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半糖微醺》作者:喻言时   文案:   悬疑大神素问的最新力作《黎明之吻》在圈内掀起热潮,红透全网。各大出版社绞尽脑汁想要拿下该书的实体版权。   听风出版社派遣最资深的编辑前去谈合同,却连大神的面都没见到。   无奈之下,总编沈书鱼只好亲自出马。   去了一次合同就顺利谈下来了。   底下的编辑佩服不已,纷纷向沈书鱼取经。   沈书鱼愤恨地咬了咬牙,“打了一架。”   编辑们:“……”   不久之后听风出版社接到素问大神的电话——   素问:“你好,我是素问,沈总编今天人不太舒服在我家休息,我替她请个假。”   编辑们:“……”   吃瓜群众彻底风中凌乱,神特么打架,这两人分明是有一腿!   -   敲黑板   1、美艳总编VS男频大神。   2、1V1,HE,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书鱼,温言回 ┃ 配角:沈念念,余梦溪,乔其 ┃ 其它:甲乙丙丁,喻言时   一句话简介:前男友什么时候掉马? 第1章 、   《半糖微醺》   作者:喻言时/   20201   首发晋江学城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   让少年醉上了心头。   ——枯木逢春《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      昨夜刚下过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今早天色阴郁得格外厉害,光线半明半昧,昏沉不定。   场秋雨场寒,夜之间沈书鱼就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意,无孔不入。顺着四肢百骸,爬满脊背,几乎都能渗到骨头里。   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些,也冷了许多。   小区的冬青树喝饱了雨水,枝叶翠绿盎然,鲜活生。鲜红的果子藏在葱绿的叶子后面,时隐时现。   把车开出车,路过这排冬青树,沈书鱼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她收到了好闺蜜余梦溪发来的微信消息。   余梦溪:「鱼儿,今晚同学会去不去?」   沈书鱼紧捏着,指微顿,因为这条消息而陷入了沉思。   去不去呢?   说实话她挺纠结!   周之前班长卢思明就在微信群里公布了消息,要在周五晚上举行高同学聚会,也就是今天。   生怕大家不去,班长还私发给班上的每个同学,特意强调这次聚会1班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都会去,让大家伙定要准时参加。   照理这种同学聚会沈书鱼向是不喜欢的,混得好的顿吹嘘,混得不好的躲在角落里独自喝闷酒,时不时还得假笑陪衬下。怪没意思的!   因此以往的同学聚会她是次都没有参加过,通通都给推了。然而这次她却犹豫了。因为班长说班主任季兴平会参加。   沈书鱼是学霸,是季兴平最得意的学生。读书那会儿季老师对她就多有照拂。高毕业以后她直接去了温哥华留学,后面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去看望恩师。   这次季老师要来参加同学聚会,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露个脸。   很快对面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子不断响喇叭在催。   沈书鱼赶紧放下,启动车子。   白色小车迅速汇入车流,两侧建筑物呼啸而过,只留下帧帧斑驳的剪影。   她囫囵给好友回了条语音,“去!”   路上有些堵车,多开了十多分钟,沈书鱼是踩点到的出社。   停好车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在出社对面的家奶茶店打包了杯珍珠奶茶,杯,热饮,半糖。   她从读初开始就喜欢喝珍珠奶茶,杯,热饮,半糖,这个习惯这么多年过去愣是没变过。现在的奶茶花里胡哨,出了各种口味。可她却直钟爱最简单的珍珠奶茶。   人总是执着于第眼喜欢的东西。她第眼喜欢的是珍珠奶茶。这么多年就没改变过自己的喜好。   沈书鱼提着奶茶乘电梯到19楼。进门出社的编辑们就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人句:“总编,早上好!”   “早上好!”她回以微笑,高跟鞋咯噔作响。   沈书鱼是听风出社的现任总编。听风出社隶属于盛时传媒,创始人是沈书鱼的表哥商离衡。   盛时是当下西南地区最大的影视传媒公司,主打电影制作和学出。旗下除了许暮笙,纪想这样的大咖级艺人,更有柠檬初和软冬冬这样的大神级作家。和云陌的风暴传媒南北,各占半边市场。   近两年纸媒日渐衰弱,很多出社扛不住压力,都纷纷倒闭了。然而听风出社背靠盛时,财力雄厚,直岿然不倒。   沈书鱼高毕业就去了温哥华,个人在那边漂了年。后面实在架不住她爹妈催,去年年底才终于回了国。彼时正值商离衡公司缺人,她回国就被抓来打理听风出社,她任职总编。   她表哥对她是真放心。上来就把那么大个出社交给她。她为此格外的惶恐。   谁知大bss大挥,财大气粗地说:“本来就是副业,挣不挣钱不要紧,就当给你练练了。”   沈书鱼:“……”   好在沈书鱼大学学的就是编辑出专业,专业完全对口,也有几年的编辑经验。何况还有出社几个元老鼎力相助,她这个总编很快就上了。   年时间,不说成绩斐然,但也没给出社拖后腿。   她脱了风衣,放好包,直接靠在椅子上喝奶茶。   半糖刚刚好,有点甜味,但却不腻。大杯喝不完,小杯又差了点,杯适。珍珠软糯q弹,富有嚼劲。   奶茶喝了半,沈书鱼把它往办公桌随意放。她拿起记本往会议室走去。   到点了,该开会了。   每周次例会,听风不像其他公司放在周举行,而是选择放在了周五。   听风出社都是鲜活的血液,编辑们的年龄普遍都在十以下。两个元老沈念念和乔其也都只有二十岁。其他编辑的年龄还要小。   如今纸媒落魄,出行业日渐不景气,做编辑这份工作是需要情怀的。没点情怀,没点热爱,年轻人般都做不下去。而听风就是支由拥有情怀的年轻人组成的鲜活的团队。   “念念,《有生之年》和《蝉鸣》这次加印多少?”   “《欢》进行到哪步了?二校过了没?”   “其其,你和明禾谈得怎么样?千字多少肯签?”   “琳琳,新刊什么时候下印厂?”   ……   都是社里上周堆积下来的事情。沈书鱼心细,基本上都要亲自过问遍。   开完例会,编辑们各自工作,校对的校对,审稿的审稿,画图的画图,井然有序,派和谐。   沈书鱼回到办公室把那剩下的半杯奶茶给喝掉了。杯奶茶下肚,早餐完全省了。   沈念念推开办公室门走进来正好看到沈书鱼在往垃圾桶里扔空奶茶盒,她倏然笑,“鱼儿,你又喝奶茶,当心长胖!”   沈书鱼耸耸肩,全然不在意,“胖就胖吧,反正也戒不了。”   沈念念:“……”   她们家总编可真是随意啊!   沈念念开门见山直接说:“软女神那边出了点事情。”   沈书鱼眼皮紧,忙问:“怎么了她?”   沈念念:“她怀二胎了,头个月吐得特别厉害,电脑都摸不了,现在还在医院保胎。《繁华》可能要搁搁了!”   沈书鱼:“……”   女频大神软冬冬的新作《繁华》写了有分之二了,读者和出社都在等着。身为编辑的沈念念是日催夜催,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替她写,就等着她写完结局交稿。结果卡在结局这块,她突然之间就怀孕了,电脑都摸不了,简直让人措不及。   “孩子重要,让她安心养胎吧。《繁华》先放放。”沈书鱼听完下意识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   沈念念口气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沈书鱼叮嘱道:“软女神怀孕没办法,柠檬大大那边你盯紧点,争取年底看到新书上市。”   以上两位大神可是他们听风出社的招牌,其他作者可以松懈点,这两位可得盯紧点,使劲儿盯。   “我等下就打个电话再催催。”沈念念提起频繁拖稿的柠檬初就头疼,“天天在微博蹦跶得贼厉害,催稿就给我各种装死。”   沈书鱼闻言莞尔笑,“大神都有点小脾气,你耐心点。实在不行去微博催稿,让那些粉丝帮你起催。”   沈念念听豁然开朗,“你这法子不错,我回头试试。”   见沈念念没走,沈书鱼抬眸看她,“还有事儿?”   “我男神开坑了。”沈念念笑容灿烂,心花怒放。   沈书鱼:“素问大神?”   “当然是素问大神啦!我男神就个,除了他还能有谁。新坑《黎明之吻》,昨晚刚更新了章,是我的菜,特带感!”提起素问大神眼前这位二十岁的已婚人士瞬间化身花痴少女,眉飞色舞,脸的激动。   “章能看出什么!”沈书鱼向对悬疑题材不感冒,不甚在意。   沈念念煞有其事地说:“我男神的书章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沈书鱼:“……”   “哪有那么恐怖!”沈书鱼不以为意。   “鱼儿你还真别不信,人间理想素问,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抵御得了他的书。”   沈书鱼:“……”   得,人间理想都出来了!   “你瞧着好了,《黎明之吻》肯定能大火。沈念念踌躇满志,“我决定了,无论如何这次定要签下这本书,我要看看我男神的庐山真面目。”   素问此人沈书鱼有所耳闻,他以写悬疑题材出名,写不过年,却已经是男频数数二的大神了。光微博粉丝就有千多万。去年年底他的书《永昼》改编的悬疑剧经上线便红透全。这是位难得见的天赋型写,完全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就适合写小说。   听风出社除了沈书鱼这个总编之外,其他人全是素问的死忠粉。天天就知道在她耳朵旁念叨,素问长,素问短的。听得她耳朵都起了茧子。   “你抢得过光羽?”沈书鱼的音色冷冷清清,她实在不好意思给沈念念泼冷水。   沈念念:“……”   素问很火,他的书也很抢,可他却从来没跟听风合作过。他的书全是由风暴传媒旗下的光羽出社出的。   听风不是没向大神抛过橄榄枝。可惜对方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合作的意向。最后自然不了了之。   沈念念握拳,信心满满,“抢不过也要抢,哪怕卖身我也要睹男神的庐山真面目。”   沈书鱼:“……”   决心这么大的么?   沈书鱼忍俊不禁,眼角眉梢染上笑意,“这话千万别被你老公听到。”   “我老公妻管严,管不到我。”沈念念甩了甩额前的刘海,压根儿就没任何压力。   沈书鱼:“……”   ——   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沈书鱼穿上风衣,背上包,开车离开出社。   同学聚会放在江南府邸举行,定在晚上点。   时间还早,沈书鱼回家换了条裙子,又迅速捯饬了番。   毕竟是同学聚会,大家伙这么多年没见,总不能太随意。   她最后对着镜子补上口红,乌发黑裙,唯独露在外面的那点皮肤白得晃眼。   沈书鱼开车去江南府邸。   天色仍旧阴郁得很厉害,大团浓云盘旋在天际,时半会儿也散不去。看样子今晚很有可能会下雨。   她在车里放了把雨伞,以备不时之需。   车子开上秋石高架,好闺蜜余梦溪就来了电话。   沈书鱼快速接通,“喂,溪溪?”   余梦溪直接问:“鱼儿,你到哪了?”   沈书鱼:“还在路上,二十分钟应该能到。”   余梦溪:“我也在路上,咱们在饭店碰头。你开车小心点。”   沈书鱼:“知道了,你也开慢点。那就先这样,我挂了!”   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余梦溪又及时喊住她:“等等鱼儿。”   “还有事儿?”   电话那头传来好友细细小小的嗓音,透着那么股子小心翼翼,“我听班长说温言回今天也会来。” 第2章 、      温言回这个名字,沈书鱼真是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了。此刻突然撞入耳,她只感觉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不免产生了几分恍惚感。   这个名字,连带着它背后的那段记忆像极了尘封许久的老照片,早已泛黄模糊。遥远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个人在温哥华飘了年。那年,她在大洋彼岸,山高水长,她愣是没听到星半点有关温言回的消息。可能他是真的低调,也可能是她刻意过滤掉了有关他的消息。   去年年底她回国,在听风工作了近年。这年她依然没有听到任何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在横桑。   这座城市很大,如果不是刻意要去见个人,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到。沈书鱼觉得这样很好,偏安隅,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谁年少时还没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呢!过去了也就翻页了,切从头开始。   如果余梦溪不提这个名字,她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她今晚会见到温言回。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他们曾经在老师和同学的眼皮子底下谈过段青涩懵懂的恋爱。   时间沈书鱼陷入了沉默。   “鱼儿,你在听吗?”余梦溪绵软好听的声音将她点点拉回现实。   她“嗯”了下,继而低声道:“我在听,刚信号不太好。”   余梦溪悄悄试探句:“温言回要去,要不咱俩就不去了吧?”   “干嘛不去?”沈书鱼嗤笑声,言语轻松,“不就是前男友嘛!又不是见不得人,怕什么!季老师今天要来,我必须去。”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沈书鱼预计得很准确,二十分钟后就开到了江南府邸。   她找到空位停好车。然后在饭店门口和余梦溪碰头。   两个姑娘道去了202包厢。   1班的班长卢思明和学习委员李锦站在包厢口接待人。   多年未见,当年高瘦的班长已经变成了个浑圆的胖子,西装革履,大腹便便。而微胖可爱的学习委员则晋升成为位高挑纤瘦的御姐,妆容精致,气质极佳。   不得不承认,岁月真是改变了太多人和事。   两人见到沈书鱼和余梦溪忙迎了上去,“两位大美女姗姗来迟呀!刚李那群人还在跟我念叨,说你俩怎么还不来。他们都等着看大美女呢!”   沈书鱼微微笑,“路上有点堵车,不晚吧?”   “不晚不晚,大美女什么时候到都不算晚。”卢思明满脸笑意,音色爽朗有力。   余梦溪眼里溢出笑,眉眼弯弯,“班长还是这么会说话。”   沈书鱼看向李锦,由衷夸奖:“李锦,多年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被美女夸漂亮,李锦很不好意思,“班花你就别打我了,你俩才是真正的大美女。”   李锦这话确实不假。当年读书的时候,沈书鱼是班花,余梦溪是校花,这两位姑娘及美貌与才华于身,可是横桑出了名的美人儿。   李锦给她们推开包厢们,笑着打:“咱们班的大美女到了,大家伙赶紧招呼起来!”   两姑娘踏进包厢,众人就开始起哄:“个校花,个班花,得,这下齐活了!”   “哈哈哈……”   许久未见这种大场面,沈书鱼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她抚了抚胸口,“班花压力山大呀!”   余梦溪勾唇坏笑,“校花压力更大!”   沈书鱼:“……”   “沈书鱼,高毕业就没影了!听说你去温哥华了,怎么舍得回来了?”当年班里的刺头李见沈书鱼就开始调侃。   李和李锦是龙凤胎,前后就相差几分钟,李锦是姐姐,李是弟弟。姐弟俩却是个天上,个地下。姐姐是班里的好学生,听话懂事,勤奋好学。弟弟却是刺头个,到处惹事生非。   沈书鱼和李当年也是有过硬的革命友谊的。可惜她去温哥华飘了年,这年除了余梦溪,她谁都没联系。如今再见李也生出了许多陌生感。   沈书鱼抖抖肩膀,语气清淡,“温哥华哪有咱们横桑好,待了几年早待腻了,自然就回来了。”   李:“我们还以为你准备嫁个外国佬,不回来了呢!哈哈哈……”   沈书鱼:“我倒是想啊!可我爸妈不允许啊!”   “哈哈哈……”   余梦溪如今是知名珠宝设计师,上过好多电视节目,也是名人个。同学们见缝插针赶紧和她攀谈起来。   班主任季兴平早就到了,坐在旁和学生说话。   和同学们寒暄番,沈书鱼和余梦溪赶紧去跟季兴平打招呼:“季老师好!”   几年不见,季兴平仍旧清瘦挺拔,不过多了许多白头发。岁月不饶人,谁都没能躲过。   见到两位姑娘,季兴平当即和蔼笑,“余梦溪我这几年见过两次,沈书鱼你我是次都没见着。怎么的,去了趟国外,喝了几年洋墨水,老师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沈书鱼:“……”   “季老师,瞧您这话说的。”说到这个沈书鱼就特不好意思,“我早就想去看您,就是直没时间。是我错了季老师!”   季兴平佯怒,“你这丫头就是白眼狼。还是言回那孩子体贴,经常回学校看我。”   提到温言回,沈书鱼脸上的笑容顿时变了变。不过转瞬间又恢复自如,言笑晏晏。   季兴平眼尖,看在眼里。   当年这两人偷偷谈恋爱,以为瞒天过海,其实老师们眼睛雪亮,个个心知肚明。   当初这两孩子刚有点苗头的时候,就被季兴平给看出来了。怕他们耽误学习,他就想将那点苗头给掐灭在摇篮里。毕竟这二位可是的种子型选,是他们那届考清华的希望所在,身上肩负着光大母校的重任。   为此,他们这群老师私下还特意讨论过,到底该不该阻止孩子谈恋爱。如果要阻止,又该用什么方法才合适。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也没出结果,生怕着不慎,没掐灭苗头不说,反而打击到俩孩子的自尊心。毕竟十岁的孩子就像刚出炉的豆腐脑似的,戳就破,最是脆弱。他们索性就先按兵不动,看看成绩再说。   按兵不动的结果就是这两孩子谈就谈了年,整个高下来,成绩也没半点影响,还是稳坐年纪前两名的宝座。   原以为两孩子会和和美美走下去。谁知道高考结束他俩就掰了。本来可以双双去清华的成绩,个直接出了国,个放着清华不报,留在了c大。   反倒是直被他俩远远甩在身后的18班的万年老高考超常发挥,去了清华。成为了那届理科班唯个考取清华的学生。   因为这件事季兴平可是痛惜了好多年,逢人就说。从此以后但凡看到班里有早恋的苗头,绝不姑息,直接掐灭。   季兴平察言观色,及时转移话题:“书鱼,现在在做什么呀?”   沈书鱼轻声回答:“在家出社当总编。”   季兴平听她在出社工作,直接笑了,“你和言回也是搞笑得很。你当年数学那么好,如今却在出社工作。言回语那么好,现在却在c大教数学。”   沈书鱼:“……”   温言回在c大教数学?沈书鱼完全不知道,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和沈书鱼样,温言回也是彻头彻尾的学霸个,每次考试都是年纪头两名。他们那届理科班,前两名永远都是沈书鱼和温言回。不是她第,就是他第,或者两人并列第。两人可以轻轻松松甩开第名二十分。   沈书鱼数学和理综拔尖,回回考试这两门成绩都是年级第。温言回则是语和英语拔尖,语作每次都是范本,从班能传阅到十班。   想来也是神奇。若干年以后,数学好的沈书鱼从事了出工作,整日与字打交道。而语好的温言回却当了数学老师,成天对着堆数字。他俩刚好反了反。   两人说了会儿话,季兴平突然就关心起沈书鱼的个人问题,笑眯眯地问:“结婚没有啊?”   沈书鱼:“……”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长辈都热衷于关心小辈的个人问题。就连这么开明的季兴平也不能么免俗。   沈书鱼摇了摇头,实诚地答话:“还没。”   季兴平:“男朋友呢?”   沈书鱼再次摇头,“没有。”   季兴平高深笑,“挺好。”   沈书鱼:“……”   好在哪里?   沈书鱼正欲说话,包厢里又进来个人。   同学们忙迎了上去,各种寒暄。   借着晕暖的光线,沈书鱼终于看清了久违的那张脸。   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和稚气,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种属于青年人的成熟与沉稳。他穿着身休闲得体的套装,乌黑的短发干净利落,五官精致立体,神色温和。   面对众人的热情,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局促,端着酒杯款款而谈。他侧着身体,嘴角微微带着点笑意,气质温润。普普通通的装束,却没能掩盖掉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锐利和锋芒。   他贯就生得好看,这点毋庸置疑。只是高时期,他总是穿着规整的校服和洗得泛黄的球鞋,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每天点线,背书刷题,也不怎么说话,非常不合群,从来不会参与男生之间的任何活动,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调得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班上的人都叫他书呆子,说他木讷老实,没有人愿意靠近他。自然也就轻易忽视了他的长相。   若不是每次在红榜上看到他前两名的成绩,谁都不会注意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班上的同学都说温言回是老实人,可就是这样的老实人伤沈书鱼最深。   谁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个少年,这样的书呆子,这样的老实人,在若干年以后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年沈书鱼不是没幻想过和温言回的重逢。只是她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让她觉得陌生,更让她震撼。   余梦溪同样震惊,不可思议道:“这是温言回?变化也太大了吧!”   两姑娘都去国外飘了几年。余梦溪比沈书鱼要早回国两年。她参加了两次同学会,不过都没见到温言回。她和沈书鱼样也是时隔多年第次见到温言回。她的震撼点都不比沈书鱼少。   对于温言回的改变,在场没人表现出惊讶。除了沈书鱼和余梦溪。整个班里就她俩没见过温言回。   当年班上的艺委员江夏看出两位姑娘的震惊,笑着说:“很神奇是不是?前两年温言回头次来参加同学会,我们都不敢认他,变化真是太大了。他现在是c大最年轻的副教授。”   二十岁就评上985高校的副教授了,不得不让人佩服。   不过想想也正常,温言回的脑子那么好使,又那么勤奋自律,跻身业界精英的行列是迟早的事情。   沈书鱼的父亲沈威在见他第眼就断言他绝非池之物。所以他并不反对她早恋,只叮嘱她要保护好自己。   父亲是绝对有先见之明的。沈书鱼想想也就释然了。   群人围着温言回聊了会天儿。他就朝季老师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平和悠远,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书鱼就坐在季兴平身边,她下意识觉得有些紧张,浑身紧绷,就想赶紧起身。   谁曾想季兴平直接叫住她:“好好坐着!”   说完季兴平就朝温言回招,亲切地说:“言回,到老师这里来!”   沈书鱼:“……” 第3章 、   第勺糖   男人闻声点点头,端着酒杯缓缓走了过来。   走近了沈书鱼才发现温言回这身装束看似简约普通,可却不便宜。从上衣到鞋子,都是大牌子,套下来都是普通人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他站定,礼貌开口:“季老师。”   季兴平热情地看着这两位昔日的得意门生,似笑非笑,“你俩都是老熟人了,不打个招呼?”   沈书鱼:“……”   沈书鱼条件反射地捏住裙摆,赶紧站了起来,牵扯嘴角浮出抹笑,极力稳住声线,“好久不见啊温言回!”   只有她自己知道笑得有多尴尬。   年轻男人清淡的目光转到沈书鱼那张素净的小脸上,轻微落了几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只听见他不疾不徐地开口:“沈书鱼,是挺多年没见了。”   到此话题终止,谁都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欲望。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到场了。开席以后,喝酒聊天,说说各自当下的生活,师生关系融洽,气氛度非常活跃。   同学聚会总有部分人会趁拉拢关系,为自己行方便。还有部分人则伤春悲秋,追忆似水年华。   沈书鱼自然是后者。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面孔,可时隔多年再见到她又总觉得无比陌生。   尤其是温言回。除了那张脸相似,他身上哪里还有过去半点痕迹。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很安静的少年;那个最开不起玩笑,她随便说两句就脸红的少年;那个连抱她都不敢,都要她主动的少年。如今正置身于人群,把酒言欢,款款而谈,满身的贵气。   他是那么的耀眼,闪闪发光,谁都无法再轻易忽视他的存在。   反倒是天之骄女的沈书鱼,兜兜转转圈,变成了寂寂无名的平庸之辈。   岁月匆匆而逝,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时光的烙印。有人功成名就,有人仍旧普通,有人则步了仲勇的后尘。   本是朝着同个目标同奔跑的群孩子,多年后再见皆不复当年的模样。   到底是年少最肆意潇洒的时光,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大概是碰到了深埋在心底的那根弦,沈书鱼的心竟然生出了些许伤感。   她真心觉得自己矫情得要死。久别重逢果然容易让人感慨万千。   余梦溪坐在她身侧,夹了片鱼肉放进她碗里,打道:“鱼儿,是不是后悔跟温言回分了?人家现在可是c大最年轻的副教授,前途不可限量。”   沈书鱼低头挑掉鱼肉里混着的鱼刺,微微挑眉,不服气地说:“副教授怎么了?副教授能有几块工资?有我多么?”   余梦溪抿嘴笑,“是是是,人家跟你这个富二代怎么比,你爸可是随就能给c大捐栋楼的。”   沈书鱼:“……”   好友捅捅沈书鱼的胳膊,悄悄和她咬耳朵:“你是不是没想到温言回现在混得这么好?”   沈书鱼音色清淡,“他那么努力的个人,要是再混不好天理难容。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去教数学。”   想当初温言回他可是最不喜欢数学的。虽然每次考试都能考10以上,但他是真不喜欢学数学。他说他之所以认真学数学纯粹是为了应付高考。他最喜欢写作,总是利用闲暇时间偷偷写小说。他的小说沈书鱼还看过几篇。写的都是悬疑和谍战题材,她不怎么感兴。当初她还直奇怪这么爱好写作的人不去学科,竟然去学了理科。   余梦溪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有啥好奇怪的,你那么不喜欢写作,还不是当了编辑。就这点而言,你俩都是怪胎。”   沈书鱼:“……”   说得也是!   大群人吃吃喝喝闹闹,直折腾到晚上九点多。   沈书鱼和温言回晚上都没说上两句话,不像是高同学,比陌生人都不如。   季兴平和其他几个任课老师都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个两个都要回家了。这顿饭自然也就散场了。   站在饭店门口和那群同学道别。沈书鱼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滴淅淅沥沥,雨势渐大,整座城市隐在浓稠的雨雾里,远处灯火细碎又缥缈,闪而过。   班长卢思明和学习委员李锦把其他任课老师逐送走。季兴平垫后。   沈书鱼迎面就问:“季老师,您怎么回去?要不我送您吧?”   季兴平笑着说:“我等下坐余梦溪的车回去,我俩顺路。”   余梦溪冲沈书鱼点点头,“鱼儿,我送季老师回去,你放心好了。”   有余梦溪送,沈书鱼自然放心。   季兴平指了指旁的温言回,又对沈书鱼说:“言回今天没开车过来,你俩熟,你就送他趟。”   沈书鱼:“……”   她能拒绝么?   沈书鱼简直想哭,让她送温言回,这不是徒增尴尬么?   温言回明显也是没想到季兴平会让沈书鱼送他,他面露错愕,赶紧拒绝:“不用了季老师,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季兴平直接瞪他眼,“大晚上的打什么车,多不安全,最近治安不好,不仅女孩子,你们长得好看的男生也是很危险的。你和沈书鱼都是老熟人了,让她送你趟有什么关系!”   温言回:“……”   不容他反驳,季兴平直接锤定音,“书鱼,言回就交给你了哈!”   沈书鱼:“……”   沈书鱼真心想哭,哭着应承下了这份苦差事。   两人冒雨把季兴平送上车,他和蔼地对沈书鱼说:“得空了就去看看老师听到没?别那么没良心!我以前对你多好,小白眼狼!”   沈书鱼笑着应下。   余梦溪探出脑袋,“我先送季老师回去了。”   沈书鱼轻声叮嘱:“开车慢点。”   好友冲着她暧昧地笑,“我们家小鱼儿要加油哦!”   沈书鱼:“……”   她无语望天,她加哪门子油哦!   目送余梦溪的车开远。沈书鱼扬了扬里的车钥匙,柔柔笑,“走吧温大教授,我送你回去!”   她今晚穿了件薄荷绿的长风衣,颜色特别养眼,衬得她的肤色也越发白净细腻。朦胧的捧光束直直照过来,她这么笑,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不过温言回却知道这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纯粹是在掩饰她的紧张。她只要紧张就会故意笑得很灿烂,不让人看出她内心忐忑不安。   温言回微眯着双眼,静看她秒,音色舒缓,“麻烦你了。”   沈书鱼继续笑,“别这么客气呀老同学!”   继续掩饰紧张。   沈书鱼的车是辆白色的雷克萨斯,百来万,不贵,代步工具而已。   她先拉开车门坐进主驾,温言回随后就坐进了副驾。   两人前后系上安全带。   车子发动以后,沈书鱼便问:“你现在住哪儿?”   “穗禾领府。”男人清脆地答话。   他浓密的短发上沾了些雨水,经橘调的灯光照,悠悠泛着冷光。整张脸陷进阴影里,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沈氏集团的大头就是房地产生意,沈书鱼对横桑的各大楼盘多少有些熟悉。穗禾领府是前两年刚开发的楼盘,个档小区,均价在六万以上。   温言回买得起穗禾领府的房子,看来他这几年是真的混得很不错。   她自发地在心里测了测穗禾领府到自己的小区望月公馆的距离。两个小区竟然离得不远,开车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得出这个结论她不禁笑了。过会儿转念想又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管它离得近不近呢。反正她又不会再去穗禾领府了。   沈书鱼熟练地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老房子不住了?”   她记得温言回父母过世前给他留了套老房子的,在横桑的郊区,她还去过几次。他那时和他的外婆住在起,周到周五住校,周末回老房子住两天。   男人音色清淡平静,“政府规划,早几年拆迁了。”   原来温教授也是个拆二代呀!   “那你外婆她?”   “前两年就去世了。”   沈书鱼顿时面露歉意,“抱歉。”   他看向窗外,“没事。”   沈书鱼的车开得特别稳,白色小车直汇入车流。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吱呀作响。车窗玻璃上堆积了大片斑驳的水渍,总也不能干净。   两侧路灯暖橘的光线细碎地掉进车里,将女人素净的瓜子脸蒙上了层细细的阴影。她的侧脸特别精致好看,线条清晰,弧度有致。短发别在耳后,露出双小巧可爱的耳朵,星星耳环镶嵌碎钻,璀璨夺目。   温言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他觉得这个姑娘变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沉静了。安静温婉,很有大家闺秀的感觉。读书那会儿她可是飞扬跋扈的小公主,怎么闹腾怎么来。   沈书鱼专注开车,时间没再跟温言回讲话。她心里紧张,怕说多出错。   深究起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大概是时隔多年见到温言回尴尬吧!   车厢里尤其安静,只有导航的声音萦绕在耳旁。   她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空气仿佛凝滞了般,不再流动。   果然是这样,所有分后的男女再见面都是尴尬的,无例外。   车子顺利上了秋石高架,沈书鱼听到身侧响起某个低沉温和的男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握住方向盘的那双不自觉收紧,顿了顿才回答:“去年年底。”   温言回这才猛地意识到她原来已经回来快年了,而他竟然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傻傻地以为她还在温哥华飘着,不想回国。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男人握紧拳头,面色绷得有些紧。   沈书鱼:“在家出社当编辑。”   “哪家出社?”他不免抬头看她,眼里闪过丝异样,转瞬即逝。 第4章 、      两侧路灯灯杆直,光束昏黄,细雨千丝万缕,整座城市笼罩层轻薄雾气,迷离扑朔。   沈书鱼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听闻男人的提问,她压低声音回答:“听风。你知道的吧?”   温言回自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沈书鱼笑笑,“想来你也不知道,咱们读高的时候听风还没有成立。”   说完她又看他眼,轻声问道:“还写吗?”   温言回掀了掀厚重的眼皮,“什么?”   “小说还在写吗?”沈书鱼静静看着他,半开玩笑的语气,“如果还在写我可以帮你出。”   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千字多少?”   她眼眸亮,惊讶万分,“你真的还在写啊?”   他忙转移开自己的视线,音色寡淡,“早没写了,那玩意儿又养活不了人。”   沈书鱼不疑有他,“光靠出肯定养活不了自己,不过可以。”   他追着问:“你们听风现在千字多少?”   “看作品去,也看作者去,大神的书和小透明的书价格自然是不样的。”沈书鱼给了个很是官方的说法。   沈书鱼没细说,温言回也没再细问。   安静了会儿沈书鱼又问:“怎么想起去教数学了?”   他扭头睨她眼,施施然反问:“那你怎么去当编辑了?”   沈书鱼轻声解释:“听风是我表哥的产业,我在帮他打理。”   “你大学不是学的编辑出?”明明不喜欢写作,却学了个和写作有关的专业。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快速回避她的视线,淡声道:“听同学提过。”   哪个同学?   在温哥华读书那几年,她唯联系的朋友就只有余梦溪。她不记得她有跟谁提过自己的专业啊?难道是从余梦溪嘴里说出去的。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   沈书鱼没细究。   “为什么去教数学?”她复问。   年轻的男人耸耸肩,语气平淡无奇,“我本科和研究生学的都是数学专业,教数学专业对口。”   沈书鱼纳闷了,那么不喜欢数学的人,竟然本科和研究生都报了数学专业,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   周去上班的路上,余梦溪给沈书鱼打来电话卦兮兮地问:“你俩那天晚上没发生点什么吗?”   沈书鱼:“……”   沈书鱼没好气地反问句:“你想发生什么?”   “这时隔多年前女友送前男友回家,你俩男未婚女未嫁的,没**来架?”电话那头余梦溪气定神闲,隔着电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调侃。   沈书鱼:“……”   沈总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未婚没错,你怎么知道人温言回未婚了?”   余梦溪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沈书鱼,你这姑娘不是傻啊?怎么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他要是结婚了,那晚咱季老师能那么使劲儿撮合你俩?”   沈书鱼:“……”   沈书鱼也看得出来季老师是故意让她送温言回回家的,明摆着是给他俩创造会。难为季老师如此煞费苦心,可惜他俩没半点可能啊!   沈书鱼忙问:“你那晚送季老师回家,他有说什么吗?”   余梦溪循着记忆回答:“季老师说你俩当年可是双学霸,金童玉女没走到最后太可惜了。”   沈书鱼:“……”   “所以季老师是想让过去这对金童玉女继续在起?”   余梦溪点点头,“是这意思没错。”   沈书鱼:“……”   沈书鱼直接乐了,“看不出来咱们季老师居然这么热衷当月老呢!”   余梦溪正色道:“说真的鱼儿,我也觉得你俩分了太可惜了。想当初你和温言回谈恋爱可是受到全校师生祝福的,试问哪对情侣有这种待遇?”   沈书鱼:“……”   金童玉女又怎样?受到全校师生祝福又怎样?她和温言回还不是分了。   事实上她和温言回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金童玉女。沈家财大气粗,她也长得过得去,她还能算是半个玉女。可温言回呢?你有见过哪个金童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块来花的?   说到底她俩都是俗人个。年少无知的年纪,那段感情总归还是太脆弱,经不起任何风浪,吹就垮。   而如今时隔多年再重逢,她和温言回就更不可能了。   那天晚上能发生什么呢?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他们随意聊了几句,余下的时间都在沉默。毕竟总不能直尬聊下去,尬聊也是很累的。   雨下得很大,沈书鱼把车开到温言回家楼下。   他解开安全带同她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抿嘴笑,“都是老同学,客气啥!”   然后她目送他进了电梯,她再开车回家。   安安静静,啥事儿没有。   唯点意外就是她在回家以后收到了条微信验证消息——温言回请求加她微信。   她捏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通过。   通过以后,他发来消息,问她到家了没。   她回复:“到家了。”   他说:“晚安。”   她回他句:“晚安。”   然后就没下了。到今天两人也没说过句话。其实这微信就不应该加的。   沈书鱼还有工作要忙,没和好闺蜜多聊。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午和沈念念到听风边上的家粥店喝粥。   沈书鱼点了份鱼片粥。   鱼肉绵软,米粒粘稠,入口即化。   沈念念苦着张小脸,副忧伤的小模样,真叫个楚楚可怜。沈书鱼差点以为这人跟她老公离婚了。   她忙关切地问:“念念,你怎么了?和你老公吵架啦?”   “我男神这两天断更了。”沈念念委屈巴巴,副小媳妇模样。   沈书鱼:“……”   她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沈书鱼微微挑眉,诧异得很,“不是刚开么?就断更了?”   这位素问大神也是牛逼哄哄啊!   沈念念:“我男神说他前两天遇到前女友了,心情深受影响,无心更新。”   沈书鱼:“……”   沈书鱼嘴角抽,这也行?   那她前两天还遇到前男友了,她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由请假了?   沈书鱼面露不解,“刚开天,他连章存稿都没有吗?”   “我男神向都是裸奔的,存稿那种高大上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他,别说章,就是百个字都木有!”沈念念摊摊,语气无奈得很。   沈书鱼:“……”   “兴许大神今天心情就好了,马上就有更新了。”自己的主编这么忧伤,沈总编自然得安慰。   沈念念:“我这两天天刷无数遍,眼巴巴等着我男神更新,我老公都吃醋了,他说我都没这么在意过他。”   沈书鱼:“……”   沈书鱼响起她那冷冷清清的声线,“你跟你老公离婚应该都不会这么难过。”   沈念念:“……”   已婚少女沈念念振振有词道:“男神是精神寄托,缺天都不行,我老公不过就是我的件衣服,随时都可以换。”   沈书鱼:“……”   沈书鱼突然有点同情沈念念的老公了。   沈念念:“小鱼儿,疯狂安利你入我男神新坑,不用多,看章你铁定就沦陷了。人间理想素问,没有哪个女孩子抵抗得了的。”   沈书鱼:“……”   又是人间理想!   沈书鱼不为所动,淡声道:“等他多更几章再说吧。”   ***   吃完晚饭沈书鱼个人去小区附近的望月公园走了圈。   沈书鱼如今住的小区望月公馆是沈氏集团旗下的高档小区,地处繁盛的闹市区,寸土寸金,却独享片寂静。   政府斥资在望月公馆附近修建了个望月公园。附近的些居民茶余饭后都会来公园逛逛。   公园里种了很多冬青树,绿意盎然,充分展示着生命的鲜活和生。   散完步回家,沈书鱼就开始洗澡。洗完澡,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洗。她又收拾了下衣帽间和卧室。然后点上了熏香,清淡的草木香,特别好闻。   做完这些她躺在床上刷剧。   集狗血电视剧刷到半,她收到沈念念童孩的微信消息。   沈念念:「小鱼儿,我男神今天终于更新了,我又有精神食粮了!嗷嗷嗷!!开心!!」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位已婚少女的激动之情。   她给沈念念回复了个恭喜的表情包。   沈书鱼躺在床上刷了会儿微博。各大推号都在推素问大神的新《黎明之吻》。满屏都是这个消息。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才开坑这么两天,居然已经火成这样了。   沈书鱼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出于好奇,她点开l&y学城的app。   l&y站有规定,字数满万才能上人工榜单。目前《黎明之吻》的字数不够,还没有上榜。   沈书鱼在首页找不到这篇,只好特意去搜。   这篇的案特别简洁,只有短短的句话——   「我直在黑暗里逆行,当我亲吻她的那刻,我见到了黎明。——给我最爱的姑娘。」   评论区读者已经炸了。   专吸脆皮鸭:「男神,答应我好好更新可以么?你断更我会死的!」   素问头号迷妹:「男神终于更新了,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墙头素问大神:「众筹灭掉男神的前女友,让你影响我男神更,哼!」   人间理想素问:「男神,女人就是件衣服,前女友顶多就是件破衣服,咱不跟破衣服计较哈!」   ……   沈书鱼:“…………”   现在的读者都这么厉害了么?   如果说前女友是破衣服,那前男友呢?破裤子吗?   沈书鱼本想看看这篇,但看到上面的更新字数还是默默退出了app。她没耐心追连载,还是等完结再说吧。   ***   周四沈书鱼要去宛丘参加个学论坛。这是由省作协组织召开的学论坛,旨在探讨当下传统学和络学的发展趋势。各大出社和学站都会派负责人前去参加。   听风是出界的领头羊,沈书鱼自然免不了这趟宛丘之行。   这种论坛每年都有好几次,怪没意思的,会议冗长又沉闷,开就是整天,尽听领导们各种发言。   每次参加这种论坛,沈书鱼都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本科时期。那会儿授课的教授就爱给人唱催眠曲,每堂课都听得人昏昏欲睡。   沈书鱼不愿个人孤孤单单地去听这种乏味的论坛,就抓了乔其跟她起去。   乔其妹子倒是很乐意。公费出差,顺带散心,举两得,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沈书鱼和乔其提前天飞宛丘。就住两晚,她就带了套换洗衣服和些护肤品,杂杂装在起也就收拾出了只20寸的小行李箱。   两个姑娘的位置没买到起,间隔了好几排座位。   沈书鱼没太在意,轻声说:“等下跟人换下。”   乔其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是靠窗的位置,从窗户看出去,天空蔚蓝纯净,不染丝杂质。   她飞坐得多,同样的景色瞧上无数遍,早就无感了。   沈书鱼放好行李,刚坐下,邻座就有人来了。   她刚想开口跟人换座位,待看清来人那张脸时,她直接把嘴巴给闭上了。   温言回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西服,白衬衫熨烫妥帖,纤尘不染,身业界精英的派头,矜贵无比。 第5章 、      “你也去宛丘?”毫无预兆地在飞上碰到温言回,沈书鱼顿时惊讶万分。   相较于她的惊讶,男人却表现得分外平静,脸色波澜不惊。   温言回寡淡地点点头,“嗯”了声,不甚热络。   沈书鱼牵着嘴角笑,尬聊:“好巧啊!”   温言回继续点头,“是挺巧!”   乔其拿着票走过来,朗声问道:“鱼儿,座位换好了吗?”   沈书鱼朝她摇摇头。   乔其眉梢轻挑,脱口而出:“他不换?”   说完就想自己开口找温言回换座位。   沈书鱼忙解释:“碰到了老同学。”   乔其细细打量温言回眼,看着沈书鱼似笑非笑,“原来是老同学啊!那就不要换了,你们聊。”   这姑娘刻意咬重“老同学”词,揶揄之意明显。   “我们家小鱼儿要加油哦!”乔其姑娘很有眼力劲儿,冲沈书鱼眨眨眼,迅速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   沈书鱼:“……”   沈书鱼简直头疼,她身边这些人怎么都跟余梦溪个德行?   “你同事?”温言回吸了吸鼻子,他鼻音很重,嗓音嘶哑,像是感冒了。   “对啊!”沈书鱼点点头。   温言回:“你去宛丘出差?”   “参加个论坛。”沈书鱼抬头看他,“你呢?”   温言回:“c大在宛丘有个数学研讨会,院里派我参加。”   话题终止,两人同坐到座位上,不再说话。   刚和温言回分开那几年,沈书鱼每次回国,她都免不了会幻想,她会不会在飞上,高铁上,地铁上,公交车上,或者在某个街头碰到他。如果碰到他,又会是个怎样的情形,她该对他说点什么。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次都没有。   幻想的次数多了,后来她也就不想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真的在飞上遇到温言回。   还要飞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宛丘。沈书鱼不想跟温言回尬聊,干脆枕上u型枕闭目养神。   她常年伏案工作,颈椎出了点问题,每次出差她都会带上只u型枕。   本来是想闭目养神,没想到最后真睡过去了。   温言回玩了会儿,再回头发现沈书鱼已经睡着了。脑袋枕着u型枕,栗色微卷的长发自然铺散开,小脸素净,睡容安详。   仔细打量他才注意到她化了妆,很淡很淡,只有橘调的口红比较显眼。   读高那会儿她学人化妆,时常顶着烟熏妆招摇过市,特拉风。   如今两次见到她,她都只化淡妆,温婉可人的模样,很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岁月终究还是将她打磨成了另番模样。   女人睡着的样子特别乖巧,像个小婴儿。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来,乌黑浓密,根根分明,像极了黑蝴蝶的翅膀。   他贪婪地看着她,微微失神。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么肆无忌惮地看过她了。上次看到熟睡的她还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了。   分开这些年,她时常会入自己的梦,可没有任何次有此刻这般真实清晰。   只有这刻,他近距离地看到她熟悉的睡颜,他这才认识到她真的回来了。   他找空姐要了条毛毯,轻轻替她盖上。   靠近她时,他能闻到她均匀平和的呼吸,还有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很清淡的味道,有那么股草木香。   他闻不出那究竟是什么香味儿,不过却非常好闻。他喜欢闻这个味道。   女孩子的身上总带着股香味,她读书的时候就有。每次抱她,闻到这个香味他就忍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她走了以后,连带着这个香味儿都消失了。   他直以为是某种香水的味道。她出国以后,他到处搜罗了许多款香水,可惜直都找不到这个香味儿。倒是也有相近的,却总归不样。   现在她回来了,这个熟悉的香味儿也跟着回来了。   ——   同行的这两个半小时,沈书鱼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飞已经在下降高度了,很快就要落地宛丘场。   她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毯子。她猜测应该是温言回替她找空姐要了毯子。   “谢谢。”她轻声跟他道谢。   “什么?”男人正在听歌,见她跟自己说话,他忙摘掉蓝牙耳。   沈书鱼指了指毯子,“谢谢。”   他摇了摇头。   宛丘这两天在降温,温度比横桑还低。   下飞,沈书鱼就觉得冷,寒意无孔不入,穿透皮肤直接渗到骨头缝里,把她冻得够呛。忙不迭拢紧了风衣衣领,盖住脖子。   明明还是秋天,立冬都还没到,宛丘的这鬼天气竟然就这么冷了。早知道她就不穿裙子了。现在被风狠狠吹,两条腿直打颤。   “你们怎么走?”男人沙哑的嗓音迎风钻进耳朵。   沈书鱼没看他,只说:“我们打车走。”   他拉着行李箱,自然接话:“我朋友来接我,起走吧,现在不好打车。”   沈书鱼刚想拒绝,乔其却满口答应了下来:“好啊!那就麻烦温先生了。”   说完笑咪咪地看向沈书鱼,“有顺风车不蹭白不蹭。”   沈书鱼:“……”   温言回把行李箱推到沈书鱼脚边,“帮我看下,我去买点东西。”   沈书鱼点头说好。   低头看着他那只小小的箱子。   他背着个双肩包下子就走远了。   没过多久他回来,里提着四杯奶茶。   “天冷,喝点热的暖暖。”他把其杯递给乔其。   乔其接过忙道谢。   剩下杯沈书鱼随拿了杯。温言回喝了杯。还有杯应该是留给他朋友的。   也没仔细看包装盖。她插入吸管吸了口,才发现是热的珍珠奶茶。而且是她喜欢的半糖,甜度刚刚好。   想不到他竟然还记着她喝奶茶的习惯。   沈书鱼没想到温言回口的朋友会是个长腿美女,穿皮衣皮裤,烫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妩媚动人。长腿,细腰,大胸,个女人最引以为傲的样东西她都完美地拥有了。   这么张扬明艳的女人,所有人都忍不住对她侧目。路走来赚足了回头率。   见到温言回走过来,女人抬摘掉墨镜,直接伸抱住他,“小回回,欢迎来宛丘!”   温言回:“……”   温言回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在看智障。他的身体本能僵,下意识想挣脱。   谁知女人却死死禁锢住他不放,故意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说:“长头发穿风衣的那个是你前女友吧?”   温言回顿时脸冷,冷眼盯她,“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女人松开他,冲他暧昧地笑,“温言回,原来你喜欢知性美女这挂的啊!”   见这男女抱这么紧,乔其悄悄和沈书鱼咬耳朵:“这两人肯定有腿。”   沈书鱼:“……”   乔其姑娘远远目测了下,渍渍两声,赞叹不已,“这胸该有d了吧?”   沈书鱼:“……”   沈书鱼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她连c都没有。顿时就有些忧伤了。   乔其瞥见她的动作,抿嘴直笑,轻声安慰:“大d毕竟是少数,平胸妹纸才是大流。咱们只是随了大流,总比那些飞场强。”   沈书鱼:“……”   这还不如不安慰!   “谭慈,我朋友。”温言回神色寡淡,不甚热络。   漂亮的女人扬眉笑,风情万种,“两位美女你们好!”   乔其是个自来熟,对谁都非常友好。她露齿笑,“你好谭小姐,我是乔其。”   “你好,我是沈书鱼。”沈书鱼露出抹最标准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疏离。   她没心思做表面功夫的时候,笑容就会显得很敷衍。   “书鱼?”谭慈默念遍名字,莞尔轻笑,“哪两个字?”   “书本的书,鲤鱼的鱼。”   这姑娘听,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名字可真好听,难怪让某些人念念不忘。”   沈书鱼:“……”   “谭小姐过奖了。”沈书鱼保持微笑,音色冷清,“书鱼是指蛀蚀衣服和书籍的种小虫。想必不会有人对虫子念念不忘的。”   谭慈:“……”   谭慈倏然怔,笑容僵在脸上。她压根儿没想到沈书鱼居然会这么聊天,让她完全没法接话。照理别人夸你名字好听,你就说声谢谢。反正都是场面话,谁都不会太在意。   可她倒好,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这其自然是有缘故的。沈书鱼的名字是他爷爷按家族字派取的,她这代是书字辈。姐姐沈书央,堂妹沈书绮,堂哥沈书源。她原本是书渔,渔民的渔。可惜上户口本的时候给登记错了,变成了鲤鱼的鱼。   她爹妈呢也是狠人,发现闺女名字上错了也懒得去派出所改回来,在他们看来有没有这点水也没太大区别。   书鱼这个名字听着好听,写起来也简单,谁都没往深处想。沈书鱼也是从温言回的口才知道书鱼原来还是种蛀蚀衣服和书籍的小虫。他特意去查过她的名字。   后来这人就总拿她的名字开玩笑,说自己喜欢上了条虫子。为这事儿她没少跟他急。   “兴许有人就是重口味,喜欢虫子呢!”气氛突然尴尬,道低沉嘶哑的男声横插进来,如雷贯耳。   沈书鱼:“……”   谭慈:“……”   谭慈不得不佩服温言回,这厮真特么狠,连自己都虐! 第6章 、      谭慈姑娘开了辆拉风的吉普牧马人,火热的大红色,车型硬朗,线条流畅。   这车倒是很配她。只有张扬不羁的女人才喜欢开这种狂野的车型。   十岁之前沈书鱼迷死越野车了。总是揣着她爹给她买。老父亲扬唇笑,特好说话:“等你驾照考出来,自己去店里提,挑你喜欢的。”   可惜后面真等她驾照考出来,她却只提了辆规矩的奥迪。   人的喜好直都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那个年岁,再喜欢的也成了过眼云烟。   谭慈开车,温言回坐副驾,两个姑娘坐在后座上。   温言回把剩下那杯奶茶拿给谭慈。   谭慈笑着接过。   美女喝了口瞬间拧起眉头,“这么淡?没加糖么?”   话音未落她低头瞟了眼包装盖,恍然大悟,“才五分甜,难怪不甜。”   “没味道。”她嫌弃地扔到了边。   “沈小姐去哪儿?”谭慈很快发动车子,嗓音传到后座。   沈书鱼专心喝着奶茶,轻声答:“潮海路的君悦酒店。”   谭慈边开车边问:“你俩来宛丘玩儿?”   沈书鱼:“来出差。”   “谭小姐是宛丘人吗?”乔其逮住就问:“你们宛丘有啥好玩的地方吗?”   “我祖籍宛丘,不过在这边待得很少。”谭慈扬声说:“市区是没啥好玩的,郊区有几座山倒是可以爬爬。”   乔其:“……”   乔其对爬山不感冒,听特失望,“看来是没得玩了。”   沈书鱼:“明天要开天的会,哪里有时间玩。”   谭慈很健谈,和两位姑娘随意攀谈起来:“两位大美女做什么工作的?”   乔其:“我们是编辑。”   “什么编辑,出编辑,还是编?”谭慈听来了兴致。   乔其:“出编辑。”   谭慈下意识往副驾看了眼,忙追问:“哪个出社?”   乔其:“听风。”   谭慈笑起来,“听风可是大出社啊!”   乔其说得特谦虚,“也就般般吧,我们这群小人物跟着鱼儿混,混口饭吃。”   她还不忘介绍沈书鱼:“鱼儿是我们社的总编。”   谭慈透过后视镜看了沈书鱼眼,“厉害啊沈小姐!这么年轻就是总编了。”   “我们家小鱼儿最厉害了,压根儿就没有她签不下的书。她人能顶千军万马,横扫大片。我们社里的编辑都非常佩服她。”乔其秒变小迷妹,把平日里夸奖素问大神的那套说辞都使她身上来了。   沈书鱼:“……”   沈书鱼有些汗颜,不得不出声提醒:“其其,咱戏别太过,那样假!”   乔其:“……”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乔其嘻嘻笑,搂住她胳膊不放,“我们都靠鱼姐您老赏饭吃。”   沈书鱼:“……”   得,鱼姐都冒出来了!   谭慈妹纸开车贼溜,速度开得飞快,妥妥的老司枚。如果不是车上有人,沈书鱼估计这姑娘都能当云霄飞车开。   没花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沈书鱼里的那杯奶茶也早就喝完了。   搭了人家的顺风车,乔其特高兴,诚挚地道谢:“谢谢谭小姐送我们到酒店,有会起喝咖啡。”   “甭客气!”谭慈扬眉笑,“你们是言回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沈书鱼客气地对温言回说了句谢谢。   两个姑娘拉着行李箱前后进了酒店。   谭慈探过身体,从后座上拿来那杯早就喝光了的奶茶看了眼。又看看温言回里那杯,顿时了然于心。   “原来是你前女友喜欢喝半糖的。”谭慈转头看温言回眼,音色冷冷清清,像是在数落他,“我直觉得你这人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也是俗人个。”   温言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那杯模样的奶茶,慢腾腾吸了口。   说是半糖,可他愣是什么味道都没品出来。   谭慈迅速把车开走,将酒店甩到身后。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温言回看向窗外,路边排四季桂枝叶翠绿,蓊郁生,落入眸,不自觉地让人眼前亮。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不断,所有人都在低头赶路,步履不停。   男人近乎呢喃,“这芸芸众生,谁不是俗人呢!”   他摇下车窗,给自己点了根烟,自顾吞云吐雾。   这个季节桂花开得很热闹,花香顺着秋风飘进车内,芳香浓醇,久久不散。   他囫囵吸了两口烟,听到谭慈的声音,“听风的总编,她知道你是素问么?”   他吐出清淡的烟圈儿,转瞬间就被秋风吹散干净。   他屈了屈指,抖落大块烟灰。   “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这猫和老鼠的游戏可就玩不下去了!   ***   沈书鱼和乔其到下榻的君悦酒店办好入住,放好行李。   开了间标间,两个姑娘人张床。   公费出差,待遇自然不比自己旅游。君悦是星酒店,比不得五星级的南岱,各方面都差了大截。   好在沈书鱼对房间没那么挑剔,干净整洁就行。   沈书鱼换上酒店的次性脱鞋直接进卫生间洗了个脸。   乔其则躺在床上玩。   见沈书鱼出来她便扬声问:“高同学还是大学同学?”   沈书鱼知道乔其问的是温言回。   她轻声回答:“高同学。”   “从他看你的眼神我敢断定你俩之前铁定有腿。”乔其盘腿坐在沙发上,自顾分析起来,“是前男友对不对?”   沈书鱼:“……”   沈书鱼赏给乔其妹纸个白眼,冷飕飕地说:“你看谁都有腿。”   这姑娘刚还说谭慈和温言回有腿呢!   乔其:“我那是开玩笑的。刚那两人铁定没戏,眼里点火花都看不到。你那老同学的目光可直都在你身上。跟那502胶水似的,粘得特牢,掰都掰不开。”   沈书鱼:“……”   这人的眼睛未免太毒了吧?   沈书鱼深表佩服,“这你都能看出来?”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乔其妹纸格外傲娇。   “他口气买了四杯模样的奶茶,杯,热饮,半糖,这可都是你点奶茶的习惯。他这么清楚你的喜好,怎么可能会是普通同学?”乔侦探上线,分析地头头是道。   沈书鱼只好承认:“确实是前男友。”   “我就说嘛,你俩之前铁定有腿!”乔其拍大腿,顿时燃起了熊熊卦之心,“谁先提的分?”   沈书鱼指了指自己。   “我草!”乔其直接从床上弹起来,“这么帅的男朋友,你怎么舍得跟他分,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沈书鱼:“……”   沈书鱼敷衍道:“我和他的事情两句说不清楚。”   她不愿多说,自顾抱起玩游戏。   乔其也不是会揭人伤疤的人,知道沈书鱼没心思提那段前尘往事,她也就不再多问。她点开《黎明之吻》,寻找自己的精神食粮。   没过会儿这姑娘直接笑喷了,“哈哈哈,我男神实在是太可爱了!”   沈书鱼被勾起兴致,忙问:“素问大神说什么了?”   乔其嘴角带笑,“我男神今天在作话里特意强调前女友不是破衣服,他说他的前女友是宝贝,谁再敢说前女友是破衣服,他就断更给我们看。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沈书鱼:“……”   呵,没想到这位素问大神还挺逗!   ***   第二天早学论坛如期召开。会议冗长而枯燥,开就是整天。沈书鱼从早坐到晚,眼睛都花了。   乔其叫苦连天,嚷嚷着下次定不陪她来参加这种劳什子的论坛了,简直就是受罪。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两个姑娘并排走出报告厅。   报告厅外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都是这次论坛的与会人员。这些人交头接耳,像是置身菜市场。   沈书鱼的眼神四处逡巡,毫无目的。没想到竟然让她在人群里捕捉到了抹熟悉的身影。   她没刻意去看,可这人的身影就是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她视线里,不偏不倚,就在正间的位置。   她度以为是自己听了天的会,太过辛劳,眼花了。   可擦亮再看遍,确实是温言回没错。   这人仍旧穿着昨天那套西服,只是多别了条蓝黑相间的格纹领带,身业界精英的装束,矜贵无比。   此刻他正在同人谈话,嘴角带笑,气质温润。   不过就是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女生注意到他了,站在旁指指点点。   沈书鱼再次惊觉,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扔在人群里沉寂无声的少年了。现在的温言回闪耀夺目,不容忽视。   十年前的温言回是碎石掷海,惊不起任何涟漪。而今却是巨石投湖,惊涛骇浪,掀起万丈波澜。绕是谁都无法再忽略他的存在。   他们分开十年,十年光阴倏忽而逝。再见面他居然已经变得如此优秀,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终究还是从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长成了谈笑自若的男人。   沈书鱼不打算和温言回打招呼,准备直接走人。毕竟两人见到也是尬聊,半天也憋不出两句话来,还不如不见面。   谁知站在旁的乔其直接冲温言回招,“温先生。”   沈书鱼:“……”   不怕神样的对,就怕猪样的队友!   沈总编算是身体力行,真切地感受到了。毫无悬念,她此刻的内心是无比奔溃的。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温言回迅速结束话题,直接朝沈书鱼走过来。   这姑娘还是风衣搭配长裙,脚上双高跟鞋,身材纤瘦窈窕,肤色莹白如玉。   见她走过来,沈书鱼举起爪子挥舞两下,咧开嘴角笑,“好巧呀老同学!”   笑得有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男人抬头往报告厅里看了眼,“你们在这里面开论坛?”   沈书鱼点头说是。   “温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乔其笑容满面,十分健谈。   温言回闻言笑,云淡风轻,“说来也巧,我们的研讨会就在边上召开。”   沈书鱼:“……”   乔其大笑,“那真是太巧了。”   温言回顺势接话:“刚开完会没吃饭吧?我请你俩吃饭。”   乔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扮死,“特殊时期,我想先回酒店休息。”   “开了天会,我也累了……”沈书鱼赶紧也给自己找个理由推掉。   没想到乔其直接打断她话,“难得碰到,你俩老同学好好叙叙旧。”   沈书鱼:“……”   温言回垂眸看她,抬步就走,“走吧老同学,咱俩叙叙旧!”   沈书鱼:“……” 第7章 、   第勺糖   宛丘的桂花树比横桑还多。潮海路这整条街上随处可见。晚风携裹来阵阵清甜的香味儿,将空气都染香了。人闻口,五脏六腑俱是香甜。   这个点正值饭点,两侧商铺灯火通明,烟熏火燎。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默契地间隔开拳的距离。这是安全的距离,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秋夜清爽的风扑簌簌地吹过来,沈书鱼被风衣盖住的长裙轻轻卷起个角,她白嫩的小腿肚晃而过。   速度很快,他只捕捉到抹惹眼的白。   她的肤色偏白皙,比般人都要白上几度。   他的视线不自觉下移,她穿双银色镶钻的高跟鞋,露出光洁的脚背,近乎透明。   女孩子的脚总带着那么点别的意思,惹人遐想。   温言回不免想起他曾经握住过这双纤纤玉足。   “你想吃点什么?”男人的嗓音低迷嘶哑,依然有浓厚的鼻音。   沈书鱼听到他这个声音就下意识皱起眉头。他应该是感冒了。   她纤细白嫩的指无意识地抠了抠包带,低声道:“我都可以。”   反正她也没心思和他起吃饭,吃什么都无所谓,横竖就是走个过场。   说句不不听的,跟前男友起吃饭,她还真替自己担心,她怕等下会消化不良。   两人走了几家饭店,最后进了家川菜馆。   正是饭点,店里客人坐了好几桌,把酒言欢,熙攘喧闹。   温言回图清净去了二楼的包厢。   走进去,沈书鱼就闻到了阵浓烈的花香,纠缠着人的鼻息。   她对花香敏感,闻出这是桂花香。   她往窗户外瞟了眼,果然看到棵高耸挺拔的桂花树,枝繁叶茂,蓊郁翠绿,橘红色的小花点缀在枝头,鲜亮养眼。   这棵桂花树比寻常见到的要高大许多,应该有些年头了。几株长枝桠静悄悄探进窗内,带来缕缕清香。   沈书鱼认出这是丹桂。   她自小五谷不分,其实压根儿就分不清楚桂花树的品种。只不过是因为早年温言回家的院子里就种了棵模样的树,每年到九、十月就会开花,花香能飘得很远。   温言回告诉她那是丹桂,花是橘红色的。   为着这点花香,沈书鱼选择坐到窗户旁。她从小就喜欢闻桂花香。   温言回坐在她对面。   服务员拿来菜单,他直接推给她,“你来点。”   沈书鱼没跟他客气,拿起菜单随意扫了两眼,果断点菜:“麻辣鱼、毛血旺、辣子鸡丁、麻婆豆腐、酸辣白菜。”   菜名报出来,清色全是辣的。   她嗜辣如命,无辣不欢。   听她报完这些菜,温言回知道带她来吃川菜是来对了。她的口味还是和以前样,还是这么喜欢吃辣。   点完这些菜沈书鱼才意识到她好像没考虑到温言回的口味,“你能吃辣吗?要不要再点两道清淡的菜?”   她记得他以前是不吃辣的。   他摇摇头,不怎么在意,“不用管我,点你喜欢吃的菜。”   沈书鱼想起他那管浓厚的鼻音到底于心不忍,又加了两道素菜,个苦瓜炒蛋,个油淋生菜。   服务员离开包厢以后,沈书鱼干坐着,时不时看下,简直如坐针毡。   这前男友前女友吃饭真是太特么尴尬了呀!   反观温言回他倒是没事人似的,派泰然,慢悠悠用开水烫餐具。   这是他直都有的习惯。只要在外面吃饭,他都会用开水烫遍餐具。   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习惯,很多人都会有。   用开水烫完副餐具,他先拿给沈书鱼。   沈书鱼接过,道了声谢,音色冷淡,特别疏离。   两人的不小心碰到,有瞬间的触碰,男人指尖微烫,像是过了电。她心尖狠狠颤,下子就把缩了回去。   当真是避他如蛇蝎。   男人不免皱眉,又继续烫餐具。   包厢比堂食清净,这也徒增了不少尴尬。空气凝滞,似乎都不再流淌了。   沈书鱼的眼神无数安放,只好紧盯着碗沿上圈细小的花纹发呆。   花纹刻得很小,却十分精细,朵朵分明。分外惹眼的抹黄白色。她瞧不出具体是什么花,却委实好看得很。   “那是桂花。”男人率先打破这室沉默。   “什么?”她抬头看他。   “碗沿刻的是桂花。桂花是宛丘的市花。”男人眼神平静,不紧不慢地陈述。   沈书鱼:“……”   她低头又仔细瞧了瞧,这才认出是桂花。   桂花是宛丘的市花,难怪这座城市随处可见各种品种的桂花树。   “会开完了吗?”温言回同她随意攀谈起来。   沈书鱼只轻轻“嗯”了声,继续盯着碗沿上的花儿。   “什么时候回去?”他又问。   沈书鱼答:“明天早的飞。”   “几点?”   “点五十。”   “同趟。”   沈书鱼:“……”   沈书鱼下意识抬头看他,惊讶万分,“你的研讨会结束了?”   “今天上午开了半天,早结束了。”   “那你下午干嘛不回去?”   “等你起回去。”他注目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坦坦荡荡。   沈书鱼:“……”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坦然?   “跟我起回去?谁要跟你起回去!”她暗自腹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去看季老师?”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刀片划过磨砂,质感醇厚。   “等过几天空下来吧。”沈书鱼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看季老师,要去也只能等自己空闲下来。   “出社很忙?”   “也不算太忙,还能应付。”   “怎么想到回国了?”   “我爸妈催我回来的。”   “还没飘够?”   “飘够了也不愿回来。”   温言回:“……”   他胸口滞。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们像是老朋友开始叙旧。   沈书鱼耸耸肩,语气清淡,“混吃等死,也就那样呗!”   温言回:“……”   “有男朋友吗?”男人抬眸看她,眼神平静。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完全是在跟老同学叙旧,了解她的近况。   沈书鱼盯着碗沿那圈细小的花纹,脸色微变。   她承认她的内心因为男人的这个问题掀起了波澜。   他怎么可以问得这么平静?   在她看来谁都可以问她这个问题,唯独温言回不可以。有些问题前男友碰都不能碰。   当年他们不是和平分,分的时候闹得很僵。她说了大堆的狠话,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这十年也不曾有星半点的联系。此时此刻能他们还能坐在起吃饭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和前男友诉说自己的感情。   “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怎么,想跟我旧情复燃啊?”沈书鱼掀起眼皮,音色沉冷。   这人面不改色,徐徐道:“也不是不可以。”   沈书鱼:“……”   “门都没有!”她面色骤沉,脸部线条冷凝,像是刺猬遇到敌人下子就竖起了利刺,整个人充满了戒备,“当年眼瞎也就算了,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再眼瞎次么?”   温言回:“……”   “打扰下,菜来了!”   正是气氛微妙之际,服务员恰好进包厢上菜。   这也解了两人的言语冲突。不然再继续说下去可能会吵起来。   这家店上菜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菜就全上齐了。   全是辣椒,入目皆是炙热的红。那两道清淡的苦瓜炒蛋和油淋生菜显得尤其突兀,格格不入。   沈书鱼尝了块麻辣鱼的鱼片。味道很不错,不过比起她记忆的那个味道还是   他把鱼肉都替她挑了刺,动作特别娴熟,好像做过千万遍。挑完刺的鱼肉又夹到她碗里。   沈书鱼怔,冷声道:“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来的。”   沈书鱼喜欢吃鱼,不论大鱼小鱼,还是江鱼海鱼,所有鱼她都喜欢。每次跟温言回起吃饭,他就会耐心地替她把鱼刺挑掉,还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鱼肉给她。   后面他们分开了,没人给她挑鱼刺了。她还是喜欢吃鱼,不过专门吃那种没什么鱼刺的鱼。   她还记得去温哥华的第年,那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天特别冷,满城刺骨的妖风,吹在人脸上全是冰刀子。   她个人在家华人餐馆吃饭,点了道清蒸鲫鱼。鲫鱼鱼刺特别多,又细又小,很多都混在鱼肉里,看都看不见。她边挑鱼刺,边掉眼泪,挑到最后情绪崩溃,嚎啕大哭。当时都把饭店老板给吓坏了,差点报警。   这些年鱼刺直是她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她因为它奔溃了好几次。   男人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继续给她挑鱼刺,又自然地夹到她碗里。   沈书鱼的情绪全然不受自己控制,火气蹭蹭蹭就直冲脑门。她把筷子往桌上重重摔,声线冷凝,“温言回,你觉得我沈书鱼缺人给我挑鱼刺?”   温言回:“……”   男人拿筷子的那只瞬间僵在原处,动惮不得。   是啊,沈书鱼怎么可能缺人替她挑鱼刺呢!   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天之骄女,从小呼风唤雨,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她这辈子唯的错误大概就是在年少无知的年纪看上了他这么个无所有的穷小子吧!   好在她也及时纠正了。   温言回突然之间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面色苍白。   他夹起那些鱼肉通通塞进嘴里。   鱼肉绵软细腻,他却什么味道都品不出来。   ——   这顿饭沈书鱼吃不下去了,她秒钟都坐不下去了。   好在姐姐沈书央的电话打来得及时。听到响亮的铃声,她忙不迭拿起往外走,“我去接个电话。”   颇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喂,老姐?”   “小鱼啊,你现在在哪儿呢?”   “老姐,我在宛丘出差呢!”   “怎么又出差?”沈书央听说妹妹出差,当即皱起眉头,略带不满,“你个出社的小编辑怎么老出差?怎么比你老姐我还忙!我打理那么大个公司出差都没你勤。要不咱别做了好伐?我跟离衡说声,你回来帮老姐。”   沈书鱼笑,“我做得挺开心的,我对房地产可不感兴。”   沈书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那明天晚上回爸妈家吃饭,你老姐我给你带了l家的限量款包包。你不是直心心念念惦记着嘛!你姐夫托朋友给你买到了。”   “谢谢老姐!”沈书鱼听,坏心情顷刻间就消散了大半,“你从伦敦回来了吗?”   “刚落地。”电话里沈书央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股子疲倦。   沈书鱼说:“姐,你先倒时差吧,咱们明天在爸妈家见。”   姐妹俩说了几句话,电话就挂了。   沈书鱼去了趟洗间。   她对着镜子补上了口红。有了口红提气色,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沈书鱼?”   在洗间外她突然被人叫住。 第8章 、      沈书鱼脚步顿,忙转身去看。喊住她的是个温婉漂亮的孕妇,长发飘飘,身宽松的孕妇装,顶着半大的肚子,眉眼带笑。   这个女人是谁啊?   她认识吗?   好像并不认识啊!   沈书鱼脑子里快速闪过连串的疑问,她无比错愕。   她的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色,音色低柔,“你是?”   “真的是你啊,沈书鱼!”那姑娘朝她走过来,满面笑容,“好多年没见了,我都怕自己认错人。”   沈书鱼满脸写着困惑,她实在想不起这姑娘是谁。看着眼熟,可压根儿就没太多印象。   女人自然地说:“我是18班的张念啊!”   “张念?”沈书鱼默念两遍这个名字,还是头雾水。   她真心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可当下又完全想不起来。   张念笑着提醒沈书鱼:“万年老还记得吗?”   经对方这么说,沈书鱼这才恍然大悟,“你是咱们那届唯考清华的。”   当年沈书鱼和温言回这两人永远霸占着年纪前两名,18班的张念每次考试都是第名,愣是没有次能挤进前二,同学们送她外号“万年老”。结果最后她竟然是唯个考取清华的人。   提起这段往事,两人都哭笑不得。   高那会儿每次考试分考场都是按分数排的。年纪前五十名在第考场,倒数的在第二十考场。沈书鱼和温言回轮着切换第考场的第张和第二张座位,而18班的张念总是坐在两人后面。   虽然不同班,但考试的次数多了,打过很多次照面,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记忆里张念这姑娘总是戴着副黑框眼镜,绑着高马尾,特别静。比起沈书鱼那会儿的放荡不羁,张念这姑娘简直乖巧太多了。   沈书鱼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能再见到张念。   “你和温言回明明都是上了清华的分数线,个出国留学,个填了c大,反倒是我去了清华。本来咱们那届理科班应该有个清华的。”提起前尘往事,张念很是感慨。   沈书鱼面色寡淡,不太愿意回首往事,只是简单总结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不愧是1班的班花。”张念细细打量沈书鱼番,“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我听你们班的人说你这几年直在温哥华。”   “去年年底回来的。”沈书鱼看着张念,“你怎么会在宛丘?”   张念笑着回答:“我嫁到宛丘,我老公是宛丘本地人,今天带孩子出来吃饭。”   沈书鱼这才注意到张念里还牵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朋友扎两条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小裙子,长得静又好看。   乌黑水灵的眼睛滴溜溜打转,奶声奶气地叫沈书鱼阿姨。   沈书鱼揉揉小朋友柔软的脑袋,由衷夸奖:“真可爱!”   张念问:“你现在也住在宛丘吗?”   “不是的。”她摇摇头,“我来宛丘出差。”   “你和温言回现在还在起吗?”张念追着沈书鱼卦地问。   沈书鱼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就响起了道低沉嘶哑的男声,“鱼鱼,好了吗?”   张念转头看,面露震撼,“天,这不是温言回么?!”   “我草!”她顿时惊为天人,“你俩竟然还在起啊!我又相信爱情了!”   沈书鱼:“……”   不止沈书鱼,温言回也同样认不出张念,他困惑地看着沈书鱼,“熟人?”   “温言回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张念,万年老。”张念特激动地介绍自己。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温言回这才迅速找回记忆,面露歉意,“抱歉,时间过去太久了,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你。”   张念笑容满面,揶揄的语气,“时间过去这么久有什么关系,你俩不是还在起么?快十年了吧?你俩这绝逼是真爱呀!”   温言回:“……”   沈书鱼:“……”   “沈书鱼没怎么变,还是这么漂亮。班花就是班花,都不带老的。”这姑娘丝毫不吝啬对沈书鱼的夸奖。   沈书鱼:“……”   沈书鱼被她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念细细打量番温言回,柔声说:“温言回,你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要是真在大街上碰到,我铁定认不出你来。看你这样子肯定混得不错吧?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温言回谦虚地答:“在c大教书,都是混口饭吃。”   “你可太谦虚了你!c大可是985高校,不是谁都能去那里教书的。”   张念看着眼前这两位俊男美女,感慨万千,“你俩可是咱们那届的传奇,的教导主任到现在还拿你俩当反面教材天天给学生们念紧箍咒,不许他们早恋呢!”   沈书鱼:“……”   温言回:“……”   “你们真该抽个时间回给教导主任看看,给自己正正名,十年了你俩还在起,哪里会是反面教材,妥妥的从校服到婚纱的励志典范嘛!”张念瞅着这对登对的男女,露出了老母亲的微笑,“看到你俩现在还在起,我真欣慰呐!也不枉我当年吃了那么多狗粮!你们是不知道,每次考试,你俩眉来眼去,小动作不断,可是把我们周围这群人虐得够呛啊!”   沈书鱼:“……”   温言回:“……”   沈书鱼没想到多年不见,曾经静的好学生如今竟然如此能说会道,让她连话都接不上。   人随意聊了几句。张念的丈夫就来接老婆孩子了。   沈书鱼远远瞧了眼,那男人身材魁梧挺拔,长相和善,光看面容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   家四口和和美美地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十年过去,当年的同学校友基本上都已经结婚生子,有了各自的家庭。而她却还在飘着,就像那候鸟无处寻觅归处,只知道直飞直飞,永不停歇。也不知道究竟何时才能够靠岸停下来。除了见识过温哥华的年四季,多了几年阅历,她无所有。   夜风寒凉,路旁的桂花树婆娑作响,藏在叶子下面的抹淡白色晃而过,快得让人根本就捕捉不到。   风迎面吹来,带起沈书鱼额间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肤色白净细腻。   她长发柔软,发丝张扬凌乱。   温言回站在旁默默看着,强迫症的他总想伸将她的头发整理平整。   他想到,几乎也是下意识就做了。然而刚探出右,指尖尚未碰到她的发梢,就看到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站在萧瑟的秋风里,下意识抱紧了发凉的双臂。   温言回瞥见她的动作,及时把西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沈书鱼却不领情。她反摘下西服,扔到他上,面色微冷,“不用了,我不冷。”   她想要的是长久的温暖,而不是这短暂的件衣服。如果没有,她宁愿冻着。   温言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西服,藏在衣服下面的双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   第二天早上沈书鱼和乔其提前两个小时就到了场。   温言回和她们前后脚。谭慈送他到的场。   男人今天换了件烟灰色的长风衣,内搭米色线衫,黑色休闲裤,白色板鞋,装束无比休闲简约。   想来也真是凑巧,他和沈书鱼的风衣竟然是个颜色,款式也很相近,虽然牌子不同,可咋看却很相像,有点像情侣装。   乔其看到两人的风衣,直接脱口而出:“鱼儿,你俩够默契的啊!这不是情侣装嘛!”   沈书鱼斜了乔其眼,冷不丁地说:“其其,你什么眼神?哪里像了!”   乔其笑嘻嘻地说:“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当真嘛!”   沈书鱼心想她还真不是当真,她只是不想被人把她和温言回牵扯在起。   谭慈穿了件黑色的铆钉外套,皮裤搭配骑士靴,特别拉风。摘下墨镜,扬起长发,简直风情万种,吸引了票男同胞的目光。   她冲着沈书鱼友好的笑,“沈小姐这么快就走了?”   沈书鱼淡声答:“本来就是出差,赶着回去。”   谭慈点点头,深表理解:“沈小姐是总编,工作自然是忙的。”   说完又指了指站在旁的温言回,“我们家言回感冒了,就拜托沈小姐在路上多照顾他了。”   说完还不忘冲温言回扬唇笑。   温言回瞪了她眼,以示警告。   谭慈没心没肺地继续笑。   沈书鱼音色寡淡,姿态抗拒:“谭小姐说笑了,温教授都这么大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哪里还需要我来照顾。”   谭慈心想沈书鱼这么冷淡,温言回这厮任重道远啊!   温言回拿过自己的行李,对谭慈冷声说:“我这里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谭慈勾唇笑,“你好不容易来趟,也不多待两天,说走就走,我可舍不得你。咱俩不得好好道别呀?”   漂亮的女人扯着尖细的嗓音说话,像是在撒娇。   她朝温言回伸出,“来,抱抱!”   温言回:“……”   温言回咬牙切齿警告:“戏过了啊谭慈!”   谭慈不为所动,把抱住温言回,在他耳旁悄声说:“看你这前女友就爱端着,明摆着对你还有感情,可愣是摆出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你要是不激激她,你就等着光棍到老吧你!”   温言回:“……”   她松开他,抛出个飞吻,“小回回,记得想我哦!”   温言回:“……”   谭慈离开后人坐在候大厅候。   温言回途离开了会儿。再回来又买了杯奶茶。   和上次样,他先拿给乔其杯。   乔其忙道谢。   随后又拿给沈书鱼杯。   她低头瞥了眼上面的标签,黑体字特清晰——珍珠奶茶,热饮,五分甜。   她没接,“我不渴。”   温言回脸沉,抬眸看她,“杯奶茶而已,有必要跟我分得这么清?”   “咱俩什么时候熟过?”沈书鱼里捏着,音色冷冷清清,听不出半点温度。   温言回:“……” 第9章 、      两人僵持不下,乔其很有眼力劲儿,赶紧从温言回里拿走奶茶,打圆场:“给我吧,等鱼儿想喝了再喝。”   奶茶被乔其拿走,温言回缩回自己的。他独自坐到旁的椅子上,拆了另外杯奶茶,插进吸管慢悠悠喝口。   如今他喝什么都像是在喝白开水,寡淡无味。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其实不爱喝奶茶。那时他生活得很拮据,生活费都是有限的,应花销都得省着来。普普通通的杯珍珠奶茶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他喝不起。再者生来也不喜甜食,奶茶喝得很少。   但是架不住沈书鱼喜欢。她基本上每天都要买杯。杯的珍珠奶茶,半糖,最好是热饮。她喝奶茶的样子特别享受,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两人偷偷谈恋爱以后,他就从生活费里省出部分钱给她买奶茶喝,每次就点杯,让她喝。她般喝半就喝不下了,剩下半就给他喝,还必须要求他喝完。   在温言回最青涩落魄的年岁里,他唯品尝到的甜就是沈书鱼喝剩下的那半杯珍珠奶茶。   后来沈书鱼出国了,他受她影响隔差五就会买杯珍珠奶茶。可是他再也尝不出甜,喝出的只有苦涩。   ——   很快就要登了。   登之前沈书鱼看着乔其里的奶茶,扬声道:“扔了吧,我不想喝。”   乔其拎在里,“别啊,你不喝我喝啊!”   “半糖你喝得习惯?”沈书鱼瞥她眼,音色冷冷清清。   这姑娘嗜甜如命,每次买奶茶都得全糖,齁得慌。   乔其:“……”   乔其嘿嘿笑了笑,满不在乎道:“喝着喝着就习惯了嘛!”   沈书鱼:“……”   说虽是这么说,不过乔其还是把那杯奶茶给扔了。她已经喝了杯了,剩下这杯根本就喝不下。再者她对五分甜的奶茶完全不感冒。   登以后沈书鱼和乔其坐在起。温言回的座位和他们隔了两排。   她拿出u形枕靠着。   乔其轻声细语,“其实你真没必要对他横眉冷对,就算分了不也能做朋友么?”   沈书鱼觑她眼,没好气地反问:“你能和你前男友做朋友?”   乔其:“当然可以了,这有什么难的!我跟我前男友关系可好了呢,天天起开排位,称兄道弟的。他结婚我还当伴娘来着,他老婆是我邻居。”   沈书鱼:“……”   沈书鱼瞬间竖起大拇指,“佩服!”   尼玛,这才是人间大爱呀!   “只要你对他没执念了,不把他当成男的,你俩还是可以成为好闺蜜的。”   乔其直接搓破她心事,“你之所以对他这么大敌意,说到底还是你放不下,你还惦记着他。”   这话太特么扎心了,针见血,直击要害。沈书鱼时都接不了话。   见她沉默了,乔其赶紧转移话题:“好了鱼儿,前男友破裤子条,咱们不跟破裤子计较哈!我跟你说点搞笑的,我男神前两天发微博问怎么追回前女友。”   沈书鱼:“……”   话题下子就绕到素问大神身上去了,有关温言回的谈话戛然而止。   “素问大神要追回他前女友?”沈书鱼顿时来了兴致。   “对啊!”乔其边点开微博,边脆生生地说:“他说他前女友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他不小心把她弄丢了,非得追回来不可。”   沈书鱼直接乐了,“想不到这素问大神还挺痴情啊!”   提起自家男神,乔其和沈念念样花痴,瞬间化身小迷妹,满脸崇拜,“我男神可是全天下最痴情的好男人了,那个女人能做他的前女友绝逼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呀!”   沈书鱼:“……”   沈书鱼嘴角微抽,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给你看我男神的微博。”乔其妹纸说着就把递给沈书鱼看。   她垂眸看向亮着的屏幕。   素问大神的微博头像是个q的小人,里捧着杯奶茶,特别可爱。   沈念念和乔其直都说素问大神高冷。没想到这么高冷的大神居然会有如此可爱的微博头像。   @素问v:「求问如何追回前女友?急,在线等!!」   粉丝的评论也是各种五花门。   @人间理想素问:「哪个女人这么没眼光竟然敢甩我男神?是嫌活得太长了么?(流血刀)(地雷)」   @人间妄想素问:「哥哥呀,都是前女友了,咱不要也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笑而不语)」   @人间想都不要想素问:「此题超纲,单身狗不配发言!溜了,溜了!(柠檬)」   @人间宝藏素问:「乖巧等课代表!(微笑脸)」   @人间挚爱素问:「这道题我会,没有什么是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炮!(坏笑)」   @人间白首素问:「包治百病,口红解千忧,毛爷爷横扫千军万马!句话,砸钱就完事儿了!(真诚微笑)」   ……   沈书鱼:“…………”   沈书鱼随便扫了两眼屏幕,就差没笑喷了。现在的读者都是猴子派来的逗逼么?专门负责来搞笑的吧!   “既然是前女友了,我看追回来悬了!”她把还给乔其,如是说。   乔其接过自己的,继续翻微博,抿嘴悠悠道:“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女孩子今天分,明天嫁人,潇洒得很,好马都不吃回头草的。”   是啊,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她沈书鱼可不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了!   见沈书鱼陷入沉思,乔其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赶紧抓住沈书鱼的胳膊,扬声说:“如果回头草好吃,偶尔吃个两次也无伤大雅嘛!”   沈书鱼:“……”   这蜜汁逻辑,墙都不扶,就服她乔其!   ——   下飞后沈书鱼就没再见到温言回了。她觉得这样很好,省得两人见面尴尬。   她从场直接回了家。   洗头洗澡,脏衣服通通扔进洗衣。   叫了份外卖吃完,然后躺到床上睡大觉。   晚上要去父母家吃饭,她把闹钟调到四点。   下午四点,闹钟到点响起,沈书鱼起床。   洗漱,化妆,换衣服,拿上包直接出门。   沈家老宅在滨江。从沈书鱼家开车到滨江要个小时。   她的车送去保养了,她打车去的老宅。   不像姐姐沈书央那么烧钱,车停了好几辆豪车。沈书鱼可是低调多了,她就买了辆车。还是最基本款,没花几个钱。   她对车不讲究,代步工具而已,般过得去就行。再说她个出社的小小总编开几百万的豪车也不合适,难免惹人非议。   人呐还是不要太过高调。她以前就是太过高调,太过招摇,才会摔得那么惨。   小外甥喜欢吃陈记的桃花酥和太妃糖,沈书鱼特意折去陈记给他买。   陈记是家连锁的糕饼店,也是红店,生意向特别好。因为仙侠剧《桃花劫》的热播,桃花酥度成为陈记最热销的产品。   沈书鱼去得晚了,畅销的桃花酥已经售空了。她只好买了盒太妃糖。   炎炎那孩子好打点,盒太妃糖就能哄得很开心。   本来只是去买桃花酥和太妃糖。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沈书鱼在货架上看到了久违的槟椥椰子糖。   这种椰子糖在十多年前曾经风靡时,很多小女生都爱吃。可惜后来在市面上就很少见了。   她吃过很多高档的糖和巧克力,可都没有这种最原始的椰子糖好吃。   她潜意识里还是恋旧,怀念以前的老味道。   她喜欢吃槟椥椰子糖,读高那会儿温言回的口袋里就永远都放着这种糖。只要她想吃,他就能掏出来给她。   很多时候沈书鱼都觉得自己老了,因为她总是怀念以前的味道。在温哥华读书的头两年,有段时间她就疯狂想念这种椰子糖,特别想吃。就让姐姐沈书央从国内给她寄过去。   那些糖漂洋过海,跨过千山万水,最后到达她里。每次想起温言回的时候,她就吃颗椰子糖。是椰子糖帮她度过了头两年最煎熬的日子。   后来她慢慢习惯了个人的日子,也就不再需要椰子糖了。再后来她就没有见过它了。   沈书鱼注目瞬,默默地从货架上拿了两盒去收银台结账。   ——   暮色将晚,半明半寐,几朵火烧云远远地印在半空,像是油画上浓墨重彩的几。   出租车在等红灯的间隙,沈书鱼拆开椰子糖的包装盒,撕掉糖纸,吃了颗。   甜腻浓郁的可可香混着椰子的清甜迅速在口齿间缠绕开,令人回味无穷。   槟椥椰子糖还是这么好吃,可到底不是她记忆的那个味道了。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车,到老宅天都快黑了。   院门开,四岁的小外甥直接撞进沈书鱼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小姨,抱抱!”   她弯下腰抱起小家伙,音色温柔,“炎炎乖不乖啊?有没有调皮捣蛋?”   炎炎小朋友脆脆地回答:“炎炎最乖了,老师说炎炎是听话的好孩子。”   姐姐沈书央穿套千鸟格套裙,留着利落的短发,踩着银色镶钻高跟鞋从客厅走出来,清亮的嗓音渐次逼近,“小屁孩哪里乖了,刚还捣乱来着,居然把芝麻倒进了卷刀里。”   沈书鱼:“……”   沈书鱼刮刮小家伙的鼻梁,忍俊不禁,“你咋这么厉害呢,芝麻倒进卷刀这种事都想得出来。”   “快进去,家里有客人。”沈书央从妹妹怀里抱走自己儿子,抬指了指客厅方向。   “客人?”沈书鱼眉头皱,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谁啊?”   沈书央笑着说:“厉家老厉南川,今天正巧来家里拜访爸妈。”   沈书鱼:“……”   正巧?   沈书鱼可不信。只怕又是她家母上大人特意安排的。 第10章 、第10勺 糖      家里人都在,客厅里分外热闹。   “小鱼回来啦!”母亲商芸正和个年轻人说话,见到沈书鱼忙站了起来,笑容灿烂,“你厉伯伯家的儿子从部队回来了,快来见见!”   厉南川如今在西南军区任职,长得特别高大英气。那张脸比些男明星还要好看,放到外面绝对能祸害票妹子。   厉南川高沈书鱼两届,当年读书的时候也是横桑的风云人物。当地远近闻名的刺头个,打架斗殴都有他的份儿,为了喜欢的女孩子能撂倒条街的那种,特别霸气。后来被他爹给扔进了部队,愣是被部队改造成了名合格的军人。   沈书鱼和这位学长不熟,但是因为长辈的缘故小的时候也见过几面。读书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他不少风云事迹。少女时代的沈书鱼其实还挺佩服他的。   没想到多年以后父母会安排他跟自己相亲。她觉得这剧情也真是够狗血的了。   “学长好。”沈书鱼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热情。   厉南川穿休闲的夹克衫,全身上下都透着股军人特有的硬汉的气质。   他抿嘴笑,温声道:“书鱼你好,好多年没见,你真变了不少。”   沈书鱼继续笑,“学长也变了不少,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沈书央搂着妹妹,“女大十变嘛,我们家小鱼可是越变越漂亮了。”   厉南川点点头,“是漂亮了很多,看着也乖了很多,以前张牙舞爪的。”   沈书鱼:“……”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南川这次回来休假,要待上段时间,你俩这么多年没见,找个会好好叙叙旧。”父亲沈威搓了搓,直接替两个年轻人做主了。   沈书鱼:“……”   又是叙旧,她怎么跟谁都要叙旧呢?   商芸热切地说:“你俩赶紧加个微信,你们年轻人不是都喜欢靠微信联系么?”   沈书鱼:“……”   在长辈慈爱的目光下,两人互相加了微信。   沈书央偷偷和妹妹咬耳朵,“厉家这小子贼厉害,这么年轻就升副团长了,以后前途片大好。你可得好好把握会。”   沈书鱼:“……”   沈书鱼皱眉,“当军嫂很苦的,你想你妹妹吃那苦头?”   “关键制服诱惑带感啊!吃点苦怕什么!”沈书央不以为意。   沈书鱼:“……”   沈书鱼简直无语,“你既然好这口,干嘛不找个兵哥哥,还找姐夫?”   沈书央痛心疾首,“这不是当初年少无知眼瞎嘛!被你姐夫骗就骗到了。”   沈书鱼:“……”   “老姐,我可真心疼姐夫。”她在屋子里四下扫圈,也没见到姐夫宋执研,“怎么不见姐夫?”   沈书央抱臂轻声答:“出差去了,还没回来。”   她忙把妹妹拉上楼,拿出只精致的盒子,“这是你姐夫专门托朋友给你买的。”   l家的限量款包包,沈书鱼惦记很久了,愣是抢不到。   “替我谢谢姐夫,还是老姐你对我好。”她高兴坏了,把包包拿在上欣赏了好久,越看越喜欢。   包治百病,女人对好看的包包都没有抵抗力。   姐妹俩在起说了会儿体己话。保姆就来喊吃饭了。   商芸女士对厉南川那叫个热情。那架势恨不得马上就认女婿。搞得厉南川十分惶恐。   沈书鱼在边上看着都觉得尴尬。   老母亲唯恐她嫁不出去,看到合适的未婚男青年就总想着介绍给她。沈书鱼那个头痛啊!   话题绕了好几波,不知不觉又绕到了沈氏如今的项目上了。   家里的生意都是父亲、姐姐、姐夫在打理。沈书鱼从来不插。沈氏名下的那些产业,以及公司投资的那些项目,她基本上都不熟悉。   沈威问小女儿的意见:“小鱼,c大校庆就要到了,公司要给c大捐栋楼,现在学院和数学院都抢着要,你说我到底捐给哪个院?”   沈氏名下产业无数,家大业大。沈威热衷慈善,贯都非常看重人才。而培养人才的摇篮——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师资水平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因此沈氏捐助了好几个大学,并以公司的名义设置了奖学金。   正值c大校庆在即,c大又是沈威的母校,他准备给母校捐栋教学楼。   沈书鱼不禁想起温言回如今在c大数学院任职。鬼使神差就回答道:“捐给数学院吧,我喜欢数学。”   沈威抿嘴笑,锤定音,“好,就听我们家小鱼的!”   ——   晚饭过后,母上大人又做主让厉南川送沈书鱼回家。   厉南川的车特低调,百来万的奔驰,黑色车身,线条流畅。   车子驶离沈家老宅,径直上了滨江大桥,两侧路灯明亮通透,光线不断飘进车内,光影悬浮。   厉南川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他转头轻声问:“书鱼,你住哪儿?”   沈书鱼:“望月公馆。”   厉南川:“离我家不远。”   “学长,我妈对谁都热情,你别介意啊!”沈书鱼想起母亲席间对厉南川的态度,她就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厉南川捂嘴笑,“我妈比你妈还恐怖,见到个好看的女孩子就想给我凑对。大把年纪没结婚,全世界都在催婚。”   沈书鱼:“……”   沈书鱼摊摊,语气无奈,“是啊,好像我们不结婚,就得罪了全天下样。”   “谁说不是呢!”厉南川也是格外的无奈。   沈书鱼问:“学长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厉南川:“待半个月吧,可能会提前回去。”   “军哥哥真是辛苦。”她由衷佩服。   男人语气清淡无奇,“现如今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沈书鱼弯唇笑了下,“以你们厉家的家底,学长不觉得你这话很没有说服力么?”   厉南川:“……”   “我听你姐说你现在在替离衡打理出社?”   “没错。”沈书鱼点点头,“我也是混口饭吃!”   “沈大小姐太谦虚了,你爸妈还会养不起你?”   “我爸妈肯定养得起我,不过我更想自己养自己。”   厉南川面露赞许,“不啃老,是个有志气的富二代!”   沈书鱼:“……”   沈书鱼觉得跟这位学长聊天特别舒服,比温言回自在多了。   两人随意聊了聊这几年的近况。厉南川突然就冒出个让沈书鱼意想不到的问题,“你和你哪个男朋友还有联系吗?”   沈书鱼:“……”   沈书鱼惊诧万分,“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厉南川抿嘴笑,“你俩当年可是的风云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沈书鱼:“……”   她摆摆,副不愿多提的样子,“早百年没戏了。”   厉南川像是被触及到了心事,压低嗓音说:“都样,我和我前女友也早百年没联系。”   沈书鱼扭头瞅他,“那个你为她打倒条街的女孩子?”   “嗯。”   她特感慨,“都是年少轻狂惹的祸!”   谁说不是呢!   厉南川把沈书鱼送到她家楼下。   她解了安全带向他道谢:“学长,谢谢你送我回来!”   男人微微笑,“不客气。”   随后他把车开走。   沈书鱼里拎着那只精致的盒子,目送车子开远。   站了小会儿,晚风送来清甜的花香儿。桂花树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静谧如画。   她抬眼看了看那几棵树桂花树,花枝乱颤,似乎开得更热闹了。   哪怕秋风瑟瑟,世间万物依然在奋力滋长。   沈书鱼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踩着高跟鞋进了电梯。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停了辆黑色的奥迪,主驾上坐了个年轻的男人。   他个人安静地抽了半包烟。   等11楼某个窗户的灯亮起,他才慢腾腾地熄灭烟头,开车离开小区。   ***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了周。周日下午沈书鱼抽时间去了趟季老师家。   沈书鱼进就被分到了季老师班上。后面高二理分科,季老师带理科重点班1班,她仍旧在他班上。季老师教数学,她是数学课代表,高年师生关系融洽,季老师对她也多有照顾。   高考成绩出来,她就直接出国去了。最后次见季老师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天,1班同学聚餐。这些年每次回国她都没去看望过恩师。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这份恩情却始终存在。   上次同学会季老师亲自开了口,让她去家家坐坐。她也答应了,自然要付诸实践。   沈书鱼提前买了几样保健品和水果。余梦溪听说她要去看季老师,也让她给季老师捎带了几样补品过去。   季兴平如今五十多岁了,马上就退休了。依然住在学校早些年分配给他的职工楼里。他媳妇儿也是的老师,教地理。这两人直是的模范夫妻,感情特别好。   比起沈书鱼住的高档小区,的职工楼可是老旧落魄多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沧桑感和年代感扑面而来。外墙的漆早就掉干净了,爬墙虎肆意攀爬,爬满整座墙。夏季倒是绿意盎然,筛下大片浓阴。不过眼下是秋天,爬山虎已然黄了,枯枝败叶,藤蔓相互纠缠,满目颓败。   她慢腾腾爬上楼,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找到季老师家。   她站在门外摁了门铃。   摁了下,厚重的防盗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年轻的男人长身玉立出现在门口,嗓音低迷沙哑,“来啦!进来吧!”   沈书鱼:“…………” 第11章 、      温言回穿件纯白色连帽衫,长长脚,就这么刺喇喇地立在门口。光打在他脸上,他肤色白净,可又透着那么点苍白。   沈书鱼压根儿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内心大为震撼,头顶飘过无数问号。   温言回怎么会在季老师家?   他也来看望季老师?   她和他撞到起了?   要不要这么背啊?   “草!”她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句。   不想和他有交集,可偏偏总是撞到起。她心想以后出门真该看下黄历。   沈书鱼低头瞥了眼干净的木地板,轻声问:“要换鞋吗?”   不等温言回回答,季兴平的媳妇儿就迎到门口,热情地招呼沈书鱼:“不用换鞋,快进来吧!”   沈书鱼把好几袋东西提进屋,音色轻柔,“师母,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好,随便买了点,您别嫌弃。”   师母笑容满面,“瞧这话说的,丫头你能来看我们,我和你季老师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买什么东西呀!尽破费!”   说着余光转向温言回,话语温柔,“言回这孩子也是,每次过来都买大堆吃的喝的,让他别买,说都说不听。”   温言回安静听着,没接话。   他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季兴平正在和温言回下象棋,棋盘摆在那里。   沈书鱼走上前悄悄瞥了眼,温言回那方几乎已经快团灭了,可他还在那苦苦挣扎。   她知道他是在给季老师放水,而且是放得很严重的那种。   季老师没啥爱好,就爱下象棋。没事就找人下棋。当年1班会下象棋的学生基本上都跟他下过棋。   温言回是班上下象棋最厉害的那个。沈书鱼看他和季老师私下下过好几次棋。高那会儿他年纪小,没什么花花肠子,直来直去。下起棋来丝毫不会下留情,每次都把季老师杀得片甲不留,让季老师倍儿没面子。   现在年岁长了,心思也变了,知道给季老师放水了。只是这放水能不能有点水平,别这么明目张胆啊?这看就是故意的。   季兴平瞅着沈书鱼笑意明显,“你这孩子也是的,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呀!”   沈书鱼笑着说:“我听溪溪说您老是失眠,睡不好,就给您买了点助睡眠的补品。其他的是溪溪买的。她本来也想跟我起来看看您,但这几天碰到出差,就说下次再来。”   季兴平特感动,“你们都是好孩子,尽想着老师。”   他挥挥,“来来来,你这丫头别站着了,快来坐!”   招呼沈书鱼坐下,又吩咐媳妇儿去泡茶,“去把涑明茶泡给书鱼喝,那茶香。”   师母点点头,“我这就去泡。”   沈书鱼忙说:“师母您别忙活了,我不渴。”   季兴平笑着说:“茶怎么能不泡呢!前不久李那小子给我送了两盒涑明茶,那茶味道不错。”   涑明茶是岑岭带的名茶,因希少而格外名贵。岑岭带雨水丰沛,气候适宜,特别适合茶叶生长。当地茶叶品种繁多,诸多品种当属涑明茶最为珍贵。   听季老师提起李,沈书鱼随口问了句:“李现在怎么样啊?”   之前同学聚会,她光顾着感叹温言回的变化,也没怎么和李说到话。   季兴平说:“他如今在教育局工作,已经混到正科级了。”   她笑了笑,“以前读书那会儿刺头个,也不好好学习,没想到现在都混得这么好了。”   季兴平:“李那孩子聪明,又懂得交际,这两年起来得快。”   “来书鱼喝茶。”没会儿师母把茶泡好,端给沈书鱼杯。   沈书鱼道了声谢,伸接过。   她低头轻呡口。   这茶入口时微苦,片刻后方回甘,大有苦尽甘来的意味。不过茶香浓郁,清香扑鼻,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喝着这涑明茶,她忍不住想起温言回以前常喝的苦丁茶。苦丁茶比这涑明茶不知道苦了多少,想来也只有他才喝得下去。   苦涩,像极了他的学生时代。   “这茶怎么样啊?”季兴平和蔼地问。   沈书鱼轻声细语,“挺香的,喝着可以。”   季兴平笑起来,“这茶宝贝着呢,卖得贼贵。也就泡给你喝,言回我都不舍得泡给他喝。”   沈书鱼:“……”   男人紧盯着棋盘,目不斜视,悠悠道:“您偏心也不是天两天了。”   季兴平:“……”   职工楼后面早年种了排银桂,如今枝叶蓊郁,翠绿鲜亮,黄色小花点缀枝头,若隐若现。   白墙之上花影漂浮,花枝从窗畔悄悄探了进来,微风携裹住缕缕清甜的香气灌入鼻腔,沁人心脾。   温言回临窗坐着,那几棵桂花树完美地成为了他的背景板。午后的阳光明媚灿烂,将他周身镀出圈浅浅的金色,筛去他满身的清冷,温润尔雅。   沈书鱼直都觉得他很像这桂花树,咋看毫不起眼,低调内敛,实则坚韧不拔,芳香馥郁。   沈书鱼扫了眼象棋局,“你俩下棋呢?”   季兴平:“是啊,老了,下不过你们年轻人了,每次都是言回让着我。”   沈书鱼抿嘴笑,脱口而出:“您当年不也下不过他么!”   季老师:“……”   季兴平膝盖了箭,哈哈大笑,“你这姑娘可真会给你老师扎刀子。”   温言回指了指棋局哑声问:“季老师,这棋还下么?”   他这次开口沈书鱼才注意到他嗓子嘶哑,有浓厚的鼻音。她的视线不自觉往上移动,注意到他的那张脸也有些苍白,双唇紧呡,没什么血色。   他感冒了?   还是说感冒还没好?   她记得上周她去宛丘出差碰到他时,他好像也是感冒了。   “不下了不下了。”季兴平摆摆,“你小子每次都放水,点意思都没有!”   温言回看向沈书鱼,“咱俩下?”   沈书鱼冷冷笑,“你可真看得起我。”   她对象棋窍不通,连马怎么走都不知道。   温言回:“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下了。”   沈书鱼轻嗤声,“以前不喜欢的东西,现在就能喜欢了?”   温言回猛地怔。   是啊,她到底和自己不样。她第眼不喜欢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喜欢。也压根儿别指望她会去学。   可是他呢?他不喜欢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他就愿意去学,去尝试。因为想和她有共同语言。那段支离破碎的感情直都是他在迁就她,照顾着她的喜好。他也是过了很多年以后才渐渐明白,有些东西她生来就有,生来就喜欢,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迁就不了的。   他埋头默默地收拾好棋局。   沈书鱼自顾喝茶。   她今天穿了件格子小西装,内搭黑色紧身线衫,下身灰色百褶短裙,薄薄的层肉色丝袜包裹住两条纤细直的大长腿。这身装束既有少女的俏皮,又有职业女性的知性干练。   她人长得好看,身材又好,随便穿穿都惹人侧目。读书的时候她就是整个年级最惹眼的女孩子。   不过那个时候沈书鱼可不像现在看着这么乖。她可张扬热烈了。早早就学会了化妆,爱穿奇装异服,天天捯饬自己那几根头发,会儿留长会儿剪短,有时还染上颜色。像极了家长口的问题少女。   奈何她脑子好使儿,学习成绩好,家底又殷实,她爹动不动就给学校砸钱,校长和教导主任对她是又爱又恨。   季兴平说了几次实在说不动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季兴平对沈书鱼今天这身打扮特满意,“还是现在好,安安静静的,以前太闹腾。”   沈书鱼:“……”   “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沈书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季兴平看着这两个登对的年轻人,颇为感慨:“你和言回你俩变化都挺大的。十年过去了,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呐!”   沈书鱼:“……”   不知为何,沈书鱼听这话特想笑。感觉季老师都老十了。   季老师和她说话。温言回并不搭话,坐在旁安静地听。他瞧着精神气不太好,很疲倦,整个人都颓颓的。   其实读书那会儿他直都是很安静的,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跟她在起,他也总是安静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总是扮演着个安静的的聆听者,偶尔会说那么两句话,时常语出惊人。   沈书鱼直都习惯他的安静。以至于同学聚会那天看到他端着酒杯跟人款款而谈,谈笑风生,她会觉得那般陌生。她不是她记忆那个安静的少年了。   而现在他不说话,安静地坐在旁当个倾听者。恍惚间她觉得那个自己所熟悉的沉默寡言的少年又再次回来了。   “言回,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季兴平瞅着温言回那张清俊苍白的脸庞,有些担心。   年轻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有点感冒,没大碍。”   听他说自己感冒了,季兴平又忙追问:“感冒药吃了没啊?我去给你拿包九泡泡好伐?”   温言回忙阻止季兴平:“季老师,我没事,不用管我。”   “你们这些人就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平时不注意休息,感冒了也不上心,尽折腾自己。”季兴平不放心,坚持回房间拿了包九泡开,亲眼看温言回喝了才放心。   ——   两位长辈热情,硬是要留两人吃饭。   两人推辞不了,只好答应。   季兴平亲自下厨,整了桌拿菜。   最后道红烧扁鱼上桌,季兴平才摘掉围裙坐下吃饭。   方形长桌,季兴平和他媳妇儿坐边,沈书鱼和温言回坐另边。   季兴平殷切招呼:“都是些家常菜,整不了山珍海味,俩孩子赶紧热趁吃。”   温言回夹了几片鱼肉到自己碗里,把鱼刺根根挑出来,又夹给沈书鱼,压低声音说:“刺都挑过了。”   沈书鱼:“……”   她盯着碗里那几片白嫩细腻的鱼肉,脸色瞬间沉了沉。   鱼刺直都卡在沈书鱼的胸口,在她心里埋得很深很深,时常扎得她鲜血淋漓。温言回非得给她找不痛快,她真是火大。   奈何碍于季老师和师母在场,她不好发作。   她冷声道:“我自己会挑,不用麻烦你了。”   温言回怔了怔,不自觉捏紧筷子。   他舀起边的菠菜汤囫囵吞了几口。   师母舀了小勺菠菜汤喝,直接皱眉,“盐放多了,咸死了,老季你是把整包盐都放进去了吧。”   季兴平不信,“不会吧?我记得没放多少盐啊!”   师母:“不信你问言回。”   温言回淡声道:“我刚喝了,觉得还好,不咸。”   师母笑,“你这孩子真会替你老师说话。”   季兴平自己尝了口,立马就吐了,“盐还真是放多了。”   他赶紧把那盆菠菜汤撤掉,干笑声,不好意思地说:“好长时间不下厨了,有失水准。”   ——   晚饭过后又坐了会儿,两人都该告辞了。   季兴平特别要求要让沈书鱼送温言回回家。   沈书鱼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季兴平和师母热情地送两人出门,“记得常来家里坐坐啊!最好你俩起来,人多热闹。”   沈书鱼:“……”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没想到季老师竟然这么热衷于扮演月老,都没完没了还。   两人并排下楼。   老小区声控灯时好时坏。楼道里黑黢黢的,   好在温言回及时扶住她。   两人紧挨在起,呼吸相撞。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草木香瞬间灌入他鼻腔。   他的呼吸猛地滞,心跳顿时漏了两拍。   “谢谢。”她忙退开,和他拉开距离。   温言回慢吞吞地缩回自己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柔软。   段小插曲,谁都没放在心上。   坐进车里,两人前后系了安全带。   沈书鱼转头问他:“你没买车?”   温言回:“买了,很少开。”   “为什么?”   “市区限号,太麻烦。”   静默瞬,温言回抬起腕看了眼表,哑声问:“要去走走吗?时间还早。” 第12章 、      这人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邀请他去走走?   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觉得她会跟他起去?   “前男友前女友起追忆逝去的校园生活?”沈书鱼瞟他眼,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冷笑。   要不要这么狗血!   温言回:“……”   他默了默,“当我没说。”   对面跳出红灯,沈书鱼把车停在路口。   她从包里翻出椰子糖,吃了颗。   见温言回在看她,她便随口问:“吃糖吗?”   他安静地看着她心里的那颗椰子糖,四四方方的形状,棱角分明,棕色的糖纸被灯光照亮,闪着细碎的光泽。   他眸色微沉,表情倏然变得有几分复杂。   他接过那颗糖,音色嘶哑,“谢谢。”   他没吃,紧紧拽在心里,轻薄的糖纸紧贴着他心上的那点皮肤。   大概是知道两人坐在起尴尬,温言回在闭目养神。   沈书鱼只当他在装睡,却没想到他真的睡着了,而且睡了路。车子停在他家楼下,他也没醒来。   她扬声叫他:“温言回醒醒,你家到了!”   男人双目紧闭,充耳不闻。   “醒醒温言回,下车了!”沈书鱼加大嗓门。   他还是沉睡着,不为所动。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伸去探他额头,热度很高,烧得厉害。   她赶紧去推他的肩膀,反复推了好几下他才醒。   刚醒来那瞬间,温言回双目微眯,眼神迷离涣散,有片刻的失神,几乎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大有种大梦经年的错觉。   “怎么了?”男人点点找回理智,声线嘶哑难耐,音色压得尤其低,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楚。   沈书鱼看着他,冷静地说:“你家到了。”   “哦,这么快!”他头痛欲裂,抬摁了摁自己肿胀的太阳穴,“我睡了多久?”   她抱臂冷声道:“不长,也就个小时吧。”   温言回:“……”   没想到他竟然睡了路!   他看到窗外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沈书鱼的车就停在自己家楼下。   “鱼鱼,谢谢你送我回来。”他朝她道谢。   “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沈书鱼盯着他看,竟没注意到他对自己称呼。   他抬摸了摸额头,果然很烫。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点发烧,回去睡觉就好了。”   “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下。”出于好心,她提醒句。   温言回不甚在意,“小感冒而已,不碍事的。”   她没再多说。   “你要上去坐会儿吗?”他迟疑瞬,终是开了口。   沈书鱼眉头紧蹙,冷眼看他,“温言回,你经常请女人到家里去?”   温言回:“……”   “没有!”他当即面色骤沉,矢口否认。   “那你还请我去你家坐?”   “你和别人不样。”   沈书鱼:“……”   有什么不样的?不都是女人嘛!还是说她有层前女友的关系?   女人微微挑眉笑,声音听着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什么温度,“温教授,请我去你家干嘛呢?前男友前女友**?”   温言回:“……”   温言回面色苍白,哑声反问:“鱼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非得这么阴阳怪气,剑拔弩张地对他?   沈书鱼冲他挑衅地笑,“我有好好说话啊!我说的都是汉语,又不是英语,你会听不懂吗?温教授才华横溢,照理英语应该也能听得懂啊!”   温言回:“……”   跟她继续扯皮很没有意思,他丢下话下车,“我走了,再见!”   “再见!”沈书鱼心想最好再也不见!   她看着他下车,缓慢沉重地往楼道口方向走去。   她正打算开车离开,却见他双腿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沈书鱼:“…………”   这么虚弱?她下子有些心慌。   她那颗心狠狠沉,顾不得想太多。赶紧下车冲过去,“温言回你怎么样?”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惜双腿绵软无力,直打颤,根本就站不起来。   他面色惨白片,瞧不见丁点血色。   沈书鱼及时扶住他臂,他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她明显有些吃力。   离得近,清淡熟悉的草木香扑面而来,两人呼吸相撞。   她面露焦急,探出右去摸他的额头,热度灼人,好像比刚才更烫了。   她想也未想便直接决定:“去医院吧!”   到底同学场,她可不想看到他晕倒在地上。   温言回:“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家里有退烧药。”   “退烧药顶个屁用!”沈书鱼骂句:“烧死你得了!”   话音未落就扶着他去了车上。   瞅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男人的唇边不自觉勾起抹弧度。坏情绪瞬间扫而空。   他喜欢的姑娘张扬跋扈,对他竖起满身利刺,甚至恶语相向。可是他知道,她有颗最最柔软的心。   ——   沈书鱼把人送到了就近的第医院。   已经快九点了,第医院的急诊大厅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断,抹抹耀眼的白色接二连撞入眼。生死场特有的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也在时刻纠缠着人们的呼吸,始终挥之不散。   照明灯明亮刺眼,照得她眼睛直生疼。   沈书鱼是真不喜欢来医院。不说别的,光这消毒水味道就让她难受。   事态紧急,她替温言回挂了急诊。   他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脸色白得吓人,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太虚弱了,好像随时就能倒地不醒。   说实话她有点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当晚急诊值班的是个头花花白的女医生,戴着副黑框眼睛,样子看上去尤其严肃。   女医生全程静默,检查过后才公事公办地开口:“上呼吸道感染,高烧9度。”   沈书鱼急切地追问:“严重吗?”   女医生瞟她眼,冷冰冰地反问:“你说呢?”   沈书鱼:“……”   得,是她多嘴!   女医生恨铁不成的语气,絮絮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平时感冒发烧也不注意,拖再拖,非得拖到严重了才肯来医院。”   数落完温言回,她又看向沈书鱼,“你这姑娘也是,男朋友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也不知道早点催他来医院看看。”   沈书鱼:“……”   猝不及防好大口锅从天而降!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比窦娥还冤!   正想辩解,女医生从打印里抽出诊断单子,直接堵住她的话,“先去缴费,再去输液室输液。”   她明智地把嘴闭上。   温言回伸接过单子,礼貌道:“辛苦您了医生。”   这么折腾,等温言回输上液都已经十点过后了。   他有瓶药水要输,等全部输完肯定得凌晨了。   这个点输液室没什么人,零星的几个病人分散地坐着,周遭显得空荡而冷清。   这个月份,医院还没有开始开暖气。深夜的输液室有些冷,似乎有风悄无声息灌入,吹得人脊背凉飕飕的。   温言回半靠在椅子上,因为难受不得不蜷缩着身体,人高马大的,像是只受伤的熊。   沈书鱼坐在他边上的张椅子上,包包放在腿上,指不断在抠拉链。般她百无聊赖之时,总是会下意识做出这些小动作。   透明的药水顺着管子不断往下滴。她顺着管子往下看,默默地看着药水流入温言回的静脉。   再往下又看到了他的背。针头扎在血管里,白色医用胶带粘着,针口周围显现出明显的圈乌青。   她冷不丁想起刚刚护士给这人扎针的场景。明明大男人个,竟然还怕打针,全身紧绷,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的脑袋转到边看都不敢看眼,另只死死捏住她的腕不放,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根浮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上了。   看到温言回这个样子,沈书鱼实在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护士小姐姐也被逗笑了,揶揄道:“见过女生和小朋友怕打针,还是头次看到个大男人这么怕打针的。好在我不是实习生,不然次扎个四五遍,你不得哭爹喊娘啊!”   温言回:“……”   明明自己怕打针怕得要死,当年竟然还本正经地地安慰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打针怕什么,疼下就过去了!”   你说这不是搞笑么!   如果不是这次陪他到医院输液,沈书鱼永远都不可能会知道他竟然怕打针。   药水输了半瓶,沈书鱼轻声问:“温言回,你感觉好些了吗?”   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好像比刚刚要好些了。   他轻轻“嗯”了声,“好多了。”   “鱼鱼,今晚辛苦你了。”他又补充句话。   沈书鱼转头瞥他眼,语气如既往的冷淡,“别客气,我是怕你死了,我要接受警察的盘问。”   温言回:“……”   他知道她是不打算和自己好好说话了。同学聚会那晚她送他回家,他们在车上有过短暂的交流,那天都还好的,她都能好好跟他说话的。可从宛丘回来以后,她就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了。她像极了只小刺猬,见到他就竖起浑身的利刺,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的。   “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很晚了。”男人仍旧虚弱,嗓音低迷。   沈书鱼条件反射的觉得有些不放心,“你个人可以?”   温言回:“我可以让谭慈过来,她这几天在横桑。”   “那你叫她过来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沈书鱼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自己好落个清净自在,她才不愿意大晚上陪他在这里输液,两人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温言回本来心疼她,不忍心看她在医院陪他到很晚。可看到她副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她好甩掉他这个包袱,获得解放的样子,他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他慢腾腾地掏出拨出了个号码。   沈书鱼亲眼看到他打电话的,连打了好几个,可惜对方都没接。   他无奈地冲她摊摊,“没人接,应该睡着了。”   沈书鱼:“……”   沈书鱼暗暗在心里骂:贱人!   谭慈不来,沈书鱼自然走不了。毕竟温言回现在是病人,要是她途撂挑子走人,他要万出点啥事,她可就成罪人了。同学场,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沈书鱼这样说服自己,她只是在帮助个老同学而已,跟温言回没关系。换成其他同学她也同样会帮的。   这样想她就没那么纠结了。   “你累不累?”男人关切地问:“要是累了就先眯会儿,我估计还要好久才能输完。”   沈书鱼拿眼睛白他,“顾好你自己吧!”   温言回:“……”   两人说话间沈书鱼的渍渍震了两下,进来两条新的微信消息。   她忙打开微信察看。   沈念念:「我男神又特么断更了,我好烦躁啊!(愤怒到极致表情包)」   乔其:「男神今晚断更,精神食粮断了,想哭!(大哭)」   沈书鱼:“…………” 第13章 、      卧草,这两姑娘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不愧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专靠更新续命。男神断更,她们立马就跳脚了。   每次都跟她们说要淡定,要淡定,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不过素问大神这次也很不给力,怎么能天两头断更呢?说好的坑品有保障的呢?   沈书鱼给这两位姑娘人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   沈念念童孩直接给她发来条截图,是素问大神不久前刚刚更新的请假微博。   @素问v:「感冒发烧,在医院输液,今晚不更,诸位莫等!」   沈书鱼眉头皱,心想怎么感冒发烧都扎堆了?好巧不巧的,她身边就坐着位。   不过秋冬季节本就是流感的高发期,感冒发烧的人确实也挺多的。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陪温言回输液,沈书鱼眼皮子直打架,整个人昏昏欲睡。   到后面实在没抗住,沉沉睡了过去。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确实是累了。   见她睡着了,男人挪动身体坐得离她近些,将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放到他肩膀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他注视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   这刻她是安静的,是卸下防备的,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贪婪而不知足。   眼前这幕太过熟悉。他脑海里冷不丁浮现出些过去的片段。仿佛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他又再次回到了过去。   他们第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学别人看电影。她说她想看恐怖片,他就陪她起看。   电影开场不到十分钟她就嫌弃剧情老套,没意思。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偌大的电影院里坐满了人,尖叫声时起彼浮,波接着波。她却充耳不闻,睡得酣熟。   他当时哭笑不得。也着实心疼自己的电影票钱。为了省那两张电影票钱他硬生生地啃了个星期的馒头。   过去有很多很多个时刻,她就靠在他肩膀上熟睡。那张素净的小脸,睡容安详,做着她的美梦。他时常在想她的梦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他。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她。   那是段不被惊扰的时光,喧嚣和嘈杂尽数被筛去,周围万籁俱寂,只剩下他和她。   当时觉得稀松平常,多年以后再回首却觉得弥足珍贵,恨不能再拥有次。   这是他从十岁就无比珍视的姑娘。却也是他亲将她赶走了。   他温言回有今天,是他罪有应得。   男人从裤兜里翻出那颗之前没吃的椰子糖,小心剥开糖纸,送进嘴里。   沈书鱼读书那会儿最喜欢吃这种糖。他知道它应该很甜很甜,奶香混着可可香在口齿间轻轻缠绕,香醇酣甜的味道久久不散。   可惜此刻他嘴里寡淡无味,什么甜味儿都没尝出来。   ——   沈书鱼睡了觉醒来,温言回的药水已经输完了。   护士小姐姐来替他拔针。这人不仅怕打针,拔针也怕。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比上刑场还悲壮。   沈书鱼觉得自己今天是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了。   结束后她开车送他回家。   “谢谢。”车子停在他家楼下,他解了安全带跟他道谢。   沈书鱼神色倦怠,懒洋洋地摆摆,“不谢。”   温言回叮嘱她:“开车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沈书鱼嘴上说好,心里却在想:看老娘心情。   “鱼鱼。”他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书鱼:“……”   他的烧还没退,掌火热,心里炙热的温度熨烫着她背上的那点皮肤,简直烧得慌。   男人的这个动作她始料未及,本能慌,瞪大眼睛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干嘛?”   他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直接逗笑,话到了喉咙口愣是吞回了肚子。   有些话今天说不合适,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他探出右捧住她脸,音色格外温柔,“鱼鱼,晚安!”   沈书鱼:“……”   晚安你妹!她在心底骂他。   ——   沈书鱼回到家,余梦溪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   “鱼儿,今天去季老师家怎么样?”好闺蜜刚改完设计稿,言语之无不透着股子疲惫感。   她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抬捏捏眉心,没好气地说:“碰到了温言回。”   余梦溪:“……”   “我去,你俩这什么缘分啊!这都能撞到起去。”   “冤家路窄呗!”   余梦溪笑着说:“我看呐多半是季老师提前通知他的,咱们的季老师可热衷当月老了。”   沈书鱼失口否决:“我是临时决定去看季老师的,他早都不知道我会去。”   余梦溪:“那就更加说明你俩缘分未尽,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沈书鱼:“……”   “没可能了!”沈书鱼呢喃低语。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那是傻子行径。   ***   第二天大早,沈书鱼照常到社里上班。   踏进社里,她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低迷,鸦雀无声。平日里非常活跃的那几个实习生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齐沉寂了下来,埋头安静地刷着。   编辑们见到她这个主编也不甚热络,敷衍地挥挥爪子,懒洋洋地开口:“总编早!”   平时可不会这样的啊!往常可热情了这群孩子。   出什么事了?氛围居然这么凝重!   “琳琳,大家伙这是怎么了?”沈书鱼面露不解。   于琳妹纸也是脸的忧伤,就差没把丧写在脑门上了。她扒拉着桌上绿萝的两片叶子,嗓音低迷,“素问大神昨晚生病请假了,我们大家伙都在心疼男神呢!”   沈书鱼:“……”   都这么恐怖了吗?集体心疼素问大神!   沈书鱼真心觉得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这群孩子的脚步了。圈怎么都搞得跟饭圈样了。追大神居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提着奶茶进了办公室。   素问大神昨天请假,这让听风出社整天都陷入种持续的低迷氛围。   社里上到两个元老,下到实习生,个个都是素问大神的死总粉。这群人每天都眼巴巴等着男神的更新续命。天没续上都得集体疯魔。   社里气压这么低,这简直让沈书鱼哭笑不得。她是社里唯个理智正常的人,就因为她不是素问大神的粉丝。   不粉男神,也不追更新,自然身轻松。   沈念念和乔其上午都不开心,怨念很重。   午个姑娘起吃饭,人点了份套餐。   沈书鱼点了份鲈鱼套餐。她喜欢吃鱼,每天都少不了。   她边挑鱼刺边安慰两同事:“人家素问大神又不是故意断更的,他只是生病了。作者又不是器,生病总不能码字吧?那样多影响质量啊!”   沈念念沮丧着张小脸,“你以为我们是怪男神断更吗?我们是心疼他生病。男神生病发烧定特别难受,真的好想陪他起输液哦!”   沈书鱼:“……”   她不禁扶额,“你这么花痴你老公知道么?”   “我又不怕他知道!”沈念念傲娇地说:“我老公是妻管严,他不敢管我的。”   