这样的话居然能从你右鹰王的口里说出?”胡承运龙头拐杖直指右鹰王道:“你如此设局难道就不卑鄙了?有多少人因为你的复仇而死在这里,你可曾有过一丝忏悔?” “哼,就你这点小把戏可是难不倒老夫的,看老夫先要了你的狗命再说。”右鹰王说话间呼啦一声凌空而起,一击上风斩式只劈向胡承运。 “就等着你下来了,右鹰王安敢与我胡承运决一死战?”胡承运一抖龙头拐杖踏步迎上了右鹰王凌空一斩。 右鹰王冷道:“不自量力,看你能接得了老夫几招。” 章一百三十一 化干戈为玉帛 轰……右鹰王一刀劈下气势如虹,胡承运催动全身力量扬手迎上了刀锋,拐杖与刀锋相击荡出一片涟漪,胡承运在下毕竟吃了亏,右鹰王一刀落下只震得他手腕颤,差一点没将龙头拐杖脱手掉落下去,他心下吃惊之余就地几个后踏步减去了刀锋之力,兀自又是一摆龙头拐杖,那龙口忽然噗地一声冒出一股浓黑的烟雾喷向了落地的右鹰王。 右鹰王却是毫不在乎眼前的烟雾,长刀一抖中风突式施将出来猛然刺向了胡承运的心房位置,胡承运瞪圆了眼睛,那想右鹰王如此出乎他的意料居然不惧怕毒烟。 “怎么可能?他娘的见鬼了。”胡承运大骂一声急忙撤步,右鹰王紧身跟上,胡承运一退再退可是右鹰王就是紧追不舍,胡承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悲凉,自己的看家本事奈何不了人家就只有殊死一战了,蓦然间他把心一横龙头拐杖一抖不再一味的后退直接迎上了右鹰王,瞬间二人就大战在了一起。 “我们要帮助他们吗?”躲在上房石门背后的看着下方的凄惨场景于心不忍,低低的问了一句杜峰。 杜峰看眼下方右鹰王的人几乎被胡承运的毒雾全部毒倒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随即他就点头道:“该出手了,先解决台上的几人。” 当下杜峰和任三娘、小菊、周晓晓悄然的从石门中快而出,对高台上右鹰王的几名手下动了突袭。 啊啊啊……高台上右鹰王的几名手下刚回过头杜峰就是飞身掠来一刀横扫千军简单利索的要了几人的性命,高台至此被杜峰一行人占据。 右鹰王余光瞥见高台上的一幕心中蓦然一沉,当,他一刀逼退胡承运回身看向高台微微皱起眉头,他自是认出了杜峰,心想要怎么说服杜峰为己所用。 胡承运此刻身上又添了两道新伤,完全凭借本能求生的**坚持抵挡着右鹰王的攻击,突然间右鹰王撤刀胡承运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也没有了,当下他急忙后退几步盘腿坐到一处架台的角落将运功调整状态。 “原来是神机府的小神捕杜峰,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了,”右鹰王仰头笑道:“老夫乃是神机府的右鹰王,杜捕头可知道老夫?” 杜峰冷言看着下方的右鹰王道:“知道,不过我和你并非一路,只要你们这里的所有人放下屠刀我保证会给你们最公正的处置。” “最公正的处置?”右鹰王好笑着摇了摇头,蓦然间目光一寒,冷道:“杜峰你以为你是谁,当初你入神机府可是老夫同意的,老夫看在你年轻有为给你机会,你的表现也的确出人意料,老夫更是破格一次又一次提拔你,今日你来这里居然跟老夫摆架子,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说这话时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杜峰听得目定口呆,哪里想到右鹰王居然这么不要脸了,片刻杜峰道:“神机府并非你右鹰王的,我能走到今日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要感谢我也的感谢对我有知遇之恩的林大捕头和赵大名捕,至于右鹰王您?我可对你不太熟悉的。” “杜峰,你这黄毛小儿居然感如此对神机府的鹰王讲话,今天老夫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右鹰王说着就要提刀飞身上高台,却在这时看见宝藏地的门口奔进一人来,这人一进来扫一眼看到了右鹰王,他就急喊:“鹰王救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通天名捕罗亮,右鹰王看清了来人是罗亮后心中大惊,他记得自己派遣罗亮去封堵宝藏地的出口的,怎么他到了这里? 呼……罗亮冲到右鹰王身前干咳了一声道:“鹰王,属下无能……” “好了,”右鹰王一声喝,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呼,呼……这时宝藏地的门口跟着又是进来几人,沈朝阳、夏元忠最后一个是沈朝轩,此刻三人身上沾满血迹,进来后一干人等居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三人来,就是上方的杜峰也有那么一瞬的疑惑。 “人呢,人呢?”沈朝阳提着剑喝了一嗓子。 杜峰当即暗自一笑,转身对旁边的小梅和任三娘道:“你们两个下去救救欧阳飞和南宫风,一定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了。” “欧阳飞?”小菊吃惊,刚才她可是没有注意到欧阳飞的要不然她一定会第一时间上来帮助欧阳飞,也是因为欧阳飞等人战了多时都是浑身染血,面上也是布满了血迹才没能让小菊认出欧阳飞,此刻听到这话她就大为意外了。 “被铁卫在后背伤了的哪一位就是欧阳飞,最胖的哪位就是南宫风。”杜峰对欧阳飞并没有太多印象,却不曾想这人曾经救过他,此时他只是想欧阳飞和南宫风受伤最重必须施救让他们保住性命。 “恩?”沈朝阳目光扫视一圈就看到了右鹰王身边的罗亮,宝藏地万千宝光莹莹的刀剑也被他就这么给忽略了,他只盯着罗亮冷笑道:“嘿嘿,看你这挨千刀的还往哪里逃。” 沈朝轩和夏元忠一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了,无数的兵器看的他们目眩神驰,心中感慨万千,待他们回过神就见沈朝阳提着剑走近了右鹰王和罗亮。 沈朝轩当下吃了一惊忙拉上夏元忠急忙走过去,一路过去二人看的触目惊心,这里的战斗并不比外面差上多少,兀自心里都有些沉重起来。 右鹰王冷冷的看着近前的沈朝阳道:“名剑门的后辈吗?” “正是,”沈朝阳一指右鹰王旁边的罗亮道:“你和他是一伙的是吗?” 右鹰王心中气恼一个小辈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可是现在他这边的人都被胡承运毒倒了,要是沈天耀这时来他想自己完美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若是能抓住一两个有价值的人来要挟左鹰王那自己就还有活着离开的可能,自己的计划依旧完美。 这时沈朝轩和夏元忠也走了上来,右鹰王瞧这三人道:“你们都是名剑门的人?” 沈朝轩道:“是的,在下名剑门门主沈朝轩,想来您应该是神机府的右鹰王吧?” 右鹰王听到名家门门主几个字后眼中就是一亮,他想趁着沈天耀还没来应该快拿下沈朝轩,随呵呵一笑道:“老夫正是神机府右鹰王,没想到名剑门也来参合这事了,恩,我们神机府这一次可不会手下留情,诸位这就乖乖受降吧!”他说话间人以动了,一个诡异的闪身就到了沈朝轩近前一指点向了沈朝轩的肩头。 啊……三人都是没有想到右鹰王居然会突然出击,一边的罗亮也是有些傻眼,刚才他到了右鹰王身边的时候观察了场上的形势,现自己这边似乎处于弱势,心里正自琢磨着要不要倒戈右鹰王就突然出手了,傻眼过后罗亮立刻明白右鹰王出手的原因,忙举刀劈向了沈朝阳。 呼……沈朝轩踏步后撤,右鹰王侧身当即一式右风削式拦击沈朝轩,夏元忠来救可是那里跟得上二人的节奏,几个闪躲腾挪间沈朝轩就有些不支,他在外面本就大战多时又是一路追来力气耗费不少,右鹰王在这里也没斗上一时半刻这时候的精力完全处于最佳阶段,是以这一突然出手就让沈朝轩有些措手不及,疲于应付了。 “哼……”杜峰一声冷哼,踏步飞身凌空一刀斩落下去,只攻击向右鹰王。 右鹰王眼看就要得手却敢后顶风声大响,慌忙间回头只见杜峰一刀斩向了他,右鹰王大恼,扬手一式回风拨式挡开了杜峰凌厉的一刀,而后他又是一式下风掠式攻向杜峰。 “能和刀皇一战正是人生快事。”杜峰顿时精神高涨,龙行天地中的龙出海当即施将出来迎上了右鹰王的刀锋。 “你知道老夫?”右鹰王出刀之机心中大是意外,先前欧阳正华爆出自己的身份他就很惊讶现在又是一个神机府新近的捕头爆出了他的真实身份怎能让他不吃惊了,当即他大声喝问:“是谁告诉你老夫是刀皇的?沈天耀吗?” 杜峰笑道:“天下间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可隐藏身份的,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总会有暴露身份的时候。” “就凭你?不可能……”右鹰王心中气急,仰天一声吼道:“沈天耀,你居然对外透露我的身份,当年的誓言你都忘记了吗?上天必然会惩罚你的……” “是谁在背后地里说老夫啊?”沈天耀一行人这时候也终于赶到了,他刚进门就听到了右鹰王的咆哮,兀自拿眼看向战斗的右鹰王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沈天耀?”右鹰王忽的扫出一刀而后踏步后撤,回身过来冷冷的看向沈天耀。 沈天耀也是目光迎上右鹰王的目光,瞬间二人目光交接仿佛这一刻在用眼神较量。 “你终于来了。”片刻的沉默后右鹰王沉声说了一句。 杜峰暗叹一声,和刀皇的较量就这么的结束了,心下多少是有些惋惜的。 “师父……”杜峰上前到了屠天方的跟前,屠天方淡然一笑道:“真的长大了啊,好,好,很好。” 咳咳……一边的欧阳飞在小菊的救治下终于醒了过来,他拿眼扫视一圈似乎这里又热闹了,在看到身边的小菊时欧阳飞心头一热,忙道:“你家小姐呢?” 小菊抬头看到了牡丹,微笑道:“她在那边。” 欧阳飞有气无力的道:“能让她过来吗?我想见见她。” 小菊点头,站起身来快到了牡丹身前,牡丹此刻正注意着杜峰,小菊上来将她的视线拉回,只见小菊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牡丹就是点了点头,跟着小菊快步而去。 萧勇和东方云英见了也是跟了过去。 右鹰王在这一刻视线终于注意到了走出的萧勇不由心头一愣,意外得道:“勇儿?” “他是你的养子吧?”沈天耀缓步来到右鹰王一丈的距离,淡淡的道:“你可真是够狠心的,居然拿他做工具。” “你不要胡说。”右鹰王伸手一指沈天耀大声道。 萧勇自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但他却当做完全没有听见,右鹰王已经伤了他的心,他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再也不愿去面对那个收他养他的爹爹了。 “牡丹……”欧阳飞看着牡丹眼中泛起了泪水,哽咽着道:“在我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能够看你最后一眼,我知足了。” 牡丹看着欧阳飞浑身的血迹尤其是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时泪水夺眶而出,低声道:“飞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欧阳飞苦笑道:“这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欧阳正华看着欧阳飞和牡丹心中长叹,自己是一个痴情男子怎么儿子也随了自己呢?他心中有些懊悔,不应该让欧阳飞卷入自己的纷争中,他盘腿坐在地上默默地低下头两行清泪也悄然的从脸颊滑落。 “呃……你们也来了……”欧阳飞仰起头看到了走过来的萧勇和东方云英。 二人面对欧阳飞微笑着点了点头,萧勇道:“都过去了,欧阳兄弟可要挺住啊!” “是啊,都过去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你比试了,咳咳……”欧阳飞吃力的说了一句,剧烈的咳嗽起来,牡丹忙帮他抚胸紧咬住了红唇。 欧阳飞苦涩的一笑道:“牡丹,不要为我流眼泪,我并不曾帮过你什么,也不曾带给你什么,对你我无能为力。” 牡丹低头眼中泪水簌簌而下,她难掩心中的难受将头扭到了一边。 东方云英蹲身拍了拍牡丹的肩膀,回头对欧阳飞道:“不要多说话,保持力气,我们来了就不会让你就这么的离开我们。” 杜峰在远处看着这边,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欧阳飞还要和萧勇一较高下,还说要拿回爹爹曾经失去的荣誉,现在再见面他们能化干戈为玉帛了吧! “呵呵,我也希望我能活着出去,可是我现在,感觉,感觉浑身好冷……”欧阳飞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勇见此心中一紧,急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的比试还没有个结果呢,不比试完你就不准走。” 欧阳飞又是慢慢睁开了眼睛,强颜笑道:“我要打败你,不打败你我就不会走的。” 萧勇道:“好,我等着你打败我。” 欧阳飞含笑着点了点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一旁的6中早已是泪眼模糊哪里忍心去看,其他几人也是心中压抑,牡丹更是紧紧的抓着欧阳飞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萧勇,你还是我的儿子吗?枉我养你这么多年,狼心狗肺的东西……”突然间传来大喝之声让悲伤中的几人转移了情绪,彼此纷纷转目看去,只见右鹰王一把摘下了面具横刀直指萧勇面色怨怒之极。 ----11/13 12:46:53|45075855---- 章一百三十二 点燃引线 右鹰王摘下面具的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不由都是目光看向右鹰王片刻整座地下大厅陷入了寂静。 然而在右鹰王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完全没必要遮掩了,况且他更有后手觉得这些人即便知道了也没什么,他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萧勇缓缓走上前看着右鹰王道:“我感谢您将我养大,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叫你一声爹爹好还是该称呼你一声右鹰王的好?” 萧三道:“你始终是我的孩子,我从没有想过要抛弃你的,还记得那一次在神机府的院门前我让铁卫带给你的话吗?” 萧勇摇摇头又是点点头,这一刻他隐隐有所明白右鹰王当时让铁卫传话时话中的意思,右鹰王让萧勇回到西域照顾萧三,萧勇也曾说过如果右鹰王不想呆在神机府就让他来西域,他会像照顾养父萧三一样照顾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萧勇似有痛苦的道。 萧三叹了口气道:“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给你说过的话,这件事了我就会退出神机府回到西域,我希望你能陪我走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萧勇咬了咬牙,铿锵道:“我不能接受。” 萧三心中蓦然一痛,沉声道:“孩子,你永远是我的孩子,快回到爹爹身边,只要我们父子合力将这些人埋葬这里,爹爹便和你一起回到曾经的家。” “曾经的家?”萧勇摇头道:“已经没有家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勇儿,你真让我失望,”萧三声色俱厉的道:“还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萧勇在这一瞬间心中就坚定了,说道:“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养父了,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你我都变了,变了你懂吗?” 萧三道:“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养大的。” 萧勇道:“你为了什么闹出今天这么大的动静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我在左鹰王放我一条生路后就已经重生了,所以今日你要做什么我无法帮你,只求你不要再乱杀无辜。” “你”萧三气急,紧紧的握起拳头,他真的感觉到了心痛,这种感觉他时常会有,但却不是因为萧勇,而是当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时才会有的感觉,但今日他蓦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萧勇的感情也深到了这种地步,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转头看向左鹰王。 “沈天耀,你可真有一手啊居然左右了我的孩子,嘿,你今日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和你们想要的宝藏一起深埋,这么多的宝贝都将成为你的陪葬品,你们应该感到满足了吧?”萧三阴测测的一笑,忽而扬头一声长啸。 “哈哈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萧三霍地又是转头看向萧勇,重重的道:“我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到我的身边?”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现在就跟我走,我会陪你走过最后一段时光。”萧勇做出了让步,他始终不能狠下心来抛弃萧三。 “你还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啊?”萧三面色一寒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活着离开这里,要么就和他们一样与这里的诸多宝藏一起深埋地下。” 萧勇摇头道:“这不可能,你不会有机会的。” 杜峰忽然间想到了之前牡丹告诉他神机府的人带来了许多大箱子,瞬间他就明白了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随赶忙过去给小菊和任三娘说了句什么,两人听罢大吃了一惊,牡丹见杜峰对二人说话却不曾理自己心里就有气,兀自站起身来道:“说什么呢?需要这么小声吗?” 杜峰一愣,小菊上去给牡丹说了句牡丹也是一惊,急声问杜峰道:“这是真的吗?” “很有可能,”杜峰严肃的道:“我想办法在这里拖住右鹰王,你们三个悄悄去周围查看,务必将埋藏这里的火药引线全部清理了。” 三人点头,牡丹过去唤了东方云英,四人避开右鹰王的视线开始在整个大厅里寻找杜峰所谓的火药引线。 “既然你不同意跟我走,我也不会强求你,只希望你不要怪爹爹。”萧三心中虽然感觉很痛但是他还是狠心没有在多劝说萧勇。 “萧三,多年不见你我兄弟难道没有什么可再说得了么?”沈天耀直视着萧三道。 萧三冷道:“没这个必要了。” 沈天耀道:“你我同进神机府同时成为鹰王,这些年彼此之间并无仇怨可是你为何一直以来都要针对我名剑门?” “你真的想知道?”萧三摇头一笑道:“我不会让你明白的,想知道答案就去阴曹地府自己去找吧!” 赵天恒心中来气,伸手一指周围倒落的神机府人马道:“右鹰王你还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现在你看看你还有机会吗?” 萧三道:“当然有,你不信吗?” 赵天恒还想说沈天耀摆摆手示意赵天恒不必多说,他再次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对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愿说么?老夫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萧三狠声道:“你这样走了难道不好吗,死也不瞑目这就是我想看到的。” 杜峰悄然间对大厅里可能埋有火药给众人一一说了,欧阳飞等几位有伤的人员已经开始往宝藏的进口转送,萧三自然注意到了大家的举动,兀自沉眉开始和罗亮缓缓后退,杜峰眼见萧三有了动作,急忙上前道:“或许大家心中的诸多疑问右鹰王不给解释我可以给大家一个答案。” “你?”众人都是一愣,萧三更是停了停脚步,好笑的道:“小神捕还真是有意思,你知道什么?可不要闹笑话。” 杜峰道:“你策划赤霄剑重出江湖的真真目的以及原因,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猜的对不对?有些事情可并不是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的。” 萧三被杜峰说的勾起了兴趣但他却并不傻,早已看穿了杜峰的深意,兀自继续一边缓缓向后退,一边道:“你在拖延时间。” 杜峰道:“是吗?或许,不过我知道你的儿子当年死在了寒天剑池。” “啊”萧三猛然停步瞪圆了眼睛道:“你,你怎么知道?” 杜峰笑道:“我还知道你的儿子是因为左鹰王死在寒天剑池的,他就是死在当年赤霄剑事件中,他是其中的一位参与者对吗?” 萧三难以置信的道:“你,你,这是谁告诉你的?”转而一想这事情没人知道啊?难道是大理寺的萧辉?当下他急问:“是萧辉告诉你的?” “萧辉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告诉我这些呢?”杜峰能有此猜测却是因为他知道萧辉曾经和一人被右鹰王举荐加入神机府,后来那人死了萧辉转而进入了大理寺,再加上先前他听右鹰王说自己有一个儿子,杜峰就在那时想到了萧三策划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因了。 萧三冷道:“萧辉啊萧辉,你居然也背叛我,老夫出去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都说了跟他没关系的,”杜峰道:“我这些完全是靠自己推断得来,血洗寒天剑池是神机府做的,而且最终发令的肯定是你,我一直想不通你这样做的最终目的,但现在我明白了。” 沈天耀震惊道:“这怎么可能,当年”忽然沈天耀停下了说话。 杜峰问道:“当年你带着神机府的众多捕头来这里难道没有一个姓萧的捕头,又或是有右鹰王举荐的人参与了?” “好像真的有一个,”沈天耀道:“但我记得他只不过是一个犬王,名字我不怎么记得了。” 赵天恒和鲁尧王、董方三人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的道:“难道是他?” 沈天耀道:“谁?” 赵天恒道:“萧爽,他和萧辉都是右鹰王举荐进神机府的。” “萧爽?”沈天耀有了点印象,急道:“萧三,萧爽真的是你的儿子?” 萧三闭上了眼睛,全身微微有些颤抖,一边的罗亮忙推了推他,他才睁开眼来,苦涩道:“不错,他就是我的儿子,当初我怕别人说闲话让他进神机府后我打算就此隐退,可是谁能想到左鹰王你为了什么宝藏发动神机府上下来寒天剑池。” 沈天耀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一定会护他周全的。” 萧三好笑道:“护他周全,假仁假义。” 沈天耀这时候完全明白了这些年右鹰王针对名剑门的原因了,他一声长叹道:“沈朝卓的死是你背后推动的吧,目的是想让我也感受到你的痛苦?” 萧三咬牙道:“不可以吗?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让别人杀了你的孩子,咱俩这不是很公平吗?” 萧勇蓦地抬目,看着萧三道:“这是真的吗?” 一提到萧爽,萧三的心就如坚石一般硬了,他瞥了眼萧勇道:“不错,是我借你之手杀的沈朝卓,目的是逼沈天耀出山和他算老张,可是沈天耀这老狐狸就是躲在山里不出来,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定力啊!” 沈天耀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并没有怪罪萧三,只想要是当年自己不为赤霄剑所动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此刻真像大白他徒然有一种无力感,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下去,沈朝轩和沈朝阳见此上去扶住了沈天耀。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萧三放声喝问沈天耀。 沈天耀苦笑道:“要是能够解你心中之恨我当时回到神机府后你来找我,我就算死在你的刀下又有什么呢?只是可惜了那些为此而死去的人啊!” “你为了你儿子一人的性命血洗了我整个寒天剑池?难道我寒天剑池众多人的性命就抵不上一个萧爽?”周晓晓持着短剑一步步走向萧三。 杜峰见了忙上去拉住周晓晓,周晓晓挣扎道:“放开我。” “清醒点好不好,你这样上去就是以卵击石,你打不过他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只要记住你活着寒天剑池就有希望。”杜峰严肃的道。 周晓晓一愣间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萧三斜睨眼周晓晓,说道:“寒天剑池的存在就是一大祸患,我为此除去有什么不对吗?即便我不下令日后朝廷也会派人灭了寒天剑池。” 杜峰道:“说的不错,赤霄剑引动天下,你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让天下大乱吧?” 萧三眉头一挑道:“你还真的适合做捕头,的确我是想让这个天下大乱,当年要不是燕王授意,道衍怎会设此计策灭我神机府?他本是想一举两得将神机府和寒天剑池都灭了的,可惜他们低估了神机府的实力,也没有从寒天剑池众大师口中得到想要的宝藏,这件事才搁置今日。” “道衍已经不再了,我不能找他报仇,却也不能咽下这口气,为了我的儿子我要这天下大乱,这样才能泄我心头之恨。”萧三说完这些整个人完全变了,变的冷漠无情,他忽然一个飞身上了高台,而后快速拿起了墙头上的一支火把。 呼啦啦也就在这时龙彪带着神机营的人进了宝藏之地,一时间众多火枪口对准了里面的每一个人。 萧三看到下方的神机营人马极是意外的道:“居然派出了神机营,哈哈,朱瞻基还真是下了大决心啊,可惜他什么也得不到。” 龙彪一来就靠上了杜峰,杜峰忙低头给他耳边低语几句,龙彪立刻命令一队人马到大厅中寻找深埋的火药。 “来不及了,”萧三持着火把看着下方行动的神机营人马冷笑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结果,不管最后你们争夺到什么地步都不会逃出朝廷的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到现在也没有看清自己,死在这里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罗亮跟上了萧三,近前似心有贪婪的道:“鹰王,真的要将这里炸毁吗?可有好多宝剑在呢?” 萧三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杜峰和一边的赵天恒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准备上去拿下萧三,萧三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火药我埋在地下,你们一时半刻是清理不干净的,就让这里的宝藏与你们一起深埋吧。” 萧三说着一个闪身到了墙边,哪里有一个引线,他毫不犹豫的点燃了引线。 “高台上是引线的开头,大家快行动”杜峰见了大喊一声。 赵天恒早就注意着萧三,眼看引线急速燃烧他当即飞身而出一剑斩向引线的方位。 萧三见了大喝道:“罗亮拦住他。” 呼鲁尧王、董方也是飞身而起扑向急速燃烧的引线,这是杜峰在说完这里有可能埋有火药时几人想到的解决之法,只要断了引线火药就爆炸不起来,只是他们不能确定引线头在哪个方位一直没有大的动作,不过他们几人早就注意上了右鹰王。 当右鹰王点燃引线的瞬间三位名捕就出手了,另一边杜峰和沈朝轩飞身上了高台。 萧三大急,转身又扑向另一边的引线,龙彪见了一声令下,十几个火枪口对准了萧三,砰砰砰持枪的神机营士兵第一时间瞄准开火了,而后又换一队再一次发动了射击。 啊萧三身形闪烁避开了第一拨枪雨,可是要想躲过第二拨就难了,他见此只好抖手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引线的开头,噗瞬间引线遇火离开燃烧起来,萧三见引线点燃了,强提一口气急速掠向高台一侧的石门。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过后已不见了萧三的身影,他冲进石门逃走了。 杜峰不及多想飞身而出一式蛟龙出海斩向引线,沈朝轩则是飞身向下方出剑去拦截燃烧的引线。 嗤杜峰一刀落下却只斩断了部分引线,萧三在这一边布下的引线头居然有一捆,刚才他点燃那边只是引开众人视线,而这边的才是主要的引线,一经点燃燃烧之势非常迅猛,杜峰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此全部斩断,他暗自心中一紧,急来到高台前大声喝道:“所有人快点退出这里,快” ----11/14 12:17:44|45238186---- 章一百三十三 逃离 杜峰大喝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龙彪当下就急了,赶忙发号施令,神机营可不敢折在他的手上,第一时间神机营的众多人马急速后退。 “追上右鹰王,不能让他逃了。”沈天耀振作精神飞身上了高台快速冲出了石门。 屠天方上了高台后看眼杜峰微微一点头就跟上了沈天耀的脚步,沈朝阳和夏元忠哪里敢耽搁,怕左鹰王出事也急速跟了出去。 东方成不想放过右鹰王兀自也是追了上去,东方云英见爹爹追出自己不能放心这边的火药引线已经被灭他便跟上了东方成,萧勇一沉眉给牡丹说了句什么牡丹点点头萧勇也就此去了。 高台下方胡承运混在神机营的人当中出了大厅,陆中背着昏厥的欧阳飞跟上了胡承运的脚步,欧阳正华和南宫风则被神机营的几个兵士抬着出了大厅。 一时间大厅里也就剩下杜峰等少数几人,杜峰看眼众人暗自长出了一口气,火药引线虽然点燃但并没有爆炸起来,点燃的火药引线全被他们给截住了。 几人同时上了高台,杜峰道:“诸位今日功劳可不小,及时阻止了一场大爆炸,很多人的性命被大家挽救了。” 赵天恒看着大厅中一件件让人心动的兵刃保有深意的道:“可是却留下了这害人的宝藏。” 鲁尧王道:“若是让神机营的人将这里的宝藏带出,恐怕朝廷日后又会多上一个暗设机构,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遭殃呢。” “是啊,留下这宝藏就是个祸害,”董方道:“即便神机营的人将这些兵器能运出天山恐怕一路上也不会太平,将会有一场大的争夺。” 沈朝轩道:“以三位名捕的意思要如何处理?”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而后都拿眼看向杜峰,三认清楚杜峰是朱瞻基委派来的,最有发言权,他们可不能擅做主张。 杜峰耸耸肩道:“下面的炸药还没取吧?右鹰王已经点燃引线就让它爆炸好了。” 赵天恒等人闻言爽然一笑,小菊听的有些糊涂,低声问牡丹道:“姐姐,他们什么意思?” 牡丹笑道:“很简单啊,右鹰王点燃引线我们没能阻止得了,爆炸一起整座大厅就都毁了,宝藏也将深埋地下,朝廷问罪起来那只能派人来这里重新挖了,可是那样一来工程量太浩大劳民伤财相信现在的皇帝不会为此执着下去,这样也算是最好的结果吧!” 小菊恍然道:“他们想将这里彻底炸毁?” 牡丹道:“这不好吗?” 小菊挠了挠头道:“好像这个结果真的不错。” 任三娘笑道:“的确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几人在大厅中又去布置一番,将牡丹等人原先找出的火药引线又重新的装上,而后众人回到高台,鲁尧王道:“他们应该都出去了吧?” 董方道:“应该都到安全的地方了,咱们不能再等了,久了那位龙护卫还有神机营此次带队前来的大将怕会有所怀疑。” “那就点燃引线。”赵天恒说着举起了火把。 沈朝轩一沉眉道:“点燃引线后我们如何逃得出去?” 杜峰道:“从石门出去,过了哪里的通道有一条地下河流,我们顺着水流而下就能离开这里。”言罢杜峰看了眼周晓晓。 自从他们决定要将这里的宝藏深埋后周晓晓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杜峰担心周晓晓会有所阻挠,上去安慰周晓晓道:“你如今也应该看到这些宝藏留下来有多大的吸引力,若不将它们深埋日后还会有许多人为此争斗不休。” 周晓晓抬头看了眼杜峰道:“我明白,只是它们一毁寒天剑池的辉煌就再也不会重现了,即便我活下来有心重建寒天剑池但没了这里的东西也不可能再有所作为了。” 赵天恒隐约间觉得周晓晓有点像他心中的那个她,一想到心中的那个她赵天恒深深地一叹,看着周晓晓道:“寒天剑池日后能不能重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够好好活下去,我想曾经为了你而牺牲的那些人也不愿看到你活了下来却反而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那不是你该背负的。” 周晓晓蓦地心中似有开明,歪着脑袋看向赵天恒道:“你是青剑名捕赵天恒大名捕吗?” 赵天恒笑道:“如假包换。” 周晓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转而腼腆一笑道:“谢谢你开导我,这几句话很实用,以后我就听你的了。” 赵天恒愕然,鲁尧王呵呵一笑道:“周通的孙女,嗯,也就是她的侄女了,不如出去了赵老弟就让她做你的干女儿,和林嘉玉组成一对姐妹花,你老了也就有所依靠了。” 董方忙附和道:“好主意,好主意。” “那也得人家姑娘家同意啊。”赵天恒这算是变相的接受了二人的提议。 周晓晓心中有些许激动,连连点头道:“我愿意,爷爷有说过赵大名捕是好人,武功又厉害会照顾人,晓晓愿意做您的干女儿,这些日子我和嘉玉姐姐相处的也不错,我想我们一家人会过的很快乐的。” 赵天恒听了这几句话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他想不能和她厮守一生,收了她的侄女做干女儿也不错,随即呵呵一笑道:“出去了几位一起痛饮一场。” “好……” “好……” 出了石门杜峰让几人先离开一步,自己轻功上要比他们厉害负责点燃引线。 “你自己千万要小心,切记不要有贪心,点燃引线就赶快逃离,我们在外面等着你。”牡丹临走时叮嘱杜峰道。 杜峰笑道:“你太不了解我了,这里的东西对我没有吸引力。” 几人离开片刻,杜峰便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而后他迅速转身向通道外奔了出去。 萧三在逃离这里时早就想好了出去的路线,寒天剑池的洞府之中他留下的人萧三已经肯定被杜峰给捉了,那么他只有从地下河流出去,出了石门他就一路前逃后方的人紧追不舍,萧三心中气恼对身后的罗亮道:“拦住哪个老不死的。” 罗亮一瞪眼道:“鹰王,他们,他们可是有好几位高手,我一个人哪能拦得住?” 萧三道:“拦一个是一个。” 罗亮自是不情愿了,兀自沉声道:“爆炸会危及到这里的,等咱们出了这里没必要怕他们,你毕竟是神机府的鹰王,我是神机府的名捕,他们不能也不敢直接杀了咱们。” 右鹰王斜睨了眼罗亮冷哼了一声,心道:这个时候是想反叛我了吗?老夫出去了有你好看。 顺着地下河流一路直下没多久前方出现亮光,萧三和罗亮奔进了一座冰窟中,周围的冰层厚重凝结出千奇百怪的冰锥形状,萧三左右看眼只见前方有一处冰层开了一个大洞,洞口上还有血迹,有人曾从这里爬出过。 萧三微一沉吟道:“罗亮你打头,我们从这里出去。” 罗亮不情愿可看见萧三寒着的脸只好悻悻从洞口中爬入,萧三跟在他的身后,冰洞延伸向上,不一会罗亮便大喜道:“鹰王出来了,出来了。” 萧三闻言也是心中高兴,但一想后方还有追兵,他兀自转身提起长刀开始破坏冰洞。 罗亮探头出洞外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蓦然间他见地上有几双脚印,前方有一人倒在血泊中,仔细一看那人正是神机府的铁卫,罗亮心头一紧忙扫一眼四周却不见有人。 “怎么回事?难道有埋伏?”罗亮又是探出半个身子睁大了眼睛查探四周,前方扫过是安全的,他刚要转头看看后方就听到了轻微的呼啸声,至此他想也不想的就是缩身可是后方萧三一边破坏冰洞一边向洞口退来。 罗亮这一缩身恰好一脚踢在了上退的萧三头上,萧三不由勃然大怒,一位罗亮这是要把自己踢下洞中,仰头就是大声喝道:“罗亮,你想干什么?要杀老夫吗?” 罗亮啊的一声,刚要辩解却感后背被人一指点中登时他整个人就不能动弹了,他还未多喊一句又被点了哑穴。 “杀了你又何妨?”上方传来声音。 听了这句萧三蓦然心中吃了一惊,罗亮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死手那是很有可能的,只要他一死即便这次行动出了问题罗亮也会全部推到他身上,而罗亮有可能不会有事反而还会踩着自己的尸体上位。 “罗亮,你这该死的畜生,想把老夫弄死这里吗?看老夫先弄死你。”萧三说着手中刀已经上扬而起,一式下风掠式扫向罗亮。 罗亮心下大急可是穴道被点哪里能说的出话,登时一颗心就凉到了谷底,大是愤恨,没想到自己最后死的这般窝囊,他想当初自己不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嗤,萧三长刀扫来,上方发话的人正是薛三平,他和香兰出来没多久准备原路返回就听到冰洞里有声音这才悄悄的隐藏起来,却没想到看到了罗亮。 耳听得萧三要下死手薛三平惊了一跳,赶忙出手准备将罗亮一把提起,可他手上刚发力眼前就闪过一道亮光,而后只见冰洞中有鲜血飘洒,罗亮更是喉咙里闷哼了一声,一脸的痛苦之色。 “糟糕……”薛三平暗叫一声,呼的将罗亮提出了冰洞,一看之下他的一双退已被萧三削去,血流如注。 “啊,这,这……”薛三平一时手足无措,香兰忙要帮罗亮止血忽见洞中一刀刺出,只取罗亮的心房,香兰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的提剑劈向出洞的萧三。 薛三平这时也看到了冰洞中掠出一人,他转身就是拍出两掌打向了萧三的侧身。 “啊,该死的……”萧三身形掠出冰洞一眼扫过就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后悔已经晚了,眼看着香兰和薛三平同时攻上而他又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躲避,怎么地也挡不住两人同时夹击,心思电闪间萧三忽然一式左风扫式击向香兰。 在他眼里香兰手中有剑要是自己被劈中必然身受重伤,但要被掌力打中自己还可以扛上一会,所以他当机立断横刀扫向香兰。 “小心,香兰……”薛三平急的一声大叫。 香兰道:“不要小看我。”说着她手腕抖动长剑荡出片片剑花。 “雕虫小技。”萧三一刀扫出瞬间破了香兰的剑花刀锋直进扫向了香兰的腰身。 香兰一声冷哼踏步跃身,凌空一剑斩下,出击的速度也是十分的快速。 “秦淮名妓?”萧三看到香兰的出剑的招数瞬间就认出了剑术,秦淮名妓的武功是他授意别人传授的,而传授的剑术就是他精心挑选的最具有杀伤力的攻击之术,没有多少花架子每一招都暗藏着杀机。 “你,你怎么知道?”跃身的香兰听到这一句话心中一阵诧异,当下就止住了下斩的一剑一个鹞子翻身从萧三身上掠过。 砰……另一边薛三平一掌打中了萧三的肋骨,萧三嗯的一声猛哼,刀尖一点地借此之力一个旋身落在了雪地上,还没站稳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他忙手扶胸口暗自调息。 薛三平不依不饶,扬手又要出击,香兰赶忙上来一把拉住了他,微微一摇头示意薛三平不要鲁莽,薛三平皱眉,香兰上前一步道:“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我是秦淮河的名妓?” 萧三一边暗自调息一边低声说道:“从你的剑路上认出来的。” “剑路?”香兰沉眉道:“在离开秦淮河之前我从来没有露过自己的剑术,离开秦淮河也只有在京城的那一次施展过,你怎么可能仅从我的剑术上就猜到我的身份,莫不是你也是神机府的铁卫?” “快说。”薛三平挥着拳头故作凶狠的大喝道。 “你猜错了,”萧三摇摇头道:“如果我说实话你们会让我离开这里吗?” “想都别想。”薛三平断然拒绝。 香兰推了推薛三平道:“看看他要说什么。” 薛三平愕然一怔,瞪大了眼睛,可是香兰满脸的执着之意,薛三平只好点了点头。 萧三见了笑道:“两位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你们看我已到风烛残年没有几天好活的了,离开这鬼地方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不会再有什么想法了,只想平静的走过最后这一段时光。” 香兰淡淡的道:“你说吧,能说服我就让你离开。” 咚咚咚……冰洞中传来敲击的声音,刚才萧三将冰洞的上方给破坏了,沈天耀一行人正在开洞,萧三听到冰洞中传来声音心下大急,也不再隐瞒什么,实言道:“老夫是刀皇萧三,也是神机府的右鹰王。” 啊……香兰和薛三平又是惊讶又是意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这个意外的来的太突然,对于他们来说是有些震惊的。 ----11/15 12:40:44|45328584---- 章一百三十四 连环大爆炸 寒风刮起飞雪,天色阴沉了下来。 薛三平和香兰有些发呆,咚咚……冰洞中的声音越来越响。 萧三听着冰洞中的声响,心里有些急,他看着香兰语重心长的道:“秦淮河八大名妓都是老夫一手捧起来的,但是落到今天这等地步并不是老夫的意思,福海山庄的庄主南宫风背叛了老夫,你们才会走上刺杀的道路,不过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我已经左右不了你们,而你们会有什么结果也只有看朝廷的反应了。” 香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认真问道:“当年你为什么要扶持我们?” 萧三叹道:“为了心中的仇恨,本来我打算将你们扶持起来后在你们当中选择一个带头的,让很多原本对朝廷有仇怨的人聚集起来,等势力一庞大给朝廷制造麻烦,汉王朱高煦的造反给了我这个上好的机会。” 香兰道:“你看上了牡丹,因为她是汉王的养女很自然的就成了我们心目中的领袖,树立了旗帜,是吗?” 萧三道:“是的,汉王造反留下来的余党众多,很多人曾被砍头,灭门抄家,凡是活下来的能不对朝廷有怨恨吗?我是利用了你们将他们聚集,当然也有想用你们的美色吸引江湖高手加入我们的想法,福海客庄这些年事实上也收留了不少这样的人物。” “原来我们能有今天这种境遇全是拜右鹰王所赐啊,我们都是你手中的棋子而已。”香兰怅然一笑道:“策划赤霄剑事件就是为了引起江湖纷争让天下大乱,可是似乎目前并没有顺您的心意吧?” 萧三道:“的确,赤霄剑引动天下最终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而且南宫风的背叛让老夫原本建立的优势没有了,他利用你们去刺杀皇帝是想嫁祸老夫。” “嫁祸你?”香兰有些不解。 “是的,说起来我对你们这些年的表现是很满意的,并没有想让你们牺牲的打算,”萧三看了眼香兰,香兰兀自俏媚微蹙认真的听他解释,他继续道:“你应该知道一直以来给你们发号施令的是神机府的铁卫,他们被你们称作铁卫使,所以当你们刺杀不成反被捕的话将所有的都说出来矛头肯定直指老夫。” “这个南宫风还真是够狠的,他娘的别让老子逮着他,要是被我逮着了我非打他个半死。”薛三平听出了一点名堂,气的骂道。 “总算明白了我们秦淮名妓的存在是怎么一回事了。” 香兰本在和薛三平出外散心的时候就将这些埋藏心底了,她想自己一辈子怕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了,而今右鹰王和盘托出香兰的心中完全就释然了,不再为此而又疙瘩,她忽而一笑道:“谢谢右鹰王能告诉我真像,你走吧。” 薛三平立刻瞪圆了眼睛,轻拉了拉香兰吗,香兰回头道:“让他走吧,他的生死与我们无关,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香兰了,现在的我只想和薛大哥一起浪迹天涯。” “啊,这,这……我,我……”薛三平满脸的腼腆之色,有些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但他的一颗心已经滚烫,恨不得现在就带着香兰远走高飞,一起过快活的日子。 “你真的要让我走?”萧三心中有着警惕。 香兰道:“你走与不走都不会对我有威胁了,所以你爱走不走。” 萧三心中一想也是,现在自己可是控制不了秦淮八妓了,反而是他们对自己有威胁,想到这里他霍地转身,走出两步看眼躺在地上晕厥的罗亮很想上去一刀要了他的性命但终究是忍住了。 轰隆隆……大地震颤,脚下振聋发聩的响声不断传出,这一瞬间似乎整座天山发生了大地震,周围多处雪崩,滚滚雪浪翻腾着淹没一切,萧三霍地抬头看向远处一座雪峰上的积雪如翻腾的江河咆哮而下,心中突然有些患得患失。 策划了多年的报复计划在这震颤中就这么结束了,自己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也该放下了吧,即便放不下他已经没有机会和精力再折腾了。 “一场恨来一场空,当年若不是我有心让爽儿接替我的位置他就不会离开我了,这都是我的错吧,离开了也就解脱了,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次爆炸中烟消云散了吧,走了,走了……”萧三喃喃自语着顺着雪峰而下。 滚滚的雪浪带起无边的飘雪,萧三直冲着雪浪而去,没有停步也没有绕开雪浪的意思,薛三平有些吃惊和意外,踏前一步想上去救回萧三,香兰却是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这是他的选择,你不能左右。” 萧三一往无前,被雪浪淹没,最后一刻他仰天一笑,心道:“沉埋于此这天山的所有宝藏就都是我的了,日后水若赶来进犯我会让他有来无回。” “哎,不对,这爆炸来的似乎有些晚?”萧三突然醒悟,可是他已经深入雪崩中,身体已经不由自主随着翻腾的雪浪而翻腾,他已经无余力挣脱了,在意识最后消失的那一刻,他心道:“就算我为此赎罪了吧!” 砰……冰洞突然炸了开来,随后屠天方和沈天耀等人冲了出来。 “什么人?”屠天方一出来看到了薛三平和香兰立刻喝问道。 薛三平一挑眉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不说实话休怪我刀下无情。”屠天方再一次大声说道。 薛三平正色道:“不回答休怪我掌下不留情。” “你……”屠天方气急扬起了手中的刀。 沈朝阳在后看到了薛三平和香兰,啊的一声忙上前道:“屠前辈请息怒,”他伸手一指薛三平道:“这位是薛三平,是杜峰的好朋友。” “恩?”屠天方沉眉道:“就他?你没认错吧?” 沈朝阳道:“不会有错。” 夏元忠忙上来解释道:“他外号神偷,在江湖上还是有些本事的,与杜峰的确是要好的朋友,他出现这里说不定就是杜峰安排的呢。” 屠天方听了这话慢慢的放下了扬起的刀,夏元忠见屠天方冷静了下来回身对薛三平道:“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了,薛大神偷正是巧合啊!” 薛三平听了有些别扭,回道:“什么一家人,我可不愿和你们走在一起,不过既然你们是我那老弟杜峰的朋友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们,你们要去哪里请自便。” 屠天方手中的刀紧了紧,但一想他是自己徒弟杜峰的朋友来这里必然也是杜峰有求于人家,自己何必难为他呢,兀自心中的气就消了。 沈朝阳却是有些看不惯薛三平的态度,冷道:“薛三平,你这般态度怕是有些不礼貌吧,你可知这位前辈是谁?” 薛三平淡淡的道:“我懒得去理会。” “哼,一个后辈晚生还正是傲慢的紧。”沈天耀跨前一步拿眼直视薛三平。 “我等走江湖的时候你这后辈晚生怕还没出生吧?”东方成也是近前一步,破对薛三平的态度不满。 萧勇和东方云英对视一眼后都是摇头一声苦笑,他们还真没想到薛三平这般的狂妄,当初他们一起蹲监狱的时候印象还不错的,怎么现在这般的目中无人了? 香兰一看势头不对,尤其是他认出了东方成,兀自瞪了眼薛三平道:“各位请息怒,我们既然都是杜神捕的朋友可不要相互伤了和气,我的这位薛大哥刚才有些心情不好,大家不要见外。” 夏元忠道:“对对,不能上了和气,恩让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便是杜峰的师父,屠天方屠前辈……” “啊……”薛三平差点没惊掉下巴,吞吞吐吐的道:“你,你是杜峰的师父?” 屠天方见薛三平惊讶的样子心中总算舒服了一点,他淡淡的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薛三平愕然道:“这个,那个,这件事几位就不必对我哪位老弟说了,几位出来的这么突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了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地底下似乎发生了什么。” 夏元忠说道:“我们是追着刀皇萧三和通天名捕罗亮出来的,他们在山里面埋了炸药,刚才是炸药爆炸了吧。” “啊,那我的兄弟杜峰呢?”薛三平立刻心中一沉,有些担心的道:“他不会没有逃出来吧?” “是啊,杜峰呢?”香兰也有些紧张了。 屠天方见二人如此担心杜峰,原本有的气就烟消云散了,回道:“放心,我屠天方教出来的徒弟不会太差的,要是他真的死在里面那也是他没本事。” “没人性。”香兰当即呛了一句。 屠天方一愣,薛三平也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香兰。 