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漠狂歌》全集 作者:罪恶倾城   人类从未停止追寻探索那些亘古千年、迷幻万代的神秘事件。 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泱泱华夏沉淀出了无数的旷世之谜。 离奇消失的西域古国,北纬30度的神秘力量,神鬼莫测的雪山禁地,香格里拉的传说,禹王九鼎的迷踪,千古一帝秦始皇的传奇…… 叩问远古,那些神秘诡异的事件仿佛都在用传说的方式向人类欲语还休。 以罗布泊为一个起点,探寻那古往今来,九州华夏的千古之谜。 第0章卖弄文笔的前言 四五十年前,中国似乎在短时间之内凭空出现了很多值得纪念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有光辉的,有荣耀的,有隐讳的,有敏感的,还有一些是不为人知的。 这其中,就不乏有一些震惊中外的大事件。 越是隐讳的消息,越要加强封锁;而越刻意封锁的消息,反而越显得神秘莫测。老百姓们简单善良,有着与生俱来的强烈好奇心。以及,对未知事物的猜测臆想。于是,一夜之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当然,这中间不乏有一些是老百姓们借由一些道听途说来的细微末节,发挥自己想象力越传越玄的坊间闹剧。最终也都被‘强有力’辟谣慢慢平复了。 然而,在那些年的那些离奇事件中,真的全部都是空穴来风吗? 不,不是。 历史的真貌果真是像我们目前所被灌述和熟知的这样吗? 不,也不是。 几千年的沧桑岁月,悠远的历史长河,不知湮没了多少未知的文明或故事。一些神秘的事实还来不及向世人澄清,就已经飘然逝去。 它们要么深藏于地下,要么沉没于海底。有些事件的真实面目随着时间逐渐被历史尘封,还有些则是被当局者刻意的隐瞒及篡改。 逝去的一切注定不会再重现,然而历史留下的痕迹却从未被抹去。重重迷雾的背后,只有那无尽的谜题,等待着后人去解答。 一切缘起生命禁区罗布泊---【大漠神话】 罗布泊,一个人们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令人望而生畏,也令人心驰神往。提到它,总是会带有各种各样神秘玄幻的色彩。它仿佛是一个世人永远无法企及的谜,千百年来孤独伫立在漫漫黄沙之中。 这一片神秘的大地,吸引着许许多多的人试图用生命去领略见证这历史文化的古迹,感受那震惊世界的魅力。但是,也有很多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留下了永久的沉默和遗憾,等待着后人去拨开迷雾,了却夙愿。 那浩渺无垠的沙海之下,欲盖弥彰的军事禁区之内,埋藏的不仅仅是一段历史文明,更有一些参天地之造化、夺鬼神之机变,包罗万象的神秘之物。 曾经,罗布泊用自己的碧水长天,繁华灿烂记载了中华古文明的辉煌一笔。 1600年后的今天,罗布泊用它的诡异无常,荒凉悲壮叙写了一段历史悠久的千古传奇。 神佛的领地---【梅里之滇】 在神秘的北纬三十度附近,滇西北滇藏边界的纵谷间,有一个神圣且迷幻的名字,她叫梅里。 这座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雪山,处在世界闻名的三江并流之地。然而,让她更被世界所熟识的,还是那一段段带着神话色彩的离奇传说,以及不容人类冒犯的冷毅决绝。 即便是珠峰,在她的面前似乎也变的不值一提。因为珠峰早已被人类征服。而梅里雪山,却用她那神秘莫测的诡异方式,在传说与现实的交替之间,一次又一次的惩罚了试图扰乱神佛安宁的无知世人。 传说,海拔5000米以上的地方,都是神佛的领地,决不容人类侵犯。而梅里雪山也一次一次用血的事实验证了这个传说。 最终,梅里雪山的顶峰变成了传说、幻想、以及禁忌。再没有人敢以生命去试探那神秘传说的真实性。 然而在梅里的山顶,那片从无人涉足的圣地,究竟会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呢? 仰望永恒的喜马拉雅---【藏隐云深】 在那深入云霄的绝峰之上,冰天雪地,杳杳冥冥。曾经的汪洋大海,历尽沧桑岁月,最终被冰雪所覆盖,变成了世界之巅! 这里,似乎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是一处不平凡的所在。她顶着无数世界之最的光环,以珠峰上的缥缈旗云为面纱,伫立在逶迤连绵的冰川雪海之中,站成了永恒。 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俯视着人间,不惧地老天荒。 就在喜马拉雅的群山之间,白云缭绕的冈仁波齐附近的某个地方,有那么一处被无数人趋之若笃苦苦追寻的人间仙境、极乐世界。那就是举世闻名的香巴拉---香格里拉。 在那些不惜一切的追寻者中,还包括了一位险些掌控了世界的魔王---希特勒。 希特勒一生只有过两次最大的科考行动,一次是南极,一次就是。他翻遍了整个,一寸一寸寻找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某种可以帮他掌控地球的神来之力,还是千古帝王无不觊觎的永生之道? 70年前的一段世界之谜正在缓缓掀开神秘的面纱。屹立千年的喜马拉雅,正在用那不朽的容颜讲述着自己的记忆,以及那些迷幻万代的前世今生。 海枯石烂的断点---【渤海极渊】 ‘渤海之东,有大壑,实则无底。天汉之流,莫不注之。无增无减焉。’这是《列子·汤问》中的一段描写。 渤海,古称沧海。沧海桑田,自此由来。 但是在浩瀚的渤海深处,却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据渤海湾的卫星图像表明,在近几十年里,时常会在卫星图上发现渤海内出现奇异的‘现象’。 那些不可言明,又不能公诸于众的秘密,究竟是什么?黄渤海分界线下的大壑内,是否真的有龙王龙兵过?帝释天所持金刚上的宝珠,是否真的就藏在渤海极渊之中? 美丽浪漫的渤海湾,弥漫着一种安宁的气息。但是在那片宁静的背后,却隐隐透露着属于海洋独一无二的致命神秘。 在中国五千年历史的山水长卷中,神秘离奇的事件数不胜数。但是笔力所及,只能从中选择几件重大奇闻,在最大程度上还原事件的部分真相,描述出那光怪陆离、离奇诡谲的景象和故事。 在亦真亦假、千回百转的小说故事中,感受人类之外的力量与神奇。 大自然,能造万物,亦能灭万物。如果人类一心只想征服自然,那最终得到的结果必定是毁灭。 谨以此文,致敬那些将生命献给了黄沙瀚海、雪山深谷的探险家与地质工作者们。是他们,用灵魂为那些死亡地带添上了悲壮的色彩;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刻画了那些神秘无人区中属于中国人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他们,用最后的生命启示着后人,那些被历史掩埋的真相以及不为人知的秘密。 从大漠到海洋,从地心深处到雪山之巅。在真实与虚幻之间,谜题层层揭开,真相娓娓道来。 第一章失踪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秦震。闭着眼摸索着电话,却碰倒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秦震皱着眉暗骂了一句,终于接起了那催命似的电话。 “不管你是谁,你都他妈得赔我一个台灯!说话,谁?”秦震怒不可遏的吼着。 “大震,斌子已经失踪二十多天了…我,我怀疑他是去找他们老爷子了…”电话那头的顾杰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声音甚至略带颤抖的说着。 这一句话,秦震瞬间睡意全无。他甚至有些激动的‘噌’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呆了半晌,才捂着脸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从王老爷子留下那张字条消失了之后,我就知道,斌子早晚得出事!他妈的..有什么事不能哥几个商量着来?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走呢!该死的!”秦震一边骂着,一边焦急的揉着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只听电话那头的顾杰咽了咽唾沫说“那、那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不管他吧,咱们得去找他啊!二十多天了,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大半夜的,咱们现在想找也没地方找啊。光着急是没有用的,这样,你明天先找我来,之后咱们再商量。” “嗯好!” 挂了顾杰的电话,秦震点了支烟,想起了一个月之前,王斌家里发生的事情。 秦震和顾杰、王斌是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虽然家庭环境不同,性格迥异,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们发小那么多年的兄弟交情。 要是按理说,往上倒两辈儿的话,他们根本就是来自不同的地方。顾杰和秦震还稍微近一些,爷爷们都是当年的老相识了。而王斌的爷爷,却是大约三十年前从新疆举家搬迁到北方来的。 至于原因,可能只有几个人爷爷那辈儿才知道。 而且,这个原因似乎还很是神秘。只知道王老爷子当年是个司机,还是给科考队伍开车的司机。但是,在最后一次沙漠之行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开过车,甚至还举家搬到了北方。 至于他那最后一次考察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使面对家人,他都依旧缄口不言。 秦震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闯祸,一起挨打,即使长大了以后,关系也是十分的密切。 秦震和顾杰都有着各自能解决温饱问题的小生意,而王斌则更是规矩,成了一个朝九晚五的工程师。本以为几个人这辈子也就这样悠哉悠哉的乐呵下去了。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王斌的爷爷忽然失踪了!又或者说,是留书出走了。 这个事儿要是搁在小辈儿的身上,离家出走倒还可以理解的。可是王斌的爷爷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也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又没患有什么阿兹海默症,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走失了呢?真的是根本就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现象啊! 而且,王老爷子所留下的话也是相当的隐晦。 这无话不说的哥几个,王斌自然是把信的内容告诉秦震和顾杰了。据说,老爷子留下的那张纸上是这么说的‘半生悔恨,半生遗憾,半生身不由己,半生噩梦连连。只求有生之年能再到那里,了了我的心愿。勿寻。’ 当时刚听王斌说完的时候,没心没肺的顾杰还差点乐了出来。以为老爷子是在闹情绪呢,还问王斌家里谁招老头儿生气了。 不过秦震可并不那么认为,这王老爷子留下的这几句话,与其说是‘留书’,还不如说更像…遗书。这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出走那么简单的了。 记得王斌当时很认真的对顾杰说“不会是闹情绪!爷爷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秘密。我记得小时候就总听爷爷自己喃喃自语的念叨,说有些秘密压在心底太累了,这辈子让这个秘密压的太累了。”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难道你家还有家族宝藏不成?不对啊,听你们老爷子那语气可不像是什么高兴事!”顾杰还是缺心眼的唠叨着。 王斌当时只是皱着眉看了看远处,没有再说话。然后手里就忙活着给老爷子贴寻人启事的内容。而也正是从那天之后,秦震和顾杰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这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月店里生意比较忙,秦震也就没太当回事。总觉得一个天天见面,而且从小就在一起的人,能丢到哪去?认为王斌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出来而已。 这期间偶尔顾杰来到店里扯会,俩人提起王斌,也一直是觉得他还在为老爷子的事儿心情不好,所以也就没有烦他。可不是么,这事儿换到谁身上,谁心情能好?作为哥们兄弟,能做的,就是也竭尽全力帮他寻找老爷子就是了。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也真的是没少忙活。电视,报纸,电台,网络,能想的办法通通都想了。可王老爷子是仍旧杳无音信,王斌却也跟着失踪了!这是不是就叫做祸不单行呢? 这一夜,秦震抽了不少烟。都快天亮了,才勉强合了会儿眼,但是也没睡踏实。 天刚蒙蒙亮,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秦震知道,那是顾杰来了。 刚一打开门,一阵‘楞’风就冲了进来。 “诶。有点儿早是吧?我想给你捎点早点的,但是太早了还没什么卖的..”顾杰闷声闷气的说着。 秦震一米八的身高,都得抬着头看他。这个傻大笨粗的糙老爷们是个极其单细胞的人。秦震习惯性的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坐回沙发上去了,随手又点了根烟。 拿起烟盒扔给顾杰,顾杰却摆了摆手说“不抽了不抽了,我都抽了一宿了。这嗓子都快报废了!诶怎么着?你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自打小时候起,秦震就是那个动脑的,顾杰呢?无疑就是那个动手的。而王斌性格内向,也从不招惹是非。但是只要是他们哥俩招惹的是非,王斌也一定都会奉陪到底就是了。 所以,习惯成自然。每当遇到什么麻烦事的时候,都是由秦震想办法,顾杰去执行。 然而这一次,可不是小时候调皮捣蛋,惹祸闹幺儿的事儿了。一个老人带着一身的秘密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这本身就已经够要命的了!现在又添上个王斌!秦震一时间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又抽了两口烟,秦震这才说道“王老爷子走的时候还留下张纸条呢,我就不信斌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你这消息也是听他家里人说的吧?咱们还是先去他家一趟吧,从他们那探探口风,了解下情况。” “好啊!那走啊!”说着,顾杰就站了起来。秦震不耐烦的瞪着他骂道“你大早晨的不让我睡觉也就罢了!这个时间去斌子家,王叔他们还睡不睡了?” 顾杰转头看了看外面才渐渐亮起的天,撇了撇嘴又坐下了。不自觉的还是拿起了一支烟,点上之后说道“这他妈可真是邪了!一老一小,争先恐后的消失!他们究竟是去哪了呢!” 秦震若有所思的抽着烟,这会儿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觉得新疆那面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为什么?”顾杰傻里傻气的问着。秦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多明显啊,斌子他们家是三十多年前从新疆搬到这里来的。要说王老爷子能有什么秘密,那一定是搬家之前在新疆的。而且,应该与他那最后一次沙漠科考有关。” 顾杰眨了眨眼,讷讷的看着秦震。秦震继续说“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确实的依据,咱们还是得去斌子家里看看,找找线索。要不然,960万平方公里,咱去哪找?” “你怎么知道他们爷俩一定还在中国啊?”顾杰十分好奇的问。 “废话!你离家出走之前还有时间去办签证吗?而且王老爷子说的是有生之年再去一次那个地方。那一定是他之前去过的,既然不在咱们家门口,那能是哪?一定是新疆!” 秦震一口气说完,顾杰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秦震,故作姿态的表扬道“可以啊!大震你这思维逻辑还是可圈可点的” “少他妈扯淡,要真是新疆的话,咱们这一趟可就是大行程了。你去过沙漠么?” “没有啊!” “嗯,我也没有。” “……”顾杰无语的看着秦震,半晌才怒道“喂!我秦叔可是地理老师!你从小就没被熏陶出来点什么精粹吗?” 秦震听后无奈的苦笑道“谁告诉你地理老师就一定懂得探险?地理,是地理!不是地质学家,更不是考古学家!再说了,那里的沙漠,素来有死亡之海那么一说。别说是我爸,就算他校长来了也没用啊!根本就不挨边的事儿!” 顾杰被秦震的一顿抢白噎的说不说话来,半晌才弱弱的问了一句“什么死亡之海?到底是沙漠还是海?新疆那里到底有多少沙漠啊?” “你这话问的要是让我爸听见,他得被你气死。什么叫有多少沙漠啊?沙漠难道还能论‘个’‘只’?就塔克拉玛干一个,就足够我们找几辈子的了。其实,单单是沙漠的话也就罢了,我只希望斌子和老爷子要去的地方,不会是那个地方……”说着,秦震的表情竟然凝重了起来。 顾杰好奇的问“什么地方能让你露出这种奔丧一样的表情?” 秦震正色的看向了顾杰,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罗布泊。” 第二章拜访 “罗布泊?”顾杰满脸疑惑的看着秦震。秦震点了点头, 顾杰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噢!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听说那个地方挺邪门啊!据说那里被称为中国的魔鬼三角区?中国百慕大?”秦震第一次看顾杰这么认真,就又对他点了点头。 谁知道,顾杰下一句就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啊。去一趟就去一趟了,那里可出美女啊!” 秦震皱起了眉头,不解的看着他问道“罗布泊出美女?你有病吧你!?哪个大神告诉你的?” 顾杰挺无辜的挠了挠头说“是出美女没错啊,楼兰新娘不就是那一块儿的吗?不是有首歌嘛,啊,楼兰新娘,我梦中的姑娘!”说着,他还象征性的唱上了那么两句。 秦震苦笑着摇了摇头揶揄道“啧啧,老顾你可以啊!口味越来越独特了,干尸你都不放过?审美观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认识你那么多年,怎么早没发现你好这一口啊?罗布泊有没有姑娘我不知道,但有的是姑娘的干尸这个可以肯定。” 顾杰被秦震噎的满脸通红,瞪着大眼珠子就骂道“呸!你才喜欢干尸呢!我的意思是说,那里就连干尸都能那么美,就证明那地方水土不错,养的出美女!懂吗你!” 秦震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说“水土不错?我估计那里只有沙土!养不出你想看的水灵灵的妹子。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说完,秦震点上支烟站起了身,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缓缓的为顾杰介绍着“罗布泊的地理位置处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200万年前发源于阿尔金山山麓,地处古丝绸之路的要冲。自从发现它以来,神秘诡异的事件比比皆是。那些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都被埋在那片无常的黄沙之下。至于你刚刚说的楼兰呢,就在罗布泊的北岸。遗址散步在罗布泊西北角的雅丹地貌群中。不少去那里寻宝的,探险的,都是有去无回。” “我靠,你可别吓唬我啊!那要是按你这么说,那里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这么穷凶极恶的地方,斌子他爷爷干什么非要去啊?”顾杰不解的问。 秦震掐了烟,摇了摇头说“估计是和他当初的工作有关吧。得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先走吧。”说着,就从门边衣架上拿了件衣服,随便往身上一披这就出了门。 他们三家离的其实都不算太远,这也是为什么几十年了,关系依然都很密切的原因。所以没用多久,秦震跟顾杰就来到了王斌家。 站在王斌家门口,秦震还特意嘱咐了顾杰,说话千万别口无遮拦没有把门的。老爷子失踪的事情,已经让王家鸡飞狗跳了。现在王斌又失踪了,王叔两口子受的打击已经很大了,肯定经受不住任何刺激了。所以,千万不要乱说话!不该说的别说,不该提的别提! 顾杰一边听着,一边不耐烦的说“哎呀,我有你想象的那么鲁莽吗?还用你教我啊!赶紧赶紧,敲门去。我保证一切服从指挥,绝对不乱说话。” 秦震瞪了他一眼,这才上前按下了门铃。 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是王斌的父亲,一个月不见,他似乎苍老了很多。厚重的眼袋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看到秦震和顾杰,还特意勉强笑了笑说“啊,是你们啊。来来,快进来吧。” “王叔好。”秦震打了声招呼就走进了屋。 身后顾杰则是嬉皮笑脸的举了举手里的两个袋子,讨好的说“嘿嘿,王叔啊,这是我给您和阿姨买的早点,趁热吃。” 这确实是顾杰想出的主意。因为这个时候连早上八点都不到,到人家拜访确实是早了点。所以,顾杰执意要买两份早点,说是这样进去就不会显得太唐突。 王斌的父亲一边接过早点,一边疲惫的说“呵呵,傻孩子。买什么早点啊!快进来坐吧。”说着,走进了一边的厨房。 这时候,里屋卧室的门开了,走出来的是王斌的母亲。红肿的双眼和疲惫的身形,都明显能看得出来这段日子这个家里到底承受了些什么。 一看到秦震和顾杰,王斌的母亲双眼就又开始泛红。秦震见状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阿姨您别哭,别哭啊。我知道您现在很着急。我和顾杰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看怎么才能帮的上忙。我相信斌子肯定不会出事的!”听秦震这么一说,王斌母亲的情绪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拉着秦震坐了下来。四个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气氛异常的凝重沉默。 最后顾杰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您二老也别急坏了身体啊,放心吧!我们哥儿仨从小一起长大,斌子比我们俩都稳当,所以我们都相信斌子不会出事的。我和大震也是想先看看您二老,然后就去找他!” 听完顾杰的话,秦震就在心里把他枪毙十次了。王斌的妈妈感动的点了点头说“好孩子,还让你们惦记。我知道你们几个是发小好朋友,可是…我们连王斌去哪了都不知道,你们又能到哪里去找他呢。有这份心,我和你王叔就很感谢了,千万别瞎跑,你们万一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王斌啊,他怎么就那么不让我们省心啊…”说着说着,王斌妈妈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王斌的父亲这时抬起头低沉的说道“好了,你看着这两个孩子可能更难受。现在又还没确定斌子已经出事了,你就别哭了。进屋休息去吧。”王斌的母亲疲惫的点了点头,嘱咐秦震和顾杰多坐一会,中午留下吃饭。然后就独自回卧室了。 秦震看着王妈妈憔悴的背影,不由得心头一酸。谁又没有父母呢?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天大的灾难!这会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尤其是现在生死未卜的这个过程,会更揪心,更煎熬。 想到这里,秦震看向了王斌的父亲,然后严肃认真的说“王叔,我们来,是有事情想问您。我知道,这会有些唐突,但是这绝对关系到寻找斌子的下落。所以……” “你们是想问王斌他爷爷的事情吧。”没想到,还没等秦震问出口,王斌的父亲就已经先说了出来。接着,他站起了身,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然后递给了秦震,又坐了下来说道“这就是他爷爷走的时候留下的。” 想必他还不知道,王斌其实早就已经把纸上的内容告诉秦震和顾杰了。所以这时候拿出这张纸,秦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拿着信纸,镇定的问道“叔,我想知道的是…老爷子指的‘那个地方’是哪里?还有,老爷子说半辈子的遗憾和痛苦又是什么呢?” 王斌的父亲点了根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孩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记得,80年的夏天是我父亲最后一次做司机的工作。也就是那一次,似乎出了什么大事。那时候的我,对那些民间谣传根本就不感兴趣,而且,我父亲对他工作上的事情也向来都是只字不提。说是关系到国家机密,就算是亲人,也不能透露半分。那时候我很好奇,也很不屑。几次三番问我父亲,他这司机的工作为什么堪比安全局,保密局了?只记得他当时无奈且严肃的看着我,回答的是‘我们要想活,就必须要闭嘴’就这样,我再也没有问过任何关于他工作和那次事故的事。之后不久,我们就搬来这里了。” 听王斌父亲讲述这段话的时候,秦震一直在心中暗自的对照时间。80年?大事件?可怕的预感恐怕最终还是要应验了。在那些特殊的时期,特殊的年代,每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都是会轰动全国的。别说是秦震这一辈的人,就算是更年轻的,也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所以,王老爷子当初涉及到的事件,秦震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这时候,王斌的父亲忽然正色的看着秦震和顾杰,然后十分严肃认真的说“孩子,听话,回家。那些事不该牵扯到你们的。一定听我话,别去找王斌,也不要再提起这件事。生死有命吧。” 顾杰很是诧异王叔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还没找到王斌呢,怎么就放弃了呢?刚想张嘴,就被秦震轻推了一下打断了。只听秦震开口说道“王叔,我们知道了。我们想去斌子屋里拿点东西,上次从我店里拿的u盘他忘了给我了。” 王斌父亲疲惫的闭上了眼,说道“没关系,去吧。” “嗯!”说着,秦震就拉起了顾杰,走向了王斌的房间。 进了屋,顾杰这才轻轻带上了门,压低声音认真的问道“目标是u盘?什么型号?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是大片儿吧?” 秦震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道“你真缺心眼儿啊!我那不就是找个借口吗?不然的话怎么进来?” “噢噢!早说啊,我还以为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u盘呢..” “别废话了。咱们得快点,要不然一直在这屋呆着也不像话啊。”秦震催促着。 “啊,我是想快点,你倒是吩咐任务啊!” “找笔记,找斌子的笔记日记类的东西!” “我靠!大震,你这可是窥探他人*的行径啊!”顾杰压低声音说着。 