沈书鱼:“……”   乔其温声说:“不知道男神昨晚是不是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挂水,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有没有陪着他。好想陪他挂水啊!真想做那个可以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   沈书鱼:“……”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的两个主编已经疯了!   “你俩够了啊!”她阵恶寒,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臂,掉了地的鸡皮疙瘩!   “你说男神的前女友得多眼瞎啊!竟然不要他,他明明那么优秀!”沈念念愤慨激昂。   “就是!”乔其妹纸果断附和,忿忿不平,“咱们视如珍宝,她却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嘛!这种女人就该注孤生!”   沈书鱼:“……”   她觉得再跟这两只待块儿她绝逼得疯掉。   “明禾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为了防止自己英年早逝,沈书鱼及时转移话题。   提到工作,乔其当即收起自己的花痴脸,正色道:“还没谈妥,她胃口不小。”   沈书鱼却不甚在意,只淡声道:“只要不太过,咱们尽量满足她。软女神怀孕了,新也出不来,只能靠明禾里这本凑凑今年的kpi了。”   她觉得她们听风也是真的混得惨,两个门面担当个怀孕,个成天找不到人,余下的都是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乔其:“我再跟她谈。”   沈念念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直耗在明禾身上,她无非就是吊着咱们。她要是签给光羽还不见得有咱们这个价。依我看要是能签下我男神,能顶十个明禾。”   沈书鱼:“谁还不知道素问大神厉害,关键是这么多年人家搭理咱们了么?”   沈书鱼这么说,沈念念顿时无比沮丧。素问大神自出道以来每本书都是光羽出的。听风抛出高价,人家也无动于衷。   沈念念猜测:“男神可能是真不差钱,觉得签听风和签光羽没啥区别。”   “兴许有什么个人原因吧。”沈书鱼口吃掉绵软细腻的鱼肉,表情淡漠。   素问难签,她也没打算去碰钉子。   她对乔其说:“明禾那里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不要搞得像是咱们在求她。你试着晾她几天看看她的反应。”   乔其抿嘴笑,“刚不还在说凑kpi么?”   沈总编摆摆,语气稀松平淡,“kpi这么难,不要也罢,反正我表哥也不会炒我鱿鱼。”   乔其:“……”   乔其哑然失笑,她怎么忘了她们家总编可是有后台的!   ***   梧桐变色,银杏泛黄,横桑的秋意变得越发得浓厚了。   那晚过后沈书鱼就直没再见到温言回。她觉得这样很好。本来就是打算做陌生人,见面不识的,也没必要再多见了。   这人偶尔也会给她发几条微   这些消息沈书鱼律只当没收到,个字都不会回复。   她再也不是十岁爱做梦的小姑娘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认得清现实。温言回只不过是她年少时犯过的个错,她眼瞎才会看上他。她眼瞎过次,就不可能再会眼瞎第二次。   既然是破裤子条,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扔掉。他们不该有任何的联系。女人优柔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沈书鱼没想到还会再接到厉南川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马上要返回部队了,临走之前想请她吃个饭,也算是给双方长辈个交代。   她想起最近段时间她家太后时不时就催她联系厉南川。母上大人似乎非常意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很乐意看到他俩走在起。   毕竟强强联合直都是大家族贯的作风。想必厉南川的父母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她和厉南川也不可能,横竖就是给长辈们做个样子,好让两人耳根子都清净点。   再者好歹认识场,起吃顿饭也无伤大雅。沈书鱼觉得没有必要推辞,也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去见学长,沈书鱼捯饬了下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上条亚麻长裙,外搭暖杏色长风衣,整个人知性又温婉。   出门之前顺拿了只包包。坐进车里才发现是那只她姐夫托人从国外给她抢的l家的限量款包包。她还没背过两次。   经典的黑色,永远不会过时。   沈书鱼嗜辣,厉南川照顾她的口味,两人起去吃了川菜。   这是家红川菜馆,在横桑被炒得很火。店内的食客很多,热闹喧嚣。   他们要了包厢,成功隔去大厅的喧闹,清净了许多。   同样是吃川菜,这次和厉南川起,比起之前和温言回,她真是自在多了。   两人似乎都格外放松,吃吃菜,聊聊天,海阔天空的聊,话题波跟着波,就没断过。   人总是这样,我们能对不熟的人敞开心扉,却对相熟的人闭口不谈。   厉南川很有绅士风度,随和又幽默,和他说话沈书鱼觉得特别轻松。   抛开家世不谈,厉南川本身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出众的外表,温润谦逊的气质,岁月将他打磨得越发出类拔萃。这样的男人之所以单身至今,想必也是有故事的。   如果是十年前的沈书鱼,她定也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的。可惜现在他们也就只能做做朋友了。   沈书鱼说:“学长谢谢你,今天和你吃饭很开心。”   两人起从二楼走下去。   厉南川双插兜,微微笑,“我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他话音未落,视线却直接投向了店门口。   沈书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整个人倏然怔。   温言回和谭慈并排走进店里。 第14章 、      沈书鱼心想还真是凑巧,难得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温言回。   这座城市就这么大,她回国也快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愣是次都没有偶遇过温言回。而现在居然隔差五就能碰到她。想想也是神奇得很呐!   谭慈姑娘今天仍旧穿得张扬而热烈,条大红色的紧身长裙,胸是胸,腰是腰,将女人姣好的身段完全给展露出来了。   这种女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吸睛的典型。她出现在店里,顿时赚足了大票男同胞的目光。   不止男同胞,女同胞们也对她投去了艳羡的眼神。   沈书鱼正犹豫要不要躲躲,毕竟她委实不太想面对温言回。每次见到他都得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些客套的场面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尴尬得要死。   谁知谭慈眼尖,下子就瞄到了她,远远就冲她喊:“沈小姐!”   沈书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无论如何都躲不掉!   谭慈喊完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沈书鱼身侧的厉南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住。   她心想这剧情真特么玄幻!   两人视线接触,男人那双眼睛波平如镜,没泛起星半点的波澜。   到底心态好,谭慈转瞬间就恢复自如,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样。   她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扬起漂亮的笑容,“好巧啊沈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沈书鱼扯了扯嘴角,温声细语,“是挺巧的谭小姐。”   温言回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t,外面套了件靛蓝色的棉质外套,穿得特别休闲。这身打扮减龄,很像大学里青春洋溢的帅气学长。   见到沈书鱼,他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跳起撮火苗,像极了秋夜里明亮炙热的篝火。   “鱼鱼,你来吃饭啊?”说话间,视线短暂地在厉南川脸上落了瞬。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里有审视和考究。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上次送沈书鱼回家的那个男人。   “嗯。”沈书鱼的视线转向身侧的厉南川,声线低柔,“跟学长出来吃个饭。”   温言回主动伸出,态度谦和有礼,音色温润,“先生贵姓?”   厉南川微微笑,如沐春风,“免贵姓厉。”   “厉先生好,我是温言回。”   厉南川:“你好,厉南川。”   两个同样年轻的男人站在起竟然难分伯仲。   谭慈看着沈书鱼身上背的那只包,毫不吝啬地夸奖:“沈小姐,包很漂亮!”   都说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夸奖个女人的包很漂亮,无异于夸奖这个女人好看。   沈书鱼坦然地接受,“谢谢!”   谭慈扬声问:“沈小姐要和我们起吗?”   沈书鱼微笑着婉拒:“不了谭小姐,我们已经吃完了,正准备走。”   “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谭慈柔柔笑,笑容无懈可击。   几人错开身,两人上楼,两人下楼。   擦身而过之时,温言回突然把抓住沈书鱼的左。   沈书鱼:“……”   这个动作来得太突然,她措不及。   男人的掌宽厚有力,掌心纹路清晰,她的左被他抓在心里,动惮不得。   这个动作未免太过暧昧了,沈书鱼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她瞪大眼睛,有些防备地看着他。   “带子。”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袖处,嗓音低沉有力。   沈书鱼条件反射低头看,这才注意到自己风衣袖口处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拖着两条细细长长的带子。之前她竟然直都没注意到这个系列。   她忙抽出左,摸住自己的袖子,说:“谢谢提醒,我自己会绑的。”   然而男人不为所动,固执地拽住那两根带子,“你系不到的。”   话音未落,他便低头替她在袖口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书鱼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下子被人吹了口气,掀起万千涟漪。   “好了。”温言回神态自若地做完这些,转身就上了二楼包厢。   厉南川始终都安静地站在旁等沈书鱼。   沈书鱼说:“我们走吧学长。”   厉南川点头说好。   “前男友?”他从裤袋里摸出根烟点上,就着滤嘴抽了口,吐出清淡的烟圈儿。   “嗯。”沈书鱼知道瞒不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和温言回关系不简单。   男人低头轻轻笑,“真是巧了。”   沈书鱼不解,“什么?”   厉南川摇摇头,“没什么。”   两人起走出川菜馆。   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路两侧种满整齐的广玉兰,枝干挺拔,枝叶清透,筛下点点阳光。   整条街道都掩映在大片大片的浓阴之,静谧如画。   附近都是上了年代的老房子,沧桑质朴,烟熏火燎,很有老城区的感觉。   明明置身闹市,却好像拂去喧嚣,独享片寂静。   恍惚间,让人不自觉就产生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站在川菜馆门口,沈书鱼的眼神四处逡巡,来回打量圈。她发觉周围的建筑多少有些熟悉。   再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十字路口路牌,白色硕大的字体在太阳底下悠悠发亮——棕榈路。   难怪这么熟悉!   沿着棕榈路走到头就是横桑,沈书鱼的母校。   厉南川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路牌,温声道:“这是附近。”   沈书鱼笑起来,“难怪觉得熟悉。”   她几乎瞬间就决定了,脱口而出:“学长我想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厉南川:“……”   厉南川没想到这姑娘想出是出。   他面露歉意,嗓音响朗,“我下午还得去见个朋友,怕是不能陪你追忆逝去的校园生活了。”   沈书鱼不甚在意,“学长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吧。祝你路顺风!”   厉南川点点头,“你个人等下怎么回去?”   她说:“我等会儿可以打车回去,你不用管我。”   她这么大的人了肯定能保护好自己,厉南川把她载到校门口也没逗留,直接走人了。   ***   这边温言回和谭慈踩着楼梯上楼。   谭慈无所顾忌,直接开口:“心y!”   “什么?”温言回微微挑眉。   “故意给你前女友系蝴蝶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有腿啊!”谭慈看得分明,针见血,“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你就是故意的!”   年轻的男人不置可否,表情派泰然。   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厢。   早已过了饭点,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   这两人今天会碰到起也是有缘由的。   谭慈最近也不知是哪个神经搭错了,天天说她心情不好。不是找人喝酒,就是找人吃饭。   电话打到温言回这里好几次。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没心思陪谭慈吃饭,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推了。   今天实在架不住她忽悠,个不小心就被她给忽悠出来吃饭了。   谭慈祖籍宛丘,跟沈书鱼样嗜辣如命。两人就近找了这家红川菜馆。没想到还碰到了沈书鱼。   等菜的过程,温言回自顾烫着自己的餐具。   谭慈靠在椅背上,把玩着自己的,悠哉悠哉地开口:“你觉得他俩这是在干什么?”   “吃饭喽!”男人专注烫着碗筷,脑袋都没抬下。   “错!”谭慈语气肯定,“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俩是在相亲。”   温言回:“……”   温言回丝毫不受影响,施施然道:“你放心,鱼鱼看不上厉南川。”   谭慈:“……”   “呦呵,温大教授这么自信?”谭慈瞥他眼,揶揄:“你前女友又不是非你不可了。”   “我非她不可,她也非我不可,就是这么简单。”年轻男人语气清淡,却格外自信,“何况沈家和厉家是世交,他俩要是有戏早百年就成了,压根儿就不会拖到现在。看那厉南川就是有故事的男人。没准年少无知的年纪眼瞎看上了某个不靠谱的女人,现在还没走出来呢!”   谭慈:“……”   谭慈冷笑声,咬了咬牙,“分析地还挺到位啊!”   男人耸耸肩,语气傲娇:“我看人很准。”   “我终于明白你前女友为什么要甩掉你了,你这种人就是注孤生的命!”谭慈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反唇相讥。   温言回:“……”   说完她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   温言回冷不丁想起沈书鱼今天身上背的那只包。   思绪往前移,又想到了前不久某个场景。   他记得那天晚上厉南川送沈书鱼回家时,她里是捧了个精致的礼盒的。   “那个包多少钱?”温言回对女人的包没什么研究,只认出它的牌子,至于款式是窍不通。   “什么?”谭慈盯着屏幕,思绪游离,时间没听清楚温言回说了什么。   “鱼鱼今天背的那个包要多少钱?”温言回又把问题重复了遍。   “哦。”谭慈还以为他会问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在问包,“l家的限量款十万打底。”   说完又觉得奇怪,“你问那个做什么?你要给你前女友送包啊?限量款很难抢的,我抢了大半年都没抢到。”   他淡声道:“我就问下。”   谭慈不甚在意,继续低头摆弄。   ***   午后两点,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棕榈路狭长,两侧广玉兰高耸挺拔,枝叶蓊郁。   棕榈路的尽头就是横桑。这所市重点高,历届毕业生走出了不少大人物。   沈书鱼站在校门口,盯着那沧桑的招牌足足看了五分钟。   她对母校有种很特殊的感情。母校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少女时代的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和温言回那段青涩的恋爱,这些都发生在母校。   从高毕业以后她就没回过母校。潜意识里有些抵触,就怕触景伤情。   那才瞬间决定要回来看看,可临到了校门口又开始退缩了。她和温言回有过最美好的段感情。然而结局却格外惨烈。这十年她记得的只有其的辛酸和痛苦。   个人要和回忆和解,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很多时候都很胆怯,潜意识里喜欢当缩头乌龟。   沈书鱼挣扎了瞬,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有些回忆轻易碰不到,会很痛很痛。   校门临街,两侧是各色商铺,具店,早餐店,饭店,奶茶店应有尽有。大多都是这两年刚开的新店,她读书的那批店早就没了。   沈书鱼在校门口随意转了转。   眼神蓦地瞥到抹熟悉的招牌——奇艺鸟奶茶。   她整个人倏然怔。眼神盯着那招牌上的字半天没动。   十年了,她没想到这家奶茶店还开着。也不知道老板有没有换人。   沈书鱼有些兴奋,毫不犹豫就踏了进去。   这个点学生们都在上课,奶茶店里空空荡荡的。   比起十年前,店里的装修完全变了个模样,越发精致素雅。   可沈书鱼依然觉得熟悉,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几乎让人难以忽视。   老板娘背对着她正在忙碌,听到脚步声,忙回头问:“同学,喝点什么?”   她以为是来喝奶茶的学生。   四目相对,老板娘倏然怔,随即会心笑,“还是珍珠奶茶?” 第15章 、      沈书鱼眼眶泛湿,内心无比感动。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想不到老板娘竟然还记得她,也还记得她喜欢喝珍珠奶茶。   高年,沈书鱼是这家店奶茶店的常客,喝了年的珍珠奶茶,和老板娘混得很熟。   十年过去,沈书鱼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可是老板娘却分毫不差。岁月善待她,她还是那么年轻,如当年。   “姐姐,好久不见!”沈书鱼心感慨万千,千言万语却只化作这么句简单的问候。   老板娘笑容温婉,“是啊,好久不见!”   当年她出国的时候,走得很突然。除了余梦溪,她谁都没有告知。自然也就没能和老板娘好好道别。   最后次见老板娘还是在高考那两天。理科生在考试,科生则去二考。沈书鱼留在本校考试。   高考那两天,老板娘每天都给她做杯珍珠奶茶,免费请她喝,给她加油鼓劲。   离开的时候,她就总想着能再回来看看。可惜每次回国她都被自己的胆怯所击败了。她不愿意去触碰那段惨痛的回忆。所以也就不愿意回故地重游。   十年没见,两人全然没有任何陌生感。只不过两人都格外感慨。   她们随意攀谈起来,说了说各自的人生。   “我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不久刚回来的。”   “这么多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姐姐你也没变啊,还是那么漂亮。”   老板娘摸摸自己的脸,“我是被生活拖累的女人,不行了,都老了。”   沈书鱼甜甜地笑,“在我眼里姐姐永远十岁。”   老板娘被她逗笑,“你这丫头嘴甜,专会哄人开心。”   “我都没想到你这店还开着,都这么多年了。”   “届届的学生从走出去,而我的店却始终开在这里。我和有感情,不走了,直开下去。”   老板娘说完就招呼她:“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做奶茶。”   沈书鱼点头说好。   老板娘转身去做奶茶,她就在店里随意转了转。   奶茶店里有面留言墙,上面贴满了客人的留言。她读书那会儿店里还没有这个的,应该是最近几年刚搞起来的。   某某某爱某某某,某某某和某某某要永远在起……   年少轻狂的年纪,谈个恋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沈书鱼随意浏览了两眼,在最角落里看到张留言条,寥寥数字,格外简短——   「我错了!」   她猛地心口疼。   因为她认得这个字迹,这是温言回的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认错。   ***   秋夜的雨淅沥沥的,还透着那么股绵长的劲儿,像极了京剧里长长的腔调,总也断不了似的。   沈书鱼的心情原本就不好,被外头的澜澜雨声搅得更是心烦气躁。   雨水敲打着窗户,玻璃上映出帧帧斑驳的水渍,外头的树影影影曈曈。远处霓虹灯绚烂,光束强烈,似乎要刺破无垠的长夜。   大城市的灯火似乎飘得很远,又似乎离得很近。   十二点过后,沈书鱼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夜深人静最适合发酵孤独。白日里的喧闹悉数褪去,四下空无人,独处的空间会被无限放大,某些尘封的记忆片段紧接着就会扑面而来。   沈书鱼逃得过欢声笑语的朗朗白日,却逃不过四下无人的空荡小屋。   个人的时候,往往也是最难熬的时候。   她在温哥华飘了整整年。很多时候,白天像个人,夜晚却是孤独的鬼。   她挨过了很多个这样沉寂无声的夜晚,却扛不过今夜。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都无法入眠。哪怕睡之前特意吞了两颗安眠药也不顶用。   她不想强迫自己,旋即翻身而起。   她靠在床头,抬摁亮床头灯。暖橘色的光束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卧室的小块空间。   光影朦胧,女人的发丝黑亮而柔软,漾着微光。   她从床头柜的抽屉了取出张小小的纸条,死死盯住纸条上的字迹,喃喃道:“他没有错。”   下午在奶茶店的时候,老板娘告诉沈书鱼:“你那个小男朋友几年前来过次,个人坐在你们当年常坐的那个位置,坐就是下午。这张纸条应该是他那天留的。”   温言回能写漂亮的小楷,字迹贯工整好看。   “我错了。”   寥寥数字,用力,尖都戳破了薄薄的纸张,留下了细小的窟窿。   书写之人当时定然倾尽了全力在写这个字。   他是在后悔吗?   可他又后悔什么?   后悔跟她分开?   温言回的这个字仿佛道沉重的魔咒压在她心间。   他何错之有?   他那么骄傲的个人,他怎么可能会错?   他没有错,他只是为她编织了个美好的未来,最后又亲将它打碎,仅此而已。   那段路他们原本说好了要起走的。他只是徒然转身,将她留在了梦里。   沈书鱼花了十年,拼尽全力,也没能从那个梦里走出来。   她泄愤般将这张纸条给塞进了抽屉里,心里暗自后悔,她就不该找老板娘把它拿回来。   她就是鬼迷心窍,就是不长记性。   此时此刻,只要沈书鱼往窗户外看眼,她就能看到她家楼下停了辆黑色的奥迪,车身包裹在迷离扑朔的雨雾之,低调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   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从来就不缺孤独的人。人来人往,来去匆匆。他们每个人都不尽相同,却又默契地拥有同份孤独。   车里坐着个年轻的男人,面容清俊而沉寂。他的双眼睛里似乎藏着种很深很深的情绪,呼之欲出,又被他死死克制住。   他的指尖燃着烟,猩红的抹火星子,夹带着清淡的烟雾。烟草味儿点点铺散开,最终浸满车厢。   夜雨模糊了车窗玻璃,外头的世界阴冷潮湿,仿佛是上个世纪古旧的默片。   那几棵四季桂被灌了无数雨水,枝叶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滴水。黄白色的小花儿散落地。   温言回隔着玻璃远远看了两眼。   他竟然觉得自己此刻跟这几棵桂花树样可怜。   男人默默地抽烟了半包烟。   烟灰落满衣裳,而他却浑然未觉。   温言回觉得深夜被烟熏到眼睛的感觉真特么糟糕!   ***   秋雨连绵下了夜,第二天早天放晴,但空气里的潮气却没散去。   沈书鱼开车去上班。   车子开出车,路过那几棵四季桂时,她注意到地上落满了黄白色的小花。   夜雨败花,这几棵桂花树也没能逃过。   昨晚没睡好她整天都心情不好,特烦躁。   社里的编辑们都很有眼力劲儿,看出她心情不好,也都默契的不去招惹她。   这种坏情绪直持续了周。   横桑近来降温,气温下子下降了好几度。细雨绵绵,下起来没完没了,下就是整天。不仅泡湿了大地,也泡湿了沈书鱼的心。   周五傍晚,沈书鱼开车离开出社,整个人都心烦意乱的。   好像和温言回重逢以来,她的心情就很容易受到影响,隔差五就糟糕。   白色小车穿梭在细雨,路旁的行人撑伞走过,两两。   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也不知道究竟该去哪里。   她不想回家,家里冷冰冰的,没半点人气。   她也不想回父母家,老母亲催婚催得她想死。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   她的车旁停了辆45路公交车,车厢里载了车人,几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混在人群里,尤其显眼。   沈书鱼往窗外瞟了两眼。   看着公交车上那几张稚嫩青涩的面孔,有些记忆自发爬上了脑海,压根儿就不受控制。   45路公交车开往南郊,终点站是白糖镇。也是温言回的老家,他学生时代生活的地方。   他的父母是白糖镇轴承厂的职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厂里事故而离开了人世。他是年迈的外婆拉扯大的。   他高住校,周末回白糖镇,每次都坐这趟45路公交车,全程要开两个多小时,票价两元。   他带沈书鱼坐过这趟公交车。   泛黄久远的旧时光里,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往前开,傍晚的太阳温柔而缱绻。   少男少女坐在最后排座位,耳朵里人塞只耳,听着许嵩早年的歌。   那会儿流行许嵩的歌,街头巷尾总能听到他的歌。   她里捧着杯奶茶,她喝半杯,余下的半杯就给温言回喝。并强势的要求他必须要喝完,滴不剩。   他不喜甜食,忍不住皱眉,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看了都忍不住想笑。   她会枕着他的肩膀睡觉。经常睡就是路。到站了他才把她叫醒。   她会偷偷亲他的脸颊。看到他闹红了脸,她才觉得过瘾。   那个时候的时间总是很慢很慢,他们从来不赶时间。为了喜欢的人,沈书鱼愿意跟着温言回起挤公交,在她看来那是最甜蜜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书鱼仿佛吞了整颗柠檬,颗心酸涩得厉害。   她快速从包里翻出颗椰子糖,拆掉糖纸,送进嘴里。   甜蜜绵长的奶香能让她获得短暂的愉悦。   对面路口很快跳出路灯。车流争相穿过十字路口。   沈书鱼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鬼使神差地跟上了那辆45路公交车。   路大站小站不断。公交车停下,沈书鱼就停下。公交车走,她就走。   就这样耗了两个多小时。   还是和以前样,45路公交车的终点站还是白糖镇小学。   政府规划,这带早已翻天覆地,高楼拔地而起,柏油路穿梭,丝毫不见往日的痕迹。   十年前,这里还是个小镇。栋栋低矮的楼房和厂房,蜿蜒曲折的水泥路,路旁全是几十年的老树,枝桠肆意生长,横亘在人头顶。   沈书鱼找了个空位置停好车。   夜色拉下帷幕,路灯昏黄古旧。   细雨蒙蒙,深秋的清寒千丝万缕,无孔不入。   她从车里拿出把自动折叠伞撑开,循着记忆慢慢找。   物是人非,找寻过去谈何容易。   四处乱窜,毫无章法。   她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意气用事了。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找不回来了。   不过既然来了趟,她也不想失望而归,她想碰碰运气。   她找了个路人问路。   大爷是本地人,里牵着条体格威猛的萨摩耶。那狗毛色雪白,圆润可爱,冲沈书鱼吐了吐舌头。   他热情地告诉她:“原来轴承厂的家属楼早就已经被房地产开发掉了。”   他抬往马路尽头指了指,“喏,看见没?就是前面的端明小区。”   沈书鱼道了谢,走路到了端明小区。   小区设置了岗亭,两个值班的保安正在聊天。   这是近两年刚开发的小区,房子很新,有些户型都还没有卖完。   当年老旧的家属楼变成了如今设施齐全的新小区。她不用问都知道那棵丹桂早就不在了。无情的开发商不会放过那么棵孱弱的老树的。   沈书鱼眼角酸涩,突然之间有点想哭。   之前听温言回提过白塘镇这边政府规划,老房子早就被拆掉了。当时她还没想到那棵丹桂。   如今真切地意识到它不在了,她还真的有点想哭。   如果那棵丹桂还在的话,现在应该有二十多年的树龄了。它是温言回的父母生前种的。每年到秋天,丹桂开花,花香浓厚,连空气都是清甜的。   那棵丹桂直长在沈书鱼的记忆里。   故地重游,肚子的酸涩。   她站了会儿,默默转身,打算离开。   刚转身却见朦胧的雨雾里迎面走来个人,他撑把黑色的长柄伞,黑衣黑裤,携风裹雨,满身清寒。   作者有话要说:入v更,集美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辣!   大晚上突然好想喝珍珠奶茶,奶茶使我快落! 第16章 、      秋雨肆意迷离,不断敲打着伞面,脆脆的发响。远处楼栋的几盏大探灯,光束强烈的仿佛要撕破半天天际,暖色的灯光下,地面湿漉漉的,不断反射出路灯的亮色。   待看清那张脸时,沈书鱼不自觉地拽紧伞柄,心脏蓬勃有力地跳动起来,阵鼓噪。   她压根儿就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温言回。   她下意识就把伞往下拉,企图盖住自己的脸。可惜男人眼尖,瞬间就看到了她。   她躲在伞下装死,试图躲过这劫。然而事与愿违。   沈书鱼清晰地听到男人沉稳有力的步伐渐次逼近,鞋底踏过湿漉漉的地面,每走步都仿佛是踏在她心尖上。   她的呼吸被撞乱,站立不安。   她低头看着潮湿的地面,雨水湿哒哒的不断往下掉。   她最终看到了双黑色的运动鞋,鞋带系得很紧。夜风灌满他裤管,猎猎作响。   头顶响起个熟悉低沉的男声,“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   沈书鱼:“……”   此刻她只想装死。   ——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温言回整天的心情都糟糕透了。   这刻看到沈书鱼,糟糕的坏情绪瞬间扫而空。   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轻而易举左右他的心情。   “来这里找我?”他穿件深灰色的长风衣,身材颀长,自带气场,非常有压迫感。   他的感冒已经好全了,嗓音也早已恢复正常。   沈书鱼认命地把伞移开,露出自己的脸,冷冷笑,“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从市区跑来这里干嘛?”   “我来玩不行啊!”   “绕大半个城区跑来这里玩,沈总编很有闲情逸致啊!”男人的嘴角挂着抹若有似无的消息,语气戏谑。   “要你管!”   冷风夹带细雨蛮狠地从两人间穿过,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发丝张扬又凌乱。   两人毫无预兆地撞到起,沈书鱼只觉得尴尬。她实在没话对温言回说。   “走了。”她转身就想走。   谁知男人直接收了自己的伞,身形闪跳到她伞下,娴熟地说:“起走!”   沈书鱼:“……”   “你没伞吗?”沈书鱼磨了磨牙,语气不善。   他把伞往身侧垃圾桶随扔,朝她摊摊,“现在没了。”   沈书鱼:“……”   “不要脸!”她瞪了他眼。   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这人现在太不要脸了。次又次刷新她的认知。   沈书鱼不愿意撑他,用胳膊肘捅他,想把他赶出伞外。   谁知这人将没脸没皮贯彻到底,把扣住她腰不放,让她根本动惮不得。   她嬉皮笑脸,“鱼鱼,老同学场,你忍心我淋雨啊!”   她磨了磨牙,愤恨地说:“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你淋雨我才高兴!”   男人故作痛心,“鱼鱼,你太狠心了。”   沈书鱼抬起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踩了他脚。   温言回:“……”   “嘶!”温言回吃痛,倒吸口凉气。   “鱼鱼,照理我不会跟你计较。”他掐着她腰,勾唇坏笑,“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书鱼:“……”   不能跟贱人般见识!沈书鱼强压下心怒气,这样安慰自己。   伞内空间狭小,两人不得不紧挨着,呼吸相撞。   她的长发被风吹乱,偶有几根发丝扫过他侧脸,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让人心猿意马。   “等下。”他淡声开口,出人意料地喊住她。   沈书鱼停下脚步,不定所以,“怎么了?”   只见他抬将她的头发整理平整,动作温柔。   “好了。”他心满意足,露出笑容。   这是他直想做的件事情。   沈书鱼:“……”   沈书鱼当即怔在原地。   反应过来以后她不管二十,抓起自己的头发就是顿揉搓,瞬间又变成了鸡窝头,乱糟糟的。   不,应该说比之前还乱。   温言回:“…………”   哼,让你替我整理头发,偏不让你如意!   “鱼鱼,你真狠!”温言回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   这姑娘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沈书鱼的车停在白糖镇小学边上。   温言回打算坐她的顺风车回市区。   她冷声问:“你没开车过来?”   温言回摇摇头,“我坐公交车来的。”   “你今天来这里干嘛?”   “处理点私事。”   “那你继续坐公交车回去吧。”   沈书鱼扔下话,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温言回:“……”   ——   沈书鱼默默地开车回了家。   到家已经点过后了。   刚换好拖鞋,搁在包里的就渍渍震动了两下,提示她有新消息进来。   她掏出,通知栏罗列出两条微信消息。   温言回:「鱼鱼,到家了吗?」   温言回:「嗯?」   沈书鱼盯着屏幕看了眼,懒得回复,把随扔到茶几上,径直去卧室换睡衣睡裤。   换好衣服出来,她迅速点了份外卖填饱肚子。然后洗头洗澡,点上熏香。   她有些累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刷微博。   刷了半,渣浪给她推了几个新用户,其就有素问大神。   沈念念和乔其他们天天在她耳朵里念叨素问大神,这位爷但凡有点什么动静,她的耳朵就免不了遭受荼毒。   出于好奇,她点开了素问大神的微博主页。   大神的微博简介很简短,只有句话——   「佛系码字,承蒙喜欢!」   微博头像是个q的小人,里捧着杯奶茶,特别可爱。   之前乔其给她看过素问大神的微博,这个头像她并不陌生。   她指轻轻滑动,屏幕往下移,她看到了素问大神最新更新的条动态,就在半个小时以前。   @素问v:「他们是棵树。」   底下配图张照片,照片里就是棵挺拔健硕的桂花树。   沈书鱼盯着这张照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难受得厉害。   她想这位素问大神定也是位有故事的人。   她把这条微博截图,然后发给沈念念。   沈书鱼:「你男神怎么了?」   沈念念:「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   沈书鱼怔怔地盯着沈念念的这条微信。时之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慈眉善目,满脸笑容。   她想起了温言回的外婆。   她更想哭了。   就在这个时候,微信适时地进来条新消息。   温言回:「鱼鱼,我想我外婆了。」   ***   日子平静,又过了周,沈书鱼终于下定决心去了趟。   因为想追忆过去,她没开车出门,而是特地坐公交车出发。   她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她觉得多少有些怀念。   近来她总是频繁地想起她的高时代,就连做梦都会梦到高课堂。那张张青涩稚嫩的面孔,最是活泼洋溢的青春。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   她觉得自己老了。最起码心态已经老了。   因为当个人开始频繁地回首往事的时候,这就证明她已经初老了。   沈书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个点车里没什么承认,两两分散地坐着,互不认识。   秋日午后,天清气明。   日光好似被切割了般,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棱角分明。   棕榈巷两旁种满了健硕的广玉兰。这些树枝干挺拔,秋叶清透,整条巷子都隐在无数翠绿浓淡间。   公交车从穿过,碾过无数浓阴。   公交车到站,沈书鱼拿起包下了车。   进门就是条长坡,坡两侧种了排云杉树,枝干直,高耸入云。   下午两点,太阳暖意融融,静谧安详。   这个点学生们都在上课,校园里很安静,只有四个班在操场在上体育课。   没太大变化,教学楼还是那么几栋,树也还是那些老树,云杉翠柏,冬青桂花,踏进校园,熟悉感扑面而来。   沈书鱼置身校园,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四处转了转,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余梦溪。   余梦溪看就认出了是。   余梦溪:「你回啦?」   沈书鱼:「对啊,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   余梦溪:「我都忙死了,你可真有闲情逸致。」   沈书鱼:「忙里偷闲。」   余梦溪:「看到熟悉的,是不是想起了你的老情人了?」   沈书鱼:“……”   沈书鱼不愿再搭理好友,继续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   她去了操场。   学生们正在上体育课,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晃而过。最是肆意张扬的年纪,鲜衣怒马少年时。   塑胶跑道外围是排乒乓球台,有男生正在打球。外围围了几个女生在看,时不时交头接耳。   沈书鱼找了张椅子坐下。   太阳暖洋洋的,晒得她两边脸颊微微发烫,不自觉爬上几丝绯红。   余梦溪说得点都不错,置身熟悉的校园,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温言回。   她是在理分科考试的那天第次见到温言回。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每次都考年纪第。   高整年她都没怎么认真学习。她忙着学化妆,捯饬自己,忙着追星、追剧,重心压根儿就不在学习上。加之她爹娘生意忙,对她疏于管教,她直都被放养,成绩也直不上不下的,始终在年级五六十名徘徊。   高下学期第次月考,她运气好,才考进了年纪前四十。而且卡得很好,刚好是第四十名。   的考场都是按成绩排的,前四十名在第考场。那是沈书鱼第次进第考场。   温言回是第名,而沈书鱼是最后名。   六月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晨起还阳光灿烂的,等早读过后,下子就变天了。天色昏沉不定,大团浓云积聚在起,久久不散。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滴就兜头盖脸地砸下来,脆脆的发响。雨势渐大,整个校园都笼罩在无数水汽之。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原本沉闷的天气有了丝丝缓解。   第场考语。开考前,同学们聊天的聊天,复习的复习。   沈书鱼百无聊赖地盯着玻璃上斑驳的水迹发呆。   她没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她向裸考,听天由命。   好闺蜜余梦溪从自己的座位上走过来和她说话。   余梦溪指了指进门左边第张座位,轻声告诉她:“那就是温言回,咱们的年纪第。”   顺着好友的视线,沈书鱼看到了个高瘦的男孩,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校服,规规矩矩地坐着,正在看古诗词小册子。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干净清爽,乌黑浓密。五官清秀耐看,只是面容略显青涩,肤色都比别的男生要白净些。标准的好学生枚,安安静静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她远远看了眼就直接移开了目光。   少女时期沈书鱼贯不喜欢这种书呆子,她只迷恋像厉南川那样的痞子,为了喜欢的女孩可以放倒条街。那样才带感。像温言回这挂的,她提不起半点兴。   那个时候她哪里知道,就是这个书呆子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鱼鱼真是奶凶奶凶的,莫名喜欢看她虐男主。哈哈哈 第17章 、      太阳懒洋洋地照在身上,沈书鱼直犯困。   迷迷糊糊之际,她好像看到了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朝自己走过来,那是张无比熟悉的脸。   她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温言回怎么可能会在。   可定睛细看她意识到并非她犯糊涂,温言回是真的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风衣的衣摆随着他的脚步簌簌摇晃。走路带风,走得有些急促。   走近了沈书鱼才注意到他的里竟然还提着只黑色的旅行袋。   “你怎么会来这里?”沈书鱼面露震撼。   温言回平静地看着她,声线沉稳,“季老师住院了,我来替师母拿点换洗衣物送去医院。”   听到季老师住院,沈书鱼下子就慌了,忙着急追问:“季老师他怎么住院了呀?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啊?”   明明上次见面季老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住院了呢?   温言回:“你别担心,腰间盘突出,老毛病了,这次要动术。”   “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沈书鱼当即决定。   “院。”   “起去吧。”   “好。”   两人道走出学校。温言回的车停在校门口。   沈书鱼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职工公寓在旁边,并不在学校里面。温言回要到季老师家替他拿换洗衣物,完全没有必要绕到学校里面来,而且还要来到操场。   “不对啊!”想到这里,她不免生疑,嘀咕句。   “怎么了?”两人并排走着,温言回脚步顿,抬头看她。   沈书鱼:“季老师家在边上吧?”   “没错。”   “那你怎么……”   温言回及时解释:“余梦溪告诉我你在,我觉得有必要来通知你声。”   沈书鱼:“不是有微信么?微信联系不快?”   何必自己亲自跑趟!   “想见你就过来了。”他眼神真挚,毫不避讳,坦坦荡荡。   沈书鱼:“……”   “学校这么大,你怎么知道我就在操场?”   “直觉。”   沈书鱼:“……”   鬼才信!   两人起走到校门口,四个年男人正好也起走出来。   沈书鱼没太在意,随意扫了眼,竟然看到了他们那届的魔鬼教导主任,江湖人称“鬼见愁”,专门打压早恋的学生。   她当年和温言回就是在这位王主任的眼皮子底下谈恋爱,顶风作案,那叫个刺激。   十多年过去,王主任苍老了不少,两鬓斑白,比季老师还要显老。   她没打算打招呼,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人家估计早就不认识她了。这样贸然打招呼怪尴尬的。   她识地退到边。   没想到对方却认出了自己。试探性地叫住她:“沈书鱼?”   沈书鱼:“……”   她大为震惊,完全没想到王主任还能认出自己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学生届届不断的换,谁还能记得到这么多。   “王主任是您吗?”她小心翼翼地说。   王主任哈哈笑,“沈书鱼真的是你啊!你变了很多,差点没敢认出来。”   沈书鱼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王主任:“沈董大,给咱捐了个体育馆,我们全校师生都感谢他,你是他女儿,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沈书鱼:“……”   还是她老爹牛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让人记住他,她这个女儿都跟着沾了光。   其他几个的年轻老师没见过沈书鱼,好奇地问:“主任,这是您学生?”   王主任介绍:“沈威董事长的千金,以前是咱们的学生。”   沈氏在横桑赫赫有名,沈威更是响彻方,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号。听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几人忙对沈书鱼热络起来。   王主任负笑着问:“你这是来母校追忆似水年华?”   沈书鱼:“很多年没回来过,这次来看看。”   王主任点点头,“是该回来看看,毕竟是母校嘛!”   王主任的目光越过沈书鱼,落在温言回身上,笑眯眯地问:“这是男朋友?”   “王主任好。”温言回恭敬地问好。   王主任仔细打量温言回,“瞧着有些眼熟。”   温言回:“我也是的学生,我和书鱼是同班同学。”   王主任登时豁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你俩还在起呢?!早就结婚了吧?”   沈书鱼:“……”   温言回:“……”   双学霸谈恋爱当年是真轰动,在学生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他俩小心翼翼,从没被王主任抓过典型。沈书鱼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事儿王主任竟然也知道。   当年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如今却只剩下无限唏嘘。   “不错,不错!看来我不该把你俩当反面教材了。”王主任竖起大拇指,“早恋能扛到最后的不多了。”   温言回闻声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王主任副过来人的口吻,“谁还没年轻过呢!虽然你们早恋不对,不过现在看到你们能够修成正果,我也是很欣慰的啊!”   沈书鱼:“……”   几人随便聊了几句,两人赶着去医院,就先离开了。   ——   沈书鱼这次才见到温言回的车。辆黑色的奥迪,车型低调,毫不张扬。车身澄亮光洁,看上去很新,应该没买两年。   温言回解了锁,给她开了副驾的车门。   沈书鱼本想坐后座,见他把车门都开了,只好弯腰坐到副驾。   重逢以来,好像直都在车上。不是她在开车,就是温言回在开。   她掏出给好闺蜜发微信。   沈书鱼:「你告诉温言回我在的?」   余梦溪:「季老师住院了,他打你电话打不通,然后打给了我,我告诉他你在。」   沈书鱼赶紧翻了翻自己的通话记录,发现还真有两个未接来电。串陌生的号码。应该就是温言回打过来的。   她把那串号码保存起来,备注成老实人。   老实人其实点都不老实。她已经着了次老实人的道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下午四点,太阳依然明媚。阳光透过车窗玻璃飘进来,将年轻男人的身体轮廓镶了圈浅浅的金色,低柔而优雅。他的侧脸冷峻,被日光照亮,脸部线条纤毫毕现。   青涩和稚气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成熟男人的温润如玉的气质。   温言回这张脸是真好看。   时间沈书鱼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   过后又深觉自己鬼迷心窍。   车内很安静,秋风吹进来,沁凉舒爽。   沈书鱼不禁想起前不久在宛丘出差偶遇张念。当时那姑娘开玩笑说:“你们真该抽个时间回给教导主任看看,给自己正正名,十年了你俩还在起,哪里会是反面教材,妥妥的从校服到婚纱的励志典范嘛!”   本就是玩笑话,她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真就遇到了王主任,他还误会自己和温言回是对。   好像在这些相熟的人眼她和温言回理所当然就应该在起,哪怕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依然会自发地认为他们是对。余梦溪是这样,季老师是这样,张念是这样,就连王主任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惜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俩是没半点可能了。要怪就怪当年谈恋爱太过轰动,受到了全校学生的祝福。   “季老师不严重,你别担心。”男人的声音低低的,特别深醇好听。   沈书鱼嗯了声,算是回应。   “听歌吗?”他轻声询问。   她点点头,“你放吧。”   温柔舒缓的旋律倾泻而下,取悦了人的耳朵。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   让少年醉上了心头,   有人哭着喊你别走,   却没学会挽留,   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注】   ……   沈书鱼随意听了耳朵歌词,她觉得这歌词可真伤感。   首歌放完,她听到空气传来两声清脆的提示音。这是微博专属的提示音,特别熟悉。   紧接着又是好几声。   他的连了车载,微博的提示音瞬间被无限放大,让人耳朵感到震颤。   “你也玩微博?”沈书鱼扭头看他。   男人神色如常,淡声道:“偶尔会刷刷,看看新闻。”   她不疑有他,从包里翻出颗椰子糖,拆掉糖纸,吃掉,   路基本上都在听歌,交流几乎没有。温言回车速快,迅速就到了医院。   看望病人不好空,沈书鱼在医院对门的水果店买了两只果篮。   季兴平和师母没想到沈书鱼会来,两人都有些意外。   季兴平忙说:“是言回这孩子跟你说吧?这孩子就是多嘴,都是老毛病了,不严重!还让你专门跑趟。”   沈书鱼放下果篮,“本来就是周末,我也不上班。您感觉怎么样啊,还好吗?”   季兴平:“好多了,没之前疼了。”   沈书鱼问:“术定在什么时候啊?”   季兴平答:“周。”   沈书鱼:“哪个医生主刀?我认识骨科的陈医生,之前我爸的骨折,就是陈医生看好的,他很厉害。要不要我去打声招呼啊?”   季兴平闻声笑了笑,“就是陈医生主刀。”   她笑,“那真是巧了,既然是陈医生主刀,我就放心多了,他医术非常精湛。”   说完又忍不住叮嘱两句:“您平日里就该多注意保养,别那么拼,您已经不年轻了。”   季兴平:“还不是被班上那群臭小子给气的,等下学期我就跟王主任申请再也不当班主任了。”   季兴平提到王主任,沈书鱼就接话,“我刚在学校碰到王主任了。”   “哦,是吗?”季兴平笑起来,“你和言回可是王主任的反面教材,天天挂嘴边,提到学生早恋,你俩就得被他拉出来溜圈。”   沈书鱼:“……”   沈书鱼扶额,没想到她和温言回在竟然这么出名。   温言回把那袋换洗衣服交给师母。   师母笑着说:“辛苦你了言回,两个孩子都在国外读书,也帮衬不到家里,我和你老师有事就总麻烦你。”   温言回:“师母您别客气,都是应该的。”   他父母早逝,读书的时候季老师就对他多有照顾。这么点小事都是举之劳。   沈书鱼在病房坐了大半个小时,陪季老师说了会儿话。她就得回去了。晚上还要去父母家吃饭。   听她要走,季兴平忙喊温言回:“言回,送送书鱼。”   沈书鱼:“……”   她觉得季老师还真是热心肠!   温言回旋即起身,抬了抬眼皮,“走吧,我送你回去。”   站在电梯外等电梯。   沈书鱼盯着跳转的红色数字出神,1,2,……   她晃了会儿神。再回神之时,却见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蹲了个人。   温言回蹲在她面前,正低头给她系鞋带。   作者有话要说:陈医生打了个隐形酱油,哈哈哈   【注】:歌词来自于枯木逢春《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第18章 、      平时上班沈书鱼般都穿高跟鞋,今天周末,为图省事她就随便套了双白色板鞋出门。   板鞋轻便,走路带风,左脚鞋带什么时候松开了都不知道。   男人这个动作来得太过突然,她毫无防备,整个人直接蒙了,甚至都想不到开口去阻止他。   住院部闹哄哄的,各种杂音在耳旁回荡。而现在仿佛切噪音皆被悉数筛除干净,周围环境瞬间变得万籁俱寂。   时间停滞,不再流转,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她和温言回两个人。他不受影响,专注地给她系鞋带。   明明是这么件普通的事情,她居然自带滤镜,脑补出了出小言的桥段。   男人半低着头,从沈书鱼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头顶的两个旋,均匀地劈开发路,线条清晰。他的短发乌黑浓密,仿佛有雨露凝结在上方,悠悠发亮。   老辈的人常说有两个旋的人聪明。别人她不知道,温言回肯定是聪明的。   他眉眼低垂,表情平静,脸部线条刚毅,精雕细琢般,纤毫毕现。   他扯着她长长的白鞋带,修长的指绕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原本是广袤无垠,平静安详的夜空,有人毫无预兆地放了打烟花,万千璀璨,绚烂多姿。   沈书鱼的脑子在瞬间炸裂,嗡嗡作响。   十岁的沈小姐真是个娇气的小公主,从小衣食无忧的她,不管什么事情都爱使唤温言回。每次鞋带散开了也不愿自己系,把脚往他跟前伸,跟个大爷似的,颐指气使,“你来帮我系!”   温言回那会儿也是真宠她。也从来不会觉得没面子,个180的大高个就那么刺喇喇地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没觉得任何不耐烦。   等他系完鞋带站起来,她就顺势附赠香吻枚,痞里痞气地坏笑,“本大爷赏你的!”   以前的温言回多清纯啊!跟朵清纯的小白花样,连抱她下都会脸红。她亲他,他自然是面红耳赤,表情变扭,支支吾吾地说:“鱼鱼,下次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她双插腰,煞有其事地说:“小爷我亲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当谁我都亲啊!”   温言回:“……”   他就跟看智障眼看着她。   可下次她依然照亲不误。   她有时候也会良心发现,自我反思,觉得自己太强势了,天天压榨温言回。她就问他:“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对你太坏了啊?”   温言回这厮特委屈,可怜兮兮地说:“被你欺负习惯了。”   沈书鱼:“……”   沈书鱼:“我深刻地反思了下,我不应该这么对你的,以后我得对你好点。”   温言回就跟见到鬼样,弱弱地说:“你还是别反思了,越反思我越害怕。条虫子的忏悔,我看不到任何诚意。”   沈书鱼:“……”   她的这些话他听听就好,从来不会当真。毕竟她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忘,第二天还是会继续当她的大爷,继续压榨温言回。   可温言回从来没有反感过,也没有任何抱怨。她直觉得他是乐意的。   有些时候余梦溪都看不下去。好闺蜜犀利地说:“你不是找男朋友,而是给自己找了个免费保姆。”   对此沈书鱼是很不认同的,“我喜欢他才压榨他,别人我还不乐意压榨他呢!”   余梦溪:“……”   好闺蜜翻白眼,“你就可劲儿作吧你,等他受不了你,有你哭的!”   没曾想语成谶,后面她就真的把他给作没了。   温言回个大男人,又长得这么好看,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自然是赚足了周围人票目光。   两个小护士跟沈书鱼他们起等电梯。   两位姑娘窃窃私语:“好男人为什么都是别人家的?”   另个说:“大概咱们丑,不配拥有好男人吧!”   “……”   小护士的窃窃私语将成功将沈书鱼拉回现实。   温言回替她系好鞋带,重新站了起来,派泰然自若,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这是本能,就跟吃饭睡着样稀松平常,他没感觉到任何不妥。   前不久她和学长厉南川在川菜馆吃饭偶遇他和谭慈。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的袖子,替她绑上了袖口处的蝴蝶结。   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衣袖,她自己都没发现。可他却看到了。   以前谈恋爱那会儿这人就是这样,很少说话,整日都安安静静的,可又无处不在。沈书鱼从小就是马大哈,向粗心大意惯了。他总是能注意到很多小细节,她鞋带散了,衣服脏了,忘拿,耳环掉了等等等等。   她习惯了他的细心,甚至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细心。以至于刚和他分那两年她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团糟。   “叮……”   声脆响过后,电梯门适时打开。   温言回迈开长腿,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两人道走进电梯。   医院的电梯每趟都是人满为患的。他们识地缩在角落里。   温言回伸出臂,自然地将她护住。   沈书鱼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万千,怎么都理不清明。   坐电梯到住院部楼,两人并排走出大门。   沈书鱼及时停下脚步,音色沉凉,“温教授,你不用开车送我了,我晚上要去我爸妈家吃饭,我爸妈不会想见到你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住院部大厅,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扬长而去。   温言回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识捏紧车钥匙。因为过度用力,背青筋暴起,狰狞恐怖。   他胸腔沉闷,堵得厉害。   她还是这么防备他,不待见他,甚至和他多说句话都不愿意。   很显然,她是恨他的,毫无悬念。   ***   周沈书鱼提着杯珍珠奶茶到出社。都还没走到办公室,乔其妹纸愉悦的嗓音就远远地传到耳朵里,“鱼儿,明禾那本签下来了。”   抬头就看到乔其里端着杯咖啡快步迎了过来。   她听,喜从心来,“我就知道晾晾她是有效果的。”   乔其:“咱们的态度冷下来,她那边直接慌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差不多也就签了,万谈崩了,她得不偿失。”   沈书鱼叮嘱:“接下去你就多费心了,年底给你发奖金。”   乔其明媚笑,拍了拍胸脯保证:“总编大人,你就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沈书鱼十分满意,弯唇轻笑,“看到你们干劲十足,总编我深表欣慰啊!”   乔其低头呡口咖啡,徐徐道:“念念比我干劲还足,卯足了劲儿要签我男神这本新书,这两天直在联系我男神。”   沈书鱼:“……”   这么拼命?   她莞尔而笑,“素问大神搭理她了?”   乔其:“怎么可能!我男神那么高冷。”   想来也是,之前听风就向大神抛出过橄榄枝,而且诚意十足。可惜大神那边点声响都没有,愣是没给出半点回应,摆明了就是不想跟听风合作。   她忍不住陷入怀疑,“你说咱们社是不是得罪过素问大神啊?”   乔其当即否定:“这怎么可能啊!咱们都没跟男神合作过。”   “咱们开价那么高,怎么就不搭理咱们呢?这年头还真有人会跟钱不过去?”沈书鱼无比困惑。   “大神的想法谁知道呢!”乔其摊摊,自顾说:我男神权卖了这么多部,真的不差钱。可能在他眼里签光羽和签听风没啥区别,他不在乎多出那点钱。光羽毕竟是老东家,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沈书鱼也就这么随口说,并不打算深究。她告诉乔其:“让念念别太执着,没有素问,咱们社还是要照常运转,她的重心应该放在柠檬初身上。”   乔其抿嘴笑,语气轻快,“你还不了解念念那个人嘛,男神就是她的全部,为了男神都可以跟他老公离婚的人,你就随她去折腾吧,反正柠檬大大那边她也没落下。”   沈书鱼:“……”   沈书鱼摆摆,“行吧,随她去折腾吧!”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也就那样,翻不出水花来。   乔其盯着她里的奶茶忍不住提醒句:“鱼儿,你还是少喝点奶茶,糖分摄入过多,人会变笨的。”   沈总编耸耸肩,不甚在意,“本来也没那么聪明。”   乔其:“……”   真要是聪明也不会看上温言回那货。   说完她提着奶茶,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   ***   晴了几日就开始变天了。最近两天都是阴天,天色阴沉,气温骤降。   横桑的鬼天气只要降温,那妖风就接踵而至,躲都躲不掉。   小区里的那几棵桂花树似乎是感受到寒冷,花都谢了不少,满地都是黄白色细碎的小花。   落花满地,怪招人心疼的。   再漂亮的花儿终究还是扛不住萧瑟的秋风。   周大早印厂那边就给沈书鱼抛出了道大难题。   最新期的《少女日志》发行在即,印厂那边却出了问题——名印厂员工意外卷入印刷,当场死亡。   但凡牵扯到人命,事情就严重了。印厂当即停工。   听风旗下经营了好几款杂志,其以女性杂志为多,青春校园杂志《少女日志》就是其的款。   印厂负责人把电话打到沈书鱼这里,问能不能延后发行新刊。   事发突然,她措不及。只好临时调整新刊发售日期。并让下的编辑通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多个平台通知读者,向读者致歉。   下午沈书鱼召集众编辑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议。   在会上各个编辑汇报头工作的进展。   于琳有条不紊地汇报自己的工作:“总编,《听说》下个月预售,我准备让荷颜悦色开个直播,提前预热波,打打广告。”   作者开直播宣传,这是很多出社的套路。   沈书鱼同意于琳的想法,“琳琳,这想法不错,你去跟她沟通,至于露不露脸就看她个人意愿了。”   说完又叮嘱句:“荷颜悦色是棵好苗子,你好好带她,争取把她培养成下个明禾。”   于琳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总编,我凡事亲力亲为,就差没给她当老妈子使唤了。”   沈书鱼:“……”   “哈哈哈……”   众人忍俊不禁。   今年年初沈书鱼刚接听风没多久,她在上无意看到了篇《听说我们在起过》,作者就是荷颜悦色。她将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叛逆,敏感,早熟,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早恋无疾而终的那种无奈,刻画得淋漓尽致,入木分。   看到书里的人物沈书鱼就会忍不住想起她和温言回,特别有带入感。   第次看这篇沈书鱼就觉得这个作者非常有灵气,也很有潜力,是个可塑之才。   大概是作者下的人物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引发了她强烈的共鸣。于是她就亲自出面签下了这个新人作者。   签约的时候才知道作者只有十九岁,还在读大学。   荷颜悦色也的确给力,这本书在上炮而红,她也因此收获了大票书粉。   沈书鱼下个作者都没带,荷颜悦色签下来她直接扔给了于琳去带。   于琳这姑娘尽心尽责,她很放心。   沈书鱼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个总结,然后把下周的工作提前做了安排。这才结束会议。   ——   开会耽误了点时间,沈书鱼离开出社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马上入冬了,白昼渐短,黑夜渐长。傍晚六点多,天就已经快要黑了。   两侧路灯渐次亮起,光束昏黄古旧,雨丝千丝万缕,洋洋洒洒。   季老师的术定在周,也就是今天。   沈书鱼开车直奔第医院。   晚高峰,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到达医院以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夜色深沉,周围霓虹绚烂,灯火细碎渺茫。   沈书鱼停好车,直奔五楼骨科。   她先去办公室找陈医生,准备询问下季老师的术后情况。   她没想到温言回竟然也在陈医生的办公室。   他穿得特别休闲,米色棉质衬衫外套了件烟灰色的针织开衫,身材清隽挺拔,宛如松柏。   两人面对面碰到,皆是愣。   作者有话要说:婚后小日常。   鱼鱼:“老公,我深刻检讨,以后应该对你好点。”   温大神内心慌得匹,“老婆,今天跪榴莲还是跪键盘?”   哈哈哈   腌鱼cp冲鸭!   你们的盐准备好了没?可以开始腌鱼了。   感谢金主爸爸阿夕,木木木木木木木木王,只大柠檬,墨西,梦雨潇潇小可爱的打赏,爱你们,么么哒! 第19章 、      “鱼鱼,你来问季老师的病情?”男人的黑眸瞬间亮了亮,仿佛有火苗在不断跳跃闪烁。   都说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在见到沈书鱼的这刻,他明显非常高兴。   沈书鱼见过这双眼睛最炙热,最失控的模样。那是夏夜里最最明亮灿烂的篝火,火花四射。猩红的抹火星子,足够有燎原之势,焚毁所有。   她曾经傻傻的以为他就是她的切。满腔热情,无所畏惧,股脑扎到底。到头来才发现,那不过就是玩火**。   沈书鱼有些不敢看他的这双眼睛,她怕再次沦陷。   她已经被这双眼睛骗过次了,她断然不能被骗第二次了。   她赶紧移开自己视线,盯着办公桌上的摆件,轻轻“嗯”声,算作回应。   见沈书鱼进办公室,陈医生适时放下里的病历本,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穿规整的白大褂,微微笑,如沐春风,“好久不见,沈小姐!”   沈书鱼笑容温柔,“好久不见,陈医生!”   陈医生同她寒暄:“沈先生近来可好?”   “我父亲挺好的,谢谢陈医生关心。”话音未落,她又继续询问:“我老师的情况怎么样啊?”   陈医生:“二位既然都是来问病人情况的,我就道说了吧。”   ——   从陈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两人起去了病房。   单人病房,环境清净。   窗户外天色昏沉,大团浓云盘桓,久久不散。   第医院地处横桑市心,周边都是繁华地段,高楼林立,巨大的led广告屏上当红明星的脸连换了好几波。   刚动完术,季兴平看上去有些虚弱,不过面色倒是红润,并不显得苍白。他行动不便,只能在病床上躺着。   看到两位得意门生,他非常开心,笑容满面地招呼起来:“你俩怎么起过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坐!”   沈书鱼笑了笑,“在医院碰到的,就起上来了。”   她坐到病床旁,把包放在双腿上,指无意识地抠包包上面的lg,漫无目的。   她今天穿了件休闲的牛仔小外套,花了淡妆,气质温婉恬静。   温言回没坐,就站在她身边。   “你俩再来看我就约着起来,提前联系。”季兴平细细打量这两位得意门生,越看越觉得登对,忍不住露出了老母亲式微笑。   沈书鱼:“……”   沈书鱼心想季老师这是当月老当上瘾了,逮住会就撮合她和温言回。   清楚季老师的那点小心思,她没接他话茬。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季老师,您感觉怎么样啊?刚动完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季兴平扬声轻笑,“就是刀口有些疼,别的倒还好。”   师母笑着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沈书鱼忙说:“不用泡茶了师母,别麻烦。”   温言回也说:“师母,我不渴,别泡了。”   师母热情,坚持要给两人泡茶。拎起地上的暖水瓶却发现它很轻很轻,里面空荡荡的,已经没热水了。   “你看我这记性,上午都忘记去打水了。”师母说着拿起暖水瓶要去打开水。   温言回起身,直接从师母接过暖水瓶,温声道:“师母您坐着,我去打水。”   师母怔,忙说:“不用了言回,还是我去好了,你不知道在哪里打水。”   温言回:“院我熟,前几年外婆她老人家在这里住过院,我知道在哪里打水。”   听他这样讲,师母这才由着他去。   温言回提着暖水瓶出了病房。   师母拿来果盘,轻声道:“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说着就去了水池。   见温言回不在病房,沈书鱼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跟季老师说下,省得他老人家个劲儿的撮合她和温言回,怪尴尬的。   她在心里酝酿了下,这才淡声开口:“季老师,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我和温言回没可能了。”   季兴平:“……”   季兴平听,浓眉紧皱,“这话怎么说的?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不可能了?”   沈书鱼不愿细说,索性说谎:“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季兴平:“……”   “真不喜欢了?”季兴平瞅瞅沈书鱼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的。   “早百年就不喜欢了。”为了不让季老师看出破绽,沈书鱼的语气尤其肯定,“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眼睛也瞎,现在年岁长了,看男人的眼光也变好了,不可能再看上他了。”   季兴平:“……”   季兴平教了几十年的书,学生有没有说谎,他眼就能看出来。要是真不喜欢了也就放下来了,至于这么副剑拔弩张,防备过度的样子吗?   他没好意思戳破沈书鱼。这丫头分明都还惦记着温言回,就是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不过到底是小辈的事情,季兴平也不好多加插。他摆摆,轻声说:“照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本不该管,应该由着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可是身为你的老师,我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两句。以前我就总跟你们说过程错了,结果也就错了。哪怕误打误撞蒙对了结果,可过程错了,你还是会有所遗憾。老师不想你日后后悔。人生苦短,我们还是应该和喜欢的人在起。人活世就是图开心,怎么开心怎么来,老师总是希望你能活得开心。”   季老师以个长者的姿态跟沈书鱼说这些话,像极了她的老父亲。   父亲也总跟她说不管她和谁在起,做什么决定,想要做些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开心。父亲希望她能开心。   沈书鱼内心动容,点点头,“季老师,我记着您的话。”   她不知道温言回此刻就站在门外。   病房们虚掩着,押了道窄缝,女孩子细细小小的嗓音传了出来,尽数落入了他双耳。   男人表情沉寂,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   季兴平和师母想留他们吃饭。两人觉得在医院多有不便,也就给推辞了。   走到住院部大门外,夜幕沉沉,天空飘起了稀疏的雨丝,千丝万缕,朦胧迷离。   右边盏大探灯,光束强烈的似乎要撕破半边天际。灯光从高处投射下来,拉长两人的影子,暗影重重。   马上就入冬了,雨下,气温直降。冷风迎头吹,沈书鱼穿件单薄的牛仔外套竟然觉得有些冷。后脊背凉飕飕的,直冒风。   温言回双插兜,气定神闲地发出邀请:“鱼鱼,起吃晚饭吧!”   沈书鱼:“……”   沈书鱼整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眼下她可没心思跟前男友起吃饭。   “抱歉,我还有事。”她果断拒绝,干脆彻底。   温言回紧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沈书鱼冷眼看他,“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待见你?咱们很熟吗?”   “抛开男女朋友不说,我们好歹也是老同学,不是吗?”温言回抬摁住眉心,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力。   “是同学啊!”她的音色听上去很冷,挑眉轻蔑笑,“谁规定我就定要待见老同学了?何况还是高同学,早百年没联系了,你想我怎么对待你呢?”   温言回:“……”   男人莫名觉得挫败,“鱼鱼,你能不能别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住院部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剑拔弩张,触即燃。   沈书鱼的脾气下子就上来了,音色冰冷,毫无温度,“咱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叙旧吗?”   她犹如那小刺猬,毫不犹豫地就冲温言回竖起自己浑身利刺。不为自保,只为扎疼他。   曾经分分得很难看,扬言老死不相往来的情侣。在多年以后重逢,竟然也能和平相处,彼此说着违心的客套话,派泰然和谐。   这种情况她不是没见过,相反的,她见过很多。   沈书鱼过去也幻想过和温言回重逢的场景,大概也是上述的这种情形。   可惜当他们真的重逢以后,她发现她根本就做不到和他和平共处。   在他面前,她压根儿就不想去应付,连做表面功夫都不愿意。   他带给她的疼,她永远都忘不了。她是真的真的真切地疼过,恨疼很疼的那种。   每次只要见到他,他就能轻易牵扯出她早已结痂的伤口下丝丝缕缕的疼。   因此她不可能给他好脸色。他们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话聊天。他们注定了不可能像别的前男友前女友那样和平共处。   乔其说她就是因为放不下他才会这样。   事实的确如此。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他带给自己的伤痛。   “难道我们之间就当真无话可说了吗?”温言回握紧拳头,声音点点冷却掉。   “温教授,我们分开十年,这十年不曾有过星半点的联系。我们之间还能说点什么呢?”漂亮的女人仰头看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铂金项链发出清浅冷淡的色泽,吊坠上钻石璀璨,熠熠生辉。   她勾了勾嘴角,挂起抹凉薄至极的笑意,“难不成我们要来说说分开这几年谈了几段恋爱,和几个人上过床?”   温言回:“……”   她扎起刀子来,真是点都不软,怎么狠怎么来!   她才是真正的王者,杀人于无形,她的话就是把把锋利的刺刀,专门往他心口扎,刀刀致命,鲜血淋漓。   他知道她是恨他的。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恨他。恨到压根儿就不愿意做表面功夫,连句正常的话都不愿意跟他讲,甚至还专门往他心头捅刀子。   爱他的时候是真爱,恨他的时候也是真恨,点都不含糊,毫不心慈软。   温言回用力压制住心口的疼痛。面色骤冷,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你说说看你谈了几段恋爱?和几个男人上过床?”   “你说呢温言回?”她故意伸去摸他的衬衫衣领,暧昧地笑,“我本来就爱玩,你觉得我和几个男人上过床?”   他被她激得隐隐有了怒气,双眼睛都冒红了。那抹火星子越烧越旺,变成了熊熊烈火,足以焚毁切。   他径直探出大,绕到她腰后,微微用力,将她成功带到自己怀里,霸道的吻毫不犹豫地压下去,“沈书鱼,和谁上床不是上呢,咱俩好歹老同学场,肥水不流外人田,岂不更好?”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么久,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卡。哈哈哈   19章就亲了,温大神可是我下最享福的男主了,别人都是四十章过后才亲上的。   这两只目前就是相爱相杀的状态,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甜起来了,毕竟我向标榜自己是甜作者。我以前没怎么写过相爱相杀的戏码,这次写居然觉得贼带感。就喜欢看女主虐男主。   他们分的原因后面肯定也会交代清楚的,和掉马样,先留个悬念。其实我直都有在埋伏,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出来了。   感谢小可爱墨西的雷,芯 第20章 、      人在盛怒之下做的事和做的话全凭本能,根本就不过脑子。沈书鱼疯狂往他胸口捅刀子,让他鲜血淋漓,痛到发麻。他被逼急了,彻底失去理智,这些狠话想也未想就从嘴里冒出来了。   温言回原本不想这样对她,他早就布了局,悄悄开始这场猫鼠游戏。她早已入了局,却浑然不觉。他这个人最不乏耐心,也不怕受挫,他想循序渐进,点点攻破她的心房。   可惜事与愿违,重逢以来她根本就不待见他,每次不是冷眼相待,就是冷嘲热讽,这次更是故意说些违心的话,往他心口扎刀子。绕是他再有耐心,再好脾气,他也经不住她这么造,几次下来脾气自然就上来了。   他发觉他向引以为傲的隐忍和克制,在她面前通通成了狗屁,完全作废。她太能左右他的心情和情绪了,他深受她的影响,高兴和愤怒的切换几乎是瞬间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亲近,惹得沈书鱼火冒丈,她抬腿胡乱踢他,扯着尖细的嗓子骂他:“温言回,你混蛋!”   “我是混蛋。”他咬牙切齿,音色凛冽,透着股子冷意。   混蛋才活该喜欢她,明明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仍旧管不住他的心。   混蛋才活该对她念念不忘,她走就是年,他守着他俩那点稀薄的回忆,等就是年。   他不是混蛋,他分明就是傻瓜个。   男人强势,狠厉,极其具有压迫感。沈书鱼整个人呼吸不畅,几乎要岔气。   “卑鄙,无耻,下流!”她继续骂,咬牙切齿,毫不嘴软,“垃圾,畜生,狗杂种!”   她骂得越起劲,他整个人就越亢奋。仿佛刚刚灌下了整瓶烈酒,酒劲上来了,直冲脑门,脑子晕眩,感受到阵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好像只有这刻她才是真实的,真切地在他怀里。   “鱼鱼你骂吧,怎么开心怎么来!”年轻的男人唇边勾起抹完美的弧度,轻捻她柔软的耳垂,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兜头盖住。   “这里人来人往,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低沉暧昧的嗓音笼罩在耳旁,清晰入耳。   沈书鱼:“……”   “温言回你就是衣冠禽兽,凑不要脸!”   在沈书鱼的印象里,温言回直很安静,很乖巧,也很听她的话。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他如此的强势和霸道。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分开十年,他早已被岁月打磨成了另外副模样,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此时此刻,这样的亲近,已然刺激出了男人骨子里全数的狠戾。   她直都以为他是乖顺绵软的羊,其实他根本就是只彻头彻尾的狼。   他企图攻城略地,荡平切。   而她严防死守,寸土不让。   她拼命躲闪,回避他的进攻,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开他。男女体力悬殊,她处于劣势。她整个人被他死死圈在怀里,禁锢住,丝毫动惮不得。   如果可以,她真想跟他打架,你死我亡的那种。   这不是亲吻,是啃咬,是撕扯,是实力悬殊的两个人在混战。   她蓬松的长发,她柔软的双唇,她的温度,她身上清淡的草木香……   思绪游离,理智点点往下沉。   即便是以这样拙劣的方式,他也认了。他承认自己卑鄙。   她开始还很激烈,抵死反抗,后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温言回,这边上就有酒店,不如去开间房?”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却粹着冰雪,毫无温度。   沈书鱼安静,温言回就马上慌了。   他停下动作,抬头怔怔地看着她,眼睛里烧着团火,那是秋夜里最炙热明亮的篝火,有燎原之势。   “温言回你说得没错,成年人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和谁不是做呢!咱俩老同学场,怎么着也比别人熟悉对方啊!这边上就有酒店,不如咱俩现在就去开间房怎么样啊?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你的技术有没有进步呢!”她的声音温软细腻,却是软刀子。   温言回:“……”   冷风将她的声音送进他的耳,逐字逐句,清晰异常。可每个字都像是把把刺刀狠狠地插进他胸口,将他刀刀凌迟,鲜血淋漓。他疼得厉害,面色苍白。   爱的时候是真爱,甜言蜜语,每句话都蘸着糖,怎么甜怎么来。   分以后也是真的狠,赤口毒舌,每句话都是刀子,怎么扎得深怎么来。   温言回觉得分外无力。他眼睛里的那团火渐渐冷却,苟延残喘着,最终彻底熄灭。   他慢慢找回理智,恢复如常。   他哑声道:“对不起鱼鱼!”   这般无力,这般挫败,就像是刚刚经历过场生死决战,而他败涂地。   没了禁锢,沈书鱼暗自松了口气,如获新生。   她抬整理了下雪纺衫的衣领,将它快速理平,刚才撕扯弄乱了衣裳。   “啪……”   她抬就是巴掌,脆脆的发响,干脆利落。   温言回:“……”   “这巴掌让你冷静冷静。”   沈书鱼没再看温言回,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男人双握拳,背青筋暴起。眼睁睁看着女人纤瘦的身影拐入停车场,最终消失不见。   他拳头直接砸到了墙上。   ***   沈书鱼心里憋闷地慌,特别想喝酒。她已经好久不碰烟酒了。然而此刻就只想酩酊大醉场,不管不顾,暂时抛开眼前烦扰。   她要去找好闺蜜余梦溪喝酒。   这些年她直活得很独。在温哥华飘的头四年,她唯的朋友就只有余梦溪。四年本科结束,好闺蜜学成归国,她继续在异国他乡飘荡,愣是个朋友都没交到。   都说人是群居生物。余梦溪就时常调侃说她不是群居生物,她是独居生物,拥有颗最孤独的灵魂。   回国年,除了沈念念和乔其能说上话,还算交心,别的人也几乎不怎么联系。   姐姐沈书央就总怕她没朋友,她刚回国那段时间就隔差五组局,带她去见她的那些朋友,想让她多认识些人。姐姐的朋友圈不是豪门富二代,就是各个圈子里的大佬。大概是在国外孤独惯了,她如何如何都融入不了姐姐的圈子。   大家都说她变了,而且变化很大。   她确实变了。   十年前的那个沈书鱼抽烟喝酒,蹦迪泡吧,样样拿,身边票狐朋狗友,简直就是社会姐。   本来是要去父母家吃饭的,这么搞,她是没点心思了。给母上大人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去了。   电话那头商芸女士敏锐地察觉出女儿心情不好,也没有细问。只说让她过两天再回家。   余梦溪前几天为了峻的个珠宝展去云陌出了趟差,昨天晚上刚回来。   沈书鱼把电话拨过去,却是好闺蜜老公谢明溯接的。   “书鱼,溪溪在洗澡,等她洗完出来,我让她给你回过去。”   沈书鱼点头说好。   没过会儿余梦溪的电话就打过来吧。   “溪溪,我难受,陪我喝酒吧。”她哑声道。   电话那头余梦溪静默瞬,扔出两个简洁的字,“地址。”   沈书鱼:“我家附近的朵爱。”   真正的好友就是随叫随到,能陪你疯,陪你闹的人。   她和余梦溪这么多年的感情,很多时候往往只需要个电话。   沈书鱼个人去了她家附近的朵爱酒吧,叫了瓶烈酒。   酒吧里光束暧昧,男男女女扎堆,音乐声震耳欲聋。   她端着酒杯狠狠灌了两口酒,辛辣又刺激。她下子就把脑子放空了,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刚坐下,余梦溪就到了。   “溪溪你来啦!”沈书鱼扯出欢喜的笑容,把抱住好友,“快来喝酒,这酒可好喝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余梦溪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摆摆,语气清淡,“没啥大事,就是跟温言回吵了架。”   余梦溪:“……”   “我就知道准跟他有关,瞧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前男友嘛!分开都十年了,你竟然还放不下他!”余梦溪毫不客气地数落沈书鱼。   沈书鱼抱着酒杯,神色哀伤,“谁让我这辈子就爱过他这个男人呢!”   余梦溪:“既然放不下干嘛不去把他找回来?他现在也单着。我看他对你的态度,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找回来?”沈书鱼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怎么找回来?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上哪儿找回来?”   “既然找不回来就别这么折腾自己,成天半死不活的,我看着都心疼。你爸妈不是安排你相亲么?该相亲相亲,没准就碰到合适的呢?治愈段破碎的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段新的感情。你如果不尝试去开始,你辈子都走不出来。”   “溪溪,你说的话我何尝不懂。可是我做不到啊!只要想到温言回我就疼。”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疼,很疼很疼!”   余梦溪不忍看好友这么折腾自己,给她换了浓度低的酒。可沈书鱼还是醉了。她喝了不少酒。   余梦溪把她送回家,给她洗了脸,换上睡衣,见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才锁门离开。   路灯昏黄,雨丝千丝万缕,整个小区都处在片静谧之,不受打扰。   路旁的那几棵桂花树沐浴在细雨,枝叶婆娑起舞,清影料峭。黄白色的小花早已落了个干净,满地落花。   余梦溪撑伞从楼道口出来,走了几步路才注意到辆黑色的奥迪停在桂花树旁,车身澄亮。车窗开了半。   她不经意间往车里看了眼,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老同学。   只神外窗外,指缝间夹了根烟,猩红的抹火星子,淡淡的青烟腾腾兀兀往上升。   余梦溪深觉这两人真是绝配,个借酒消愁,个躲在角落里抽闷烟。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还得当事人自己去解决。但想到沈书鱼个人睡在家里,又喝了酒,多少有些不放心。她本想陪好友住晚,但家里孩子还小,保姆晚上又不在家,离不开人。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温言回没想到会被余梦溪发现,当即有些窘迫,马上就把烟给掐灭了。   “她怎么样了?”他哑声问。   余梦溪:“已经睡着了。”   他点点头,“那就好,谢谢你照顾她!”   余梦溪声线冷凝,“我照顾鱼儿是因为我是她的好朋友,跟你没关系。轮不到你谢我。”   温言回:“……”   余梦溪:“你上去看看她吧,喝了不少酒,怕她会闹。1102室,密码是她生日。我女儿还小,离不开我,不然我就陪她待晚了。”   她信得过温言回的为人,让他看着沈书鱼,她也能放心。   温言回面露感激,“谢谢!”   余梦溪耸耸肩,音色清淡,“别谢我,你不让她折腾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说完就打算离开。到底老同学场,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句:“你的还是包下吧,鱼儿家有药箱,放在客厅的储物柜里。”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背上遍布淤青,血迹斑斑。   刚才往墙壁的那下,他用足了力道。当时浑然不觉,这会儿倒是感受到疼痛了。   “点小伤,不碍事。”他缩回自己的。   温言回乘电梯上了楼。站在1102室门外犹疑了会儿。   他绝不相信1102这个门牌号会是巧合。他知道她是特意买的。与其是在买房子,倒不如说买的是门牌号。   他熟练地输入沈书鱼的生日,门应声打开。   他推门悄悄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嘛,看到鱼鱼巴掌招呼温大神,我咋觉得这么带感呢!我肯定是后妈本妈。哈哈哈   居然有人跟我说虐?真的点都不虐啊!相爱相杀不都是这样的嘛!   放心啦,用不了几章就甜了,我拿狗头保证。   以后更新就固定在晚点。   感谢大佬开心妈妈,啃土司的雷,么么哒 第21章 、      夜色深沉,细雨淅淅沥沥,洋洋洒洒,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外头大城市璀璨夺目的灯火,时隐时现,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若即若离,朦胧暧昧。   屋子里很温馨,清色的粉色系,俨然就是公主的世界。   沈书鱼本身就是小公主,骨子里特少女,喜欢切粉粉嫩嫩的东西。   她睡在卧室。室内静悄悄的,窗帘密闭。盏小小的床头灯轻轻亮着光,光束晕暖朦胧,幽深静谧。   她小小的身体陷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容安静而乖巧。   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梁,柔软的双唇,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他的视线点点往下移。   栗色微卷的长发肆意地铺散在枕头上,藏在被窝里那具姣好的身躯……   只有在此时此刻她才是安静的,没有像刺猬那样竖起浑身利刺,无所顾忌地扎疼他,同期也扎疼了自己。   他坐在床沿贪婪地看着她,不知满足。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能静止在这刻。他就想这么看着她,直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看了很久很久。心里痒痒的,有小心思蠢蠢欲动。   她骂他卑鄙无耻。其实这点也没错。他就是这么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   他俯下身,亲吻她柔软的双唇,汲取她的甜蜜,像是个瘾君子,不惜饮鸩止渴。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搅得他心猿意马,也不受控制……   他像是回到了少年时代,只要抱着她身体就是阵躁动。她是个随性而为的姑娘,在男女之事上看得很开。可他却舍不得碰她,点都舍不得。她是他最珍视的姑娘。每次只能拼命地隐忍,克制住,压制自己的心火。即便是在最煎熬的时候也不敢越雷池步。   他想把他们的第次留在最合适,最成熟的时。   最后场英语考完,两人信心满满地走出考场。他们都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双双考入清华。   高考结束也意味着苦逼压抑的高时代彻底画上句号。6月8日晚上,1班组织了聚会,所有人摆脱了炼狱般的生活,抛开了身上的包袱,个个都在热烈庆祝,肆意狂欢。   他和沈书鱼心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就自然而然断掉了。她想放纵,那他便陪着她起放纵。   他考完,外婆就去了乡下。她放心地跟他起回了家。   在老房子里,在他那间狭小的房间里,在他的那张床上,两人交付了彼此的第次。像是场神圣的成年礼,过程却是各种兵荒马乱,足无措。   生涩,莽撞,彼此都是疼的,却足够刻骨铭心。   他至今都记得她的美好。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头,她肤色白净,身段窈窕,玲珑有致,美好的像是副画。   空气仿佛都蘸了糖,甜而透骨。   她窝在他怀里熟睡,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脑海里在憧憬以后——   高考成绩很快就会出来,他们肯定可以起去清华。他学,她学数学,起度过四年大学生活,然后起毕业……   他想得很远很远,也想了很多很多。他定要给她最好的切。所以他必须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行。   冷不丁记起往昔,温言回的心里酸涩得厉害。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沈书鱼始终是他最珍视的姑娘。   他亲吻她的双唇,仅限于此。   他直在黑暗里逆行,当他亲吻她的那刻,他终于见到了黎明。   ***   闹钟在点钟准时响起。沈书鱼从睡梦醒来。   宿醉夜,头昏脑涨。   迅速爬起来洗漱,化妆,换衣服上班。   在路上她接到好闺蜜的语音电话。   余梦溪在电话那头问道:“鱼儿,你感觉怎么样啊?难不难受?”   沈书鱼:“我还好。”   “你和温言回……你俩……”余梦溪小心翼翼试探句。   她脸冷,“提他做什么。”   “你没见到他?”   “我见他干嘛!”昨晚和他吵了架,她离开医院以后就直接去酒吧喝酒了,再也没见过她。   听沈书鱼这么说,余梦溪这才放心下来。她昨晚拜托温言回照顾好友,他应该提前离开了,两人没碰面。不然又会是场腥风血雨。   “以后没事少喝酒,喝得烂醉如泥,还得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余梦溪数落顿,就挂了电话。   ——   在车停好车,沈书鱼打包了杯珍珠奶茶。   到了社里,沈书鱼察觉到编辑们的情绪似乎都非常低落。沈念念姑娘抱着,独自忧伤。她差点以为这姑娘跟她老公离婚了。   出什么事了?   她当即皱了皱眉。   她压低嗓音问乔其:“怎么了这是?个个都失恋啦?”   乔其情绪低落,没什么精神气,嗓音低迷,“昨晚男神断更了,我们这票女友粉自然就失恋了。”   沈书鱼:“……”   她哑然失笑。她早该想到的。也只有素问大神才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能让社里的群小姑娘集体失恋。   她不禁问道:“你们家大神这次又怎么了?”   乔其心疼坏了,“右伤了。”   沈书鱼:“……”   “大神今年的运气不行啊,不是感冒发烧就是伤了。”   乔其磨了磨牙,语气愤慨,“还不是他那个前女友害的,自从他前女友回来,我们家男神就没正常过。”   沈书鱼:“……”   得,这位前女友成全民公敌了!   沈书鱼忍不住问:“开都个多月了,满五万字没?”   “还没呢!”乔其无比忧伤,“男人更新不稳定,现在还卡在四万九。”   沈书鱼抿嘴笑,“不会是故意断更,找借口说伤了吧?”   “怎么可能!我男神才不是这样的人,他坑品向都很好的。”乔其坚决拥护男神的坑品,忙点开微博,“有图有真相。”   沈书鱼探过去看了眼屏幕,照片里的缠着白色绷带,看样子好像伤得很严重。   她默默地拍了拍乔其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年头最好还是不要粉墙头,像我多自在。”   乔其瘪瘪嘴,“有种你就去看我男神的书,保证你掉坑里爬都爬不起来,明天他铁定就是你本命了。”   沈书鱼:“……”   “哪有那么夸张!”   “你还真别不信书鱼。这年头还真没有哪个女孩子能抵御得了素问大神的诱惑,人间理想素问,你值得拥有!”   沈书鱼:“……”   沈书鱼坐在办公室里把那杯奶茶喝完。   想起乔其的“人间理想”,她又再次点开l&yapp,搜出素问的那本《黎明之吻》。她想去看看这篇,是不是真如乔其和沈念念说的那么惊艳。   可是看到那可怜的四万九字数,她瞬间又没有任何欲望了。赶紧默默地退出了app。   她最怕追连载,如果碰到隔差五就断更的作者,她保准得疯。还是等完结再看吧。   ***   昨晚回家以后温言回给自己的简单包扎了下。   今早缠着绷带去学校,同事们见到他负伤的纷纷送上了关心。   温言回为人好,又开朗健谈,在同事间人缘很不错。学生们也都喜欢上他的课。但凡是他的课,教室里基本上都坐满了学生。   他既带研究生也带本科。上午在本科部有节《解析几何》。九十分钟的大课,结束后都十点多了。   上完课他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数学院的院长高辉让他下完课去趟他办公室。他以为高院长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路上也不敢耽搁。   他到的时候发现院长办公室坐了好几个客人。蓝校长也在。   温言回囫囵扫了眼,认出了个熟人。   他们正在谈事情,他打算先退到外面等几里面结束了再进去。   谁知蓝校长和高院长起看到了他,冲他招,“快进来小温!”   温言回:“……”   “您找我?”年轻的男人白衬衫配西装裤,温尔雅,气质卓然。   高院长指着温言回对沙发上的年男人介绍:“沈董,这就是我们院里的小温老师,最年轻的副教授。”   温言回主动伸出右,不卑不亢,谦和有礼,“您好沈董,很高兴认识您!”   态度谦逊,可也把握住了尺度,只当是第次见面,并未刻意叙旧,拉近关系。   沈威微眯着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仿佛脱胎换骨了般,在他身上丝毫看不见往日的痕迹,看似谦逊有礼,低调温润,实则锋芒外露,让人侧面。   在见温言回的第眼沈威就知道这孩子绝非池之物,日后定会有番作为。c大二十岁的副教授,已然就证明了这点。看来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如既往的精准。   看到温言回,沈威下子就回过味来了。难怪女儿会想把楼捐给数学院。   沈威握住温言回的,笑着说:“刚听蓝校长和高院长提到你,我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混得不错嘛!”   温言回淡声道:“沈董过奖了,比起您,我还有很多的不足。”   蓝校长听到这两人对话,忙问:“沈董认识我们小温老师?”   沈威:“我家闺女的高同学,以前见过几次。”   “原来都是熟人,那敢情好!”蓝校长看温言回的眼神顿时就亲切了几分。   沈威瞅见温言回的缠着绷带,关切地问句:“你这怎么了?”   温言回温声回答:“昨天不小心磕到了,小伤,不碍事的。”   沈董事长眯了眯眼睛,表情和蔼,“见过我家鱼儿了没?”   温言回:“……”   温言回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沈书鱼,心只觉得有些诧异。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异样,从容不迫地回答:“前不久同学聚会见过面。”   “挺好。”沈威呵呵笑,“你俩是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有空多联系联系,叙叙旧嘛!”   温言回:“……”   “我会的。”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沈威着急回公司主持会议就告辞了。   蓝校长和高院长等人将人送到楼下。   沈威坐进车里,“诸位留步。”   高院长目送低调的林肯车离开视线,拍了拍温言回的肩膀,堆起笑脸,声音浑厚,“小温,沈氏的千金,拿下劳永逸呀!”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沈威个日理万的董事长,每天要见多少人。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女儿的高同学。想来这“高同学”定然不普通。   温言回不懂声色地退开,音色沉冷,“沈氏的千金,也不是谁都高攀得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双更,午十二点和晚上点。   这篇所有的配角都是那两只的助攻,他俩要是不在起简直天理不容。哈哈哈…… 第22章 、      过了两天谭慈在微信里约温言回吃饭。她刚从宛丘来横桑。   原本温言回是不太想和她吃饭,和女人吃饭特麻烦。但前两天在沈书鱼身上碰了钉子,他心里憋闷得厉害,确实也需要找个人说说话,排解排解,顺道跟谭慈取取经。毕竟女人才更了解女人的心思。   谭慈嗜辣,自然还是去吃的川菜。   不是棕榈路那家,而是温言回小区穗禾领府附近的家川菜馆。   两人在饭店门口碰面。谭慈眼就看到了温言回右上缠着的白色绷带,当即开口询问:“素问大神这是怎么了?还负伤了啊!”   温言回低头瞥了眼自己受伤的,音色淡然,不甚在意,“不小心磕到了,没大碍。”   “你这双宝贝着呢,你那些女友粉每天就眼巴巴盼着你更,天不更,她们就嗷嗷大叫。你可得好好保护你的,最好上个保险,别再磕着碰着了。”   “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谭慈抬撩了撩耳旁的碎发,扬眉笑,试探句:“你别不是跟你前女友打架了吧?”   温言回:“……”   男人回给谭慈个白眼,冷不丁地反问:“你和你前男友能打架?”   “当然打了!”谭慈促狭地笑起来,“我俩最好别见面,见面准打架,而且打得可凶了,专门在床上打的那种。改天你也可以找你前女友打架,**,特带感!”   温言回:“……”   温言回冷声怼她,“就你这小身板打得过厉南川?军人的体格,收拾你不费吹灰之力吧!”   谭慈:“……”   谭慈表情僵,瞬间陷入沉默。片刻后方轻声问:“你都看出来啦?”   温言回耸耸肩,音色清淡,“那么明显傻子才看不出来。”   谭慈:“……”   谭慈勾唇笑,“我敢打赌你前女友肯定没看出来。”   谁知这厮凑不要脸地扔出话来:“我家鱼鱼除外。”   谭慈:“……”   谭慈觉得这人也是双标得很厉害了哦!   两人订了个包厢,环境清幽雅致,气氛还算不错。   两人拉开椅子坐下,温言回把菜单推给谭慈,“你来点吧。”   谭慈没推辞,她知道点什么菜对温言回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她来菜单随意扫了两眼,快速点了几道招牌菜。   她点完,温言回才开口对服务员说:“再加道麻辣鱼。”   谭慈扬声道:“你只要吃川菜就会点麻辣鱼,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让我来猜猜,是你前女友喜欢吃这道菜吧?”   温言回低头专注地烫餐具,低低地“嗯”了声,“鱼鱼很喜欢吃鱼,什么鱼都喜欢,最喜欢吃麻辣鱼,以前我外婆常给她烧。”   谭慈渍渍两声,“咱们的素问大神还真是痴情。”   “条虫子喜欢吃鱼,口味还真是特别。”话音未落她又微微笑,揶揄道:“不过你的口味更特别,居然喜欢条虫子,还喜欢了这么多年。你也是个狠人呐!”   温言回:“……”   温言回不顾她的调侃,自顾烫餐具。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来上菜了。   那道麻辣鱼色泽鲜艳,油光水滑,看上去特别开胃,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温言回最先夹了片鱼肉尝了尝,可惜他嘴里寡淡,什么味道都没品出来。   是记忆里的菜,可是再也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了。   谭慈悠悠开口:“我打算来横桑发展了,把宛丘的店盘掉了。”   谭慈姑娘这两年在宛丘市区经营了家花店,近两年收益不错,挣了不少钱。   听到她这么突然的决定,温言回也没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淡声道:“你开心就好。”   谭慈翻着碗里的菜,继续说:“我打算在横桑新开家店,你说开什么店好?”   她不差钱,只是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投资什么。   温言回捏着筷子,抬头看她眼,“不做老本行?”   “不想做了,腻了。”   “酒吧,咖啡厅,美容院都可以。”   谭慈:“咖啡厅、酒吧和美容院投资太大,你要是肯投资,我就敢下。”   “我没钱。”男人冷冷砸下话,干脆利落。   “你会没钱?你就死抠吧你!”谭慈姑娘唾弃道:“你上个月不是刚卖了《追月》的影视?你可是风暴传媒的摇钱树,老东家铁定不舍得亏待你。这次少说也得有这个数吧?”   她伸出右冲温言回比划了个数。   温言回没看她,轻飘飘地说:“我的钱都是鱼鱼的。”   谭慈:“……”   “家底都给你前女友?”卧草,要不要这么大方啊?   “我的就是鱼鱼的,鱼鱼的还是鱼鱼的。”   谭慈:“……”   谭慈姑娘感觉自己被深深虐到了。她瞬间化身柠檬精,嗷嗷大叫:“我好酸,真想当素问大神的前女友。”   “别想了,乱伦!”温言回冷不丁丢出话,冷水兜头直浇。   谭慈:“……”   谭慈对开什么店还真有些犯难。   温言回正色道:“你想挣钱,又想图轻松,这年头没那么容易。”   谭慈:“你说奶茶店怎么样啊?”   听她提到奶茶店,温言回迅速抬头,黑眸倏然亮,“开在哪里?”   “随便开在哪里,找个好地段就行。”   “菏泽路周边是cbd,写字楼林立,白领出没,你加盟个红品牌,奶茶店开在那里不愁没生意。”   “cbd,你说得轻巧,租金多贵啊!谁会傻到在寸土寸金的cbd开奶茶店?”   “钱你不用担心,我出资半,收益四六开,你六,我四。”   谭慈:“……”   这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大方了?态度简直百十度大转弯呐!   “就因为你前女友喜欢喝奶茶?”谭慈姑娘简直不可思议。   “听风在菏泽路。”   谭慈:“……”   “我特么真是服了你了,为了你前女友你这厮都这么拼了。那点小心思全用来对付你前女友了。”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我不介意使点段。”   “既然这么喜欢,当年干嘛还要分开?”   温言回放下筷子,施施然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和厉南川分?”   提到厉南川,谭慈突然之间变得特忧伤,声音都压低了不少,“我和他分真的是小言里狗血的桥段,门不当户不对,家长辈反对,没扛过现实的压力。”   温言回:“……”   谭慈从来没跟温言回提过她的感情经历。他直都不知道这姑娘居然也有这么段狗血的过往。   “虽然那天只匆匆见了面,但是以我看人的眼光来看,厉南川不像是会被长辈左右的人。”温言回对厉南川的印象很深刻,男人看男人的眼光向来苛刻。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得不承认厉南川优秀得过分。   如果这种男人和自己公平竞争,他未必能赢得过他。   谭慈:“他没错,是我没扛压力。”   说到这里谭慈蓦地笑了起来,“真狗血是不是?我的前男友在跟你的前女友相亲。”   温言回傲娇地说:“你大可放心,鱼鱼看不上你前男友。”   谭慈:“……”   谭慈不甘示弱,冷冷地回击:“温大教授也大可放心,厉南川不会喜欢你前女友那挂的,他喜欢胸大的女人。”   温言回:“……”   温言回:“胸大无脑嘛!厉南川果然肤浅!”   谭慈:“……”   麻蛋,这天简直是没法聊下去了!   温言回言归正传,说出自己目的,“你说我应该怎么追回鱼鱼?”   谭慈淡淡笑,“你前女友摆明了就是口是心非,她还是喜欢你的。她这种女人就应该刺激刺激。”   “怎么刺激?”   “还能怎么刺激,当然是找女人刺激她啊!而且是比她还漂亮的女人。”   “我家鱼鱼最漂亮。”   谭慈:“……”   谭慈姑娘觉得自己和这家伙是没法聊天了!   ***   和温言回闹得不愉快,沈书鱼接连好几天都心情不好。   她发觉自己太容易受到温言回影响了。她每次面对他都做不到心平气和。也不知究竟是当年被他伤得太深,心里始终对他怀有怨恨,还是压根儿就没放下他。   她有些时候都会忍不住在想,十年了,他俩分开整整十年了。佛家常说十二年就是个轮回,十年都快赶上个轮回了。照理说再刻骨铭心的感情过了十年也早就应该淡了,烟消云散了。可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呢?   她明明不是长情之人,为何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死心眼呢?   其实她也想像别人样和温言回相忘于江湖,各自安好。偶尔碰到也能也能相视笑,无关风月。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大概她骨子里就是自私狭隘的女人。她过不好,她也不想让他过得好。   既然见面就剑拔弩张,硝烟弥漫,那就索性不要见。这样对谁都好。   之前她回国年,她没见到温言回,她不也过得很好嘛!   早上开车到出社,把车停好以后,她像往常样绕去对面的那家奶茶店买奶茶。   她是这家店的常客,而且每次都只买半糖的珍珠奶茶,店员个个都认识她。   年轻的女店员替她打包好份珍珠奶茶后,轻声告诉她:“我们店过几天就关门了,您以后要去别家买奶茶了。”   沈书鱼:“……”   沈书鱼眉毛拧,下意识就追问道:“开的好好的,怎么要关门了?”   女店员叹口气,压低嗓音说:“这边租金太高,大环境又不好,我们店直不怎么挣钱,老板就准备把店盘出去了,去别的地方另外开家。”   沈书鱼倒也理解,菏泽路周边是cbd,地理位置优越,寸土寸金,店面的租金自然就昂贵。租金高,各种原材料涨价,加上工资和营业税等大开销,家奶茶店确实不容易生存下来。   她有些遗憾,毕竟她还挺喜欢这家店的珍珠奶茶的。不过倒也没想太多,毕竟奶茶店这么多,以后别家买就好了。   ——   熬到傍晚下班,个姑娘结伴起从社里走出来。   路边停了辆黑色的奥迪,车型低调,车身澄亮,泛着冷光。   沈书鱼远远瞟了眼,觉得这辆车有些熟悉。   脑海里快速搜索,还没想出所以然来,却见车上下来个人。   他穿黑色风衣,面容清俊,英气逼人。   沈念念瞅到帅哥,两眼放光,重重地拍了下沈书鱼的臂,“快看鱼儿,帅哥呢!这气质怎么也得霸总级别呀!”   沈书鱼:“……”   沈总编头黑线。   男人径直走到沈书鱼面前,朗声问:“下班了?”   她面露诧异,“你怎么来了?”   温言回轻声回答:“季老师今天出院。”   敢情这人是来接她起去医院的。   “你不用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开车过去。”   乔其直接接话:“鱼儿你忘啦?你今天要把车借给我和念念的,我俩今天要去天成大厦。”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素问大神真是个狠人,喜欢条虫子很多年!哈哈哈   全世界都在助攻,这两只要加油啦!   猜猜谭慈姑娘和素问大神什么关系呀? 第23章 、      乔其妹纸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沈书鱼也是格外服气了。   她直接瞪乔其,咬牙切齿,“你俩什么时候找我借车了?”   她怎么不知道啊!   “刚下班的时候我找你借的,你还口答应了。”乔其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堪称绝,脸不红,心不跳,那叫个淡定。边说还不忘掐了下沈念念胳膊,眨眨眼睛,“是吧,念念?”   沈念念也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姑娘,当即心领神会,顺势接话:“对对对,鱼儿你都把车钥匙给我了。”   说着就不动声色地从沈书鱼包里顺走了车钥匙,拿在里。   沈书鱼:“……”   乔其:“我和念念赶着去逛街,先走了。”   乔其妹子扔下话,拉起沈念念就闪人。言两语就把沈书鱼给卖了。她简直欲哭无泪。   “这男的谁啊?”沈念念之前直没见过温言回,所以不认识。   乔其压低声音告诉她:“鱼儿前男友。”   沈念念:“……”   这年头大家伙都怎么了?个两个怎么都跟前男友前女友牵扯不清了?   沈念念童孩勾唇笑,“咱们鱼儿眼光可以啊!他这前男友的姿色都快赶上明星了。身的名牌,也是有钱淫呐!”   乔其压低声音偷偷说:“c大最年轻的副教授,牛逼哄哄!”   沈念念:“厉害啊!”   眼看着那两个小贱人走远,沈书鱼那个气啊!可惜无力发作,只能生闷气。还能有什么比被身边人“出卖”更让人憋闷的呢?   全程围观的温大教授双插兜,气定神闲,淡然道:“咱们走吧,季老师还等着呢。”   沈书鱼点点头,默默地坐上了副驾。   她简直头疼。明明根本就不想和温言回有所牵扯,连见都不想见他。可老天爷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他俩总能碰到起。   上次闹得不欢而散,这次自然没什么话说。   沈书鱼上车就从包里掏出刷。   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刷什么。成天刷来刷去就那么几个软件,都快刷烂了,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点开微博,随意扫了眼热搜榜,却发现前排赫然挂着素问大神的名字。   #素问《追月》确定影视化#   各个渠道的消息都是共通的,《追月》是素问大神上半年的作品,《追月》卖影视,她早就知道了。倒也没怎么感到意外。   她点开看了看,《追月》的影视权卖给了风暴传媒,预计明年上半年开拍。   不过原著粉却炸了,上片鬼哭狼嚎。   沈书鱼光顾着看友的哀嚎了,时间看入了迷。   没过多久就到了第医院。   温言回停好车,却见沈书鱼压根儿没反应,完全沉浸在的世界里。   “鱼鱼,咱们到了!”他轻声开口唤她。   沈书鱼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哦!”   温言回往她亮着的屏幕瞟了眼,“看什么这么入迷呢?”   “个大神卖了影视,他的女友粉都炸了。”她难得好脾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男人不动声色地问:“谁啊?”   沈书鱼轻声回答:“素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温言回:“……”   ——   两人径直去了住院部。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陈医生正在和季兴平说话,交代些出院需要注意的事项。   季兴平看见这两人就立即露出慈爱的笑容,“出个院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俩还起来接我。”   沈书鱼笑了笑,“顺路的事儿,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她看向陈医生,诚挚道谢:“陈医生,这次真是幸苦你了。”   “沈小姐客气了,都是分内之事。”   说话间,个可爱的妹子领着小萝卜头出现在病房外,火急火燎地说:“陈清源,你带下儿子,我要和心谣逛街去了。”   陈医生:“……”   “你就不能带他起去?”   “小孩子家家多碍事,路都要抱着,累死了人。”话没说完就把孩子往丈夫怀里塞,人直接跑没影儿了。   陈医生:“……”   陈医生抬摁了摁眉心,认命地抱起小家伙对沈书鱼说:“我儿子,今年岁。”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特可爱,冲沈书鱼咧嘴笑,奶声奶气地喊句:“阿姨好!”   “真乖!沈书鱼都快被小家伙给萌坏了,从包里翻出槟知糖和巧克力拿给他,“阿姨请你吃糖。”   小家伙没立即去拿,而是下意识看向父亲,乖巧地征询:“爸爸,我可以吃糖吗?”   陈医生揉揉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可以。”   小朋友咧嘴笑,这才从沈书鱼心里接过东西,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小孩子都是天使,这种又可爱又有礼貌的小孩子更是惹人喜爱。   “我还有工作,就先去忙了。”陈医生抱着小家伙离开了病房。   季兴平看沈书鱼这么喜欢小孩子,不禁开玩笑说:“喜欢就自己生个,你也老大不小了。”   沈书鱼:“……”   她简直哭笑不得,季老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跟谁生去啊?   “季老师您就别开玩笑了,逗逗别人家孩子还可以,我自己生就算了。”她自己的生活都过得团糟,她是绝逼没勇气结婚生孩子的。   师母已经办好了出院续。温言回拎着行李先去了车。   沈书鱼和师母扶着季老师下楼。   把老两口送到家,两人坐了会儿就打算走。师母硬是要留他们吃饭,说什么都不让他们离开。   两人无奈,只好留下。   师母下厨,沈书鱼在旁打下。温言回陪季兴平在下象棋。   季兴平往厨房看了眼,语重心长地开口:“言回呐,你和书鱼年纪都不小了,该抓紧点时间了。咱1班那些人,都没几个单着了。”   温言回点点头,“我在努力。”   季老师叮嘱:“有啥事儿趁早说开,别直拖着,越拖越严重。”   温言回:“我明白的。”   季老师叹口气,说:“你这孩子是闷葫芦个,凡事都藏心里,也不狠人说。书鱼那丫头又倔,认死理。你俩还真是对冤家。”   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倒是挺不错。几人聚在起吃饭,气氛其乐融融的。   吃完晚饭,两人又坐了大半个小时,这才起身离开。   温言回要送沈书鱼回家。   她的车被乔其和沈念念那两个家伙顺走了,她也没推辞。   路疾驰,畅通无阻。   黑色小车稳稳当当地停在沈书鱼家楼下。   夜色撩人,桂花树在瑟瑟的秋风婆娑起舞,清影曼妙。   温言回熄了火,解了安全带,淡声道:“到了。”   沈书鱼赶紧解了安全带,轻声细语,“谢谢你送我回来。”   话音刚落就想下车。没曾想又被身边人叫住:“鱼鱼。”   她拿包的那只猛地停顿住,这才转头看他眼,“还有事儿?”   他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有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沈书鱼:“……”   她面色僵,很是惊讶,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而且还是用这么严肃郑重的语气。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人总是这么语出惊人,雷死人不偿命!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她捏紧包包的拉链,音色冷凝,没什么温度。   他自说自话:“和你分开这些年,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女性朋友都没有。”   沈书鱼心想谭慈不是?   不过她也就想想,没问出口。她没兴了解温言回的私生活,这些都和她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她仍旧是这么句话,语气冷硬,态度淡漠。   “轮到你了。”他目不转睛,眼神炙热,直黏在她脸上。   “什么意思?”   “说说分开这几年谈了几段恋爱,和几个人上过床?”   沈书鱼:“……”   沈书鱼觉得自己要疯了,绕来绕去都绕不过这个问题了。   她脸冷,“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礼尚往来,这是礼数。”   沈书鱼:“……”   她勾唇笑,笑意凉薄,“你猜猜看呐温大教授,像我这么会玩的人你觉得会有多少呢?双数的过来吗?”   “别装了,我知道个都没有。”男人表情平静,语道破。   沈书鱼:“……”   她立马甩脸子,冷笑声,“温言回你哪来的自信?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守身如玉?”   “1102,这串数字什么意思,咱俩心知肚明,需要我解释遍给你听么?”   沈书鱼突然之间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仿佛被人拿捏住了寸,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就在她窘迫憋屈之际,温言回又适时放低了姿态,抬揉揉她的长发,音色温柔,“好了鱼鱼,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书鱼:“……”   这厮分明是在哄小孩!   惹她炸毛了,又让她早点休息?   这特么是甩巴掌,又马上递颗糖吗?   她气得咬牙,温言回这个贱人!   “需要我送你上楼?”见她没动静,年轻男人暧昧的嗓音又轻飘飘地传入耳。   “滚吧你!”沈书鱼狠狠地瞪她眼,咋咋呼呼地下了车。   目送她进了电梯,温言回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他家鱼鱼奶凶奶凶的,真可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素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温大神:“我是素问本问。”   鱼鱼:“……”   鱼鱼奶凶奶凶的,好可啊!   陈医生和满满打了个酱油。哈哈哈 第24章 、      第二天早沈书鱼提着奶茶到社里,又发现社里死气沉沉的,编辑们个两个都垂头丧气,嫣儿吧唧的,没半点精神气。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知道多半又是素问大神作妖了。   每天来社里上班,看到底下这群编辑什么心情,她就能知道素问大神前天的更新情况。但凡大神只要没好好更新,这群家伙保准得疯魔。   拥有这么群操心的事业粉,也不知道素问大神是喜是忧。   沈书鱼到办公室放好奶茶和包。   没过会儿沈念念和乔其进来汇报工作。   两人汇报完也不出去,自顾坐在沙发里喝咖啡。   “素问大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沈书鱼端起奶茶,将吸管插进去,低头呡了口。   她马上发现这杯珍珠奶茶味道不太对劲儿,太甜了,齁得慌。肯定店员给她多加了糖。她般就只喝半糖的,分糖和全糖都喝不习惯。   她把那杯奶茶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沈念念平静地说:“《追月》卖影视了,风暴传媒收的,昨晚还上热搜了。”   沈书鱼音色淡然,“上个月不是就卖了么?”   沈书鱼等人都是内部人士,消息很灵通,《追月》早在上个月就卖了影视,还是老东家风暴传媒。盛时有心抢,可惜没抢到。   沈念念:“是上个月卖的没错,不过最近才放出消息。”   她哭笑不得,“卖影视是好事啊,琳琳那群人干嘛还那么不高兴?”   沈念念:“这两年影视公司都毁了多少小说了,不说别的,光软女神里就毁了两部。《追月》是多少人心目的白月光,原著党肯定不干啊!”   乔其妹纸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遗憾,“我男神的书除了霍导,圈子里应该没人能拍得出来。”   她赶紧安慰两个妹纸:“这才刚卖,谁来拍都是未知数呢!兴许就是霍导拍。再说顾砚钦也很厉害啊,他来拍估计也不赖。”   沈念念深表认同:“顾砚钦的确不错,他能拍《追月》我还是很放心的。”   乔其:“我男神总共写了六本书,有四本已经被风暴传媒抢了,这本《黎明之吻》毫无悬念也是他的。”   沈念念:“影视我管不着,实体书这块我还是要努力抢下的。不到最后坚决不放弃。”   沈书鱼忍俊不禁,“素问大神搭理你了?”   沈念念:“……”   沈念念童孩被踩到痛脚,嗷嗷大叫:“鱼儿,你能不能别往我心里扎刀子?”   她也是相当的忧伤啊!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素问大神就是不搭理她。对方摆明了就是没意向和听风合作。   沈书鱼只好安慰她:“念念,实在不行就别勉强,毕竟离了素问,咱们听风还是照常运转。”   沈念念踌躇满志,越挫越勇,“我偏不信这个邪,我非得签下我男神不可!”   她实在不忍心打击沈念念童孩的积极性,只好送她句:“加油!”   沈念念瘪瘪嘴,颇为不满,“鱼儿,你点诚意都没有!”   沈书鱼:“……”   她只好再赠送句:“加油,你是最棒的!”   沈念念:“……”   ***   第二个周五沈书鱼开车回父母家吃饭。   晚饭过后,沈书鱼陪着小外甥在玩乐高。   姐姐沈书央把她拉到旁说话,“小鱼,我想拜托你件事。”   沈书鱼掀了掀眼皮子,淡声道:“老姐你说。”   沈书央娓娓道来:“我明天要和你姐夫飞趟云陌,那边有个项目要谈。炎炎这孩子不想待在咱爸妈家,他想去你那儿待两天。就麻烦你带他两天了。”   小家伙打小就黏沈书鱼,这种情况过去也不是没有。   她低头问小家伙:“炎炎,你想去小姨家住吗?”   炎炎小朋友专注地玩着乐高,人小鬼大,“小姨聪明,我喜欢跟聪明的人玩。”   沈书鱼:“……”   沈书鱼被哄得心花怒放,“我们炎炎真有眼光。”   她看向沈书央,柔柔笑,“老姐,要我带炎炎也可以,不过我可是要讨辛苦费的。”   沈书央抿嘴笑,“说吧,要什么?哪次亏待过你!”   沈书鱼眉开眼笑,“p家新出的那款腰包,我惦记好久了。”   “出息!”沈书央睨她眼,“这次出差给你带回来。”   沈小姐挽住姐姐的胳膊,咧嘴直笑,“谢谢老姐!”   姐妹两个就这么愉快地谈妥了。   ——   第二天早沈书央和宋执研就把儿子送到了沈书鱼家。   “幼儿园布置了作业,你看着他写完,别让他偷懒。”   “别给他吃糖,他都长蛀牙了。”   “睡前定要让他刷牙。”   “晚上睡觉被子盖好。”   ……   沈书央真是百个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大堆事项,眼看着快赶不上飞了才被丈夫抓走。   夫妻俩走后,炎炎小朋友往沙发上葛优躺,脸的嫌弃,“妈妈太啰嗦了,肯定是更年期提前了。”   沈书鱼:“……”   沈书鱼忍俊不禁。从个五岁的小朋友嘴里听到了“更年期”这个名词,她觉得无比神奇。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早慧了吗?   “炎炎,跟小姨说说,更年期啥意思?”她的眼睛里晕开笑意,音色愉悦。   炎炎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爸说话,“爸爸天天说妈妈更年期提前了,啰里吧嗦,太烦人了。”   沈书鱼:“……”   沈书鱼真心觉得她姐夫是想跪搓衣板了。   陪小家伙待了上午。虽然这孩子贪玩,不过倒也听她的话。看了动画片,画了画,也练了钢琴。   下午沈书鱼带他去了趟游乐园。两人疯玩了下午。   炎炎特高兴,回程的路上都在哼着愉悦的歌儿。   晚餐点了外卖,吃的是牛排。   小朋友不小心就吃多了,有些积食。沈书鱼就带他出门消消食。   大小去了小区附近的望月公园。   傍晚六点多,群大妈在公园里欢快地跳广场舞。音响里放的全是某音里的热歌儿,歌声得很远很远。   这几天降温了,气温有些低。然而大妈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受到影响,依然雷打不动跳着广场舞。   沈书鱼远远地看了两眼,深觉大妈们的心态真好。像她这么懒的人,等将来步入老年,只怕是天天躺尸,动都不愿意动下的。   大妈们跳广场舞,个大爷围坐在起下棋,两人对阵,群人围观,嘴舌,显得十分热闹。   初冬之际,草木枯黄,入目皆是片萧瑟。唯独那四季桂苍翠欲滴,鲜活养眼,还开着淡白色的小花。   晚间散步的人有不少,两两。养狗的人遛狗,牵着狗绳,晃晃悠悠慢慢走着,很是惬意。   公园里的照明灯很多,隔小段路就有盏。暖橘色的灯光自头顶倾泻下来,多数都钻进了树丛,越发显得静谧。   这种沉静安宁的气氛太适合散步了。也适合小青年约会。沈书鱼路上撞见了好几对情侣。   这年头单身汪不好过,走哪儿都避免不了被喂狗粮。   沈书鱼牵着小朋友柔软的小,慢腾腾地走着。   炎炎这孩子大概是继承了他娘亲活泼的性子,从小就非常活跃,路蹦蹦跳跳的。   蓝牙耳塞在耳朵里,捏在心里,舒缓轻盈的音乐如影随形。   沈书鱼觉得十分惬意。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   让少年醉上了心头,   有人哭着喊你别走,   却没学会挽留,   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   ……   沈书鱼觉得这曲调和歌词都很熟悉。   公园里有小商贩在卖棉花糖和烤红薯,香气四溢,不断纠缠人的呼吸。   炎炎眼巴巴地看着沈书鱼,“小姨,我想吃棉花糖。”   沈书鱼想起小家伙在游乐园吃了甜筒,又喝了奶茶,都是甜食,不能再给他吃甜食了。她没同意。   “炎炎,棉花糖吃了蛀牙,小朋友是不能吃的。”   炎炎面露失落,听话地走到了边。   公园侧靠山,山并不高,普通的小山坡,不用爬几步路就能到山顶。   沈书鱼的目的很明确,径直往山顶的凉亭走。   炎炎小声问道:“小姨,我们要爬到山顶吗?”   “是啊!”沈书鱼点点头,“咱们从这里爬到山顶,再从山顶走下来,炎炎刚刚吃下去的食物就消化掉了,肚子也就不会不舒服了。”   小朋友倒也没异议,“小姨,咱俩比赛,看谁先跑到山顶。”   沈书鱼露齿笑,“好啊!输的那个人晚上要乖乖刷牙哦!”   炎炎小朋友:“小姨肯定没我快。”   说完就跑到前面去了。   沈书鱼赶紧拔腿去追。   上山是段坡度很缓的石板路,两侧安装了照明灯,光束晕暖。   有人上山,有人下山,人流不断。   两人你追我赶,口气爬到了山顶。   站在凉亭前,她低头瞥眼屏幕,这才发现里播放着的是这首《这城市风总是很大》。难怪刚才直听着熟悉。   这首歌她在温言回的车上听过。当时听到觉得歌词真伤感。   冷风呼呼啦啦从她耳旁吹过,带起周围秋叶的婆娑声,像极了大海里的阵阵涛声。   沈书鱼安静地把这首歌听完,然后开始了单曲循环。   炎炎小朋友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小姨快看,凉亭里有人!”   她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再抬头果然发现凉亭里站着个年轻的男人。   公园沈书鱼来了很多次,有人上山,有人下山,却很少有人在凉亭里驻足停留。   他黑衣黑裤,身形颀长,格外挺拔。夜风灌满他的衣裳,身料峭清寒气息。   多么熟悉的背影啊!她沈书鱼辈子都不可能会认错。   温言回读高的时候就已经有180了。他的个子在男生算高的。哪怕是身素净规整的校服都能让他穿出干净清爽的样子。   看到他修长英挺的背影,沈书鱼时常会觉得这人就是随处可见的后桂花树。咋看毫不起眼,也不值钱,然而骨子里却总有股韧劲儿,出奇的坚韧不拔,四季常青。   沈书鱼瞬间怔在原地。   回忆被人毫无预兆地撬开了道口子,某些久远的片段不受控制地爬上脑海,迅速在她眼前回放。   和温言回分开的第年冬天,温哥华下了场大雪。   某天夜里,沈书鱼背着书包个人从学校回住处。在路上她碰到了个背影很像温言回的男孩子,黑衣黑裤,高高瘦瘦,干净清爽的样子。   鬼使神差的,她踩着厚重的积雪偷偷跟了人家路。   男孩丝毫未察,最终走进户带院子的小别墅。   沈书鱼在院门外傻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睫毛都结上了层冰霜。   然后她又踩着厚厚的积雪原路返回。边走边哭,边走边哭,哭了路。   “和你分开的很多个日子里,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像你,可惜无是你。”   猝不及防地在这个地方碰到温言回,沈书鱼的第个反应竟然不是惊讶和好奇,而是觉得难受。   相似的现状带出了某些尘封久远的回忆。那是沈书鱼心最深的道伤口,即使结了痂,任何点细枝末节都能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   沈书鱼觉得她和温言回之间就只剩下回忆了。每次只要见到他,他就总能轻易勾起她的回忆。然而回忆惨痛,只会让她难受。你让她如何能有好脸色应付他?   两人见面只会尴尬,徒增烦恼,言不合就争锋相对,剑拔弩张。还是不要见的好。   沈书鱼拉起炎炎的小,悄无声息地退到旁,打算原路返回。   谁知身后居然传来了个熟悉低沉的嗓音,极其具有压迫感,“见到我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温大神也是拼了,各种和鱼鱼偶遇。哈哈哈   感谢开心妈妈的雷,爱你爱你! 第25章 、      夜色清幽,冷风徐徐,路灯昏黄不定,筛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远处灯火璀璨,漂浮不定,闪而过。   听到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沈书鱼心尖狠狠颤,瞬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温言回快步追上来,绕到她面前,视线落在小朋友脸上,微眯着双眼,语出惊人:“我的?”   沈书鱼:“……”   “滚蛋,瞎说什么!”沈书鱼抬腿毫不客气地给了他脚,“这是我姐姐的儿子。”   小家伙穿着鹅黄色连帽卫衣,外面套件黑色马甲,虎头虎脑,浑圆可爱。双眼睛犹如黑葡萄,又大又亮,滴溜溜打转。他好奇地看着温言回。   小朋友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才转头悄悄对沈书鱼说:“小姨,这位叔叔长得可真好看,像电视里的明星。”   沈书鱼:“……”   沈书鱼哭笑不得,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想来温言回这厮真是会祸害人,以前祸害她不说,现在还来祸害她家小外甥。   小朋友的嗓音脆生生的,特别响亮,传入温言回耳朵里,他无比受用。双眸染上笑意,褪去了贯的清冷。   沈书鱼故意提高音量,旁若无人地说:“炎炎,你还小,你不知道长得越好看的男人心肠越坏。”   炎炎:“……”   温言回:“……”   沈总编这波指桑骂槐可以说很厉害了哦!   这话很明显就是说给温言回听的。这人听到倒也不恼,本正经地告诉炎炎:“小朋友,男人光靠脸蛋可不行,他得靠才华和能力征服女孩子。”   沈书鱼:“……”   炎炎似懂非懂,面露难色,“你们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温言回:“……”   他哑然失笑,“小朋友,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家伙撅起小嘴,本正经地说:“我才不要长大,做大人点都不好,不仅要挣钱养家,还要被老婆管,做小孩子多快活啊!”   温言回:“……”   温教授竟然无言以对。   