夏元忠忙一指地上罗亮,岔开话题道:“那个,你们没有看到和这家伙一起出来的萧三吗?” 薛三平回身指了指下方还在奔腾的雪浪道:“他走进了雪浪中。” “走进?”夏元忠有些糊涂。 沈天耀急道:“你说什么?他走进了雪浪中?是逃进去的还是……” 薛三平道:“他自己的选择,当爆炸声响起后他就走进了雪崩之中。” 香兰叹道:“也许这是他离开最好的选择吧!” 顿时众人都是沉默,尤其是沈天耀心中更是有一种失落感,东方成原本想萧三一死自己会感觉到轻松,但没想到听到这种结果他居然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当年汉王朱高煦造反他被牵扯其中若是没有右鹰王出手拉他一把恐怕他早已被朝廷处决。 萧勇听了这话差一点晕厥过去,他跟上来打算暗中帮萧三的逃走,他希望萧三逃走后去西域的老家,然后自己回去找到他,陪伴萧三安度晚年,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养父会选择这样的离开方式。 “若是我答应和他一起离开是不是爹爹就不会选择死亡了?”萧勇心中懊悔,暗自嘀咕道:“爹爹一定是逃出这里后觉得再无牵挂才走的这么决然吧,要是我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牵挂我的,这样他就不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萧勇不由自主的迈开步子走向下方,他想找到萧三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大哥。”东方云英眼见萧勇一副失神的样子只向前迈步一把拉住了他。 萧勇回头一脸苦涩的道:“让我下去吧,我要找到养父,带他回道我们从前的家。” 东方云英道:“雪崩结束了我陪你一起去。” 萧勇听到这话知道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由得全身一阵无力,兀自看着下方还不曾停歇的雪浪,眼角湿润了,就这样他和养父天各一方了。 宝藏之地杜峰点燃引线全速奔离,大厅中第一处炸药一起一发不可收拾,连环大爆炸一瞬间淹没了整座大厅,无数的宝剑飞舞,掉落,而后被掩埋,寒天剑池历代大师的心血就这么的被爆炸给完全吞噬。 通往地下宝藏之地的通道墙壁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宝藏地爆炸的威力波及的范围远比想象的要强悍,通道中大石跌落,墙壁倒塌,整座大山似乎这一刻都在沉陷。 呼……杜峰冲出通道来到了地下河川和牡丹等人汇合一处。 “他娘的,这萧三够歹毒的,爆炸要是之前发生我们还真的一个都别想逃出去。”奔逃中鲁尧王气的骂了一句。 轰……鲁尧王的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通道就崩塌了,头顶上方也在不断地往下掉落凝结的冰锥,还有土石。 轰……又是一声大响几人奔行的前方掉落下一巨大的冰块封住了前路。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有可能被埋在这里。”赵天恒看眼前方如雨般落下的冰锥沉声说道。 “我们低估了爆炸的威力啊!”董方叹了口气。 周晓晓扫一眼四周,想了想道:“大家快到水中去。”言罢周晓晓第一个跳进了水流中。 看到这一幕众人眼睛都是一亮,赵天恒二话不说第二个跳了进去,随后一个人跟一个人进入了水中。 鲁尧王下入水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哆嗦着道:“哎哟哟,这水他娘的也太冰了,我一把老骨头要被冻僵了。” “你这老家伙今天突然话多了啊?”董方调侃道。 鲁尧王道:“你似乎心情也不错嘛,这么冰的水你都能忍受不埋怨个两句可不像你的性格了,董大名捕在我们当中是最会享受的,取舍到位,今日是个例外。” 董方没好气的道:“命没了还享受什么,水再冷我也得抗啊!” 赵天恒听了二人的话开怀一笑,宝藏被深埋他们这些人终于可以放下深埋心中的事情了,以后活的也会自在,什么神机府的名捕,赵天恒想出去了就让他见鬼去吧! 章一百三十五 难得放松 龙彪带着神机营的人刚出通道入口脚下就是一阵地动山摇,那左右高耸的山峦上更是雪崩不断,龙彪第一时间让大家集合到了安全的地点。 不一会神机营的人马集合完毕,通往地下宝藏的入口处就喷出一股浓重的烟尘,轰隆隆一声入口坍塌已被堵了个结实,就是这座山峰也下沉了大半。 龙彪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旁边一位神机营的大将看着下沉的山峰沉声道:“似乎爆炸的威力不小,下方都被掩埋了啊,我们回去要如何交代?” “交代?”龙彪道:“还能怎么交代,右鹰王炸毁了宝藏之地,我们没在这里丢掉性命就已经是鸿福齐天了,将军难道还想靠我们这点人力将下面的宝藏挖出来不成?” 这将军道:“杨大人临行前交代过务必将寒天剑池的宝藏带出天山,万不能落入歹人之手,现在看来这里的宝藏谁也得不到了,回去了神机营自然也不用向杨大人交代什么,龙护卫不担心我们自然也不担心了。” “临行前杨大人给我的命令是听从杜神捕的调遣,现在杜神捕还不见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龙彪想了一想道:“依将军的意见我们是留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呢还是现在就回去复命?” 将军皱了皱眉,说道:“还是龙护卫做主吧。” 龙彪叹口气道:“那就在这里等上一两日,如果还不见杜神捕的踪影我们就返回,但是这里还需留一点人手,若是朝廷不愿放弃这里的宝藏有可能会派人来挖掘,我们不能不留后路。” 将军道:“那就按照龙护卫说的办。” 小梅一直留在外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无比的震惊,上去忙问龙彪怎么回事,龙彪简单说了后,小梅满心失望的瘫坐在了地上,龙彪赶忙命几个侍卫将小梅扶到了一座山洞去休息。 寒天剑池核心地带的洞府一座连一座的倒塌了下去,林嘉玉和陈不二逃出了洞府上了一座高山,此时二人灰头土脸的看着烟尘滚滚的下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刚才差一点没被淹埋在寒天剑池的洞府中。 片刻陈不二低声道:“全部塌了啊,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嘉玉心中一沉再沉,很不愿意相信进入宝藏之地的人就这么死在了里面,她强打精神道:“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逃出来的。” 陈不二看眼林嘉玉暗自摇了摇头,他心里其实早已认定进入宝藏之地的人再也不会出来了,不过现在他不想让林嘉玉失去希望。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上几日吧!恩……你在这里等上片刻我下去找个落脚地。”陈不二言罢独自一人下了山峰。 雪崩停止后薛三平等人找了一个山洞生了火就地休息,香兰轻轻推了推薛三平道:“你说杜神捕他们还能活着出来吗?” 薛三平想也不想的道:“当然能。” 香兰苦笑道:“可是之前的动静你也看到了,我怕他们会……” “别瞎说。”薛三平打断了香兰的话,转而道:“你休息会吧,一觉醒来些许他们就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沈天耀等人都是沉默着,刚才山中的动静他们感受深切,想来宝藏地的动静会更大,此刻哪里一定早已崩塌,所有的宝藏也是永远沉埋于地下了。 这样的结果是沈天耀想看到的,但是他心里却也担心杜峰和几位名捕没能逃出来,一时间不见几人出来就只能在天山中等上一段时间。 安静了片刻屠天方道:“咱们离开的时候好像燃烧的引线已经被灭了,我想他们一定是离开了的,再说爆炸似乎也来的晚了一些,或许……” 沈天耀猛然醒悟,忙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忽略了,还是屠老弟说的对。” 东方成若有所思的道:“那这么说来最后的爆炸很有可能是几位名捕和杜神捕做的手脚了?” 沈天耀道:“有几位名捕在他们一定是想到留下宝藏不会有宁日,或许这种选择更合适吧,恩,这几个老家伙还真有他们的,此事一解决我们这些人再不会有牵绊了,走的也踏实了。” 当下几人都心中有了希望,心下也不那么压抑了,现在就只等杜峰等人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处地下河流中杜峰等人终于冒出了头,他们在周晓晓的带领下成功逃离了,再一次出现眼前是一座地下洞窟,亘古的冰层中透着点点光晕,凝结的冰下奇观美不胜收。 千奇百怪的冰云如梦似幻,有的浓重像极了聚集的阴云,尤其是阴沉的云层中滴滴答答的水滴不断落下,好像风雨来临时的前奏。 还有的冰云轻薄似在天空中缭绕,不知何处透进的光让洞顶星光熠熠,连成一片,犹如夜色中的浩瀚星空。 几人上了岸看到这一美景无不赞叹,鲁尧王笑道:“感觉星空触手可及啊,哈哈……” 董方道:“你这老骨头还能开口说话看来还是没冻僵硬了。” 鲁尧王道:“这一通猛游早就让我活动开了筋骨这会热乎着呢。” 赵天恒笑了笑道:“还是赶快找出口吧,要是出不去我们真就会冻死这里的。” 周晓晓眯着眼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想了想道:“出口应该在前方,是一道冰洞,只是爆炸的威力波及了这里,可能出口被堵住了,我们需要清理。” 杜峰走近牡丹道:“你感觉怎样,冷不冷?” 牡丹心中微微一热,摇头道:“没事,我能坚持,不用担心我的。” 小菊看着二人就来了坏主意,她在一旁故意撅起嘴道:“杜神捕太也偏心了,怎么不问问我和任姐姐冷不冷?” 任三娘摇头一笑,杜峰顿时有些尴尬,回头道:“两位还能坚持住吗?” 小菊道:“不知道,要被冻死了的。” 牡丹瞪眼小菊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自己冷就多活动活动,还愣着干嘛,不赶快动手帮大家找出口热乎热乎身子?” 小菊哦的一声,嘀咕道:“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重色轻友。” 牡丹自是听到了小菊的嘀咕声,兀自拿小菊没办法,只能道:“这个时候你别再调皮了,找出路要紧。” 小菊嘻嘻一笑道:“姐姐就是脸皮薄,嘿嘿我去找出口了。” 杜峰见小菊转身离开了暗自松了口气,还真怕她这个时候再拿自己和牡丹开玩笑,赵天恒等人将这些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有些乐,经小菊这么一闹大家也都不觉得怎么冷了。 “大家赶快上去找出口。”杜峰一扫尴尬,说了句后携了牡丹的手去找出口。 牡丹心中欢喜,默默地跟上了杜峰的脚步并没有从他手中挣脱。 一行人动身很快找到了周晓晓口中的出口,的确上方的冰层坍塌堵住了出路,几人当下就开始动手一会的功夫清出了通道。 “快看有血迹。”冰冻的入口清理开后小菊发现了血迹。 牡丹上前看了眼道:“右鹰王一行人应该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周晓晓道:“还好这里距离宝藏之地太远冰洞并没有被完全堵死,要不然咱们可真就离不开了呢。” 赵天恒活动了一下筋骨道:“我打头,咱们这就出去。” 一路爬行一路清理,不多时几人终于从地下走出,到了雪山外面。 此时天色已黑,雪山上的气温骤降,寒风刮过冻得几人只打颤,他们的衣服都没有干,爬行中身体在运动还不感觉到冷,这一出来站定才发现要冻死人的节奏。 “赶快找个地方落脚。”杜峰扫视一眼却也不知道要顺着哪个方向走。 赵天恒低头在雪地上看了片刻道:“这里有脚印,咱们顺着脚印的方向走。” 杜峰寻找中看到了倒在雪地中的铁卫,他依稀记得这名铁卫正是在寒天剑池的洞府中逃走的哪位,当时薛三平和香兰去追了,现在死在了这里,说明薛三平和香兰一定来过这里。 顿时杜峰心中有了兴奋,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基因,估算了人数后杜峰就是说道:“应该是薛大哥,恩,还有其他的脚印当该是左鹰王他们,顺着脚印走应该能很快找到他们的。”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几人看到了火光,一路只去守夜的东方云英首先看到了他们拿着火把直迎了上来,看到几人安然无恙东方云英心中也是高兴,他更几人打了招呼后来到牡丹身前,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牡丹道:“还好。” 东方云英打量一眼牡丹,她的衣服还是湿的静静地贴在身上更显曼妙身姿,有那么一瞬东方云英看的有些发愣,但很快他回过神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牡丹披上。 “谢谢。”牡丹道了声谢,转眼看了看杜峰,杜峰正看着他们二人,牡丹一怔间莞尔一笑,说道:“咱们快走吧,大家身上都没干呢。” 当下东方云英带几人来到他们落脚的洞中彼此汇合在了一起。 招呼过后加大了火堆,牡丹等几位女子被安排在了最里面,萧勇和东方云英找了几件衣服后给她们搭了架子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几位女子就在里面换衣。 一番折腾后大家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杜峰和鲁尧王等人裸着上身坐在火边烤着衣服,沈天耀、东方成还有屠天方再为几人烤食物。 东方云英、萧勇和薛三平的目光看着几位女子所在的方向似在发呆。 “不许看,都把头转过去……”安静中突然响起香兰的声音。 一众男同胞们回头间都略显尴尬,那搭起的衣服虽然遮住了视线,但几位女子在里面烘烤衣服,在火光的照射下她们纤细的身影却是让人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换衣服时的一个小动作也可以清晰地看在眼里。 香兰从搭起的衣服里面走出第一眼就看到了发呆的萧勇、东方云英和薛三平三人,当下她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弄了大家一个尴尬。 薛三平瞥了一眼香兰,弱弱的道:“没看,没看,你别大呼小叫的了。” “没看?”香兰美目一瞪,三步并作两步上来一把揪住了薛三平的耳朵道:“你刚才真的没看?那是我眼睛瞎了?” 薛三平那想香兰会有这么泼辣的一面,把自己闹了个大囧,他不想承认可是香兰揪住他的耳朵不放,薛三平无奈只好红着脸道:“看了,看了,我就看你了……” “哎呀,你的意思是你还想看别人?”香兰手上加力几乎将薛三平给提起来。 薛三平心里直呼冤枉,不过香兰这么一揪一闹他反而心中美滋滋的,说明香兰有可能吃醋了,当下薛三平陪笑道:“不敢,不敢,我的香兰好妹妹啊,你就饶了大哥这一次吧!” 香兰松开手道:“以后看你还敢乱来不听话。” 薛三平忙道:“都听你的,听你的,香兰妹妹最大。” 众人看着二人的模样都是忍俊不禁,杜峰更是偷笑出了声,萧勇和东方云英看的目定口呆,心中那个羡慕薛三平啊,一个神偷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喜欢,怎不叫人羡慕呢? 屠天方喝了口酒,乐呵呵的道:“一物降一物,日后这江湖上恐怕会少一位神偷了,恩,神机府的捕头们也能清静清静了。” 东方成哈哈一笑道:“有道理,大大的有道理。” 薛三平一个下午已经和几人熟悉了,尤其是屠天方,因为和杜峰的一层关系下午他和屠天方聊得还不错,此刻听到屠天方开自己的玩笑他就心中不快上去一把拿过屠天方手中的酒道:“好东西都被你给糟蹋了。” 言罢他就咕咚咚的喝了两大口酒水。 “放尊重点,”屠天方故意板起脸道:“你和我的徒儿称兄道弟,这按理来说我就是比你高出一辈,晚辈在长辈面前可不能这般姿态。” 薛三平白眼屠天方道:“他是他,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我和杜峰能称兄道弟难打道就不能和你称兄道弟了?” 杜峰听得只别扭,忙道:“薛大哥两口酒怎么就把你喝大了,可不能再这般胡说了。” 薛三平道:“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屠天方哈哈笑道:“你个没大没小的家伙,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他说着一把拿过了薛三平手中的酒。 薛三平伸手去抢,屠天方抬手就是一掌,薛三平啊哟一声道:“居然突袭我,吃我一拳……” 两人当即就在洞中闹开了,你来我往的抢酒喝,一老一青彼此还真有些顽童的味道,看得大家只乐呵,洞中的气氛瞬间就轻松了起来,这么长时间来几人难得如此的放松,吃肉喝酒就这样快活了一夜。 ----11/17 12:24:16|45591121---- 章一百三十六 永别人世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清晨,飘起了雪,万里之内茫茫一片。 杜峰站在风雪中遥望远方,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的心中有些落寞。 以前每当下雪的时候他都会坐在洞外发会呆,那时候他会想很多很多,自己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后会发生什么,心中的结能解的开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在脑海涌现,他不止一次的想离开这里。 现在再一次重复曾经的一幕,他的心却是向往一种平静,他想携手牡丹,但他不知道牡丹愿不愿意,心中始终有着顾虑,他不曾给牡丹带来什么,相反牡丹给了他太多太多。 沈天耀等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走了,屠天方也没留下,寒天剑池灭亡后屠天方在这里就没了说话的朋友,一个人多少有些孤独,他说要去外面看看,好多年没去过外面了,如今无事一身轻走一走看一看独自一人也是快活的,他让杜峰不用为此担心。 赵天恒和周晓晓起来后就去找林嘉玉了,他们想带着林嘉玉一起离开。 随后就是薛三平和香兰下了雪山,离开前香兰和牡丹长谈了一次,香兰将右鹰王说的话告诉了牡丹,牡丹听后心中自是高兴的,她终于摆脱了束缚,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然而还没高兴多久众人离开时她的心头却再一次涌上心事。 东方云英和萧勇没有离开,他们留了下来,原因牡丹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她原本想将自己心中的话告诉二人,但在众人面前尤其是杜峰在的情况下她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最后只是保持了沉默,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会连累东方云英和萧勇,二人放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牡丹想要怎么对他们说明自己心中的意愿呢? 如果说自己喜欢杜峰,想和杜峰走到一起,那样会让杜峰为难,因为她不想离开雪山随杜峰奔波,自己留下来吗杜峰又不一定愿意陪伴自己,要是萧勇和东方云英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定会难为杜峰。 小菊早就看出了牡丹的心事,她在一边看着牡丹不住的叹气忍不住劝牡丹道:“姐姐,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事情总得有个结果,你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牡丹微微摇头道:“你不懂的,不过我会找时机把话说清楚的。” 大雪纷飞,洞外杜峰的肩膀上落了一层雪,任三娘走出洞中战到杜峰的旁边,问道:“在想什么?” 杜峰道:“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任三娘笑了笑道:“牡丹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了她。” 杜峰道:“我会珍惜她的。” 任三娘点点头再也没多说她们之间的事情,只让杜峰带话陈不二,她要独自一人离开了,现在了却了自己最后一桩心事她也无牵无挂了,到了那一世也可坦然面对沈振风,她希望陈不二能放下她,离开雪山堂堂正正做人,找个好姑娘好好去过日子。 转眼间该走的人都走了,牡丹也打起了精神和萧勇等人出了山洞。 “好美啊。”牡丹走近杜峰望着前方的风雪世界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杜峰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牡丹道:“休息的还好吧?” 牡丹道:“很好,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啊!” 杜峰心中一热,道:“去寒天剑池的旧址看一看,没有什么后患留下就可以和龙彪他们汇合了。” 当下几人先是来到了寒天剑池的旧址,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地下的爆炸波及了这里,所有的洞府如今都已坍塌了,尘土掩埋了一切,寒天剑池的痕迹也就此消失。 林嘉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她正自一步一步向杜峰走来,后方赵天恒和周晓晓静静站着,并没有上前。 杜峰看到三人微微一愣,随即一边迈开步子迎向林嘉玉,一边大声道:“头儿还没离开吗?” 林嘉玉瞥眼杜峰身后的牡丹,大声回道:“舍不得你啊,你这没良心的出了地下也不第一时间来找我,害我担心了一夜。” 杜峰一脸尴尬,干笑了一声道:“昨夜我们出来已经晚了,身上又都是湿透了,只能找个地方落脚,让头儿担忧了。” 林嘉玉道:“还知道我担忧,哼,早就忘记我了吧?” 杜峰道:“没有的事。” 说话间二人走近,林嘉玉当即就张开了双臂道:“最后一次拥抱。” 杜峰愕然,有心拒绝但却不能这么让林嘉玉尴尬了,他便走上去和林嘉玉轻轻一拥,林嘉玉乘机在他耳边道:“我要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神机府了,若是有一天你想我了就来天涯找我。” 呃……杜峰一阵无语,心中有那么一瞬的失落,林嘉玉的告别很特别,从她的话中杜峰也听出了意思,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面,离开了将会永远不再见面。 这是林嘉玉做出的最终决定,要么不见,要么在一起,她不想让自己心中再留下伤痕,注定没有结局那么就和寒天剑池的宝藏一样永远的深埋吧,从今往后她要活的潇洒,活的快乐,和赵天恒和周晓晓一起过她们应有的生活,也是多年来她所向往的生活。 “如果再见我们还是朋友吗?”杜峰忍不住问。 林嘉玉似有调侃的道:“或许,不过要看缘分,我可不愿再见到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了。” 她这话其实是肺腑之言,她真的不想再见到杜峰,至少短时间是这样,她想忘记从头开始,那么一开始就要有美好的开头,若是心中还有惦念自己怎么能够重头开始? “保重,愿你们师徒三人永远开心快乐。”杜峰知道说多了反而会让二人心中留下遗憾,简简单单一点也许会更好。 林嘉玉点点头,转目间认真的打量了牡丹,而后笑道:“秦淮河第一名妓,的确生的貌若天仙,杜峰啊杜峰,你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也许事情一了你也该脱离神机府了。” 杜峰道:“我也有此打算。” 林嘉玉耸耸肩道:“其实现在我有些后悔拉你进神机府了,要是不拉或许我们两个的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 杜峰默然。 “走了,祝你好运。”林嘉玉言罢毅然转身。 本来赵天恒不想让她和杜峰见面,但是林嘉玉坚持赵天恒也勉强不了,不过现在看到林嘉玉走的这么决然赵天恒心里多少一松。 杜峰看着三人离开心中却有那么一丝欣慰,林嘉玉和周晓晓跟着赵天恒对她来说这是好事,他相信赵天恒会照顾好两位姑娘,更不会让她们吃亏。 牡丹对此有些别扭,上来问杜峰道:“她就是快剑手林嘉玉,神机府十大名捕之一?” 杜峰点头道:“是的,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只是我有些对不住她。” 牡丹道:“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她吗?” 杜峰一愣,笑道:“可是你已经出现在我的人生当中了。” “都离开了啊,”陈不二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走上来兀自说了一句,目光不住游走,四下里扫寻着什么。 杜峰心知陈不二在找什么,走近他道:“不用找了,她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怎么可能?”陈不二哪里相信。 杜峰叹口气,将任三娘的话原封转告了陈不二。 “她始终不肯接受我,”良久后陈不二自言自语了一句,旋即他嘿嘿一笑道:“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我该放手的。”其实他心里是有数的。 杜峰道:“你还会去找她吗?” 陈不二道:“看缘分,上天如果给我和她相见的缘分我自然不会放弃。” 杜峰也不知道该希望他有这份缘分还是不该希望他为此还有牵挂,最后他只是拍了拍陈不二的肩膀道:“谢谢你这一次帮我。” “不打不相识,能认识你我很高兴,”陈不二顿了一下,认真的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采花贼,那是我自己杜撰的。” 杜峰蓦然一愣,对此颇为意外,哪有人自己坏自己名声的? “我不想让你对我有太深的误会所以我要澄清自己,”陈不二一笑,略有苦涩的道:“在这个天下我就是罪人之后,心中有仇怨,我给自己按上这么一个名头是想让官府为此头疼,这算是我的一种报复行为吧,只是现在我后悔了。” 杜峰道:“我们都还年轻,只要以后的路走好了过去的一切都将会被人们遗忘的。” 陈不二点头道:“谢谢你,恩,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派人传信,我的老巢在万花窟,一个很美的地方,有空了你也可以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杜峰站在风雪中看着陈不二的身影消失视野良久也没有动。 萧勇和东方云英微微皱眉想上去问一问杜峰怎么回事,但是牡丹拦下了他们,牡丹道:“不要打扰他,就随他吧。” 片刻后几人离开了寒天剑池的旧址,来到了宝藏地的入口,一整座山峰都下陷了大半,入口早就不复存在了。 和龙彪碰头,杜峰便和他走到一边避开了众人的耳目。 另一边小梅终于见到了牡丹,激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妹三人相拥一起,互相安慰,萧勇和东方云英心中则是有着欣慰。 “杜神捕想好要怎样回禀圣上了吗?”雪山脚下龙彪问杜峰道。 杜峰想也不想的答道:“很简单,右鹰王早就设好了局,等我们进入然后炸毁一切,我们对爆炸无能为力能逃出一命已经算是鸿福齐天了,如果圣上还有心这里的宝藏那只能让他派人来挖掘了,不过这将会是一场非常浩大的工程。” 龙彪若有所悟,呵呵一笑道:“永久的沉埋,原来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朝廷派出了最厉害的神机营却是劳而无获,这还真是打脸啊!” 杜峰笑道:“这是天意。” “的确是天意,”龙彪畅然一笑,转而问道:“你们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杜峰道:“这个重要吗?” 龙彪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我怕杨大人会问起。” 杜峰道:“我会向杨大人交代清楚的,你就放心吧。” 龙彪点头道:“好,那我这就让人马集合,即刻离开这鬼地方。”说着他就转身。 “等一等,”杜峰叫住了龙彪,问道:“那些被你们带出来的人呢?” 龙彪一拍脑门道:“我怎将这事忘了呢,那个神刀门的人在山洞中被我们看押了起来,可是明教的教主胡承运昨夜逃了,回去后应该对他发出通缉令。” 杜峰道:“没那么严重,胡承运已经翻不起大浪了,恩,我先去看看神刀门的人再说吧。” 来到关押神刀门人的山洞前牡丹等人也刚好来到这里,几人就此进入山洞,只见欧阳正华靠在洞壁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边的陆中半跪着眼圈红肿,欧阳飞躺在他们二人的中间一动不动。 瞬间杜峰就感觉有些不妙,几步近前只见欧阳飞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生气,不过他的嘴角微挑似乎带着一抹笑意,杜峰忙蹲下身准备伸手去摸一摸欧阳飞,陆中摆手道:“不用试了,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啊……当即几人心中大为震惊,牡丹更是觉的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在地,一旁的小菊和小梅赶快扶住了她。 萧勇和东方云英也是感觉胸中一阵沉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牡丹强打精神,缓步来到欧阳飞的身前蹲下身看着他的面庞早已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轻轻的拉住欧阳飞的手,触手冰凉,他再也回不来了。 “飞哥……”牡丹轻唤了一声,心中有千万言语却无法说出口。 杜峰多少有些意外,怎么牡丹对欧阳飞也有这么深的友情吗?他想伸手拍拍牡丹的肩膀安慰安慰她,但是小菊却是摆手阻止了杜峰,拉着他走到一边。 “让姐姐自己调整吧,”小菊叹口气道:“姐姐亏欠他的太多,现在他突然走了,姐姐怎么能不伤心呢。” 杜峰皱眉,有些不懂小菊的意思,迟疑着道:“亏欠他太多?欧阳飞……” “欧阳飞曾多次帮过姐姐的,”小菊道:“离开秦淮河后我们一路上走的很顺利,原本我们是想幕后的人可能放过我们了,但是直到后面赤霄剑引动全国我和姐姐无意中听到杜神捕有可能参与其中,当时姐姐放心不下你所以我们就暗地里调查了这件事。” 杜峰蓦地一阵感动,哪里想到牡丹居然那个时候还想着自己,他真的有些自责,是自己太对不住牡丹了。 “我们暗地里跟随押镖的神枪镖局人马一路到了清苑县境内,在山谷中也差点着了道儿,要不是欧阳大哥的出现我们也会成为清苑县牢狱中的一员,”说起这事小菊也颇为感激欧阳飞,“他救了我们后我们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走的这么顺利都是因为欧阳大哥在暗中帮助我们,其实我们离开秦淮河后就有人探查我们的踪迹了,不过那些人都被欧阳大哥给解决了。” 杜峰道:“他还真是有心。” 小菊道:“欧阳大哥重情重义,为了不让牡丹姐姐范险,欧阳大哥帮助我们出手救了你和东方云静,说起来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啊……杜峰心头犹如鼓槌敲了一击,脑海更是一阵轰鸣,他做梦也没想到欧阳飞居然救过自己,突然听到这话杜峰便是悔不当初,在地下宝藏之地他躲在石门后是完全有机会出手帮助欧阳飞的,可是当时他没有。 现在突然知道欧阳飞曾救过自己杜峰心中满是自责,可是一切都不能挽回了,欧阳飞已经永别人世了。 ----11/18 11:23:31|45688744---- 章一百三十七 我等你 牡丹握着欧阳飞冰冷的手迟迟不愿放开,欧阳正华被牡丹触动,兀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姑娘,别哭坏了身子,我儿欧阳飞走的很安静,若是他知道你为此这么伤心一定会埋怨我的。” 牡丹微微一怔,回头看向欧阳正华。 欧阳正华沙哑着道:“飞儿走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我完成心愿,再现神刀门的昔日辉煌,他希望我能重整神刀门,我答应了他。” 陆中忍不住又红了眼圈,他将头扭到一边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欧阳飞最后说这些是希望欧阳正华能够好好活下去,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恨不要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死不瞑目,欧阳飞最大的心愿就是父亲能够安度晚年。 他参与赤霄剑的事就是想帮父亲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欧阳正华已经是高寿,可是这些年来欧阳飞从没有看到父亲笑过,他很想让父亲笑,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做到,这或许才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是我害了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欧阳正华无力的道。 牡丹默默地放下了欧阳飞的手,回头道:“我明白了,欧阳伯伯,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也应该放下一切,我相信欧阳大哥如果看到你能够好好活下去,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你,孩子。”欧阳正华由衷的道。 伤心到一定程度也就不能再伤心了,欧阳正华现在就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活下去,为了儿子,也为了在那一世能够坦然面对他。 杜峰出了山洞,龙彪早已召集齐了人马,神机营的大部分人马已经离开,现在只留下一小部分等候杜峰差遣。 “那个,你们也先离开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杜峰来到龙彪身前这样说道。 龙彪微一皱眉道:“万一圣上还对这地下的东西有意思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可就不好了,我想还是留点人马在这里,到时候也好交差。” 杜峰明白龙彪的心思,点头道:“那就依龙护卫的意思。” 龙彪道:“我已经安排好了驻留这里的人手,你们这边要是没什么事情咱们这就出山吧!” 杜峰看眼山洞道:“你们先走一步,我和他们随后跟上。” 龙彪一愣,迟疑着道:“那神刀门的人呢?” 杜峰道:“神刀门的人?什么神刀门的人?” 龙彪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明白杜峰什么意思。 杜峰知道不好让龙彪就这么放过神刀门的人,但自己绝不能让龙彪将神刀门的人押回京城,这也是他唯一能为欧阳飞做的事情,兀自想了想杜峰道:“神刀门这一次是正义的一方,按理说他们是有功劳的。” 龙彪难以置信的道:“不会吧?他们可是盗走赤霄剑的主谋人物。” 杜峰道:“盗剑的主谋已经死了,名叫欧阳飞,其他人都是无辜的,这件事我自会向杨大人解释,龙护卫可以放心。” 龙彪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浮现京城刺杀的一幕,杜峰不就是放走了秦淮河的几位名妓和救他们的人吗? 他只不过是杨荣府上的一名带头护卫,即便这次功劳再大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终究还是要留在杨荣府上做自己的护卫头目,他也就没必要为这事情太上心。 杜峰回去了又会向杨荣解释他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道:“杨大人离开前交代这次在外全听杜神捕指挥,所以要怎么处理这事情我全听杜神捕的。” 杜峰会心一笑道:“谢谢你。” 龙彪道:“没什么好客气的,重情重义,你这个朋友我愿意结交。” 杜峰心中一喜,说道:“好,回去后咱们可要痛饮一场了。” 龙彪道:“自当奉陪,一醉不休。” 一切安排妥当龙彪也就离开了,萧勇和东方云英从山洞出来忽然不见了门口把守的侍卫心下多少有些奇怪,二人来到杜峰身前,萧勇问道:“他们走了?” 杜峰点头道:“走了,神刀门的人可以安全回去了。” 东方云英道:“是你让他们离开的,这样会不会让你陷入?” 杜峰道:“盗剑的主谋死在了这次爆炸中,朝廷不会再追究的。” 萧勇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会放我们两个离开吗?” 杜峰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大理寺那边似乎并没有说有什么人越狱的,你们是从大理寺的监牢逃离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萧勇和东方云英听了这话都是哈哈一笑,东方云英道:“若是我们不曾因上一辈的诸多恩怨牵连其中,或许我们三人能够成为好朋友。” 杜峰淡然一笑道:“上一辈的恩怨已经随风而逝了,现在我们都没有了牵绊,难道就做不了好朋友了?” 萧勇高兴道:“当然可以,只要杜神捕愿意我二人还有什么话说?” 东方云英白了眼萧勇,故意板起面孔道:“我和他还有过节,要交朋友必须再比试一场,那一次在牡丹的船上我输的不甘心。” “哈哈”萧勇闻言大笑了起来。 杜峰也是笑道:“这一次我还是会尽全力,不会手下留情的。” “若你手下留情那就是我看错你了,”东方云英严肃的道:“我们凭真本事一较高下,那次刺杀李浚时我就很想跟你好好打上一场了,那个萧勇大哥也要加入,我也好久没和他切磋了。” “怎么又拉上我了?”萧勇脸有些黑,他可不愿跟二人较劲。 一场大雪过后雪花覆盖了所有的痕迹,天地一色,纯净中透着寂寥。 三人就此在雪地中相互切磋,东方云英和杜峰的这一次较量精彩纷呈,龙行天地一经施展漫天都是飞舞的刀影,东方云英完全被笼罩在杜峰的刀光之下。 但他毫不示弱,剑随身动将周身门户守得滴水不漏,百招过后东方云英居然心有所触成功的施展出了七星连珠,一口气踏满七步,气势攀至巅峰,一剑出七影合一,顿时剑人合体破开杜峰漫天的刀影长驱直入,只取杜峰眉心。 杜峰心下一惊,阴阳决全力催动周身劲力鼓胀,他猛然拔地而起身在空中连连出刀,龙行天地的各大式被他连贯了起来,瞬间龙归一成型,一道刀影纵贯而下气势如虹,天地间彷如出现了一头虚幻的龙影,趾高气昂的飞扑下来。 轰隆隆一声大响后二人一击对碰,热浪滚滚,杜峰凌空后翻稳稳落在雪地上,东方云英则是连退几步才扎马站稳。 “看来杜神捕在这次较量中也有了突破啊,本想我成了七星连珠可压你一筹,现在看来我注定不能超越你了。”东方云英摇头一笑道:“三年后咱们再战一场,我就不信我胜不了你。” 杜峰笑道:“人生难得遇见一位对手,就三年,我等你。” 萧勇暗自一叹,心道:一生中有多少个三年呢?这两人要是这么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嗯,我可不能参合了进去。 想到这里萧勇悄悄地转身,东方云英余光瞥见,忽而一声大喝道:“哪里走。” 呼他脚下一蹬闪电般扑向萧勇,长剑一抖直刺向萧勇的后心。 “哎哟哟,我的个娘亲啊”萧勇还没跨出两步就被东方云英的一声喝给惊了一跳,他回身间只见东方云英的长剑刺到,慌忙间拔刀横挡。 叮的一声东方云英一剑顶在了萧勇的刀身上,逼得萧勇连退三步,东方云英落地哈哈一笑道:“刚才输了一筹现在又赢回一筹,嗯,平了,还算不错。” 萧勇满脑门黑线,嘀咕道:“偷袭也算?” 杜峰看的直咧嘴大笑,东方云英已是收剑入鞘,斜睨了眼萧勇道:“怎么,萧大哥还不服气?” 萧勇摆摆手道:“服气,服气。”自从经历许多事情后萧勇早已没了好胜之心,何况还是跟自己的兄弟,他就更不可能在这上面与他较劲了。 “你和杜神捕不较量一下?”东方云英双手抱与胸前,似笑非笑的道。 萧勇怎么看东方云英都是在使坏,他可不愿上当,耸耸肩道:“刚才你输杜神捕一筹,我又输你一筹,我们两个就不用比了,不用比了。” 东方云英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到萧勇真的变了,少了昔日的精神头,多了一种深沉,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萧勇,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东方云英想或许自己也到离开的时候了。 牡丹、小菊还有小梅三人早就来到了洞前,杜峰等三人在洞前的一举一动她们都尽收眼底。 “他们三个还真是无聊,这个时候还想着一较高下,也不嫌累得慌。”小梅翻了翻眼睛小声嘀咕着道。 牡丹笑道:“尽释前嫌,重头来,这种方式更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小菊道:“萧大哥似乎低调了许多啊!” “棱角都有磨平的时候,萧大哥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现在他这是将一切都看的平淡了吧!”牡丹说后,瞄了一眼杜峰,兀自想到:我什么时候也能将一切看的平淡呢? 三人较量结束,回身来到洞前,杜峰问牡丹道:“欧阳伯伯好些了吗?” 牡丹道:“能放下不容易,只是来的有些晚。” 三人明白牡丹话中的意思,知道无法再帮助什么,杜峰便道:“那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是啊,该到离开的时候了。”东方云英扫了一眼几人,见他们似乎心里都憋着话,不过看眼前的情形怕是谁人也说不出口吧,他想了一想,主动道:“我呢现在也无所求了,接下来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但不知道几位有什么打算呢?” 萧勇拿眼看向牡丹,牡丹的目光瞥向了杜峰,杜峰匆匆扫一眼二人,心想还是我主动点吧,当下道:“我必须回去复命。” “然后呢?”牡丹问。 杜峰这一次没有犹豫,坚定地道:“然后就看你想去哪里了。” 萧勇眉头忽的一沉,仔细观察牡丹的反应。 牡丹心中暗喜,脸上也是容光焕发,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一转看向萧勇。 萧勇在这一瞬间已经明白了牡丹的心意,多少心里有点失望,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痴情男子了,养父已走,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唯一的亲人,现在就只剩下朋友,他不想为此闹出太多不愉快的事情。 如此一来他只有选择离开了,兀自一阵沉吟,萧勇道:“这里很安静,我想在这里逗留一些日子,静静心,等心静下来或许我会回到曾经的家。” 说这话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希望的,若是牡丹也想留在这里那么他就可以陪伴她一些时光,若是彼此间还能更进一步那他当然是非常高兴的,若是不可以也算给自己留一点美好的回忆吧! 牡丹俏眉微蹙,心中有了迟疑,她原本也想留在这里的,可是现在萧勇要留下来若是自己还坚持留在这里她担心杜峰会有什么想法,或许彼此也会因此错过一生,牡丹犹豫着迟迟没有说话。 杜峰想身为男人就应该主动一点,不应该让牡丹难以决断,随即他道:“怡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世界这么大美丽的地方多得是吗,我回京城处理完事情就会来找你的,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牡丹道:“你要离开神机府?” 杜峰认真的道:“神机府在朝廷的眼里早就不存在了,我进入神机府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若我还有牵绊,那就只有你了。” 牡丹瞬间满心欢喜,她等这一句话太久了,当下勇气顿生,眼里再无旁人,她柔声道:“峰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我都听你的。” 萧勇身躯微微一颤,怎能想到牡丹能说出这样的话,瞬间他心中希望也就此化为泡影,东方云英又是惊讶又是意外,牡丹这一句话无疑是认定了杜峰堵死了别人的路。 小菊和小梅眼中泪光闪动,发自内心的为牡丹高兴,她们也在等这一天,牡丹能够和杜峰相守一生是她们最希望看到的。 杜峰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喜欢安静的过日子,不过雪山虽然安静但条件有些艰苦,所以我想你跟我离开,过了边关就去王道岩。” “王道岩?”牡丹皱眉道:“那是什么地方?” 杜峰笑道:“一处边关绿洲,哪里很美很安静,山上更有一处佛家圣地,而且还有一位得道高僧,我曾拜他为师,嗯,我出山的第一笔收入还寄存在哪里呢!” 牡丹喜极而泣,那想杜峰想的这么周全,她原本以为杜峰是没有考虑过她们之间的事情,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牡丹连连点头道:“好,我就去王道岩,在哪里我等着你。” 章一百三十八 安顿 冷冷的风吹动长发,萧勇站在雪地中望着阴沉的天空一阵怅然若失,他想老天待我还真是好啊,为什么到了今天我一无所有了? “萧大哥,不如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看看,”东方云英希望萧勇能够重新焕发生机,不再为太多的事烦心,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一起走吧,你我这几年被禁锢着没怎么走动过,而今是个好机会。” 萧勇依旧望着天空没有说话,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觉得自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中失去了太多太多,以至于自己现在都有些迷失。 牡丹看到萧勇发呆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上前低声道:“萧大哥,这些年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在我心中你就是我最亲的哥哥,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只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离开,王道岩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杜峰道:“是啊,王道岩的空尽大师武学造诣深不可测,你去了哪里也可以和他多交流,说不定你和他还能成为忘年之交呢。” 萧勇目光扫了眼几人,勉强一笑道:“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想留在这里,养父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我要找到他,带他回我们曾经的家让他安息。” 话到这份上几人也就不好再勉强了,当日杜峰等几人就离开了雪山,萧勇也没有逗留,他来到了萧三被掩埋的地方,一个人开始寻找。 几人走的时候没有去打扰欧阳正华,悄然的离开了,相信欧阳正华不会为此埋怨什么,他恐怕更希望能够带着儿子安静的走出雪山,回到神刀门让儿子能够安息。 数日后杜峰一行人过了边关,他们找了个落脚处彻底放纵了一夜。 牡丹的琴声最是醉人,杜峰和东方云英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小曲,难得的放松。 一曲轻柔的曲子奏了,又一曲起,显然这一次转了曲风,琴音响起,透人心神,高昂处气势磅礴,低沉处婉转悠扬,旋律起此彼伏,一波接一波如行云流水,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牡丹手扶琴弦,轻轻吟唱,歌声轻柔有力,很动听,一边的小菊小梅也陶醉其中了。 杜峰和东方云英心中舒畅,一曲未了一坛酒已经见底,又是开封一坛,各自喝了一杯后东方云英兴致大起,兀自拔出长剑开始舞剑助兴。 起式平顺,越到后来越是精彩,看的几人目眩神驰,东方云英精神头旺盛,舞起剑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牡丹也就此停下了弹奏,不断拍手叫好。 一番表演后东方云英汗流浃背,彻底尽兴,他收了剑走过来端起酒杯和杜峰牡丹碰了一杯仰头一口就干了,这等豪爽劲也让杜峰兴致高昂,他提刀上前,龙出海式开首,牡丹见此十指再次抚琴,配合杜峰开始奏曲。 刀锋大开大合,左扫右削,上劈下撩,一招一式走的中规中矩,但招式变动衔接却是妙不可言,让几人也是大饱眼福。 刀随身动,身随心走,杜峰一刀在手舞的虎虎生风,可让自己也酣畅了一回。 牡丹弹奏的曲风处处配合着杜峰,时而平滑顺畅,时而昂扬顿挫。 杜峰大刀指天,牡丹手指一动琴音立刻变得激昂高亢,彷如一刀指天现惊雷的感觉。 杜峰大刀斜垂,牡丹十指轻抚琴弦,琴音忽然变的暗沉绵长,彷如暴风雨前的蓄势,突发的那一刻必将会一鸣惊人。 东方云英和小菊小梅连连叫好,兀自都是享受其中,不亦乐乎。 片刻后杜峰收刀,东方云英端起两杯酒敬了牡丹和杜峰一杯,三人干了,东方云英就是调侃二人道:“两位配合的还真是够默契的,要羡煞旁人了,我看今夜我和小菊小梅三人在这里就是多余的了。” 