秦震稍稍愣了一下说“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还隐什么私?赶紧的!快点找!” 顾杰瘪了瘪嘴,这才像做贼一样的开始小心翻腾着王斌的书桌。 房间并不大,干净简洁。不一会儿顾杰就拿着一个笔记本,压着嗓子喊秦震“喂,大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秦震一把接过来,翻开一看,虽然不是日记笔记,但是确实是王斌的随笔。想想也是,除非特殊工作特殊情况,一般大老爷们也不会天天写日记。有这个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秦震随手翻翻,大概的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竟然全部都是关于塔克拉玛干和罗布泊的资料。 秦震把笔记本揣进了怀里,然后对顾杰揶揄道“哟嗬,你小子功夫挺熟练啊!是不是经常翻箱倒柜的窥探他人*啊?” 顾杰不乐意的推了秦震一把骂道“你他妈少说风凉话!这卑鄙下流的勾当可是你指使我干的!” 秦震笑了“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 出了王斌的房间,由于身上带着那本笔记,秦震也不敢再多呆。嘱咐了二老注意身体,多多保重,之后就转身告辞了。 出来之后,顾杰就迫不及待的问“诶,怎么样?刚才你翻了几页,有线索吗?斌子有没有和他爷爷一样留下什么遗书之类的?” “没有。”秦震简单的回答。 “那不是白偷了?!”顾杰大叫着。 秦震忙推搡了他一把骂道“你别喊行不行!光荣啊?你生怕没人知道你偷过东西?” “啊!对对,没控制住情绪…那没有用你还偷出来干嘛?”这次,顾杰压低了声音说。 “谁说它没有用了?里面都是斌子随手记下的资料和笔记,连路线都很清楚呢。”秦震说完,顾杰马上就开始两眼冒光了“真的啊?!上面有目的地啊?他在哪?他到底去哪了?” 秦震停下了脚步,用略带遗憾和沮丧的表情看了看顾杰,然后无力的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罗布泊。”说完,继续前行。 “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挑战大自然的精神?小时候没发现这孩子有这毛病啊!”顾杰气呼呼的骂着。 倒是秦震,十分平静的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惊讶。从王老爷子的事上,我就差不多猜到斌子有可能去的地方了。他们爷孙俩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 顾杰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震说“你早就想到了?那么说,他们老爷子的秘密你也知道了?” “不能说知道了,但是也差不多能猜个大概。那个年代发生的大事件是个中国人都有目共睹。对照对照时间,对照对照地点,自然而然就能猜到一些。只不过,他们具体的事情我肯定是不知道。一般人也不可能知道。你刚刚也听王叔说了,那似乎是关系到军方的一些秘密。咱们普通老百姓,又怎能知道的了?” 顾杰听后,一挑眉说道“看来咱们这次是有事干了啊!我们要找到斌子,还得找到斌子他爷爷,还得探索斌子他爷爷的秘密。” “诶?你怎么好像还挺期待的呢?”秦震哭笑不得的问。 “能了解些一般人不了解的东西,不值得期待吗?我倒要看看,王斌这小子他们家到底是什么成分。再说了,人这一生,怎么说都要干点伟大的事情,这样到老了才会觉得不枉此生。”顾杰正气凛然的说着。 秦震却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跟这个粗线条的傻帽讲道理岂不是很可笑?不过…他最后一句话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秦震很清楚这次如果要去寻找王斌和他爷爷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这几乎就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战役。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没找回王斌,自己和顾杰也被埋葬在沙海里了。 可即使是这样,他和顾杰也绝不可能放任王斌的失踪而视若无睹。 所以,为了哥们儿,这一趟,势在必行了。 第三章找行家 在往回走的路上,秦震考虑了很多很多。 比如,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若单单凭他和顾杰,是根本就到不了罗布泊的。即使到了,也根本就不可能进入罗布泊内寻找王斌。因为自己对那片恐怖的大漠几乎是一无所知。 而且,罗布泊内有很多军事管辖的区域,一般人是禁止入内的。如果真要想去那里的话,至少,他们需要精良的装备,严谨的地图,以及十分熟悉当地气候路况的向导。 可即使是这样,在深入沙漠之后,死亡的可能性也依旧很大。被称为死亡之海的罗布泊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别说是他们这种毫无经验的人,就算当年徒步了整个中国的探险家,最后不一样还是死在了罗布泊里让罗布泊成为了他生命的最后一站? 所以,这场旅途注定是在生与死之间拼搏的行程! 秦震一路无话的走回了自己的家,当然,顾杰也没有离开,而是和秦震一起回来了。他们还要一起研究王斌留下的那些随笔。 刚一进屋,顾杰就迫不及待的嚷嚷着“快,把斌子那笔记给我看看!让哥们好好研究研究那鸟孩子究竟干了些什么!” 顾杰此刻的状态看在秦震的眼里觉得十分好笑,那就好像是在迫不及待等着分赃一样。秦震这时也坐在了沙发上,定了定心神,点上了一支烟。这才翻开了王斌的随笔。 其实,这就是个普通的记事本。不大,里面有字的页数也并不多。偶尔有几页字迹比较密集的,也大多都是详尽的标注出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地理和气候,然后就是关于罗布泊的记载。 包括地形地势,气候路况,行走路线,以及这几十年来不断发生的诡异事件。从近些年,到零几年,再到90年代,80年代,70年代。逐年的大小事件,就连时间,地点,人物,都记载的十分详细。 秦震看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深吸了口烟,沉声说道“王斌这小子…看来他关注那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杰也满脸愠怒的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说道“是啊!这他妈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写的那么详细?连那罗布泊附近丢了一群羊都写上了!喏,你看你看,这里这里,还死了一只野骆驼。” 说着,顾杰突然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了秦震说道“大震,王斌这小子是不是着了魔啊!鬼上身吧?楼兰新娘附身了?诶,怎么咱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呢?” 秦震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少废话!什么玩意就鬼上身了?这明明就是他在为这一次的行程做的详细调查。斌子心细,想什么事都比较周全。他打算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的话,就一定会提前仔细研究好当地的一切。更何况还是那么举世闻名诡异无常的大漠。” “那他为什么非要去那里呢?闲的啊?”顾杰不解的皱着眉。 秦震叹了口气解释道“估计是为了王老爷子吧。斌子从小和他爷爷最亲,恐怕是随着渐渐长大,从他爷爷的只言片语之中听出了些什么。老爷子留书出走之前也很可能说过什么让斌子很在意的话,所以在老爷子失踪之后,斌子就开始回忆总结从他爷爷那里听到的一切,然后再加以调查。要知道,一切细枝末节拼凑起来,就会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或者秘密。他一定是已经掌握了什么,最后这才悄无声息的出走。至于为什么要悄无声息,这很简单。因为他清楚,这个地方,无论他是对他父母说,还是对咱们说,都不会有人同意他去的。”说着,秦震特意用手指点了点记事本上罗布泊那三个字。 顾杰点点头,然后又抓狂的挠了挠头说“那咱们怎么办啊?现在虽然是大概确定他出走的方向了,但是、但是那鬼地方咱俩搞的定吗?” 秦震不由得被顾杰这句话给逗笑了“咱俩?就连军方都搞不定的地方,你说咱俩能怎样?” 其实秦震此时的心情很沉重,只是不愿意跟顾杰表达出来。因为他隐隐有一种不祥预感。二十多天在罗布泊杳无音讯,生存下来的几率已经很小了。自己和顾杰这一趟极有可能是徒劳无功的。若是在罗布泊里迷了路,不出七天,差不多就得死。水,就是最基本的问题。 虽然想到了这一地啊,可是秦震却不想给顾杰带来困扰和悲伤,所以对心里的这个想法只字不提。不管结果如何,就算是白骨,也得把哥们带回家啊! 哎!想到这里,秦震的脸上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哀伤。 顾杰看到秦震出神的表情,推了他一把说“喂!你这表情跟出殡似的!怎么了啊!” “哦,没什么。要去罗布泊的话,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有点头疼。”秦震应付着回答。 “哦!这样啊,你只管说需要什么,我去买!别的你都不用操心,带路就行!”顾杰豪气的说道。 秦震抬起头,斜睨着他说“嘿,你还真看得起我!我带路?你不怕我把你带到鬼子的包围圈里去啊?我他妈要是认识路,还至于头疼吗?而且不单单是这样,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有些东西市面上不太好找,还是得去找个行家才行。” “行家?”顾杰好奇的看着秦震。 “嗯,走。咱们去找一个人。”不等顾杰反应过来,秦震就拉着他出了门。 开车二十分钟左右,秦震就在一栋豪华的商业建筑旁停了下来。 顾杰伸出脑袋朝外面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阴阳怪气的对秦震说“诶我说大震,都这会儿了,你还能有这闲心呢?而且这地儿也应该晚上来才对啊!你这大上午的到这干什么来?再说了,嘿嘿,这有点贵吧?你消费啊?” 秦震听完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下车站在了这所豪华会馆的门前。 金碧辉煌的装饰,毫不避讳的透露着极致的奢靡。浑然霸气的四个大字‘豪门夜宴’十分的吸引眼球。要是到了晚上,霓虹灯一开,隔着两个路口都能看到这个豪华会所。 这就是本市最大的一个娱乐会所,而这里的老板,也是本市最有实力的人之一。据说真实姓名谁都不知道,但是通通称呼他为张三爷。年纪大概五十左右,背景极深。 这位张三爷,说他是吧,他在官场上也是应付的行云流水。说他是正经生意人吧,黑社会背景又是人尽皆知。 简单的说,这种人就是属于从低级爬到了高级的那种。不需要再打打杀杀,也不需要再东躲。因为地位,所以有钱,因为有钱,所以有势。这些,都是连带关系的,缺一不可。 当一切都有了,他就可以像今天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市中心开一个娱乐会所,招待各个层面上各种有能力的人。至于背后的黑勾当,那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一旦官商勾结,谁又能说的清楚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呢? 世态炎凉。只要拥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这个世界就是一片灰色---黑白混淆。 至于秦震又是怎么认识这样的人呢,这还得从他那小生意说起。 这位张三爷,有一大爱好。那就是收集各种遗失的古物。东西不一定要价值连城,但必须是古物。任何与失落文明有关的古物,他都迷恋到极致。 而秦震开的那小铺子,又正好是倒腾这些古里玩器儿的东西。它不是古董店,但是里面更多的是些古老蹊跷的物件。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和这位在本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张三爷结识了。用那位三爷的话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属于同道中人。 大概的给顾杰说了一下情况,就迈步走进了会所大门。 大家都以为这种场合只有晚上才热闹,其实不然。这种会所属于那种典型有明有暗的买卖。 可以这么说,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到了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娱乐项目。说吃喝嫖赌抽,绝对是样样俱全。只不过一般的外人或者普通客人是看不见那一层的。 也就是说,普通客人普通服务,特殊客人特殊待遇。而且,在有官场的庇佑之下,这位三爷似乎是立志要将黄赌毒进行到底,甚至还有枪支买卖。 秦震跟一层的大堂经理报了姓名之后,那位经理就去通传去了。 倒还真是给面子,没多一会,那经理就出来满脸笑意的说“秦老板,三爷有请。” 顾杰和秦震对视了一眼,贼笑了下小声说“哟嗬?你什么时候都*到这个层面了?还秦老板?看来常客啊!有没有熟悉的姑娘?一会儿介绍下啊!” 秦震不耐的瞥了顾杰一眼骂道“滚蛋,你当我是带你来嫖的?我的觉悟才没有那么低。刚才不是都告诉你我和这里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吗?咱们要去找斌子,还真就得麻烦这个人才行。”顾杰听完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话。 一路跟着大堂经理就来到了那位张三爷的豪华办公室。 门开了之后,那位经理就离开了。 随秦震进了屋,顾杰看到老板椅上坐的人时,还真是稍稍错愕了一下。 眼前这个满脸堆笑的中年人,虽然不敢说是儒商的范儿吧,但也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是个事业有成,正经八百的生意人。怎么都没办法和他那些深不可测的背景联系起来。 见秦震他们进来,这位三爷马上客气的站起了身。不等秦震说话,他就眉开眼笑的开了口“哟,怎么着兄弟,今儿怎么有空想起哥哥来了?来来,快坐快坐。” 顾杰那种直肠子的人明显是不太适应这套路,就僵硬的坐在了秦震的旁边。而秦震倒是还算泰然自若的笑着说道“三哥,您近来可好?实不相瞒,我们哥俩这次来打扰,是因为有事要麻烦您。” 秦震心里明白,这位爷是在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跟他玩儿虚头巴脑的那套一点意义都没有,倒不如直来直去有事儿说事儿。 至于这位张三爷的那股亲切劲儿,其实也不必太当真。买卖人称兄道弟自来熟这一套他玩的很是熟练。 他不像是一般的大老板,一旦有财有势了就把架子给端起来了。因为他毕竟是从一个混起来的,接触的人也都是各个层面上的,所以他身上的那股子社会气,是不能丢的。 其实,这也算是他的成功之处吧。没有一定的手腕,又怎能在黑白之间游刃有余? 第四章准备 当这位张三爷听完了秦震说的话之后,就有些夸张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十分赞赏的说道“兄弟,我就是喜欢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一点儿都不虚伪!我也知道你不会无故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哥哥说!” 秦震微微一笑说道“蒙三哥看得起,这个事儿还真是非三哥不能帮我啊!嗯,是这样,我们哥俩准备去一趟罗布泊,有些东西我们是弄不来,还得麻烦三哥。” 这张三爷听秦震说完,很感兴趣的眯了眯眼说“哦?罗布泊啊,兄弟怎么会想起去那个地方了?听说挺危险的啊!而且,重要的地段可不是那么好靠近的啊!” “呵呵,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得劳烦三哥啊。您也知道兄弟我做的行当,倒腾的就是遗失的古物,所以对那里充满好奇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到那里去看看,更没有人能帮我到那里去。呵呵,如今认识了三哥,我这就要达成夙愿了啊!” 秦震说这些的时候,一直都淡淡的笑着。一旁的顾杰看的不禁暗暗佩服。心中暗想,秦震这小子可以啊,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而且把话说的十分圆滑,不知不觉间就把对方捧到了不帮不合适的地步。 张三听后也是先笑了笑,然后就痛快的说“没问题,兄弟既然都开了口,哪有拒绝的道理。去那地方需要的东西就都包在你三哥我身上了!不过,你得给哥哥点时间,你知道,装备不是问题。能让你在那里畅通无阻却真的需要费一点儿力气。”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秦震。 秦震似乎没有想到事情这么简单的就搞定了,这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但还是赶忙起身谢道“三哥肯帮忙就什么都好说了,嗯…大概需要多久呢?” 张三爷想了想说“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之内我争取帮你办妥当。” “哈哈哈,那真是太谢谢三哥了!”秦震再次客气着。 “谢什么,兄弟说这个就外道了。听说楼兰那地方不错,这次去那里要是有什么意外收获可别忘了通知三哥才是啊!”说完,张三豪爽的大笑着。这俩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说着套子话,直到最后起身告辞。 出来之后顾杰就一脸不满的对秦震说“我说秦老板,我现在怎么忽然有了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呢?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金玉其外的*分子?” 秦震抬头苦笑了下说“怎么着?我犯了什么品德败坏的事儿了?都给你逼出来这词儿了?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是干什么?” 顾杰瞪着秦震说“我秦叔那可是为人师表,正气凛然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呢?你看你刚刚那一副油腔滑调的江湖气,什么时候学的啊?” 秦震听完笑道“哈哈,哥们,学着点吧!万幸我还会点儿江湖气,要不然,去罗布泊的一切准备你解决啊?” 这时候顾杰才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啊!!他都没问你需要什么,你们瞎白话了一通,他能准备什么啊!?” 秦震摇了摇头,神秘的一笑“这你就外行了吧?到罗布泊需要什么,他比我们要清楚。并不是说他真去过,而是他对这种‘旅程’太熟悉了。” “那他说的不太好办,需要点时间的东西是什么啊?”顾杰好奇的问着。 秦震耸了耸肩,理所当然的说“能应付的过军方的东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罗布泊里有很多地方是不许老百姓靠近的。那万一我们的线索正好在那里,到时候进不去岂不是很麻烦?” “说的对啊,不过你也真行,和那样的人都能叉招换式的。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看来,对你得重新定义才行”顾杰不忘揶揄的说着。 看秦震马上就要上拳头招呼,这才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啊喂,咱说点正经的,我一直挺好奇啊,那不就是一片沙漠吗?犯得上重兵把守,不许靠近吗?” 秦震耸耸肩笑了笑回答道“傻哥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地方,让或者不让你靠近,真的非得需要个理由吗?” “不需要个理由吗?”顾杰不服气的反问着。 “好,那中南海的大门你进的去吗?故宫太和殿的龙椅让人坐吗?这些不允许都能给你一条适当合理的法定法规。你服或者不服能改变什么呢?哎,算了,跟你这智商谈论不了这问题。” 顾杰憋着气,不乐意的瞪着秦震,说又说不过他,半天,才气哼哼的说了句“你智商高,你倒是说说,你又了解那罗布泊多少?人家斌子去之前都做了详尽的调查,咱们怎么说也好歹得补补功课才行啊。” “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还不知道得研究研究?只不过…也研究不出什么太有价值的成果就是了。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基本信息。对咱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秦震不以为然的说着。 顾杰则是咬牙切齿的说“不显摆你会死啊?基本的你告诉告诉我也行啊!不知道哥们不擅长这个领域?” 秦震无奈的笑着,然后缓缓的说道“咱们要到的地方就是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总面积达33万平方公里,要是去这里找人,咱们就得找到下辈子了。好在现在确定的范围大大的缩小了,罗布泊就在塔克拉玛干的东部边缘,200万年前发源于阿尔金山山麓。曾经的罗布泊水域面积十分可观,海拔780米,水面面积最大的时候约3000多平方公里。呵呵,诡异的就是这样大的一个湖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秦震看顾杰听的十分认真,津津有味,就忍不住笑道“不是,你这一副专心听讲的表情干什么?你没上过学啊?你上学的时候要是早这样,不早有出息了?” 顾杰反应过来之后,反击骂道“放屁!你上学的时候学的都是这些吗?那他妈数理化,文言文,能讲这些东西吗?来来,赶紧的,接着说,那那地方自从变成沙漠之后,就不正常了?” 秦震随手抓起烟,点上之后又接着说“之前正不正常也没有什么记载,只是自从这片沙漠盐壳被人发现了之后,就确实出现过很多事故以及诡秘的现象。斌子的那记事本里不也写了吗,飞机失事啊,人口失踪啊,都是常有的事。还有传的更玄的,可信度好像就比较低了。而且,1900年瑞典的斯文赫定发现了楼兰古城,那地方诡异的不解之谜竟然不比罗布泊少多少。这一切的一切都奠定了罗布泊恐怖神秘的基础。而且,巧合的是,老天就好像生怕罗布泊不够诡异一样,卫星地图上的罗布泊竟然是一只人的耳朵。” 听到这里,顾杰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的说“耳朵?哈哈,真有那么邪门啊?” 秦震鄙夷的看着他说“喂,你能不这样吗?你像个成年人行不行?你当我是在这给你讲鬼故事呢?你认真点!那么无常的地方,咱要去那里找人,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顾杰听后一摆手说道“诶!这就是你想不开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你给我闭嘴!也不怕丧气,还没出门呢!闭上你那开了光的乌鸦嘴!”不等顾杰说完,秦震就断然喝住了他。 顾杰也没有反驳,而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因为他自己知道,这也不能怪秦震。从小时候起,自己这‘特质’就十分的明显。那就是什么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因此,秦震和王斌都说他的乌鸦嘴是开了光的。 到了家门口,秦震并没有着急下车。而是眉头紧锁的说“现在前期准备已经开始了,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解决好家里的问题了。咱们总不能也一声不吭的就消失吧,那咱们仨人的爹妈就都别活了。当然,也不能实话实说,那样的话,咱们肯定连家门都出不去了。” 顾杰这时候十分无所谓的说“这叫事吗?编个瞎话呗!估计家里还不知道斌子的事儿呢,咱们也别提他,就说咱俩旅游去!” 秦震迟疑的看了看他“旅游去?去哪?” 顾杰看着天想了想说“嗯…这去就得去个远点的地方。既然不能说西北…那就说西南吧!咱们说去云南怎么样?!”顾杰兴奋的说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要去旅游一样。 秦震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云南啊?这忽然间的…咱们说去云南干什么呢?” 顾杰一听就不耐烦了“哎呀,旅游又不是科考!这怎么还需要那么多理由呢?就说个谎你看你这费劲劲儿的!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那刚才看你跟人家老江湖套词不是也挺自然的吗?云南!彩云之南!我祖国的大好河山啊!咱们去感受下大自然的美丽风光,为自己来一场净化心灵的旅程,不行吗?” 秦震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老顾你现在真不是一般的扯。还大好河山,还净化心灵…那净化心灵的旅程也应该是才对吧?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扯了。就按你说的吧!现在咱们就回去,别让家人担心,把家里安顿好,咱们才好安心的去寻找斌子。” “ok!那就回头见了啊,你好好发挥啊!别老大不小的不让人省心!”顾杰说着,就逃也似的一溜烟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着“啊,对了!那边儿要是来信了,马上联系我啊!” 秦震看着顾杰跑远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这傻哥们去大漠找人,想想,还真是个愚蠢的决定。 第五章陌生人 不得不承认的是,用了顾杰的方法,家里这一关果然很顺利的就让他们去“旅游”了。没有一点的担心和怀疑。 但是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秦震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不舒服。要说不害怕回不来那是骗人的,只能说…无论是王斌的失踪还是之前王斌爷爷留下的信息,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他们走向那片大漠。这样想来,或许这一趟罗布泊之行是命中注定的。 那位张三爷办事的效率还是值得称赞的。没到一星期,在第五天的时候,秦震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但是让秦震稍稍感到疑虑的是,电话里张三爷并没有说事情办的如何了,而是让他们去一趟豪门夜宴,说是当面说。 秦震给顾杰打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顾杰。没用多长时间,顾杰就气喘吁吁的到了秦震的家。一推门就骂骂咧咧的说“我说怎么样?这地痞不能交吧?不靠谱了不是?白浪费了咱们那么多天的时间!” 就在顾杰准备继续的唠叨的时候,秦震打断了他说“你别废话了,像他那种人,说出来的事就一定会做。有的时候,反比所谓的好人要守信的多。” 顾杰不服气的反驳着说“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还故作神秘的约在他那见面说。肯定是事儿没办成,电话里不好意思说。” 秦震摇了摇头“不,以我了解,这种人不会这样做事的。