小朋友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是我小姨的男朋友吗?”   温言回:“……”   沈书鱼:“……”   这孩子真是语出惊人,雷死人不偿命!   男人明显被这个称呼取悦到了,清俊的脸庞当即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嗓音舒缓清润,“我是你小姨的前男朋友。”   小朋友不懂前男朋友的含义,歪着小脑袋,好奇地问:“前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以前的男朋友。”温言回耐心地解答小朋友的疑惑。   “以前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嘛,那你就是我的小姨父。”   沈书鱼:“……”   沈书鱼简直头疼,这破小孩哪里学来的这套歪道理?   她赶紧把炎炎拉到边,“炎炎,你别乱说话,这位叔叔是小姨的老同学。”   炎炎小朋友却不顾她的解释,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前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嘛,男朋友不就是小姨父嘛!”   沈书鱼:“……”   他主动伸出小,礼貌地开口:“你好小姨父,我是炎炎,很高兴认识你!”   温言回伸握住小朋友小小的心,“你好炎炎,我是温言回。”   大小算是正式认识了。   几人说话间,谭慈从边上的洗间走出来,高跟鞋咯噔作响。   她见到沈书鱼有些意外,“好巧啊沈小姐!你来散步啊?”   沈书鱼点了点头,“我带我外甥出来散步。”   谭慈这才注意到沈书鱼边上站着个可爱的小男孩,双眼睛乌黑发亮,睫毛浓密纤长,长得很像芭比娃娃。   谭慈扬唇笑,“好漂亮的孩子啊!他妈妈定也很好看。”   炎炎小朋友顺势接话:“我妈妈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   谭慈低头逗他,“那我呢?”   “小姐姐是全世界第二漂亮的女孩子。”炎炎最很甜,哄得谭慈心花怒放。   她觉得这小男孩情商可真高。   沈书鱼有些忧伤,小家伙这么快就把她抛到脑后了。下午在游乐园还说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子的。果然男人的嘴,闪人的鬼。这么小的小屁孩也不能例外。   见到沈书鱼,谭慈想“刺激刺激”她,故意挽上温言回的胳膊,扮亲密,“沈小姐住这附近吗?”   “我住望月公馆。”沈书鱼音色清淡,视线压根儿就没在这两人身上。   谭慈扬眉笑,楚楚动人,“好巧啊,我刚搬了家,就在端月公馆。改天请沈小姐去家里坐坐。”   端月公馆同是沈氏旗下的高档小区,就在望月公馆的对面。两个小区只隔了条街。   出于礼貌,她点头说好。   谭慈紧紧挽住温言回的胳膊,亲昵地说:“我刚吃完晚饭,就拉着言回出来走走。老是闷在家里对身体不好。”   这话说得特暧昧,模棱两可,很容易让人误会。   可惜沈书鱼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淡然道:“是该多出来溜达溜达,不然容易积食。”   温言回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冷声道:“别装了,鱼鱼知道咱俩没戏!”   谭慈:“……”   她压低声音反问:“你前女友知道咱俩关系了?”   温言回低声道:“我没告诉她,她也没问过。不过她知道咱俩没戏,我只爱她个。”   谭慈:“……”   谭慈面露嫌弃,阵恶寒,“你够了啊温言回,别肉麻了!”   炎炎小朋友很有眼力劲儿,他把温言回从谭慈身边拉走,小大人似的教育他:“小姨父,爸爸说男孩子要有始有终,不能见异思迁,你选了我小姨,就不能看别的漂亮小姐姐了,不然小姨要伤心的。”   温言回:“……”   温教授忍俊不禁,抿嘴直笑。他伸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发顶,“炎炎说得对,我只喜欢你小姨,我保证以后都不看其他女生。”   沈书鱼:“……”   谭慈:“……”   麻蛋,这家伙分明是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尼玛,真特么肉麻!   谭慈姑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臂,掉了地鸡皮疙瘩。她真想给自己巴掌,好端端的干嘛拉温言回出来散步。她窝在家里刷剧打游戏不香么?干嘛出来找虐?   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简直太不友好了,谭小姐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这还不算,小家伙还把沈书鱼和温言回的握在起,有模有样地说:“爸爸出门都牵着妈妈的,他说妈妈太笨了,不小心就走丢了。小姨父你也要牵着小姨的,别让她走丢了。”   沈书鱼:“……”   沈书鱼深觉这小屁孩成精了。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多把妹的套路。多半是她那个不着调的姐夫教的。等老姐出差回来,她非得狠狠地告状不可,让老姐收拾姐夫。上梁不正下梁歪,把炎炎教成这样。   温言回被炎炎小朋友这口句“小姨父”叫得心都快化了,心里高兴坏了。他觉得这称呼真特么悦耳动听!   小朋友这么给力,改天定要好好犒劳他。   他紧紧握住沈书鱼的,将她的掌包裹住,十指紧扣。   沈书鱼挣脱几下,没挣脱掉。她恶狠狠地瞪了他眼,“松。”   男人充耳不闻,音色愉悦,“炎炎看着呢,乖啊,做做样子!”   沈书鱼:“……”   “鬼才要跟你做样子!”沈书鱼在心里嘀咕。   这两大小,怎么看都像是家人。谭慈姑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她真不该出门的,她这是存心找虐。   几人道下山。   小家伙也不认生,把抓住谭慈衣摆,脆生生地开口:“漂亮小姐姐,我能牵你的吗?”   谭慈:“……”   谭慈哑然失笑,她居然被个五岁的小屁孩给撩到了。这小家伙不得了啊!这么小就会撩妹了。以后长大了绝逼是情场高啊!保准能祸害票女孩子。   “可以啊!”她将小朋友柔若无骨的小纳入掌心,“我来牵着你走。”   这大小先下了山。温言回和沈书鱼紧随其后。   他直紧紧握住她的,刻都没松开。   沈书鱼认命了,既然挣脱不掉束缚,就由他握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从山顶到山脚,个大人个小孩没会儿就走完了。   公园里大妈们还没散去,广场舞正跳得起劲儿。下棋的大爷依然围着棋局。卖棉花糖和烤红薯的小商贩也没收摊。摊位前站了好几个顾客。   炎炎小朋友指了指卖棉花糖的大爷,响亮地开口:“小姨父,我想吃棉花糖。”   温教授心里高兴,为着这句“小姨父”他自然是有求必应,二话没说就掏出,“买!”   炎炎小朋友:“小姨父,我还想吃烤地瓜。”   温言回:“买!”   沈书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家伙骗吃骗喝的本事简直流!   四人起走到公园门口。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温言回你自生自灭吧。”谭慈姑娘打了个哈欠,只想闪人。她可不想继续吃狗粮了。   说完又冲小朋友挥挥,“小帅哥,我走了。”   “漂亮小姐姐再见,记得来找我玩哦!”小家伙挥挥自己的爪子,脸上有些恋恋不舍。   谭慈笑着说好,拦了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小朋友里举着棉花糖,舔了口,“小姨父,你送我和小姨回家吧。小姨是女孩子,你得保护她。”   沈书鱼:“……”   温言回当然很乐意了。他越看这孩子越喜欢,真是太给力了。   沈书鱼却不乐意,冷声道:“炎炎,叔叔还有事情,我们自己走回去,不要麻烦叔叔。”   某人平静地说:“我晚上没事。”   炎炎:“小姨父说他没事,小姨你就让他送咱们回家吧。你是女孩子,理应被男孩子保护。我还小,保护不了你的。”   沈书鱼:“……”   这特么什么逻辑?   男人双插兜,气定神闲,勾唇轻笑,“既然炎炎这么信任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炎炎:“小姨父,我要买赛车。”   温大神:“买!”   炎炎:“小姨父,我要喝奶茶。”   温大神:“买!”   炎炎:“小姨父,我要吃零食。”   温大神:“买!”   ……   哈哈哈   说下哈,明天开车回杭州,看情况而定,如果路上不堵车,我早到杭州,就双更。如果堵车,就晚上点更。抱歉! 第26章 、      炎炎这小家伙还真是喜新厌旧,见到温言回以后,立马就撇开沈书鱼了。也不要她牵着了,要让温言回牵。   大小走在前面,有说有笑,场面度非常和谐。她这个小姨倒是成了彻头彻尾的电灯泡,还是几百瓦,特亮的那种。她自觉地退到边,不打扰这两位学霸的交流。   两人从乐高开始聊起,又聊到珠心算,最后聊起了吃鸡游戏。温言回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跟炎炎聊。两人其乐融融,气氛愉悦。   炎炎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姨父,他觉得他太聪明了。   “小姨,我喜欢小姨父,他比你聪明。”炎炎本正经地对沈书鱼说。   沈书鱼:“……”   被炎炎嫌弃了,沈总编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扎了刀,太特么扎心了!   沈书鱼忿忿不平,“炎炎,小姨我也是学霸。”   炎炎:“你没有小姨父厉害。”   沈书鱼:“……”   “炎炎,不许叫小姨父,他不是你小姨父,你小姨父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呢,没准还在读小学。”   炎炎:“……”   温言回:“……”   炎炎不解,“小姨,这么聪明的男人你不要,你难不成要到垃圾堆里找老公吗?我不管,我只认这个小姨父。”   沈书鱼:“……”   温教授真心觉得炎炎小朋友太给力了。他决定以后定要对小朋友好点。   他揉揉小朋友毛茸茸的小脑袋,夸奖道:“我们家炎炎真棒!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炎炎:“小姨父,我想要那个最新款的赛车,你能给我买吗?”   温言回:“买,只要炎炎想要,我都买。”   “小姨父你太好了,比我小姨好多了。”   沈书鱼:“……”   “你这个小白眼狼,小姨平时对你不好吗?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沈书鱼很是不满。   “小姨你对我好,可是小姨父会给我买棉花糖,会给我买玩具,会教我玩游戏,你会吗?”   沈书鱼:“……”   她竟然无言以对。   “炎炎,你不要被表象给迷惑了,有些人专门会哄骗你们小孩子。没准他就是坏人个。”   “小姨父才不是坏人呢!他要是坏人,你干嘛找他做你男朋友?”   沈书鱼:“……”   沈总编哑口无言,居然无力反驳。   她愤恨地磨了磨牙,“小姨以前年纪小,眼瞎。”   温言回:“……”   “鱼鱼你真狠,自己都虐!”   沈书鱼恶狠狠地瞪了他眼,冷嗖嗖地警告:“你别带坏小朋友,不然我姐姐姐夫跟你没完。”   温教授特冤枉,“这小屁孩都成精了,我还怎么带坏他?”   她冷笑声,“还挺有认知,我还以为你看不出他把你当提款,忽悠你给他买东西。”   “就冲着炎炎这句小姨父,我也乐意花这些钱。”男人耸耸肩,毫不在意。   沈书鱼:“……”   她也是很服气了!   人慢悠悠地从公园走回小区。在沈书鱼家楼下,她轻声开口:“就送到这里吧,可以了。”   炎炎歪着小脑袋,期待地问温言回:“小姨父你要去我小姨家玩吗?”   沈书鱼:“……”   沈书鱼:“炎炎,别缠着叔叔,叔叔还要回家。”   炎炎:“可是我想让叔叔陪我玩乐高。”   “叔叔要回家休息了。”   温言回松开小朋友的小,温声细语,“炎炎,今天很晚了,我明天再来陪你玩乐高。”   小家伙面露失望,“好吧,小姨父明天定要来陪我玩乐高哦!我等你。”   他保证道:“我肯定来。”   大小都不带询问沈书鱼意见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再次意识到自己被小外甥无情地抛弃了。原来不止老男人喜新厌旧,连小屁孩也是个德行。   温言回目送两人进了电梯,这才转身离开。   沈书鱼和炎炎回了家。他给小家伙洗了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又吩咐他去刷牙。   小家伙什么都挺自觉,就是不喜欢刷牙,老是偷懒。在沈书鱼的监督下,炎炎乖乖地刷了牙。   她又给他讲了睡前故事。   故事讲了两个,小家伙依然毫无睡意,特别兴奋。   小家伙似乎对温言回特别感兴,缠着沈书鱼问了好多他的事情。她没细说,只是敷衍地提了几句。   炎炎抱着龙猫,歪着小脑袋听得特别认真。   她觉得很奇怪,炎炎明明是第次见温言回,可是却丝毫不认生,和他也没有任何距离感,什么话题都能聊到块去。大人小孩之间想来也是讲究缘分的。   她轻声问他:“炎炎,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叔叔啊?”   小家伙自然地说:“因为小姨父聪明啊!我喜欢和聪明人玩。”   沈书鱼:“……”   “小姨就不聪明了吗?”她有些吃味,她当年好歹也是学霸个,高考考了60,稳上清华的分数。   “小姨你也很聪明,不过没有小姨父聪明。”   沈书鱼:“……”   “我怎么没有他聪明了?”她很不满,当年他俩都是实打实的学霸,点水分都不掺杂的那种,成绩不分伯仲。   “小姨父会给我买棉花糖,小姨你就不会。个懂得讨好小孩的人才是真正聪明的人。”炎炎小朋友脑回路清奇,说得有理有据。   沈书鱼:“……”   她顿时就被噎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原谅小朋友的世界她不懂,实在理解不了小屁孩那些奇奇怪怪的脑回路。敢情是谁知道讨好他,谁就聪明。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在理,懂得讨好小孩是情商高的表现。可惜炎炎不懂,温言回之所以对他这么好,有求必应,肯花费心思讨好他,分明是冲着她来的,他是在迂回的讨好她。   不过很显然,她不会接受。   炎炎认他这个小姨父,她可不会认。   沈书鱼又陪炎炎说了会儿话。小家伙终于扛不住有了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把炎炎哄睡,沈书鱼这才去洗头洗澡。   洗完出来,她快速吹干头发,进了卧室。   回房间躺着,靠在床头拿pad刷剧。   《永昼》部大火的谍战剧,改编自素问大神的同名小说。今年年初她断断续续地看了几集,后面直没时间看,最近才重新捡起来看。   《永昼》改编得很成功,神仙选角,流量明星云集,老戏骨飙戏,越看越过瘾。   电视剧看得正带劲儿,呼吸灯闪烁两下,直接跳进来两条新的微信消息。   沈念念:「啊啊啊啊,我男神今晚双更,我圆满了!(快活似神仙表情包)」   乔其:「有生之年我竟然等到了男神双更,感动哭了!」   沈书鱼:“…………”   这两个姑娘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两条微信消息前后就相差秒钟。   果然都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这两位姑娘是越来越有默契了,脑回路都接近了。   不知道这位素问大神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她的两个主编如此疯魔。不就是双更次吗?至于这么激动吗?哪个勤奋的作者不加更啊?   这位爷平时是得多懒啊!偶尔双更次竟然能让粉丝激动成这样。   她给两位姑娘人回复了个恭喜的表情包。   回复完,她继续刷剧。   个小时以后,沈书鱼神奇地发现素问大神上了热搜。   #素问加更#   沈书鱼:“…………”   沈总编不禁陷入沉思,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太特么魔幻了吧!   ——   夜梦魇不断,在梦境里浮浮沉沉,难以挣脱。   到了天明之分,她还睡得踏实了些。   第二天早,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刺耳尖锐的门铃给吵醒了。   被人从睡梦撬醒,沈总编整个人都十分暴躁。   她本不想理会。可门铃声冗长无比,久久不散。按铃的人锲而不舍,格外执着。   她以为是快递,正值换季,前两天在上买了不少衣服。   门外的人如此锲而不舍,容不得她再当鸵鸟。她认命地爬了起来,跳下床。   她随意披了件外套,踩上拖鞋,顶着杂乱无章的鸡窝头慢腾腾地走去开门。   “来了,别摁了。”她被这刺耳的门铃声吵得脑壳疼。   “小哥,拜托您以后别这么早往我家送快递了,我只想睡觉。”她抬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头发,脸的暴躁。   “鱼鱼,大早这么欲求不满?”熟悉低沉的男声霎时灌入双耳,调侃的意味明显。   沈书鱼的心尖猛地颤,忙睁大眼睛看,门外的并非快递小哥。温言回身休闲的装束,长长脚,刺喇喇地立在门外,表情戏谑。   沈书鱼:“……”   “怎么是你?!”她震撼无比,赶紧把自己那几根鸡毛理平。   完了,形象尽毁!   温言回自上而下扫了两眼,他家鱼鱼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怎么看怎么可爱。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音色愉悦,“昨晚答应了炎炎今天要来陪他玩的。”   沈书鱼:“……”   “小孩子的话这么当真做什么!”炎炎让他来陪他玩,他就大早就登门了。   男人勾唇笑,本正经地说:“君子言驷马难追,岂能失信于人。”   沈书鱼:“……”   沈书鱼侧开身,冷声丢下话,“进来吧,炎炎还在睡。”   温言回俯身拿起地上的东西,进了门。   沈书鱼这才注意到他这次是带了东西来的。   她瞟了眼,发现是乐高和玩具赛车。   “我姐家的玩具都堆山了,他不缺这些。你没必要给他买。小朋友什么都想买,巴不得把整个超市都给搬空了。”   男人把玩具拎到客厅,“我买的和别人买的不样。”   沈书鱼面露不解,“有什么不样的?”   某人耸耸肩,特傲娇地说:“我是小姨父,小姨父买的和别人买的能样么?”   沈书鱼:“……”   “凑不要脸,谁承认你这个小姨父了?”经过她这位当事人的同意了吗?   都没经过她的同意,这厮就敢以炎炎的小姨父自居,真是没脸没皮。   “炎炎承认了。”年轻的男人简直傲娇坏了,特欠扁。   沈书鱼:“……”   如果可以的话,沈书鱼真想给他个大嘴巴子。让他别这么不要脸。   “你自生自灭吧。”她扔下挂就进了卧室继续补眠。她没睡够,只想马上投入她家大床的怀抱。   沈书鱼睡卧室,炎炎睡客房。大小都在和周公约会。温言回个人在屋子里随意转了转。   上次来匆匆扫了两眼,也没仔细参观。   从客厅开始,再到书房,阳台,他慢腾腾地参观了遍。沈书鱼的家是精装修的大户型,室厅,家具齐全,很大,也很空荡。   不像他家是精简冷淡的北欧风格,沈书鱼家的装修风格偏明快,粉粉嫩嫩,格外温馨养眼。   装修风格随主人,这姑娘骨子里就喜好热闹,向往温馨甜蜜的生活。   转完,他悄悄去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个小时。路上堵车,到杭州都傍晚了,紧赶慢赶才赶出的章。   炎炎小朋友才是世上最强助攻!哈哈哈   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芯心 第27章 、      昨晚没睡好,沈书鱼整个人困得不行。沾到床就睡着了。   温言回推门进来,她已经沉浸在梦乡里,丝毫不曾察觉。   或许是习惯了在自己家,亦或许了是潜意识里对温言回压根儿就不设防。她没锁门。   温言回自发地倾向于后者。她骨子里还是信任他的,认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哪怕这姑娘每次都奶凶奶凶的,总是对他恶语相向。   屋子里静谧无声,几缕俏皮的阳光越过窗帘悄悄投射在木地板上,留下点点细碎的光斑。   床上的睡美人睡得酣熟,做着自己的美梦。也不知道她的梦里会不会有他。   温言回安静地注视着他心爱的姑娘,心思微妙地转了转,有些小心思蠢蠢欲动。   他脱了鞋,不动声色地跳上床。   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探到她腰后,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她嘟囔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熟睡。   他什么都没做,就想这样陪她躺会儿。他的内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两人呼吸均匀,绵长统。   他也很快睡了过去。   ——   沈书鱼不记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再醒来,房间透亮,遍布阳光,空气里全是太阳的味道。   再睡了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往床头柜上拿看看几点。转头吓了大跳,自己身侧居然躺了个人。这人合衣躺着,双目紧闭,面容安详,正在熟睡。   沈书鱼:“……”   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怎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睡在她床上?   沈书鱼的火气下子就上来了,很想给他脚,把他踹醒。   脚抬到半,她硬是强迫自己缩了回来。   给他脚可太便宜他了。   他自己送上门的,可怪不了别人。她必须好好捉弄他番,不然都对不起这么好的会。   这么想,沈书鱼的气立马就消了。   她悄悄跳下床,从书房找来炎炎画画用的水彩。   她揭开帽,握住画思考,画点什么好呢?   “有了!”   沈总编胸有成竹,下如有神。顿操作猛如虎,刷刷刷几下就出现了副“旷世神作”。   画完,她心满意足,开始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神作。   她给温言回画了两个熊猫眼,两撇胡子,两边脸颊画上红色的爱心。   温言回这副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滑稽,怎么看怎么好笑。   “我真是太有才了,不去当画家可惜了!”她抿嘴笑,自言自语:“又是个被总编耽误的画家呀!”   沈总编对自己的作品十分的满意。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经常恶作剧。温言回坐在她后桌,她经常趁着他午睡的时候往他脸上画东西,画过熊猫眼,画过胡须,画过王字,还画过眼线。   他那会儿真是好脾气,也是真宠她,她每次恶作剧他都不会生气,就默默地去洗掉。哪怕被惹急了,也只是咬牙切齿地警告她句:“鱼鱼,以后别这样了。”   沈书鱼那会儿只当这些恶作剧是小情侣之间的恶味,无伤大雅,纯属娱乐。再说温言回也不生气。她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余梦溪总说她太混了,也太作了,俨然就是作天作地的小公主。时常劝她收敛点,不然总有天会把温言回给作没的。她当时根本就没把好闺蜜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就真的把温言回给作没了。   冷不丁想起以前的事情,沈书鱼恶作剧过后的快感瞬间烟消雾散。她扔了画,兴致缺缺,觉得没意思得很。   她跳下床,准备离开。   谁曾想男人毫无预兆地伸出,捏住她腕,微微用力,她便顺势跌落,整个人趴到他怀里。他低沉清润的嗓音紧随其后,“高兴完了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沈书鱼:“……”   他的气息徐徐而温热,悉数喷在她耳旁,酥酥麻麻的,她心尖狠狠颤,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男人的胸膛宽厚温热,柔软抵着坚硬,对比明显。   “你特么装睡!”沈书鱼咬了咬后槽牙,下子就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我如果不装睡,怎么成就鱼鱼你的旷世神作呢?”他紧紧扣住她腰,嗓音暧昧,“被总编耽误的画家?嗯?”   沈书鱼:“……”   尾音长长的,格外撩人。   麻蛋,这厮全听到了!   “贱人!”她咬牙切齿,忿忿不平,“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温言回的脸上堆满笑容,音色愉悦。   她挣扎地想站起来,可奈何他箍得很紧,她动惮不得。   敌强她弱,她处于劣势,连反抗的会都没有。   几次过后,她认命了,也不去碰钉子了。他无非就是想逗她。等他厌了,自然就放开她了。   其实温言回早就已经醒了。他向浅眠,沈书鱼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怕她尴尬,他就索性继续装睡。   以为这姑娘会暴揍他顿泄愤。毕竟他不请自入,还霸占了她的床。没想到她竟然开始了恶作剧。   他起了玩心,干脆任由她去。毕竟以前读书那会儿这姑娘就没少干这些坏事。   他原本打算吓她下,等她画完,他突然睁眼,肯定能吓她大跳。   本来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自己掉坑里,起不来了。   女孩子的身体实在太软了,几下挣扎,温言回的呼吸明显被撞乱,渐渐开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惹人遐想了,她又穿得少,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精致的锁骨下片旖旎好风光。   他不经意扫到两眼,心里抓心挠肺似的,心痒难耐。   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双眸漆黑深邃,深谙的眼底某些情绪呼之欲出,又被他刻意死死压制住。   他的眼睛里蓄着团火,那是冬夜里最明亮的篝火,火花四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沈书鱼始终都逃不过温言回的这双眼睛。她最开始的沦陷就是源自这双眼睛,眼万年,从此泥足深陷,发不可收拾。   十年前,他明明是青涩瘦弱的少年,可这双眼睛却阅尽沧桑,深不见底。别人永远都猜不到这双眼睛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沈书鱼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步错,步步错,最后再也不能回头。   大抵人都会有命门,她的命门就是温言回的眼睛。   她回避他的视线,不敢看他。   “鱼鱼。”他舔了舔嘴唇,音色沙哑,逐字逐句,“对不起。”   “嗯?”沈书鱼没弄明白他这突然的道歉所为何事。   下秒男人翻了个身,两人位置对调,他扣腰,捧住她脸颊,细密温柔的吻密如雨下。   沈书鱼:“……”   她整个人好阵错愕。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的对不起是为了这个。   再找回意识时,他却早已沉迷。   那双眼睛猩红片,篝火燃烧,火花带闪电。   沈书鱼觉得自己有些被烧着了。   也不知是过度震撼,还是根本就是鬼迷心窍,她居然忘记去回避他。   大概她骨子里还是留恋他的,怀念他的亲近。到这个时候就理智尽失,切都遵循本能。   她的放任,在温言回眼里就是默认,就是变相的鼓励。   他越发兴奋难耐,也大胆了起来。   他太用力了,似乎有种要将她揉碎了嵌进骨血里的冲动。沈书鱼舌根发麻,呼吸不畅。仿佛条游鱼被人毫无征兆地扔到岸上,阳光曝晒,缺了水的滋润,度要岔气。   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思绪游离,仿佛脚踩云端,分外不真实。   被他带着节奏走,两人都渐渐有些喘息不定。   沈书鱼没想那么多,她压根儿就来不及细想,切都是她本能的反应。   事态发展愈加不受控制,两人都早已丧失了理智,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小姨……”孩子稚嫩清脆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划过耳旁,犹如惊雷坠地,在安静的卧室里直接炸开了。   轰隆声,两人顿时僵在原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小朋友着急忙慌地跑进卧室里,“小姨,我要尿尿!”   沈书鱼:“……”   温言回:“……”   两人对视眼,双双都是被雷劈到的表情。可想而知两人有多崩溃。   “你们在做什么?”小朋友顶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沈书鱼无比绝望,忙把推开温言回,跳下床,“炎炎你要干嘛?”   她边说话,边整理衣服。把睡衣拉正,领口往后扯了扯。   蓬头垢面,衣裳不整,不修边幅,毫无形象可言,真是容易带坏容易带坏小朋友。罪过,罪过!   沈总编真心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小姨我要尿尿!”小朋友揪住衣服,着急万分,“我憋不住了!”   “快快快,小姨带你去厕所。”沈书鱼拉起小家伙就往外面跑。   大小离开卧室以后,温言回这才敢起床。被小孩子抓包,真是太特么丢脸了!   刚才那刻他紧张得都快歇菜了。那种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年早恋被抓。   回想起沈书鱼刚刚的着迷和沉醉,男人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   她并不排斥他的亲近,很明显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愉悦,不自觉就哼起了歌儿。   小朋友解决完以后,顿时就舒畅了。   沈书鱼立马安排他刷牙洗脸。   小朋友不爱刷牙,她好说歹说,哄了半天他才肯乖乖刷牙。   小朋友刷完牙,洗完脸,马上就出了卫生间。   沈书鱼拧开水龙头,掬了捧冷水浇在脸上,她需要冷静下。   她拍了拍自己脸颊,对着镜子沉淀了好会儿。跳动的心脏才慢慢恢复正常。   刚刚差点,就差点点就着了温言回的道了。还好炎炎救了她,及时止损。不然搞到床上去那就糟糕了。她眼下和温言回的关系这么恶劣。要是稀里糊涂地搞到块去,那她就更理不清楚了。   她洗漱完走出卫生间。   她有些口渴。取来杯子,走到饮水旁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靠在沙发旁慢吞吞地喝水。   小朋友自己开了客厅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小猪佩奇,佩奇家都在欢快地跳泥坑,画面欢脱。   小朋友窝在沙发上,嘴里咬着根棒棒糖,被佩奇家逗得咯咯直笑。   听到沈书鱼的脚步声,他忙转头,含糊不清地问她:“小姨,你刚刚和小姨父在干什么呀?是要给我生小弟弟了吗?”   沈书鱼:“…………”   “噗呲”声响,沈书鱼没忍住,嘴里的水全喷了。   作者有话要说:炎炎小朋友真相了!哈哈哈…… 第28章 、      水洒了地,沈书鱼随把杯子往茶几上放,赶紧抽出两张抽纸擦了擦嘴角。她面色冷,板起脸,“炎炎,谁教你这些乱糟的事情的?你是想挨打了吗?”   炎炎小朋友歪着小脑袋,有模有样地说:“祺祺告诉我的。他说男的和女的躺在起就是要生小宝宝了。刚刚你明明和小姨父躺在起,不是要给我生小弟弟是什么?”   沈书鱼:“……”   “祺祺是谁?”   “祺祺就是盛宇祺啊!”   “盛宇祺又是谁?”   “和我起学钢琴的小哥哥。”   “他几岁?”   “他岁。”   沈书鱼:“……”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了吗?这么小就懂男女之事了。沈书鱼大受震撼。   “炎炎,你别听别人乱说,不是这样的,我和那个叔叔不会生小孩的。”   “为什么啊?”小朋友脸不解,好奇地问:“是你们不会生吗?”   沈书鱼:“……”   沈总编简直口老血卡在胸口下不去,憋闷得慌。她居然被个五岁的小屁孩堵到哑口无言,没法还嘴。   她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小外甥的问题,道清亮有力的男声从身后横插进来,“我们会生。”   沈书鱼:“……”   某位衣冠禽兽的教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身材颀长,极其有压迫感。   “我和你小姨身体健康,我们定可以给你生个健康的小弟弟。”某人悠哉悠哉地补充。   沈书鱼:“……”   沈书鱼心想谁要跟你生小孩?哼,门都没有!   “小妹妹也行,小妹妹更可爱。”   沈书鱼:“……”   男人噙着笑意,双眸明亮,“我和你小姨会加油的,争取早点让你有个漂亮的小妹妹。”   沈书鱼:“……”   ???都不用过问下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的吗?   她狠狠地瞪了他眼,“别带坏小朋友!”   “那你们在干什么啊?”小家伙明显非常好奇,干净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他依旧执着于刚才的问题。   沈书鱼:“……”   她感到很崩溃,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   温言回双插兜,气定神闲,本正经地向炎炎解释:“我和你小姨在画画呢!”   他伸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小姨画的。”   炎炎仔细观察了下他的脸,面露嫌弃,“小姨的水平可真差,画得这么丑!我都比她画得好。”   沈书鱼:“……”   沈书鱼的膝盖莫名被射了箭。   温言回:“我也觉得你小姨画功不行,她还觉得自己画的是旷世神作。”   炎炎附和道:“小姨很自恋的,她总是问我她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每次迫于她的压力,我都说是。其实上次在公园碰到的那个小姐姐比她更漂亮。”   沈书鱼:“……”   “炎炎,你皮痒了是不是?”她真是太衰了,老底都被小屁孩给揭光了。   温言回忍俊不禁,“你小姨画画是不怎么样,但是她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炎炎:“小姨父你这么认为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里你小姨最漂亮。”   炎炎无比嫌弃,“小姨父你好肉麻。”   这大小当着沈书鱼这个当事人的面对她评头论足,全然当她是空气。她那个无奈啊!   “小姨父,我可以给你画画吗?”   “可以啊!”   “那我要在你脸上画个老虎。”   “我先去洗个脸,你再画。”   “好,我等你小姨父。”   温言回进卫生间洗了个脸,对着镜子欣赏了下沈总编的“旷世神作”,确实不怎么样,难怪连炎炎这个小孩都看不下去。   他把脸洗干净以后,炎炎救拿起水彩在他脸上画画了。   小朋友画得格外认真,划都要反复打磨。   而温言回也很有耐心,点都不会觉得不耐烦,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当模特。   他和小孩子很投缘,对他们也有耐心,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也会讨他们欢心。他这样的人以后定会是个好爸爸。   沈书鱼站在旁安静地看了会儿,转身去了厨房。   她给小朋友热了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当早餐。   已经上午十点多了,马上就吃午饭了。先给炎炎垫垫肚子。   等她从厨房出来,炎炎已经在收尾了。   温言回变成了“虎头”,顶着张分相似的老虎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沈书鱼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小姨,你看我画得多好看,比你好看多了!”小朋友画完最后,脸傲娇。   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沈书鱼附和句:“我们炎炎最棒了,以后肯定能当画家。”   炎炎找来镜子给温言回照,“小姨父,你觉得我画得好看吗?”   温教授欣赏番,面露赞赏,“比你小姨有水平。”   沈书鱼:“……”   炎炎特得意,“我本来就比小姨厉害。”   沈书鱼:“来吃早餐炎炎。”   “吃早餐去喽!”炎炎扔掉画,坐上餐桌。   温言回紧随其后,“鱼鱼,我的早餐呢?”   沈书鱼没看他,音色清冷无波,“没有。”   温言回:“……”   男人故作心疼,“过河拆桥,用完我就扔,没良心!”   沈书鱼:“……”   炎炎很大方,马上就分了片面包给温言回,“小姨父,我给你吃。”   他坦然地收下,“谢谢炎炎!”   温言回送的赛车和乐高炎炎特别喜欢,爱不释。他缠着温言回陪他起玩。   大小玩得不亦乐乎,气氛那叫个和谐。   小家伙口个小姨父,把温言回哄得心花怒放,就好像灌了好几斤蜂蜜下去,甜得厉害。   沈总编再次成了几百瓦的电灯泡,她被炎炎无情地抛弃了。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喜新厌旧。五岁小毛孩也不例外。   午沈书鱼点了外卖。小朋友想吃必胜客,她就点了必胜客。   温言回这厮也没点自觉,到了饭点也不走。还凑不要脸的留下蹭饭。   沈书鱼在心里不知道唾弃了他多少遍。   不过这人也并非完全没作用,有他陪炎炎玩,她落了个清闲自在。   该看书看书,该刷剧刷剧,别提多爽了。   午吃必胜客,晚上小家伙又想吃肯德基。   午垃圾食品,晚上又是垃圾食品。沈书鱼没同意。   小毛孩见她没同意,立马就眼巴巴地望着温言回,面露期待,“小姨父,我想吃肯德基。”   温教授二话不说,就个字,“买!”   沈书鱼:“……”   沈书鱼觉得这家伙如果搁在古代保准是个昏聩无度的昏君。美人吹下枕边风,撒撒娇,他都能把江山给让出去。   他好像直都是这样心软,没有原则的。以前谈恋爱那会儿,她爱喝奶茶,喜欢吃零食。他私下不知道劝了她多少次让她别喝那么多奶茶,对身体不好。可惜她都听不进去,每天都要喝。   他有时候会故意不让她买。可是她撒娇,眼巴巴地看着他,扮可怜,他就马上缴械投降。面对她,他总是狠心不起来。   沈书鱼直不明白,明明是这样心软的人,后来为什么会那么狠心,她赌气提分,他竟然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大概真是厌烦透了她吧!   ——   带了小家伙两天,沈书鱼成功从她老姐那里顺走个新包。   p家的新款腰包,她爱不释。   嗯,真香!   被包包治愈了,她立马就忘记了被小屁孩打击的心酸。   她拍了张照片,美滋滋地发了条朋友圈。   沈书鱼:「被小屁孩折磨了两天,老姐犒劳我的。」   这条动态刚发出去,温言回立马就评论了。   温言回:「功劳分我半。」   沈书鱼:“……”   想得美!   ***   周照常上班。   沈书鱼停好车以后,照旧去买奶茶。   踩着高跟鞋走到马路对面,她这才发现之前那家奶茶店已经关门了。门上贴着张白纸——本店转让,有意向者面谈,联系电话19xxxxxxxx。   这家奶茶店说转让就转让了,还真是迅速。   沈书鱼只好绕到别家买了杯珍珠奶茶。   尝了口,她就给扔了,味道不对,太甜了,齁得慌。   上午很忙,之前被耽误的新刊终于正式上市了。   午跟乔其和沈念念起吃饭。   吃完饭,人刚回到社里,于琳妹纸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音色脸焦急万分,“总编,出大事了!”   沈书鱼:“……”   沈书鱼眉头皱,轻声安抚:“别急琳琳,好好说。”   于琳妹纸言简意赅,“荷颜悦色被爆出抄袭了,对方调色盘都放出来了。我去看了,锤很硬,抄袭板上钉钉。”   沈书鱼:“……”   “荷颜悦色?”时间沈书鱼有些反应不过来,秀眉打褶,难以舒展,“谁?”   沈念念赶紧提醒她:“今年年初你刚签的那个新人,你说很有灵气的那个。”   沈书鱼:“……”   经沈念念这么说,沈书鱼这才有点印象。年初她签了个很有灵气的作者。签下就扔给了于琳去带。后面也就没太关注了。   自己签的作者被人扒出抄袭,沈书鱼心里很不舒服。   她拧眉问:“她抄了谁的书?”   于琳:“明禾早年的那本《流光倾城》。”   沈书鱼:“……”   明禾可是当红作者,虽然神格比不上柠檬初和软冬冬这样的大神,但她在小言圈子里也是有定地位的,不说家喻户晓,但起码也有很多读者眼熟她。   如果荷颜悦色真的抄了明禾的书,那她定会死得很惨。   沈书鱼和沈念念等人不敢耽搁,赶紧上微博去看调色盘。   “很明显是融梗,两篇的核心梗全撞上了,高级抄。”乔其仔细看完调色盘,如是说。   沈念念轻蔑地笑了下,“你还别说,这妹纸真的很会抄,如果不是看这调色盘,我还真意识不到她抄了。”   “本红的作者本来就不简单。”沈书鱼音色沉冷,面无表情。   于琳:“她抄的可是明禾的处女作,这次有她受了。”   诚如于琳说的,调色盘摆在那里,锤很硬,百分百抄袭了。   被扒出抄袭的还不是茶颜悦色的其他书,就是这本《听说我们在起过》。这是沈书鱼当初眼就看的作品。   时间她这心里就吞了苍蝇样恶心。   这件事在上闹得沸沸扬扬,双方粉丝在撕逼,吃瓜群众吃瓜,片混乱。   这本书出社也直在运作。这个时间点真特么尴尬,新书下周就开始正式预售了。偏偏荷颜悦色在这个时候被人扒出抄袭。对听风无疑是重重击。   沈书鱼倒也冷静,有条不紊地吩咐:“念念,马上联系荷颜悦色。”   “其其,你去联系明禾,听听她的想法。”   “琳琳,叫上所有人半个小时以后会议室开会!”   抄袭的风波很严重,对听风影响巨大。沈书鱼不可能坐以待毙。   ——   没过会儿沈念念捏着进了办公室。   沈书鱼问:“她怎么说?”   沈念念捏着,气得不行,“小姑娘坚决否认抄袭,还委屈巴巴在那扮可怜,说明禾碰瓷,专门打压小透明。”   “猜到了。”沈书鱼毫不意外,“这个节骨眼她肯承认就怪了。”   沈念念:“鱼儿,不是我说你,究竟什么眼光,签了个这样的绿茶婊,小小年纪不学好,说起谎来套套的。”   沈书鱼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眼光向不咋地,不然当年也看不上我前男友那种货色。”   沈念念:“……”   沈念念轻声问:“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沈书鱼耸耸肩,语气清淡,“都实锤了,还能怎么办,解约呗!”   作者有话要说:温大神:“我们会生,能生支足球队。”   鱼鱼:“……”   哈哈哈   哎呀嘛,我真是太喜欢炎炎小可爱了!   这章提到的盛宇祺小盆友,泥们有木有觉得很熟悉啊! 第29章 、      听风是业界良心,坚决捍卫原创,对抄袭行为深恶痛绝,绝不姑息。   在抄袭上面,沈书鱼贯铁血段,丝毫不讲情面。   第二天早听风就在微博上挂出了道歉声明。并承诺新书下架,与荷颜悦色解约,永不合作。   并且沈书鱼亲自出面和明禾道歉。   明禾直都是乔其带的,她是第次联系明禾。   电话打过去,她的态度很诚恳,道歉的诚意十足。对方倒也讲道理,没有得理不饶人。   沈书鱼挂完电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明禾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好像之前就在哪里听到过。可惜深究起来又想不起来,根本对不上人。   新书上市之前作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风首当其冲,影响巨大,损失惨重。   就这件事她打电话和她表哥商离衡沟通了下。**ss非常赞同她的做法,“小鱼,坚持原创是所有业内人的良心,听风绝不会放过任何抄袭行为。”   因为这件事,沈书鱼整天的心情都很不好。   临近下班时间,沈念念和乔其进办公室来偷偷懒。   进办公室两人就有肚子抱怨。   “荷颜悦色那女的活脱脱绿茶婊个,开始死不承认抄袭,使劲儿在那儿跟我扮可怜。后面听说咱们要跟她解约,立马就慌了,转头就求情,说保证以后不抄了,让咱们原谅她次。我特么从来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可不是嘛,于琳都快被这姐们给气死了。于琳尽心尽力带她,这女的还倒打耙说于琳不为她求情。”   沈书鱼倒是淡定,悠悠道:“这种人早点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好,省得祸害咱们听风。”   沈念念:“这女的是惯抄,你看着好了用不了多久换个马甲继续抄。”   乔其:“得亏她抄的是明禾的,明禾是大粉红,有能力也有魄力怼死她。要是抄的是小透明的,她肯定有本事颠倒黑白,封杀别人。”   听乔其说到明禾,沈书鱼想起电话那头那个熟悉的女声,她忍不住问道:“其其,明禾哪里人啊?你熟悉吗?”   “她是宛丘人好像,我和她联系不多,不太熟。她为人很低调的,写这些年点次元的事情都没有透露过,和我男神样,都是专注写,不卖人设,不搞虚的那套。”乔其对明禾印象很好。   她说完又多问句:“怎么了鱼儿?”   沈书鱼笑着说:“我刚给她打电话,听她声音还挺熟悉的,好像之前听过。”   乔其:“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应该不会,我身边没有人写。”沈书鱼想也未想就直接否定了。   ***   荷颜悦色抄袭事,在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友们都在吃瓜。   虽然听风出了道歉声明,单方面和荷颜悦色解约。可荷颜悦色那边却直装死,迄今为止都没给出任何回应。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两边粉丝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撕逼。   这件事闹得很大,就连向专心写,不问世事的素问大神都破天荒地开始吃瓜了。   素问大神转发了明禾的调色盘微博,并评论。   @素问v:「这次我站明禾。」   短短的六个字,以光速被顶上热搜。   不到半个小时,微博热搜榜上就刺喇喇地挂着素问大神的名字。   #素问力挺明禾#   素问大神很红,粉丝无数,却尤其的低调,向独善其身,不问尘事。写年,从未和哪个圈内作者交好。不拉帮结派,也不捧人踩人,不吃瓜,更不会带节奏。度被誉为圈的股清流。   而现在圈的清流居然公开站队明禾。这怎么能不让广大粉丝们激动。友们纷纷吃瓜,各种猜测素问大神和明禾的关系。就连听风的编辑们都相继加入了吃瓜群众的阵列。   “我男神和明禾别不是真有腿吧?”乔其好奇宝宝上线,卦体质显露无疑。   沈书鱼白了她眼,音色清冷,“你看谁都有腿。”   乔其旁讪笑声,“我这不是瞎猜下嘛!”   沈念念不解,“个男频大神,个是女频粉红,照理竿子打不着呀!”   沈书鱼:“兴许人家私下认识呢!作者和作者之间认识不是挺正常的嘛!”   沈念念:“问题是他俩平时压根儿就没任何互动啊!我闻到了浓浓的奸情的味道。”   乔其附和:“我也闻到了。不止咱俩,全都闻到了。”   沈书鱼:“……”   沈书鱼对素问大神的私生活不感兴,摆摆,“作者的私生活我们哪里知道,行了都别卦了。”   沈念念摩拳擦掌,“这更加坚定了我要签下我男神的决心。签下男神,近距离吃瓜,美滋滋呀!”   沈书鱼:“……”   她赏给沈念念童孩个鼓励的眼神,“加油念念,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这人天天嚷嚷着要签下素问大神的新书。然而两个月都过去了,愣是没半点进展。这种话沈书鱼耳朵都听得生了茧子。她听听就好,全然没当真。   ***   周四,姐姐姐夫出差回来,通知沈书鱼去父母家吃饭。   她特意绕去陈记给小外甥买桃花酥和太妃糖。不由自主地到货架上找槟椥糖。却发现没有了。   她赶紧询问店员:“你们家的槟椥糖没了吗?”   年轻的女店员摇了摇头,歉意地说:“刚有个先生过来全买走了。”   沈书鱼:“……”   沈书鱼听很失望。桃花酥和太妃糖各拿了两盒,结账走人。   开到半路程,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方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以为是快递,就没多想,塞上蓝牙耳直接接听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个尖细绵软的女声传进耳朵里,“沈总编你好,我是荷颜悦色。”   沈书鱼:“……”   沈书鱼面色凛,冷声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是为自己开脱求情的话就不必开口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说:“沈总编,我年纪小,不懂事,对抄袭没概念,法律意识也淡薄。这才酿成大祸。我抄袭确实是我不对,我也会出道歉声明,亲自向明禾大大道歉,争取获得她的原谅。新书也可以下架,我愿意赔偿听风的损失,求求你能不能给我个会,不要解约?我保证金盆洗,重新做人,永不抄袭。”   不愧是绿茶婊,扮可怜套套的。好在沈书鱼知道这姐们的真实嘴脸,不然还真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抄袭就跟家暴样,有次就会有无数次。听风坚持原创,坚决抵制抄袭。有这功夫来求我,不如先去给你的粉丝个交代。”这姐们可是到现在都死不承认自己抄袭了呢!   “沈总编,我是你亲自签的作者,我只有十九岁,才写了本书,我以后的路还很长,看在我年纪这么小的份儿上,求求你再给我次会好不好?”   她不提这茬还好,提这个沈书鱼就来气。她真是眼瞎了才会签个抄袭狗。她这心里就跟吞了苍蝇样恶心,直犯呕。   “十九岁早已成年,你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有因必有果,你做了什么就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沈书鱼不愿和她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完,这姐们立马就打了进来。   沈书鱼再次挂断,直接拉黑了。   “蛇精病!”她气得要死。   ——   直开到沈家老宅,沈书鱼的火气才消了大半。   炎炎小朋友特别喜欢沈书鱼带给他的桃花酥和太妃糖,抱着她吧唧吧唧猛亲了两口,口水蹭了她脸,“谢谢小姨!小姨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姨!”   有奶就是娘,她早已认清了小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姐夫宋执研从二楼走下来,声音远远传了过来,“炎炎,糖不能多吃,当心蛀牙。”   小家伙伸出指头比了个“1”,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就吃颗。”   宋执研很坚持,“颗都不行。”   小家伙很不高兴,撅起小嘴,“爸爸是坏人,我讨厌爸爸。小姨父才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宋执研:“……”   “小姨父?”宋执研挑出重点,“谁?”   炎炎奶声奶气地回答:“就是小姨的男朋友啊!”   沈书鱼:“……”   宋执研抿嘴笑,看向沈书鱼,“小鱼,谈男朋友了啊?”   愣是被炎炎强加了个男朋友,沈书鱼那个冤枉啊!   她哭笑不得,简直头疼,忙替自己澄清:“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   宋执研:“你高谈的那个?”   “姐夫你怎么知道?!”沈总编无比震惊。   “老听岳父提起,老爷子对他印象不错。”   沈书鱼:“……”   他意有所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找个时间带给家里人看看。”   沈书鱼:“……”   她姐夫定是误会了,以为她和温言回旧情复燃了。   沈书鱼拍了拍自己背在身上的新包,赶紧转移话题,“谢谢姐夫给我买的包!”   宋执研和煦笑,“个包而已,客气啥!”   晚上家人起吃饭。   在饭桌上商芸女士老生常谈,又说到了沈书鱼的个人问题。   “你和厉家的儿子联系得怎么样啊?”商女士免不了打探进展。   沈书鱼不甚在意,寡淡地说:“学长早就回部队了,人家很忙的,我不好打扰人家。”   商芸:“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啊!你怎么就不晓得主动点?厉家的儿子那么优秀,配你绰绰有余。”   她拉下脸,“是您女儿不行,怕耽误人家。”   商芸:“……”   “沈书鱼!”商芸女士直接冷了脸,“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了?你已经二十了,转眼就十了。你还当自己十啊?你这孩子怎么点紧迫感都没有的?照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   沈书鱼头痛欲裂,“妈,您别催我行不行?我自己心里有数。”   商芸:“你有数个屁!你要是有数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找男朋友?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   沈书鱼无奈,“我就想找个合眼缘的男人。”   “什么叫合眼缘?我那几个小姐妹给你介绍的男孩子,你连人都不去见面,你就说人家不合眼缘?我看你就是作,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你就使劲儿作吧你,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沈书鱼的脾气下子就上来了,“我就是哭我也乐意,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相亲我就不乐意去,谁爱去谁去。”   商芸:“沈书鱼你反了你,翅膀硬了,敢跟你妈我叫板了?你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穷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早恋,最后遍体鳞伤,我看你就是作死!”   母女两个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沈书央怕出事,忙打圆场:“妈,您别总催小妹,她已经在找了。总得有个过程不是?总不能随便到大街上拉个男的给您当女婿吧?”   商芸女士冷哼声,“她要是能从大街上拉来个我也认了。”   沈书央:“……”   宋执研也赶紧帮腔,“是啊妈,这种事急不来的,咱们得平常心对待!”   家之主沈威冷声道:“好了,吃个饭就别提这些了,惹得闺女不痛快!”   沈书鱼窝了肚子火。她把碗筷丢,“我吃饱了。”   直接拎包走人。秒都不想多待。多待秒她都要窒息。   到了她这个年纪只要不结婚那就是她的罪过,好像她得罪了全天下的人。   父母催,亲戚催,老师催,同事催,全世界都在催婚。好像人活辈子就必须得结婚成家。不然你就是异类。   沈氏千金又怎样?天之骄女又怎样?她还是免不了被催婚。   可是结婚哪有那么容易?她只要想起自己要和个男人朝夕相处,共度余生,她就觉得头疼。   她不想将就,宁愿直单着。   胸腔沉闷,心情郁结。   她开车离开老宅。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她不想回自己家。家里空荡荡的,实在太冷清了,从头至尾都只有她个人。只要她不发出声响,屋子里就会静得出奇。   天知道她沈书鱼是个多么讨厌孤独的人,她只喜欢热闹,向往有人气的地方。   为了逃避父母的催婚,她个人住在外面。可是很多时候她又觉得冷清,不想回到自己的小窝。哪怕她费尽心思装扮它,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去填充它,将它打扮成热热闹闹的样子,可她依旧感受到孤独。这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孤独感,时常会将她击垮,让她瑟瑟发抖。   路漫无目的地开着,压根儿就不想道去哪儿。   这个点大街上很热闹。路灯明亮,两侧商铺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进进出出,分外热闹。   谁都是成群结伴,谁都有人陪,全世界就她是个人。   等车子再停下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开到了温言回家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猜到了也别说哦! 第30章 、      沈书鱼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然把车开到了温言回家楼下。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见他的。受潜意识驱使,她开车都没过大脑,只知道直往前开。等她再回神时,车子早就已经停在了他家楼下。   她兀自坐在车里。周围尤为安静,点细枝末节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摇下点车窗,外头寒凉的夜风飘进来,吹得她额角的碎发微微浮动。   路灯静谧,筛下点点晕暖的光束,几棵老树盘根错节,枝叶飘摇。   这个点高楼伫立,万家灯火。每家每户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对夫妻抱着孩子从车旁经过,年轻的妻子正在和自己的丈夫商量明天的早餐该做什么。女人的嗓音轻柔好听,表情温柔。孩子缩在父亲的怀里睡得酣熟。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打破了夜阑人静。   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也跟着慢慢消失,周围重归寂静。   好像所有人都有他们的归属,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哪怕颠沛流离番,他们也都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   就只有她始终都是个人。   十岁以后,她独自漂泊在大洋彼岸,信念在日复日的等待点点被敲碎,分崩离析,彻底坍塌。她整个人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温哥华年的漂泊,孤独常伴左右,如影随形。最后深深揉进了骨血里,连心都是冷的。哪怕回国以后,和亲人团聚,她也没能找回归属感。   夜风拂过脸颊,扑簌簌地吹在沈书鱼身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抱紧双臂。   孤独将她紧紧缠绕,胸腔压抑而沉闷,仿佛有双无形的在夜色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几乎无力喘息。   她扛得过热闹喧嚣的白昼,却抵挡不住深夜的万家灯火。   她个人在温哥华飘了年。那年有无数个夜晚,在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生出这种绝望的孤独感。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迫切想要见到温言回,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当初分开的时候,她以为只是段青涩稚嫩的感情,哭过了,痛过了,切翻篇,从头开始。不就是个男人嘛,她又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然而年光阴倏然流淌,她碰到过许多优秀的男人,比温言回优秀的比比皆是,可惜她都没能放下他。   那就去见他吧!就这么次!她就放任自己这次!   “就这次。”沈书鱼这样告诉自己。   她从后备箱里翻出两罐啤酒。   她的车里什么都有。因为她有过太多次的失控,需要烟酒来麻痹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酒精来给自己壮壮胆。   她拉开易拉罐,将两瓶啤酒饮而下。   她暗自坐了半个多小时,酒劲儿慢慢上来了,脑子开始晕眩了。   她的酒量不怎么好,很容易喝醉。   她拿捏着分寸喝,让自己半醉半醒。   她借着酒劲儿,生出了些许孤勇。这份孤勇足够让她完成接下去的事情。   她就去见温言回面,就看他眼。   她并不知道温言回家在几楼几室。她只是在赌把。   如果赌赢了她就能见到他。倘若赌输了,她就离开。   她乘电梯上了12楼。   12楼共四户住户,1201室,1202室,120室,1204室。   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1202室外。   她发现她的右竟然有些颤抖,指尖发凉。   她在紧张,也在忐忑。   她不知道这扇门背后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面对他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的心慢慢渗出了汗意。   她深吸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心。然后再摁了门铃。   她小心翼翼地摁了下。   然而里面毫无反应。   她大失所望。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来找他,他竟然不在。或许他并不住在这间屋子里。   她立马就放弃了。   她的那份孤勇只是暂时的,是酒精刺激出来的。就像是那鼓鼓的气球,戳就漏气,马上就瘪了。   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叮”的声脆响,电梯门大开,伴随着阵熟悉的脚步声。   鞋底踏过地板,发出阵阵有节奏的声响。   “鱼鱼?”属于温言回特有的低沉温润的嗓音毫无预兆地灌入耳朵,那脚步声仿佛从她心底踏过。   她心头紧,下意识转身。只见温言回白衣黑裤,身姿颀长,表情惊喜。   他的双眸漆黑明亮,暗夜里的篝火燃烧。   沈书鱼心里那捧原本熄灭的火转瞬间又被引燃了,带出无数火花。   “鱼鱼,你找我?!”他迈着大步子朝她走来,神色显得有几分激动。   沈书鱼感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翻涌沸腾,宛如锅乱炖,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她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心,直视男人那双炙热的眼睛,音色却格外沉稳,“温言回,我们睡觉吧!”   ——   女孩子细细软软的嗓音,却犹如惊雷坠地,轰隆声,直接炸开了。   又仿佛是海啸入境,巨浪滔天,波涛汹涌,掀起万丈波澜。   年轻的男人明显有片刻的错愕。不过到底心态好,转瞬间就恢复如常。   他面色寡淡,平静如水,瞧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沈书鱼心忐忑不安,以为他会拒绝。毕竟他俩眼下这种关系实在是糟糕透了。   他薄唇轻启,发出极为简单的音节,“好!”   他竟然同意了!   就这么个字,多余的废话句都没有。甚至都不问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男人径直走到1202门外,站着输入密码,轻轻摁下门把,门应声打开。   沈书鱼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家的门牌号和她样。这绝不是巧合,他和她样,选的不是房子,而是这串数字。   温言回先抬步迈进去,弯腰在玄关处换了鞋。又从鞋柜里拿出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到沈书鱼脚边,“家里没女人穿的拖鞋,你将就穿吧。”   沈书鱼不吱声,低头沉默换鞋。   “你先坐。”他把公包随扔到沙发上,转身就进了衣帽间。   这是小户型,两室厅,厨卫,外加间书房。装修得极为精简雅致,家具陈列有致。简约的北欧风格,色调清新明快,线条冷硬。   家里也收拾得很干净,物体摆放整齐,纤尘不染。   温言回这人有轻微的洁癖。他的住所总是格外的干净整洁。   沈书鱼坐在沙发上,脑子有些晕。   酒劲儿全上来了,晕眩得厉害。她抬轻轻揉捏自己的太阳穴,想缓解下。   不过似乎没什么用。   温言回再出来换上了套素净的格纹家居服。里拿着件他的t恤,“衣服是新的,去洗个澡。”   沈书鱼盯着他里的衣服,没反驳。拿过衣服,摇晃地从他身边走过。   温言回闻到了股浓烈的酒气。   “喝了多少酒?”他扭头问她,浓眉紧皱。   她脚步顿,“两罐啤酒。”   温言回又问:“自己能洗吗?”   沈书鱼挑眉看他,“我如果洗不了,你要帮我洗吗?”   他勾了勾嘴角,有些痞气,“也不是不行。”   沈书鱼:“……”   “怕你艺不到家。”她冷冷地砸下话,直接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特整洁,排男士用品整齐地摆在洗池的角。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人的。没见到任何女性用品。   她囫囵冲了个澡,套上衣服。   男人的t恤很大,她完全可以当裙子穿。   下面就穿条内裤,空荡荡的,直灌风,她走两步都觉得很不自在。   洗了个澡,热水兜头浇了浇,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厨房里不断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温言回应该是在煮东西。   厨房的拉门开着,她远远看到他的身影在忙碌。   她坐到沙发上,拿来遥控器开了电视。播的是档综艺,当红小花旦纪想和姜意南的脸在她眼前直晃。   其实她压根儿就没那心思看电视,只是为了转移下注意力,别让自己东想西想。   本来就是借着酒劲儿才来他家的,如今酒劲儿散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对于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她反倒有些不安了。   不过她心里也很清楚自打进了这个门,她就没退路了。   她忍不住在想,他刚才为什么不拒绝她呢?他要是拒绝了,她兴许就没这么纠结了。   过了会儿,厨房恢复安静。他关了火走出来,里端着只玻璃杯。里面是大杯明黄色的透明液体。   他递给她,“喝吧。”   沈书鱼问:“这是什么?”   温言回告诉她:“蜂蜜水,醒酒的。”   她没接,“我不想喝。”   她本就是借着酒劲才来到这里的。如果喝下这杯蜂蜜水,酒劲全散干净了,她恐怕就待不下去了。她说服不了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和温言回搞到床上去,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温言回掀下眼帘看她眼,语气轻飘飘的,“我不喜欢跟醉醺醺的女人做。”   沈书鱼:“……”   语出惊人,简单粗暴,是他的风格。   她瞪了他眼,不情愿地接过那杯蜂蜜水。   刚烧开的水泡的,热气腾腾,很烫很烫。她握在心里几乎握不住。   她低下头慢吞吞地喝了小口。   “烫!”她眉毛拧,小脸微皱,转放到茶几上。   不仅烫,还很甜,腻得慌。   “烫就慢慢喝,没让你下子喝掉。”   他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替她吹头发。   “我自己来。”她不习惯他这样的亲密,很不自在。   说着就想站起来去拿他里的吹风。   温言回直接摁住她肩膀,轻轻用力,让她重新坐到沙发上。并用命令的口吻说:“坐着别动!”   沈书鱼的头发向保养得当,发质特别好,发丝柔顺绵软,发尾也看不见分叉,仿佛匹上好的锦缎。   他捏在里,有些爱不释。   吹风嗡嗡作响,越发衬得室内静谧,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各怀心事,不发言。   替沈书鱼将头发吹干,温言回放好吹风,转头去卫生间洗澡。   她换下的衣服就放在洗衣篮里,只有外衣外裤,内衣内裤她没换。   看到她的衣服,他竟然生出了种恍惚感,觉得这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温言回洗了澡出来。沈书鱼已经乖乖把那杯蜂蜜水给喝掉了。   看到茶几上那只空荡荡的玻璃杯,他感到很欣慰。这姑娘还是听话的。   他远远瞧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鱼鱼,明天你还要上班,去睡吧。”他站在她身后喊她。   沈书鱼“哦”了声,拿来遥控器关掉电视。   他的衣服太大了,长度到了大腿。她的两条腿白得晃眼,近乎透明。   他远远瞟了两眼,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卧室素净而整洁,窗帘是沉静的浅蓝色,床上的件套也是素雅的蓝色格纹。   男人的床风格总是偏冷硬,不像她满屋子都是粉色,玩偶堆得到处都是,全是卡通人物。   两人起躺下去,身体双双陷进柔软的床垫。   沈书鱼浑身紧绷,有些僵硬。脑子里始终绷着根弦,因为过度用力,似乎下秒就能断掉。   她觉得自己真是够没有出息的。不就是睡觉嘛!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对象是温言回,又不是别人,好歹知根知底啊!她紧张个屁啊!   温言回抬摁灭床头灯。   视线瞬间陷入黑暗。沈书鱼听到自己耳旁划过某个低沉舒缓的嗓音,直击人心,“来点前奏,预热下?”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佩服我唧唧,卡得好!哈哈哈 第31章 、      话音落,沈书鱼的心尖狠狠颤,呼吸下子就被撞乱了,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这人贯都是这样的尿性,喜欢语出惊人,雷死人不偿命。他就不能安安静静地来,非得说出来?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真讨厌!   沈书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装死。   室内寂静,两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个均匀平和,切如常;另个却是急促紊乱,难以平息。   “鱼鱼,你紧张了?”黑暗里男人低沉的嗓音清润如常,居然没受到半分影响。   不得不说,这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是好啊!   “紧张你妹!”沈书鱼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句。   看破不说破不知道啊!   她确实紧张,没了酒劲儿壮胆,她整个人就怂了。本来和温言回不清不楚地搞到块儿去就够让人尴尬了。眼下还要她清醒着完成这些,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她俗人个,这么多年没做这心里必然忐忑不安。   “刚不是很厉害的,怎么,这会儿怂了?”温言回轻嗤声,从喉咙里滑出丝笑,揶揄道:“就你这样的,还说自己和很多男人上过床?”   可是点都不像啊!上次这姑娘很明显是在撒谎,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好在他也从来没当真。   沈书鱼:“……”   麻蛋,这家伙竟然公然取笑她!   她气不过,伸就去拧他腰间的细肉。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用行动反击,简单粗暴。   说不过就动,这是她贯的作风。   她很用力,点都不会心慈软,揪着他腰上的那点皮肉不放,好好给他个教训,谁让他嘲笑她。   “啊!”温言回吃痛,嗷嗷大叫。   “我错了鱼鱼!”他赶紧去摁她的,麻溜求饶,“轻点轻点,真的很痛啊!”   “怕痛就给我闭嘴!”女人声线沉凉,警告的意味十足。   “我不说了!”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不然后果很严重!   他家鱼鱼还是贯小心眼,睚眦必报。   他毫无征兆地翻了个身,将她摁在下面,音色徐徐而暧昧,“你说睡觉的,等会儿别哭!”   沈书鱼:“……”   话音未落,炙热的吻稳稳当当地落在她唇上,炙烤人心。出其不意,她简直没有任何防备。   她来不及细想,迅速就被他带上了歧途。   她不受控制地跟着他的节奏走,逐渐忘我。   卧室里黑漆漆片,伸不见五指。外头的璀璨的灯火不断飘进来,仿佛层浮游的萤火,细碎渺茫。   喧嚣远去,整个世界归于沉寂,只剩下她和他。   沈书鱼没想到她和温言回还有这么相安无事,亲密无间的刻。她度以为她和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偏安隅,老死不相往来。   耳旁全是他的呼吸声,气息撩人,温热无比。   两人呼吸相互纠缠,难舍难分。   沈书鱼脑袋晕眩,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她爱的这个人叫温言回。   大概心境不样,她真正放开了。比起上次,这次的感觉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越发沉溺其,难以自拔。   她悲哀地想也许她这辈子都绕不开温言回了吧!除了他,没人可以让她如此沉醉。   就在她以为他会有进步动作时,切戛然而止。   他松开她,重新躺回到她身侧,嗓音嘶哑,“鱼鱼,睡吧。”   沈书鱼:“……”   做半,留半,他这是不打算碰她么?   麻蛋,这是存心吊她胃口啊?   她明明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就好像是个早早地吃了断头饭,被押赴刑场的犯人,等待刽子挥起的铡刀,立马就人头落地。必死无疑的犯人突然被告知抓错了人,无罪释放。切都充满了戏剧性。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真特么刺激!   她居然还挺失望!   “几年不见,温教授成柳下惠了?”沈书鱼冷笑声,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美人在侧,却浅尝辄止,不打算进行到底。   “你说睡觉的,这样也是睡觉。”他开始跟她咬嚼字,反揽住她腰。   沈书鱼:“……”   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温教授语学得真好!”   “鱼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读书的时候语成绩最好。”某人心情愉悦,语气傲娇。   沈书鱼:“……”   敢情这人是听不懂反话吗?   “失望了?”见她不说话,男人兀自闷声笑起来,胸腔起伏,嗓音愉悦。   他心情大好,整个人格外放松。   室内没开灯,沈书鱼看不到他温柔的表情。   她恶狠狠地踢了他脚,“失望你妹!”   “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没有。”她矢口否认,继续踢他。   “还说没有,都开始人身攻击了。”他在被窝里抓住她的脚,握在心里,让她不能动弹。   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擦着她脚背上的那点皮肤。沈书鱼觉得很痒,想挣脱。可他握得紧,她又挣脱不掉。   “放开我!”   “不放。”   沈书鱼:“……”   “你再不放,我要掐你大腿了。”   “不放,死都不放。”   沈书鱼:“……”   沈书鱼实在不想跟这人多废话,直接上。   她掐他大腿根,他避开。她继续掐,他又避开。   反复几次。沈书鱼被激起了好胜心,非得教训他不可。   时间两人直接上演了场大战。得得确确在床上打了架。   “好了,不闹了!”温言回主动求和。   沈书鱼也累了,安静地躺在边。   “鱼鱼。”他唤她。   她没好气地说:“有屁就放!”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旦做了你就没得选择了。我希望你是冷静清醒的,而不是凭着腔酒劲,放任自流。”黑暗里他的声音低沉却又铿锵有力,句句沉闷地敲打在她心间,“鱼鱼,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可以等。”   男欢女爱,意乱情迷,借着酒劲放纵,这谁都会。可是酒劲散了呢?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样不少,该解决的依然没能解决掉。他们还是要面对对方。她还是会习惯性地选择当只刺猬,竖起满身的利刺来对付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上了次床而产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善。   如果这事儿搁在十年前,她想放纵,那他便会毫不犹豫地陪她起放纵。可是现在他已经二十岁了,早已不是十岁的愣头青。他早就学会了理智思考问题。他不得不考虑他们当下的关系。夜放纵太容易了,可过后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又该如何修复?他太了解沈书鱼的性格了,她绝不会因为跟他上次床就和他冰释前嫌。她对他的恨始终存在。   他毫不怀疑她还爱着自己。不然她也不会买套门牌号是1102的房子。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要和自己共度余生的决心。而不仅仅只是这短暂的夜欢愉。   ——   沈书鱼安安稳稳地睡了夜。两人相安无事,派和谐。   她没想过她还有和温言回躺在同张床上睡觉的天,最关键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觉得这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她睡得很舒服,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好不舒畅。   她的睡眠质量直都不怎么好,容易失眠多梦。看过医,也吃药调理过,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昨晚她却睡得特别舒服,沾到床就睡着了。大概潜意识里还是依赖温言回,有他躺在自己身边,她很心安。   她是夜好眠,不过温言回就有些可怜了。心爱之人躺在自己身边,他忍着不碰她,心痒难耐,晚上跑了好几次卫生间。   沈书鱼睡得熟,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充电线插着,电量已经满格。她不记得自己昨晚充了电,她的包还扔在客厅沙发里,包里还有充电线。这条充电线是温言回的。这肯定是温言回替她充上的。   早上点半,时间还早。   她扒拉两下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跳下床,踩上拖鞋,慢腾腾地走出卧室。   温言回这家伙已经换上了衬衫和西装裤,穿戴整齐,干净清爽,副质彬彬的模样。   可在沈书鱼看来,这人怎么看怎么像衣冠禽兽。   他刚从外面回来,里提着袋子早餐。   “醒了就去洗漱,我买了早餐回来。”他抬头看她,目光平和。   他的语气特别熟稔,就像是在招呼亲人或者是老朋友,连问候都不需要。   沈书鱼原本还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毕竟自己昨晚任性了次,喝了酒直接跑来他家找他,还住了夜。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尴尬却是少不了的。   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牙刷毛巾温言回早就给她备好了,都是崭新的。   她刷完牙才发现毛巾都是套的,款式相同,只是颜色不样。两条同样的毛巾挂在起,怎么看怎么暧昧。   卫生间连着阳台。阳台上挂着温言回洗好的衣服,她的外套和裤子都已经被洗掉了。   她忍不住皱眉,那她今天穿什么?   温言回买了好几样早餐,紫米粥、小笼包、豆浆油条,全部摆在餐桌上。   他了解她的口味,她不爱吃牛奶明治,更偏爱传统的豆浆和油条。   “你不做饭?”他的厨房纤尘不染,没半点烟火气,想来平时也没下过厨。   温言回温声答:“工作忙,懒得捯饬,麻烦。”   这倒不像是他早年的风格了。以前的温言回可是很勤快的。周末回家,都是他替外婆烧的饭。沈书鱼还时常跑去他家蹭饭。   “我衣服你帮我洗了啊?”沈书鱼咬了口油条。   温言回坐在对面,卷起衣袖,露出麦色精瘦的臂,线条利落而流畅,充满了力量。   白皙修长的指捏着次性勺子,气定神闲地喝粥,动作不疾不徐。   他闻声抬头,“我看你放在洗衣篮就给洗了。”   沈书鱼:“……”   她知道昨天就该拿出来,不该随放在洗衣篮里的。   “那我今天穿什么?”   他的视线移向沙发,上面有个白色纸袋,“换洗衣服我替你回家取过来了。”   沈书鱼:“……”   这么迅速?   “的电也是你帮我充的吧,谢谢你啊!”   温言回耸耸肩,不甚在意,语气波澜不惊,“女孩子的底气无非就来源于样事情,钱包鼓足,电池满格,车加满油。早上去你家替你拿衣服,顺带也替你加了油。”   沈书鱼:“……”   谁要你自作主张对我这么好?她暗自腹议。   早餐吃到半,温言回去接了个电话。   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他捏着,嗓音远远地传过来,“鱼鱼,去帮我开下门,应该是快递。”   沈书鱼放下吃了半的油条,拿纸巾擦擦,踩着拖鞋去开门。   事实上却不是快递小哥,谭慈穿着条大红色的长裙,戴着墨镜,背着包,娉婷地立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别失望,后面神马都会有的。 第32章 、      两个姑娘咋碰面,皆有些意外。   谭慈摘掉墨镜,自上而下扫了两眼沈书鱼身上的衣服,勾唇暧昧地笑,“温言回这速度可以啊!都学人金屋藏娇了。”   沈书鱼:“……”   沈书鱼条件反射地扯了扯自己身上宽大的t恤,怎么扯也盖不住大腿。她有些底气不足,更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窘迫感。   她赶紧侧开身子,音色低迷,“进来吧,谭小姐。”   谭慈姑娘很有自知之明,“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就不进去了。我来给温言回送份件,烦请沈小姐把这个拿给他。”   说着就递给沈书鱼个牛皮纸档案袋。   沈书鱼接过件袋,谭慈就转身走了。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点都不耽搁时间。   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她眨了眨眼睛,“你俩继续啊,千万别被我影响兴致啊!早上精力充沛,时间最长。”   沈书鱼:“……”   她敢断定这姑娘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司,荤话张口就来。   她关了门,把档案袋转放到餐桌上。她继续吃她的早餐。   剩下那半根油条嚼完,温言回才从书房打完电话出来。   他重新坐回餐桌,轻声询问:“谁啊?是快递吗?”   沈书鱼回答:“是谭小姐,来给你送件。”   她说完又补充句:“她好像误会咱俩了,你要不要跟她解释下?”   温言回:“……”   她又不傻,完全看得出温言回和谭慈这两人没戏,顶多就是好朋友。这话她是故意说给温言回听的。   温言回取来档案袋,翻开看了看,不甚在意,语气清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她看到的那样。”   沈书鱼:“……”   “什么东西?”她多问了句。   温言回:“合同。”   他大致浏览了遍,然后把合同收拾好,重新放回档案袋里。   他抬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波,“你怎么从来都不问问我和谭慈的关系。”   沈书鱼抖抖肩膀,全然不在意,“跟我又没关系。”   温言回:“……”   “你怎么都不误会的?”   “我为什么要误会?”她轻飘飘地反问:“难不成你还想我为你吃醋吗?”   “温言回,咱俩撑死了就是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她继续把自己的话补充完整。   “你就是嘴硬。”他针见血,“非得我把1102的含义给你解释遍?”   明明心里有他,却又死不承认。   沈书鱼:“……”   这串数字就像是沈书鱼的命门。他提,她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   吃完早餐,沈书鱼拿着纸袋去换衣服。发现温言回连内衣内裤都替她拿来了。   这么私密的衣物她竟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反正她和温言回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   无所谓了!   她把换下的内衣内裤重新放进纸袋,打算下班拿回家洗。   两人前后下了楼。温言回无比娴熟地坐进了副驾,并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沈书鱼错愕地看着他,“你不用上班?”   温言回:“我的车没油了,蹭下你的顺风车。”   沈书鱼:“……”   鬼才信他的车会没油!   沈书鱼冷嘲热讽:“记得给我的车加油,却不记得给自己的车加油,温教授还真是助人为乐啊!”   温言回甩甩脑袋,傲娇地说:“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   沈书鱼:“……”   这人这副样子,哪里还是过去的老实人。分明就是痞子个!   “那个门?”   “北门。”   她在他家里蹭吃蹭喝,送他上个班就当还债了。   路畅通无阻,将他顺利送到北门。   他还来不及道谢,这姑娘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了。   他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   “温老师,我刚看到个大美女送你上班,怎么的,有情况啊?”同事跟在他身后,卦兮兮地问。   温言回笑笑,没否认。   同事顿时嗷嗷大叫:“真的有情况啊?天呐,数学院那些小女生要心碎了呦!”   ***   送温言回去c大,沈书鱼再开到出社,多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倒也没迟到,她掐点到的。   停好车,拿包的时候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那只白色纸袋,里面有她的内衣内裤。   天,她忍不住拍自己的脑门,这忘性也忒大了点!   只能下班再去温言回家拿好了。   照旧绕到听风对面那条街买奶茶。   她注意到之前转让的那家奶茶店已经有人接了。几个装修工人忙进忙出,正在卸材料。   也不知道新老板会开家什么店。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奶茶店了,毕竟前面个老板开奶茶店都开亏了。菏泽路周边寸土寸金,开奶茶店实在不划算。   沈书鱼走了几步路,到另外家奶茶店打包了杯珍珠奶茶,半糖、热饮。   走进出社,她就察觉到社里气氛不对劲,个两个都垂头丧气,丝毫不见往日活力。   毫无悬念素问大神又断更了。   果然等她到办公室放好包,坐在喝奶茶的时候,沈念念童孩皱着张素净的小脸,慢腾腾地走进来,苦了吧唧地哀嚎:“鱼儿,我失恋了!”   沈书鱼:“……”   沈书鱼早已见怪不怪,面色泰然。   她气定神闲地呡口奶茶,施施然道:“你天两头就失恋,我都习惯了。”   沈念念:“……”   “说吧,昨晚素问大神又因为什么断更了?”   沈念念屁股往沙发上坐下,开始葛优躺。   她冷不丁冒出两个字,“陪睡。”   沈书鱼:“……”   “噗呲”下,沈总编口奶茶全喷了。   时间奶茶洒得到处都是,片狼藉。   沈书鱼赶紧放下奶茶,抽出几张抽纸擦干净。   “淡定鱼儿。”沈念念波澜不惊的语气钻进耳朵里。   她把递给沈书鱼看,“喏,这是我男神昨晚的请假微博。”   @素问v:“今晚哄小朋友睡觉,不更。”   沈书鱼:“……”   这位素问大神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沈书鱼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小朋友谁?”   “还能有谁,他前女友喽!”   沈书鱼:“……”   所以是陪前女友睡觉?   “这么说这两人旧情复燃辣?”   “我估摸着没有,如果真和好了,男神肯定会昭告天下的,他那人藏不住事。”   沈书鱼:“……”   这些女友粉还真是把男神了解得透彻啊!   “那这陪睡……”   “前男友前女友搞床上去多正常啊!估计就是单纯睡了觉。”   沈书鱼:“……”   沈总编觉得她以后再也不能直视素问大神了!   ——   傍晚下班沈书鱼特地绕到温言回家去拿她的衣服。   路上她都在祈祷他不会注意到那只白色纸袋。虽然他俩什么事都做过。可被前男友看到这么私密的内衣内裤,她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轻车熟路地找到他家。她站在门外摁了门铃。   温言回听到门铃声,穿着家居服来开门,见到沈书鱼站在门外,福灵心至便问:“来拿衣服?”   沈书鱼下意识拽紧包带,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进来吧。”他侧开身体,让她进门。   她换上拖鞋,没有片刻等待,直接冲进卫生间。   看到那只白色纸袋还在,她的心下子就放了下来。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的内衣内裤却不见了。   她心头紧,只想到了个可能。赶紧跑到阳台,果然她那套蕾丝套装就刺喇喇地晾在衣架上,正滴滴答答往下掉水。   很明显这是刚洗不久的。   她老脸热,烧得厉害。想到温言回替她洗内衣内裤,他的揉搓过她最私密的衣物,她的脑袋几欲炸裂。   这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谁要他这么好心替她洗掉,他就不能装作没看到?她觉得这人定是故意的,成心给她找不自在。   沈书鱼气极,赶紧找来次性塑料袋,把内衣内裤从衣架取下来,胡乱塞进去,又把晾干的外套和裤子装进另个袋子。提着袋子就想走人。   温言回靠在柜子旁,里捏着,看到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人总爱丢落四,很多东西转头就忘。他下班回来,看到卫生间里放着那只白色纸袋,里面有她的内衣内裤。她知道她肯定是想带回家洗的。但心里存了逗逗她的心思,就拿出来给洗了。   这姑娘果然经不起逗。   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冲到他家来,信誓旦旦要跟他睡觉?上床都不怕,他不过就是替她洗个内衣内裤,她就这么气急败坏,不自在了。   “我点了外卖,留下吃了饭再回去吧。”他回复完条信息,这样对沈书鱼说。   “不吃。”沈书鱼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饭。   男人快步追上她的脚步,站在门口堵她,“怎么这么不高兴?”   沈书鱼恶狠狠地瞪他,“你说呢?”   温言回勾唇坏笑,“难道是昨晚没伺候舒服你?”   沈书鱼:“……”   沈书鱼继续瞪他,冷笑声,“裤子都没脱,不知道温大教授究竟是怎么伺候的?”   温言回:“……”   男性尊严受到了挑衅,男人面色沉,浑身凛冽,被寒意包裹。   “伺候你犯不着脱裤子。”他扔下话,把扣住她腕,将她转了个身,后背直接压到冰凉的门板上,薄唇毫不犹豫就印上去。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别打我,刚好写到这里了! 第33章 、   第勺糖   房间立马陷入种诡异的寂静,任何点细枝末节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空气里十分燥热,欲望在静静地燃烧。   耳畔厚重的呼吸声交叠,纠缠不休。   黑眸漆黑深邃,暗夜里明亮炙热的篝火在不断燃。   沈书鱼似乎清晰地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火花带闪电。   乔其之前就说过,温言回和谭慈点戏都没有,这两人眼里没半点火花。   她是信的。这个男人在面对谭慈时眼神总是那么平静,那是看朋友的眼神。   而当他看她时,眼神永远是那么明亮灼热,有篝火燃烧。   那才是看喜欢的女人该有的眼神。   沈书鱼身心震撼,不敢动弹,的东西掉了地。   男人只握住她腰,她的腰肢很细很细,不堪握。隔着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柔软。   他格外有耐心,也格外温柔。他在点点消磨掉她的理智,点点软化她。他是最具有耐心的猎人,正在根根拔掉她身上的利刺。让她服软,让她不再具备功利性。   她的唇带着点微微凉意,很软很滑,还有点甜蜜的奶香。不知道是不是刚喝完奶茶。   她身上的味道也特别好闻,是他所熟悉的香味,淡淡的草木香。应该是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他直以为她是喷了香水,才会有这种草木香。昨天她洗了澡,穿着他的衣服躺在床上,他们近在咫尺,他又没闻到这种香气。他以为是她没喷香水。   今早去她家替她取衣服,打开衣帽间,扑面而来就是这种熟悉的草木香,很淡很淡,若有似无,纠缠着人的呼吸。他这才明白这种味道来自于她的衣服。他猜想应该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这是独独属于沈书鱼的香味。从少年时代开始,这个味道就直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很迷恋它。这些年他也直在试图寻找,可惜却怎么都找不到个模样的味道。   慢慢的他才明白,这个香味无可替代,就像沈书鱼样不可替代。   沈书鱼开始震撼,也在挣扎反抗。渐渐的就卸下了防备。因为人的记忆是怀旧的,是不会骗人的。她想念他的亲近,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们唇齿相依的亲密。她根本就排斥不起来。   看看,她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啊!   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可终究还是抵抗不住他的诱惑。色字头上把刀,她早就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亲,跟着他的节奏走,不知不觉就给了他回应。   她的嗓子里溢出轻轻柔柔的低哼,似乎很享受。   他受到了鼓舞,越发亲得深入。   两人似乎都有些忘我。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明亮的光线掉进去,像是掬了捧月光,闪闪发亮,能让人晕眩。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心里仿佛灌了好几斤糖下去,甜得发晕。   她点点的回应都足够让他兴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言回终于低笑着松开她,抬替她熨平衣领,指扯着她胸口处的两根纤细的带子替她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有些晕,双腿发软,高跟鞋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她不得不靠在他身上,表情迷茫。   男人音色低迷沉醉,直直敲进她心里,“看到了吗?伺候你不用脱裤子。”   沈书鱼:“……”   “神经病!”   她作势要打他,他轻巧避开,嘴角挂着笑意,嗓音愉悦,“难道刚才你不舒服?”   沈书鱼:“……”   “有多远滚多远!”她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   “鱼鱼。”他喊她,从身后把抱住她,脑袋搁在她后背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想抱抱你,我都快忘记你身上的味道了。”   瞬间,沈书鱼的心掀起万丈波澜。   ——   沈书鱼任由男人抱着,两人衣料相贴,相互摩擦。她全身僵硬,心乱如麻,慌得厉害。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不知是震撼还是感动。   这个样子的温言回,让她觉得格外卑微。少年时代那么沉默寡言的温言回,她都没觉得他卑微。而这刻她却觉得他太卑微了,放低了姿态,放下了全部尊严,低到了尘埃里。   重逢以来,她直都没拿好脾气对他,每次不是恶语相向,就是剑拔弩张,两人之间时常硝烟弥漫,充满了火药味。   而他总是好脾气得受着,从来不反驳,也不抱怨,更不解释。他永远都是温和的,平静的,只有这刻才是卑微的。   说实话她点都不喜欢这个样子温言回,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紧紧箍住她不放,体温相互传递。僵持着,同时也亲密着。   沈书鱼心乱如麻。温言回却难得平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在他的怀里。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沈书鱼才找回自己低迷的声音,“温言回,你后悔吗?”   “什么?”   “和我分开你后悔吗?”   “后悔。”每时每刻都在后悔。   “活该!”   温言回:“……”   原来不止她个人在痛,他也在痛。她心理平衡了。   “放开我。”她冷声道。   “再抱会儿。”   “放开。”   “不放。”   两人僵持不下,门外毫无预兆地响起个嘹亮的嗓音,“1202外卖!”   温言回:“……”   这位外卖小哥还真是会挑时间,偏偏这个时候上门!   他愣神之际,沈书鱼抬起胳膊肘用力捅他心口。他吃痛,立马就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她从他怀里挣脱,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白色纸袋,径直开了门。   门外外卖小哥提着大袋子的食物,朗声道:“您的外卖。”   沈书鱼抬了抬眼皮,“叫里面的人拿。”   她乘电梯到楼。   口气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回家。   白色小车路疾驰,稳稳当当地停在她家楼下。   沈书鱼解了安全带,却没下车。   她个人安静地坐在车里。   他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带给自己的伤害始终存在。她曾经真切地痛过。心里被人撬开了道口子,鲜血洇洇往外渗。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伤口早已结了痂,可伤疤永远都在。任何点细枝末节都能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   自古破镜难重圆。她不可能假装切都没发生过,和他冰释前嫌。她说服不了自己。   她突然觉得很庆幸。还好没和温言回睡成,不然她只怕会陷入更困顿的局面。   ***   第二个周六,姐姐沈书央又把炎炎那个小屁孩送到家里来了。   沈书鱼狠狠地敲了她老姐,要了个a家的限量款,市价十五万。   沈书央财大气粗,眼皮子都没皱下,直接就答应了。   炎炎那小屁孩心思压根儿就没在沈书鱼身上,心只想见温言回。吵着闹着要和温言回玩。   沈书鱼被他吵得头痛欲裂。只好拨了温言回的电话,“有时间吗?帮我带带炎炎。”   温教授在电话笑,“鱼鱼,你把我当保姆了?”   沈书鱼:“……”   “是炎炎想见你,想让你陪他去野生动物园。”   温言回话锋转,“这次你敲了你老姐多少?”   沈书鱼:“不多,个a家限量款。”   “我也要辛苦费。”   “你要多少?”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陪我睡觉。”   沈书鱼:“……”   “又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不,这次来真格的。”   沈书鱼:“……”   “滚吧你!”沈书鱼直接撂下电话,“爱来不来!”   ——   这边温言回正在和谭慈谈事情。   谭慈已经把听风对面的那家奶茶店给盘下来了。合同也早就已经签了,最近正在装修。   她找温言回谈谈装修的事情,让他给她出出主意。   “鱼鱼让我去陪小朋友,我得先走了。”温言回接完电话回来,就准备走人了。   谭慈姑娘忍不住唾弃他:“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前女友个电话,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我家鱼鱼最大。”   谭慈:“……”   “之前荷颜悦色那件事,你前女友确实有魄力,说解约就解约,点都不带含糊的。这事儿我欠她个人情。”   “你留着以后还吧,我还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的。”   “滚犊子吧,我欠你前女友人情,又不是欠你人情,要还也是还给她,才不会便宜你这家伙。”   “我的就是鱼鱼的,鱼鱼的就是我的,我和我们家鱼鱼不分你我。”   谭慈:“……”   “真特么不要脸啊!”谭慈冷声嘲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的就是鱼鱼的,鱼鱼的还是鱼鱼的,这就开始偷梁换柱了?”   “别跟我咬嚼字,这人情你以后必须得还,多给我随点份子钱就行。”   “你丫还是先搞定你前女友再说吧!”   ——   温言回开车去了沈书鱼家。   小家伙开的门。见到门外是他,立马就扑进你怀里,“小姨父,我想死你了!”   有段时间没听到小家伙喊他小姨父了,咋听到,如既往的悦耳动听呐!   “炎炎,别瞎喊!你小姨父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这个不是!”沈书鱼冷冷清清的声线传过来。   炎炎:“我不管,我就认这个小姨父。”   沈书鱼:“……”   温教授摸摸小朋友圆润的小脑袋,夸奖:“我们家炎炎眼光真好!”   炎炎撒开爪子,“小姨父抱抱!”   温言回抱起孩子,转头去看沈书鱼,“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出发吧。”   沈书鱼说:“我去换身衣服。”   没过会儿她就换了件卫衣裙,搭配骑士靴,身材衬得越发纤细高挑。   “走吧。”温言回抬了抬眼皮。   “我去拿个包。”说完又钻进衣帽间。   这次半天也没出来。她在纠结背什么包出门。   温言回等了会儿没等到人出来,就抱着炎炎去催。   “好了没?”   屋子都是包,大大小小,各种款式,各个牌子,琳琅满目。   沈书鱼从读高开始就是喜欢囤包,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习惯非但没改掉,反而愈演愈烈。囤的包也越来越多。   看到她这满屋子的包,温教授心里暗暗决定他必须得勤快点,多挣点钱,不然都不够他家鱼鱼嚯嚯。   “我不知道背哪个包,选择困难症。”   “随便背个,别人看你人,又不看你包。”   “错,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包就是女人的脸。”   温言回:“……”   “别纠结了,麻溜点,随便拿个走人!”   炎炎也催她:“小姨你快点,不然动物园都关门了。”   沈书鱼这才随拿了个c家的小方包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泥们都在等,别急啦!该有的样都不少。   史上最强助攻炎炎小朋友又上线辣! 第34章 、      下午两点,天清气明,阳光正好。   温言回抱着炎炎进电梯,沈书鱼背着小方包跟在身后。   在电梯里遇到许久未见的邻居。五十多岁的阿姨脸慈爱地看着沈书鱼,笑容灿烂,“小姑娘,这么久没见,连孩子都这么大啦!”   沈书鱼:“……”   沈总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两条黑线,讪笑道:“阿姨,您真会开玩笑,这是我姐姐的孩子。”   她话音未落,炎炎那小屁孩就马上指着温言回插话进来:“奶奶,这是我小姨父,他长得很帅吧?”   阿姨仔细打量两眼温言回,眉开眼笑地说:“小姑娘眼光真好,这小伙子仪表堂堂,怪精神的咧!”   沈书鱼:“……”   炎炎小朋友特骄傲,“我小姨父是全天下最帅的男生,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会嫁给他。”   沈书鱼:“……”   彩虹屁张口就来,都不带打下草稿的。   沈书鱼真心觉得她家小外甥是彩虹屁高,就这段位,以后长大了绝对能祸害大票无知少女。   温言回被炎炎的糖衣炮弹哄得心花怒放,清俊英气的脸上染满笑意,“炎炎,等会儿想吃什么告诉小姨父,小姨父给你买。”   炎炎高兴坏了,歪着小脑袋认真地问:“棉花糖也可以吗?”   温言回:“当然可以啦!”   老姐下了死命令,不准炎炎吃糖。沈书鱼不得不给炎炎浇冷水,“你有蛀牙,不能吃糖。”   炎炎没看她,撅起小嘴,“小姨父给我买,不用你买!”   沈书鱼:“……”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在小屁孩面前点威信都建立不起来。全怪温言回这家伙!   她心里不痛快,抬起高跟鞋恶狠狠地踩了温言回脚。   温言回:“……”   温教授那叫个无辜。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几人下了电梯,温言回那辆黑色的奥迪就停在那几棵桂花树旁。阳光打在上面,熠熠生辉。澄亮光洁的车身上树影摇曳,花枝乱颤。   温言回开了车门,把炎炎放进后座。然后想绕去主驾开车。却被小朋友把抓住衣摆,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小姨父,你让小姨开车吧,我想和你聊天。”   沈书鱼:“……”   沈总编人在车外,任务从天而降,让她点准备都没有。   温言回低低笑,温声道:“炎炎,小姨是女生,我们是男生,男生要照顾女生,不能让女生开车。”   炎炎:“小姨是女汉子,她点都不娇弱。”   沈书鱼:“……”   温言回:“她不娇弱也是我的宝贝,我心疼她。”   炎炎;“……”   炎炎捂住脸,忍不住吐槽:“小姨父你真肉麻!”   沈书鱼瞪他,冷声道:“温言回,别张口闭口就是宝贝,带坏小孩子。”   男人自然地说:“鱼鱼你就是我的宝贝啊!”   沈书鱼:“……”   车子开起来后,窗外不断飘进来细碎的阳光。男人整个人融进光晕里,光影模糊,低柔而优雅。   横桑野生动物园就在附近,二十分钟车程。   就这短短的二十分钟,这大小聊得火热。   沈书鱼觉得这两人才是真爱。她这个几百瓦的电灯泡识地不吱声,安静地当摆设。   周六游客很多,全是大人带小孩来玩的。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温言回先去买票,买的是家庭票,两大小刚好。   别人咋看过去,这人还真像是家人。   炎炎眼尖下子就看到了买棉花糖的小贩,扯着尖细的嗓子直嚷嚷:“小姨父,我要买棉花糖吃。”   沈书鱼远远看了眼,“炎炎,你妈妈特意交代了,你不能吃甜食。”   炎炎压根儿就不听她的,眼巴巴地望着温言回,“小姨父……”   温教授二话不说就掏,“炎炎想吃必须买!”   沈书鱼:“……”   “温言回你会惯坏他的。”   “偶尔吃两次,又不是天天吃。再说你不也戒不掉奶茶嘛!他是小孩,理解下。”   沈书鱼:“……”   “我和他能样吗?”   “有什么不样,任性起来不都岁嘛!”   沈书鱼:“……”   昏君!   这人千万别生小孩,不然只会铁定只会味的溺爱。   动物园很大,绕圈都能把人给累死。   小朋友是兴致勃勃,点都没觉得累。沈书鱼是累得够呛,两条腿直发软,都不是自己的了。   如果知道要走这么多路,打死她都不穿高跟鞋出门,她铁定穿平底鞋的。   “小姨你累不累啊?”小家伙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心疼她了。   沈书鱼捶捶自己发酸的小腿肚,有气无力地说:“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炎炎双叉腰,特自然地说:“走不动就让小姨父背你啊!”   沈书鱼:“……”   温教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吧!我不嫌你重。”   沈书鱼瘪瘪嘴,“不用你背。”   “你放心我背得动你,我每天都有锻炼。”   沈书鱼:“……”   “我不需要。”沈总编有自己的傲骨,她即使腿断了都不要温言回背。   “不要我背,是想要公主抱?”他略作思考,本正经地说:“虽然可能影响不太好,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还是可以满足你的。”   沈书鱼:“……”   “我自己会走。”她踩着高跟鞋麻溜地走到了前面。   炎炎冲温言回摊摊,脸无奈,“女生是不是都这样口是心非的?”   温言回耸耸肩,“你小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俩还可以再大点声的,别怕我听见。”   大小:“……”   足足逛了两个多小时,还剩几个动物的生活区没去看。沈书鱼实在走不动了,只想葛优躺。   见她这样,温言回只好打道回府。   沈书鱼打死都想不到会碰到张念。这姑娘领着老公和孩子回横桑娘家探亲,顺道来动物园玩儿。   几个月不见,张念简短了头发,瞧捏着干练了许多。这姑娘挺着好几个月的肚子,见到沈书鱼可激动了,“怎么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你们。”   话音落,她的视线直接移到炎炎身上,顿时语出惊人,“天,你俩的孩子都这么大啦!”   沈书鱼:“……”   温言回:“……”   沈书鱼哭笑不得,赶紧解释:“你误会了,这是我姐的孩子。”   张念似乎不太相信,“不是你俩的啊!”   沈书鱼摇摇头,“不是。”   “你俩没要孩子啊?”   沈书鱼:“……”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温言回这家伙立马就替她回答了:“我们在准备。”   沈书鱼:“……”   炎炎这个小鬼头还跟着搅局,奶声奶气地说:“小姨和小姨父正在努力给我生小弟弟,不过我更喜欢小妹妹,小妹妹才可爱。”   沈书鱼:“……”   她迟早要被这两人给活活气死。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晚点要小孩,我这么早生孩子,太亏了。每天带孩子都累死了,早就变成黄脸婆了。可你还是这么漂亮,少女感满满,脸上都没半根皱纹。”   沈书鱼:“……”   原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你哪里是黄脸婆了,还是很漂亮的。”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怀孕以后胖了很多不说,皮肤也变差了。”   沈书鱼赶紧及时转移话题:“你女儿和老公呢?”   “他们去买水了。”   “沈书鱼,以前读书的时候咱俩不熟,也没怎么说过话。我跟你说其实我们那群女生个个都非常羡慕你,家境好,脑子又好使儿,随便学学就能考年级第。你果然是人生赢家,路顺风顺水,最后还嫁给了爱情。”张念看着沈书鱼,又看看温言回,脸上全是羡慕的神情。   是啊,在旁人眼里她沈书鱼就是天之骄女,含着金汤匙出生,落地就拥有别人艳羡的切。她不用努力,也有别人辈子都挣不来的财富。她不管想要什么,老父亲都能毫不费捧到她面前。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身边所有人都在羡慕她。   可是人生哪里会真正顺风顺水,没有人可以帆风顺地活到老,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会遇到些问题。就好比她,她的感情之路就走得格外坎坷。她切的磨难都来源于温言回。   她有嫁给爱情吗?   没有!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没聊两句,张念的老公和女儿就回来了。晚上有酒席,家口着急回去,不便多聊。   两拨人在动物园门口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回去的路上,沈书鱼明显情绪不高,路都没怎么讲话。   炎炎察言观色,自觉地安静了。   把两人送到家,温言回吩咐炎炎:“炎炎,你先回房间,我和你小姨有话说。”   炎炎瞅着两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提醒:“你们俩别打架哈!”   温言回:“……”   “放心吧,不会的。”   小屁孩小跑着进了卧室。   温言回去拉沈书鱼的,“不高兴了?”   “没。”她挣脱掉他的。   “还说没有,明明就是不高兴了。”   “我高不高兴那是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有关系,你不高兴我会心疼。”   “不用你心疼,我最难过的时候早就过了,当时你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啦,下章就甜了! 第35章 、      和温言回分后的很长段时间沈书鱼都走不出来。整天浑浑噩噩的,就跟那行尸走肉样,动不动就发呆,对着窗户能看半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点什么,没有目标,没有动力,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未来。   时常间歇性地丧,感到压抑和绝望,陷入深度自我怀疑,然后苛责自己,遍遍地问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说分就分了呢!   她总能时不时想起他。在大街上看到和他背影很像的男生会不自觉地跟着人家。走了段路以后幡然醒悟这不是他。然后怅然若失,难过整天。午夜梦回经常抱着被子偷偷流眼泪,眼泪流干了,又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那真是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哪怕现在回想起她的心口都是窒息疼痛的,刻都不愿意多想。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才能走出那段灰暗的日子。她那么个骄傲自信,张扬热烈的人,愣是被他磨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只是短暂地爱了她下,陪她走了段路。余下的日子都是她个人在慢慢地挨。   关系刚有点缓和,下子又掉进冰窖了。温言回感到格外挫败。   “鱼鱼对不起……”他的无力地垂在侧,痛苦地看着她,嗓音嘶哑难耐。   “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反正也不可能在起,还不如跟以前样不要见面,偏安隅,互不打扰。   听到沈书鱼如此没有温度的话,温言回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刺痛得厉害,胸腔沉闷,几乎有些呼吸不畅。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重新握住她的左腕。   他的不自觉地在点点收紧,背青筋凸起,有些狰狞。   沈书鱼感受到他的力道,感觉自己的腕变疼,几乎都快断了。   她极力抽出自己的,却发现他捏得很紧,根本就挣脱不开。   “温言回,你弄疼我了。”她浓眉紧皱,表情吃痛。   男人却浑然未觉,捏住她的腕不放,猛地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只死死禁锢住,将她摁在自己的胸膛。   他的脑袋垂下来,熟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嗓音嘶哑低迷,“好鱼鱼,我错了!”   他是真的错了,错得塌糊涂!   原本还在极力挣扎的沈书鱼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就僵在原地,忘记挣扎了。   她不禁想起那天下午在奇艺鸟奶茶店看到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的也是这个字。   她还鬼使神差地把那张纸条带回了家。那天还失眠了夜。   他说他错了,可是他又错在哪里?   他这是在后悔什么?   分是她提的。难不成他在后悔当年没有挽留她?   其实那时年少,即便她受了伤,即便心性高傲,不愿低头,可她还是那么喜欢他,只要他说句软话,他开口挽留她下,她也不至于会走得那么决绝。   可是有什么用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们分开十年,间隔着漫长的岁月,她心里的伤口永远存在,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她还放不下他,她也永远不可能回头,因为她不会原谅他。她曾经全心全意爱着的少年,也是将她伤得最深的人。沈书鱼骨子里的骄傲容不得她回头。   张念下午的那句“最后还嫁给了爱情”彻底带出了她骨子里的疼,让她的情绪完全陷入谷底。她怎么可能会嫁给爱情?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爱情了呀!   既然她和温言回不可能在起了,又何必再有所牵扯,那样只会徒增烦恼。他们不应该有联系,更不应该频繁碰面的,他们只适合当最熟悉的陌生人,偏安隅,互不打扰。   其实那天1班的同学聚会她就不应该去的,如果不去她就不会和温言回重逢,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了。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碰面。那样多好啊!   沈书鱼用力掰开男人的,字句清晰入耳,“温言回你没有错,我们只是不合适,所以注定了不会有结果。当年分我们就该看清楚了。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咱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后就当个陌生人吧,见面不识,各自珍重。”   沈书鱼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点点变冷,不再炙热,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转身就进了衣帽间。   吊灯清冷的光均匀地照在女人身上,她的背影纤细窈窕,却无比决绝。   温言回记得很清楚,当年沈书鱼走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决绝,没有回头。   她向来就是个果决的人,做事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   沈书鱼进衣帽间换上了家居服。再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温言回已经走了。   可惜她并没有觉得放松,心脏反而开始抽抽的疼。   她捂住胸口,深深吸口气,去叫炎炎洗澡。   小朋友在卧室抱着pad看动画片,外音开得老大,全是佩奇和乔治魔性的笑声。   “炎炎,洗澡了!”沈书鱼冲着房间喊。   “好的小姨。”小家伙扔了pad小跑着出了房间。   “小姨父走了啊?”   “嗯。”她脸色不太好。   “你俩吵架了吗?”   “没有。”   “还说没有,老脸拉成这样。”   沈书鱼:“……”   “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明明那么喜欢小姨父,就是不给他好脸色。”小萝卜头人小鬼大,说得板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睡着了还喊小姨父名字,言回言回,直喊着,我都听到了。”   沈书鱼:“……”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你就别管了。”   炎炎瘪瘪嘴,“我才懒得管你,我只认小姨父。”   沈书鱼:“……”   “都说了多少遍了,他不是你小姨父。”她声音变冷,表情冷凝。   炎炎很坚持,“我认他他就是。”   沈书鱼:“……”   小屁孩真是想挨打了!   ***   和沈书鱼闹得不愉快,温言回接连好几天都心情不好。   给她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去她家找她,她更是不见人。反正就是铁了心不搭理他了。他们又回到了最初那种糟糕的状态。应该说比之前还要严重。   为此温教授十分的暴躁。   下班以后他也不愿意回家,无意识地将车子开到了沈书鱼家楼下,坐就是两个小时。   这两天横桑狂降温,满城妖风呼啸,鬼哭狼嚎的。那几棵四季桂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瑟瑟发抖。   他盯着这几棵树出神,神游太虚。   个人默默地抽了半包烟,吞云吐雾,车里全部染上烟草味儿。   随后游魂似的回了家。   抬步走出电梯出人意料地发现谭慈抱着瓶红酒杵在门口等他。   见到他,谭慈瞬间眼睛亮,忙站直身体,“你去哪儿了?怎么下班这么晚?”   “你怎么来了?”温言回语气不善,冷冰冰的。   他心情糟糕,脸色铁青,态度自然不会太好。   谭慈冲他晃了晃里那瓶酒,“找你喝酒。”   男人冷冷地瞥她眼,声色沉冷,“你又抽什么风?”   “渍渍渍,脸这么臭!”谭慈瞧着温言回那张脸都快黑成炭了,心顿时明朗,“肯定是在你前女友那里碰钉子了吧?”   温言回没搭理她,站在家门口沉默地输入密码。   门打开后,他先迈开脚步进屋。   谭慈紧随其后。他却没打算让她进门,冷声道:“大晚上的别来我家。”   “别啊大外甥!”谭慈笑嘻嘻地说:“我可是你亲小姨,你可不能把你小姨锁在门外,要尊敬长辈知不知道呀?”   温言回:“……”   男人双抱臂,冷冷笑,“不知道隔了多远,你也好意思自称小姨。”   谭慈没脸没皮地说:“隔得再远也是小姨。”   温言回:“……”   “放心好了温言回,你是我大外甥,你前女友不会吃醋的。”这姑娘说着就用力推开门,灵活地进了屋。   温言回:“……”   谭慈是真心情不好,急需找个人吐吐心事。温言回今天心情也不好,他俩难兄难弟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隔了好几代,但这层亲戚关系还是洗不掉的。温言回外婆弥留之际还拉着她的让她以后多照顾他。虽然这么些年下来基本上都是温言回在照顾她,她这个小姨愣是没发挥半点作用。   抛开这层浅薄的亲戚关系,这两人也是好朋友。她刚从宛丘来横桑,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就那么两个。温言回是她为数不多的愿意倾吐心事的朋友。   她以前也像今天这样抱着瓶酒来温言回家里。两人坐在起喝酒聊天。不过般都是她在吧啦吧啦说个不停,他就坐在旁安静地听,难得才会搭那么两句。他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她愿意跟他诉说自己的心事。   谭慈姑娘抱着酒瓶子进了屋。把自己珍藏的红酒放到吧台上,找来两个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先喝了起来。   她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你俩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么?”   那天下午两人谈装修的事情,沈书鱼个电话过来,温言回这家伙就屁颠屁颠地撇下她走了,说是要陪小朋友。这才几天没见,这人又是这副死相了。   “是我的错。”温言回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抬摁摁眉心,脸的疲惫。   谭慈不以为然,“你干嘛把错都揽自己身上?依我看你那个前女友也是个别扭的性子。明明心里还有你,硬是要装出副不在乎你的样子,还整天不给你好脸色。犯得着这样苦大仇深么?又不是仇人!”   温言回倏然睁开眼睛,表情时间变得特严肃,本正经地说:“鱼鱼很好的,你不许说她的不是。”   谭慈:“……”   谭慈就跟看智障样看了他眼,冷嗖嗖地说:“我发觉你这人只要碰到你前女友,这智商就成负值了。”   温言回悠悠道:“她值得。”   谭慈:“……”   这家伙真是够了!最好别开口,开口就给她喂狗粮。   谭慈见温言回脸挫败的样子,忍不住问句:“既然这么爱她,当年为什么要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谭慈是温言回的小姨,有人猜到吗?   言哥我拿狗头保证,下章定撒糖。 第36章 、      “我跟鱼鱼的事情太复杂了,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温言回明显抗拒这个问题,不愿意多说。   谭慈也不追问。她知道每个人心或多或少都藏着些秘密,旁人不得而知,自己又不愿意去触碰,只想彻底尘封。   “你和厉南川怎么了?”温言回抬了抬眼皮,眼神里写满了疲惫,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气,只剩下颓败了。   “他从部队回来了,今天见了面。”   “然后呢?”   “我俩打了架。”   温言回:“……”   开口就是这等虎狼之词。温言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话了。   “我听说沈家有意和厉家联姻,两家长辈正在使劲儿撮合你前女友和厉南川。”谭慈坐在高脚凳上,抱着酒杯,有搭没搭和温言回说话。   他撑起厚重的眼皮,温声问:“你听谁说的?”   “圈子里都传开了。”   “这就是你跑我家来喝酒的原因?”年轻的男人不自觉冷冷笑,“出息!”   “你不担心啊?”谭慈低头呡口红酒,“万你前女友没扛住家里的压力,就点头了呢?”   “厉南川能点头?”   “这可说不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两家门当户对的,你前女友姿色又不错,他没准就答应了呢!”   温言回:“……”   温教授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   “厉南川要真这么肤浅,还真白瞎了你喜欢他这么多年。”   谭慈:“……”   温言回似乎没打算继续和她聊下去了。他直接起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谭慈追问:“你干嘛去?”   男人冷冷地砸下话:“今天的债还没还。”   谭慈渍渍两声,“素问大神还真是勤奋呐!”   “没办法,要挣钱给鱼鱼买包,可不得勤奋点嘛!”   谭慈:“……”   ***   上次回老宅吃饭,和家里人闹得不欢而散。沈书鱼接连好几个星期都不愿意回去。她爹娘在微信里使劲儿催,她也无动于衷。   可是这次情况特殊,她必须得回去。因为老父亲过生日。她这个做女儿的要是再不回家,可真过意不去。   沈威低调了大半辈子,这种年度的小生日自然不愿意大操大办,只想请家里的亲戚朋友聚聚。   沈书鱼早就给老父亲买好了礼物,条b家的领带,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   她提前开车去了老宅。   路过陈记,她特意停车去买槟椥糖椰子糖。之前买的那几盒已经吃完了。   她去的不是时候,槟椥椰子糖已经卖完了。   店员告诉她:“下午有个先生过来全买走了,他说她女朋友喜欢吃这种糖。”   沈书鱼失望地出了店门。心想还是去上买好了。   说是生日宴,其实就是家宴,大家子的人在起聚聚,热闹热闹。   当她在家里见到学长厉南川时,她顿时就明白了长辈的意思。看来母上大人是卯足了劲儿要和厉家联姻了。   厉南川穿件休闲的长款风衣,英气逼人,正在和姐姐姐夫说话。   沈书央见到妹妹,忙把她拉过来,笑着说:“小鱼,南川回来了,你俩这么久没见,好好聊聊。”   沈书鱼扯出笑容和厉南川打了个招呼。   厉南川压低嗓音告诉她:“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爸生日,我,我们家老爷子让我来的。”   厉南川也是冤,父亲让他替自己拜访沈氏夫妇,他没有多想,就拿着礼物上门了。没想到这是鸿门宴,是沈威的生日宴。   都是沈家的亲戚,就他个外人,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看来学长和自己样,都被家长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沈书鱼笑着说:“我会找会和我爸妈说清楚的。我心里有人,学长心里也有人。咱两没可能。”   厉南川就欣赏沈书鱼的这份坦诚,行事也果决,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也怪我没和我爸妈说清楚,让他们误会了。”   都是聪明人,两边说开就可以了,也没多大点事儿。两个小辈无意,都是长辈剃头挑子头热。   沈威生日宴办得很温馨,其乐融融。   酒过巡,宾客尽兴。   散场以后,沈书鱼把家里人叫在起。   “爸妈,姐姐姐夫,我不喜欢学长,也暂时没结婚的打算,你们别再花费心思给我介绍对象了。我没那心力去应付。你们要真是为我好,就让我个人清净清净。”   她说完也不去看大家伙的反应,直接拎包走人。   她了解母上大人的性格,若是不及时闪人,她必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省得和她扯皮,还不如赶紧离开。   果然她人都还没走到大门,身后就传来了商芸女士的咆哮声,如雷贯耳,“沈书鱼,你就作吧你,我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去!”   “都快十岁的人了,点都不省心,天天尽知道气我!”   炎炎小可爱围观切,面露不解,“外婆您干嘛生气啊?我有小姨父的。”   商芸女士:“……”   “小姨父?”商芸女士瞪大眼睛。   “小姨的男……”炎炎话还没说完,宋执研就立马捂住他的嘴,讪笑道:“妈,小孩子乱说的,不能信!”   ***   沈书鱼开车回自己家。   路过小区的菜鸟驿站又去取了快递。   前两天在上买了两只玩偶,只哈士奇,只独角兽的,今天刚好到了。   沈书鱼家里除了包多,玩偶也多,堆得到处都是。她喜欢把家里填充的满满的,那样才不会显得空荡,她也不会孤单。   她这人很多时候都喜欢自欺欺人。   只不大的纸箱子,拿在里很轻。应该是压缩了的,不然这么小的箱子也装不下两只玩偶。   她拿着快递回了家。   女人不管买什么,拆快递那刻总是开心的,哪怕只是几十块钱的毛绒玩具。   拆个几十块钱的快递让沈书鱼暂时抛掉了苦闷的坏心情。说实话她真的很厌烦母亲自作主张撮合她和厉南川。如果是别人,她铁定当场翻脸。可是那是她母亲,她就只有忍。   人越长大就越受限,连爆发和崩溃都要考虑后果。很多时候来自长辈的“沉甸甸的爱”简直让人窒息。   沈书鱼拿来剪刀划开纸箱,里面瞬间出现只血淋淋的……   “啊……”沈书鱼脸色大变,煞白片,猛地抖,纸箱滚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地。   血,血脚,鬼娃娃……全是仿真的恐怖道具。   她从小胆子大,恐怖屋去了好几次,都不带叫下的。这次却委实被这些小玩意儿给吓到了。因为事发突然,她毫无防备。再者这些东西太逼真的,她咋看到还以为是真的血,自然把她吓个半死。   她脚冰冷,瘫坐在地板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第个反应就是自己拿错了快递,把别人的快递拿了。毕竟现在有很多胆大的年轻人喜欢收藏这些恐怖道具。   她拿来快递箱查看上面的收件人,是她的名字,号码和地址也是她的。她没有拿错快递。   很明显这些东西就是有人故意寄给她的。   可是是谁呢?她并没有得罪谁啊!   她想不通到底谁会寄这些道具吓她。   百思不得其解,进来条短信。是串陌生的号码,只有简短的句话——   「沈总编,惊不惊喜?」   看到这条短信,沈书鱼浑身颤,瞬间脸色更白了,比黄标纸还难看。   她只觉得后脊背阵寒凉,凉飕飕的,冷汗直冒。   心理不适带出了生理不适,她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直作呕。   而几乎同时间,门铃响了。   “叮咚……”   “叮咚……”   “叮咚……”   持续响了下,每声都格外清晰,压榨着沈书鱼的耳膜。   她感觉到头皮阵发麻,心骤然沉。就好像有双无形的在暗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难以喘息,都快要窒息而死了。   这种感觉太特么恐怖了!她过去从来没经历过。   这个时候来的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恐怖道具的后续呢?   她面色惨白,没什么血色,像是被人生生抽走了魂魄。   她到底是女生,即便胆子大,这大晚上的,她也做不到不害怕。   沈书鱼防备地看向大门方向,警惕地问:“谁?”   “鱼鱼,是我!”   熟悉的男声从门外传进屋内,径直传进耳朵里,她头皮顿时松,眼眶瞬间逼出了眼泪。   温言回,是温言回!   “温言回!”   她股脑从地上爬起来,狂奔去开门。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人的本能,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我们只想见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向最亲近的人寻求心理安慰。   大门应声而开,年轻的男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藏蓝色的西装成功地被照明灯灼染出暖调的黄,晕暖温和。   沈书鱼从未像此刻觉得这个男人高大。他拥有最强劲的臂膀,他可以给她倚靠。他的怀抱永远向她敞开。她只要奔跑过去,他就会拥抱她。他的大会握紧紧握住她的,给她力量。   她没有任何犹豫,不管不顾地冲进他怀里。   温言回:“……”   温言回没想到沈书鱼竟然会这么热情。他错愕瞬,当即闷声低低笑,“鱼鱼,这么想我?”   这姑娘都开始投怀送抱了。可真不像是她的风格。   她抱得很紧很紧,死死搂住他腰,因为过度用力,十指泛白。   这架势像是在抱着根救命稻草。   “抱我温言回。”女孩子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哭腔,像是在乞求,“快抱我,抱紧我!”   温言回敏锐地感觉到她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他眉头当即拧成川字,遍布褶皱,难以舒展。他知道她定遇到事情了。   “你怎么了鱼鱼?”他伸回抱她,将她小小的身体纳入自己怀里,用力抱紧她,声线都是不稳的,“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书鱼的脸颊贴在他胸口,隔着顺滑柔软的衣料,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她最最熟悉的种声音。她曾经趴在他心口听过很多次。   此刻听到,她只觉得安心,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天知道刚才那只血淋淋的冒出来,她都快被吓死了,几乎都要断气了。   沈书鱼半天没吱声。温言回心里越发不安。   “说话鱼鱼,发生什么事了?!”男人的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   她抽了抽气,软绵绵地开口:“温言回,我想去你家,好不好?”   她刻都不想在自己家待下去了。只要想起那些血血脚,她的胃里就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他冷静地回答:“好。”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进去给你拿和包。”   说完他沉默地进了屋。   看到客厅地板上散落的那堆东西,他眼神凛,下子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拿了沈书鱼的和包,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住她,音色温柔,“没事了,有我在,不怕!”   他反关了门,揽着沈书鱼下了楼。   