牡丹笑道:“云英大哥说的哪里话,有你们在我们才能这么尽兴呀,刚才云英大哥那一番表演看的我都入神了呢。” “哈哈”东方云英开怀一笑,拿眼看向牡丹,目光在牡丹身上忍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牡丹披着的长发沉甸甸垂落肩头,精致的五官彷如鬼斧神工般的杰作,尤其是喝了些酒后脸颊红润,嘴唇泛着淡淡的莹光,此时只感觉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限的妩媚,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东方云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牡丹被东方云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的低下了头,东方云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杜峰。 “还是杜神捕有福气啊,”东方云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认真的道:“以后你可不能欺负牡丹,要是我知道你有对她不好的地方我一定要你好看。” 杜峰乐呵一笑道:“等你能打过我了再说这话吧。” 一边的小菊伶牙俐齿,插话道:“杜神捕这意思是日后会欺负姐姐了?” 杜峰一愣,下意识的瞥眼牡丹,牡丹正自注视着他,四目交投杜峰心神随之一荡,发自真心的道:“我疼她还来不及呢,这辈子我也不会让她再受伤了,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东方云英感觉杜峰这话说的只让人牙齿发酸,不就此在深入,兀自朗声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日后若是二位想出外走走,记得来找我。” 杜峰道:“那是当然的,三年之约可不能作废。” “哈哈,不作废,”东方云英又喝了一口酒,红着脸道:“我想那个时候你们应该有孩子了吧,说好了,到时候我要认他做干儿子,你们不能不答应。” 牡丹脸上一热,红晕顿生,那想这二人越说越离谱,扯得可是远了,她心里别扭暗自想到:为什么就这么肯定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呢?重男轻女的两位家伙。 杜峰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心中为此高兴,回道:“有你这么一位上好的干爹那是求之不得,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了。” “击掌,拉钩。”东方云英一口喝干了酒杯,抬起了手。 杜峰哈哈一笑抬手跟他击了一掌,而后拉了钩,这一瞬间东方云英突然脑海浮现了东方云静的影子,小时候兄妹两人常拉钩钩的,他突然有些想妹妹了。 酒过三巡两坛酒水早已见了底,第三坛也即将被几人喝干,东方云英和杜峰这时候也都高了,真是喝了一个痛快酣畅。 天空繁星点点,月已当空,夜深了,边关万籁俱寂,人们早已入睡。 小菊和小梅搀扶着东方云英回到房间,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的睡了,二人出了房间小梅就想去帮牡丹照顾照顾杜峰,好让牡丹能好好休息。 小菊不由瞪了眼小梅道:“你呀就是一根筋,这般时候怎么能够去打扰她们呢?难得有这独处的机会就应该让她们二人好好聚聚,明白吗?” 小梅似有些糊涂的道:“可姐姐今晚也喝得多了,我怕她一个人照顾不来。” 小菊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好了,咱两这就去休息了。” 小梅不情愿的被小菊拉进了房间,躺下后她隐约听到了隔壁方中有什么声音传来,这时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拉起被子蒙住头努力的让自己睡着了。 房间中黑漆漆的,牡丹将杜峰扶进房间没来得及点灯脚下就一个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杜峰也跟着摔倒撞翻了一侧的椅子,椅子碰到了桌腿,桌子上的茶杯立刻滚落到了地上,啪塔啪塔几声杯子摔了个粉碎。 牡丹啊的一声赶忙晃晃有些犯晕的脑袋挣扎着去扶杜峰。 这一摔让杜峰立刻酒醒三分,他挣扎着坐起,牡丹也到了他身边,杜峰看眼牡丹心中一热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翻动着有些不听使唤的僵硬舌头低声道:“怡妹,这些日子以来我,我好想见到你” “嗯,”牡丹轻轻应了一声就从杜峰的怀中挣脱,起身点了油灯,又是回身将杜峰扶起。 杜峰看着牡丹红润可人的面庞,再次道:“真的,你难道不相信吗?” 牡丹一边扶着杜峰靠向床头,一边柔声道:“我相信,我又何尝不是呢?在雪山中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杜峰靠着牡丹感受着她身上的芬芳本就有些心猿意马,这时耳中又听到牡丹柔情的话一下子就不能自已了,他深吸口气一把抱起了牡丹。 “啊”牡丹惊了一跳,急道:“你小心啊注意脚下” 话还没说完杜峰以来到床前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俯身堵上了牡丹的红唇。 秦淮一夜历历在目,那时的杜峰不曾主动,少了该有的缠绵,时至今日多少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曾经不曾淡去的思念,曾经深埋内心的留恋,曾经不能忘记的快意在时间流逝中积淀的更加深厚,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彼此甜蜜的相拥,深情的一吻。 最后一丝遮羞消失,风起云涌,春色满屋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也是一个温馨的夜晚,圆月明媚,星光熠熠,万里浩瀚一片静谧,沉睡的大地等待着被清晨第一缕朝阳唤醒,明天又将是一个好天气。 旭日东升,边关地带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各色商贩陆续出现,街道上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东方云英起来洗漱过后到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碰见了小菊和小梅,东方云英便道:“杜神捕和牡丹妹子还没有起来吗?” 小菊道:“早上起来到现在我们还没看见他们。” “哦,”东方云英想了想道:“昨夜喝的比我少,这般时候还不起床,我去唤醒杜神捕,你们两个去叫牡丹,大好的朝阳可不能错过了。” 小菊和小梅一愣,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东方云英走出两步见二人不动,诧异的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菊的一张脸早已绯红,心里害羞哪里说得出口,小梅是个直言直语的人,这时候也觉有些害臊了,她看眼一边成排的客房,弱弱的道:“姐姐和,和杜神捕昨夜,昨夜同在一屋呢。” 说罢小菊就拉着小梅逃也似的离开了,好似她二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羞事一般。 东方云英瞬间呆立当场,有些难以置信,他心道:速度这么快吗?这也太心急了些吧?她们怎么能这样呢? 他觉得这是大大的让人不能接受,正自来气时突然牡丹曾说过的一句话浮现在了东方云英的脑海。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句话牡丹当时说出来时东方云英的确是非常非常不能接受的,当时他并不认为牡丹说的是真话,他想或许是牡丹为了断绝他人的非分之想才如此说的,现在仔细一琢磨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掩耳盗铃了。 牡丹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早就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对一个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贞洁了,可是当时牡丹说的那样自然,也不曾在乎自己的声誉,到今日早上东方云英所听到小梅说的,忽然间他就笑了。 “这个杜峰,我还真小瞧你了啊,生米煮成熟饭?”东方云英摇头一笑,暗道:“难怪萧大哥不是对手,人家可比你大胆的多了啊!先下手为强吗,哈哈,妙哉,妙哉” 东方云英转身来到客栈前堂,要了酒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酒足饭饱后东方云英到柜台处要了笔墨纸砚写了封信,他让店里的伙计转交给杜峰和牡丹,然后结了几人入住的房钱就悄然的离开了。 又圆又大的太阳斜挂东方,阳光照耀着大地,暖洋洋的,有光线透进窗户,杜峰和牡丹相拥而眠不曾醒来,这一觉他们睡的的确够踏实的。 不知何时牡丹先是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微微抬目看向杜峰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非常的耐看,牡丹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杜峰闭着眼睛还在安静的睡着,没有睡醒的迹象。 “懒猪,还不醒来,懒猪。”牡丹瞧了会杜峰,满是满足的在杜峰的鼻头刮了一下,而后她动了动身子,摩擦让她再一次感受到杜峰结实有力的身板她就有些依恋,不想起来了。 瞥了眼透进窗户的光芒,恐怕时候不早了,牡丹想不能起太迟了,不然云英大哥会笑话的,很快牡丹穿好了衣服开始梳妆打扮。 一夜的折腾使得杜峰的确有些疲劳,此时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镜前整理装束的牡丹杜峰心中满是温馨,牡丹整理好装束杜峰也就起来了。 出门二人就碰到了小菊和小梅,她们一直守在门外的,看到牡丹和杜峰出来两人不知怎地脸上就是一红。 小菊特地多瞄了几眼牡丹,她发现今日的牡丹容光焕发,比之前更多了一丝难言的韵味,现在的牡丹才是最美的牡丹。 近前两人行礼道:“早,姐姐,杜神捕。” “早,”牡丹应了声,问道:“云英大哥呢?还没起来吗?” 小菊道:“早起来了,前面还见到他了,这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几人来到前堂,店里的伙计便东方云英的信给了牡丹,这是几人才知道东方云英已经离开了,终有一别只是时间的问题。 再一次上路一行四人直奔青沙镇,杜峰要让牡丹尽快安顿下来,他才能走的放心。 ----11/20 12:29:21|45880489---- 章一百三十九 复命 冷府的灭亡对青沙镇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以前有冷府在很多客商都会来青沙镇落脚,然后到冷府走上一遭,即便不谈生意客商们也愿意去冷府坐坐。 曾经冷远山在边关这一代的生意做得还是挺大的,但现在青沙镇已不像之前有很多客商来往了,街道上也冷清了许多。 杜峰再来此地感慨颇多,因为客流太少镇上的客栈如今也都关门了,杜峰一行人也就没在青沙镇停留,风尘仆仆的赶往王道岩。 王道岩一如既往的清静,空尽也是精神矍铄,杜峰的到来让他非常的高兴,师徒二人交谈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安顿好牡丹后杜峰就离开了。 临行前空尽叮嘱他道:“此去切记低调行事,能忍则忍,万不可鲁莽了。” 杜峰不明白空尽为什么要这样叮嘱他,但他还是认真的回道:“徒儿谨遵师父意思。” 牡丹将杜峰送到山下依旧恋恋不舍,直到杜峰的背影消失视野她还不曾离去,再相见不知是何日,牡丹也不知道怎么了,杜峰一离开她就觉的有些心慌,但现在她已经帮不上杜峰什么忙了。 数日后的傍晚杜峰出现在了京城,一来他就去了杨荣的府上,龙彪早在几日前就回到了京城,一些事情他已经向杨荣禀告过了,杜峰只是做了一些补充。 听完杜峰的补充后杨荣久久无言,夜色降临,院中亮起了灯笼,杨荣才缓缓开口道:“都结束了啊,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就此罢手。” 杜峰道:“要想拿出被掩埋地下的宝藏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耗费不会少。” “是啊。”杨荣停顿了一下道:“右鹰王被雪崩掩埋,神刀门盗走赤霄剑的主谋也死在了天山之中,一切看似就这样过去了,可是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杜峰意外道:“杨伯伯的意思是?” 杨荣道:“东厂那边和锦衣卫这些天大动作不断,就刺杀一事已经有很多人入,逃走的恐怕他们也不会放过。” 杜峰心中忽的一沉,急声道:“他们大肆搜捕了?” “抓了不少人,动静闹得很大,”杨荣摇头一叹,转而道:“你可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福海山庄又有了新的庄主?” “啊”杜峰大是惊讶的道:“怎么会这样?” 杨荣道:“现在福海山庄被东厂控制,说不定那位庄主就是东厂的人。” 杜峰终于听明白了杨荣话中的意思,又一个势力即将崛起了。 “神机府是不是这一次事件后就再也不会存在了?”片刻安静后杜峰这样问道。 杨荣道:“或许他会转入东厂名下,福海山庄已经被他们掌握了。” 杜峰道:“看来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杨荣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升任神机府的神机王,执掌神机府,这样一来东厂就不会做大,而神机府的存在也将会成为有力的制衡。” 杜峰蓦地呆住,这大出他的意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一瞬间杜峰就犹豫起来。 杨荣见杜峰没有急于回答,也不能确定杜峰会不会为此所动,但杨荣是不想看到东厂做大的,东厂做大远比神机的府存在更可怕,因为东厂的公公们随时都可以接触到皇上。 “今晚去了好好想一想,明日我们就去面圣,不要让老夫失望啊。”杨荣严肃而又认真的道。 杜峰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离开杨荣的府上杜峰只觉烦闷,他此次来复命本想事情一了就此和牡丹逍遥一生,可是杨荣突然又给了他这么一个重担让杜峰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拒绝杨荣的好意,兀自来到了一家酒馆,自顾自地喝酒解闷。 啪一把带鞘的长剑落在了桌上,杜峰抬头当即怔住,赵月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径自坐到了杜峰的对面。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喝。”说着赵月儿已给自己斟了一碗酒,仰头咕咚咕咚两声就喝干了,随后她又斟满酒碗道:“你有心事?” 杜峰看了眼赵月儿,只觉她目光无神,气色很差,随淡淡的一笑道:“能在这里相遇咱两还真是有缘分,不过一个姑娘家出现在酒馆中怕是心事更多吧?” 赵月儿道:“我有心事关你屁事?” “的确不关我的事,”杜峰笑了一笑,转而道:“你不会又是跟上我了吧?” 赵月儿瞪了眼杜峰道:“你管得着吗?” 杜峰摇了摇头,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酒道:“既然找上了我你肯定不会这么好心陪我的,说吧,你想向我打听那一个人?” 赵月儿格格一笑道:“不亏是做捕头的,我要打听的人你心里清楚。” 杜峰道:“萧勇?” 赵月儿轻轻点了点头。 杜峰如实道:“目前他留在了雪山,或许过上一阵子他就会回到曾经的家。” “曾经的家?他要隐居吗?”似乎杜峰的回答超出了赵月儿的预料,让她感到很意外,她嘀咕了一句,沉默片刻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杜峰看着赵月儿道:“要去找他吗?” 逗留京城赵月儿就是等着杜峰的出现,想从他这里打听萧勇的情况,现在知道萧勇安然无事,她就放心了,要不要去找萧勇赵月儿没做出决定。 “或许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吧!”赵月儿最终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的她鼓不起勇气,曾几何时她和萧勇朝夕相处,可是萧勇对她不冷不热完全没有在意过她,她怕要是主动去找萧勇自己又一次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已经伤不起了。 杜峰并不知道赵月儿和萧勇之间的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但他能够想到赵月儿是很在乎萧勇的,随好心劝赵月儿道:“现在是个好机会,萧勇正处于低谷,你若能帮助他走出困境,以后还怕他弃你而去吗?我相信萧勇不是那样的人,他挺重感情的。” 赵月儿勉强一笑道:“以前我对他更多的是一种依恋,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要不要去找他,还是看心情了。” 杜峰一愕,也不好再劝了。 一坛酒了,又开了一坛,赵月儿却是不肯喝了,杜峰笑道:“你的酒量这么差吗?是怕我把你灌醉?” 赵月儿笑道:“我酒量差不差不管你的事,但是呢我还真怕你把我灌醉后有非分之想,喝多了酒你这家伙还是会不安分的。” 杜峰额头黑线直冒,脸也有些黑,不悦的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的混蛋?” “我倒希望是呢,”赵月儿一挑俏媚,玩味的道:“可惜你不是那样的一个混蛋,要不然这坛酒我还真愿意和你一起把它喝完,然后昏昏沉沉睡上一觉。” 杜峰那想赵月儿这么直接,再一次有些招架不住了,忙转移话题道:“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你该透露一点了吧?” 赵月儿一愣,旋即笑道:“知道不知道无所谓了,右鹰王一倒我也就自由了,自由了懂吗?” 杜峰暗自想到:原来她也是右鹰王的人,隐藏的可是够深的。 “今夜还算不错,酒喝好了我也该走了,”赵月儿说着起身,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复又坐下道:“那个啥,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 杜峰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就觉不是什么好事,随道:“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影响我的心情。” 赵月儿嘿嘿一笑道:“我还就要影响你的心情了,告诉你吧,前几日东厂的两位挡头找过我,他们向我打听关于你和秦淮河畔几位名妓之间的事情。” 杜峰惊讶道:“真的?” 赵月儿道:“怎还有假,他们还威胁我了,说我不老实交代就抓我蹲大狱,还好我聪明逃过了牢狱之灾,不过我也没对他们说什么,你可以放心。” 说罢赵月儿转身,杜峰忙道:“等等” 赵月儿没有停步反而加快了脚步,杜峰起身,赵月儿以到了门外,杜峰赶紧追出了门,赵月儿上了街道已经走的远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大喊道:“你要去哪里?” “天山。”赵月儿还是回了一句。 她终是不能放下心中的那份感情,这一次去天山她和萧勇之间也能有个结果了。 杜峰回到酒馆却是没心情喝酒了,兀自结了账走上街道,圆月初亏,天空繁星点点。 街道上行人络绎,杜峰走在其中心事重重,赵月儿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东厂已经暗地里调查他了,若是只针对自己杜峰倒也不担心,他最担心的是东厂挖出秦淮名妓后追根究底,那么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便将与右鹰王扯上关系,东厂和锦衣卫这边要是不放手这些人迟早会被全国通缉,那样一来,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们的家呢? 牡丹也会因此被牵连进去,杜峰心想: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二日早朝过后杨荣带着杜峰前往御书房。 路上杨荣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杜峰道:“想清楚了,我愿意留在神机府,直到有合适的人选接替我就会离开。” 杨荣语重心长的道:“这一次可不同以往,东厂如日中天,借着赤霄剑的由头势必不会放过神机府的人,到时候若是来个鱼死破又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杜峰道:“眼下只能希望皇上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来到御书房门前,王公公通报过后带二人进了御书房,二人上前行了礼,朱瞻基说了声平身后就再没有说话,两人也就静静地站着。 此刻朱瞻基手里拿着一个奏折反复的研究,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奏折让他看的如此细心,杜峰心里迟疑瞄了眼杨荣,杨荣端立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等了片刻朱瞻基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瞧了眼杨荣道:“杨爱卿的奏折朕已经看过了,写的很详细,不过事情至此朕想还没有结束,应该将漏之鱼全部捉拿归案,至于深埋地下的宝藏吗,还有待商议。” 杨荣忙道:“皇上,深埋地下的宝藏就让它永远沉埋吧,朝廷若是想要这笔宝藏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不敢想象啊,天山那地方环境条件又是苛刻,等我们挖出宝藏耗费在这上面的人力物力财力等恐怕将会非常的巨大,如今天下安定没必要再劳民伤财了。” 朱瞻基淡然一笑道:“朕也有此意。” “皇上英明。”杨荣拱手奉承了一句,转而道:“以老臣看赤霄剑事件已经完全过去,朝廷没必要再大动干戈,闹得人心惶惶。” “朕心里清楚该怎么做,”朱瞻基心头有些不悦,冷冷的说了一句后转目看向杜峰,旋即换了笑脸道:“杜捕头这一次功劳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保住宝藏,让它沉埋地下,不过这样也好,就是朝廷想拿到寒天剑池的宝藏耗费也非常巨大,何况其他人呢?” “今日朕便赐杜捕头神捕称号,神机府上下一应事务也由你全权掌管,自此之后杜神捕只听朕一人调遣,对于神机府外界所有暗设点需要重新整顿,一月后朕要看到一个全新的神机府出现。” 杜峰蓦然间愣在原地,杨荣心中却是大喜,看来皇上并不是想撤去神机府而是要归为自己麾下,完全听命于皇上,这样一来神机府就回到当初了,辉煌再显,更可与如日中天的东厂抗衡,也能限制锦衣卫的势力。 “还不快接旨。”一边杨荣见杜峰在发愣,低声说了一句。 杜峰缓过神来拱手拜谢:“谢主隆恩。” “起来吧,起来吧”朱瞻基伸手虚扶了一下道:“现在杜神捕对神机府还不完全了解,所以你这一去需要立刻着手整顿,福海客庄就作为神机府的府邸。” 杨荣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朱瞻基似乎对赤霄剑的事情提的有些少了,他埋头想了一想心中就有些不安,抬头道:“皇上,那此次赤霄剑事件就这样了结了?” 朱瞻基似笑非笑的看眼杨荣道:“知道你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朕让锦衣卫和东厂协作去调查了,朕不希望这一次还有后患留下。” 杨荣和杜峰心头蓦地一沉,杨荣急道:“皇上,臣以为这件事应该就此打住,日后再也不提,这样才是上上之策。” “是吗?”朱瞻基脸色一寒,冷道:“据朕所知赤霄剑事件还没有完全到了结的时候吧?在天山中那个逃走的明教教主胡承运可有抓捕归案?入宫盗剑的神刀门人如今也不知所踪,这些难道要这样囫囵过去吗?” 杨荣和杜峰心头一紧,朱瞻基知道的似乎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11/21 11:35:30|45956701---- 章一百四十 神机府的秘密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不等二人辩解,朱瞻基接着道:“且不说别的,神机府的两位鹰王因为赤霄剑的事情都曾出现在天山,而今一死一走朕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神机府的几位名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个音信,他们还会回来吗?” 杜峰和杨荣无言以对。 朱瞻基一声冷哼,大声道:“他们真以为神机府就剩一个空架子了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这些年他们把神机府当做什么了?是自己的私人驻地?大理寺又是怎么回事?身为大理寺卿的萧辉和右鹰王暗中又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可都知道?” 杜峰和杨荣低着头,哪里敢在这个档口插话,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朱瞻基越说越是气愤,重重的一拍桌子道:“神机府的一个小小鹰王居然也敢把朕设计其中,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目中无人,所以神机府必须整顿。” “是,皇上说的是。”杨荣附和了一句。 片刻安静,朱瞻基气消了一些,这才平静的道:“一直以来神机府的捕头名声都不错,名捕们多被百姓赞扬,现在神机府该做出点样子来了。” 杨荣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要神机府树立正义的榜样啊,他忙道:“皇上英明,之前是老臣考虑不周,不过老臣以为赤霄剑事件交由锦衣卫和东厂调查多有不妥,应当还是由神机府来调查,杜神捕又是直接参与者,**更容易些。” 朱瞻基扫了眼杨荣而后深深的看了眼杜峰,说道:“神机府目前重在整顿,无暇顾及其他,锦衣卫调查东厂、大理寺、刑部配合这已经够分量了,没必要在扯上神机府,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爱卿再无需多言。” 杨荣张了张口,但见朱瞻基一脸的坚定,到口的话最终吞了回去,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再更改的了,心中不免一叹,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折腾下去呢。 朱瞻基心知杨荣是一心为国,他就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杨荣,杨荣沉着脸心事重重,朱瞻基对这个老臣就有些过意不去,当下道:“神机府还有另外的事要办,杨爱卿就不要为此担心了,朕会有主张,到时候事情有了结果会适可而止的。” 杨荣听了这几句心中还是稍稍放心了些,言道:“皇上圣明。” 朱瞻基道:“恩,那个杨爱卿要是再无事就先退下吧,朕还有事和杜神捕说。” 杨荣一愣,暗想什么事要支开老夫和杜神捕单独交谈?他有心留下可也不能违抗圣意,只好恭敬的退了下去。 御书房就剩下朱瞻基、王公公和杜峰三人。 杜峰心头微微一沉,居然支开了杨荣留下了王公公,可见在朱瞻基心里更信任身边的公公,想来接下来朱瞻基要说的事情一定不好办了。 朱瞻基并没有急于说什么,他走出案桌来回踱着步子,片刻他问杜峰道:“杜神捕,给朕说说你对神机府了解多少?” 杜峰一愣,不知道如何说起,兀自整理了一下头绪,如实道:“微臣是由神机府的名捕林嘉玉引荐进神机府的,起初对神机府的了解都是林捕头告诉我的,现在虽然有更多的了解但也很粗浅,就知道神机府有许多暗设点,众多捕头分归左右鹰王,他们坐下的名捕才是真真的行事者,另外听说神机府还有一位神机王,但是好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不知道他的踪迹。” 朱瞻基点点头道:“了解的已经够多了。” 杜峰又是一愣,不明白朱瞻基这是要让自己干什么,他越是如此杜峰心里就越是没底,居然暗自心里有些忐忑,他的直觉告诉他,朱瞻基要他办的事并不好办。 “朕让你掌管神机府是要你调查一件事,这件事说起来很难,但只要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也是挺容易的,”朱瞻基笑了一笑道:“杜神捕可有信心?” 杜峰有些懵,朱瞻基都没说什么事让他如何回答? 还好朱瞻基并没有等到杜峰的回答再一次说道:“朕想让你找到失踪的神机王。” “失踪的神机王?”杜峰大是意外的道:“神机王失踪多年,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朱瞻基摆手打断了杜峰的话,说道:“找不到神机王找到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也行。” “八大掌事?”杜峰听得震惊。 朱瞻基幽幽一叹,说道:“神机府其实说神秘也不神秘,最初神机府的神机王坐下有八大掌事和两位鹰王,鹰王负责在外办案,八大掌事却是情报的收集者,天下间所有的情报都会经过他们的手,他们将收集来的情报进行筛选后一些重要的情报就会上呈到神机王跟前,神机王这边就会让两位鹰王去调查处理,事情一经核实神机王就会禀告皇上,皇上最后会做出决定。” 杜峰暗暗心惊,这不等于天下间所有的人都在神机府的监视之下了?难怪听人们说当年朝中上下提起神机府都会色变。 “神机王一走神机府的大小事务其实就陷入了僵局,八大掌事也无人知道何去何从了,可是朕知道八大掌事手中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掌握在他们手中,所以朕想让你找到这八个人,将他们秘密押回京城,至于神机王朕只想知道他最终是死了还是活着。” 朱瞻基说完这些脸上闪现出消杀之气,当年神机府没有在京建府但却没有完全衰落下去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没能找到神机王和八大掌事,朝廷不能就此赶尽杀绝,这才搁浅至今的。 杜峰瞬间完全明白了,神机王和八大掌事一定手里捏着不少朝廷做过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这些人不除去始终就是后患,朱瞻基这是想借助杜峰的手彻底除去这个后患啊。 “神机府的八大掌事是神机王一手挑选的,也就是说八大掌事只有神机王一人知道他们是谁,所以这件事办起来并不容易,可是只要能找到神机王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朱瞻基看了眼杜峰,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兀自想到了什么。 他淡淡一笑道:“杜神捕也不要有压力,朕知道你现在担心什么,神机王和八大掌事找到后神机府的确将不会存在,不过神机府的捕头们自然会归入各地府衙,至于你,大理寺的位置多得是,朕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杜峰勉强一笑道:“恐怕微臣会辜负皇上重托。” 朱瞻基严肃的道:“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朕可是千挑万选才选中你的,千万不要让朕失望了。” 王公公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杜神捕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皇上将这事交给你可见皇上是多么的信任你,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死太监。”杜峰心里暗骂了一句,只能硬着头皮领旨谢恩。 朱瞻基见杜峰领了旨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朕这里给你提供不了多少线索,不过有一点朕可以告诉你,神机王曾是少林寺的弟子,武功奇高,他离开神机府时也未曾还俗,若是现在还活着也应该有八十岁的高龄了。” 杜峰点点头道:“谢皇上告诉微臣。” 朱瞻基道:“有什么需求可以和王公公说,朕会让他配合好。” 杜峰道:“微臣知道了。” 朱瞻基道:“恩,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人再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所以杜神捕务必守口如**。” 杜峰离开御书房走出皇宫,杨荣在外面等着他,彼此见面杨荣就问道:“皇上留下你没有交代其他事吧?” “有,不过这件事我不能说,”杜峰苦笑道:“希望杨伯伯能够理解我。” 杨荣道:“当然理解了,只是好奇问上一问,不便说这个伯伯能够想到,恩,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想告诉你,不管皇上给你交代了什么,只要你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来府上找我,伯伯自会全力以赴。” 杜峰点头道:“谢谢杨伯伯。” 当日下午杜峰就到神机府上任了,一番整顿过后福海客庄正式更名为神机府,多年不在京城建府的神机府再次出现京城,一时之间让朝中的许多大臣心中惶惶。 可是人们对神机府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神机府依旧神秘。 成为新一任神机府神机王的杜峰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写了一封信给牡丹,告诉了自己在京城的状况,而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他命人拿来了许多有关神机府的记载资料,自己就在房间中埋头查找有关神机王的线索,然而神机府的记载几乎寥寥无几,有的都是神机府自己记录下来的,但都是一些案件的处理并没有关于神机府神机王和八大掌事的记载。 “是不是我现在也要选出八人呢?”杜峰突然间这样想到。 没有八大掌事的线索,更没有神机王的消息,杜峰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不知道如何查起,他想另选出八个掌事是不是那旧的八位掌事会有所行动,从而露出蛛丝马迹呢? 想到就做,杜峰很快走了一次神机府的诸多暗设点,从中挑选了八人。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不知觉间已经过了三个月,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上任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至此神机府的暗设点在八大掌事的推动下秘密活动了起来,神机府又一次开始正常运转起来,不过一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查到关于旧八大掌事的信息,反倒是查到了一些近来锦衣卫和东厂的动向。 明教教主胡承运半个月前被捕入狱,不过还没等拷问他就自尽终是死在了狱中,明教一些明面上的势力点被锦衣卫和东厂联手起来给一网打尽了,相信很长一段时间明教再也翻不起大浪了。 南宫风到是没有被找到,不过神机府暗设点的人有信息说曾有人看到一个貌似南宫风样貌的人顺着丝绸之路深入了沙漠,之后就再没有了信息。 另外锦衣卫和东厂最近对神机府暗地里的调查也有所加强,秦淮河畔那边常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出现,因为春风楼是神机府的一个暗设点,常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去春风楼寻找线索。 好几次东厂的挡头就和神机府的捕头在春风楼遇上了,彼此之间发生了不少的冲突,不过最后还是东厂的挡头看在杜峰的面子上让了一步就此事了。 在这之间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朝中有位大臣生了一堆女儿,至今膝下无子,为此他请法师在家里开坛做法,花费了不少,这边被神机府暗设点的人盯上,据神机府暗设点的人搜集,这位大臣收受贿赂,以权谋私。 然而暗地里搜集这位大臣证据的人却是这位大臣的一个不受宠幸的小妾。 诸多鸡毛蒜皮的事情让杜峰疲于应付,可是又不得不应付,他也由此对神机府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晃眼半年过去,杜峰还是一无所获,不过他重新认识了神机府存在的可怕。 这半年时间里杜峰收到了八大掌事上报的不少信息,大部分都是关于朝中大臣们的,而且部分人还有确凿的证据,若是他利用这些证据来威胁这些大臣,相信他们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 忽然间杜峰有一种权倾天下的感觉,只要自己一句话就可以随便处理一位大臣,在朝中做官能无事一身轻的非常少见,几乎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一些朝中大臣甚至和夫人枕边的谈话都被神机府的暗设点的人收集到了,可见神机府的存在有多么的恐怖。 但对于这些杜峰没有心思关心,他让八大掌事进行筛选,最后将这些事情都上报给了朱瞻基,让朱瞻基去头疼。 朱瞻基的精力也的确旺盛,他居然对杜峰上报的信息都做出了回应,严重的处理,不严重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杜峰倒也落了个轻松,按照朱瞻基的批复杜峰让神机府的捕头去处理解决,他则是全神投入到神机王和八大掌事的调查中。 再一次离开神机府杜峰拜访了名剑门的沈天耀,沈天耀如今深居简出不再过问世间任何事情,杜峰的到来让他很意外,然而杜峰想要知道的更让他心惊,不过沈天耀最终什么也没说,其实他也不知道神机王去了何处,更不知道神机府还有八大掌事的事情。 杜峰心中不甘,又来到终南山上找到了皇甫镐,皇甫镐一笑置之,杜峰就此失望的离开了。 他还想再找其他几位名捕问问,可是赤霄剑事件后几位名捕都不知去向,他也无从找起,兀自陷入了僵局之中,苦苦没有头绪。 “难得出来走一走,回一趟王道岩,静静心吧!” 离开终南山杜峰就想回去看牡丹,也好让自己暂时的放松一下,他和牡丹已经半年没见过面了,想起当初他答应过牡丹回京城复命后就会脱离神机府和牡丹一起相守一生,杜峰就有些自责,因为他食言了。 半个月前牡丹来信说很想见杜峰一面,她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亲口告诉杜峰,杜峰不知道会是什么好事,心里也是很期待,既然到了终南山那么去一趟王道岩路程也不算远。 ----11/22 12:15:29|46033265---- 章一百四十一 有了小家伙 一路驰骋杜峰马不停蹄,不一日到了王道岩的山脚下。 绿树掩映,繁花似锦,春天已经过去夏天悄然到至,和煦的微风拂过,杜峰感觉到身上流过一股暖意。 路途的劳顿丝毫压不住此刻心中的兴奋,就要见到牡丹了,他的心里有浓浓的思念,一刻也不想停留直奔牡丹面前。 上了山道很快就到了王道岩山头的阔地,望着前方的山洞,杜峰想师父在这里我也不好就这样直接去找牡丹,还是先行见过师父后再去找牡丹吧。 进入洞中,耳听有嗡嗡的诵经声,空尽正和几位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念经。 杜峰见此也就没去打扰,转身出了洞府,走向后山。 上了山坡到了山巅,然后顺着一条小道而下,路上野花盛开,蜜蜂儿飞来飞去,杜峰暗叹:真是一处好地方,我什么时候才能安心下来到这里陪怡妹呢? 绕过一片树林,杜峰远远地看到了下方的阔地上小菊和小梅正在和孙兆宇相互切磋。 这些日子以来牡丹、小菊和小梅三人和孙兆宇相处的都不错,孙兆宇常下山置办山上的生活用品,偶尔小菊和小梅也会跟他下去一趟,一来二去彼此也就熟悉了,孙兆宇也对三人特别照顾,于是小菊和小梅就更加的亲近孙兆宇了。 一棵松树下牡丹躺在睡椅上闭目养神,杜峰便放轻了脚步来到了松树跟前。 孙兆宇和小菊、小梅相互切磋,全神贯注,居然没有注意到从山上下来的杜峰。 杜峰也没去打扰三人的切磋,他轻轻坐到牡丹旁边的一个小石凳上出神的打量牡丹。 长长的睫毛,红润的脸蛋,精致的五官,没有一处不吸引着杜峰的目光,杜峰慢慢的眼珠子移动,目光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移到头顶,忽然他觉的牡丹气色非常的好,似乎比之前胖了一点。 脸蛋更加的圆润了,腰腹似乎也粗了一些,这让杜峰心中十分的欣慰,说明牡丹在这里生活的很好。 “不打了,不打了,”孙兆宇突然有些生气的道:“你们两个老是联合起来对付我,我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可能胜的了你们?” 小菊笑道:“我们姐妹两个练的武功合起来才厉害,单打独斗可不是我们的强项,所以说你不能对付我们两个联手,那就是你的本事还不够,不能给自己找借口。” 小梅仰起头,白了眼孙兆宇道:“瞧你哪出息,自己打不过也不知道私下里发愤图强,在这里发牢骚算个什么?哪有一点男儿气魄?” 孙兆宇脸上火辣辣的烫,嘀咕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多积点口德,干嘛说的这么**裸?” 小菊道:“为你好啊,没听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吗?” 孙兆宇无奈的一叹,把头扭到一边,“哎呀,杜,杜神捕?” “别岔开话题,”小菊瞪了眼孙兆宇,说道:“赶快准备,咱们在较量过。” “不,是真的,你们看。”孙兆宇伸手指向前方的松树。 “敢骗我们,小心我们姐妹联合起来打断你的腿。” “就是,打断你的腿,看你还乱撒谎。” 小菊和小梅各说了一句同时转头,顿时双双愣住。 杜峰早就被三人给吸引了,他正自笑呵呵的看着三人。 “真的,真的是杜神捕回来了?”小菊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小梅揉了揉眼睛,毫不客气的道:“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杜峰不有脸上一阵尴尬,心道:小梅还是如此心直口快。 三人快步来到松树下行了礼,还没等小菊和小梅开口说话牡丹就被他们吵醒了,兀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杜峰。 牡丹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如此,她动了动目光看到了一边的小菊和小梅,还有站在后面傻笑的孙兆宇,牡丹这才知道不是梦,蓦然间她就坐起了身,满脸的欣喜。 “醒了?”杜峰轻声道。 牡丹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杜峰道。 小菊、小梅很懂事,见机忙拉着孙兆宇向山上走,孙兆宇纳闷的道:“你们干嘛拉我走?我还没跟杜神捕好好聊聊呢?” 小菊骂道:“你这人真是个木头脑袋,一点眼色也没有,这个时候能瞎搅和吗?” 孙兆宇道:“怎么就瞎搅和了,上次杜神捕来去匆匆我恰好下山没能见着他,这一次好不容易见到了怎么的也得跟他好好喝上几杯吧?” “哎呀,后面有的是时间,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爷们儿,给我赶快走。”小梅在后重重的推了一把孙兆宇。 孙兆宇哎哟一声道:“怎么还就下重手了?” “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就打肿你的脸?”小梅攥起拳头威胁道。 小菊在前一个劲格格的笑,孙兆宇回头看眼小梅,又回过头看看小菊,兀自咽了口唾沫,嘀咕道:“算我怕了你们两姐妹了。” 听着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杜峰笑了,牡丹也跟着笑了。 “有他们三个在,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孤单。”牡丹笑盈盈的道。 杜峰心下惭愧的道:“都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牡丹道:“没什么,这段日子你还好吧?” 杜峰道:“还可以,就是有点想你。” “贫嘴,”牡丹甜甜的一笑,转而道:“你在信中说皇上给你交代了新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现在可有眉目?” “一点头绪也没有,”杜峰叹息一声道:“不好查啊!” “到底是什么任务?很麻烦吗?”牡丹关心的问。 杜峰摇头道:“不是麻烦,而是找不到头绪,无从查起,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牡丹伸手握住了杜峰的手,安慰他道:“不要心急,慢慢来。” 杜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认真的道:“可是我心急啊,这事情不了我就脱不开身。” 牡丹微微皱眉,迟疑道:“是因为这个任务才让你无法脱离神机府吗?” “不是,”杜峰当即就否决了。 牡丹有些纳闷,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杜峰道:“说起来话长” “话长?”牡丹打断了杜峰的话,笑了一笑道:“既然话长咱们就边走边说,躺了许久我感觉身子有点僵,陪我活动一下啦!” 杜峰当即携了牡丹的手走出松树,进了后方的树林,期间杜峰不只一次的看向牡丹的腰身,总感觉牡丹走路有些怪怪的,的确牡丹发福了,杜峰想这么快牡丹就吃胖了? 他想开口问一问,牡丹也是看出了杜峰表情的奇怪,暗自一笑,不等杜峰开口她就赶快说道:“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不能离开神机府,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能理解你,也无条件的支持你。” 杜峰的思绪被打断,言归正传,说道:“其实是关于秦淮河八大名妓的。” “关于我们?”牡丹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回事?” 杜峰道:“锦衣卫和东厂一直暗中在调查秦淮河的八大名妓,他们早就暗中在搜捕你们。” “什么?为什么要搜捕我们?”牡丹心中一沉,怎么刚挣脱右鹰王的束缚又一次陷入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搜捕中? 杜峰道:“据神机府的人了解,东厂那边掌握了你们当年做过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关于你的身份,这个可不能曝光,一旦曝光对你非常的不利。” 牡丹当即沉默了,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看到一块大石她走过去坐到了上面,心里忽然就烦乱了起来,自己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呢? “你不用担心,只要我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东厂和锦衣卫自会放弃对你们的搜捕。”杜峰坐到牡丹的旁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牡丹将头靠在杜峰的胸侧,伸手紧紧抓住了杜峰的腰身,低沉的道:“他们有什么线索了吗?是不是很快就会找上我们姐妹?香兰她们还能逃得掉吗?” 杜峰笑道:“没那么严重,目前锦衣卫那边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也根本不知道你那几位姐妹的去向,再说除了刺杀皇上这一件事情比较麻烦外,你们并没有直接参与什么,更没有做过有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所以你们没有什么错,错的人已经死了,只要锦衣卫能够放弃追查自然不会再有事。” 牡丹道:“你会因此陷入其中吗?” 杜峰自信的道:“不会的,相信我,怡妹。” “嗯,”牡丹应了声将头埋进杜峰的胸膛。 感受着牡丹身上散发的幽香,杜峰心中有了期盼,他想他会和牡丹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她们平静的生活。 良久的宁静后,杜峰问道:“对了,你在信上说有件天大的喜事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呢?” 牡丹顿时来了精神,满脸的喜悦,她坐起身子脱离了杜峰的怀抱,然后站到杜峰的面前扮了个鬼脸,兀自又在杜峰面前转了一个圈圈,这才柔声道:“看看我有什么变化,然后猜是什么样的喜事。” 