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吧,可能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事。” 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秦震和顾杰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豪门夜宴。刚一进门,就有一个面生的服务生过来问他们是不是秦老板、顾老板。 不过,这明显都是形式上的问题罢了。他们虽然不认识这个服务生,但是这服务生一定是能认得出他们的。要不然,张三也不会让他在门口迎接,为秦震他们引路。 一路随着那服务生来到了整个豪门夜宴最神秘的顶楼。据说能到这顶楼消费娱乐的,都是高官显要。顾杰跟在秦震的后面,颇有些得意的说“看见了吗?咱也混成顾老板了,敢情这地方‘老板’是官称啊?不过,能进来这里的顶楼,此时还真是瞬间感觉身份上去了。” 秦震不耐的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少说话,多看事。”说着,就走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套间。服务生为他们开了门,就径自离开了。 秦震进屋之后就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小会议室的房间。一切设备应有尽有,包括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最里面甚至连桑拿房都有。 随便扫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张三爷的人。正四处寻找着,却猛然发现角落的落地窗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顾杰跟在秦震的后面,当看见那人的时候不禁惊呼道“我草,吓死我了!这他妈什么情况?几天不见,那大哥整容了?”秦震用胳膊撞了下他,提醒他别胡说八道了。 秦震淡定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站在落地窗旁的男人。看样子和秦震的年纪差不多,如墨的碎发稍稍挡住了眼睛。单单看那侧脸完美的轮廓线条,就足可以断定这小子绝对是个少女杀手。 一件墨绿色的质感衬衣衬得肤色更加白皙。胸前环抱着的双手细致修长,一看就是个没有干过粗活的人。欣长清瘦的体型极其随意的倚靠在窗边,看样子要比秦震高个3、4厘米。双眼凝视着远处似乎是在出神的想着什么,神情清傲,漠然。 综上所述,秦震在心里给这个男子下了一个定义:这是一个没受过任何人间疾苦的官家少爷。 刚想开口,顾杰就猥琐的在耳边小声嘀咕道“大震,你说这哥们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啊?就是专门为富婆们服务的那种。” 秦震凝眉刚要骂他,那男子却缓缓的转过了头,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文弱书生,一个无脑莽夫,看了我那么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说完,不屑的径自朝着会议桌那面的主位走了过去。 这话说的秦震心里有些不快,但是想想也不能怪人家啊,谁让顾杰那张嘴又没有把门的。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刚才似乎是小瞧这个人了。他一直都看着窗外,却能在第一次回头的时候就几乎‘完美’的说出了自己和顾杰的本质。 而且,耳音不是一般的好。这证明他们刚进来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不动声色而已。 更让秦震在意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让秦震再次断定他绝对不是个一般人。 就在秦震思考的时候,顾杰已经火冒三丈的上前理论了“诶,你说谁是无脑莽夫呢!!你给我说清楚了!” 那‘美男子’清傲慵懒的抬起了眼,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的行动已经证实了谁是无脑莽夫。 这个表情更是激怒了顾杰,刚要上前,秦震就迅速拦下了他。在这种地方与来历不明的人动起手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而与此同时,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张三。身旁还跟着一个高大精壮的男子。那男子进来看见眼前的状况后就直直的走到了顾杰的旁边,冷冷的看着他。看来…人家是一伙的。万幸,刚刚拦下了老顾那冲动的行为。 张三爷一看屋里那冒着火药味的气氛,赶忙对秦震笑道“哟,兄弟,你都到了啊!不好意思啊,刚才和大旗兄弟去安排了些事情,耽搁了一会!来来来,都坐都坐,都不是外人。” 秦震拉着还满腹怒火的顾杰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则是站在了那‘美男子’的身后。看来,这不是同伙的关系,更像是主仆的关系。 不过最让秦震意想不到的是,那美男子对这位张三爷可以说是根本不屑一顾,他依然高贵慵懒的坐在主位上,看都不看张三一眼。而那叱咤黑白道的张三也就那么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人家旁边。 呵呵,有意思。秦震在心里想着,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这个黑白通吃的活阎王,竟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如此敬畏有加!看来,这个人的身份自己又低估了。 都坐下了之后,张三便笑呵呵的对秦震说“兄弟啊,你让我帮你办的事情,我办好了。但是……”张三特意加重了这个‘但是’的语气。 沉了一下又接着说“但是,我说的这个办好了,或许与你想的有些出入。你要我帮你准备所有到罗布泊需要的工具,装备,向导,以及可以畅通无阻的保障。我只能说,你的要求我都办的到,只不过……” 听到这里,秦震不由自主的看了主位上的美男子一眼。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出乎所料。 就见那张三爷一转脸,对秦震说道“我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东少,他可以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一支极其专业的队伍和极其精良的设备。地理地质学家,医生护理人员,就这么说吧,我办不到的一切,东少都可以办到。当然,也包括罗布泊禁行地区的保障。” 秦震微微蹙起了眉,顾杰则是不管不顾的喊道“凭什么!我们才不跟这个不可一世的牛郎走呢!狂什么狂啊,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老顾!”秦震低声斥责着。美男子身后的大块头更是面沉似水的要走过来。不过,那位东少却轻轻抬手拦住了他。并且神色淡然的说道“其实,你们和我想象的也有很大出入。不过,既然需要同行,我还是来介绍一下。”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大块头“他叫姜旗,可以喊他大旗,特种部队军官。至于我,你们可以称呼我羽东,我只是个普通科考探险爱好者。” 听着这明显半段谎言的话,秦震笑了笑说“呵呵,东少还真是谦虚。一个普通的探险爱好者,竟然能调动特种部队军官。” 看秦震开了口,顾杰也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你骗谁呢!还有,你姓羽吗?为什么不敢报大名啊?看你那弱质纤纤的娘样,再来几个军官保护你也进不了沙漠。”顾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名为羽东的美男子极其敏捷矫健的跃身而上,隔着会议桌一个华丽的翻身,瞬间就稳稳的站在了顾杰的身后!!与此同时,一把枪也顶在了顾杰的脑后。 这一系列的动作,快到所有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在秦震推开椅子,站起身的时候。那位东少却又收起了枪,并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轻轻拍了拍顾杰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道“以貌取人,是一大忌。” 说完,便悠然的又走回了他的座位。 而顾杰则是楞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刚要爆发,秦震便极力的拦下了,并且冷冷的说道“这位少爷,既然你们有如此完美专业的队伍,何必非要带上我们?而且,我想刚刚这情形也已经证实了,我们并不适合同路。” 秦震说完,直视着对方,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对方也第一次与他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是你,自己能力有限又急于进入罗布泊寻人的话,眼前若是有装备有队伍,我会毫不犹豫的毅然前往。决不会像你一样战战兢兢犹豫不决。” 这话说完,秦震和顾杰都惊诧的对视了一眼。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去罗布泊是要找人??他们当初来找张三办事的时候也并没有说出大罗布泊的原因啊!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么看来,这个人已经把他们所有的情况都摸的十分清楚了。那……目的又何在? 顾杰也不再只想着愤怒了,而是开始十分警惕戒备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羽东。羽东则是一脸淡然的看着秦震。显然,他在等着秦震别无选择的答复。 秦震看了一眼张三,此时他正微微的垂着头,颇有些为难的样子。看来,指望他做些什么是不可能了。如果不指望他的话,自己和顾杰又怎么才能到罗布泊?好像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选择和羽东他们同行。 可是秦震也总是感觉和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同行,会比渴死在罗布泊更危险! 一个贵族气质,却又身手了得的人,身边还有个特种部队军官保护。就算没有那个特种兵,看刚刚的情形,秦震和顾杰两个人加一起也未必能打的过人家!而且,这个人不肯透露姓氏必定有原因!家世背景可想而知。 第六章注定同行 一阵沉默之后,羽东站起了身。高傲的瞥了秦震一眼,悠悠的说道“回家看店去吧!如此优柔寡断,罗布泊那片生死区不适合你。”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秦震‘腾’的站了起来,指着羽东说道“你等等!我告诉你,我犹豫是因为你把我们哥俩的底都摸清了,而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如果是你,你会贸然和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进入大漠吗?互相戒备提防,毫无信任可言,这样适合在无人区并肩作战吗?所以,不能同行的原因,在你,不在我们。” 听完秦震的话,羽东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转过了身,再一次露出了那个邪魅绢狂的笑容。随后开口说道“呵呵,看来你还是有点优点的。不过,先且不说你们有没有别的选择,就这么说吧,你觉得我有害你的必要吗?” “……”秦震被这句话问的一愣,也是啊,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他犯不上跟自己这种劳苦大众较劲啊! 想到这里,秦震又不甘的问道“对,你是没有害我们的必要。但是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带我们进罗布泊?” 羽东浅笑了一下,又坐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缓缓说道“好。那我们就开诚布公一些,我也给你一些你不需要戒备我的理由。你说的对,咱们谁都不认识谁,我却要带你们两个进入罗布泊,这确实很奇怪。但是,如果我们的目的一致,那就很合理了。” “你说什么?!”秦震和顾杰同时惊讶的出声。 羽东淡然自若的说“没错,我们的目的一致。我和你们要找的,是同两个人。” 这番话无疑把秦震说懵了,那感觉就像是如坠五里云雾。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等等,你说两个人?你要找王斌的爷爷??为什么?你怎么会认识斌子的??”秦震现在的情绪已经不仅仅是震惊了,往日的冷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一干二净。 王斌和自己从小玩到大,他有几个朋友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斌子性格内向,只是个普通的工程师,他怎么可能认识这种背景极深的官家少爷?这绝不可能啊!! 顾杰这时候也是在旁边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后慢一拍的对秦震说“他、他是说他这样大费周章的是要去找斌子和他爷爷?斌子能认识这种人??” 秦震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羽东的眼睛。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他话的真实性。可是,除了那张好看的脸,似乎看不出任何异端。这、这真是太出乎所料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美男子以及他出现的原因,都是秦震始料未及的。 羽东看着秦震和顾杰惊讶到难看的脸色,淡淡的说道“我的诚意已经表示过了。再耽误下去的结果就是……你们连骨灰都捎不回来了。”秦震听完这话又是一怔!这个人似乎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一样,所有的想法都被他说破了!如果想救斌子,就只能选择同行了。但是听他说话的这口气,很有可能已经救不回斌子了。 深呼了一口气,秦震恢复了冷静看向羽东,毅然的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羽东淡淡的笑了,简单的答道“明天。” 秦震站起了身,背对着羽东说“我想,我不用说,你也能知道我家的位置。明天见吧。老顾,我们走!”说着,拉起了顾杰就离开了那间屋子。 羽东看着离开的秦震和顾杰,面色变的严肃了起来。刚刚那副纨绔子弟的面容瞬间不见了。他站起了身,又再次走到了窗边,轻叹了一声说道“带着这么两个人进入罗布泊,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我也不想让他们无辜涉险,但是,没有办法…” 说完,他利落的转过身,拿起了沙发上的黑色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着张三“行了,这件事就到这里。记住你该做的事。” 张三听后马上点头应道“东少,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羽东没有再说话,带着姜旗离开了。 当秦震和顾杰出了豪门夜宴的大门,站在了公路上的时候。顾杰终于宣泄似的骂了出来“他爷爷的!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孙子,怎么那么能装呢!我说大震啊,你看那孙子到底什么来路?王斌不可能认识这种人的!” 秦震摇了摇头,苦笑着对顾杰说“你当我是算命的啊?一眼就能看出他什么来路?我要是知道他什么来路,还能让他一直占上风?不过,你倒很有可能说对了,他的来路或许就是某个人的孙子…” 顾杰有点迷糊的问“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你给我说的明白点!” 秦震无奈的解释着说“还要怎么明白啊?那个自视很高的美男子很有可能是一个高官的孙子。” “哦?”顾杰眨着眼睛,呆呆的问“你怎么知道他肯定是哪个高官的孙子?万一是个富甲一方的奸商孙子呢?不过要我看,他那长相是牛郎的孙子可能性更大。” 秦震听后皱着眉骂道“别扯了!刚才人家的那身手你又忘了是不是?怎么说这一路都得共处了,你别张嘴闭嘴的就说人家是男公关行不行?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羡慕嫉妒恨啊?至于我推断他背景的原因,其实很明显的。算了,咱们回去说吧。”说完,秦震转身就走。 顾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秦震!你这个混蛋!不添好毛病是吧!说话说一半的人都欠打你知道吗!” 这一路着实憋得顾杰够呛,好不容易到了秦震家,一进门顾杰就吼道“你倒是赶紧说啊!那自恋狂的背景问题!” 秦震一边倒着茶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什么急啊,你不得让我喘口气儿?” 说着,喝了口水,又点了根烟,这才缓缓道来“听着啊,我之所以说那个叫羽东的美男子是个高官的孙子,首先是他身边那个姜旗的身份,这点,我觉得他没有说谎。因为那个姜旗身上所有的素质,都符合一个特种兵该具备的素质。 而且看这个姜旗和他的关系,绝对不会是雇佣那么简单。从那种恭敬的程度可以看出,是类似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以他那种人,也决不可能随便雇佣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去罗布泊那么危险的地方。所以.” 说到这里,秦震顿了一下,看着顾杰的眼睛接着问道“老顾,你说什么人才能让一个特种兵军官心甘情愿的为他保驾护航?那羽东介绍姜旗的时候并没有介绍部队的名称,这很有可能姜旗所在的部队直属军方或国防。所以,那美男子的家庭背景或许也是和军方有关。” “哦…”顾杰半懂不懂的点着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孙子,不是个儿子?” 秦震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回答着这个二百五的问题“他既然知道咱们要找王斌,却仍然说要找的是两个人,那就证明他最想找的是斌子他爷爷。他这个年纪肯定认识不了王老爷子吧?只能是他爷爷。” “你、你的意思是说,斌子他爷爷认识那个自恋狂的爷爷啊?”顾杰惊讶的问着。 秦震无奈的说“这个问题怎么那么绕嘴呢?哪那么多爷爷?他们虽然不一定认识,但是你可别忘了,三十年前,斌子的爷爷是干什么的?” “…国家科考队伍的司机。”这下子,顾杰好像终于是开窍了。 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不难断定,羽东的背景一定与军方有关。而且,更极有可能与三十年前的国家科考队有关。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背景,那位张三爷才敢断言说羽东能在罗布泊所有地方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沉了一会,顾杰才觉悟的说道“那这孙子还是不得罪为好!诶,你说他为什么只说名字不说姓呢?” 秦震想了一下说“我也想过这问题,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姓一旦说出来,我们就很容易能知道他的身份。” 顾杰撇了撇嘴说道“哼,我估计他姓毛,毛人凤的后代。” 秦震好笑的看着顾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语重心长的对顾杰说“我说老顾,咱们这一趟不是旅行。能不能找到斌子和他爷爷还不知道,咱哥俩也极有可能交代在那……” 顾杰听完,不以为然的说“行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真当我少根筋?你不说是因为不愿意我也跟着一块担心,但是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像那自恋狂说的,白骨咱也得带回来一根不是?再说了,你看我像那贪生怕死的人么?”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秦震还是担忧的看着顾杰。 顾杰不耐烦的说“哎呀!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吧!我发现了啊,那自恋狂拐弯抹角的骂你娘们儿看来还是有些道理的。你怎么那么墨迹呢?别说那没用的,我肯定会和你一块去的!赶紧收拾东西去!收拾完了咱俩出去吃一顿,回来就赶紧睡觉!谁知道明天那死什么时候来?” 秦震眼看劝顾杰不要跟着去罗布泊是不可能的了,只好一边收拾些简单的东西,一边说道“你啊,一会儿牛郎,一会儿自恋狂,一会儿死…你是不是真对人家那张脸羡慕嫉妒恨啊?你收敛点你自己的情绪行不行?成习惯了顺口就说出来了怎么办?你可小心啊,咱俩一块上都够呛打得过那货。” 顾杰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说“我呸!就那小样的!我、我今天就是没发挥好知道么!还有!自恋狂这名字是你给起的!” 秦震耸了耸肩,不再言语。收拾的差不多之后,两个人就出了门,来到附近的一个小面馆准备填下肚子。 第七章风萧萧兮易水寒 在面馆里,顾杰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嘟囔着说“诶,你说那自恋狂可信不可信啊?别回来斌子没找到,他再把咱俩卖到新疆烤羊肉串去了!” 秦震听后,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说“你觉得那位少爷像缺烤羊肉串伙计的人吗?再说了,你是得有多缺心眼儿啊?还能让人给卖了?你啊,别瞎琢磨了!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只不过…我就是觉得他不会害咱。而且,要想进入罗布泊,眼前跟他走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了。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他和王斌以及王老爷子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有一种感觉,他们的身上似乎都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秦震略有些出神。 而顾杰看着秦震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凑热闹的说道“诶,我这人天生就好奇心强!你这一说秘密,我就有种兴奋的感觉。想不到,咱们斌子还真是深藏功与名啊!这么多年隐藏的那么好,竟然不知道他还是个有秘密的人啊?” 秦震不耐烦的制止了顾杰的唠叨“行了行了,赶紧吃,咱们没多少时间准备,这忽然间就说要出发,感觉还真有点仓促。” 顾杰不以为然的瞥着秦震说“那位无所不能、装备精良、队伍专业的少爷不都包办了嘛!咱们还有什么可准备的!要是用咱们准备妥当,还要他干什么?诶,不过大震啊,咱可提前说好了。凭着第六感信得过他的人可是你!到时候那小子要真是给你卖到新疆晒葡萄干、烤羊肉串,可别怪哥们我没提醒过你。” 秦震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结账走人。剩下顾杰在后面大呼小叫的追着他。俩人出了面馆,就回到了秦震的住处。大概的收拾了一下此行的必需品。秦震一边收拾一边笑言道“我说老顾啊,咱们这还真是轻装上阵。” 顾杰略有些凄然的笑道“嗯,是,轻装上阵。那小子要是把咱甩在罗布泊,咱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跟他走了呢?你那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是哪来的啊?” 见顾杰的话题又转到了这个问题上,秦震就放下了手里的包,拿起根烟点上说“疑人不用。既然注定要同路了,互相猜忌没好处的。到时候路上多留个心眼就是了。兄弟,早点歇着吧,未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想我们会很辛苦的。到时候再想抽根烟,睡个好觉,估计有点难了。” “行,那我去睡觉了。你也别抽了,赶紧睡觉吧!”顾杰打着哈欠走开了。 秦震掐了烟,拿起王斌的记事本,躺下打算再重新看一遍,没想到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最奇怪的是,这一夜,似乎睡的格外的沉,完全不像是翌日就要启程的样子。或许,是在潜意识中,想再睡一个好觉吧。 一夜无梦,第二天秦震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完之后,又检查了一遍他和顾杰的随身行李。拿起昨夜看了一半的记事本,秦震小心的包好,还是决定随身带着它。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总觉得,这一路上用得着这记事本的地方还很多。那里不仅仅记录了塔克拉玛干,罗布泊,楼兰的一些情况,还写了不少秦震不太理解的话。似乎是王老爷子跟斌子说过的一些话,斌子以回忆的方式记下来了。东拼西凑,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是秦震相信,一旦进入了罗布泊,这些疑问就都将会有答案。 不一会,顾杰也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刚准备问秦震早餐吃什么的时候,电话就响起了。 秦震走过去拿起电话,还没等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秦老板,我是姜旗。车已经在您门外等候,请您拿好行李就出来吧,咱们这就要出发了。” 秦震应了一声,苦笑着挂了电话。顾杰一看秦震的表情,当时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也颇有些吃惊的说道“那位少爷可以啊!果然知道你住哪里!连电话都知道!诶,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他什么关系?你们之前是不是早就认识?” 秦震皱着眉不耐烦的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会认识他那样的少爷?那个羽东身份背景都很深,别说是你我的家庭住址和电话,我估计要是给他点时间,祖坟都能让他找着,这没什么可惊奇的。走吧,车就在外面等着呢。咱们顺便去看看他那专业的队伍!” 顾杰背起背包,跟着秦震出了门。两辆豪华的越野车就停在秦震的家门口,比起这辆豪车,更扎眼的应该是车前站着的人。挺拔的身形带着高贵清冷的气质,懒懒的半靠着车门,双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秦震走出来的方向。 秦震深呼了一口气,大方的走了过去面带笑容的打了招呼“哟,东少,挺早啊!”羽东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就说道“以后我就称呼你秦震,你就称呼我羽东,咱们直呼姓名,免了那些客气的称呼吧。在那片魔鬼大漠里,咱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客气。来,我给你们介绍咱们一起出发的队员。” 