温言回开车迅速,没会儿就到了穗禾领府。   他把她带回家。从鞋柜里拿出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到她脚边,“前几天刚买的,换上。”   拖鞋粉粉嫩嫩的,还有两只可爱的兔耳朵,是她喜欢的风格。   沈书鱼默默地换了拖鞋,摘下他的西装,扔在沙发上。   “饿不饿?”   她摇摇头。   他指了指沙发,“先去坐。”   说着就要去厨房烧水。   “言回……”她却把抓住他衣角。   他脚步顿,转身看她,“我去给你烧水。”   她不发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双眸剪水,无数光线掉进去,闪闪发光。   “怎么了?”他受不住她这个样子,心浮气躁,“说话!”   她拽住他的衣角不放,悄悄踮起脚尖,把唇探过去。   温言回倏然怔,面色错愕。   再回神时,她已经怯生生地在游走了。   他掐住她腰,哑声问:“想清楚了?”   有些事情旦做了,可就没回头路了。   “我不想想。”   “好好想。”   “想不清楚。”   “想不清楚也要给我想。”   “我偏不!”她赌气地搂住他脖子,颇有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真拿你没办法!”男人轻叹声,把人压在沙发上,咬牙警告:“明天别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的。不过你们也别太期待,能写的不多,余下的就自行脑补吧。 第37章 、   第勺糖   原本是各自在自己的车道上疾驰的赛车,本该相安无事,互不干扰的。却因为偏离车道,突然之间闯入了同条车道,双双交汇。   失控从这刻开始。   温言回抱沈书鱼进卧室,两人陷进床垫里,他呼吸急促。   沈书鱼抬摸摸他的脸,勾唇笑,“温教授脸疼不疼?”   闻温言回:“……”   上次还说要等她考虑清楚的,结果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他倒是丝毫没觉得脸红,本正经道:“我毕竟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太难了。”   本来还想等她考虑清楚,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就要了她。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他等不了了。或许很多事情就是理不清楚的,他和沈书鱼之间牵扯太多,间又隔了这么多年,剪不断理还乱,时之间根本就得不到有效的解决。   不管了,那些乱糟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懒得去考虑了。   他咬她耳朵,恶狠狠地说:“鱼鱼,是你勾引我的。”   沈书鱼揪住他衬衫的衣领子,嗓音绵软细腻,娇滴滴的,“温教授可以拒绝啊!”   “怕你失望。”他凑到她耳边说话,声线低迷暗哑,气息灼热,“沈总编上次可是很失望的。”   沈书鱼:“……”   她哑着嗓子问他:“家里有东西吗?”   “有,之前超市搞活动送的。”   沈书鱼:“……”   沈书鱼自然是不信的。哪家超市搞活动会送那玩意儿?   温言回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早就备好了装备。从他开始撒的那天开始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天。所以他早早就备下了,就怕会用到。他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凡事未雨绸缪是他贯的作风。   “好鱼鱼,我好多年没实战了,下可能会没个轻重,你多担待。”   沈书鱼:“……”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技术行不行啊你?”   “放心鱼鱼,我会把你伺候舒服的,你只管好好享受。”   沈书鱼:“……”   “衣冠禽兽,斯败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她骂他。   表面仪表堂堂,质彬彬,私下荤话张口就来,十足的老司个。   以前的温言回多清纯啊!她说点黄段子都会面红耳赤的人,怎么转眼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呢!   他笑嘻嘻地说:“我当这是褒义词。”   沈书鱼:“……”   没脸没皮的家伙!   两人都格外疯狂,循着本能,暂时抛开现有的切问题,只活在今时今刻。   窗户半开,冷风悉数灌进来,突突作响,吹得窗帘四下浮动。   屋子里没有开灯,暮色苍茫,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几缕细碎的灯火越过窗户飘进来,生生营造出几分朦胧感。   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伴着室内黏腻的空气,给了沈书鱼种难以言表的刺激感。   她像是只被人拎到海岸上的游鱼,失去氧气,渐渐呼吸不畅。   光线不足,温言回的那张脸她却看得清晰而分明。   他的额间慢慢浮现出层薄汗,将他白净的肤色润湿,有种温润细腻的质感,成功沥去白日里的锋芒,出奇的温柔。   他本就生得秀气,即便褪去少年人的青涩,他依然给人种弱书生的即视感。   但是沈书鱼知道他从来不弱。只有她才知道他斯俊秀的面孔下有着颗怎样躁动不安的心。   他不是羊,而是饿狼。饕餮盛宴都不足以满足他。   比起多年以前莽撞生涩的第次,这次温言回不知道狠戾熟练了多少。点都不像他说的好多年没实战。   他骨子里里的邪恶因子被彻底唤醒,他想疼她,身体力行地疼她。   只有这刻他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过往的那些日子不过就是行尸走肉。日升日落,昼夜更替,天过去了。春花秋月,四季轮转,年又过去了。很多时候他对时间都没有什么概念,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在,知日夜;她不在,不过就是在挨日子。   她是那年最烈的酒,不小心就让他醉上了心头,再也醒不过来。很长很长段时间,他直都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只有亲吻她的这刻,他才能够窥见黎明。   男人的眼里藏着很深很深的情绪,沈书鱼看不懂,她选择视而不见。从少年时代开始,他直都是个深沉内敛的人,只有在最亲密的时候才会失控。   可那种失控又始终有所克制,特矛盾。沈书鱼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骨子里就不是个自信的人,枷锁太重,凡事总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但是这刻他完全释放了,只遵循男人的本能。像是大梦场,突然之间就顿悟了,不管世俗纷扰,只活他自己,肆意潇洒,酣畅淋漓。   他漆黑深邃的双眸倒映出她的影子。这是完整的沈书鱼。   而她的眼里也有他,那是完整的温言回。   她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们分开十年又如何,未来不在起又如何。反正这刻他们是互相拥有的。   这难免有点自欺欺人。可是她不在乎了。如果自欺欺人能让她好受些,她宁愿自欺欺人。   这样想,她就彻底放开了自己。   人呐很多时候都受限于自己的心理防线。心理防线退,余下的自然就全凭本能了。   温言回受她感染,整个人越发热情。   稀里糊涂的个夜晚,切怎么发生的谁都不愿去计较。   沈书鱼昏昏欲睡,渐渐没了意识。   男人紧紧抱着她,臂硬实有力,怎么都不舍得放开她。他静静凝视她,目光灼热。明明是抱着个人,却好像抱着团雾气。他害怕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切烟消云散,怀里空空荡荡。   这种梦他做过无数次。梦境有多缠绵悱恻,醒来以后就有多绝望。   直到怀里的人儿怔怔地发出声呓语:“言回……”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嘴里滑出,他的心尖跟着狠狠抽,如梦初醒。他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这切并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她就在自己怀里。   他哑然失笑,嘲笑自己老糊涂了,居然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   他抱起她去浴室清洗。她半梦半醒,隐约感觉有热水浇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很舒服,她不禁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折腾半天,两人都有些疲惫。温言回重新换上干净的床单,他们沾到床就立马睡着了。   雨势转大,几棵桂花树在风雨里瑟缩飘摇。白墙上映满树影,残枝败叶被风刮落,打着卷儿飘远了。   玻璃上水渍遍布,迷潆片。外头璀璨的灯火,似乎隔得很远很远。   明明是天之最闹腾喧嚣的时刻,然而整座城市却因为沐浴在细雨而显得万籁俱寂。   隔开切城市的喧嚣,这刻再也没人能够打扰这两个相拥而眠的年轻男女。   ——   沈书鱼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再度找回意识时窗外的天色依然漆黑深沉,霓虹闪烁,灯火摇摇曳曳,远在天边。   室内留了盏小夜灯,暖橘的捧光束轻轻照亮四周,明明昧昧,平添几分暖意。   倏然睁眼那瞬,沈书鱼眼神失焦,还有片刻的怔忡。她四下打量这间卧室,发现是自己的所熟悉的,当即便放下心来。   记忆被点点找回,某些片段自发爬上脑海,越发的清晰。这是不久之前刚发生过的,印象深刻。   温言回在开始之前警告她说:“明天别后悔!”   事实上现在她点都不后悔。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妄为次,这种感觉好像还挺满足。她实在是孤独得太久太久了,疯狂渴望汲取他的温暖。即使是以当下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认了。   沈书鱼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件白色的男士t恤,衣服宽大,松松垮垮罩在身上,两条腿光溜溜的。   衣服应该是温言回给她换的。   到了后面她实在太累了,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沉沉的。隐约记得温言回给她洗澡,然后换上衣服。   她从床头柜上取来,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已经是零点过后了。   照理应该觉睡到天亮的。可是晚饭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胃里空空荡荡,她被饿醒了。   她踩着拖鞋慢腾腾下床。   拖鞋是温言回的,他给她买的那双拖鞋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干脆直接穿他的。他的拖鞋她穿着很大,并不合脚,路都在拖动。   客厅没有开灯,被大团大团黑暗包裹。   她没吱声,静悄悄地去了书房。   书房亮着灯,光线透亮。   书房很大,面落地书架,书架之上书籍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页码整齐。   温言回天生喜好阅读,自小就养成了读书的习惯。他过去总说书自有黄金屋,知识改变命运。还总教育沈书鱼要多读书。跟个刻板的教书先生似的,说起大道理来跟季老师不相上下。   可惜她这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烦字,看到密密麻麻大堆字就头疼,自然也就不爱看书。比起字,她还是更喜欢数学符号。   沈书鱼随意扫了两眼,首先看到的是张白色的原木桌,桌上摆了盘象棋,棋下了半。下棋人却不见踪影。   这是盘残局,其方早已没有退路,胜负已分,已然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她和温言回的这场对弈也能够分得出胜负,或许他们都会轻松很多吧!   记本开在那里,屏幕微光闪现。   她随意扫了眼,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她站在门口没走进去,具体内容无从得知。   他刚才应该是在书房办公的。可是人呢?   她不习惯个人待在别人家。主人如果不在,她整个人都会非常不安。像是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了别人的领域。   “鱼鱼。”熟悉的男声蓦地从身后响起,温润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就是甜甜甜啦! 第38章 、      听到声响,沈书鱼赶紧转过身,看到男人穿着身宽松的条纹家居服正从阳台出来。   “刚去阳台抽了根烟。”他说着就朝她走过来,抬摁亮客厅的吊灯。   清浅明亮的光线瞬间倾泻下来,点亮整个空间。   他站在她面前,她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的清淡的烟草味儿。   他抽的应该不是烈烟,味道点都不呛鼻,十分清冽。   “饿了吗?”温言回轻声问。   “饿了。”她点点头。   肚子还很配合她咕噜咕噜的叫了两下。   沈书鱼:“……”   他闻声笑,眼角眉梢晕染上笑意,“看来真是饿了,肚子都有意见了。”   “家里没什么食材,只有速冻的饺子和汤圆,要不就点外卖吧?”   大半夜点外卖还要等,她现在饿得慌,还不如煮点饺子吃省时间。   她口决定下来:“你给我煮碗饺子吧。”   “等我几分钟。”他边说话,边从茶几里翻出盒槟椥椰子糖,“吃两颗糖垫下肚子。”   “你从哪儿买的这糖?”她面露惊诧。   温言回:“陈记有卖。”   沈书鱼猛然间想起今天下班她特意折去陈记买椰子糖,结果店员告诉她被位先生全给买走了。   那人不会就是温言回吧?   “这糖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午。”   沈书鱼:“……”   她果然没猜错,就是温言回买走的。   “温言回你大爷的,把我的糖都抢了。”   温言回:“……”   猝不及防好大口锅从天而降。温教授特冤枉,“怎么成我抢你糖了?”   沈书鱼:“你今天午把糖全买完了,害我后面都没买到。”   温言回:“……”   “我怎么知道咱俩会同天跑去陈记买这糖。”男人表情无辜,“你都拿去吃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沈书鱼瘪瘪嘴,“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温言回:“……”   “怎么成施舍了?”温言回简直无语,“这是专门给你买的。”   “我要你这么好?我要吃糖我自己不会买啊!”   温言回:“……”   他了解她的脾气,无理取闹起来都头头是道,有条有理的。他每次都说不过她。干脆闭嘴。   千万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因为讲了你也白讲。你说句,她有十句等着反驳你。   他从冰箱里取了速冻饺子进了厨房。   沈书鱼躺在沙发上,拆了颗椰子糖吃。   奶香浓郁,甜腻丝滑,竟然比她第次吃还要好吃。明明都是同样的东西,这不同时候吃居然会有不同的口感。   她无所事事,打开客厅的电视。   随便找了部电视剧看。播的正是谍战剧《永昼》,改编自素问大神的同名小说。   大群老戏骨在飙戏,特带感。   沈书鱼随便听了耳朵台词,觉得这剧有点看头。   身体陷进沙发,姿态放松。   和温言回都搞到床上去了,她以为自己会尴尬。没想到她竟然无比轻松自在。   她果然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呐!   电视没看两分钟,沈书鱼就无意识地往厨房看。   年轻的男人穿着身宽松的家居服,没围围裙,背对着她站在灶台旁,背影修长而挺拔。   锅里正在烧水,他在等水开。   水很快就冒泡了,他熟练地把饺子倒进去煮。   温言回很小就会烧饭了。外婆不在家的时候他都是自己动。   沈书鱼吃过他烧的菜,艺特别好。   不过现在他应该很少下厨。厨房纤尘不染,家里也没任何烟火气,实在看不出半点下厨的迹象。   不过想来也是,他工作这么忙,应该也是没时间自己烧饭吃的。   许是有所察觉。他突然转身往客厅方向远远瞟了眼。   沈书鱼面上窘,忙不迭移开目光。   ——   温言回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沈书鱼正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鱼鱼,来吃饺子!”   “好的。”沈书鱼拿来遥控器关了电视。   “刚才在看什么剧?”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句。   沈书鱼捏着筷子,眼皮子都没抬下,“《永昼》,部谍战剧。”   “好看吗?”   “还不错,改天去补补小说。”   “这是小说改编的?”   “素问大神的小说。”怕温言回不知道,沈书鱼特意补充句:“个写悬疑谍战小说的男频大神,特别出名,我社里的小姑娘全是他的粉丝。”   “那你是他的粉丝吗?”   “我不是。”她摇摇头,“我没看过他的,我对悬疑题材不感冒。我才不要做他的女友粉,我社里那群小姑娘没个正常的。”   温言回:“……”   “你可以做他女友。”男人特自然地接了句,声音压低很低很低。   沈书鱼没听清,茫然地看他,“你说什么?”   他摇摇头,“没什么。”   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温言回煮了大包包,两人分着吃。   沈书鱼是真的饿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狼吞虎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莞尔笑。   “我都快饿死了。”她含糊不清地说。   男人勾唇坏笑,居然开启了黄段子,“看来我把你伺候得不错,都这么饿了。”   沈书鱼:“……”   沈书鱼直接瞪着他,冷声道:“看来这些年温教授没少伺候别的女人。”   温言回:“……”   他正色道:“我没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她瘪瘪嘴,“跟我又没关系。”   “你是第个,也是最后个。”   “我是第个没错,谁知道是不是最后个。”   他抬眸看她,语气傲娇,“不是谁都有你这种福分能得我伺候的。”   沈书鱼:“……”   她恨不得直接把碗里的饺子扣在他脸上,居然这么不要脸!   她发觉这人真是变了。以前抱她下都会脸红的人。如今说起这些荤话来竟然信拈来,丝毫没觉得不妥。   “温言回你变了,变得真特么不要脸!”她毫不客气地唾弃他。   男人慢悠悠往嘴里送饺子,掀起眼皮懒洋洋看她,“你不也变了,你以前可是张牙舞爪的小霸王,如今在床上都那么温顺,变成小羔羊了。”   沈书鱼:“……”   又软又乖,他那么使劲儿折腾她,她也不恼。双眼睛湿漉漉的,蒙着厚重的水汽,面承受,面给他回应。   说实话他特受不了她这样,恨不能将她拆卸入腹,揉进骨血里。   沈书鱼气极,小脸紧皱,抬起腿直接给了他脚。   “嘶!”他吃痛,“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下这么狠嘛!”   “让你这张嘴没个把门。”她又是脚,踩得特重,非得给他个教训不可。   “我错了鱼鱼。”温言回痛得嗷嗷叫,赶紧缴械投降。   两人闹腾番,饺子也吃完了。   气氛难得这么融洽。之前他俩说话可是夹枪带棒,各种争锋相对的。   温言回去把碗洗了。   洗完碗出来,他见沈书鱼正瘫在沙发上,轻轻揉着肚子。   “吃撑到了?”   她点点头,“有点。”   “让你吃慢点你不听,非得那么急。”他从药箱里翻出健胃消食片。   沈书鱼听话地吃了片。   温言回:“东西谁寄的?”   沈书鱼听出他问的恐怖道具那事儿。   “年初我签的个作者,前不久被爆出抄袭,社里和她解约了。小姑娘大概是心有不甘,怨恨我,这才寄恐怖道具吓我。”   “她名叫什么?”   “荷颜悦色,抄了明禾的处女作。”她瘫在沙发上不动,双白嫩的长腿晃人眼,“这两人都是小言作者,说了你也不知道。”   温言回:“……”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   “报警呗!”   “对方知道你家的地址,说不准还有后,你个人住太不安全了,最近住我家好了。”男人眼神平静,脸坦荡。   沈书鱼盯着他静看了数秒,鬼使神差就给答应了。   “现在去睡吗?”他柔声问。   她摇摇头,“不困。”   “那看电影?”他询问。   “好啊!”   温言回打开电视,翻出部韩国爱情片《我脑的橡皮檫》,两人窝在沙发上慢慢看。   这是部老片,年轻时候的孙艺珍真是绝美,颜值巅峰。那张脸简直没话说,满满的胶原蛋白,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搁到现在都能轻轻松松秒杀票女明星。   饰演男主角的这个演员沈书鱼记不着名字,不过也是痞帅痞帅的,是个很有味道的大叔。   这是部有关阿尔兹海默症题材的电影。电影开篇的基调就有些厚重。画面慢慢切换,故事娓娓道来。越到后面越压抑,看得人心尖抽抽的。   两人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长睫微颤,晶莹的小东西滚落,径直砸在背上,滚烫滚烫的。   沈书鱼倏然回神。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从来都是感性的人,看个电影都可以哭得稀里哗啦。   温言回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挑部欢快的喜剧片了。   “很晚了,去睡吧。”他抬替她擦眼泪。   指腹温热,划过她细腻的皮肤,沈书鱼的心脏猛地震颤了两下。   她把抓住他,脱口而出:“温言回,你还爱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大神真是好套路,接下去就是甜甜的同居生活啦!   名就是半糖,肯定不会从头甜到尾的,段感情也不可能帆风顺,总得有点玻璃渣。不过整体还是甜的。   至于催掉马,催分原因的,都别急,慢慢来!   感谢墨西小可爱砸的雷,花式芯。 第39章 、      第二天是周六,沈书鱼不用上班。   大早温言回陪她去警局报案。   负责接待的警员登记好后让两人回去等消息。   从警局出来,温言回特自然地说:“回你家拿行李。”   她暂时要在温言回家住几天,需要拿点换洗衣服过去。   沈书鱼点头说好。   温言回把车子开到她家小区。   她进屋随便拿了两套换洗衣服,简单收拾出只小行李箱。   衣服没拿两套,包倒是拿了四五个。   温言回有些哭笑不得,“拿那么多包干嘛?”   沈书鱼悠悠道:“天背个,我高兴。”   温言回:“……”   原谅男人真的不理解女人对包的执着。   温言回拎起箱子就下了楼。   到他家以后,他立马就把她的衣物给分门别类放好了,那几个包也整齐地挂好。压根儿就不用她动。   沈书鱼恍惚间产生种错觉,好像他俩同居了。   ——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周末两天。温言回不下厨,沈书鱼又是厨房杀,两人全靠外卖过活。   沈书鱼其实挺奇怪的,她记得温言回以前厨艺很好的。现在居然连厨房都不进了。她问起他,他就只说自己工作忙,没时间做饭。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现在的年轻人工作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哪里还有那个心力自己动烧饭呢!   兴许是有过最亲密的举动,两人之间的关系微妙地产生了变化,和谐了很多。不会再向之前那样硝烟弥漫,触就燃。   有些事情最好别开头,旦开了头就怎么都收不住了。有就有二,有二就有。两个老司动不动就在床上打架。   难怪谭慈总是和厉南川在床上打架,温教授身体力行真切感受番过后,他觉得这事儿真特么过瘾!食髓知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   周沈书鱼上班。社里欢声笑语,气氛活跃。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猜测多半和素问大神有关。   这位大神才是真正的狠人,能够轻易影响出社众编辑。社里是晴是雨,全都取决于素问大神。   她脱了外套,放好包,悠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喝奶茶。   奶茶喝了分之,沈念念就风风火火地跑进办公室,“普大喜奔,我男神已经连续双更天了!”   沈书鱼:“……”   沈书鱼险些被她这么大的阵仗给吓到,奶茶差点喷了。   “淡定念念!”她吞下软糯的珍珠,语重心长道:“作为专业的书粉,咱得有点职业素养。”   沈念念嘻嘻笑,“我是太激动了。我男神这么勤快,前所未有啊!”   沈书鱼勾唇轻笑,“看来素问大神这两天心情不错。”   沈念念:“何止不错,简直好到爆。以前两个月都没条微博,现在天就发好几条。”   沈编辑说着就掏出给沈书鱼看微博,“你看看他这发的微博,活脱脱个恋爱的无脑青年。”   沈书鱼垂眸看向屏幕。   @素问v:「你睡着的样子很乖,像个布娃娃。可我知道你是飞扬跋扈的小霸王。」   @素问v:「我喜欢看你笑,因为你是我的小太阳。」   @素问v:「早安,又是美好的天。我被阳光沐浴,总是想起很多年前的天,你迎着朝阳奔向我。」   ……   沈书鱼逐浏览番,觉得自己掉了地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臂,“念念,我好冷啊!”   沈念念也很无语,“我粉他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面。夜之间人设全崩了。”   沈书鱼:“看大神发的这些微博,他应该是和他前女友和好了。”   “不可能!”沈念念票否决,“依到他的性子,他憋不住的。旦和好,绝逼昭告天下,刻都等不了。”   沈书鱼:“……”   “那大神这是怎么了?”夜之间人设崩塌彻底,匪夷所思啊!   沈念念断言:“肯定是他前女友给他什么甜头了。”   沈书鱼:“……”   “什么甜头?”   “估计这两人是真的睡了。”   沈书鱼:“……”   沈书鱼嘴里那口奶茶再没忍住,直接喷了。   还好沈念念警觉,闪人及时,不然都会被波及到。   “淡定点鱼儿!”沈念念用沈书鱼的原话回她,“好歹也是咱们听风的老大,有点心理素质行不行啊!”   “什么叫真的睡了?”她狐疑地看着沈念念,有些奇怪,“你男神上次不还说陪睡吗?兴许这两人上次就睡了。”   “不能够!”名侦探沈童孩立马上线,“要是上次真睡了,我男神就该跟现在这么不正常了。上次还能说哄小朋友睡觉,铁定就是单纯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沈念念:“……”   居然分析得如此到位!看来这群女友粉对素问大神也是了解的够透彻的,他的性子全让人摸着了。   “这有啥的,这前男友和前女友约炮又不是稀罕事儿,多了去了。这年头不清不楚的人还会少嘛!”沈念念副看透世事的模样,见怪不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总编觉得自己的膝盖莫名了箭,真特么疼!   她和温言回如今也是不清不楚的,都搞到床上去了。   “被你这么说,我觉得这素问大神的前女友也是个神人啊!”怕被沈念念看出异样,沈书鱼聪明的转移话题。   “什么神人啊,我看是有眼无珠,我男神那么好的人,她竟然还跟他分。依到我疼都来不及呢!”   “念念,你这话就不对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俩经历过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啊!”   “我男神是最好的,不接受反驳。”   沈书鱼:“……”   看看,什么叫脑残粉?这个就是!   沈书鱼问:“大神这新写多少字了?”   “有十五万字了,你可以入坑了。”   沈书鱼摆摆,没提起半点兴,“我对悬疑小说不感冒。”   “鱼儿你放心好了,你绝对逃脱不了真香定律的。没人能够抵御得了人间理想素问的书。我坐等你打脸。”   沈书鱼:“……”   两人闲聊两句,沈书鱼跟沈念念提起了恐怖道具的事情。   念念童孩听火气嗖的下就窜上来了,扯着尖细的嗓子直接开骂:“草,这女的真特么恶心!绿茶婊个,还喜欢玩阴的,专门在背后使绊子。”   “鱼儿你报警了没?”   “报了。”   “警察叔叔怎么说?”   “让我等消息。”   “你最近要多注意安全,你还是别住自己家了,赶紧去你爸妈家躲躲,先避避风头。”   “我知道。”沈书鱼没敢告诉沈念念,她跑去前男友家避风头了。   沈念念委实气得不轻,比沈书鱼这个当事人还要气愤。她撸起袖子咬牙切齿,“气死老娘了!我这就去给那个绿茶婊打电话,不骂到她怀疑人生我特么就不姓沈!”   沈书鱼:“……”   ***   没过几天就到了十二月初。横桑的十二月已经有些冷了。扛不住冻的姑娘早早就穿上了大衣和羽绒服。   沈书鱼就是属于扛不住冻的那类人。   每年到换季,女人的衣柜里就总缺那么件衣服。   沈书鱼翻箱倒柜也找不出件合适的衣服穿,她就意识到自己该去逛街了。   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热衷买衣服,囤化妆品。她对衣服和化妆品的需求并不狂热,够穿够用就行。她比较喜欢买包,看到新款完全走不动道。   和余梦溪血拼顿,她买了大堆当季新款。这样来接下去的几个月都不用买衣服了。   两姑娘在商场里随意乱转,看到什么就买,都不带犹豫的。沈书鱼觉得温言回有句话是说对了,女孩子的底气来源于钱包鼓足。经济独立的女人幸福感明显会更高。   逛到半,温言回的电话直接进来了。   她快速接通,“喂?”   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清润好听,笼罩在耳边,“在哪儿?”   “和溪溪在外面逛街。”   “地址。”   “天成大厦。”   “我就在附近,过来接你。”   沈书鱼想着自己今天没开车出来,也就同意了。   余梦溪:“谁啊?”   “温言回。”   好友微微笑,“你两什么情况啊?这么和谐!”   “总不能天天恶语相向吧!”这样她的心情也不好。   路过a家专柜,沈书鱼直接说:“溪溪,我们进去看看。”   余梦溪太了解她了,只要进到店里不买个包回家,她就不是沈书鱼了。   “你家的包都快堆成山了,少买个会死啊?”余梦溪对包不感冒,她只喜欢珠宝首饰,大概和她是珠宝设计师有关。   “真会死的!”沈书鱼施施然说:“包治百病,这话不是白说的。”   余梦溪:“……”   沈书鱼时常光顾各大奢侈品店,店员们都认识她。她进店,柜姐就热情地迎了过去,“沈小姐,店里昨天刚到了好几款新款,您要看看吗?”   沈总编大挥,特豪爽,“都拿来看看。”   柜姐:“沈小姐您稍候。”   余梦溪对包无感,也不爱买包,看包她都不愿意。她就坐在旁等沈书鱼。   沈书鱼认真地看了好几个新款,最后相了只链条包。   款式新颖,做工精细,感极佳,她越看越喜欢。   “溪溪,你看这包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别问我。”   沈书鱼也不看价格,直接拿给柜姐,“包起来吧!”   柜姐笑容满面,“好的沈小姐。”   相了新包,沈书鱼心情愉悦。   柜姐轻言细语,音色温柔,“沈小姐,需要送货上门吗?”   “送吧。”她不想自己拎回家。   大几万的包包,她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下。   余梦溪站在边上看着,忍不住渍渍两声,“你这么烧钱,就温言回那点工资以后养得起你么?”   沈书鱼瘪瘪嘴,满不在乎道:“我又不用他养,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   余梦溪瞅瞅她脸色,语出惊人:“鱼儿你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睡了?”   沈书鱼:“……”   她脸色变,佯怒,“溪溪你瞎说什么啊!”   “以前提到温言回你准翻脸,今天我提他你都没拉脸子,我看你这几天气色也不错,红光满面的,铁定是男人滋润的。”余大设计师仔细盯着她脸,分析地有理有据。   沈书鱼:“……”   她家闺蜜是名侦探柯南么?这特么都能看得出来!她也是很服气了哦!   “真睡啦?”见她沉默,余梦溪知道自己猜对了。   “嗯。”   余梦溪倒也没感到太意外,轻声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两迟早搞到床上去。”   沈书鱼:“……”   沈书鱼没好意思告诉好友,他俩不止搞到床上去了,她还住到他家去了。   “措施做了没?别搞出人命啊!”   “我都二十岁了,不是十岁,我知道保护自己。”   “其实搞出人命也不错,你和温言回刚好可以奉子成婚,你不用天天纠结了。”   沈书鱼:“……”   这特么什么鬼逻辑?   她是那种为了孩子妥协的人吗?   “有了我也会打掉,我可不会嫁给温言回。”   余梦溪:“……”   “你这话要是让温教授听到,人家该心碎了。”   余梦溪话音未落,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蓦地在身后响起,“鱼鱼,好了没?”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最开始——   鱼鱼:“我对悬疑题材不感冒。”   后面——   鱼鱼:“嗯,真香!”   哈哈哈…… 第40章 、      温言回双插兜,气定神闲,整洁挺的黑色西装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加清贵英气,让人侧目。   他出现,柜姐们的视线火速转到他身上,个两个全被他吸引住了。   这人如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赚足目光。   沈书鱼没料到温言回会突然冒出来,心下猛地慌。特别像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抓包的学生,十分的窘迫。   也不知道她刚刚和余梦溪的对话这人听进去了多少。   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可不知为何,她还是害怕被温言回听到。大概潜意识里她还是在乎他的感受的吧!   心里虽忐忑,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半点都没表现出来。她淡定地开口:“已经好了,可以走了。”   男人轻轻点点头,淡声道:“那就走吧。”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直接握住了沈书鱼的,两人十指紧扣。   站在两人身侧的余梦溪觉得自己被强行喂了嘴狗粮。她不禁露出抹老母亲的微笑,男才女貌,这二位还是和读书那会儿样登对,真真是羡煞旁人呐!   柜姐恭敬地把人送出门。   见温言回来接沈书鱼,余梦溪不想当电灯泡,善解人意地说:“你们二位该干嘛干嘛去,我就先回家了。”   温言回轻声问:“要我送你吗?”   “不用。”她摆摆,“我自己开了车。”   临走之前还不忘递给好友个鼓励的眼神,暧昧笑,“我们家鱼儿要加油哦!”   沈书鱼:“……”   呵,成天就知道让她加油!   时间还早,两人起去吃了晚饭。   还是棕榈路的那家红川菜馆。   沈书鱼照旧点了道麻辣鱼。   只要她吃鱼,温言回必定会给她挑鱼刺。   他挑得特认真,整条鱼全给挑干净了。   她也懒得去阻止他。他喜欢挑鱼刺就让他挑好了,她倒是落了个轻松,不用自己动。她只顾自己闷头吃鱼肉。   两人没什么交流,安静地吃完顿饭。   再坐进车里,前后系好安全带。   男人扭头看着她,双眸深邃明亮,似有篝火噗呲燃烧,“回家?”   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从温言回嘴里说出来,沈书鱼忍不住心尖发颤。   什么时候去他家都成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被赋予了太多感□□彩。就好像穗禾领府就是他们的家,那里便是归处,他们就该起回去。   她安静地注视着他这双眼睛,觉得自己被这团火给烧着了。   有些东西最好别开头,旦开了头,食髓知味,只会步步沦陷。   这几天的“同居”生活让她产生了种错觉,她和温言回似乎又回到了过去。他还是那个她深深爱着的少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彼此拥有,岁月静好。   她自欺欺人地想要留住这切,哪怕只有这么短暂的几天也是好的。她宁愿和温言回这么不清不楚。抛开切不谈,他也是个很好的床伴。   他俩现在没资格谈感情,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这样也挺好。最起码不用再去纠结别的。   沈书鱼咬了咬下唇,声音压得尤其低,“嗯。”   昏沉沉的光线下,男人似乎浅浅地笑了下,俊颜温柔。   他沉默地发动车子。路疾驰,比平时开得都要快。   车子开进车,温言回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沈书鱼拉开车门想下车,却被男人把抓住。   她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他没出声。探过身,捧住她脸直接吻她。   他的吻从来都是温柔缠绵的,这次却格外迫切和凶狠,疾风暴雨般,即刻就能席卷切。   浓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的呼吸搅乱,更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包裹住,难以透气。   她的双被禁锢,动惮不得。他吻得格外狠,她舌尖发麻,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他宽厚有力的胸膛紧贴着她,热度灼人。   沈书鱼晕晕乎乎的,思绪早已游离到了千里之外,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   再有意识,他已经停了。   他似乎心情不错,替她整理好衣领,哑声道:“下车。”   他先开了车门下车。绕到副驾,直接把她从车里抱出来。   突然被公主抱,沈书鱼毫无防备,被吓了大跳。她惊呼声,赶紧抱紧他的脖子。   “温言回,你干什么?!”她急切地说:“快放我下来。”   “怕你腿软,走不动路。”男人勾唇坏笑,音色愉悦动听,充分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沈书鱼:“……”   “我没腿软,你快放我下来!”   男人充耳不闻,固执地抱着她。她很轻,抱着她他点都不吃力。   “快放我下来!”沈书鱼捶他肩膀,小乱动。   “别动。”他抱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人,沈书鱼羞于见人,只能装死,脑袋埋在他胸口,不敢抬下。   他就这么路将她抱回了家。   把她扔到床上。   “温言回……”不给她任何开口的会,男人直接堵住他那张饱满水润的唇。   “鱼鱼,这次我不会客气的。”他在她耳旁厮磨,气息徐徐而温热。   沈书鱼被他激到,发狠地咬了下他的耳朵,“放马过来,我也不会下留情的。”   这架势像极了两军对峙,互相放狠话,谁也不甘示弱。   他规规矩矩地戴上东西,在她耳旁喘息,“鱼鱼,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沈书鱼:“……”   毫无悬念,下午在a家专柜,她和好友的对话这人听见了。   她不免有些心虚,可转念想她说的也都是实话,根本犯不着心虚。倘若真那么不幸她有了,她也不会留下来的。她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为了孩子而妥协的女人。她如果要生孩子,完全是出于自愿,否则谁都劝不了她。   “好鱼鱼,我从来没想过拿孩子拴住你。”男人动作不停,逐字逐句把话敲进她心里,“非你所愿,即便不小心有了我也不会要。比起孩子,我更在意你。   他太了解沈书鱼的为人了。这姑娘现在看着是温婉安静,乖顺可人,可是她骨子里就是张扬不羁的,像极了那荡涤的山风,从人指缝间穿过,谁也抓不住她。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会成为她的羁绊。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没人能让她低头。   卑劣地拿孩子困住她,企图通过孩子来让她妥协,那不是君子所为,他做不出来。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在这件事上他比她还要理智,他看得清两人的现状,眼下他们的关系还胶着着,不清不楚,很多事情都还没解释清楚,她也没打算原谅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弄出个孩子来,情况只会更糟糕,对谁都不好。   比起之前那几次,温言回这次又狠厉了许多。   而沈书鱼也不会逆来顺受,她旦释放出她骨子里的狂放不羁,简直比妖精还要妖精。   比起她乖顺的样子,温言回还是更喜欢这样势均力敌的纠缠。就像很多年前,每次考试,他们都在暗较劲,争夺年级第。沈书鱼从来就很骄傲,她不允许他放水,要他拿出全部实力应战。他尊重她,为着那第名不懈努力。   她是天之骄女,她骨子里就是狂放不羁的,像是阵风,永远都抓不住。她不该这么乖顺,她应该活得张扬热烈,肆无忌惮。   似乎谁都不愿服输,谁都想让对方臣服,所以不惜使出浑身解数,为的就是举攻下对方。   这是场漫长的拉锯战,从卧室到客厅,再到卫生间,辗转了好几个战场。   然而男女之间本就力量悬殊,沈书鱼终究敌不过现实,眼泪被撞碎,轻轻滑出眼角,发出声声小动物般的呜鸣。   “温言回……”她哑着嗓子喊他名字,呜咽着,颤抖着,“我不行了……不行了……”   她几乎都快死过去了。   他翻了个身,继续发力,“鱼鱼,才刚开始呢!”   沈书鱼:“……”   她哭喊着不要。最终精疲力竭,昏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凑到她耳边哑声道:“我爱你鱼鱼。”   她之前抓住他的问他:“温言回,你还爱我吗?”   他怎么会不爱她?他直爱她,从未改变。   ——   沈书鱼昏昏沉沉睡了觉。再醒来凌晨两点。   温言回就躺在她身侧,只揽着她腰,睡得酣熟。   她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柜上摸来。将背景光调到最暗,她偷偷刷起了微博。   刷微博发现全都在推素问大神的新《黎明之吻》,各大推号都快推烂了。这部小说度被评为年度最值得期待的悬疑大作。这部小说才连载了十几万字,竟然已经炒出这么高的热度了。   她不禁想起沈念念的原话,“鱼儿你放心你绝对逃脱不了真香定律的。没人能够抵御得了人间理想素问的书。”   真有这么恐怖?沈书鱼不禁陷入沉思。   将信将疑,她点开了l&yapp。   app首页金榜赫然高挂着《黎明之吻》,它排在第的位置。沈书鱼了解站的规律,金榜按收益排名,篇堪堪十多万的小说居然已经跻身首页金榜,这不得不让人佩服。   她不再犹豫,点开了第章。   “鱼鱼,还不睡?”身侧传来慵懒熟悉的男声。   温言回是被白光给照醒的。   “吵醒你了?”沈书鱼开了夜间模式,屏幕黑漆漆的,密密麻麻全是字。   温言回瞅了眼低声道:“晚上看小说伤眼睛,明天再看吧。”   沈书鱼:“你先睡,我再看两章。”   她才看了开头两段,什么都还没看到呢!   “什么小说这么好看,非等熬夜看,明天白天再看。”男人抬直接拿掉她的,摁灭屏幕,转放进床头柜抽屉。   沈书鱼:“……”   被人拿了,她只好闭上眼睛睡觉。   “温言回你为什么没继续写小说了?”黑暗里女孩子的声音细细小小,又轻又软。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马上就真香了!哈哈哈   感谢九日和圆圆园脸兔子两位小可爱的雷,爱你们呦! 第41章 、      温言回有那么好的,感情细腻,对生活也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如果他坚持下来,想必现在也是第二个素问吧。   “头两年我也写过,发现根本养不活自己,也就没写了。”   情怀这种东西在生活贫瘠的时候,它不值。很多对写作怀揣着崇高敬意的人,他们有着个作家梦,渴望在这个领域大展宏图,最初信心满满,可惜最后都向现实低了头。   沈书鱼很清楚温言回以前的家境给不了他坚持写作的资本。   “你现在还想写吗?”   “你希望我写?”   “嗯。”她轻言细语,语调平稳,“你写了我给你出。”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条件成熟了,他就应该重拾梦想,耕不辍。   她不会告诉温言回,她之所以会学编辑出专业,就是为了有朝日能给他出本书。从审稿开始,到最后上市面世,所有的环节都由她亲自完成。这是她高时就暗暗定下的目标。   温言回从小就喜欢写作,也看了很多书。外名著,各类小说杂志,他什么都看。高的时候就偷偷写了些短篇,给杂志社和出社投稿。他投了很多家,可惜全部石沉大海,没半点回音。   那个时候听风还没成立,他投的都是些老牌的出社和杂志社。有好几家现在都倒闭了。   当时见他那么沮丧,她就安慰他,以后她当编辑,她来给他出小说。   编辑她是当了,可惜他却早已不写了。   温言回翻身揽住她,沉声保证道:“我会写的。”   而且会直写,直写。   ——   第二天早沈书鱼洗漱好,温言回已经买好了早餐。   两人坐在起吃早餐,屋子里很安静。   “你平时不烧饭吗?”沈书鱼问。   “不烧,工作太忙,没时间。”   可惜了他那好厨艺。   温言回先开车送沈书鱼去社里,然后自己再去学校。   路上两人说到c大,温言回想起前段时间沈氏的大,告诉沈书鱼:“你爸给我们数学院捐了栋楼。”   沈书鱼“哦”了声,不甚在意,淡然说:“沈氏有钱,我爸那个人舍得砸钱。”   “学院和数学院直在争这个名额,你爸给了数学院。”   “跟我没关系,完全是我爸自己的决定。”她急于撇清自己,其实不过是欲盖弥彰。   温言回心里有数了,沈书鱼在其肯定是起了作用的。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她的举动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把沈书鱼送到,温言回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温声道:“晚上起吃饭?”   她歪头想了想,“你如果自己下厨我就吃。”   男人沉默瞬,点点头,“我下班去超市买菜,你自己去我家。”   “好。”   沈书鱼没去买奶茶,直接上了楼。   “满面红光,小日子很滋润啊小鱼儿!”乔其瞅了瞅她那张脸,笑眯眯地开口:“我刚看到是温教授送你来上班的,看来昨晚是在他家过夜的吧?”   沈书鱼:“……”   沈总编难得老脸红,赏了乔其个白眼,“就你眼睛毒!”   乔其卦得很,脸坏笑,“鱼儿,这前男友前女友上床啥感觉啊?”   沈书鱼:“……”   乔其不过就是开个玩笑,逗逗沈书鱼。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下,并回答了:“炮友往上,恋人未满。知根知底,比别人强。”   乔其:“……”   呵,总结得还挺到位!   “你俩既然都对彼此有感情,干脆复合算了。”   “我俩的事情太复杂了,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睡睡倒还可以。”   乔其:“……”   乔主编渍渍两声,“你这话说得跟个渣男完全没两样,只走肾,不走心,提上裤子随时随地都能走人。”   沈书鱼:“……”   话糙理不糙,她眼下和温言回的状态还真就是乔其说的这样,只走肾,不走心,说不准明天就掰了。不过她暂时还不愿意去想那么多,越想越纠结,还不如不想,图个自在。   “行了不说了,我要忙了。”沈书鱼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她还有正事要做。   “那你先忙。”见她要忙,乔其识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沈书鱼靠在椅子上,拿出重新点开l&yapp,翻出《黎明之吻》的浏览记录。   昨晚被温言回拿走,她都来不及点收藏。这次她赶紧给收进了收藏夹。   她重头开始看这篇。   半个小时以后,沈总编急哄哄地拨通内线电话,劈头盖脑就问:“念念来了没?喊她来我办公室,我有事儿跟她商量。”   乔其听,以为沈书鱼有什么大事,忙说:“鱼儿你忘啦?念念今天去印厂,下午才会来社里。”   沈书鱼:“……”   沈书鱼这才想起沈念念今天要去印厂谈事情。她负责的杂志《淑女日志》出了点问题。   她只好说:“等她下午回来,你俩起来趟我办公室。”   “啥事儿啊?”这么着急忙慌!   沈总编径直砸下颗惊雷,话里难掩兴奋,“我决定了,我打算签下《黎明之吻》。”   乔其:“……”   乔其惊讶万分,“没开玩笑吧?怎么突然想起签它了?”   “我刚去看了这篇小说,彻底掉坑里爬不起来了。”她有些忧伤。   乔其:“……”   乔其顿时哈哈大笑,“看来真没人抵御得了人间理想素问。”   ——   素问大神刚刚更新了最新章,就在个小时前。短短的千字,沈书鱼几分钟就刷完了。   刷完心痒难耐,恨不得潜进大神的存稿箱再继续看。可惜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沈念念和乔其说过素问大神永远都是裸奔,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存稿。   她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篇这么对她口味的了。《黎明之吻》的背景是19年的上海。主要讲述了男主吴优和女主米余在动荡不安的上海滩侦破个个惊天大案,济世救人的故事。   这篇不论是人设还是剧情都凸显了素问大神不凡的力,人物饱满鲜活,剧情紧凑,环环相扣,精炼,触细腻,字里行间充满了画面感。难怪开不久就被各大推号疯狂推荐,全轰动。这是神作,势必大火。   还有个重要原因,这部小说不仅剧情好看,沈书鱼还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在看个老朋友的字。字里行间都带给她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要不是她身边没人在写小说,不然她还真以为素问大神是她认识的人。   果然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人间理想素问大神的书。这真是位宝藏作者。他的太对沈书鱼的口味了。   新看不过瘾,沈书鱼就去看素问大神的旧。她最先开始补《永昼》。前几天在温言回家看了几集电视剧,觉得还蛮不错的。   不看还好,看就入了迷,欲罢不能。   上午她都无心工作,沉迷素问大神的无法自拔。   沈念念在印厂那边耽误了上午。她听说沈书鱼要签《黎明之吻》,那叫个激动,连午饭都没吃直接赶回社里。   沈念念到,沈书鱼立马拉着她和乔其起讨论该怎么签下《黎明之吻》这本书。   依到眼下的苗头来看,这本书必然会大火,压根儿就不存在任何悬念。听风必须先下为强。   沈念念说:“我之前就已经联系过l&y那边的权编辑,对方早就联系过我男神,不过我男神好像暂时还不想卖这本书。”   沈书鱼掀起眼皮,双眸忽的亮,“也就是说光羽那边也没签下来?”   沈念念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她隐隐有些兴奋,“只要光羽还没签下来,那咱们就有会。”   光羽是老东家,只要老东家还没签下来,那听风就还有竞争的会。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念念,你赶紧去联系素问大神本人,咱们定要赶在光羽前面。”   沈念念摊摊,“不瞒你说鱼儿,我早就通过微博联系过我男神,但是人家不搭理我呀!”   沈书鱼:“……”   “你可是听风的首席编辑,素问大神也不搭理你?”   “我男神什么地位,多的是有实力的编辑找他。不搭理我很正常啊!”   沈书鱼:“……”   “念念你别灰心,继续联系素问大神,和l&y那边的权编辑也多沟通。其其你也同步跟进。多管齐下,这样胜算大点。我就不信咱们同心协力,还签不下这本书。”   “要是我俩也不行怎么办啊?”沈念念在素问大神那里碰了好几次钉子,她还真没什么把握。   沈书鱼耸耸肩,语气清淡,“实在不行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沈念念:“……”   乔其直接乐了,“看不出来啊鱼儿,这次决心挺大呀!”   沈书鱼:“那必须啊,毕竟我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说了。”   沈念念无比骄傲,“人间理想素问,果然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个姑娘聊了会儿以后,各自散开,各忙各的。   沈书鱼去了趟洗间,顺带补妆。   她到包里翻口红和气垫,谁知却翻出了两盒还没开封的槟椥糖。   她盯着那两盒糖有些出神。她自己没把它们放到包里,毫无疑问是温言回偷偷放的。   他总爱做这种事情。以前读书那会儿不是在她书包里放糖就是放水果。有啥好吃的都股脑往她书包里放。有些时候她忘记吃都烂在包里了。   印象最深的次,他悄悄在她包里放了个水煮蛋。他提醒她下课吃。可是她忙起来就给忘到脑后了。后面就完全没记起有这么个鸡蛋存在。等她发现的时候,整个书包都臭了,臭气熏天。她简直哭笑不得,直接把书包给扔掉了。   他总是习惯这样,默默地对她好,嘴上从来不说。他对她的爱,从来就不是口头上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也不是汹涌澎湃,蹴而至。   他的爱是沉默的,是悄无声息的,是细水长流的,就像是用筷子夹豆腐,总藏着那么股子小心翼翼。可是她却总能够感觉到他无处不在的关心,点点把她宠坏。   等她倏然惊觉之时,她就已经离不开他了。这也是为什么刚和温言回分开的那两年她会那样痛苦,很长时间都适应不了没有他的日子。   他没那么好,然而却把整颗心都掏给了她。就像是珍珠奶茶,是半糖,没那么甜,可这已经是它的全部了。她又如何能够戒掉?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真香了!   没人能够抵御得了人间理想素问大神。   哈哈哈   其实有些男孩子就是半糖的珍珠奶茶,没那么甜,也有堆的缺点,可只要他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你,你就会被宠成公主。希望姑娘们都能遇到属于你们的那杯半糖的珍珠奶茶! 第42章 、      温言回下午有两节大课。给本科班上完课以后他就直接去了超市。   晚上要给沈书鱼做饭,他必须先去超市买点食材。   临近下班时间,超市里顾客很多,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热闹欢腾。   他从小就会做菜,挑选食材也有他自己的讲究。   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又买了牛肉和鸡胸肉,最后去了卖鱼区。   沈书鱼喜欢吃鱼,他打算给她做道麻辣鱼。   挑了条新鲜的鲤鱼,称好直接放进推车里。   选完鱼,他又买了些别的东西。   提着大袋东西开车回家。   他到家的时候,谭慈已经到了,就站在门口等他。   谭慈妹纸向妩媚妖艳,烈焰红唇,无比张扬。   她摘下墨镜,瞥了眼温言回里的购物袋,打道:“温言回,我发觉你这人碰到你前女友,就越来越像个俗人了。亏你那些女友粉们还说你不食人间烟火。她们要是见到男神这副样子该捶胸顿足了吧!”   双书写世界的,如今都用来握锅铲了。   温言回淡淡地接话:“今天是鱼鱼的生日,她想吃我做的饭。”   “今天是12月2日,原来是你前女友的生日,我说你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谭慈站在门外,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温言回家的门牌号1202,她顿时惊讶万分,“天,你家门牌号居然是你前女友的生日!”   谭小姐觉得自己又被赤果果地虐到了。   温言回没接她话茬,沉默地输入密码把门打开,他先提着东西进屋,“鱼鱼快下班了,你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谭慈脱掉皮衣外套,撸起袖子,直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的水平,四十分钟足够了。”   她麻溜地围上围裙,吩咐:“你先把菜给洗了。”   两人分工明确,各自忙活起来。   谭慈妹纸是个行动派,顿操作猛如虎,四十分钟就搞定了菜汤。   最后还剩道麻辣鱼。   温言回正在水池里杀鱼,起刀落,动作麻利。   谭慈抱臂看他,面露怀疑,“这鱼真不用我来烧?”   温言回低声答:“这道菜我想亲自动。”   谭慈尊重他的想法,“成吧,你照着食谱把油盐酱醋都称称,那样应该就不会出错了。”   温言回:“今天辛苦你了。”   谭慈勾唇笑,“我可不是白替你做事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给我新书写序。有了素问大神加持,我的新书肯定不愁卖。”   他点点头,“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谭慈摘掉身上的围裙,穿上外套,“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说着还不忘开玩笑,“要是被沈总编看到我在你家,你精心准备的这顿饭可就要泡汤了。”   “她知道咱俩没戏。”男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头的鱼,水池里水声澜澜,他脑袋都没抬下。   谭慈:“……”   谭慈不可思议道:“你还没告诉她咱俩是亲戚关系?”   温言回:“她从来没问过。”   “她不问,你就不说?”   “她不会误会,没必要说。”   谭慈:“……”   “你也是心大,得亏你前女友有眼力劲儿,看得出咱俩没戏,不然早掉进醋坛子里了。你铁定还要被虐得更惨。”   温言回满不在乎道:“就咱俩那隔了十万千里的亲戚关系有啥好说的。”   谭慈特意强调:“再远我也是你小姨,是长辈。”   温言回:“……”   她挑眉笑,勾勾指,“来,大外甥,叫声小姨听听?”   温言回:“……”   他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谭慈靠在门框上继续说:“温言回,你可别把沈总编想得这么大方,女人都是小气的生物,她沈书鱼也不会例外。你还是趁早告诉她咱俩是亲戚。不然万哪天她神经搭错了,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温言回抿嘴道:“我家鱼鱼很大方的。”   谭慈:“……”   谭慈真心被温言回这句“我家鱼鱼”给惊到了,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臂,掉了地的鸡皮疙瘩。这男人果然不能碰爱情,碰爱情再高冷禁欲的男人都可以瞬间化身岁小孩。   谭慈临走之前还不忘提醒温言回:“大外甥呐,友情提醒下,都是成年人了,干柴烈火我能理解,不过千万别闹出人命了。你俩现在这么不清不楚的,要是旦闹出人命了,可真够你头疼了。”   温言回:“……”   他冷笑声,毫不客气地反击,“这些话同样适用你和厉南川。”   谭慈:“……”   ——   谭慈走后温言回继续处理那条鲤鱼。   然后对照着菜谱把油盐酱醋应调味料都用迷你称给逐称过去。   准备好食材,他给沈书鱼拨打语音电话。   刚拨他就听到了清晰的响声,他往客厅探了眼,发现沈书鱼已经到家了,正站在玄关处换鞋。   他迅速收了,沉稳的声线远远传过去,“还有最后道鱼没烧,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沈书鱼放好包,脱了千鸟格的短款大衣,单穿件米黄色的线衫。这颜色很亮,衬得她的肤色都格外白净细腻。   她往餐桌瞟了眼,桌上早已摆好了菜汤。青椒牛柳,宫保鸡丁,耗油生菜和个鲜汤。   这些菜色泽鲜艳,红红绿绿,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温言回围着长围裙,厨房抽烟隆隆作响,他忙个不停。   都说男人下厨最有魅力,他这个样子特有烟火气。   沈书鱼被勾起馋虫,直接用拣了块牛柳吃。那牛柳软硬适,口感筋到,尤为开胃。   温言回悄悄观察着餐厅里的动静,见沈书鱼好像挺满意这菜的,他当下也就放心了。   好多年没下过厨了,来就挑战大菜,他多少还是紧张的,底气也不足。   磕磕绊绊,最后总算是出锅了。   那道麻辣鱼的卖相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口味如何。这得等沈书鱼来评。   他把麻辣鱼端上桌,朗声招呼道:“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书鱼拣了块鱼肉吃,又麻又辣,但好像总失了点味道。   “这道鱼和其他这些菜好像不是同个人烧的,味道差了点。”在温言回面前沈书鱼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   温言回:“……”   这姑娘嘴可真灵,立马就尝出来了。   他心下惊,不动声色道:“好久没烧菜了,都生了。”   沈书鱼表示理解,“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比我厉害。”   她是彻头彻尾的厨房小白,锅铲都没握过。   两人坐在起吃饭,温言回细心地替她挑掉鱼刺,把干净的鱼肉放在他碗里。他似乎早已习惯做这件事。只要他俩在起吃饭,他就会主动替她挑掉鱼刺。   饭吃了几分钟,温言回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就提议:“喝酒吗?”   “喝!”她没任何犹豫。   气氛很不错,美酒锦上添花。   他把提前醒好的红酒拿出来,往两只高脚酒杯里各倒了半杯。   这么多年过去这家伙抽烟喝酒全学会了。而且酒量好像很好,喝红酒就跟喝水似的。   虽然那道麻辣鱼不怎么地道,但家常吃吃还是够了。知道她嗜辣,温言回放了很多小米辣。   沈书鱼辣得直掉眼泪。   反观温言回,这人倒是脸平静,没察觉到半点辣味儿,吃辣椒就跟吃豆腐样轻松。   “我记得你以前都不怎么吃辣的,现在这么能吃辣啊!”女人的脸颊红扑扑的,泛着健康的红晕。明亮的光线掉进她眼睛里,仿佛潭碧波洒满了金灿灿的阳光,清浅好看。   温言回闻声捏筷子的那只不自觉顿住,竟然有些不敢去直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笑了笑,不经意地说:“人的口味直都在变,我这两年也是越来越喜欢吃辣了。”   她跟着笑,“照你这么吃辣,我感觉我都赶不上你了。”   两人说起了各自的工作,竟然比以往任何次都谈得多。   大概潜意识里觉得他感兴,所以她并不避讳和他谈起自己的工作。   “我最近打算签素问大神的本书,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黎明之吻》。”   温言回:“……”   他不着痕迹地问:“签上了?”   沈书鱼摇摇头,“还没呢,念念和乔其正在跟进。素问大神很难签,没那么容易。”   男人不甚在意,淡声道:“都是卖字的,不是钱给到位了就能签?”   沈书鱼:“素问可是位有神格的作家。大神般都有点自己的小脾气,哪里是钱就能打发的。他不是在卖字,而是在卖情怀。”   温言回:“……”   “这年头所谓的卖情怀的都是在炒人设,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也是因为钱还没给到位。”   沈书鱼:“……”   这人的评价还真是犀利啊!   沈书鱼:“我下的主编之前也联系过素问,表明了合作意向。但是这人直都不搭理我们。我开始也觉得他矫情,在卖弄神格。可是前几天我看他的新,从他的字里行间我总感觉他好像很熟悉,就像是个老朋友。看他的小说不仅好看,我还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在看个老朋友的字。这种字不是般人能写的。要不是我身边没人在写小说,不然我还真以为素问大神是我认识的人。”   温言回:“……”   “咳咳咳……”对面温言回猛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了?”沈书鱼心下惊,赶忙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温言回接过抽纸擦了擦嘴角,摆摆,“我没事,刚呛了下。”   沈书鱼不疑有他,继续说:“要是有会还真想见见这位人间理想素问大神,千万别是个秃头老男人才好,不然整个出社的小姑娘就都要幻灭了。”   温言回:“……”   吃完饭,沈书鱼主动请缨要洗碗。毕竟温言回辛辛苦苦做了顿饭,她怎么也得表示下。   温言回直接说:“你去看电视,不用你洗,女孩子少沾冷水。”   说完就收拾好碗筷头扎进了厨房。   沈书鱼窝在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剧《永昼》。   集电视剧刚看到分之,噗呲下,客厅的灯突然就灭掉了,四周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   沈书鱼:“……”   停电了?   她心下慌,条件反射去喊温言回,“温言回,是不是停电了?”   这人却没吱声,也不知道在干嘛。   周围漆黑,她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   没过会儿她听到阵熟悉的脚步声,步调规整,沉稳矫捷,由远及近。   猛地回头,温言回捧着蛋糕蜡烛从黑暗里缓缓朝她走来,“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素问大神:听说我是秃头老男人?   心疼温老师秒钟!哈哈哈   哎呀嘛,门牌号的伏终于揭开了。   今天也是甜甜的章呢! 第43章 、      屋子里黑漆漆的,伸不见五指。蜡烛的光芒愈加显得明亮,火苗子扑腾闪烁,摇摇曳曳。   男人捧着蛋糕从黑暗里慢腾腾地朝沈书鱼走来,笨拙地唱着生日歌,居然还有些跑调。   温言回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五音不全,甭管再简单的歌到他嘴里都会成功跑调。他最好别开口,不然黄牛都会死大片。   看到蛋糕和蜡烛,沈书鱼这才倏然惊觉今天是12月2日,她的生日。   她已经很多年不过生日了。每年到这天,父母和姐姐姐夫人给她发个发红包就算完事儿了。这些年她也不庆祝生日,总感觉没什么意思。   今年也确实很奇怪,这几位到现在没人给她发红包。估摸着集体都忘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的生日。   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家里人没个人记起她的生日,就温言回还记得。   她忍不住开口:“你别唱了,都跑调了。”   温言回:“……”   他听话地闭了嘴。随后就把蛋糕放到餐桌上,寸的小蛋糕,四周圈水果点缀,间立着两只可爱的小猪——佩奇和乔治。   这人还真是把她当炎炎了。   温言回挥招呼道:“鱼鱼,快许个愿!”   “我没啥心愿。”   “随便许个。”   沈书鱼对着蜡烛还真许了个不太可能会实现的愿望——她定要嫁给爱情。   现实骨感,美好的愿望总是要有的,虽然不定会实现,但聊胜于无,憧憬下总归也是好的。   许完愿,她低头把蜡烛给吹了。   温言回回头去把客厅的灯打开,万千辉光霎时从头顶倾泻下来,光芒四射,满室透亮。   “切蛋糕吧。”他把蛋糕刀递给她。   她接过人切了小块尝了尝。   奶油太油腻,甜得过度,她不太喜欢,敷衍得吃了几口。   倒是温言回,他吃得还挺欢快,点都不觉得甜腻。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吃甜食的啊!”现在居然能吃这么多蛋糕。   他淡声说:“这两年口味变了很多。”   确实变了很多,不仅会吃辣了,连甜食都喜欢吃了,越来越向她的口味靠拢了。   吃完蛋糕,温言回变戏法似的拿出只精致的礼盒,推到沈书鱼面前,“生日礼物。”   沈书鱼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表情,“给我的?”   “嗯。”   她两眼发亮,这是c家的礼盒,这么大只,里面装的肯定是包。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果然是只c家的限量款包包。   这个包她直想买,可惜抢了很久都抢不到。托姐姐姐夫给她抢,抢了好几个月也没抢到。她都快认命了。没想到温言回居然把它捧到她面前了。   她是包控,包包就是她的命。又是她心心念念惦记着的c家限量款,她自然满心欢喜。可是这包十多万只,温言回居然买下了。现在的大学教授都这么挣钱了吗?   “喜欢吗?”男人期待地看着她,双眸深邃明亮。   “喜欢。”她爱不释,“不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在c大教书工资这么高吗?”   温言回:“我有副业,挣了些。”   “什么副业?”   “炒股。”   沈书鱼不疑有他。这人头脑那么好使儿,炒股完全难不倒他。   她也不矫情,坦然得收下了。这包她很喜欢,她自己都买不到。温言回买来送她,她可不愿意放过。她想着后面再买样等价的礼物还给他就是了。   女人喜欢包,个新包能让沈书鱼兴奋好久。   她在灯下开心的笑容,也让温言回为之动容。他好像很久没看到过她这么开心了。   他暗暗下决心,以后定要多挣钱,给他家鱼鱼买好多包。   气氛非常美妙,适合干点什么。温教授很会审时度势。他悄无声息地探出,把捧住沈书鱼白嫩的脖子,开始慢慢吻她。   他吻得格外温柔,也格外有耐心,像极了早春细细密密的微雨,润物细无声。   沈书鱼心里动容,主动回应他。   他把她抱在餐桌上,音色逐渐低哑,“鱼鱼,你太好哄了。”   个包就能这么高兴。   她喉咙里滑出笑意,“我不介意温教授多送我几个限量款。”   “送!”他豪爽万分,“你要多少,我就送多少。”   “温教授现在这么有钱了?”   “养你不在话下。”   沈书鱼:“……”   “谁要你养!”   “好鱼鱼,我想养你。”   “我很烧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才不怕,大不了多挣钱。”   “你能挣多少?”   “好多好多。”   沈书鱼:“……”   她怎么觉得他俩的对话这么幼稚呢!   两人呼吸灼热,难舍难分。   男人喘着厚重的气息,吐纳困难,声线越发嘶哑,“可以吗鱼鱼?”   她睨他眼,嗤笑声,“昨晚刚做过,温教授不怕精尽人亡?”   “夜次都不怕。”   沈书鱼:“……”   不要脸的家伙!   她不阻止就是默许了。   温言回动作迅速,丝毫不给她反悔的会。   沈书鱼瞥见他动作,神色慌,把摁住他,不可思议地说:“就在这里?”   不去卧室?   “就在这里。”他轻轻咬她耳朵,吐字暧昧,“刺激!”   沈书鱼:“……”   真特么刺激!刺激得她后面都哭了,忍不住求饶。   “温言回我不行了……要死了……”声声细细小小的呜咽压榨着温言回的耳膜。   “求我!”   她咬咬牙,声音被撞碎,“求你……”   “叫老公就放过你。”   她迫于压力,只能软绵绵地喊:“老公……”   “好鱼鱼,老公疼你……”他换了个动作,下更厉害。   沈书鱼:“…………”   “温言回你这只老狗!”她气得破口大骂。   言而无信的家伙!   他温柔地吻掉她眼泪,嗓音嘶哑难耐,“老狗爱你!”   ——   沈书鱼第二天早才看到老父亲、老母亲、姐姐姐夫的转账红包。   这些人个比个出阔绰。   大早就有大钱进账,沈总编心情大好。也就懒得计较昨晚在床上和温言回结下的梁子。不然依到她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那个言而无信的衣冠禽兽的。   这家伙该庆幸是这些红包救了他命。   “沈总编进账多少?”温言回反揽着她,他刚睡醒嗓音有几分混沌。   沈书鱼美滋滋地回答:“够我买几个限量款了。”   温言回:“……”   “鱼鱼,我收回昨晚的话。”   “什么?”   “我养不起你,应该你来养我。”   沈书鱼:“……”   她踢他脚,不屑道:“男人应该自立自强,吃软饭算什么本事!”   谁知这人凑不要脸地说:“能吃沈氏千金的软饭,那才叫本事。”   沈书鱼:“……”   真特么不要脸!   ***   周是于琳生日,这位妹子在江南府邸定了包厢请大家伙吃饭。社里的同事都去了。   沈书鱼是总编,自然没办法缺席。   她提前在微信上知会了温言回,让他别等自己。   大群人聚在起吃饭,气氛活跃,十分热闹。   饭局还没过半,温言回这厮就打了好几个语音电话过来,催她回去。   刚结束他就开车过来接她了。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黏她了,光微信语音天就好几十条。   身休闲的装束,温尔雅,惹得社里的那群小姑娘议论纷纷。   “你俩进展很快啊!都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乔其姑娘抱臂打道:“你还别说鱼儿,你和温教授还真挺有夫妻相的!”   沈书鱼:“……”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看谁都有夫妻相!”   沈念念则光明正大的磕温言回的颜值,“在我心里素问大神就长这样。”   沈书鱼冷冷地给她浇冷水,“兴许是秃头老男人也说不定!”   “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哦!”沈念念作势要打她,“我男神宇宙第帅!”   沈书鱼:“……”   脑残粉不愧是脑残粉,走哪儿都不忘花痴。   沈书鱼坐进副驾,双漫无目的地抠着包包的拉链,“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男人目视前方,打着方向盘,眼神真挚,“打车不安全,我自己来接才放心。”   沈书鱼:“……”   她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沈书鱼:“……”   她不想搭理这人。掏出刷《黎明之吻》。   短短的千字,下子就刷完了。   大神这更新速度也太让人捉急了,每天都不够看。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摁头让他多写点。   “你在看什么这么着迷?”温言回看她如此沉迷,时间有些好奇。   沈书鱼扬眉笑,笑容灿烂,“看到篇好,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小说了。”   她眉飞色舞,表情激动。   温言回心头紧,下意识追问句:“小说叫什么?”   沈书鱼:“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那篇《黎明之吻》,素问大神的新。你不是喜欢看悬疑小说么,强烈安利你去看,超好看,我已经掉坑里出不来了。”   温言回:“……”   男人面色平静,不动神色道:“我有空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什么副业这么挣钱?”   温老师:“码字,权千万!”   鱼鱼:“……”   哈哈哈   今天也是甜甜甜的章。 第44章 、      “你之前不是说对悬疑小说不感兴的么?”温言回转头觑她眼,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调侃道:“这么快就真香了?”   沈书鱼:“……”   “谁都逃脱不掉真香定律呐!”沈书鱼懒洋洋地瘫在副驾上,拍了拍腿上的包包,感慨万千,“人间理想素问,是个女的都抵挡不住他的魅力。”   温言回:“……”   沈念念和乔其她们老早就扬言没人能够抵挡得住人间理想素问大神的书,她们都在坐等她打脸。沈书鱼开始死都不信。等她看了章《黎明之吻》她就真香了。   “我现在只想赶紧把这本书签下来,没准还能睹大神的庐山真面目。”   “在你想象这位大神长啥样?”   “念念期待素问大神长成你这样的,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四十岁的秃头老男人就好了。”她是个理智的书粉,只粉作品,不粉作者。   温言回:“……”   他本正经地说:“鱼鱼,你要相信真正的大神是颜值与才华并存的。”   沈书鱼想能够写出这种旷世神作的大神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吧!   两人不再说话,车里逐渐安静下来。   男人专注看着前方道路,双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沿,细碎缥缈的灯火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将他修长白净的指拉出道细长的暗影。   他的生得好看,指盖圆润,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规整无比。   沈书鱼盯着他的出神。冷不丁想起这双在自己身上点火的情形。老脸居然有些热,臊得慌。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污了。   ——   到家沈书鱼就进卫生间洗澡。   温言回给自己泡了杯苦丁茶,抱着记本电脑批改学生的论。   他今年带了几个本科毕业生。学校卡得紧,堪堪十二月份就要求学生出初稿了。   沈书鱼洗到半她搁在茶几上的响了。电话是警局打来的,温言回替她接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她眼就看到了温言回搁在茶几上的那杯苦丁茶。透明的玻璃杯映出里面深黄色的液体,几根黑褐色的枯枝在水里飘飘浮浮。   “你还喝苦丁茶呢!”她屁股往沙发上坐下,里拿条干毛巾擦头发。   这人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爱喝苦丁茶,每次都在保温杯里泡大瓶,能喝整天。明明是十岁最张扬肆意的年纪,这人却偏偏跟个老干部样成天抱着保温杯不撒,杯子里还不是别的,而是苦丁茶。   苦丁茶太苦了,喝小口就口齿发麻,苦味缭绕,经久不散。几乎没年轻人喜欢喝这茶。然而这人却孜孜不倦喝很多,天都不落下。   “最近有点上火,泡点喝喝。”男人自然地接过她里的毛巾,娴熟地替她擦头发,动作轻柔舒缓,生怕扯到她的头皮。   苦丁茶清热解火,偶偶喝喝倒也可以。   其实温言回是喝苦丁茶喝习惯了。   高那会儿,他每天都喝苦丁茶。甜食能麻痹人的神经,只有苦味才能让人得到清醒,让人深刻。他自小的家境决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安逸,他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努力,通过高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时刻冷静,时刻努力,不能有丝的懈怠。所以他时常喝苦丁茶,防止自己打瞌睡。   后面偷偷和沈书鱼谈恋爱,她喝剩下的那半杯珍珠奶茶是青涩落魄的少年品尝到的唯的甜,他迫不及待,疯狂地想要留住这抹甜。   再后来她出国了,离开了他,那唯的甜味儿也跟着消失了,他继续喝苦丁茶,继续尝着无尽的苦。   而现在他连苦味儿都尝不出来了,嘴里只剩下寡淡和无味。   这些他从来没有跟沈书鱼说过。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出现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带给他的甜,深入骨髓,刻骨铭心,毕生都无法戒掉。他只有极力留住她,留住她的甜。   温言回两下就替她擦干头发,继续抱着电脑改学生的论。   沈书鱼躺在温言回身边,她扭头懒洋洋瞟了两眼,电脑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还夹带着许多数学符号。   她悲哀地发现很多她都不认识。   当年的数学学霸如今竟然连数学符号都不认识。可能再过个几年,她连sn,s,㏑,㏒这些最基础的也会不记得了吧!   想当年她可是信誓旦旦要考清华数学系的呀!   再看看温言回,当年语那么好的他,现在早已不再写作,而是整天对着大串数学符号。   他们刚好反了反,好巧不巧地过了对方年少时憧憬的人生。   事实上谁都没有很开心。   沈书鱼忍不住在想,她和温言回怎么就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了呢?   温言回边改论,边有搭没搭地和沈书鱼提起刚才警局打来的那个电话,“警察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个反应就是她要搬回家住了。   “知道了。”她表情平静,波澜不惊,“那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已经安全了。”   男人听,直接扔了电脑,从身后抱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她刚洗过头,头发蓬松柔软,发间散发出阵淡淡的果香。发梢擦过他侧脸,痒痒的,搅得他心猿意马。   “不急,再住几天。”他轻捻她柔软的耳垂,音色低迷,蛊惑人心,“保险起见,你别那么早搬回去,万对方贼心不死呢,安全要紧!”   温言回这点小心思她哪里会不清楚,他分明是不想她搬回去。   “好。”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认命地想,就这样吧。过天算天,得过且过,也别纠结那么多。   反正和他住在起她也不亏,凡事都是他在料理,她什么都不用做,连条内裤都不用自己动洗。她轻松自在,心安理得地当个甩掌柜。   她自欺欺人地想,他带给她的温暖能留住刻是刻吧。   ***   第次麻辣鱼没有做成功,温言回又马上开始尝试第二次。他有强迫症,凡事定要尽善尽美,眼里容不下点瑕疵。何况沈书鱼爱吃麻辣鱼,他只想做到最好。他想要重现她记忆里的味道。   好像凡事只要牵扯到沈书鱼,他就容易偏执。人呐旦动了真感情,那就容易陷入死胡同,就爱跟自己较劲儿,凡事都得按着她的喜好来。他什么都不求,就只想让她满意,让她开心。   上次的麻辣鱼味道不纯正,沈书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味道。他也整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向谭慈取经。   谭慈的好厨艺是她家母上大人亲传的,和外婆有的拼,向她请教再合适不过了。   谭慈接到他的电话,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抿嘴直笑,“道菜做次就可以了,怎么的,你还跟它杠上了?”   温言回理所当然的说:“鱼鱼不满意,我就要做到她满意为止。”   谭慈:“……”   “温言回,我发觉你这人千万别扯上你前女友,牵扯上她,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魔怔了。”   温言回不理谭慈的数落,直接问:“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谭慈:“油盐酱醋你有没有称遍?”   温言回:“都称了。”   谭慈:“油温和火候呢?”   温言回:“也都是对照菜谱严格控制的。”   谭慈:“调料和油温火候如果没问题的话,照理这道菜应该不会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沈书鱼她的口味变了?”   “什么意思?”   “同样道菜,她十年前吃和十年后吃感觉能样吗?人的口味又不是万年不变的,也许不是菜不对,而是她的口味变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我都要再试次。”   谭慈闷声笑了,“你说你都这样了,何必呢?”   温言回也知道自己较真了。可是没有办法,他只想让她满意。   他开车去超市买了新鲜的鲤鱼和配料。   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忙活起来。   ——   沈书鱼在下班之前接到温言回电话,说让她晚上回家吃饭。她原本还打算去父母家吃饭的,听他这么说就没回去了。下班就开车过来了。   她打开门就闻到了阵浓郁的香味儿,馨香扑鼻。   这是已经炒开了。   她站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抬头往厨房瞟了眼,男人围着围裙果然在忙碌。他捏着锅铲翻炒,动作看上去十分老练娴熟。   温言回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往大门方向看,看到沈书鱼当即露齿笑,“鱼鱼你先看会儿电视,菜马上就好。”   大概女人天生敏感,沈书鱼恍惚产生了股错觉,好像她和温言回就是对结婚多年的夫妻。妻子下班回来,丈夫正在厨房里烧饭。   她静默地点点头。   她放好包,躺在沙发上看小说。   苦逼的追狗也就这点爱好了,每天都眼巴巴盼着大神的更新续命。   她发现她如今是越来越向沈念念和乔其靠拢了,深陷素问大神的作品无法自拔。每天翘首以盼,就等着刷大神的更新。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让她惊艳的作品和作者,毕竟也是直和字打交道的人。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迷恋个人的作品。素问大神的小说太深入人心了,字里行间都让她动容。那么熟悉的字,就像是在看个老朋友的作品,她觉得非常舒服。   素问大神两个小时前更新的章,短短的千字,没两分钟就刷完了。刷完遍,她又折回去再看第二遍。好的作品值得她多看几遍,每个字都值得推敲。   沈书鱼意犹未尽,抓心挠肺,真想让素问大神口气更完,她好追个痛快。   这就是追连载的辛酸,每天都不够看。可是她又舍不得等到完结,这么好看的小说每天都忍不住刷n遍。   新章刷完,厨房里适时传出男人熟悉清润的嗓音,“鱼鱼,洗吃饭。”   “来了!”她答应声,直接去水池洗。   温言回把那盆热气腾腾的麻辣鱼端上桌。   沈书鱼瞥眼餐桌,桌上空荡荡的,除了这道麻辣鱼再无其他。   “就吃这个菜?”   “别的菜还在路上。”   沈书鱼:“……”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烧道菜,其他菜靠点外卖。   温言回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他赶紧跑去开门,片刻以后提着外卖进屋。   沈书鱼看到袋子上的logo,发现这是木槿花餐厅的招牌菜。   “你下厨就只烧这道菜?”沈书鱼只觉得惊讶。   既然免不了点外卖,何不干脆外卖到底,干嘛还要自己动?省点精力不好么?   “时间有限,来不及烧别的菜了。”他说的特别自然。   沈书鱼:“……”   “麻辣鱼这次我改进了下,你快尝尝味道有没有好点。”   沈书鱼拿起筷子夹了片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开始品尝。   他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   “有点淡。”   温言回:“……”   他顿时有些挫败。好像怎么烧都烧不好。   沈书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这道菜的成果,她只是实话实话。在他面前她没必要撒谎。这道菜确实淡了,少放了盐。   她安慰他:“就是淡了点,加点盐就好了,别的就没差。”   男人露出抹苦笑,轻声道:“太久没下厨,生了。”   沈书鱼非常善解人意,安慰他:“其实味道淡点也好,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没打算去厨房拿盐罐加盐,而是直接吃起了那道鱼。   其实在温哥华飘了这么多年,很少能吃到地道的餐。环境慢慢磨掉了她矜贵的胃,对吃的也就没那么挑剔了,能入口就行。   见她开始吃鱼,温言回就自发地拿起碗筷坐到她身边,细心替她把根根鱼刺都剔掉,然后把干净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这个动作他做过很多遍,如今更是无比娴熟。   她埋头默默吃着那些鱼肉。冷不丁冒出句话:“温言回,你给别的女人挑过鱼刺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真正的大神是颜值和才华并存的。   鱼鱼:脸呢?   不带这么自夸的哈!   哈哈哈   今天也是甜甜甜的章! 第45章 、      沈书鱼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个问题,男人条件反射地怔,迅速抬头看她,温声道:“没有。”   他说过这辈子就给她个人挑鱼刺,他绝对不会食言。   温言回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郑重,他这双眼睛不会骗人。   沈书鱼不禁捏紧筷子,“哦”了声,埋头继续吃鱼。   话题来得突然,结束的也迅速。   屋子里十分安静,暖气透过扇叶源源不断倾吐出来,空气静谧流淌,只有碗筷相互碰撞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两人静默地吃完那顿饭。   他们在起吃饭只要沈书鱼不说话,那基本上都是非常安静的。   温言回站在餐桌旁收拾碗筷,沈书鱼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环住他腰,嗓音压得尤其低,像是在撒娇,“别洗了。”   他浑身僵。这姑娘突如其来的主动亲近让他只觉得心慌。两人住在起也有段时间了,她很少主动抱他。   他心忐忑,声线低迷,“怎么了鱼鱼?”   “温言回,我们做吧。”   温言回:“……”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细细软软,听着没什么力度。   可在温言回听来却无异于是颗惊雷在寂静的室内突然炸开,火花带闪电,噼里啪啦作响。将他的心也砸出了个巨大的窟窿。心房瞬间塌陷了角,思绪万千。   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直白率真的。想亲他就是想亲他,想睡他也是真的想睡他,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但他最怕她主动,她主动起来能把他的魂儿给勾走。他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很怕自己会往死里折腾她。   “好。”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直直敲进她心里。   他转了个身,反将她抱上餐桌,宽厚的掌覆上她修长的脖颈,入的那点肌肤细腻温热。缠绵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红润饱满的双唇上。   从沈书鱼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能够更加真切地看到他乌黑细碎的短发,以及那张清俊英气的脸庞。   吊灯细碎的光打在他脸上,柔化了他的脸部线条,温柔似水。   沈书鱼太喜欢这张脸了。十年前沉迷,十年后痴迷依旧。所有人都在成长,而她却直都在原地踏步,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他。   她觉得她就像是只小小的昆虫,刚刚学会飞,而他则亲为她织了张巨大的,她不小心跳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   她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能够困终生,那样该有多好啊!   唇齿相依,口鼻间全是温热厚重的吐息,彼此身上的味道相互交叠。   淡淡的烟草味儿混着点草木香,香味堆叠在起,让两人脑子里面的那点理智点点断掉,最终分崩离析。   他们在餐厅这方小小的角落里拥吻,隔绝开外头的切喧嚣。这刻,他们只属于彼此。   “鱼鱼,你太瘦了。”温言回抱起她径直往卧室走,脚步轻盈。   沈书鱼搂住他的脖子,“我没减肥。”   “够瘦了,没必要减。”   身体感受到,下意识缩了缩脚指头。她咬住下唇轻轻“嗯”了声。   她的余光远远瞟到窗帘没拉上。   不过她已经来不及开口了。   “不管了。”她心横。   ——   抽丝剥茧,片混乱。   结束后两人都去冲了澡,温言回给沈书鱼裹上浴巾,抱她回卧室。   之前的床单已经湿了,他换上了另外张干净的。   这男女打架好是好,不过就是有点费床单。   沈书鱼躺在床上,有些无力地说:“窗帘没拉。”   温言回往窗户瞥眼,“没关系,外面看不到。”   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走到窗边把窗帘给拉上了。   隔掉大城市璀璨的灯火,室内愈加显得寂静。   “温言回,我想喝珍珠奶茶了。”大半夜沈书鱼的奶茶瘾突然就上来了。   温言回:“……”   “这么晚了店早关门了吧?”他瞅了瞅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过半了,“明天再喝吧。”   “我现在就想喝。”   他思考瞬,“等着。”   然后就出了卧室。   没会儿就给沈书鱼拿进来瓶阿萨姆奶茶,拧开瓶盖,“只有这个,将就喝。”   沈书鱼:“……”   虽然不是珍珠奶茶,但好歹也是奶茶,只能将就喝了。   她喝奶茶,他从烟盒里摸出根烟,打算去阳台抽。   他抽烟般都避开沈书鱼,不想让她抽二烟。   “就在这儿抽吧,我没关系的。”沈书鱼及时喊住他。   初冬的夜里,外面可不暖和。   她慵懒地靠在床头,薄被盖在身上,音色听着有些倦怠。男女到底体力悬殊,她这会儿疲倦得厉害,眼皮子直打架。   他侧着身子,坐在床尾给自己点燃根,就着滤嘴慢慢地抽,吐吸,不疾不徐,整个人说不出的气定神闲,像是在搞艺术创作。   沈书鱼没仔细看过他抽烟,他每次抽都避着她。如今这么看她发现这人抽烟特勾人,像极了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斯败类。   她以前直觉得他斯,老实,永远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事实上他这人就是斯败类,在床上各种荤话都说得出来,有些简直不堪入耳。   跟他比起来,她平时那套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全然就是小打小闹。   她都不知道个人竟然会这么多面。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沈书鱼戒烟好多年了。如今见到别人抽烟早已心如止水。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沈书鱼安静地看着他,双眼睛亮晶晶的,嵌着无数绚烂的流星。   “你出国以后。”他把烟灰弹进烟灰缸。   她出国以后抽烟、喝酒、打牌、蹦迪,这些以前不会做的事情夜之间他全部学会了。   人往高处走难,可若是门心思堕落,分分钟。   她去温哥华走了遭回来,戒烟戒酒,打牌蹦迪啥啥不碰,曾经的问题少女变成了安安静静的乖乖女。而他却变成了十岁的她,身上染着大堆坏毛病的老男人。   他俩刚好反了下。   “少抽点。”沈书鱼忍不住提醒他。   男人咬着滤嘴轻轻笑,音色愉悦动听,“关心我?”   谁知女人冷冷清清扔出两个字,“杀精。”   温言回:“……”   他抬眼瞅她,似笑非笑,“这么早就怕我生不出孩子了?”   沈书鱼瘪瘪嘴,“友情提醒,爱听不听。”   “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能跟你生支足球队。”他痞气十足,言语傲娇又自信。   沈书鱼:“……”   “就你这么纵欲,我看难说。”她毫不客气地赏给他个白眼。全然是当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温言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掐着烟冲她痞气地笑,“再说你不也挺舒服?”   沈书鱼:“……”   温言回慢腾腾地把那根烟抽完,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头。   他转头看她,双眸漆黑深邃,燃着团火,那是冬夜最烈的篝火,火苗子在扑腾闪烁,火星四溅。   沈书鱼很怕自己会被这团火给点着了。   男人的声音低而沉,震颤着她的心弦,“搬过来住吧。”   沈书鱼又不傻,她自然听得懂温言回的这句“搬过来住吧”是有深意的。这句话的潜台词无外乎就是:我们和好吧,我们同居吧。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要开始谈感情了。这是她最忌讳的。她和温言回只适合谈性,不适合谈感情。   只走肾,不走心,更适合他们。她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不带走片云彩。   倘若走心,又走肾那可就复杂了。在此之前,当年的事情毫无悬念会被搬到台面上来,他们必须去解决。只要解决,那就势必会牵扯出她深入骨髓的疼痛。她最排斥这个。   “我不是已经搬过来了嘛!”她回避开他的视线,故意装糊涂。   他其实也是没把握的,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她。不然他大可以直白得提出复合。   他这么小心翼翼,无外乎就是害怕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再次破裂。既然他没把握,沈书鱼自然就可以和他装糊涂。   温言回多聪明啊!她话出口,他就明白了她的态度。   聪明人谈话就是这样,都不用讲明,句话就够了。   他沉默瞬,温声道:“很晚了,睡吧!”   是他心急了,这事儿还得慢慢来!   ***   后面温言回又给沈书鱼做了几次麻辣鱼,虽然不难吃,可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时过境迁的缘故,那总归不是她记忆的味道。   人的记忆往往是最怀旧的,种特殊的味道往往可以惦记很久很久。   高二的好假,沈书鱼第次去温言回家做客,他外婆给她烧的就是这道麻辣鱼。   外婆年轻时开过饭馆,厨艺精湛。那道麻辣鱼是她的拿绝活。她第次吃就爱上了那个味道。扒拉了两大碗米饭下去。   后面温言回也给她烧了好几次。他继承了外婆的艺,这道麻辣鱼他烧得非常地道,丝毫不输外婆。她每次都能吃很多,又香又麻,特下饭。   在温哥华读书那几年,沈书鱼有时间就到处搜罗华人餐馆。有的餐馆有这道菜,有的没有。她怎么吃都吃不到当初那个味道。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恋旧。然而和温言回分开的前两年,她时不时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总是下意识去寻找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头两年她还让姐姐从国内给她寄槟椥糖。就好像留住曾经的味道,她就可以留住那个人样。到头来不过就是自欺欺人。   后来她就想明白了,糖也不让姐姐寄了,她也不去华人餐馆吃麻辣鱼了。慢慢习惯个人,在温哥华飘就是年。   温教授第n次做麻辣鱼失败,这让他感到十分挫败。   沈书鱼冷静地对他说:“别执着了,道菜而已。”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颓败地说:“你不懂。”   她不懂他的较真和偏执。这是她最喜欢的道菜,他只想做到最好,重现她记忆里的味道。可惜他永远都烧不好这道菜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书鱼的错觉,她居然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种难以言表的哀伤和绝望。   ***   两场小雨过后,横桑的天气越发变得严寒。满城都是肃杀冷冽的妖风。小区的四季桂早已没了白花,连叶子都掉了不少,瘦弱的枝干在怒号的北风瑟瑟飘摇。   沈书鱼早起去社里,照旧买了杯珍珠奶茶。   路过之前那家奶茶店,她发现店里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就差招牌没挂了。   瞧着店里精简雅致的装修,她估摸着可能是养生馆和咖啡厅之类的。   大早到社里,沈念念和乔其就坐在办公室等她了。   “我男神那边根本就联系不上。”沈念念很是忧伤,“我真的怀疑是不是咱们听风以前得罪过他,就算没有合作的意向好歹也给个回复吧。如果他不是素问,鬼才愿意搭理他!”   沈念念和乔其直都在通过多种渠道试图联系素问大神,然而对方直没有任何回应。这是摆明了不想和听风合作嘛!   沈书鱼听完沈念念的诉苦,忍不住皱了皱眉。大神都有些小脾气。但是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听风有意合作,般人都会听听对方的报价,好货比家。   然而素问大神竟然连回复都不给个,这显然不合常理。   沈书鱼抬了抬眼,试探道:“会不会没看到啊?”   沈念念:“怎么可能会没看到,我和其其用微博大号天给他发好几条私信,也通过l&y那边的编辑联系了他好几次,还在下留言,他不可能没看到的。”   乔其也说:“天天在微博蹦跶得那么厉害,应该不可能看不到我们给他发的私信。显而易见就是不愿意跟咱们听风合作。”   沈书鱼纳闷了,“咱们听风也没得罪过素问大神啊!会不会已经和光宇签掉了?”   沈念念:“我问过光羽那边的个老朋友,《黎明之吻》还没签。光羽的总编找了男神好几次说想签《黎明之吻》,不过男神直没点头。兴许他不想卖这本书。”   “不可能,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沈书鱼直接否决掉沈念念的想法,“他应该是还在观望。兴许是咱们拿出的诚意还不够。如果咱们把实体权和影视权起抛给他,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沈念念听到影视权这几个字,眼神瞬间亮,“总部那边同意买了?”   “总部是还没定,不过我可以向我表哥争取。”   乔其说:“这本书很抢,好几家影视公司在盯着,我估摸着风暴传媒那边也早就出了。”   仅仅只连载了十多万字,这本小说就已经登上了l&y学的首页金榜了,全轰动。如此有潜力的作品自然抢。   沈书鱼暗暗下决心,她定要签下这本书,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有事出门了趟,双更来不及写了,今天就更章吧。明天双更!   这几天不是挺甜的嘛!谁说玻璃渣的,明明都是纯糖。 第46章 、      近几日冷空气南袭,气温下子降了好多度,寒风瑟瑟,日比日冷。   沈书鱼扛不住冻,毛衣和羽绒服起裹上还是觉得冷。   天气冷下来,每天早起上班就变得格外艰难了。她想念温暖的被窝,每天赖床都要赖大半个小时。   温言回倒是非常自律,闹钟响了就准时起床,刻都不耽搁。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不容易。他似乎工作很多,每天晚上都在书房忙到很晚。很多时候沈书鱼都睡着了他才忙完。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躺到了自己身侧。   比起温教授,沈总编觉得她的工作真是清闲多了。这有靠山就是好,她表哥也不给她施加压力,不求她给听风挣多少钱,切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不过她还是很敬业的,稳稳地抓牢听风的运营。毕竟比起回家替老父亲打理公司,她还是更喜欢当这个总编。   她和温言回的“同居”生活还是很和谐的。他太会照顾人了,把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什么都不用自己动。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照顾,就好像高时代那样。   那会儿两人背着老师同学偷偷谈恋爱。她就可劲儿“压榨”他。   她是走读生,他住校,他每天都会早早地买好早餐放在她抽屉里,等她来学校吃。午餐和晚餐和他起在食堂吃,他排队打饭打菜,她就负责占座,抱着玩游戏。   他会不辞辛苦地跑到学校门口的奇艺鸟奶茶店给她买珍珠奶茶,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就往她书包里塞。   她不愿写的作业和试卷她都统统扔给他写。这人也是厉害,模仿她的记模仿得特像,老师压根儿就看不出来。   每周都要升国旗,学校要求学生必须穿校服。她懒散马虎惯了,对于这种小事情从来没上过心,也就根本不记得。而他会早早把她的校服放在自己书包里,等课间升国旗的时候让她换上。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他总是默默地做很多。   温水煮青蛙,她就是这么被他点点宠坏的,然后再也离不开他。   ***   到了十二月旬,明禾的新书《我的团长先生》按时交稿。明禾直都是乔其负责的。她这本书交稿,乔其就立马安排下的编辑进行校。   明禾的稿件发过来,整个听风都炸开锅了。因为素问大神替明禾的这本书写了序。   身为圈的股清流,素问大神从未与任何个圈内作者交好,不论是男频还是女频。大神高冷禁欲,孑然身,是真正的高岭之花。   而就在不久前高冷之花却公然站队明禾,这事儿当时还上了热搜,赤果果打脸荷颜悦色,让她光速糊穿地心。   这事儿才过去没多久,这次素问大神又替明禾的新书写序。试问广大女友粉们怎么可能会不激动?   头号女友粉沈念念和乔其则更加激动。   “上次荷颜悦色抄明禾的时候,双方撕逼,我男神公然站队明禾,我就说他俩关系不简单,铁定有腿,你看现在实锤了吧!”沈念念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脸上没露出半点惊讶的表情。   乔其迅速发挥吃瓜群众的卦体质,“我来盲猜下,明禾不会就是男神的前女友吧?”   “很有可能啊!”沈念念听,点头如捣蒜,“这两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沈书鱼自发地跟着乔其的猜想暗想了下,她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这二位的关系确实有点迷。   乔其倒是副喜闻乐见的模样,露出老母亲的微笑,“个男频大神,个女频粉红,倒也般配啊!”   “般配个鬼!”于琳妹纸进办公室交稿子,迅速加入群聊,“明禾哪里配得上我男神,我男神怎么着也得咱们总编这种段位的大美女才配得上嘛!”   无辜躺枪的沈总编:“……”   说素问和明禾,好端端的干嘛带上她?沈书鱼表示自己真的太无辜了。   她无语扶额,“好好说话,别带上我。”   于琳:“我说的是实话啊!男神可是高岭之花,怎么能那么敷衍。”   乔其抱臂咯咯笑,“大神和总编,个写书,个出,绝配啊!”   沈书鱼:“……”   沈念念眉开眼笑,“要不是我男神心心念念惦记着她前女友,我也觉得鱼儿和大神是绝配!”   沈书鱼:“……”   得,个两个全被于琳妹妹带偏了。   乔其捅捅沈书鱼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鱼儿,要不你把你前男友甩了吧,赶紧投身素问大神的怀抱好了。大神动不动就是千万的权,比温教授不知道多挣了多少。”   沈书鱼:“……”   “肤浅!”沈念念唾弃道:“我们小鱼儿是那种为了五斗米就抛弃心爱之人的人嘛!男神留给我就好。”   沈书鱼:“……”   “难别,你们千万不要祸害我,万大神是秃头老男人呢!”那她这辈子可就毁了!   乔其:“……”   乔其秀眉皱,不满道:“我男神怎么可能会是秃头老男人,最起码也得是温教授这种级别的。”   沈书鱼:“……”   于琳:“只要有钱,我不介意男神颜值低点的。但是绝对不能是秃头老男人,那样我们这些女友粉都要集体幻灭了。”   “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姑娘顿爆笑。   沈念念对乔其说:“你是明禾的责编,私下聊天的时候试探下嘛!看看她和男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乔其点点头,“我下次问问。”   光就素问大神和明禾的关系,听风出社的编辑们就盲猜了下午,各种关系都出来了。   沈书鱼是个理智的书粉,她只粉作品,不粉作者,她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讨论。   ——   晚上和温言回在外面吃的日料。   穗禾领府对面条街的家日料店,离得很近,走不了几步路。两人没开车,走路去的。   这家日料店口碑非常不错,店里装修雅致,环境清幽,适合情侣约会。   沈书鱼和温言回就像是热恋的情侣,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爱意。   气氛搞起来,喝了点清酒,两人的心情都特别好。   结束后路散步回去。   晚点正是城市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霓虹绚烂,灯红酒绿。两侧商铺光线透亮,大街上男男女女,熙熙攘攘。   烟火人间,不同人的总有不同的故事。   路过水果店,沈书鱼进去选了点桂圆和车厘子,又挑了个很大的榴莲。   到收银台结账,温言回这家伙居然戏精附体,摆出副如临大敌,惶恐万分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老婆,我要月底才发工资,我真的没藏私房钱。”   沈书鱼:“……”   沈总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晚上吃饭你没刷碗,得罚你跪榴莲。”   温言回:“老婆我错了,昨晚刚跪过键盘,这膝盖还没好呢!你心疼心疼我。”   沈书鱼:“……”   “那别跪榴莲了,继续跪键盘吧!不能打出字的那种。”   温言回:“……”   两个戏精,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收银员小妹听到两人的对话使劲儿憋着笑,就怕自己笑出声,影响不好。   沈书鱼觉得温言回这厮越来越坏了。   两人笑着出了水果店。   沈书鱼由衷佩服,“真应该给温教授颁发个奥斯卡影帝。”   男人提着水果,微微笑,表情柔和,“彼此彼此,沈总编也可以去拍电影了。”   漫步于街头,沈书鱼挽着温言回的胳膊,两人有搭没搭的聊天。   也不知怎么搞的,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到了素问大神身上。   “我们社里的小姑娘都说素问大神和明禾有腿。”   温言回:“……”   温教授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扭曲了。不过转瞬即逝,迅速又恢复自如。   他抬了抬眼皮,淡声道:“怎么说?”   沈书鱼慢腾腾地告诉他:“之前明禾跟荷言悦色撕逼,素问大神就公然给明禾站队,这次还给明禾的新书写序。”   温言回:“……”   “兴许这两人只是好朋友关系呢!”   “这个倒也有可能,都是社里的小姑娘卦乱说的,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你在意他俩?”   她摇摇头,“我才不在意呢!我只粉作品,不粉作者。”   “素问人品不行?”   “那倒不是,光从上那点东西哪里看得出个人的人品。不过这位大神倒真是挺痴情,天天就惦记着怎么追回前女友。他的前女友都快成为全公敌。”   温言回:“……”   “痴情的男人不好吗?”   “不是不好,俗话说情深不寿嘛!痴情的男人容易受伤。他因为他前女友都断更好几次了,个大男人这么容易受女人影响,也太脆弱了吧!”   “或许是他前女友是个很好的女人,值得他花费心思。”   “得了吧,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等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沈书鱼不屑顾。   躺枪的温教授:“……”   “鱼鱼,你别内涵我,我可是十佳好男人,我永远爱你。”   沈书鱼:“……”   脸呢?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这家伙的脸皮简直是越来越厚了!   ——   两人回到家,沈书鱼就进了卫生间泡澡。温言回则去书房工作。   她泡完热水澡,神清气爽,再敷上面膜。   等她敷完面膜出来,沈念念和乔其这两妹子就已经在微信上各种狂轰滥炸了。   沈念念:「鱼儿,快去看微博!!」   乔其:「鱼儿,赶紧上微博!」   沈书鱼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赶紧登上微博小号准备吃瓜。   她有两个微博账号,个是平时工作的大号,小号则用来吃瓜。身为资深的吃瓜群众般都是有两个账号的。   登上小号首先去看热搜。   热搜头条赫然挂着素问大神的名字。   #素问明禾是好友#   沈书鱼:“……”   这么迅速就澄清了?   她从热搜点进去,看到了素问和明禾的微博。   @素问v:「听说咱俩有腿?(哭笑不得)我胆子很小的,泥们可别吓我啊!@明禾v」   @明禾v:「我倒是想抱大神的大腿,可惜我干不过大神的前女友啊!别猜了,我和大神就是很多年的好朋友。(流汗)」   “鱼鱼,看什么呢?”温言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书房出来了,坐到沈书鱼身侧,悄无声息地从身后揽住她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姿态放松。   沈书鱼把拿给温言回看,“素问大神和明禾澄清了,这两人就是好朋友。”   男人丝毫不意外,淡声道:“我刚就说了他俩兴许就是好朋友。”   “好神奇啊!刚和你谈论他俩,这两人这么快就出面澄清了。感觉素问大神就在我身边样。要不是我身边没人写,我差点以为他就是我认识的人。”她想起什么来,继续说:“明禾的声音我也听过,感觉特别熟悉,这两人好像都是我认识的人。”   温言回:“……”   他莞尔轻笑,心情愉悦,“那你盲猜下会是谁呀?”   “我就是这么随口说,你还当真啊?这两人怎么可能会是我身边的人,个男频大神,个女频粉红,我是得有多幸运,能下子认识两个名人。”   男人凑到她耳边,嗓音低迷,“沈总编受上天眷顾,没准真让你踩了狗屎运呢!”   沈书鱼:“……”   年轻的女人冷哼声,不客气地说:“如果真是这样,我绝对先暴打他顿,腿打折了都不带心慈软的,写小说还敢瞒着我,不想活了吗?!”   温言回:“…………”   怎么办?温教授现在就感觉到腿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听说要被鱼儿打断腿,有点怕怕!   哈哈哈   今天戏精夫妇的日常! 第47章 、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沈书鱼和温言回似乎都认定了这种相处模式,出奇的和谐。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掉光了叶子,只留下空荡荡的枝丫。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层,好似绵延不尽的金黄色的地毯。   满城妖风,满目萧然。   比起温哥华,横桑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沈书鱼点都不喜欢。   十二月份都是节日。平安夜,圣诞节,月底还有跨年。   前两个是西方人的节日,她不怎么热衷。不过想着温言回在她生日那天给她送了个c家的限量款抱抱。本着礼尚往来,有来有往的原则,她还是提前给他准备了圣诞节礼物。   她给他买了条c家的皮带。   礼物是余梦溪陪她起挑的。好闺蜜暧昧地说:“你别小看这条皮带,打架的时候用得着。”   沈书鱼:“……”   她身边怎么都是老司?   她斜了好闺蜜眼,“看你和谢明溯就没少用。”   余梦溪扶了扶胸口,心有余悸道:“我可不敢让他用,不然受罪的可是我!”   沈书鱼:“……”   平安夜晚上两人起在木槿花餐厅吃饭。   吃完饭回去,沈书鱼悄悄把礼物拿了出来,“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男人眼神亮,“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把礼盒拆开,笑容喜悦,“谢谢,我很喜欢。”   沈书鱼摊开,笑眯眯地问:“我的圣诞节礼物呢?”   “哪里少得了你!”温言回转就给她拿了个精致的礼盒出来,“知道你喜欢包,托谭慈买的。”   沈书鱼拆开看,里面安静躺着只a家的水桶包。清新的牛油果绿,看得人眼前亮。   “温言回,你炒股到底挣了多少钱啊?”这人出可真阔绰,随便个包就是好几万。   温言回:“……”   “不多,不过给你买包够了。”   沈书鱼:“……”   “炒股这么挣钱的吗?”她将信将疑,“你教教我呗!让我也分杯羹嘛!”   温教授特大方,“我挣的钱都是你的。”   沈书鱼:“……”   “我才不要你的钱。”沈书鱼瘪瘪嘴,“我自己小金存得满满当当的。”   “钱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谁会嫌自己钱多的?”   是这个道理没错!   “所以你到底挣了多少?”她的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双眸落满明亮清透的光线,水光潋滟,像极了月下星湖。   “好多好多。”   沈书鱼:“……”   “你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副业吧?”沈书鱼开玩笑。   温言回:“……”   “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副业?”   “黄赌毒,随便沾上个字都是。”   温言回:“……”   温教授真心无辜,“我可是良民,我挣的每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我开个玩笑啦!这么认真做什么!”沈书鱼倏然笑,正义凛然的语气,“你要是瞒着我做什么不法勾当,我定会先暴打你顿,然后再大义灭亲把你送进局子。”   温言回:“……”   不愧是沈氏集团的千金,这姑娘真特么狠!   温教授偷偷想还好码字是正当职业。   余梦溪的嘴就跟开了光似的。当晚温言回就用到了那条皮带。沈总编被折腾得够呛,哭都哭不出来。   结束后她躺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温言回,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想当初这人多纯情啊!怎么现在变成十足的老司了呢?床笫之间的那些情他完全是信拈来。   温教授特自然地说:“看到你自然就会用了,因为想疼你。”   沈书鱼:“……”   ——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导致沈书鱼第二天直接睡过头了。   温言回这家伙下也没个轻重,她脖子上圈青紫痕迹。好在是大冬天能穿高领毛衣盖住,不然她都没法见人。   火急火燎地赶到社里。   乔其这姑娘眼尖眼就看到了她没遮盖住的东西。   她促狭地笑,“鱼儿,昨晚和温教授战况很激烈啊!”   沈书鱼:“……”   可不激烈嘛!折腾了半宿。温言回这狗男人也不知道究竟吃了什么,体力好的出奇。受苦受罪的可都是她呀!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声线冷凝,“其其,你不说话的时候最美。”   乔其:“……”   这姑娘戏精附体,又开始发疯了,“只要我们家鱼儿过得幸福,我心甘情愿放。”   沈书鱼:“……”   沈总编忍不住扶额,素问大神的女友粉怎么没个正常的?   两人说话间,于琳妹妹就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总编,你不是爱喝奶茶嘛!听风对面的奶茶店今天开业,咱们去捧个场呗!开业前天所有奶茶买送,看看他们家的奶茶好不好喝!”   她听,挑了挑眉,“听风对面又开奶茶店了?哪家?”   于琳:“就是前不久转的那家,现在还是开奶茶店。”   沈书鱼:“……”   在寸土寸金的菏泽路开奶茶店,老板怎么想的?之前那家都开不下去,这后面接盘的居然又开家奶茶店。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跟她没关系。她只管喝奶茶。   她点头说:“午休的时候叫上念念去看看。”   如果新开的这家奶茶店奶茶好喝,她以后也不用绕到别家去买珍珠奶茶了。   吃过午饭,个姑娘结伴去凑热闹。   赶在圣诞节这天开业,奶茶店那叫个热闹。花篮在店外摆了两排,店里全是客人,店员在忙活个不停。   沈书鱼最先看到了奶茶店的招牌,鎏金的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半糖微醺。   “这店名很别致啊!”沈念念扫了眼,悠悠道。   确实别致!   沈总编心情不错,给社里的同事人点了杯奶茶。买送,特别划算。   点完单,她调出付款码拿给店员扫。   年轻的女店员却笑着告诉她:“我们老板娘说这些奶茶她请。”   沈书鱼:“……”   沈念念听好似地问:“鱼儿,这家店老板娘你认识啊?”   “不认识啊!”沈书鱼完全在状况之外,脸懵,“我也是第次来。”   沈念念:“……”   乔其笑眯眯猜测:“鱼儿,不会是你的哪个暗恋者吧?”   沈书鱼:“……”   “老板娘。”她无语死了,“划重点,是老板娘,女的。”   乔其勾唇笑,“我们沈总编魅力四射,男女通吃呐!”   沈书鱼:“……”   她赶紧问店员:“你们老板娘叫什么啊?我认识吗?”   女店员指了指坐在角落里敲电脑的年轻女人,“喏,那个就是我们老板娘!”   沈书鱼顺着店员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女人的脸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抬起臂冲她打招呼,“沈小姐好!”   沈书鱼:“……”   居然是谭慈!   谭慈姑娘长发飘飘,烈焰红唇,扭着纤细的腰肢朝沈书鱼走来,“沈小姐是老熟人了,这些奶茶我们送。”   沈书鱼笑了笑,“那怎么好意思啊!”   “几杯奶茶而已,不值几个钱。”   乔其挥舞两下爪子,笑容满面,“嗨谭小姐,好久不见!”   谭慈扬唇笑,妩媚动人,“好久不见乔小姐。”   “你不是宛丘人吗?怎么来横桑了啊?”   谭慈耸耸肩,语气清淡,“在宛丘混不下去了,就跑来横桑谋口吃的。”   乔其:“……”   在寸土寸金的菏泽路开奶茶店,这姑娘哪里会缺钱,分明是土豪个。   见几人互动,沈念念悄悄和乔其咬耳朵,“这姐们谁啊?”   乔其压低嗓音回答:“鱼儿前男友的朋友。”   沈念念:“……”   这么复杂?   “别不是前男友的前女友吧?”那可就有好戏看了呀!   乔其:“……”   乔其瞪了沈念念眼,“瞎说什么念念!”   “这胸真大,该有d了吧!”沈念念童孩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这姐们长得也忒好看了点,媚而不妖,咱们家鱼儿跟她比,简直就是大白菜啊!”   “咱们家鱼儿是知性美女,这两人不是个类型。”   “个是女妖精,个是清冷御姐,确实不是个类型。”   沈书鱼:“…………”   沈总编凉飕飕的眼神扫射过去,“你俩还可以再大声点,我没聋。”   沈念念and乔其:“……”   谭慈微微笑,“沈小姐觉得这店名怎么样啊!”   “挺别致!”沈书鱼细想下,如此回答。   “温言回取的。”   沈书鱼:“……”   “是他的风格。”   “他什么风格?”   “附庸风雅。”   谭慈:“……”   个姑娘提了几十杯奶茶去社里分。底下的编辑们个个欢呼雀跃,“谢谢总编!总编万岁!”   沈书鱼给自己留了杯珍珠奶茶。   吸管插进去尝了口,是半糖,甜度适,口感也还不错。比起之前那家奶茶店要好喝不少。   ——   傍晚下班,温言回提前来听风接沈书鱼下班。   “谭小姐在我们听风对面开了家奶茶店,今天开业。”   “我知道。”温言回不甚在意,“店名还是我取的。”   “她为什么要在菏泽路开家奶茶店?”这边的租金可不便宜。   “她开奶茶店自然是她决定的,我又没权干涉她。”   “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呲……”轮胎划过粗糙的路面,尖锐刺耳。   车子毫无预兆地停在路边。   沈书鱼毫无防备,整个人剧烈往前倾,“怎么了你?干嘛停车啊!”   他解了安全带,扭头看她,漆黑的双眸里霎时亮起撮火苗,“鱼鱼,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沈书鱼矢口否认,脱口而出。   她看得出来这两人没戏,纯粹就是好朋友。过去也直没问过温言回他们的关系。来觉得没必要,二来也是觉得跟自己没关系。   可是谭慈把奶茶店开在寸土寸金的菏泽路,实在不合常理,般人都不会这样做的。她的直觉告诉她多半和温言回有关。所以她才会好奇这两人真正的关系。   “你就是吃醋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面露兴奋,语气肯定。   “我没有。”   “我当你吃醋了。”他探过身体,宽厚有力的大覆在她脸上,直接吻住她唇,“鱼鱼,我很高兴。”   沈书鱼:“……”   言不合就亲!这人是狗吗?   “别闹!”她想推开他。还在大马路上呢!   “接吻又不犯法。”   沈书鱼:“……”   “是不犯法,不过会被贴罚单,你这是违章停车。”   “罚就罚吧。”   沈书鱼:“……”   他解开副驾上的安全带,把她抱在腿上,方便他亲。   越亲越凶,也不安分。   沈书鱼全身战栗,心尖发颤,低声祈求:“别在这里……”   他忍不住逗她,“车里不是更刺激?”   沈书鱼:“……”   “凑流氓!”   “你见过我这么帅的流氓?”   沈书鱼:“……”   真特么不要脸!   不过到底有所克制,没会儿就放开了她。   她张脸憋得通红,还没回过神来,眼睛水汪汪的,写满迷茫。就这么愣神看着他。   男人低笑出声,“没在这儿失望了?”   沈书鱼:“……”   她反就给了他拳,“神经病!”   “好了,不逗你了!”他家鱼鱼奶凶奶凶的,最经不起逗。   “谭慈是我小姨。”他本正经地说。   沈书鱼:“……”   沈书鱼明显被小姨这个称呼给弄懵了,惊诧地看着他。   温言回细声解释:“她是我外婆的远房外甥女,她和我妈是表姐妹,按辈分算我喊她小姨。”   沈书鱼:“……”   都这么复杂的么?   “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她?”   “她祖籍宛丘,直住在那边,很少来横桑,你以前没见过她很正常。”   两人随意说了两句,车窗外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外面有人在敲车窗。   温言回忙摇下玻璃,位身穿蓝色制度,荧光色马甲的交警叔叔严肃站在车外,嗓音浑厚有力,“违章停车,麻烦出示下驾驶证和行驶证。”   温言回:“……”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老司被交警叔叔罚了!   姑娘们别再催掉马了,我已经在加进度了。但奈何有些东西就是越写越多,不写又不行,我也木得办法呀! 第48章 、      “警察同志辛苦了!”这人态度倒是好得不得了,赶紧拿出相关证件。   交警叔叔查看过后把证件还给他,冷声道:“违章停车,回去把罚款缴下。”   男人点头如捣蒜,“该罚该罚,违停确实该罚。”   待交警叔叔离开后,沈书鱼幸灾乐祸地说:“让你不好好开车,被罚款了吧!”   这家伙扭头觑她眼,抿嘴轻笑,“我怎么没有好好开车了,我明明开得那么认真。”   沈书鱼:“……”   此开车,非彼开车,她哪里会听不懂。   呵,老司!   再开回去的时候,这人车速飞快,就跟要赶着回去投胎似的。   车子开进车,温言回解了安全带,   “吧嗒”声响,他迅速就把座椅给调低了。   沈书鱼心尖狠狠颤,有所预感,戒备地望着他眼睛,“你干嘛?”   “鱼鱼。”他探过身体想要亲她,“来点刺激的!”   沈书鱼:“……”   这家伙言不合就上!   沈书鱼赶紧偏头避开,不可思议道:“温言回,你疯啦!”   车车进车出的,点都不安全啊!   他捏住她下巴,两人对视。   他继续把头埋下去,嗓音暗哑,“放心好鱼鱼,这次不会有交警叔叔来贴罚单了。”   沈书鱼:“……”   “别闹了,回家做。”   “家里哪有这种气氛。”   沈书鱼:“……”   “温教授你的老腰还好吗?”这人总这么放纵,都不怕腰吃不消吗?   “废了老腰也要把我们家鱼鱼伺候舒服。”他厚重的吐息紧紧纠缠在她脖颈间,温热酥麻。   沈书鱼:“……”   “神经病!”她忍不住骂他:“温言回,你是狗吗?搁哪儿都发情!”   “鱼鱼,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每时每刻都想跟你做。”他笑得痞里痞气,“你不也馋我身子么?”   沈书鱼:“……”   车光线昏暗,盏探灯远远照过来,光速渺茫。   黑色的奥迪低调地停在角落里,车身漆亮,线条流畅。   男人双眸猩红,有篝火燃烧,火花四射。   沈书鱼被这团火蛊惑到了,总归还是没狠下心来,半推半就就着了他的道。   车厢里空间有限,两人都腾不开脚。不过倒也没影响温言回的发挥,这人将贯的狠厉发挥到极致,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老狗就是老狗,不管在哪儿都技术在线,体力充沛。   车里空气黏腻,暖气充盈,她的后背不自觉就浮上层薄汗,整个人热得不行。   而温言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额角的汗水朴簌簌滑落,径直掉在她脸上,热度烫人。   车静谧,车子进进出出,时不时就传来阵鸣笛声,不断刺激着沈书鱼的脆弱的神经。   她觉得她和温言回是在偷晴。这感觉真特么刺激!   沈书鱼晕晕乎乎的,理智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到后面都来不及问他有没有穿小雨衣。   ——   结束后沈书鱼整个人疲倦得厉害,全身泛酸,连指头都不想动下。   她忿忿不平地想以后定要有骨气些,万万不能总是着温言回的道了。她现在俨然就是古代的昏君,爱妃枕边风吹,她就立马被他带偏了。真是够没出息的了。   “能走吗?”男人的嗓音早已恢复之前的清润。   她委屈巴巴地说:“腿软。”   “出息!”他嗤笑声,嘲笑她:“我才使出了五成功力,你就腿软了。我要是使出十成你是不是要躺进医院了?”   沈书鱼:“……”   沈书鱼掀了掀厚重的眼皮,直接怼他:“就你厉害,总有天死在床上。”   他勾勾唇角,“我更想死在你怀里。”   沈书鱼:“……”   “狗男人!”   温言回先下了车,绕到副驾把她从副驾抱出来。   沈书鱼窝在他怀里,脑袋埋进他宽厚的胸膛,眼皮子疯狂打架。   她不明白男女之间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温言回还有力气抱她。她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好的男人事后条狗呢?   假的,假的,特么都是假的!   沈书鱼这心里始终不平衡。她决定狠狠地要报复下温言回。   “温老师,你说咱们这样真的好吗?你太太会不会发现啊?”安静的电梯里年轻的女人突然抛出颗惊雷。   温言回:“…………”   时间所有的人都整齐划地朝温教授递去了鄙视的眼神。   沈总编偷偷发笑,心想这下总算是获得心理平衡了。   ***   沈书鱼花了两周时间,马不停蹄地把素问大神之前的旧全给看完了。看完以后意犹未尽,久久不能平复。也更加坚定了她要签下《黎明之吻》的决心。   她偷偷用小号关注了素问大神的微博。她已然加入了追星女孩的行列,用小号“视奸”大神的举动。   素问大神最近心情应该很不错,微博里发的都是积极向上的内容。不过每条微博都离不开他的前女友。他的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前女友浓浓的爱。在他眼里这位前女友简直是仙女本仙,集美貌和才华于身,把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沈书鱼心想这得加了多少层爱情滤镜啊!   她突然之间对大神的这位前女友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个女孩子能让素问大神心心念念惦记这么久,连高冷男神的人设都不要了。   大神的这位前女友已然成为粉丝的公敌了。沈念念和乔其那两妹纸每次提到这位前女友她们都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对方千刀万剐。   追星女孩太狠了,沈书鱼真替大神的前女友捏把汗。哪天要是个不小心没藏好,被人曝光了,那她不得死得很惨啊!   晚上和温言回说起这事儿。这厮淡定至极,轻飘飘地说:“傻操心什么,大神肯定会保护好他前女友的。”   沈总编特别感慨,不禁道:“你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能让素问大神惦记这么多年啊?”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悠悠然说:“兴许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天仙,就是个普通人,是你们大神眼瞎。”   沈书鱼:“……”   她抬腿给了他脚,“你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要是被我社里那群小姑娘听到铁定把你喷死。她们觉得素问大神宇宙第好,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是。”   温言回:“……”   男人哑然失笑,他的女友粉们都这么厉害的嘛!   ***   最近直忙着社里的工作,又直住在温言回那边,沈书鱼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没回父母家吃饭了。上次老父亲的生日,她跟家里人坦白自己和厉南川没戏,母上大人气得跳脚,她趁乱就离开了老宅。后面就直没回去过。   母上大人应该还在生她的气,连她生日都没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就给她发了个红包。个红包就打发了她,别的话句都没说,如既往的高贵冷艳。   傍晚下班她自己开车去了滨江。   姐姐姐夫带着小外甥去婆家了,今晚不会回老宅吃饭。她也就没绕去陈记给小外甥买桃花酥和太妃糖了。   车子驶离出社,沈书鱼给温言回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回父母家吃饭了。   温言回:「好。」   两人现在俨然就是同居的状态,天天都腻歪在起。温言回之前小心翼翼试探她,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句话就打发了。他是聪明人,自然清楚他的态度,过后就再没提过这茬。   她是住在他家没错,不过她没想往真正同居的方向发展。那样太亲密了,她接受不了。她没想两人有实质性的发展,眼下这种状态就挺好的。因而她衣服都没带几套,切从简,好像随时就能抽身离开。   她承认自己有点渣。但是怎么说呢,她和温言回之间存在太多问题了,根本就解决不了。她忘不掉过去那段疼痛的记忆。他两不适合谈感情,谈谈性就挺好。   今晚表哥商离衡带着表嫂慕寸心到沈家吃饭。这两人平时很少到家里来。沈书鱼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这对夫妻了。   她这个表嫂比自己还小几岁,结婚好几年,还是跟个孩子样,穿得无比少女,青春洋溢。走在外面根本没人会相信她已经结婚了。   在横桑谁都知道盛时的老总宠媳妇儿,完全当女儿来养的。   两个姑娘这么久没见,还挺兴奋,坐在块聊了好久。   沈书鱼掏出给慕寸心分享了《黎明之吻》,“嫂子,我想请你帮个忙,定要让我哥看这本书,我想让盛时买下它的影视权。”   慕寸心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名,时间觉得无比熟悉。   她兀自想了会儿,恍然大悟,“这篇小说我知道,最近在上炒得特火。我本来想看的,就是直没抽出时间去看。”   沈书鱼听,赶紧疯狂安利:“你定要去看,超级好看,你看了章保准入坑。”   慕寸心微微笑,嗓音愉悦,“上都说没女人能抵抗得了素问大神的作品,见你这么激动,我信了。”   沈书鱼:“……”   “我也是最近才入坑的,欲罢不能,天不知道要刷多少遍,就眼巴巴地等着大神更新。”   慕寸心:“素问大神那么有神格的作者,他的书质量铁定有保证。这么好的作品,你又是听风的总编,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跟你哥商量啊!盛时也需要好的ip。”   “你放心,我肯定会去跟表哥谈的。不过表哥日理万,那么忙,我怕他忘了。我这不是双管齐下,有备无患嘛!”   慕寸心瞅她眼,语道破:“小鱼,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素问大神的影视权可不便宜,没个几千万根本下不来。你是怕你哥犹豫,让我去吹吹枕边风吧?”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拎起榴莲,眼神危险,“听说我不是天仙?”   温老师双腿软,“好鱼鱼,你是天仙本仙!”   哈哈哈   沈总编都开始谈影视权了,离掉马还会远嘛!   心心和商总打了个酱油!   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芯 第49章 、      不愧是慕寸心,表面看着柔柔弱弱,对啥事儿都不上心,实则聪慧过人。