杜峰看的一头雾水,哪里能猜的着,颇有些尴尬的道:“我猜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你最大的变化就是比之前似乎胖了一点。” 牡丹俏眉微蹙,故意板起脸道:“是不是看我胖了就不喜欢我了?” 杜峰脸上一僵,苦笑道:“怡妹这说的什么话,你胖了说明在这里生活的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其他的想法了?” “这还差不多,”牡丹转而盈盈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现在我必须胖起来,到时候你不能嫌弃我。” 杜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着道:“为什么必须胖起来啊?” 牡丹伸出手指在杜峰的额头弹了一指,白眼杜峰道:“真是个傻瓜这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做神捕的?” 杜峰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忽的起身半蹲到牡丹身前,双眼盯着牡丹的肚腹道:“难道,难道,难道我要做父亲了?” 牡丹爱恋的摸了摸杜峰的头发,点头道:“是的,你要做父亲了,我就要当妈妈了。” “啊,这是真的?”杜峰心下大喜,没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他激动的抱起牡丹。 牡丹忙道:“小心点,不要动了胎气。” 杜峰赶忙将牡丹放下,一时之间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激动之情,牡丹看的掩嘴窃笑,兀自忍了忍,说道:“瞧你的样子,有这么激动吗?” “当然了,”杜峰道:“这个惊喜真的来的太实在了,怡妹” “嗯,我听着呢。”牡丹仰起头深情的望着杜峰。 杜峰咽了口唾沫,附耳对牡丹道:“我爱你,这一生我都要好好守护你。” “我也是,下辈子如果你愿意我还做你的妻子,”牡丹说着伸手抱住了杜峰,杜峰张开双臂将牡丹揽进怀里。 阳光透过枝叶斑驳的打在杜峰和牡丹的身上,彼此紧紧相拥,爱的温暖在周身荡漾,他们想就此相拥永远不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走进来一位小和尚。 小和尚看着相拥的二人歪起了脑袋,不明白两人在干什么,他挠了挠头继续向前走。 莎莎的声音让杜峰和牡丹从相拥的温暖中回过神,彼此松开怀抱,小和尚已经走近了他们,不足一丈。 “杜师叔,师祖想见你。”小和尚开口道。 杜峰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小和尚点点头,走出两步又是回过头来,好奇的问两人道:“请问杜师叔,刚才你和师母是在练功吗?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练功方法?” 童言无忌,牡丹和杜峰都是一阵汗颜,杜峰干笑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现在还不到时候,快回去吧!” 小和尚哦了一声,挠着头走出了树林。 “赶快去吧。”牡丹道。 杜峰拉着牡丹的手还有些依依不舍。 两人出了树林,杜峰忽然道:“怡妹说的对,现在你必须胖起来,等会见过师父后我就下山一趟,给你添些山上没有的东西。” 牡丹心里清楚杜峰说的山上没有的东西肯定是肉食之类的,王道岩上生活的都是一些僧人,可不能因为她的存在坏了规矩,她赶忙拒绝道:“不用了,你瞧我现在不是胖起来了吗?” “还不够。”杜峰道:“我先去见师父了。” 牡丹一愣,杜峰就此上了小路,一路直去,很快就不见了他的影子。 轻轻摸着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肚子,牡丹陷入了沉思,心道:要是万一东厂和锦衣卫不肯放过我该怎么办呢?峰哥会因此陷入其中吗?现在又有了小家伙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听了杜峰今天对她说的牡丹的心就不能平静了,可是她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她自首,那么一切事情都会结束,杜峰也就不会为此烦扰。 可眼下她不能自首,但心里又不能放心下杜峰,牡丹来回踱步始终没有一个头绪。 ----11/23 15:07:44|46108084---- 章一百四十二 怀疑 鸟儿欢唱,树影婆娑,前山一片祥和。 杜峰下了山坡到了阔地,看着一座座洞府感慨万千,再一次来到这里自己已经要当父亲了,真是往事如烟,一年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进了洞府,空尽正自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 杜峰上前拱手行礼,轻唤了一声:“师父。” 空尽睁开眼来,点了点头。 杜峰道:“徒儿见过师父,还望师父海涵,先前徒儿到来见师父和几位大师在洞中念经就没打扰,这才直去了后山。” “不用去在意这些。”空尽和蔼的一笑,伸手示意杜峰坐下。 杜峰坐到空尽下手的蒲团上,问道:“师父近来身体无恙吧?” “就剩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大碍。”空尽笑着说道,“京城一行还顺利吗?” 杜峰道:“顺利。” 空尽看着杜峰,似有疑惑的道:“我怎么听朱丫头说你留在了神机府?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杜峰本不想对空尽说这些繁琐的事,以免扰了师父的清净,但空尽问起他不得不说,心中一叹道:“徒儿也是没办法,锦衣卫和东厂在调查秦淮河八大名妓的事情,嘉怡有可能被牵连其中,我留在神机府是想着能够帮她做点什么……” “你想掩盖事实?”空尽突然插了一句。 杜峰一愣,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让这件事适可而止,毕竟秦淮河畔的八位名妓是被别人利用的,现在他们也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邪归正了,再者控制他们的幕后人物也已经死了,这件事完全可以适可而止的。” 空尽盘膝坐着,兀自闭上了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杜峰心下有些懵,怎么师父突然就不说话了? “师父,徒儿的想法错了吗?”杜峰迟疑着问。 空尽摇头,保有深意的道:“其实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是最好的选择,可惜有些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做不到。” 杜峰皱眉,隐隐感觉空尽这两句话的针对性很强,可是他就是抓不住一点关键,到底是什么呢? “师父还听说你升任了神机府的神机王,是不是?”空尽睁开了眼,目光紧盯着杜峰,似乎要从杜峰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杜峰内心的想法。 杜峰愕然,心想:怡妹怎么什么都跟师父说了。 “不要怪朱丫头,是我主动问她的。”空尽眼色何等过人杜峰的一点小心思怎能逃过他的法眼。 “我不是怪她,只是怕她多嘴打扰了师父的清修。”杜峰赶忙解释道。 空尽叹道:“你留下来也没什么错,不过你确定留下来就是为了朱丫头?还有没有其它的事情呢?” 杜峰见空尽对自己如此上心,知道不能有所隐瞒,实言道:“最开始我打算留在神机府的原因就是想帮嘉怡,不至于让她再一次陷入漩涡中,但现在我身上还有一个重担,是当今的皇上秘密让我查办的。” 空尽道:“办成了此事你是不是就可以离开神机府回到这里了?” 杜峰道:“办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神机府恐怕也将会消失,我自然会选择回到这里陪伴师父和嘉怡,不过在完成任务前我必须解决掉嘉怡的事情,让她无后顾之忧。” 空尽再一次的沉默了,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眼睛透发出的目光变的深沉而久远,他看着洞外久久无言。 杜峰也不去打扰,静静坐在一边。 布咕布咕……洞外传来鸟叫声,空尽这才收回目光,他看了眼杜峰,沉声道:“适可而止其实就是一种时间的拖延,并不是彻底解决之法,终有一天有心人将它挖出还是逃不过一劫,哎,这次皇帝交给你的任务不容易办到吧?” 杜峰觉的空尽话中有话,迟疑着道:“是不好办,不过我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他。” 空尽点点头,转而问道:“你整顿了神机府?” “这是皇上要求的。”若是朱瞻基没要求杜峰才不会去花时间整顿什么神机府,不过空尽突然问起这个,让杜峰有些意外。 空尽再一次保有深意的问道:“神机府现在和以前一样已经运转正常了吗?” 杜峰道:“是的,不过少了左右鹰王和十三铁卫,只有鹰捕和犬捕。” “这样好啊,”空尽点头,说道:“趁现在你还有这个能力回去了就尽快解决掉秦淮河八位名妓的事情,不要留下遗憾,那朱丫头人不错,现在她又有了你的骨肉,万不可辜负了人家。” 杜峰道:“徒儿谨遵师父意思。” 空尽深深的看眼杜峰,想问什么又没问出口,杜峰瞧见就有些纳闷,师父今天似乎有些和往常不一样,他想了想,问道:“师父还有什么想问徒儿的吗?” “不了,师父心里已经清楚了。”空尽道。 杜峰感觉空尽的回答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已经清楚了?到底清楚了什么?兀自凝眉思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对了,这一去你对阴阳决掌握的如何了?”空尽见杜峰凝眉思索就此转了话题,打断了杜峰的思考。 杜峰尴尬一笑道:“没能完全掌握,不过对阴阳平衡的掌控有了新的认识,现在我的内力提升了不少,只是少了时间静修,还不能得心应手。” 空尽道:“不可强求,要平心静气慢慢来,世间没有一撮而就的事情,所以你要沉得住气,保持好心态,顺其自然嘛!” 杜峰道:“师父说的极是,徒儿记住了。” 空尽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好了,你这就下去陪朱丫头去吧。” 杜峰一愕,但还是起身退了出来。 上了去后山的山坡杜峰心头忽然想起朱瞻基给他说的一点线索,那就是神机王曾是一位出家人,按年岁如今也有八十岁高龄,杜峰冷不丁的眼皮就是一挑,心中生了怀疑。 “不可能,不可能的。”杜峰甩了甩头,哪里敢相信自己的怀疑,甚至他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一路来到后山杜峰心事重重,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到了牡丹的洞府看到牡丹,杜峰才放松了一点神经。 “回来了?”牡丹看着杜峰进洞,为他倒了一杯水。 杜峰坐定,说道:“怡妹,你也坐吧,站着累。” “我哪有那么娇气,”牡丹摇头一笑,只觉杜峰似乎有些神色不对,迟疑了一下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心事了?” 杜峰不想牡丹为他担心,摇头道:“哪有。” 牡丹皱起了眉头,看杜峰的神情明明就是心里有事,这怎么能逃过牡丹的眼睛。 杜峰不说牡丹就有些生气了,她脸色一沉,气呼呼的道:“真的不愿对我说是不是?” “没有,刚才师父指点了我一些东西,我就是在琢磨着怎么消化呢。”杜峰搪塞道。 牡丹摇头道:“不对,你的确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连我都要隐瞒吗?” 杜峰苦笑道:“怡妹,我真的没事。” 牡丹长叹了口气后微微仰起头,目光盯着洞顶,幽幽说道:“还记得当年我被父母买入一家富户的时候我几乎绝望,可是没想到富户人家有好心人收我做了养女,但可惜的是好景不长,我的养父母一家又被抄家灭门,我因为是养女逃过一劫,但却被有心人利用了我这层特殊的身份,再次深陷其中失去了自由。” 说到这里牡丹停下了,目光一转凝视杜峰,杜峰心中纳闷牡丹讲的这些他都知道,为什么牡丹还要再次对他说呢? 迎上牡丹的目光杜峰的目光却是有些躲闪。 “曾经那么多的困扰、磨难都没有将我打倒,我依然坚强的挺了过来,现在就更不可能,峰哥,我希望有事情能够我们两个人来扛,而不是你一个人,哪怕是我不能分担什么,但知道了也能让我心里踏实一些,知道你在做什么,峰哥,你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牡丹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杜峰突然间有些自惭形秽,他觉的自己有很多地方不如牡丹,看着她不容自己躲闪的眼神,杜峰道:“我是不愿让你担心,怡妹,我真的怕你有闪失。” 牡丹道:“不是有你吗?有你我就什么都不怕,反过来你有我,有我你可以吐露心声,即便我帮不到什么,但可以给你鼓励,我和你是一家人,一条心,没有彼此。” 杜峰心中满满的感动,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觉的温暖了,杜峰忽而一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师父刚才为什么要对我说那句话了。” 牡丹诧异道:“师父说了什么话?” 杜峰道:“师父说,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尽快解决掉秦淮河八位名妓的事情,不要留下遗憾,而且还让我不要辜负你。” 牡丹白了眼杜峰道:“你就是为了这事而发愁的?” 杜峰道:“不是,是皇上交给我的事情,今天我突然有了一个怀疑。” “怀疑?”牡丹有些糊涂的道:“什么怀疑?” 杜峰道:“容我给你慢慢讲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说给别人听。” 牡丹款款碎步到了石桌的一边,蹲身坐定,认真的道:“你应该相信我的,现在总可以对我讲了吧?” 杜峰点点头道:“这一次皇上让我办的差事是找到神机府多年前出走的神机王,如果找不到神机王找到神机府曾经的八大掌事秘密押回京城也可以。” “神机王?八大掌事?”牡丹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杜峰。 杜峰解释道:“神机王是唯一知道八大掌事真实身份的人,而八大掌事正是神机府各地暗设点消息的收集者,他们手中握有大量的朝廷机密。” 牡丹冰雪聪明,杜峰这么一说她就理解了过来,惊讶的道:“是他们手中握有大量的朝廷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杜峰点了点头道:“的确,暗设点收集到的一些信息都是不能见光的,许多朝中大臣都在他们监视的范围内,你知道吗,神机府的人要是想调查一个大臣,就是他和妻子枕边的谈话也能给你弄来。” “不会吧?”牡丹哪里会相信。 杜峰道:“我就遇到过。” 这着实让牡丹意外了一次,她沉默片刻道:“你现在是神机王,找到他们后要怎么处理,最终目的是什么?” 杜峰道:“这不明摆着吗,神机府如此厉害,恐怕皇上做过的一些事情也逃不过他们的耳目,这一次是要彻底消灭神机府了。” “啊……”牡丹大惊道:“那你还做神机王?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杜峰道:“这倒不至于,事后皇上答应给我选择的,大理寺是我最好的去处,不过我打算这事情了了就来陪你,不会在踏入无谓的纷争中了。” 牡丹有所顾虑的道:“谁知道皇上会不会过河拆桥,你知道的太多也是一大隐患。” 杜峰道:“我会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我回去了怎么让锦衣卫和东厂停止对你们的追查。” 牡丹道:“你有对策了吗?” 杜峰道:“还没有头绪,只等神机府暗设点那边的消息了。” 牡丹眉头微沉,迟疑着道:“你要以毒攻毒?” 杜峰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牡丹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可是她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除非皇上能够放他们一马,这个恐怕难于登天,毕竟秦淮河的其他几位名妓曾刺杀过皇上。 没有比杜峰的办法更好的办法,牡丹的心中只有一声无奈的叹息,都是自己给杜峰添麻烦了。 片刻安静后,牡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你有了怀疑,到底怀疑什么?” 杜峰看眼洞外,不见有人,他便动了动身子靠近牡丹道:“我怀疑空尽师父有可能就是当年神机府的神机王。” 啊……牡丹惊得站起了身。 杜峰吓了一跳,忙起身抓住牡丹的手道:“小心身子啊!” 牡丹目不转睛的盯着杜峰,眸子满是质疑,她颤声道:“这怎么可能?你能确定吗?” 杜峰摇头道:“还不能,只是有那么一点的怀疑。” 牡丹道:“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师父他老人家待我们非常的好,嗯,即便你确定了,也不能让他落入朝廷之手,我想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苦衷的。” 杜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牡丹松开杜峰的手,原地转了两圈,蓦地她道:“对了,我们要不要和空尽师父挑明说,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避开这场灾祸。” 杜峰沉声道:“现在不好办啊,我们毕竟了解的太少,贸然去问师父,师父不一定会承认,到时候反倒是会弄巧成拙,闹僵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11/24 11:56:11|46159845---- 章一百四十三 对持锦衣卫 洞外百灵鸟在欢叫,声音清脆明亮,牡丹听到了鸟叫声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仔细一想,只觉杜峰的怀疑不会有错,当下道:“我想空尽师父就是神机王,你的怀疑应该没有错,我们的确不便这样直接去问他,那样太莽撞了。” 杜峰惊讶道:“你这就断定了师父是神机王?” “是的,”牡丹道:“你曾给我说过你和空尽师父认识的过程,你想想看,当初你和他其实并无瓜葛的,可以说是萍水相逢,可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传你武功,还悉心指点你?” 杜峰道:“我也觉的蹊跷,不过师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牡丹问道。 杜峰便将空尽的过去给牡丹说了,空尽曾是少林寺的弟子,但因当年出外报国,沾染了鲜血,又将少林的绝学传与他人从而不被少林寺接受,自此离开少林落脚王道岩。 牡丹听罢,沉眉想了一想,说道:“恐怕还有一些故事师父老人家没有对你说,那就是他离开少林后和落脚王道岩的中间还有一段时间正是他入神机府做神机王的故事。” 杜峰身在局中倒不如牡丹看的透彻,他有些纳闷的道:“这些和师父传我衣钵有什么关系呢?” 牡丹白了眼杜峰道:“你糊涂了?当时你就是神机府的捕头,而且也被人们送了个小神捕的称号,师父老人家一定是看上你了,希望你能够在神机府有所作为,重整神机府的威风啊!” 杜峰道:“不会吧?” 牡丹道:“有什么不会的,这就是一种情结,师父对神机府还是有依恋的,但他为什么离开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想他教你内功一定有他的原因。” 杜峰一声叹道:“师父如果真的是神机王,我想我们也别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八大掌事的消息,要我带他回京更是不可能,我看这次皇上交给我的差事注定就是难以完成的。” 牡丹道:“皇上不会因此降罪与你吧?” 杜峰道:“应该不会,不过这样一来我恐怕就离不开神机府了。” “离不开就离不开,做神机王也没什么,到时候我们也不能两地相隔了,只要我的事情一解决,我就可以去京城,这次回去你就在京城找个好的落脚之地,为我们的以后做好准备。”牡丹到是开的很长远,瞬间就有了决定,说的非常的坚决。 杜峰那想牡丹会如此开通,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牡丹素手,深情的道:“谢谢你,怡妹,这一生有你真好。” 牡丹甜甜一笑道:“没有你我和孩子是生活不下去的,所以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杜峰重重的点头道:“我知道。”说着杜峰将牡丹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傍晚吃过后杜峰陪着牡丹看了一次夕阳,晚霞映红半边天际,流动的火烧云不断变换着形状,景象如梦似幻,那种感觉简直是美不胜收。 第二日早晨杜峰就和孙兆宇下山了,不是离开而是为牡丹置办一些营养品。 路上杜峰问孙兆宇道:“兆宇啊,你可知道你的太师父来这里多久了?” 孙兆宇挠头想了想道:“据我听说太师父在此落脚有三四十年了吧,杜师伯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杜峰道:“没事,就是瞎聊呗。” 孙兆宇呵呵一笑道:“我这些年最佩服的就是太师父,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几十年从不曾下山,这等静心养性的定力着实让人惊叹。” 杜峰心道:“或许是师父将一切都看的平淡了吧?” 买了东西二人返回,路上杜峰叮嘱孙兆宇道:“上山后可不要将我买了肉品的事情说出去,我怕你的太师父会处罚我。” 孙兆宇笑道:“不会的,住在后山可没那么多讲究的,我就买过肉在山上烤着吃过呢,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吗,太师父也没有禁令,因为山上常来客人不好都约束,只要山上的出家人不破戒就没事。” 再一次回到王道岩已经是晚上了,杜峰将买的东西交给小菊和小梅保管,当夜二人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四人围桌而坐吃了个不亦乐乎。 小菊和小梅最是无忧无虑,席间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杜峰也到离开的时候了。 一天早晨杜峰收拾了东西在牡丹等人的送行下到了山前。 空尽正自站在山头俯瞰着下方,昨夜杜峰就向空尽辞行过了,不过空尽并没有给他交代什么,这时候看到空尽站在山前杜峰觉的师父一定是有话要跟他说,这便一个人上前,行礼道:“师父。” 空尽点点头道:“这就走了啊!” 杜峰道:“徒儿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神机府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空尽道:“一些无用的事情就别让自己陷入了,回去了就抓紧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不要耽搁。” 杜峰一愣,隐隐觉得空尽恐怕做出什么决断了,不过空尽不对他说,他最终也就没有问,若是空尽想告诉他自然会说,不告诉他一定是空尽自有他的想法,杜峰也不能强求了。 “徒儿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自己的事情。” “这就好,”空尽说着摆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你这就去吧,去吧!” 牡丹虽然有身孕但还是坚持着将杜峰送到了山下,兀自又是陪同杜峰走了一段。 分别是不可避免的,杜峰上马,牡丹道:“记住,这次去了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杜峰重重的一点头,再次叮嘱小菊小梅照顾好牡丹,随后他一夹马肚就此去了。 一路滚尘飞扬,很快杜峰的身影消失,牡丹这时才控制不住离别的伤心湿润了眼圈,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杜峰这一去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因为牡丹身子不便,回去时三步一短歇,十步一长歇,走走停停,到了山顶已是傍晚时分,看着天边的斜阳,牡丹想起了和杜峰一起看夕阳的美好一幕,不由的嘴角一挑露出一抹甜笑。 记忆中总是有美好的东西让人回味。 小菊和小梅瞧的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间牡丹姐姐笑了呢?杜峰离开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感到悲伤才对啊? 心里虽然不能明白,二人却没有打扰牡丹回忆,只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牡丹回神。 晚上吃过饭后空尽来到了后山,主动找上了牡丹。 牡丹多少有些意外,请空尽坐定后牡丹亲自为他斟了茶水,兀自恭敬的站到一边。 空尽看着牡丹和蔼的道:“坐吧,你身子不便没必要这多讲究。” 牡丹嗯的应了一声后斜跨到了凳子上。 空尽打量了一会牡丹道:“身子还好吧,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牡丹道:“没有,都挺好的。” 空尽点头,兀自沉默了一会,道:“他还能再回来吗?” 牡丹一愣,旋即有所明白,说道:“难。” 空尽哎的一声叹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要是牡丹不知道空尽的身份,恐怕这会空尽这样问她一定会糊涂,但是现在她心里清楚,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忽然灵光一闪,牡丹就道:“完不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他就无法脱离神机府,这是他说的。” 说这句话牡丹是希望空尽能有所明白,给她一点指引,好让她的心里有个底。 空尽闻言明显的愣了一愣,片刻才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牡丹听了这话略有失望,不过也就那么一瞬而已,当下她毫不犹豫的道:“去京城陪他,我们已经说好了。” 空尽哦了一声,再次沉默了,又过了片刻空尽微有歉意的道:“难为你们了。” 牡丹明白空尽说这句话的深意,但她只装作没听懂,笑着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高兴,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 空尽呵呵一笑,目光看向洞外的夜色,月光明媚,今夜的天气很不错,他迟疑了须臾,说道:“今夜我来是想给你一样东西,希望你将他保管好。” 牡丹惊讶的道:“师父要给我什么东西,很贵重嘛?” 空尽道:“说贵重也不贵重,说不贵重却很贵重,说不定到时候能救命,不过不到万不得一千万不可将这东西拿出来,嗯,你再一次见到我那徒儿时就将东西给他,也让他记住不要轻易将这东西拿出来。” 牡丹见空尽如此郑重,也是严肃了起来,认真的道:“我一定会保管好他的,师父就放心吧!” “嗯,”空尽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袋,袋子也就巴掌大小,不过里面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空尽将牛皮袋递给牡丹。 牡丹又是好奇又是忐忑,微微颤手将牛皮袋接过,感觉牛皮袋轻轻的,似乎里面什么也没装,她疑惑的看眼空尽。 空尽道:“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收起来吧!” 牡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牛皮袋收好。 空尽方始长出一口气,说道:“多年压在心头的重担就这么了却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哎,过段时间我也就离开这里了,去云游四海,你告诉我那徒儿杜峰让他不要挂念,也不要去找我。” 牡丹心中一阵意外,转而又是担心空尽,赶忙道:“师父现在年事已高,可不易离开这里啊!” 空尽笑道:“天涯近在咫尺,落脚何处何处就是栖身地,尘归尘土归土,顺其自然,了无心事,一切大道自通途。” 牡丹沉声道:“师父。” 空尽道:“你我相遇也是缘分,师父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不过我那徒儿也还不错,你们两个日后好好生活,无需挂牵什么,我呢,很多年没出去了,早就憋不住了,在最后的一段岁月里出外看看也算是走的自然了。” 说着空尽已经起身,牡丹还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好好养身子,说不定你们孩儿出生的那一天我就会回来了呢!”空尽一边慈祥的笑着,一边迈开步子,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空尽的身影消失,牡丹就有些恍然,突然觉得空尽这样做其实就是一种自我的解脱,想来当年他离开神机府的时候一定有诸多的苦楚,只可惜他一走再就没人知道其中的故事了。 数日后杜峰出现在了神机府的府宅中,一回来他就调动京城各处的暗设点针对锦衣卫和东厂的几位头目进行全方位的侦查。 在他离开的一段时间,暗设点的人也有了新的进展,东厂的贾公公曾收受过南宫风的钱财,另外在掌控了福海山庄后,贾公公也没少往自己的腰包装东西。 至于锦衣卫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杜峰要用此来威胁他们让他们罢手调查秦淮河八大名妓的事青还远远不够。 然而神机府的这一番动作却是惊动了锦衣卫和东厂。 当天东厂的厂公就召集齐了众挡头,进行了一番训话,而后几位挡头去找了锦衣卫,没过多时锦衣卫出动了大批人马,由宋德伟带队,第一时间包围了神机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神机府众人措手不及,杜峰当时正在埋头看八大掌事送来的一些重要信息,听到外面的动静杜峰收拾了东西走出房间,径自来到院子里。 宋德伟兵器在手,冷冷看着杜峰道:“杜峰,你身为神机府的捕头可知罪?” 杜峰蓦然一愣,而后微笑着上前拱手行礼道:“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宋大人,不知道你这般劳师动众来我神机府所为何事?又问的什么罪呢?” “抓你回去问审一切都就知道了。”宋德伟依旧冷冷的道。 “问审?”杜峰诧异的道:“我有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宋德伟道:“什么罪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至于我们凭什么抓你,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凭我们是锦衣卫,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 呼啦啦……神机府的一众捕头出现,当即就围了上来,颇有针锋相对的势头。 宋德伟双眼一瞪,嗤笑道:“还真是了不得了啊,区区一个无名的神机府居然敢跟锦衣卫对持,你们都想蹲大狱不成?” “锦衣卫又怎么了,只因为是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就可以胡乱抓人,拿出证据来我们才能信服,不然反抗又怎样?”有位神机府新晋的鹰捕大声反击道。 宋德伟还真是意外之极,这是他多年来出外办差第一次见到如此强硬的回击,不由怒火攻心,厉声喝道:“口出狂言,敢抵抗者一并抓走,我看你们谁敢反抗?” 嗤……神机府众捕头哪里理睬宋德伟来,第一时间拔出了随身佩刀。 “你们……”宋德伟气的脸色涨红,伸手一指众捕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峰目前还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不想跟锦衣卫作对,但是他也不能失了神机府的威风,所以也就没有急于拦住手下的人针对锦衣卫。 这时候眼见双方以到了忍耐的极限,杜峰知道是时候适可而止了,当下他摆了摆手示意众捕头不要动气,他知道锦衣卫出动这么多人马一定是来着不善了,要是反抗必然会闹出大乱,随跨前一步道:“好,我就跟你走一趟,看看你们能把我怎样。” ----11/25 11:18:13|46217533---- 章一百四十四 被捕入狱 杜峰的回应让诸多的神机府捕头不能忍受,近来杜峰来到神机府一系列的整顿着实让许多捕头扬眉吐气了一回,如今突然出现锦衣卫来抓杜峰,他们怎么能够接受。 “神捕” “头儿” 众捕头还想阻止杜峰,他们心里清楚锦衣卫大牢的可怕,那可是传言几乎有进无出的地方,即便能活着出来也得掉上一层皮。 “都退下吧,我不在大家一切从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务须担心什么。”杜峰说的很轻松,也很平静。 众捕头沉眉,但最终还是收了刀,一个个不甘的退了下去。 宋德伟看的牙痒痒,心想一个小小的神机府居然敢跟锦衣卫对抗了,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呀,当即他二话不说一摆手上来几个锦衣卫就将杜峰大绑起来。 “宋德伟,你这是干什么?”杜峰见此也有些恼火了。 宋德伟道:“抓你回去受审。” 杜峰见此情景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了,但这时候不能表现出来,他强自镇定,冷冷问道:“这是皇上的意思吗?” 宋德伟一愣,好笑道:“抓你一个小小的神机府捕头还用得着皇上示意吗?你也太瞧得起自己的了吧?” 杜峰听了这话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皇上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就有活着走出锦衣卫大牢的希望,随后再也没反抗,甚至一句话也没再说。 不过此刻杜峰的心里也是纳闷锦衣卫这么突然地来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下马威?这来的似乎有些迟了吧?”杜峰只能这样想。 现在神机府突然出现京城,明显的它的存在有可能与锦衣卫和东厂产生冲突,那么今日宋德伟带着锦衣卫只闯神机府也就是释放一种信号,锦衣卫才是皇上身边办案的主要臂膀,神机府是无法替代的。 锦衣卫有自己的刑部牢狱,好多人曾惨死里面,杜峰这一次就直接被他们关在了锦衣卫控制的刑部牢狱中,当夜以宋德伟为首的一行人就对他进行了审讯。 杜峰到这时候才完全明白过来,东厂和锦衣卫终于对他发难了,而且还抓住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对他非常的不利。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杜峰都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他没想到锦衣卫和东厂这边会对自己强势下手,难道自己升为神机王的事情已经暴露? 他做神机王的事情并没有明旨,只是以神捕的身份代为掌管神机府。 一直以来神机府的神机王和两位鹰王都是保密的,知道其真实身份的人不多,这一次朱瞻基让杜峰做神机府的神机王也没有几人知道,若是有人走漏消息,杜峰想最有可能的就是王公公。 皇上亲封的神机府神捕杜峰被捕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尤其是锦衣卫出动大批人马包围神机府的事情震动了不少人。 杨荣府上,前院大厅中。 杨荣端坐上首,手扶着额头一筹莫展,下方龙彪恭敬地站着,他微微低着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片刻的安静后杨荣低沉的道:“锦衣卫前些日子找你问话,你都说了些什么,可是针对杜神捕的?”之前杨荣未曾关注此事,现在他不得不问上一问了。 龙彪道:“正是针对杜神捕的,不过属下并没有说什么。” 杨荣道:“那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 龙彪道:“他们询问我杜神捕可有假公济私的行为,在天山是不是故意放走神刀门的人,还问是不是杜神捕和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有联系,最后就问了那个什么萧勇和东方云英是不是也曾出现天山。” 杨荣心中一沉再沉,问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龙彪不敢有所隐瞒,如实道:“第一个问题属下的回答是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忙着安排人手没去关心这事情,第二个问题属下的回答同样是不太清楚,因为属下与杜神捕的交集不深,第三个问题属下的回答是我并不认识什么萧勇和东方云英。” 杨荣点点头道:“除了你他们还审问了什么人,你可有查清楚?” 龙彪道:“从天山回来的最后一批神机营的兵士有被审问过,其他的属下不曾查到,锦衣卫这一次做的很干净,也很突然。” 杨荣思索良久,忽地起身,说道:“备轿,我要进宫。” 龙彪一愣,忙劝道:“大人,这时候进宫恐怕会牵连上您啊!” “据老夫打听目前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杨荣严肃的道:“所以现在等不了了,迟了杜神捕有可能被折磨致死,那时一切都就晚了,现在必须先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先看看皇上的态度,也只有皇上能够救下他。” 龙彪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备轿。” 皇宫御书房中,朱瞻基正在案桌后提笔书写,显得兴致勃勃。 王公公不知干什么去了,当朱瞻基一行字写完王公公才匆匆从门中进来,他谄笑着来到案桌跟前看一眼朱瞻基写的字,大加赞赏道:“皇上这字写的越来越有气势了,落笔苍劲有力,起笔妙到巅毫,一字一句无不透露着皇者风范。” 朱瞻基淡然一笑道:“事情打听清楚了吗?” 王公公点头道:“清楚了,的确锦衣卫曾围困了神机府,并且抓了神机府的杜神捕,现在关押在锦衣卫的大牢中。” 朱瞻基停下了手中的笔,站直了身子,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他把笔往桌上一放问道:“怎么回事?”问罢兀自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王公公小心的答道:“据调查杜神捕这边有假公济私的嫌疑。” 朱瞻基道:“都是关于那些方面的,如实说来。” 王公公道:“据说杜神捕与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有染,尤其是秦淮河畔的头牌牡丹和杜神捕关系非同一般,曾经杜神捕以神机府的名义逼退了名剑门人对牡丹的问询。” “哦?”朱瞻基来了兴趣,说道:“详细给朕说说。” 王公公道:“名剑门有一位剑客名叫沈朝卓,据说他有一夜在牡丹的船房上饮完酒,第二日就被人杀了,名剑门的门主这才劳师动众要上牡丹的船上,让牡丹给个交代,谁知中途出了点意外,杜神捕出面挡下了他们。” 朱瞻基道:“杜神捕为什么要挡下名剑门的人,是因为他看上牡丹了?” 王公公道:“很难说,不过最后杜神捕还是破了此案,真真杀死沈朝卓的是一位名叫萧勇的男子,另外还有一位东方云英是同犯,这两个人也曾刺杀过左佥都御史李浚李大人,后被杜神捕和玉面名捕董方联手抓获押入了刑部的大牢,等待秋后处决” “秋后处决?”朱瞻基插话道:“时间早已过了啊,这么说萧勇和东方云英已经死了,是不是线索就断了呢?” 王公公摇头道:“皇上有所不知,萧勇和东方云英在秋决前被大理寺和神机府的捕头调去大理寺复审,之后就逃出了大理寺,如今不知去向。” “逃了?”朱瞻基微微有些惊讶,问道:“可有抓捕归案?” 王公公摇头道:“没有,至今下落不明,不过锦衣卫和东厂合查,发现这两人曾出现天山,并和杜神捕以及秦淮河的那位头牌牡丹有过交往。” 朱瞻基脸色再一次阴沉了下来,冷道:“枉朕对他如此信任。” 王公公心中暗暗高兴,说道:“还不止这些。” “还有?”朱瞻基听了火冒三丈,反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该将他处以极刑才对。” 王公公低声道:“曾从皇宫盗走赤霄剑的神刀门人这一次在天山中也被杜神捕给放走了,如今神刀门主要人物也是不知去向。” 朱瞻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坐到椅子上,久久无言。 这时外面有公公来报,内阁大臣杨荣求见,朱瞻基此时在气头上,一甩手道:“不见。” 禀报的公公吓了一跳,忙退了出去,王公公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杨大人来觐见怕是有重要的事情。” 朱瞻基抬眼看了看王公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兀自沉思了一会就猜到杨荣来一定是为了杜峰的事情,这时候禀告的公公复又回来,说杨荣再一次请求拜见皇上。 “这个老家伙。”朱瞻基嘀咕了一句,转身回道:“就说朕今日身体欠安,想清静清静,让杨爱卿隔日再来见我吧!” 公公退下,朱瞻基冷不丁的问王公公道:“杜神捕被捕这件事王公公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告诉朕?” 王公公闻言大惊失色,忙跪地拜首道:“皇上明鉴,老奴也是昨日里有所耳闻,但不能确定真伪便让人打听确定了后告诉皇上,皇上早上听了命老奴查问详细一点,老奴这才去了东厂了解了实情,刚才也禀告皇上了。” 朱瞻基哼了一声道:“锦衣卫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向朕禀告。” 王公公跪在地上擦了一把冷汗,心里忐忑不安,他是知道皇上刚好给杜峰委以重任,这时候锦衣卫和东厂就对杜峰发难了,时机可选的不好,但可惜的是王公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晚了那么一步。 门外又有公公来禀报,锦衣卫指挥室宋德伟前来觐见。 朱瞻基冷冷一笑道:“来的还真及时啊!”随瞥一眼地上的王公公道:“起来吧,朕知道你们的心思。” 王公公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去看朱瞻基。 “让宋德伟来御书房见架。”朱瞻基回身坐到龙椅上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公公忙唱宣一句,禀报的公公跟着宣唱下去,不一会宋德伟匆匆走进御书房。 拜见过后朱瞻基并没有急于问宋德伟来是为了什么,而是拿眼看着宋德伟一句话也不说,不由的宋德伟就被看的有些发毛,可是皇上不问他也不敢率先开口。 王公公眼睛一转就大着胆子道:“宋指挥来所为何事啊?” 宋德伟忙道:“微臣此次拜见陛下是有一事禀奏。” 朱瞻基淡淡的道:“是关于杜神捕的事情吧?” 宋德伟一愣,下意识的瞄了眼王公公,王公公端立朱瞻基身旁微微的一点头,旋即宋德伟就有所明白,倒是免了自己不少麻烦,当下他回道:“皇上英明,正是关于杜神捕的事情。” 朱瞻基道:“这个朕都知道了也不想再听一遍,现在朕只想知道,你们问询过后是个什么结果。” 宋德伟忙拿出一份奏折和一份口供,双手奉上,王公公过去接了呈到朱瞻基的案桌上。 朱瞻基垂眼看了看奏折和口供,冷冷的问道:“关于什么的?” 宋德伟道:“奏折里有杜神捕罪状的罗列以及锦衣卫调查后得到的证据,另一份是对杜神捕询问过后的口供。” 朱瞻基听了这才伸手拿起奏折,翻开来看。 奏折上对杜峰的罪状罗列有三,其一:杜峰与秦淮河的八位名妓关系不一般,在京城刺杀一案中,据查有七位名妓参与,杜峰身为神机府捕头也曾出现在刺杀现场,但他并没有及时出手抓捕几位名妓,反而有故意释放的嫌疑 其二:赤霄剑一案中,杜峰在天山曾见到逃犯萧勇和东方云英,身为神机府捕头却并没有出手抓捕,反而与他们曾一同进入过宝藏之地,目的不纯 其三:赤霄剑一案中,入皇宫盗走两把赤霄剑的盗匪据查乃为西域神刀门的人,在天山中西域神刀门的人曾被神机营的人抓获,而后被关押在一座洞府之中,但是杜峰利用权力上的便利将他们给放了。 朱瞻基看过这些,只觉头疼,暗道:难道这个杜峰真的如此妄为? 再下面就是一些目睹着提供的口供,朱瞻基并无心情去看,大体的扫了一眼就拿起了杜峰的那份口供。 杜峰的口供是对每一个针对他罪状的问题作出的回答。 第一,秦淮河八大名妓曾经名动全国,吸引无数才子侠客,就是朝中也有不少大臣与几位名妓也有关系,所以他与秦淮河的名妓有关系他不否认,不过京城刺杀时放走七位名妓他是有心无力,当时自己重了毒烟,没被他们杀了已经是洪福齐天了。 第二,萧勇和东方云英是他和玉面名捕董方抓捕归案的,他并不知道这二人曾逃离大理寺,也不曾见到过官府的通缉告示,早已为他们被处决了,至于说在天山自己与他们有过交往,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三,西域神刀门盗走赤霄剑的主谋死在了天山的山洞中,门派参与的诸多人有的死在了进入天山的路上,有的死在了宝藏之地,剩下的都是一些无辜之人,杀之何由? 杜峰敢于这样回答是因为他从这三个罪状中推断出锦衣卫和东厂这边掌握的信息根本就不全面,只要进入天山的主要负责人龙彪不出卖自己,他就可以抗得过去,何况龙彪知道的也不多,即便他说出一些什么,杜峰想自己也能解释的清楚。 然而,事实上龙彪的确是个讲义气的人,并没有出卖他。 ----11/26 11:51:20|46274524---- 章一百四十五 动荡(上) 时间仿佛停止,朱瞻基拿着杜峰的那份口供久久没有动作。 下方的宋德伟有些心慌,以往要是自己提供出这么明确的指向和证据,朱瞻基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可是今日怎么迟迟不见朱瞻基回应? 王公公皱起了眉头,心想:皇上似乎有心保杜峰,有些不好办了啊! 然而此刻的朱瞻基早已冷静了下来,他觉的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就在自己刚任命杜峰为自己办事的时候被抓了,他想是不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难道神机王在宫中也安排了眼线?他还在兴风作浪吗?”朱瞻基对神机府的消息收集能力是有忌惮的,这时候他怕神机府那些根深蒂固的家伙从中作梗。 “对于杜神捕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这些问题的?”朱瞻基突然这样问道。 宋德伟一愣,王公公但听皇上还称杜峰为杜神捕就觉事情不妙,忙回道:“这件事情不是皇上交代锦衣卫和东厂联合查办的吗?” “嗯?”朱瞻基霍地转头看向王公公,冷道:“朕何时有交代过?” 王公公蓦地发现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忙搪塞道:“老奴会错了意,请皇上责罚。” “会错了什么意?”朱瞻基追问。 王公公咽了一口唾沫再也不能镇定,慌忙拜首地上,战战兢兢的道:“老奴的意思是,是皇上曾命锦衣卫和东厂联合调查京城刺杀一案迁出了杜神捕,由此才追查出许多事情来。” 他之前没加上皇上命锦衣卫和东厂联合调查京城刺杀一案这个前提以至于一句话把自己装入了里面,这就是有心害杜峰了,可是这时候他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如实说。 朱瞻基冷道:“京城刺杀一案迁出了杜神捕?你知道的不少啊,怎么不曾对朕提起,这又都是谁告诉你的?” 王公公哀声道:“皇上息怒,老奴这是从东厂那边公公们的口中得知的,但当时没有证据所以不敢向皇上乱嚼舌头,皇上也知道,老奴和东厂的公公们联系是为了……” “好了,朕明白。”朱瞻基心里清楚王公公和东厂有关系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当即就打断了王公公的话,抬了抬手道:“起来吧,朕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王公公心里猛然一松,当即深深叩头一拜,道:“皇上圣明。”然后才慢慢的起身来,不觉得自己居然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宋德伟见了这架势心里发懵,眼下他又是吃不准朱瞻基的心思,那还敢多开口了,兀自低着头恭敬的站着等朱瞻基发话。 片刻朱瞻基道:“奏折中提到的萧勇和东方云英逃走后大理寺是怎么处置的?他们二人与秦淮河畔的牡丹又是什么关系?” 宋德伟愕然一呆,老半天才道:“萧勇和东方云英逃走是微臣调查后发现的,大理寺并没有做出回应,至于二人和牡丹的关系……吗……很不一般。” “怎么样个不一般法?”朱瞻基见宋德伟有了迟疑,答的也是笼统,当下就很不高兴地冷声问道。 宋德伟一时无语,王公公急了个满头大汗,心里直叹宋德伟真是没用,怎么就让他做了锦衣卫的指挥使呢? 