说着,他就向侧面走了去。这时从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几个人。羽东指着第一个下车戴着眼镜的男子介绍道“这是陈风,水文地质学家。”秦震和善的笑了笑,伸出手握手。对方也很礼貌和善,就是带着一种天然书呆子的气质。不愧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地质学家。 接着,是一个一脸凛然正气的黑大个,羽东介绍说“这是沈胜利,呵呵,别看他这形象不太像,但是却也是个地质工作者,还是个植物病毒学家。”秦震颇有些吃惊的与那黑大个握着手,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是光看这哥们的形象气质,绝对是和姜旗一个部队出来的。 下一个,是个文质彬彬研究员模样的人。没等羽东介绍,他便主动的伸出手,对秦震和顾杰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闫军,主攻生物化学。”秦震和顾杰也客气的与他握着手,没想到这个研究员,并不像长的那么内向,还是很热情主动的。 这时候,自闫军身后走过来一个挺秀气的青年,一边友善的与秦震顾杰握手,一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叫马超。叫我小马就行。主修生化学。这一路,还请多多照顾啊。”秦震客气的应和着,心想,进了那片沙漠还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可顾杰却握着人家的手,不撒手的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名字倒是真涨士气,三国五虎上将啊!狮盔银甲玉面郎,报仇反西凉。说的不就是马超嘛!诶,你说巧不巧?咱们这就是要向西凉进军。哈哈,好好,就以你为首,咱们队伍也来个五虎上将!你看怎么样?”马超明显是被顾杰这神神叨叨的性格吓蒙了,不知所措的干笑着。 秦震见状连忙拉开顾杰,对马超抱歉的说道“呵呵呵,那个…哥们,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吧,嘴没把门的。智商基本属于学龄前,你别介意啊…” 谁知马超却爽快的一笑“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有顾哥这样的人在队伍里,咱们路上也都不枯燥不是嘛!”顾杰一听这话就乐坏了,连忙又上前说道“就是就是!看,还是这哥们明白事儿!” 正说着笑着,从车里又跳下了一个身影。那竟然是一个女孩子!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户外休闲装,显得格外飒爽英姿!她笑盈盈的站到了秦震的面前,落落大方的伸出手说道“我叫曹兰晴,主修生物化学。不过,这一路,你们要是有个什么跌打损伤,就都要靠我喽!因为这次我最主要的工作,是你们的医护人员。”秦震看着眼前这张朝气蓬勃,青春靓丽的素颜,难免有些发懵,没想到这队伍里竟然还会有女孩子! 正笑着点头想自我介绍的时候。顾杰却一把把秦震推了开,然后嬉皮笑脸的握着兰晴的手说道“咳咳,那个…我呢,叫顾杰!你可以叫我老顾,顾杰,顾大哥,都可以!随你高兴!至于他嘛…”顾杰不太情愿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撇着嘴说“他叫秦震,我一般喊他大震。不过,知不知道他名字也就那么回事吧。你看他那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护花使者,对不?” “哈哈哈!”听完顾杰这种独特的介绍方式,兰晴俏皮的捂着嘴笑了起来。身后的那几个人也都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 一群人初次见面的尴尬,就在顾杰没心没肺的玩笑中化解了。而羽东则是一直在一旁看着天,看的很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刮来了一阵风,大伙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长空。昨天明明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今天竟然会有点起风。顾杰拉了拉衣领,迎着风卖弄的感叹了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没等他说出下句,秦震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给我闭嘴!!!还没出发呢!你把后面那半句给我咽回去!!”大伙看着秦震和顾杰俩人打闹的样子,又笑了起来。外人可能会十分羡慕这种从小到大积累出的感情。毫无顾忌,毫不做作。 顾杰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下面的半句不是太吉利,就赔着笑的对大家说“嘿嘿,刚才是我老顾不对。这个…看书看的太多了吧,学问就都学杂了…” 秦震看他嬉皮笑脸的那个样子,就故意揶揄的说道“我说老顾,你在这群人面前说你看书看多了,是不是自找丢人呢?你赶紧给我歇会,免得一会你又蹦出来两句壮烈的话来!” 顾杰这种人,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他看着顺眼的人,就可以轻易和大伙打成一片。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用太担心气氛僵硬的问题。好在这群人里,还没有那种特别不合群,特别个性的人。大伙似乎还都挺喜欢他的。如果非要说有个不太合群的,那估计就是羽东和他那常年木头脸的跟班姜旗了。 秦震躲开了说笑着的大伙,走到了羽东身边。学着他一样抬头看着天,半晌问了一句“这天上有你要的答案?”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微微笑了笑说“没有。能给我们答案的那地方,不会有这样清澈的天空。那里,黄沙漫天。” 秦震听完这句话,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凄然。他斜着目光看了看羽东那好看的侧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抬头再看看这片熟悉的天空,微风吹过,竟然恍惚觉得有些悲壮。或许真的会如顾杰所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第八章起程 半晌,羽东收回了远目的目光,看见秦震那有些庄重的表情。不禁笑道“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害怕了?” 秦震瞪了羽东一眼说“爷们还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既然决定去了就不会害怕,更不会后悔。只不过,从刚才你介绍这些人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时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忽然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了。” 羽东垂下了目光,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说道“哦?奇怪在什么地方?” 秦震忽然转过头,看着羽东认真的问道“一次罗布泊大漠的探险之行,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去那里,为什么只有一个地质学家?为什么剩下的全部都是生化甚至病毒学家??这就是你所谓极其专业的队伍,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吗?” 羽东仍然淡然的浅笑着,那笑容太神秘,让人捉摸不清。他似乎早就知道秦震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是看着远方悠悠的说道“看来,出发前你做的功课并不够多。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说清楚。不过没关系,随着深入罗布泊,我想,我们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着羽东那完美的侧脸,秦震恨不得一拳揍过去!这个货怎么可以那么欠抽?用顾杰的话来说,故作神秘,说话说一半的人,都欠抽。 秦震强迫自己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古语说的好,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在那魔鬼大漠之中,天时地利肯定是都不占,我们若想活着就只能看人和了所以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 用强迫*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之后,就见羽东已经走到了顾杰他们那群人当中,淡若清风的说了一句“出发了。”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大伙就跟得到了军令一样,纷纷上了车。眨眼间,原地就剩下顾杰自己了。顾杰那正声情并茂聊得火热,忽然间人都跑了,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笑容和动作都定了格。秦震笑笑的走到了他旁边,安慰的说着“完了吧?美男子还是比你有魅力吧?” 顾杰不服气的说“大爷的哥我正聊到兴头上”秦震哼了一声安慰的说道“走吧,兄弟!这一路上有你聊的,咱们出发了!”九个人分别坐在两辆车。羽东、秦震、顾杰、陈风、兰晴、马超在一辆车,由陈风驾车。剩下三个人在另一辆车,车上大多都是装备仪器和水,由姜旗驾车。 上了车之后,秦震的心里仍然在想着刚才困惑的问题,一直没说话。直到发现车并没有要开往火车站方向的时候,才不由得问了一句坐在他前面的羽东“我说东少,你难不成要开车到新疆吗?” “嗯,是。”羽东淡淡的答道。 “我靠!你有病吧!?那得多长时间!为什么放着便捷的交通工具不用呢?你这豪车省着泡妞不好吗?”秦震大叫着。 羽东连头都没回,沉静的说“一,我不需要豪车泡妞,二,你说的便捷工具并不是那么方便,咱们不太适合去机场,火车站那些地方。三,两辆车里有很多仪器不太方便携带。” 秦震冒火的反驳着“你通缉犯啊?去不了机场火车站?这你打算就这么开到罗布泊?开着车去找人?你以为沙漠里有专门为你建设的加油站吗?” 羽东听后,稍稍偏过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秦震说“我真怀疑你是哪来的勇气和决心决定要去罗布泊的?就你这样的,难不成还准备徒步穿越罗布泊?你做这个决定之前,到底对那个地方和你要找的人了解了多少?” 这个问题让秦震愣了一下,说到了解对沙漠是一点都不了解。至于王斌吧,原来觉得挺了解,现在似乎又不那么敢确定了 羽东看秦震被噎的表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去了,懒懒的闭上了眼睛说道“没意外的话30多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第一个目的地了。这30个小时,你就好好想想你了解的都有什么就可以了。” “第一个目的地?哪里?”秦震费解的问。 随着羽东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扔给后面的秦震,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玉门关。”接着,就稍稍别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明显不想再说话了。 顾杰也凑了过来,想看看羽东扔给秦震的到底是什么。随着秦震打开那叠纸,他们两个彻底惊呆了!那那上面竟然是王斌的字迹!满满一页潦草的字迹,全是重复的写着几句话‘黄沙断人烟,穆王过天山。落日定楼兰,西出玉门关。’下面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 秦震和顾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无限的困惑。不由自主的同时说了句“这这他妈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秦震又往前凑了凑,拍了拍羽东的肩膀说道“东少这..这是斌子的字迹啊,你哪来的??”秦震的急切与羽东的沉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羽东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就不搭理他。 顾杰这时候也凑过去惊道“我说少爷,不会是你绑架了王斌和他爷爷吧??我跟你说啊,你绑他们一点价值都没有啊!王斌就是个小工程师,一月挣的钱都不够买你一身衣服的。至于他爷爷,那就更没价值了!30多年前就是个开车的,现在有没有养老保险都不一定呢!” 秦震听着顾杰不挨边的废话,刚要暴力制止,却看到一直闭着眼睛沉默的羽东竟然睁开了眼!这什么情况?只见他坐直了身子,回过头对顾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你可以多说一些他爷爷的事情。”顾杰刚要张嘴,秦震就抢着先开了口“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对一个老头那么感兴趣干什么??你先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有斌子的东西?” 顾杰一听,也纳过闷来了,赶紧跟着说“啊对!你先告诉我们!” 羽东无奈的看了顾杰一眼说道“我说是我捡的,你们肯定也不信。咱们如果这样,最后对谁都不会有好处。咱们最好把知道的零碎线索拼到一起,这样才对我们更有利,不是吗?我只能说,这几句话是他爷爷走之前告诉他的,他就临时写在了纸上想破解其中的意思,估计最后是破解出来了,于是就失踪了。这之后又阴差阳错的到了我的手里,就这么简单。” 秦震听的越来越糊涂了,不过现在几乎可以断定,王斌的爷爷绝对和羽东或者他们家有关联。秦震沉了口气说道“我们对王老爷子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是三十年前搬过来的。之前给科考队开车,因为一次事故不干了,并且还举家搬了迁。就是这样。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应该先找到王斌。他从小跟他爷爷长大的,而我们不过是邻里发小罢了。” 羽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想转回去,就被秦震拉住了“你等会!这几句话你看懂什么意思了?这就是你决定先到玉门关的原因?” 羽东淡淡的回答着“这几句话在提示着一个地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那个地方。我相信,你那发小他们爷孙俩也一定到过那个地方了。” “这提示这一个地点?”秦震抬眼疑惑的看着羽东。 “嗯。” “哪里?” “玉门关城墙。” 秦震还想再问,羽东却别过头不再看他了。险些暴怒的时候,身后的兰晴却甜甜的笑出了声“我说秦大哥,你可真是够笨的呀!难怪东哥不愿意理你” 被兰晴这么一笑,秦震也发作不起来了,只能干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顾杰却跟上了弦似的精神了起来。抓过那张纸就问道“诶,妹子,怎么着?你也看明白了呀?” 兰晴好像也很熟悉那四句话一样,看都没看就笑着说“或许,我不是太明白,但是我却理解东哥去那里的道理。” “哎哟,快说说!那自恋狂问十句他都回答不了一句!能把人活活憋死!”顾杰口无遮拦的顺口就说了出来。秦震下意识的斜眼看了看前面的羽东,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兰晴笑着说“这前两句,指的是周穆王当初游西域遇到西王母的路线。穆王是从河套,登昆仑山,越帕米尔,进入的西王母之地。再之后越天山,顺着塔里木河到达的罗布泊。传说,在那附近留下了西王母的宝物。”秦震听着觉得乱,就打断了兰晴说道“等下..姑娘,我听你这解释,咱们不像是寻人去的啊,更像是寻宝啊!” 兰晴倒也大方,狡黠的笑了笑,看着秦震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咱们要找的人不是寻宝去的呢?” 这句话说的秦震心头一惊!王斌和他们家那位神秘的老爷子,到底是为什么去的罗布泊,他一直都不知道 在秦震呆住的时候,顾杰就又讪笑着说“妹子,别搭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来来,你接着说。后两句呢?” 兰晴耸了耸肩说道“额..这大概是说当夕阳照在玉门关上的时候,就能知道楼兰王城在哪里,然后再从玉门关向西行,就能找到宝物所在的地方了吧” 秦震看着纸,忍无可忍的说了句“这纯属扯淡!楼兰哪还有城?就那点被发现的遗址,早就被调查烂了,还能称得上楼兰城?再说了,玉门关和楼兰遗址的距离,哪是肉眼看得见的!” 一边的顾杰推了他一把,刻意的板起脸对秦震说“你跟个姑娘说话,能不能温柔点?!要文雅!知道吗?你控制控制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 秦震听后无奈的翻了大白眼。这时,那个秀秀气气的生化学家马超却认真的开了口“秦哥,有的时候,这种隐语指的未必是你说的那种遗迹。自从公元5世纪之后,楼兰这两个字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史籍之中,正如同那神秘消失的‘巨泽’罗布泊。斯文赫定发现的那些坍塌的残桓断壁,只是古楼兰的一角而已。真正的楼兰王城到底在哪里,我想至今还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兰晴听后也紧跟着说道“对啊!对楼兰的挖掘和考察,国家至今都没有停止过。就像罗布泊一样,似乎永远都只能是个谜了。” 听了大家的话,秦震不由得沉默了。一种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大自然面前,在千百年的历史面前,犹如草芥的人类又算的了什么呢? 第九章不确定的路线 这一旦有了话题打头,大家就都纷纷开始说话了。那个唯一的水文地质学家,也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天然呆陈风,这时候也在前面推了推眼镜说“我们现在要到的是世界上最干旱的地方,罗布泊被称为地球的旱极。所以大家还是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是。至于玉门关,我想不论出于哪个原因,从那里开头都是没有错的。毕竟,那是古代丝绸之路必经的关隘。” 是啊,秦震忽然想起了‘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这两句诗。此等的苍凉和悲壮,理所当然的属于这座千古名关。或许,就是从这座城关开始,千头万绪解不开的谜都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秦震这样感怀一番。前面开车的陈风这时候就恨恨的说“提起那些外国人,我就一肚子的不平!”说着,就义愤填膺的对大家说道“从13世纪意大利的波罗兄弟两次东行丝绸之路开始,第二次就带着他儿子马可波罗同行。此后,源源不断的到罗布泊探险的队伍不下数十个!俄*官普尔热瓦尔斯基,刚刚提到的那个瑞典的斯文赫定,英国的斯坦因,美国亨廷顿,日本的橘瑞超等等等等这些美其名曰来探险的人,给中国西部的古文化遗迹带来了多大的破坏大家可想而知!有多少文物被他们就这么‘探险考察’走了?虽然已经晚了太多,但是也该到中国人自己去研究自己地方的时候了!” 这番慷慨激昂类似演讲的话语,把大伙说的个个士气十足,完全有了要为国捐躯的决心了! 羽东似乎被大伙吵的也无法真正闭目养神了,就侧过身子抓回了秦震手里的那叠纸,然后挑眉问道“丝绸之路有几条路?” “啊?”秦震愣了一下,不过好在从小耳濡目染,多少对国家地理还是了解一些的。就挺着胸脯说道“南道北道啊!” 羽东轻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前有二道,今有三道。东汉时候丝绸之路就已经有了变化了。我以为你的家庭教育能给你带来一些有用的东西,看来,我高估你了。” 秦震竟然被羽东给说楞了。顾杰则是咽了口唾沫,小声的凑近秦震说“大震你这丢人可丢大了..人家知道我秦叔的职业啊你说你也是,小时候怎么就没好好跟着学学呢..” 被顾杰这么一说,秦震才回过神来,怒道“你放屁!谁他妈小时候闲的没事天天研究那片沙漠去?能把主科凑合及格就不错了!” 羽东看着秦震恼羞成怒的样子,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看来,你主科及不及格也是个问题..” “你!!!”刚要发作,就见羽东接着说道“从玉门关西出,经若羌转西,越葱岭,经悬度,入大月氏,这是古南道。今天也就是从玉门关出发,经过三垅沙之后,经过若羌,沿着昆仑山北麓西行。唐僧知道么?就是沿着南道而行的。”看着羽东那副自信满满、漫不经心的表情,秦震是强压怒火,继续接着听。 “北道是出玉门关直向西北,避开三垅沙和白龙堆,经五船北转向西,在龟兹与中道合。按理说,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或许会更好些,可以避开三垅沙和白龙堆那段艰险的路程。但是很遗憾,我们要走的,是中道。从玉门关西出,路过三垅沙,然后从沙西井转西北,穿过白龙堆,到楼兰。” 秦震听的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大。当下打断了羽东说道“停停停,你别说了!我..方向感不太好,你说的我头晕。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四句话也就是暗隐着要走丝绸之路中路的意思,是吗?” 羽东面无表情的耸耸肩说道“对你来说,也就这么理解吧。” 秦震顾不得生气,看了看顾杰,喃喃的说道“哥们,看来我之前设想的线路都让人家给否了我本来以为吧咱们可以先飞到乌鲁木齐,然后去库尔勒,然后再去若羌” 顾杰沉着脸瞪着秦震说“还飞呢你想的还真乐观现在再说别的都没有用了,就跟着走吧!” “诶?听完他那堆话,你倒还真是够淡定啊!”秦震惊讶的说。 顾杰翻了个白眼,往靠背上舒服的一倚,说道“当然。因为他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此话一出,除了秦震和羽东,车里所有人都笑了。 秦震认命的倚着靠背索性闭上了眼。这一路,道路的艰辛且不谈,就这‘神’一样的同伴队友就够他受的了!想想那3000多里的路程,真是既让人期待,又让人茫然。不想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秦震就笑着说“不知道咱们去玉门关是不是还得买票啊?” 此话一出,兰晴就忍不住笑道“秦大哥,你还真是够笨的了!刚刚不是都跟你说过啦?有些时候,我们看见的,并不一定就是那个地方。” “啊此话怎讲?”秦震疑惑的看着兰晴那灿烂的笑颜。 兰晴略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才认真的对秦震说道“1970年,斯坦因在关北废墟中挖出了很多很多的宝物,其中包括为数不少的汉简。从那上面的内容推断,小方盘城大概就是玉门关的所在地。但是小方盘城只有600平米,作为大汉王朝最西面的关隘,你不觉得它太小了吗?所以,国家只是将小方盘城暂定为玉门关,真正的玉门关到底在哪里,还不能确定” 秦震这一听就傻了“什么??玉门关的位置也不能确定??”说着,忙伸手去拍羽东的肩膀“喂喂,东少,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咱们这是要去中国最西边的大沙漠里,找一个位置不确定的玉门关,历史记载不明确的楼兰王城,还有一个年逾古稀的神秘老头还有他的孙子!是这样吗?” 羽东极为淡然的回道“不,这只是行程中的一部分。因为只有到了一个地方,才能知道下一个线索,任务也许不仅仅是这些。” 秦震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心里想着这次可真是有的玩了!王斌追着他爷爷的脚步,我们追着他的脚步,就是不知道这条路究竟会通向哪里啊是地狱?还是地狱 此时顾杰同情的看着秦震,安慰道“兄弟,你别一把壮志未酬身先死的表情。不至于的啊..不就是那么点事儿么..” “哪么点事儿??”秦震愠怒的反问道。 顾杰挠了挠头,支吾着说“啊,具体什么事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焦虑典型更年期的状态啊!你别那么排斥嘛,沙漠也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知道么” 本来感觉还没到太糟的程度,经顾杰这么一劝,秦震几乎有了想自我了断的想法!眼前这两个人绝对能折磨死自己,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个神秘莫测冷傲清狂。其它人还算正常一些,但是除了病毒学家就是生化学家,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沙漠里能干些什么。 就在秦震的忧虑和不安中,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距离玉门关遗址已经不太远了。中途停车休息整顿过,秦震觉得除了他自己以外,大家还都算是信心满满,斗志昂扬。似乎打定决心要与罗布泊殊死一战。 在距离玉门关遗址大概还有2个小时距离的时候,羽东再次停下了车,并且把大家聚到了一起。 大伙挤在车附近,舒展舒展筋骨顺便研究一下接下去的路线。毕竟,这个玉门关似乎不太是他们想要的玉门关。 就听那个秀气的马超拿着一张很怪异的地图说道“传说,真正的玉门关要在黄沙漫天的时候才会显现。” 秦震听完就无奈的苦笑了“传说?我说兄弟,咱不说那神话般的故事了好么?你说的这神话我听都没听过。咱还是现实一些吧想想实在好走的道路才是真的。” 听秦震说完,马超刚想解释,一旁的羽东就悠悠的开了口“秦震,玉门关为什么叫做玉门关?” 秦震一听,嘿,还没完了是不是?真当自己是菜鸟什么都不知道呢?于是马上说道“这还用问么?小孩都知道!因为和田玉要经过玉门关运进中原!故称玉、门、关!”秦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几乎就要咬牙切齿了。 没想到,羽东听完却是淡淡一笑“呵呵,你的答案确实是小孩子知道的。” 秦震顿时感觉火冒三丈忍无可忍,刚要发作,马超就笑呵呵的及时开了口“秦哥,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有时候神话与传说是建立在一定的现实上而形成的。玉门关名字的由来,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沙漠中的神明经常为往来客商引路,客商们按神明的指示在玉门关关顶城墙上放置了一块巨大的墨玉。墨玉,在很多地方都是非神明皇室不能佩戴的。传说,那块墨玉在玉门关上熠熠生辉,光芒照耀方圆几十里!这样,丝绸之路上往来的客商就不会再在狂沙大漠中迷失方向了。” 说实话,马超讲的故事还算得上是动听。但是在秦震听来却觉得十分荒诞可笑。秦震是教师家庭出身,封建迷信在他这确实不太灵光。 他揣着手打量着身边这一群表情认真的队友,颇感好奇的问“各位都是高材生,高学仕,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专攻各个领域的专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各位有不少都是中科院的吧。