沈书鱼那点小心思完全瞒不住她的那双眼睛。   “嘻嘻。”被慕寸心道破心思,沈书鱼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笑道:“谁都知道表哥宠媳妇儿,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慕寸心斜她眼,“别说得你表哥色令智昏,跟个无脑的昏君样。”   沈书鱼:“……”   “嫂子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表哥才抵挡不住你的美色呢!”沈书鱼拉住慕寸心的胳膊,疯狂赠送彩虹屁,点都不含糊。   慕寸心:“……”   “你够了啊小鱼!”慕寸心抬摸了摸自己的臂,掉了地的鸡皮疙瘩,“彩虹屁别吹得太过!”   沈书鱼软绵绵地撒娇:“好嫂子,你就答应我吧。你又不用做什么,顶多每日茶余饭后在我哥耳边多念叨几遍,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谁说撒娇对女孩子没用的?漂亮的女孩子撒起娇来女孩子都抵挡不住。   慕寸心被她磨得没办法,松口说:“小鱼,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得答应帮我个忙。”   沈书鱼特豪爽,“嫂子你说,别说个,十个我都答应你!”   “赶紧催我女神把新坑填了,这都拖多久了,我们这群书粉都没精神食粮了。”   沈书鱼:“……”   慕寸心是柠檬初的死忠粉,追她的很多年。但奈何柠檬初结婚以后产量就降低了,还老爱拖稿,让粉丝们真是又爱又恨。   “嫂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别说你在催,我们整个编辑部都在催柠檬大大,微信催,微博催,各种催更,就差没上门当面催了。”   慕寸心莞尔而笑,“我女神真是出了名的会拖稿呀!”   沈书鱼狂点头,“可不是么!听风那几个大神里,就数她会拖稿。每次的理由还五花门,都不带重样的。真是拿她点办法都没有。嫂子,我真是同情你粉了这么个爱拖稿的女神。”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慕寸心摊摊,口气无奈,“自己粉的女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沈总编深表佩服,心想这才是真爱粉该有的素养呐!   慕寸心提前给沈书鱼打预防针,“先说好了啊!我也只是帮你吹吹枕边风,至于离衡怎么想的,完全取决于他。毕竟公司也不是他个人说了算的。”   她抿嘴笑,嗓音暧昧,“美色当头,我哥可抵不住你的枕边风。”   慕寸心:“……”   成功找到慕寸心这个盟友,沈书鱼的胜算就大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跟商离衡提到这件事。她表哥特好说话,朗声道:“你去联系周最和何备,这两人现在负责权这块。”   她笑容满面,“我回去就联系周少。”   每次回父母家吃饭,不管怎么聊都绕不过沈书鱼姑娘的个人大事。   商芸女士在饭桌上语重心长地对商氏夫妇说:“离衡,心心,你俩接触的人多,特别是离衡,总跟各行各业的精英打交道,你俩没事儿多替小鱼留意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适龄男青年给她介绍介绍。这丫头啥事儿都不上心,大把年纪了也不操心个人问题,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她就二十九了,马上就要奔了。我和你姑父这心里着急啊!”   沈书鱼坐在旁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她不发言,安静地当个透明人。要是她这个时候插、话,她家母上大人定会毫不客气地数落她顿。她表哥表嫂还在对面坐着,她还是不要出糗了。   商离衡抬头看看沈书鱼,微微笑,“咱们家小鱼条件这么好,肯定不愁嫁不出去。姑姑您就别成天瞎操心了。小鱼这么大人了,她心里有数的。您放心姑姑,我和心儿肯定替她留意着。”   慕寸心顺着自家老公的话继续说:“姑姑姑父,姻缘这种事情说不准的。小鱼她直单着,兴许老天爷就是想把最好的那个男孩子留给她。咱们家小鱼肯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   还是慕寸心会说话,两句话就把商芸女士哄得开开心心了。   顿饭欢声笑语不断,宾客尽兴。   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商离衡和慕寸心就告辞了。   沈书鱼送夫妻俩出门。   临走之前慕寸心特意对沈书鱼说:“小鱼,女孩子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然宁缺毋滥。”   “嫂子,我知道的。”沈书鱼笑着点点头。   等车开远,她心只觉得片怅然。   试问哪个女孩子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可是现实呢?又有几个女孩子实现了?   她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她前不久许的生日愿望——想嫁给爱情,只怕也是实现不了了。   ——   送完商氏夫妇,沈书鱼到客厅拿包,她打算走人了。   母上大人在饭桌上早已开了头,她如果留宿老宅,她铁定免不了被商女士念叨。为了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点,她还是赶紧闪人更好。   老父亲沈威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模样享受,气定神闲。   他看见沈书鱼回来,忙朝女儿招招,朗声开口:“小鱼来,跟爸爸聊聊天。”   沈书鱼:“……”   沈书鱼弯唇微笑,“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老什么时候要跟我聊天了?”   平日里各忙各的,父女两个可是很少聊天的。   沈威和蔼地笑起来,表情柔和,“今天爸爸就想跟你聊聊。”   老父亲难得开尊口,沈书鱼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她听话地坐到父亲对面,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爸,您要跟我聊什么呀?”上好的大红袍,她低头细细品口,满齿茶香。   这茶可是比苦丁茶好喝太多了。也不知道温言回那人怎么喝的惯那么苦的苦丁茶的。   沈威放下茶杯,慈爱地看着女儿,音色浑厚,“那个男孩子爸爸前段时间见到了。”   他也不跟女儿东扯西扯,直接开门见山。   沈书鱼:“……”   老父亲话音未落,沈书鱼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头紧,下意识就握紧了的茶杯。   “哪个男孩子?”她很清楚父亲说的是谁,但还是要装作副听不懂的样子。   “温言回,你以前的小男朋友。”   “哦。”沈书鱼表情淡漠,“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他来了?”   沈威笑眯眯地问:“你提议让我把楼捐给数学院,是因为他吧?”   她忙为自己辩解:“我让您捐给数学院纯粹是因为我喜欢数学,跟他没关系。”   “是么?”沈威却是脸不信。   “本来就是,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沈威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道:“既然跟他没关系,我明天就让人把协议给撤回来,就说我改主意了,要捐给学院。”   沈书鱼:“……”   “爸,您这人怎么还出尔反尔啊!好歹也是这么大集团的老总,您讲点信誉好不好啊?”她听,立马就急了眼。   “你看急了不是?还说很那小子没关系。”沈威针见血。   沈书鱼:“……”   沈书鱼噘嘴道:“爸,懒得跟您说了!”   “好了,爸爸不逗你了。”沈威收起玩笑,正色道:“那孩子现在是c大的数学教授,那样的家境能混到现在这样,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她脸沉,不耐烦地问:“爸,您老到底想说什么呀?”   她可没心情听老父亲夸奖温言回。   沈威语重心长地说:“你妈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这孩子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还不是因为他。你这么直耗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放不下就回去找他。年纪轻轻的,有啥问题说不开的。”   “爸,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您不懂,您就别管了。”沈书鱼明显很抗拒谈及这个问题。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伤害却始终存在,她的伤口还在,哪怕结了痂,也还能牵扯出骨子里的疼。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爱管,随你去折腾。”沈威摆摆,“爸爸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能欺负我沈威的女儿,不然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你别听你妈天到晚瞎叨叨,那都是妇人之见。你想嫁人就嫁,不想嫁人爸爸养你辈子,咱们沈家又不缺钱。”   沈书鱼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谢谢爸!”   ——   和老父亲谈完,沈书鱼就开车离开了老宅。   大概是晚上慕寸心的话触及到了她心里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她免不了开始审视自己和温言回的这段关系,只走肾,不走心,终究只是镜花水月,转头就消失。   这么想就难免怅然若失。她今天不想回温言回家。她想去自己家住晚。   她给温言回发微信。   沈书鱼:「今晚住在老宅,不回去了。」   那边的人几乎是秒回。   温言回:「嗯,早点休息。」   从滨江开了个多小时才到望月公馆。   十点过后,夜色已深。市区依然灯火通明,不眠不休。   她停好车,回到自己家。   站在玄关处,她开了客厅的灯。   万千辉光掉落,宛如匹晕暖的瀑布,整个空间通透明亮。   保姆阿姨会定期过来打扫。家里很干净,纤尘不染。   可是许久没住人,屋子里空荡冷清,没半点人气。   她之前在上买的两只玩偶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连包装都没拆。还是她拜托保姆阿姨去菜鸟驿站给她拿的快递。阿姨替她拿回来以后,放在沙发上,直就没人动过。   家里的应陈设都没变过,跟她离开那天样。可如今再回来看,她居然产生了种陌生感。明明在温言回家也没住多久,但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   沈书鱼站了会儿就关灯离开了。   她发现她个人在自己家根本就待不住。安静冷清,更有种刺入骨髓的孤独感。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她开车重新回了温言回家。   人是群居动物,渴望温暖和热闹。她发现她开始越来越依赖温言回的陪伴。她现在特别抗拒个人独处,面对自己冷冰冰的房子。   她觉得她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她会越来越离不开他的。   把车开到温言回家楼下,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子停好。   刚解开安全带沈书鱼不经意间往车窗外瞟了眼,抹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撞入眼。   花坛边那个瘦削挺拔的身影,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正在夜色里吞云吐雾。他不是温言回又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沈爸爸真的太好了!我也想拥有。   放心,等温老师掉马,鱼鱼定会先把他的腿打断,然后让他跪穿榴莲。哈哈哈 第50章 、      这人大晚上的站在外面干嘛?   他是在等她吗?   她都说了今晚不回来了。他干嘛还要等她?   沈书鱼远远看着那个身影,她内心复杂,思绪万千。   她抬摁了喇叭。   “滴滴!”两声,清脆而沉闷。   男人听到声响,霍然转身,见到熟悉的车牌,双眸瞬间被点亮。   他赶紧扔掉的香烟,用鞋底碾灭,径直往沈书鱼的车子方向走过来。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括,身料峭清寒,无声无息,从夜色深处而来。居家休闲的家居服愣是让他穿出了高冷禁欲的感觉。   他的眼睛很亮,仿佛镶嵌了无数漂浮的萤火,闪闪的。   又好像蓄着团炙热的火焰,有燎原之势。   沈书鱼的心脏难以遏制地跳动了两下,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她承认,她被温言回眼睛里的这团火给烧着了。   她拉开车门下了车。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沈书鱼细声开口。   男人音色清淡,言语简洁有力,“等你。”   短短的两个字直接把她的心给彻底点燃了。   “等多久了?”   “没多久。”   “我不是说了今晚不回来了,你干嘛还要等我?”   他耸耸肩,赫然笑,“我也是在赌把,看看你还会不会回来。”   很显然他赌赢了。   “我如果今晚不回来呢?”   “我就去你家里。”   沈书鱼:“……”   他太了解她了,她肯定不会在老宅留宿,不是来他这里,就是回自己家。她在微信里骗他今晚住在老宅,明显就没骗到他。   他娴熟地接过她的包,拿在里,另只牵起她的,将她柔弱无骨的小纳入掌心。她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特自然地说:“走吧鱼鱼,咱们回家!”   “回家”词不禁让沈书鱼心头颤。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他们的家了?   男人的掌心宽大干燥,指腹略有薄茧,紧贴着她背上的那点肌肤,有点粗粝的摩擦感。可却不复往日温热,他的今天有些凉。   他应该是在楼下等了她很久。不然不会这么凉。冬夜寒风瑟瑟,他在外面站久了肯定会冷。   他直紧紧握住她的,十指相扣,路都没有松开。   大门被打开,两人前后进屋。   沈书鱼把门关上。   男人把她的包往鞋柜上随扔,下秒就将她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劈头盖脸吻下去。   时间厚重的男性气息将她整个人全部覆盖,他紧贴着她,她避无可避。   他的吻急促、迫切,声势浩大,似乎要席卷切。   他点都不温柔。   他向引以为熬的理智,他的克制,他的沉默,他的不动声色,只要碰到她就会全数破碎。   这个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她只是回到他这里,往他跟前站,他整个人就疯了。   如果她朝他勾勾指头,他就立马会飞奔着跑向她,不管不顾。   人旦动了真感情,那就真的窝囊的不行。   她说过她今晚不过来了。她要去父母家吃饭,吃完饭就不回他这边了。   可他依然盼着她来,他安静地等她。他盼着她改变主意,然后回来。   他很清楚她直都不想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她拒绝往真正同居的方向发展。她只是孤独,怀念以前,舍不掉他带给她的温暖。她想跟他就这么直稀里糊涂下去,只谈性,不谈感情。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不在乎。哪怕只留住她的人,他也认了。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好好相处,需要彼此慰藉,来慢慢淡化掉那段沉重的过去。   错的人是他,所以他愿意等。   他默契地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合着她的心意,默认这切。   知道她可能随时都会抽身离开,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竭尽所能留住她。   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回来,就足以让他欢呼雀跃了。   “回应我鱼鱼。”男人嗓音低迷,气喘吁吁。   沈书鱼双腿发软,高跟鞋不足以支撑她身子的重量,险些站不住。她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漂浮在云端,格外不真实。   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的劲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整个人特乖,也不反抗,娇滴滴的,双眼睛水光潋滟,蒙着层厚重的水汽。   比起势均力敌的拉锯战,温言回特受不住她这样。她用这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脑子充血,血管近乎爆裂,整个人直接要炸了。恨不得将她这个人都给如数拆卸了,深深揉进骨血里。   这个女人真要命。她什么都不用做,对他笑笑,勾勾指头,他就恨不能把命给她。   他这辈子就栽在她里了。   “好鱼鱼,叫老公。”他把人捞起来,扛到沙发上,对着她耳根吐气,每句都是诱哄。   沈书鱼:“……”   沈书鱼彻底软成泥,瘫在那里。   他倾力发泄,搅动风云,掀起万丈狂澜,足以淹没切。   她俨然就是逆浪行驶的叶孤舟,置身风暴心,彻底湮没在他强势的掠夺之,失去自我,失去本心,只记得爱他。   “爱我吗?”   “爱……”沈书鱼都快哭了,抽抽的。   “叫我什么?”   “老公……”   他满意极了,勾唇痞气地笑,“乖,老公疼你!”   ——   第二天早,沈书鱼早起上厕所,她发现自己的大姨妈来造访了。   她发觉大姨妈还真心疼温言回。他昨晚刚享受过饕餮大餐,今早就来报道了。   温言回家没姨妈巾,他出门去给她买。顺带买回了早餐和红糖。   他泡了杯红糖水给她喝。   她会痛经,喝下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肚子总算是舒服些了。   两人起吃早餐。   沈书鱼喝完红糖水,温言回碗里的黑米粥已经吃了大半了。   她舀起勺粥送进嘴里。尝了口直接皱眉,“怎么这么甜?!”   “甜吗?”他心下惊。   她嫌弃地说:“太甜了,齁得慌!你不觉得甜吗?”   男人自顾舀着碗里的粥,脸平静,“我吃刚刚好。”   “你现在怎么吃得这么甜,对身体不好!”   他捏紧勺子,“你吃点别的吧。”   沈书鱼拿起根油条慢腾腾地咬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碗筷相互碰撞的细微声响,清晰入耳。   温言回悄悄看了沈书鱼好几次。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淡声道:“有话说?”   他放在餐桌底下的左不自觉握紧拳头。他放下瓷勺,最终决定搏搏。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声音沉稳有力,“鱼鱼,我们复合吧!”   男人话音未落,沈书鱼便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湖翻涌,呼吸凝滞。   到底还是绕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直以为温言回早已默认两人的现状——不谈感情,只谈性,不问过往,只看当下。   他们这种炮友以上,恋爱不满的关系,彼此都缄默不言,谁都没有想要摊开来说。   她这人贯就喜欢当鸵鸟,宁愿稀里糊涂的,也不愿意开诚布公地谈她和温言回的关系。   她是还爱他没错,可是她也忘不掉他带给她的伤害。爱和伤害无法相互抵消。她的心里永远都存在道早已结痂的伤口,即便使劲儿掩盖,也无法磨灭伤口存在的事实。   “就像你撞到了棵树,你疼了好久。终于有天你不疼了,可是它还在哪里。你看到它时,你就会想到发生了什么。”【注】   她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女人。她不可能忘掉过去,摒弃前嫌,义无反顾地和他在起。可与此同时她又舍不得放弃他的温暖。所以眼下这种状况是最好的,两人都保持缄默,共同维持着这段稀里糊涂的关系。   可是现在温言回把这个问题摊开来说了。这就逼迫沈书鱼不得不正面面对这个问题,重新审视她俩的关系。   “复合?”女人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挑眉嘲讽地笑了笑,“都说破镜难圆,咱俩都分开十年了,还能合得起来?”   “那咱们这样算什么?”男人脸色渐渐变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坐在起吃饭,睡在同张床上,做着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沈书鱼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炮友喽,各取所需而已!”   温言回:“……”   男人的脸色倏然沉,声色冷凝,咬牙切齿地问:“你沈书鱼还缺炮友?”   沈书鱼:“咱俩熟,你比别的男人更能让我舒服。”   沈书鱼:“……”   沈书鱼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可胸口却是阵钝痛,像是生生被人剜了肉。   “真心话?”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当然是真心话啦!”女人轻轻松松笑了起来。   说完见他还紧盯着她不放,她顿时有些心虚。忙故作轻轻地说:“温言回你该不会以为我还爱你吧?”   男人不置可否,“你在床上是这样说的。”   沈书鱼:“……”   “女人在床上的话你也信?”沈书鱼使劲儿捏住瓷勺。   温言回面色铁青,他放下碗筷,冷声道:“沈书鱼,我太了解你了,你别自欺欺人。你爱不爱我你心里清楚。”   沈书鱼被他如此自信的样子给激怒了。   “啪”的声脆响,瓷勺碰到桌面,瞬间支离破碎。   她霍然起身,“温言回,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产生错觉,觉得我还爱你?明明你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将我伤得遍体鳞伤。我特么凭什么还要爱你?老娘告诉你,我特么不爱你,早百年就不爱了!”   她字字诛心,“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你真以为我沈书鱼缺男人吗?你是不是以为除了你,我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上床了?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既然不爱我,那你家的门牌号为什么是1102,不要告诉我那是巧合。”   沈书鱼:“……”   “1102,我的生日,我绝不相信是巧合。”他步步紧逼,“沈书鱼,你只管口是心非,反正我通通不信,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还爱我,这点毫无悬念。”   沈书鱼:“……”   “我爱你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反正我们也不会在起。我不可能当做切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欢天喜地地和你在起。我是个人,我有心有肺,我知道疼。”她拿起包夺门而出,“咱俩就这样吧!”   男人僵在原地,抬把桌上的碗筷通通甩在地上。   温言回只觉得无力。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真是爱惨了鱼鱼。   是不是太甜了?来点玻璃渣吧!   ps:【注】来自络。 第51章 、      和温言回吵了架,沈书鱼的心情糟糕透了。连平时喜欢喝的奶茶都不想喝了。   姨妈还不消停,狂虐她,小腹隐隐作痛,老腰都快断掉了。   上午过去,她俨然就是废狗条,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   乔其给了她暖宝宝贴上,也没什么作用。   近来阴雨连绵。寒风携裹细雨,天气越发严寒。寒意无孔不入,几乎都能渗到人骨头缝里。   最近几年横桑的天气变化多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昨天还艳阳高照的,今早突然就下雨了,没点征兆。天气预报说过几天又会是二十多度的大晴天,没点定数。   雨下,气温骤降,整座城市都是阴冷潮湿的,让人心烦气躁。   屋漏偏逢连夜雨,印厂那边的新刊偏偏出了问题,她简直恨不得骂人。   人背起来真是喝口水都呛人。所有的事情都凑到起去了。   处理完印厂的事情,沈书鱼又马不停蹄地在微信上联系了周最,把《黎明之吻》推给他。   周最表示会先看看再做决定。   她等他消息。   头的事情结束后,已经六点半了,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她不想回自己家,就干脆开车去了好闺蜜余梦溪家。   谢明溯去云陌出差去了,刚好给沈书鱼行了个方便。她当即决定晚上住在好闺蜜家,顺便帮她带带孩子。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过年的气氛愈渐浓厚。   把车从地下车开出去。路过谭慈姑娘新开的奶茶店——半糖微醺。鎏金的招牌在迷离的雨雾里悠悠发亮。   正值下班高峰,店里生意不错,几个身穿红色工作服的姑娘在忙碌。   沈书鱼随意往店里扫了两眼,没打算停车买奶茶,却和谭慈撞了个正着。   两个姑娘的视线隔空交接,对视秒,谭慈当即咧嘴笑,打招呼:“沈小姐下班啦!”   说着就踩着高跟鞋走出店里。   沈书鱼只好把车停在店门口。   “沈小姐今天下班这么晚?”   沈书鱼:“社里有点事耽搁了。”   “还是沈小姐忙,我每天都闲得要命。”   “谭小姐不用打理店里的生意?”   “店里的生意有店长帮忙打理。”   沈书鱼没想到这么小小的家奶茶店,谭慈还请了店长打理生意。看来还是盈利的。   谭慈:“喝奶茶吗?”   “不喝了。”   “喝吧,我让店员给你做杯。”   “不用了谭小姐。”她忙摇头,“我赶时间。”   “都下班了,赶什么时间!”   “我要去闺蜜家。”   “很快的,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谭慈说着就扬声吩咐店员:“做杯半糖的珍珠奶茶,做热饮。”   沈书鱼:“……”   店员立马就做好了奶茶。   谭慈拿给她,还附带把格纹折叠伞,“下雨了,这把伞沈小姐拿着用。”   沈书鱼:“……”   “好意心领了,我开了车的,用不上。”   “拿着吧,总有车到不了的地方。”   沈书鱼:“……”   谭慈不由分说把奶茶和雨伞起塞给沈书鱼。   这姑娘太热情了,她简直受宠若惊。   “奶茶多少钱?”   “这杯奶茶我请你。”   沈书鱼:“……”   “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家店温言回入了股的,以后沈小姐喝奶茶全部免费。”   沈书鱼:“……”   所以这个才是原因吧!   沈书鱼看着那招牌,时间心情复杂。   她固执地从钱包里抽出张二十的纸币,连带那把伞起塞到谭慈上,冷声道:“谭小姐,奶茶我收下,这伞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也用不上。温言回是温言回,我是我,我和他没关系。”   谭慈:“……”   不等谭慈反应,这姑娘就已经把车开远了,只留给她个车屁股。   “你这前女友太拧巴!”谭慈摇摇头,对着从店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说:“这伞没送出去,你自己搞定吧!”   温言回接过那把小巧的折叠伞,掂在心里,面色冷漠,不发言。   谭慈:“你说你和你前女友吵架就吵架吧,干嘛还让我当跑腿的?”   温言回:“她正在气头上,我拿伞给她,她不会收的。”   谭慈抱臂觑他眼,笑眯眯地问:“不跟上?”   他耸耸肩,“由着她去吧。”   他俩现在都应该冷静冷静,想想清楚。   谭慈姑娘自顾睁眼说瞎话:“你前女友刚才跟我说要去酒吧喝酒。这**,小鲜肉很多啊……”   话都还没说完,温言回这家伙就已经坐进了车里。   谭慈:“……”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   沈书鱼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余梦溪家。   那杯珍珠奶茶她口没喝,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的她非常不想喝奶茶。   余梦溪和谢明溯的女儿兜兜小朋友才岁多点,长得跟个芭比娃娃似的,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睫毛又长又密,特别可爱。   小家伙坐在玩具堆里,冲着沈书鱼咯咯笑。   小孩子的笑容实在是太治愈了,只要看到小朋友笑,她的颗心就融化了。   沈书鱼好像特别招小朋友喜欢,所有的小孩子都愿意亲近她。走在街上陌生的宝宝看到她都会冲她笑个不停。   她逗了会儿兜兜小可爱。   两个大人谈到了她和温言回眼下的状况。   余梦溪针见血地说:“鱼儿,你边享受着人温言回对你的好,边又不想跟人把关系给落到实处,你这种行为和外面那些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的渣男又有什么区别?”   沈书鱼:“……”   沈书鱼替自己辩解:“那怎么能样,我是女人,我不也让温言回享受了么?没准他就是谗我身子呢!我这种行为没准正合他意呢?”   余梦溪:“……”   余梦溪斜她眼,淡声道:“这种借口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本来这是你俩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多插。但是我真见不得你这些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么大年纪了恋爱也不谈,男人也不找个。你总说没遇见合适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你扪心自问,这个理由能说服你自己吗?你摆明了就是爱温言回,这点毫无悬念,你直都爱他。”   “那天你约我去朵爱喝酒,你喝了那么多酒,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下楼发现温言回坐在车里抽烟,那血淋淋的,也不知道包扎下,渗人得很。见到我就问你怎么样,那脸上写满了担心。你俩都个德行,啥事儿都藏在心里,早晚憋死其个。”   沈书鱼心提,只听到个重点,“他怎么了?怎么受伤的?”   余梦溪:“这我哪知道,我问他,他又不说。”   她记得那天她离开的时候他的还好好的呀!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受伤了?   余梦溪拉着沈书鱼的,语重心长地说:“人这辈子遇到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更别说你这种从高时代就开始的。以前长辈们老说十岁的年纪,最不懂事,情情爱爱都是瞎扯,做不得数。我也是这两年才慢慢明白,年纪越小才越深刻,喜欢个人就是辈子。”   ——   晚上好不容易把兜兜小朋友哄睡了,余梦溪从儿童房走出来,她看到沈书鱼躺在沙发上正抱着百无聊赖地刷。   “鱼儿,看什么呢?”余梦溪往沙发上坐下,瞅眼沈书鱼的屏幕,正停留在微信界面,她心知肚明,弯嘴笑,“在等温言回的微信?”   沈书鱼忙退出微信,矢口否认:“才没有呢!他谁啊,我干嘛等他微信。”   余梦溪瞅她这脸心虚的样子,语道破:“别藏了,你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沈书鱼:“……”   这整天下来温言回都没联系过她,没给她发条微信,电话也没有打过。她早上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他肯定气到了。想想他俩如今这种微妙的关系,他铁定不愿意再搭理她了。可她还是会忍不住等他的微信。就像很多年以前样,只要他们吵架,甭管因为什么,也甭管谁对谁错,她就等着他先来服软,先跟她道歉。而他次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说句良心话沈书鱼也觉得自己渣。她边不想和他有实质进展,边又和他不清不楚,还当是过去样,等着他来哄她。   其实想想她哪里有立场让他来哄她,他俩如今什么关系都不是,撑死了也就睡过那么几次。他压根儿就犯不着来哄她。   余梦溪不客气地数落她:“你说你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想他,还死不承认。”   沈书鱼瘪瘪嘴,照旧否认:“我才没有想他。”   余梦溪见不得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   她清了清嗓子说:“鱼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其实对温言回很不公平?要在起就好好在起。不在起就干脆利落断干净,各自好好生活。你俩这样算什么?彼此纠缠不清,又没啥实质进展,到头来还不是伤人伤己。”   余梦溪说的都是大实话。沈书鱼又何尝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她直都在当鸵鸟,试图回避这个问题。可是今天早上温言回当面摊开来讲了,这就容不得她再逃避了。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她直都活在过去,梦始终有他。她这么偏执的人,总是守着那点稀薄的过去自欺欺人,不愿迈出来。她不是没有尝试去忘记,去放下,她做了很多次,可惜就是做不到。   她放不下他,这边又会间歇性地怅然若失,突然感觉特别对不起自己,不但没有往前走,还把自己弄得团糟。她会由此来苛责自己。   边回忆,边苛责,反反复复,这些年她从始至终都没能善待过自己。   “她好像直在放弃他,又好像直在等他。”【注】   难怪别人总说偏执的人不适合谈恋爱,爱情十有九悲,偏执的人往往伤得最深。   “溪溪,你说得没错,我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既然不可能继续相爱,好好在起,她就应该早点断干净。就跟当年样,刀两断,天各方,互不打扰。   两个姑娘说了会儿体己话,各自就去睡觉了。   好久没有个人睡觉了。沈书鱼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就只能玩打发时间。   登上微博小号,大半夜刷到素问大神的条最新动态。   @素问v:「夜深人静,想她,想她,想她。」   沈书鱼:“…………”   原来这个世界上,今晚孤单的不仅仅只是她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先掉马再复合。掉马没两几章了。这波玻璃渣结束就掉马了。祈祷温老师能保住自己腿。   【注】:来自易云音乐评论区。 第52章 、      沈书鱼赖在好闺蜜家住了两天。每天都有兜兜小朋友给她解闷。   有了小朋友治愈,她的心情总归还是好了些。可是这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两天温言回直没有再联系她。不说没有电话,连条微信都没有。这人前段时间可是天能给他发好几十条微信消息的。   虽然她不愿意在好友面前承认,可她确实有在等温言回的消息。   唉,她真是太矫情了!   像她这么矫情的人应该不多见了吧!面想和他撇清关系,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渴望接到他的电话。   晚上吃完饭,沈书鱼陪兜兜小可爱玩球。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喊:“姨姨,球球给兜兜!”   兜兜小朋友继承了余梦溪和谢明溯的优良基因,岁多就已经长得非常好看了。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极了芭比娃娃。   沈书鱼对小朋友完全没抵抗力。   大小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玩了会儿,小朋友要喝奶了。余梦溪泡好奶粉,把女儿抱在怀里,给她喂奶。   小朋友捧着奶瓶吧唧吧唧喝个不停。边喝还不忘问:“姨姨,你……你喝吗?”   看看,小家伙还挺大方,口粮都不忘分给她吃!   沈书鱼的脸上遍布笑容,柔声细语:“兜兜自己喝,姨姨不喝。兜兜多喝奶奶,快快长大。”   余梦溪被女儿的行为给逗笑了,“小家伙还是疼你,平时我和她爸可想不到她口吃的。”   沈书鱼听了特傲娇,“我可是老少通吃,老人孩子就没不喜欢我的。”   余梦溪跟着笑,“看把你得意的!”   沈书鱼捏着小朋友软乎乎的小胖,音色低柔,“有时候真觉得孩子是天使,是派来治愈我们大人的。”   余梦溪瞅着她笑,“怎么,芳心荡漾了,想生孩子了?”   沈书鱼:“……”   沈书鱼下意识拒绝:“生孩子多疼啊,我才不遭那罪。”   余梦溪:“如果对象是温言回,你就愿意生了。”   沈书鱼:“……”   “鱼儿,你说如果你俩当初没分开,孩子都已经很大了吧?”余梦溪似有些感慨。   沈书鱼觉得自己有毒,她竟然顺着好友的话迅速在脑海里设想了下,如果当初没和温言回分开,他俩感情直稳定的话,这会子肯定早已结婚生子,孩子都很大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沈书鱼脸色微变,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余梦溪自知自己口语,忙笑着说:“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沈书鱼专注看小朋友喝奶。   她现在发觉看小朋友喝奶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兜兜小可爱喝着喝着就睡着了。睡着了以后小嘴还在不断吮吸。那样子简直可爱爆了!   余梦溪赶紧把奶瓶拿掉,然后抱孩子回儿童房睡觉。   抱起孩子那瞬,她转头问沈书鱼:“鱼儿,你知道我女儿为啥取名兜兜吗?”   沈书鱼下意识抬眸看好友,“有什么寓意吗?”   余梦溪微微笑,“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   说完就抱着孩子上了二楼。   沈书鱼不禁陷入了沉思。好友和谢明溯也是历经波折才最终修成正果的。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   ***   沈书鱼不能直在好闺蜜家住下去。她住了两天也就自觉滚回了自己的狗窝。谁都有各自的生活,也不能直纵容她任性。   家里有保姆阿姨定期打扫,非常干净。她回家最先看到了沙发上的玩偶。   她把包装拆了,把玩偶放到卧室。卧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偶,看着满满当当的。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去沈书鱼直孤身人飘着,个人住在家里,每晚面对冷冰冰的房子。她早已习以为常。因为孤独是常态,所以她已然接受。   可是在温言回家住过段时间后,再回来面对自己这个毫无温度的小家,她突然之间感到非常不适应。有对比就会有落差,自然也就会不适应。果然主动孤独,和被动孤独是完全不样的感觉。   她竭尽全力把自己的小房子打造得温馨可人,大面积粉色的墙纸,随处可见的玩偶,像是生活在个童话世界。然而她个人就是个人,外在切的装饰都掩盖不了它孤独的本质。   第个夜晚,沈书鱼就失眠了。   凌晨点,她还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整座城市都在酣睡,只有她独醒。   夜色将她点点吞噬,她觉得格外压抑。   头两年刚去温哥华,她就经常失眠。漫长的黑夜将她包裹住,然后无情地吞噬掉。   没有人天生喜欢孤独,她还是渴望温暖,渴望陪伴。   她拉开床头柜抽屉翻槟椥椰子糖。盒子里颗都没了。   她格外郁闷。果断拿出在某宝上下单。   椰子糖下面还压着张便签。那是她从奶茶店拿回来的。便签上有温言回的字——我错了。   透过暖黄的灯光,她看到便签上娟秀好看的字体,她烦躁的心绪又不受控制地加重了几分。   她想把这张便签撕了泄愤。可到底还是没狠下心。   她重新锁进了抽屉。   睡不着自然要找点事情做做。不然多煎熬啊她!   她赶紧去追更新。   然而登上l&yapp,她惊讶地发现《黎明之吻》昨晚断更了。素问大神在评论区请假了。   素问:「状态不好,今晚不更,抱歉。」   沈书鱼:“…………”   老天鹅啊,她还等着更新续命呢!怎么说断更就断更了呢!真是点征兆都木有!   最近段时间,大神的更新还算稳定,日更千直没断过,偶尔心情好了还会双更。没想到好景不长,他特么又断更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登录微博小号刷了刷。立马就刷到素问大神在不久前更新的条动态。   @素问v:「想你的夜晚,夜无眠。」   沈书鱼:“……”   看来这年头也不止她个人失眠,多的是孤独的人在黑夜里深受煎熬。   素问大神的这条微博是十分钟前发的。他的那些夜猫子粉丝心疼他,纷纷让他早点休息。大家伙猜测肯定又是跟他前女友闹不愉快了,深怕他想不开,各种小心翼翼安慰他。   大概同是失眠孤独之人,沈书鱼还挺同情素问大神。直潜水的她第次在评论区留下足迹。   @嗑奶茶上瘾:「抱抱,早点睡吧!」   ——   临近天明时分,沈书鱼才勉强睡着了。   夜没睡好,第二天早顶着双熊猫眼去上班。眼底片乌青,黑眼圈厚重得连粉底都盖不住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很糟糕,疲倦乏力。   乔其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调侃:“小鱼儿,你和温教授昨晚通宵啦?”   沈书鱼:“……”   沈书鱼白了乔其眼,有气无力地说:“其其宝贝,爱我就请不要提他。”   乔其:“……”   乔其忙追问:“你俩吵架啦?”   沈总编忧伤地点点头,“不止吵架,我俩掰了。”   乔其:“……”   乔其抱臂觑眼,施施然道:“你俩顶多睡了几次,合都没合过,怎么掰?”   沈书鱼:“……”   她佯怒,瞪乔其,“其其,没有爱了!”   乔其赶紧安慰她:“好鱼儿,你和温教授掰了也好,正好可以投身素问大神的怀抱。这年头有哪个女孩子拒绝得了我男神啊!”   沈书鱼:“……”   呵呵,还不如不安慰呢!   “我倒是想啊!可惜你男神看不上我呀!”   “我们家鱼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是天上的仙女,我男神铁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沈书鱼:“……”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8 0 8 0 t x t . c o m   两个姑娘插科打诨顿,沈书鱼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她真该庆幸她身边有群可爱的同事,为她寡淡无的生活增添了几分乐。   她提着奶茶进了办公室。   奶茶喝到半,沈念念又风风火火地跑进办公室。   “鱼儿我想哭,我男神昨晚又特么断更了。”   沈书鱼:“…………”   沈书鱼嘴里的奶茶险些喷出来。   虽然她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可还是架不住沈念念的大嗓门,她给吓了跳。   沈书鱼放下奶茶,抽出张纸巾擦擦嘴角,安慰道:“念念,咱要习惯。”   沈念念:“……”   沈念念无比怨恨,“肯定是男神的那个杀千刀的前女友又作妖了,害我男神没好心情,没好心情就断更。他这样真的会失去真爱粉的啊!”   “像我样你就粉作品,别粉人。”   沈念念摊摊,表情分外绝望,“道理我都懂,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沈书鱼:“……”   沈书鱼安慰了会儿已婚少女,就把人给打发了。   她给周最打了个电话,询问他《黎明之吻》总部的进展。   周最在电话里告诉她:“我和哥都认为这是部了不起的作品,很有卖点,我俩是致同意买下它的。不过还要等何备的意见。”   何备是如今影视圈的金牌制片人,同时也是盛时的第大股东,他在权方面有很大的话语权。   有了周最和她表哥的支持,这件事算是成功了大半。   沈书鱼烦躁的心情多少有了丝缓解。   沈念念和乔其那边还在联系素问大神,不过直没什么效果。大神明显是不想和听风合作。这让沈书鱼不得不阴谋论,大神过去是不是和听风有过节。   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必须亲自出马。不过向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她要等总部那边出最终结果,然后拿着影视权去和素问大神谈实体权。   她差点被自己给感动哭了。像她这么有诚意的编辑也是少有了。拿着影视权去跟作者谈实体权。   ——   这期的新刊印厂那边出了点问题,沈书鱼已经跑了两趟了。这次总算圆满解决掉了。   回程的路上路过家几许书店。   这是盛时旗下的连锁书店,散布横桑的各大街市。   沈书鱼把车停在路边,进书店逛了逛。   现如今实体书店的生意并不景气,书店不仅仅卖书样,具、玩具、办等,啥啥都卖。   这个点店里没什么客人。沈书鱼随意转了转,发现店家给素问大神专门设置了个展柜,上面陈列的全是他的作品。   素问大神出道年,共出了六部小说,每本都格外畅销。其有四部已经出售了影视权。《永昼》于去年登录各大卫视,由当红流量小生许经年和周显星出演双男主,当红小花旦纪想出演女主角,云集了圈内好多大咖,收视率第。度被评为悬疑剧和谍战剧先锋。   沈书鱼在上看完了素问大神的全部作品。不过如今看到实体书,她还是想买下来收藏。六本小说样买了本。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小姑娘笑眯眯地问她:“你也喜欢素问大神的书啊?”   沈书鱼点点头。   小姑娘笑容满面,“人间理想素问,能做他的书粉特幸福!”   她被小姑娘的笑容所感染,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姑娘边给书扫码,边跟沈书鱼说话:“可惜你这些都不是特签,现在大神特签特别抢,在上都卖出天价了。去年《永昼》预售那天,我设了个闹钟抢特签,还是没抢到。几分钟的时间,下子就抢完了。”   沈书鱼:“……”   天,原来大神的书已经抢到这种地步了啊!   沈总编心想等哪天和素问大神谈合同的时候,她定要让大神给她签个特签。   沈书鱼抱着大堆书回了家。   回到家后她就把那些新书放到了书房的书架上。看到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她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晚饭随便点了个外卖解决。   吃完饭洗头洗澡,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快十点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心里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她透过猫眼看了看,没见到人。   “谁啊?”她心里不免警惕起来。   “鱼鱼是我!”道懒洋洋熟悉的男声穿透门板直接窜入她耳朵里。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大挥,“鱼鱼,特签要多少有多少!”   鱼鱼:“……”   哈哈哈 第53章 、      咋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书鱼整个人倏然震。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她僵在原地,没去开门。   她不想搭理他。   前几天吵成那样,她以为他俩就已经断了。他还跑来她家干嘛?   这人把门板拍得砰砰响,扯着嗓子各种鬼哭狼嚎,“鱼鱼,开门……开门……快开门……好鱼鱼开门……”   她继续没动,只当没听到。   她以为他叫唤会儿,见她没反应,应该也就消停了,马上就会走了。   谁知这人嚎得更嚣张,嗓门扯得老大,“鱼鱼,我知道你在家,你别当没听到……开门……赶紧给我开门……”   这大半夜的,温言回这么瞎叫唤,迅速引起了公愤,邻居阿姨破门而出,顿骂:“大晚上鬼嚎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信不信我报警啊?”   男人还不消停,还在使劲儿叫门,“鱼鱼开门……我想见你……开门啊……”   “阿姨,我跟我老婆吵架了,她不让我进门,她多狠心呀,这么冷的天把我关在外面……我好冷哦……”边喊门,边还不忘跟邻居阿姨扮可怜,控诉沈书鱼。   邻居阿姨听温言回的哭诉,满头满脑的火气下子就消了,简直不要太神奇。   她顿时就心疼坏了,赶紧来敲沈书鱼的家门,好言相劝:“沈小姐啊,小两口吵架也要有个度啊!大晚上把老公关在外面,感冒了怎么办呀!”   沈书鱼:“…………”   谁说男人撒娇没用的?温言回这家伙分明老少通吃。   沈书鱼头痛欲裂,恨不得撕了温言回这个戏精。这人不去拍电影都可惜了。他要是去拍电影,妥妥的奥斯卡影帝啊!这演技,简直没谁了!   她暴躁地扒了扒头发,任命地去开了门。   门开,男人直接扑进她怀里,死死搂住她腰,“鱼鱼我错了!”   沈书鱼:“……”   那么高大的人,突然扑向她,沈书鱼险些没站稳。   身的酒气,整个人醉熏熏的,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喝得烂醉如泥,大半夜还让她家来折腾她,她是很想把他扔出门外,不管他的。   但是不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不允许她这么做。   邻居阿姨欣慰地看着两人,和蔼地笑起来,“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谁家还没点磕磕绊绊呀!说开了就好了。”   沈书鱼努力扯出抹笑,“不好意思啊阿姨,吵到您休息了。”   她用脚把门踢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得干二净。   她狠狠地踢了温言回两脚,“贱人,让你来祸害我!”   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她家祸害她。   踢了几脚还不解气。   她又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这家伙就只知道傻笑,跟个傻子似的。   她跌跌撞撞地把人扶到沙发上。   他太重了,她闷出背的汗。   她想去卫生间拿条毛巾替他擦擦脸,可是他压根儿就不让她动弹,双大死死箍住她的腰不放。   “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她好脾气地对他说。   “不要!”他喝醉了就像个耍无赖的小破孩,“不让鱼鱼走!”   沈书鱼:“……”   沈书鱼很无奈,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   “我错了鱼鱼。”他抱着她嘟囔:“我知道错了……”   反反复复就只知道说这么句话。   他嘟囔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她替他把大衣给脱了,单穿件白色衬衫。   男人面容清俊,双目紧闭,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睡着。   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个,露出好看的锁骨。小麦色的皮肤经灯火照,悠悠发亮。   这个样子的温言回特禁欲,能惹人犯罪。   沈书鱼觉得自己有病,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觊觎温言回的美色。   两人僵持了好久,久到沈书鱼的脖子都酸了。   见怀里的人早就没了动静,她这才悄悄掰开他的爪子,把自己解放出来。   她去卫生间拿了毛巾,用热水浸湿,替温言回擦了擦脸。   然后又从柜子里翻出床被子替他盖上。这么重的男人,她可弄不动他去客房,只能让他在沙发上将就睡晚了。   ——   温言回是被自己渴醒的。   口干舌燥,喉咙冒火,难受得厉害。   他喝断片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是点印象都没有。   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淀了好久,他才慢慢找回点记忆。   这是沈书鱼家的客厅,他昨晚来她家找她了。   外面天很黑,伸不见五指。温言回摸索着找到客厅的开关,摁亮了灯。   吊灯辉光泻千里,满室通透明亮。   他掏出看了眼时间,凌晨点。   这个点整座城市都在熟睡,静谧安详。   他轻车熟路地找来只玻璃杯,到饮水旁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饮而尽。   凉水冰凉透骨,口气喝完杯,口瞬间就不渴了。   放下玻璃杯,他径直去了卧室。   卧室的门没上锁,他轻轻摁下门把,房门便应声打开。   她并没有防他。她对他从来都是不设防的。   这点让他觉得特别欣慰。   卧室静悄悄的,客厅明亮的光线窜进室内,照亮了小片空间。   他倚靠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   沈书鱼整个人陷进床垫,缩在被窝里,怀里抱着只好嗨鸭玩偶,睡得很熟。   她缩成小小的团,偌大的床显得格外空荡。   她直都是这么睡的,和他睡就抱着他,个人睡就抱着玩偶。   她好像直都没什么安全感。   堂堂沈氏集团的千金,自小呼风唤雨,切都唾可得。她本该肆意妄为,无所畏惧。可如今却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她以前都不是这样的。高时代的沈书鱼多热情张扬啊!那是风般的女子,放肆大笑,无拘无束,谁都抓不住她。   经年以后,她居然变得这么安静了。她现在很少有肆意大笑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没有以前那么有光彩了,蒙着厚重的雾气,混沌不明。   他知道他是真的伤她很深。那条路是他们早早就约定好了的,他们要起走的。然而他言而无信,徒然转身,将她留在梦里。她那么骄傲的个姑娘,把他当成自己的目标和信仰,怎么可能不恨他?   可是他没有办法。只恨命运苛待他,当年穷困潦倒的少年给不了她任何未来。   男人胸腔沉闷,不自觉就牵扯出了丝丝缕缕的疼。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关了卧室的门。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她白净的小脸在暖橘色灯光的映照之下,越发显得白皙细腻。   这刻温言回觉得无比满足。   他脱了鞋,踩上床,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他伸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睡梦里,她扔掉了玩偶,反回抱他,嘴里嘟囔句:“言回……”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慵懒绵软的女声,像是在撒娇,莫名缠绵悱恻。   男人心尖猛地颤,思绪翻涌。   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他,可是睡梦竟还喊着他的名字。   他直都知道这个女人贯口是心非。好在她说的那些话他从未当真。   她爱不爱他,他心里很清楚。   原本并不想做什么。然而她的这声“言回”让他彻底失了理智。   他心痒难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开始亲她,从额头开始,路向下……   吻密密麻麻落下,犹如雨下。   她的唇太柔软了,他肆意汲取着属于她的甜蜜。   沈书鱼迷迷糊糊,嘴里溢出话来,“言回别闹……”   他却停不下来。   她被亲醒了。   对上了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锁门。”   沈书鱼:“……”   “出去。”她冷声道。   他不为所动,亲她的耳垂,点点消磨她的理智,“鱼鱼,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书鱼:“……”   理智告诉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他们不能再纠缠不清了。可惜身体却很实诚,不自觉就想亲近他,想要拥有他的温暖。   沈书鱼觉得自己真窝囊,怎么都抵御不了他的诱惑。   欲拒还迎,最终还是着了他的道。   都说男人色令智昏。其实女人还不是样。面对温言回,她还不是步步沦陷,再无退路。   所以说啊女人千万别沾染上爱情,这东西比毒品还难戒。旦沾上,这辈子都别想戒掉了。   ——   经过这么通折腾,天都快亮了。   沈书鱼难得没那么累,神清气爽。   温言回去给她煮了碗汤圆。她吃完,更不想睡了。   两人躺在床上,沈书鱼忍不住陷入沉思。   “温言回,你说咱俩现在算什么呢?”前男友前女友搞得这么不清不楚。   温言回抱着她,音色低沉,“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他不再想要求复合了,横竖就是个关系而已。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随着她去。他受不了和她分开,刻都坚持不下去。这几天本想让两人都冷静冷静。他忍着不联系她,不去见她。可内心却备受煎熬,每时每刻都在想她。   既然他爱惨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她。那他就只能妥协。横竖就是个关系,个名分而已,他不要也罢。没有什么能比她在自己身边更重要了。   沈书鱼心里五味杂陈,声音又轻又软,“你说咱俩怎么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呢?”   男人的臂不自觉收紧,“鱼鱼,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你是对不起我,所以我没打算原谅你。”   “你不用原谅我,你怎么开心怎么来,我都由着你。”   沈书鱼:“……”   哪怕她今天跟他做,明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他也认了。大不了把人再追回来就是了。   “再做次吧。”她搂住他脖子。   “还不累?”男人闷声笑,胸腔跟着上下起伏。   “你累了?”沈书鱼在黑暗细细打量他,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双明亮的眼睛。   “鱼鱼,你不能质疑个男人在床上的能力,这是对他的侮辱。”   沈书鱼:“……”   “乖,睡吧。”男人的大覆盖住她的眼睛,语气温柔,“我能控制住次,不能保证控制住第二次,我不想你担风险。等明天有了那东西,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沈书鱼:“……”   沈书鱼听话地闭上双眼。   原本毫无睡意的她没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最近几天直失眠,睡不安稳。温言回躺下来,她立马就睡着了,简直不要太神奇。   她悲哀地发现她是真的离不开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玻璃渣结束啦!可以期待下掉马了。掉马倒计时。   唉,我的男女主是真的欲! 第54章 、      沈书鱼没想到这人的“伺候”来得这么快。   早上吃完早餐,她打算去上班。这人直接从身后抱住她,捏着她半身裙的裙摆,哑声道:“鱼鱼,我好好伺候你?嗯?”   沈书鱼:“……”   沈书鱼把抓住他的,呵斥:“别闹,没东西。”   这厮竟然变戏法似的拿出盒装备,“刚去超市买的,还热乎着呢!”   沈书鱼:“……”   她有些头疼,“别闹了温言回,我马上要上班了。”   男人箍住她不放,音色愈加低迷暗哑,“时间来得及,我速战速决。”   说着就把人抱上了吧台。   沈书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在这儿?”   男人勾唇笑,“速战速决,不分场合。”   沈书鱼:“……”   说好了速战速决,不分场合的。结果愣是倒腾了好久,家里每个地方都没放过。   沈书鱼怨恨地看着男人,忙脚乱穿衣服,“都怪你,我上班都迟到了。”   “我替你请好假了,今天不用去上班。”   沈书鱼:“……”   “贱人,蓄谋已久啊你!”沈书鱼拉拉链的顿,抄起抱枕就直接砸向男人。   温言回轻巧躲过,坏笑道:“你昨晚没尽兴,我这不是让你尽兴嘛!”   “滚!”她又砸过去个抱枕。   她板起脸,恶狠狠地唾弃道:“为人师表居然这么放纵,温教授真有脸说。”   某位教授耸耸肩,脸无辜,“我上午没课,下午去学校都可以。”   沈书鱼:“……”   沈书鱼那个气啊!全部抱枕通通招呼过去。   男人避开,笑容灿烂,“好了鱼鱼,在家休息天不好吗?每天工作那么累!”   她拿眼瞪他,“我要你这么心疼我?”   “全世界我最心疼你。”   沈书鱼:“……”   既然温言回都替她请假了,她也没必要再去社里。   她脱掉衬衫和裙子,打算换上家居服。   见她换衣服,男人躺在床上瞅着她笑,故作惊讶,“鱼鱼,还来啊?大白天这么放纵不好吧?”   沈书鱼:“……”   沈书鱼赏了他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她自顾套上宽松的家居服。   温言回穿上衣服去了阳台抽烟。   乔其和沈念念给她发了微信消息,她都来不及看。   乔其:「鱼姐,咱悠着点哈!年纪轻轻的,当心身体!」   沈念念:「小鱼儿,昨晚夜几次啊?」   沈书鱼:“…………”   她给这两人人回复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登上小号刷微博。素问大神大早就发了条动态。   @素问v:「太阳吻醒了睡美人。」   底下跟着张照片,照片里是蔚蓝色纯净的蓝天。   沈书鱼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看来素问大神的心情也很不错。   ——   温言回从阳台抽完烟回来,发现沈书鱼抱着傻笑。   他走上前搂住她,低低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往她屏幕上方瞟了瞟,看到她正在看微博。   快速捕捉到某个名字,他顿时心领神会。   “素问是谁?”心里明白,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这样问。   沈书鱼淡声回答:“个男频大神,之前跟你提过的,我最近在追他的《黎明之吻》,你怎么就忘记了?”   男人满不在意,“素问又不是你,我干嘛要记得他?”   沈书鱼:“……”   呵,说得还挺傲娇!   “他的小说特好看,我都着迷了。”   温言回不甚在意,“书好看有什么用,要人好看。”   沈书鱼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人家素问大神不好看了?兴许长得比你还好看呢!”   温言回:“……”   “你怎么不说这人有可能是个年秃顶大叔?”   沈书鱼:“……”   “不许你埋汰大神,我还等着和大神合作呢!”   温言回佯怒,“口个大神,叫得可真亲切。”   沈书鱼:“有本事你也去写书啊,让我心甘情愿喊你大神。”   温言回笑了笑,“这么想我去写书啊?不怕我跟你大神抢饭碗?”   沈书鱼轻轻“呵”了声,满不在乎道:“你抢得过素问大神么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温言回要是当初能坚持下来,他的成就应该不亚于素问大神。她看过他写的东西,她总觉得他是天生适合走这条路的。   ——   温言回下午有课,午两人起吃了顿饭。沈书鱼家没食材,两人点的外卖。   吃完饭,温言回就去了学校。   “下班后我来接你。”男人临走之前这么说。   沈书鱼抬了抬眼皮,“干嘛?”   “今天晚上去我家睡。”   沈书鱼:“……”   “凭什么去你家睡?”   男人本正经道:“你家床太小了,影响我发挥。”   沈书鱼:“……”   沈书鱼瘪瘪嘴,“明明是自己技术不行,还怪床。”   我技术好不好,你不知道?今早没把你伺候舒服?”温言回痞气地笑了起来,像极了老流氓。“   沈书鱼:“……”   她懒得跟这人废话,直接撵人走,“滚吧你!”   温言回昨晚打车来她家的,自己车没开过来。他把沈书鱼的车给开走了。   沈书鱼反正没上班,也用不到车,他要开走就让他开走好了。   在校门口碰到数学院院长高鹏。   高鹏打量眼他的车,笑着问:“小温,这是换新车了?”   温言回抿嘴笑,“院长,您还不知道我嘛,就我那点工资哪里换得起新车,这是我女朋友的车,借我开两天。”   高鹏抖动着二两横肉直笑,“好啊小温,你小子声不吭就谈女朋友了,院里那些年轻的女老师芳心都要碎地了。”   温言回长得好看,不仅受学生欢迎,院里那些女老师有些都对他芳心暗许。   温言回:“让您见笑了。”   高鹏:“改天带来院里给大家伙瞧瞧。”   温言回笑着说好。   ——   沈氏集团给c大数学院捐楼的事项近来已经提上日程。c大蓝校长和数学院院长高鹏这两天正在和沈氏的相关负责人交接工作。   学校寻思着给沈威以及沈氏集团搞个颁奖典礼好好感谢番。之前盛时的总裁商离衡给母校c大捐了栋图书馆,学校也是大张旗鼓办了场颁奖典礼。   温言回最近和沈书鱼闹得不愉快,心情直很糟糕,白天里上班也没怎么在意学校最近的动态。他也是今天才得知学校要给沈威颁奖。   经过上次,高鹏知道温言回和沈威认识,特地叮嘱他今晚定要参加颁奖典礼。   如此来,他自然就不能准时下班了。   他给沈书鱼打了个语音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电话那头沈书鱼反问:“颁奖典礼都有谁参加?”   温言回答:“你爸给c大捐了栋楼,这颁奖典礼就是为他办的。”   沈书鱼:“……”   她直接说:“你先忙好了,忙完回来接我。”   这是她下意识说出的话。说出口以后才意识到她是在等他回来接她。   温言回轻声笑了笑,旋即叮嘱:“门窗锁好,注意安全。”   沈书鱼不耐烦道:“知道了温教授,别啰嗦了,快忙你的吧!”   颁奖典礼晚上点半准时举行,主持人是数学院的两个学生。   沈威亲自出席典礼,大女婿宋执研也坐在台下。   都是贯的流程,有条不紊逐走完。   结束后学生散场。蓝校长和几个领导将人送出霓裳宫。温言回站在角落里,热衷当个透明人。   沈威笑着对蓝校长说:“蓝校长你们留步。”   说完又看向温言回,“小温教授,上次匆忙也来不及好好说说话,今天你陪我走走吧。”   温言回从角落里站出来,不卑不亢,“沈总,您请。”   他摸不着沈威要和他谈什么,面上不动声色。   宋执研知道岳父要和年轻人说话,带着助理行人先去了停车场。   “年轻人,和我们家小鱼有联系没?”沈威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   温言回低声道:“直在联系。”   “你倒是实诚。”沈威闻言笑,很欣赏他的坦诚。   温言回:“没有必要瞒您。”   沈威:“你什么打算?”   温言回:“娶她。”   沈威:“……”   说完又补充句:“希望到时候您和伯母能够支持。”   沈威冷哼声,“我沈威的女儿有这么好娶?”   温言回态度恭顺,谦和有礼,“我会让您和伯母看到我的诚意。”   “罢了。”沈威摆摆,“我也不过就是想听听你的态度,既然摆出了态度,我也就放心了。切还是让小鱼自己决定吧。”   两人并排走到停车场。   温言回:“伯父,您慢走。”   “你也早点回去吧。”沈威坐进车里,车子扬长而去。   透过后视镜宋执研看到那个年轻人始终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   沈威敲了敲大腿,施施然开口:“执研呐,你觉得刚刚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宋执研淡声道:“仪表堂堂,谦逊有礼,不卑不亢,人品应该不坏。”   沈威闻言笑起来,“对他评价这么高?”   宋执研:“有些人看眼就能看出大概。”   沈威:“这是小鱼惦记了十多年的人,俩孩子高那会儿就开始好了。”   宋执研:“……”   宋执研:“咱们家小鱼眼光高,她看的人应该不错。”   沈威慵懒地靠在后座上,兀自说:“该给宝贝闺女准备嫁妆了。”   宋执研:“……”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的作话让有些姑娘误会了。不是今天掉马。目测还有两到章才掉马。都是必要的剧情,不写不行。   到时候我定替温老师把榴莲,键盘,遥控器,方便面,棒球棍通通都给安排上。请温老师自求多福吧!   掉马结束,结婚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哈哈哈 第55章 、      送走沈威,温言回直接从c大开车回沈书鱼家。   把车停好后,他下了车。   夜风沁凉,呼呼啦啦作响。吹得小区里的那几棵四季桂摇曳晃动,枝叶婆娑。   路灯昏黄古旧的光束均匀地筛下去,树梢上细细小小的黄白色小花被打上层暖光,仿佛披上件暖调的外衣。   寒冬腊月,这些四季桂倒是长势生,还开了花,似乎没受到酷寒的影响。   四季桂不愧是四季桂,年四季都会开花。近来横桑的天气暖和了起来,这四季桂会开花倒也正常。   温言回是第次注意到沈书鱼家楼下的这几棵桂花树。   时间记忆被撬开口子,思绪飘到了过去。   高二温言回和沈书鱼在班主任季兴平的鼓励下起参加数学竞赛。安排了专门的老师在周末辅导他们。   那天傍晚沈书鱼跟着他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吃完饭两人起回班上上晚自习。   操场前面修了好几个花坛,花坛里种了许多种植物。冬青、雪松、剑麻、木槿花等,品种繁多。其也有几棵桂花树。   桂花树随处可见,毫不起眼。温言回平时压根儿就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两人路过花坛时,沈书鱼顺摘了株桂花掂在里把玩。   细细小小的花枝在她里转来转去,将她纤细的指衬得愈加白皙。   她就像是个孩子,里总得抓住些东西才自在。   “好看吗?”她举着桂花,笑靥如花。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的笑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笑起来比花儿还好看。   “温言回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女孩子的声音细细软软,好听得紧。   “考上好大学,然后努力挣钱。”少年抬头看她,她的刘海被风吹乱,露出了开阔的前额。被黑发掩盖住的那点皮肤白得晃眼。   沈书鱼:“……”   “挣到钱以后呢?”   “没想过。”   沈书鱼:“……”   “那你想考哪个大学?”   “清华。”   沈书鱼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有志气。”   “你也可以的。”少年音色清淡,说得格外自然。   沈书鱼:“……”   沈书鱼笑起来,忙摆,“我不行,我就是学渣个,成天混吃等死。”   “你可以的。”他态度坚定,似乎早已认定她可以考上清华。   “咱们每年也就出那么两个清华,我是没戏了。”清华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她爹对她的期望很小,能考个本就很了不起了。   “你很聪明,只是没有努力。”温言回这样说。   沈书鱼:“人生又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么条出路,我才不要那么辛苦。”   “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就只有考大学这条路能走。”   沈家积累的财富足够沈书鱼挥霍辈子,她不用努力也可以过得非常惬意。可是温言回不行,寒门子弟就只有读书这条出路,高考是唯个他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会。   都说人生而平等。可是哪里会平等呢?他们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了不公平。   那是温言回第次深刻的认识到他和沈书鱼是不样的。   口气吹散过往烟尘,记忆竟然这般鲜活如初。   这件事情沈书鱼肯定早就已经忘了。温言回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记这么久,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有关她的切他都记在脑子里。   年轻的男人站在原地注目瞬,心思微妙地转了转。   温言回拿出,调好角度,对着桂花树拍了张照片。   随后他挑了几株长势好的连花带叶起折下。   朵朵细小明艳的小花,娇艳欲滴。   ——   到家已经快九点了。   温言回熟练地输入密码,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卫生间传来澜澜水声。沈书鱼应该是在里面洗澡。   他随把那几株桂花放到茶几上,转头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端着玻璃杯喝了几口。沈书鱼就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刚洗了头,发梢滴答答地往下掉水。她拿了条干毛巾在不断擦头发。   见到温言回,她倏然怔,惊讶万分,“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冲她笑,“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猜得到。”   沈书鱼:“……”   “过来。”他朝她招。   沈书鱼依言往他身边坐下。   他自然地拿过她里的毛巾,替她擦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慢腾腾的,唯恐扯到她头皮。   女孩子的发丝顺滑而柔软,穿过指缝间,牵扯出丝丝细线感。   沈书鱼慵懒地靠在他身上,模样享受。余光瞥到茶几上的那几株桂花枝,面露诧异,“这东西哪里来的?”   “小区摘的。”   “冬天还有桂花呢?”她惊讶万分,桂花不都九十月才开花的吗?   “四季桂,年四季都会开花。”   沈书鱼:“……”   好神奇啊!   男人抬眸问她:“喜欢吗?”   “你摘这个干嘛?”她有些奇怪。   温言回语气清淡,不疾不徐,“觉得好看就摘了,送你的。”   沈书鱼:“……”   沈书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别人都是送玫瑰送百合,你倒好拿几枝桂花糊弄我,温教授可真会过日子。”   这人从来没送过花给她,这第次送花竟然送桂花。   男人勾唇轻笑,“我得存钱给你买包啊!我那点可怜的工资都用来给你买包了,哪里还有钱给你买花。”   沈书鱼:“……”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挣了好多好多钱的。”   沈书鱼:“……”   男人觑她眼,笑着说:“是挣了不少,但都给你买包了啊!”   沈书鱼:“……”   黄白色的小花和青绿色的叶子相互映衬着,黄黄绿绿,看得人眼前亮。   沈书鱼贯对花无感,家里也从来不会出现花花草草。不过对于这些桂花枝她却并不反感。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温言回和这桂花树很像。   她伸把那几株小东西拿起来看了两眼,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四季桂不像金贵、丹桂那样花香浓郁,只有拿到鼻子前才能闻到花香。   她转放回到茶几上,特自然地吩咐温言回:“你等会儿拿花瓶插起来。”   温言回难得送她样东西,她可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温言回闻言笑,“沈总编使唤我都上了?”   沈书鱼微微挑眉,弯了弯嘴角,“温教授不乐意?”   “乐意。”男人替她擦干头发,毛巾随意搭到沙发上,伸搂住她腰,下巴抵住她肩膀,指轻捏她腰间的细肉,“你怎么使唤我我都乐意。”   沈书鱼:“……”   说完就亲她脖子。   沈书鱼痒痒的,咯咯笑,“温教授,年纪轻轻可别放纵。”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的气息温热,扑面而来。   沈书鱼:“……”   “滚!”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脚。   以前明明是个老实人,抱她都不敢,如今俨然就是个老流氓,荤段子张嘴就来。   “晚饭吃了吗?”温言回也是逗逗她,没真想怎么样。毕竟也得让她缓缓。   “吃了。”   “吃的什么?”   “叫了个煲仔饭。”   “好吃吗?”   “外卖能有多好吃。”她面露嫌弃,“大连锁还不如你的艺。”   温言回哑然失笑,“你这是夸奖我吗?”   沈书鱼:“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提起温言回的厨艺,她就有些奇怪,“我记得你以前厨艺很好的呀!完全继承了外婆的艺,怎么现在不行了呢?”   连道最普通的麻辣鱼都烧不好了。   男人面色微变,不动声色道:“这几年直没下过厨,厨艺退化很正常。”   “你平时没事儿就多下下厨,烧个几次感也就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淡声道:“好。”   “温言回,我好怀念你外婆烧的麻辣鱼,可惜现在吃不到了。”时间,她非常感慨。   听沈书鱼提起外婆,温言回冷不丁想起些过去的片段。   肝癌晚期,回天乏术。外婆早已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面容枯槁,全身上下都看不到几两肉。   老人家紧紧拉住他的痛苦地说:“言回……你定要去把鱼鱼找回来,她……她是个好姑娘,千万……千万不要错过她!”   她整个人非常痛苦,却还在遍遍有气无力地地叮嘱自己定要把沈书鱼给找回来。   他眼眶通红,泪水打转,拼命不让它掉下来。他哽咽地保证:“外婆,我答应您,我定会把鱼鱼追回来的,您就放心吧!”   “外婆没时间了,不然真应该给鱼鱼烧次麻辣鱼,她最喜欢吃这道菜……”   外婆是带着遗憾走的,遗憾自己没能给沈书鱼再烧次麻辣鱼。   那刻他非常后悔没有早点把沈书鱼找回来。不然外婆她老人家也不会那么遗憾了。   “外婆她怎么走的?”女人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又轻又软。   温言回细声答:“肝癌。”   “外婆葬在哪里?我找个时间去看看她。”   “葬在白塘镇。”他似想起什么来,忙说:“之前有次你在白塘镇碰到我,我就是去给外婆扫墓,那天是她老人家的忌日。”   “哦。”难怪他那天看着情绪那么低落。   沈书鱼抬头看他,注意到男人脸上痛苦的神色,她及时转移话题:“你今天见到我爸了?”   温言回点点头,“你姐夫也去了。”   “炎炎是不是很像我姐夫?”   “看就是亲生的。”这父子俩简直是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书鱼:“……”   “我爸跟你说话了?”   “嗯,我俩聊了聊。”   “都说了什么?”   “随便聊聊。”   温言回没细说,沈书鱼也没多问。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了会儿。温言回起身去插花。   他从柜子里翻出只花瓶,把那四五枝桂花枝放进去,摆在餐桌上。   白色的瓶身映衬着黄白色的小花,红白,撞色强烈,竟然还挺养眼。   他瞅了两眼,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很显然,他非常满意。   做完这些,他就去洗澡了。   沈书鱼家里没他的换洗衣服,贴身衣物没换,光着膀子,下、身裹条浴巾就直接出来了。   躺在沙发上玩的沈总编远远瞥了眼,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身材真是有料,腹肌性感撩人,身板硬实有力,小麦色的肤色在暖色的灯光下悠悠发亮。   难怪每次他压着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够不过气来,太精壮了这具身体。   她没管住眼睛,多看了两眼。   谁说女人不色的?   她分明就是觊觎温言回的美色。她觉得她才是馋他身子的那个人。   就冲这张好皮囊和这具好身材,她才看不上素问大神呢!没人能比得上温言回。   两人的视线隔空碰到,沈书鱼赶忙移开视线。   她才不能让温言回觉得她在觊觎他的美色。   见她这么慌乱,男人的唇边不自觉浮现出抹撩人的微笑,心情越发愉悦。   在他家鱼鱼眼里,他好歹也是有点姿色的。   他扬声调侃:“鱼鱼,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偷偷摸摸干嘛?又不犯法!”   沈书鱼:“……”   “免费给你看。”他把搂住她肩膀,喉咙里滑出愉悦的笑,“还给你摸,不收费!”   沈书鱼:“……”   温言回找来吹风吹干头发。   他温声道:“鱼鱼,用下你的电脑,有个课件要改。”   她抬指了指书房方向,“电脑在书房,你用吧。”   “好的。”温言回转身去了书房。   ——   沈书鱼继续刷微博吃瓜。   作为名资深的吃瓜群众也就这点爱好了,茶余饭后都不忘刷刷微博,吃吃瓜。   素问大神刚刚更新条动态。   @素问v:「卡严重,《黎明之吻》今晚的更新延后。别等了,早点睡吧!」   底下配了张照片。照片里居然是桂花树。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倒计时天,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是在明天晚上。啊啊啊啊,好激动呀!   默默为温老师点蜡,好好保重!   我觉得跪的容易也可以给温老师安排上了。哈哈哈   感谢嘟噜噜团和墨西小可爱的雷,爱你们呦! 第56章 、      刷到这条微博,沈书鱼觉得还挺巧,素问大神今天也拍了桂花树。   她没太在意,随意地扫了下评论,她发现素问大神的女友粉们竟然在评论区因为照片里的树吵了起来。有人说是银桂,有人说是四季桂。   沈书鱼放大那张照片仔仔细细看了遍,她敢肯定这定是四季桂。   其实银桂和四季桂还是挺像的。咋眼看过去这两个品种的花好像长得样。但其实它们并不样。银桂的花是淡柠檬黄的,四季桂则是黄白色或淡白色。   沈书鱼对树没什么研究,她之所以能认出这是四季桂,不过就是因为她家小区种了很多。平日里见得多了,自然就能认出来了。   在诸多评论里,她不经意间扫到条评论——   @人间清醒素问:【桂花的花语是永伴佳人。我感觉自己被虐到了。(笑而不语)】   沈书鱼紧盯着这条评论有两秒钟。永伴佳人,多么美好的花语啊!   ——   第二天早沈书鱼去上班。她家楼下的花坛里种了好几棵四季桂,都是观赏性的植物。黄白色的小花藏在翠绿的叶子后头,若隐若现。   她不禁想起家里温言回摘的那几株桂花枝。   她悄悄走到花坛边,伸折了四枝。   带到办公室,找社里的美编要了个小花瓶装水插上,摆在办公桌上当摆件。   上午乔其到办公室跟沈书鱼汇报明禾新书的进展。   乔其妹纸看到沈书鱼办公桌上多出了只花瓶,不禁开口问:“鱼儿,你这不是桂花么?”   沈书鱼点点头,“是桂花。”   乔其:“……”   乔其直接乐了,“鱼儿,别人插花都是插月季、绣球啥的,可你倒好,搞个桂花当盆栽,够别致的啊!”   沈书鱼忍俊不禁,“我前男友还把这个当花送给我。”   乔其:“……”   乔其深表佩服,“果然是直男的审美。”   她想起桂花的花语,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   ——   晚上吃完饭,沈书鱼窝在榻榻米上看书。   看的自然是她前几天从书店里买回来的素问大神的书。   虽然大神的小说她已经在上全部刷过遍了。可是无聊的时候翻翻纸质书打发打发时间还是很不错的。   现如今年轻人为图方便,都去看电子书了,很少有人有那个耐心去翻纸质书了。纸媒也因此落寞了很多。   这年头看纸质书需要情怀了。像沈书鱼这种出编辑就更需要情怀。若非她家境殷实,不缺钱,她没准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沈书鱼觉得闲暇时,泡上杯热茶,躺在榻榻米上翻翻纸质书,还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随意翻了几章,也没有看得多仔细,纯属打发时间。   没过会儿,温言回就从阳台抽烟回来了。   他抽烟总是避开她,不想让她跟着抽二烟。   “怎么又看素问的书?”他抬眼就成功看到了封面上的书名。   沈书鱼脱口而出:“当然是大神的书好看啊!”   温言回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好看?”   “人间理想素问,宝藏作者,不是开玩笑的!”   温言回:“……”   “不过都是噱头罢了。”他不以为然。   “你去看看他的就会知道友们没开玩笑,他担得起人间理想这个词。”   “你们对他评价这么高啊?”   “那必须啊!”沈书鱼本正经地说:“你看我这个对悬疑题材不感冒的人,现在都掉进大神的坑里爬不出来了,变成了苦逼的追狗,每天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大神的更新续命。那些热衷悬疑小说的读者,还不得被他的小说迷死啊!”   “书签下来了吗?”   “还没呢,大神那边好像意向不高,看着不太想和我们听风合作。不过没关系我有信心签下它。”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盛时那边的消息了。只要权部决定买《黎明之吻》的影视权,她就立马和素问大神谈合同。她这么有诚意,她就不相信还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影视加实体怎么着也得大进账了。   他抿嘴微笑,“这么有信心啊?”   “那必须啊!”沈总编踌躇满志,信心满满,“等我和大神谈合同,我就让他帮我签几本特签。我买的这几本书都不是特签。他的特签上都绝迹了,买都买不到。”   温言回:“……”   他勾唇轻笑,“你这么有诚意,大神定会给你签好多特签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温言回就进书房办公了。   这两天社里工作忙,沈书鱼也顾不上登微博。   用小号登上微博首先看到了条新的关注。她没太在意,毕竟渣浪总是会给她安排些僵尸粉,她时不时就要动清理。   她随意地点开看了眼,呼吸猛地滞,险些把给摔了。   素问大神竟然关注了她的微博。   与此同时她的滋滋震动了两下,进来两条微信。   沈念念:「鱼儿快上微博,惊天大新闻,我男神竟然关注了个僵尸号。”   乔其:「鱼儿鱼儿,目测我男神前女友的号出现了,我把她推给你了。”   沈书鱼:“…………”   沈总编赶脚自己慌得批啊!   ——   第二天上班,沈书鱼刚到社里,沈念念和乔其就迎面迎了过来。   沈念念神色激动,舞足蹈,“鱼儿,昨晚那事儿你关注了没?我男神竟然关注了个僵尸号!!”   乔其也抓住沈书鱼的胳膊,激动万分,“依我多年的经验,我看这号儿成是我男神的前女友。”   沈书鱼:“……”   沈书鱼没好意思告诉这二位姑娘那个微博号是她的小号。   她小心翼翼地说:“兴许就是素问大神抖关注错了,要么就是渣浪自动给他关注的僵尸号。”   “不可能。”沈念念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是关注错了,他肯定会取关的。渣浪自动给他推的,他分分钟就清理掉了。可是这都夜过去了,这个号他还好好关注着。”   沈书鱼:“……”   “可能大神比较忙,还没来得及取关。”   沈念念:“那咱们再看看。”   乔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儿成不简单。我觉得那个号就是男神前女友的。”   沈书鱼:“……”   其实沈书鱼心里也很纳闷,素问大神好端端的干嘛关注她啊?   她真希望是大神抖关注错了,亦或是渣浪自动给他关注的。   因为这件事沈书鱼整天都没什么心思上班。   越来越多的粉丝嗅到了不对劲儿。沈书鱼小号突然涨了很多粉,全都是从素问大神那边摸索过来的。   她等了天也没等到大神取关她。她估摸着是渣浪自动给他关注的,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   到了傍晚,个姑娘起下班。   乔其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号绝逼是男神前女友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关注个僵尸号的。”   沈念念:“咱们静观其变就好,我男神藏不住事儿的,过不了多久真相肯定会浮出水面的。”   沈书鱼:“……”   沈书鱼默默地听着。打死她都不敢告诉两位姑娘实话。她也在等真相浮出水面。   ***   元旦过后,冷空气南袭,妖风肆虐,满城都遍布着肃杀的寒气。   同样是二十岁的年纪,乔其妹纸还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光着白花花的两条腿,丝毫没感到冷。但沈书鱼这个老年人却根本扛不住冻,羽绒服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她还觉得冷。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咋就这么大呢!   乔其笑话她提前步入了老年人行列。   她满不在意地说:“女人到了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我都二十了,老了也正常。”   “迂腐!”乔其唾弃道:“女人千万不能服老,不然那就真的老了。像我到死都是少女枚!”   沈书鱼:“……”   嘴上嚷嚷着老了,可奶茶却照喝不误。乔其说她也就口头说说而已。   沈书鱼觉得温言回是真宠她,她都大把年纪了,还天天跟小姑娘抢奶茶喝,他也不劝她少喝点。有些时候还主动给她买奶茶喝。   她忍不住问他:“温言回你怎么不劝我少喝点奶茶啊?”   男人瞅她眼,施施然反问:“我让你不要喝奶茶你就能戒掉了?”   “不能。”沈书鱼脱口而出:“奶茶可是我的命。”   “那不就得了,我还劝你干嘛!”   “你可以劝我少喝点。”   他当即本正经道:“鱼鱼,奶茶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沈书鱼瘪瘪嘴,“点都没诚意。”   温言回:“……”   他伸搂住她,对着她耳根轻轻吹气,“想要诚意就做我老婆啊!保证给你最大的诚意。”   沈书鱼:“……”   “滚蛋!”沈书鱼白了他眼,“温教授的夫人我可无福消受,我怕你那些女学生会找我拼命。”   沈书鱼:“……”   男人抿嘴笑,气定神闲地说:“放心鱼鱼,她们不敢的。她们还不想挂科。”   沈书鱼:“……”   “喝吧,只要你开心。如果因为喝奶茶你英年早逝,我立马就去下面陪你。”   沈书鱼:“……”   “蛇精病!”她抬腿踢他。   成天没个正行!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当老师的?还为人师表呢,就不怕带坏祖国的花朵吗?   ***   过了周,沈书鱼终于收到周最那边的反馈。盛时权部致决定要买下《黎明之吻》的影视权。会马上安排相关工作人员跟进这个项目。   都在她预料之,倒也没有太意外。   《黎明之吻》势头强劲,在上被炒得火热,素问大神也有强大的粉丝基础,电视剧《永昼》成功的先例又摆在那里,不论哪个影视公司都不会错过这么绝佳的大p,就看谁能开出高价,把它给吃下来了。   沈书鱼需要趁热打铁赶紧联系素问大神,借着影视权把这本书的实体权给举拿下来。   她吩咐沈念念:“念念,快去告诉大神,盛时已经决定买《黎明之吻》的影视权了。”   沈念念听眉开眼笑,“真的啊!”   影视权敲定,就不愁实体权下不来了。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这就去跟我男神说。”   沈念念再次通过微博联系素问大神。   这次消息终于没有再石沉大海,对方给了她回复:“我要跟你们总编谈。”   沈念念:“…………”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小可爱说,这么多线索,鱼鱼都看不出来,会不会太假了。小说嘛,都是有戏剧性的。作者需要她看不出来,她就看不出来。哈哈哈   今天也是默默祝福温老师的天,希望他能保住自己的腿。 第57章 、      “我要跟你们总编谈。”   素问大神上来就要求跟总编谈。这摆明了就是嫌弃她沈念念资格不够,要跟够格的人谈。   沈念念童孩那个气啊!她好歹也是听风的首席编辑,元老级人物,里带了好几个大神呢!居然直接被嫌弃了。   她强压下满腔怒火,咋咋呼呼地敲键盘,“素问老师,我们总编工作忙,我是听风的首席编辑,可以全权代表我们总编。”   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向男神争取下的。   素问:“我只跟你们总编谈。”   沈念念:“……”   得,听大神这口气,除了总编,其他人都没资格跟他谈!   “气死我了,居然被男神赤果果地嫌弃了。我要脱粉,必须脱粉,没得商量!”念念童孩怒气冲冲地跑进沈书鱼的办公室。   沈书鱼被这姑娘的举动给吓了大跳,抚了抚小心脏才问:“念念你这是怎么了?吃炸药啦!”   “我男神说必须跟你谈。”沈念念把素问大神的回复拿给沈书鱼看,她被气得不轻,就差没吐血身亡了。   沈书鱼:“……”   大神定要找她谈么?她有点慌啊!   沈书鱼赶紧安慰她:“大神嘛,神格在那里,多少都有点脾气,你多担待。”   “鱼儿我好伤心啊!”沈念念把抱住沈书鱼,狠狠抹了把辛酸泪,“从头到尾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啊!我天天在微博找他,各种渠道都试过了。到最后男神居然嫌弃我不够格,我好恨啊!鱼儿,你把总编给我当吧!我要去见男神!”   辛辛苦苦几个月,到头来不过就是竹篮打水场空,替他人做嫁衣裳。念念童孩都要委屈哭了。   “好好好,总编给你当!”沈总编简直哭笑不得,轻轻拍她肩膀,柔声安抚:“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鱼儿,被男神嫌弃了,我不想活了!”沈念念顿嚎:“我还等着穿美美哒的小裙子去见男神,让他给我签特签呢!现在好了,神马都没了,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爱了,我不想活了!”   沈书鱼:“……”   “别啊念念,咱冷静点好不好?别这么想不开啊!想想你老公,他还是很疼你的。”   沈念念甩了甩袖子,气呼呼地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要也罢!”   沈书鱼:“……”   乔其妹纸靠在沙发上全程目睹了这惊天动地的幕,她翘着二郎腿,施施然道:“鱼儿,你别管她,让她嚎,等她嚎完继续还是新鲜快活的脑残粉枚。这姐们脱粉都喊了百遍了,每次男神断更她就说要脱粉,就没哪次脱成功的。”   沈书鱼:“……”   果然没过多久,念念童孩就满血复活了。她松开沈书鱼,自顾到饮水旁接了杯温水,润了润嗓子。   她瘪瘪嘴说:“他要不是我男神我早不搭理他了。”   自己粉的男神,她能怎么办啊!当然是原谅他啦!   沈书鱼:“……”   她往沙发上靠,“你还别说,我男神真有眼光,知道找我们听风的颜值担当谈合同。”   沈书鱼:“……”   转变都这么快的嘛?   果然还是乔其了解沈念念。   “念念,要不我不去了,就让你去和大神谈好了。反正他也没见过我,你说你是我,他也不知道。”沈书鱼有心成全沈念念。   “不行!”没想到沈念念矢口否决:“我们怎么能欺骗男神呢!”   “这是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念念童孩笑眯眯地看着沈书鱼,“不过你可以带我起去。”   沈书鱼:“……”   乔其附和:“我也要申请旁听!”   沈书鱼:“……”   既然屡战屡败,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对方又指名道姓要跟沈书鱼这个总编谈,那她就只能亲自出马。   她用微博大号,也就是工作号联系素问大神,表明了自己来意,态度真诚。   素问大神直接扔出简短的两个字,“面谈。”   沈书鱼:“……”   这么直接的吗?   沈书鱼盯着电脑屏幕足足有好几分钟。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谈合同,涉及到些具体的条款,还是见面谈来得清楚。   这样想,她赶紧敲字回复。   沈书鱼:「您定个时间地点。」   素问:「这周六下午点,c大图书馆二楼阅览室。」   沈书鱼:“……”   她纳闷了,居然还有人约在图书馆谈合同的?而且还是c大的图书馆。   沈书鱼:「冒昧问句,素问老师您也是横桑人吗?」   素问:「嗯。」   原来素问大神也是横桑人,他就住在横桑,他们居然在同座城市,离得这么近。想想还真有些神奇。   沈书鱼:「我们要不要加个微信,或者留个号?到时候好找点。」   素问:「我见过沈总编。」   言下之意是熟人,没必要加微信,也没必要留号。   沈书鱼:“……”   沈书鱼再次风凌乱,素问大神见过她?不是吧!   她紧盯着电脑屏幕不敢相信。真是熟人吗?她仔细把身边的人筛选了遍,愣是没想出是谁。她身边没人写小说啊!   沈书鱼:「周六见。」   她敲完这行字发过去,等了会儿也没见对方回复。她就默默下了线。   寥寥数语,看得出这位素问大神很是高冷。   ***   社里的姑娘们得知总编大人要在周六去见素问大神,那叫个激动。   沈念念抓住沈书鱼的衣袖讨好地说:“鱼儿,周六带我去呗!”   沈书鱼看了她眼,施施然道:“人家说要见我,和我谈。”   沈念念:“我跟你起去,我就坐在角落里偷偷看我男神眼,别的什么都不会做,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谈合同。”   沈念念想去目睹素问大神的庐山真面目不是天两天了,她是蓄谋已久,卯足了劲儿要去见男神。   “准了!”沈书鱼大挥,特豪爽。   她决定成全这位已婚少女。毕竟大把年纪了还追星,也真是难为她了。   她看向乔其,轻声询问:“其其,你呢?”   乔其特忧伤,“我当然想去了,可是我这周要回老家趟,家里有急事。”   这妹纸说着都快哭了,那叫个伤心呀!   乔其本来早就计划了跟她家总编起去旁听的,结果天不遂人愿,家里突然就出了急事。   沈书鱼理解她想见男神的迫切心情,柔声安慰她:“到时候你让念念偷偷拍几张大神的照片发给你,不能见到本人,云赏大神也是好的。”   乔其委屈巴巴,“也只能这样了。”   “总编,我也跟你起去!”   “还有我!”   “求求总编了,带我去吧!”   社里的姑娘争先恐后。   沈书鱼自然不可能带这么多人去见素问大神。这个个可都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万到时候现场失控了就不好了。   “你们都好好过个周末,下周我铁定把大神的照片拿给你们看。”   “光有照片可不够,还要有大神的亲签名。”   沈书鱼:“……”   呵,这群人要求还真不少!   沈书鱼认命地说:“人张行了吧!”   “总编威武!”   ***   周六沈书鱼在温言回家吃过午饭,抓紧时间化了个淡妆,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温言回见她把自己捯饬地这么整齐,掀了掀眼皮问:“要出门?”   沈书鱼边换鞋,边回答:“出去跟人谈事儿。”   “什么人挑周六谈事儿,都不让人过周末。”男人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身宽松的家居服,说不出的气定神闲。   “素问大神,我今天要跟他签《黎明之吻》。”沈书鱼脑袋都没抬下,忍不住吐槽句:“大神的脑回路可能真跟咱们平常人不样,他居然约我在c大图书馆谈合同。”   温言回:“……”   男人淡声道:“兴许对方在c大工作呢!”   沈书鱼歪头笑,没往深处想,只说:“有这个可能,也有可能是c大的学生。”   “这么快就谈好了?”   “还没开始谈呢!”沈总编特有信心,“我出马肯定举拿下,还没有我沈书鱼谈不下来的合同。我这就去会会这位素问大神,看看是何方神圣。如果是位帅哥也就算了,如果是个年谢顶老男人,我铁定跟他没完,还没见过像他这么摆谱的人。”   温言回:“……”   温言回抿嘴笑,“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吧。”   温言回也不做强求,“你路上注意安全。”   沈书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技术,我可是老司,开车稳着呢!”   温言回:“……”   “确实。”男人勾唇笑,深表认同:“你开车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   沈书鱼:“……”   沈书鱼听出这人话深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老司回来带你飞。”   男人双抱臂,心情放松,“我等你。”   沈书鱼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温言回后脚就火速换衣服走人了。   ——   车里暖气开得足,沈书鱼单穿件粉色毛衣,娃娃领,领口出点缀着几颗珠子。   大衣被她扔在副驾上,盖住了她的包。还有只牛皮纸袋,里面是这次的合同。   她很有信心,这次就是要举签下《黎明之吻》,她不能白跑趟。   这件毛衣是前两天和余梦溪逛街刚买的。面料柔软,上轻快滑腻。可即便是这样,她整个人也不显得凉快,反而被闷出身汗。   车里暖气开得太足了。她赶紧调小了点。   对面跳出红灯,沈书鱼平稳地把车停在十字路口。   她轻轻摇下车窗,留出条缝隙,外头凉风轻轻飘进来,她才觉得舒服了些。   清醒了下脑子,她赶紧把车窗关上。大冬天冷风吹久了很容易感冒。她可不想感冒,那样难受死了。   出于礼貌,给素问大神发了条私信。   沈书鱼:「素问老师,我现在已经出发了,等会儿见。」   素问:「我也在路上。」   给素问大神发完消息,沈书鱼又给沈念念拨了个微信语音电话。   “喂念念,你出发了吗?”   那头传来沈念念绝望的声音,都快哭了,“鱼儿我今天去不了了!!”   沈书鱼:“……”   沈书鱼眼皮跳,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追问:“怎么了呀?”   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不了呢?   “我老公刚刚洗澡,在卫生间里滑了跤,腿折了,我现在要送他去医院。”沈念念童孩简直是欲哭无泪。   沈书鱼:“……”   沈念念这老公真不给力啊!   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念念,看来连老天爷都不让你去见男神呀!”   沈念念无比气愤,“你说他这家伙没事干嘛去洗澡呢!歇天又不会臭死!关键时刻总掉链子!气死老娘了!”   沈书鱼只好安慰她:“你好好照顾你老公吧。我会替你多拍几张素问大神的照片。你和其其就祈祷他不是年谢顶老男人吧。不然你俩的理想就破灭了。”   沈念念:“鱼儿,你要相信我们女人的第六感,我敢保证我男神定是妖孽级别的。他可是人间理想素问,多少女粉的梦情人,不说祸国殃民,至少也是你前男友那挂的。”   沈书鱼:“……”   这么自信的么?   “别忘了给我要张签名。”都这个时候了,沈念念同志还不忘追星,“我老公马上要打石膏了,先挂了!”   沈书鱼:“……”   是真爱粉无疑了!   沈书鱼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找素问大神要二十多张亲签名,她就压力山大。   路畅通,沈书鱼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c大。   周六学生们都不上课。偌大的校园里空荡荡的,都看不到几个人,片安静。   c大是百年名校,古树环绕,绿荫遍地,环境清幽。置身其,扑面而来的书香气息。   她突然之间觉得温言回没有填清华也没什么,留在c大读书工作也是很不错的。   c大最早的老图书馆前几年就拆掉了。现在这个新图书馆是沈书鱼表哥商离衡当年捐的。四五年过去了,图书馆看上去还是很片崭新。   阅览室里格外安静,学生没看到个,倒是看到好几个的老师。   沈书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掏出给素问大神发私信。   沈书鱼:「素问老师,我已经到了,就坐在窗边。」   素问:「我还要几分钟,沈总编稍等。」   沈书鱼:「不急,您注意安全。」   沈书鱼安静等了几分钟。她暗猜测这位素问大神到底是个帅哥呢,还是年谢顶大叔。她还是祈祷对方是个帅哥。不然沈念念和乔其她们肯定会集体幻灭的。   素问大神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温言回。   她惊诧不已,“你怎么来了?你不放心我个人跟人谈合同啊?没事的,这里是的图书馆,保安和管理员都在这儿。”   年轻的男人淡笑不语,自顾往她对面坐下。   “嗳温言回,你别坐在这儿啊,我还要跟人谈合同呢,人素问大神马上就到了。你别跟我添乱啊!赶紧坐别地儿去!”   温言回始终不为所动,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看他这副模样,沈书鱼的脑海里火速冒出了素问大神前两天说的话——   “我见过沈总编。”   电光石火之间,她的脑海迸发出了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猛地窜起来,惊恐万分,“温言回,你特么不会就是素问吧?!”   只见男人缓缓站起来,主动伸出,似笑非笑,“沈总编,重新认识下,我是素问。”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首凉凉送给温老师!   让我们为温老师默哀秒钟。哈哈哈 第58章 、      阅览室寂静无声,男人的话无异于是颗惊雷咣当下,径直砸在沈书鱼心。瞬间她心里泛起巨大波澜,她愣是消化了好久。   这人明明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可话里输出的内容却足够让她当场震惊哭了。她发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人震撼的事儿。   前男友是男频大神,这剧情未免也忒狗血了点吧?估摸着也就小言才敢这么写吧?她特么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让她遇到这档子事儿啊?   她再也不说小说狗血了,现实分明比小说狗血万倍!   好在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沈总编心理素质过硬,她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火速在脑子里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做了个简短的梳理。   温言回的前女友是她,素问大神也有个前女友。   温言回感冒发烧,她陪他在医院挂水,素问大神也是因为在医院挂水而请假断更的。   温言回的受伤了,素问大神因为受伤而断更。   她告诉温言回,粉丝猜测素问大神和明禾有腿。不出半小时,大神光速发微博澄清绯闻。   只要她和温言回吵架,素问大神就断更。   温言回折了桂花送给她,同天素问大神在微博也p了张桂花树的照片。   素问还说他见过她。   温言回也说对方兴许在c大工作。   ……   以上种种线索,皆有迹可循。但凡只要她静下心来,将这些线索逐串联起来,她就很容易看出端倪。   可惜她没有。   因为她从来没有将温言回和素问大神联系在起过。在她眼里,这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她压根儿就不会把他俩放在起思考。   然而事实是他们就是同个人,素问是温言回的马甲。   她问过温言回还有没有继续写小说。他告诉她他早就不写了。而她也就相信了。所以潜意识里她就是相信温言回没有继续写小说了。她当然不会把他往素问身上联系。   她之前还直奇怪,温言回个大学教授怎么会如此财大气粗,给她买十多万的限量款包包,眼睛都不眨下。   他解释说是炒股挣了些,她还傻傻的相信了,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儿。现在想想她真是傻透了,炒什么股能这么挣钱。   沈书鱼无法形容她当时的感受。很意外,也很气愤。她很意外,因为温言回和素问大神竟然会是同个人。她也非常气愤,因为温言回欺骗她。他刻意隐瞒自己的马甲,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直都在冷眼旁观着这切,看她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沈书鱼只要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在温言回面前就跟个傻子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气死老娘了!   女人的脸色黑了个彻底。她抄起边的合同就往温言回脸上砸过去,音色沉冷,粹满冰雪,“温言回你特么是想缺胳膊断腿了是吗?”   温言回:“……”   话音落,温言回立马回想起沈书鱼之前的原话——   “如果真是这样,我绝对先暴打他顿,都不带心慈软的,写小说还敢瞒着我,不想活了吗?!”   他觉得这姑娘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温教授顿时就觉得自己腿隐隐疼了起来。   他冒着被她打残的风险毅然决然来见她,绝逼是真爱了。   这人赶紧本正经地说:“鱼鱼,谈正事要紧,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回去再揍我。我绝对不还。”   沈书鱼:“……”   “放心好了,揍你我肯定不会心慈软的,我不仅要暴打你顿,我还要让你跪穿榴莲。”   温言回:“……”   天,这么狠的吗?   温教授顿时觉得他的膝盖更疼了。   “温言回,你把我当猴耍呢!这么长时间直在我面前演戏,把我当成傻子。你特么很爽是不是啊?”   生气,沈书鱼的音量蹭蹭蹭直线往上窜,飙得老高,完全不受控制。   阅览室里安静如常,学生们都在专注学习。她这么吼,几个看书的学生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还有人眼神里夹带着警告。   很显然沈书鱼打扰到他们看书了。   沈书鱼面露歉意,“抱歉。”   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温言回,肚子火气无处宣泄,烧得她肝疼胃疼。   麻蛋,这个腹黑的老男人,就是怕她生气发作,才专门挑图书馆这么安静的地方和她见面。让她想大声吼都不行。只能硬生生憋住。   呵,狗男人这点小心可以说很深很深了!   男人轻巧地避开沈书鱼的攻击。低头慢慢把合同纸张张捡起来整理好,然后转放在桌子上。   沈书鱼的反应尽在他的预料之。她好强,性子又急,他这么瞒着她,她肯定都气炸了。   从他组这个局开始,他早就预想到了会有今日这幕。她势必生气,而且会气得不轻。   知道她会生气,而他却仍旧要组这个局,是因为他要求证些事情,也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哄好她。   “鱼鱼。”他压低嗓音叫她的名字,“这里是图书馆,小声点。”   沈书鱼:“……”   沈书鱼像是拳头打到棉花上,分外无力。   “所以,你是素问,那明禾就是谭慈是吧?”她现在已经彻底回过味儿来了,自然也就马上分析出了明禾的身份。   男人懒洋洋地往椅子上坐下,他不疾不徐地开口:“没错。”   “呵!”她冷笑声,老天爷还真是看得起她,前男友是男频大神,前男友的小姨是女频粉红,还是听风旗下的作者。   沈总编觉得她这个运气都可以去买彩票了,没准就能个五百万。   “沈总编。”温言回平静地注视着沈书鱼那张因为气愤而有些变形的脸,他蓦地又换了个称呼,嗓音清润,透着股子雪后初霁的明朗,“我今天是以素问的身份来见你,所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谈谈合同吧。”   沈书鱼:“……”   “鬼才要跟你谈合同,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沈书鱼双叉腰,咬牙切齿地开骂:“温言回你这个无耻之徒,我才不要跟小人谈合同。”   年轻的男人靠在椅子上,摆出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看着她似笑非笑,“我记得沈总编好像说过她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跟我谈合同的。怎么,转头就忘啦?”   沈书鱼:“……”   她愤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恶狠狠地说:“我这些话是说给素问听的。”   男人抖抖肩膀,音色清淡,“素问就是我,我就是素问。”   “我不认。”她孩子气地说:“在我这里无效。”   温言回:“……”   她说完这句话又旋即低低笑,“这些场面话都是骗骗人的,你也信?”   温言回:“……”   男人收起玩笑,正色道:“沈总编,不管你是不是出自真心,反正我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跟你谈合同的。”   沈书鱼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黎明之吻》成绩怎么样你也看到了,这本书未来的潜力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你们听风若是要签下这本书,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又怎样?”她面露不屑,“我们听风不签这本书也不至于会饿死。你也知道听风是我表哥名下的产业,直都作为副业而存在,我表哥并不指望它能带来多少收益。不过就是本畅销书而已,这kpi不要,我表哥也不会多说我半个不字。”   本来开始她也没打算签这本书。因为知道素问直和光羽合作,这本书很难签下来,她也不想去碰钉子。可是后来她被这本书吸引,掉进了坑里,爬不起来了。她才想满足劲儿签下它。如今知道素问就是温言回,《黎明之吻》也是他写的。她心里憋着股气,她顿时你就不想签这本书了。   温言回如既往的平静,波澜不惊地说:“商总财大气粗自然看不上这点钱。可是鱼鱼,没人会很钱过不去,稳赚不赔的买卖干嘛不做?”   “我不缺钱。”   “你是不缺钱,可是沈念念和乔其呢?还有你底下的那些编辑呢?他们也不缺吗?明明签下这本书就会有提成和绩效,你可以不要,难道他们也不要吗?”   沈书鱼:“……”   “鱼鱼,没人会跟钱过不去的。我今天就把我的诚意摆在你面前,这本书的实体权、影视权,广播剧,以及后续的其他收益通通划到你账上,这本书是我为你写的。”   沈书鱼:“……”   素问的权可不便宜,不说其他,光影视权这项至少也是位数。要是加上后续的实体书,广播剧那些,铁定是大钱。   这么多钱都给她?是想拿钱砸她呢?   沈书鱼不屑地笑了下,“怎么,素问大神想拿钱收买我啊?”   男人耸耸肩,语气清淡,“也不是不可以啊!”   沈书鱼:“……”   “滚,老娘才不稀罕你的钱!”   “不要白不要,天上掉馅饼干嘛不捡?”   “得了吧你!”她斜他眼,冷声道:“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休想拿这些钱套牢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鱼鱼,我主动掉马足以可见我的诚意,我没想直瞒着你,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见你。”他耐着性子慢条斯理解释。   他说得点都没错,若他有心直瞒着她,他完全可以不跟听风合作,今天也就不必来见她了。他能很好地藏好自己的马甲,不被她发现。可是这样就背离了他的初衷。《黎明之吻》这本书是专门写给她的,是他送给心爱姑娘的礼物。他希望能由她亲自出这本书。所以他才组了这个局。   可惜沈书鱼正在气头上,窝了肚子的火,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沈书鱼捂上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王念经!”   温言回:“……”   她背上包就走,连合同都不要了。   温言回见状赶紧囫囵抓起合同去追人。   沈书鱼是真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高跟鞋踩得咯噔作响,跟泄愤似的。如果地板是温言回的脸,早被她踩百回了,血肉模糊。   她路离开了图书馆。   温言回紧追不舍,边追边去拉她的,认错的态度特别好,“鱼鱼,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沈书鱼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无情地甩开他的,“滚蛋,老娘不想看到你!”   “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当真吗?”   “你那是开玩笑?”沈书鱼冷冷笑,“你那分明是在耍猴!离我远点,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撕了你。”   “撕吧撕吧!”某位教授凑不要脸的往她跟前直凑,“只要你高兴,怎么撕都行!”   沈书鱼:“……”   俊男靓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实在有伤斯,很快就收获了各种异样的目光。   温言回因为出众的外貌本就是c大的风云人物。c大的学生个个都知道数学院有个妖孽级别的教授。很多女生为了睹芳容不惜跑去数学院蹭课。自然有不少学生见过他。   两人这般拉拉扯扯,有眼尖的学生很快就认出了温言回。   “那不是数学院的温教授么?”   “对啊,就是他!”   “那女的谁啊?”   “没见过啊!”   “草,大新闻啊!”   “呢,快拍下来!”   ……   学生们唯恐天下不乱,纷纷拿出拍视频。   温言回再次抓住沈书鱼的,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放开她。他悄悄和她咬耳朵:“好鱼鱼,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面子。不然别人该以为你男老师调戏女学生了。”   沈书鱼:“……”   温言回不说沈书鱼都还没想到这茬,听他这么说,她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要举反击。让他骗她,那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抬把自己的长发扒乱,又把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白皙漂亮的锁骨。   温言回瞥见她的动作,时间竟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正迟疑之际,他就听到自己耳旁响起了个娇滴滴的哭声,“温老师,我把您当成自己敬重的长辈,您是老师,我是学生,您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温言回:“…………”   某位奥斯卡影后正紧紧拽住自己的衣领,副被侵犯的模样,满脸的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唉,亲妈就救不了温老师了!   哈哈哈   这章磨了天,今天木有双更。   听说今天是世界读书日,给你们安利钱钟书先生的《围城》。   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爱你呦! 第59章 、      周六的大学校园,空荡而寂静。两两几个学生出现在校园里。逸夫楼门前艺术院的群女生正在拍艺术照。   年轻女人的声音尖细清脆,她扯着嗓子哭喊,响彻方。当事人又是数学院最受欢迎的人气教授。自然迅速引起了学生们的围观,让周围的吃瓜群众彻底沸腾了。   “我听到了神马?温教授调戏女生?”   “怎么可能?咱们温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铁定是这小蹄子臭不要脸勾引我们温教授!”   “对,就是这样!”   ……   学生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温老师,您是我最尊敬的师长,我直非常爱戴您。您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您的师德的呢?您的职业操守呢?”某位奥斯卡影后依旧执着地在演戏,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冷风蛮横地从两人间穿过,吹得沈书鱼长发凌乱,裙摆张扬。如此形象,再配上她影后级的演技,自然是惹人想入非非。   事发突然,温言回瞬间陷入了短暂的错愕。他就知道这姑娘不会轻易吃闷头亏。他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会向他讨回来的。   事态发展不受控制,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转变,简直杀了他个措不及。   不用想温教授此刻的心情就是崩溃的。这就是掉马的代价,厚重而惨烈!   不过温言回到底心态好,错愕数秒,又马上恢复自如。   男人双抱臂,嘴角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气定神闲地看着沈书鱼自导自演。他正在欣赏沈总编精湛的演技。   沈书鱼演着演着就没了底气。这人怎么这么淡定?   她都这样埋汰他了,他怎么都不慌的?这么多学生围观呢。他好歹为人师表,不要形象了吗?   他勾唇微笑,语气悠闲,“这位同学刚还嚷嚷着要给我生猴子的?怎么,转头就忘了啊?”   沈书鱼:“……”   沈书鱼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不要脸。   如果说沈总编是奥斯卡影后,那么温言回的演技也不是盖的,妥妥的奥斯卡影帝。   不等她回击,这人抬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语气宠溺,“好了老婆,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你放心我回去就领罚,榴莲、键盘、遥控器、方便面,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心,打断我的腿都没关系!”   说完又搂住沈书鱼对周围的学生说:“让诸位见笑了,我太太,年纪小,磨人得很!”   沈书鱼:“……”   吃瓜群众:“……”   草草草,满满的狗粮直接往嘴里塞呀!   学生们直接暴走,嗷嗷大叫:“温教授什么时候结婚了?!”   “天,柠檬精上身,我酸了!”   “草,少女心稀巴烂!”   “呜呜呜,我失恋了!”   ……   温言回紧挨着沈书鱼,柔声细语,“好了老婆,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面子,咱别闹了哈!”   沈书鱼:“……”   沈书鱼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也是非常服气了!   见他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危。她简直气不打处来。她抬步就走,高跟鞋踩得咯噔响。   温言回紧随其后,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他走,留下大堆女孩子抱头痛哭。c大的男神教授是无数女生的心头好。没想到也是英年早婚。姑娘们那个心碎啊!   沈书鱼憋着口气,径直走到停车场,路都没停下来。任凭温言回在身后好说说尽,她也没搭理他下。   温言回很清楚这次她是真生气了,没点耐心根本就哄不好。   在停车场碰到数学院院长高鹏。   高院长从车里下来,西装挺,皮鞋光亮。近五十的年纪,他略微发福,身材魁梧。   “小温,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挺着啤酒肚,脸上堆满和蔼的笑容。   温言回摊摊,满脸无奈,“女朋头生气了,赶着哄她。”   高院长:“……”   高院长觉得自己都大把年纪了,硬生生被小辈喂了嘴狗粮,简直不要太虐心!   高院长笑眯眯地瞅着两人,笑容亲切,“小温,你不介绍下?”   温言回及时把人拉住,禁锢在自己脚边,温声道:“高院长,这是我女朋友沈书鱼。”   “谁是你女朋友!”沈书鱼暗自腹议,直接赏了温言回个白眼。   她肚子火气没处撒,但考虑到高院长毕竟是温言回的顶头上司,她多少要给他点面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扯出抹笑,“高院长您好!”   高院长听对方姓沈,当即眯了眯眼睛,笑容里多了几分奉承,“沈小姐,幸会幸会!沈总慷慨,给我们数学院捐了栋楼,我们全体师生都非常感谢他。”   沈书鱼扯了扯嘴角,语气清淡,“c大是我父亲的母校,他为母校尽份绵薄之力无可厚非,高院长言重了。”   高院长:“沈总记挂母校,是母校之福。”   随意寒暄几句,沈书鱼结束谈话,“高院长,我赶时间,就先行步了。”   说完径直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温言回赶着去追人,直接对高院长说:“院长,我赶着回去,就不跟您多说了。”   高院长深表理解,笑着说:“沈氏的千金,小温你是该好好哄。”   闻言,年轻男人的脸倏然沉,表情微变。   他冷声道:“院长,在我这里她先是我温言回的女朋友,其次才是沈氏的千金小姐。即便她不是沈氏的千金,她依然会是我温言回的女朋友。”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沈氏的千金小姐。曾经他或许在意过她的家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是现在他早已没了这样的想法。他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沈书鱼这个人,无关其他。即使她不是沈氏的千金,他依旧会全心全意地爱她,竭尽所能给她幸福。   而她多了层沈氏千金的身份,他只会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能够和她比肩而立,能有份势均力敌的感情。   高院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切尽在不言。   温言回何等聪明,自然看得懂高院长笑容背后的深意。“沈氏的千金”这几个字有多少分量,在整个横桑,谁都心知肚明。在外人眼里,的确是他温言回高攀了。   可是他不在乎了,他如今的能力,他这些年积累的财富,足够让沈书鱼衣食无忧。他只在乎她的想法,别人的他才懒得去理会,他没那个心力。人就应该活得简单纯粹点,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何必天天在意别人的想法。又不是人民币,还能指望人人都能喜欢你吗?   ——   沈书鱼开车回到自己家。刚停好车,温言回就到了。   她不禁冷笑,跟得可真够紧的。   她输入密码开门。门开,自己走进去,直接把温言回关在了门外。   “嘭”的声脆响,温教授吃了鼻子灰。   他倒也不担心,赶紧输入密码。   谁知输入沈书鱼的生日,密码锁直接提示密码错误。   温言回:“……”   他又试了遍,还是如此。很显然沈书鱼已经把家里的密码给换了。   他这下犯了难。   ——   沈书鱼回到家换好拖鞋,脱了大衣,屁股坐到沙发上。   最近冷空气南袭,妖风呼啸,整座城市都顶着片阴沉的天,让人不自觉就感到压抑。   傍晚五点,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光线昏沉,茶几上那只透明的花瓶隐在暗处。   花瓶里盛了半的水,那几枝桂花早已凋谢,满目颓败。   这几天都住在温言回家,直就没回来,桂花枯了也不知道。   沈书鱼把那几枝枯枝扔进了垃圾桶。   刚扔完花枝,就渍渍震动了两声,进来两条微信。   沈念念:「我男神长得帅不帅?快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乔其:「鱼儿,跪求我男神的正脸照。」   沈书鱼:“……”   呵呵,这两个肤浅的女人!   沈书鱼快速低头打字。   沈书鱼:「集美们,很遗憾的告诉你素问大神是个年秃顶的老男人,没有正脸照,自己想象。」   沈念念:“……”   乔其:“……”   沈念念:「我不信,有图有真相,发张照片看看。」   乔其:「你定是嫉妒我男神的盛世美颜。我的直觉告诉我素问大神定是温教授这种级别的男神。」   沈书鱼:“……”   呵,个两个都是被素问大神洗脑的脑残粉!   沈书鱼懒得搭理这两只,随把扔到茶几上。   包包就放在她身边,包里还有二十多张卡纸,都是社里的小姑娘们让她找素问大神签名用的。这么闹,她哪里还顾得到让温言回签名啊!   只要想起素问大神是温言回,温言回就是素问大神,沈总编就气不打处来,恨不得把这些纸都股脑给撕掉,通通扔进垃圾桶。   不过想想小姑娘们满脸期待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毕竟这年头追星也不容易。上素问的签名都拍出天价了,都快赶上流量明星了。这年头圈也越来越饭圈化了。粉个大神跟粉明星没啥差别。   她心想等自己气消了还得找温言回把这些签名给签上,不能让社里的姑娘失望。   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哭了,都这样了还不忘帮小姑娘追星。她妥妥的国好上司枚!   她把温言回关在门外,也不见这人叫门。外面派和谐。   她估摸着他已经走了。   反正她是不可能给他开门的。她可不想便宜了他。居然敢骗她,当她是吃素的吗?哼,跟他没完!   个人安静地坐了会儿,沈书鱼的心情渐趋平静,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她再次点开l&y学站的app,从收藏夹里找出《黎明之吻》这篇。她仔仔细细看了四遍这篇的案。   「我直在黑暗里逆行,当我亲吻她的那刻,我见到了黎明。——给我最爱的姑娘。」   温言回之前在阅览室告诉她《黎明之吻》是他为她写的书,是送给她的。   她看着案的最后句话有些出神。   给我最爱的姑娘。   她是他最爱的姑娘。这点她直都深信不疑。   同样的,他也是她最爱的人。他们直都深爱着对方。   难怪在看这篇的时候她会觉得那样熟悉。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熟悉感,就像是在看篇老朋友的书信,很舒服,也很亲切。难怪从来不看悬疑小说的她会眼就被这篇吸引,掉进坑里爬都爬不出来。   这篇是温言回写的,切就都有了解释。   其实她是真的太后知后觉了。这么多细节都被她忽略了。她度怀疑这篇小说是身边的某个朋友写的,身边所有人都被她怀疑了遍,唯独漏了温言回。   她怎么就那么相信他呢?他说他没再继续写小说了,她就傻傻地相信他没写了。   不过气归气,此时此刻她还是庆幸这篇是他写的,因为他终究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当初的梦想,将切都付诸实际了。   写,出书,封神,这步步走来,他坚持下来了,他成功了。   那天夜里温言回问她是不是希望他继续写小说。她自然是希望的。   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写作,曾经那么炙热地爱过。高时就偷偷在本子上写,写了好多本。也给不少出社投过稿。他满怀希望和期待,踌躇满志,挥洒热血,渴望有朝日能够实现自己的作家梦。   为了他,她这么不喜欢写作的人愣是逼着自己去学了编辑出专业,做了编辑,整日与字打交道。不过就是为了在未来的某天,她能亲自为他出本书。在书的扉页上同写上他们两人的名字。   之前她还直遗憾温言回放弃写小说了,她就不能为他出书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变得点意义都没有了。   如今看来,好像又有意义了。   沈书鱼静坐沉思了十多分钟,然后起身回了卧室换衣服。   等她换好家居服出来,某位不要脸的教授居然刺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派悠闲。   这厮听到她的脚步声还不忘转头和她打招呼:“沈总编好!”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力挽狂澜救了温老师。不过他是真的狗。   放心吧,鱼鱼会收拾他的。   双更半个多月,实在太累了,码不动了。最近都改成单更,晚点。 第60章 、      见温言回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客厅沙发上,沈书鱼顿时就震惊了,她明明已经把密码给换了,这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他还能遁地不成?   她无比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勾唇坏笑,气定神闲道:“自然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沈书鱼:“……”   “你是怎么知道我新设置的新密码的?”   “鱼鱼,你是个恋旧的人,设置的密码无外乎就是那几个,你的生日,我的生日,当年咱俩相识的日子,咱俩在起的日子,咱俩分的日子。你的生日你已经设置过遍了,排除。我的生日这么简单你肯定不会用的,所以排除。甜蜜稍纵即逝,唯有疼痛太刻骨铭心。所以我断定你用的是当年咱俩分的日子。”   沈书鱼:“……”   不得不承认温言回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沈书鱼双抱臂,音色沉冷,“温教授,你这种行为是私闯民宅,我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你。”   男人耸耸肩,不甚在意,“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   沈书鱼:“……”   沈书鱼那个气啊!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火气下子又被他给激出来了。   她抓起茶几上那只透明的花瓶径直砸过去,“温言回,你特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啊?!”   她以为他会避开,谁知这人没有。他站在原地动不动,宛如座沉默的雕塑。   “啪……”   花瓶凭空抛过去,不偏不倚砸他的脑袋,然后摔到地上,瞬间粉碎。   沈书鱼:“……”   他的脑袋直接开花了,鲜血迅速渗出来。   沈书鱼的僵在半空。   看到血渗出来,她下子就慌了,赶紧跑过去察看他的伤口,“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他抬摁住伤口,哑声道:“我没事。”   他的额头起了个大包,划开了道口子,鲜血慢慢渗出来,触目惊心。看样子还挺严重。   沈书鱼不敢耽搁,赶紧从柜子里翻出药箱,给他包扎伤口。   边包扎,边埋怨他:“你干嘛不躲?你是傻子吗?”   本来肚子的火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只要能让你消气,受点伤我不在乎。”   沈书鱼:“……”   “别想给我上演苦肉戏,老娘不吃这套!”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很心疼他。刚才在气头上,下没个轻重,肯定砸得很重。   她的动作放得格外轻柔,小心翼翼地用碘酒给他清洗遍伤口,然后包上纱布。   “马上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毕竟是玻璃划伤的,保险起见还是要去打个破伤风针。   “不碍事的,点小伤而已。”听到打针温言回条件反射抗拒。   “必须去。”   “犯不着打针,没那么恐怖。”继续抗拒。   “不怕万就怕万,保险起见还是得打针。”   某人委屈巴巴地开口:“我怕打针。”   沈书鱼:“……”   她不为所动,义正言辞道:“怕也要打,没得商量。”   温言回:“……”   沈书鱼特干脆,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拽到医院去打针。   温言回怕打针,比上次还紧张,死死抓住她的臂不放,摆出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简直比赴刑场还要悲壮。   给他打针的护士小姐姐都被逗笑了,安慰道:“放心先生,我会下轻点的,扎个准。”   温言回:“……”   沈书鱼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骂句:“真够出息的,大把年纪了,打个针还怕成这样!”   温教授委屈巴巴地说:“针扎进血管不疼的啊!”   沈书鱼:“能有多疼,至于吗你!”   “鱼鱼,你点都不心疼我。”这人使劲儿扮惨。   沈书鱼:“……”   好不容易打完针,某位不要脸的先生拽住沈书鱼的胳膊不放,“好鱼鱼,我现在是受伤人士,你不能不管我。”   沈书鱼:“……”   沈书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而陷入沉思,她当初究竟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   温言回这家伙倒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向沈书鱼道歉。他准备了好几样东西——榴莲,键盘,遥控器,方便面,甚至还有棒球棍。   他把这些东西股脑搬到沈书鱼面前,视死如归地说:“鱼鱼,你随便挑样,跪榴莲,跪键盘,还是打断我的腿,我都认了,只要你能消气。”   沈书鱼:“……”   她垂眸扫了两眼桌上的东西,冷冷笑,“温言回,你是第天认识我吗?我会只挑样?”   那绝逼是所有家伙什起用上的呀!   温言回:“…………”   她说完,温教授立马就觉得自己的、膝盖、腿,全身上下哪哪都开始疼了。   他咬咬牙,副上刑场样的表情,悲壮万分的语气,“鱼鱼,你如果定要全部用上这些家伙什,我也绝对不说个不字。但是咱们得约法章哈,不能打头和,那是吃饭的家伙,打坏就不能挣钱了。不能挣钱也就没法给你买包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你的包着想,你也得下留情吧!也不能打脸,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世间少有,要是毁容了,我那些女友粉定会跟你拼命的。”   沈书鱼:“……”   还英俊帅气的脸庞?   脸呢?他那些女友粉知道他这么不要脸吗?   沈书鱼抱臂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年轻的男人,“说完了吗?”   “说完了。”他迅速闭上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奔赴刑场,“来吧鱼鱼,我准备好了!”   他已经放弃抵抗了。他了解沈书鱼的脾气,不付出点代价,绝对是哄不好这姑娘的。这次让他缺胳膊断腿他也认了。谁叫他要掉马的。   沈书鱼直接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她使劲儿憋住不笑,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她施施然往沙发上坐下,颐指气使道:“惩罚男人这种事我也没有经验,只能掂量着来。温教授先跪半个小时榴莲,再跪半个小时键盘,半个小时遥控器,半个小时方便面。榴莲不能跪破,键盘和遥控器都不能打出字,方便面也不能跪碎。至于要不要打断你的两条腿,看你表现,表现得好兴许本小姐就放过你了。若是表现得不好,我定不会心慈软的。”   温言回:“…………”   温教授苦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好鱼鱼,我能不能申请调换下顺序,我先跪键盘。”   这么大只榴莲,外壳长满了利刺,面目狰狞。这要是跪下去,他的膝盖保准得废。保险起见,还是先跪键盘吧,键盘安全些。   “可以。”沈总编大挥,很好说话,把键盘连上电脑,“友情提醒句,键盘不能打出字哦!”   温教授:“……”   “那我还是跪遥控器吧。”   她抬开了客厅的电视,“遥控器也不能跳出画面。”   温言回:“……”   “那我还是跪方便面吧。”   “可以。不过方便面不能碎掉。”   温言回:“……”   男人脸的生无可恋,果断拿起棒球棍,扯着嗓子绝望地嚎:“鱼鱼,你打断我的腿吧!”   沈书鱼:“……”   “你放心,等你跪完,我不会留着你这双腿的。”   温言回:“……”   “你打断我的腿好了,打断了你就得养我辈子,我反正是赖上你了。”   沈书鱼:“……”   “废什么话,赶紧跪!”女人音色沉冷,丝毫不容商量。   让你瞒着我,就要你好看!   “鱼鱼你太狠心了,我都受伤了,你居然如此对待个伤残人士。”   “你耍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会有这么天?”   “我错了鱼鱼。”   “温教授请吧!”   “好,我跪!”温言回咬牙,股脑跪到了榴莲上。   沈书鱼:“……”   “嘶……”   利刺刺破裤子,直接扎进皮肉里,他疼得倒吸口凉气,那滋味儿真叫个酸爽。他定会毕生难忘的。   “真跪啊你!”沈书鱼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去,“你这人是不是傻啊你!”   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出口气。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傻傻的跪榴莲。   “鱼鱼让我跪,我就必须跪。”   沈书鱼:“……”   她赶紧把人扶起来,挽起裤腿,两只膝盖扎出了好几个窟窿,鲜血淋漓。   “你是傻子吗你!”她顿时心疼坏了,“哪有人真的跪榴莲的!”   她拿来药箱给他上药。   男人把抓住她,“好了鱼鱼,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鬼才要原谅你!”她把药箱扔给他,“自己上药!”   她个人回了卧室。   ——   反正温言回这家伙是赖在沈书鱼家了,赶都赶不走。   晚上吃完饭,沈总编拿出那沓卡纸,往温言回面前扔,“签吧!”   “签什么?”   “给我社里的小姑娘们签名。”   男人抱臂微笑,言语得意,“沈总编,你终于求到我了。你原谅我,我就给你签。”   沈书鱼冷冷笑,“温言回,你觉得你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温言回:“……”   温教授顿时就瘪了,委屈巴巴地说:“签就签,这么凶做什么!”   他拿起马克,挥洒自如,两下就搞定了二十多张签名。   沈书鱼拿起他的签名看了看,感慨道:“这张签名要是挂到上得卖多少钱啊!如果开个店,我岂不是赚翻了!”   温言回:“……”   温教授脑补了下自己被沈书鱼摁头签名的场景,简直不寒而栗。   温言回刚脑补完,沈书鱼就顿吼:“签完了还不赶紧滚去码字,今天的更新都还没写,还有没有点大神的自觉了!”   温言回:“……”   没有什么能比女朋友的催更更让人感到恐怖的了!   温教授虎摸震,个激灵,狗腿道:“好鱼鱼,我这就滚去码字。”   ——   晚上睡前沈书鱼刷到素问大神的微博——   @素问v:【论被女朋友催更的恐怖。(哭笑不得)】   沈书鱼:“……”   温言回这家伙倒也自觉,睡前给沈书鱼发来了最新章。   沈书鱼刷完,颐指气使地命令:“以后写完就发我微信,我懒得去app上看了。”   温言回:“……”   为了让女朋友消气,素问大神含泪答应了这项不平等条约。   谁让他家鱼鱼是老大呢!身为小弟的他卑微弱小又无助,只有被压榨的份儿!   晚上温言回还试图上沈书鱼的床。   她的气还没消,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   这厮表面答应的好好的,主动去睡客房。谁知等她睡着以后,他竟然悄悄爬到她床上。   沈书鱼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亲她。然后就被亲醒了。   她冷笑声,“刚还在说自己是受伤人士,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了?”   某人凑不要脸地说:“我伤的是额头,又不是老二,不影响我发挥。”   沈书鱼骂他,“贱人!”   “随你怎么骂,只要你开心。”他的不安分,四处游走,“鱼鱼,我要跟你谈谈合同。”   沈书鱼:“……”   “我可没答应跟你签合同。”   “等下你就会同意了。”男人特别自信。   然后沈书鱼真的就同意了。在她失去理智,飘飘忽忽的时候,她口头答应了他的合同。   她觉得这人真是太卑鄙了,竟然在床上逼她签合同。   第二天早,沈书鱼洗漱完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温言回拿来了她之前准备的《黎明之吻》的合同,温柔地开口:“鱼鱼,合同我已经签好了,该你兑现承诺了。”   沈书鱼瞥眼合同,音色清冷,“温教授,女人的承诺是最做不得数的,你难道不知道?”   温言回:“……”   男人不紧不慢地拿出,点开录音。   背景各种杂音,音质很乱,女人喘息不定的声音,无比羞耻。   “鱼鱼,签不签?”   “签……我签……”   沈书鱼:“…………”   麻蛋,这个贱人居然录音!   “卑鄙无耻!”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小人行径!”   男人耸耸肩,不甚在意,“非常时期行非常段,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君子。”   沈书鱼:“……”   沈书鱼骂骂咧咧地把出合同给签了。自此《黎明之吻》由听风出,切尘埃落定。   温言回悠悠道:“鱼鱼,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过几天我就和盛时签影视合同,这样来你的身价又涨了不少。”   沈书鱼:“……”   “谁稀罕你的钱。”   “鱼鱼,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如果会,说明钱还不够多。”   沈书鱼:“……”   “你要的特签,我都给你签好了,书放在书房,本都没少。我的特签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沈书鱼:“……”   呵,他还记得她想要特签的事情呢!   她到书房翻出自己之前买的六本书,扉页上全是温言回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爱鱼鱼。——素问」   沈书鱼:“…………”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温教授应该是最有担当的男主了吧。为了让鱼鱼消气,他都真跪榴莲了。   通过跪榴莲保住了双腿,这是次划算的买卖。哈哈哈   谢谢梦雨潇潇小可爱的雷,芯 第61章 、      周早起是个下雨天,天色昏沉沉的,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片灰暗绵密的细雨之,久久寻不见亮色。   冬日里,雨下,严寒加剧,分分钟都能冻死人的节奏。   这种天气实在很影响人的心情。   沈书鱼从棉被里钻出来,看到窗户外头是这种天气,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赖了会儿床,她才踩着拖鞋不情不愿地去卫生间洗漱。   某位教授早已穿戴整齐,西装革履,身业界精英的派头。   他早就买好了早餐,就等着她来吃。   “早上好鱼鱼!”见到顶着鸡窝头的沈书鱼,男人英气十足的脸庞上不禁爬上笑意,如沐春风。   沈书鱼远远瞄了眼,温言回这副打扮真是斯,扑面而来的书卷气。要是再配上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那就更符合他教授的气质了。   他额头上的那块白色纱布也没拉低他的颜值。   长得好看的男人,哪怕负伤也是好看的。   说实话,即使认识温言回十年,沈书鱼还是会不自觉的被他的颜值给帅到。从高那会儿开始,她就直都非常吃他的颜值。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审美也没变化分毫。   温教授的颜值确实高,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小姑娘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可惜啊,那些小姑娘都被骗了,这人表面看着斯,可私底下分明就是衣冠禽兽。说起荤段子来套套的,她这个老司都接不上。   想当初她还觉得这人是老实人。她真是瞎了眼了她。   “温言回,回屋换套衣服去!”沈书鱼打了个哈欠,音色慵懒。   温言回看着她脸不解,“怎么了?”   “为人师表要注意自己的穿着,穿得这么禁欲打算祸害小姑娘啊你?”   温言回:“……”   穿西装就禁欲了?   温教授真心冤枉,“下午有个学术会,必须穿正装。”   沈书鱼冷声道:“以后少穿点西装,西装可是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你这种段位的男人会祸害很多无知少女的。”   温言回:“……”   “我就当鱼鱼你在夸我了。”男人心情很好,眼角眉梢晕染上笑意。   他感到无比欣慰,他家鱼鱼终于开始有危意识意识了。   两人坐在起吃早餐,相对无言。   这是他俩贯的相处模式。只要到饭桌上两人的话就少了。   昨晚折腾得晚,沈书鱼没睡好,起床气很重,全表现在脸上了。   温教授唯恐殃及池鱼,默契地不去招惹她。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各自回屋换衣服上班。   温言回见沈书鱼外面就套了件大衣,忍不住叮嘱句:“降温了,多穿点。”   沈书鱼垂眸看看自己身上的长款大衣,“够厚了,可以了。”   温言回却很坚持,“去换上羽绒服。”   “不想穿羽绒服,那么笨重,点都不能展现我女性的柔美。”   温言回:“……”   某人双抱臂,视线停留在她身上,自上而下扫了扫,揶揄:“沈总编的女性柔美怕是只有脱了衣服才能看得出来。”   沈书鱼:“……”   妈蛋,这家伙是嫌弃她身材不好吗?   她的身材哪里不好了?虽然没有谭慈妹子的大d,但好歹也是个b啊!   再说了她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比起般女孩,她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好伐?   她抬起胳膊肘直接给了温言回记,恶狠狠地开口:“温言回,我看你是榴莲还没跪够是吧?”   温言回:“……”   沈书鱼这么说,温教授立马就感觉到膝盖隐隐作痛,滋味酸爽。   之前跪榴莲留下的伤都还没好呢!   这人秒变脸,狗腿道:“羽绒服怎么能彰显我们家鱼鱼出众的气质,必须穿大衣。”   沈书鱼:“……”   呵,男人!   沈书鱼还是固执地穿了大衣出门。   出门她就被打脸了。这鬼天气是真特么冷!满城肃杀的妖风,寒意都能渗到骨头缝里。   这么冷的天,小区里那几棵四季桂自然是不可能开花了。枝叶都被寒风吹落了不少,满地萧瑟。   她拢紧衣领暗暗后悔,“温言回,我应该听你的话,穿羽绒服的。”   某位教授悠哉悠哉地说:“我们家鱼鱼可是仙女,仙女是不怕冷的。”   沈书鱼:“……”   ——   沈书鱼如往常样开车去上班。   她到了社里才发现,所有的编辑早已恭候多时。个个堵在门口殷切地期盼她来。   她从电梯走出来,大票女孩子窝蜂地涌上来询问她合同进展。   “总编,搞定素问大神了吗?”   “合同签了没?”   “总编,我们的签名搞到了没?”   “我要大神的签名!”   ……   嘴舌,吵得沈书鱼脑仁疼。   她从包里拿出合同,音色沉稳有力,“签了。”   编辑们瞬间沸腾,整个出社直接炸开了锅,片嘈杂。   “哇塞,总编万岁!”   “果然是咱们总编厉害,出就把素问大神给拿下来。”   “我就说就没咱们总编签不下来的书。”   “总编威武!”   “总编威武!”   “总编,快说说你是怎么拿下素问大神的?快传授传授经验!”   沈书鱼想起温言回那个狗男人就生气,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愤恨地磨了磨牙,“睡了觉。”   编辑们:“…………”   “总编,是我们理解的那个睡觉吗?”   “就是就是,是床上的那种睡觉吗?”   “总编,我怀疑您在开车。可我没有证据!”   “妈呀,总编您老要不要这么拼啊!签个合同而已,这都牺牲色相了!”   “不愧是咱们听风的颜值担当,就连素问大神也拜倒在了总编的石榴裙下!”   “omg,我酸了,我也好想和男神睡觉哦!”   ……   “琳琳,把这些签名都分了。”沈书鱼从包里掏出那二十多张素问大神的亲签名。   于琳妹纸眉开眼笑,“总编万岁!”   “总编万岁!”   二十多张签名,人张,下子就被抢光了。   姑娘们拿到签名个个眉飞色舞,心花怒放。   “男神的字好好看啊!”   “我也是拥有男神签名的咕咕了,好幸福啊!”   ……   沈书鱼看着社里的这些小姑娘忍不住陷入沉思,温言回这货究竟给这些粉丝灌了什么**汤,个两个的竟然都这么迷恋他!   沈念念和乔其只关心素问大神的颜值。两个姑娘追到办公室,争先恐后地问:“鱼儿,别藏着掖着了,快给我们看看男神的照片,知道你肯定偷偷拍了照的。”   “我有预感我男神的颜值肯定很高,绝对是许影帝级别的。”   沈书鱼刺喇喇地坐在椅子上,冷冷笑,“你们恐怕要失望了,你们男神就是个年谢顶的老男人,油腻大叔枚,让我倒尽了胃口。”   沈念念:“……”   乔其:“……”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没照片给你们看。”沈书鱼语气清淡,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沈念念立即开始阴谋论,“鱼儿,你不会是嫉妒我男神的盛世美颜吧?”   沈书鱼:“……”   “盛世美颜?”沈总编不屑顾,“你想太多了!”   温言回是长得好看没错,也确实赏心悦目,可要说是盛世美颜,那也差了大截。   沈念念斩钉截铁的语气,“鱼鱼,你就是嫉妒我男神的盛世美颜,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书鱼:“……”   天呐,她也忒冤了点!她就是盛世美颜的拥有者,她还嫉妒温言回的盛世美颜?   她耐着性子劝说:“念念,你和其其就是粉丝滤镜太厚了,对素问大神有了过高期待,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没你们说得那么神。”   乔其忿忿不平,“瞎几把扯淡!我男神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大神就是大神,人家神格摆在那里。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是年秃顶老男人。”   乔其坚决拒绝这事实。   沈总编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你们爱信不信。”   “要不是家里有急事,我就能见到男神的。”乔其妹纸痛心疾首。   沈念念童孩咬牙切齿,“草,真想打爆我老公的头!你说要男人有何用,天天给你添堵不说,关键时刻还总是拖你后腿!”   沈书鱼:“……”   两个姑娘那叫个忧伤!   不过打死她们都不相信能写出这么多神仙作品的男神会是个年谢顶的油腻大叔。   沈念念冲沈书鱼眨眨眼睛,暧昧地说:“鱼儿,你昨天去见素问大神是不是发生了点什啊?”   沈书鱼:“……”   沈书鱼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反问:“能发生什么?”   沈念念:“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儿定不简单。”   “就是!”乔其附和:“不然你也不会平白无故污蔑我男神。”   沈书鱼:“……”   沈念念仔细观察了下沈书鱼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句:“素问大神不会是熟人吧?”   沈书鱼:“……”   事到如今也没啥好隐瞒的,她索性摊牌。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轻声道:“确实是熟人,而且很熟。”   “谁啊?”两个妹子异口同声,脸期待。   沈书鱼缓慢地说出那个名字,“温言回。”   沈念念:“……”   乔其:“……”   “没开玩笑吧?”   “我草,鱼儿原来你就是那个人神共愤的前女友啊!”两个姑娘异口同声,简直不要太默契。   沈书鱼:“……”   “天呐,这也太狗血了吧?妥妥的小言的套路啊!”   “可不是嘛,鱼儿的前男友居然就是素问大神!”   “天呐,我竟然静距离和男神接触过,啊啊啊啊……我要疯了……其其块给我巴掌,告诉我不是在做梦……”   “我就说我男神就该是温教授那种级别的,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沈书鱼:“…………”   脑残粉光速带偏了画风。   沈念念:“鱼儿,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你那天被吓了大跳吧?”   沈书鱼牵扯两下嘴角,可不是被吓了大跳么!   乔其立马就回过味了,“难怪念念直联系不上素问大神,敢情人家就是蓄谋已久,专门挖了坑给你跳呢!”   沈念念:“天,温教授这个心y!”   沈书鱼:“……”   乔其盯着沈书鱼笑得特暧昧,“难怪要睡觉,炮泯恩仇嘛!”   沈书鱼:“……”   沈念念过了好久才从震惊缓过神来,赶紧叮嘱沈书鱼:“鱼儿,这件事你知我知,其其知,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要是被于琳她们知道素问大神就是你前男友,你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她们铁定天天缠着你要大神的特签。”   沈书鱼:“……”   沈总编在脑子里设想了下那个场景,头皮阵发麻。   乔其:“鱼儿,为了你以后的自由着想,这件事咱们必须保密。”   沈书鱼想想也在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保密得好。   “只要你俩别在外面说漏嘴,就没人知道这事儿。”   沈念念:“放心好了鱼儿,我和其其保证守口如瓶。”   沈念念是个大嘴巴,沈书鱼还真不太放心。   “鱼儿,你是不是得给点封口费啊!”沈念念话没说完,就马上挽上沈书鱼的胳膊,笑得跟条大尾巴狼似的。   沈书鱼:“……”   乔其很有眼力劲儿,“是啊鱼儿,我们这么辛苦帮你保守秘密,你必须得给我们点好处啊!”   两位姑娘唱和,默契值百分。   她抬摁摁眉心,无力地问:“你们想要什么?”   沈念念:“我们要得不多,大神的六本特签,书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就差大神提写字了。”   沈书鱼:“……”   得,这两人专门挖了个坑,在这里等着她跳呢!   沈书鱼冷笑声,“六本特签,你怎么不去抢呢?”   素问大神的特签本难求,上早已拍出了天价,这两位姑娘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乔其:“男神都是自己人,就让他写几个字,分分钟就搞定了。”   乔其倒是说得轻巧。她现在还没原谅温言回。如果找他签特自然是找他的。依到这个家伙傲娇的性子,铁定顺着杠子往上爬,蹬鼻子上脸了。   “鱼儿,我们相信以你的美色,让大神签几本特签那还不是到擒来嘛!放心鱼儿,男神扛不住你的石榴裙的。加油,我们看好你哦!”   沈书鱼:“……”   沈书鱼翻了个白眼,笑骂:“滚蛋!”   ***   上午点半,温言回准时给本科生上课。   阵冗长刺耳的铃声过后,年轻的男人拎着课本和电脑包进了教室。   老师到位,原本喧嚣闹腾的阶梯教室当即恢复寂静。   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是道靓丽的风景线,能吸引大片目光。   学生们眼就注意到了温教授负伤的额头。额头上的白色纱布触目惊心。   这么帅的张脸,这纱布也太影响颜值了。   班长带头问:“温老师,您的额头怎么受伤了呀?”   班长开口,班上的其他女生纷纷送上关怀。嘴舌,片嘈杂。   “温老师,严不严重啊?”   “有没有去医院消毒啊?”   “会不会留疤啊?”   “这么帅的张脸,要是留疤多可惜呀!”   ……   明明是温言回的脸,班上的这群女孩子倒是比他还忧心。   温言回从电脑包里取出电,朗声开口:“谢谢同学们的关心,这是小伤,不碍事的。”   “怎么伤的啊?温老师您和别人打架了吗?”   年轻的男人抬摸了摸额头上包裹住的那块纱布,表情温柔,语气万分无奈,“昨晚惹家里的母老虎生气了,这就是下场。男人真是太难了!”   学生们:“…………”   靠,这么公然秀恩爱真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摁头让温老师签特签。哈哈哈   鞠躬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 第62章 、      吃过午饭,沈书鱼在办公室午睡。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黏腻细密,直下个不停。搅得她心烦气躁。   果然人心烦的时候,没有哪滴雨是无辜的。   午睡醒来,于琳妹纸直接来办公室敲门:“总编,有你的东西,出来签收下。”   沈书鱼不疑有他,答应句:“马上来!”   等她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快递小哥给她送来的竟然是只玫瑰长盒,里面放着十六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也没有署名。   “总编,哪位男士送的啊?这么浪漫!”   “这还用问嘛,肯定是温教授啦!”   “天,温教授太会了!”   ……   其他编辑跟着起哄,场面度非常热闹。   “rsenly,生只能送人,鱼儿,温教授很有心啊!”沈念念笑得贼暧昧。   乔其捅捅沈书鱼的臂,冲她眨眨眼睛,“这个肯定是温教授用来哄你的。”   “鬼才要他哄!”沈书鱼瘪瘪嘴,见到这么大盒玫瑰只觉得头疼。   第次有人把玫瑰花送到了社里,小姑娘们都很兴奋,个个缠着沈书鱼问东问西,各种卦。   “去去去,别看了,都赶紧工作去!”沈书鱼麻利地签收下东西,抱着进了办公室。   她把花放到办公桌上,拿起给温言回拨语音电话。   还没响两下,那边的人就直接接通了。   “喂,鱼鱼?”是温言回贯清润好听的嗓音。   沈书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花你送的?”   “嗯,喜欢吗?”   “不喜欢。”   温言回:“……”   “不好看么?”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鱼鱼,我在跟你道歉。”   沈书鱼:“……”   “温言回你别闹了!”沈书鱼有些头痛。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某人本正经道:“你上次不是嫌弃我抠门,拿桂花糊弄你嘛!这次我不抠门了。”   沈书鱼:“……”   “你以为送我几朵破花我就能原谅你了?我跟你说没门!”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清淡的声线,“鱼鱼,我肯定不会以为用这么几朵花就能哄好你,这只是开始。”   沈书鱼:“……”   “你送我什么都哄不好我,别白费力气了。”   “那可不定,咱们拭目以待。”男人特有信心地挂了电话。   沈书鱼:“……”   ——   傍晚下班,沈书鱼抱着十二本书和十六支玫瑰花回了家。   十二本书特重,还要加盒玫瑰花,她都快断了。   心里埋怨温言回给自己增加负担,这切可都是拜他所赐。要不是他,她至于背这么重的书回家嘛!   她把书和玫瑰花股脑扔到茶几上。   正准备躺下捶捶酸涩的肩膀和胳膊,她就听到阵遥控汽车的声响。   家里怎么会有遥控汽车的声响?   她心下起疑,猛地回头看,果然看到书房里径直开出辆小小的遥控汽车……   沈书鱼:“……”   这人是哄小孩么?   遥控小车的车头挂着张粉色横幅,横幅上遍布粉色的爱心,最间出现场红字,字体娟秀工整——   【鱼鱼,我错了!】   车后座上则装了好几个精致的礼盒,堆得满满当当的。   礼盒形状各异,均被彩带绑着,包装精致漂亮。   她抬头瞟了瞟,a家,c家,d家,l家,各大奢侈品品牌都涵盖了。   呵,这家伙就知道拿包来哄她!   可惜她偏偏就吃这套。包就是她的命,看到包就能两眼发光。   遥控小汽车径直开向沈书鱼,稳稳当当地停在她脚边。   说时迟那时快,小汽车停下,瞬间就发出了个软萌的小孩子的声音——   “美丽的小仙女,请拆礼物吧!”   沈书鱼:“……”   沈书鱼被这个可爱的娃娃音给逗笑了,嘴角不自觉浮出笑容,心情愉悦。   礼物是送到了,可送礼物的人却迟迟不露面。   她逐拆开车后座上装着的礼盒,全是各家的新款。   a家邮差包,c家的刺绣腰包,d家星空包,l家的山茶花新款……   温言回这家伙是下血本了呀!   天,好爱呀!每个都想要!   沈书鱼看到包包就走不动道。温言回就是吃定了她这点。   “鱼鱼,喜欢吗?”男人慢腾腾地从书房里走出来,身材挺拔,里拿着小汽车的遥控器。   “不喜欢!”沈书鱼故意板起脸,没好脸色面对温言回。   温言回毫不客气地戳穿她:“别装了,眼睛都不会转弯了,还说不喜欢。”   沈书鱼:“……”   “不就这几个包嘛,我又不是买不起!”她冷言冷语。   “这些可是最新款,国内的专柜都还没有开始销售。”   “那我就出国买。”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还不信自己就买不到这些包了。   “出国多麻烦,这里就有现成的。”   “别以为几个包就能收买我,没门!”   “真不要?”   “不要。”   “那我送给谭慈了,省得浪费。”   “温言回你敢?你敢把送给我的包送给别人,我跟你没完!”   “那你要不要?”   “我要!”沈书鱼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些包,谁叫她永远都抵御不了包包的诱惑呢!   他就知道投其所好有用,买包准没错了。也不枉他动用自己庞大的粉丝团搜罗出了这么多新款。   沈书鱼看着自己脚边那辆红色的遥控小汽车,问:“你哪里来的遥控汽车?”   温言回:“买来送给炎炎的,我先拿来用用。”   沈书鱼:“……”   “炎炎都五岁,你还给他买这个,他岁就不玩了。”   “小姨父送的自然是独无二的,他肯定会喜欢的。”   沈书鱼:“……”   男人懒洋洋地往沙发上靠,搂住她肩膀,轻声道:“好鱼鱼,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原谅我了还不好?”   “以后不许骗我了。”   “好,保证不骗你。”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发誓!”   “那原谅我了?”   “看你表现。”   “我会好好表现的。”温教授拍着胸脯保证。   “我拭目以待!”   “鱼鱼,你囤这么多包用得完吗?”她家个衣帽间可都是包,各大品牌,各种款式,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她都可以自己去开店了。   “你懂什么!”沈书鱼美滋滋欣赏着这些新款,煞有其事地说:“我们女孩子都是龙,喜欢把山洞囤满宝藏,然后蹲在上面就很高兴了,不定要使用。”   温言回:“……”   她自说自话:“哪天要是我们家破产了,我卖掉这些包还能维持阵子,总不至于会饿死。”   温言回:“……”   想得这么远的么?   他搂住她肩膀,深情款款地说:“我码字养你,绝对不会让你饿到的。”   “好感动哦!”沈书鱼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温柔,“请问素问大神,你今天的更新写了没?”   温言回:“……”   突如其来的催更,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温教授已经能够预料他以后的苦逼日子了,肯定天天被沈总编催更。冲动是魔鬼,如果早知道自己会难逃被催更的命运,他肯定把马甲藏得严严实实的,绝逼不会主动掉马的。   他弱弱地解释:“下午开学术会,还来不及写。”   沈书鱼抬了抬眼皮,冷声道:“那还不麻溜地滚去码字,你还在等什么!”   温言回:“……”   温教授孤独弱小又无助,“我这就去开电脑。”   “等等。”她喊住他。   温言回:“女王还有什么吩咐?”   她指了指茶几上堆着的那摞书,轻飘飘地指挥:“这些书就交给你了,你看着给她们写点什么。”   温言回:“……”   温教授仔细看了两眼茶几上那堆厚厚的书,目测有十几本,哪怕本书只写句话,他也得写十句话,对于个不喜欢提写字的作者来说,这简直就是巨大的工程量。他无力地摁摁自己的眉心,哭着接下了这份苦差事。这就是掉马的代价。   虽然心里苦,可面上却还要狗腿地向沈书鱼保证:“鱼鱼你放心,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沈总编深感欣慰,“也不用写得多认真,随便写点就行了。”   特签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素问大神的签名,那个才值钱,才有收藏价值。   温言回多问了句:“特签给谁的?”   沈书鱼回答:“念念和乔其,都是我同事,你都见过。”   他想起这两个妹子还助攻过他和沈书鱼,而且还是他的粉丝,这特签怎么也得好好写。   “既然是鱼鱼你的同事,我肯定会认真写的。”   温教授拿来马克,揭开帽,直接下。   沈书鱼不想打扰他,回书房处理邮件。   年底了,各种报表,各种数据,天到晚邮件就没断过。   等她处理完邮件出来,这人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看综艺。那摞书规规矩矩摆在茶几上,堆放整齐。   “签完了?”她迎面问。   “早签完了,每本我都有认真签,点都没懈怠。”这人像个小孩子样开始跟沈书鱼邀功。   “我检查检查。”   她随拿起本书,翻开封面……   她以为好歹也有两句话的,万万没想到扉页上只有简洁的四个字——   【暴富。——素问】   沈书鱼:“…………”   加上标点符号都不足十个字,这就是这人口说的认真写?   她继续翻开第二本书,想看看是不是有别的内容。结果十几本书翻完,每本都是同样句话。   这人还敢不敢再敷衍点?   她冷冷笑,“温言回,我真心疼你的粉丝。”   “怎么了?”年轻的男人脸不解。   “你这家伙还敢不敢再敷衍点?大哥,你好歹多写几个字啊!”   “我明明很认真在写了。”他表情无辜,本正经道:“暴富,这是多么美好的祝福啊!谁不想暴富?我做梦都想暴富。那些华而不实的话写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写。”   沈书鱼:“……”   “你就算要写暴富,你好歹多写几个字啊!”她简直无语。   “这样简单点好,还能省点油。”   沈书鱼:“……”   省油?   这种话这家伙居然都说得出来?   天,素问大神都抠成这样了吗?   沈书鱼从牙缝里挤出话:“我看你那些女友粉也别叫你人间理想了,干脆就叫人间抠门算了。”   温言回:“……”   “我看你就是死懒,还给自己找这么多借口。”她突然开始心疼他的那些女友粉了,到底粉了个什么奇葩男神啊!   “我的粉丝了解我,她们会喜欢我的美好祝福的。”某位大神倒是自信满满。   沈书鱼抱臂声吼:“你还敢坐在这里看电视,还不赶紧码字去!”   温言回虎摸震,麻溜地关掉电视,“马上去!”   “今天我能期待下双更吗?”她笑容和蔼,语气亲切。   温言回:“双更是不可能了,日是极限了。”   沈总编个冷眼扫射过去,“素问大神你的自觉呢?”   温教授秒怂,“我今天就算把头发薅光,我也要日六。”   她特欣慰,满意地摆摆,“去吧,我等着看。”   温教授委屈巴巴地回到书房,打开电脑。   码字之前忍不住在微博上跟广大的女友粉倒苦水。   @素问v:【哎,今天又是被女朋友摁头码字的天!(我太难了表情包)】   作者有话要说:温老师实在太会了,又是送花又是送包的。亲妈产生非常欣慰。   今天的素问大神是人间抠门。哈哈哈   我也好想夜暴富。 第63章 、      第二天早,沈书鱼睡醒从卧室里走出来,正是迷糊犯困之际,猝不及防的,抹炙热的大红色瞬间撞入眸。   她定睛看,看到了茶几上的那几支鲜红的玫瑰花。   原来是温言回把那十六枝玫瑰花都拿花瓶给插起来了。   她家客厅的装修偏雅致素净,娇艳欲滴的大红色放置其,尤其显眼。   这么贵的玫瑰花拿来当插花,委实奢侈。不过不拿来当插花好像也没有别的作用了。这花儿放在盒子里用不了两天就蔫了,到时候也是被扔的命运。   温教授此举也算是发挥了玫瑰花的最大作用了。   沈书鱼忍不住陷入沉思,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送女人玫瑰花呢?明明送包才实在,玫瑰花好看是好看,可是点都不实用啊!   温言回从外面买好早餐回来。两人个站在客厅,个站在玄关处换鞋。   他扬声问:“起来了?”   他的声音总是格外清润好听,听在耳朵里都是种享受。   她“嗯”了声,打了个哈欠,副没睡醒的样子。   “以后别送花了,不实用,买包就行了。”   温言回:“……”   男人哑然失笑,不禁说:“你就不能多培养下别的喜好?高那会儿喜欢包,这么多年愣是点没变过。”   “包包可是我的命,有这个喜好就够了。”   他抱臂笑,“看来我真应该多写几本书,不然都不够给你买包。”   沈书鱼:“……”   “每日问,素问大神今天日多少?”   “鱼鱼,不催更咱们还是好朋友。”   ——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餐,各自出门上班。   沈总编每日不纠结穿什么衣服出门,她只会纠结该背什么包。   温言回昨天送了那么多个新款包包给她,她每个都试了遍,最后决定背l家的山茶花新款出门。   她背着大摞书去了出社。   这么多本素问大神的特签,要是放到上卖指不定能卖多少钱呢!   她非但没有占为己有,还辛辛苦苦地把它们背到了社里。她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哭了。   温言回看她个人要拿这么多书,实在辛苦。提出要送她去上班。   可惜被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沈念念和乔其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素问,他如果送她去上班,被这两姑娘撞到,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到时候整个听风都会炸了的。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她必须“雪藏”温言回。   苦逼的搬运工把书搬到社里,沈念念和乔其两位同志早早就在办公室恭候沈总编的大驾。   看见她从电梯里出来,两个妹子忙殷切地冲过来接过她里的那些书,笑容满面,“总编大人辛苦了,来来来快给我们拿!”   沈书鱼:“……”   突如其来的热情她很惶恐啊!   “好鱼儿,你最喜欢的珍珠奶茶已经给你买好了,半糖,热饮,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乔其把杯打包好的珍珠奶茶送到沈书鱼的里,“我们家鱼儿今天辛苦了,赶紧坐下好好休息休息。”   沈念念接过她里的包,替她脱了大衣,直接上,“来鱼儿,我给你捶捶背,放松放松。”   沈书鱼:“…………”   这两个姑娘今天的所作所为前所未有,态度简直是百十度大转弯,见到她就跟见到金主爸爸似的。   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殷勤,她真心不适应啊!   “你俩今天吃错药啦?”沈总编抱着奶茶好半天不敢喝,脸惶恐。   沈念念有模有样地说:“鱼儿,我俩决定以后都把你当菩萨给供起来。你有啥事就吩咐我俩好了,什么都不用你动。”   沈书鱼:“……”   “啥意思啊?”沈书鱼都蒙圈了都。   “你现在可是素问大神背后的女人,你的举动直接影响到大神的更新,我们不得把你好好供起来嘛!你人足以撼动九亿少女的生活。你看你昨晚催更了,男神就双更了,我们书粉都快幸福地晕过去了。你放心,以后社里的应事务我和其其都替你担着,你起个总览全局的作用就行了,那些跑腿儿的活儿都交给我们来做。”   沈书鱼:“……”   乔其谆谆教诲:“鱼儿,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和我男神谈恋爱,让我男神保持好心情,千万别让他断更。你知道的,你俩只要吵架,我男神绝逼断更,那样我们这些书粉会铁定得疯。你呢好好监督男神写,时不时让他加更啥的。不求他日万,能偶尔日个六我们就很满足了。”   看看什么叫做脑残粉,这个就是!   她暗暗决定今天回家先暴打温言回顿。这个罪魁祸首让她好好的同事个个都变得不正常了。   “我就奇怪了,你们知道了素问就是温言回,那层粉丝滤镜都不会掉的吗?”怎么还这么狂热得追捧他呢?点都不符合常理啊!   乔其:“在我心里人间理想素问大神就是温教授这种级别的男神啊!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不论哪样拎出来都吊打无数男人。”   沈念念附和:“男频大神,c大最年轻的副教授,颜值担当,无论是二次元还是次元,这人都是无数女人的心头好。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嫁给这种男人。还掉粉丝滤镜?我们只会更崇拜他好伐!”   沈书鱼:“……”   沈书鱼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两个妹子,她们心心念念惦记着的男神为了省油特签就只签两个字。   她在心底叹口气,抬起臂指了指办公桌上那厚厚摞书,轻声道:“看看你们男神给你们签的特签。”   看完这两人就该明白她们的男神究竟是有多懒,有多敷衍了!   两个妹子捧着书美滋滋地翻开封面……   沈念念童孩笑容满面,“不愧是我男神,就是了解我!老娘做梦都想夜暴富啊!等我暴富了,我就脚把我老公踹掉,然后拿钱去保养小鲜肉,想想就美滋滋!哈哈哈哈……”   乔其妹子心满意足,“瞅瞅我男神写得多好啊!简单粗暴,言简意赅。我最烦那些特签写大堆话的,当自己写小作呢!”   沈书鱼:“…………”   尼玛,这得加了多多层粉丝滤镜啊?!   沈总编悲哀地发现,温言回的这群女友粉早已病入膏肓,没得救了!   个姑娘插科打诨番,终于谈到了正事——明禾新书《我的团长大人》的书号已经下来了。   这本书合同今年年初早就已经签了。可是书号却迟迟批不下来。拖就拖了近年。   纸媒式微的年代,每个出社每天都活得无比艰难,很多都在苦苦支撑。纸媒不景气,书号就越发难批。本书出就跟女人生孩子样,难上加难。   书号卡了这么久,沈书鱼原本还指望着明禾这本书冲下听风本年度的kpi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不过好在书号下来了。只要书号下来,后续的环节也就快了。   沈书鱼叮嘱:“其其,这本书直都是你负责的,你就多费心了。”   乔其满脸信心,“鱼儿你放心好了,我天天盯着,保证不会出错。”   沈念念:“明禾这本书有我男神替她写序,铁定不愁卖,估计还会脱销。”   提到明禾,沈总编勾勾唇,“你俩可能还不知道,明禾就是谭慈。”   乔其:“……”   沈念念:“……”   “我草,这该死的缘分呐!”   “我就是素问大神怎么会替明禾新书写序,敢情是好朋友啊!”乔其恍然大悟。   “明禾的那些粉丝要是知道半糖这家奶茶店,不得把门槛踏破啊!”   沈书鱼耸耸肩,音色清淡,“保密喽!”   ***   《黎明之吻》的实体书合同温言回已经跟听风签了。沈书鱼按照合同让公司财务把50%的稿酬打到温言回的账上。   到账当天,温教授就把这钱转给了沈书鱼。   正在上班的沈总编收到银、行转账信息,大有种天降横财的感觉。   温言回:【鱼鱼,可以买包了。(笑而不语)】   沈书鱼:“……”   试问谁会拒绝毛爷爷呢?沈书鱼反正是不会的。   她果断约好闺蜜余梦溪逛街。又可以买包了,好开森呐!   和余梦溪通完语音电话,她收到了周最的短信。   周最:【书鱼姐,这周六要和素问签影视合同,哥说你见过他,让你也起来。】   沈书鱼:“……”   盛时非常重视这次和素问大神的合作,商离衡不仅让周最和何备两个大佬亲自出面,还让沈书鱼也从旁协助。   在盛时看来沈书鱼以己之力拿下了《黎明之吻》的实体权,狠狠打了对家光羽的脸。在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怕横生枝节,让沈书鱼起参加也是多份保障。   沈书鱼渍渍两声,忍不住感叹大神不愧是大神,签个合同都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沈书鱼:【ok,地点。】   周最:【九重天,606包厢,周六上午十点。】   沈书鱼:【我知道了,定准时参加。】   发完消息,她突然起了坏心,又给周最发了条消息。   沈书鱼:【周少,友情提醒下,素问老师是个年秃顶老男人,请合理避雷。】   周最:【……】   ***   周六温言回和盛时权部的周最和何备两个大佬约好起签《黎明之吻》的影视权合同。   六千万的影视权,可不是小数目,自然需要双方会面,正式签订合同。   不仅素问本人到场,l&y学站那边负责影视权的编辑也要出席。   周最把地点定在九重天。九重天是周家的产业,横桑最大的休闲娱乐会所。具有很好的保密性。   商离衡让沈书鱼起参加《黎明之吻》的影视合同签订,在温言回面前,沈书鱼只字未提这件事。这也算是对他的种“报复”,谁叫他直瞒着他是素问的。   大早就看到沈书鱼洗头洗澡,温言回便问:“要出门?”   沈书鱼点点头,“要去趟我姐姐家。”   “巧了,我今天也要和周总他们签合同。”温言回笑可了笑,“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   要是让他送,不就露馅了嘛!   两人各自换衣服,前后开车出门。   温言回先到的九重天,沈书鱼故意落后他半小时。   他和l&y那边的影视权编辑杨谦华约好了在九重天门口碰头。   这几年他卖了这么多部影视权,很多都是杨谦华去谈的。只有《黎明之吻》的实体书是他亲自和沈书鱼谈下来的。   他和杨谦华私下早已熟悉,也见过好几次面,虽然平时联系不多,但也算得上是朋友。   《黎明之吻》的影视权也是杨谦华出面和盛时谈的,将价格抬到了最高,远比同期大神的价格要高。不过素问大神的神格摆在那里,他的书值得这么高的价。   杨谦华是个四十岁的男人,长相普通,早早就谢了订顶。不过为人倒是风幽默。   他这次来还带了个短发姑娘,是法务部的律师顾问,专门过来审核合同的。   短发姑娘是素问大神的粉丝,见到他就激动地找他签名。   温言回倒也好说话,掏就欲签名。   谁知杨谦华笑着打断他:“素问老师先别忙着签,我包里还有堆呢,等会儿起签。都是编辑部的编辑找我代签的。”   温言回:“……”   这年头真是全民追素问大神了。   和周最约在606包厢。人在侍从的带领下去了包厢。   周最和何备两人早就到了包厢。两个年轻的男人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侍从恭敬地说:“周总,客人到了。”   闻言,两个男人齐齐往包厢口扫了眼,首先见到的是个英俊清秀的男人,满身的书卷气息。他穿得格外休闲简约,大衣配板鞋,温润儒雅。   年轻男人身后站着个年男人和个短发女生。   年秃顶老男人。   周最和何备对视眼,没错了!   周最的脸上浮现出精致妥帖的笑容,赶紧站起来打招呼:“素问老师你好,我是周最。”   话却是对着杨谦华说的。   杨谦华:“……”   温言回:“……”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请看两位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飙戏。   夏天到了,口腔溃疡又来虐我了。暴哭t﹏t 第64章 、      周最的话出口,杨谦华就知道对方是他自己当成素问了。他心想这位大佬是什么眼神啊,那么帅的帅哥站在自己身边,明明他才更符合素问大神的气质啊!怎么把他当成素问了呢?   他赶紧澄清误会:“周总您真是折煞我了,我身边这位才是素问老师。我是l&y权编辑杨谦华。”   周最:“……”   周最听,双眸迅速飘过无数讶色,明显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到底是大佬,见惯了各种场面。他的脸上并未表现得太明显。他抬拍了拍脑门,声线沉稳,“你看我这眼神,人都认不准!”   说完这句话他赶紧朝温言回伸出,笑容满面,“幸会素问老师。”   两人握,温言回谦逊有礼,语气清淡,“初次见面,周总叫我素问就好。”   站在旁的何备主动和温言回握,“幸会素问老师,我是盛时的何备。”   温言回勾勾唇,“何总你好。”   “来来来,各位随便坐!”周最招呼众人坐下,转头吩咐服务员上酒。   众人各自坐下,派和谐。   上午十点半,户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包厢里光线透亮,窗明几净。   窗台边规整地摆着排绿植,枝叶扶疏,绿意盎然。   温言回的位置靠窗,玻璃上映出男人精致瘦削的侧脸轮廓。   他临窗而坐,装束休闲,气质卓然。比起圈子里这两位真正的大佬,在气场这块他居然不输分毫。   服务员上好酒,规矩地退出包厢。   倒好红酒,周最端起酒杯,“怪我眼拙,开始就闹了误会,这杯酒给素问老师赔罪。我干了,素问老师随意!”   年轻的男人派随和,音色清润动听,“周总言重了,初次见面难免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话音刚落,杯子里的红酒饮而尽,干脆利落,点也都扭捏作态。   看得出来也是豪爽果断的人。   周最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周少爷把酒杯往旁放,施施然道:“素问老师和我想象不太样。”   沈书鱼那姑娘之前可是说这位素问大神是年秃顶老男人的。如今看这分明是帅哥枚嘛!   温言回勾唇笑,淡声道:“周总肯定以为我是年秃顶老男人吧?”   周最:“……”   周少爷心想真不是他这么以为,是沈书鱼这样告诉他的。   周最讪笑声,“素问老师说笑了,这年头颜值和才华并存的人比比皆是,我再怎么想象也不可能把素问老师想象成年秃顶老男人呀!我只是没想到素问老师居然这么年轻。”   他侃侃而谈:“不怕周总笑话,我女朋友在不知道我的马甲前,也总说素问是年秃顶老男人。外人对我们男作者总有些误解。”   周最:“……”   何备靠在卡座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并把烟盒递到温言回面前,“素问老师抽根?”   温言回微微笑,摆婉拒:“多谢何总,家里女朋友管得严,不让抽烟。”   何备:“……”   何备挑眉笑,嗓音浑厚,“没想到素问老师还是妻管严啊!”   “女孩子家爱闹腾,总得让着她。”想起沈书鱼,温言回表情温柔,语气宠溺。   何备:“素问老师的女朋友也是圈内人士?”   温言回:“是同行。”   何备笑,“那敢情好,职业致,分歧都少了。”   几人坐了会儿,随意聊了聊。迟迟也不见这两位大佬有开始的意思。   杨谦华坐在温言回的身侧,压低嗓音说:“怎么还不开始呀?”   男人不甚在意,只说:“再等等。”   “不会有啥情况吧?”杨谦华摸不着两位大佬的心思。   温言回:“我估摸着是有人还没到。”   杨谦华:“谁啊?莫不是商总?”   温言回:“你想太多了,个影视合同而已,有两个大佬坐镇还不够么?”   杨谦华想想也是,商离衡那么大个角色还不至于会亲自来谈合同。   他看向周最,轻声问句:“周总,是还有人没到吗?”   周最点点头,“还有位美女没到。”   杨谦华听是美女,眼神顿时亮了。   他捅捅温言回的胳膊,“素问老师听说过盛时有哪个女高管吗?”   温言回摇摇头,“我对盛时的高层了解不多。”   话音刚落,沈书鱼就匆匆推开包厢门走进来,“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温言回:“……”   确实是美女,而且还是个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大美女。   周最抿嘴笑,“美女来了!”   何备挑眉笑,揶揄:“沈总编,迟到可是要罚酒的哦!”   沈书鱼扬了扬长发,爽朗笑,“罚酒就罚酒,我又不怕!”   周最指着沈书鱼开口:“这位是听风的沈总编,也是我们商总的表妹,素问老师应该见过吧?”   温言回盯着沈书鱼似笑非笑,“见过。”   不止见过还挺熟!   “素问老师,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某位奥斯卡影后又开始演戏了。   男人倒是很有默契,配合着她的表演,微微笑,如沐春风,“好久不见,沈总编!”   杨谦华瞅了瞅沈书鱼的脸,悄悄和温言回说话:“素问老师,这么大个美女,难怪您要亲自出面谈合同。”   温言回笑笑,没说话。   见人都到了,何备挥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合同的内容都是早就谈好的,今天就是双方签个字,走个流程。   短发姑娘作为法律顾问先审核遍合同,确认无误后拿给温言回,“素问老师,合同没问题,您可以签了。”   温言回拿来合同仔细看了遍,确认无误后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书鱼坐在他边上垂眸瞅了两眼,施施然道:“素问老师和我那个杀千刀的前男友个姓,都姓温。”   温言回:“……”   男人睨她眼,轻飘飘道:“沈总编千万别歧视这个姓,我可是好男人,妻管严。”   沈书鱼:“……”   这家伙真特么不要脸!   他究竟是有多厚颜无耻才能当着她面,说出这些话来的?   何备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这个我可以作证,素问老师真是妻管严,女朋友不让他抽烟他就不抽烟。这年头这么听女朋友话的男人不多了。”   沈书鱼:“……”   “我女朋友骄纵又任性,典型的傲娇小公主,不听她话,我可是要跪榴莲的。”某位奥斯卡影帝脸的无奈。   沈书鱼:“……”   众人:“……”   靠,满满的狗粮往脸上直招呼呀!   聊天就聊天,你撒狗粮算是几个意思啊?这么公然虐狗真的好吗?良心不会痛吗?   果然狗死的时候,没有哪对情侣是无辜的!   众人忍俊不禁,纷纷打:“素问老师你这家庭地位也是委实感人呀!”   “没办法呀!我家那位实在爱闹腾,每天都得好好哄着,最好当成菩萨给供起来,不然言不合就跟你闹离家出走,我是真怕了。”   沈书鱼:“……”   沈书鱼愤恨地咬了咬牙,温言回你给老娘等着,这账回去再跟你算!   双方签完合同,周最招来服务员上菜,摆了桌,庆祝双方合作。   饭桌上,大家伙天南海北地聊,何种话题都轮了波。   都是在娱乐圈游走的人,圈子里明星的卦自然少不了。聊完明星的卦,话题又落回普通人的生活。   周最端着酒杯问:“听说素问老师也是横桑人?不知在哪里高就啊?”   温言回:“高就谈不上,在c大教书,混口饭吃罢了。”   周最笑,“真是巧了,我和我太太都是c大毕业的。我太太现在也是c大的老师,她教英语,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尊夫人是?”   “徐长安。”   “原来是商贸院的徐老师,见过两次。”   周最的这位太太可是c大的传奇,从读大学那会儿开始就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仙女本仙。   温言回在c大读了四年本科,年研究生,又工作了好几年,自然听过这位周太太的些传闻。   周最这人出了名的老婆奴,提起自家的美娇妻他就有箩筐的话要说。画风自然就变了,各自讨论起了自己的老婆。   轮到温言回时,这人清了清嗓子淡声开口:“我和我女朋友是高同学,认识十年了。她这个人任性、骄纵,脾气也大,张扬跋扈的,动不动就跟我吵架。每次吵架我还不能还嘴,还嘴吵得更凶。人也马虎,成天丢落四。家里从来都不收拾,懒得要命。就喜欢买包,看到包包就走不动道,比看到钱还激动。家里衣帽间都堆不下了,还要买个不停。她这人也喜欢当鸵鸟,遇到事就喜欢藏起来,不愿意去面对。”   沈书鱼:“……”   沈总编的脾气下子就不受控制,血压立马就飙高了。   她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他脚。   “嘶!”温言回吃痛,倒吸口寒气。   这姑娘下了狠,这脚委实用力。   短发姑娘见状忙关切地问:“素问老师怎么了?”   他表情扭曲,忍痛说:“我没事,这菜太辣了,有些吃不消。”   短发姑娘抬眼瞅了瞅温言回面前那几道寡淡的素菜,不禁陷入沉思。都是素菜,点辣椒都看不到,真的会辣?   她不太相信,拿起筷子夹了两箸菜尝了尝。明明点都不辣啊!   沈书鱼看到短发姑娘的动作,她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大家伙直接被逗笑了,“看来素问老师对女朋友怨念很大啊!”   男人悠悠道:“周瑜打黄盖,个愿打个愿挨。自己找的女人,忍痛也得过下去。”   众人:“……”   麻蛋,又被强行塞狗粮!   余下的话温言回没说,他藏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没必要说。   沈书鱼就是那山谷间荡涤的风,无拘无束,你好像永远都抓不住她。可回头,她又无处不在,就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她也很像这杯子里的酒,明明很烈,你喝上口就会醉的不省人事。可你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去喝。等你喝了以后才会发现,其实烈性都是表象,她带给你的只有甜,是半糖的珍珠奶茶,是她的全部。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值得他毫不犹豫地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从来不计得失。   作者有话要说:两位戏精学院优秀毕业生飙戏,还是我们温老师更胜筹啊!鱼鱼还是嫩。   不过放心,吐槽老婆时爽,哄老婆火葬场。温老师会哭的。哈哈哈 第65章 、      顿饭全在吃狗粮度过了,不过场面倒是蛮和谐的。   可怜杨谦华老同志,大把年纪还要被素问大神狂喂狗粮,委实虐心。   结束后温言回趁偷偷和沈书鱼咬耳朵,“鱼鱼,等下起回去。”   沈书鱼抱臂冷冷笑,“温教授还敢回去,不怕跪榴莲?”   温言回:“……”   温言回抿嘴直笑,嗓音轻快,“跪就跪吧,反正也不是第次跪。”   沈书鱼:“……”   呵,说得这么轻松,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吗?   她瞪了他眼,“回家再找你算账!”   温言回给法务部的妹子签名,杨谦华包里还有大堆要签。   周最和何备先离开。沈书鱼送两位大佬出门。   周少爷看着喝高了,脚步虚浮,走路都有些不稳。他摇头晃脑地说:“书鱼姐,我是真心心疼我哥,家底都快被你撬光了,还傻傻蒙在鼓里。”   何备也是脸笑意,打道:“还是咱们沈总编会打如意算盘,盛时掏出去的这些钱最后都进了你的口袋里,这真是天底下最最划算的买卖了。”   沈书鱼:“……”   这话说出来,沈书鱼就知道这两人已经看出她和温言回的关系了。   想想也是,这两位可都是在娱乐圈游走的大佬,但凡没点眼力劲儿也不可能混到现在。   被人当面戳破,沈书鱼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周最耸耸肩膀,“我和老何倒是没什么,就是我哥该哭了。”   沈书鱼:“……”   她哑然失笑,“这么点小钱,我哥还不至于会跟我般见识。”   她心想实在不行只好让她那个美艳的表嫂去吹吹枕边风了。   本来都好好的,谁知画风突然就变了。   周少爷语出惊人,“书鱼姐,你和素问老师什么时候结婚啊?记得给我发请柬。”   何备附和:“沈总编结婚的时候定要通知我,我等着吃喜糖。”   沈书鱼:“……”   这二位是组团来打的吧?   字都还没撇,这二位爷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   送完两位大佬,沈书鱼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跟温言回起回家?怎么可能!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吐槽她,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路上就撕了他!   她刚到家,鞋子都还没换好,表哥商离衡的电话就all过来了。   沈总编盯着闪烁的屏幕有些头疼。周最这个大嘴巴这么快就向她表哥告状了,都不能让她缓缓!   她烦躁地扒拉几下头发,赶紧换好拖鞋,把包包往沙发上扔,认命地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商离衡劈头盖脑顿吼:“沈书鱼,老子花钱请你替我打理出社,你特么居然合谋在撬老子家底?!”   沈书鱼:“……”   撬人家底?好大口锅从天而降!   她头皮发麻,弱弱地替自己辩解:“哥,你听我解释,这真是意外!”   明明她啥事儿都没干,她之前也直被蒙在鼓里,为什么就这么没底气呢?真是够没出息的!   商离衡继续吼:“什么意外?”   刚吼完,电话那头便传来慕寸心轻柔沉稳的嗓音,“商离衡,语气好点。”   “好的老婆。”   接收到老婆大人的指令,**ss当即换了个语气,温声细语,“小鱼你说,我听着。”   沈书鱼:“……”   沈总编赶脚自己被她表哥表嫂给狠狠地虐到了。   “哥,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温言回就是素问,我也是前几天签实体书合同的时候才知道的。”   “什么?他居然敢骗我们家小鱼?!”商总的音量立马又不受控制,瞬间飙高了。   慕寸心:“商离衡,注意你的态度。”   商总秒变小绵羊,服服帖帖,“好的老婆!”   沈书鱼:“……”   商总当即轻声问:“他骗你,你教训了吗?”   沈书鱼:“教训了。”   “怎么教训的?”   “罚他跪了榴莲。”   “这教训也太轻了点。要不要哥替你出面,找几个人把那家伙的腿给废了?”   沈书鱼:“……”   上来就这么狠的吗?   电话那头的慕寸心:“商离衡,咱们是明人,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商总:“老婆我错了。”   沈书鱼:“……”   她算是整明白了,敢情这夫妻两人是组团来给她送狗粮来的是吧?   商总无比可惜,“小鱼,你嫂子不让我动武。”   沈书鱼赶紧说:“哥,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好,就不劳您老费心了。”   “你俩现在怎么回事儿啊?”   “我俩现在住在起。”就是单纯的住在起,别的关系神马有木有。   “我们家小鱼可以啊!居然学人家公费谈恋爱!牛逼呀!”商总在线夸奖。   沈书鱼:“……”   大哥,公费恋爱是这么用的吗?   **ss大挥,特大方,“那这些钱就提前给你当嫁妆了。”   沈书鱼:“……”   沈书鱼冷冷笑,“哥,您可真大方!”   她表哥原来多正常的个人啊!这结婚以后怎么变得这么不正常了呢?   所以说啊,男人啊还是不要结婚的好。这结婚人设全特么崩了!   接完表哥的电话,沈总编觉得自己有点怀疑人生。   她到家过了十几分钟,温言回也回来了。   这人站在玄关处换鞋。   “温言回,给老娘跪下!”客厅里传来记清脆有力的女声,刺破寂静的空气。   温言回:“……”   温教授腿软,直接跪了,“鱼鱼,我错了。”   “错哪儿了?”   某位先生委屈巴巴地说:“我不该在别人面前吐槽你。”   沈书鱼冷声道:“说吧,怎么受罚?”   “跪榴莲太疼了,我给你买包好不好?谭慈说g家新出了款格纹包,你肯定喜欢。”   “休想拿包收买我,不好使。”   “我双更行不行?我今天日六!”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日万!”温教授咬了咬牙,“鱼鱼,我今天日万!”   “你觉得你有跟我谈判的资本?”   他直接豁出去了,“g家新款,再加日万。”   沈书鱼弯嘴笑,“成交!”   ——   吐槽女朋友时爽,哄女朋友火葬场。   素问大神连续奋战了好几个小时,头发都薅掉了大把,他才终于日完万。   还好没有全职,要是全职天天对着电脑,他绝逼要把自己给薅秃。   他现在就是废狗条了。   在档上码完新章,他就立马发在了沈书鱼微信上。   素问大神觉得自己是拿命在哄女朋友。   沈总编躺在沙发上,拿着,美滋滋地看新章。   口气看章,实在是太特么幸福了!如果能天天看就好了。   温言回这家伙走出书房就跑过来抱她,脑袋往她怀里蹭来蹭去,“鱼鱼,我好累,抱抱!”   “活该!”沈书鱼丝毫不同情他,“谁让你得罪我的!”   他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沈书鱼了,这姑娘心眼比针孔还小,睚眦必报。他不仅丢了金钱,还被榨光了才华,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   他掐她腰间的细肉,“我以后都把你当菩萨好好供起来,求菩萨大慈大悲善待我。”   沈书鱼:“……”   “下午我表哥打了电话过来。”   “商总说什么了?”   “他说你骗我,要找人打断你的腿。”   温言回:“……”   温教授虎摸震,未来的表舅子有点虎呐!   “鱼鱼求放过。”这人赶紧求饶。   “我才不同情你,你就等着被打断狗腿吧!”   温言回:“……”   “腿断了就不能好好伺候你了,你不想要性福了?”   沈书鱼:“……”   老狗就是老狗,最好别让他开口,开口就是黄话。   温言回问:“商总还说什么了?”   沈书鱼:“我表哥说我撬他家底。”   温言回细细想了想,听风花六百万买下了《黎明之吻》的实体权。盛时又花了六千万购买了《黎明之吻》的影视权。这么大钱最后都进了沈书鱼的口袋。商离衡这话说的没毛病。   温教授安慰她:“咱们凭本事撬的,不怕他说!”   沈书鱼:“……”   这钱明明是她凭本事挣的,怎么变成撬她表哥家底了?她冤不冤啊她!   不过这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她决定督促温言回多写几本书。   “我们鱼鱼是人生赢家。”这人双点都不安分,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四处揩油。   “干什么啊?”沈书鱼眉毛皱,板起脸,伸打掉他的爪子,“大白天的别动动脚的!”   “我不动动脚,我动嘴。”他咬她耳垂,声线暧昧。   沈书鱼:“……”   她骂他:“温言回你是狗吗?动不动就发浪!”   “我刚日万了,太累了,你要心疼心疼我。”他越来越起劲儿,没个消停,“我现在要补充能量,满血复活。”   沈书鱼:“……”   她抬腿踢他,“滚别处补充能量,别找我。”   他慢慢亲她,四处游走,“我就找你。”   “几百个亿的合同,沈总编不谈?”他耐着性子哄她。   “不谈。”   “老婆,我想跟你谈。”   “谁是你老婆,不要脸!”   “在床上老公老公的不是喊得挺亲热?”   沈书鱼:“……”   贱人!   温言回向是行动派,也不多说,直接上。他把人扛进卧室,“鱼鱼,你这人最爱口是心非,只有在床上最实诚。”   沈书鱼:“……”   窗外是瑟瑟寒冬,冷风摇曳。室内却是春色旖旎,满园好风光,翻云覆雨。   温言回这家伙真是狗的可以。他下了狠,变着法子报复她,各种姿势。   还说她小气,她睚眦必报。这人分明才是最小气,最会睚眦必报的那个。他都拿小本本记着,等到了床上都向她讨要回来,点都不怜香惜玉,更不会心慈软。   她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   折腾番,两人都汗津津的,身上黏腻得厉害。   冲完澡,沈书鱼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温言回换上干净的床单,两人躺在床上有搭没搭的聊天。   “温老师,您老年纪轻轻这么纵欲真的好吗?”她忍不住唾弃他。   这人语气清淡,特自然地说“只有年轻才能纵得起来,等到老了就力不从心了。”   沈书鱼:“……”   她居然无力反驳!   ——   当晚沈书鱼刷到条微博。   @素问:v:「今天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我的姑娘她是那山间荡涤的风,无拘无束,你好像永远都抓不住她。可回头,她又无处不在,就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她也很像这杯子里的酒,明明很烈,你喝上口就会醉的不省人事。可你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去喝。等你喝了以后才会发现,其实烈性都是表象,她带给你的只有甜,是半糖的珍珠奶茶,是她的全部。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值得我毫不犹豫地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从来不计得失。」   她怔怔地看着温言回的这条微博。她突然之间明白了半糖微醺的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温老师是真的狗。   没想到鱼鱼才是人生赢家,实名心疼我商总!哈哈哈……   16年初来晋江写的《暮寻》,没想到个盛时居然贯穿我所有的。不知不觉写已经快四年了,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可惜我依然是个扑街,没什么进步。 第66章 、      《黎明之吻》实体书签给听风,影视权签给盛时,这件事迅速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素问大神舍弃老东家风暴传媒,而选择和盛时合作。外界对于这件事有诸多的猜测。   大神通过个人微博就这件事做出了解释。   @素问v:【没啥特殊的原因,就是想追回老婆。】   吃瓜群众:“……”   为此他的那群女友粉开始狂扒大神的前女友。沈书鱼的那个小号成了众矢之的。毕竟这可是素问大神唯关注的不明账号。   那么多粉丝纷纷涌入沈书鱼的小号,吓得她都想把小号给弃了。   沾上温言回,她觉得自己以后恐怕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沈念念和乔其得知素问大神之前关注的僵尸号就是沈书鱼的小号,两个姑娘倒也并未表现出太多意外。   沈念念:“我就知道这个号不简单,看就是男神前女友的号。”   乔其:“鱼儿,我们的鼻子很灵的,早就闻出了卦的味道。就是你这人太后知后觉了,居然直没怀疑温教授的身份。”   沈书鱼悠悠道:“我太相信他了。”   她潜意识里相信他,信任他就跟信任自己样。他说他没有继续写作她就相信了,从来不曾对他产生过丝毫的怀疑。   “鱼儿,过来人告诉你,女人千万不能太相信男人,不然会被卖了。”沈念念板眼地教育沈书鱼。   沈总编笑了笑,轻声反问:“你老公敢卖你?”   沈念念抿嘴笑,语气傲娇,“给他十个胆都不敢。”   沈书鱼:“……”   呵,这家庭地位妥妥的!   她埋头想了下,温言回肯定不舍得把她卖了的,他只会想方设法把她留在他身边。   ***   周五沈书鱼提前下班,特意折去了c大接温言回。   他的奥迪大灯坏了,送去修了。早上就是她送他去的学校。傍晚也要负责去把他接回家。   她发觉他俩现在越来越像夫妻了。   温言回在给本科班上课。还有两周学生们就放假了。这是最后堂课。   沈书鱼提前到了。温言回还没下课。   校园里很安静,两两几个学生从旁经过。   她给温言回发消息。   沈书鱼:【我到了。】   温言回:【还有半个小时,去办公室等我。】   她这个性子在陌生的环境里压根儿就坐不住,她没去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主教楼。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温言回给学生们上课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儿的。毕竟她从来没见过。   她压根儿就没过他最后会成为名人民教师,而且还是数学老师。她直以为他会成为名很优秀的作家,毕竟他当初是那么的爱好写作。   没想到这人最后不仅成了作家,还去教了书。   温教授在c大赫赫有名,他的课深受学生们喜爱。沈书鱼随便找了个学生问就问到了他具体的上课教室——主教楼22教室。   顺着门牌号间教室间教室找过去,成功地找到了22教室。   阶梯大教室,教室里坐满了学生,鸦雀无声。   后门开着,沈书鱼偷偷溜了进去,找了个没人的座位坐下。   到底是美女,后排的几个男生纷纷打量她。   边上个高瘦的男生压低声音说:“同学,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下课了,你也来得太早了吧。”   沈书鱼:“……”   沈书鱼抿嘴笑,“我就是来混个点名。”   男生直接说:“温老师早就点过名了,他上课就点名的,你这节课是白来了。”   沈书鱼:“……”   年轻的男人正在黑板上奋疾书,写的都是个个复杂的数学符号。   沈书鱼远远瞅了眼,知道他们这节课上的是线性代数。   问题:已知二次型f(x1,x2,x)=+2x2+2x+2xx+2xpx,   (1)求正交变换x=py,将二次型f化为标准型;   (2)说明方程f=1代表维几何空间的何种曲面。   男人在黑板上写完题目,转了个身,对着底下的学生说:“谁在二十分钟内把这道题做出来,今天的课后作业就免了。”   学生们听,个个蠢蠢欲动。   “请个同学到黑板上来解答。”   温言回说完正准备去翻点名册,眼神忽的捕捉到最后排座位有张熟悉的脸。   心思微妙地转了圈。   他勾唇笑,音色低沉舒朗,极其具有穿透力,“最后排穿卡其色大衣的女生你上来解答这道题。”   沈书鱼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点名了,茫然地对上温言回的目光。只见他促狭笑,音色徐徐而温润,“没错就是你,上来答题吧!”   沈书鱼:“…………”   麻蛋,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出糗。   身边的男生递给沈书鱼个同情的眼神,“亲,路走好!”   沈书鱼:“……”   沈书鱼磨了磨牙,脸愤恨。如果她现在直接说句“老师,我不会”,温言回肯定不会继续为难她。可是她是个骄傲的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在他面前低头,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读书那会儿,每次考试他们都直在暗较劲,旗鼓相当,你追我赶,从未停止过。   她扬眉笑,声线细软清亮,“温老师,如果我答对了这道题,我有什么奖励吗?”   温言回远远看着她,“今天的课后作业免了。”   沈书鱼:“……”   她又不是学生,哪里来的课后作业?   “老师,这是所有同学都有的奖励,我想要点不样的。”   温言回挑了挑眉,目光炯炯,“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温老师许我个愿望。”沈书鱼弯唇笑起来,像只小狐狸。   温言回:“……”   全班同学:“……”   在座看热闹的学生都惊呆了,居然还有人这么大胆敢和温教授讨价还价?   “这女的谁啊?”   “不认识啊!见都没见过。”   “咱们班有这号人?”   “来蹭课的。”   ……   学生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沈书鱼娉婷地站在那里,身材纤瘦苗条。表情平静,全身上下却有股子难以忽视的自信。   这个女人的自信向都是与生俱来的,她骨子里就是高傲的。   她挑衅地看着温言回,安静地等他回答。   男人略作思考,直接点头,“成交!”   格外简短的两个字,却充满了力量。也将学生们的情绪带到最高。   这个班的班长直接扯着嗓子喊:“温老师,她不是我们班的。”   温言回全然不在意,“我知道。”   班长:“……”   沈书鱼从最后排慢慢走上讲台,边走边说:“虽然我不是这个班的,但是温老师也要说话算话哦!”   温言回郑重其事地说:“君子言,驷马难追,但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算出来,这是前提条件。”   沈书鱼:“……”   沈书鱼狠狠地瞪了男人眼,从他里接过粉,语气傲慢:“温老师,您看好了!”   话说得傲慢,实则内心慌得批。她从大学毕业就没接触过数学了。大学里学的数学也都是皮毛。说实话她还真没把握能在二十分钟没解出这道题。   她浏览遍题目,拿起粉奋疾书。   二十分钟不到黑板上早已出现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答案也给算出来了。   她扔掉粉,扬声道:“温老师,我算完了。”   温言回往黑板上快速扫了两眼,勾唇轻笑,“完全正确!”   “厉害呀!”底下的学生直接沸腾了。   题目不是多难的题目,他们兴奋的只是这局赌约。   沈书鱼直勾勾地盯着温言回,“既然我把这道题给解出来了,温老师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这么多同学看着,想必温老师应该也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温言回冷不丁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和沈书鱼的那个赌约。她赢了,最后兑现的承诺却是让他当她的男朋友。   他了解她的性子,她这个人唯恐天下不乱,她是真的什么出格的要求都提得出来的。   他不禁觉得有些头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简直后悔死了。   他暗自咬了咬牙,“你说吧。”   沈书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逐字逐句地说:“我就向温老师提个问题,你必须实话实话,定不能说谎。”   “好。”他点点头,“你问吧。”   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不自觉地提高了声线,“温老师为什么选择数学专业?我想听实话。”   “切!”   “什么呀!”   同学们原本以为沈书鱼会问什么卦,个个都满怀期待。结果她竟然问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学生们听顿时大失所望。   温言回还以为她会问什么出格的问题,没想到她竟然问的是这个。   不过这个问题好像也并不好答。如果是过去他肯定有万个理由搪塞她。可是现在她要听的是实话。那么他便只能说实话。赌局有赌局的原则,他必须遵守约定。言而无信,不是他的风格。   男人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我喜欢的女孩子从小就非常喜欢数学,她的脑子转得特别快,很多时候她算出答案了,老师都还没算出来。她每次解数学题都非常认真,全身心投入,丝不苟。她谈到数学时眼睛里会发光,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她说她以后要考清华,要报数学专业,争取以后当个数学研究员。可惜后来她出国了,没上清华,也没报数学专业。我在想既然这是她的愿望,我就应该替她去实现。她没走过的路,我要替她去走走,以后好跟她讲讲,这条路上究竟有怎样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五快乐,吃好玩好! 第67章 、      回家的路上沈书鱼直都很安静,不发言。   说实话她这个样子让温言回十分忐忑。他不怕她生气,也不怕她跟自己闹,就怕她不说话。她旦安静下来,他就该担心了。   回到家以后沈书鱼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怎么了鱼鱼?”温言回脸担忧,站在门外敲门。   女孩子细细小小的嗓音从门缝里传出去,“你别管我,我想个人静静。”   沈书鱼盘腿坐在飘窗上,眼神投向窗外。天空晚霞绚烂,瑰丽明艳。   她的心情很复杂。脑海里直回荡着温言回在教室里说的那些话。   重逢以来她就直奇怪他明明那么热爱学,那么酷爱写作,为什么偏偏学了个自己并不喜欢的数学专业。不仅本科学了四年,研究生还学了年,最后甚至当了名数学老师。   原来他是为了她。   而他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和他样,她也是为了他才去学编辑出专业的。为的就是有朝日能亲自为他出本书。   余梦溪说他俩都是怪胎,热衷于写作的温言回去当了数学老师,而喜欢数学的她却做了名出编辑。   其实他们哪里是怪胎,他们只是在以这种笨拙幼稚的方式来成全对方的梦想。   那年夏天,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他们就分了。那段青涩的恋爱戛然而止,彻底画上句号。   分的时候她说了堆狠话,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而他全程静默,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挽留她。那段感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他们都是骄傲的人,又是十岁最冲动的年纪,谁都不可能回头。   在那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想着对方的梦想,想要成全对方。沈书鱼直以为自己是最傻的那个,选个专业还要惦记着前男友。没想到温言回跟她样,也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个。   难怪季老师之前会说她和温言回很像,他们是同种人。确实挺像,两人都是傻瓜嘛!   这不也恰好从侧面说明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俩心里始终都有对方的位置,始终惦记着彼此。   曾经年少轻狂,他不解释,不挽留;而她心气高,不争取,也不回头,分是必然的结果。他们都辜负了对方。可心里又直记挂着对方。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成全对方的梦想。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分了就是分了,这是既定事实,无法转圜。两人分开近十年,很长段时间都天各方,山高水长,互不联系。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消息。他不知道她学了编辑出,她也不知道他报了数学专业。   消息断层,他们却又默契地选了对方喜欢的专业,走了对方向往的条路。   后面几年,冗长乏味的生活早已磨平了她身上的棱角,更磨光了她骨子里对数学的热情。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妥协于生活,和这世上的芸芸众生样,早早地就将初衷和梦想抛诸脑后。只有蓦然回首往事之时,她才会想起自己曾经那么真切地喜欢过数学。   如今时过境迁,你问她还爱数学吗?不爱了!血已经凉了,连余温都不复存在。她爱不起来了。   她没能读清华,也没能去研究数学。从她决定学编辑出专业的那刻开始,她的数学梦就已经断了。   后悔吗?   沈书鱼无数次扪心自问。   答案是肯定的,她不后悔。   她曾经问过温言回:“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写作?”   当初稚嫩青涩的少年板眼地告诉她:“《月亮和六便士》里写了这样段话——作家为写出本书付出了多少心血,会经历怎样的痛苦,会是怎样的绞尽脑汁,而为的只是给某个偶尔看到这本书的人几个小时的消遣,或是使他的旅程不至于太过煎熬。在我看来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我有表达和倾述的欲、望,所以我写小说。有人看,我高兴,没人看,我自娱自乐。”   她走的是条他本该走的路。当编辑这些年,整天与字打交道,审了那么多的稿,看了那么多的书。她尝试着点点走进他的世界,慢慢开始理解他为何对写作那般痴迷。那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另个世界。可以脑洞大开,也可以很接地气。可以是现代,也可以是古代,可以是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也可以是贫穷落后的小村落。你可以写金字塔尖的精英,你也可以写身边的甲乙丙丁。   作家下的世界既是我们所身处的这个环境,或增或减,改头换面;也是有底本的另个世界。它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人来人往,每个人步履匆匆,似乎都有属于他们的不同的故事。而作者只是加点东西进去,把他们的故事放大,重现,再搬到读者面前。   沈书鱼回过头去看,她是迷失了初心,放弃了梦想。所幸温言回没有放弃写小说,他直都在写作。他坚持了自己的梦想。他从青涩稚嫩的年华直坚持到现在。写书,出,封神,路磕磕绊绊,他都挺过来了。   因为他的坚持,所以才没有让她想亲自替他出本书的想法变成种奢望。他让她这么多年的偏执有了回报。   她该感到高兴的。两个人只要有个人实现了最初的梦想,她就无比庆幸了。   沈书鱼个人枯坐了很久很久。   久坐利于沉思。她也似乎想通了很多。   切发生得很突然,就在这刻,她好像已经和过去真正和解了。   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了山头,只留下抹浓烈的瑰红色,是画板上最浓墨重彩的。   沈书鱼直都觉得黄昏是天之最温柔的时刻。   晚归时,每个人步履不停,因为总有归处,归处有人在等。   她慢腾腾地走出卧室。拖鞋擦过光洁的地板,无声无息。   温言回不在客厅。   她又去了书房。   他果然在书房,正坐在棋盘前自己跟自己下象棋。   她悄无声息地朝他走过去。   她脚步很轻,他专注下棋,浑然不觉。   她扫了眼棋局。两军对峙,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再下个两个小时也不见得能分出输赢。   她直接坐到他腿上,伸搂住他脖子,软绵绵地开口:“不下了好不好?”   太突然了,温言回措不及,呼吸猛地歇。右僵在半空,还捏着个“炮”。   他左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右将“炮”放进棋盘。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闷笑声,“不下棋干嘛?”   “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她亲他的嘴角,声音软得不像话。   温言回:“……”   “比如呢?”他勾唇轻笑,嗓音愉悦。   “盖着被子聊天。”   低头亲她白嫩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她脸上,“鱼鱼,我喜欢不穿衣服聊天。”   沈书鱼:“……”   她的双眼睛乌黑明亮,有火星子掉进去,燎原之势。   这火不仅把她自己烧着了,也把温言回给引燃了。   身体鼓噪,按捺不住。   温言回深觉沈书鱼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他的。   在她面前,理智、克制、条理,通通都见了鬼。   “待会儿别哭。”他吻住她柔软的双唇,黑眸有烈火燃烧。   ——   沈书鱼没哭。她是妖精,撩人在前,必须得有骨气坚持到最后。   温言回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前所未有的热情。面对她的热情,他恨不能将她拆卸入腹,揉碎了嵌进骨血里。   室内静谧无声,暖橘的捧光束映照着四周,平添几分温柔。   他的狠戾,他的失控,他的肆意宣泄,她都看在眼里。   他漆黑深邃的瞳仁里映出完整的她。   只有在这刻,他才觉得她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温言回骨子里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学生时代,沈书鱼张扬热烈,自信漂亮。这样的女孩子值得更加开朗优秀的人去喜欢,去拥有。而她偏偏选择了他。   他开始以为她是喜欢剑走偏锋,喜欢寻求刺激。毕竟征服个学霸型的穷小子比征服个有钱人要有意思多了。   后来他才慢慢明白,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他,纯粹而简单,炙热又勇敢,不计得失,也无关对错。千言万语也不过就是句喜欢。   少年时代的感情总是那么纯粹,不掺杂什么功利性,喜欢就是喜欢,想在起就是想在起,没那么多杂杂的念头。   而如今就不样了。他们分开那么多年,间隔着那么多事儿。即使两人依然相爱,很多事情也变得复杂棘了。   就像现在,她始终不肯让两人的关系更进步。   不过温言回不怕难,他对自己有信心。   结束后难得清醒,沈书鱼点都没觉得累,反而酣畅淋漓。   温言回坐在床头抽烟。   吞云吐雾,模样享受。   事后根烟,赛过活神仙。这话果然说得不假。看这人这副样子,只怕是爽爆了。   沈书鱼看他抽烟,还抽的这么享受,她瞬间被勾起烟瘾。即便她早已戒严很多年了。   前几次看他抽烟,她都心如止水,压根儿就没被勾起半点烟瘾。而今晚却是嗓子眼发哑,特别想抽烟。   大概是心境不样,很多感觉也不样。就跟做爱样。   她从床上爬起来,套上睡衣,伸从他嘴里把夺过香烟,递到自己嘴里囫囵吸了两口。   温言回:“……”   这烟很烈,她又好多年没抽了,时间不习惯,猛地呛了好几声。   “咳咳咳……”眼泪险些掉出来。   温言回忙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笑话她,“逞能了不是?”   “你这烟太难抽了。”沈书鱼面露嫌弃,把烟还给他。   “是你抽得太急了,烈烟应该慢慢抽。”这姑娘做什么都火急火燎的。   虽然被呛到,但好歹是过了把烟瘾。她并非真的想抽烟,只是想过把烟瘾。   夜深了,窗外星火璀璨,霓虹绚烂。属于大城市的繁华和喧嚣被成功隔绝掉,只留下室静谧。   沈书鱼觉得这种安安静静的夜晚特别好,让她心里都沉静了。   那根烟温言回没抽完,只抽了半,他就直接给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嗓音低沉,“鱼鱼,我觉得咱俩不该这样。”   “什么?”   “只走肾,不走心不适合我们。”   “所以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两者都要。”   你的人,你的心,缺不可,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初衷就是想表达,如果有人看,能有点报酬,那就更好了。可惜现在大环境这么差,写都变得很难了。 第68章 、      过了两周c大学生就正式放假了。而兢兢业业的园丁们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段时间了。   可是听风还没有放假,苦逼的工作党还需要雷打不动地跑去上班。   沈书鱼每天顶着妖风上班都怨念很深。   不用给学生上课,温教授并未有多勤快,还是雷打不动地日更千。在沈书鱼的督促之下,偶尔才会双更。   他大多数的时候都窝在家里打游戏。   他最近迷上了吃鸡,有些沉迷。有沈书鱼看着,倒也不至于会堕落。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   每年到年底社里就会变得格外忙碌,各种指标需要完成。   沈书鱼之前直担心听风今年的kpi,怕完不成,没法跟她表哥交代。但前不久签下来了素问大神的《黎明之吻》,kpi立马就不用愁了。   年关将至,横桑的气温日低过日,满城都是肃杀冷潇的妖风。被这风吹,人的骨头缝里都渗着寒意。   沈书鱼把厚厚的羽绒服裹在身上,也不觉得暖和,反而会漏风。   她这两年越发的怕冷。虽然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可到底是奔的人了,很多东西早已于无形之,于细枝末节显露出来,想忽视都难。   ***   沈书鱼在周末的时候去了趟季老师家里。   她基本个月会去个两次,看看恩师。   温言回听说她要去看望季老师,非得跟她起去。她拗不过他,就只好随他去了。   两人起登门,季兴平夫妻别提多高兴了,赶紧把人请进屋。   季兴平转头就吩咐媳妇儿去泡茶,“把涑明茶拿来泡,那个茶香。”   沈书鱼忙说:“季老师,别泡茶了,我们不渴。”   季兴平笑着说:“这么冷的天,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拗不过季老师,沈书鱼只好作罢。   她不爱喝茶,但奈何季老师热情,非得给她泡茶。   “卿卿,出来见客人!”季兴平冲着卧室方向喊声。   屋子里迅速传出个细细小小的女声,“爸,我换个衣服。”   季兴平喊完笑着对沈书鱼说;“我闺女季许卿,昨天刚放假回来。”   季老师的这个闺女比沈书鱼小两岁,也是的学生,她读书那会儿还见过几次,经常来班上找季老师。   季许卿在英国读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那边工作,这次回国休假。   沈书鱼找回点记忆,弯唇笑了笑,“我记得,那会儿老到班上找您。”   季兴平:“这丫头直不听话,我和她妈妈都管不了她。”   “爸,不许您在背后说我坏话。”个高高瘦瘦的短发美女从屋子里走出来。   季兴平冷哼声,“我没在背后说你坏话,我是光明正大吐槽你。”   季许卿:“……”   季许卿佯怒,“没爱了爸!”   “这是你的学长学姐,我的学生。”季兴平介绍。   季许卿见到沈书鱼和温言回就当即认了出来,“我记得你俩,双学霸嘛!早恋还受到全校祝福,当年的风云人物啊!”   沈书鱼:“……”   温言回:“……”   沈书鱼汗颜,她和温言回当年是得有多火啊!都这么多年过去,还有这么多人记得这茬。   她笑得特不好意思,“让学妹见笑了。”   季许卿:“学姐你别谦虚啊!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我们这群小姑娘有多仰慕你,你简直是女神本神呐!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会读书,早恋都轰轰恋恋的,整个年级给你俩打马虎眼。”   沈书鱼:“……”   得,这又是个和张念样的耿爽妹子!   沈书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季兴平:“你这丫头胡扯这么多干啥!”   季许卿不满道:“我哪里胡扯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季兴平瞪她,“该干嘛干嘛去,别搁我面前碍眼。”   季许卿:“……”   “爸,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昨天刚到家,您今早就开始嫌弃我了,果然学生才是您的真爱,我铁定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季兴平:“……”   季许卿走到鞋柜处换鞋,“我这就出门,不碍您眼儿。”   “上哪去你?”   “约了朋友谈事情。”季许卿说完就没了身影。   季兴平:“闺女大了,管不动了。在英国浪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点名堂,我和她妈准备叫她回国了。”   沈书鱼问:“学妹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律师,在家华人律所工作。”   “我姐姐有几个律师朋友,咱们横桑有名的律所叶季和双温她都有熟人。双温的创始人还是我姐姐的闺蜜。学妹要是真决定回国了,工作方面我倒是可以帮忙。”   “看她自己怎么想吧。她要是真不愿意回来,我们也没办法。”季兴平提起自己的闺女也是脸头疼,“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个定性,成天浑浑噩噩的。天到晚就知道抱着看小说。说什么最近在追个大神的小说,叫什么素问的,迷得晕头转向的。”   沈书鱼:“……”   温言回:“……”   “咳咳咳……”温言回差点呛到。   沈书鱼觑温言回眼,笑眯眯地说:“这素问真是祸害了不少人,我社里那群小姑娘也迷他,本来好好的姑娘,个个都变得不正常了。”   温言回:“……”   飞来横锅,闷头砸下来,素问大神觉得自己冤得很!   季兴平笑着问:“你俩最近都忙些什么呢?有阵子没来家里了。”   沈书鱼:“年关到了,社里很忙。”   “听说听风是你表哥的产业?”   “嗯,我在替他打理。”   “自家亲戚,总归是比别人好点。”   “我表哥对我倒是没什么要求,不过我想做好。”   “食君之禄,担君之事。这是应该的。”   随便聊了几句,季兴平对温言回说:“言回,咱俩下局?”   温言回点点头,“好啊!”   季兴平:“你小子这次不许给我放水了。”   沈书鱼笑着接话:“他不给您放水,您估计是没会赢了。”   季兴平:“……”   季兴平斜了她眼,冷声道:“你这丫头最会插刀子。”   师生两个把棋盘摆上,展开较量。   温言回临窗而坐,神态怡然。   窗外是蔚蓝纯净的天空,几朵流云轻轻追逐。   阳光洒进客厅,在地板上晕出温柔的光影。   职工楼后面那排桂花树早就看不见花了,只剩下满树的叶子,在寒风婆娑作响。   这树不起眼,不值钱,但开花时芳香馥郁,花落时又兀自深沉,生挺拔坚韧。   沈书鱼总觉得学生时代的温言回就是这桂花树。   咋看毫不起眼,也不惊艳。可认识得愈久愈深,你会不自觉被他吸引,浑身都是宝藏。   沈书鱼对象棋不感兴,看了会儿只觉得无聊。   她进厨房帮师母打下。   “师母,我来帮您。”   师母腰间系青灰色围裙,正在水池里冲洗白菜。鲜嫩的上海青,白茎绿叶,看着就很爽口。   “书鱼啊你别沾了,厨房不干净,你去看他们下棋吧。”师母笑容满面,忙撵她出去。   沈书鱼笑,“我不懂象棋,怪没意思的。我来帮您干点啥,您也能快点。”   听她这么说师母指了指水池旁的豌豆荚,“那你把这个剥了吧,午煮个汤。”   “好嘞!”   沈书鱼撸起袖子,剥豌豆荚。   师母洗菜,她剥豌豆,两人分工明确。   边干活儿,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以前读书那会儿的事情。   师母很感慨,“想想时间过得很快啊,转眼十年就过去了。我还记得那会儿你和言回偷偷谈恋爱,你季老师早就看出苗头了。回来问我应该怎么办。毕竟你俩那么好的成绩,要是因为早恋耽误了考清华,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我让他先别着急,找别的任课老师商量商量对策。结果大群人也没讨论出对策,就按兵不动。后来你季老师就总跟我说他后悔当年没找你俩谈话,如果没放任你们早恋,或许你俩都考去清华了。”   沈书鱼特不好意思,“师母,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让季老师费心了。”   “他那人就爱瞎操心,大半辈子都围着学生转,送走届又届,停不下来。”   “季老师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言回那孩子也是命不好,从小就没了父母,跟外婆相依为命。你们高考后没过多久他外婆又查出食道癌,拖了几年,后面人也没了。”师母轻言轻语,有些感慨,“不过现在好了,这孩子也混得不错,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师母您说什么?”沈书鱼直接怔住了,挑出重点,“温言回外婆在高考后查出食道癌?”   “是啊!”师母循着记忆说:“高考结束后没两天就查出来了,当时还挺严重的,都住院了,我和你季老师还去看望过老太太。”   这件事沈书鱼从来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她。温言回对她也是绝口不提。   难怪高考结束后她就直联系不上温言回,电话打不通,短信和扣扣也不回。她跑去他家找他,也见不到人。   再见面就是顿歇斯底里的爆发。他全程静默,不发言,脸上全是疲倦。对于自己近半个月的失联没有任何解释,句话都没有。   她简直被他气到吐血。然后就任性地提了分。原本只想气气他,让他服软,跟自己道歉,哄哄她。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慌,反而异常平静地说了句:“我同意分。”   十岁的少女本就心高气傲,何况还是沈书鱼这么骄傲的女孩。她受到刺激,说了很多决绝的话,那段脆弱的感情自然也就画上了句号。   高考成绩出来,她就直接出国了。在温哥华飘就是年。   她直觉得是他不够喜欢她,是他厌倦了他,才会那么平静地同意分,丝毫不带挽留。   而她那么骄傲的个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低头去求他不要分。   最煎熬的那段时间,她也没想过回去找他。   重逢以来,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到他外婆。明显是想把这个秘密永远都烂在肚子里。如果今天师母没有提起,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她会傻傻的以为他是不够喜欢她,是厌倦了她,才会同意分的。她会直纠结着这段往事,永远都无法释怀他带给自己的伤害,然后这辈子都在埋怨他。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应该告诉她的呀!   如果当时她知道他外婆得了癌症,他孤立无援,他正处于最艰难的时刻。她定不会跟他急,跟他闹,更不会任性地向他提出分。相反的,她会直陪在他身边,陪着他起攻克难关,她甚至会请求父亲给予他帮助。   不过她很清楚他不会那么做的。他跟自己样骄傲,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他向自己开口。他们偷偷谈恋爱的那年,应的开销他都分得很清楚。他舍得给她花钱,却从来不占她分便宜。   说到底,那个时候他还是不够信任她。他们脆弱稚嫩的感情不足以突破世俗的眼光。任何事情牵扯到钱也就不纯粹了。   时间沈书鱼觉得自己很累,非常累,身心俱疲的那种。   眼皮格外厚重。她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打算放空自己,不想再想了。   “书鱼你怎么了呀?”师母瞅着沈书鱼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她抬头冲师母笑了笑,“师母,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心好累。 第69章 、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书鱼没什么两样,该吃吃,该笑笑。   季老师和师母热情,个劲儿的招呼两人吃菜。   师母厨艺不错,都是些清爽可口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可惜沈书鱼胃口不佳,几乎没怎么下筷。   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鱼,温言回替她剔掉鱼刺,鱼肉绵软细腻,她嘴里咀嚼,愣是没品出什么味道来。   心里藏着事儿,眼下有些食不知味。   季兴平觉察出异样,关切地问:“怎么了书鱼,是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的季老师。”沈书鱼笑着摇了摇头,“菜很好吃。”   季兴平笑,“那你多吃点,女孩子家家的别学人减肥,该吃就吃。”   她“嗯”了下,“我不减肥。”   吃过午饭以后两人也没久留,马上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温言回开车。沈书鱼坐在副驾上。   “怎么了鱼鱼?”他转头看她,面露担忧,“是不是人不舒服?”   他看她在饭桌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没事。”她唇角含笑,轻柔地安抚他:“你不要担心。”   温言回看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不想说,他也问不出来。   车子驶离职工楼,那排老旧的楼房被甩在身后,渐渐只剩下个模糊的阴影。   沈书鱼拆了颗槟椥椰子糖,甜腻香醇的奶香在口齿之间跳跃,迅速压制住她内心的烦闷。   她纤细白嫩的指无意识地抠着包包的拉链,音色清淡,“去走走吧。”   温言回转头看她,心困惑,“怎么想起去了?”   之前他主动提出去走走,她可是非常抗拒的。   沈书鱼耸耸肩,音色轻柔,“突然之间想去追忆下似水年华了。”   他看着她笑了起来,“上次还没追忆够?”   “上次被你打断,学校都没逛完。”   温言回:“……”   “大冬天不冷吗?”   “想回学校看看。”女孩子的心思多变,往往想出是出。   “那就去看看吧。”他转动方向盘,往方向开去。   晚上点,两侧商铺灯火通明。棕榈路不复往常热闹,行人很少。大冬天的,谁都不愿意搁大马路上吹冷风。   路两旁粗壮健硕的广玉兰仿佛站岗的哨兵,庄严肃穆地守卫着整条棕榈路。   沈书鱼透过车窗看到这些广玉兰树,她突然有点期待它开花的样子了。她已经好多年没看过广玉兰花了。等明年夏天定要让温言回陪她回来看看。   温言回把车停在校门口,两人走路进了。   大学已经放假了,可高的学生没有假期,依然在上课。   这个点是晚自习时间。教学楼亮着灯,学生们都在安静学习,校园里空荡冷清,看不到几个人影。   沈书鱼挽着温言回的胳膊在操场上走了圈。   大冬天压操场,这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冷风胡乱吹,骨头生寒。   温言回自发地把沈书鱼的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关切地问她:“你冷不冷鱼鱼?”   “不冷。”沈书鱼摇了摇头,嘴里呼出大团白气。   她白嫩的耳朵被风吹得通红,可兴致勃勃,没察觉到丝半点的冷。   走完操场,两人又在校园的其他地方闲逛。   刚逛完操场,耳旁就传来阵刺耳冗长的铃声,足足响了分钟。   紧接着学生们纷涌而出,张张青涩稚嫩的面孔出现在沈书鱼的视线里。有人奔向小卖部,有人走向厕所,也有小情侣悄悄走去某个漆黑的角落里。   晚自习第节课结束了,课间休息。   熟悉的校园,回忆扑面而来。每个角落似乎都有她和温言回的身影。   “去老地方看看。”沈书鱼拽住温言回就往高楼方向走去。   共有栋教学楼,高、高二、高各栋。个学生的高生涯,年要换栋教学楼。   高楼在北门,高二楼在南门,高楼被夹在间。   高楼左侧靠墙。为了防止学生逃课,学校修了面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上沿全是碎玻璃和铁钉,碰到下铁定开花儿。   教学楼和围墙之间是条两米多宽的过道。这里没装路灯,也是视线盲区,久而久之就成了小情侣的约会圣地。   这就是沈书鱼口的“老地方”。   只要是毕业的学生,没人不知道这个老地方。   两人披着夜色到达,有几个学生正在悄悄说话。男男女女,共对。   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拉拉小,抱了抱,说说悄悄话啥的。   历届学子传承下来的传统,果然永远不会失传。   学校也是,这么多年过去,竟然也想不到在这地方装个路灯。旦装了路灯,大灯泡扫射过去,小情侣们可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这里说悄悄话了。   沈书鱼勾唇坏笑,“温教授熟悉吗?”   温言回哪里会不熟悉。高那会儿,到晚自习沈书鱼就老找借口把他往这“老地方”带,不是背书就是讲题。其实啊,全然不是什么正经事。   黑灯瞎火的,很方便她干“坏事”。   在这里他们拉过小,她抱过他,亲过他,不遗余力地“勾引”过他。   十岁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使劲儿忍着,绷着。有好几次都差点没绷住。   她就喜欢看他死死忍住,却又不敢拿她怎样的那副模样,特得劲儿。   课间十分钟下子就过去了。熟悉的铃声自头顶响起,响彻方。   小情侣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沈书鱼见人离开了,把男人把推到墙上,柔软的唇瓣毫不犹豫地压下去。   温言回有片刻的怔忪。继而低低笑,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沈总编玩得这么大的吗?不怕被教导主任抓?”   历届的教导主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精力好得不得了,天到晚就知道在学校里溜达,专门抓早恋的学生。每年有那么高的升学率,教导主任有很大部分功劳。   “刺激点不好吗?”沈书鱼把扯住他大衣的衣领,弯唇笑,那叫个风情万种。   “好!”他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声线低沉又暧昧,“我家鱼鱼说什么都对。”   黑灯瞎火,伸不见五指,切感官都变得清晰起来,任何点细枝末节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情动,又无比刺激。   温言回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没脸没皮地“勾引”他,他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实诚,没有次成功推开过她。边享受着她带给他的甜蜜,边又在担心会不会被教导主任抓。那种感觉真特么刺激!   他规矩了十多年,原以为可以将好学生当到底,没想到沈书鱼的出现将切都给打破了。好学生也学会了早恋,书呆子不再整日只想着学习,而是时常惦记着她的甜蜜。   两人都有些动情,纠缠不休,难舍难分。   正是投入之际,道刺眼的电筒光束毫无征兆地照过来,伴着教导主任熟悉的大嗓门,“哪个班的?干什么呢你们!”   沈书鱼:“……”   温言回:“……”   没想到做学生的时候没被抓,这毕业这么多年了倒是被抓了。   两人对视眼,拔腿就跑。   “敢跑?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反了你们了!”   ……   沈书鱼踩着高跟鞋依然健步如飞。   温言回紧紧握住她的,“让你图刺激!”   她瞪他眼,冷声道:“说得你好像没享受样!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可投入了。真该拿给你拍下来。”   温言回:“……”   “还不是你在勾引我。”   “我勾引你就就要上钩啊,你可真没出息。”   温言回:“……”   “我这辈子就栽你里,逃不掉了。”   “我又不想要。”   “你会要的,我能让你舒服。”   沈书鱼:“……”   “滚犊子!”   两人口气跑到校门口,好不容易才把教导主任给甩了。   整条棕榈巷灯火辉煌,不眠不休。   校门口的那些店都等着学生们下晚自习再挣,直都在营业。   沈书鱼把温言回带去了奇艺鸟奶茶店。   “老板娘,两杯珍珠奶茶。”   听到熟悉的女声,老板娘忙转身,见到沈书鱼当即抿嘴笑,“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沈书鱼:“去走了走,正好过来喝杯奶茶。”   老板娘看着这两个登对的年轻人站在起,露出了老母亲的微笑,“看着你俩,我又相信爱情了。”   沈书鱼:“……”   沈书鱼挑了挑眉,“千万别相信爱情,爱情十有九伤。”   “不是还有那余下的1么?”老板娘瞟了温言回眼,柔柔笑,意有所指。   “那1估计老早就拍死在沙滩上了。”   老板娘:“……”   “爱情是个好东西,哪怕十有九伤,还是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义无反顾地头扎进去,大家都想争当那余下的‘1’,但凡只要赌赢了,就能翻盘。”   沈书鱼笑了笑,不置可否。   “杯珍珠奶茶就够了。”温言回轻声说。   沈书鱼扭头看他,“你不喝?”   他摇摇头。他要喝也只会喝她剩下的。   沈书鱼却强调:“老板娘,就做两杯。”   老板娘笑着说好。   两杯珍珠奶茶,半糖,热饮,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恍惚之间,切都回到了过去。   两人坐在当年经常坐的那个靠窗的座位。   那会儿他经常在这里给她讲题。而她总是抱着奶茶神游太虚,偷偷觊觎他的美色。   奶茶喝完,道题都没听进去。   其实那些题她都懂,只是在找个借口和他独处。   少女时期,喜欢个人就总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他也是跟他在起以后才明白了她的那些套路。   沈书鱼把其杯珍珠奶茶插上吸管,推到温言回面前,“以前你总是喝我剩下的那半杯奶茶,今天我让你喝整杯的。温言回,你别总那么宠我,我怕我会被你宠坏。”   作者有话要说:心力交瘁,今日无话可说。姑娘们晚安! 第70章 、      在温言回五岁那年,他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在他还未成年,还未独立,对这个世界还不曾有过多认知时,他就失去了父母。   家里的两个顶梁柱齐齐离世,这对于整个家的打击无疑是最最致命的。   懵懂无知的孩子在夜之间失去挚爱的双亲,外婆力排众难抚养他。所有的胆子都落在了年迈的外婆肩上,老小相依为命,生活自然是艰难困顿的。因为钱,他们遭受过无数冷眼,饱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早慧,比别的孩子都要懂事得早。他早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别的小孩是不样的。他没有父母,也就没有强有力的臂膀可以依靠,除了外婆,没有人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他只有靠自己。他早早地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在没有认识沈书鱼之前,他的生活是拮据落魄的,也是枯燥乏味的。他脑子里就只有学习。高考是他唯的出路,他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努力,他才有可能成功,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沈书鱼却是和他截然不同的种人。出身优渥,吃穿不愁,即便不读书,沈家积累的财富也足够她挥霍大半辈子。她明媚,张扬,自信,大方,随心所欲,不受拘束,就像是阵风,你永远都抓不住她。   这样的女孩子却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生活。   第次见这个姑娘,他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她会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出格,她的大胆,她的娇纵,她的任性,她的与众不同,她的桀骜不驯,这些都深深吸引着他。命运仿佛朝他扔出了根宿命的绳索,紧紧将他束缚住,他不仅无力挣脱,还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走过去。   她有些强有力的魔力,让人为之痴迷。   她勾勾指头,他就彻底失去理智,只想陪着她同沉沦。   好学生在老师同学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早恋。不再整天惦记着学习,想跟她说话,跟她起吃饭,起压操场,起看书写作业,看她睡觉,看她喝奶茶……她霸占了他大多数的时间。   他沉溺于爱情的浓情蜜意,逐渐迷失,无法自拔。   他其实不爱喝奶茶。他生活得很拮据,生活费都是有限的,应花销都得省着来。普普通通的杯珍珠奶茶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品,他喝不起。再者生来也不喜甜食,奶茶喝得很少。   但是架不住沈书鱼喜欢。她基本上每天都要买杯。杯的珍珠奶茶,半糖,最好是热饮。她喝奶茶的样子特别享受,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他就从生活费里省出部分钱给她买奶茶喝,每次就点杯,让她喝。她般喝半就喝不下了,剩下半就给他喝,还必须要求他喝完。   也是她带给了他甜,将他辛辣酸涩的生活注入了甜。那半杯珍珠奶茶,是他落魄困顿的少年时代唯尝过的甜。   他原本灰暗空洞的高生涯,因为她的闯入,他终于窥见了抹亮色。她是光,刺破无垠的长夜,黑暗终将驱散,黎明到来。   沈书鱼或许至今都不明白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是他的命。他能竭尽全力给她切。他只会宠她,毫无原则地宠她。   他认识她这么多年,哪里会不了解她呢!这姑娘那么喜欢喝奶茶,就跟有瘾似的,她口气都能喝掉整杯。她是故意留半杯奶茶给他喝的。她知道他不喜甜食。她喜欢看他硬着头皮喝奶茶的拧巴模样。她每次都会捂嘴偷偷笑。   那杯珍珠奶茶温言回没喝。他仍旧喝她剩下的那半杯。   他捧住她的脸,眼神温柔又宠溺,“鱼鱼,能宠你是我的福气。”   ——   回到家沈书鱼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便签,上面是温言回的迹。   刚刚在奶茶店里他就在看那留言墙,在上面并未找到自己的留言。他以为是老板娘清理掉了。万万没想到被沈书鱼拿回家了。   她捏着便签轻声细语,“你什么时候去过店里?”   温言回:“外婆下葬的那天。”   外婆的病拖了好几年,最后终于油尽灯枯,撒人寰了。他失去了唯的亲人,至此他孑然身。而沈书鱼又远在国外。   那种绝望和无力的感觉如影随形,不断纠缠着他,让他几近崩溃。   送走外婆以后,他个人开车去了。试图去寻找几分慰藉。毕竟这是他和沈书鱼唯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   逛完,路过这家奶茶店,他找老板娘点了杯珍珠奶茶,个人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坐了下午。然后写了这张字条。   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在没能在沈书鱼提出分的那个时候做出挽留,放任她就这么走了,离开了他的世界。   那时年纪小,抗压能力有限,外婆被查出食道癌,他唯可以依靠的长辈生病了,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消失了半个月,在医院照顾外婆。没有勇气去联系沈书鱼,他不敢去见她,不敢让他看到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更重要的点他不想她同情他。   他太了解她了,这个姑娘很善良。他落难,她绝对不会袖旁观。她定会帮他,向她父亲开口。他太骄傲了,自尊心太强,他不会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外婆生病的那段时间,他越发真切地认识到自己和沈书鱼的差距。他们之间存在不可跨越的鸿沟,有着天壤之别,很长段时间他都无法消除。   最重要的点是外婆生病了,他就不可能报清华了,他不能离开外婆去遥远的北京读书。他必须留在横桑,留在外婆身边照顾她。   去清华是他和沈书鱼早就约定好了的。他学学,她学数学。他们早早就规划好了将来,并为此不懈努力着。   可惜生活给了他重重击,在最紧要的关头外婆生病了。他不得不舍弃约定,留在横桑。   他知道她的性格,他如果留在横桑,那她就定会放弃清华,陪他起。外面的世界更加广阔,有很多新奇的事物在等着她。她应该去见识下,而不是只是局限于小小的横桑。清华是他们共同的梦想,数学是她最热爱的门学科,她应该没有任何负担地去往北京,去读清华,去学数学。   当时年少情浓,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她或许可以不在乎。可是说不定哪天就后悔了。毕竟未来的事儿谁都说不准。他不想让她后悔。   所以基于种种考虑,基于种种原因,她提出分的时候,他没有挽留,平静地同意了。不挽留,不解释,亲把她给推开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没有报清华,而是直接出了国。   她让他的思虑,他的成全,他的忍痛放全数都变成了个笑话。   以至于后面的每天他都在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有会让他重新选择次,他定不会把她推开,而是牢牢地扣在自己身边。   沈书鱼坐到榻榻米上,慢吞吞地开口:“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我考了6分,这个分数足够可以上清华。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了。清华是我们约定好了要起去的,可惜我们分了,就算起在同个学校,我们也只是陌生人,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只要想到这点,我就万念俱灰,觉得读清华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了。我姐姐见我那么不开心,就问我要不要出国读书,她说可以换个心情。我想着留在横桑也确实不开心,也就同意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个人去的温哥华,我姐夫委托他的好朋友照顾我。可我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生活得很艰难。那段时间我总是个人偷偷哭,想起你就哭,我总在不断的苛责自己,觉得是自己太任性,太娇纵,你厌恶了我,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直接同意了分。这些年我总是执着于你到底爱不爱我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只是短暂地爱了我下,你不够爱我,不然不可能转头就走了。我自小就骄傲,想要百分百的爱,如果没有我宁愿不要。我们重逢的这几个月我也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所以我不想跟你复合。我怕你又是短暂地爱我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我不想重蹈覆辙。你不知道在温哥华的那几年我有多苦,我实在不想再经历遍。”   “不会的,鱼鱼。”温言回听到这里,神色哀伤,痛苦地看着她。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还爱你,我心里直有你,根本就放不下去你。我贪恋你的身体,想跟你做。我也想享受你无微不至的关怀。所以我自私地跟你住在起,堂而皇之地享受你的照顾,却又不想和你有实质性的进展。”沈书鱼置若罔闻,自顾说着自己的话:“直到今天我才从师母口听到了真相。如果师母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温言回你打算瞒我多久?”   他惊诧地看着她,“鱼鱼,你都知道了?”   难怪这姑娘在饭桌上心事重重,胃口不佳,几乎没怎么下筷子。   “是,我知道了。可是我并不高兴。”十年前分时不解释,十年后重逢他依旧不解释。即便知道她的心结,他也不解释。   她抬头看他,眼神犀利,“温言回你真特么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么么哒 第71章 、      “我很爱你,给你的也是百分百的爱,这点毋庸置疑。”温言回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打算瞒你,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告诉你。”   沈书鱼抬眸看他,“那找到了吗?”   “还在找。”   沈书鱼:“……”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   “我们两人都对过去释怀,能够坐下来心平气顺地聊聊过去。”   “你不解释,我永远都没法对过去释怀。”   “我有好几次想跟你聊聊,可你明显非常抗拒,我无从下口。”   沈书鱼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   “那个时候我们都只有十岁,心智不成熟,处理问题难免片面。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我认。”   错的是他,他不做任何辩解。   这人总是这样,认错的态度永远都这么好,让她无力发作。她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分外无力。   她仔细地想了下这件事也不止是温言回个人的责任,她其实也有责任。十岁的年纪任性又骄傲,贸然就提出了分,也不细究其的原因。他同意分以后,她也不挽留,更不回头,直接就分了。他有少年人的自尊和骄傲,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句话也不解释。说到底还是沟通不到位,处事片面,误会了彼此。年少的感情脆弱又敏感,但凡点细枝末节都能被放大,经不起任何考验。   其实十岁的少男少女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有的不过就是误会。本就是脆弱敏感的年纪,谈的又是段青涩稚嫩的恋爱,未来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和温言回家境又悬殊,这无疑又给这段感情增加了不确定的因素。   感情是最好的感情,可惜他们都不是最好的他们。   这么个小小的误会导致两人分,像沈书鱼这么拧巴的人纠结了近十年。这十年备受煎熬,直在怪他,直在跟自己较劲儿。这些年她学着温言回喜欢的专业,整日同字打交道,守着那点稀薄的回忆踽踽独行。而温言回这些年似乎也过得不好。   他们都被耽误了很多年。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分,也许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知道真相,她开始只觉得好笑又悲哀。   过后细细想了下,再退步讲,倘若他们都不是长情之人,分以后谁都没有再惦记对方,天各方,各自生活,最终找到伴侣。也许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切都停留在那年夏天,戛然而止。现在也不会再度重逢。   能够久别重逢,说到底还是长情所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想想也就释然了。还是别太苛责自己,凡事顺其自然就好。   大抵她和温言回就是这样的命运,注定会经历这些。磕磕绊绊,兜兜转转,所幸他们都还在原地。   “我去洗澡了。”沈书鱼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音色清淡。   温言回摸不准她的态度,有些忐忑。她现在太平静了,平静地过分,明明刚才都很激动的。会儿激动,会儿又平静的,反差实在太大,他放心不下。   他不安地追问句:“鱼鱼……”   她没看他,径直往浴室方向走去,轻声扔下话,“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外婆吧。”   男人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对着沈书鱼的背影激动地说:“我过几天就带你去看看外婆。”   ***   过了两天,沈书鱼和闺蜜余梦溪起约好去逛街。   女孩子逛街无外乎就是买衣服买鞋子,买包,买化妆品,顺带吃吃喝喝。   女孩子的快乐往往来得很简单,只要有钱。   两个姑娘逛完各大奢侈品专柜,又是圈大扫荡。   走出商场,两人谁都没空,满满好几大袋。   在时差咖啡厅喝咖啡,沈书鱼跟闺蜜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余梦溪安静听完当即爆了粗口,“草,这不是小言才有的小言桥段嘛!要不要这么狗血啊!穷小子不愿耽误富家千金才被迫和她分,n年后两人重逢,解开误会,再续前缘。”   沈书鱼:“……”   她自嘲地笑了笑,“生活处处狗血,不狗血都不叫生活了。”   很多言情小说本来就取材于生活。   “你原谅他了?”余梦溪挑眉问她。   她捏着咖啡勺低低“嗯”了声。   她好像做不到不原谅他,谁叫她还爱他呢?   余梦溪:“你不该这么早就原谅他的,你应该多晾晾他,最起码也得从他那里多敲几只包。”   沈书鱼:“……”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哦!她怎么没想到!她决定回去就敲诈温言回两只包。据说h家又出新款了。   “当初你和温言回分那段时间,你半死不活的,整日就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爸妈都吓坏了,你姐姐跑到我家来问我原因。我只说你失恋了,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问你你就跟个闷葫芦样什么都不说,我啥都问不出来。感觉你那会儿真的伤得很严重的。没过几天高考成绩出来,转头就出国了。没想到真相这么狗血。还特么拖就拖了十年。想想你俩还真是冤。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那个年纪的感情怎么可能经受得起考验呢!点风吹草动就折了。”   余梦溪叹口气,笑吟吟地继续说:“不过误会解开了也好,你也不用纠结了,你俩就好好在起。今年干脆把婚也结了算了,明年生娃,争取年抱两。”   沈书鱼:“……”   字都还没撇,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她瘪瘪嘴,不满道:“说得好像我非他不嫁似的。”   “除了温言回你看得上谁?他这个颜值你还能挑吗?比起那些抠脚的男频作者,他的颜已经是顶配了,那些流男明星估计也比不上他吧。颜值和才华于身,还特么多金,你还挑什么?”   沈书鱼:“……”   话说得肤浅,可句句都是大实话,她没得反驳。   沈书鱼说到做到,回家就敲诈了温言回两个限量款。   温教授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认栽啦!   不过想想沈书鱼这姑娘也确实好哄,没有什么是包包哄不好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明包包还不够。   ***   农历新年前周,听风出社的全体员工终于放假了。沈书鱼也总算是清闲下来了。回首她任职听风总编的这年,成绩不说斐然,倒也过得去。尤其赶在年底签了素问大神的《黎明之吻》,kpi顺利完成。   《黎明之吻》的实体书费用和影视权费用,那么大钱,温言回分不少全部划到了沈书鱼账上。沈总编的荷包又丰厚了不少。   放假第二天,温言回带沈书鱼去白糖镇看望外婆。   老人家长眠于白塘镇,墓园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天空飘着稀疏雨丝,天色昏暗无边,平添几分压抑。   路上细雨不断,丝毫不见有停歇的意思。   墓园里车辆禁止进入。温言回找了找了停车位把车停好,两人同下车。   缅怀亲人,总是格外沉重的。   两人撑伞并排而行,携风裹雨,身料峭清寒气息。   隆冬时节,草木清寒,冷风细雨,萧瑟沉冷。   这样天气将厚重的气氛凸显得淋漓尽致。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雨雾。冷风细雨,寒意越发明显,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寒风轻轻掀起沈书鱼的大衣衣摆,里头黑色的蕾丝裙边闪而过,恍了恍眼睛。   温言回带她去了外婆的墓地。   沈书鱼上次见到老人家还是十年前。十年后,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她眼就看到那棵熟悉的桂花树。   烈烈寒冬,叶子早已掉了不少,有些稀疏,不复夏秋浓密。不过枝干健硕,挺拔修长,很有风骨。   在凛冽的寒风之,它扑簌簌地摇摆着,却总有那么股子韧劲儿,好像百折不挠。   这是丹桂,每年九十月开花,花开时呈现橘红色,芳香馥郁,能飘得很远。   这是温言回家早年院子里种的那棵。   这树是他出生那年他父母种下的,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树还在啊?”咋看到这棵树,沈书鱼无比惊讶。   这是她根本就想不到的。   白塘镇好几年前就被政府规划拆迁掉了。整个镇上的老房子都被拆掉了。温言回和外婆当年住的是轴承厂的家属楼。自然也被挖铲车给荡平了。院子里的这棵丹桂恐怕也不能幸免于难。   她以为它早就没了。她上次来白塘镇的时候还觉得非常可惜。没想到它居然还存活得好好的。   “外婆找师傅把它移植过来的,她想要这棵桂花树陪着她。”男人弯腰把束金盏菊放在墓前,低沉清润的嗓音被凛凛寒风送进沈书鱼的耳朵里,清晰异常。   这棵丹桂陪着温言回同长大,参与了他分之的人生,见证了他的成长。同时也陪了他那么多年。这棵树于他而言总有特殊的意义。   白塘镇政府规划之时,外婆的癌症已经拖了有好几年了,她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就找介提前买好了这块墓地,死后就葬在这里。她不忍心这棵树死在伐木刀底下。然后把它移植到了墓园。她说让它以后陪着她。   沈书鱼看着这棵树只觉得无比亲切。   思绪轮转,她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墓碑上的老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如当年。   离开的人是永远不会老的,她的音容笑貌全部定格。   都说人走茶凉,其实不然。有些人永远留在我们心。   第次见到外婆时,沈书鱼就觉得亲切。她温柔地对着自己笑,甜甜地喊她“小鱼”。   老人家会给她烧好吃的麻辣鱼,又香又辣,特别下饭,让人胃口大开。她口气能吃两碗米饭。   外婆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吃鱼,每次都和蔼地叮嘱她慢点吃,没人跟她抢,小心鱼刺。   那是沈书鱼吃过的最好吃的麻辣鱼,属于外婆的味道。   她在温哥华飘荡的那几年,她到处搜罗华人餐馆,到处品尝麻辣鱼。每年放假回国,她也到处找这道菜。可惜永远都没有外婆的味道。   那是独无二的麻辣鱼。永远都不会再现了。   想到这里,沈书鱼心里就酸涩得厉害。浓密的睫毛轻颤,隐约有晶莹的东西滑落,无声无息地流下脸颊。   人离开的那刻或许不最痛苦的,真正痛苦的莫过于是那段回忆。任何点相似的内容都能牵扯出无数的酸涩和疼痛。   人怕回忆。   温言回对着墓碑上面容和蔼的老人温声道:“外婆,我带鱼鱼来看您了,您生前总惦记着她,我把她带来了。”   沈书鱼张了张嘴,哑声道:“外婆,我是小鱼,我来看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晚安! 第72章 、      在墓园待了个多小时,两人这才回去。   从墓园离开,把车子停在白塘镇小学的门口,两人在白糖镇四处走了走。   白塘镇经政府规划以后,除了名字没变,别的早已天翻地覆,找不到过去半点影子。   这是温言回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他居然也找不到过去的感觉了。   故乡大改,游子早已寻不到归处。   事实上外婆走后,他便早已没了家。所幸他把沈书鱼给找回来了。他相信他心爱的姑娘定会给他个家的。   “你上次过来这边是干什么?”两人撑伞走在雨雾,满身清寒。   雨势渐大,雨水落在伞面上,脆脆的发响。   沈书鱼知道温言回问的是他外婆的忌日那天,两人在白塘镇不期而遇。他是来祭奠外婆,而她则是因为心情烦闷,过来透口气。   可惜故地重游非但没有缓解她的烦闷,反而越发难受。   她捏紧伞柄,淡声道:“那天心情不好,就过来走走。”   那天温言回来白塘镇给外婆扫墓,而素问大神又在微博上p了张桂花树的照片,并配:他们是棵树。   她在微信上问了沈念念,沈念念告诉她那天是素问大神外婆的忌日。   切都太凑巧了,默契得过分。如果她再灵敏点,她或许早就猜出温言回就是素问了。可惜那会儿她光顾着和温言回斗气了。轻易就将这么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   她永远都这么后知后觉。就像当年两人分的时候,温言回消失半个月,这已经够奇怪了。而她任性地提分,他居然不发言,平静地接受。切都有违常理,让人生疑,可她却不曾深究。导致他们分开十年。   生活狗血,而她的麻痹大意则让狗血重现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第时间告诉我,我们需要沟通。”有效的沟通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爱人之间。这是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才积累的经验。   年轻的男人郑重点头,“我答应你。”   ——   回市区的路上,雨停了。天渐渐放开了,光线变亮。   沈书鱼坐在副驾驶玩。   玩了会儿,她突然开口说:“温言回,什么时候再给我烧次麻辣鱼吧!”   主驾上年轻的男人闻言面色怔,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艺退步了,总也烧不好,还不如去外面吃。”   