其实也不能说宋德伟没用,原本知道秦淮河八大名妓与神机府有联系的就是福海山庄的庄主南宫风和身边的几个亲信,除了他们自然就是神机府的十三铁卫,右鹰王以及罗亮了,这些人死的死逃的逃,锦衣卫又从哪里得知彼此之间的联系呢? 再者萧勇和东方云英与牡丹的关系说起来就更加的模糊了,说朋友可以,说红颜知己也可以,究竟怎样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萧勇和东方云英都是年青人吧?是不是还未娶妻生子呢?”朱瞻基冷不丁的又问出这么一句。 宋德伟再次懵了,心想皇上为什么要这样问?想了一想,答道:“这二人的确还年青,至于娶没娶亲微臣不曾查过,也不知道。” 王公公已经看出朱瞻基这是不想治杜峰的罪,暗自琢磨了一会,小心的说道:“皇上,秦淮河八大名妓老奴也曾听人提起过,说她们个个貌若天仙,才艺出众,世间倾心的人不在少数,有几个痴迷的也是正常的,杜神捕或许也是其中倾心的一位,由此一来她们之间有联系的说法就不值得深究了。” 朱瞻基淡淡一笑道:“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嘛!” 宋德伟听了这话才恍然过来,心想原来皇上刚才的问话是这个意思了。 “还是皇上看的透彻,”王公公奉承了一句,转而道:“那杜神捕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 朱瞻基看了眼宋德伟,宋德伟却是愣站着不说话,他咳咳一声道:“先关押着,宋指挥还需要深入**,在这段时间宋指挥就不要动刑逼供了。” 宋德伟忙道:“微臣不敢屈打成招,请皇上明鉴。” “真是一根筋。”朱瞻基无奈的一声嘀咕,摆手道:“朕只是提醒你,宋指挥回去了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调查大理寺这边的事情上,萧勇和东方云英逃走一事必然有隐情,所以不可马虎。” 宋德伟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瞻基道:“你真的明白朕的意思了?” 宋德伟愕然,怎么感觉今天如此的让自己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的看眼王公公,王公公只给他点了点头。 宋德伟不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的确明白了。” 朱瞻基听罢微微一点头道:“宋指挥还有什么事吗?” 宋德伟忙道:“没有了,微臣这就告退。” “退下吧,退下吧!”朱瞻基摆手,似有些不耐烦了。 宋德伟退出,朱瞻基斜睨了眼王公公道:“没事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公公毕竟在朱瞻基身边久了,立刻明白了朱瞻基的心思,忙告退了出去。 宋德伟一路上还在纳闷今天是怎么了,皇上似乎对杜峰的事情有意拖延,让他着实有些想不通是为什么。 “宋指挥留步。”后方王公公一路匆匆而来,喊住了前方的宋德伟。 宋德伟停下脚步回过身道:“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王公公道:“出外办点事,顺路一起走走。” 宋德伟皱眉道:“王公公这是有事要说吧?” 王公公笑道:“宋指挥的反应不差吗,刚才在御书房怎么就不明白呢?” 宋德伟诧异的道:“明白什么?” 王公公暗自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咱家就给你提个醒吧,关于杜神捕的事情宋指挥应该适可而止,对于他的一些不利证据暂时保留就可以了,目前你们锦衣卫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大理寺这边,还有就是刺杀一案中那些逃走的刺客,必须全部抓捕归案。” 宋德伟大是意外的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可没这么说。”王公公真是拿宋德伟没办法,转而道:“宋指挥的忠心皇上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但不能什么事情都非要追根究底,有些事情在适当的时侯也可以糊涂一点吗,杜神捕可是皇上亲赐的神捕封号。” 宋德伟似懂非懂,暗自想了想就有所开窍,忙道:“多谢王公公提点,我回去后知道怎么做了。” 朱瞻基对杜峰没有追究,自有他的理由在,不过他的态度让锦衣卫和东厂这边总算安静了,可是杜峰被捕的消息一经传开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日恰逢孙兆宇下山置办东西,小菊便和他一起下山,无意中听到名扬天下的小神捕刚被皇上赐封神捕称号没多久就被锦衣卫给抓进了大牢。 青沙镇的人对小神捕的印象深刻,他们镇上的大富户冷远山一家就是被小神捕给抓进大牢从此消失青沙镇的,如今青沙镇流动的客商锐减,正是因为冷府不存在了的原因,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里人们的生活。 有人就说:“小神捕就应该被抓,你看看他做的好事,毁了冷府现在也没多少客人来往,我们就是想做点小本生意也难了。” 还有人说:“可怜了冷府一家人,被那个什么狗屁神捕给害的家破人亡,这下是得到报应了。” 骂的毕竟是少数,西北地带还是多有同情的。 “我们这边的几个大匪盗被小神捕清理了,如今这里到是安定了,可他却被朝廷给陷害了,真是好人没有好报啊!” …… 小菊早已没了逛街的心情,听到消息后她就和孙兆宇火速回山。 “什么?怎么会这样呢?”牡丹听了小菊带来的消息当即就瘫坐在了椅子上,她不住的摸着隆起的肚子,眼角也湿润了。 “姐姐你可要振作啊,现在全凭你拿主意了!”小菊本不想将这事告诉牡丹让她因此而忧心,但是她又怕杜峰在牢中出事,这就必须要有人出来做主,眼下在这里也只有牡丹能做主了。 小梅心里一着急,冲口道:“还能有什么主意了,明摆着朝廷是要对杜神捕下手,我看不行我们就劫狱,救出杜神捕后我们再找个僻静的地方生活。” 小菊忙瞪一眼小梅道:“就你话多,不能少说两句吗?” 小梅一愣,不悦的道:“我说的有错吗?” 眼看小菊和小梅争吵了起来,孙兆宇敢忙拉了拉两人道:“你们就消停一点,别再添乱了。” 两人各自哼了一声,这才住口。 片刻牡丹缓过精神来,看了眼三人低声问道:“空尽大师已经离开王道岩了吗?” 孙兆宇道:“太师父昨日早晨走的,就只有我的师父知道,他走的很突然,也很干脆、决然。” “该来的总会来,还是空尽大师看的远。”牡丹长吐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牛皮袋,她犹记的空尽说过她怀中的牛皮袋有可能能够救她们一命,当机立断,牡丹道:“小菊小梅,你们赶快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赶往京城救峰哥出狱。” 孙兆宇惊道:“师母,万万不可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够长途跋涉呢?” 牡丹笑道:“不要小看你师母,我的身子可硬朗着呢,就去个京城而已,不算什么的。” 孙兆宇坚持道:“师母,要去也是我们去,你必须留在这里,再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我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才要去京城的,”牡丹严肃的道:“这一次也只有我去了才有希望,不会让众人陷入其中,兆宇,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孙兆宇还要坚持,牡丹把脸一沉,重重的道:“婆婆妈妈的,能不能男人一点,我跟你们一起去路上有你们照顾能有什么事?” 孙兆宇一愣,小菊和小梅心里虽然也担心牡丹这一去有危险,但她们知道牡丹不去肯定放心不下她们几个,更放心不下杜峰的安危,劝说是无意义的。 当日几人就离开了王道岩赶往京城。 “这家伙真不走运。”一处山巅上薛三平遥望东方,悠悠说了一句。 香兰站在他的旁边,同样遥望着东方,说道:“你要去救他吗?” 薛三平道:“一生的朋友,怎么也得去看一看。” 香兰点头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长安城神枪镖局中,东方云静一路直进闯入了神枪镖局的大厅。 厅中丁一明、丁一山还有丁强三人正在说着什么,突然间东方云静走进来三人都是一愣。 还没等他们开口东方云静就大声的道:“丁强,我要去京城,你陪不陪我去?” 丁一明和丁一山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笑,现在东方云静和丁强几乎可以说是走在了一起,东方云静来神枪镖局就是家常便饭,但如此姿态还是第一次,不过他们心里清楚东方云静来是为了什么。 丁强和东方云静虽然走到了一起但至今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却是因为东方云静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杜峰,这个人带她第一次离开长安,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但她觉着这还不够,现在她依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跟着杜峰再闯一回,脱离所有的依靠,能够自由飞翔。 在东方云静的心里只有杜峰有这个能力,近乎偏执的想法让丁强丝毫没有办法,要不是东方成的一番训斥恐怕东方云静早就一个人悄悄去找杜峰了。 ----11/27 11:21:19|46330062---- 章一百四十六 动荡(下) 神枪镖局的大厅安静了一瞬间。 丁强看眼父亲和伯伯,尴尬的站起身来道:“云静妹妹,你怎么这般无礼。” 东方云静可不管那么多,再次问道:“你跟我去不去京城?” 丁一明道:“是为了杜神捕吧,正好我们三人再商量这事,你也过来坐吧!” 东方云静皱了皱眉,丁一明毕竟是长辈她也不能太过无礼了,随道:“丁大伯,我现在没心情,就想去京城一探究竟。” 丁一明一愕,丁一山道:“是要一探究竟,但去了不能鲁莽,这样吧,我看就由我陪着你和强儿一起走一趟惊京城吧!” 东方云静惊讶道:“二伯也去?” 丁一山道:“怎么,不希望我去吗?若是你觉得有干扰,那二伯可以单独行动。” 东方云静连连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多一个多一分力量吗!” 丁一山笑了一笑,回头对丁一明道:“大哥,强儿看来不去不行了,有我陪着你可放心。” 丁一明也是无奈,丁强对东方云静的感情他是看的眼里的,东方云静要去那么丁强他自是阻止不了,只好道:“你们去了千万小心,不可鲁莽。” 东方云静听了喜出望外,忙道:“那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回头见。”言罢一溜烟地去了。 丁强见了暗自苦笑了一声,他知道东方云静拉上自己是为了应付东方成,东方成近来对东方云静看的可是比较紧的,现在有了他和丁一山的陪同相信东方云静可以说服东方成让她外出吧! 高低起伏的沙丘连绵不绝,一眼不见尽头,风吹过黄沙漫天飞扬。 风沙中欧阳正华坐在一棵沙棘旁,遥望着看着无边的沙海有些入神。 陆中站在一旁,淡淡的问道:“门主要去京城吗?” 欧阳正华道:“飞儿已经安息,神刀门的衰落已无法挽回,我这一生愧对太多人,在临走前不想在增加一个,走一趟京城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陆中道:“那我陪门主一起走。” 欧阳正华摇头道:“不,你留下来,神刀门还要有人撑着,只有你留下来我才能走的放心。”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丛林间树影摇曳,一片绿意盎然,几位猎手从不同方向穿梭一会儿的功夫就聚集在了一颗大松树下。 仔细看这几人原来正是带着几位名妓离开的耿千雄等人,此刻他们都是一身猎人打扮。 “消息准确吗?”曹云大首先开口。 无色道:“我怎么会骗你们。” 耿千雄道:“你这和尚在外面做的可是享受了,有尼姑相伴不说,还有闲心出去喝喝小酒,听一听江湖消息。” 无色当下很是不悦的道:“当初不是你们的决定吗?我在山外的庙里落脚,顺便帮大家多留心朝廷动向,以免我们这些人被朝廷打个措手不及,落入大狱中。” 听了这话,耿千雄就哈哈一笑道:“看来你带来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无色道:“可是清荷也知道了这事,她不想让我去,恐怕很快你们的夫人都会知道这事情,她们会联合起来阻止我们去京城。” 司马不空道:“冬蓉通情达理不会阻止我的。” 全中海道:“春灵我没把握说服她,但是我必须走一趟京城,杜神捕对我们可是仁至义尽,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朝廷诬陷致死。” 曹云大道:“曹兄弟说的极是。” 无色提醒道:“朝廷对我们的捉拿还没有结束,另外据可靠消息杜神捕入狱与我们也有关系。” 耿千雄道:“我们?究竟怎么回事?” 无色道:“抓捕杜神捕的理由其中就有他跟秦淮河畔的名妓关系不一般,在京城刺杀一案中他有放走秦淮名妓的嫌疑。” 胡白光道:“这么说来我们不去也得去了。” 曹云大道:“给个决定吧,什么时候动身?” 司马不空道:“明日一早这里集合,过了辰时不在等候,当然不来者我自不会瞧不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我司马不空绝不会因此苟且偷生。” “好……” “好……” 几人当下应了,旋即又是分开,瞬间都不见了影子。 溪水缓缓淌过脚下,岸边野花丛生,蝴蝶儿翩翩起舞,林嘉玉一个人坐在溪边呆呆的遥望着落日的余晖,心事重重。 赵天恒和周晓晓走过上小道,来到溪流边,周晓晓过去蹲到林嘉玉的身边,低声的道:“姐姐,回去吃点东西吧?” 林嘉玉依旧出神的望着天边的夕阳,动也没动的道:“我不饿。” 周晓晓心有怜惜的叫了一声:玉姐姐,林嘉玉却是没有回应。 赵天恒心中一声叹道:“想去就去吧,不要有所犹豫,人世间很多事情不能犹豫的,一旦犹豫就意味着错过。” 林嘉玉听到赵天恒的声音这才转过身,她看着赵天恒道:“师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赵天恒道:“你想清楚了就去做,师父当年就是因为太多的保守和压抑的感情才失去了挚爱,师父不想再看到你如此痛苦下去。” 林嘉玉咬了咬嘴唇,兀自站起身来,说道:“这些天来其实我早已想清楚了,早已不再因为他与牡丹的事情而不能释怀,说真的我觉得我跟他更适合做朋友,又或是哥们。” 赵天恒认真的听着,兀自点了点头。 林嘉玉继续道:“他入神机府是因为我的原因,现在由此陷入这与我也有间接地关系,我想去帮他,可是我怕。” 周晓晓疑惑的道:“姐姐,你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呢?” 赵天恒毕竟是过来人,心里一想就明白了,他道:“你是怕此去产生误会,反而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是吗?” 周晓晓一愣,林嘉玉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在雪山,离开时我太冲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真的是不该,我现在好后悔,觉得不好再见他。” 赵天恒笑道:“有什么难的,你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女扮男装进入京城,换个心态换个角色,一切都就不一样了。” 林嘉玉眼中一亮,真乃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间她就笑逐颜开了,说道:“师父,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赵天恒道:“回去吃饭吧。” 林嘉玉一点头拉起周晓晓的手高兴的走上了小路,赵天恒跟在后面看着二人快乐的样子也是开心一笑。 走出小路前方出现一个村落,赵天恒就此回身看了眼天边的夕阳,心中暗道:“夕阳西下,嘉玉未来的那个他又在何方呢?哎,若是她真的放下了还会在乎什么误会不误会吗?嘉玉啊,希望这一去你真的能够懂得什么才是放下,又或是埋藏。” 陈不二提着一壶酒晃晃悠悠的走在一处无人的巷道里,他一边大口的喝着酒一边自言自语的道:“怎么就被抓了呢?这下好了吧?” 咕咚咚…… “哎对了,他被抓入狱,是不是三娘会念及旧情去救他呢?我是不是也该去京城一趟,说不定就能遇见三娘,缘分这不就有了吗?”陈不二瞬间来了精神,扬手一甩手中的酒坛啊哈哈大笑起来。 啪嗒咚的一声大响,酒坛子摔了个粉碎,立刻激起一片犬吠声。 一匹快马驰骋在官道上,马上是一位戴着斗笠的男子,一路疾驰不多时京城出现眼前,男子这才勒了勒缰绳,减缓了速度,他仰起头露出一张刚毅的脸面,男子正是东方云英。 他比所有人都早一步抵达了京城,高大厚实的城墙近在眼前,东方云英暗自感慨道:“我和萧大哥被你弄进监狱,这才出来没多久,你怎么就把自己折腾进去了呢?” 到了城门前东方云英下了马,看着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们他微微一摇头道:“游山玩水大好的心情全被你给糟蹋了,先进京城打听一下消息再说吧!” 在路边弄了些泥浆东方云英伪装了一下自己,这才牵着马走进城门。 牢中的杜峰早已是蓬头垢面,囚服上还有斑斑血迹,看起来有些不成样子。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就这样被关在牢狱中倒觉得清净,每天无事他就盘腿坐在地上打坐修炼,慢慢的感悟阴阳决,牢狱中不受打扰他的内力反而又有了精进,对阴阳决他也熟练掌握了。 现在他已经不多想了,因为刚抓来的时候还被逼问过很多次,吃了不少酷刑,可是一周后就再没人理他了,并且还换了关押的牢房,起初杜峰还很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几天后他问过狱卒才知道自己被关押在刑部的牢狱中。 至于对自己再审问不审问狱卒不知道,不过几天后神机府这边有人打听到了杜峰被关押在刑部的消息,有人来看他了,这人告诉他不要着急,让他耐心等待,皇上这边还没有做出决定,应该不会追究他。 杜峰得到了这个信息倒也静下了心,反正出不去,只要不审问少吃苦就是好事,再说了自己借此机会还可以静心感悟阴阳决让自己提升实力,倒也就这么熬过了牢中枯寂的时间。 这一天杜峰依旧如往常一般盘腿坐在地上打坐,感悟阴阳决,牢狱中传来了脚步声,杜峰就此收了功,倾耳听着脚步身。 渐渐接近似乎是向着自己这边来的,没过片刻狱卒带进来一位满脸麻子的男子来到杜峰的牢门前道:“就是他了,你快一点,看过了就赶快走,不可久逗留。” 男子连点头,狱卒转身的瞬间男子顺势给狱卒的手里塞了一抹碎银,狱卒低头一看高兴地一笑,这边转身打开了牢门,男子进去狱卒又是锁上,低声道:“时间不多,尽量长话短说。” 男子点头,狱卒这就去了。 杜峰纳闷的看着男子,他觉得男子的身材自己似有熟悉,可是脸面真的让他不敢恭维,杜峰但想莫不是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之中有人又派人来看我了? 男子进来就是躬身仔细的瞧了瞧杜峰,先是皱眉深深一叹,而后居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绕着杜峰走了一圈一句话也不说,杜峰蓦然间就警觉起来,瞪着男子道:“你是谁,见我有什么事?” 男子笑道:“当然有事,没事我干嘛花这么大的心思来见你?” 杜峰听声音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但看到男子的笑脸怎么觉着都不舒服,当下就冷冷的道:“狱卒刚才说了时间不多,你最好赶快说事。” 男子道:“这可不像神捕的作风,太小气了,没度量,这是要赶人走啊!” 杜峰听了还真是拿他没脾气,哼了一声再没说话,心想着你爱说不说。 男子见杜峰不说话了兀自耸耸肩道:“好了,我的杜神捕,三年之约我可没忘,怎么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杜峰豁然抬头,惊讶道:“东方……” “嘘……”男子正是化妆后的东方云英,他耳听杜峰就要报出自己的名字赶忙做了个手势,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杜峰左右看眼,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是怕锦衣卫抓不到你吗?” 东方云英白眼杜峰道:“这还不是因为你吗,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杜峰道:“说来话长,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东方云英道:“这来都来了,你最起码带给我说一点什么吧?” 杜峰沉了沉眉只好将锦衣卫抓自己的三个理由都告诉了东方云英,而后道:“所以你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必须尽快离开京城,一旦你被抓我也会受到牵连,懂吗?” 东方云英沉眉道:“之前打听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的确有我和萧大哥的原因在里面,我不能就此袖手旁观。” 杜峰道:“我自有办法脱身,神机府这边已经在运作了,所以你不要冲动,赶快离开,我不会有事的。” 东方云英道:“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杜峰道:“我原本是被关在锦衣卫自己掌握的牢狱中,现在换到了刑部,这就是一点证明,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进了锦衣卫的大牢不死能够活着出来非得掉一层皮,我现在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东方云英兀自一想还真是,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说道:“我要看到你出狱才放心,现在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我些许可以帮到你什么。” 杜峰心中一暖,暗自想到东方云英能来这里我肯定是信的过他了。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办法,除非他出卖空尽,可是那不可能,当下杜峰道:“现在你来了这里,那么说明我被捕的事情肯定传开了,如果牡丹知道这事一定不会放心,所以我希望你带话给牡丹让她放心,我不会有事,千万不要让她离开王道岩。” 东方云英皱眉,没有急于表态,因为他太了解牡丹了。 杜峰严肃的道:“牡丹现在来京城风险太大,所以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相信我,神机府这边一定会让我出去的,东方兄弟大可放心,照顾好牡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牡丹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东方云英道:“不过,出去了我会想办法,万一不行学一次我和萧大哥也没什么。” 杜峰一愕,无奈的道:“你们若有这个心记得提前告知我,等我同意学你们了那么一切自然可行。” 东方云英道:“一言为定。” 杜峰道:“一言为定。” ----11/28 12:26:56|46379318---- 章一百四十七 云集京城 离开牢狱后东方云英回到了客栈。 对杜峰的事情他经过了打探,也是一筹莫展,在京城他几乎没有运作的可能,只有自己犯险劫狱,很显然现在这不是明智之举。 “既然他现在安全,我还是先安抚牡丹的好。”东方云英心下有了决定,这就离开了客栈,赶往王道岩。 当他离开京城后,牡丹和小菊小梅到了京城,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牡丹此时也做了一点改变,她把自己化妆成一位少妇,小菊小梅同样改了形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牡丹的身份特殊,锦衣卫和东厂又在暗中调查她这个时候可不好暴露行踪。 住定后,小菊和小梅就去外面打听情况,很快得到了消息。 回到客栈三人一番商量决定去刑部的牢狱看一看杜峰,只有见到杜峰了解了情况牡丹才能放下心,不然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 清晨,人们走出家门,京城渐渐地热闹起来,牡丹等三人吃过后一路来到了刑部。 杜峰最近的状态不错,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他依然在打坐修炼,感悟阴阳决的奥秘。 哒哒哒脚步声起,杜峰睁开了眼睛,脚步的走向又是顺着自己这边来的,杜峰暗道:“又是什么人呢?” 不一会狱卒领着一个少妇来到了牢门前,杜峰抬头一眼就认出这少妇是牡丹,他心头既是高兴又有着担心,牡丹怎么来这里了?莫不是东方云英没按自己说的做? 转念一想,昨日里东方云英才见过自己,早上就见到了牡丹,这么说来牡丹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动身赶来京城了,这事情也不能怪东方云英。 牡丹给了狱卒丰厚的银两,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牡丹进入,狱卒提醒道:“时间不要太久,有什么需要你就喊两声,我会及时过来。” 狱卒一走,牡丹回身看着盘坐地上的杜峰眼圈就红了,两行清泪很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杜峰忙伸手可是手伸到一半他又缩回了。 因为他的手太脏了,不适合替牡丹擦眼泪,杜峰想抱抱牡丹又怕这里有耳目,暴露牡丹的身份,随即他咳嗽了一声,低声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京城可不适合你来啊!” 牡丹哽咽道:“你都成这个样子了我能不来吗?” 杜峰心里暖暖的,可是脸面依旧绷着,他低沉的道:“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你这一来恐怕多麻烦,千万要小心,以后不要再来见我。” 牡丹本想说句你真狠心,但看着杜峰的样子哪里说的出口,她左右看眼,不见有人,这才道:“峰哥,我这次来是救你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杜峰笑道:“你呀,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真的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暴露,一切都会过去。” 牡丹认真的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吗,你走后空尽师父来找过我,还给了我一样东西,说这东西有可能能救命。” 杜峰心中大是意外,急道:“真的,师父给了你什么?” 牡丹又是扫了眼左右,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牛皮袋,一边伸手递上,一边道:“就是这个东西,不过我没看,现在你可以打开来看一看。” 杜峰迟疑着接了牛皮袋,触手没有一点分量,他看了眼牡丹,牡丹轻轻点头,杜峰这就打开了牛皮袋,只见里面装着一张张折起的纸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拿了一张出来一看之下心中大喜,但转而又是沉默了。 “是什么?”牡丹在一边关心的问。 杜峰将纸张递给了牡丹,牡丹拿上见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还有他的出生年月祖籍等信息,再往下上写神机府八大掌事之首,随后是此人的生平简介,以及何时离开神机府去往了何处。 “这正是皇上要你调查的东西,原来空尽师父早就想到了,他把这个留下来是为了保你安全吧!”看过后牡丹低声说道。 杜峰将纸张装入牛皮袋,而后将牛皮袋递给了牡丹,牡丹皱眉,杜峰道:“你先拿着,我不便带在身上。” 牡丹点头,将牛皮袋收起道:“现在有了这东西是不是你就可以出狱了?” 杜峰答非所问的道:“师父将这个交给你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吧,对于八大掌事来说这无异于背叛。” 牡丹瞬间就明白了杜峰话中的意思,她道:“师父把这东西给我后就离开了王道岩,他好些年都未曾出山,想到外面走走,说是要云游四海,何时归来没有定数。” “离开了?”杜峰惊讶道:“师父真的离开了?” 牡丹道:“走了,很干脆,什么也没带走就他一人上路了。” 杜峰沉眉片刻,说道:“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牡丹沉吟着道:“你会按照这上面的提示去抓神机府的八大掌事吗?” 杜峰点头又是摇头,在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那样做,空尽留下这个对与杜峰来说是雪中送炭,但是他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就是让师父陷入不义之地。 牡丹看杜峰犹豫的样子,替他做了决定,说道:“用吧,既然空尽师父给了这东西,说明就用得,再说那八大掌事如今活着的有几位谁知道?说不定都死了呢,那样此不是更好?” 杜峰看着牡丹没有说话,牡丹就有些心急了,低声道:“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我在想如何使用牛皮袋中的信息,不能草率了,这一次我要用这东西换来我,还有你的自由,所以我必须想清楚。”杜峰认真的道。 牡丹心下感动,说道:“我现在只想你能够安全的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杜峰道:“既然决定用牛皮袋中的东西那么也不能这样干等着了,怡妹,你出去了走一趟杨荣扬大人的府上,让他进宫一趟说动皇上见我一次,这样我就有办法走出大牢。” 牡丹点头,杜峰又在她的耳畔交代了一番,随后牡丹匆匆去了。 一回到客栈牡丹便让小菊和小梅前去杨荣府上打探杨荣近来的动向,牡丹必须了解清楚在杜峰被抓之后杨荣可有什么反应,她还不敢贸然前往杨荣府上。 而就在这一天京城中又增加了不少人,与杜峰有关系的人相继来到了京城,薛三平和香兰先到,随后秦淮河的其她六位名妓也都到了。 她们是分批进入京城的,起初耿千雄等人知道杜峰被捕后有心来救杜峰,但其中有名妓不同意,耿千雄几人心意坚决,几位名妓也没办法,这才陪同他们一起来到了京城。 东厂和锦衣卫还没有放弃对秦淮河名妓的追查,是以他们一来就是改变了装束的,而且也没有住到一块,彼此分开这样才能避免锦衣卫和东厂的眼线。 到了第二天,林嘉玉也到了,随后是东方云静等,一下子与杜峰有关系的诸多人云集京城,但彼此却都没有互相联系。 不过他们的到来也让刑部的大牢迎来了一波看人的高峰。 先是薛三平探望了杜峰,而后又是耿千雄为代表的一行人,之后是林嘉玉,东方云静,陈不二来到京城也凑了一次热闹去牢里看望了杜峰,了解了情况。 如此频繁的探望让东厂和锦衣卫注意上了杜峰,最后探望杜峰的东方云静和陈不二就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还好他们两拨人并不是锦衣卫追查的对象。 尤其是陈不二混迹江湖多年自有一番本事,离开牢狱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人跟上了他,几次变换道路,改变装扮,很快他就甩掉了跟踪他的人。 至于东方云静她来京城根本就没有特意改容貌之类的,锦衣卫跟上她就有人认了出来,曾几何时东方云静还伤过锦衣卫呢。 还好众人探望的时候杜峰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再来看他,更不要暴露行踪,最好就此离开京城,随后也就再没人去看他了,东厂和锦衣卫就抓不着线索了。 “查清楚都是些什么人探望了杜峰吗?”东厂的内堂中贾公公盘膝坐在榻上,问下手的周儒和横无涯道。 二人相互对望一眼,周儒道:“根据刑部牢狱的狱卒提供线索,这些天一共有六七波人前去探望了杜神捕,我们清楚地是昨日里返回神机府的快剑手林嘉玉,还有逍遥城东方成的爱女东方云静,其他的却都不怎么清楚,似乎他们有意做了伪装,并不能猜测出他们的身份来。” 贾公公哼了一声道:“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就这点办事能力以后东厂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周儒和横无涯一愣,旁边有位公公小声提醒道:“厂公,宫中的大总管传过话,对于杜峰的调查我们最好收一收,是不是” 贾公公一摆手道:“咱家知道怎么回事,不用你来提醒咱家,但对于杜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暗中调查是必要的,有了证据可以保留。” 内堂的几人点头,贾公公一番叮嘱这才散了。 牡丹通过小菊小梅的打听知道杨荣因为杜峰被捕之事有曾面圣,但皇上并没有见他,了解了这一点后牡丹再也不再犹豫前去见了杨荣。 根据杜峰交代的牡丹对杨荣说了,杨荣当天再一次进宫去面圣。 这一次朱瞻基见了杨荣,御书房中,杨荣进来行了礼,朱瞻基就笑道:“杨爱卿此次前来莫不是为了杜神捕的事情?” 杨荣道:“皇上英明,杜神捕的事情老臣一只惦记着,不知道他为什么刚成为神机府的领头人怎么就突然被捕入狱了,所以老臣想这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朱瞻基道:“杨爱卿可有查到什么?” 杨荣摇头道:“并没有,不过老臣相信杜神捕的为人,在这之前老臣也听说他为皇上办一件事,好像近来刚有了一点眉目,却不知怎地就被抓进了牢狱,所以老臣才见皇上,希望皇上能够明察秋毫。” 朱瞻基心中微微一沉,忙问道:“朕交代杜神捕的事情,杜神捕说有了眉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杨荣一看有戏,心想还真被杜神捕说中了。 当下杨荣不疾不徐的道:“老臣也不大清楚,之前他来过老臣的府上有提起过这事,可惜他不肯透露老臣是什么事情,老臣知道这是皇上交代秘密查办的事情自然不好追问,所以就不了了之,谁知道再一次听到消息杜神捕反被抓进了牢狱,老臣这才想其中一定有蹊跷。” 朱瞻基心道:果然有人从中作梗了,是神机王吗?他沉默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朕知道了,杨爱卿此次前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杨荣道:“没有了,不过老臣希望,这件事能交给老臣去查办,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朱瞻基眉头一挑,笑道:“区区小事怎么能劳烦杨爱卿,这件事朕自会处理的。” 杨荣从这之中判断出朱瞻基交代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心里不免一叹,这种事情他是见得多了,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只叹息杜峰有可能会成为牺牲品,最终杨荣只能退出来,他能帮的也帮了,再无什么好的法子了。 御书房中杨荣一走朱瞻基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对王公公道:“让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来见朕,现在马上。” 王公公吓了一跳,急忙去宣旨。 过了多时,宋德伟进殿跪拜过后朱瞻基就问道:“宋指挥,朕问你抓捕杜神捕是谁给你提供的消息,又是谁下令抓的他?” 宋德伟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他哪能想到朱瞻基招他来就是为了这事,多少让宋德伟有些纳闷,一个小小的神机府捕头用的着皇上这么上心吗? 心里虽然纳闷,他还是如实的道:“下令抓捕杜神捕的是莫将,至于消息吗,是锦衣卫和东厂调查所得。” “这之中没有谁特意针对杜神捕,又或是有什么人催促你们锦衣卫抓捕杜神捕的?”朱瞻基又问。 宋德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朱瞻基的问题问的都是很突然,让宋德伟不能跟上其思路,他想了一想,说道:“这一次抓捕杜神捕时东厂有派公公来,正是东厂提供的消息锦衣卫才出动抓捕的杜神捕。” “哦?”朱瞻基皱眉。 宋德伟道:“当时东厂那边有消息说杜神捕来京城后就有秘密的动作,调动了不少神机府暗点的人频繁活动,我们担心杜神捕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这才下令抓捕了他。” 朱瞻基点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宋德伟稀里糊涂的退了出去,真想不通今天皇上是怎么了。 他一走,朱瞻基便转身看向一旁的王公公,他面色严肃的道:“王公公能给朕一个说法吗?为什么东厂要针对杜神捕?” ----11/29 12:10:59|46419979---- 章一百四十八 出狱 ,最快更新神捕天下行最新章节! 御书房中一瞬间陷入了寂静,朱瞻基的这一问让王公公有些木呆,他没想到皇上居然会问他,东厂那边做的事情有些他还是不知道的,可是东厂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下不回答也不行了。 “这个,东厂那边并未对老奴交代过,不过老奴也是知道一点。”王公公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说道:“具体的是东厂这边查到杜神捕曾与秦淮河畔有一位叫香兰的名妓关系匪浅,后来是秦淮河的头牌牡丹,这二人都是受福海山庄南宫风控制的,而南宫风据说也在为右鹰王服务,这么一来几位秦淮河的名妓很有可能都是神机府的人。” 朱瞻基微皱眉头,说道:“这还真有点意思,如此说来上一次的京城刺杀与神机府脱不了关系了?哦,不,应该是和右鹰王脱不了关系。” 王公公道:“是的,所以东厂才对此事如此上心,杜神捕毕竟是神机府的人,他进神机府时正好是右鹰王掌事,句老奴了解,杜神捕一路直升,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若是他与右鹰王没一点关系,恐怕很难说得过去。” 朱瞻基道:“你们就凭这些猜测定了杜神捕的罪,然后劝服锦衣卫出马捉拿了杜神捕,本想是通过严刑逼供得到确认,但杜神捕就是不认罪,眼看着事情不能就这么压下去你才在朕的耳边吐露了消息,对吧?” 王公公一凛,慌忙拜首地上道:“皇上赎罪,老奴知道的的确晚了,东厂那边事先并未告知老奴。” 朱瞻基道:“东厂这是越来越成气候了啊?” 王公公忙道:“皇上,东厂赤诚一片,全都是为了皇上好啊,还请皇上明鉴。” 朱瞻基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朕并不是怪罪你,只是以后这种事情最好提前给朕说一说,不然会闹出很多尴尬的,知道吗?” 王公公连连点头道:“老奴谨记于心,皇上英明啊。” 朱瞻基的手一边轻轻敲打着案桌,一边思索着道:“现在要怎么办呢?嗯,既然这事情是东厂搅和的,那么就由东厂自己去处理,两天后朕希望能够听到杜神捕来面圣的禀报。” 王公公忙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朱瞻基摆手道:“不是安排,杜神捕来见朕必须他自己愿意,万不可给他施加压力,朕不想让给朕办事的人心有芥蒂。” 王公公道:“老奴明白,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朱瞻基道:“好,那这就去交代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东厂的大堂中贾公公一脸的阴沉,刚才王公公已经差人来通报过贾公公要他解决杜峰的事情,最好能即可让他出狱,皇上还等着见杜峰呢。 听到这个消息,贾公公怎么也都高兴不起来,怎么把这种事情甩给了东厂呢? “厂公,既然大总管已经交代了,我们不得不处理啊!”周儒在一边小心的道。 贾公公哼了一声道:“还怎么处理,你带上几个厂卫走一趟刑部,透露一点皇上的心思,让他们放人就行了。” 周儒道:“就这样?” 贾公公道:“难不成还要咱家亲自跑一趟?一个不入流的捕头值得咱家这样做吗?” 周儒道:“那大总管交代的希望杜神捕能够尽快面圣,这事情怎么处理呢?” 贾公公想了一想道:“你和横无涯不是和杜峰有点交情吗?今日他出狱,你们便去看望看望他,顺带着探探口风,透露一点皇上的心思。” 周儒点头道:“卑职明白了。” 黄昏时分,杜峰盘膝地上打坐修炼,牢中响起了脚步,杜峰睁开眼睛心中微微一沉,听声音怎么又是冲自己这边来的。 最近这几天来探望他的人可不少,杜峰都有些头疼了,不是他不希望人来看他,而是看望的人越多就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这个时候他想还是少来人的好。 一会牢头儿带着两位狱卒到了杜峰的牢门前,杜峰见是三位衙役,心里总算一轻,不是探望的,他长出了口气,转而又是皱起眉头,没人来看望,牢头又出现了,难不成真的是麻烦来了? 呼啦啦……狱卒打开牢门,牢头儿走进来,笑呵呵的蹲下身问杜峰道:“你就是神机府的杜捕头,皇上亲封的神捕?” 杜峰道:“在下正是神机府的捕头杜峰,怎么了?” 牢头忙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小的这些天没注意,多有过意不去,还望杜神捕海涵。” 杜峰心想见了鬼了,牢头怎么突然间对自己这么客气了?他不明所以,和声道:“这些天在这里住的还不错,牢头大哥就不用客气了。” 牢头谄笑着道:“委屈杜神捕,小的这就带你出去。” “出去?”杜峰有些意外。 牢头道:“是啊,带你出去,你没事了,上面特地交代的,放你出去。” 杜峰心想:怡妹见到扬大人了吗?是皇上下的令还是扬大人出面保的我? 若是皇上下的令杜峰便想曾经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一定掌握了一件十分重要的秘密,不然皇上为何对自己这般上心,不由的他心下一沉。 这时狱卒上来除去了杜峰身上的手铐脚镣,牢头伸手扶住杜峰道:“杜神捕,这就走吧。” 杜峰起身道:“有劳了。” 牢头忙道:“可不敢当。” 一出牢狱的门,杜峰恍然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在刑部大牢中的一段日子虽然清净,但那种与世隔绝的凄凉和对未知的无法预判感让他体会深切,他想日后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能赶快摆脱神机府就赶快摆脱。 在外的自由哪怕艰苦点,也比在神机府里天天劳心费神的好。 出狱的时候牢头还算贴心,他为杜峰准备了沐浴的东西,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吧,洗漱干净杜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拿上了大刀这才离开刑部。 杜峰走上街道感觉神清气爽,他想即可就去见牡丹,但又怕有人跟上了他,于是乎他在京城里逛了起来。 东厂那边,贾公公派人早就盯上了离开刑部的杜峰,他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后很是纳闷,看着下方的周儒道:“他在游街?没有去神机府或者是别的地方?” 周儒道:“卑职在神机府的确没等到他,现在是不是卑职要去街上找他呢?” 贾公公愣了一愣,说道:“这样未免有失东厂的颜面,还是等他会到神机府你再去见他吧!” 会英客栈,薛三平和香兰这两天都呆在房间中。 打开窗户薛三平看向天空,月亮爬了上来,又是一个夜晚。 “薛大哥,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香兰走上来站到薛三平的旁边,沉声说道。 薛三平道:“刑部没有治他的罪只把他关了起来,让我们如何下手?难不成劫狱?在他没有定罪之前这不是可取的。” 香兰道:“那只有等了吗?峰哥在里面要受多少苦,说不定刑部的人动不动就会用刑,到时候罪没定人反倒是被折磨死了,我们在出手救他可就晚了。” 薛三平沉吟着道:“杜老弟交代过让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尤其是你,锦衣卫对你们并不曾放松追查,所以一旦我们出手那么必然坐实杜神捕与秦淮河名妓的关系,到时候杜峰可就是百口莫辩了,他将会和你们一样,只能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香兰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那样的日子不好吗?” 薛三平一愣,知道香兰话中有话,叹口气道:“我倒是无所谓了,只怕杜峰会心有不甘啊!” 香兰道:“他选择了牡丹就应该归心,牡丹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薛三平沉默了,片刻才道:“今夜我夜探一次刑部的牢房,听听他的意思吧!” 香兰道:“我也想去,带上我吧!” 薛三平回头,香兰目光坚决,薛三平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 杜峰出狱的消息很多人还不知道,今夜注定又是一个热闹的夜晚了。 转眼月儿当头,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杜峰七绕八拐的总算甩开了跟踪自己的人,而后他趁着夜色来到了悦来客栈,牡丹就住在这里。 房中牡丹轻轻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呆呆的看着窗外,杜峰一日不出牢狱她就一日的不能平静,牡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孩子啊,你爹爹能度过这次难关吗?” “当然能了。”忽然打开的窗户外闪进一条人影,牡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杜峰。 牡丹有些不敢相信,闭上眼睛睁开杜峰微笑着看着他,没有错,牡丹心中大喜,起身就扑向了杜峰的怀里,杜峰张开双臂将牡丹紧紧的抱在怀里。 “峰哥,我,我好担心你,好思念,你,你怎么就出来了?”牡丹有些语无伦次。 杜峰轻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 牡丹仰起头,迎上杜峰的目光道:“是扬大人帮了你?” 杜峰道:“或许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现在我没事了。” 牡丹点点头,杜峰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盘上亲了一口,牡丹脸上微微一红,翘起嘴唇,杜峰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 甜蜜过后,杜峰道:“这里你不便久留,明日你就回王道岩,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牡丹摇头道:“我想留下来陪着你。” 杜峰道:“不可,现在东厂和锦衣卫那边我还不太了解情况,而我总是往你这里跑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回王道岩的好。” 牡丹心中不舍,但最终她还是答应了。 深夜二人相拥而眠,外面的一切都不在她们的心中停留,彼此只有对方。 浮云飘荡,夜色忽暗忽明,两条人影出现在刑部大牢的房顶上。 “守卫还挺森严的吗。”房顶上薛三平看着下方的守卫低声说了一句。 香兰道:“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薛三平道:“硬闯不可取,只有智取了,隔一段时间他们会换防,我们两个可以扮成换班的守卫进入牢狱。” 香兰笑道:“还是薛大哥注意多。” 两人正准备去找见守卫衣服,忽然间看到远处的房顶上有几条人影快速向这边掠了过来,当即薛三平和香兰一惊,赶忙找了一棵大树隐去了身形。 “是什么人?”薛三平瞧着飞掠过来的人影,深皱起了眉头。 香兰道:“不认识啊,不知道是干什么来的。” 呼……转眼间几人掠到了刑部的牢房顶端,薛三平和香兰瞧去只见一共有六人,虽然六人都穿着黑色的劲装,但看样子总觉着他们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薛三平下意识的看了眼香兰的全身上下,转而又看看自己。 香兰莫名其妙的道:“你干什么呢?” 薛三平迟疑着道:“我怎么觉着这六个黑衣人似乎和你有些相似呢?” “和我?”香兰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薛三平道:“你看看她们的身材,是不是和你一样?” “啊,”香兰一惊,低声道:“你意思是这六个黑衣人都是女人?” “你说对了,”薛三平道:“你能猜出她们的身份吗?” 香兰一愣,摇头道:“这我怎么能够猜得出来,距离这么远她们又蒙着面我也看不清她们的样子啊!” “看眼睛。”薛三平提醒。 香兰仔细瞧了瞧,眉头微沉。 