按理说你们都是科学家啊,怎么能相信坊间传说,无稽之谈呢?咱们要是按着神话路线继续走下去,那后果就是必死无疑啊!神话还有阿拉丁神灯呢!我们要不要去找找看?找到它,许个愿,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何须还要深入罗布泊?” 秦震这一番质疑说的大家都面面相觑,似乎都看出了秦震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有多么坚定。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胜利站了过来,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可能略比你年长一些。我只能说,不要太坚定一个观念,否则,那和迷信又有什么区别?”说着,拉过秦震往外走了几步,指着远处苍茫的天色继续说道“你看,无论是敦煌、玉门关,还是罗布泊、楼兰,这些地方的传说远比你所谓的真实还要多。这些地方的历史记载几乎都略带了神秘感,就像是被神化了一般。除了楼兰,大漠中还有精绝,于阗,很多很多神秘消失了的古国。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我们用科学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所以,不迷信,就是不偏执任何一种学说,包括唯物主义。而且,请你相信我。在到这里来之前,我们用了太多精力和时间去了解,去验证。决不会平白无故用一个童话故事引你入大漠!” 胜利的这番话说的郑重其事,表情也异常认真。看得出他这番话句句发自肺腑。再加上他天生长的就正义凛然的,这又为他的话加上很多可信度和郑重感。 第十章大漠落日 秦震听后,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反驳。仔细想想也是,他们都是各个领域里的精英,怎么可能胡来到凭着一个神话故事而冒死进入大漠。或许,他们真的有他们确实的依据和理由吧。 羽东这时候看着秦震说道“西游记算是神话吗?算。但是,西游记中的很多很多国家,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比如车师国,女儿国等等。而且,这些国家也都在西域。当把神话故事里,神化了的那层色彩抹去之后,你就会发现历史可怕的真实。” 顾杰听到这里的时候一下子来了精神。不过以他这种智商,不知道兴奋是因为西游记?还是女儿国只见他凑到羽东旁边,认真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啊?西游记里那些地方真都有?悬空山无底洞有没有?” 羽东颇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不过顾杰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是转身一抬腿,一脚踩在车上,一手高举着个水杯,冲着羽东大喊“喂!我叫你名字你敢答应吗?”大伙都被他这个举动惊呆了。这个货是在模仿西游记里的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吗? 大伙愣了两秒,下一秒就全部都开始捧腹大笑。就连羽东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秦震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走过去冲顾杰骂道“你快别现眼了!就算给你个葫芦,你知道他名字吗?” 这一句话,顾杰当时就呆住了,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看了看羽东,然后就跳下了车。不得不承认,这个羽东的神秘身份,确实是秦震和顾杰心里解不开的疙瘩。看到秦震和顾杰有些阴沉的表情,其他人的情绪也都跟着稍稍僵硬了一下。 唯有羽东,只是淡淡的扫了秦震一眼,并没有接这个话。而是拿过了马超手里那份怪异的地图,若无其事的说道“1914年斯坦因从楼兰到敦煌,走的是一条罗布泊以北没有走过的未知小路。据说,当时在这条路上,斯坦因发现了很多未经使用的铜钱。由此可见,斯坦因走的正是西汉时期的丝绸之路中道。我们现在是从反方向而行,走这条中道到达罗布泊和楼兰。” 但凡他说的话,似乎大家就都不会有什么反驳意见。秦震越来越觉得,自己当真是轻看了这个羽东。他并不是秦震所想的那样,是个无知娇气的官家少爷。相反,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羽东都比秦震想的要出色的多。 这时候一旁的陈风接过那地图说道“当初他们从罗布泊那片荒漠里已经带走了太多太多珍宝。有好多资料都是唯一的。我们现在要从玉门关开始,找到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的玉门关遗迹附近,我觉得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 羽东听后点了点头,然后问向陈风“说说你的想法。” 陈风指了指那张一般人看不懂的地图说道“以玉门关遗址为起点,直入沙漠。我相信,真正的玉门关和小方盘城的距离不会太远。” 羽东听后稍稍皱了下眉,没有说什么。秦震这时候接话说道“没有确切的方向就铤而走险这样好吗?要我说,就走你们说的丝绸之路中道吧!我感觉,如果真有那个传说的玉门关,那一定就在那路上!” 此话一出,大伙都颇有些惊讶的看着秦震。他这个方法似乎比陈风的靠谱不了多少。如果不找到玉门关,走上丝绸之路中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到时候如果找不到再折返的话,绝对是一件消耗极大的错误。如果在陈风的科学比例与秦震的感觉之中选一个的话,那大家无疑还是会更相信科学。 没想到的是,羽东却笑着看了看秦震,然后说道“感觉?你还真是有意思。不管什么样的想法和决定,都凭着你的感觉。好,就试试你的感觉吧。”说着就上了车,好像是决定了按秦震说的线路走。 秦震自己都有些诧异羽东怎么会这么给面子,直接就通过了他的想法。大家看到羽东不反对,也就都纷纷上了车。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白走了一趟而已。总比困死在沙漠里要强的多。 车子刚刚再次启动,兰晴就看着窗外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而言,或许凭着感觉是唯一的一条出路。”秦震听后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兰晴,她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她那朝气蓬勃、乐观开朗的性格。秦震本想说两句,却见她低头浅笑道“秦大哥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吧?你不是也说了吗?我们在找一个历史记载不多的楼兰,一个传说中的玉门关。以及,一个游移的湖。” 关于这点,秦震并不感到惊讶。他一直是知道的,罗布泊是一个游移的、不固定的湖。兰晴说的没有错,这一趟他们走的并不是地理地质书面上的路。所以,说凭着感觉走,也颇为贴切。只不过在浩瀚的大漠之中,凭着感觉前行,怎么想,都觉得可怕。那似乎与自杀无异。他们的线索就是太少太少了。但愿,但愿这条路没找错,但愿能找到那传说之中城顶有墨玉的玉门关。然后,从那里再找到接下来的线索。 就在秦震思绪混乱的时候,一旁的顾杰却悠哉悠哉的说道“我现在还真开始怀疑斌子和他爷爷是寻宝来的了!要是你们说的那个玉门关城墙上真的有那么巨大的墨玉,那咱们干脆直接给它下了就得了。” 秦震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丢不丢人!按他们的说法,那块墨玉得多大啊?你扛的出沙漠?你啊,能把自己弄出去就不错了。想点正事吧!” 说话期间,就已经看见远处的小方盘城,也就是大众眼里的玉门关遗址了。其实说实话,那就是一片斑驳古旧的土墙。匆匆看了一眼,车便与这“玉门关”擦肩而过,直入沙漠了。 随着深入沙漠,眼前的景象越发的开始荒凉,看着远方血红的夕阳,秦震在心里暗想,看来今天在沙漠中露宿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又开了一段时间,车子停了下来。羽东简单的解释了下,现在这个地方比较适合晚上休息,再往前走不知道会不会还能找到合适、安全的地方。所以就决定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其实,想到要在这里露宿,秦震也并没有太大的反感。鸣沙山月牙泉旁,晚上就有很多很多露宿在沙丘上的游客。当地人会给他们搭好帐篷,支起篝火,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据说,沙漠里的星空,连银河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这次他们是否能有这种眼福呢。 大伙忙着收拾帐篷,物品,顾杰也跟着忙活的热火朝天的。秦震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自己溜达着在周围转了转。没走出多远,他就看见了羽东。那小子这会好像正悠哉悠哉的看日落呢。 秦震走了过去,不客气的坐在了羽东旁边。看着天边残阳似血,不禁感叹道“这大漠夕阳,还真是一幅奇异的美景啊!” 沉了一会,羽东说道“任何无人区的自然景观,都会是绝美的。当然,也都是变幻无常的。” 秦震想了下,他这话说的没错。无人区,顾名思义,没有人类生活活动的地方,少了人为的污染和破坏,坏境自然是原汁原味的大自然。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美景可能太恐怖无常,所以才会成为无人区。 两个人就这么欣赏着落日,半晌秦震开口了“我们既然能一起进入大漠,也算是要同生共死了。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羽东不解的看了看秦震,随后好笑的问道“我隐瞒什么了?你就那么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额”秦震顿了一下。这个明明挺正常的一个问题,怎么被他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呢?秦震不甘心的说“你这是歪理!不是说我非得知道你的名字,而是..这互相坦诚相待是朋友最基本的原则吧?还是说,咱们还算不上朋友??”说到这里,秦震的面色不太好看了。 羽东看了秦震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人,不一定适合当朋友。其实,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你明白吗?” 秦震一赌气,点了根烟,毫不示弱的回道“我不明白!既然同路,这么藏着掖着的,有意思吗?”说着,又忿忿的深吸了两口烟。 羽东看着他皱了皱眉,伸手一把从秦震的嘴上把烟抢了过来,随即踩熄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那面无表情的脸,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缓过神来,秦震怒道“你你你个姓羽的!别欺人太甚了啊,怎么着,抽烟你也管啊?” 羽东根本没理会秦震的暴跳如雷,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烟太勤了。” 秦震无法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怒道“大哥!我烟勤不勤的关你屁事啊!你连名字都不舍得说,这会儿倒挺顾忌我肺的感受?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羽东仍然是没什么表情的说道“沙漠里本来就十分干燥,进入沙漠之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在这种坏境下,照你这个速度抽烟,咱们的水只能没的更快,而且,你的身体也会更加不适应这里的干燥环境。” 这次,秦震倒是没再暴怒,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老实了下来。想想他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而且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就算了吧。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这时候羽东站了起来,看着远方已经变成了藏青色的天空,缓缓说道“去吃点东西吧,在这里生存体力很重要。如果你想听些故事,晚上还这见。”说着,他转身就往回走。 秦震一听羽东这是要松口啊!就激动的‘诶’了一声,他是想告诉羽东,你要是个爷们可不许出尔反尔。 谁想到,话还没出口,羽东就忽然站住了,微微侧过头说了句“沙漠里昼夜温差很大,多穿点。”说完,自顾自的向营地走去了。 秦震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轻笑了起来。在心里对羽东的印象也发生了很大的改观。这小子其实就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人不坏,就是个冰山性格,当哥们一定也是个挺仗义的主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坏境或者经历,造就了现在这样的他。想到这里,秦震也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或许,晚上的故事里,会能有一些答案呢? 第十一章星空下的故事 回到营地的时候,大伙已经把帐篷什么的全部都弄好了。车就停在一旁的不远处,拿什么东西也都比较方便。这会儿看来晚饭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因为秦震看见顾杰已经坐在人群中又开始胡侃了。 秦震扫了一眼,看见大家是围成了圈坐着的,大部分人都听顾杰在那天花乱坠的瞎白话,羽东则是坐在了比较安静的一角。秦震没多想,直接就坐到了羽东的旁边。一是因为他实在是听腻了顾杰的胡说八道,二是因为私心里怕羽东对晚上的约定反悔,心想着得看好了这小子,到时候别跑了!其实想想,这纯属多虑了。在这大漠之中,他能跑哪去呢? 顾杰那正口沫横飞的云山雾罩呢,一看秦震不言不语的坐在了羽东的身边,稍稍显得有些错愕。盯着羽东和秦震看了一会,就没心没肺的大喊道“诶?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挺熟了?啊,合着刚才我们大伙忙活成一锅粥的时候,您二位爷不知道去哪沟通感情去了?” 此话一出,兰晴最先捂着嘴笑了出来。秦震不吃亏的骂道“你少在那废话!我是怕坐你旁边能被你烦死。” 顾杰嘿嘿一笑,反问道“那你坐那少爷旁边,就不怕被他冻死?” 秦震看了羽东一眼,他就好像不是这群人里的一份子一样,自顾自的看着火,喝着水,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一点表情。秦震看着都觉得?的慌,这爷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想到这,秦震真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心中暗叹还真他妈是座冰山。 可是面子上,也不能让顾杰问住了不是?于是秦震就反击道“这多清净!旁边就跟没人一样!”秦震说到这的时候,看到羽东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句话的表达略显不满。 秦震心想,那可没办法,自己跟冰山一样,就别怪别人忽略了你的存在感。于是直接无视了羽东那冰冷的目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说到底这毕竟不是周末聚餐,露营烤肉。吃的东西也实在没什么好细细品尝的,之所以吃,完全是为了活着而已。所以,秦震匆匆吃了一口,就往一旁半躺着歇着去了。现在他就等天彻底黑下来,就能听羽东那小子到底能给自己讲个什么故事了!秦震相信,那故事里一定有关于羽东的秘密! 百无聊赖的摸出了自己的烟,秦震刚拿出一半,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面的羽东。看完之后,自己就骂了句娘“他娘的,我怕他干嘛?!”说着,就继续拿出烟,刚要放到嘴上点,却感觉到了一束冰冷的目光。秦震向那目光的来源看去,果然,羽东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草了,秦震恨恨的把烟又放回了烟盒。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放回去,大概..大概是因为考虑到坏境因素吧..秦震自己这样安慰自己的想着。 不一会,那群哥们似乎也都吃完了,顾杰那破锣嗓子竟然还带头吼起了歌。只听那五音不全的声音感情饱满的吼着‘黄沙黄沙漫天飞,你为谁流泪..’秦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虽然不堪入耳,但是看来顾杰把气氛调节的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时不时的就会传来兰晴那清脆的笑声,甚至是有人轻轻和着他一起唱的声音.. 这该说是一种什么效应呢?秦震笑着摇了摇头,这样也好,总比一群人都聚在一起神经兮兮的瞎紧张要强的多。就这么想着,再一抬头,却发现羽东不见了!秦震‘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难道他已经先过去了?看了看四周,秦震便急急的向车那面走去。因为车前面再走一点,就是他们下午看日落的地方。 走到了那里,果然,羽东已经坐在那了。秦震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一边骂着一边走了过去“你走的时候不会喊我一声啊?我他妈还以为你让妖怪叼走了呢!” 羽东抬眼看了看秦震,没有说话。而他的下一个举动,却让秦震差点没站起来一脚踹过去!这小子竟然慢慢悠悠的点了一根烟!!秦震气急败坏的指着羽东骂道“草!敢情你抽烟啊??那为嘛许你抽,不许我抽?爷们我这一晚上都快憋死了知道吗?” 羽东奇怪的看了看秦震说道“我只是说你烟太勤了,让你少抽,又没说不让你抽。” 这一句话噎的秦震半天没喘过气来!一种即将暴走的状态油然而生,秦震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冲上去掐死羽东的冲动,赶紧自己也点了根烟,让心情平静一下。 羽东倒是没把这个事当回事,只是看着远方,静静的抽烟。等秦震也平静下来之后,羽东才开口说道“70年代开始,国家考古队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对西域进行了调查。当然,这也是因为外国人在这片沙漠中已经发现了太多太多的珍贵资料,同时也带走了太多太多的历史文物。要知道,那是无价的宝藏。” 秦震一听,马上来了精神。他知道,羽东这是要开始讲了。于是赶紧调整了一下坐姿,专注的看着羽东,认真的听着。 羽东抽了口烟,接着说道“虽然外国人盗窃一般的搜刮了无数宝物,但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寻宝行窃,他们也只能得到一些皮毛而已。中国真正的历史精髓和千古奇珍,又岂是他们能窥探的到的?当国家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之后,便开始了自己对自己土地的探索和研究。在之后的那些年中,收获最大的,是军方的一支科考队伍。他们以研究钾盐的名义,在罗布泊探索,终于发现了疑似楼兰城的地方。” 秦震听到这里已然十分兴奋!一是因为羽东那本来就冷傲的性子说到外国人盗取楼兰宝物的时候,那轻蔑不屑的表情和语气让人听着就觉得痛快。二是因为,原来真的有楼兰王城!而且竟然还被找到过!那为什么从来就没有相关的报道和记载呢?一肚子的问号,他却忍住了没有打断羽东,只是认真的听他继续讲。秦震心想,羽东这性子摸不准,谁知道这位爷什么脾气?打断了他的话之后,他万一一不开心,不讲了!那自己不非得吐血身亡不可。 只见羽东这时候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他继续说道“他们队伍里的这群人,都是当时那个年代顶尖的科学家。共同的目标,团结的队伍,使他们在罗布泊恶劣的环境里活了下来。并且有了惊世的发现。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发现,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羽东停了一下,又点了根烟。而秦震听的开始紧张,到底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还真会是西王母的宝藏啊?这又给那队伍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呢? 抽了两口烟,羽东终于再次开口说道“之后,带着全部秘密和发现的那个人,也就是当时科考队的队长,忽然间就人间蒸发了!其余的人,也都精神恍惚,受了重伤。几年之内,剩下的人中一部分相继‘奇怪’的离世,还活着的人,也都被用独特的方式忘了那段过去。” 听到这里,秦震实在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那消失的那个人,就再也没找到?” “嗯。连同着当时他们那‘惊世的发现’一起彻底消失了。”羽东答道。 这时候,秦震皱起了眉头,盯着羽东那平静的脸,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难不成斌子的爷爷就是羽东说的那队伍里的其中一个人??那羽东..他家里某位长辈也是那队伍里的其中一位? 思绪开始有些混乱,太多零碎的线索乱七八糟的开始拼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可以解释羽东为什么要找斌子和他爷爷了。当年活着的人里,一定有人没有忘记那段过去!比如,王斌的爷爷。也就是因为这样,老爷子那留书里才会写半生遗憾、活的太累、噩梦连连这样的话。看来,老爷子是真的去寻找当年他们那个‘惊世的发现’去了。 那..羽东难道就是特意为了寻找老人旧友来的?秦震疑惑的看着羽东,总感觉不太像。他怎么看都不像是目的如此简单。秦震没犹豫,索性开口直接问道“你爷爷也是当年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 秦震期盼的看着羽东,等着他的回答。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否定的!羽东淡淡答道“不是。” 秦震惊讶的问“那你是干什么来的?” 羽东沉了一会,答非所问的缓缓说道“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扛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你”秦震这会儿的脑子运转速度堪称史无前例。他试探着问道“你..是和斌子的爷爷一样,想找到当年那个惊世的发现是不是?” 羽东低着头,没有回答。秦震急忙说道“不管那个发现是什么鸟东西!又消失,又死人的,你有毛病啊要去找它?你不像是缺钱的样啊!” 羽东依旧没有答话,反而缓缓的向后平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说不出的怡然自得。就好像刚刚说的那些诡异历史,与他完全无关一样。秦震刚想再说话,羽东却招呼秦震“来,躺下。” 秦震诧异的愣了一下,心想这哥们还真是没心没肺!一点都不为将要面临的事情而担心吗?还有心思躺会?于是就赌气问道“干什么?” 羽东笑了笑说道“看星星。”秦震听到这回答差点没被气死,刚要骂。却被羽东随手一拉,踉跄的倒了下来。当秦震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他却惊异的发现,那道闪闪发光的银河似乎就在他的头顶!! 这景象让秦震忘了骂人,忘了愤怒。他也学着羽东的样子躺了下来,用直视的角度看着繁星满天的璀璨星空。 这种美,让人感到窒息。看的时间长了甚至会产生一种幻觉,分不清自己是在看天,还是就在天上。银河绚烂的光带在夜幕中熠熠生辉似乎触手可及,这是秦震想都不曾想过的景象。 秦震沉浸在美景之中,忘了刚刚小小的不愉快。这时候,他偏过头刚想和羽东分享一下自己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羽东却忽然抽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表情极其严肃的低声说道“嘘,别说话!来了。” 第十二章诡异的开始 羽东刚才枕在脑后的手,沾了不少的沙子。此刻捂在秦震刚要说话的嘴上,弄得秦震也是一嘴的沙子。 秦震十分不满的推开了羽东的手,一边吐着沙子,一边愤怒的问道“怎么了啊??大哥你这氛围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羽东早就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周周。并且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秦震不要说话。羽东的举动搞得气氛紧张兮兮的!秦震 莫名其妙的站起来蹲在他身后,也学他看了看周围。问题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突发的危险状况啊!就在他刚要忍不住开口问的时候,羽东就拉起秦震,猫着腰悄悄的向一座小沙丘靠了过去,就好像是在暗中观察什么。 秦震看着羽东那异常认真的模样,就不由得想笑。于是就轻声开口揶揄道“东少,你这是发现阿拉丁了么?然后咱们趁其 不备,把他的神灯给下了?”羽东不但没笑,反而一脸正经的继续看着前方,完全无视了秦震的损话。 秦震不甘心的继续在羽东身后小声说“必须承认,你这状态不演电影可惜了。长的完美,演技又好,怎么不得弄个奥斯卡 玩玩?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别演了行不?哥们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秦震误会了羽东是在故意吓唬他。 羽东也实在忍无可忍了,就皱着眉转过头看向秦震,低声说道“你怎么那么多话?刚才沙子是不是吃少了?不说话能死?”说着,就又转了过去。 秦震被羽东说的一肚子火,他还好意思说?现在嘴里还有没吐干净的沙子呢!于是秦震就模仿着羽东的口气低声反骂道“ 你说清楚了怎么回事能死??” 这时候羽东抬起手拦住了秦震的话,指了指他们的左前方,悄声说道“看那。” 秦震听后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看向羽东所指的那个方向。看了一会,不由得背后发寒!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似乎是有一队驼着背的人正在慢慢走过!静谧的沙漠中,一步一步踩在沙子上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秦震实在控制不住了,惊道“这..这荒芜的沙漠里,哪来的人啊!!那那他妈是什么玩意?” 羽东倒是异常的淡定,轻声的回道“别怕,是影子。” 秦震愣了一下,骂道“放屁!没人哪来的影子??” 羽东没有说话,秦震就看着那一队的‘类似人的影子’慢慢消失在了沙漠中。等到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羽东这才稍稍 放松了。秦震却早已经目瞪口呆了。 