沈书鱼的视线黏在上,也没抬,只淡声说:“没关系啊!我就想吃你烧的。”   他挣扎瞬,点头说好。   温言回抄近路,走了菏泽路。   路过谭慈姑娘的奶茶店,沈书鱼奶茶瘾上来了,提议进去买杯奶茶喝。   温言回对她是百依百顺。他找到停车位把车停好。然后解了安全带,“我去给你买。”   沈书鱼拉开车门,“起去吧。”   两人进了奶茶店。   店里生意不错,不管是外带的还是堂食都有挺多客人。   身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谭慈这个老板娘倒是清闲,捧着pad正在刷小鲜肉的新剧,派怡然自得。   见温言回和沈书鱼起进店,她当即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勾唇轻笑,“呦呵,稀客啊!怎么想起来我店里了?”   温言回双插兜,淡声道:“身为股东,我来视察工作不可以吗?”   谭慈笑,“那必须可以啊!”   温言回问:“生意怎么样?”   谭慈扫了两眼店内的食客,“你不都看到了嘛!”   说完看向沈书鱼,“沈小姐还是喝珍珠奶茶吗?我让店员给你做。”   沈书鱼点点头,“麻烦了。”   “也别沈小姐沈小姐了,喊我名字吧。”   谭慈狡黠笑,“那你可就要跟着温言回喊我声小姨了哦!”   沈书鱼:“……”   得,猝不及防就被降了辈分了!   温言回斜谭慈眼,冷声道:“别卖老!”   谭慈:“……”   谭慈姑娘冲沈书鱼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就叫我谭慈好了。”   沈书鱼点头说好。   “别站着了,都过来坐。”谭慈招呼人坐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   谭慈拿了蛋糕和小零食过来,“先吃点东西,奶茶还在做。”   沈书鱼挑了块抹茶芝士蛋糕,捏着小勺子慢吞吞地吃起来。   这小蛋糕味道还真不错,甜甜的,抹茶的味道很清新,又不会让人觉得腻。   “这蛋糕是我早上自己做的,味道怎么样?”谭慈期待地看着沈书鱼。   沈书鱼赞不绝口,“味道太棒了。”   “真的吗?”谭慈大笑,“我最近在跟店里的师傅学做甜点,看来已经学成了。”   “明禾大大又会写书,又会开店,还会做甜点,真是宝藏女孩。”她丝毫不吝啬对谭慈的夸奖。   谭慈怔,“你都知道我就是明禾啦?”   沈书鱼耸耸肩,“知道温言回是素问,我依然知道你是明禾了。”   谭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来也惭愧,和听风合作了好几本书了,也认识你这么久了,直没提过我的马甲。”   说完抬指着温言回,“都怪他,是她不让我说的,说要给你个惊喜。”   温言回:“……”   真是人在身旁坐,锅从天上来。   温言回秒怂,“鱼鱼,我错了。”   谭慈:“……”   呵,素问大神的膝盖可真软!   沈书鱼柔声道:“这是你的**,我理解。”   爆不爆马甲都是谭慈的自由,这是她的**,切随她。   人随意聊了会儿,沈书鱼去了趟洗间。   等她再回来珍珠奶茶已经做好了。   温言回捧着奶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了,速度简直不要太神速。   他是有些口渴了。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打个下。”店里的食客多了起来,店员忙不过来,谭慈去帮忙了。   沈书鱼坐回位置,捧起奶茶就喝。   喝了口她就吐了。太甜了,齁得慌。这不是半糖,比全糖还恐怖,甜到发腻了。很明显是店员糖放多了。   这奶茶哪里能喝的下去。   “你那杯是半糖吗?”她看温言回的那杯奶茶已经喝了分之了,应该是正常甜度,不然也不可能咽得下去,   “是啊!”男人不假思索地说:“半糖,甜度刚好。”   “那我要喝你这杯。”说着就从温言回里抢走奶茶,“我这杯太甜了。”   温言回还来不及阻止,奶茶就已经被她拿走了。   她就着吸管吸了口,模样的甜度,甜到发腻,齁得慌。   “草,这么甜,你是怎么喝得下去的!”她直接惊了。   温言回表情僵,“很甜吗?我觉得还好啊!”   沈书鱼:“……”   “这么甜你也喝得下去啊!”沈书鱼深表佩服,“你现在这么嗜甜如命啦?”   他没看沈书鱼的眼睛,只轻声说:“我现在是吃的甜。”   沈书鱼:“……”   嗜甜可以理解。可这都甜过度了,他居然也能咽得下去?   她迅速回想了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电光石火之间,她的心底突然迸发出个可怕的念头。   她身体僵硬,脚冰凉,脸色也变了变。   不可能的!她拼命摈弃掉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定是她想太多了。   肯定是这样的。   “怎么了?”谭慈听到两人的动静,直接走过来。   沈书鱼:“没事,奶茶糖放多了。”   谭慈觑了眼温言回,柔柔笑,“小事情,我让店员给你重新做杯。”   沈书鱼摆摆,“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喝奶茶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可怕的想法彻底打乱了沈书鱼的阵脚,此刻她心乱如麻。她努力稳住情绪,让自己变得镇定,千万不能温言回察觉出异样。   这是段小插曲,揭过去了。   两人起回家。   路上也是切如常,他们有说有笑。   在小区的水果店沈书鱼买了芒果和菠萝。   到家以后,温言回就直接去卫生间洗澡了。   趁着他去洗澡,沈书鱼赶紧到厨房取出盐罐。   两人平时都不烧饭,全靠外卖过活。罐盐还满满的,根本没用到它。   她找来玻璃杯,放了好多勺食盐下去。然后到饮水里倒了温水冲开。勺子搅拌,食盐结晶被稀释掉,这杯盐水看上去就是杯普通的白开水。   她屏住呼吸,却不受控制,直在颤抖。   她自己尝了下,舌头发麻,直接皱起了眉头。   沈书鱼把这杯盐水放到了茶几上。   她找来遥控器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档综艺,几个当红明星在户外探险。   她紧紧盯着电视屏幕,可是心思却完全没在电视上。   卫生间里时不时传来澜澜水声,搅得沈书鱼心烦意燥。   过了十多分钟,卫生间里的水声终于停了。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男人悄声走了出来。   他穿着套竖条纹的蓝色家居服,脚踩拖鞋。短发乌黑浓密,湿哒哒往下掉水。   他里拿着块干毛巾在擦头发,边擦边往沙发这边走过来,低沉清润的嗓音跟着传到沈书鱼耳朵里,“你去洗澡吗?”   沈书鱼扬声道:“我先看会儿电视,晚点再洗。”   他坐到她边上,伸搂住她纤细的颜值,下巴搁在她脖子上,含糊暧昧地说:“早点洗,早点上课。”   沈书鱼:“……”   他刚洗过头,发梢扫过她脸颊,蹭了她脸水。   平日里他说这话,沈书鱼铁定会赏她个白眼,笑着骂他流氓。不过今天她心思不在这上面,敷衍地说:“看完这集综艺我再洗。”   温言回安安静静地擦干头发。把干毛巾挂好。然后搂着沈书鱼起看综艺。   沈书鱼完全没心思看电视,可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大半个小时过去,也不见这人去喝茶几上的那杯盐水。   “你渴不渴啊?”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盯着电视上清晰的画面,“不渴。”   沈书鱼:“……”   她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喝。   她刚刚喝了两口,他拿起她的,把玻璃杯提到嘴边,低头灌了口凉水。   沈书鱼:“……”   她不满道:“不是不渴吗?干嘛还喝我的水?”   这厮无赖地说:“你的水好喝。”   沈书鱼:“……”   她气得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头闷了。   等到那集综艺终于看完。温言回也终于端起了那杯盐水。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盆友评论说水。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下,这篇写到这里已经在慢慢收尾了,大概还有两万左右的样子就完结了。这个节奏是完全按着我的大纲来的,并不存在故意水。   还有点,请不要在评论区剧透,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谢谢大家! 第73章 、   第勺糖   沈书鱼心提,呼吸骤歇,心跳鼓噪,下意识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温言回的动作。   明明是两秒钟的事情,可时间线仿佛被无线拉长了,变得缓慢而沉重。   只见男人修长白皙的五指捏着透明的玻璃杯,端起来递到唇边,轻抿口……   心脏扑腾扑腾剧烈跳动,狂跳不止,沈书鱼觉得自己下秒就快要死了。   她迟疑着,矛盾着,煎熬着,更难受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她心乱如麻。   客厅安静如常,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声压过声,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了。   她期待这切都不是她所猜想的那样。倘若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   她很希望是她想错了,想多了。   盐水终于进了温言回的嘴里,他那两道英气的浓眉瞬间皱,表情扭曲而痛苦,直接把水给吐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这什么啊?怎么这么咸!”   声线提高,满脸的嫌弃。   话音未落,沈书鱼明显感觉到自己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到了实处。   还好她猜错了,温言回没有失去味觉。他还能分辨得出盐水,能尝出咸味。   她心狂喜,内心欢呼雀跃。   大起大落,像极了那被押解去刑场的犯人突然活得了免死金牌,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鱼鱼,你放了什么啊?”他抬擦了擦嘴角,低头看着玻璃杯里透明的液体。   沈书鱼从他里夺过杯子,拿在里,“我泡了杯盐水漱口的,谁叫你乱喝的。”   她端着那杯盐水进了厨房,把水给倒了。   沈书鱼离开了视线,温言回这才重重地呼出口气。   好险好险!   但凡只要他的表情不对劲,他就不可能瞒过她的那双眼睛。   与此同时,温言回放在茶几上的滋滋响了两下,进来条最新的微信消息。   他伸长臂捞来,点开微信界面查看,谭慈给他发了条信息。   谭慈:「过关了吗?」   他修长的指轻点屏幕回复——   温言回:「过关了。」   谭慈:「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沈总编有所察觉了,还好你早就有对策应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瞒得了初,瞒不了十五,你俩以后要在起生活,这天天的,总有天她会发现的。」   温言回:「能瞒天是天吧,我不想她伤心。」   如果她知道他早已失去了味觉,她定会很难过的。虽然他很清楚她总有天会发现的,但是他还是想让那天晚点到来,能推天是天。   ***   很快农历春节如期而至,去哪里过年成了沈书鱼纠结的问题。是回父母家过年,还是陪温言回过年,她犹豫不决。   边是父母,边是心爱之人,她难以抉择。好像选哪边都不好。   和温言回讨论,他直接对她说:“过年你理所应当回去陪父母,我们每天都待在起,不差这天。”   她挽着他的胳膊,“可是我也想陪你。”   外婆已经走了,温言回就只剩下她了。她如果回父母家过年,他就只能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年了。她想想都有些心酸。   他淡声说:“你出国这几年我也都是个人过年的,习惯了。”   沈书鱼想了想,做了决定:“别纠结了,你跟我起回去过年好了。”   温言回:“……”   这是要回去见家长的节奏了?这么神速啊?   “没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她抬眼觑他,“怎么,怕了?”   男人摸了摸胸口,倏然笑,“还真有点怕。”   沈书鱼:“……”   “我爸见过你,对你也挺满意的,我爸那边你算是过关了。我姐和我姐夫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唯难搞的就是我妈了。她直想撮合我和厉南川。”沈书鱼拍着胸脯保证:“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你搞定我妈的。”   “沈总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搞定未来丈母娘应该由我亲自出马。”   沈书鱼笑了笑,面露怀疑,“你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为了你我必须拼命。你应该对你老公有信心。”   沈书鱼:“……”   她忍俊不禁,“别说的好像要上刑场了,没那么恐怖。”   他摸了摸胸口,“未来丈母娘不好搞,我压力山大啊!”   沈书鱼:“……”   “鱼鱼,你真的想好了吗?见了父母可就没退路了,你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男人的表情蓦地郑重起来。   沈书鱼瘫在沙发上,语气清淡异常,“早就没退路了。”   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没退路了。她这辈子只能死死耗着温言回了。   他把人抱进屋,“我这辈子也栽在你里了。”   她勾住他脖子笑,“你还可以反悔的。”   他封住她唇,“爱你至死不悔。”   “大白天这么放纵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人本正经道:“适当的夫妻生活有助于身心健康。”   沈书鱼:“……”   温言回规规矩矩地戴东西。沈书鱼摁住她,“我在安全期内。”   他却没听她的,“不想你担风险。”   “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   “那咱俩生个吧。”   “等结婚了再生。”   “你会娶我吗?”   “必须娶你,把你牢牢拴住。”   ***   除夕那天,沈书鱼把温言回带回沈家老宅,她没提前通知,把所有人都吓了大跳。   她大大方方地介绍:“我男朋友温言回。”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温言回。”   众人片静默,场面度尴尬。   炎炎小朋友打破了室的尴尬气氛,直接投入温言回的怀抱,“小姨父,你来啦!”   温言回弯腰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温柔地和他说话:“好久不见啊,炎炎!”   “小姨父你怎么直不来看我啊?”   “你看,小姨父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嘛!”   “那小姨父等下不许走,要留下来吃饭哦!今年过年会有好多好多好菜的。”   “好的。”   沈书央赶紧把儿子拽回来,“炎炎,不能黏着叔叔,很没有礼貌的。”   炎炎本正经道:“他是小姨父,不是叔叔。”   沈书央:“……”   沈书央斜了沈书鱼眼,“小鱼,还愣着干什么把客人请进屋。”   沈书鱼愣了下,这才说:“进屋吧。”   沈威热情招呼道:“小伙子,快来坐。”   年轻的男人谦逊地说:“抱歉伯父,不请自来,叨扰了您和伯母了。”   沈威摆摆,团和气,“客气话都没必要说了,都是自己人。”   “咳……”商芸女士故意咳了声,眼神警告。   开口就说得这么离谱,自己人都出来了。   她面色紧绷,脸的不悦。女儿事先没跟她打招呼就把人带回家,这让她非常不高兴。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克制住了自己,并未从言语上表现出来。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小鱼,跟我来下。”   温言回下意识看向沈书鱼,面露担忧。   沈书鱼用眼神安抚他:“别担心。”   她早就有所预料,规规矩矩地跟着母上大人上了二楼。   炎炎悄悄跟上两人。   沈书央抓住儿子的衣袖,“干嘛去你?”   炎炎:“我怕外婆打小姨,我去保护小姨。”   沈书央:“……”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外婆要是真动打小姨,你保护得了吗你?”   “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当然能保护小姨了。”   沈威笑着问:“涑明茶喝得习惯吗?”   温言回:“可以。”   沈威转头吩咐大女婿,“执研,去我书房把涑明茶拿来。”   宋执研:“好的爸。”   “伯父,不瞒您说,今天我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希望您和伯母能把鱼鱼嫁给我。”温言回丝毫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直接把底牌亮出来。   沈威就是欣赏这位年轻人的坦荡,就是二就是二,从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沈总:“年轻人,这些先别急着跟我说,等小鱼妈妈来了起讲。”   宋执研从书房拿来涑明茶,亲自给两人泡上。   沈威指了指大女婿,“这是小鱼的姐夫。”   温言回谦和有礼,“宋先生你好。”   宋执研笑,“炎炎喊你小姨父,你叫我宋先生,岂不是生分?你跟着小鱼起叫我声姐夫吧。”   温言回:“好的姐夫。”   沈威:“我听小鱼说你会下象棋。”   温言回:“略懂点皮毛。”   “那陪我下两局。”   “好。”   茶还没喝两口,两人直接去另个房间切磋棋艺去了。   客厅里只留宋执研和沈书央夫妇。   夫妇两坐在旁悄悄咬耳朵。   沈书央:“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宋执研:“温尔雅,谦逊有礼,不卑不亢,和炎炎说话还专门蹲下身体,对小孩子又温柔又有耐心,这年轻人不错。咱们家小鱼眼光很好。”   “可惜咱妈不好对付。”   “你妹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她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出来,岳母拗不过她的。”   沈书央这么想,也就放心了。   她感慨万千,“年少时最好别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这辈子都绕不过去了。不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两人也算圆满了。”   宋执研揽住沈书央的肩膀,微微笑,“老婆,你说的是我么?”   沈书央:“……”   她抬腿提了丈夫脚,“小鱼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是年少无知,瞎了眼,两者性质不同,不能相提并论。”   宋执研:“……”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温教授就是失去味觉了。不过鱼鱼发现我还是决定放在最后写,这是个催泪的大剧情,我需要好好酝酿下。 第74章 、      商芸女士把沈书鱼叫到二楼书房。   书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向阳,采光极好。冬日悉数照进去,光线透亮。   书房正对着老宅的后花园。商芸女士喜好摆弄那些花花草草,花园里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冬天开花不多,可是到了春夏之际,那定然是繁花似锦,花团锦簇。   书房冬暖夏凉,两面落地书架,背靠墙面规矩立着。书架上书籍分门别类,井然有序陈列着,页码整齐。   老父亲的书房比沈书鱼家的书房要大出许多。质朴庄重的国风,看就是老总的书房。   母女两个前后走进去,商女士吧嗒声直接把书房的门给锁上了。   沈书鱼有所准备,少不了要面对母亲的疾风骤雨。   “沈书鱼,你现在出息了啊!声不吭就把人往家里带,你是不是嫌你妈活得太长了啊?”果不其然,商芸女士直接爆发。   沈书鱼:“……”   沈书鱼不吱声,任由母上大人发作。   “我就说你怎么看不上厉家的儿子,敢情你还惦记着这个穷小子。”   “妈,您说话别那么难听,人家现在点都不穷,挣得比我多多了。”   “这是重点吗?”商女士瞪了女儿眼,“你忘记当年自己是怎么半死不活了吗?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你会出国读书吗?你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你!”   “当年的事情有误会,错不全在他,我也有错。”   “这是重点吗?”商女士顿吼:“重点是你干嘛非得跟他在起啊?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不是找不到了,干嘛抱着他不放,他是香饽饽吗他?”   沈书鱼:“他就是香饽饽,还是越啃越香的那种,我放不下他。”   商芸女士:“……”   “沈书鱼我告诉你,你妈我不同意。”   “从小到大您应该了解我,但凡我想做点什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我该干嘛干嘛,您阻止不了我。我既然敢把人带回来,就做好了跟您打持久战的准备。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都会嫁给他。”   “你是想气死我啊你!”商女士咬牙切齿:“我就不明白了啊,这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啊?能让你这么迷他,还非他不可了?你可是沈家的女儿,背后是沈氏,你缺男人吗你?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要是瞧不上那些世家公子哥,也还有大把的业界精英。你犯得着就死磕这个男人吗?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   书房寂静,母女俩声线都很高,剑拔弩张,气氛僵硬。   “他没那么好,可他对我好,我就是喜欢他。就像是珍珠奶茶,或许你们看来它没那么好喝,可我就是喜欢,所以我就直喝。别的奶茶千好万好,可我就是不喜欢,我碰都不愿碰口。千金难买我喜欢,这个道理您懂吗?”沈书鱼吸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从十岁开始,如今二十岁,这十年,我就喜欢他个人,点没变过。等我十岁,四十岁,五十,六十,我这辈子都喜欢他。我就是这么个拧巴的人,喜欢个人就是辈子。您要是真疼我,您就应该祝福我。”   “你就可劲儿作吧你!”商女士扔下话直接出了书房。   ——   午吃饭,商芸女士连面都没露,明显就是不待见温言回。这个态度已经明摆着了。   沈威笑着解释道:“小鱼她妈妈不太舒服,让我们先吃。”   温言回也知道商芸女士是有意回避他,摆明了就是不待见他。   他笑了笑,温声道:“让伯母好好休息。”   沈书鱼和他偷偷咬耳朵:“我妈很难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温言回:“刀山火海,无所畏惧。”   沈书鱼:“……”   虽然沈威和宋执研直在活络气氛,可氛围还是十分的尴尬。   温言回是有备而来。吃完午饭他悄悄和沈威说:“伯父,能不能请您让我见见伯母,我有话想跟你们二老说。”   沈威点点头,“我去叫她,你跟小鱼去书房等。”   沈威老同学以他的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才把商芸女士请到书房。   夫妻俩坐在书桌后面,个满脸笑容,另个板着张脸。   温言回:“鱼鱼,你下楼去跟炎炎玩会儿,我跟你爸妈有话要谈。”   沈书鱼很不放心,“你要跟他们谈什么?不怕挨揍啊你?”   男人哑然失笑,“没那么恐怖。”   “我妈正在气头上,惹急了没你好果子吃。”   他安抚她:“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沈书鱼被请出了书房。   温言回朝二老郑重鞠躬,“伯父伯母,下午好!”   沈威笑吟吟地摆摆,“小温呐,别搞得这么严肃,随意点。”   话音未落就收到了商芸女士的冷眼。   他当即乖乖闭嘴。   “伯父,我能借用下您的电脑吗?”   沈威整不明白这年轻人想要干嘛,谈话就谈话,用什么电脑啊!   心里摸不准,可面上倒是团和善,满面春风。他和蔼地说:“你用吧。”   只见年轻的男人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只小小的u盘插进记本电脑里,“伯父伯母,鉴于我接下去要向您二老展示的资料有点多,所以我采用ppt的方式让您二位能够更加直观具体地了解我这个人。”   沈威:“……”   商芸女士:“……”   hat??居然还有人和未来的岳父岳母谈判用u盘的?   夫妻俩相互看对方眼,皆面露讶色,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小子想干嘛他?”商女士被惊讶到了。   沈威同志拍拍夫人的肩膀,安抚句:“咱们静观其变。”   插上u盘,温言回有条不紊地调出早就制作好的ppt。   这份ppt他制作了好几个小时,反复改了好几遍,尽善尽美。   他是人民教师,课件做到吐,没想到还有天要拿ppt来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谈判。   ppt经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排醒目的黑体字——温言回个人简介。   这行字特意加粗了,看上去特别的显眼。   沈威:“……”   商芸女士:“……”   沈先生和商女士眼就看到了。夫妻俩的表情时间就变得魔幻了。   “伯父伯母,我今年二十岁,是鱼鱼的高同学,在c大数学院任职,担任本科和研究生的教学工作,有幸评上了副教授职称……”   温言回将个人简介上的内容逐念出。然后ppt跳到第二页。这是份详尽的个人财务报告,温言回名下的房产、车产、股票、税、投资的产业、分红……甚至连每个月的银行流水都给罗列出来了。   因为内容较多,个人财产这项占了四页幻灯片。   年轻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卑不亢,“这是我的个人财产情况,如今以我的经济能力,不敢说让鱼鱼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衣食无忧。现在的我有能力给到她她想要的生活。她不会因为钱的事情而发愁。段良性的婚姻关系,经济是基础。好的经济条件是奠基石,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争执和内耗。我知道沈家家大业大,鱼鱼从小到大都是小公主。前面二十年她得你们二老庇护,被宠成公主,后面的几十年她也依旧是快乐的公主。”   陈述完个人财产状况,紧接着就是温言回的承诺。   “我自小父母双亡,鱼鱼不会有所谓的婆媳问题。她以后多数的时间都会和我在起,只要我们之间是和谐的,那她应该也会生活得非常愉快。至于孩子这方面的问题,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见。生或不生,都取决于她。”   说到这里,商芸女士冷声打断他:“我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虽说我沈家家底厚实,但也是我和他父亲点点打拼出来的,我们并非嫌贫爱富之人。我更看重未来女婿的人品和责任。十年前,你和小鱼分,她那会儿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我知道她直都没放下。个真正成熟,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孩子不该这么对女孩子。如果是和平分,你如今登门,我或许还会同意。可你伤害到了小鱼,她可以翻篇,可以原谅你,可我过不去。我怕你还会再伤害她。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高考结束后没过两天,我外婆就被查出食道癌,住进了医院。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我唯可以依靠的外婆生了病,这就意味着我不得不担负起切。我和鱼鱼约定好了起考清华,可是我外婆生病我就走不了了,我要留在横桑照顾她。如果我不走,鱼鱼就定会留下来陪我。那是我们共同的梦想,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就让她放弃了梦想。我们两个人总归要有个人去实现这个梦想。而且我当时自己也遇到了些棘的事情。很多事情夹杂在起,我几乎扛不住了。她赌气跟我提分的时候我没有挽留。她也因此大受打击。那是年纪小,阅历有限,心智远没有现在成熟,考虑问题也片面,容易陷进误区。我和鱼鱼缺乏沟通,我自以为是的为他着想,这才导致我们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伤害到了鱼鱼,我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人品不行。我并不曾玩弄鱼鱼的感情,也并未对她有过任何欺瞒,劈腿,和别的女孩子暧昧,这些都通通不存在。如果伯母以此来评判我人品不行,我想这应该是有失偏颇的。”   “人品和责任,这是主观因素,我没办法自证,哪怕我信誓旦旦保证,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您可能也听不进去个字。我能做的只是向您和伯父展现这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向你们陈述客观存在的原因。余下的需要交给时间来验证。”温言回停顿瞬,继续温声道:“伯父伯母,你们二位都是睿智通透的长辈,鱼鱼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应该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史上第位用ppt征服岳父岳母的男主。 第75章 、      沈威悄悄和商芸咬耳朵:“如果两孩子是这样分,那错的就不止他个人了。咱闺女也有错。”   商芸瞪了丈夫眼,佯怒:“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沈威笑,“我这是陈述客观事实,谁都不偏袒。”   商芸:“……”   “说到底就是两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沈威游说她。   商女士傲娇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伸拉开书房的门。   门突然开,没想到沈书鱼就在外头扒门缝,正扒得专注。   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笑声,“妈。”   商芸女士犀利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去,“看你那点出息,我和你爸还能把他吃了啊?”   沈书鱼:“……”   沈书鱼当即撒娇:“妈,我这不是不放心嘛!”   商芸声线沉冷,“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母老虎。”   沈书鱼:“……”   商芸径直下了楼。   “等等我。”沈威同志紧随其后。   妇女两个插身而过,沈书鱼忙拉住老父亲的衣袖追问:“爸,啥情况啊?我妈怎么瞧着这么不高兴啊!”   沈威冷哼声,施施然反问句:“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就要被猪给拱了,你妈能高兴吗?我也不高兴!”   沈书鱼:“……”   温教授远远听见这话,他觉得自己的膝盖了箭。   沈总编瘪瘪嘴,“爸,您这表情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吗?分明高兴得不行啊!”   沈威:“……”   沈威同志乐了,“老父亲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有人接了,我当然高兴啊!”   沈书鱼:“……”   坚定完毕,这是亲爹没错了!   沈威握拳,朝女儿大笑,“我们家小鱼要加油哦!”   沈书鱼:“……”   沈威下楼以后,沈书鱼忙走进书房,“温言回,你和我爸妈谈得怎么样啊?”   温教授勾唇笑,“基本上算是搞定了。”   “牛逼啊你!这么快就搞定我爸妈了。”她听,眉开眼笑,“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搞定他们的?”   “摆事实,讲道理,表决心,送真心。”   沈书鱼:“……”   不愧是伟大的人民教师,连搞定未来岳父岳母都这么讲究方式方法。   ——   年夜饭商芸女士终于露了脸。态度虽然依旧冷淡,但总算是有所缓和。   顿年夜饭还算吃得和谐,其乐融融。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炎炎小可爱挣了大打红包。   他很黏温言回,吃饭都要跟他坐在起。   温言回对他也是耐心又细致。   个男人对孩子的态度,多少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的人品。沈书央和宋执研夫妇对温言回是赞赏有佳。   吃完年夜饭,天已经黑了。   沈书鱼和温言回陪炎炎小朋友在院子里放烟花。   烟花绚烂,漫天火树银花,像极了捧捧碎金。   “小姨父多放些!”   “哇偶,好漂亮呢!”   “哈哈哈……”   ……   两大小玩得不亦乐乎。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响彻方,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两人没在老宅留宿,而是回了市区。   除夕夜,比起往日的熙攘嘈杂,街道上异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个点所有人应该都在饭桌上和家人团圆。   黑色小车疾驰在宽阔平整的大马路上,路畅通无阻。   路灯辉光均匀柔和地照进车内,光影朦胧。男人的整张脸都陷进阴影里,看不真切。   沈书鱼懒洋洋地靠在副驾上,姿态放松。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温言回,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直就很吃他的颜,少女怀春的年纪,看到他那张脸就能偷乐好久。   高时代,他总是穿着干净规整的校服和洗得泛白的白球鞋。他永远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也不合群,几乎毫不起眼。班上的同学轻而易举就忽视掉他。她是为数不多的那几个注意到他颜值的人。   她时常在想等有天他终于褪去稚嫩和青涩,长成成熟的男人,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定非常的有魅力。   十年后,她终于看到了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十足的业界精英派头,清冷矜贵,让人侧目。   沈书鱼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渐渐有些走神。   他目视前方,开车专注,她以为他浑然不觉。未曾想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那目光温柔,缱绻,真挚,炙热,痴迷,崇拜,饱含爱意,满心满眼都是他。   温言回几乎有些受不住。   他不自在地轻咳声,沉声提醒:“鱼鱼,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管不住自己。”   沈书鱼:“……”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他探过身子,把捧住她右边脸颊,绵密的吻直接印下去。   沈书鱼:“…………”   “温言回……”她的话悉数被堵住,发不了声。   吻细细密密,温柔缠绵,时间静止,地老天荒。   吻过后,沈书鱼的脑子晕眩得格外厉害,心绪漂浮摇摆。   “我家鱼鱼真乖!”尝到了甜头的男人勾唇轻笑,很是满意。   沈书鱼:“……”   年轻的男人满眼具是笑意,仿佛波平如镜的湖面被人撒了把流星,亮晶晶的。   “乖你妹!”她白了他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除夕夜这个路段并没有看到执勤的交警。不然温教授违停怕是又要被交警叔叔贴罚单了。   沈书鱼抬开了音乐。   温柔舒缓的旋律倾泻而下,取悦了人的耳朵。   你是那年最烈的酒,   让少年醉上了心头,   有人哭着喊你别走,   却没学会挽留,   这城市风总是很大,   孤独的人总是晚回家。【注】   ……   第次在温言回车里听到这首歌她当时只觉得歌词忧伤。而今再听到反而多了几分感动。   这座城市从来不缺孤独的人。她孤独了太久,如今的这份温暖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今天见我爸妈,你紧张吗?”伴着舒缓的音乐,女人轻柔的嗓音飘进温言回的耳朵里。   男人目视前方,双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沿,修长的十指被灯光拉出道道细长的阴影。   “多少还是有点的。”不过他准备充分,倒也不至于太慌。   “我突然之间觉得有点亏,你都还没向我求婚,我就带你见家长了。”沈书央有些感慨。   温言回:“……”   “该有的仪式样都不会少,你想我怎么求婚?”   她弯唇笑,“当然是昭告全世界。”   他动了动嘴唇,吐字清晰有力,“安排。”   下车以后,沈书鱼收到母上大人发来的微信。   「初二你舅舅姑姑他们要来家里,把小温叫上起回来。」   看到这条微信消息,她不自觉露出会心的笑容。   她把拿给温言回看,“恭喜你温教授,你正式晋升为我们沈家的准女婿了!”   温言回瞥了眼屏幕,笑容清澈阳光,“承蒙未来岳母大人不嫌弃!”   市区严禁燃放烟花爆竹,这个除夕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温言回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和满足。   过去有很多个除夕夜,他都是孑然身,偌大的房屋空荡冷清,没半点人气。   现在沈书鱼回来了,就在他身边,他这才有了归属感。   如果没有心爱之人在身边,再大的房子也是牢笼。   ——   大年初,沈书鱼睡到日晒竿才醒。   拉开窗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线线光柱在空气里悬浮,隐约可见细小的尘埃。   大年初就是个好天气,这样沈书鱼的心情都变好了。   她刚起床,温言回就推门进了卧室。   他里拿着只黑色眼罩,径直给她戴上,熟悉的嗓音环绕在她耳旁,低沉好听,“带你去看个惊喜。”   沈书鱼下意识就问:“什么惊喜啊?”   “去了就知道了。”   她心头喜,有所猜测,“你是要向我求婚吗?”   “拒绝剧透。”   眼前深深陷入黑暗,伸不见五指,温言回紧紧握住她的,她就跟着他慢慢走。   温言回把她带到了书房。   “到了。”他替她摘掉眼罩。   眼罩被摘掉以后,她瞬间重获光明。   书房的地板上圈蜡烛莹莹亮着,火花扑闪摇曳。这些蜡烛摆成了个爱心形状。   蜡烛里面是圈包包,各家的新款和经典款,款式各异,大小不同,五颜六色。   沈书鱼粗略数了下,共十个包包。   温教授可真舍得砸钱。这得上百万了吧!   她看到包眼睛就不会转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温言回你太好了!”她把抱住温言回。   “淡定鱼鱼,咱们流程都还没走完。”温言回忍不住出言提醒。   沈书鱼:“……”   她咧嘴笑,“你继续。”   只见温教授从绝逼里摸出只红色戒指盒,里面是对漂亮的钻戒。   这对钻戒和别的戒指不太样,它的形状很特别。   “这是莫比乌斯环?”沈书鱼眼就认出来了。   温言回笑起来,“眼神不错。”   莫比乌斯环,戒圈很细,铂金莹亮光洁,戒指表面镶嵌了圈碎钻,颗粒分明,光华璀璨,熠熠生辉。   这对钻戒简约素雅,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的装饰,质朴大气,符合沈书鱼的审美。   “这是我托余梦溪设计的。莫比乌斯环循环往复,永恒,无限,没有尽头。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像这莫比乌斯环样无限循环,无限深远,永无止境。”年轻的男人单膝跪地,眼神诚挚,“沈书鱼小姐,我们十岁就认识了,那时年少,不小心弄丢了你。好在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把你找回来了。余下的每天都是好日子,我想和你起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求婚啦! 第76章 、      十岁的年纪,少女沈书鱼无忧无虑,不知愁为何物。那时她和温言回年少情浓,她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不止憧憬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更憧憬未来自己的枕边人。而这个枕边人自然就是温言回莫属了。切美好的事情,她都习惯把他带入,她想当然地以为他定会参与她以后的人生。   当时沈书鱼就悄悄问过青涩的少年:“温言回,你以后会娶我吗?”   那会儿温言回这家伙多清纯啊!俨然就是朵清纯可人的小白花。她每次开玩笑说点荤段子这人都会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么光明正大地问他以后会不会娶她,他直接羞红了脸,“沈书鱼,你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   她沈书鱼自小可是个老司,她怎么可能会脸红。她特自然地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少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地问:“请问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沈书鱼:“结婚年龄我是没到,你就不许我提前设想下么?”   温言回:“……”   他忍不住发笑,“水到渠成的事情,有必要提前设想吗?”   “当然有必要了,设想未来的美好生活,能让我现在更有动力。”她挽住他胳膊不放,眼神危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你这么爱压榨我,娶你干嘛?”   沈书鱼:“……”   沈书鱼抬就拧他胳膊,佯怒,“胆肥了是不是?居然敢嫌弃我压榨你了。”   少年吃痛,嗷嗷大叫:“我错了鱼鱼,饶命!”   “喊我女王。”   温言回:“……”   “女王我错了,求放过!”   她这才松开他的胳膊,嘻嘻笑,“我爱你才压榨你,以后结婚了我就不压榨你了,我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不信也得信。”她缠着他不放,非得让他说出个答案来,“说,到底娶不娶我?”   温言回:“你都逼婚了,我能不娶你吗?”   两人嘻嘻笑笑,闹腾番,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沈书鱼只当是小情侣之间的玩笑打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从来不知道其实少年是存了心思要娶她的。他卯足了了劲头,暗努力,蓄势待发,为的就是有朝日能够娶他心爱的女孩子。   谁说年少轻狂的感情定就是小打小闹,做不得数的?   事实上很多时候年少时期的感情才最为真挚,喜欢个人就是辈子。十岁时他说想要娶她就是真的想要娶她。   沈书鱼设想过无数次温言回向她求婚的场景。十岁不懂事的年纪幻想过。那时心怀期待,觉得未来有无限可能,求婚的场景自然是浪漫至极,梦幻唯美的,白马王子和美丽的公主起走向幸福的人生。   而当她和温言回分后,她个人远赴温哥华读书,在外漂泊的那几年也同样幻想过。哪怕是个人,哪怕她和温言回重逢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女孩子很多时候还是喜欢自欺欺人,总是会忍不住幻想和现实截然不同的另面。在另面里,她和温言回始终不曾分,他们直在起,直甜蜜,直幸福,最后他向自己求婚,他们即将步入幸福的殿堂。可惜幻想和现实的落差往往也将她伤得体无完肤。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是最让人感到无奈和煎熬的。   和温言回分开十年,时间过去得愈久愈深,她的内心也就愈平静,慢慢接受了现实。早早就认识到她和温言回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可能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和哪个男人步入婚姻殿堂,或许她个人孤独终老。她早就没了十岁的向往和憧憬。她从未想到有天她喜欢的男人会向自己求婚。   他西装革履,照着上求婚的套路,举着戒指,单膝跪地,笨拙地向她求婚。   而她却穿着宽松的睡衣,衣衫不整,长发凌乱,不修边幅,形象简直邋遢无比。   这样个求婚的场景简直违和至极,让人忍俊不禁。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所以投其所好,买了这么多的包包。其实这些包包又哪里比得上他。她直都开玩笑说包包就是她的命。事实上他才是她的命。只要有他在,只要对象是他,没有这些包包,她也同样心甘情愿嫁给他。   从最开始她沈书鱼就没有嫌弃过他的出身。她喜欢的永远都是他,只是个简单的他。而他却始终在不遗余力地努力,暗积蓄力量,努力变得优秀,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沈书鱼长睫轻颤,眼泪悄然滑出眼角,径直砸到她背上,热度灼人。   她的眼泪太热了,她所有汹涌澎湃,炙热复杂的情绪都在这滴眼泪了。   整整十年,从少年时代的青涩甜蜜,再到温哥华漂泊的年,再到重逢,最后到了这天。他们好像直很难。可是谁都没有放弃过爱对方。   他们直分离,可却直相爱。而今终于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在起——以爱之名,携余生。   温言回看到沈书鱼的眼泪,勾唇微微笑,“鱼鱼,感动吗?”   沈书鱼抬抹了把脸颊,把眼泪擦掉,哽咽道:“我不敢动,我怕我动,这些蜡烛会把包包烧到,十多万个,可都是钱呢!”   温言回:“……”   温教授突然之间有点心疼自己了,他跟沈书鱼求婚,她却只关心那些包的安危。   “能不能认真点?快点答应,我膝盖都跪酸了。”他认真得举着戒指。   “你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下,让我有个准备?好歹让我换身衣服,化个妆啊!穿睡衣这么丑!”她嗔怪道:“心老男人,自己西装革履的,穿得这么正式,让我穿睡衣。”   他笑,送上彩虹屁,“我家鱼鱼怎么穿都好看。”   沈书鱼:“……”   她狡黠笑,“我要是今天不答应你会怎样?”   温言回悠悠道:“不会怎样,顶多把这些包都送给谭慈,有几个包她都惦记好久了。”   沈书鱼:“……”   “你敢!”她脸拉,吼句:“你敢把这些包送给谭慈,以后都别想上我床。”   “那你还不快点,磨蹭什么,嫁给我以后天天给你买包。我会努力多写几本书给你买包的。”   沈书鱼:“……”   沈书鱼想想那些心爱的包包,不情不愿地伸出,“为了那些包,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好了。”   温言回握住她的,慢腾腾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她的指白嫩细长,如葱玉般,戴戒指出奇的好看。   她举起戒指欣赏番,莫比乌斯环,循环往复,永无止境。越看越觉得这枚戒指精致,她非常喜欢。   她夸赞道:“眼光不错。”   温言回:“莫比乌斯环的理念是我提供的,余大设计师亲自操刀,材料和工艺都是最好的。”   沈书鱼:“这戒指是送给我的,溪溪肯定挑最好的给我。”   温言回拦腰把人抱上书桌,捏住她下巴直接亲。   沈书鱼偏头避开,拍掉他,“大早上的别浪!”   男人伸扯掉领带,痞笑道:“心情好,总得干点什么才好。”   沈书鱼:“……”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本正经的给自己的放纵找借口。   他的大滑向她光洁的后背,“不让你换衣服是有好处的,脱衣服麻烦!”   沈书鱼:“……”   这家伙简直就是大尾巴狼,内里坏的很!   沈书鱼却还担心那些包,“蜡烛没灭,要是烧到包怎么办?”   温言回:“……”   箭在弦上,这姑娘却还在担心他的包包。温教授简直头疼。   “专心点!”他咬她脖子,“烧坏了赔你车。”   听他这么说,沈书鱼这才放心。   “不去卧室?”她的嗓音逐渐变得低迷,略微嘶哑。   “就在书房,空间大,好发挥。”   沈书鱼:“……”   窗帘密闭,室内光线不足。蜡烛火光摇摇曳曳,暗影漂浮。   温暖的暖色光,色调柔和。这种气氛太美妙了。   也怪不得他放纵。这种气氛要是不做点什么,她都觉得可惜。   男人的俊颜掩映在微弱的火苗之下,忽明忽暗。   “这次别戴了。”书房空调打得高,她被闷住身汗,后背片潮湿,黏腻得厉害。   “这么早就想给我生孩子了?嗯?”   “咱俩都二十岁了,再过个几年我就成高龄产妇了,现在要孩子刚刚好。”   “孩子会分走你很多精力,太辛苦了,你再玩两年。”   沈书鱼想想也觉得在理,生孩子不急在这时半会儿。   “听你的。”她说。   他笑,“这么听话?”   “觉得你说得在理。”   “大学教授的道理套套的。”   “毕竟是拿ppt糊弄未来岳父岳母的人。”   温言回:“……”   “沈书鱼同学你用词不当,不是糊弄,是摆事实,讲道理。”   沈书鱼:“……”   汗水濡湿了她的刘海,空气都被引燃了,热得让人受不了。   沈书鱼觉得自己俨然就是条被搁浅的游鱼,被烈日爆晒,缺了氧气,逐渐呼吸不畅。   爱是温言回给的,抵死缠绵也是他给的。   从最开始的时候,她遇到他,她爱上他,迷失自我,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绕过他了。   ——   第二天六点整,素问大神的女友粉刷到男神实时更新的条微博动态。   @素问v:「我直在黑暗里逆行,当我亲吻她的那刻,我终于见到了黎明。」   底下配图张照片,照片里个年轻的男人在亲吻个漂亮的女人,两人都只有个模糊的侧脸。   大票女友粉直接炸了。这哪里是黎明之吻,这分明是黎明的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第77章 、   第勺糖   初二温言回陪沈书鱼去了沈家老宅,见了很多沈家的亲戚。   沈家家大业大,沈书鱼找了个家境普通的男人,这让沈家的票亲戚们都十分诧异。但见到温言回本人后,他出众的外貌,礼貌谦逊,谈吐雅,让他在那些亲戚心有了非常好的印象。他收到了沈家亲戚的致好评。   未来女婿给力,这让沈威同志倍儿有面子。   家族聚会其乐融融,气氛温馨。   初二见沈家亲戚,初去季老师家拜访。   季兴平见这两位昔日的得意门生最终修成正果,他别提有多高兴了。对于他俩当年错失清华的遗憾都减轻了不少。   当年轰轰烈烈的双学霸,经年以后聚首,最终修成正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多么让人羡慕啊!   从季老师家回去,温言回和沈书鱼决定等婚礼那天定要让季老师当证婚人。两人的这段缘分,季老师起了很大的作用。   初四初五又有喜酒要喝。连好几天两人都很忙。   直到初才空闲下来。可是初社里就要开工了。这就意味着沈书鱼马上就要去上班了。   苦逼的工作狗真是点自由都没有。   c大要过完元宵节才正式开学,温言回的假期比沈书鱼长了不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让沈总编的怨念格外重。   看来当初温言回选择去教书是最明智的选择,起码寒暑假不愁。   在沈书鱼日催夜催之下,《黎明之吻》已经临近完结了。   素问大神越到完结越容易疲软。最近几天直都想偷懒。不过在沈总编的严密监视下,他也偷懒不成。毕竟老婆大人天天等着他的更新。   这天天被老婆摁头码字的日子也是相当的苦逼呐!   ***   初沈书鱼正式上班。   第天开工,沈总编给每个同事都发了红包。   个个小姑娘被哄得心花怒放,高呼总编万岁。   身为素问大神的脑残粉,沈念念和乔其这两位姑娘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男神的动态。大神高调秀恩爱,简直虐死大票单身狗。   两姑娘都知道这两人好事近了。乔其嚷嚷着要当伴娘。   沈书鱼特好说话,满口答应。   虽然婚期没定,不过想想应该也快了。温言回这人是行动派,凡事儿都要讲究速度,他已经着开始准备了。   沈念念是已婚人士,不能给沈书鱼当伴娘。不过能够参加大神的婚礼,她表示也非常的满意。   办婚礼之前两人先去领证。   商芸女士迷信,专门找大师给两人算了个黄道吉日,让他们去领证。   两人都不信这个,但也不能拂了商女士的面子,乖乖地去了。   两人坐在旁等叫号。   今天领证的情侣还挺多,大厅里都坐满了。看来大师算出来的黄道吉日还是靠谱的,这么多人冲着这个好日子来领证。   沈书鱼挽着温言回的胳膊,悄声问他:“紧张吗?”   温言回摇摇脑袋,“领证不紧张,没准婚礼那天会紧张。”   她扶住胸口,“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他抓住她,十指紧扣,“紧张也得上,不能反悔!”   她笑,“我干嘛要后悔?有人给我买包,我乐意得很。”   温言回:“……”   都这个时候了,这姑娘脑子里居然还惦记着包。   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温柔地笑,“我得努力多写几本书,不然都赶不上你买包包的速度。”   “素问大神觉悟很高啊!”   “那必须滴!”   都是贯的流程,整套走下来都很流畅。   再出来人本结婚证。   天朗气清,流云欢逐,阳光正好。   沈书鱼举着两本结婚证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没过会儿就收到了大波祝福。   姐姐,姐夫,余梦溪,谢明溯,沈念念,乔其等人纷纷给她发来了红包。   “你好呀,温先生!”沈书鱼笑容满面。   温言回眼角眉梢遍布笑意,嗓音温柔,“以后要对我好点,温太太!”   她挽住他胳膊,笑嘻嘻地说:“爱你就使劲儿压榨你。”   他拍拍胸脯,豪气冲天,“放马过来吧,不怕你压榨,最好把我榨干了。”   “你放心我定会扒你的皮,喝你的血,点都不会下留情。”   温言回:“……”   两人十指紧扣,笑容灿烂。   兜兜转转十年,总算是圆满了。   ***   持证上岗,合法同居。然而生活和过去并未有太多区别。   沈威同志心疼宝贝闺女,想给女儿送套别墅当做两个孩子的婚房。   不过被沈书鱼给拒绝了。她的房子和温言回的房子都挺大的,没必要再买套别墅住。她觉得现在住着就挺好。   领证以后,婚礼就提上日程了。   这些都是商芸女士在准备,沈书鱼乐意当个甩掌柜。   婚期定在九月,有大半年的时间去准备。   转眼就到了清明。   清明节当天两人起去给外婆扫墓。   回去的路上,沈书鱼对温言回说:“我想吃麻辣鱼了,你晚上给我烧吧!”   男人怔了怔,继而点点头,“我等下去趟超市买菜。”   沈书鱼:“我陪你起去。”   “好。”   两人小区附近的超市买食材。   应该是清明节放假的缘故,超市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温言回推着购物车,沈书鱼走在她身边,边走边看,时不时就往车里放东西。   在卖鱼区和谭慈和厉南川不期而遇。两人十指紧握,甚是甜蜜。   谭慈身穿红色大衣,烈焰红唇,妩媚动人。厉南川则穿件深蓝色短款外套,长相出众,气质卓然。   男帅女美,格外登对。   “你们……”沈书鱼咋见到这两人惊讶万分。   谭慈姑娘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承认:“厉南川是我男人。”   她开始惊讶,不过细想下认识到这切都有迹可循。《我的团长先生》写的不就是厉南川嘛!   原来谭慈姑娘就是厉南川当年的绯闻女主角,厉南川为了她放倒了条街。   温言回派泰然,全然不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了。   沈书鱼觉得她这个人实在是太后知后觉了。   看来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呐!   厉南川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好久不见书鱼。”   确实是好久没见了。上次见到厉南川还是好几个月前,在她父亲的生日宴上。两家长辈还个劲儿撮合她俩。   而几个月以后,他却成了谭慈的男朋友,温言回的小姨父,应该也是她的小姨父。   沈书鱼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玄幻莫测!   沈书鱼笑,“好久不见学长。”   谭慈紧握住厉南川的,开玩笑说:“书鱼,应该改口叫小姨父了。”   沈书鱼:“……”   温言回直接赏了谭慈姑娘个白眼,冷声道:“你俩还没结婚,别着急认亲戚。”   谭慈:“……”   谭慈怼他:“温言回你别得意,过两天我就和厉南川去领证,你这声小姨父是少不了的。”   温言回:“……”   温教授的辈分下子就降低了个档次,他表示十分无奈。   谭慈看到温言回购物车里的草鱼,“你要烧鱼?”   温言回点点头,“鱼鱼想吃麻辣鱼。”   谭慈:“那你可得仔细烧,别串味儿了。”   温言回:“我有数的。”   四人碰到,随意闲聊几句,谭慈和厉南川结账先走人了。   谭慈和厉南川走后两人又在超市逛了圈,然后结账。   在停车场的时候沈书鱼接到姐姐沈书央的电话,“小鱼,我和你姐夫要飞趟英国,你等下去接下炎炎放学,让他在你家待两天。”   沈书鱼:“……”   她老姐现在是越来越会安排了,动不动就把炎炎送到她家给她带。   主要是炎炎这孩子也很黏温言回,就爱往家里跑,每次来了又不愿走。这大小明明有二十多岁的年龄差,却丝毫没有代沟,什么话题都能聊,聊就聊大半天。温言回这家伙太博学了,小家伙无比崇拜他。   沈书鱼:“姐,我要求不高,个包就能解决。”   电话那头沈书央哑然失笑,“你家温言回给你买的包还会少吗?”   她本正经道:“包包就是我的命,有谁会嫌弃自己命长的?”   沈书央:“……”   “贫嘴!”沈书央笑骂句:“少不了你的。压榨完了老公,就来压榨老姐,上辈子欠了你的。”   沈书鱼:“爱你呦老姐!”   挂完电话,她告诉温言回:“老姐让我去幼儿园接下炎炎。”   温言回轻言细语,“我要先回去处理鱼,你去接就好了。”   她点点头,“那我开车去,你就自己打车回家。”   “好。”   两人在超市门口分开。个开车去幼儿园,另个则打车回家。   距离幼儿园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沈书鱼紧赶慢赶才赶在放学前抵达幼儿园。   小家伙穿着规整的园服,正在和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说话。   沈书鱼远远喊声:“炎炎!”   小朋友见到她,乌黑的大眼睛顿时亮了亮,高兴坏了,忙撇下小女孩朝她跑过来,“小姨!”   除了温言回,这大概是第二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   炎炎小可爱头扎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小姨,你怎么来了?”   “你妈又抛弃你了,让你跟我混。”沈书鱼替他理了理前额濡湿的刘海,“你们玩什么游戏了,怎么身汗啊?你看看头发都湿了!”   “螃蟹哥哥陪我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可好玩了呢!”   小朋友歪着脑袋四处张望,“小姨,我小姨父怎么没开接我啊?”   沈书鱼告诉他:“你小姨父回家给我们做大餐了。”   “小姨父亲自下厨啊?”   “嗯。”   “我好期待啊!第次吃小姨父烧的饭,肯定特别好吃。”炎炎拍着小欢呼雀跃,脸兴奋劲儿。   沈书鱼吓唬他:“不怕他给你下药啊?”   炎炎小朋友:“……”   “小姨父又不是坏人,你别污蔑他。”炎炎小可爱坚决拥护温教授的人品。   她被小朋友逗笑,眉眼弯弯,笑意明显。   接到炎炎,沈书鱼立马开车回家。   路上堵车,多耽搁了半个小时才回家。   车子停在车,沈书鱼解了安全带,熄了火。转头发现炎炎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   幼儿园下午有课外活动,小朋友玩累了,路上就睡着了。   沈书鱼没叫醒孩子,而是开了车门,把孩子抱下车。   到家以后,把孩子放进卧室睡觉。   再出来,温言回正在厨房准备晚饭。   他围着条纹长围裙,背影瘦削挺拔,犹如芝兰玉树。   他投身厨房,居然也没半点违和感,反而平添几分烟火气。   男人居家,本身就是加分项,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有魅力。   或许是他很少下厨的缘故,每次烧饭她都会被他给帅到。   水池里水声澜澜,水花四溅,时间掩盖了好多声音。   她远远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他声,他专注做事,没听见。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厨房的玻璃拉门开了半,男人长长脚立在厨台前,正在专心做着什么。   他背对着她站着,她开始并没有看到他具体在做什么事情。走近了才发现,他居然在用小小的电子秤称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个剧情,大概后天正完结。 第78章 、      沈书鱼开始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多看了好几眼,她才敢断定温言回是真的在称盐。   很小很小的电子秤,她在药店里见过,能够精确到克。   多了加点,少了又减去点,反复两次才把盐给称好。   他称完盐又马上去称味精。   油盐酱醋,逐称过去,每项都分外认真。   原来之前那几次麻辣鱼,他都是这样烧出来的。   难怪味道永远不对,不是淡了就是咸了,或者是醋放多了,辣椒放多了。   他都这样了,味道怎么可能会对呢!   年轻的男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而专注。   他从来都是个专注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板眼,认真对待,根本就不会敷衍了事。   水池里哗啦啦的水声隔绝了门外的切声音,他浑然不知她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们之间只有两步之遥,仅仅只隔着扇半开的玻璃拉门。她只要轻轻伸,她就可以轻松地碰到他伟岸的后脊背。   她睁大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他头的动作她看得真真切切,没放过任何个细节。   沈书鱼僵硬地立在原地,全身上下的血液直冲脑门,情绪仿佛炉火上的沸水不断的翻滚沸腾,久久无法平复。   时间她脚冰凉,眼泪汹涌而至,悄然无声地滑出眼眶,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得眼前的这幕,每看眼心痛就会多分,整颗心胡乱地绞在起,疼痛难忍。   可是她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想要去看这个傻瓜背着她做着笨拙的切。   沈书鱼伸捂住自己的嘴巴,很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她死死咬住下唇,因为用力,都快咬破了皮。   正常人烧菜怎么可能会把油盐酱醋都称遍过去。他就是失去味觉了呀!   她早就有所察觉,也试探过了,却没有试探到底。   她泡了杯盐水,他蒙对了,她就放心了,也就没继续试探他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麻痹大意呢?她怎么不多试探几次呢?她早该发现他失去味觉了呀!   个失去味觉的人,因为她想吃麻辣鱼,而二再而的给她烧鱼,就是以这种笨拙的方式。   这个傻瓜!   她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转身跑进了卫生间。   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开了洗池的水龙头,任由自来水哗哗直流。   她不敢放声大哭,她克制住自己,她不想让温言回发现她哭。   他这么努力瞒着她,无非就是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只当不知道。   她只能无声无息地哭了场,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   也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直到炎炎在外面叫门:“小姨,我要尿尿!”   听见小朋友的声音她这才慌乱地擦掉眼泪,掬起捧水洗了下脸。   洗完脸,她把卫生间的门打开。   炎炎匆匆忙忙跑进卫生间。两人对视,炎炎注意到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小姨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沈书鱼下意识去掩饰自己,伸去摸眼睛,否认:“没有,小姨没有哭。”   炎炎似信非信地看着她。   她把门合上,坐到沙发上。   找来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看。   “温言回,饭好了没?”她扯着嗓子对着厨房方向喊。   “没那么快,你陪炎炎先玩会儿。”厨房里传出男人熟悉清润的嗓音。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温言回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哭,心里酸涩得要死。   ——   炎炎从卫生间出来就去了厨房。   他凑到温言回跟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姨父,我告诉你个秘密哦!”   温言回边给草鱼抹上淀粉,边问:“什么秘密?”   炎炎探出小脑袋往客厅方向看了眼,看到沈书鱼正在看电视,他这才放心,悄声说:“我刚看到小姨哭了。”   温言回听,条件反射皱起眉头,“小姨怎么了?”   炎炎:“她的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过了,她还骗我说她没哭。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温言回抹淀粉的停顿住,电光石火之间意识到了症结所在。   ——   晚上温言回努力弄了桌丰盛的菜肴。   最令人期待的就是那道麻辣鱼。   炎炎小朋友的口味随沈书央,小小年纪就很会吃辣,无辣不欢的主。   麻辣鱼上桌,炎炎就夹了块鱼片品尝起来。   鱼肉送进嘴里,小朋友就直接皱眉,“小姨父,这鱼怎么这么咸啊!”   温言回:“……”   他赶紧给炎炎接了杯开水漱口,“盐放多了,炎炎你别吃了。”   沈书鱼拿起筷子吃鱼,表情平静,镇定自若。   炎炎惊讶地看着她,“小姨,你没觉得咸吗?”   她耸耸肩,语气清淡,“不会啊!我觉得刚刚好。”   炎炎:“……”   炎炎狐疑地看着她,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   “明明很咸啊!”小朋友直皱眉。   沈书鱼自顾吃鱼,派泰然。   看到她这副样子,温言回心里五味杂陈。   他直接拿掉她里的筷子,“鱼鱼,不要吃了,点外卖好了。”   沈书鱼:“别啊,干嘛点外卖啊!你好不容易烧顿饭,我得给你面子呀!”   温言回眼神平静无波,淡声道:“鱼鱼,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   沈书鱼:“……”   她怔住,半晌没动。   他看向炎炎,“炎炎,你先回房间看动画片,我有话要跟你小姨说。”   炎炎瞅着这两人气氛不太对,他听话地进了屋。   炎炎离开两人的视线,沈书鱼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倏然滚落,宛如成串的珍珠。   看到她的眼泪,温言回整个人下子就慌了。   “鱼鱼,对不起……好端端的哭什么呀?”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抬头看他,泪眼婆娑。   “你出国后不久,我生了场大病,病毒伤害到了味觉神经,味觉就失灵了。”   沈书鱼:“……”   也就是说十年,整整十年他都生活在寡淡无味的世界里。酸甜苦辣咸,人世百味,他样都品尝不出来。   “你治疗了吗?还能不能治好?”沈书鱼把拽住他的袖子,语无伦次。   “治不好了。”他抬擦掉她的眼泪,语气无力。   听到这里,沈书鱼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怎么会治不好呢?我们去国外治,国外医疗水平高,肯定能治好的。”   “到哪里都治不好了,别白费力气了。”他比她要冷静多了,因为他早已接受了现实。   确诊的时候,医生就明确告诉过他了,病毒损伤了味觉神经,这是不可逆的,他的味觉永远都不会再恢复了。   后面他也看了好几个医生,得出的结论都是样的。   刚刚确诊的时候,外婆走了,沈书鱼远在国外,他有段时间非常消沉,只觉得生活灰暗厚重,不会再好了。抽烟喝酒夜之间就学会了,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努力的意义,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那会儿不求上进,只想堕落,无异于就是行尸走肉。   人呐,往高处走难如上青天。可如果想要堕落,那简直是分分钟。   过了很长段时间他才慢慢走出来。接受了现实,和自己和解,不再为难自己。让生活逐步恢复正轨。   他尝不出味道,他的世界注定就是寡淡无味的,他认命了。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上次我拿盐水试探你,你就不该瞒着我的。”   温言回抬抹掉她眼角的泪水,面露疼惜,“怕你哭。”   他这辈子最见不得她掉眼泪。只要她掉眼泪,他就如临大敌,慌乱不堪,不知道该怎么办。   “鱼鱼,十年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对于我来说,我唯尝过的甜就是当年你喝剩下的那半杯珍珠奶茶。我尝过了甜,现在也拥有了你,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你可以当我的舌头,替我品尝这世间所有的美食。”   失去味觉,他的人生也许残缺。可老天爷把沈书鱼还给他了,于他而言,余生有她相伴,这才是最大的恩赐。   比起她,他失去味觉,余生注定寡淡无味,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就是他的舌头,能替他品尝这世间的美食,能告诉他每样东西都是什么味道的。他可以在脑海里幻想它们的味道。哪怕他的舌头尝不出来,他也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   沈书鱼哭得很厉害,眼泪哗哗往下掉,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越是安慰她,她就越是难过,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你这个傻瓜!”她把抱住她腰,眼泪蹭得衣服到处都是。   她真的好心疼他,很心疼很心疼!   ——   即便温言回反复申明自己的味觉永远都无法恢复了。可是沈书鱼却不死心。她总想着还能治,只是没有遇到厉害的医生。   所以她到处托人找名医。   她通过姐姐姐夫找了好多个专家给温言回看诊。这些专家给出的结论都是致的——他的味觉治不好了。   她为此哭了好几次,每次都躲在卫生间里偷偷哭。   哭完了擦干眼泪,又是副没事人的样子。   她其实比温言回还要感到心疼。可是他的味觉不会好了,这是既定事实,不可转圜,除非出现奇迹。   慢慢的她也接受了现实。   人生就是这么无奈。很多事情非人力可及,你不得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试着去接受它。   作者有话要说:年度催泪大戏,就问泥们哭了没?   反正我是哭了!太心疼温教授了,这么好的个人。 第79章 、      清明过后,春天渐渐铺散开,春意明显。大街小巷被柳絮覆盖,毛茸茸的小东西迎风飘洒,落满了衣裳。小区里的早樱和泡桐开了花,花枝柔软。   近来横桑的雨水愈见丰沛。小雨经常下就是半个月。细雨绵绵,像极了京剧长长的腔调,总也停不下来。   连半个月,整座城市都笼罩在片潮湿氤氲的水汽里,仿佛浸了水的海绵,只需轻轻拧,就能湿哒哒地往下掉水。   沈书鱼贯不太喜欢下雨天。雨下久了,屋子里似乎都沉淀着股子潮气。她点了熏香到处熏,不放过家里的任何个角落。   淡淡的草木香混杂在空气里,淡化了潮气,馨香扑鼻。   这个味道温言回太熟悉了,他也喜欢。每次闻到都觉得是种享受。   家里多了这个香味,让他觉得这个家都温馨了不少。   不止味觉,人的嗅觉也格外怀旧。我们总是下意识去搜寻自己熟悉的香味儿。   到下雨天沈书鱼就喜欢赖床。每次都要温言回催四请,她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上班也不愿自己开车,要温言回送她去社里。   如果说婚姻生活让沈书鱼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她变得更懒了。温言回是在养猪,把她惯得越来越懒。   虽然日子琐碎,却也不失温馨。   沈书鱼尝试着自己做饭。头两次差点把厨房给点了,浓烟弥漫,把邻居都惊动了。   后面才慢慢好起来。她会烧的菜其实很有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素菜,外加道麻辣鱼。   不过对于温言回来说,老婆大人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姑娘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   2019年4月底,《黎明之吻》络全完结。   《黎明之吻》完结,沈总编比温言回这个亲妈还要高兴。苦逼的追狗终于彻底解放了。再也不用每天催温言回码字,抓心挠肺等更新了。   为了庆祝《黎明之吻》完结,沈书鱼特意布置了烛光晚餐。   鲜花,蜡烛,红酒,牛排,场面唯美浪漫。   沈总编这个阵仗委实搞得大。   温教授下班回来看到桌子上布置的东西,有些奇怪,“鱼鱼,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在他印象里今天不是两人的生日,结婚纪念日也还没到。他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值得沈书鱼这么隆重对待。   沈书鱼替温教授脱了外套,转扔到沙发上。   他单穿件浅蓝色衬衫,卷起袖口,露出麦色精瘦的臂,力量感十足。   她拉他坐上餐桌,浅浅微笑,“庆祝《黎明之吻》完结,咱俩必须喝杯。”   温言回:“……”   这么正式的吗?   温教授不禁失笑,“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必须庆祝,总算能歇段时间了,不用被老婆大人摁头码字了。”   沈书鱼:“……”   她跟着笑,“我也不用再当苦逼的追狗了。”   “哈哈哈……”   春夜缱绻,外头夜色深重,城市里渐次亮起的灯火宛如璀璨的星河,光芒万丈。   气氛必须到位,餐厅没有开灯,沈书鱼点了蜡烛。   蜡烛微弱的火苗摇摇曳曳,火光在玫瑰花的花瓣上停留数秒,很快又滚落了下去。   朦胧的光影之下,玫瑰花娇艳欲滴,隐约可见花瓣上方细细小小的水珠,折射微光。   美酒加美女,气氛惹人沉醉。   沈书鱼跳下椅子,踢了拖鞋,光脚踩在干净的地板上。   深棕色的木地板,映衬着她脚背上的那点皮肤,白皙透亮,莹润如玉。带给人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温言回不经意瞥到,只觉得眼神发热,喉头发紧。   沈书鱼伸出,“不知能否请温先生跳支舞?”   温言回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语气不疾不徐,“温某不才,不会跳舞,恐怕要让沈小姐失望了。”   她嫣然笑,嗓音轻快,“没关系呀!我可以教你。”   他的身子未动,只问:“沈小姐收学费吗?”   沈书鱼:“温先生可以先欠着。”   温言回:“……”   她把人拽起来,“华尔兹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教就会。”   只覆肩,只揽腰,两人贴得很近。   “男进左,女退右,有侧身动作……”   温言回脑子好使儿,学就会。   跳完两人都有些累了。沈书鱼想去沙发上休息会儿。可温言回箍住她腰不放,眼神明亮又炙热。   沈书鱼有所觉察,勾唇施施然反问:“温教授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抬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骨感嶙峋。   “这个时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沈小姐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他笑得痞气十足,双眸蓄着团烈火。   大滑下腰线,轻轻松松就找到了连衣裙的拉链。   哗啦声响,直接扯开了。   男人没半点犹豫,直奔主题。   “嘶!”沈书鱼下意识蜷缩了下脚指头。   繁星四月,路灯下柳絮翻飞。白墙之上花影漂浮,摇曳生姿。   沈书鱼透过窗户,仿佛看到了几棵桂花树迎着春风飘摇,枝叶扶疏,带起池春水。   折腾半宿,沈书鱼被虐得够呛。   这般放纵,第二天自然是爬不起来了。   闹钟响了几次沈书鱼都没听到。   温言回从薄薄的空调被里伸出摁掉了闹钟。   老婆昨晚儿那么累,温言回心疼她,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天。他替她请假。   素问大神个电话打到听风出社。   “你好,我是素问,沈总编今天人不太舒服,在我家休息,我替她请个假。”   接电话的于琳妹纸:“…………”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于琳妹纸直接蒙了。   她刚刚接了谁的电话来着?   素问大神?   他说什么来着?   是给她们家总编请假没错吧?   总编在他家休息?   草,他俩什么关系啊?!   “琳琳你怎么了?见鬼啦?”同事瞅着于琳妹妹的脸色不太对劲。   于琳声吼:“我刚接了我男神的电话。”   “谁?”   “素问大神。”   编辑们:“……”   听到素问大□□字,社里全体编辑火速放下头工作,前来围观。   “大神打电话来干嘛?”   “男神他说什么了?”   “琳琳,快告诉我男神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   编辑们异口同声,场面度非常热闹。   于琳心有余悸地开口:“素问大神打来电话来给咱们总编请假,说总编今天身体不舒服,在他家休息。”   编辑们:“…………”   下秒,整个听风出社直接炸开了锅。   “我草,咱们总编居然和素问大神有腿!”   “天呐,他俩什么时候搞到起去的?是我村通了吗?”   “神特么打架,这两人分明有腿!”   “这两人都同居了,何止腿!”   ……   听风出社这些年轻的编辑们纷纷风凌乱。大群人凑在起热切地讨论着,久久不散。   作为知情人士的沈念念和乔其则淡定地坐在旁喝咖啡,脸的气定神闲。   两人默契地对视眼,会心笑。   打死她们都不能告诉这群人,这二位岂止有腿,他们是持证上岗,合法同居。   而还在熟睡的沈总编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家老公给出卖了。   而当她得知真相以后,温教授顿搓衣板是绝对少不了的。   ***   2019年8月初,《黎明之吻》同名电视剧在横溪影视城正式开。该剧由鬼才导演顾砚钦亲自执导,素问大神本人担任编剧,国民cp任朝歌和穆夜弦出演男女主角,又云集了当红小花旦陆臻和流量小生周显星等明星,阵容强大,实力雄厚,备受外界期待。   历时四个月,于2019年年底,该剧正式杀青。   2019年9月9日,沈书鱼和温言回举办婚礼。   婚礼放在横桑郊区的个小礼堂低调举办。只邀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来到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温馨隆重,鲜花彩带环绕,梦幻唯美。   季老师担任两人的证婚人。伴郎是厉南川和温言回的个同事,伴娘则是谭慈和乔其。   两人的婚戒是余梦溪亲自操刀设计的,选材和工艺都是流的。余大设计师精雕细琢,尽心竭力,整整打磨了小半年。对于沈书鱼来说这是好闺蜜送给她的最好的新婚礼物。   沈书央请了国内知名服装设计师傅凉烟为妹妹设计婚纱礼服。   梦幻的森系婚纱,精致的剪裁,流的材质,由丝质薄纱和尚蒂伊蕾丝细花制成,头纱长5米,裙长拖尾足足米。后背则是大片镂空蕾丝,轻纱坠地,曼妙非常。飘逸的纱袖,袖口圈水晶珠轻盈点缀,腰身处碎钻璀璨绚烂,莹莹发亮。   百万的婚纱,美得让人晕眩。   沈书鱼身材比例好,穿上这件婚纱,胸是胸,腰是腰,轮廓优美,曲线曼妙,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无疑是婚礼上所有宾客的焦点。   歌曲响起时,沈书鱼挽着父亲的胳膊缓缓进场。   温言回远远望着自己的新娘,除了惊艳,更多的是感动和圆满。   他心爱的姑娘身披白纱,美得不可方物,正朝着自己走来。   得偿所愿,不过如此。   神父有条不紊地开口:“温言回先生,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温柔的姑娘,成为她的丈夫,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爱你自己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   “沈书鱼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先生,成为他的妻子,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你自己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我愿意。”   这两句“我愿意”有千斤重,两人都红了眼眶。   “请新郎拥吻你的新娘!”   “好哦!”   时间掌声四起,响彻方。   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之下,两位新人正式步入人生的下段旅程。   当天素问大神结婚的消息被华丽丽地顶上了热搜,热度始终居高不下。   @素问v:「我十岁就认识你了,何其有幸能在二十九岁娶到你。你就是我的黎明,我的曙光,我的太阳。@沈书鱼」   他微博@的是沈书鱼听风的工作号,整个出界直接炸了。   几个月前听风出社通过官微宣布了签下《黎明之吻》实体书权这消息。消息出,业内震撼。外界对于素问大神舍弃老东家光羽,而选择和听风合作有诸多猜测。其不乏也有阴谋论者,认为大神和老东家生了嫌隙,而另觅橄榄枝。   几天后素问大神亲自发微博解释这件事,他表示自己纯粹只是为了追回老婆,并不存在任何阴谋论。   这样的解释自然是说服不了外界的,众人只当他是避重就轻在开玩笑。   而现在素问大神和听风的现任总编喜结连理,大家伙才意识到大神之前说的追回老婆并非玩笑话,而是真的。   大神的那大票女友粉们嗷嗷大叫,感觉被喂了满嘴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预估有误,明晚才正完结。   番外泥们想看什么?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 第80章 、尾声   尾声   《黎明之吻》的实体书,从审稿,到校对,最后下印厂,从头至尾切的环节都是沈书鱼亲自把关。她亲力亲为,小心细致,力求完美。   沈书鱼是第个拿到样书的。   纸张柔软,很有质感。页码规整,排整齐,铅字清晰。每个字似乎都有它的灵魂。   在纸媒日益落魄的年代,实体书日薄西山,前景堪忧。谁都不知道它能坚持多久,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它就彻底落寞了。   从事实体出工作是需要情怀的,需要热爱,更需要热情。需要颗真心浇灌,身激情,越挫越勇。   沈书鱼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她只能尽她所能保住听风,保住纸书。   白底封面,素净雅致。书名偌大而醒目。   封面的右侧写着络的案——   「我直在黑暗里逆行,当我亲吻她的那刻,我见到了黎明。」   背面则出现了行细小的黑字——   原著作者:素问   责任编辑:沈书鱼   她的名字终于和温言回的名出现在同本书的封面上了。   她学编辑出专业是为了温言回。为的就是有朝日能够亲自为他出本书。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即便前路漫长,困难重重,她也从未想过要放弃。   而现在得偿所愿,唯有满足。   她眼眶发热,特别想哭。她被自己感动到了。   经过沈书鱼的努力,《黎明之吻》实体书于2020年9月正式预售,各大实体书店和店均有销售。   预售当天,五百本特签不到五分钟就彻底售罄。   沈念念和乔其等人提前找素问大神要了特签,不然根本就抢不到。   ***   2020年10月,《黎明之吻》电视剧正式定档,迅速登陆各大卫视。经播放,收视率直线飙升,路飘红。光速碾压同期几个大ip和大制作,时常热搜预定,话题被炒得火热。   2020年10月旬,丹桂飘香,金秋送爽。素问大神跟随《黎明之吻》剧组起参加横桑电视台档晚间综艺《快乐家人》。   《快乐家人》是横桑电视台自制的档晚间综艺节目,每周六晚上点播出。   节目组每周都会邀请各路明星和演员参加。嘉宾们在个主持人的带领下玩各种游戏,和观众互动。   因为有综艺界姐谢思依的加盟,这档综艺深受年轻人的喜欢,具有很高的人气。每周前来参加的嘉宾也都是当红的流量明星和各界红人。没点人气和知名度,你还真上不了这档节目。   《黎明之吻》收视率创新高,路飙升,上的热度始终居高不下,天天热搜预定。   热播剧,不仅红了男女主,也红了导演和编剧。素问大神既是编剧,也是原著作者,他的热度丝毫不亚于剧组的演员。   收到节目组的邀请函时,温言回有过犹豫。说实话他比较注重**保护,不太想在公众面前曝光自己。   他只想安安静静写书,写剧本,并不想抛头露面。   他只是个普通人,之前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脸,也从未面对过镜头。如果这次去参加节目,他多少都会觉得不适应的。   但是沈书鱼听说他是和剧组起参加的,而且两位男女主也会去,她二话不说就鼓励他去参加节目。她想要那对国民cp的亲签名。   为了给老婆大人追星,素问大神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好在之前拍戏他探班去过好几次剧组,和顾导那群人早就混熟了。有熟人在,他参加节目也不至于心里没底。   去了半天,节目顺顺利利地录制完了。   ——   周以后这期节目在横桑台正式播出。   沈书鱼早早地吃了晚饭,提前半个小时就守在了电视前。   毕竟是温言回第次参加综艺,第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方,具有重大的意义。   见她这么重视,温言回不免觉得好笑,“点才开播,你犯不着这么早就守在这里。”   沈书鱼:“我乐意。”   “本人就搁你面前站着,看真人不香么?看什么电视!”   沈总编悠悠道:“你不懂,电视和真人怎么比!有了这层滤镜,我会更加崇拜你的。”   温言回:“……”   点整,《快乐家人》准时开播。   个年轻的主持人首先出现在镜头前。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沈书鱼都听了无数遍了。   为了节目效果,《黎明之吻》剧组穿的都是剧的道具服,女生旗袍,男生是复古的西装和皮夹克。   男帅女美,个个都很养眼。   沈书鱼边惊叹任朝歌和穆夜弦的神仙颜值,边期待自家老公出场。   温言回压轴。   他身穿件天青色的长衫,戴副黑框眼镜,身材颀长,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活脱脱的教书先生枚。   他现身,沈书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天呐,我老公好帅啊!”她直接对着电视屏幕犯起了花痴,“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呀!也太好看了吧!”   他这身装束太符合他教书先生的气质了。旧时的人,件青衫,本书,看似孱弱,却是满身傲骨。   看到他这副形象,沈书鱼的脑海里下子就冒出来那句耳熟能详的话——   “我辈人,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质彬彬,却有铮铮风骨,遗世而独立。   温言回这身装束实在太可了,他的颜值站在堆明星间居然也没被比下去。   “不愧是我挑的男人,真特么帅呀!”沈书鱼丝毫不吝啬自己对温言回的赞美,“也就我才有这么好的眼光,早早就把你收归囊。”   这姑娘夸温言回还不忘自夸番。   坐在旁边的温教授被沈书鱼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清俊英气的脸上全是笑容,双目明亮,眼神温柔。   “鱼鱼,别口气都夸完,留点到床上夸,我会更卖力疼你的。”他揽住她肩膀,痞气十足地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   沈书鱼:“……”   “滚!”沈总编冲他翻了个白眼,抬腿就是脚。   节目组都是有台本的,切都照着台本来。在主持人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节目的最后个环节,有个“动物猜猜猜”的小游戏。   名嘉宾照着题板表演相应的动物,另名嘉宾来猜是什么动物。猜对加分,猜错扣分。以此来考验嘉宾之间的默契度。   娱乐的小游戏,嘉宾们在各自队友的帮助下顺利完成。   现场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氛围融洽。   这个小游戏结束后,漂亮女主持人谢思依举着话筒开口:“我突然有点好奇大家会喜欢什么动物,我现在就来问下,从顾导这边开始。”   顾砚钦对着镜头狡黠笑,“我喜欢猫,我家里就养了只小野猫,脾气还挺大。”   谢思依:“那朝歌呢?你喜欢什么动物?”   任朝歌:“我喜欢兔子。”   圈下来,无外乎就是那几个答案。   有人说狗,有人说猫,兔子,熊猫,各不相同。   温言回站在最左边,最后才轮到他。   “让我们来问问素问老师。”谢思依笑容可掬,“不知素问老师喜欢什么动物呢?”   谁都没想到大神语出惊人,“我喜欢虫子。”   谢思依:“……”   众人:“……”   温言回话音落,现场片寂静。嘉宾们的视线纷纷转到他身上,好奇地看着他,眼神探究。   谢思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年轻的男人对着镜头温柔笑,“我最喜欢书鱼,种蛀蚀衣服和书籍的小虫。”   电视前的沈书鱼:“…………”   不止谢思依,在场很多人都不太懂这个梗。   谢思依正犹豫要不要多问句。   现场观众席里有很多都是素问大神的书粉。对于男神这个虫子梗她们是心知肚明的。女友粉们瞬间沸腾了。   有几个女生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句:“沈书鱼,是沈书鱼!素问大神在撒狗粮!”   谢思依耳朵尖,当场捕捉到沈书鱼这个名字,笑着打探:“我听到了沈书鱼,这是素问老师的……”   “我太太。”温言回眉眼带笑,脸宠溺。   众人:“…………”   现场嘉宾纷纷咆哮,我草,这狗粮撒的也太特么有逼格了吧!   化人就是化人,撒狗粮的方式都这么有水平。要是没点化,听都听不懂。伤不起,伤不起!   看到这里,沈书鱼恶狠狠地瞪着温言回,声线冷凝,“都怪你,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是条虫子了。”   温言回气定神闲地靠在沙发上,笑着安慰她:“全国人民都知道我喜欢条虫子,咱俩难兄难弟。”   沈书鱼:“……”   “谁跟你难兄难弟,分明是你陷害我。”   这厮臭不要脸地说:“我只是想让你蹭下我的流量。”   沈书鱼:“……”   她瘪瘪嘴,不满道:“说得你好像是顶流似的!”   “不是顶流,流量还是有的。”   ——   《快乐家人》这期节目刚播完没过两小时,素问大神的名字便高挂热搜榜第了。   #素问大神教科书式撒狗粮#   沈念念和乔其给沈书鱼发来微信。   沈念念:「我也想要这样的老公。(柠檬精附体)」   乔其:「小鱼儿,什么时候把你老公借我用两天?我真的酸了!」   沈书鱼:“……”   沈书鱼咧嘴笑,温言回可是她的宝贝,她才舍不得把他外借呢!   同时刻,温言回正好洗完澡出来,他光着膀子,身材精瘦,腹肌却很明显,十分有料。白色浴巾围住下半身,欲遮未遮,惹人遐想。   他的头发前两天刚剪过,留得很短,浓密黑亮,仿佛有雨露凝结在上方。他刚洗过头,发梢湿哒哒往下直掉水,麦色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好副美男出浴图!   沈书鱼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根本移不开视线,眼神都变热了几分。   谁说女人不色的?她分明就很馋温言回的身子。   她扔掉,主动投怀送抱。柔软的长发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酥酥麻麻的,痒得厉害。   温言回任由她抱着,嗓音愉悦动听,“夫人今天这么热情?”   沈书鱼坏笑,“想去床上夸你。”   温言回:“……”   男人没任何犹豫,打横抱起她,径直往卧室走去,“好鱼鱼,使劲儿夸,往死里夸,别怕我骄傲。”   沈书鱼:“……”   在这方面这两人贯非常有默契,但凡有点苗头出来,那欲望就灭不了,总得烧上几把火才行。   两人拍即合,完成男女大和谐。   大城市霓虹闪烁,灯火飘飘渺渺,夜色沉醉撩人。   小区里的那几棵四季桂树影婆娑,白墙之上花枝乱舞,黄白色的小花藏在葱绿鲜亮的树叶底下,若隐若现。   室内春色旖旎,风光无限好。   ——   结束后,两人精疲力倦。   沈书鱼奶茶瘾上来了,在上点了杯珍珠奶茶。   二十分钟后奶茶送到。   她抱着奶茶满足地喝起来,断断续续喝了半,还留了半杯。   她把那半杯珍珠奶茶随往床头柜上放,然后去卫生间刷牙。   珍珠奶茶,半糖,热饮。   十多年来,她喝奶茶的习惯始终都没有改变过。   这个傻姑娘是长情念旧之人,但凡喜欢上什么,那都是辈子。   温言回每每都会想起十多年前沈书鱼喝剩下的那半杯珍珠奶茶。那是当年青涩落魄的少年唯尝过的甜,是沈书鱼给的。   哪怕后来老天爷残忍地夺走了他的味觉,让他永远生活在寡淡无味的世界里。他心的那味甜却永远都在,不曾消失。   她是那年最烈的酒,酒里掺着致命的甜,让少年不小心就醉上了心头。醉就是十年。   他知道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十年,第个十年,第四个十年……   从青葱岁月,直到暮色白首。   【正完】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更番外,写鱼鱼和温教授的高时代。我没写过高校园,想在番外写几章过把瘾。至于小包子和谭慈的视情况而定。   养肥的崽崽们可以开宰了哦!   感谢墨西小可爱的雷,芯 第81章 、番外(1)      再见到温言回就是两个月以后了。理分科后,沈书鱼去了理科1班,也是理科重点班。   他们那届和往届不同,没分零班,就只有两个理科重点班,个1班,个18班。   没分零班,两个重点班的头几名自然就是香饽饽,是老师们重点培养的对象,是考清华的好苗子。   沈书鱼从小到大就深受老天爷眷顾,运气向不错。打打酱油也成功地考入了理科重点班。   不过就算她没考进重点班,依到她爹沈威同志的魄力,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塞进去。   她和余梦溪是死党,光着屁股从小起玩到大,整日形影不离。两人同时被分到1班,以后又可以继续快活地造作了。   运气好考进理科重点班并未让沈书鱼有多高兴,真正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能和余梦溪在同个班。   第天开学,两个姑娘早早地去了学校。   进教室就听到几个女生在埋头议论:“我看到分班表了,温言回在咱们班呢!”   “这不很正常嘛!年纪第不学理,难道还学啊?”   “说得也是!”   ……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沈书鱼下意识往班里扫了两眼,并没有看到当事人。   她和余梦溪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坐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女孩子之间总是不缺话题,随便什么拎出来就能说个半天。   两个姑娘热切地讨论着c家的新款挎包。   十岁的年纪,爱美,且家境优渥的女孩子们已经早早就开始追奢侈品了。   沈书鱼受母上大人和姐姐沈书央的影响,热衷于搜罗各个大牌的包包。   碍于学生身份,她爹又耳提面命让她在学校要低调,这些奢侈品包她很少背,基本上都放在家里当摆设。   哪怕不背,搁家里放着,她也是高兴的。女孩子享受的是这个囤东西的过程。   沈书鱼和余梦溪说了会儿话。没过多久温言回就走进了教室。   他背了个黑色的书包,短发依旧很短,校服整洁,脚上那双白球鞋洗得有些泛黄,毛边都出来了。   没有强制要求穿校服,校服又大又丑,学生们都不爱穿它,普遍穿的都是便装。沈书鱼难得看到有人这么喜欢穿校服的。居然还不难看。   他来得晚,座位都差不多坐满了。他囫囵打量圈,直接坐到了沈书鱼后桌。   坐下就拿出本英语单词在默记。年纪第还这么勤奋,简直是人神共愤。   沈书鱼最看不上书呆子,压根儿就没把温言回放眼里,也没打算和新同学打招呼。她拿出耳把耳朵塞上,自顾听她的歌。   许嵩用他特有的嗓子在唱《城府》,歌词优美,曲调舒缓。   她不自觉就跟着哼唱起来。   比起沈书鱼的淡漠,余梦溪倒是对这位年纪第很感兴。   她笑着对少年开口:“你好,我叫余梦溪,原来是高班的。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多多关照呀!”   少年抬起头,面色寡淡,话语简短,不甚热络,“你好!”   余梦溪说完还不忘扯扯沈书鱼的袖子,“她叫沈书鱼,也是班的,我们以前都是季老师带的。”   沈书鱼挥挥自己的爪子,不情愿地挤出话来:“同学好!”   温言回冲她点点头,“你好。”   同样还是这两个字,听不出半点情绪。   余梦溪转回脑袋。   沈书鱼撇撇嘴,“热脸贴冷屁股了吧?人家这种学霸怎么看得上咱们这种学渣!”   余梦溪:“……”   余梦溪特不满,嘟起小嘴抗议:“鱼儿,你承认自己是学渣也就算了,可别带上我啊!我好歹也是年纪前十。”   沈书鱼套上耳,施施然道:“在学霸眼里,年纪前十和年纪前百有啥区别?”   余梦溪:“……”   余梦溪姑娘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好朋友的万点伤害!   教室里热闹了会儿马上就安静下来了。因为班主任来了。   季兴平穿了件白t恤,腋下夹着记本风尘仆仆走进了教室。   “开学第节班会,就两个任务,第是把班委定下来,第二就是换下座位。”开口学生们就知道这是个干练的老师,半句废话都没有。也符合他数学老师的身份。   有学生嚷嚷:“老师,就别换了,我们这么坐挺好的。”   季兴平扫视圈教室,音色冷冷清清,“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小鬼头的心思,就想跟熟人坐起,我跟你们说别想了,门都没有!”   学生们:“……”   他朗声说话:“先选班委,有没有毛遂自荐的?你们在原来班上当过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啥的都可以告诉我。”   小胖子卢思明举说:“老师我原来在班就是班长。”   季兴平很好说话,大挥,语气豪爽,“那你就继续当我们1班的班长。”   学生们:“……”   这么随意的么?   李锦紧接着就举,“老师,我之前在5班当学习委员。”   季兴平:“那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就是你了。”   学生们:“……”   季兴平:“团支书就由陈茜来当,她之前就是班的团支书。”   “劳动委员王琳琳,艺委员江夏,体育委员陈茂清……”   这位新班主任两下就把大半班委给定下来了,相当的有效率。   “接下来就是各科课代表了。”季兴平从记本里抽出张分科考试的成绩表,“课代表就由单科成绩最好的同学来担任。”   说完扫了眼在座的学生,“你们没异议吧?”   “没有。”异口同声,音色响朗,整齐划。   “语单科成绩最好的是温言回同学,考了125分。这个成绩是年级第。温言回同学的英语也是年纪第,14。”季老师看向温言回的座位,眼神里满满都是欣赏,“温言回,你自己选个,是当语课代表,还是英语课代表?”   “老师,我选语。”少年站得毕恭毕敬,宛如棵挺拔的白杨树。   他的声音清清爽爽的,有些低沉,但特别好听。   沈书鱼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季兴平抿嘴笑,“你选了语,教英语的周老师该哭了。”   “哈哈哈……”满堂哄笑。   少年眉目清秀,面容沉静,特自然地说:“下学期再换英语。”   众人:“……”   学霸的语气就像是在买菜,无比稀松平常。   季兴平冲他笑,“雨露均沾,没毛病!”   温言回:“……”   晕,雨露均沾是这么用的么?   “我教你们数学,接下来就选数学课代表。”季兴平扫了眼成绩表,“这次理分科考试咱们班数学单科成绩最好的是沈书鱼同学,考了18分,这个分数在整个年级也排第。”   “哇塞,牛逼啊!”   “草,神人啊!”   同学们听到这个分数顿时就惊呆了。这次分科考试数学特别难,整个年级上了120的不到十个。竟然有人还能考18。这特么简直不是人啊!   “沈书鱼谁啊?是不是之前班那个,家里很有钱的,她爸给咱捐了图书馆?”   “对,就是她!”   “我草,这姐们这么厉害啊!”   “她数学直都很厉害的。”   ……   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季兴平扫了眼教室,“沈书鱼同学来给同学们亮个相。”   沈书鱼:“……”   沈书鱼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站了起来。   九月初天气还很热,沈书鱼穿了件米色短袖,衣服很短,刚刚盖住肚脐眼,腰都不怎么遮得住。下身是条破洞热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她的五官精致好看,化了淡妆,留着头披肩发,头发顺滑垂落下来,发梢处挑染了几撮紫色,经太阳照,泛着细碎的紫光。鱼骨耳钉嵌在耳垂上,又大又招摇。   以上形象,活脱脱个问题少女。   沈书鱼在也是“名人”个,毕竟没几个学生会像她样穿得这么招摇的。   承受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她倒是毫不在意。她的脸上坦坦荡荡,有着超乎同龄人的自信和傲气。   这种自信和傲气是与生俱来,揉进骨子里的,不是谁都能有的。   沈书鱼从小就喜欢数学,数学成绩向都是吊打其他学科的。高进来,季兴平教班数学,他教学风幽默,很对她的胃口,她自然就乐意学。只不过平时没怎么用心考试,比较马虎,经常因为算错答案而失分,直没怎么出类拔萃。   分科考试的时候,她怕自己考不进重点班,他爹就得找关系送她进重点班,她嫌丢人。于是就认认真真的考了回试。果然认真是有用的,考就考了个年纪第。   其实沈书鱼自己都没想到这次数学竟然考了年纪第,觉得很是意外。   不过季兴平对这姑娘是知根知底的,知道她脑子是真好使,只是没用心学而已。   季兴平:“以后你就是我的数学课代表了,好好干!”   “定不负所托!”沈书鱼耸耸肩,信心满满。   不过就是当数学课代表嘛,这有什么难的!   个数学考年纪第的问题少女。这是温言回对沈书鱼的第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高应该会更甜,甜甜的小恋爱。   谢谢墨西和九日两位小可爱的雷,么么哒 第82章 、番外(2)      选完班委,接下去就是分座位。   男女生排成两对,按照身高排。   沈书鱼和余梦溪身高相当,两人成了同桌。两个姑娘自然高兴,激动地抱在起,那架势像是了彩票。   而好巧不巧的,温言回还是沈书鱼的后桌。   他个子高坐在最后排。他的同桌是刺头李。个全班第,个倒数第,这对同桌显得尤其魔幻。   李和学习委员李锦是龙凤胎,前后就相差几分钟,李锦是姐姐,李是弟弟。姐弟俩却是个天上,个地下。姐姐是班里的好学生,听话懂事,勤奋好学。弟弟却是刺头个,到处惹事生非。   李明显比温言回热情多了。坐下就和前面的两个女生火热地聊了起来。   比起温言回这种书呆子,沈书鱼觉得李这种学渣有意思多了。   沈书鱼的前桌是学习委员李锦和张雅琪。都是典型的乖乖女,话不多,整日里就知道埋头学习。   班会开完,季老师就走了。   班主任走,班上的同学自然也就随意地开始聊天。   刚分完班,大家伙对于新同学都有股子热情。   温言回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李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苹果,自然地说:“鱼姐,你号多少,我存下。扣扣也加下。”   “156889……”沈书鱼边报自己的号,边把拿出来,“我也存下你的。”   李瞅眼沈书鱼的,面露羡慕,“鱼姐,有钱淫呐!你不是刚上市的那款苹果4么?”   沈书鱼瞟他眼,音色清冷,“你里这只也不便宜。”   李家是开五金店的,虽然比不上沈书鱼那么有钱,但小日子也过得非常滋润。   李加了沈书鱼的号和扣扣,又马上加了余梦溪的。   严厉打击学生用。大家伙都是私下偷偷用。加完扣扣,存好号码,又赶紧把藏起来。   那会儿的同学关系特纯粹,都是从加扣扣开始的。   温言回没在位子上,大家伙也就没加他的。   ***   除了领了个数学课代表的差事,沈书鱼的高二生活和高并无二致。她照旧学着校外那些时髦的女孩子化妆,穿奇装异服,偶尔也染头发。数学课认真听,其他课就打打酱油,将问题少女进行到底。   碍于她老爹的面子,教导主任对于她的这身装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在谁都知道她是沈氏集团的千金,这种家底厚实的女孩子,即使辈子不奋斗她都有花不完的钱。女生们自发孤立她,因为知道高攀不起。她买个书包的钱就是普通学生学期的生活费。   她没什么朋友。除了余梦溪。   她也不需要朋友。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太过脆弱,小心思太多,她不要也罢。   每个班级都有小团体,融不进去就是融不进去。沈书鱼没打算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她爹从小就教育她人定要活得自在,怎么舒服怎么来。   同学们在私下自发评出了1班的班花,沈书鱼和余梦溪。沈书鱼是男生评出来的,余梦溪则是女生评出来的。   男生喜欢沈书鱼这样的辣妹子,而女生们则喜欢余梦溪这挂温婉的美女。   不过余梦溪还是更胜筹,她评上了校花。   这些还是李告诉沈书鱼的。   沈书鱼特立独行,惹人注目。可还是有不少男生喜欢她这款。她本身就长得很好看,家里又有钱,很多男生对这样的女生都没什么抵抗力。   不管是高的学弟,还是高的学长,有不少男生来班里打探她的消息。   开学不到周,沈书鱼就收了好几封情书。她封都没拆,原封不动地给扔进了垃圾桶。   她觉得现在的男生都太l,表白都靠写情书。她又不是那种小女生,她才不吃这套。   也有胆大的,高有个刺头当街拦住沈书鱼,直接表白:“学妹,做小爷女朋友,以后小爷罩着你!”   沈书鱼勾唇笑,“我爸能给捐栋楼,你要是真喜欢我,你也给咱学校捐栋楼吧!”   刺头学长:“……”   刺头学长直接被吓跑了。   李目睹全程,对沈书鱼佩服得五体投地,“厉害啊鱼姐,小弟我刮目相看!”   沈书鱼耸耸肩,不屑顾,“段位太低!,老娘都瞧不上!”   李竖起大拇指,“社会我鱼姐,人美路子野!真特么霸气!”   从那以后就没男生敢跟沈书鱼表白了。毕竟不是谁都能给捐得起栋楼的。   ***   沈书鱼很快把班上的同学给认全了。余梦溪也把每个学生的家底给了解清楚了。   好闺蜜悄悄告诉她:“温言回父母早逝,他跟着他外婆起生活,家里条件不好。”   沈书鱼没怎么放在心上,听过转头就给忘了。   她和李很快就混熟了。大概问题少女和问题少年之间总是充满了共同话题。   李这小子是个直男,完全不把沈书鱼当女生看,俨然是把她当成了好兄弟,但凡有点什么事情他总是第时间告诉她。   而温言回总是很安静,永远都在埋头学习。安静得几乎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她要转过头去和李说话,她几乎都想不起自己有这么个后桌。   沈书鱼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不代表他就真不存在了。语老师和英语老师把他当成宝,两位女老师和别的男生说话直接用吼的。和他说话都自发降低分贝,声音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班上的其他男生感受到了万点暴击。   尤其是李。他是他爹找关系给硬塞进重点班的。英语成绩次次垫底,上课神游太虚,听写直接到温言回那里抄。教英语的周老师天天盯着他,把他当典型,有事没儿就吼他顿。可怜的李童孩那叫个委屈。   少年总是穿着规整的校服,两套夏季校服换着穿,球鞋刷得泛黄,甚至起了毛边。   他年轻轻轻倒是特别的养生。他的座位上总是雷打不动摆着只塑料水杯。水杯不是透明的,看不到内胆。每次看到他端起水杯喝水,沈书鱼都有股错觉好像他喝的不是水,而是别的什么好喝的饮料。   他的身上好像有种超越他们这个年龄的沉稳。这是个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的少年。   ***   个月过去,沈书鱼和温言回说的话都没超过五句。   沈书鱼对待学习是真随意,除了数学认真听课,作业认真做,别的课基本上都在打酱油。作业不是抄余梦溪的就是抄李的。李那种学渣,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动写作业的,他都是抄的温言回。   温言回这人看着沉默寡言,却是十足的好人个。对于别人的请求般都不会拒绝。班上些女生时不时就会来请教温言回题目。他来者不拒。总是很耐心地答疑解惑。   李抄他的作业抄得心安理得。而沈书鱼抄李的作业也是心安理得。余梦溪基本上自己写作业,但偶尔也会抄沈书鱼的。这么圈算下来,他们都靠温言回活着。   沈书鱼对于他这个后桌的定义就是书呆子,老实人,老好人。   她抄了学霸个月的作业。也没亲口跟人家说声谢谢。余梦溪打说她是白眼狼。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她反思了下,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她打算请温言回喝奶茶。   单独请他个人喝奶茶肯定会显得很突兀,他也会尴尬。所以她给全班同学人买了杯。   沈书鱼、余梦溪和李提着几十杯奶茶进教室时,班上的同学都惊呆了。   李扯着搜罗嗓子大喊声:“今天咱们鱼姐高兴,请大家喝奶茶!”   “哇偶,鱼姐威武!”   “谢鱼姐!”   同学们纷纷起哄。人把奶茶逐分下去。   沈书鱼把奶茶拿给温言回,坦坦荡荡地说:“大家都有的。”   少年默默地收下,轻声说了句谢谢。   ***   请温言回喝了奶茶后,沈书鱼抄学霸的作业就更加问心无愧了。   某天午休,教室里特安静。有人学习,有人睡觉,也有人在听歌,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沈书鱼塞着耳,边听歌边抄化学作业。   桌子上还摆着杯珍珠奶茶,吸管插着,她喝了半。   抄到则化学方程式,硫酸亚铁与氢氧化钠溶液反应——feso4+2naoh=fe(oh)2↓+na2so4。   最后明明应该是na2so4,可李的作业本上却写着na2so。这分明就是则错误的化学方程式。   李的作业抄的都是温言回的,这很明显是温言回误写错了。   这本来是件小事,她自己改过来就好了。可她却想提醒温言回。她觉得做人不应该这么自私,毕竟抄了人家个月的作业。   温言回正在奋疾书,特别专注,也不知道在写哪门功课的作业。   “化学作业本给我。”她转过头直接找他要作业本,开门见山,没半点迂回。   温言回:“……”   骤然出现的女声,少年着实被吓了大跳。回过神后,忙用课本把东西盖住。   “你在写什么啊?这么神秘!”沈书鱼往他桌子上瞅了眼,他盖得格外严实,什么都没看见。   “作……作。”他的脸都被吓白了,口齿不清,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写作有啥好遮遮掩掩的。”沈书鱼不明所以。   她看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顿时起了玩心,勾唇笑,“你不会是在写小黄吧?”   温言回:“……”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出门,在站台等公交。两个男生争执半天硫酸亚铁与氢氧化钠溶液反应方程式。科生的我真是脸冷漠! 第83章 、番外(3)      少年清俊秀气的脸庞上迅速爬满红晕,双紧紧拽住课本边沿,激动道:“没有,怎么可能!”   沈书鱼瘪嘴说:“我开个玩笑嘛,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纯粹就是开个玩笑,她没心思探究别人的事情。就算温言回真写小黄,跟她也没半毛钱关系。   “你找我有什么事?”少年恢复如常,双仍旧死死拽住课本,课本遮盖住的东西无从看到。   沈书鱼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说:“化学作业本拿给我看下。”   温言回听话地从大摞书里翻出本淡蓝色封面的化学作业本递给她。   她伸接过,冲他甜甜笑,“谢啦!”   那瞬间,少年猛地怔住,被她明艳的笑容给恍了眼睛。   温言回的作业本干干净净,娟秀的小楷,字迹工整,划都苍隽有力。   他以前应该练过书法,不然字不可能这么好看。   他的字就跟他这个人样,总是给人种干净清爽的感觉。   他的校服永远干净整洁,球鞋老旧,却不失洁净。   说实话比起班上那些五大粗,满口脏话的男同学,她还是比较欣赏干净的男孩子。   可惜他是个书呆子,整日只知道学习。   沈书鱼翻开作业本的最新页,果然在上面发现了错误的na2so。   她没有猜错,源头就出在温言回这里。   他这里错了,李也跟着错了。   她拿出黑划掉na2so,写上na2so4。然后又把作业本还给温言回。   少年没太在意。以为沈书鱼拿自己的作业本抄化学作业。前后桌个月,他多少也了解了沈书鱼的作风,这姑娘数学作业自己认认真真写,别的作业都是抄的别人。   ——   第二天上午有节化学课。   授课的姚老师年谢顶,江湖人送外号“地海”。他捧着书本和教案怒气冲冲地走进1班教室。   走到讲台上把书本和教案重重摔,音色浑厚有力,隐隐透着股子怒气,“课代表把作业发下去!”   化学课代表高凌听到老师的指令赶紧按小组的顺序把作业本发下去。   姚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则方程式——   feso4+2naoh=fe(oh)2↓+na2so。   沈书鱼看到这则错误的方程式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作业本还没传到里,姚老师就直接点了李的名字,“李,你来给我解释下黑板上这则方程式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被点名的李:“…………”   突然被点名,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站了起来,半天都没看明白。   方程式很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   他平日里懒散惯了,课也不认真听,每次被老师点名都靠温言回蒙混过关。他下意识看向学霸,寻求帮助。   温言回压低嗓音告诉他:“硫酸亚铁与氢氧化钠溶液反应方程式。”   “硫酸亚铁和什么?”李没听清,脸茫然。   温言回:“……”   见李这副模样,姚老师很清楚这家伙是答不出所以然来了。   他不耐烦地冲李挥,“坐下吧。”   “换个人来回答。”他又点了个学生,“陈茂清你来说!”   陈茂清:“这是硫酸亚铁与氢氧化钠溶液反应方程式。”   姚老师点点头,“很好。”   他挥了挥示意陈茂清坐下。   旋即拿起红色粉在黑板上圈出“na2so”,冷声发问:“告诉我这是什么?”   票学生恍然大悟,这才发现这是则错误的化学方程式。   姚老师把粉扔,怒意明显,“你们班是不是有抄作业的现象?”   大家静若寒蝉,不发言。   姚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抄作业好歹也抄得有水平点,全班都错得模样,是觉得你们抄得还不够明显呢?还是你们都把老师当傻子,觉得我看不出来?”   全班同学:“…………”   沈书鱼心下惊,班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同学抄温言回的作业。原来个班都靠他活着。这次也真够衰的,抄就抄了个班,直接全军覆没了。   姚老师继续沉声说:“这个方程式就只有温言回和沈书鱼是写对了的。除了他俩,其余同学把方程式给我抄百遍。让你们抄作业,都给我长长记性!”   全班同学:“…………”   学生们怨声载道。   温言回翻开作业本,发现他的作业已经被人用改正过了。字迹很潦草,落和收都很随意,像极了沈书鱼张扬的个性。   原来她昨天借自己的作业本不是为了抄他作业,而是替他改错误。   ——   课后李愤愤不满,肚子怨气,“我明明抄的是温言回的作业,怎么他是对的,我就是错的?学霸果然最有心,给我抄错误的,回头自己又改上正确的。”   沈书鱼没想到自己的好心会让李误会温言回。不过想想也是,他从温言回那里原封不动照抄的作业,温言回是正确的,他却是错的。他心里肯定会觉得是温言回耍了他。   好心办坏事。她这次算是体会到了。   她赶紧告诉李:“他的作业是我顺改的,他并不知情。”   李:“……”   “你抄的都是我的作业本,你怎么不顺替我也改改?”李简直想哭,只要想起自己要抄百遍方程式,他就头疼,疼,浑身难受。   沈书鱼勾勾嘴角,满不在乎回答:“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李:“……”   李简直想吐血。   李:“沈书鱼看不出来你对温言回挺好啊!”   她不甚在意,“总抄人家作业我过意不去啊!咱不得感谢下人家啊!”   要抄百遍的方程式,同学们叫苦连天,怨声载道。打了预备铃都没安静下来。   “吵什么吵!整栋楼就数你们1班声儿最大,这都已经打了预备铃了还在交头接耳。群半大的孩子,哪里有这么多话好讲?还不赶紧坐好,准备上课!”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王主任走进1班就是顿吼。   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了,比什么都奏效。   王主任回吼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小个子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师,清了清嗓子,“先听写!”   ***   下周开班会,季兴平又特地强调了好几遍不能抄作业。   同学们长了这次教训,下次就再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抄作业了。学霸可以全对,学渣都得故意错几道题才能蒙混过关。   高二的学习生活说紧张也紧张,说轻松倒也轻松,还不至于有高的紧迫感。   转眼个月就过去了。月考如期而至。   成绩没什么悬念。温言回依然是年级第。沈书鱼考进年纪前十,数学单科年纪第。   考次年纪第,很多人会觉得是运气。可第二次就不定了。班上的同学慢慢发现沈书鱼的数学是真的好,脑子也是真的好使,转得特别快。有些时候算得比季老师都要快。   在组织优秀的学生参加全省数学竞赛,在周末会专门开设培训班。季兴平觉得沈书鱼很合适,就鼓励她去参加。   沈书鱼却没立即答应,她在犹豫要不要去参加。她是喜欢数学没错。可她并不想靠数学来证明什么。在她看来解解数学题,考考年纪第,这些对她就足够了。   再者她这人是真懒,参加数学竞赛还要接受辅导。那样会牺牲掉她很多的课余时间。高的课业这么紧张,她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实在不想放弃自己仅有的课余时间。   她回家询问家里人的意见。   沈威同志轻飘飘地说:“女孩子家搞得那么累做什么?数学竞赛多难啊,多费脑细胞啊!还是别去了。”   沈书鱼觉得她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果断拒绝了季兴平的提议。   季兴平表示非常不解,“为什么不参加?这多好的事啊!”   沈书鱼:“我爸觉得女孩子没必要那么累,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不参加数学竞赛了。”   季兴平:“……”   季兴平心想这爹是得多心疼闺女啊!   季兴平忙稳住沈书鱼:“你先别着急做决定,再考虑下。温言回是要参加的,你要是跟他起学,你俩还能有个伴,学习起来也有动力。你俩脑子都这么好使,不去参加可惜了。”   温言回是彻头彻尾的学霸,各科成绩都很拔尖,也很稳定,他完全不存在偏科的现象。沈书鱼关注过他的数学,他的数学成绩和自己不相上下。能有个势均力敌的同学和起参加数学竞赛,这显然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喜欢和高过招。   她当即就答应去参加数学竞赛了。   可是沈书鱼万万没想到季老师也是拿这套说辞去劝的温言回。   比起语和英语,温言回点都不喜欢数学。之所以这么认真学,无非是要应付高考。谁都知道数学重要,是拉分的科目,他不能偏科。偏科就完了。   所以开始季兴平跟他提了数学竞赛的事情,问他意见,他是果断拒绝的。   可听到季兴平说沈书鱼也会参加这次的数学竞赛他就改变了想法。   经过他的观察,沈书鱼是真的脑子好用。不像他五分天赋,五分努力。她是分天赋,分努力。她随随便便学下就可以稳居年级前十。这样的人如果肯努力,她定可以与自己并驾齐驱。   他考年纪第已经太多次了,他考成绩全市第,从高进来他就考年级第,这么长时间直就没变过。考了这么多次的年级第,他已经有些麻木了。高总是孤独的。他渴望能有个实力相当的人和自己竞争,他享受这种竞争的过程,能激发他骨子里的胜负欲。   即便他不怎么喜欢数学。他也非常享受这种和人竞争的感觉。   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早已对对方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基于此两人起决定参加数学竞赛。   季兴平成功把两个学霸骗去参加数学竞赛。见自己目的达成,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刻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决定,俩孩子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纠葛。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是学科的,学霸的数学作业真的可以养活半个班的同学。哈哈哈 第84章 、番外(4)      沈威同志怕宝贝闺女受累,不想让她参加数学竞赛。可既然女儿自己想参加,他也只好支持。他原本还想找专业的奥数老师替女儿补习,但听说会安排培训,他也就作罢。总归不好太搞特殊。   数学竞赛放在国庆之后,国庆放天假。对于贪玩的沈书鱼来说,这天无疑是她的快活日子。   喝酒,泡吧,蹦迪,k歌,每天都是神仙日子。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假期匆然结束。   玩了天,大家伙的心都玩野了。返校后第个晚自习闹哄哄的,都在分享各自日的见闻。   而温言回永远都是班里最安静的那个人。   国庆过后,他理了头,头发剪得更短了。但那张脸依旧清秀,清秀之余更显斯。   细看之下沈书鱼发现其实温言回生得也是挺好看的。大眼睛,双眼皮,薄唇,高鼻,五官精致立体,脸部轮廓清晰。   这种清秀的长相,像极了青春偶像剧里的奶油小生。   可惜他太低调了,总是独来独往,低调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让身边的人总是轻易忽视掉他的长相。   他只是学霸,和颜值无关。   数学竞赛的消息早就放出来了。余梦溪压根儿就没想到沈书鱼会去参加。以她对好友的了解,这姑娘那么贪玩,怎么舍得牺牲掉课余时间去参加数学培训。   余梦溪躲在座位里和沈书鱼悄悄咬耳朵,“我可是听说了,这次数学竞赛咱班就你和温言回两个人参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冲他去的?”   沈书鱼倒是实诚,直接承认:“我就是冲他去的啊!他不去我才不乐意参加呢!”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因为温言回的缘故才选择参加数学竞赛的。毕竟她珍惜这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   余梦溪:“……”   余梦溪听顿时震惊了,声线都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天呐小鱼儿,你真的看上我们年级第啦?”   话音未落,沈书鱼就看到当事人端着只水杯从自己座位旁经过。然后重新坐到了座位上。   沈书鱼:“…………”   “要死啊你余梦溪!”沈书鱼忙伸去拧余梦溪胳膊,“能不能小声点!你想让全班都听到啊!”   余梦溪继续卦兮兮地试探:“那你对温言回……”   沈书鱼磨了磨牙,压低声音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书呆子!”   两个姑娘窃窃私语,自以为谁都听不到。殊不知少年面色沉静,薄唇紧抿,用力握紧了水杯。   ***   国庆结束后的第个周日,沈书鱼和温言回就要起参加数学竞赛的培训。个年纪十五人,共四十五个学生。授课的老师是数学组组长卫老师,个很年轻的男老师。   正式培训那天,沈威同志的司送沈书鱼去学校。   没想到出了意外,车坏在了半路上。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往赶。路紧赶慢赶,险些迟到。   她去得晚,其他学生早就到了,教室里坐满了人。   她站在门口匆匆扫眼,看到温言回身边的那张桌子还空着。没有任何犹豫,她径直走过去坐下。   温言回:“……”   少年下意识抬眸看她,眼神意外。   他根本就没料到沈书鱼会跟自己坐桌。   沈书鱼没想太多,教室里坐着的都是其他班的学生,没个数字的。她也就只认识温言回个人,和他坐起还能说说话,不至于太无聊。   少女穿黑色皮衣和破洞牛仔裤,皮衣上全是铆钉,金属的质地闪闪发光。牛仔裤的破洞也是别出心裁,大洞连小洞,膝盖处缺了大块。她这身衣服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人往教室门口站,当即吸引了大票目光。   当事人倒是熟视无睹,表情坦坦荡荡,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沈书鱼是个随性而为的姑娘,只活她自己。别人的想法与她何干?   她迅速把书包塞进抽屉,转头冲温言回友好地笑,“回哥,你来得挺早呀!”   回哥是李对温言回的尊称,那小子天天眼巴巴指望着学霸的作业,英语听写单词也抄他的,可不得尊敬人家点嘛!   少年盯着桌子上的数学习题,板眼地说:“不是我来得早,是你迟到了。”   沈书鱼:“……”   得,这小子挺能耐,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跑了路,沈书鱼口渴得厉害。瞥见温言回的左边立着只水杯,她拿起就猛灌两口。   温言回:“……”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温言回傻愣愣地看着她,下巴都惊掉了。   那水滑进嘴里,苦涩得要命,她直接就吐了出来,大声惊呼:“这什么啊?怎么这么苦?!”   温言回:“……”   “苦丁茶,你喝不惯的。”少年音色清淡,眼睛紧盯着女孩里的水杯,清俊的脸庞上迅速爬满红晕。   脸很热,烧得慌。   这是他的水杯,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端起来喝,竟然没觉得任何不妥,这个姑娘再次刷行了他对她的认知。   “难怪这么苦!”沈书鱼恍然大悟,皱眉看着温言回,“你怎么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啊?”   温言回淡定地扔出话:“醒脑。”   沈书鱼:“……”   甜食能麻痹人的神经,只有苦味才能让人得到清醒。他的家境决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安逸,他只有不断学习,不断努力,通过高考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时刻冷静,时刻努力,不能有丝的懈怠。所以他时常喝苦丁茶,防止自己打瞌睡。   沈书鱼自然不懂温言回的想法,她只觉得这人太特别了。因为她真的很少看到有人会喜欢喝苦丁茶的。   浓烈的苦涩味儿,萦绕口齿,时间根本都消散不掉。她难受得要死。   沈书鱼从书包里翻出颗槟知糖吃掉。甜腻浓郁的奶香暂时压制住了嘴里的苦涩。   她很大方,随就拿给温言回颗,“请你吃糖。”   少女笑得格外友善,笑容甜美动人。   在,没人不知道沈氏,也没有人会不知道沈书鱼是沈氏集团的千金。这位大小姐总是格外的惹人注目。有关她的传闻各个本的都有。   有人说她是问题少女,小小年纪就开始化妆,染头发,穿奇装异服,抽烟,喝酒,蹦迪,招摇过市。   也有人说她是千金小姐,目无人,从不跟同学说话。   可是经过这个月的接触,温言回发现这个姑娘其实特别好相处,她很开朗,也很健谈,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家境优越而自命清高。跟她混熟了之后你会发现她其实和谁都聊得来。并非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目无人。   小小的颗糖,四四方方,浅紫色糖纸包裹住,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少女的心里。   她的不大,肤色却尤其白净,五指白嫩修长,如葱玉般。   这是只养尊处优的,没有经受过任何岁月的洗礼。   温言回默默地看着那颗糖,不敢伸出去接。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公平的,人生来就是有六九等的。有人生在天堂,而有人活在人间炼狱里。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清醒深刻地告诉他有些东西是不属于他的,他是要不起的。看眼都觉得奢侈,更别说伸去拿了。   沈书鱼不懂少年心的百转千回,她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她把将糖塞在他里,脆声说:“放心,没毒,吃不死人的。”   温言回:“……”   他合上心,用力拽紧那颗糖,始终没吃,最后放进了书包里。   他怕旦拆开这层糖纸,他尝了这颗糖,他会被糖的甜蜜所麻痹。他这样的人不配品尝甜食,只配吃苦。   没过多久授课的卫老师就拿着教案和摞试卷进了教室。   “先考试,让我看看你们的底子怎么样。”卫老师是行动派,干脆利落,开始发试卷,“这是去年竞赛的试题,看看你们能考几分。”   全班学生:“…………”   上来就考试,点缓冲都没有,真是绝了!   两人坐在最后排,试卷传到沈书鱼里直接没了。   沈书鱼:“……”   温言回直接把他里的试卷给她,“我去找老师拿。”   沈书鱼没接,“不用了,我看看有没有多的。”   少年却很坚持,本正经地说:“女士优先。”   沈书鱼:“……”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说完还不忘纠正他的用词:“是美女优先。”   温言回:“……”   温言回举找卫老师,“卫老师,这里少张试卷。”   卫老师听扬声问:“其他小组有没有多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人吱声。看来并没有多余的试卷。   卫老师说:“你等会儿,我去办公室给你拿。”   没过多久卫老师就给温言回拿来了试卷。   他揭开帽,写下自己的名字。转头看眼沈书鱼,他发现这姑娘竟然已经把选择题给做完了。这速度可以说很溜了!   两人奋疾书,顿操作猛如虎,差不多同时写完。   别人还在埋头苦算,这两人却已经交卷了。同学们纷纷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沈书鱼悄悄对温言回说:“咱两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温言回扭头看她,女孩子肤色白净,脖子又白又嫩,颈间根细细的项链璀璨闪亮。   “就赌这次咱俩谁分数高。”沈书鱼眨巴眨巴眼睛,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为什么要赌这个?”   “好玩啊!”她说得特自然,语气稀松平常。   温言回:“……”   “我觉得点都不好玩。”少年表情冷淡,看上去点都不感兴。   沈书鱼:“……”   “木头!”沈书鱼在心编排他,真没意思!   她还想高过招,殊不知人家就是块木头。   她噘了噘嘴,非常失望,脸的不开心。   正失望之际,却又听到少年好听的嗓音,“赌注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高时代的温言回就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哈哈哈…… 第85章 、番外(5)   沉书鱼喜上眉梢,赶紧追问︰“这么说你答应了?”   少年平静地点点头,“我答应了,你就说赌注是什么。   “如果这次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个要求。如果是你赢了,随便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她高兴坏了,脸上笑意明显。   她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自己居然能这么高兴。   “什么要求都行?”少年忍不住皱起眉头。   沉书鱼从他脸上看到了担忧的神(色),知道他想多了。   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赶紧安抚道︰“安啦,不会让你(杀sha)人放火的。”   温言回︰“……”   少年抿抿嘴,本正经道︰“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杀sha)人放火的。”   沉书鱼︰“……”   这人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课间休息,沉书鱼的(奶Nai)茶瘾上来了。她跑到校门口的奇艺鸟(奶Nai)茶店买了两杯珍珠(奶Nai)茶。杯自己喝,杯带给温言回。她这人向大方,从来不吃独食。   “给你,店里搞活动买送,我喝不了两杯,你替我喝杯。”她说得特随意。   温言回垂眸,眼帘垂下,他的睫毛纤长细密,宛如两把小扇子。   