薛三平道:“你觉不觉得她们很像你秦淮河畔的其她几位姐妹呢?” “还真是,”香兰纳闷的道:“她们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刑部关押了重要的人物?她们是要劫狱?” “很有可能啊,”薛三平道:“真是不赶巧,要是她们真的要劫狱,为了避免你我暴露恐怕我们两个不能在这里逗留了。” 香兰道:“右鹰王已经死了,她们应该逃出了控制啊,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薛三平道:“据我听说福海山庄原来的庄主南宫风可是活着呢,并没有被抓住,或许是他再一次控制了你的六位姐妹吧!” 这时候下方出现了一队侍卫,共有六人,他们一来就到了牢门前,守门的头儿招手示意,让几人停下。 薛三平瞧一眼道:“换防了,该死的,我们没机会了。” ----11/30 11:46:43|46460983---- 章一百四十九 熟人 突然出现了换防的侍卫,香兰感觉很是蹊跷,仔细看怎么都觉的出现的这一队人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就是一时想不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一队换防的士兵薛大哥觉的有问题吗?”香兰压低声音问。 薛三平道:“没有啊,能有什么问题了?” 香兰指了指房顶上的六位黑衣人道:“你看她们,似乎很在意下面的六人。” 然而就在二人说话的时间,换防的六人已经接替了牢门前的侍卫,似乎很是顺利。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薛三平见换防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觉的是香兰多想了。 房顶上清荷道:“比想象的要顺利的多啊。” 春灵道:“还是玫瑰姐姐这一手易容术厉害。” 香兰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她们的说话声,心头顿时明白过来,秦淮河畔的八大名妓中香兰学过易容术,而跟她一起学过的还有玫瑰,那么下方的六位换防侍卫一定是玫瑰的杰作。 “这一手真是高啊!”香兰笑了笑,对薛三平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她们都易了容一时半刻不会被人发现的,现在看看她们要劫谁吧!” 换防结束,房顶上的六人就下了屋顶,换防的六人直接将他们放了进去。 薛三平瞧的目定口呆,片刻才道:“这,这也太容易了些吧?” 香兰叹道:“其实薛大哥你并不知道,曾经我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这种把戏没什么,只是长久以来这一手从来没有机会显露而已。” 薛三平惊讶道:“你们还学习这个?哎呀呀,那训练你们的人当初一定是野心不小啊!” 香兰道:“不就是右鹰王吗?他还不是就那样死在了天山中。” 薛三平道:“你们还学了什么本事,以后你可要教教我,尤其是那个什么易容术,学了好处多多,好处多多。” 香兰白了眼薛三平道:“我才不教你呢。” “别啊……” 两人相处小声的说了片刻,却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又等了一会里面只出来一人,这人一出来就小声的和外面的六人说了什么,六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其他的五人也出来了,其中为首的玫瑰道:“确定了,杜神捕今天已经被放了出去,我们白忙活了一回。” “啊,这怎么可能?”耿千雄有些不相信,迟疑着道:“我来这里监视的时候可没见杜神捕又出去过的呀?” “或许就是傍晚我们来这里偷换人的时候出去的,正好错过了。”玫瑰说道。 “能确定吗?”司马不空问道。 冬蓉道:“可以确定,里面的狱卒亲口说的。” 玫瑰道:“我们在里面找了多时也没找到杜神捕,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耿千雄思索着道:“既然人不在,只有撤了,不过不能留下痕迹,你们先回去我们换防后就会回来。” 当下几位名妓就此去了,薛三平和香兰这时候彻底懵了,彼此对视一眼,薛三平道:“我刚才没听错吧?他们这是要救杜神捕?” 香兰也很是费解,对于秦淮河六位名妓和杜峰有联系香兰本是不太清楚的,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对话还真让她很是无语了。 “杜峰这小子还真是厉害,居然你们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都和她关系不一般啊,嘿嘿……”薛三平鬼笑着道:“还好,你跟了我,要不然可要和你的这些姐妹们争风吃醋了,哈哈,想想几位名妓在一起争风吃醋的场面我都觉得头疼。” “你说什么呢?”香兰狠狠瞪了眼薛三平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回去了。” 薛三平道:“对对,这小子不在这里那咱们的确是要回去了。” 第二日早晨杜峰回到神机府就有神机府的捕头告诉他昨夜刑部的牢狱出了事情,似乎是和他有些关系。 杜峰惊道:“什么,刑部昨夜出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捕头道:“头儿,你不知道吗?昨夜听说刑部的大牢有不名人物出现,他们的手法很高明,似乎换了一对看守牢房的侍卫很顺利的进了大牢,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大牢里做什么,这事情才没有声张。” 杜峰道:“有这么悬?替换了牢房的守卫?” 捕头道:“是啊,据说是一位狱卒透露出的消息,这狱卒是东厂那边的眼线,为此东厂和锦衣卫也介入调查了,咱们的人提供的信息说,那一帮人是冲着你去的,在得知你已经出狱了他们也就离开了。” 杜峰沉眉道:“你可知道去刑部大牢的是什么人?” 捕头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有消息传回说共有十二人,六男六女,所以,头儿最近一段时间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可别再被别人抓住什么无辜冤枉了。” 杜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捕头退下,杜峰兀自思索了好一会,隐隐的他猜到这一伙人很有可能就是耿千雄等人,因为耿千雄在牢中见过他。 当时耿千雄就说过,他这一去会想必办法救杜峰出大牢,当时杜峰还再三叮嘱耿千雄不要轻举妄动,可谁能想到耿千雄等人根本没听进杜峰的话。 他们回去后一商量决定劫狱,大不了杜峰和他们一样隐姓埋名,反倒是活的自由,报恩有多种但如此执着的报恩却也不多见,对于杜峰来说这就是坏事,也是耿千雄等人信息脱节的缘故。 但现在已经没办法掩盖了,杜峰想来想去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解决,只期望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随后他找来了神机府的管事,管事行了礼,杜峰就问他:“前些日子我交代咱们的人监视东厂和锦衣卫可有什么收获了?” 管事道:“头儿英明,这一段时间的确收获不错。”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子递给了杜峰道:“都在上面记着呢,头儿可以看看。” 杜峰拿起折子打了开来,一看之下心中大喜。 折子上记录的是东厂的厂公贾公公近来和福海山庄之间的一些交易,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一些东厂的挡头、厂卫收受贿赂的,锦衣卫自然也少不了,从锦衣卫指挥使到百夫长甚至锦衣卫中的小楼楼也都有受贿的。 不过其中少了宋德伟,可见宋德伟还是一个刚正之人,杜峰多少有些可惜,不过有此折子他想他可以走一趟东厂跟贾公公谈谈条件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报东厂的大挡头周儒求见,杜峰心想: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管事退下,周儒就进了门,杜峰和周儒彼此行礼客气了一番,坐定后,周儒就道:“杜神捕这次逢凶化吉,必有后福了啊!” 杜峰笑道:“这次我能逢凶化吉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东厂放我一马呢。” 周儒多少脸上一僵,尴尬的道:“杜神捕说那里的话,东厂为皇上办事,尽心尽力,从不敢有所舞弊,这一次杜神捕的事情的确有许多的误会在里面。” 杜峰道:“误会?也许吧,不过东厂为皇上办事还真是有心了。” 周儒听了这话,很是自然地道:“能为皇上办事是东厂的荣幸,这些天皇上就为杜神捕的事情多次问询过东厂,东厂也是极力的调查为杜神捕洗刷冤屈,还好杜神捕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杜峰心中一阵腻味,笑道:“这真是有劳东厂的公公们了。” 周儒道:“要是皇上知道杜神捕已经回到神机府一定会很高兴的。” 杜峰道:“是吗?你们知道的还真多。” 周儒反不觉的杜峰的这话别扭,而是颇有些自豪的道:“身为东厂的人都是围着皇上转的,皇上的一举一动我们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皇上之前还说很想见一见杜神捕,想亲自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我想杜神捕一出来自会亲自入宫见架给皇上一个解释的了。” 杜峰道:“这个自然。” “那杜神捕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皇上呢?”周儒又问。 杜峰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也就这一两日吧!” 周儒暗自长出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贾公公的交代,王公公派人可是说的清楚,皇上想在两日内见到杜峰,但又不能逼着杜峰去见完全要杜峰愿意去,他虽然搞不懂王公公的意思,但总算是完成了王公公交代的。 “杜神捕既然无恙,那我也就不多打扰杜神捕了。”事情搞定周儒就想离开这里,待下去是在觉得不舒服。 杜峰摆手道:“不忙,恰好我也有事找你们的厂公,不如我们这就一同走吧!” 周儒一愣,旋即笑道:“这感情好,那么咱们现在就动身吧,恰好我们的厂公没有外出。” 两人出了大堂,走出神机府,在门口遇到了林嘉玉和东方云静以及丁强。 早上东方云静一听到杜峰出狱回到了神机府心中就是高兴的不得了,第一时间就赶来神机府见杜峰,没想到路上她们遇到了林嘉玉。 彼此在神机府的门口相遇杜峰有些无奈,转身对周儒道:“看来在下要耽搁一会了,周挡头先行一步吧!” 周儒其实是不想跟杜峰走到一起的,以免自己被东厂的有心人盯上,说他和杜峰关系莫逆,说不定那一天就借此由头对自己发难了呢,他也不说什么,就带着几名厂卫快速离开了。 “你现在真的没事了吗?”周儒离开,林嘉玉走上前似有担心的问了一句杜峰。 杜峰笑道:“还能有什么事,都过去了。” 林嘉玉叹道:“是啊,都过去了。” 杜峰道:“你们两个怎么想到来这里的?是有事情吗?” 东方云静小嘴一偏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我们大老远的来京城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杜峰一愕,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了。” 东方云静白了眼杜峰道:“我们是专程来看你的知道了吗?尤其是我,这一次来我想跟着你,继续你未完成的承诺。” 杜峰顿时头顶只冒黑线,犹豫着道:“我们之间还有未完成的承诺?” 东方云静道:“怎么没有,你答应过,如果我听你话你就要带上我的,嗯,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不方便那么我也可以加入神机府,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办案了,不是吗?” 杜峰大囧,一时无语,一边的丁强有些错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嘉玉看着东方云静心中满是羡慕,在林嘉玉心里虽然东方云静也不小了,但她依旧是单纯的,说什么话也不考虑后果,只要自己觉得可行就去做。 “哎,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吗?”林嘉玉在心里感慨,兀自看眼神机府的大门,她已决定不再入神机府,这一次应该能彻底的告别了吧。 “那个云静妹妹,你可别跟杜大哥开玩笑啊。”片刻杜峰硬着头皮道。 东方云静一本正经的道:“我是认真的,不行你问问丁大哥。” 丁强一愕,苦笑道:“云静妹妹,你别再胡闹了。” 东方云静道:“我没有胡闹,我不想回逍遥城,整天被人监视着太压抑了,我需要自由,所以这一次丁大哥可不要阻止我,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和你一起加入神机府吧,你觉得怎么样?” “这,这?”丁强心中叫苦,也在这时明白了东方云静的心思,她这是借着杜峰的旗号要脱离东方成的掌控啊,丁强能明白东方云静的心思,可是这样合适吗? “这什么这?”东方云静瞪了眼丁强,说道:“加入神机府有什么不好吗?可以破案抓坏蛋,匡扶正义,我想爹爹知道了一定会高兴。” 丁强道:“不见得吧?” 东方云静道:“怎么不见得,我如果成了神机府的捕头,爹爹一定会另眼相看的,他也会明白他的女儿真的长大了,所以以后再也不用他为此操心了,不是吗?” 丁强沉眉,拿眼看向杜峰。 杜峰也从东方云静的话里听出了意思,认真的道:“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有很多种方法,进入神机府是最笨的一种,万不可取。” 东方云静道:“那什么是可取的?” 杜峰看了眼丁强,意味深长的道:“比如说,比如说结婚生子,一结婚你的父亲就再不会监视你了,那样你也就自由了。” 东方云静蓦地愣在了原地,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丁强道:“真的可以吗?” 丁强心中一喜,连点头道:“当然,只要云静妹妹愿意,哥哥我回去就娶你。” “还是不了,我可不想生娃娃,到时候挺个大肚子难看又难受。”东方云静说的很认真的样子。 ----1 11:41:37|46518473---- 章一百五十 和谈 东方云静的话只让丁强感觉有一盆冷水浇在了自己的头上,心里阵阵的失望,怎么东方云静就是不开窍呢?自己要这样和她到什么时候? 看着东方云静天真的样子,丁强只觉得自己还真被她的天完全给打败了,自己不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东方云静吗?要是她改变了说不定他还会有些不适应呢,转而又觉得没什么了,这才是东风云静的本性。 林嘉玉暗自觉着一阵好笑,心里更是腹诽:“有本事云静妹妹你一辈子也别生孩子。”心里这样想,但口上她还是不会跟东方云静较真的。 杜峰见拿东方云静没办法,兀自想了想,压低声音对东方云静道:“过一段时间你的哥哥可能会出现京城,到时候你可以跟上他,相信他会有很多东西教你的,那样你父亲就再也不会约束你了。” 东方云静蓦地眼睛一亮,忙道:“真的吗,哥哥会来这里?” 杜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不要声张,你哥哥会来的,但你要注意,毕竟你哥哥现在可不好以真实身份在这里露面。” 东方云静点了点头,迟疑着道:“哥哥来京城后会愿意带上我吗,如果他不愿意那我只有跟着杜大哥了。” 东方云静对东方云英的感情还是很深刻的,很多时候她都想跟东方云英一起出外,甚至梦中她也多次梦见过和东方云英一起游历的画面,可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实现过。 东方云英出外从来不带她,说外面太复杂,她去了会迷失,现在东方云静也担心东方云英依然会这样说她,心里有着期待也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忧伤。 杜峰见有戏,一口道:“放心吧,我会说服他的,只要你现在不再捣乱,其他的就全包在杜大哥的身上。” “好,我答应杜大哥,可你也不能食言。”这时候东方云静也不再为难杜峰,总算消停了,杜峰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二人不在为此争执,林嘉玉趁机拿出了她的双眼鹰捕令牌,伸手递向杜峰。 杜峰低头看了眼令牌道:“你决定好了吗?” 林嘉玉道:“决定好了,这一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杜峰左右看眼,见四下里无人这才低声道:“有机会的,我和牡丹就在王道岩,边关的一处绿洲,那一天你找到了你的另一半记得来王道岩通知我们。” 林嘉玉心中隐隐一阵难受,但还是坚强的点了点头,说道:“会的,到时候你可不能不来。” 杜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当下杜峰和几人走出一段,彼此就分开了,林嘉玉和东方云静、丁强找了一处地方喝了一场,之后林嘉玉回到客栈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京城。 拍马上路的那一刻林嘉玉才深深的体会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放下,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没有放下只有埋藏。 她想这一去或许真的可以找一个托付终身的人了,放不下,埋藏了,还不如替代,用一份感情替代另一份感情,覆盖掉,那将不会再感觉到自己是悲伤地。 杜峰来到东厂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们的厂公。 很显然周儒回来后定给贾公公说了杜峰要来的事情,贾公公特地冷落了下杜峰,言称自己出外办事了。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贾公公才出现在大堂,彼此认识过后分主次坐了,贾公公首先开口道:“今天不知是什么风把神机府大名鼎鼎的杜神捕吹到了咱家这小小的东厂来了呢?” 杜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我来是特意来拜见贾大人的。” 贾公公瞥了眼杜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淡淡的道:“说吧,来咱家的东厂有什么事?” 杜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是,就是近来听闻福海山庄做了一件大买卖,似乎是关于食盐的,不知道东厂这边可有了解情况?” 贾公公的瞳孔骤然一缩,福海山庄现在可是和东厂走的很近,杜峰说着话可就有试探东厂的嫌疑了,贾公公不知道杜峰知道多少内种情况,更不明白他来此的心思,想了一想,笑着答道:“东厂这边的确得知了一些情况,不过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哦,是吗?”杜峰晃动着桌上的茶碗,转而又道:“我还听说福海山庄现任庄主似乎和贾大人有些关系,好像是贾大人的一位远房亲戚,不知道是不是?” 贾公公当即沉眉,说道:“神机府还真是神通广大,这都知道了?” 杜峰道:“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似乎这次关于食盐的大买卖就是这位庄主操办的,收入应该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合法的。” 贾公公咬了咬牙,终于明白杜峰此来并不简单,不过他既然将这件事情在自己面前说了,想来是不会要置福海山庄于死地,一定是来谈条件的,既然谈条件那么贾公公想不能自己太主动,这样才不会吃太多的亏,贾公公兀自沉吟片刻道:“杜神捕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咱家怎么有些听不懂?” 杜峰道:“神机府已经有了一点线索,但不知道要不要插手调查,贾大人有什么高见吗?” 贾公公暗自攥了攥拳头,知道不能再打马虎眼了,他心里一横,说道:“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杜神捕此次来想要什么?” 杜峰此时很想抓住这个将福海山庄给灭了,同时也灭了贾公公,但是福海山庄灭了,贾公公也不在了,还会有另一个东厂的厂公出现,而且锦衣卫那边杜峰也不好摆平。 “我呢,也没什么想要的,就是听说东厂和锦衣卫对秦淮河畔的几位名妓很关心,你说来这几位名妓还真不容易,做歌姬谁人是心甘情愿的呢?” 贾公公沉着脸没有说话。 杜峰继续道:“依靠自己的才华又或者是牺牲色相博他人欢笑,更多的是出于无奈吧,这世间有很多人很多事其实都是很无奈的,比如说这几位名妓,被他人利用最后更是把自己也装了进去,让人真的有些不忍。” 贾公公心想:这是为秦淮河的几位面名妓出面来的吗?这杜峰还真是和几位名妓有一腿啊!他依旧没有出言,等着杜峰继续说。 杜峰不知道贾公公心里怎么想的,又是继续道:“操控他们的人已经死了,神机府的右鹰王,福海山庄的南宫风,也得到了惩罚,按理说现在几位名妓应该能好好生活了,可是偏偏又有人不放过她们,我想这事错不在她们,能适可而止就最好了,毕竟她们已经改邪归正了。” 贾公公心里一阵腻味,淡淡的道:“的确,杜神捕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样吧,福海山庄的事情东厂自会查办,至于秦淮河畔名妓的事情现在也没查出什么结果,而京城刺杀一案查的也是够久的了,应该向皇上禀明情况了。” 杜峰心头大喜,拱手道:“这就有劳贾大人了,那个锦衣卫那边神机府说不上话,在下还希望贾公公能够通融一下。” 贾公公道:“这个好说。” 杜峰道:“和聪明人说话感觉真的很好,贾大人可比在下强多了,答应的实在爽快,若是可以日后还希望贾公公多多照拂,那么现在在下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贾公公咬了咬牙,冷道:“不送。” 这一次和贾公公和谈的还算顺利,杜峰心头也落下了一件重担,出了东厂,杜峰想总算敲定了秦淮河名妓的事情,虽然这样做他觉得很不好的,但他也是没有其他办法,至于神机府查到福海山庄有涉入食盐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多少线索,但只要神机府介入福海山庄一定不会好过,那样一来贾公公也将会受到牵连,这个时候杜峰想贾公公一定会清楚利弊的。 回到神机府杜峰不能放心下耿千雄等人,生怕这几人又是闹出什么乱子来,随交代管事发动暗设点的人查一查耿千雄等人的下落,他要确保几人离开才放心。 事情交代后杜峰也无事可做,这时候天色也暗淡了下来,杜峰心想现在没事出去走走散散心,进来的一些事情的确让他有些疲于应付了。 走上街道,不知不觉中杜峰来到了会英客栈,牡丹来京城就住在这里的,他进了客栈问过之后才知道牡丹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的房间现在已经有其他的客人住了。 杜峰心里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牡丹听了他的话就这样回王道岩了,走的时候杜峰送都没送,难免他心中有些懊恼,但为了牡丹的身份不被暴露,小心为上,杜峰只能这样做,他想日后自己会弥补的。 再次回到街道上杜峰却没了心情,这便直回神机府,过了一条街道远远地看到了神机府的宅院,突然间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擦着他的身子快速的去了。 杜峰一摸之下自己的腰包不见了,抬头间那人就要消失,杜峰暗道:“如影随形?”当即想也不想的闪身追了上去。 不多时他跟着这道人影来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里,见到了薛三平和香兰。 刚才正是薛三平一路引着杜峰来这里的,现在杜峰没事了,薛三平和香兰想着告别之极还是见一见杜峰的好,但又怕被别人惦记上才想到此种方法的。 见到二人杜峰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心中热乎乎的,就此进了屋子三人落座好酒好菜吃了一个痛快。 席间杜峰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薛三平看了眼香兰,回头道:“这么多年该走的地方都走了,我呢也到安心的时候了,我们想好了这一去再不会踏入是是非非了,如果再走动恐怕也是去找你和牡丹拉拉家常了。” 杜峰笑道:“这好啊,我和牡丹会落脚王道岩,离边关的青沙镇不远,到时候你们可记着来啊,顺便将你们落脚地方告诉我们,我和牡丹有时间也会去看你们的。” 香兰道:“牡丹姐姐人非常好,你可记着不要辜负了她啊!” 杜峰道:“不会的,你也要看好薛大哥,他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怎么又扯上我了?”薛三平瞪眼杜峰道:“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倒是你什么时候离开那个什么破神机府啊?” 杜峰道:“这件事了,看着你们都安然无事的离开了我也就到离开的时候了。” 又是一通好喝,彼此都是尽了兴,这才罢休。 杜峰回到神机府后,管事已经有了消息,耿千雄等人落脚的地方被查到了。 “这么快?”杜峰有些意外,这办事速度还真有些快。 管事道:“有了头儿的提醒,自然就容易多了。” 杜峰不由皱起了眉头,神机府查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不是锦衣卫和东厂也有线索了呢?他有那么一瞬的担心,但转念想到还好自己今天就和贾公公谈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 “他们现在在何处?”杜峰问。 管事做事很称心,他又是写在了纸张上,恭敬地递给杜峰,杜峰接过扫了一眼,原来耿千雄等人不在同一个地方住,分散的挺开的,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被神机府的人给查到了,可见神机府的厉害。 杜峰心下也是非常惊讶的,神机府在他心里又一次提升了高度,他想要是自己的天下有这么一个体系存在他也觉得不能安心啊,难怪皇上想撤了神机府。 随后杜峰让管事多加注意这几人的安全,他就托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管事匆匆的找上了杜峰,他告诉杜峰,昨夜里发现有锦衣卫的探子注意上了耿千雄等人,可能他们已经暴露了。 杜峰不由一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锦衣卫那边可有动静?” 管事道:“早上咱们的人来报告的,锦衣卫那边虽然没有动静,不过我想恐怕他们不及时离开就会有危险。” 杜峰当机立断,说道:“你马上派人秘密通知这几人,让他们赶快离开京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管事小心的问道:“以谁的名义提醒他们呢?” 杜峰微微一皱眉,就道:“无名,只管去通知。” 管事迟疑着道:“我怕他们不会相信。” 杜峰恼道:“有什么不相信的,只要你给了他们通知,他们自会警惕的,不离开也会换地方,总比锦衣卫抓住的好。” 管事赶忙点头道:“明白了头儿,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管事匆匆离开,杜峰一阵叹息,现在他只能祈求耿千雄等人早一步发现异常离开京城,若是他们真的被抓杜峰一定会心里自责的,正是因为他被捕入狱才吸引耿千雄等人前来京城的。 ----2 14:32:16|46571852---- 章一百五十一 突然出现的老人 要是耿千雄几人这一次在京城出事那杜峰一辈子心里都会有内疚,耿千雄等人能为他去劫狱,可见这几人的义气之重,杜峰想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脱身。 原地转了几圈杜峰决定再走一趟东厂,催一催贾公公那边。 临走时他拿出管事给他的折子照着上面的内容简略的写了一封信息,随后找了身边的一个亲信,让把东西秘密送给锦衣卫的一位千夫长,这样杜峰才稍稍松了口气,离开神机府去了东厂。 杜峰一路到了东厂,却得知贾公公并不在东厂,昨日夜里贾公公就离开了,杜峰不免有些失望。 眼下等不到贾公公杜峰只能回神机府,返回途中杜峰暗想:这会不会是东厂的一个阴谋,贾公公要陷自己于死地?毕竟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是了解皇上的。 神机府不会存在太久,皇上早有动神机府的心思了,如此一来杜峰只觉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儿,提前暴露了,说不定贾公公离开就是处理福海山庄的事情了呢。 回到神机府管事还没有回来,杜峰命人去打探,得知耿千雄等人落脚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杜峰这才放心了点。 原地徘徊一会,杜峰想是时候进宫见见皇上了,兀自拿出牛皮袋将里面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杜峰就离开了神机府。 来到皇宫,一路顺畅,朱瞻基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 听到杜峰到来朱瞻基心中一喜,忙让人带杜峰进来。 跪拜天威后,朱瞻基就笑呵呵的道:“朕听说前些日子你被锦衣卫带走了,没什么事了吧?” 杜峰一愣,猜不透朱瞻基的心思,兀自说道:“事情或许调查清楚了吧,他们放了微臣,现在微臣已经回到神机府了,一切工作照常运行。” “这就好,这就好。”朱瞻基顿了顿,迟疑着道:“朕交给你的事情不知道杜神捕现在办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眉目?” 杜峰道:“托皇上的洪福,微臣有了一点线索,但是还不敢贸然出手,微臣想是不是应该让锦衣卫也参与进来,毕竟这件事是神机府自己的事情,微臣怕到时候有弊端出现。” 朱瞻基摆了摆手道:“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由你来负责,如果需要锦衣卫协助那朕也可以帮你调遣,这都不是问题。” 杜峰道:“微臣明白了。” 朱瞻基道:“说说吧,具体查到什么程度了?” 杜峰道:“八大掌事的去处有了着落,但是过去了这些年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恐怕现在能够找到他们的落脚处也找不到人了。” 朱瞻基沉默了一会,说道:“几年前他们还兴风作浪过,但不知道是其中一位掌事还是几位掌事联合的,现在不管有几位还活着,朕都要你给朕一个结果。” 杜峰心中暗暗一惊,几年前神机府的八大掌事兴风作浪过?皇上似乎知道的不少,杜峰想他怎么那个时候不命人去追查呢?为什么找到了自己? 想不明白杜峰只好作罢,拱手道:“微臣明白了。” 朱瞻基点点头道:“对了,你是怎么查到几位掌事的下落的?” 杜峰一愣,想了想道:“这事说来复杂,不知皇上想不想听?” 朱瞻基道:“说吧,朕听着呢。” 杜峰自然不能告诉是空尽给他的线索,眼下朱瞻基要听,他只能撒谎了,兀自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微臣首先是从神机府留下来的一些零散的记录中查找的,为此也找了不少的人打听,还动用了神机府的暗设点,微臣也亲自到过一些神机府的暗设点去查访,零零散散通过一次次收集来的信息总结排除了一些人,留下了一部分人,最后再一次去外面查访,多方打听那些曾经在神机府暗设点做过事的人才得到八位掌事的一些消息,最后排查找到了他们最后的落脚地。” 朱瞻基眉头一沉再沉,心里只觉杜峰说的啰里啰嗦,让他听的也是糊里糊涂的,他想:这几年我让人暗中调查都没有消息,这杜峰还真是有些能耐,不知道他又从中了解了多少情况呢? 杜峰说完就注视着朱瞻基的表情变化,但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安静了片刻,朱瞻基试探着问:“那你还查到了什么呢?” 杜峰微微一愕,说道:“其他的微臣不曾查到,目前就只知这几人是同一时间在神机府不同的暗设点做事,都曾与神机府的某位人物走的很近,但自从那位人物离开后这几人也相继离开了。” 这些话是实话,是杜峰从牛皮袋中的信息中整理出来的。 朱瞻基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已经有了信息,回去后你就亲自出马,将这些人一一给朕带来,嗯,可关押在神机府之中,到时候朕会亲自提审。” 杜峰听了这话还真是有些意外,居然要亲自提审,可见皇上对这件很重视,当下杜峰拱手道:“微臣回去后马上去办,定在最短的时间给皇上一个结果。” “好好,”朱瞻基高兴地道:“只要这件事办好了,回来后朕定然重重有赏,如果能将神机王也带来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杜峰暗自心惊,神机王那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带来的,不过他嘴上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请皇上放心。” 杜峰一走,朱瞻基便靠上了椅背,悠悠说道:“真没想到,误打误撞的选中了杜峰,还真没想到他就这么的将这件事给朕办成了,哎呀,说不定这一回朕心里的疙瘩就能解开了,再不用担心什么了。” 旁边王公公听的直哆嗦,他心里清楚皇上所谓的心中疙瘩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突然听皇上再提起他可不敢多嘴了,只附和道:“杜神捕的确是个人才,不过还是皇上慧眼识珠。” 朱瞻基斜了眼王公公道:“不过朕也希望他知道的不要太多,这样朕才能安心吧!” 王公公脑筋一转,忙道:“锦衣卫对杜神捕的调查还没有结束,或许杜神捕真的有嫌疑,如果落实锦衣卫那边一定不会罢手的。” 朱瞻基没有说话,心里却是非常明白王公公话中的意思,卸磨杀驴,他不想做,可是到时候万一杜峰知道的太多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看眼门外心里只有深深的一叹,身为皇上他也有情非得已的时候,不过他现在一直在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好皇帝。 出了皇宫,杜峰只觉的自己似乎被朱瞻基当做了工具一般,关于神机府八大掌事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朱瞻基知道的内情远不是杜峰能够想象的,这就是杜峰所担心的,朱瞻基知道的越多,给他又是不说这就意味着朱瞻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这样一来其实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很尴尬了,可是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一走了之吗?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他一个走在街道上,心事重重,忽然间他觉得身后有人跟上了他,杜峰蓦然警觉,兀自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继续一个人走。 饶了几条街道,杜峰走进一条巷子埋头前进,不一会出现了一个岔口杜峰猛地就拐了进去,而后站定脚步,静静地等着跟随自己的人出现。 片刻巷子口走过一位头戴斗笠的,略显佝偻的人,杜峰见了开口道:“这边,老人家。” 这人微微一停顿,转身也是进了杜峰所在巷子,而后抬起头,一张苍老的面孔,不过经过了伪装,杜峰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跟着在下?”杜峰冷冷的问道。 这人看着杜峰,叹道:“昔日之恩不曾忘记,老朽欧阳正华。” “啊……”杜峰吃了一惊,急问道:“你,你怎么来京城了,莫不是在骗我?” 老人,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果真是欧阳正华,真实面孔比伪装的还要苍老,额头皱纹满布,一双眼睛深陷,几乎成了皮包骨头。 “你没事了吗,杜神捕?”欧阳正华看着杜峰认真的问道。 杜峰道:“没事了,欧阳门主,你怎么会到京城来?” 欧阳正华淡淡一笑道:“因为老夫不想在离开人世时心里有太多的亏欠,能少一桩就是一桩,所以我来到了京城,现在看你安然无事了,老夫走的也就安心了。” 杜峰意外的道:“你,你是因为我才来京城的?” 欧阳正华答非所问的道:“听说你被锦衣卫抓了,是怎么走出来的?” 杜峰一愕,笑道:“没有罪证怎么能够冤枉人呢,是锦衣卫也不行。” 欧阳正华呵呵笑道:“锦衣卫的大牢可不好出,还是杜神捕神通广大啊,哎呀,说这些没用了,老夫来就是了心愿的,看到你还活蹦乱跳的,那么现在老夫心里也就再没有任何的牵挂了。” 杜峰心里有些许感动,这欧阳正华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难怪他会为了中原一枝花入神机府,现在看来他性格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杜峰道:“欧阳伯伯年事已高,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安享晚年的,京城不是伯伯多逗留的地方,回去后就安安心心的生活,如果有时间晚辈会来西域看你的。” “杜神捕有心了,”欧阳慈祥的笑着,目光中尽是温暖的光芒,他看着杜峰道:“多年不曾踏入中原,即将入土时再走一回昔日的故土心里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了,豁然一开啊,这一生老夫太执着,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也许晚了,也许还不算晚,总之这次老夫来中原值了,真的值了,此生再无遗憾,这就走了吧!” 虽然欧阳正华说的慷慨,但杜峰心里却觉有些凄凉,看着欧阳正华的苍老样子,杜峰忍不住道:“欧阳伯伯若是愿意,晚辈可陪你走一趟西域。” 神机府八大掌事中有一位落脚到了西域,杜峰想顺路也好陪陪这个老人家。 欧阳正华人老了,可是脑袋并没有老,相反还很灵便,他摇头道:“神刀门的人盗过赤霄剑,你我要是走在一起多有不便,再说老夫既然来了中原也想到她的坟头走一遭,去看看她。” 杜峰叹口气道:“那晚辈只能祝欧阳伯伯一路顺风了。” 欧阳正华笑道:“好好,一路顺风,一路顺风,老夫这就走了。” 说着,欧阳正华又是带上了斗篷,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缓缓走出,那样子看的杜峰揪心,如此年纪了因为自己被抓还来京城,杜峰忍不住眼圈就红了,这个老人真的感动了他。 可是这个老人曾因为放不下,太执着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如今醒悟过来却落的这般凄惨的下场,杜峰忽然觉得似乎上天对他有些不公,但仔细想想要不是他心里的怨恨太深,何以落得这般下场呢? 说起来欧阳正华其实是最无奈的一个吧,错过心爱的人,又被萧三算计远走西域,到最后葬送神刀门和儿子,这一生他也是坎坷的,挫折的,也许最后来京城才是他觉得这一辈子做的最坦然最让自己舒心的一件事吧! 回到神机府,管事回来了,他告诉杜峰他已经通知了耿千雄等人,至于他们会不会离开还不能确定,至少在他返回时耿千雄等人还没有离开。 杜峰为此也在操心,再一次整理了神机府昔日八大掌事的信息,决定等东方云英一来自己就动身去捉拿八大掌事回京。 转眼到了黄昏,杜峰蓦然觉的这样等着不是办法,他心里有些担心东方云英在返回京城的途中遇到牡丹,要是他得知自己安全的消息后不来京城怎么办?那样自己是不是就放东方云静鸽子了呢? 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杜峰想必须做到,于是一杜峰离开神机府去找东方云静和丁强,却意外的在客栈中遇到了丁一山,两个人之间经过多次的相遇和合作现在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一番寒暄后又是一个一醉方休,第二日一早杜峰想起了自己来找东方云静的初衷,当下起身没敢再耽搁,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东方云静自然没有什么愿不愿意,表示全听杜峰的。 丁强更就没想法了,他是跟着东方云静转的,丁一山选择回长安,毕竟在赤霄剑事件后神枪镖局建立了上好的信誉,现在的生意可是非常的好,丁一山怕丁一明一个人忙不过来,准备回去帮忙。 当即杜峰带着东方云静和丁强到神机府选了马匹,而后上街买了一点路上用的东西后,三人就一起牵着马走向城门。 ----3 14:40:34|46602326---- 章一百五十二 突然地变故 杜峰、东方云静和丁强三人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里外都是排了一条长龙,守卫的士兵正在一个个的盘查,非常的仔细。 等杜峰三人过来守卫的将领特地走了上来,他看着杜峰说道:“杜神捕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杜峰一愣,将领居然认识他,有些出乎他的所料,不过杜峰还是客气的道:“身为神机府的捕头出外走动的自然频繁,不知道今日里京城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对进出的人要这般严查?” 守卫的将领呵呵一笑道:“最近京城的确不怎么太平,听说锦衣卫那边大整动,发现有不少的锦衣卫犯了事,一夜之间抓了几十人,还有一些似乎是提前听到了风声当夜并没有抓到人,这不上面怕他们伪装出城,这才让我等严加防范的。” 杜峰忽地一惊,眉头深深皱起,他只看着守卫的将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一颗心更是突突直跳,只觉得这事情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因为之前他将神机府暗设点调查到的一些锦衣卫有舞弊的行为写在了一张纸上送给了其中一位锦衣卫的千夫长。 但是他想不通的是哪位千夫长也曾受贿过,放过了一位朝中大臣的亲信,怎么地他也不会暴露自己吧?难不成是神机府送信的人出了问题? 这一想杜峰只觉浑身发软,那么是不是自己利用神机府暗设点消息的便利去威胁锦衣卫也成了把柄呢? 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这一次自己为了秦淮河八大名妓用威胁的方式让东厂和锦衣卫中某些人不在为此深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杜大哥,你怎么了?”一边的东方云静见杜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轻声的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杜峰缓过神来,看眼守卫的将领,守卫的将领面容带笑,看着杜峰的眼神似乎有着戏谑,杜峰瞬间觉的他是故意将这件事情透露给自己的,那么自己又怎么解决? 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时他不敢贸然的做出决定,当即杜峰勉强一笑道:“锦衣卫这些年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嗯,这位将军,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要盘查的要是没有那么我和我的这两位朋友这就出城了。” 守卫的将领道:“当然,杜神捕是皇上亲奉的神捕,又有金龙令牌在身我一个小小的守城将领自是不敢盘查的,不过杜神捕的两位朋友可不敢就这么让他们出去了,还是查一查的好。” 杜峰道:“这个自然。” 随后上来侍卫对东方云静和丁强一番盘查后三人才出了城门。 上了路杜峰心事重重,丁强靠上杜峰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啊。”杜峰搪塞了一句。 丁强若有所思的道:“刚才那位将领我觉得有些眼熟。” 杜峰出乎意料的道:“你觉得眼熟?怎么可能呢?” 东方云静仰起头道:“我觉得也有些眼熟。” 杜峰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再跟我开玩笑?” 丁强认真的道:“当然没有了,刚才那位似乎我们曾在会英客栈有过照面的,他应该是一位锦衣卫。” 东方云静旋即也是有了印象,当即补充道:“是的,是的,就是一名锦衣卫,和我动过手的,但是被丁大哥逼退了,他应该就是锦衣卫,参与过会英客栈对神枪镖局的围困。” 杜峰心中顿时一沉,这也太蹊跷了吧,居然是一位锦衣卫,难道京城再一次戒严了?那么耿千雄等人离开了吗?锦衣卫大整动很明显是为了不让自己有把柄可抓,那么秦淮八大名妓是不是就有了危险? 昨日里去见贾公公他也出外了,这些综合起来似乎有些巧合了。 杜峰再也不敢耽搁,和东方云静、丁强一路狂奔到了最近的大庄镇中,随后杜峰在镇上找到了神机府的暗设点,一番交代后杜峰等三人就在此暂时落脚。 必须有个结果杜峰才能走得安心。 三日后神机府暗设点传回了消息,锦衣卫大整动中的确抓了杜峰选中的那位千夫长,但是这个人并不是被锦衣卫发现的,而是他自己自首的,为此宋德伟认为他有功,这样一来功过相抵,此人也就参与了这次的大整动。 一下子揪出上百名锦衣卫,不过杜峰派去送信的人并没有暴露。 杜峰心里清楚这百人中有一大部分是被自己给爆出来的,现在好了,他这一次到是为锦衣卫做了一件大好事,但反而把自己陷入了其中。 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杜峰心中苦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第一次做就这么的狼狈,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心里只担心秦淮河八大名妓会再一次陷入其中。 还好,神机府暗设点传回的消息中耿千雄等人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客栈,但具体的再一次落脚了哪里神机府暗设点的人并不能确定,不过他们可以确定的是耿千雄等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京城,至于这几天有没有出京城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杜峰心里沉重,只能名神机府在京城的暗设点秘密监视锦衣卫和东厂的动向。 提起东厂,贾公公已经回到了东厂,不过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曾亲自找过一次贾公公,似乎那一次两人谈的并不愉快,这几天东厂的动作也是频繁,最明显的就是斩断了和福海山庄的联系。 现在福海山庄听说再一次换了主人,之前上任的哪一位不知去向,不过神机府暗设点的确是厉害,得知了一点内幕,据说福海山庄消失的庄主,也就是贾公公的那位亲戚在失踪前的夜里有乔庄打扮的锦衣卫到过福海山庄。 说不定贾公公的那位亲戚庄主就是被锦衣卫带走的,这才有后面的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面见贾公公的事情。 杜峰只能沉默,在这件事上他想或许是自己让贾公公找锦衣卫通融,可能这样才暴露了贾公公吧,不过应该不至于牵连上自己,除非贾公公出事将自己威胁过他的事情说出来,但那样一来也会坐实贾公公心中有鬼,与福海山庄有着不可分割的利益联系了。 所有的事情发生的都有些突然,杜峰知道恐怕这些事情发生的真正导火索就是自己了。 “希望耿千雄一行人不会受到牵连。”杜峰心里默默地道。 眼下他也没有好的办法解决,更不敢在这些事情上贸然插手了,对这种事情他的确不擅长去做,只怕自己会越描越黑,索性任由事态发展,选择临机应变的好。 当日杜峰就和丁强、东方云静再一次上路了。 然而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东方云英,直到了王道岩也没有遇到东方云英。 来到王道岩空尽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杜峰在这里暂时落了脚。 再一次见到牡丹杜峰心里有太多话要说,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吐露,以免牡丹为此担心,现在她有了身孕杜峰只想让她好好的在这里生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来抗。 的确牡丹在她们回来的途中见到了东方云英,东方云英知道杜峰无事后再一次选择了浪迹天涯。 东方云静对牡丹的成见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一次知道牡丹有了杜峰的孩子,东方云静就非常的好奇了,她很想知道生孩子时是怎么一种情况,和牡丹反而谈的很投机,很快两人就成了好姐妹,她也决定留下来,跟牡丹学习技艺。 