羽东回头看着秦震那受了刺激的样子,轻笑道“你怎么了?”秦震以怒视作为回答。怎么了?这还用问吗?正常人谁看见 那诡异的现象不害怕?羽东看着秦震愤怒惊恐的眼光,又问道“我这不是在吗?你怕什么?” 秦震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击道“你在我也怕啊!那群东西是人是鬼还是妖怪?难不成你还会降妖捉怪啊?你当你是齐天大圣还是猴子请来的救兵??” 羽东笑了笑,解释道“那是罗布泊周边沙漠内特有的巨型沙鼬。体型不小,直立行走,智商很高,极其罕见。咱们运气不 错,今天是晴天,所以看得见。” 秦震哭笑不得的点头说道“运气不错?敢情您不是为了给我讲故事,是让我陪你看巨型黄鼠狼来了??” 羽东倒不以为然的说“故事我讲了,星星也看了,顺便找到了沙鼬的踪迹,这不是挺好吗?”秦震听的只觉太阳穴一跳一 跳的。羽东继续说道“而且这群东西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一般的黄鼠狼..” “废话!我知道!都长那么大个了!还排着队在沙漠里溜达!能是一般的黄鼠狼吗?”秦震愤怒的打断了羽东的话。羽东 也没介意,接着解释说“这东西喜欢把找到的食物或者其它的东起来。嗯,怎么说呢,就是只要是它们觉得是宝贝的东西 ,都会找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这些沙丘是流动的,它们不可能藏在沙子里。” 说到这里,秦震似乎终于听出点眉目了,于是就接着羽东的话试着分析着说“所以这附近一定会有一座隐蔽的‘仓库’来藏匿它们的宝藏?” “嗯。”羽东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 “玉门关!?”秦震难掩激动的问道。 羽东没有着急确定,只是沉静的说“即使不是玉门关,也必定是处遗址。” 秦震愣了愣,笑着拍了拍羽东说道“行啊你!原来你选择这条路是早有打算!大晚上的就是来这等着巧遇这群黄鼠狼来的。服了你,动物都能给你指路?”羽东看了看远处说“在纯粹的大自然里,有时候动物比人的仪器要精准的多。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起程。” “嗯。”秦震点了点头,跟羽东一前一后的往回走。这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大大的好转,似乎觉得有了一丝希望,不再感觉那么茫然。 可是当回到营地的时候,秦震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可能已经太晚了,大伙早都已经纷纷分配好帐篷睡了。由于人多,除 了兰晴以外,估计都是两个人一个帐篷。现在,这里就只留下一个位置不太好,又有点小的帐篷,孤零零的等着他们回来。秦 震心里暗想,这损招,绝对是顾杰办的。 羽东倒好像没那么多事,径自钻进了帐篷。秦震看了看他,心里不免有些好奇。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官家少爷,怎么会能 受得了这种艰苦呢?这里的风沙,不出两天,就能把他那张脸从偶像派吹成实力派。想到这,秦震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 等秦震进了帐篷,才发现这帐篷真他娘的是小的可以。但这时候也由不得他挑三拣四了,只好躺了下来。本以为沙漠里的 夜晚会狂风怒吼,异常可怕。没想到,今晚竟然是个异常宁静的夜晚。 秦震挺高兴,心想至少能睡个安稳觉啊!也好缓缓这几天的劳顿。正闭上眼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身边的羽东却一边翻身一边淡淡的说了句“小心蛇。”说完,翻过身背对着秦震继续睡了。 可是就他这一句话差点没让秦震跳了起来!秦震恶狠狠的看着羽东的背影,在心里骂了好几万遍!他娘的,少说这句话你能死啊?本来还能睡个安稳觉,这下倒好,秦震支着耳朵听动静,生怕钻进来一条响尾蛇一起‘共眠’。 就这样,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熬到了早上。刚一睁眼,就看见羽东坐在他身边诧异的看着他。秦震昨天晚上的气还没消 ,就没好气的问“看什么看啊!我脸上有玉门关的匾啊?” 羽东颇有些好奇的说“我看你睡的挺香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那眼睛..”一边说着,羽东还一边摇着头,就好像正在看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 其实秦震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极其疲惫。就指着羽东骂道“你还好意思观察我脸色?你昨天晚上说完那句小心蛇 ,爷们我一宿都没敢睡觉!瞪着眼珠子熬到天亮,最后实在挺不住了,这才迷糊了会!你居心何在啊?” 听秦震说完这一夜的痛苦经历,羽东只是同情的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想笑。这表情更是让秦震恼火,不过,经过这一天一 夜,他也觉得和羽东的关系似乎近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刚出发的时候那样,横竖看不惯。当然了,现在依旧是看不惯!!大爷 的,太气人了。 等他们从帐篷出来的时候,大伙也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出来了。顾杰正在那死皮赖脸的和兰晴聊天,一看见秦震没精打采的 走出来,赶紧上前问道“我靠,兄弟你怎么了?怎么要死不活的?”说着,还疑惑的看了看羽东。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就面无 表情的走开了。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秦震怎么看都觉得那小子在笑! 看着秦震那恨恨的目光,顾杰不解的问“怎么着?跟冰山呆的阴寒侵体了?” 秦震听着顾杰的胡说八道,马上把怒火和目标全部对准了顾杰,阴森森的问道“昨天那秀气的小帐篷,是你给我留的哈?” “啊..”顾杰忽然感觉不太妙。就解释着说“我看你和东少那身材啊,体型啊,挤挤正好。我这块头太大所以就挑了个 大的自己睡..” 秦震眯着眼,一边点头,一边咬牙说道“自己睡很好。今儿晚上你接着自己睡你的大帐篷,不过,你小心蛇!”这一说 ,顾杰顿时一激灵,惊道“大震,你昨天睡觉遇到蛇了??”秦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走向了大伙那边,准备吃些早餐,然后就该上路了。 等秦震和顾杰走过去,才发现他们大伙已经开上‘早会’了。羽东把昨天发现沙鼬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大致确定了下 方向。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羽东的线路。只有兰晴这时候有些责怪的说了一句“东哥,你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啊!一个人夜 晚在这大漠里行走,你知道多危险吗?”羽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开始和其他几个人商量着些别的什么了。 秦震一看,得,这丫头直接就把自己给略过去了。不过想想也不能怪兰晴,毕竟谁也不知道昨天他和羽东是在一起的。 顾杰这时候酸不溜丢的看着兰晴,嘴里还不服气的嘟囔着什么。秦震一看就乐了,凑过去问道“怎么着老顾?这就吃醋了 ?”没想到,顾杰转过头反问了他一句“你没吃醋嘛?” 这话问的秦震一愣,然后笑道“我吃个毛醋?我压根也没对人家小姑娘有啥想法!不过老顾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看看,这一群精英啊。就算羽东不追,也轮不到你。” 顾杰不服的瞪了秦震一眼,然后忽然又转过头来,眯起眼睛盯着秦震问道“羽东?哟嗬?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投靠那资本 家的?”秦震看着顾杰那质疑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老顾,我还是觉得他人不坏,更不会害咱。”说着,秦震就大概的 跟顾杰讲述了一遍昨天傍晚和夜里的事。 顾杰听后,也有些发愣。然后不太确定的问秦震“这么说,这少爷还真和斌子他爷爷那队伍脱不开关系啊?”秦震点了点 头,顾杰也没有再说什么。大概也是在想当年那支队伍诡异离奇的经历吧! 这时候羽东他们似乎也已经研究完具体方向了,大伙一起收拾了东西,检查了车子,这就开始继续上路了。 第十三章狂沙 依旧是按照来时的安排前进,只不过这一次羽东却交代姜旗,不让他开车,而是坐在副驾的位置。对于羽东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决定,秦震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大概这位爷心底还是比较体恤员工的。 车子开始前进之后,羽东就开始在座位下找着什么。秦震和顾杰互相看了一眼,就问道“东少,你那捣鼓什么玩意呢?” 羽东并没有回答,下一秒他手里就多出了两把微冲。顾杰见状惊道“你这是要向谁开火?”羽东没有回答,把枪倒腾的差不多了,就回头看了顾杰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秦震,最后还是对顾杰晃了晃手中的枪问道“有问题么?” 顾杰先是一愣,然后就跟新兵看见教官一样,一脸严肃的报告着说“应该不叫事!老爷们对这东西都是天生的熟悉!再加上小时候当过兵,不过退伍之后就开始倒腾小买卖了,顶多就是手有点生。”羽东把枪递给了顾杰,淡淡的说道“手生估计也比他强,拿好了。” 秦震反应过来之后就不乐意了“诶我说,你什么意思?他怎么就得比我强?我告诉你!爷们我怎么说也是”没等秦震的话说完,羽东就打断了秦震说道“你就算了吧,我怕死在你手上。”不等秦震暴怒,羽东就又看向顾杰,认真的说“手里一定得有把握,保命的同时别伤着自己人。”顾杰此时的表情就好像是被赋予了什么极其光荣的任务一样,郑重的点了点头。 秦震看着顾杰那表情不由得觉得好笑,真有意思,这会儿倒是心甘情愿的服从这高傲的冰山了?是谁说这死人妖、死、死自恋狂不可信的?哎! 不过听羽东话里的意思,看来继续前行的过程中会有情况发生。于是秦震就不甘心的问道“看你这一级警备的样儿,是不是快有情况了?你们一个个荷枪实弹的,我干什么?” 羽东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秦震,随后开口说道“你跟好了我就行。” 此话一出,秦震当时下车和他决一死战的心都有。秦震心想,咱在发小哥们当中怎么说也一直算个领袖派啊!到你这一下子就给打回炊事班的了?正准备继续跟他理论理论,前面开车的陈风却颇有些紧张严肃的对羽东说道“东少,咱们进入库姆塔格无人区了。” 羽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顾杰却凑到秦震旁边小声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无人区?”秦震白了他一眼,还是解释道“是沙漠的无人区,难怪他会开始戒备起来。库姆塔格沙漠是中国第三大沙漠,仅次于塔克拉玛干和古尔班通古特,自然条件恶劣,交通特别困难。很少有人系统的考察过这片沙漠。” 一车人都沉默着,紧张的气氛和之前有说有笑的讨论截然不同。其实,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进入沙漠并不值得如此紧张啊,为什么一个个的都那么深沉呢?秦震正想着,后面的兰晴就开口了“不是没有人系统的考察过,而是深入考察的人都不在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兰晴一直看着车窗外,一改平日里阳光俏皮的模样,相反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阴郁。 秦震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莫非这丫头也有亲人失踪在了这片沙漠里??想到这里,他大致的扫了一眼车里的人。这会儿大伙都高度专注,没有注意到秦震的表情。而秦震在心里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一行人,看似一点关联都没有,随意组成了个‘专业科考’队伍,但是真的是一点关联都没有吗? 不过这么想也没什么用处,毕竟,这种猜测现在证实不了。秦震索性也不再多想,往靠背上一靠,准备补一补昨天缺的觉。他是坐在司机陈风的后面,就在他身体往后靠的那一刻,无意间扫了一眼前面的后视镜。而就这一眼,秦震‘噌’的一下子又坐直了,冷汗马上就下来了!就在刚刚,那后视镜里竟然闪过了一张脸!!一张尖嘴猴腮诡异的脸!! 秦震下意识的猛地回头看向后面,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后面坐着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当他回过头再看向后视镜的时候,也看不到那张脸了。 顾杰在旁边,秦震这一系列怪异的举动他看得最清楚。这会皱着眉好奇的问道“大震?你癔症了?干什么啊?神神叨叨的”秦震没有理会顾杰的不满,而是十分紧张的看着左右说道“这车上有东西!要么就是车外有东西!” 这一句话,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兰晴也忍不住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秦哥,你..说什么呢?” 羽东这时候先是皱着眉看了看秦震,然后眼睛瞟向了后视镜。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秦震看得出来,羽东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而且也意识到了些什么。顾杰沉不住气的刚要喊到底怎么回事。羽东就冷静的说道“咱们好像被什么东西跟上了,可是后面的车怎么会看不到呢?”说着,他抓起了对讲机。 那面说话的是姜旗,羽东问了一下有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姜旗说刚才扬起一阵沙,看前面不是很清楚,而且两辆车的距离现在并不是特别近。羽东听完马上说道“赶紧跟上,以最近的距离。还有,你时刻准备着点。”姜旗那面答了一句明白,就结束了对讲。 这时候陈风放慢了车速,为了让后面的车能跟紧一些。可就在这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怪异的风。沙漠里气候变化无常,之所以说这风怪异,是因为它连一丝前奏和过度都没有,陡然大作!瞬间风沙扬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陈风还算镇定,控制好车的同时问向羽东“东少!咱怎么办!”羽东却很淡定的说了句,继续开。而就在这时,从顾杰那面的车窗忽然窜过去一个影子,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还不忘朝车里阴森的打量着。顾杰顿时大吃一惊,手里下意识的就要举枪。羽东及时拦住了他说道“它进不来!稳住了。” 顾杰这才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越来越多窜过的影子说道“这,这他妈什么玩意?外面的狂风似乎对它们一点威胁都没有啊!” 羽东盯着眼前昏天暗地的黄沙说道“它们本来就在沙漠里生存,早就适应这种极端环境了。它们这是要阻止我们继续往前走,看来咱们的方向没问题。离真正的玉门关应该很近了!” 这时候,对讲机传来了后面车里沈胜利的声音“东少!!你们没什么事吧?这群东西是怕咱端了它们老窝啊,应该很近了!”这时还传来马超对着对讲机有些激动的喊话声音“玉门关出现在黄沙漫天的时候!!” 秦震看了看窗外,车已经开始变得难控制了,就好像是即将进入龙卷风轴心部位一样。扬起的黄沙更狂了,现在的能见度已经几乎为零了。这样走下去会很危险。陈风无疑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紧张的看了看羽东。 羽东稍稍思量了一下,随即发话道“穿过去!” 这句话,让秦震和顾杰都为之一怔。 “穿过去?这是不想活了啊?咱们没准会被狂风卷起来的!”秦震紧张的提醒着。然而羽东却坚定的说“必须穿过去,如果玉门关就在附近,那一定是在狂风眼里。而且,如果我们现在停下来,很有可能会被沙子埋了。” 没给大伙犹豫考虑的时间,车窗两旁的沙鼬就像是知道了羽东的动机一样,疯了似的开始用身子和头撞向车窗玻璃!眨眼间,车窗上便开始血迹斑斑。而且这些东西就像是成了精一样,一边撞,一边用恶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车里的每一个人。那种怨毒,让人看得浑身发毛,不寒而栗! 顾杰这时候喊了一嗓子“这群不要命的玩意,再这样前赴后继的撞下去,咱车恐怕有危险!!” 话音刚落,羽东就抄起对讲机对那面喊了一句,穿过去!之后马上让陈风给油提速。别看陈风文文静静的一幅天然呆的样子,这会儿可是一点不含糊。只听发动机‘嗡’的一声,车直接就蹿出去了。紧接着,就是几乎完全失控的状态,没有了东南西北,没有了上下左右。秦震闭着眼睛抓好扶手,顾杰那手忙脚乱的还不忘护着兰晴。 车在暴风眼里失控,沙子拍在车上就像是子弹打过来一样,乒乓作响。这会儿要是晕船严重的人,肯定马上就吐了。那种无法控制、无能无力的恐惧,紧紧的抓着每一个人的心。 人在车里左右乱晃,上下颠簸,不死死抓住扶手的话,根本就无法将自己固定在一个位置上!秦震心里暗叹,这幸亏是羽东这顶级越野啊!这要是换辆一般的车,估计这会儿早就散架了! 就在这昏天暗地,天旋地转的时候。羽东竟然还和陈风换了位置!陈风的脸色也是煞白,可是对于羽东来讲,车子反正在失控的状态,也不在乎这几秒钟有没有人驾驶了。当他换到驾驶座位上的时候,只见他握紧方向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抓住车子平行打转的时候,猛地一给油门,车就像是从一栋大厦里撞了出去一样,冲破了狂转的沙墙。之后,瞬间就是失重的感觉! 秦震心里一惊!莫非刚刚失控的时候,车子已经被卷起不知道多高了?可是羽东这会儿似乎完全不考虑那么多,这爷们在失重的那一刹那,脚下一抬一踩再提速!车子就飘了出去!这不由得让秦震想到那些表演车技,横跨山川大河的那种人。 随着一下比较重的颠簸之后,车子总算是回到了地面。秦震再次感叹车的质量,不是这避震的话,他们几个估计会和跳楼没什么区别。又向前冲出了一段距离,路面变的正常,也不见了风沙,羽东这才停下来。在他停下车的那一刻,秦震看到,汗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那俊逸的脸庞也略显得苍白。 第十四章北纬30度 虽说有惊无险的闯了出来,可是这会儿大家都是猛拍着胸口喘着气。刚才的剧烈颠簸和旋转,已经让五脏六腑都离了位了。 顾杰一边拍着胸口咳嗽,一边口齿不清的骂骂咧咧。可以理解,这会儿能把舌头捋顺了就已经不错了,还能骂街? 羽东定了定心神,便回过头对秦震嘱咐了一句,别下车。之后他自己却开门下去了。秦震知道他是担心后面那辆车,之前为了方便射击,羽东让姜旗坐在了副驾的位置,开车的则是老沈,沈胜利。虽然看得出那爷们绝对是条汉子,但是车技如何谁也不能保证。刚刚万幸羽东及时换到了驾驶位,如果不是他那疯子一般的技术,还真不知道此时此刻会怎么样。 秦震也是心急的看向后面,那股类似龙卷风一样的暴风似乎渐渐散了,但是第二辆车却迟迟没有出现。只见羽东在周围观望着,不难看出他的担心。可是那辆车却仍然还是没有出现,秦震看羽东好像是要往回走去找他们,也没多想,回头嘱咐了顾杰一句,照顾照顾兰晴,别下车。之后打开车门就追过去了。几步跑到羽东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焦急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回去送死啊?” 羽东愣了一下,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别下车吗?”秦震反问道“废话!你没有送死的节奏,我能下来拦你么?”羽东显得有些无奈,一边皱着眉看着暴风的方向,一边说道“我没你那么笨,我相信胜利和姜旗,他们冲出来没问题。”说这话的时候,秦震看到羽东的脸上是异样的坚毅!那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才会有的表情。看来,长的漂亮并不妨碍一个男人够爷们的气势。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油门轰鸣的声音陡然响起!紧接着就看见那第二辆车,从狂风里冲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落了地之后,就直直的向这面开了过来! 羽东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迎着车子缓缓的走了过去。秦震也跟了过去,这辆车似乎比他们的那辆要更惨一些,车上全是沙鼬的血迹,有几块玻璃甚至出现了裂痕!很难想象,那群畜生是怎样舍生忘死的破坏车身,阻止他们前进。 胜利和姜旗下来之后,连喘了几口气,迎着羽东说道“这群畜生差点就进了车!而且风眼在向后移,离你们越来越远,这才耽误了点时间。”羽东过去拍了拍胜利的肩膀,说道“大家都没事就好,拿好了家伙。咱们前面就要到地方了。” 说完,带着秦震就往回走。没给秦震问话的机会,上了车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给油前进。也就几百米的距离,秦震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顾杰和兰晴也都凑到前面来,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狂沙散尽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城关。风沙侵蚀,岁月斑驳,却依旧能看出它曾几何时的辉煌繁盛!虽然还看不到城门上的字,但是城门顶上那隐隐泛着的青光却让秦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玉门关! 这里的地势平缓,周围看似都是固定的沙丘。也没有再出现那些疯狂的沙鼬,看来应该暂时还算是安全。 大家纷纷都下了车,站在车前驻足观看。他们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刚才惊魂未定的慌乱,反而都是一种被震撼了的表情。虽然说,这真正的玉门关是他们这些人研究推算出来的,但是毕竟谁都没有真正的见过。那都只是传说中的一部分而已,当传说摆在了现实中近在眼前的时候,他们似乎反倒不太能接受。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秦震也还是心里一惊。小方盘城果然不是真正的玉门关真正的玉门关果然在黄沙之下.. 看着这个比小方盘城至少大了六七倍的城关,羽东只是摆了下手说道“再往前开一点,咱们现在在城的右下,把车停到正中间。之后再计划。”大家纷纷点头,然后又按着羽东说的往正中间开。 但是就在这一小段距离中,秦震看着城墙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而且,顾杰也是‘啧’了一声,歪了歪头,不知道他是想表达什么意思。羽东这时候却停下了车,看了看城墙,然后打开车窗示意让后面的车先走。而他却猛地开始倒车!这忽然间的一下子惯性,差点没把秦震晃到前面去! 秦震刚要开口骂人,羽东又开始提速前进!这倒车和前进的过程中,他的眼睛都没离开过眼前的城关。如此反复了几回,顾杰实在受不了了,就捂着嘴说道“东少!你再这样玩下去,我可要吐了!!” 羽东这才将车停了下来,然后撑着方向盘,喃喃的说了一句“邪了。” 没等秦震开口问呢,他就下了车。秦震只好也先跟着下了车,当大伙又聚到一起看着眼前的玉门关城门的时候,那种诡异感再次油然而生! 这次顾杰倒是帮了秦震的忙,他首先凑了过去问向羽东“东少,你刚才说什么邪了?你玩了那么半天,看出什么了?” 羽东听到顾杰的问话,眉皱的更深了。他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不太敢置信的说“这..这城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正对着我们的” 此话一出,大家都颇感惊讶!甚至都有一种想倒回去,再开回来重新看一遍的冲动!羽东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这不可能啊..”大家看到他此时那专注的神情,都没敢说话。 愣了一小会儿,羽东才回头冷静的说道“告诉我现在的纬度。” 姜旗听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仪器,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然后又看了一会,迟迟没有回话。秦震好奇的看着姜旗,心想这特种军官看不懂经纬度?怎么那么费劲? 不一会,姜旗脸色难看的看向羽东,表情颇为严肃的回道“大概在北纬30多度磁场极不稳定,看不清。”秦震和顾杰一听,都十分错愕的凑了过去。果然,仪器上的数字一直在跳,极其混乱。但是大概能看出在北纬三十度到四十度之间,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羽东听完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之后他走到了一旁,看着玉门关独自抽起了烟。 秦震看着羽东这举动,就知道他现在是在思考问题。别看秦震不太清楚这其中究竟怎么回事,但是这北纬30度,秦震可是知道的。或者可以说,这神秘的纬度举世瞩目,人尽皆知。 地球上所有的神秘地带,神秘建筑,以及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绝大部分都在北纬三十度左右。这究竟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那些确确实实的依据,却真实的呈现在世人面前。 神秘的玛雅文明、埃及金字塔、恐怖的百慕大、消失的亚特兰蒂斯、奇幻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以及世界的屋脊---珠穆朗玛峰等等等等..这些或人为,或自然的神秘地带,通通在北纬三十度左右。 比如说和沙漠有关的金字塔。建造金字塔的巨石都是几吨甚至几十吨重,它们之间没有任何粘着物,却精密到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更神秘的是,回到公元2500年的天象,大金字塔的四个坑道,正好对应当时最亮的四颗恒星。 以尼罗河为天上的银河,吉萨金字塔恰恰是猎户座腰身三颗恒星的位置。对于埃及人而言,猎户座即天堂的所在,神就在那里。另外,经过胡夫金字塔的经线,十分精准的将地球一分为二,在远古时期,除了神,又有谁能做的到呢?经过岁月风沙侵蚀,这些金字塔依旧傲然屹立于天地之间,挑战着人类的智慧。一如眼前的玉门关。秦震此时甚至想不起这座巍峨的城关是怎么忽而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了。好像真如神话一般,风沙过后,玉门关就出现了。 与伟岸的金字塔比起来,眼前这座飘忽不定的汉朝城关似乎更加诡谲。因为金字塔至少是稳稳当当的就在那里!而这座塞外雄关却不一定在哪里甚至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它就像是这大漠里的幽魂一样,承载着千年的沧桑游移在这片荒漠之中。 大家都在等着羽东的决定,没有他的发话,就没有办法定接下来的计划。但是秦震大致想得到,他们一行人或许得进入这个‘鬼门关’。