他没去看沉书鱼手里的那杯(奶Nai)茶,只盯着自己面前的试题。他也没接,音(色)清淡,“我不爱喝甜的。”   “这是半糖的,不甜的。”(奶Nai)茶是小女生的最爱,男生般都不爱喝甜腻腻的东西,这点沉书鱼很理解。不过她买的是半糖,点都不甜。   少年坚持说︰“我不爱喝(奶Nai)茶。”   沉书鱼︰“……”   她不自觉捏紧手里的(奶Nai)茶,眼神考究,固执道︰“你上次都喝了。”   温言回︰“……”   温言回回想起不久前沉书鱼请全班同学喝(奶Nai)茶,她拿给他的那杯(奶Nai)茶,他喝了。   当时没想太多,全班都有的,他就喝了。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她只给了他个人,不管是不是店里搞活动送的。   他并不想和她走得太近,最好就是普通同学,点牵扯都不要有。   他稳住声线,继续坚持︰“我真不爱喝(奶Nai)茶,我不喜欢吃甜的。”   “你要是不喝我就只能扔掉了,反正我也喝不下两杯。 ”她耸耸肩,继续发力。   盛情难却,温言回只能收下。   虽说是半糖,可温言回还是觉得很甜。大概是他苦丁茶喝多了,早就习惯了苦味,对这突如其来的甜让他很不习惯。   他仔细看了眼(奶Nai)茶的包装,然后默默地记了下来。   “你很喜欢喝(奶Nai)茶吗?”他经常看到她喝(奶Nai)茶,基本上天杯。   “喜欢啊!”沉书鱼揪着吸管自然地说︰“女孩子都抵御不了甜甜的(奶Nai)茶,甜食能让我心情变好。”   他冷不丁说︰“你不怕发胖啊?”   沉书鱼语气傲娇,“我喝了这么多,你看我变胖了吗?”   温言回︰“……”   她确实不胖,骨架小巧,身段苗条,比起班上其他女生,她的身材简直让人羡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沉书鱼的话起了作用,喝完那杯(奶Nai)茶,温言回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   卫老师的速度很迅速,课间二十分钟就把试卷给批阅出来了。沉书鱼的分数比温言回高分。   分之差,温言回愿赌服输。他轻声说︰“我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少(女nu)狡黠笑,“先欠着吧,我还没有想好。”   温言回︰“……”   “但是你要记住你欠我个要求,长久有效,不许反悔。”   “君子诺千金,绝不反悔。”少年郑重道。   沉书鱼笑得腹黑,“我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压榨你。”   温言回︰“……”   ***   第二个周末培训,温言回提前去了校门口的家名叫奇异鸟的(奶Nai)茶店。   他是第次来这家(奶Nai)茶店。店不大,却装修地很精致,满满的少(女nu)风。难怪那么吸引小女生。   老板娘是个很年轻的大姐姐,笑容甜美,“你好,要喝点什么?”   温言回︰“杯杯的珍珠(奶Nai)茶,半糖,做热饮。”   老板娘听他报完要求,忍不住笑了,“你的口味跟我店里的个老顾客(摸Mo)样,她每次点(奶Nai)茶也爱这么点,她也是的学生,现在读高二,长得特好看的个小姑娘。”   温言回听出老板娘说的是沉书鱼。这是她喜欢的口味,他这杯(奶Nai)茶也是给她买的。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吃人手短,还是还清楚更好。   “有什么优惠吗?”老板娘转身制作(奶Nai)茶,温言回这样问。   老板娘笑着说︰“注册成为我们家会员,可以打九折。”   少年小声说︰“我听同学说有买送的。”   老板娘︰“抱歉,小本生意,还真没这么大的促销力度,现在生意很难做,材料什么的都在不断涨价。”   温言回追问句︰“上周也没有吗?”   老板娘︰“我们店直都没有买送这个活动。”   ——   沉书鱼照旧姗姗来迟。   她今天身黑,黑衣,黑裤,黑鞋。又染了爆炸头,路招摇过市,惹人注目。   连卫老师都忍不住笑着说︰“沉书鱼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去抢.银行吗?”   “卫老师,抢银行我可不敢,我可是好学生。”   卫老师附和道︰“你是有个(性xing)的好学生。”   沉书鱼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马上就看到了她桌子上放着的那杯珍珠(奶Nai)茶,惊喜道︰“你给我买的啊?”   温言回︰“刚好路过就给你买了杯。”   “谢谢啊!”少(女nu)笑容满面,(插cha)上吸管就喝,“我家司机太不给力了,每天都害我迟到,我都没时间去买(奶Nai)茶喝。”   “我今天去店里买(奶Nai)茶没赶上活动,没有买送。”   沉书鱼心下惊,下意识拽紧书包带子,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声道︰“上个星期还有的,可能这个星期取消了吧。”   话语里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紧张。   温言回看着她,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听课。   课间休息,个女孩子拿着试卷走到温言回的位置上,“温言回,你能不能再跟我讲下最后道题。”   女孩身穿蓝(色)套头衫的女孩子,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颗可爱的小酒窝。   这是隔壁班18班的学习委员韩婷婷。理分科之前,温言回和韩婷婷都在同个班。两人还算熟悉。   同学求教,他不可能置之不理。他拿出铅笔在三棱锥上画了条辅助线,“这里添加条辅助线就可以了……”   他讲得特别耐心,生怕自己讲不清楚,对方听不懂。   韩婷婷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神却有些飘忽。   讲完韩婷婷笑容满面,“谢谢你温言回!”   少年冲她点点头,“不客气。”   沉书鱼打趣道︰“你俩很熟啊!”   温言回︰“她以前也是9班的。”   她托腮看着他,“温言回你对谁都这么认真的吗?”   温言回本正经道︰“别人问到我,只要我会的,我就会认真解答。”   这是为人的态度,做人不能高高在上,骄傲自满。   沉书鱼(露)齿笑,“下次我也问你问题。”   他被女孩的笑容晃了下眼楮,条件反射地(摸Mo)了(摸Mo)试卷的边页,不自然地说︰“好……好啊!”   ——   课上到半,沉书鱼的放在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应该是有短信进来了。   商芸︰「小鱼,杨阿姨家里有急事回老家了,今天不能给你送晚饭了,你自己在学校随便吃点。”   培训课结束,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家里保姆杨阿姨般都会给沉书鱼送晚饭。   杨阿姨不能给自己送晚饭,这就意味着沉书鱼要自己解决晚饭。   吃什么呢?   沉小姐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悄悄把手机揣进书包。看到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她竟然还没有温言回的手机号码。   她和李他们刚开学就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当时温言回并不在座位上,大家伙也就没问他要手机号。过后也就忘了。   “温言回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他戒备地望着她,“(干gan)嘛?”   “存个号码以后好联系啊,万我有事要找你呢是不是。”她说得理所当然。   温言回熟练地报出串数字︰“1375523……”   沉书鱼在手机上记下这串数字,然后保存了起来。   沉书鱼得寸进尺,“我还要加你扣扣。”   温言回︰“……”   少年冷声道︰“我不玩扣扣。”   “那msn呢?”   “没有。”   沉书鱼︰ “……”   “邮箱呢?”   “没申请。”   沉书鱼︰“……”   沉书鱼心想果真是好学生,什么社交软件都不用。   培训课很快就结束了。   “温言回你等下要去吃饭吗?”她问。   “嗯。”少年沉默地把笔记和试卷放进书包里。   沉书鱼︰“你去哪吃?”   温言回︰“食堂。”   沉书鱼︰“我跟你起去。”   温言回︰“……”   “你家里人今天不给你送饭了?”   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个年妇女来学校给沉书鱼送饭,他以为是她家里人。   “杨阿姨回老家了,没人给我烧饭,我妈那个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她不会做饭的。”   温言回︰“……”   他淡声道︰“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言下之意是你吃不下的。   她嘻嘻笑,毫不在意,“好不好吃吃过才知道,反正我又没吃过食堂,就做次小白鼠吧。”   温言回︰“……”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520快乐呀! 第86章 、番外(6)   横桑的食堂分上下两层,楼大锅菜,二楼是特(色)小炒。温言回为了省钱平时都是在楼吃的。   少年背著书包,手里拿着张小小的饭卡,轻声问︰“你想吃什么?”   沉书鱼笑着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吃什么她并不在意,横竖就是填饱肚子。何况她也很少有机会在学校吃饭。   温言回︰“楼大锅菜,二楼小炒,你吃什么?”   沉书鱼歪头问他︰“你平时都在哪里吃?”   “楼。”   她当即决定, “那我跟你起在楼吃。”   他点点头。然后拿了两副餐盘。   沉书鱼伸手接过餐盘,笑着说了声谢谢。   温言回发现这姑娘是真的喜欢笑,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笑起来也真是好看,特别有感染力。好像看见她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了。   沉书鱼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餐盘还算洗得(干gan)净。最起码(肉rou)眼看不到脏东西。   过后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矫情。食堂的吃食哪里有家里卫生。既然决定要在食堂吃饭,她就不能讲究这么多。   沉书鱼是第次来食堂用餐,对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的目光四处逡巡,停不下来。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正是饭点,食堂里有很多吃饭的学生,各个窗口都排满了人。   “人还挺多嘛!”她自发地笑起来,觉得这种感觉特神奇。   温言回点点头,告诉她︰“今天是周末,等到了周吃饭的人会更多。”   “这里的菜哪个好吃?”   “都差不多。”   沉书鱼︰“……”   两人排在队伍后面,慢慢在等。   沉书鱼边等边玩手机。   温言回却在想另外件事情。的食堂统用饭卡,不能用现金。那个时候和支付宝都还没有兴起。他在想卡里的钱够不够两人吃顿。   他每周的生活费都是固定的。他不求吃好,只求吃饱,般能省则省。因此饭卡里也不会充太多钱。   食堂大妈的速度还是非常给力的,很快就轮到了两人。   温言回问︰“你看看想吃什么?”   沉书鱼往窗口扫两眼,那些菜的成(色)并不好,也没什么油水,看着就让人没什么食欲。   早就听说过食堂难吃。如今看到这些菜她终于相信了。   她随便挑了个豆角炒(肉rou),和个清炒莴笋。   温言回把饭卡放在机器上刷,沉书鱼特意看了上面的金额。她想着等下把钱给他。   两个菜共7.5,对于沉书鱼来说这个价格简直太便宜了,都不够她的杯(奶Nai)茶钱。   温言回点了个酸辣土豆丝和清炒圆白菜,点(肉rou)沫子都瞧不见,素得厉害。   打完饭,两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起吃饭。   食堂里少男少(女nu)扎堆。男生和男生桌,女生和女生桌,男生和女生起的基本上都是小情侣。   大概是沉书鱼那头爆炸头实在是太扎眼了,她进食堂温言回就注意到有好几个女生在偷偷议论她。   那个年纪青涩而单纯,谁都表现得规矩,旦有那么两个特立独行的人出现,即刻就会成为焦点。   反观当事人倒是毫不在意,脸坦荡。   他发现这姑娘是从来不会在意他人目光的,她只活她自己,随(性xing)而自由。   大概他自己不是这种人,反而特别羡慕她。   大锅菜果然不好吃,清汤寡水,点油水都没有。笼统就两个素菜,其个莴笋还贼咸。厨师想必是打翻了盐罐,把所有的盐都倒进去了。   沉书鱼完全难以下咽。   “你不觉得咸?”她看着对面的温言回好像还吃得挺香,点没瞧出难吃。   少年专注扒碗里的米饭,波澜不惊道︰“习惯了。”   沉书鱼︰“……”   沉书鱼从钱包里抽出张十块的纸币放到温言回手边,“这是饭钱,谢谢你替我刷饭卡。”   温言回淡声道︰“不用这么多。”   她笑了笑,“我没零钱,多的就留到下次吧。”   温言回︰“…… ”   “下次你还会来食堂吃?”他看到她直都在皱眉,菜也没吃两口。   她家条件那么好,家里都配了专业的大厨负责日三餐。她怎么可能吃得下食堂这种清汤寡水的大锅菜呢!   沉书鱼挑挑眉,“谁知道呢!万哪天我心情好,我还会来吃饭的。”   温言回︰“……”   温言回吃饭特别斯,完全不像别的男生那样狼吞虎咽的。他的食量也挺好的,那么多的饭全部都吃完了。   温言回没收她的钱,“你把钱拿回去,这顿饭算我请你的。”   沉书鱼不依,“那怎么行,我不能白占你便宜啊!”   她说着就将那十块钱(强qiang).行塞进了温言回的校服口袋。   他去拿,她紧盯着他的动作,警告︰“不许还给我,不然我跟你急!”   温言回︰“……”   ——   在食堂吃完饭两人起走去教学楼,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教学楼距离食堂并不近,间还隔了个大(操cao)场。对此的学生都很不满意。他们都说是学校故意为难大家,不让大家好好吃饭。   沉书鱼似乎心情不错,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两人沿着(操cao)场外围慢腾腾地走。塑胶跑道上有女生在跑步,篮球场有男生在打篮球,乒乓球台上也围了不少人。   傍晚的气氛很活跃,随处可见张张朝气十足的脸,活力四射。   那年的青春是最好的青春,那年的少年也是最好的少年。   火烧云盖在半空,霞光四袭。像极了浓墨重彩的油画,(色)调瑰丽。   教学楼沐浴在大片落日余晖之,白墙上映满绯红。   路过花坛,沉书鱼顺手摘了两支桂花枝把玩。四季桂开了花,淡黄(色)的小花映衬着青(色)的叶子,小小的花枝在她手心里转来转去。   “温言回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女孩子的声音细细软软,好听得紧。   “考上好大学,然后努力挣钱。”少年抬头看她,她的刘海被风吹乱,(露)出了开阔的前额。被黑发掩盖住的那点皮肤白得晃眼。   沉书鱼︰“……”   “挣到钱以后呢?”   “没想过。”   沉书鱼︰“……”   “那你想考哪个大学?”   “清华。”   沉书鱼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有志气。”   “你也可以的。”少年音(色)清淡,说得格外自然。   沉书鱼︰“……”   沉书鱼笑起来,忙摆手,“我不行,我就是学渣个,成天混吃等死。”   “你可以的。”他态度坚定,似乎早已认定她可以考上清华。   “咱们每年也就出那么两三个清华,我是没戏了。”清华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她爹对她的期望很小,能考个本就很了不起了。   “你很聪明,只是没有努力。”温言回这样说。   沉书鱼︰“人生又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么条出路,我才不要那么辛苦。”   “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就只有考大学这条路能走。”   沈家积累的财富足够沉书鱼挥霍辈子,她不用努力也可以过得非常惬意。可是温言回不行,寒门子弟就只有读书这条出路,高考是唯个他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都说人生而平等。可是哪里会平等呢?他们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了不公平。   他说完便不再看沉书鱼,径直往前走。   风吹得很大,呼呼啦啦萦绕在人耳旁。长风灌满少年的校服裤管,他的身形清瘦挺拔,背影却显(露)出几分落寞。   沉书鱼第次真切地意识到她和温言回是不样的。   她无法形容她当时的感受,很多年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心疼。   两人起回到教室。晚自习还没有开始,教室里闹哄哄的,各种杂音都有。   温言回放好书包,就从课桌里抽出本英语单词走出了教室。他要去背单词了。   学霸就是学霸,永远都不忘勤奋。   沉书鱼不愿看书,就躲在座位上偷偷玩手机。   余梦溪上了洗手间回来,忙拉住沉书鱼卦兮兮地问︰“小鱼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交代你和温言回怎么回事儿?”   沉书鱼︰“… …”   沉书鱼不明所以,“我和他怎么了?我俩啥事都没有啊!”   余梦溪(暧ai)昧笑,“你就别瞒我了,咱们班女生都在厕所传开了,说在食堂看到你和温言回起吃饭。”   沉书鱼︰“……”   沉书鱼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在起吃饭。   “在起吃饭怎么了?”她全然不在意,“学校又没规定男生女生不能在起吃饭。”   余梦溪敲了敲好友的脑袋,“你傻啊你,在食堂起吃饭的都是小情侣,谁没事和男生起吃食堂。”   沉书鱼︰“……”   沉书鱼拧了拧两道秀气的眉毛,满不在意,“杨阿姨去乡下了,我家没人烧饭,我妈就让我在学校解决顿。刚好上完培训课,就和温言回起去食堂吃。哪有那么多事情!”   这些女生啊,成天也不知道(干gan)正事,就知道热衷卦!   余梦溪嘻嘻笑,眼神探究,“你和温言回起参加数学培训,难道就木有(发fa)生点神马呀?”   沉书鱼︰“……”   “你想(发fa)生点神马?”沉小姐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温言回这款不感冒,我喜欢厉南川那种的,为了喜欢的女孩子能够放倒条街的,多么霸气侧漏呀!”   余梦溪︰“鱼儿,厉南川那款的太野,你未必驾驭得了了。还是温言回这款适合你,听话懂事的好学生,好(操cao) .纵!”   沉书鱼︰“……”   “溪溪,你真是越说越没谱了。我不吃温言回这挂的。”   余梦溪凑到沉书鱼跟前悄声说︰“你还真别瞧不上温言回,其实他长得蛮好看的,班上的女生私下都议论了好几次。”   沉书鱼瘪瘪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块木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数学真是我当年的噩梦。偏科到怀疑人生。   高考的宝宝们要加油呀!   我没写过高校园,这次在番外写,感觉特过瘾。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单开篇。 第87章 、番外(7)   沉书鱼特意烫的爆炸头,还没风光两天,季兴平就(强qiang).行命令她给剪了。   季老师的原话是︰“你这头发太招摇了,连王主任都看下去了,赶紧给我弄掉,点学生样子都没有!”   碍于沉威同志的面子,平日里沉书鱼穿奇装异服,招摇过市,教导主任都睁只眼闭只眼,没怎么管她。可这次她的爆炸头实在太扎眼了,影响很不好,王主任自然看不下去了。   王主任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让沉书鱼换个发型。   沉书鱼恋恋不舍,去了趟发廊,把爆炸头拉直了。   没了那头爆炸头,她总算是有点学生样了。   真是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十七岁的年纪,烫个头发都觉得自己离经叛道,是个(性xing)的表现。   可旦过了那个年纪,再离经叛道的人都变得规矩了。有个词它叫做成长。不管你愿不愿意,人总会长大。   别人的高紧张艰苦,日日夜夜都在为了高考拼搏。可是沉书鱼却格外惬意,成绩不上不下,她没感受到任何压力。   转眼就到了第二次月考。沉书鱼觉得自己没怎么努力,可是她的成绩居然在进步,由年纪前三十名提升到了第二十五名。虽然只是小小的五个名次,可是在神仙打架的理科班这个进步依然是值得高兴的。   李那小子直接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他是靠(关guan)系才进的重点班,成绩常年在班上垫底。   他看着沉书鱼的名次深感命运的不公,“鱼姐,明明咱两起打的酱油,凭什么你成绩能进步,我就只能垫底?这明显不公平嘛!”   沉书鱼挑起自己的长发,欠扁地说︰“大概是我长得好看,欺负你丑吧!”   李︰“……”   李嗷嗷叫︰“还能不能好好耍了!”   沉书鱼的运气从小就好,她直觉得自己是被老天爷眷顾的女孩。她投了个好胎不说,小升初压线进的重点初,没让她爹走后门;考又是压线考进的;理分科垫底进的理科重点班。可惜后面几年就不行了。   她在温哥华漂泊的那几年,老天爷就时常跟她开玩笑,动不动就给她制造小麻烦。大学那会儿,只要她逃课,教授就保准点名,抓个准;所有的考试只要不好好准备,她铁定挂科;坐个公交车也能遇到抢劫。   最近两年也直都磕磕绊绊。好像遇见温言回以后,就已经花光了她全部的好运气。   ***   十月,天气逐渐转凉。温言回始终都穿着规整素净的校服。少年人清瘦,也直在冒个儿,越发的挺拔修长。   他仍旧沉默,却直优秀。   又是个周末上数学培训课。   课间休息,沉书鱼趴在桌上(睡Shui)觉。   她昨晚熬夜追了韩剧,上午都没什么精神。   那会儿韩剧正流行,他们这群女孩子整天就知道迷长腿欧巴。   沉书鱼趴了会儿,临近上课,个穿黄(色)毛衣的女生走到她的座位旁,悄悄拿出只小小的粉(色)信封,低声道︰“同学,能不能把这个替我拿给你们班的温言回?”   沉书鱼︰“……”   看就知道这是封情书,粉粉嫩嫩的。沉书鱼从小到大收了不少这东西。   看到这封情书,她冷不丁想起了好闺蜜余梦溪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你还真别瞧不上温言回,其实他长得蛮好看的,班上的女生私下都议论了好几次了。”   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原来还是有人注意到温言回的长相的,即便他那样的低调,那样的沉默寡言。   不过想想也是,即使他沉默,他低调,他不合群。可他的成绩摆在那里,年纪第的名头也让他积攒了不少目光。   再者细看之下,他确实长得不赖。有女生注意到他也很正常。   女生是隔壁18班的韩婷婷,长得柔柔弱弱的个小姑娘,脸的书卷气,瞧着特静。她的成绩比沉书鱼还好,稳居年纪前十,也参加了这次数学竞赛。   她经常趁着课间休息向温言回请教问题。沉书鱼直没太在意,只当这妹纸勤奋好学。如今看来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沉书鱼深觉学霸的审美都是样的,只看得上学霸。   “妹子,胆量不小啊!竟然敢向年纪第告白。”沉书鱼耸耸肩,打趣声,“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韩婷婷被人调侃,小脸迅速染上红晕。   她弱弱地说︰“我不敢。”   沉书鱼挑挑眉,“敢学人追人,不敢自己递情书?”   女生︰“……”   “我怕他会拒绝,我不敢当面给他,怕心脏受不了。我看你跟他(关guan)系好,你就替我拿给他。”女孩的嗓音细细小小的,特柔软。   沉小姐很好说话,接过信封,“行,我帮你这个忙。”   女生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沉书鱼︰“……”   就这样沉小姐收获好人卡枚!   韩婷婷送完情书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沉书鱼手里拿着那封情书细细打量,不得不说这情书是真精致,粉(色)的信封,上面点缀了无数细小爱心。信封上的字迹也格外娟秀好看——17班温言回同学收。   小女生就是小女生,所有的爱慕之情都寄托在封小小的情书里。还要假借他人之手将自己的情意送出去,连亲自交给喜欢的男生都不敢。 沉书鱼想如果她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她可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她定要亲自开口告诉他。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亲口听对方的答案。 温言回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沉书鱼就迎面递给他个信封,“你的爱慕者让我交给你的。” 温言回︰“……” “什么?”他皱起眉头,脸懵。 她抬眸看他,“你不知道这东西啊?情书呀!” 温言回︰“……” “我应该收下吗?”温言回是第次收到这玩意儿,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双颊都隐约泛起绯红。 “你如果要答应人家的追求那你就收下。” 温言回︰“……” 沉书鱼继续说︰“你和18班的韩婷婷还蛮般配的,你俩都是学霸,还能起考清华,以后双宿双飞。” 温言回︰“……” “我不喜欢她,我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我看她好像很喜欢你,经常向你请教问题,你教得不也很有耐心么?” 话说完沉书鱼就后悔了,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啊?   温言回本正经地跟她解释︰“她问我数学题目,我既然知道我肯定会讲解给她听,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   温言回这块木头想必是真不懂这些,他心扑在学习上,根本就看不出那些女生以请教问题为由接近他,悄悄和他说话。他还傻傻的以为人家是真的问他题目,每次都耐心地讲解,唯恐不尽心竭力,生怕讲不清楚。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点都不开窍!   沉书鱼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温言回郑重其事地说︰“我下课就把这个还给她。”   她翻开自己的辅导书,只听进去最后这句话。温言回说要把情书还给韩婷婷。   ——   温言回说到做到,下课就把那封情书还给了韩婷婷。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他脸歉意,声音放得很低很低,生怕惹女孩子生气。   “为什么?”韩婷婷大为失望。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给给温言回写这封情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拒绝了。   她咬紧下唇,小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我高不会谈恋爱,我只想专心对付高考。”少年严肃解释。   “是因为沈书鱼吧?”   温言回很惊讶,“和她有什么(关guan)系?”   韩婷婷︰“你不喜欢她吗?”   “不喜欢,我和她只是同学(关guan)系,你误会了。”   韩婷婷听了突然就高兴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喜欢沉书鱼,我看你们的(关guan)系这么好。倘若你喜欢她的话,那我就点机会都么没有了。她长得那么漂亮,家里又有钱,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我跟她相比,没有任何竞争力。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以等你,等到高考结束,没(关guan )系的。我会争取和你考同所大学的。”   温言回︰“……”   温言回不禁想起开学之初沉书鱼就收到了很多情书,各个年级的男生都有。   那些情书她拆都没拆,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当时她脸上的表情他看得分明,是不屑,蔑视切。   想想也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天之骄女,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怎么看得上这群毛头小子。该有多么优秀的男生才能配得上她?   站在空荡的云杉树下,冷风从旁吹过,少年下意识拢紧了校服衣领。   他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冷。   十月的天气比往年冷了。   ——   晚上上晚自习,沉书鱼悄悄和余梦溪提了韩婷婷给温言回送情书的事情。   余梦溪居然没表现出来任何惊讶,只淡声道︰“我就说温言回长得挺好看的,很多女孩子喜欢他这款的。”   沉书鱼︰“……”   她不以为然,“书呆子还有人喜欢啊?”   余梦溪笑着说︰“你不觉得安安静静的男生也蛮讨喜的吗?”   沉书鱼︰“……”   温言回讨喜吗?   她确实不讨厌他。可是要说讨喜,好像还差了那么点!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鱼姐,人美路子野!哈哈哈~ 第88章 、番外(8)   浑浑噩噩就到了高二第学期的期末考。   学校的速度特给力,上午考完,下午就出成绩了。温言回万年不变年级第。沉书鱼年级前二十徘徊。   是横桑市的重点高,年级前二十重点是稳了,冲个985和名牌也是很有希望的。   得知女儿考了这么好的成绩,老父亲高兴不已,直接给女儿拨了笔巨款。   沉小姐拿着这笔巨款浪了半个寒假。在年前还和余梦溪去了趟日本。   在京都和北海道,两个姑娘疯玩了五天。本来还想多待几天,但实在架不住家里长辈催,只好回国。   除夕那天,沉书鱼拿着手机打电话,挨个拜年。通讯簿翻到最后还剩温言回这个名字。   他的号码她存了很久了,可是次都没拨出过。   盯着这个号码,沉书鱼的心思微妙地转了转。   她给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那边的人才接,是个浑厚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你哪位?找我们家言回呐?”   沉书鱼猜想这应该是温言回的外婆,她听余梦溪说过他父母早亡,直跟着外婆生活。   “外婆您好,我是温言回的同学,找他问下寒假作业。”她觉得有些心虚,笨拙地撒了个谎。   老人家和蔼地说︰“言回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声。”   沉书鱼甜甜地说︰“谢谢外婆!”   挂完电话,她竟然觉得有些脸热。明明什么都没做,(干gan)嘛这么心虚?   ——   这边温言回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回家。   他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从车把上取下东西,径直进了屋子,朗声道︰“外婆,去得晚了些,饺子皮没买到。”   外婆正在厨房忙碌,准备年夜饭。听到外孙的声音忙说︰“没买到不要紧,晚上咱们自己面皮。”   温言回把菜放进厨房,从拎出只黑袋子,“我去外面把鱼给(杀sha)了。”   新鲜的草鱼,个头肥硕,在袋子里活蹦乱跳,吐着泡泡。   “等等。”外婆想起刚才的电话,喊住温言回,“刚刚有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应该是你的同学,你赶紧给人家回个。”   “女孩子?”温言回不禁皱眉。   他下子就想到了是谁。因为他的手机号就只告诉了她个人。   外婆笑着说︰“那小姑娘声音怪好听的,也很懂礼貌,你赶紧给人回个电话去,说是来问你作业的。”   温言回嗯了声,把草鱼先拎到水池里,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察看了下通话记录,果然是沉书鱼。这个电话是半个小时前打过来的,当时他还在菜市场买菜。   他的手机是诺基亚最普通的款式,后来人称“砸核桃神器”,只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连扣扣都没有。   他给沉书鱼拨了回去。   堪堪响了下,那边就迅速接通,“喂,温言回?”   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么惊喜?   他淡声问︰“找我有事吗?”   沉书鱼低声道︰“倒也没什么事情,就是问问你寒假作业,咱们这次物理试卷写几张啊?”   温言回︰“15张。”   “英语呢?”   “10张。”   “化学呢?”   “12张。”   “那数学呢?”   “数学你不知道?”   沉书鱼支支吾吾地说︰“我忘了。”   温言回︰“……”   心想这姑娘放假肯定都玩疯了。   少年将所有的寒假作业都说了遍。   沉书鱼听直接焉了,“这么多作业要写到猴年马月啊!”   温言回似乎心情不错,难得调侃她︰“平时也没见你写作业啊,不都是抄的李的?”   沉书鱼︰“……”   李抄的是他的作业,她抄李的,就是等于在抄他的作业。他这分明就是在笑话她在抄他的作业。   她佯怒︰“温言回你少瞧不起人,本姑娘也是能自己写作业的,谁说非得抄的?”   温言回正(色)道︰“那就自己认真写,高考又没得抄。”   其实他也是真心佩服沉书鱼,平时连作业都不爱写的人,竟然能考得进年级前二十。这样的人不是脑子特好使,就是运气爆棚。可气的是,沉书鱼二者皆有。   “我自己写试卷,不会的能问你吗?”   少年很好说话,“可以!”   沉书鱼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不会做的题目我就请教你,你必须耐心替我解答。”   明明是向别人请教问题,可这口气倒是拽得二五万,得跟大爷似的。   温言回哑然失笑,“没问题。”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温言回就说︰“我还要(杀sha)鱼,先不说了。”   沉书鱼︰“……”   “你还敢(杀sha)鱼啊?”听到温言回说要(杀sha)鱼,沉书鱼直接惊呆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柔柔弱弱的少年竟然还敢(杀sha)鱼。   “这有什么不敢的,(杀sha)鸡(杀sha)鸭都不在话下。”   沉书鱼︰“……”   她觉得她要重新认识温言回了。   对方麻溜地挂了电话,沉书鱼却捏着手机半晌没回神。她还在想象温言回(杀sha)鱼的场景。   好可惜啊,竟然没法亲眼目睹!   ***   接下去的几天沉书鱼都乖乖窝在家里写试卷。   这大过年的,女儿突然转(性xing)了,下子变得这么勤奋了。沉威同志和商芸女士度很不适应。   楼下亲戚不断,热热闹闹的。沉书鱼就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沉威就跟见了鬼样,不可思议道︰“咱家闺女受啥(刺ci)激了?”   商芸摊摊手,“谁知道呢!”   沉威赶紧找来大女儿沉书央,“央央啊,你妹妹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见过她放假写作业的呀!”   沉书央哑然失笑,“小鱼变勤奋了这还不好啊?”   沉威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诡异么?我心脏受不了啊!”   沉书央︰“……”   沉书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年就高三了,小妹肯定感受到压力了。”   商芸忧心忡忡地问︰“她不会学傻掉吧?”   沉书央︰“… …”   沉书央扶额无语道︰“您放心,读书是读不傻的。”   将老父亲老母亲送下楼。沉书央端了碟刚洗好的车厘子和草莓径直去了妹妹的房间。   沉书央正在写张英语试卷,死抠完形填空。   众多学科里,沉书鱼最不喜欢英语,这科成绩也最差。每次考试都拖她后腿。她做这些模拟试卷还真有些吃力。   “好妹妹悠着点,别学傻了,咱爸咱妈可担心你了。”沉书央打趣道。   沉书鱼︰“……”   “以前总嫌弃我不努力,现在我好好学习了,他们又怕我学傻,我也是醉了!”沉书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沉书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奋了?”   沉书鱼︰“在家待无聊了,总得找点事情做做。”   沉书央︰“……”   沉书央︰“我还以为你为了哪个男孩子准备重新做人了。”   沉书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沉书鱼蓦地脸红了。   沉书鱼︰“老姐,你啥说什么呢!”   沉书央︰“小言里不都这么写么?问题少(女nu)为了喜欢的男孩子洗心革面,好好学习,考同所大学,双宿双飞。”   沉书鱼︰“……”   她心想她老姐真是毒不浅啊!   “姐,别再看那些言情小说了,你毒太深了!”   沉书央︰“现实生活没有甜甜的爱情,你还不许我在小言里找点慰藉啊?”   “姐,你说怎样才是喜欢个人呢?”她歪头看着沉书央,面(露)疑惑。   沉书央卦兮兮地问︰“我们家小鱼看上哪个男生了?”   沉书鱼矢口否认︰“才没有呢!”   “既然没有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好好学习,先考到大学再说。等到了大学,大把大把优秀的男孩子等着你挑。咱们小鱼儿这么优秀,肯定可以找到个如意郎君的。”   ***   沉书鱼认真做了两天试卷,踫到不会的题就打电话问温言回。他倒是说到做到,每道题都给她认真讲解,耐心至极。   可惜隔着电话到底不如面对面来得方便,有些细节还是指点不到位。沉书鱼没了耐心,直接说︰“我去你家找你好了,你当面讲给我听,这样省事儿,省得浪费电话费。”   温言回︰“……”   “我家在白塘镇,离市区挺远的,你来趟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我家有司机送我过去,又不用我走路。”不容对方拒绝,“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上午去你家找你。”   温言回︰“……”   话音未落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留下温言回阵懵。   他放下手机,慢腾腾地走出房间。外婆她老人家正坐在客厅听京剧,她戴着老花镜,还不忘跟着电视里的演员哼唱两句,听得格外认真。   “外婆,跟您说件事。”温言回轻声开口。   外婆忙转头看他,“什么事呀?是不是要买辅导书了?”   “不是买书。”少年摇摇头,“明天有个同学要来咱们家里,我给她辅导功课。”   “有同学要来,这是好事啊!”外婆笑眯眯地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女同学。”温言回莫名觉得脸热。   “是不是上次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啊?声音很好听的那个?”   “嗯,是她。”   外婆倏然笑,打趣道︰“我们家言回长大了,都有女孩子喜欢了。”   温言回︰“……”   被最亲近的长辈揶揄,少年清俊的脸庞上迅速爬满红晕,他为自己辩解︰“外婆您乱说什么啊,她就是我个普通同学。”   外婆看破切,只说︰“外婆明天早点去市场买点好菜,你定要留女同学在家里吃饭。”   温言回︰“……”   外婆打趣的话让温言回晚上都没(睡Shui)好。他的脑海里总是想起沉书鱼的脸,以及她灿烂的笑容。   当天晚上他还做了个梦,梦境格外旖旎,匪夷所思。他将沉书鱼堵在巷子里亲她,唇齿相依,不断纠缠,彼此难舍难分,无比沉醉。   醒来以后,他发现床单湿了大块,黏腻腻的,股浓郁的味道缠绕在鼻尖。   贯淡定的少年突然就变得不淡定了,顿时闹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想起我的外婆了。外婆从小就很疼我,可惜我连最后面都没见到。 第89章 、番外(9)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沉书鱼。她也是晚上辗转难眠。   想到明天要去温言回家里,她就很兴奋,也很激动。时不时还躲在被窝里傻笑。   兴奋,激动,她就(睡Shui)不着。个人熬到凌晨两点才(睡Shui)着。   (睡Shui)得晚,第二天却早早就醒了。五点不到她就从(床chuang)上爬起来了。   起床就赶紧鼓捣她的那头头发。她给自己梳了个漂亮清爽的高马尾,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挑染的几根紫毛完全藏了起来。   毕竟是去温言回家里,肯定会见到他外婆,为了给老人家留下好印象,她必须穿得规矩点。平日里那些拉风的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翻箱倒柜找衣服,最后选出浅驼(色)大衣,白(色)低领毛衣,牛仔裤,低帮短靴。   她逐换上,最后围上条烟灰(色)围巾,镜子里的女孩清新自然,温婉秀气,满满都是学生气。   沉书鱼(勾gou)唇笑,满意极了。   她连妆都没化,纯素颜。可依然不减她的明(艳yan)动人。她底子好,就算不化妆也很漂亮。   怕父母问东问西,沉书鱼只说去余梦溪家玩,也不让司机送,自己打车去温言回家。   沉书鱼是第次到白塘镇,对距离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出租车开了将近四十分钟,司机收了她百块。   她在白塘镇小学下的车。然后打电话让温言回来接他。   “在那儿等着,别到处乱跑,我马上就过来接你。”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清清爽爽,格外好听。   沉书鱼嗯了声,催促句︰“那你快点啊,我好冷!”   那天天(色)阴郁,寒风凛冽。从温暖的出租车里下来,沉书鱼顿时被冻了个激灵。   手的(奶Nai)茶喝了半,早就冷掉了。她捏在手里,漫无目的地打量这个小镇。   这个时候白塘镇还没有正式开发,比起市区,郊区的很多小镇还非常落后,是典型的小农村。   栋栋低矮的平房,白墙泛黄,墙角青苔密布,墙面上爬山虎肆意攀爬,枯黄的藤蔓相互纠缠,给人种明显的颓败荒芜的感觉。   屋宇之间长巷林立,曲折绵延,眼望不到头。电线杆子随处可见,电线杂乱无章地铺散在半空,几只麻雀停留在上头觅食,悠闲自在。有人从旁经过,这些鸟又立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路则是水泥路,扬尘飞舞。路旁立着几棵几十年的老樟树,枝(干gan)粗壮,瑟瑟寒风,光秃秃的枝丫婆娑摇摆。   比起热闹的市区,高楼林立,入目繁华。白塘镇简直不要落后太多。   过去沉书鱼很少到横桑市郊,这样的小镇她还是头次见到。   她原地等了十多分钟,她都快被风给吹傻了,太阳穴凉嗖嗖的,直跺脚。   早知道这鬼天气这么冷,她就应该穿羽绒服出来。身上这件大衣完全不抗冻呀!   等人历来都是煎熬备至的,何况还是这么个大冷天。她越等越冷,越等越焦灼。   正打算给温言回打电话问问他到哪了,手机都还没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来,她就老远看到少年骑着自行车阵风似的过来了。   他黑衣黑裤,身材瘦削,特别扎眼。自行车骑得飞快,衣裳猎猎作响,细碎的短发张扬而凌乱。   老远看到温言回,沉书鱼仿佛看到了救星,都差感动哭了。再等下去,她就得冻成冰棍了。   她蹦踏两下,跳得老高。拼命挥舞着自己的爪子,笑容灿烂,“温言回,我在这儿!”   少年远远看到女孩子的那张脸,嘴角不自觉滑出笑意,眼神里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温言回踩停自行车,险些没敢认沉书鱼。这姑娘简直大变样了。她把头发绑起来了,清清爽爽的样子看得人眼前亮。大衣,牛仔裤,短靴,这身装束规规矩矩,终于像个高生了。   在风里站得久了,她的脸颊、鼻子,和双耳朵都冻得通红。   “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她笑嘻嘻地开口︰“有木有感觉很惊(艳yan)?我也是可以当好学生的!”   温言回︰“……”   少年不吱声,只轻声问︰“你家司机呢?”   他环视周围,只看到沉书鱼个人,也没看到其他车辆。   沉书鱼捂住自己的双耳朵,开口就呼出大团白气,雾气混着她清亮的嗓音,“我自己打车过来的,没让司机送。”   温言回抬眸看她,“从市区打车过来多少钱?”   “那个司机收了我百。”她抬手整理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冷得缩了缩脖子。   少年听,直接说︰“你被宰了,最多五十。”   沉书鱼︰“……”   沉书鱼倒也没太在意,问︰“你平时怎么回家的?”   “学校门口45路公交车,两块钱。”   沉书鱼︰“……”   沉书鱼搓了搓手,双爪子冻成了红萝卜。冷成这样,心情倒是挺好,满脸的笑容。   温言回把自己手上的皮手套摘下来拿给她,“戴上吧。”   沉书鱼问︰“你把手套给我你怎么办?”   他等下还要骑车呢!   温言回︰“我不冷。”   手套里面是加绒的,他刚刚(脱tuo)下来,里面沾染了他的温度,尤其暖和。   她套在手上,大了许多。男生的手掌果然要比女生大很多。   温言回自然地接过她背上的书包,直接挂在车把手上面。书包很重,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把所有课本都装来了。   他拍了拍后座,“上来!”   普普通通的辆自行车,应该骑了很多年了,车身的漆都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厚重而明显。   她把手那杯(奶Nai)茶给扔进了垃圾桶。   他瞅见她的动作,知道这姑娘是真喜欢喝(奶Nai)茶。每次见她手里都捧着杯(奶Nai)茶。都说(奶Nai)茶糖分高,热量足,容易发胖。可她喝这么多(奶Nai)茶,也不见她长胖。   沉书鱼坐上后座,把抱住他腰,音(色)清脆悦耳,“出发吧,皮卡丘!”   温言回︰“……”   温言回低头看了眼那双环住他腰的手,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他沉默地踩着踏板,将自行车开向远方。   自行车开,冷风迎面刮过来,围巾上的那圈流苏摇晃得厉害。双颊生冷,她下意识就把脸埋在温言回的后背上,这样能挡风。   漆皮面料蹭着她的脸颊,阵寒凉。   “温言回,你载过别的女孩子吗?”女孩子的声音绵软动听,被寒风送进耳。   “没有。”少年的声线如既往的沉稳,低沉,好听。   沉书鱼闻之笑。   她没看过几本言情小说,因而也就没什么单车情节。可这刻,她坐在温言回的自行车后座上,突然觉得无比甜蜜。少(女nu)那点小心思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脸上了。   “这里到你家还有多远啊?”   “两条街。”   “你外婆在家吗?”   “在的。”   “我来你家找你,你外婆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会。”   “你外婆几岁了?”   “今年68。”   “跟我外婆样大。”   ……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天。很快就到了温言回家。   这带都是以前老轴承厂分配的家属房。几十年的筒子楼,巷子林立,墙面掉漆泛黄,爬山虎肆意攀爬,枯枝败叶,片枯黄。看着就破财萧瑟。   温言回家分在楼。单元楼外有个大院子,晒满了红红绿绿的衣裳。   院子里还有座压水井,几个妇人正围在水井旁洗菜淘米,充满了烟火气。   沉书鱼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时间只觉得无比神奇。双眼楮无处安放,四处打量。   “言回回来啦!”妇人们见到温言回忙亲切地同他打招呼。   “周阿姨好,王阿姨好!”   “这是你同学啊?”   沉书鱼乖巧地问好︰“阿姨好!”   “好好好,小姑娘长得怪水灵的!”   “都是你家邻居啊?”   “嗯。”少年把自行车停在院子的角。   “外婆,我回来了。”温言回提着沉书鱼的书包进了屋。   十多年前装修的房子,风格古旧,每处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听到外孙的嗓音,老人家围着围裙,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这是个特别和善的老太太,头花斑白,团和气,看就很好相处。   “外婆,这是我同学沉书鱼。”   “外婆好。”小姑娘乖巧懂事,态度极其好。   温言回还是第次看到沉书鱼这么低眉顺眼,乖巧可爱。平日里可都是张牙舞爪的。   “这么水灵的女孩子,真好看!”老太太笑容满面,“我们家言回真有福气!”   沉书鱼︰“……”   沉书鱼对温言回说︰“书包给我。”   “哦。”他转手拿给她。   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大袋子的水果,草莓、芒果、脐橙,装了满满书包。   温言回︰“…………”   难怪这么重,敢情这姑娘是从市区背了书包的水果来他家。   “外婆,这是我的点心意,请您收下。”   老太太看到这么多水果先是怔,转而就笑着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啊!尽破费! ”   心想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大老远背这么多水果来家里。   老太太接过那沉甸甸的大袋水果随手放到茶几上,关切地问︰“外头天很冷吧?冻坏了吧?来来来,快坐下暖暖。”   说完就立马使唤外孙︰“言回你还愣着(干gan)什么,快给小姑娘泡茶。”   沉书鱼忙摆手,“不用了外婆,我不渴。”   老太太笑着说︰“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   温言回应下,头扎进了厨房。   他给沉书鱼倒了杯热开水。   老太太责怪︰“你这孩子,怎么不加茶叶?”   少年(脱tuo)口而出︰“她不爱喝茶叶。”   说完他怔,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双颊红。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晚安! 第90章 、番外(10)   老太太睨他眼,了然于心,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调侃道︰“我们家言回对女同学很上心呀!”   温言回︰“……”   少年面红耳赤,老脸发烫,“外婆,您别瞎说!”   见他这副样子,老太太抿嘴直笑,不忍心再打趣他了。   沉书鱼没听到这老少的对话,自顾坐在沙发上东瞧瞧,西看看,四处打量这间屋子。   房子很老,客厅的家具和电器也都很陈旧。比起她家大别墅的奢华,温言回家真是朴实到寒碜。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十七岁的女孩子简单而纯粹,没入社会,不会市侩,看人也只看合不合眼缘,并不注重这些外在条件。   温言回把水递给沉书鱼。   她赶紧接过杯子, “谢谢!”   她吹了路风,喝到热水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老太太拉着沉书鱼说了会儿话,问了她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又问了她家在哪里,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温言回在旁听着都觉得尴尬,赶紧阻止︰“外婆,您查户口呢?”   老太太斜他眼,冷声道︰“我和小姑娘说话,你边待着去!”   温言回︰ “……”   就这么被外婆嫌弃了!   老太太问什么,沉书鱼就答什么,特乖巧。眉眼低垂,温婉可人。老人家就喜欢这种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越看越满意。   温言回怕老太太缠着沉书鱼说个不停,赶紧找借口把人带走,“外婆,我们要学习了,您忙您的去。”   老太太瞪外孙眼,“臭小子,知道护犊子了!”   温言回︰“……”   温言回拎着沉书鱼的书包带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老人家就喜欢问东问西,你别介意。”少年修长的手指触踫到门把,下意识想把门关上。   但瞥到沉书鱼的脸,他又把手松开。门虚掩着,没锁。   沉书鱼摇摇头,“不会啊,我觉得你外婆很可爱。”   温言回指了指书桌,“你有哪些不会的题目都拿出来,我给你讲解。”   张书桌,盏台灯,桌面上堆满辅导书和试卷,琳琅满目。   学霸就是学霸,书桌上放的都是和学习有关的东西。不像沉书鱼,她家书桌上摆的是电脑和游戏机。   她随意瞟了眼,看到桌子上散落着几张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密室(杀sha)人?”她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不可思议地念出声。   温言回︰“……”   少年面上慌,赶紧冲过去拿稿纸。可是沉书鱼的速度明显更快,而且她离书桌更近,伸手就轻松拿到了。   她低头看快速浏览起来,“这是间密室,案发现场保留完整……你在写小说啊?”   “还给我。”被人窥探到**,少年面(色)窘迫,试图去拿稿纸。   沉书鱼高高举起来,朗读上头的字,“密室(杀sha)人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沉书鱼,把稿纸还给我!”   “给我看看嘛!别这么小气。”   “不好看,别看了。”   “你写小说不就是给人看得嘛!”   “写得不好。”   “写得好不好,要我看过才知道。”   ……   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为了几张稿纸争夺起来,四下逃窜。   在追逐的过程沉书鱼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底瞬间打滑,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她眼疾手快把抓住温言回的衣角……   个趔趄,两人双双倒在(床chuang)上。双唇磕踫在起。   两人︰“…………”   柔软温热的触感晃而过……   啪作响,两人的脑袋直接炸开了,如烟花般绚烂。   沉书鱼倒在(床chuang)上,温言回紧紧压着她,姿势(暧ai)昧。   刚倒下那瞬间,他们的脑袋片空白,理智尽散。   嘴唇踫在起,柔软贴柔软,两人大眼瞪小眼,浑然无措。   屋子里静谧,空气被引燃,时间静止,不再流淌。   两人僵持着,过了好久才慢慢找回理智。   温言回回过神后赶紧偏头移开。可惜脑子却像短路了似的,压根儿就无法支配(身shen)体,动不动,愣是没挪动下。   米的大高个,即便清瘦,可他身上的重量却是不容人忽视的。沉书鱼被他压得险些透不过气来。压迫感太特么(强qiang)大了。   沉书鱼弱弱地提醒他︰“那个温言回……你压到我.(胸xiong)了。”   温言回︰“……”   她不说还好,她说温言回马上就感受到了某种不样的触感。男生(胸xiong)膛坚.硬,女生却格外柔软,软硬,对此明显。   记忆仿佛被人撬开了道口子,梦境某些旎旎缠绵的片段就犹如那放了闸的洪水顷刻间泻千里,排山倒海,势如破竹,压迫而来。 就在昨晚,他刚刚做过那样匪夷所思的梦。而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以后,梦境就演变成了现实。除了神奇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了。 实在是太羞耻了,他简直无力抵挡。 到底年少青涩,又是第次遇到这种情况,少年的脸红得滴血,整个人窘迫不堪。 他赶紧溜烟站了起来,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临大敌,脸无措。 他爬起来,身上没了那沉甸甸的重量压着,沉书鱼顿时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她到底脸皮厚,心态好,在如此尴尬的情形之下,她竟然还能开玩笑︰“温言回你看着这么高高瘦瘦的,没想到还挺重,看就知道是真材实料的。” 温言回︰“……”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少年老脸发烫,几乎都快把自己给烤熟了。 沉书鱼故作镇定,悠悠道︰“还好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那还得了,我的豆腐都给你吃光了。” 温言回︰“……” 少年经不起开玩笑,瞬间脸更红了,耳根子都红透了。 明明是这么尴尬的件事儿,为什么这姑娘还能这么坦荡的开玩笑?她绝对是老司机   后来温言回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沉书鱼彻头彻尾的老司机行径。她从来都是想抱就抱,想亲就亲,坦坦荡荡,压根儿就不会遮遮掩掩。哪怕是那样难以启齿的第次,她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温言回,我想跟你做.爱。”   沉书鱼的手里还紧紧拽着他的书稿,这是他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从小就酷爱写作,外名著看了大堆,各种题材的小说也看了不少。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产生创作的冲动。然后他就个人在稿纸上偷偷写,构建属于他的宏大的世界。   他有个作家梦,从这些稿纸开始,从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开始。。   这是他的小秘密,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沉书鱼是第个。她窥见了他最隐秘的心事。   她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世界,徒手将他的外表剥落,刨开了他的心,她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在她面前他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是透明的。   好像从这刻开始,很多事情就变得不样了。   “写小说就写小说(干gan)嘛还弄得这么神秘,又不是见不得人!”沉书鱼将稿纸还给温言回,“写小说多好啊!你看看人家韩寒和江南,不就是靠写小说红起来的嘛!多好的兴趣爱好呀,本来就应该好好培养,(干gan)嘛藏着掖着?”   “写得不好,拿不出手。”温言回很没有底气,他知道自己水平,如今完全是自娱自乐,小打小闹,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谁还不是从写得不好到写得好的,又没有人天生就会写小说的,都是日积月累,慢慢熬出来的。”明明是十岁的少(女nu),这些话倒是说得分外老成持重,像是长辈。 温言回难得开玩笑︰“你说这些话特像我外婆。” 沉书鱼︰“……”   沉书鱼切了声,“本姑娘风华正茂,谁要做你外婆。”   温言回把稿子张张理好,刚才那么闹,很多都皱了。他理平后放进了书桌的抽屉。   沉书鱼坐在(床chuang)上,翘起二郎腿,跟个大爷似的。个女孩子成天坐的跟个大老爷们样。   “你有没有去投稿啊?”她问。   温言回︰“投过几次,但是都没过。”   沉书鱼安慰他︰“多投几次,兴许就过稿了。”   他嗯了声。   “回头我问问我爸,看看他有没有朋友在出版社的,要是有熟人肯定好过稿些。”   “我写得很烂,不想丢那个人。”   “温言回同学,你怎么可以这么妄自菲薄呢?人要有自信懂不懂?万哪个眼瞎的编辑看上你的小说呢?”   温言回︰“……”   “你到底是鼓励我还是打击我?”他无语地看着她。   “温言回你定好好好写,总有天会遇见自己的伯乐的。实在不行我当你的伯乐,大不了我以后就当编辑,我来出版你的书。”   温言回被她逗笑,揶揄︰“语作从来没有超过30分的人当编辑?”   沉书鱼︰“……”   “胆肥了你,竟敢嘲笑本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作没有30分?你暗观察我是不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暗恋我?”   “没有。”少年矢口否认︰“你别自恋,谁暗恋你了!”   “既然你没暗恋我,(干gan)嘛看我作分数? ”沉书鱼步步紧逼。   “无意间看到的。”   “鬼才信呢!”   两人你句我句,互相拉扯着,那架势像极了两口子拌嘴。   “言回,去把鱼(杀sha)了!”老太太的苍老的嗓音透过虚掩的门缝传进屋子里里。   “外婆喊我(杀sha)鱼了。”温言回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出房间。   沉书鱼紧随其后,“我去看你(杀sha)鱼。”   作者有话要说︰过两天写个小包子吧! 第91章 、番外(11)   老太太今早特意去菜场买了条新鲜的草鱼,打算午烧道麻辣鱼。大冬天吃麻辣鱼,酸爽麻辣,特暖和。   她拎着那条大草鱼,笑眯眯地问沉书鱼︰“小姑娘爱吃鱼吗?”   沉书鱼直点头, “我最喜欢吃鱼了,什么鱼都吃。”   老太太笑容可掬, “午给你们烧麻辣鱼。”   她鼓掌叫好, “我喜欢吃麻辣鱼。”   “外婆,鱼给我吧。”温言回从老太太手里拿过草鱼走到水池里去处理。   鱼还是活的,在袋子里蹦踏个不停,嘴巴张合,不断吐着泡泡。   温言回把鱼倒在水盆里,把菜刀放在磨刀石上磨锋利。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准备工作沉书鱼给五分好评。   他撸起袖子,准备(杀sha)鱼。   沉书鱼双手抱臂,站在旁看。   她这架势特像视察工作的领导。   她不解地问︰“怎么不让商贩帮着处理(干gan)净啊?”   般买鱼卖家都会帮着顾客把鱼给(杀sha)了,顺带处理(干gan)净的。   温言回淡声道︰“现(杀sha)的鱼新鲜。”   沉书鱼明白了。   少年逆光站着,身形修长挺拔,宛如白杨。晌午的日光照亮他边脸颊,肤(色)白净,轮廓清晰,线条纤毫毕现。   难怪有女生私下议论温言回的长相。这人是真的生得很好看。   别看温言回平日里瘦瘦弱弱的,好像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杀sha)起鱼来无比狂野,手起刀落,无比娴熟。   场面如此血腥,少年全然没感觉到不适。反倒是沉书鱼看得心惊(肉rou)跳。   “温言回,我觉得我应该要重新认识你了。”沉书鱼渍渍赞叹,“放眼咱17班,应该没几个男生敢(杀sha)鱼吧!”   少年音(色)淡然,波澜不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些活儿都是温言回从小就做惯了的。外婆年纪大了,很多事难免力不从心。他自然得替外婆多分担些家务。平日里这些事情做得多了,自然也就上手了。   开膛破肚,刮鱼鳞,取内脏……整条流程下来,温言回都无比熟练,没会儿就处理(干gan)净了。   条活鱼变成了死鱼,即将成为下饭菜。   沉书鱼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替这条鱼默哀三秒钟。   少年瞅着她的动作,面(露)困惑,“沉书鱼,你(干gan)嘛呢?”   沉书鱼︰“我在替这条鱼超度,希望它来世投个好人家,别成为别人的砧上(肉rou)。”   温言回︰“……”   少年被逗乐了,哑然失笑,“那我岂不是万恶的刽子手?”   沉书鱼咧嘴笑,“就算是刽子手,你也是最帅的刽子手。”   温言回︰“……”   ——   温言回处理(干gan)净草鱼,又开始洗菜。   沉书鱼百无聊赖,个人绕着小院子走了圈。   院子不大,四周围墙围着。墙面上青苔遍布,几根低矮的杂草从砖缝里冒出来,顽(强qiang)不屈地生存着。   沉书鱼走上前仔细看了两眼,认出这是狗尾巴草,花坛里多的是。   南面墙角突兀地立着棵老树,枝(干gan)建硕,枝叶蓊郁,最是显眼。   沉书鱼远远看了两眼,没认出来。   她指着那树问温言回︰“温言回,那是什么树啊?”   水池里澜澜水声,少年从水龙头后面支起脑袋,远远瞟了眼那树,“那是丹桂。”   “桂花树啊!和我们学校的样吗?”   少年摇摇头,“品种不样。学校种的是四季桂,这是丹桂。每年九、十月开花,花是橘红(色)的,花香能飘得很远很远,整个院子都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沉书鱼弯嘴笑了笑,(脱tuo)口而出︰“等它开花的时候我要过来看。”   少年被女孩子明(艳yan)动人的笑容所感染,心情愉悦。   他点头说好。   ——   午老太太煮了大盆麻辣鱼,又香又辣,特开胃。沉书鱼食指大动,足足吃了两碗米饭。   她是真喜欢吃鱼,从小也吃得多。可是她不爱挑鱼刺,每次都嫌麻烦。   她就专门挑鱼肚子吃,那个部位鱼刺少。   老太太见状忙使唤外孙,“言回你替小姑娘把鱼刺挑挑。”   温言回︰“……”   沉书鱼特惶恐,忙摆手,“外婆,不用了,我自己会挑。”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女孩子以后就该找个能替自己挑鱼刺的男孩子,那样才享福。我这是在提前训练言回,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沉书鱼︰“… …”   外婆号令,温言回不敢不从。他这人特实在。叫他挑鱼刺他就安心挑鱼刺。三两下功夫就给沉书鱼挑出了碗(干gan)净的鱼(肉rou)。   “吃吧。”他把瓷碗往她跟前推。   沉书鱼默默地道谢,埋头苦吃。   吃完饭老太太就出去串门了,留两个小的在家看门。   温言回个人把碗给洗了。   沉书鱼撸起袖子,主动请缨,“温言回我帮你洗碗吧!”   常言道吃人手短,外婆煮了大桌的好菜招待她,她也不能吃白食啊!总得有点表示才行。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回头看她,声音清润好听,“不用了,我很快就洗好了,你去客厅看电视。”   “我帮你洗,这样快点。”   “水很凉,你别沾手了。”   比起李那些直男癌,温言回简直细心又体贴。沉书鱼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   下午两人就窝在房间里写作业。   沉书鱼把不会的题都圈了出来,温言回逐替她讲解。   他比老师讲得还认真,每道题都拆开了讲给她听,唯恐她听不懂。   “温言回,你以后去当老师吧!你太有耐心了。”他不去当老师都可惜了。   少年捏住黑(色)签字笔,往草稿纸上敲了两下,“沉同学,认真听讲!”   “我是说真的,你这么有耐心的人适合当老师。”沉书鱼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温言回,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温言回︰“写小说。”   “要是养不活自己怎么办?”   “找份工作,边工作边写。”   沉书鱼︰“……”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写小说啊?”   少年略作思考,板眼地告诉她︰“《月亮和六便士》里写了这样段话——作家为写出本书付出了多少心血,会经历怎样的痛苦,会是怎样的绞尽脑汁,而为的只是给某个偶尔看到这本书的人几个小时的消遣,或是使他的旅程不至于太过煎熬。在我看来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我有表达和倾述的欲.望,所以我写小说。有人看,我高兴,没人看,我自娱自乐。”   他神(色)平静,却有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写作于他而言就是神圣的,是他热爱的,憧憬的,可以为之不懈努力的。   这刻,沉书鱼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温言回。   她痴痴得看着他。   他用笔敲敲试卷,“继续做题。”   她倏然回神,“哦”了声。   不论梦想有多么美好,现在他们都必须回归现实。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即将到来的高考。   梦想神马的,都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沉书鱼继续埋头做题。   两人离得近,少(女nu)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草木香,始终都在纠缠着人的呼吸。   温言回开始没在意,渐渐的就忽略不掉了。意识飘忽不定,心猿意马。   尤其两人坐得很近,衣摆贴衣摆。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往下就是精致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有两团小东西悄悄藏在毛衣底下,玲珑有致,绵延起伏。   低领毛衣,没了围巾的遮挡,领口宽大,她抬手,左肩滑出条粉(色)的带子。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地她的签字笔掉在了地上。她低头去捡,毛衣内的风光览无余。粉(色)的(胸xiong)衣微微托住那两团小东西,它们呼之欲出。   他冷不丁回想起刚才自己曾紧贴着那两团柔软。   沉书鱼发育得很好。刚开学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女孩子夏天又穿得少,她的好身材衣料都遮不住。李那些男生和她说话时,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她领口飘。   夏天的衣裳又轻又薄,浅(色)的衣服很容易就能映出里面那两条细细的带子。   温言回是未经人事,但也并非浑然不知。他清楚那两条带子是什么。有好多次,他都看到她在偷偷调整那两条带子。   十七岁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了不该看的,少年全身气血翻涌,直冲脑门。他呼吸急促,脸又开始发烫了。   他暗自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卑劣。她让他辅导她作业,是因为相信他,可他却在肖想不该想的。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啊?”沉书鱼浑然不知他的异样,只觉得奇怪。   “我去下洗手间,你继续做题。”少年扔下话就落荒而逃。   ——   下午都在做题和讲题度过。下午四点钟沉书鱼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她出来都整天了,晚上晚饭之前不赶回家,她爸妈根本会担心的。   父母对她散养,但并非毫无底线任由她在外面疯玩。沈家也是有门禁的。   跟老太太道别。老太太送了她两盒自己家做的冻米糖。那是乡下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小零食。   沉书鱼开开心心地收下,装进书包里头。   “有空常来家里玩儿。”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说。   她狂点头,“我会的外婆。”   温言回骑自行车送沉书鱼到白塘镇小学。她上午下车的地方,那里比较好打车。   巷子冗长而曲折,眼望不到尽头。自行车在里面兀自穿梭,带起阵阵呼啸的北风。   少年瘦削,腰身窄劲,身上的衣服被被风吹鼓,猎猎作响。   沉书鱼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突然之间觉得特别安心。好像他早已足够(强qiang)大,顶天立地。   温言回瞪着自行车,眼帘垂下,余光扫到他腰间的那只手,骨骼纤细,肤(色)白净,手腕间还套着根黑(色)的皮筋。   看到这根皮筋他才注意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松了头发,长发在风胡乱蛮横地飘,有几根好像还擦到了他的脖子。   她在风放肆地笑,笑容明(艳yan)灿烂。   这样肆意张扬的女孩子,就像是山谷间荡涤的风,蛮横地从指缝间穿过,你握紧拳头,看似在鼓掌之,实则谁都握不住她。   除非她自己停下,否则没人可以抓得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高篇写到这两只确定(关guan)系就不写了,大概还有两三章。 第92章 、番外(12)   沉书鱼高高兴兴地回了家。整颗心脏犹如被泡在只盛满蜜糖的罐子里,甜蜜沁人,咕噜咕噜,冒着粉(色)泡泡。   少(女nu)的心事大概就是这么的简单直白,仿佛蜜糖般酣甜透骨。   回到家她就溜进了姐姐沉书央的房间。   可惜姐姐并在房间里。问了保姆杨阿姨才知道姐姐陪父母去参加个晚宴去了。   姐姐如今已经逐步在接手家里的生意了,很快就能步入正轨,成为父亲合格的接班人。   沉书鱼从小懒散惯了,她对家里的生意没半点兴趣。她贯的生活作风就是混吃等死,逍遥自在。   听说父母和姐姐都去参加晚宴去了,她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在温言回家里多待会儿再回来了。   她给姐姐发信息,“老姐,喜欢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沉书央那边大概是参加晚宴无聊,直抱着手机玩,她秒回了信息。   沉书央︰「喜欢个人就是想见他,想跟他说话,想和他待在起,哪怕什么都不做。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在起会不高兴,会嫉妒。」   她紧紧盯着这串字看了很久很久。好像每样都对上了。   她藏不住事情,马上就给余梦溪打电话,“溪溪,我好像喜欢上温言回了。”   余梦溪︰“……”   电话那头余梦溪被吓了大跳,手机险些给摔了。   她忙正(色)道︰“小鱼儿,大正月的你别吓人好不好?”   沉书鱼无意识地(摸Mo)着围巾上的那圈流苏,轻言细语, “真的,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上温言回了。”   余梦溪︰“……”   “我现在特别想见他,见到他就很开心。想跟他待在起,想和他说话,想到我就好开心。你不知道我今天去他家见他了。”   余梦溪︰“……”   “完了鱼儿,你沦陷了!”余梦溪数落她,“开始谁说自己看不上木头的?现在打脸了吧!”   “溪溪,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喜欢就上啊!赶紧跟温言回表白。我特想看学霸谈恋爱,肯定特带感!”   沉书鱼︰“……”   沉书鱼犯了难,“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余梦溪︰“你傻啊,你试探他呀!”   “怎么试探?”   “直接扑倒啊!亲亲抱抱举高高,实在不行就把自己送给他。”   沉书鱼︰“……”   “溪溪你好污啊你!”沉书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你能不能靠谱点?”   余梦溪嘻嘻直笑。   玩笑过后她正(色)道︰“既然喜欢他那就直接表白吧。他如果也喜欢你,肯定会接受你的。如果不接受你,那就代表他不喜欢你。”   沉书鱼想起18班韩婷婷。她给温言回送情书,温言回不喜欢她,他就拒绝了她,马上就把情书还给她了。   情书沉小姐是不屑于送的。她才不搞小女生那套。不过表白倒是可以。   “我决定了就按你说的办。趁热打铁,把温言回拿下!”沉书鱼锤定音。   余梦溪︰“鱼姐威武!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闺蜜是什么?闺蜜就是两个恋爱小白,个敢教,个敢听,还不忘付诸实际。   沉书鱼心里憋不住事情,她向是个行动派,但凡想到什么,她就定会去做。   她以请教题目为由给温言回发短信。   沉书鱼︰「我英语和物理还有好几道题不会,你今天没给我讲清楚,你能不能再替我讲讲?」   那边回复得很迅速。   温言回︰「可以。」   沉书鱼︰「那我过两天还去你家?」   温言回︰「我家太远了,我去市区找你好了。你定个地方。」   沉书鱼︰「就在咱们学校门口的奇艺鸟(奶Nai)茶店见面,下午点。」   温言回︰「好。」   成功约到温言回。沉书鱼兴奋地在(床chuang)上打了好几个滚。   “欧耶,太棒了!”   ***   过了两天,午吃完饭,司机就将沉书鱼早早就送到了奇艺鸟(奶Nai)茶店。   温言回还没到,她就先在店里等他。   正值寒假,(奶Nai)茶店生意很冷清,半天都见不到个客人。   沉书鱼去到店里,老板娘还挺意外,笑着问她︰“刚过完年没出门拜年啊?”   她笑了笑,“拜年多没意思,还不如窝在家里(睡Shui)觉。 ”   老板娘︰“今天喝点什么?”   沉书鱼︰“珍珠(奶Nai)茶,我就爱喝那个。”   老板娘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先坐会儿。”   老板娘知道她的口味,马上就开始着手准备。   沉书鱼坐在位置上等,托腮看向窗外。   窗子正对着棕榈路,街上车辆来来往往不断。路两侧的梧桐树早就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空荡荡的枝丫在冷风瑟缩发抖。   (奶Nai)茶没过会儿就做好了。老板娘问︰“打包还是现在喝?”   沉书鱼︰“现喝。”   老板娘替她(插cha).好吸管拿给她,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低头吸口。(奶Nai)茶温热,五脏六腑都变得温暖了。   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调子听着格外熟悉,就是想不出是什么曲子。   “等人吗?”老板娘边擦吧台,边和沈书鱼攀谈起来。   “嗯。”沉书鱼握住(奶Nai)茶点点头,“等个同学。”   “男同学吧?”老板娘满眼笑意。   沉书鱼没回避,大方承认。   “看来是心上人。”老板娘了然于心,“你们这个年纪有两个喜欢的人太正常不过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个年纪都是在胡闹?”女孩子眼神坦坦荡荡,那双眼楮格外清澈,仿佛掬了捧清水,又有无数光线掉进去,明亮好看。   老板娘摇摇头,不以为意,“很多时候年少无知的年纪,喜欢上个人就是辈子。等以后你经历多了,你就会发现你再也无法义无反顾地去爱个人,这种勇气辈子也就这么次。”   那时年纪小,不懂老板娘眼里的怅然。很多年以后再回首,她才意识到老板娘肯定也有个忘不了的人吧!   两人聊天之际,沉书鱼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温言回正在梧桐树下停自行车。   他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背个黑(色)书包,身形清瘦又高挑,像极了山岩间料峭的青松。   阳光被梧桐树枝丫割碎,细碎地照在他身上,柔化了他的(身shen)体轮廓,低柔而优雅。   沉书鱼面(露)惊喜,忙从店里跑了出去。   “温言回,你来啦!”   那么惊喜的声音,带着少(女nu)最初的悸动和雀跃,叫醒了周围的环境,也彻底引燃了少年心那抹压制许久的心火。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门襟处排羊角扣。那么明(艳yan)炙热的颜(色),像是团烈火,义无反顾地奔向他,笑靥如花。   后来的后来,沉书鱼遍遍地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脸皮薄,总是避而不答。   然而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十七岁喜欢上的女孩子。他花了十年都忘不掉。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定要对她好点,再好点。   “你骑车来的啊?多冷的天啊!”沉书鱼走上前,注意到他的鼻子耳朵被风吹得通红,她有些心疼他。   他家条件不好,他肯定舍不得打车。坐公交车又要等,他就索(性xing)骑自行车。那么冷的天,骑这么远的路程,肯定很冷。   他倒是没太在意,摘掉手套,音(色)平淡,“骑自行车方便。”   沉书鱼拉着温言回进了(奶Nai)茶店,献宝似的向老板娘介绍︰“老板娘,这是我同学。”   老板娘打量温言回番,悄悄冲沉书鱼竖起大拇指,微笑称赞︰“眼光不错!”   她觉得少年眼熟,却也没想起他之前来过店里买(奶Nai)茶。   “你要喝什么?我请你!”沉小姐特大方。   温言回淡声说︰“我不爱喝甜的。”   “那喝水吧。”沉书鱼问老板娘要了杯热水。   她征求老板娘︰“我们能在店里写作业吗?还有很多试卷没写完。”   老板娘笑着回答︰“当然可以了,反正店里也没客人。”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沉书鱼装模作样地从书包里把各科试卷拿出来。   温言回不疑有他,开始认真地替她讲解英语试卷。这么多学科,沉书鱼最不喜欢英语,这门课也直拖她后腿。   “这是定语从句……”   少年的嗓音低沉,略微带着点砂砾的粗糙感,她听在耳朵里格外舒服。   沉书鱼的心思全然没在试卷上,思绪早就飘远了。她脑子里只有个念头——该怎么向温言回表白。   这个念头从生起到酝酿,再到现在即将付诸实际,每时每刻她都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件事,刻都没松懈过。   对于十七岁的少(女nu)来说,表白是件天大的事情,其他的切都得靠边站。   “听懂了吗?”察觉到沉书鱼有些走神,温言回以为自己讲的太深奥了,她没听懂。   “啊……还没……”   “我是不是讲得太难理解了?”   “不会。”   “那你怎么老走神?”   沉书鱼︰“……”   “人不舒服吗?”他看着她白皙红润的脸颊,看脸(色)也不像生病了啊!   她忙摆手,“不是,我很好。”   温言回︰“那我再讲遍,你认真听。”   “好。”   ……   下午的时间都在讲题。沉书鱼愣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讲完最后道物理大题,温言回盖上笔帽,“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欧耶,我们鱼鱼要表白了呢! 第93章 、番外(13)   少年说完自己要回去的想法后又追问句︰“沉书鱼,你怎么回去?”   沉书鱼轻声回答︰“我等下让司机来接我。   她囫囵把试卷和笔袋往书包里塞,跟着温言回起走出(奶Nai)茶店。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可自己的任务却没完成。她有些着急。   “我请你吃饭吧,耽误了你下午,怪不好意思。”她开始找蹩脚的借口拖住他。   温言回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玩味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从沉小姐的嘴里听到不好意思这个词,他的震惊简直不是点点。   这姑娘求人都跟个大爷似的,就好像别人欠了她好几百万样。她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客气,他能不震撼吗?   “不用了,我回家吃,外婆有烧晚饭。”他拒绝的那叫个(干gan)脆利落。   沉书鱼︰“……”   他坐在自行车上看她,“你家司机什么时候到?”   沉书鱼的手指无意识地(摸Mo)着门襟处的那排羊角扣,心不在焉地回答︰ “马上……马上就到了。”   考虑到她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温言回决定陪她起等司机。等司机到了,他再回去。   他不知道,沉书鱼压根儿就没通知她家司机过来接她。   温言回陪着沉书鱼等了半天也不见司机过来。   “你家司机还来不来了?”他越等越觉得奇怪。   “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沉书鱼装模作样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怕他看出破绽,她避开他,退到旁。   从温言回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个瘦弱的背影。大衣明亮,是很炙热的大红(色)。深(色)牛仔裤包裹住细细的两条腿,脚上双低帮马丁靴。这身装束很日常,规矩,点都不惹眼。   他发现这姑娘不穿那些奇装异服也能显得特别乖巧,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他还是喜欢看她这样穿,有学生气。   他有点自欺欺人地想,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她近点。   她把手机贴到耳旁,另外只手在漫无目的地拉扯大衣的衣摆。扯扯衣摆不算,又去扒拉两下头发,小动作不断。   这些小动作落在温言回眼,他只觉得她特别孩子气。过后又猛然想起自己跟她同岁,也只有十七岁。这个年纪本就是孩子。他怎么还笑话她孩子气。   同样只有十七岁,只是他早熟,这个年纪早已饱尝人世艰辛,阅尽沧桑,早就没了那份少年人还有的孩子气。   片刻后沉书鱼打完电话回来。   她轻声说︰“司机说他在路上了,路上堵车,可能还要再等会儿。”   说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   少年深信不疑,只说︰那我陪你再等会儿。”   两人也是傻冒得不行。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进(奶Nai)茶店里等,光顾着傻站在路边吹风。   冷风吹过梧桐树空荡的枝桠,簌簌地发响,清铃铃的声响,仿佛有人在耳旁低低吟唱。   沉书鱼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向胆大的她之前还嘲笑韩婷婷不敢亲自把情书拿给温言回,还要找她代劳。她总说等以后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她定要亲口告诉他。没想到现在连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脑子里想的和现实做的特么完全是两回事儿。   沉书鱼没给她家司机打电话,可司机却突然出现了。   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当当停在她脚边,后车窗玻璃摇下来,个长得英气十足的年男人探出头,“闺女,还不回家?”   沉书鱼︰“… ………”   沉书鱼看到她爹那张脸,顿时被吓了大跳。   她掐了把自己的脸,直接被震惊哭了,   “爸,您怎么来了?”惊吓不止点点。   沉威看看自家闺女,又看看闺女身边站着的瘦削的少年,悠悠道︰“来接你回家啊!”   沉书鱼︰“……”   “这你同学啊?”他虚抬了抬眼,视线悄无声息地往少年身上飘,隔着车窗细细打量他。   只两眼就将人家给打量了个遍。   高高瘦瘦,面容清俊,身上却有股少年人难得的沉稳。   最是张扬冲动,心浮气躁的年纪,这份沉稳少之又少,自然也就显得难能可贵。   环境造人,想必也是个从小多磨难的孩子。   沉威同志在生意场上浸染多年,自然有他看人的独到眼光。   少年老成,他欣赏这份沉稳。   沉书鱼把书包肩带往肩上提了提,冲老父亲轻轻“嗯”了声,欲盖弥彰解释通︰“我找他给我讲试卷。”   沉威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闺女这段时间会有这么多反常的的表现,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勤奋,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叔叔好。”温言回股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手扶住车把,规规矩矩给沉威问好。   沉威没下车,他冲少年点点头,“孩子,谢谢你给我们家小鱼讲解试卷,有空去家里玩。”   温言回︰“叔叔您言重了,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没做什么。”   态度恭敬,礼貌谦和,不邀功,也不刻意讨好,沉威对少年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他看向自家女儿,“还不回去?”   沉书鱼急得想哭,她没时间了,正事都还没办。   看她副纠结的样子,老父亲微微挑眉问︰“还有事儿没办好?”   沉书鱼点点头,“爸,您等我下。”   她吸了口气,索(性xing)豁出去了,“温言回你过来!”   温言回不明所以,忙拉着自行车跟上她。   她把他拉到角落里,离父亲的车有段距离才停下。   少年抬了抬眼皮,眼神疑惑,“还有事儿?”   “上次咱俩打赌你输了,我让你答应我个要求,还作数吗?”   温言回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突然之间提起这件事了。   “自然作数。”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她内心忐忑,不断掰扯着自己的手指,慢腾腾地说︰“我现在要兑现它了。”   “好。”他居高临下看她,“你要让我替你做什么?”   “我要让你做我男朋友。”她口气说完︰“温言回,我喜欢你。”   温言回︰“…………”   少年大受震撼,脸上瞬间爬满红晕。   “我高不想谈恋爱。”过了半天他才憋出这么句话来。   “没(关guan)系啊,我可以等到毕业。”   温言回︰“……”   “话我说完了,怎么想随你,想好了就告诉我声。”她扔下话直接跑了。   温言回︰“……”   口气坐进车里,沉书鱼气喘吁吁,“王叔,走吧!”   王叔点头说好。   车子启动,扬长而去。   少年清瘦的身形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后终于不见了。   沉书鱼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沉威扭头觑觑眼,“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沉书鱼倒是全然没回避老父亲,直接说︰“我跟他表白了。”   沉威︰“……”   “人男孩子肯定被你吓到了。”   沉书鱼︰“……”   “爸,您觉得他怎么样?”   沉威略作思考,慢腾腾地说︰“少年老成,不卑不亢,非池之物。”   沉书鱼笑了,“您对他评价还挺高。”   沉威︰“小伙子是不错,只怕看不上你。”   沉书鱼︰“……”   沉姑娘觉得这真不是亲爹!   “爸爸不反对你早恋,小打小闹可以,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做。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明白吗?”   沉书鱼听出父亲指的是什么,她耳根红,低声道︰“爸,您想到哪里去了。字都还没撇呢!”   ——   刚过完年,大街小巷还洋溢着年味儿。   温言回骑车穿梭在街道上,没觉得冷,心只觉得震撼。   他从来没想过沉书鱼能看得上自己。他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会死读书,无是处。   而她呢?沈氏集团的千金,天之骄女,是无数人羡慕的对象。别人奋斗辈子都不见得能得到的东西,她出生就拥有了。他的父亲随手就能给捐栋楼。   即便抛开厚实的家底不谈,她自身的条件也不赖。她长相出众,身材姣好,(性xing)格开朗,活得肆意而张扬。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她的脑子特别好使儿,别人埋头苦学都抵不上她三天打鱼两天晒。她这样的人只要肯用功,名校唾手可得。   她总是很快乐,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烦恼。   她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还是只是时的鬼迷心窍?   冷风吹了路,他狂热的心渐渐冷却。   在院子里停好车。他推开房门进屋。   外婆正在厨房里烧菜,股浓郁的辛辣味儿扑鼻而来,浓烟滚滚,呛得人直掉眼泪。   他悄悄走到厨房外,隔着扇玻璃门往里面看。昏黄的白炽灯下,外婆身形佝偻,整个人被油烟包裹,显得无比苍老。边翻炒锅里的菜,边剧烈地咳嗽。   家里的油烟机早就坏了。外婆想省笔钱,直都舍不得买。每天炒菜都被浓烟呛得直掉眼泪。   这刻少年鼓噪跳跃的那颗心彻底冷却。   沉书鱼可以任(性xing),可以义无反顾地疯场,因为她有本钱。可是他却不能。他无所有,没有任(性xing)疯狂的资本。   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外婆相依为命。酸甜苦辣咸,人世百态,逐尝尽。他总是很努力很努力,走任何步都小心翼翼,唯恐行差踏错。他这样的孩子,他没得选择,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翻身。高考是他唯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这是温言回十七年来第次感觉到无力。因为穷而放弃了个美好的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酸酸甜甜的高恋爱。 第94章 、番外(14)   沉书鱼等啊等,每天都看无数遍手机,始终都没能等到温言回的回复。   三天以后她实在按捺不住,亲自给温言回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喂?”少年的声音格外低沉,甚至有几分沙哑。   她挣扎着开口︰“那个温言回……你想好了吗?”   “对不起。”他的声线压地很低很低,近乎呢喃。   这个结果在沈书鱼的预料之。因为她并不确定温言回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虽然有所预料,可当她被拒绝时,她还是觉得很难过,毕竟自己第次这么正儿经地和男孩子表白就被拒绝了,女孩子的自尊心难免受到打击。   她不死心追问道︰“为什么?我想听理由。”   “我不想谈恋爱,我只想好好准备高考。”   “我不会影响你的,你要考清华,我陪你起考。”   “你没必要为了我勉(强qiang)自己,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长得般,家境也不好,等你和我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非常糟糕,身上大堆坏毛病,实在担不起你的喜欢。你犯不着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说了这么多都没说到点子上,这些都不是理由。我就问你句,你喜不喜欢我?”沉书鱼没了耐心,直奔主题。   她只关心这点,别的她都不在意,可以忽略不计。   十七岁的少(女nu),切都源于喜欢,她们只在意喜欢和不喜欢。   电话那头少年直接怔住,陷入静默。   良久之后沉书鱼才听到他的声音,“不喜欢。”   “我知道了。”她直接掐断了通话。   他果然不喜欢自己。   很难过,也很惆怅。可是要说撕心裂配倒也不至于,她眼泪都没掉滴。表白失败比起真正的失恋还是有差别的。   她只是觉得挫败,毕竟直顺风顺水的她头次撞了南墙。不过也还没到痛彻心扉的地步。   颓败了几天,她就满血复活了。   她觉得自己挺冷血,表白失败这么快就恢复了。她跟余梦溪说起这件事,好闺蜜说她只是没那么喜欢温言回。   对此她将信将疑。她认为自己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不会直纠结于自己的次失败。   ***   很快个寒假就浪完了。元宵节前两天开学。   沉书鱼照旧穿得跟个社会人样,浓妆(艳yan)抹,招摇过市。   李看到她这身打扮,忍不住揶揄句︰“鱼姐,您老这是刚蹦完野迪回来呢?”   沉书鱼嘴里含着颗槟知糖,不屑地说︰“蹦迪有什么意思,老娘早就玩腻了。”   李佩服地说︰“还是咱鱼姐潇洒,我这个寒假尽给我爹做苦力了!”   沉书鱼嗤声,“让你看个店你还不乐意了,钱你爸少给你了?”   李咯咯笑,“我爸刚给我发了工资,请你和溪姐喝(奶Nai)茶去。”   “你小子难得这么大方,必须宰你顿!”沉书鱼边笑着,边不自觉往后桌瞟了眼,少年端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本数学竞赛试题,正在默默地写着。   他总是这样安静,这样沉默,度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时间她觉得自己笑得真勉(强qiang)。(奶Nai)茶都治愈不了她受伤的小心灵了。   在家没感觉,到学校见到温言回,她的(胸xiong)口竟然有种后知后觉的酸涩。酸涩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失落。到底是第次喜欢个男生,第次这么正儿经地跟人告白。可惜还是被人无情地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受伤了,心口抽抽的疼。   这种难受让她根本没办法好好面对温言回。   可能十七岁的少(女nu)就是这么矫情,心态还没稳到可以坦然面对拒绝自己的人。   都说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沉书鱼这话太假了。做不成恋人,还想做朋友?开什么玩笑!   她反正是不可能和温言回做朋友的。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表白失败,大受打击。   她现在是点都不想面对温言回。   她就找余梦溪换了座位。她坐到李前面,远离温言回。   对于她突然换位置,李表示很奇怪,“鱼姐,怎么突然换位置了呀?”   沉书鱼往温言回的座位瞟了眼,故意提高音量,大声说︰“远离伤心之地。 ”   李︰“……”   李顿时乐了,追问︰“鱼姐,你受啥(刺ci)激了?”   沉书鱼摆摆手,摆出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不提也罢。”   余梦溪搂搂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某些人没眼光,咱不跟他般见识。”   温言回︰“……”   这波指桑骂槐可以说很溜了哦!   谁都没有注意到,少年用力捏紧笔,手背青筋凸起,格外狰狞。   道三角函数,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连题目都没看进去。   ***   沉书鱼是真的不想搭理温言回了,不止和余梦溪换了位置,就连平时的作业也不抄李了,每门课都规规矩矩自己写。   她脑子好使,平时就是懒,不愿自己写作业,抄作业图省事。   她真自己写作业那也是手到擒来,分分钟的事情。   李全靠温言回活着,作业全抄的学霸的。沉书鱼不抄李的作业,也就是不抄温言回的。   十七岁的女孩子,旦下定决心和某个人划清界限。那她就会划得很清。但凡和这个人沾上点什么,她都得立马撇清。   沉书鱼偶尔也会觉得自己矫情,太过小题大做。但怎么说呢,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对不允许有间地带出现。她眼里揉不下沙子,做不成恋人,也绝对成不了朋友。   李那小子向大大咧咧的,见沉书鱼连作业都不抄了,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课间休息,温言回出去了,不在班里。   李赶紧逮住机会问沉书鱼︰“鱼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ci)激了啊?”   “没有啊!”沉书鱼耸耸肩,语气平淡如常,“怎么这么问?”   李︰“你看你突然转(性xing),作业都不抄了,我不适应啊!”   沉书鱼︰“……”   沉小姐犀利的眼风径直扫过去,声音冷嗖嗖的,“你就不许我有点上进心?本小姐学好了,不抄作业,自己写不行啊?”   李︰“……”   “别介啊鱼姐,说好了学渣起走的,你不能半道上把我给抛弃了啊!”李拉住沉书鱼的袖子,顿嚎。   沉书鱼剜李眼,面(露)嫌弃,“拜托,你承认自己是学渣也就算了,千万别带上本小姐哈!”   李︰“我班里垫底,你下游徘徊,不都样是学渣么?”   沉书鱼︰“……”   “谁跟你样是学渣了!沉小姐抬腿就是脚,“从今天开始老娘要发奋图(强qiang),重新做人了!”   不就是当好学生嘛,谁不会啊!   不就是考清华嘛,谁考不到啊!   李倒是没太在意,只当沉书鱼是随口说。毕竟这位姐们可是出了名的会玩,每天上课都跟打酱油似的。想让这姑娘改邪归正,重新做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沉书鱼不抄作业了。这让温言回越发意识到这姑娘是卯足了劲儿要和自己撇清(关guan)系了。   她和沈书鱼开始的联系就是源于这作业。作业是他们之间的纽带,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熟悉起来的。而现在她不抄作业了,纽带没了,两人之间也不再会有交集了。   明明这是好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应该有交集,最好是两条平行线,永远平行,永不相交。她应该有她的生活,而他也有他要为之奋斗的目标。两人应该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切如愿了,可是他却并不开心。   温言回悲哀地发现他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好像他存在的价值就是给沉书鱼抄作业。   她不抄作业了,他也就没有价值了。   上心了就是上心了,哪能轻易放下呢?他只恨他还太年轻,还不够(强qiang)大,无法独当面。   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却偏偏遇见了爱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   ***   温言回随后发现不抄作业只是开始,沉书鱼这个姑娘是真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干gan)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上数学竞赛课她也不和温言回坐起了。她和18班的张念坐起去了。   韩婷婷见沉书鱼走了,温言回的座位空了,她赶紧眼疾手快坐过去。   温言回课间去了趟老师办公室,再回来就发现韩婷婷坐了沉书鱼的位置。   韩婷婷笑容满面地冲自己招手,“沉书鱼不跟你坐了,我跟你坐。”   温言回︰“……”   少年的脸(色)倏然沉。可良好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发作。   他默默地坐下,脸(色)很冷。   沉书鱼看到韩婷婷和温言回坐在起,心里就更难受了。   韩婷婷本来就喜欢温言回,两人这下成为同桌,她的胜算就更大了。   他拒绝了自己,肯定是不喜欢自己,没准他就是喜欢韩婷婷也说不定呢!   韩婷婷多乖啊,多讨喜啊!不像她是问题少(女nu),成天招摇过市。   想想温言回和韩婷婷多般配啊!个是勤奋好学的学霸,个是乖巧可爱的乖乖女,简直配脸啊!   他们应该很快就在起了吧?   她心里酸涩得厉害,越想越难过。   难过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她发奋图(强qiang)的决心。她定要超过温言回,成为真正的好学生。他要考清华,她沉书鱼也可以考到。   她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越挫越勇。她定要让温言回后悔他的决定。拒绝她绝对是他的损失。   从高二下学期开始,沉书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抽烟喝酒蹦迪通通抛到脑后,玩命的学习。   余梦溪和李都说她受(刺ci)激了。   沉小姐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先是拿了全市数学竞赛的三等奖,轰动全校。   高二下学期第次月考她考进了年纪前十。第二次月考考了年纪第三。第三次月考她成功(干gan)掉温言回,变成了年级第。   红榜出来,整个年级都沸腾了。   沉书鱼的名字高挂在榜首,632分。不多不少的比温言回多了分。   别看只多了分,但这分已经足够改写段历史了——她沉书鱼(干gan)掉了温言回,变成了新的年纪第。   而温言回这个万年年纪第则默默退居第二。   沉书鱼考年级第,李这家伙比她这个当事人还高兴,“可以啊鱼姐,以后走出去我就是年级第的朋友了,真特么有面子啊!”   沉书鱼却不太高兴。她在懊恼最后道数学题她太粗心算错了,不然应该可以比温言回再多考几分。现在就比他多了分,别人怎么看都会觉得是她运气好。   她只想真正超越温言回,最起码也得比他多个四五分才行。她要让他后悔。现在的沉书鱼完美的让他再也高攀不起了。   为了庆祝沉书鱼考年级第,李和余梦溪请全班同学喝(奶Nai)茶,人手杯珍珠(奶Nai)茶。   李把珍珠(奶Nai)茶送到温言回手里,他默默地(插cha).入吸管,埋头狠狠吸口,喝到的却只有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95章 、番外(15)   短短个学期不到,沉书鱼这个名字就已经响彻全校,人尽皆知了。   她本就招摇,以往学生提到她都说她是沈氏千金,问题少(女nu),言语里难免带着轻视。而今学生们提到她眼神里满满都是敬佩。   校园和社会总归还是有所区别的。学生时代甭管你家有多少家底,你爸是谁,都还要拿成绩说话。有成绩你就牛。   沉书鱼简直就是匹黑马,是励志典范,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偏偏还那么有家底。她时间变成很多女孩子心目的女神。   每次月考过后都会召开表彰大会,奖励各个年级的前十名。奖品般都是笔记本和钢笔这些小物件。   在沈书鱼看来,奖品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站在领奖台上领奖的感觉很爽。   第三次月考成绩出来后,学校借着周升国旗的时间召开了简短的表彰大会。   17班这次承包了年纪第和年纪第二,这让季兴平这个班主任倍儿有面子,走路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周日晚上照常上晚自习。   季兴平开完年级组会议回来就给17班学生开了个简短的班会。   笼统半个小时的班会,有半时间在夸奖沉书鱼。   现在沈书鱼简直就是季老师的得意门生,心头宝,怎么夸都不为过。   开完班会,课间休息,季兴平特意把沉书鱼拉到旁叮嘱她︰“明天上午要召开月考表彰大会,校长和王主任要给你们颁奖,你给我规矩点把校服穿上知不知道?头两次你不穿也就算了,这次你考了年纪第,底下多少双眼楮盯着你,再不穿校服真说不过去。”   沉书鱼︰“……”   沉书鱼就知道季老师开口就准没好事。   “必须穿么?”她很无奈。   校服那么丑,衣服发下来以后她就扔到柜子里积灰了,次没上过身。   每周升旗仪式,学校要求学生必须穿校服,但总有几个顽固分子和学校对抗,从来不穿校服。   对于那些真正的顽.固.派,校领导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由著她就他们去。   沉书鱼是次校服都没穿过。   可是这次季老师要求她穿校服,她也是无奈得很。那么丑的校服,谁穿谁丑,她真是百个不愿意。   季兴平脸拉,语气不容置喙,“这次必须穿,没得商量!”   季老师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沉书鱼知道这事儿板上钉钉,没跑了,她必须得穿校服。   “季老师,我保证明天升旗的时候穿上校服,您就别念叨了,耳朵都生茧子了。”   季兴平︰“……”   季兴平白她眼,“小白眼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沉书鱼心想︰你还不是怕被校长批评!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头天晚上沉书鱼信誓旦旦向季老师保证了定会穿校服,可惜到了第二天她还是忘记把校服带到学校了。   等到了(操cao)场看到清(色)的校服她这才惊觉自己忘记带校服了。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顶多就是辜负季老师,不穿也罢。   就在这个时候,余梦溪变戏法似的拿出个白(色)纸袋,笑眯眯地开口︰“鱼儿,套上吧。”   沉书鱼低头瞥眼袋子,惊喜道︰“校服?哪里来的?”   余梦溪︰“我还不了解你嘛,总是丢三落四的,我提前给你借了套。”   “谁的啊?”   “你管它是谁的,穿上就是了。”   沉书鱼把抱住好友亲了口,“我爱你溪溪!”   余梦溪面(露)嫌弃,“够了啊,鸡皮疙瘩掉地了都!”   她忙不迭把校服套上。   校服很大,她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长度都到了她大腿根。应该是个男生的。   衣服也洗得很(干gan)净,有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她仔细闻了闻,是薰衣草香儿。这个味道很清列,特别好闻。   先升旗,升旗仪式结束后就是颁奖大会。   先是高年级,再是高二年级,高三年级压轴。   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王主任握住话筒朗声开口︰“高二年级第三次月考理科总分第名沉书鱼同学。”   话音落,掌声四起。   全校瞩目,满足了十七岁少(女nu)全部的虚荣心。   沉书鱼觉得这年级第的感觉就是倍儿爽!   她顶着雷鸣般的掌声缓缓走上了领奖台。   少(女nu)身材窈窕,面容清丽好看,普普通通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愣是穿出了明星的效果。   她迎着日光站着,自信又从容,骨子里的傲气显(露)无疑。   “高二年纪第三次月考理科总分第二名温言回同学。”   少年身穿规整的蓝白校服静立着,身姿挺拔,眉眼低垂。他的侧脸轮廓无比清晰,在朦胧的日光之下显得冷白无暇,近乎透明。   他永远沉默寡言,却永远不卑不亢,风骨长存。   这样的温言回对沈书鱼有种致命的诱.惑。   她忍不住拿余光偷偷瞟他。   她其实也唾弃自己没出息。明明他都不喜欢她,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她对他的喜欢从未放下。   王主任举着话筒继续念名字︰“高二年级第三次月考理科总分第三名张念同学。”   “高二年级第三次月考理科总分第四名苏秦同学。”   ……   很快年级前十站成排。两个女生,个男生。阳盛阴衰,这是历届理科班常见的现象。   沉书鱼和温言回站在起,男帅女美,格外登对,吸引了不少目光。   底下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年级第和年级第二配脸啊!”   “尼玛,我也觉得这两人好配啊!”   “学霸对学霸,我酸了!”   ……   “温言回,输掉这个位置什么感受啊?”沉书鱼的声音压得特别低,只有两人才听得到。   温言回︰“……”   她转头冲他笑,眼神挑衅。   这姑娘得意得狐狸尾巴都快藏不住了。   “万年不变的年级第被我刷下去了,这滋味定不好受吧?”见他不知声,她紧盯着他,继续挑衅。   少年的那双眼楮清澈好看,在阳光下是纯正的深黑(色)。   他避开她的目光,静默不语。   面对她的挑衅,他始终从容。他不与她计较。   她就像个孩子,好不容易超过他了,总要任(性xing)下。他应该由著她去。   两人并排站在起,离得很近,沉书鱼在温言回身上闻到了股清淡的薰衣草香,若有似无。   她的心尖狠狠颤。   她赶紧抬起手臂,把校服的袖子递到鼻子前仔细地嗅了嗅。   模样的气味,她不会闻错。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校长和王主任给学生们颁奖。第个就是沉书鱼。   王主任笑着夸奖︰“年级第终于换人了,沉同学非常给力!”   沉书鱼得意地笑,“我会继续保持的!”   轮到温言回,王主任面带微笑,安慰句︰“下次努力把第名给抢回来。”   少年逆光站着,面容清俊,音(色)舒缓,“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沉书鱼︰“……”   如果第名是她,他宁愿永远退居第二。   学校这次的奖品和之前有所不同,不是笔记本也不是钢笔,而是名著。沉书鱼是第名到手的是本精装版的《呼啸山庄》,而温言回则是本《月亮和六便士》。   颁奖结束,获奖的学生井然有序地走下领奖台。沉书鱼和温言回落后。   两人前后,始终间隔步的距离。   温言回听到女孩细细小小的嗓音,“温言回,你知道为什么我直瞧不上书呆子吗?因为对于我来说学习并不是件多难的事情,只要我肯付出努力,清华北大应该都不是事儿。这是天生的,是我爸妈给我的。像我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肯定不会少。以你的努力你又可以(干gan)掉多少人呢?你看我什么都有,而你只有学习。现在你连学习都输给我了,什么感受呢?”   沉书鱼这话说得挑衅,可她的眼神却平静如水,坦坦荡荡。   这次她不像是在挑衅他,也不是在(刺ci)激他,倒更像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客观事实才最扎心。   女孩子的双眼楮亮晶晶的,有光,有自信,更有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这样的女孩子不管做什么事儿,只要她肯用心,她就可以做的很好。   少年看着沉书鱼的这双眼楮,(胸xiong)口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刺了刀。她的三言两语就让他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努力好像都变成了笑话。   他唯的救命稻草,唯可以改变命运的途径,在她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天之骄女沉书鱼,果然就没有什么她做不到的。   温言回不自觉地握紧手的书,眼楮冒红,音(色)沉冷,“沉书鱼,你是在羞辱我吗?你要知道天底下并非人人都是天之骄子,人人都有你这种资本的。像我们这种人,除了努力,别无他法。你可以瞧不上我,但你不能diss努力。”   少(女nu)平静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我并不是说努力不好。相反的努力很好。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公平是常态,你穷尽毕生努力所获得的东西,有些人出生就有了。那些你苦苦追求,求而不得的东西,别人却弃若敝屣。人的生有很多条路走,高考只是其的条。你盲目信任这条路,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有没有想过其实你错过了很多?”   少年轻轻抬眼,面(露)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言回,我有可以跟你并驾齐驱的资本,你能考到清华,我也可以。”沉书鱼把身上的校服(脱tuo)下来,股脑扔到他手上,“既然不喜欢我,就别悄悄对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高篇结束。 第96章 、番外(16)   “余梦溪童孩,校服是不是温言回的?”沉书鱼回到教室就去找余梦溪兴师问罪了。   余梦溪︰“……”   余梦溪讪笑声,挠挠头,“鱼儿,你都知道啦!”   沉小姐双手抱臂, “说吧,谁授意的? ”   余梦溪︰“是温言回发现你今天没带校服来学校,偷偷让我拿给你的。我本来不同意的,但想着你要上台领奖,那么多学校领导都看着,大家都穿校服,就你个人不穿,影响不好,我这才拿给你穿的。”   沉书鱼冷笑声, “你可真是我闺蜜,帮着外人瞒我。”   余梦溪︰“人家也是关心你嘛!”   她从牙缝里挤出话︰“我要他这么好?”   “你不会直打算高三年都不理他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这样真没必要!”   “我看到他我就不舒服。”   “人温言回其实挺关心你的,今天还借你校服,每次轮到你值日的时候,你忘记擦黑板都是他替你擦的,地也是他替你扫的。你不会真以为有田螺姑娘吧?”   沉书鱼︰“……”   余梦溪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赶紧闭嘴。   沉书鱼冷冷的眼风扫射过去, “老实交代溪溪,你还知道什么?”   两人打闹之际,有同学冲沉书鱼喊︰“沉书鱼,季老师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沉书鱼停下手头动作, “余梦溪,回来再收拾你。”   她麻溜地去了办公室。   路过语组办公室,老远就听到了语老师宋老师的声音,“温言回,你这次考试怎么回事啊?十分的古诗词,你有分空在那里。你给我个解释!”   沉书鱼脚步顿。   少年熟悉的嗓音传出来,“老师,我忘记背了。”   ——   从季老师办公室出来,温言回也刚好接受完宋老师的批评。两人迎面踫到。   少年愣,主动开口︰“季老师找你啊?”   原以为她不愿搭理自己,没想到她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课间休息,走廊里有学生嬉戏打闹,笑声回荡。   “温言回你跟我过来。”沉书鱼抬步下楼。   温言回(摸Mo)不准沉书鱼找他做什么。他心困惑,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他没想到她带他去了闻名的“老地方”。   教学楼和围墙之间是条两米多宽的过道。这里没装路灯,也是视线盲区,久而久之就成了小情侣的约会圣地。尤其到了晚上,小情侣扎堆往这里跑。   身为学生,没人不知道这个老地方。   这个地方被赋予了很多旖旎梦幻的(色)彩。少男少(女nu)青涩的爱恋,学生时代的甜蜜,彼此之间的试探,拥抱、亲(吻wen),甚至更多……   的学生们都非常有默契,不是情侣,谁都不会往这个地方跑。哪怕值日扫到这里,也都是囫囵扫两下充数,转头就跑,就怕打扰到小情侣的约会。   沉书鱼把温言回带到这里,少年心里隐隐透着不安。   “你想(干gan)嘛?”他有些戒备地望着她。   “瞧你那副德行,放心吧,吃不了你。”沉书鱼睨他眼,没好气地说︰“我找你问点事情。”   “能不能换个地方?”这个地方委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呀!   沉书鱼瞅着他笑,“怕啦?”   痞里痞气,像是在故意调.戏他。   因为是白天,这地方没小情侣过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通道空空荡荡的,穿堂风吹得贼溜,呼呼啦啦直作响。   五月底,天气闷热。这风吹在人身上,尤其的凉爽,五脏六腑都舒服了。   “你想问什么?”少年握紧拳头,又松开。他个大男生,沉书鱼总不至于拿他怎么样。   高二教学楼正对着食堂。隔着片阴沉沉的天空,沉书鱼远远看到了烟囱里冒出了阵阵炊烟。   上午十点半,这个点正是食堂开火准备午餐的时候。   “宋老师找你(干gan)嘛?”她靠在墙壁上,转而问他。   女孩子夏天穿得单薄,墙壁冰冷的触感刺破衣料瞬间蔓延全身。   “宋老师说我这次语没考好,找我谈话。”少年站在她对面,规矩地和她拉开半米的距离。   这是安全的距离。   看他看得那么远,沉书鱼这心里就窝着团火,烧得慌。   她有那么恐怖吗?至于这样避她如蛇蝎?   他这副样子分明就是老鼠见到猫,局促不安,怕得要死。   “你站那么远(干gan)嘛?站过来点!我都听不见你说话了。”女孩子语气不耐烦。   温言回︰“……”   迫于压力,少年往前挪了两步。   “那你为什么会没考好呢?”沉书鱼眯了眯眼,眼神考究。   温言回︰“没考好就是没考好,没有理由。”   “是古诗词没写吧?”   温言回︰“……”   他猛地抬头,错愕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写古诗词?”她紧紧盯着他的眼楮。   少年赶紧避开她犀利的目光,底气不足,“没……没背。”   她不自觉提高音量,眼风扫过去,“这个理由你糊弄糊弄宋老师也就算了,你觉得我会相信?”   温言回︰“……”   “让我来猜猜看,你故意不写古诗词,故意考砸语,就是想把第名让给我,对吗?”   少年矢口否认︰“不是。”   沉书鱼早已从他躲闪回避的目光找到了答案。   对话进行到这里,她心里的那团伙烧得更厉害了,烧得她格外难受。   “温言回,你为什么看不起我?”她音(色)沉冷,脸上怒意明显。   “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要考砸语?你是不是觉得我凭实力根本就考不到第名?还是你觉得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越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沉书鱼你听我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要让着我?”她只想凭实力得到这个第名,凭实力超越他,并不想他以这种方式把第名让给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年级第她宁可不要。   她是个骄傲的人,骨子里的傲气绝对不允许别人这样轻视她。场无法做到势均力敌的比赛,在她眼里就是看不起她,就是在侮辱她。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知道你这个学期以来这么努力,这么用功。无非就是想要超越我。我愿意输给你。”   “你这么做我非但不会高兴,我只会讨厌你。 ”   “如果你不知道真相,你会直开心的。”   “可惜没有如果,我现在知道了。”   “那我也不后悔。”   沉书鱼︰“……”   “温言回你神经病!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要你对我这么好吗?你以为你把年级第让给我我就会感激你了吗?我告诉你,没门!”沉书鱼气得破口大骂,也顾不得形象不形象了。   “因为我喜欢你。”情急之下,少年(脱tuo)口而出。   因为喜欢她,所以总是忍不住想要对她好。只想看到她高兴,所以才个人默默地做了这么多。只要她高兴,他就高兴。他定是这天底下最傻的人。   这场争吵来得太过突然,他措手不及,根本就想不到应对措施。人在焦急无措的时候,难免失了分寸,失去理智,说的话,做的事也全凭本能。   “你说什么?”沉书鱼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他刚才说喜欢她?她没听错吧?   “没说什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温言回面(色)微变,耳根下子就变红了。   “我都听到了。”沉书鱼迈开长腿,步步紧逼,“自己说了什么还不敢承认吗?温言回你就这点胆?”   温言回︰“……”   她走上前把拉住他的手,“我也喜欢你。”   温言回︰“……”   “现在咱俩两情相悦,不在起,天理难容。”   温言回︰“…… ”   少年清俊的面庞涨得通红,没好气地说︰“沉书鱼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不知羞的?”   沉书鱼紧紧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脸皮是什么?能吃吗?你又不是第天认识我,我直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呀!”   温言回︰“……”   呵,这姑娘说得还挺得意,好像不要脸是件多么值得表扬的事情!   “我当你答应了啊!”沉书鱼趁胜追击,将(关guan)系给落实了。   温言回无力地闭了闭眼楮,反手将女孩子柔若无骨的小手纳入掌心,他认命了。   既然躲不掉,避不开,也很难放下喜欢,那么就只好遵从本心,任(性xing)次。余下的就都交给时间吧!   少年的手掌宽厚有力,温热(干gan)燥,掌心纹路清晰。握住这双手,沉书鱼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余生。   “不过我要约法三章。”温言回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   沉书鱼抬了抬眼,脸兴奋,“你说。”   “第,好好学习,不许懈怠,不能因为谈恋爱影响学习。”   “没问题。”   “第二,咱俩是地下恋,不能被老师同学发现。”   “可以。”   “第三,你要说话算数,跟我起考清华。”   “都听你的。”   “还有吗?”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楮。   温言回︰“没有了。”   “那轮到我了。”   “你说我听着。”   “你不许喜欢别的女孩子,只能喜欢我。”   “哪有人天天把喜欢挂嘴边的?”   “我不管,你只能喜欢我。”   “好,我就喜欢你。”   “温言回,我能亲你吗?”   “沉书鱼,你说这些话都不会脸红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高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写章小包子的番外。 第97章 、番外(17)   沉书鱼和温言回结婚以后过了年多的二人世界,幸福温馨。   婚后第二年夫妻俩开始积极备孕。沉小姐想赶在她三十岁前把孩子给生了。   可惜备孕了大半年愣是没什么结果。沉书鱼有些心焦,觉得是不是她和温言回的(身shen)体出了问题。   两人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夫妻俩的(身shen)体都很健康,没半点问题。   医生告诉他们︰“(怀huai)孕这种事很玄乎,越是想要孩子就越是怀不上。当你不想要了,孩子又来了。你俩平常心对待,也别太着急。都还年轻,(身shen)体也没问题,迟早就能怀上孩子。”   沉书鱼也觉得是自己太着急了。从医院回去以后就慢慢放下了,也不那么着急了。   转眼就到了她三十岁生日。她还是没能(怀huai)孕。   看来她想在三十岁之前把孩子生了这个计划是要落空了。   她多多少少有些惆怅,可是惆怅的同时也释然了。孩子和父母之间也讲究缘分。她认为和她的孩子只是缘分未到。   女人的三十岁总有特别的意义。温言回想给沉书鱼好好庆祝这个生日。   他特意跟学校申请了三天假,带她去了趟江南名山七塔山。   江浙带的人都非常信奉七塔山的送子观音。很多夫妻前来求子,据说非常灵验。   有没有用就另说了,纯当去旅游,放松心情。   两人先去宁波,在宁波市区转了圈,然后再转到七塔山。   七塔山本质是个岛屿,温言回买了船票,坐轮渡上岛。   风和日丽,暖阳和煦。   轮渡在海面上疾驰,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铺了地碎金子。   七塔山就在远处,在海天交接处,在视线的尽头,山峦延绵,釉(色)青黛,云遮雾绕,若隐若现。   沉书鱼有些晕船,上船脑子就晕乎乎的,头重脚轻,整个人难受得厉害。   她早就知道自己晕船。所以登船之前特意吃了两片晕船药。显然没起到半点作用。   温言回忍不住调侃她︰“鱼鱼,平时开车那么溜,都不带含糊的,没想到你还会晕船。”   沉书鱼︰“……”   沉小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问︰“车和船能样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会儿吧,闭上眼楮应该就没那么晕了。”   她听话地靠在温言回肩上闭目养神。   眼楮闭上,视线陷入黑暗,果然就没那么晕了。   好在航程不远,没会儿就到了。   轮渡停泊在岸上,海风迎面直吹,呼呼啦啦直作响。   沉书鱼原本还晕船晕得厉害,下船被冷风吹,她整个人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温言回怕她冷,赶紧把帽子和围巾给她戴上,将她严严实实裹住。   十二月是七塔山的旅游淡季,不像夏季游客那么多。这个季节岛上游客很少,民宿也非常松弛,点都不会拥挤。   不用人挤人,也不用顶着烈日,沉总编表示非常欣慰。   哪怕是在寒冬,岛上依旧山明水秀,绿意葱茏,生机勃勃。   两人先找到提前在上定的民宿。   岛上都是低矮的平房,规格统,错落有致,周围石阶环绕。   他们定的这间民宿坐落在半山腰,视线开阔,眼就能看到远处的金(色)的沙滩和蔚蓝的大海。   民宿的老板娘接待的他们,个年女人,(操cao)着口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方言味儿很重。   不过人倒是十分和善,热情好客。   温言回办好入住,老板娘带两人到房间。   老板娘笑着说︰“你们今天刚上岛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拜送子观音。我们这儿的送子观音很灵的,很多夫妻在这儿拜了回去都怀上了。”   沉书鱼笑着道谢。心想明天定好好好拜拜菩萨。   房间很大,整洁温馨,和家里没太大区别。   两人放好行李。   已是饭点,他们准备去吃饭。   岛上海鲜居多,沉书鱼不太喜欢吃海鲜。随便吃了点炒菜。   “下午什么安排?”温言回问。   沉书鱼觉得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明天早上再去拜佛,下午就休息好了。”   两人在房间(睡Shui)了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才出门。   岛上很大,随便走走都费力。   两人没走多远,就在海边逛了逛。什么都不做,就坐在焦石上听听海浪声,也格外享受。   不远处有剧组拍戏,据说来了好几个当红明星,很多游客前去围观,乌压压的大片人头。   沉书鱼吹了会儿风,脸颊红扑扑的。   “冷吗?”温言回开口嘴里团白气。   她摇摇头,“不冷。”   “再坐会儿就回去,别感冒了。”   “不急着回去,我点都不冷。”   温言回摁亮手机,看了眼屏幕,“再坐十分钟咱们就回去。”   沉书鱼点头说好。   “老公,等我们老了我们也找个小岛定居吧。”她坐在礁石上,背对着广阔的大海,长发在风胡乱地飘。   男人闻言微微笑,“那我可得多写几本书才行。”   沉书鱼︰“我的小金库存了很多钱,咱不差钱,我老公不需要太拼。”   “那你(包bao)养我吧!”   “好说好说!”   温言回哑然失笑,“这么大方?”   她歪头笑着说︰“你可是我老公,必须大方呀!”   ——   第二天早两人去拜了闻名外的送子观音。   沉书鱼无比虔诚,向菩萨表达了自己想要孩子的心愿。   下午去百步沙,千步沙逛了逛。   第三天上午去普济寺。   沉书鱼听人说普济寺有早课听,不过需要凌晨两三点起来。   她特意定了闹钟,准备去听早课。可惜最后败给了自己的懒惰。   午吃完午饭,两人就打道回府了。   ***   回到横桑,上课的继续上课,上班的继续上班,日子照常。   三个月以后,沉书鱼的大姨妈推迟了周。   她隐隐有预感。赶紧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她已经(怀huai)孕四周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她高兴坏了,恨不得向全世界安利七塔山的送子观音,求子太灵了简直!   经历了艰难的孕期,在个微风徐徐的午后,沉书鱼剖腹产生下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温言回在三十岁这年迎来了他的小情人,而且还是两个。   温教授给小情人取名温书和温鱼,合起来就是书鱼。   两个小可爱的名字被他“不小心”泄(露)到上,素问大神的那大票女友粉们又不淡定了,感觉被男神狠狠地虐到了。   两个女儿出生以后,温教授彻底化身女儿奴,成天就围着小家伙转。   两个双胞胎为这个小家庭增添了无数欢乐,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鸡飞狗跳。   女儿的五官随爸爸,(性xing)格却随了妈妈。从会走路开始就非常闹腾,皮实得很。两个小霸王像极了沉书鱼小的时候。   温书和温鱼两个小朋友三岁半就进了幼儿园。   温言回给女儿报了好几个早教班。还没有开始正式上课就被沉书鱼给退了。   “孩子需要无忧无虑的童年,学东西以后再说。”这是沉小姐给出的理由。   老婆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温教授只能服从命令。   小家伙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幼儿园时期,步入小学生行列。   温言回又给宝贝闺女报了钢琴、书法、芭蕾舞、跆拳道,零零总总好几个。   小朋友上了两节课就不愿意去了,她们嫌累。   温言回正试图劝说两个小情人。沉书鱼直接从作梗︰“闺女不想学就不学了,随她们去吧!”   温言回︰“……”   “慈母多败儿,你不能这么纵容她们。”温教授扶额。   沉书鱼特自然地说︰“只要女儿健康快乐长大,成不成才都不重要。那些都是虚的,她们快乐就行。”   温言回︰“……”   这个理由温教授居然无力反驳!   温书和温鱼两个小姑娘在母上大人的保护下没上过任何课外培训班。两姐妹的成绩却是路开绿灯,次次包揽年纪前三,优秀的不像话。   相比之下,谭慈和厉南川家的小公子就被虐惨了,永远吊车尾。   看到儿子那惨不忍睹的学习成绩,谭慈忍不住和沈书鱼取经。   沉书鱼抬手撩了撩长发,语气傲娇︰“我和温言回都是学霸,基因好,没办法!”   谭慈︰“……”   学霸的秘诀你别问,问就是基因好!   ***   时光飞逝,姐妹俩长大了,姐姐温书成为了名急诊科医生。   妹妹温鱼则继承了老父亲的衣钵在大学里教书。   转眼间姐妹俩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沉书鱼和温言回也老了。   她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那个人。   两人把对象带回家见父母。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对于两个准女婿沉书鱼是满心欢喜。   而温言回就有些不乐意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他的心情就不那么美腻了。   两个准女婿内心也是十分的忐忑,深怕过不了未来岳父大人那关。   沉书鱼给两孩子支招︰“你们提前做个ppt,把手头的房产车产啥的都罗列出来。到时候把ppt放,老头子保准就同意了。当年他就是用这招搞定我爸的。”   两个准女婿︰“……”   岳父大人支招,两个准女婿赶紧准备ppt,个比个用心。ppt做得无比精致。   见家长那天,两人把ppt给温言回放。   温言回︰“…………”   二十多年前,他拿这套糊弄他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二十多年后别人家的臭小子就拿同招来糊弄他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这主意看就知道是老婆子给支的招。家里出了个“叛徒”,他个人孤军奋战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两个女儿如愿结了婚,步入另外下段人生。   两个孩子都有了好的归宿,沉书鱼和温言回的任务也完成了。   两人找了个偏远宁静的小岛安度晚年去了。   在他们垂暮之年,始终相守。   沉书鱼经常光顾岛上的(奶Nai)茶店,每次都点珍珠(奶Nai)茶。   不愿出门的时候就差遣老头子去给她买。   彼时她已经五十岁了,临近花甲之年。   而温言回依然会高高兴兴地去给她买(奶Nai)茶喝。   他永远记得他心爱姑娘的口味,珍珠(奶Nai)茶,半糖,热饮。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正加番外全部完结,腌鱼cp圆满了。   谢谢可爱的泥们从开直陪我到现在。这本日更到完结,拿了两个月的全勤,算是我写以来最勤奋的本了。希望下本再接再厉,继续勤奋。   写得不好,难为你们担待。   下本开《假坏》,同样也是小甜,麻辣女律师vs院长界扛把子,点开专栏可收藏。   期会,下期再会!   ps︰今天是儿童节,祝所有美腻的小盆友们节日快乐!希望大家永远可爱,永远被爱。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