杜峰为此松了一口气,在王道岩杜峰也就没有逗留太久,过了两日就此离开了。 神机府在青沙镇的暗设点收到了京城里一路传来的消息,这些天京城平静了下来,不过城门依旧戒严,据京城暗设点的人探查锦衣卫整顿结束,不过他们动作频繁,暗地里针对东厂,针对神机府展开了一次大的调查。 至于秦淮河畔八大名妓的事情到现在并没有被提起,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种情况了,但是东厂的贾公公好像被禁止了所有的行动,似乎被软禁在了东厂,目前大挡头周儒显然成了东厂的执掌者,所有大小事务都由他来处理。 “事态发展远非我的想象,贾公公这一次要完了吗?”杜峰离开神机府的暗设点心里默默地想着。 “还是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吧,该来的总会来,不应该想着去避免,这一次是我做错了吧!”杜峰也不再为此纠结,暗道:“先拿下神机府八大掌事再说,一切就此顺其自然。” 离开青沙镇,杜峰心中颇为无奈,当初他还记得空尽对他说的一切顺其自然,那时候他并不认为做事情应该顺其自然,现在在他没有办法不可控的情况下,他觉得顺其自然的确是一种很好的心态。 不要去刻意的改变什么,只有你认真的按照自己应该走的路去做,一切自会水到渠成,杜峰只想尽快解决眼下的事情,尽快脱身。 现在想想虽然锦衣卫和东厂当时在调查秦淮河八大名妓,但是耿千雄等人隐世不是过得很好嘛?要不是他们因为自己出来那会像现在这样呢? “原来是我太执着了。”骑在马上杜峰忽而笑了,的确是他有太重的心思,想彻底解决秦淮河八大名妓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做过了不是你想抹平就能抹平的,除非她们曾经都只是一位卖艺的名妓,仅此而已。 皇宫中,朱瞻基斜靠在龙椅上,一边王公公低声的对他说道:“东厂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目前周儒接管后一切运作正常,老奴想贾公公私心虽重,但这些年也无大过,对皇上忠心耿耿,还是准了他告老还乡的请求吧!” 朱瞻基想了想,说道:“这事情你看着办吧,朕不想为此烦扰。” 王公公道:“老奴明白了。” 朱瞻基点点头,转而问道:“锦衣卫那边怎么样了?” 王公公道:“太平了,不过这件事来的很蹊跷,似乎是有人……” “好了,太平了就好了,其他的朕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朱瞻基打断了王公公的话,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反而让他难做,心里也会落下疙瘩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只要事情最终解决了就行,他要的是结果,并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勾心斗角。 王公公很识相,说道:“那老奴这就走一趟东厂。” 朱瞻基道:“去吧,顺便告诉周儒,东厂不应该做的就别乱插手,让他们收敛点,安分点,很多事情锦衣卫都会处理好的。” 王公公暗暗一惊,知道这是皇上怪罪东厂管的事情多了,当即连点头道:“皇上圣明,老奴这就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了。” 王公公离开后,朱瞻基站起了身,心道:希望杜神捕能够尽快给朕带来好消息,那么到时候朕会放你一马的。 转眼又过去了两个月,夏末将至,杜峰辗转多地,已经去了五位八大掌事落脚的地方,可惜这五人都已相继离开了人世,杜峰对此作了记录,再一次匆匆赶往下一个地方。 洮州,处在偏远的一个村落里,另一位八大掌事的落脚地,这位掌事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杜峰期望他还活着,若是此行一个活着的都没有找到,那么他给朱瞻基这边也不好交代,到时候说不定朱瞻基就更加的不相信他了。 朱瞻基完全有理由相信杜峰是在敷衍他,到时候杜峰将会陷入其中,说不定朱瞻基一怒之下杜峰将会再次入狱,再没有出来的可能。 山峦起此彼伏,大地一片翠绿,牛羊悠闲地在草地上觅食,寻着前人的足迹杜峰走上一条土道。 不多久他来到了一个小村落里,村落四面环山,这里生活着几十户人家。 通过打听杜峰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一位高龄老人,满脸的褶皱,浑浊的双眼,拄着拐杖蹒跚的迎接杜峰的到来。 老人似乎知道杜峰的身份,彼此落座老人就说了一句:“我等你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本想着你不回来了,但你还是出现了,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杜峰很是意外的道:“你知道我要来?更知道我的身份?” 老人笑道:“神捕,当今皇上亲奉的神捕,草民怎么能不知道呢,哎,只是我这副老骨头能不能随神捕安然抵达京城就很难说了。” 杜峰心中惊讶,如此偏僻之地老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的呢?而且还如此了解自己?杜峰觉得这事情实在蹊跷,一时间深深皱起了眉头。 ----4 13:48:26|46631225---- 章一百五十三 噩耗 老人看着杜峰,再一次笑了,说道:“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因为你有一个好师父,哎,我躲在这里几十年转眼就这样老了,能在临终前为他做点好事也算减少一点罪孽了。” 杜峰瞬间明白了,惊道:“空尽师父来过这里?” 老人点头道:“是的,那些年我们一起共事,只因为不想陷入太深,背上许多无名债才决定离开的,如今却还是有人不放过我们,现在想想也许只有她的不安分才让我们不能终老了。” “他?”杜峰疑惑道:“他是谁?” 老人道:“还能有谁,八大掌事中的骆绝尘,当年我们离开她就是不愿意的,或许后来她又回她自己建立的王国了吧!” 杜峰兀自想了一想,心中有所明悟,暗想:难怪皇上说几年前还有人兴风作浪了,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人才让皇上不能放心吧。 “既然这事与前辈没有关系,前辈为何会同意和我一起进京?” 老人道:“神机王的命令不管何时我们八大掌事都必须绝对服从,对于他的恩情我们这辈子都还不完,现在为他做点什么又有什么呢?” 杜峰心中感动,这当是空尽师父帮了自己,他突然间想见到空尽,忙问:“那前辈可知师父离开这里后去了哪里?” 老人仰起头想了想道:“骆绝尘还在人世,神机王不出面是没人能够找到她的。” 杜峰心中既是动情又有点失望,说道:“前辈知不知道师父这样做的原因?” 老人笑了,笑的很意味深长,他道:“日后你见了他,可以去问他。” 杜峰就此沉默了片刻,兀自起身道:“我这就去弄辆马车,前辈收拾一下,晚辈回来后我们就出发。” 老人点点头,看着杜峰走到了门口他忽然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们呢?若是你不来我们或许就此可以终老了。” 杜峰回头,苦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或许可以不来,但是我不能,已经回不了头了。” 老人道:“我明白了,你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们已经无所谓了,呵呵,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来。” 杜峰离开心中其实早已明白,空尽这样做是在帮自己,帮他走上自由,摆脱神机府,神机府才是他和空尽真真解不开的情怀。 五日后杜峰带着老人上路,马车摇摇晃晃,老人一路上很沉默,杜峰看得出他在坚持,因为他真的已经老了,不适合这种长途奔波。 杜峰心里突然很是愧疚,空尽也老了,可是他居然还是选择了出外,在别人看来空尽出走的理由还是那么的自然和不可拒绝。 如果这次没有空尽师父杜峰会怎样,他真的不敢想象,师父他一生中的贵人,他想这一次事情若是过去了,他回到王道岩一定陪伴空尽走到最后。 “希望还有机会。”杜峰暗暗地道。 数日后杜峰来到了长安城中,他将老人安排好后就再一次离开了,在杨林还有一位掌事,但可惜的是这位掌事也已经离开了人世,现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位,也就是老人口中的骆绝尘。 骆绝尘并不在这里,他远在山东,杜峰这便准备现将老人送回京城再走一遭山东。 再一次上路,路途稍微平缓了些,走的还算顺利,老人也渐渐热络起来,和杜峰聊天问了许多事情,当他得知汉王朱高煦曾经造反过老人颇为震惊,良久后他才说了一句:“住在穷乡僻壤消息闭塞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这个天下真是多怪事,老是自家人造自家人的反,嘿嘿,难怪,难怪。” 杜峰听的有些糊涂,但仔细一想也就笑了,的确在洪武大帝打下这片天下后他的后代多有不安分的,叔叔推翻侄子当皇帝,后来又是叔叔造侄子的反,不过老人最后的难怪让杜峰颇为不解,他问道:“前辈,难怪什么呢?” 老人道:“我也曾听说过骆绝尘曾经在山洞和汉王有过接触,恐怕这一次我们深受牵连也是因为此吧!” 杜峰猛地明白了什么,但转而又想这事情早已过去如今的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这恐怕不是真正的原因吧?”杜峰道:“当年能处置的基本都处置了,即便有漏网之鱼现在恐怕也没人会提及了,一个骆绝尘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呢?”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的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被再一次挖出来了,想来那骆绝尘没少挖当今皇上的私事吧。” 杜峰愕然,但也瞬间明白了皇上为何对此耿耿于怀了,这时老人已经放下了娇帘,回身坐定,兀自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多日奔波后杜峰和终于回到了京城,然而此时的城门戒严已经取消,经过了解杜峰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就取消了戒严,也是这一段时间他四处奔波没有及时了解到京城的动态。 杜峰安排老人住在了神机府,并命人好家招待,随后他找来了管事了解近来京城发生的情况,尤其是他最为关心的耿千雄等人的消息。 见了管事后杜峰却收到了一个噩耗,的确对他来说是噩耗。 “你确定我们的人没有探查错误?”杜峰还不愿相信。 管事道:“应该不会有错,我还记得一月前的一个夜晚城门受到了攻击,有一批人夜闯城门想就此逃出去,为此大战了一场,当场有两人被抓,其余的都逃了,但是没能逃出城而是返回了城中。” “你能确定是他们吗?”杜峰沉沉的问道。 管事道:“这个还不能确定,不过之后的几天里锦衣卫四处搜查,大大小小的打了好多场,最终据我们的人探查这一批人都被抓住了,总共十二人,六男六女,现在锦衣卫严密防守,不让消息有一点外露,而他们经过了一次整动我们的人也是无法深入渗透得知更多的消息。” “为什么会这样?”杜峰犹如五雷轰顶,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耿千雄等人还是被抓了,这个消息让他不能接受,事情已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他们?”良久后杜峰振作了精神,开口问道。 管事道:“一个月的审讯时间也够久了,锦衣卫那边已经有了结果,这十二人现在被押往刑部的大牢了,但是奇怪的是最终的处置结果似乎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杜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管事退下,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心中很是自责,他想要不是自己用那样的方式威胁贾公公,耿千雄等人说不定会逃过一劫呢,现在好了,都被抓进了大牢杜峰也就束手无策了,除非他也有和耿千雄等人一样的勇气去劫狱。 他有这样的勇气吗?杜峰有,只是就凭他一人还是无法成功的,杜峰想,还是先探一探耿千雄等人再说吧! 第二日一大早杜峰就来到了刑部,走过阴暗潮湿的通道,杜峰想见到了耿千雄和司马不空,两个人早已没有了昔日的威风,穿着的囚服破破烂烂,浑身都有血迹,耿千雄的一个眼角更是破裂了,结了一道长长的血痂,可见他们这一次必然遭受许多酷刑。 杜峰进入牢里看着二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反倒是两人见到杜峰很是意外,也有着担心,司马不空开口道:“杜神捕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耿千雄看了眼杜峰,冷冷的道:“怎么杜神捕,前几次没抓到我们你是不是很不能释怀呢?可惜你在没有机会了,现在我们被锦衣卫抓了来,该问的都问了,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十八年后老子们又是一条好汉。” 杜峰一愣,司马不空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看耿千雄给他挤了个眼,司马不空玄机醒悟,当下他道:“当初在清苑县境内我们联手虽然败了你,但是我们是六人联手的确胜之不武,在京城中我们又用了毒,对你的确很不公,不过当时要不是我们只顾着逃走现在你也占不到这里来,嘿嘿,现在好了,来看我们的笑话了吗?” 杜峰皱眉,他怎么听不出二人这些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呢,这明摆着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啊,为什么要撇清关系呢?当然是为了不让杜峰陷入。 “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峰沉声问道。 耿千雄笑道:“没有为什么,这是我们应有的报应,只是可惜了她们,心里有些不甘。” 杜峰暗自攥起了拳头,说道:“我会想办法。” 司马不空心头一沉,左右看眼见四下里无人,立马低声道:“万万不可,杜神捕,你对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我们进了大狱就是应该的,因为我们曾经双手的确沾满鲜血,上天的惩罚迟早都会来的,可是你不一样,不能因为我们把你搭进去,我们这一次来可都是为了你呀,你要知道我们踏上来京城的道路时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耿千雄也怕杜峰做出什么对杜峰自己不利的事情,压低声音道:“我们入大狱或是死了都没什么关系,可是我们不能让你有事,你放过我们两次我们已经很感激了,现在你不需要再为我们做什么,真的,我们不想欠你的了,一点也不想。” 杜峰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司马不空叹一口气道:“当初我们接受她们的任务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还好在这一天来临前我们曾一起厮守过,那段时光是快乐和充实的,现在即便让我司马不空人头落地我也无遗憾了,冬蓉也和我一样,当她知道你曾在清苑县境内放了我们一马后并未再追捕时,就已经认可你了,何况你不止一次的放我们一马,现在她和我已经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这世不能长久,那么来世再长久,我们已经知足了。” 杜峰深深地被触动,内心的热血开始澎湃,他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肉中。 “我和玫瑰也是如此,杜神捕不要再为我们做什么了,我们不想一辈子都活在担忧中,现在一切都交代了反而感觉轻松了,从来没有任何时候的感觉能比上现在,坦坦荡荡就算坐在这大牢中也是问心无愧。”耿千雄面带微笑,说的慨然。 现在在他心里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和玫瑰关在同一个牢房中,如果可以那他再无所求了。 “几位哥哥才是真男儿,大豪杰,我杜峰自愧不如,若有来生我愿和几位哥哥结为挚友。”杜峰松开了拳头抱拳躬身道:“保重,两位好哥哥。” 耿千雄和司马不空对视一笑,耿千雄道:“这一去杜神捕多加珍重,切记再摸提及过去之事,所有的都是我们的不该。” 司马不空笑道:“锦衣卫非要让我们招供和你有莫逆的关系,现在看来他们只能等到下辈子我们结为挚友时了,哈哈。” 耿千雄闻言摇头一笑道:“一群爪牙也想屈打成招,他们也太小看我们了,下辈子他们是见不到我们了,因为他们一定会下地狱。” “对。”司马不空应了一声后站起身来,耿千雄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抱拳道:“杜神捕保重。” 原来几人早已看开,反倒是杜峰自己太不能放下了,看着二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却是笑的爽朗自然,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惬意,杜峰忽然觉的自己心中也轻松了不少,拱手一礼这就走出了二人所在的大牢。 随后杜峰探望了曹云大,全中海和胡白光、无色四人,他们也如同耿千雄和司马不空,一切都交代了反而是觉的浑身舒坦轻松了,即便坐在大牢里也不觉的有什么,这就是坦荡荡,问心无愧。 全中海见到杜峰后,说了这么几句话,他道:“我是昆仑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曾经因为这个佼佼者的光环让我备受长辈们和其他门派的关注,但谁能知道我心里承受的压力有多重呢?” “直到遇到了春灵,让我找到了放松的理由,为了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手上沾满了鲜血,同样为此也付出了代价,我虽然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了,可是同样那些无形无影的压力让我心里难受,为此我过得总是不如意,如今一切都见鬼去了,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轻松了。” 全中海说完这些话,重重的拍了拍杜峰的肩膀道:“兄弟,你和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不要因为我们让自己陷入进去,回去吧,我们现在都已经明白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的轻松,活的开心。” ----5 11:42:53|46669804---- 章一百五十四 空尽到来 曹云大和无色、胡白光也不免说了许多话,让杜峰颇为感慨,这几人自己总算没白认识一回,他也从几人身上学到了太多。 蓦然间他有一种豁然开明的感觉,之前他想让秦淮河八大名妓无顾忌的生活下去,可谓花了不少心思,他为此做的也是颇为的吃力,然而现在想想其实让大家安心的生活下去很简单,只有自己的心放开了,没有了阴影一切自然过的如意。 六位名妓杜峰也探望了,虽然他不怎么和她们熟悉,然而见面后却杜峰却有一种感觉,他与几位名妓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友谊,或许是因为耿千雄等人的缘故,这种友谊来的突然却很厚重。 “杜神捕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千雄也不会有一段快乐的时光,在秦淮河虽然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远不如和千雄过一段平静的日子,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为快乐的日子,现在我们已经满足了。”玫瑰微笑着说,她也遭受不少的酷刑,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粉嫩的肌肤上伤痕累累,但她依然笑的灿烂。 冬蓉看着杜峰半开玩笑的道:“如果早一点遇见你说不定我会和香兰、牡丹一样,爱上你,不过现在我有了司马大哥,他才是适合我的人,有他我就幸福。” 杜峰深深一叹,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清荷在见到杜峰时很意外,当初她就阻止无色来京城的,但是没能成功,现在想起来清荷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了。 看着牢门口的杜峰,清荷笑道:“我本以外这个时候你会躲的远远地,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说真的,你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我还不认识你,跟你也不熟悉,但现在看来其实熟不熟悉已经不重要了,看来我家那个老色鬼这次没有做错,来京城是对的,可惜我们没有帮到你什么忙。” 杜峰的出现对春灵等人来说也都是意外的,她们很高兴还能在这里见到杜峰,为此她们才觉得这一次来京城没有错,错的是她们曾经的选择。 离开牢狱杜峰心中怅然若失,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他想:是该尽快解决眼前的事情陪牡丹了,他要争取在孩子出生前回到王道岩。 回到神机府杜峰见了一次老人,老人现在很平静,杜峰说他要进宫了,老人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杜峰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次进宫将会决定老人的命运,老人的平静让他有那么一丝内疚。 皇宫,朱瞻基早就得到了消息,杜峰拜见过后,朱瞻基就忍不住问道:“带回来一位了是吗?” 杜峰道:“是的,神机府八大掌事目前微臣到访了七位,有六位已经离世,这是微臣**的折子,还有一位目前在神机府。”说罢杜峰递上折子,王公公呈了上去。 朱瞻基翻开折子,看了许久,当他放下折子后,轻轻地出了口气,说道:“六位离世,对他们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还有一位在神机府,那么剩下的哪位呢?” 杜峰道:“最后一位名为骆绝尘,他在山东,目前不知具体情况,微臣准备即日就出发将他带回京城。” 朱瞻基点点头道:“目前神机府的这位可有对杜神捕说过什么?” 杜峰摇头道:“没有。” “哦,”朱瞻基沉吟了一下道:“朕现在就想去见见他,不知道神机府那边可方便?” 杜峰拱手道:“方便,微臣这就带他来见皇上。” 朱瞻基道:“想来这位掌事也上了年纪吧,来去多有不便,还是朕亲自走一趟,不需要惊动他人,朕现在就秘密出宫,王公公这就去安排,尽量隐秘一些。” 杜峰心里暗暗诧异,皇上这是怎么了,居然要如此做? 王公公偷瞄了眼朱瞻基见他的神色不容违抗,只好赶忙去准备。 不一会王公公进来端上了一套便衣,他也换了一身打扮,成了仆从的打扮,另外他还带进来两位四十左右的汉子,都是一身的便装。 朱瞻基看了眼王公公,说道:“你就不用去了,留在宫里,有什么事情也能替朕挡一挡,朕出宫去神机府的事情万不可让宫里的人知道,朕去去就回,切勿保密消息。” 王公公一愣,还想说什么,朱瞻基便是严肃的看了眼王公公道:“朕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清楚了,请皇上放心,老奴一定做好这件事。”王公公连声说道。 朱瞻基点点头,转身走到帐后换上了便服,出来后他便和两位汉子跟在王公公身后和杜峰一起出了御书房。 王公公事先做了安排,他们离开的还算顺利,并没有被什么人注意到。 到了神机府,朱瞻基也不摆架子直接前往了老人的住处,进去后杜峰介绍过后老人跪拜天威,朱瞻基亲手扶起了老人,还让他与自己同坐,老人说什么也不肯,朱瞻基就只好作罢。 随后朱瞻基让杜峰退出,跟他来的两位汉子守在了门外,杜峰自然也不敢离开,不过被支开了老远,站在一边的亭子里候着。 房中就只有朱瞻基和老人,杜峰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只能干等着。 没过片刻管事找上了杜峰,他一来就对杜峰道:“头儿,门外有位自称空尽的老和尚要见你。” 杜峰心头一惊,忙道:“他在那里?” 管事道:“我见老和尚不凡,将他迎到了偏厅。” 杜峰看了眼朱瞻基所在的房间,微一沉思道:“管事,你在这里候着,切记好家伺候房中的人,他一出来或是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我这就去偏厅。” 管事点头道:“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这里的。” 杜峰匆匆来到偏厅,只见里面有两人,一人自是空尽,另一位却是一个老婆婆,杜峰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心想这老婆婆不会是师父的相好吧? 转念又想这不太可能,若是相好,空尽一定不会带她来这里,心中狐疑但无眉目,杜峰走进了偏厅,上前见过空尽,满心的喜悦,杜峰道:“师父,这些天你在外还好吧?” 空尽笑道:“好,很好,师父在外走了一回见到了一些老朋友,心情也舒坦了,这不你看我还带来了一位曾经的旧识呢。” 杜峰赶忙转身和老婆婆打招呼,介绍过后杜峰吃了一惊,居然这老婆婆就是骆绝尘,他怎么也没想到神机府八大掌事中的骆绝尘居然是一个女人。 骆绝尘跟杜峰见过礼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怎么愿意把头抬起来,好像她因为是有驼背头本来就抬不起来一般,其实杜峰并没有看到她有驼背。 原地呆了片刻,杜峰道:“师父,你,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空尽看了眼骆绝尘淡淡的道:“只有她来这里才能让事情彻底解决。” 杜峰皱眉,说道:“那你呢?” “我?自然没什么了。”空尽微微一笑道:“刚才再来的时候我听说赵柏年已经到了京城,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杜峰道:“他就神机府中。” “哦,那太好了,”空尽说着就是起身,“快带我去见他。” 杜峰一愣,旋即说道:“现在有些不便,他正在面见一位很特殊的人物。” “嗯?”空尽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眼骆绝尘,说道:“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了,这位重要的人物想必更想见到我和你吧?” 骆绝尘抬起头,叹口气道:“神机王,见了他真的要如实说吗?我们都剩一把老骨头了,还折腾个什么,当年汉王失败,我也就悄然退出了暗设点,没有什么可值得深究的,你就让我平平安安的度过晚年吧?” 空尽道:“不是我要你做什么,现在是你应该这么做,要不然还会有许多人为此奔波,难道你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你看看他”空尽伸手一指杜峰,继续道:“他身为皇上亲封的神捕,还在为这件事奔波,可见当今的皇上对你曾经做的事情不能释怀,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次全靠你了。” 骆绝尘似乎有些不愿意,但见空尽态度坚决,她最后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我还是担心我的孩子们会因此受到牵连,你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空尽微微皱了皱眉,说道:“皇上会答应的。” 骆绝尘在就没有说话,又把头低了下去。 “杜峰啊,你这就去告诉那人,就说神机府的神机王到了,他想见他。”空尽说的很平淡,可见他这一次来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杜峰担心空尽出事,摇头道:“师父,你还是走吧” 空尽道:“神机府当年是我一手壮大起来的,现在也应该在我的手里彻底解散,天下间不应该有这么一个机构存在,我相信皇上会为此感到安心的,你就务须多言了,更不用担心什么,你只要记住,接下来你最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又或是有什么愿望就可以了。” 杜峰一愣,空尽挥手道:“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 “我们这一来会不会再就离不开京城了?”杜峰出了偏厅,骆绝尘弱弱的问了一句空尽。 空尽仰起头考虑了一下,郑重的道:“当年你曾参与汉王造反,这件事恐怕是掩盖不过去的,所以见到现今的皇帝后你必须实言相说,不可有任何隐瞒,但是对于他弑父一事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糊涂过去,从现在开始就将这件事忘记,彻底的忘记。” 骆绝尘已到了风烛残年之时,并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其实是自己的孩子们,她道:“参与汉王造反一事我自会说个清楚,至于皇帝如何登基,如何在汉王造反时控制主大局这些我就不清楚了,现在我只希望当今的皇帝能放过其他人,抓了我无所谓了。” 空尽叹道:“明白就好,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皇帝做的也是称心,我想他现在就是过不去曾经的坎,过去了一切自然顺畅,我们也不用担心的。” 杜峰此刻不在,若是在一定会震惊无比,原来朱瞻基过不去的坎是登基时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天大的秘密。 先皇朱高炽只做了十个月的皇帝就病重归西,当时的朱瞻基本应该在南京但据说是被秘密召回了,汉王朱高煦得知消息派人半路截杀他,可是谁能料到朱高煦人没截杀成,却等来了朱瞻基登基称帝的消息。 当时就有传言说,朱瞻基为了稳住大局下了狠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才先一步登基控制住了局势,没能让朱高煦造反得逞。 若是朱瞻基当时没有登基现如今的天下是怎样一种局势还很难说的明白。 朱瞻基弑父这件事不管有没有发生过,当年总之是传的神乎其神了,以至于朱瞻基心中坐了病,到现在他对此也不能释怀,不能解开这个疙瘩他就不安心。 而在当时让这件事如此快速传开的罪魁祸首,朱瞻基自认为就是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也只有他们能够收集到全面的宫中信息,为此他曾派人调查过,也从其中找到了神机府参与事情传播的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八大掌事的事情向来只有神机府的神机王一人知道情况,所以几年下来,朱瞻基一直处于寸步不前的状态。 如此一来神机府八大掌事就成了朱瞻基的心病,不管他做没做过弑父的事情,只要八大掌事暗中操作他就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其中,天下也将再次大乱,所以他想必须除去八大掌事。 来到后院,管事在亭子中候着,杜峰上来问管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管事摇头道:“没有很安静。” 杜峰点头径自走了上去,门口的两位大汉立刻走出一人,他伸手拦住了杜峰,说道:“杜神捕,这里不便接近,还请你退到亭子里。” 杜峰斜了眼汉子,冷冷的道:“不用这样吧?我来此是有事要禀报,若是你们拦住不让我进去,后果可要自负啊!” 汉子根本不吃这一套,眼见杜峰还啰嗦着不离开,立刻他变了脸色,他伸手一指远处的亭子厉声道:“给我马上离开,现在,听到没有?” 杜峰当即一愣,这汉子还真是脾气大,做皇上的侍卫就是有底气,可是杜峰却并不因此害怕他,反而汉子这么一说杜峰就来气了,他一挺胸膛道:“小小一个侍卫居然敢如此大声呵斥,都不知道我要禀报什么就这么不讲理,是不是觉得有皇上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杜神捕,请你自重。”汉子登起了眼睛沉声地道。 眼看彼此僵持,似乎有动手的趋势,房中传来了朱瞻基的声音:“外面是杜神捕吗?” 汉子立马躬身回道:“正是。” “哦,既然他有事情就让进来,你们也不用这么死板嘛。”朱瞻基淡淡的道。 两位汉子顿时有些尴尬,跟杜峰发生口角的汉子连忙回过身,看了眼杜峰颇有些不甘的躬身道:“杜神捕,里面请。” 杜峰一甩袖子,推门而入。 ----6 12:53:00|46705409---- 章一百五十五 隐藏的秘密 杜峰进入房中,只见朱瞻基坐在榻上悠闲地品着茶,赵柏年则是斜跨在一侧的榻上,桌子上也给他放了一杯茶,可是他并没有喝,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 看样子赵柏年非常的轻松,脸上的皱纹似乎都绽放了开来,颇有些春意盎然,杜峰心下狐疑,这老人给朱瞻基吐露了什么,居然能让他心情这么好了? 来的路上赵柏年可是一直没舒展开过眉头呢。 拜见过皇上后,杜峰站直了身子,朱瞻基道:“杜神捕有什么事情,说吧!” 杜峰恭敬的道:“禀皇上,前些日子微臣一直在追查神机王的下落,也命人多出打听,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他本人。” 啊赵柏年心头既是意外又是惊讶,他忙从榻上下来道:“神机王回神机府了?” 杜峰道:“是的。” 赵柏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回来干什么?” 朱瞻基不由皱起了眉头,这赵柏年比他还着急,而且这个时候居然也不顾及他,他可是一朝天子,可见赵柏年心里必有着顾忌,当下朱瞻基道:“神机王回来这是好事,赵先生怎么如此惊慌,莫不是刚才你对朕说的话是在欺骗了?” “啊,皇上息怒,草民是心中激动了,”赵柏年赶忙解释道:“我和神机王一别多年,对他有太多的亏欠,当年若不是他我们或许活不到现在,如今他出现这里草民自是担心,担心” 朱瞻基直接接上了赵柏年的话头道:“你是担心朕会对他不利是吗?” 赵柏年没有说话,而是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朱瞻基笑道:“你多虑了,朕只是想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神机王离开神机府后再从未出世过,朕自不会追究他,赵先生不必担心的。” 赵柏年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杜峰疑窦满腹,不知道几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将神机府昔日的八大掌事以及神机王能够牵扯进来,但看样子似乎这件事并非神机王和八大掌事所谓,不然他进来的时候赵柏年就不会和朱瞻基一起安然的坐在榻上了。 “朕今天来的及时啊,”朱瞻基爽然一笑,心中有着高兴,他挥了挥手,说道:“杜神捕,你现在就去把神机王请来吧,就在这里朕要见他。” 杜峰应了一声,这就退了出去。 来到偏厅,空尽和骆绝尘都站在门口等待杜峰的消息,眼看着杜峰一路匆匆过来,骆绝尘便急切的问道:“皇上要见我们吗?” 杜峰远远地回道:“是的。” 空尽和骆绝尘对望一眼,双双走出了偏厅,在廊道里和杜峰汇合,空尽道:“头前带路。” 杜峰点头转身走出,过了廊道到了后院,杜峰问道:“师父,这一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皇上对这件事似乎很重视的。” 空尽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就放心吧!” 不一会三人来到了后院,两位守卫但见杜峰又带来了两人兀自皱起了眉头,这一次他们和皇上私自离开皇宫,皇上的安危就靠他们两人来保护,这个时候出现的人越多,两个人就越觉得不安全。 守卫的大汉当即拦住了三人,问道:“杜神捕,这都是些什么人?” 杜峰道:“皇上要见的人。” 大汉一愣,但听房中传来朱瞻基的声音:“杜神捕到了吗?让他们都进来吧!” “皇上”大汉有些担心。 朱瞻基道:“让他们进来,朕不会有事的。” 大汉只好应了声,伸手请三人进去。 房中一下子又多出三人,这住人的偏房就显得有些局促,杜峰介绍过后,空尽和骆绝尘上去行了礼,朱瞻基下的榻来将二人扶起。 一边亲切的道:“朕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提起过神机王,据爷爷说神机王可是一位风云人物,当年驱除鞑虏,一马当先,能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物,当时太上爷爷就曾收神机王为亲卫军的头领,今日一见神机王依旧是老当益壮啊!” 空尽呵呵一笑道:“早年的事都成了云烟,不提也罢!” 朱瞻基一愕,这空尽倒是实诚,也不谦虚一下,让他一下子就没有了话头,朱瞻基尴尬一笑道:“几位年事已高,朕虽身为一国之君但也不能对几位老人不敬了,大家坐吧,坐下说话。” 空尽见朱瞻基回身坐到了榻上他也就不客气了,转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赵柏年和骆绝尘则是站着并没有坐下。 朱瞻基坐定看了眼二人道:“两位不用这么拘谨,坐下说话吧,来来,赵先生,你就和之前一样坐在榻上,骆婆婆也坐下,这样大家才能谈的轻松些吗!” 二人不由的都是看了眼空尽,空尽笑道:“两位都身为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何时这么谦虚了?都这般年纪了不用来那些虚的,皇上让坐就坐吧。” 两人这才坐了下来,朱瞻基却是心中一惊,这位老婆子居然也是神机府的八大掌事之一,刚才杜峰似乎并没有说清楚,先前他还以为这老婆子是神机王的什么人呢,现在看来神机府昔日的主事者能到的都到了。 不免的朱瞻基看了眼杜峰,觉得杜峰办事还真是厉害,自己没有选错人。 杜峰站在门口安静的候着,只要皇上不让他出去他想自己就不出去了,眼下只想在这里听上一听,不敢有所打扰几人。 片刻安静后,朱瞻基扫一眼众人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有些事情朕也想弄个明白,刚才朕问过赵先生了,他该说的都说了,朕也非常满意,那么接下来还是赵先生给咱们的神机王和骆掌事说一说具体情况吧!” 赵柏年点点头,兀自清了清嗓子道:“说起这件事其实我呢并不太清楚,因为我自从离开神机府后就躲在了偏远的山区,不曾过问外事,不过或许绝尘妹子会有印象。” 骆绝尘道:“赵七哥就直说吧,老婆子我听着呢。” 赵柏年看了眼神机王,说道:“神机王或许也不清楚,这件事和汉王朱高煦有联系。” 空尽道:“汉王朱高煦的事情老衲曾听到过,但不知道皇上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 朱瞻基淡然一笑道:“神机王可是神机府的唯一执掌者应该有所听闻,当年汉王与神机府走的是比较近的,皇宫中的很多消息汉王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据说都是通过神机府得知的,就是父皇仙逝的消息汉王当时也比朕早知道,因此曾造谣出了许多是非。” 空尽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搬弄是非实属不该,当年老衲虽然身为神机府的神机王却也不能左右神机府上下数万人的悠悠之口,以至于许多朝臣被神机府的悠悠之口弄得锒铛入狱,为此老衲背负上了许多罪恶,这才选择离开神机府,再入空门已消罪恶。” 朱瞻基道:“空尽师父选择出家自然是能够四大皆空,可是神机府的其他掌事恐怕不能以神机王为榜样,洁身自好了。” 赵柏年道:“当年神机王离开后我们八大掌事先后都离开了,这个我是记得的。” 空尽转眼看向骆绝尘,哎的叹口气道:“赵老弟是个实在人,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绝尘妹子呢?现在你也该说说了吧?” 骆绝尘看了眼空尽,又看了眼赵柏年,最后目光定格在朱瞻基身上,朱瞻基迎上她的目光淡然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骆绝尘避开朱瞻基的目光,看向他处,低声道:“当年离开神机府时我还未出嫁,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我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因为夫君我被卷入纷争,白花花的银子更让我迷失了,所以几年后我再一次进入了神机府,做了我的掌事,但那时老婆子我是有所控制的,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直到夫君死去我才彻底变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空尽喃喃自语。 朱瞻基的心立刻就有些不能冷静了,他一直纠结的事情或许就是这个老婆子一手策划的,不由的他紧紧的攥起了拳头,这个女人曾差点让他身败名裂。 杜峰听到这里也有所明白了,一颗心也悬了起来,虽说空尽和赵柏年不曾知道这事,但是谁又能证明,皇上会相信吗? 这搞不好会弄个反叛的罪名被株连九族的。 “继续说吧。”空尽无奈的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骆绝尘叹口气道:“当年神机府八大掌事所掌管的各个暗设点都有自己成型的消息来源体系,而这个体系只有八大掌事自己清楚,老婆子我负责的是山东一带的暗设点,大大小小有百处之多,夫君最后知道了这点,利用老婆子我收集的消息发财。” 赵柏年气的一拍桌子道:“绝尘妹子,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这么糊涂,当年离开时神机王是怎么叮嘱我们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骆绝尘道:“我没有忘,我给夫君提供的消息都是那些本就犯了重罪做过恶事的有钱人或是朝中官员,他们是罪有应得,但可惜的是几年后我们的生活富裕了,夫君自然而然的就认识了不少的达官贵人,可就在这时候朝中再次发生叛乱,夫君被卷入其中,最后无端的死了,我因此生恨,这才壮大了我的消息体系。” 朱瞻基隐隐听出了什么,暗自也是一叹,他知道骆绝尘口中的那次朝廷叛乱指的就是自己的爷爷当年起兵反叛的事情,因此他只能保持沉默。 赵柏年听到这里沉眉道:“难道你接管了帝都的消息体系?” 骆绝尘道:“没有,我是自己发展的,这还得归功于那次迁都,才让我有了机会,在京城布置了不少属于我自己的暗设点人马。” 赵柏年道:“你想干什么?” 骆绝尘道:“我只是想找出当年让我夫君陷入的人,还有是谁置他于死地的。” “那你查到了吗?”赵柏年问。 骆绝尘道:“查到了,是汉王” 啊这一句出打出所有人的预料,就是空尽也是大为的意外,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汉王是让你夫君死去的真真凶手,那你为何还要选择和汉王合作?” 朱瞻基也是皱起了眉头,很想知道原因。 杜峰却在这时想到了原因,眼见骆绝尘因为提起过往的伤心事难以自制心中的悲痛,低着头迟迟不曾开口说话,杜峰就主动的说道:“我想,她是为了能够接近汉王从而取得汉王的信任,然后找机会报仇。” 朱瞻基等人目光同时望向门口的杜峰,朱瞻基道:“此话怎讲?” 杜峰道:“她虽然身为神机府的掌事但并没有多大的权利,调动不了神机府的捕头,而暗设点的人她虽然可以调动,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没什么武功,更不会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只是单纯的消息收集者而已,所以要对付汉王就凭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众人听了都是恍然,骆绝尘苦笑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可惜我刚取得汉王身边一位亲信的信任,在他的引荐下我和汉王见了面有了联系时却发生了变故,先皇驾崩,汉王提前动手了。” 朱瞻基心中暗暗一沉,目光直视着骆绝尘,冷冷的问道:“那么之后汉王做的一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对吧?” 骆绝尘也不隐瞒,点头道:“是的,截杀”到这里骆绝尘不知要如何说,看了眼朱瞻基停下了。 朱瞻基道:“你们本想朕收到先皇驾崩的消息会从南京立刻赶回京城,所以在半路上截杀朕,可惜你们失算了,是也不是?” 骆绝尘点头道:“是的,先皇驾崩的消息神机府暗设点传出的不算晚,只是当时我有了顾虑,如果汉王知道先皇驾崩自会马上行动,一旦他成功夺得皇位那么我报仇的计划就渺茫了,所以我托了半天才告诉汉王,那个时候汉王也从另外的渠道收到了消息,只比我告诉他晚了半个时辰左右。” 朱瞻基道:“这是你实现就拿捏好的时间吧?” 骆绝尘又是点了点头道:“不错,汉王收到消息立刻采取了行动,不过最终还是败在了皇上的手上,这也是汉王一直纳闷的事情,为什么皇上在收到先皇驾崩的消息后会如此迅速的赶回京城,并且在第一时间登基控制住局面,按照常理推测皇上不应该有如此快的反应,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南京道京城的路程可不是快马加鞭就能轻松赶到的。” ----7 12:35:57|46747964---- 章一百五十六章 你有功 朱瞻基听到这里沉默了,他看了眼门口的杜峰,挥了挥手示意杜峰退下,杜峰一愕有些不想出去可是他不得不听命,只好拱手告退。 杜峰一走,朱瞻基道:“继续说吧,朕要知道当时具体的经过。” 骆绝尘知道不能隐瞒太多,当即道:“汉王起了疑心,便让我动用神机府的所有暗设点调查这事情,我当时也发动了我所能发动的所有人手,最终也得到了一点结果。” “什么结果?”朱瞻基急声问道。 骆绝尘看了眼朱瞻基心中一横,实话说道:“当时先皇还未驾崩之前就有人通知了皇上,在先皇驾崩前似乎皇上已经在京城了,这件事的确让我非常的吃惊,之前我们的人可是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的,也不知是谁最后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人。” 朱瞻基没有一沉再沉,问道:“还查到了什么?” 骆绝尘忍不住目光看向空尽,空尽言道:“事情真相是怎样的上天自然看得清楚,我们凡人只要知道自己该知道的就好了,不知道的永远也不要知道。” 朱瞻基凝眉,听的有些懵懂。 骆绝尘却是一点头,说道:“其他的我们收到的消息也很模糊,说法不一,有说皇上本就在先皇病重前就回来的,也有说是先皇病重时有人及时通知了皇上,还有说皇上驾崩时皇上自己有了感应才先一步从南京出发,恰好在半途上与送信的人相遇,正好应验了皇上感应的,更有说的离谱的,说皇上见先皇病重不能上朝理事,这样下去朝中必然会多生事端,尤其是虎视眈眈的汉王,所以皇上让太医确诊后帮了先皇一把,让他安乐走了。” 朱瞻基听的眼皮一跳,睁大了眼睛。 骆绝尘没有停,继续说道:“这些消息我都一一禀报了汉王,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哪一个为真,汉王一想必然是最后一个对他最有利,所以让我想办法将最后一条信息散播出去,已好给皇上造成麻烦,他也好能够顺利的动手。” 朱瞻基半信半疑,沉声道:“真的是这样吗?” 骆绝尘毕竟还是有些头脑的,她对此不惊不慌,反而问朱瞻基道:“这件事情皇上自己是当事人应该最清楚,真真的原因是怎样的,皇上不应该问我一个老婆子的,老婆子的消息都是别人传回的,我只是一个整理者,很多的事情真伪就是我这个整理者也是糊涂的。” 朱瞻基旋即一愣,真的被骆绝尘这几句话给堵住了继续想问的念头。 空尽趁机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本心不是坏的自然一切顺畅,好多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什么不能释怀的,我们应该活在当下啊,再说了,如今天下太平,皇上也是难得一见的明君,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是这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空前盛世啊,皇上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朱瞻基听了这些话心中到是感到一阵自豪,的确这些年他身为皇上尽心尽力从没敢有所怠慢,好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天下也在他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也许是朕真的太放不下当年的事情了吧,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怎么能够让朕安心啊,汉王这一招出的实在太猛,几年来朕都对此耿耿于怀,想彻底解决这个无端的是非,如今或许能够解决了。”