因为那句提示,就在玉门关内。 这时候,羽东扔掉了手里的烟,朝着大伙走了过来。面色冷静的看着大家说道“刚才我在想这城门的构造,总觉得和哪里相似。”说着,他又转过身看了看那巍峨城门继续说道“后来我想起来了,北纬三十度附近还有一个诡异的地方,那就是咱中国的鄱阳湖。鄱阳湖的神秘不仅仅是因为在那里忽然消失不见的无数船只,更因为鄱阳湖老爷庙的诡异构造。没错,就是和这城门一样。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正对着你的。” 一行人听着羽东的分析,看着玉门关的眼神也在发生着变化。刚刚那发现历史遗迹的亢奋,正在逐渐变成了略带恐惧的敬畏。 秦震很好奇的是,这天南地北的两个不同年代的不同建筑,为什么会有这种雷同?刚想开口问,羽东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也不明白这两个地方会有什么关联,别问没意义的问题了。”秦震被噎的差点内伤,气结的瞪着羽东,眼里都快冒出火了。 而羽东深吸了口气,指着玉门关淡淡的对大伙说道“我们要进去,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不是所有人。” 第十五章五虎将 此言一出,大伙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羽东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起来的,难道不一起进去? 羽东看着大伙解释着说“首先,这里没准已经变成了沙鼬的老窝。那群东西大家刚刚都见识过了,就像成了精一样,很危险。其次,无论是鄱阳湖还是罗布泊,‘蒸发’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现在根本不清楚里面的构造、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这里磁场混乱,仪器在这里基本失灵,实在是太危险。还有,这玉门关如果千百年一直大喇喇的在这里摆着,不会没有人发现。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它随时会再度消失。”秦震冷声接过了羽东的话,然后忿忿的怒道“所以呢?因为各种的这些危险,所以你就打算自己进去??” 羽东没有看秦震,只是沉了一会说道“这玉门关是在沙暴之中出现的,虽然不太确定它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可以确定它一定会再‘隐’回沙漠里。我们现在根本抓不到它的规律,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观察它的规律。进去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和这玉门关一起再度消失!或许,再出现就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我们总不能一队人全体去冒这个险。” 秦震皱着眉听完羽东的解释,从客观角度来说,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如果有意外,总不能大伙一个都不留的在这玉门关里群葬吧?但是,让秦震选择在外面守着,等着,不知道里面人是死是活,那他万万办不到。那会比让他死了更难受。 想了想,秦震还是坚决的说道“你说的有理,但是也没理由让你一个人去当烈士!” 姜旗这时候说“我会和东少一起进去。” 秦震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俩当烈士也不行。” 羽东皱着眉看着秦震,似乎看出了秦震心里的小九九,就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震一仰头说道“我得跟你进去!反正我留在外面一点用处都没有,再说了,我还得找斌子呢,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羽东听后,脸色更沉了。 顾杰也在一旁起哄道“对对,我们哥俩必须得进去!”让他这么一闹,大伙纷纷开始表示都要一起去,不能让一部分人独自冒险。 这个队伍自出发以来,第一次表现出这样的团结,这样的亲密。这让秦震心底有了更强的力量和动力!当然,还有那么一丝慷慨赴死的悲壮。 羽东本以为自己做的决定不会有人反驳,谁知道让秦震和顾杰这么一带动,几乎就有点工厂抗议运动的架势了。大伙各自说着各自能做的贡献,以表示自己必须得进去的坚定立场。 最后闹的羽东实在没有办法,才伸出手止住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沉静的说道“好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仍然不能全部都进去。如果里面出事了,外面的人也好有个接应对吗?可以说,里面人的命都在外面人手里了。还有咱们的装备、食物、水,如果都进去了,就算咱们全部都活着出来了,也保准让沙鼬搬的一点儿都不剩了。到时候,不死在玉门关里,也还是得死在这片沙漠里。” 被羽东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不能否认他说的全都在理。关外必须留人。 见大伙情绪稍稍平稳,羽东趁热打铁的说道“这样,我和姜旗还有”不等羽东说完,秦震马上喊道“我们哥俩,必须进去。你看着安排吧。”羽东瞪着秦震,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我和姜旗,还有秦震和顾杰一起进去吧。其余的人就守在玉门关外,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大家似乎都知道,羽东做出的决定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但是兰晴还是嘟着嘴不高兴的说“东哥,我是你们的医护啊!你怎么能不带我进去?” 老沈也是犹豫了下,对羽东说道“东少,我也跟你们进去吧。这样真有点事的话,我还可以帮上点忙。外面有陈风闫军他们没问题的。” 羽东听完,轻轻咬了咬薄唇。显然,他在挣扎要不要带那么多人进去冒险。最后在老沈那诚挚认真外加期盼的目光中,羽东到底还是点了头“那就加上老沈吧!就这样了。五个人,够了。”兰晴似乎还想争辩,但是看了看羽东此时轻蹙的眉,最终还是乖乖的不说话了。 秦震想了想羽东的安排,其实还是十分合理的。除了秦震自己好像算是个白凑数的以外,剩下的4个人,从体力和武力上来说,都是队伍里比较精英的了。而剩下的陈风、马超他们,说实话,确实书生气更浓重一些。当必要的时候,让他们分析分析什么资料数据还行,要是真在险恶的环境下和成了精的黄鼠狼真枪实干,他们还真是差点事。至于兰晴,一个女孩子,羽东自然不会让她去涉险。 在羽东宣布完了决定之后,顾杰就在一旁笑了。一边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一边得瑟的笑道“兄弟,没关系,你可以坐镇关外嘛!就让本帅代替你当这五虎上将上战场吧!你看,正好五个不是?”说完,顾杰还特意挺了挺腰板,而马超只能无奈的叹着气。 秦震在一旁听着,也摇头笑了笑。从老顾身上根本就看不出即将要面对的危险。这傻哥们似乎从小就不懂的什么叫做害怕和紧张。如果非要说他有害怕的时候,那可能也就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 安排好外面队友扎营的地点,羽东又开始分配进去的每个人武器和照明。他们扎营的地方在羽东的示意下,稍微远了一点点。羽东担心的是这玉门关周围的沙丘不安全。能藏起这么大一座城关,埋几个人不是太小意思了吗?所以让他们离玉门关有段距离。 稍作收拾,吃好喝好收拾好之后,这就准备出发了。出发前,羽东特意来到留守的四个人面前,很郑重的说道“时刻观察沙丘变化,记得看好时间。时间一到,马上离开这里!要记得老一辈的教训..懂吗?”最后这句话,羽东说的有些轻,但是这话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兰晴那平日里阳光俏丽的小脸,此刻竟然恍惚看得见眼里泛着雾气。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走到羽东面前,看了羽东半天才说了句“东哥你当心” 羽东淡然的浅笑了一下以示安慰,随后对他们说道“放心,那件事我不会忘。你们多注意安全,一旦玉门关有异样,立刻逃离!明白了吗?”这番军令似的话语说出之后,羽东看向了兰晴之外的三个老爷们。等到他们都承诺似的点过头之后,羽东便头也不回的率先朝着玉门关那深邃的城门走去。秦震看着羽东的背影叹了口气,感叹那小子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孤冷劲儿从未消失过。摇了摇头,跟顾杰示意跟上之后,秦震就快步追上了羽东。 在走向城门的这段路上,秦震想着羽东临走时对兰晴他们说的话。显然,有些话只有他们那些人才明白,自己和顾杰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他说他不会忘的是什么?让剩下的人记得老一辈的教训又是指什么?他们难道都和那支科考队伍有关系?想到这里,秦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寻找王斌不但没有任何进展,眼前的迷雾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很快,秦震这种迷茫惆怅的情绪就被一声破锣嗓子的歌声给打断了。“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风沙吹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苍凉的歌词,五音不全的曲调,惨不忍睹的嗓音这种纠结的搭配,比眼前的玉门关更让秦震觉得诡异。忍无可忍之余,秦震只好朝着顾杰骂道“老顾!求求你了,快收了你的神通吧!本来挺苍凉悲壮的歌,让你唱的怎么那么恐怖呢?” 顾杰一听,不但没有收敛之势,反而挑衅的看着秦震,更涨了一个调门咬牙切齿的吼着“风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仿佛在发泄着秦震批评他歌声的强烈不满。 这时,身边的老沈倒是笑了笑,劝秦震说道“算了!我倒是觉得他这么唱是给咱涨士气呢!让他唱吧!”秦震无奈的苦笑“您还真是会帮他找理由好吧,他要是能把那群成了精的黄鼠狼都唱跑了,也算是立了功了。” 前面的羽东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秦震就这么在顾杰那不太悦耳的歌声中,望着越来越近的玉门关城门,颇有些庄重的前进着。别管唱的怎么样,不得不承认,老顾这首歌选的是真不错。那种无以言表的苍凉和悲壮,如果不是身处在黄沙大漠之中,可能真的理解不了那各种感受的万分之一。 离玉门关越近,那城顶上隐隐泛着的淡淡青光就看的越明显。秦震几度怀疑自己的眼睛,难不成那上面真的是传说中给丝绸之路往来客商指路的墨玉?这是不是也太邪乎了?可如果不是的话,那凛凛清辉又是怎么回事呢? 到了近前,几个人都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城门上的字迹已经十分模糊难辨了。根本就看不出字形了,不知道真上去了离得再近一些能不能看清楚些。 羽东先走到了城门下,向里面看去里面一片漆黑,似乎外面的光到了城门口就被吞噬了一样!而且里面有不少已经被风蚀成了岩石的沙墙。这远远看去,里面就像是个幽暗狭窄的迷宫一样,甚至根本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路。 不过看到这里,秦震倒是解决了自己心里的几个疑问。首先,可以肯定了玉门关在不出现的时候,的确是埋在沙丘之下的。因为只有这样,城里才会装满了黄沙,年深日久,这里几乎被风蚀成了一座实心的城!那狭窄的通道,没准还要归功于那些沙鼬呢! 至于它的出现,应该是基于这里的某种规律,一场神秘异常的沙暴扬起了掩埋玉门关的所有黄沙,所以这才得见真容。然后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它又会再次被掩埋在沙丘之下。这大概就是玉门关只会出现在黄沙漫天时候的原因。 第十六章鬼门关 看着漆黑一片的洞口,秦震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于是就问向羽东“诶我说..少爷?您确定这能进去么?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又不是黄鼠狼,这通道那么窄,过的去?” 羽东皱着眉看了秦震一眼,不知道是嫌他话多,还是不习惯秦震这突如其来的称呼。总之,是略有些反感的瞪了秦震一眼,就没在说话了。秦震还挺无辜的看了看顾杰,顾杰则是撇了撇嘴,苦口婆心的劝道“闭嘴吧。一会万一那位少爷太烦你了,把你留下当黄鼬姑爷怎么办?” 秦震毫不客气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顾杰,恨恨的骂道“那我就把你拉下当伴郎!”说着,气哼哼的随着羽东走进了城门。 关城为长方形,虽然早已不见旧日辉煌的痕迹,但是那巍峨壮观的城楼和城顶那独特的墨玉清辉,都在表述着这座塞外雄关曾几何时的繁荣昌盛。 或许是由于一直被掩埋在黄沙之下,城墙反而保存的比较完好。只是一部分深埋在沙漠之中,不能估算出精确的高度和长度。不过小方盘城的面积是633平方米,这座城关却能大出方盘城好几个的!虽然风沙侵蚀已经磨没了城关的棱角,但是那高耸的城楼、完善的角楼、浑然的城门,都可以看出这座西陲之隘的往日雄风! 刚进城门的时候还好些,但是再走出没多远就发现几乎无路可走了。因为沙土几乎已经填满了整座城门口,只有那狭窄的通道不知道通往漆黑的何方。 前面的羽东停了下来,用手捻了一把沙土。然后对大伙说道“这些通道应该就是沙鼬造成的,我们必须沿着通道进入城关。为了防止意外,最好在夕阳之前能查看完全城并且上到最顶层的城楼。” 秦震这时候颇有些紧张的插嘴问道“夕阳之前??”这时间给的还真不是特别宽裕。没想到,羽东瞥了秦震一眼问道“你想在这里过夜?”秦震气急的怒视着羽东,半晌喘了口粗气,没有再说话。用秦震自己的感受来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羽东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 老沈这时候弯下腰也抓了把沙土,看了看说道“这里的沙土十分疏松,大家走路一定多加小心。谁知道这里会不会藏着流沙。”大家听后纷纷点头,姜旗这时候就打算带头顺着通道往里走,但是却被羽东一把拦住了。姜旗稍稍错愕了一下,就见羽东用眼神扫了一下秦震,然后对姜旗说道“我去就行了,你看好他。”说完,便钻进了漆黑的通道,他进去的那一刻,通道里也亮起了手电的光。 秦震连理论的机会都没有,自己有那么废物吗?用得着他特意派人保护啊?可是人家又是好意,秦震还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原地阴森森的瞪着羽东走进的通道,暗暗运着气。 老沈拍了拍秦震的肩膀,然后也进入了通道。到顾杰这的时候,顾杰刚想开口揶揄秦震几句,就被秦震那要杀人的目光给堵回去了,只好闭嘴跟着老沈走了进去。 这时候一旁一向不说话的姜旗开口了“东少是担心顾杰自顾不暇,保护不了你。他是好意,咱们走吧。”这番话说得秦震更是五脏六腑都觉得拧巴!就好像自己是个善恶不分,不识好歹的人一样!可是当下越解释越矫情,索性一赌气扭头进了通道,姜旗则是在队伍的最末。 刚进入通道的时候一时间眼睛不适应,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等到眼睛稍微适应了,鼻子又开始不适应。那沉积千百年的沙土味道并不是那么好闻,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幽闭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沙鼬的屎尿味、腐臭味。 那动物身上特有的臊臭撞的秦震脑袋嗡嗡的。好不容易能承受这里的味道了,通道竟陡然变的更窄了!这使最前面打头阵的羽东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这本就仅容一成人通过的窄道,现在连人都过不去了。顾杰被卡在那不由得骂道“我就说那群畜生挖掘的道路不靠谱吧!它当咱们都是大罗金仙呢?能变得柔若无骨?这怎么过去啊!” 沉了一会,羽东说道“你们先别动,我先过去看看。如果只是这里窄的话,咱们自己扩展下就是了。”姜旗和老沈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秦震和顾杰可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过去?这怎么可能能过去?就算他再瘦,也不可能挤过去那么狭窄的缝隙啊!就在秦震想告诉羽东那根本行不通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秦震彻底惊得掉了下巴。 只见羽东侧过身子,先把胳膊伸了过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头探了过去。秦震看的心惊,那粗粝的砂石刮在脸上就是一个血口子,真替羽东那‘如花似玉’的脸捏了把汗。 当羽东把头也成功的探过去之后,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借着一股柔劲儿带动腰身,竟然就像真的没有骨头一样从狭窄的空隙间挤过去了!!秦震不由得轻呼出声,前面的顾杰也是使劲的眨着眼睛,似乎根本就不能相信,刚刚那个挺拔高挑的老爷们就这么从如此狭窄的过道里过去了! 揉了揉发酸的下巴,秦震充满惊讶的看向了身后的姜旗。而姜旗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惊讶羽东刚刚的特异功能。秦震又想问问老沈,但就在这时传来了羽东的声音“嗯..这面很宽阔,好像只有前面那一段狭窄。这里面已经可以看清城关的全部样子了。” 秦震听的一阵窃喜,总算不用再在这幽闭狭窄的砂石道里煎熬了。于是就回了羽东一句“喂!你先别研究,你倒是把我们也弄过去啊!我们又不是你!”话音刚落,就听到羽东在那面不知道是用枪托还是什么砸向石面的声音。秦震这面的人都被卡的死死的,实在是施展不开手脚,所以这拓展道路的工作只能交给羽东自己完成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他中途换了什么东西当道具,反正连敲带砸没用多长时间就给大伙开拓出了一段距离。秦震感觉的到,羽东的动作绝不是狠砸蛮干,因为这千年古城本来就岌岌可危了,动作太大的话很容易导致坍塌。所以,这个技术活儿也算是比较辛苦和艰巨了。当秦震他们终于勉强穿过了最窄的通道,到了羽东身边的时候,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他顺着脸颊流下的汗。 喘了口气,秦震观察起了四周。羽东说的没错,到了这里果然宽敞了起来。城关的样子也变的清晰明朗了起来。只是这里既像城关,又像是个宝库。那些像人精一样的沙鼬把大大小小的‘宝物’都搬来了这里。有丝绸之路上被风沙掩埋的货物宝贝,也有商人遗留的大小钱币,还有各种风干了的植物动物。秦震心中暗笑,这沙鼬还真是有了灵性了。人类的贪婪它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不管是什么,都要占为己有。 顾杰一边看着沙鼬的‘宝藏’一边哀怨的感慨“哎!这活的还有什么意思?一群黄鼬都能独占一个城关,拥有那么多财富。可叹我这人生是多么凄苦,竟然比不过这群畜生哎!”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仰头长叹。 秦震不耐烦的打断他说“你赶紧闭嘴吧你!又不是每只黄鼬都有这命!这黄鼬也分三六九等,和人一样。这里估计是富人区..” 一边说笑着,大伙一起抓紧时间寻找这里有价值的线索。这城关已经有一大部分被黄沙占据,剩下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让秦震在那堆沙鼬的家当里翻腾线索,他还真觉得恶心。于是,秦震就给自己分配了第二个任务---寻找上城楼的道路。 “落日定楼兰,西出玉门关。”在这沙鼬窝里是不可能看见落日的,更不可能看见楼兰!所以,还是等上城楼看看有什么线索。 可是这四周的通道、前廊、似乎都被沙子埋住了。秦震看准一个角落就往那里走了过去,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上到城楼上去。可就是这么一专注,秦震不知不觉的就离大家有点远了。正寻思着告诉大伙一声自己的方向,秦震却被一个通道的拐角处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那里竟然好像有个人! 心脏开始砰砰的加剧了跳动,脑子里略有一些空白。秦震咽了口唾沫,甚至没反应过来应该回去喊人,而是径直的向那转角处走去。 秦震把步子放的很轻,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手电光也被黑暗吞噬的异常昏暗妖异,恍惚觉得这里就像是鬼门关。 前方的那个人影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始终是那么模糊。秦震好几次都感觉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清,可是却总也看不清。就在秦震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影子的时候,一双手猛然从背后钳住了他!不等秦震惊呼,就被那道力量带到了土墙边!秦震刚要奋起反抗,耳边就传来了羽东压低了的声音“是我!” 秦震一愣,当反应过来此刻处境无害的时候,才舒了口气埋怨道“你想吓死我啊?”羽东这时候仍然紧拉住秦震靠在墙边,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刚才要不是我,你连吓死的机会都没有了。”说着,指了指秦震刚才一直走的方向。这一看之下,秦震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刚刚他看到有人影的地方,竟然是个沙坑,里面横七竖八的插着利刃,就好像山里猎人为了捕杀猎物所设的陷阱一样。 第十七章鬼迹 秦震看的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咽了口唾沫说道“我..我这是差点变成猎物了?姥姥的!那猎人是谁?这陷阱是谁干的?” 羽东一边看着四周,一边低声答道“你是被这群东西迷惑了。”说着,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阴暗处。 秦震顺着羽东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霎时间感觉浑身汗毛倒竖!那昏暗的角落里竟然时不时的闪动着一双双幽绿幽绿的小眼睛!秦震算是明白过来了,那一双双?人的小眼睛正是沙鼬!虽然说它是沙漠里的巨型黄鼠狼,但是它终归还是属于黄鼠狼。所以最基本的本性是变不了的,擅于戏弄迷惑人的心智。看着那幽绿的小眼睛,甚至就好像能看的出它们阴狠狡诈的目光!秦震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我..竟然真的被这群黄鼠狼给迷了?难怪我会看见有个人影,就是一直看不清” 看着秦震后知后觉的念叨着,羽东开口说道“记住,千万别再看它们的眼睛,而且也要坚定自己的意志。你这定力是得有多差?没走出两步就被迷了。”羽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戏谑。 由于两个人挨得很近,秦震又不敢大声开骂,以免惊动了那群畜生发动攻击。只好别扭的低声反驳道“这他妈跟定力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哪知道这里有那么多这东西?就算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它们真的会用幻觉迷惑人?” 耳边是羽东的冷哼声“你自己都说了,能在沙漠里排着队溜达的肯定不是一般黄鼠狼。那乡下偷鸡的黄鼠狼都会迷惑人,这里的能不会??” “诶?你打击我很有快感怎么着?爷们我不就失误了那么一小次吗?下次注意不就得了。”秦震不满的争辩着。 羽东听后沉了一下,然后换了一种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在这个地方,一次失误或许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下次的。” 几乎冰冷的陈述,却说的秦震心里一阵后怕。羽东说的对,是自己太大意了。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陷阱坑,秦震还真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不是羽东及时救了他,估计这会儿已经成脱骨扒鸡了。想到这里,秦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刚才..谢谢你啊..其实我一直以为鬼打墙或者黄鼬迷人这些都是假的” 羽东没有答话,只是拉过秦震朝着另一个角落走去。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什么是真的?” 忽然间被问了这么一个似乎还带着点哲学性的问题,秦震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假亦真时真亦假’好在这句话并没有真的说出口,不然的话自己这面子是非得丢尽了不可。其实现在丢的已经就不少了。 羽东仍然拉着秦震快步往前走,就好像他有确定的方向一样。秦震这时候才想起来问道“顾杰老沈他们呢?” 羽东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十分冷静的回答了一句“之前我看你不对劲就过去找你了,刚才走过的地方就是他们本该在的地方,但是现在却无声无息的不见了。或许和你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走散了。” 虽然听羽东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秦震却再也淡定不起来了!当时就站住了,激动的重复了一遍羽东的话“走散了??大伙在这里走散了??” 羽东看秦震停下了脚步,就回过头继续拉起他往前走“如果他们在一起,有姜旗和胜利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不用担心,至少我们都还在玉门关里,一定能找到他们。” 秦震想了一下羽东的这番话,心稍微平静了一些。是啊,本来干着急也没有用。再说了,仔细想想的话,大家走散了还不都是自己造成的?秦震想到这里,一阵深深的惭愧和自责,好在如羽东所说,至少知道大家都还在玉门关里,当下赶紧找人才是真的。于是秦震就问道“那你这是要往哪走?” “西。” “在这里你还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啊?咱们为什么要往西走?”秦震不解的在后面追问着。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羽东快步前进的背影。 就在秦震还想刨根问底儿的时候,羽东忽然站住了。并且轻轻抬手拦住了秦震,示意他不要动,不要出声。秦震被这突如其来的凝固气氛吓了一跳,再看到羽东凝重的脸色和轻皱的眉头,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僵持住了,空气好像也真的凝固了,秦震感觉现在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除了自己的心跳和轻微的呼吸声,好像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秦震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小声问道“怎么了啊”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沉下了目光用手指了指他们的脚下。