朱瞻基严肃而认真的说道,随后他目光紧紧盯着骆绝尘,想从她的反应上看出一点端倪来。 骆绝尘道:“汉王一倒,神机府的捕头也曾大肆搜捕追拿过一干党羽,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其实基本都死了,宫里面当年也是有过清理的,皇上自然知道,那一次清理中我的人没一个逃过的,全部被当做汉王一党被诛杀了,之后汉王被灭族牵连甚广,我苦心经营的消息体系也就在那时瓦解,我老婆子心中的仇也就此消散,隐居了起来,没想到见过去却是因为这么一件不着边际的事情被皇上亲自接见,实属老婆子有生之福啊!” 朱瞻基沉着眉头,心里却还是有些顾忌。 空尽见此,苦心说道:“这件事情虽然老衲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理当心系天下,为这么一点陈年旧事上心不值得,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上天是公平的,善恶自有因果,越是执意抹平,罪过就是越深,忘记吧,忘记过去的一切,从现在开始,相信皇上会成为百姓心中的圣君的。” 朱瞻基听了这几句心中颇为惭愧,说道:“神机王这几话果真是犀利,犹如醍醐灌顶,朕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空尽笑道:“皇上能够开悟老衲这一行就值了,哦,对了,老衲现在法号空尽,游荡四方普度佛法,若是皇上有心听老衲讲禅,老衲或可在宫中逗留一些日子,这两位也将留下来,就此随老衲遁入空门,辅助老衲开堂讲禅,从而彻底消尽皇上心中的魔障。” 朱瞻基听了后面这几句话终于展颜一笑,说道:“空尽大师果然非同一般,京城大觉寺就缺少您这样一位大师坐堂,若是空尽大师愿意便可不在红尘中普度,就安定在大觉寺可好?” 空尽慈祥的一笑道:“佛缘无尽,众生普度,没想到老衲晚年能有这般好的落脚之处,是乃是我佛赐恩。” 空尽说着眼目一转看向一边的赵柏年和骆绝尘,继续道:“二位也该感激佛恩浩荡,大觉寺乃是佛家重地,我们能够在此落脚当是万幸了。” 其实赵柏年早已和空尽见过面,那个时候就已经说好若是皇帝执意放不下心中的事,那么他们若想保命只有留在皇上身边才有希望,自然骆绝尘也得到了空尽的指点。 朱瞻基当年有没有弑父,如今天下恐怕也只有空尽、骆绝尘和他三人心里清楚了,但是现在空尽和骆绝尘以及赵柏年落脚大觉寺,一切的一切也都会在三人圆寂后消散,朱瞻基的心事或许也将因此而沉埋。 朱瞻基忽然感觉自己轻松了起来,当即开怀一笑道:“好好好,朕回去后就帮三位安排,大觉寺自不会怠慢了三位。” 空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老衲还有一事相求,希望皇上能偶答应。” 朱瞻基笑道:“大师又是相求,朕能办到的自不会推辞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空尽叹口气道:“缘尽缘未尽,实不相瞒杜峰本为老衲的徒儿。” 朱瞻基瞬间敛了笑意,一脸的严肃,他忽然有种感觉,似乎被杜峰耍了一般,当即他道:“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空尽道:“皇上不急,窃听老衲一一道来。” 这一说开空尽就从头讲起了,从他在王道岩如何认识杜峰到后来杜峰再回王道岩时接受了朱瞻基的旨意等一一说了。 最后空尽道:“一开始老衲和他的相遇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当初我只是看着他心存正义是个可造之材才收了他做徒弟,但没想到最后老衲因为他又再一次被卷入神机府的是非之中,其实呢杜峰什么也不知道,不应该无辜的陷入其中的,所以老衲希望皇上能够给他自由身。” 朱瞻基听了这话顿时笑了,良久后他才道:“我就说这几年朕一直让人调查这件事却始终不能侦破,怎么杜神捕一出马就成功了,现在看来是你这个师父在暗中帮他了,这么说来朕能够解开此事还是因为幸运的选中了杜峰,看来这小子贵人缘不错,嗯,这一次在朕眼里他是有功的。” “皇上圣明。”空尽合十深深地一鞠躬。 朱瞻基见了忙起身扶起空尽,认真的道:“大师不必行如此大礼的,杜神捕有什么愿望朕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他,没有他朕的这个心结就无法解开,这几年来这件事一只困扰着朕,现在朕再不会为此烦恼了,对朕来说这就是一个天大的恩情啊!” 随即朱瞻基和空尽几人简单聊了几句就出了房间,杜峰远在一边的亭子中候着,眼见朱瞻基出来杜峰急忙走了上去,真要跪拜朱瞻基却是一把扶住了杜峰。 他笑道:“杜神捕不必行礼的,朕这一次出外是私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大礼行不得。” 杜峰一愕,忙点头。 朱瞻基而后看眼身后的空尽等人,说道:“他们三个暂时就住在神机府,回去了朕会做好安排,到时候会有人接他们去大觉寺,这几日杜神捕可要招待好他们,不可有所怠慢。” 杜峰心中又是意外又是惊讶,怎么师父一转就到了大觉寺?心里糊涂但还是急忙点头道:“微臣不敢有所怠慢请皇上放心。” 朱瞻基笑了笑道:“这次你有功,朕这一回去处理了他们的事情自会召你进宫,到时候可想好了自己想要什么,朕到时候一并答应你,不过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你就再没机会了,听明白了没有?” 杜峰连声道:“明白了,明白了,谢主” “哎,朕是私访,来神机府的事情千万不要声张,杜神捕记住朕的话就行了,现在朕就回宫了。”朱瞻基打断了杜峰的话,爽然的说道,可见他今日的确是高兴的。 看着朱瞻基离去杜峰有那么一刻如同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他回身看向空尽等三人,三人都是笑了。 杜峰诧异的道:“没事了吗?这就没事了?” 赵柏年道:“能有什么事,皇上得的是心病,我们到来既然心病就没了。” 骆绝尘颇有感触的道:“总算咱们这位皇帝心存仁善,并没有因此深入追究,这件事能这样过去就是完美的。” 赵柏年道:“是啊,难得的一位好皇帝,绝尘妹子这是老来得好运,还能被佛门收为弟子,可喜可贺了啊!” 骆绝尘道:“老婆子现在完全安心了,现在还真的有些期待留在大觉寺为尼的事儿了,就是不知道这大觉寺里收不收尼姑,要是不收,那你们说我这个老婆子是不是需要女扮男装了呢?” 赵柏年闻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道:“这个,那得好好问问寺里的主持了,不行就在旁边建个尼姑庵。” 骆绝尘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赵柏年也是显得很高兴,可见他们真的在这一次面见皇上后都轻松了不少,唯有空尽长长一叹,落脚大觉寺虽好,但谁又能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杜峰迟疑着道:“两位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们要和师父在大觉寺落脚吗?” 骆绝尘和赵柏年同时点头,赵柏年道:“大半辈子过去了,没想到入土时却做了个和尚,这是上天有意开化我等啊!” 骆绝尘道:“老天总算带我不薄了。” 杜峰转目看向空尽,叫了一声师父,说道:“你不回王道岩了吗?” 空尽心有无奈的道:“回不去了,不过大觉寺远非王道岩能比,香火鼎盛确实是个好的落脚处,在这里坐禅和在王道岩坐禅都是一样的,师父如今彻底能够四大皆空了。” 杜峰心中顿时一沉,颇为的失望,说道:“那徒儿呢?” “你还有大好的年华,”空尽慈祥的一笑,说道:“现在你该好好想想皇上临走时留下的话,有什么愿望可以大胆的说,相信皇上不会食言的,但是你也不能太过了,明白没有?” 杜峰重重的一点头道:“徒儿明白。” 空尽道:“明白就好,这一次你可要想清楚了,人家朱姑娘还在王道岩等着你呢,你万不可辜负了人家,最好这一去后就把事情给办了,给人家一个名分,这样她也就死心塌地了,你也就能收心了。” 杜峰道:“徒儿早就有收心的心思了,怎奈被琐事缠绕不能脱身,这一次若是能离开徒儿再不会踏入无谓的纷争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看望师父。” 空尽决然道:“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天下之大容得下你们的地方多得是,还有那朱姑娘的过去这一回去你就将她遗忘吧,也莫要让别人知道,另外那两个丫鬟人也不错,若是她们愿意就留在王道岩,若是不愿意就让她们离开,切不可让人家再跟着你们。” 杜峰道:“徒儿记住了。” 随后杜峰为空尽和骆绝尘安排了住处后就离开了神机府,现在杜峰只想大醉一场,忘记所有,然后从明天重新开始。 ----8 12:34:14|46788482---- 章一百五十七 无事一身轻 夏天匆匆过去,秋天也就来了,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人们最为期待包含希望和喜悦的一个季节。 杜峰一夜酒醉过后安静了三日,三日后空尽、骆绝尘、赵柏年离开了神机府去了大觉寺,往后他们也就再也离不开大觉寺了,在大觉寺他们将度过短暂的余生。 第四日早晨杜峰收拾了自己的行礼,而后他穿上了捕头的衣服,这是他做神机府的捕头以来第一次穿,不过也将是他最后一次。 一切穿戴停当杜峰来到了皇宫,朱瞻基早就等他到来的这一日,杜峰一来皇宫的守卫并没有难为他,一路畅通,似乎之前早就有人交代过。 早朝过后朱瞻基依旧来到了御书房中,兀自批阅奏章,王公公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 杜峰一来朱瞻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道:“终于来见朕了,王公公,你说这杜神捕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王公公想了一下道:“老奴猜不准。” 朱瞻基呵呵一笑道:“朕觉得,杜神捕这一次来不会为自己,多半会为他人,你说到时候朕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王公公一愣,旋即小心的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都要为大局着想,若是杜神捕提出的条件若苛刻皇上自然不能遂了他的愿。” 朱瞻基笑道:“朕乃是这天下之主,自是一言九鼎,答应他的朕就不会食言,希望杜神捕不要太过为难朕。” 王公公皱起了眉头,他听得出不管这一次杜峰提出的条件有多难办到皇上都会替他办到的,王公公但想这还真是便宜了杜峰。 “皇上圣明。”王公公恭维了一句。 朱瞻基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朕到是希望杜神捕不要来见朕,这样说不定他还能留下来继续为朕办事,可是他来了,这就意味着杜神捕或许以后再也不能为朕所用了,是在有些可惜啊!” 王公公听得有些糊涂,笑道:“皇上这话何来?” 朱瞻基道:“若他不来自然是会留在神机府中,若是他来了那么就说明他不想在神机府呆着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就再没机会了。” 王公公听的有些糊涂,心里不明白,想问上一问,但这时候杜神捕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王公公只好宣旨觐见,杜峰进门跪拜,朱瞻基抬手虚扶了一下道:“起来吧杜神捕,王公公今日给杜神捕赐座。” 王公公眼睛骤然睁大,这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王公公却也不敢有意见,赶忙命人搬了把椅子放到杜峰身后。 杜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迟迟没有坐下。 朱瞻基道:“不用这般拘谨,今日来就随意些,这样朕才好答应你的事情啊!” 杜峰一愕,只好拱手谢主隆恩,而后斜跨到了椅子上。 朱瞻基瞧了眼杜峰,呵呵笑道:“朕前几日说的话算数,杜神捕既然来了也就不要客气,有什么愿望就说出来朕自不会食言与你。” 杜峰道:“微臣此次进宫心中却又许多话要对皇上说,可是见了皇上微臣又不知道如何说了。” 朱瞻基笑道:“朕就说让你随意一点,这一次可以放开自己嘛,嗯,那个王公公你先退下吧,这里朕和杜神捕就可以了。” “是,皇上。”王公公应了声,兀自退了出去。 瞬间御书房就在一次安静了下来,朱瞻基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抬眼打量了一番杜峰,见他还不开口朱瞻基便主动道:“看来你的事情难办了,不过朕自然留下你和朕独处就想到了这点,是不是想现在就离开神机府呢?” 杜峰蓦地抬头看向朱瞻基,但见朱瞻基脸含微笑,杜峰微微点了点头道:“微臣确有此意,当初进神机府也是偶然,到了现在微臣只感身心疲惫恐不能再胜任神机府神机王一职。” 朱瞻基笑道:“也无意进别的机构是吗?” 杜峰苦笑一声道:“微臣本来就是喜欢脚量四方,不能安生一处,朝廷的诸多限制微臣怕是不能适应了。” 朱瞻基笑道:“不是朝廷的诸多限制让你不能适应,而是你看不惯这朝廷中的纷纷争争,一人之事却能牵连无数人,你觉得自己不能处理这样的事情对吧?” 杜峰心头一惊,怎敢皇上这话句句触动他的心思,不由深深地看眼朱瞻基,朱瞻基却没有看着他,而是眼望他处悠悠续道:“也难怪,朕能理解,想必杜神捕这次来主要是为他人求情来的吧?” “啊……”杜峰心中顿时一沉,急忙起身道:“皇上英明,请皇上责罚微臣吧!” 朱瞻基道:“你和秦淮河畔几位名妓的事情朕早就听说了,不管你和她们是何关系但从那一次她们能为你冒险闯入刑部大牢就可见她们对你的这份情义至深至诚,虽然阴差阳错白白忙活了一场,不过敢为朋友做出这样的牺牲足可见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真豪杰。” 杜峰听的额头冷汗直冒,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对这些如此了解,看来上一次自己能走出锦衣卫的大牢定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做了什么暗示吧,要不然自己恐怕早已成了锦衣卫大牢中的一缕幽魂。 “交朋友如此杜神捕自当也不差了,不顾自身有被陷入的危险入刑部一一探望,可见杜神捕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汉,朕确实很欣赏你这样的人,”朱瞻基转而叹了口气道:“哎,可惜朕不能和你们一般样子,如此洒脱随性随情,这个天下还需要朕来操劳,朕也知道自己身负的责任,好羡慕你们这样的人啊!” 杜峰怎么听着听着觉得皇上似乎在吐露他自己的心声一般,一时间也不敢搭话,只是颔首静静听着。 朱瞻基独自说了片刻,不见杜峰有所回应,心中深深一叹,终究是自己和杜峰有着身份上的差别,杜峰不能放开了自己,朱瞻基也就不再唠叨,言归正传,他道:“这次进宫杜神捕是有心替她们求情的是吧?” 杜峰心下坚定的道:“是的,秦淮河畔的名妓都是身不由己,如今脱离了控制都只想在这个天下好好生活下去,他们也都是皇上的子民,但怎奈被奸人利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却非她们本意,她们本性都是善良的,希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 朱瞻基笑道:“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担应有的惩罚。” 杜峰心头忽然一凉,仰头道:“皇上,她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朱瞻基抬手打断了杜峰的话,说道:“朕还没那么糊涂,当然她们罪不至死,可是做事方式太过冲动,影响恶劣,为了大局朕还是要考虑周到些。” 杜峰一愣,听了这话那是有戏了。 朱瞻基看了眼杜峰,笑道:“朕猜的还真是没有错,杜神捕若不为他们求情朕反而觉的就是朕看错了你,现在看来朕没看错你,朕答应过你的,既然你为他们出言求情朕自会妥善处理。” 杜峰道:“皇上要怎么处置他们?” 朱瞻基道:“这个不急,现在你想要离开神机府,朕不拦你,不过在这一段时间神机府的内部构架你一定清楚了,所以朕希望在你走的时候把这些提供给朕,其他的朕什么也就不追究了。” 杜峰微微皱眉,但想神机府的存在的确有太多的不可控制之处,再说现在神机府也和以前的性质不同,神机王早就不属于神机府,左右鹰王也离开了,十大名捕也就此沉寂,它存在下来已经没有了意义,当即杜峰道:“回去后微臣自当尽力配合。” 朱瞻基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的几位朋友朕可以从轻发落,嗯,边关到是个好去处,那就流放他们三年,千里之外边关之内,三年后他们若是想继续留在当地便可在当地入籍,若是不想这天下自然哪里都可去得。” 杜峰心头一喜,忙跪拜道:“皇上圣明,微臣谢主隆恩。” 朱瞻基道:“好了好了,回去后你就好好配合锦衣卫指挥使宋德伟宋指挥,一切交接妥当朕的天下就可任由你驰骋了。” 杜峰再一次跪拜,朱瞻基爽朗的一笑,起身走出案桌将杜峰扶起,伸手给他递上了一块令牌,杜峰一看之下居然是一块可有金龙的腰牌,杜峰愕然,只听朱瞻基在他耳边道:“拿着它,说不定日后就能用上,你心有正义若有一天看不惯什么伤了那个恶人,被人反咬一口这个或许就可以帮到你了。” 杜峰心中激动,要有谢主隆恩,朱瞻基却是扶住了他,说道:“朕和你相识一场颇有感触,只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朋友,朕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杜神捕走好,日后若有帮助朕不会推脱。” “皇上这份厚爱,微臣永记在心。”杜峰深深一鞠躬而后起身告退。 朱瞻基看着退出的杜峰,朗然一笑,心道:记下朕的这份厚爱,那么朕要是再有需要用到你,你就推脱不了了,有情有义之人就是好用啊! “朕身边缺少这样的人吗?”朱瞻基仰起头想了想,忽而摇头一笑回身坐到了椅子上继续开始批阅奏章。 杜峰离开皇宫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他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这么放松过,现在事情已了剩下的就是回到王道岩陪牡丹,突然间他十分期盼回到王道岩,很长时间没有见牡丹了,心底下着实有些思念了。 当日宋德伟就来了神机府,他同时也带来一班人马,锦衣卫算是彻底控制了神机府,日后这个出现不到一年的神机府又将要易主了。 三日后杜峰和宋德伟完成了交接,之后他离开神机府去了大觉寺,最后一次看望师父。 看着古朴的寺院大门杜峰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最后空尽居然到了这里,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古寺兰香令人神清气爽,那一棵棵绿中透黄的银杏更让人流连忘返,泉水汩汩清澈见底,杜峰走过一处处清静优雅的美景之地,可叹大觉寺真是一处人间圣地,空尽能在这里落脚他也感到欣慰了。 打听过后得知了空尽的住处,杜峰一路直来,进了空尽所住的院落,也许是因为朱瞻基的安排,空尽独自一人住在一个院落,此刻有一位小和尚拿着扫把正在院中打扫。 那正堂的门打开着,堂中有一鼎香炉檀香袅袅,空尽坐北朝南正在蒲团上闭目打坐。 杜峰到来没有打扰他,兀自站在院落中的一棵老藤下静静的看着堂中的空尽。 此刻的空尽显得很祥和,外加雪白的眉毛和胡须给人有一种空空净净的感觉,他那样盘腿坐着宝相庄严,杜峰有那么一刻感觉空尽是神圣的,就像庙中的佛陀。 “施主,请问你找谁?”杜峰刚站到树下没片刻,扫院的小和尚走过来问了杜峰一声。 杜峰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道:“在下是空净大师的徒弟,今日来是向他老人家告别的,不过我不想上去打扰了他的清静,所以就站在了这里。” 小和尚很善解人意,兀自点点头道:“施主若是觉得站累了,可以道偏房去休息,师父坐禅结束我会来通知施主。” 杜峰道:“谢谢你了。” 小和尚憨憨一笑,提着扫把又去扫院子了。 没多时空尽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手中的念珠慢慢的转动着,他看了眼堂外,和声说道:“阿弥陀佛,屋外的施主请进来吧!” 杜峰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打扮,快步走进堂中,躬身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空尽呵呵一笑道:“来了啊,坐吧!” 杜峰依言,盘腿坐到旁边的蒲团上,问道:“师父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佛家圣地出家人住的自然都习惯,”空尽看着杜峰道:“徒儿啊,你的事了了吗?” 杜峰道:“了了,现在无事一身轻,特地来这里向师父辞行的。” 空尽点头道:“这就好,师父现在完全能够放心了,你这就去吧,不用记挂师父。” 杜峰眼圈一红,心中有颇多言语,可是到了这一刻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哽咽着叫了一声师父。 空尽轻声答应了一声,和蔼的道:“去了不要松懈自身的修炼,为师传你的阴阳决博大精深,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体会,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大成。” 杜峰道:“师父教诲徒儿一定谨记在心,回去了一定用心体会。” “嗯,好。”空尽说了两个字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一手捏佛印,一手轻轻转动念珠,再一次入定了。 ----9 12:27:52|46837544---- 章一百五十八 兄妹情 杜峰在大觉寺陪了空尽一个下午,一下午他们二人都是坐在蒲团上打坐,谁也再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离开时杜峰躬身行礼,出言告别空尽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脸上无喜无忧,嘴唇微动间只说道:“相逢是缘终有头,别离难免缘不断,人生一世聚散有数,不要刻意去强求,顺其自然未必不好。” “顺其自然,也许吧!”杜峰起身转身走出了大堂。 直到他走出院门的那一刻空尽才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杜峰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自语道:“顺其自然无欲无求这世间也没几人能做到吧,回去了那小家伙也该出生了,但愿日后你们能够幸福。” 离开大觉寺杜峰再一次探望了耿千雄等人,刑部已经给他们定了罪,流放千里外青沙镇边缘的一个小村落,三年后可获自由,得到这个消息耿千雄等人非常的意外,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朝廷最后居然网开一面放了他们一马。 但当杜峰出现时几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耿千雄问杜峰道:“杜神捕,这一次我们能够轻松过了这一关是不是你暗中帮了我们?” 杜峰笑道:“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是你们运气好,遇到了一位好君王,青沙镇是个好地方,你们去了应该能够很快适应的,这一次你们流放不算差的。” 然而杜峰也是非常意外的,他没想到几人被流放的地方居然是青沙镇附近的小村落,青沙镇距离王道岩可不远,不过自从冷远山这一家富户没了,青沙镇周遭这几年人口流失的严重,当年依靠冷远山这家富户生活的人可不少。 耿千雄等人这一去自是要吃点苦头的,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好的,流放三年已经是最轻的了,而且流放的地方也并不是太差。 杜峰离开京城的第二日,耿千雄等人也被押送上路了,千里外的小村落将成为他们的落脚地,对于玫瑰等可能会有不适应,但总算她们三年后可获得自由。 来到王道岩山上已经是黄叶遍地,风一吹漫天的叶儿飘飘,美不胜收。 杜峰一路上来在山前看到了牡丹等人,她们收到消息已经在这里迎接杜峰了。 此时的牡丹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都显得有些吃力,杜峰一来她满脸的喜悦,一旁的小菊小梅都是笑开了,和几人打过招呼后小菊便是开玩笑道:“杜神捕,这一次可要恭喜你了呢,你看姐姐的肚子又圆又大,说不定怀的是双胞胎呢,就刚才姐姐从后山走到前山可是流了一头大汗,恐怕这再返回有些难,所以你这个丈夫要抱姐姐回去,不能让她再这般吃力了。” 牡丹白了眼小菊道:“还说我,你不也快了吗?日后兆宇可有的伺候了,不仅有你,还有小梅,我看到时候你们两个怎么让他一个伺候的过来。” 杜峰一愣,目光转动间蓦然发现小菊和小梅似乎小肚子也有些微微隆起,再看后边的孙兆宇已是满脸通红,杜峰大是惊讶的道:“不会吧?你们两个?” 牡丹笑道:“怎么不会,她们两个丫头可都被你这个好师侄给收家里了,以后她们就小我一辈了,这些天就让我难做的,现在好了你来了这闹乱的辈分可就由你自己去处理了,我们三个姐妹可依旧是好姐妹的。” 杜峰愕然,孙兆宇则是在后呵呵傻笑。 小梅脸红的更秋天的苹果似的,哪里敢再抬起头来,就是看也不敢看杜峰一眼,小菊到是自然些,撅着嘴道:“哎呀,姐姐,你怎么又拿我们姐妹开玩笑了。” 杜峰闻言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还记得空尽曾给他说过,回去后最好让小菊小梅离开,现在看来这事情不用自己操心了,空尽的好徒孙替他解决了这麻烦事。 东方云静也在迎接的人当中,她自从留在王道岩后跟牡丹不知道学了什么,杜峰再见她似乎东方云静变了,变得文静含蓄,她见了杜峰很是客气的打了招呼,不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亲近。 现在的她就好像突然间就这么的长大了,也成熟了,她和丁强站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几人说笑,丁强一直都是非常沉默的,并没有太多的话,似乎在和杜峰打过招呼后杜峰就这么的把她们两个给遗忘了。 然而最后杜峰还是走了过来,他看着东方云静和丁强似有意开玩笑的道:“小菊和小梅都成了美事,你们两个可不能拖后腿了。” 丁强下意识的看了眼东方云静,东方云静则显得很平静,微笑着道:“杜大哥这一回来就盯上了妹妹,是怕你的这个好妹妹嫁不出去吗?若是妹妹嫁不出去一定会赖上你,所以杜大哥你可要小心了。” 一句话了顿时弄得大家都是一阵尴尬,杜峰也有些懵,怎么一下子把自己又套到了里面去,忽然间杜峰觉得自己刚才感觉错了,东方云静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比之前更有耐心了,不在那么雷厉风行了而已。 “妹妹这还是不想收心吗?杜大哥以后可在不会多出去了,所以再不能带上你了,你现在已经不小了,又有自己的选择,相信东方成前辈希望看到你安稳下来,而不是总想着走天涯看世界,这个世界这么大,你是看不完的,知足了就好了。”杜峰真诚的道。 东方云静笑道:“瞧你,妹妹就说了一句玩笑话你就这么严肃的教导我,还是怡姐姐好,现在我还没跟她学习结束呢,所以现在我不会跟着你,我是要跟着怡姐姐,与你没关系的。” 杜峰一愣,回头看向牡丹,牡丹则是含笑道:“云静妹妹天资聪颖,姐姐的一些技艺妹妹其实都学的差不多了,往后需要的是你自己多多熟练就可以了的。” 东方云静小嘴一撅道:“姐姐这是重色轻友,杜大哥一回来你就想赶我走了,是不是?” 牡丹愕然,旋即笑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调皮,这些天姐姐教你的都忘记了?” 东方云静一吐舌头道:“当然没有,怡姐姐教我的我可都记着呢,只是需要时间消化,所以王道岩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牡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要你愿意就留下来,姐姐就不信管教不好你这个小丫头了。” 东方云静嘻嘻一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你疼我啦。”说着东方云静上去抱住了牡丹的胳膊,说道:“姐姐,你今天站的时间够久了,我扶你去后山休息吧!” 牡丹呵呵笑道:“鬼灵精。” 一番说闹过后回到了后山,彼此分开牡丹就拉着杜峰的手来到窗前,非要听听杜峰这一回在京城的是如何脱身的,杜峰便和牡丹详细的说了。 最后牡丹得知玫瑰等被流放青沙镇附近的村落心里多少有些惋惜,她道:“流放三年对她们的未来来说也许是好的,可是她们毕竟在这几年里养尊处优恐怕这三年很难熬得过去。” 杜峰道:“是啊,要是这三年她们能够一起熬过去这段艰难的时光那么以后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的。” 牡丹道:“流放的地方离我们不远吧,要是有时间我们能帮到她们就帮一点吧!” 杜峰道:“会的。” 一个月后王道岩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而就在这大雪初临的日子杜峰和牡丹的孩子降临了人间,是一个大胖小子,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杜峰为他取名一帆,乳名如意,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以后的成长中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半年后,小菊和小梅同时产下了一名女婴,为此牡丹和姐妹两个定了娃娃亲,杜峰和孙兆宇见了面那是闹得个尴尬,山上的和尚们都说他们两个这是乱了套了,弄的二人一见到山前的和尚就抬不起头来。 待到两个女婴满月的这一天杜峰和牡丹举行了大婚,迟来的一天,牡丹等了太久,杜峰心中的愧疚和牡丹心中的期盼在这一刻终于圆满。 这一天王道岩张灯结彩,迎来了不少的贵客,曾经的朋友一个也没有拉下。 萧勇和赵月儿听到消息也赶来了王道岩,在雪山中萧勇一个人呆了好几个月,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萧勇颓废了,但没想到就在他一蹶不振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被他不曾接受的女孩子,到最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子一直放不下他,一直牵挂着他这个狠心的男子。 赵月儿的出现让萧勇重新振作,萧勇也由此被赵月儿的真情打动,两个人总算是终成眷侣,雪山已成了他们的家,然而杜峰的喜事他们不能不参加,对于赵月儿来说杜峰曾给了他消息,真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让她没有放弃最终得到了自己心中一直期盼的未来。 热闹的日子熟悉的人,杜峰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中暖意横流,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的让他能感到心中的幸福了,孩子,老婆,一众朋友…… 隐世的沈天耀,东方成,和长久无定所浪迹天涯的屠天方也来到了王道岩,他们作为杜峰的长辈主持了婚礼,坐上了高堂,也让杜峰和牡丹的大婚更加的完满。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来个夫妻对拜,再入洞房。 王道岩的后山欢天喜地,众人喜庆了一番,转眼夜黑,新房中牡丹带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房中烛光摇曳,充满了浓浓的喜气,牡丹静静地坐着,心里是兴奋是激动,这种迟来的感觉让她陶醉在其中。 现在她只等自己的如意郎君进门揭去红盖头,完成最后的仪式,让她跳动的心落根。 天空中月光明媚,夜安静了,杜峰和一干朋友喝了个尽兴,高高兴兴的来到了房门口,东方云英,萧勇等人将杜峰送进新房都就散开了。 散开的众人中萧勇走出一段又是回头,他看着远处的大红门心中暗道:牡丹,看着你迎来自己的幸福我也很欣慰,这些年萧大哥有许多无奈,现在总算大哥将一切都开的看了,大哥祝福你们,同时也祝福我自己和月儿,晚安吧,在这一夜后我们都将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但愿我们以后都能够幸福。 东方云英走了一段也是回头,他心中有些许失落,现在就他一人在外浪迹,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他想:或许这一辈子自己就只能打光棍了,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他知道他和这个人很难走到一起。 回了房间,东方云英打开门的瞬间顿时愣住了。 东方云静安静的坐在他的房间中,出神的看着他。 “妹妹?”顿时东方云英酒醒三分,他扶着门走进来,迟疑着道:“你,你怎么来了?” 东方云静看着醉醺醺的东方云英,眼中泛起了泪花,她咬了咬牙关,心中一横,低声问道:“哥哥,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东方云英咧嘴笑了笑道:“你说什么?哥哥现在有些头晕,脑袋也发胀,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吧,好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东方云静起身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东方云英道:“哥哥,你就不能坐下来和我好好聊一聊吗?” 东方云英支吾着道:“我们师兄妹,一起长大的兄妹……”说着他就摇晃着倒在了床上,趴着睡着了。 东方云静知道东方云英虽然酒醉但不至于就这么快睡过去,她心中一声叹让东方云英躺好,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而后她坐到床头低声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哥哥,其实真真的东方云静早就在二十年前夭折了,你们一直瞒着我,为什么要这样?” 躺在床上的东方云英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泪,他没有睁开眼睛,但这个时候他的酒意已经完全没有了,转而代之的是心中的苦涩。 “我一直想离开逍遥城,其实就只有一个愿望,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一直以来我不敢问父亲,也不敢问你,但是现在我真的长大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对我吐露实情呢?”东方云静满眼泪花,伸手上了东方云英的脸颊,她断断续续的道:“哥哥,你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对吧?这些年你在外面一直没有找到一个伴侣是因为心里一直藏着我对吧?” ----10 12:08:35|46873386---- 终章 携手天涯 屋外丁强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东方云静刚才的一番话他都听在了耳中,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东方云静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原因了,对于他来说也许这才是一种解脱。 “你知道吗,丁大哥对我太好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告诉他一切,只有你才能化解我的内心纠结,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曾几何时你在我心里是那么的勇敢,可是现在为什么全变了?”东方云静的泪珠滚落掉到了东方云英的脸颊上。 东方云英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情睁开了眼睛,他看着东方云静缓缓拉住了她的手,而后坐起身,低头苦笑道:“不是哥哥没有勇气,只是哥哥怕你不能接受,这些年父亲因为母亲的离去落了个心结,一直就没有开心起来过,虽然你调皮不听父亲的话,但是哥哥知道只有你在家里的时候父亲才有微笑的时候,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以他的女儿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父亲会怎样,他已经老了,不在如当年那般,老了就让他安心的过完晚年,这是我们做儿女的应该做到的。” 东方云静喜极而泣,说道:“哥哥,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思,是不是?” 东方云英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将东方云静揽进了怀里。 屋外,丁强长叹一声,轻步走了出去,过了一棵大树,蓦然间他看到了东方成,丁强兀自一愣。 东方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山山侧的屋子,问道:“云静在云英的房间中是吗?” 丁强本能的点了点头。 东方成道:“你现在是不是明白了他们兄妹两的关系?” 丁强道:“明白了。” 东方成幽幽一叹道:“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傻?” 丁强笑道:“没有,当我知道这些后我反而心中有着高兴,因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云静妹妹这些年内心的真真苦楚,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那么依旧意味着她以后能够快乐的活着了,我想我会为她感到高兴。” 东方成道:“是伯伯对不起你们,如果可以伯伯想收你做我的徒弟,传你七星剑法,神枪镖局需要你,而你手上多么一门技艺神枪镖局也就多一分保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丁强心中又是意外又是惊讶,忙道:“我愿意,东方伯伯,我愿意。” 东方成呵呵一笑道:“儿子女儿现在靠不住了,还是收个好徒弟的保险,回长安后就来找伯伯,日后你就是伯伯的嫡传弟子。” 丁强一愣,迟疑着道:“伯伯这说的哪里话,云英大哥和云静妹妹都很孝顺的。” 东方成道:“一个在外浪迹不回家,一个老想着往外面跑,这一次我看他们两个也不会安心回逍遥城了,也就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别跟他们同流合污。” 丁强呲牙尴尬一笑,他的确没有浪迹天涯的心,只想待在长安,陪同父亲叔叔打理好他们的神枪镖局,他想东方云静真的是不适合他的。 虽然他心里此刻还是有些失落,但他总算能够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另一边萧勇的房中,赵月儿沏了一杯热茶端到了萧勇的面前,道:“来解解酒。” 萧勇看了眼桌上的热茶,又抬头目光注视向赵月儿,问道:“月儿,当初我对你那样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赵月儿很是干脆的道:“因为我不甘心啊,凭什么你就能对我这样,我当时就只想找回心中的不平衡,现在我已经心理平衡了,不过以后我还是要一点点讨回你曾对我的无视和冷落,所以你准备好这一辈子来偿还你曾经对我犯下的错误吧!” 萧勇一听这话顿时乐了,笑道:“你呀,有时候真的让人有些难以捉摸,不过你的这种性格我发现很与众不同,这其实就是你最大的魅力,看来以后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你的魔抓了,不过你也不能太欺负我了,给我留点面子,就想今晚这样岂不更好?” 赵月儿白了眼萧勇道:“想得美,回到雪山给我好好打猎,一天也要好家伺候着我,那一天要是我不乐意了说不定就一脚踹开你了。” 萧勇额头只冒黑线,还真有些那赵月儿没办法,在一边只能干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好香的茶啊,月儿的手艺越来越棒了啊!” 赵月儿秋波扫了眼萧勇转身上了床,萧勇赶忙放下杯子吹熄了蜡烛。 “哎呀,干嘛踢我下床?”黑暗中扑通响了一声,随后就是萧勇恼火的抱怨声。 只听赵月儿道:“今晚又不是你洞房花烛,毛手毛脚成什么样子,给我不老实点就睡地下去吧哎呀,喝的满口酒味熏死我了,给我下去,下去” 杜峰幸好没有看到赵月儿对待萧勇的样子,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感慨萧勇真的是有的罪受了,自己也一定会偷着乐,曾几何时杜峰就被赵月儿给呛了好多回,每一次都是杜峰最后暗自认输。 不过此时的杜峰心猿意马,他进了新房揭去了牡丹的盖头,穿着喜服的牡丹别有一番韵味,杜峰看着她觉的今日的牡丹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心中难掩激动杜峰轻轻地抓住了牡丹的手。 牡丹盈盈一笑,而后白了眼杜峰道:“你想干什么?桌上的酒还没喝过呢!” 杜峰一愣这才记起洞房花烛夜的交杯酒还没喝呢,随携了牡丹的手来到桌前端起酒杯,彼此望着对方将酒一饮而尽。 而后杜峰抱起了牡丹上了床,彼此依偎在一起,心中都是满足。 杜峰斜倚在牡丹的旁边,看着平躺的牡丹,牡丹的美目也注视着杜峰,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两人看着看着都欣慰的笑了。 牡丹道:“今后再不出外了吧?我们就在这里落地生根吗?” 杜峰轻声应道:“嗯,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不过要是有一天你觉得在这里呆着闷了,或是不喜欢这里了,我就带你再去别的地方,只要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在,哪里都能是我们的家。” 牡丹心中暖暖的,回道:“这一辈子我也不会离开你,以后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等孩子长大了,可以自立了,峰哥和我就一起携手天涯吧,说真的云静那个丫头这些天脑袋中的古古怪怪的想法有些感染我,想想这些年的确我一直被束缚着,没怎么走动过,更不曾真真的去欣赏外面世界的精彩,现在自由了,也有了峰哥的陪伴,所以我想有时间还是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我曾经就有过向往的。” 杜峰听了这话脸就有些绿,他想这云静妹妹还真是厉害,跟牡丹待了一段时间居然把牡丹给同化了,不过能和牡丹一起携手走天涯杜峰是非常愿意的,当下他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带怡妹看世界,但是你不能被云静那个丫头的古怪想法给引偏了方向,她哪是想出外走走看看,分明就是要出去瞎闹,还是一颗孩子心。” 牡丹笑道:“如果人的一生都能保持一颗孩子心那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吗?” 杜峰一怔,片刻笑道:“怡妹说的不错,就听你的,以后你走到哪里我就保护你到哪里,我们携手天涯。” 牡丹道:“携手天涯。” 新房中的烛光终于熄灭了,静谧的夜晚没有一丝嘈杂,然而这夜没安静多久新房中就闹腾了起来,只听牡丹道:“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如意的哭声?” 杜峰道:“你听错了吧,如意今夜不是被抱到小菊哪里了吗?小菊离我们可是隔着老远呢,这么远你怎么听得清楚?” 牡丹道:“我没听错,是如意再哭,不行,我要起来去看看。” 杜峰苦笑了一声道:“今晚可是我们洞房花烛的夜晚啊,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呢?” 牡丹道:“老夫老妻了还洞什么房花什么烛,如意一定饿了,我要给他喂奶去,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把他抱过来。” 新房中的灯再一次亮起,杜峰颇为无奈的坐在了床头,牡丹已经穿好了衣服一溜烟的出了门。 看着牡丹如此样子,杜峰只能苦笑摇头,兀自坐在床头嘀咕道:“杜一帆啊杜一帆,你这小子还真是厉害,现在你看看,有了你这个大胖小子,你娘就把爹爹不当回事了。” 一场喜庆过后,王道岩又回归了平静,后山早已建满了屋舍,孩子的嬉戏声也越来越频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杜峰和牡丹日子过得也是幸福。 然而在杜一帆三岁这年再一次变天了,朱瞻基患病意外地死去了,皇上驾崩天下再一次陷入了紧张的气氛当中,年仅九岁的朱祁镇即位,张太皇太后由此开始参政。 大觉寺中空尽站在院中的大树下仰望长空,久久不曾收回目光,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来大觉寺时的情景,他其实是被禁锢在了这里,还有骆绝尘和赵柏年。 只是骆绝尘和赵柏年在三年前先后圆寂了,如今只有他一个人。 回忆当初空尽喃喃自语道:“世间一切皆有因果报应,即便是天下的君王也不能逃脱,绝尘妹子啊,当年你收集的消息或许真的是真的了,只可惜这天下换上的新主却还未曾成年,日后这太平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呢?” “我佛慈悲,为何不能让他在这世间活的长久一些呢,”空尽眼中满是沧桑和黯然,他悠悠嘀咕道:“若再给他十年来治理这天下,必将是另一番昌盛的面貌,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做过的事最后还不都是自己来承担后果吗?” 王道岩,杜峰站在山前,猎猎冷风吹动他的长发,吹动他的衣衫,杜峰站在山前久久的沉默着,神机府在一年前彻底消失,曾经的一切都被抹去,不复存在,一年后皇帝驾崩,这天下真的要变了吗? 杜峰心里自问,登高而望一览大好河山,他心里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子中居然有了些许的失意。 “爹爹,爹爹,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动呢?”三岁的杜一帆腾腾的跑到了杜峰的跟前,仰头问杜峰。 杜峰低头看着胖嘟嘟的儿子溺爱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头,而后将他抱起,和声说道:“爹爹在看风景,你看前方的景色美不美?” 一眼望出,天高地阔,地平线的尽头茫茫一片。 三岁的杜一帆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睛,伸出小手一指地平线的尽头问杜峰道:“爹爹,那个地方有什么?” 杜峰笑道:“有太阳,还有大海,又或是山峦草木,又或是淳朴善良的人们。” 杜一帆不太听得明白,他舔了舔嘴唇,道:“那爹爹能不能带我去哪里看看呢,我想知道哪里究竟有什么?” 杜峰道:“当然可以。” 这时牡丹从后方走了上来,她一上来就瞪着杜一帆道:“你个小调皮,现在跑得快了啊,娘就打个盹的功夫你就跑没影了,这里林密草茂下次可不敢这样了,要在这样娘就打屁股了。” 杜一帆眨了眨眼睛,突然就呵呵笑了起来。 牡丹见了溺爱的在他头上了一把,转而问杜峰道:“刚才和如意说什么呢,你们父子两个聊得挺好的啊!” 杜峰道:“如意要到地平线的尽头去看看哪里究竟有什么。” 牡丹蓦地一愣,目光迎上了杜峰的目光,片刻才道:“什么意思?这么小就想离开这里了?” 杜峰目光又是看向远方,说道:“如意到是提醒了我们啊,在这里我们已经安定了三年,三年没有出去过了,如今皇上一走,新皇上登基,外面一定又变样了吧?” 牡丹微微一沉眉道:“你也想去外面走走吗?” 杜峰道:“我想我们该去大觉寺上一次香了。” 牡丹一愣,旋即一叹道:“是啊,是该去看看师父老人家了,也许再不看就没有机会了。” 杜峰当即道:“那我们这就准备,即日出发走一趟大觉寺,顺便也到外面再走上一遭,会会老友。” 牡丹道:“嗯,正好我也想动动筋骨了看看老友了,尤其是云静那丫头在我们婚后和东方云英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悄然的离开了,到现在一点音信也没有,这一次非要把他们找到,看看这兄妹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杜峰和牡丹带着杜一帆离开了王道岩,再一次踏上了天涯路。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