秦震纳闷的用手电朝着他们的脚下照了去。一时间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有黄沙和他们留下的脚印..脚印!!秦震感觉心脏倏忽的收紧了!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抓住了一般!他终于知道羽东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了! 在黄沙之上,留着他和羽东几乎并排行走的脚印。但是,令秦震恐惧的却是他们脚印的后面!无人涉足的沙土之上竟然还有其它的脚印!说那是脚印还真是有些牵强,因为那印迹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足迹!该怎么说呢那就好像是一只比常人小很多并且严重畸形的脚,旁边又有一个很深的圆点。就这样一个小脚一个圆点印迹有条不紊的一直跟在秦震和羽东的身后,直到刚刚羽东站住了,那个怪异的脚印也戛然而止的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秦震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收回了手电和目光,惊恐的看着羽东,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秦震甚至不知道自己该问羽东些什么。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那问了也是白问,这么怪异的印迹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留下的问他是不是有东西跟踪?这也和废话一样,在黄沙上的足迹都十分清晰,一目了然。最可怕的是,当他们停下的时候,那东西几乎贴着他们也停在了后面!没有一点动静..然后就这么诡异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背后 压抑的恐惧感让秦震几乎抓狂的想大喊出来!这和羽东的冷静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秦震甚至怀疑羽东到底是不是人?面对如此恐怖诡异的情景,他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就在秦震开始冒汗的时候,羽东终于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前面就是西城墙,上去就是城楼。咱们先上去再说。” 说着,就要往前走。但是他看身边的秦震似乎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就诧异的看了看他。秦震僵硬着声音说“咱们..是不是先把跟着咱的这玩意摆平了再说?要不然的话,去哪都是个危险啊..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这么一个东西..我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羽东听后皱了皱眉,似乎在考虑着秦震的话。秦震也稍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又往羽东的身边凑了凑,然后指着地面上的脚印说“这..这总不能说它是人吧?如果是人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 羽东颇感意外的挑眉看向秦震,等着听他的分析和猜测。秦震指着地面说“如果是人..那这就是一个只有一条腿、拄着拐、裹着小脚的老太太..一跳一跳的跟在我们后面..” 羽东听完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行吗?本来没什么感觉,让你说的怎么那么诡异呢?你是嫌这里阴森恐怖的气氛渲染的不够吗?” 秦震冤枉的争辩“那你看啊!这一个小脚一个点,不是一条腿和一个拐能是什么啊?而且,什么生物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跟踪?又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羽东好笑的看着秦震问道“你不是唯物主义无神论么?现在怪力乱神的是谁?” 也顾不上羽东的讽刺,秦震一摆手说道“自从看见这座城关开始,什么论也都被颠覆的一干二净了!天下谁能想到,那写着玉门关遗址的地方竟然只是个代替景点?” 羽东似乎轻叹了口气,然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上面早就知道小方盘城不是真正的玉门关。那不过是给百姓看的罢了。”秦震听后一惊“什么??”此时的秦震心里极为震撼,他很难想象自己从小到大所见所闻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还是一切都只是‘有心人’特意灌述的思想意识而已? 看见秦震这犹如五雷轰顶的惊诧表情,羽东淡然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上面说它是玉门关,那它就是玉门关。有些秘密,由一部分人探索,再由极少数的人知道和掌握,这就可以了。你不必在意这些,走吧。” 秦震木然的被羽东拉走,然后有些失神的跟着羽东的脚步前行,心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凉,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不仅仅是因为那诡异可怕的脚印,更因为他所感受到的阴暗。这种恐惧,此时于秦震而言比厉鬼来的更加强烈。 第十八章悉昙 三转两转的,秦震就发现他们似乎是绕到了内城。依稀可见城的四角有角楼,中段有敌楼,两侧各有瓮城,城楼对称。不难想象这里曾经的磅礴壮观。城楼有三层,周围设有走廊,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过人。通往城顶的马道已经坍塌被黄沙掩埋,黄土砖墙残垣破败,一派苍凉萧条的景象。 唯一与这环境不相衬的,就是现在举头就能看到的城顶墨玉寒光。到了现在这样近的距离,秦震才真实的看到了这传说中的城顶。不知道是什么建筑构造,从外面或者远处看的话,并不觉得城顶有多高,就好像是个很正常的高度。然而现在身处城楼之下抬头仰望,这才发现这城楼不是一般的高!!一眼看去几乎得有十四五米!可是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如此突兀的城楼。这让秦震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于是他就拍了拍羽东的肩问道“你不觉得这城楼高的奇怪吗?” “不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么?”羽东反问道。 秦震深深感觉到自己和羽东绝对属于思维逻辑完全不一样的人,但是想了想还是耐心的说“我们从外面看玉门关的时候,没看到这么高的楼啊!” 羽东不以为然的看了看秦震回道“没有那场风沙的时候,你看得见这个玉门关吗?在我看来,这高高的城楼不但不奇怪,反而更合常理一些。” 听完羽东的话,秦震更是困惑的看着羽东,等着他继续解释。就听羽东说道“虽然年代过于久远,但是这怎么说也是大汉王朝最西边的关隘。它是中原和西域交通必经之关,也是汉代重要的军事关隘以及屯兵之地。所以它根本就没有理由像小方盘城那样粗陋。就算不能达到嘉峪关、居庸关那样壮观、壁垒森严,至少也要像现在我们看到的这样,箭楼、敌楼、角楼等军事设施一应俱全。” 随着羽东的点指,秦震似乎稍微理解了一些他的话。但随即还是有些不解的指着城楼说“你看,这里就好像是山海关老龙头上的澄海楼,可是老龙头是入海,这里能看什么?看风沙肆虐么?” “沙海也是海。这里自古就是兵戎相争之地,城楼越高越有助?望这西域边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面就是玉门关西墙,咱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就上城楼。”羽东依旧沉静的说着。 而秦震却颇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眼前巍峨的城楼“这十几米高的城楼咱俩要徒手爬上去吗?”这话其实问的并不过分,因为这城楼的通顶道路显然已经不存在了,想上去除了爬似乎没有其它方法。 然而羽东似乎并没有理会秦震的问题,而是径自朝着那面西墙走去。随着手电光晃过城墙,秦震惊讶的发现这城墙上竟然有壁画文字!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兵家军事重地,向来威武严肃,怎么可能有这么诗情画意的东西?羽东初见壁画也略显诧异,随后便仔细观摩着壁画凝眉思索起来。秦震并没有打扰他,而是自己也上前细细查看眼前城墙上的壁画。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佛教传说中的内容。 秦震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这战场之地,必定有过血流成河的惨象,在这里画上佛教的壁画真是说不出的邪异。当初这么做的人,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佛魔一念之间?还是为了超度战死的英灵?” 一旁的羽东只是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随后说道“这壁画是不是与玉门关同一时期的,我们现在还无法确认。不过佛教传到中国的时期,大体正是在两汉之际,而北传佛教分陆路和海路两条线,陆路正是从印度经西域各国由丝绸之路传入中国。所以西域也是理所当然最早接触佛教文化的地区。” 秦震听的似懂非懂,反正大体明白羽东的意思是在这里出现佛教壁画也没什么不正常。看着一旁模糊难辨的字符,秦震问道“这是佛教的文字吧?” 羽东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嗯,梵文。” “你看得懂吗?”秦震试探的问着。 羽东遗憾的摇了摇头“看不懂。这并不是众所熟识的天城文。倒更像是..古悉昙体..最古老的资料应该是孔雀王朝第三代君王阿育王的阿育王碑文..” 秦震有些沮丧的说“什么王我不知道,但是这好不容易找到些有用的东西,竟然还是看不懂的玩意!咱们这线索找的还真是比登天难!对了,现在都几点了?离日落还多久?” 没想到羽东没有在意秦震的提醒,而是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古老的文字,一边自语般的说道“孔雀王朝阿育王的时代文字有两种,一种是梵文,一种是?衣??..而早年斯坦因从罗布泊盗走的大量文字文物正是?衣??.这是不是将意味着楼兰、精绝、于阗啧,也不对啊..”羽东自言自语的分析着,颇为焦灼的皱起了眉,那感觉就像是他极力想要拼凑一些东西,但是却拼不上 秦震看见羽东紧锁的眉头只好拍拍他安慰道“别着急,慢慢来。至少咱们已经了解了一些关联和线索,不是吗?剩下的等回去之后再和大家一起研究!现在咱们得先找到顾杰他们,然后在落日之前上城楼。” 听完秦震这番话,羽东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只听他‘嗯’了一声之后,便带着秦震往通道那边走。可就在这时候,两旁开始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秦震不由得心里一紧,这是那诡异脚印的主人,还是那群成了精的黄鼠狼?当秦震看到四周那幽绿幽绿的小眼睛的时候,马上意识到他们此刻的险境了! 这一次,这群畜生们的手里竟然多了‘武器’!秦震咬牙暗骂,这他妈也太人性化了吧?它们都懂得抄家伙了?说那是武器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作为武器使用还是没有问题的。它们手里都是尖利无比的枯木或铁器,和之前陷阱里的那些利刃差不多。当然,秦震这时候可没有功夫琢磨这群畜生是从哪里搬来的家伙,敌众我寡,眼下逃命要紧! 这时候羽东飞快的在秦震身上扣好绳索,就是那种登山攀岩极限运动用的那种。然后二话没说,纵身一跃就攀附在了城墙之上。秦震大张着嘴巴看的目瞪口呆!只见羽东借着城墙上凹凸不平的墙面,像猫一样的轻盈,无视着地心引力,用华丽到妖孽的身段,几下就窜上了这十几米的城墙! 然后他翻身过墙固定那一头的滑索,如果他那头固定好了的话,那秦震这面只需要按动开关,绳索就可以直接把秦震带到城楼之上!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沙鼬们似乎是看准了羽东的离开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当下就决定当秦震是个软柿子捏。一群小眼睛密密麻麻的开始试图蠢蠢欲动,秦震看着这幅诡异的景象马上汗就下来了。他犹豫着该怎么办,跑是跑不了了,拼吧!只要羽东那面固定好装置之后,就马上能脱身了! 秦震这么想着,但是那群沙鼬却集体开始后退。秦震一惊,心想这群畜生难不成还要助跑冲上来么?当他看明白这群沙鼬真正的意图之后,不由得心里一凉。敢情它们不是要助跑,而是想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方便投掷利器!秦震心里暗暗叫苦,本来还想近战拼一场的,谁想到这群狡猾的畜生盘算的却是远程攻击!这密密麻麻有如利剑一般的铁器飞过来之后,自己还不得变成杨七郎啊? 没等秦震反应过来之后,那群小绿眼睛陡然凶光大盛,随后就听见嗖嗖的声音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身后就是城墙,秦震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躲!此时只得一咬牙一闭眼,下意识的抬手准备遮挡飞来的利器! 然而在无数嗖嗖声传过之后,秦震却并没有感觉到利刃刺破皮肤的痛楚,难道是这群畜生的力道不够?秦震缓缓的睁开了眼,却看见羽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来了,此时正双手撑在城墙上,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张俊美的脸依旧冰冷。秦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羽东却沉声命令道“快上去!”紧接着趁沙鼬没有发出下一轮攻击之前,按下了秦震腰上的绳索装置,秦震瞬间就被带上了城墙。 翻身跃入城楼之后,秦震忙焦急的趴在城墙上大喊“你..你怎么样了!赶快上来!”手电晃过下面的情景,秦震不由得一寒。成群结队的沙鼬不远不近的包围着羽东,不过这爷们倒是一点不含糊,只见羽东这时候举起枪,转身就是一通扫射! 打倒了一批之后,后面的沙鼬却并不见仓皇逃窜,只是比之前更加阴狠的死死盯着羽东!想想暴风眼里沙鼬撞车的那种景象,这些畜生似乎天生就有着大无畏不怕死的精神。 羽东也不敢恋战,趁着子弹带给沙鼬的威慑力还在,连忙转身跃上城墙,再一次以那神乎其神的身法攀上了城墙。秦震看的满头大汗,一直伸着手准备拉羽东一把。直到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过城墙之后,秦震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羽东也是喘着粗气坐在了城墙边,脸色有些苍白。秦震看着羽东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样子,赶紧伸手拍拍他的后肩,本想给他顺顺气,但是触手之处却是一片粘稠!秦震一惊,忙抽回手用手电照去。 当看着自己满手殷红鲜血的时候,秦震的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你..你受伤了!!”想起刚才沙鼬发起攻击的时候,羽东挡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秦震似乎明白过来了。那群畜生的力气不但足够,而且足可以把人打伤! 秦震手忙脚乱的不知所措,心里着急的暗叫着兰晴这会要是在这里多好啊!你东哥这鲜血淋漓的该怎么办啊 看着秦震惊慌失措的样子,羽东反倒大气的说了句“别慌,我没事。刚才我的枪声姜旗他们一定听得见,他自然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找我。快到黄昏了,我们得快些。”说着,羽东咬牙站了起来。 第十九章噩耗 秦震反应过来之后马上拦道“不行!咱们不差这一会儿!你看你像没事的样吗?你不止血咱们怎么继续走?你是准备在这大漠里留下一段血染的风采?我包里有纱布,你等下..马上就好..”一边说着,秦震就以最快速度开始翻包找绷带。 好不容易找了出来,拿在手里之后,秦震却更着急。因为他一粗老爷们哪里学过医护?怎么才能快速止血呢?还是说像木乃伊那样把他缠上就算完事? 羽东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震那急躁的样子,然后伸手接过绷带“我自己来吧。” 说完,他解开了衬衣,那光洁的肩背上此时有着不少皮肉外翻的伤口。那满是血迹的伤口看的秦震触目惊心!但是在羽东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痛苦,就好像流的是别人的血一样。他只是咬着绷带的一端,然后熟练麻利的缠上几圈,最后撕开、打结、穿上衬衣,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又站在了秦震的眼前。 秦震张了张嘴,内疚和感激以及惊诧让他完全组织不太好自己的语言了。只能僵硬的说“对不起啊..害你受伤了..” 羽东却摆了摆手说道“别放心上,我没事。咱快点上去!”说着,就走向了这三层高的城楼。 与下面不同的是,这里的黄沙掩埋迹象相对要好一些。至少他们可以走上通向城顶的台阶。但是在这不太宽阔的空间内,一种违和的诡异感觉不断的在升温。 漆黑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羽东所说的悉昙文,就连台阶上都有模糊的字迹。这让秦震开始怀疑起来这文字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他没有办法相信这是汉武帝建造玉门关时的特意而为。 转了个弯到了第二层,隐约可见上面的天光了。按天色看来,现在确实快要近黄昏了。两人不多耽搁,匆匆迈上了前往顶层的台阶,但是刚走两步,两个人就又同时都停下来了,目光中都透出了震惊和错愕!因为那台阶上面有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东西---鞋。一只现代的,不算旧的鞋。 这鞋一看就是近期掉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会很长。秦震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王斌!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到的可能!而且看那只鞋的样式,也像极了王斌平日里的穿着习惯。秦震心里一沉,他到底还是来了沙漠之前所有的猜测和可能性,现在在秦震的脑子里已经全部给予肯定了!如果说之前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和侥幸,那现在被这一只鞋已经彻彻底底全部敲碎了。秦震只想知道,斌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能让他在慌乱之中连鞋都跑掉了 回过神来之后,秦震疯了一样的冲了上去!三步并两步的跨上台阶冲到了城楼顶上! 站在顶层的城墙边,秦震竟然感觉迈不动腿了。那和城顶一样大的墨玉终于显露了真颜,这几乎就像是切了一段玉脉放在了城顶上!沙土风蚀的岩层覆盖着隐隐泛光的墨玉,如果没有这层砂石沉积物的包裹,秦震根本无法想象这墨玉会放射出多么耀眼夺目的光辉!难怪难怪传说中玉门关上的玉石可以为丝绸之路往来的客商在大漠中指引方向! 然而就在那城墙的正中央,一个干瘦的身影背靠着墨玉的石基,面向着城墙之外,一动不动的靠坐在那里。身旁地上还散落着无数的纸张。 这时候羽东已经站在了秦震的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轻轻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秦震的眼睛湿润了,因为即使这远远的一望,他也已经认出了那干瘦的身体正是王斌的爷爷。哥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家里的长辈们算是看着他们长起来的。王老爷子一向慈祥和蔼,总是笑眯眯的给他们讲着那些他们还听不懂的故事。不久前还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此刻竟然就这么风干在了这大漠雄关里 秦震强忍着悲痛,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王老爷子的尸体。秦震咬得牙根生疼,心跳的感觉都变的沉重,正如他此时的脚步,似乎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来之前想的好,一定要找到他们爷俩,即使是白骨也要带他们爷俩回家。但是现在,当噩耗无声却真实的摆在眼前的时候,秦震却打心里无法接受。 终于来到了老爷子的身边,秦震跪了下来。在沙漠特有的气候里,本来就精瘦的老人并没有腐坏的迹象,他只是被风干成了一具干尸。他背靠着墨玉石基,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叠白纸,身边还散落着无数的纸张。秦震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老爷子临终之前在这玉门关城顶看着大漠夕阳望眼欲穿的那副景象。不知道他最终找没找到他用生命去寻找的东西,不过老人是闭着眼睛的,不知道是因为到了这里就可以瞑目了,还是在临终时对这片羁绊了他一生的大漠释然了 身后羽东的手轻落在秦震有些颤抖的肩上,轻声道了句“节哀。” 秦震点了点头,准备放平了老人的尸身,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入土为安。但是羽东却阻止了他这样的做法“西出玉门关..正是他面对的方向。或许他是特意在这里、以这种姿势去世的。他想看着那片沙漠,看着那条丝路,想能亲眼看见困扰了他半辈子的谜题能解开。” 听羽东淡淡的说着这几句话,秦震迷茫的看了看他。不理解他为什么能如此清晰的说出老爷子的感受。 羽东看得出秦震的困惑,神情颇有些肃穆的接着说“当年那支队伍里的任何一位老人,都会是这样想的。解开这片大漠的秘密,是他们唯一的遗愿。” 这是第一次,羽东如此坦诚的承认了王老爷子的身份,也算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份。他和当年老爷子们的那支队伍,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秦震最终还是听从了羽东的意见,并没有移动老爷子的尸身,就让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玉门关城顶眺望他用一生追寻的这片沙漠吧。 羽东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然后又从王老爷子手中抽出了他紧紧攥着的纸张。两人凑近了看着纸上的内容,随着纸张翻动,两个人的眉头都越皱越紧,目光也开始变的困惑、惊恐。 那厚厚的一叠纸,每一张都无一例外,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个字---‘落迦’。 秦震无法置信的瞪着这叠纸,看着那满满的一张张的‘落迦、落迦、落迦‘心里升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老爷子到死都攥在手里的纸,上面竟然会是这样诡异难猜的东西。 秦震声音几近颤抖的问向羽东“这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羽东没有表情的答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找斌子和爷爷?老爷子现在就在这..你到底要找什么?”秦震用疑惑的目光盯着羽东那张依旧平静的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巨大的疑团摆在面前,加上深刻的悲伤和恐惧。他没有办法不对眼前这个神秘到连名字都不知道真假的男人起了疑心。 因为羽东当初说的是他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找人。但是现在王老爷子就在这里,秦震却一点都看不出羽东找老爷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有太多的隐瞒,这让秦震心里很不舒服。加上失去亲人一般的悲痛,秦震一时间麻木了,麻木到不知所措。只是这样木然的跪在王老爷子尸体前,久久的沉默。 而羽东也只是淡漠的站在那里看着秦震,没有解释,没有打扰,没有话。 半晌,秦震终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理智下来,因为王斌还没有找到。他站起了身,一边皱着眉扫视着这城楼,一边有些茫然的开了口“斌子呢?老爷子在这里,王斌在哪?楼梯上的鞋是王斌的啊!他一定找到老爷子了..”秦震看着荒凉的城关,心里第一次感觉那么无力。 羽东看着秦震现在的样子,在一旁沉静的开口说道“以鞋掉落的方向来看,他已经离开了。” “什么??”秦震无法置信的看着羽东,有些激动的咆哮着“王斌他不顾生死的进入沙漠就是为了找爷爷的!现在你的意思是说他任由自己的爷爷死在这里,他却自己跑了?这绝对不可能!!” 羽东并没有因为秦震的态度而生气,只是仍然冷静的说“当时的情况也许是王老先生已经走不了了,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只能由王斌继续。” 秦震踉跄的倒退了一步,靠在城墙上。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祖孙用生命去换?? 就在这时候,另一端的角楼里忽然传来了由远至近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那熟悉的骂骂咧咧声音,秦震知道,那是顾杰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听到顾杰的声音,秦震心里稍微好过了一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至少确定了顾杰的生命安全,王老爷子去世了,斌子下落不明,如果再搭上老顾的话,秦震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 当顾杰看到羽东和秦震的时候,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边喘一边喊“哎哟两位爷,终于找到你们了!!在这里捉迷藏一点都不好玩知道吗?刚才我们听见枪响,都快急疯了!不知道你们遇到”话还没说完,顾杰就看到了秦震身边的尸体。 不用说,他也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谁。顾杰就像是被定了格一样,定定的看着尸体,半天才眨了眨眼,看向了秦震。这是人一般接受不了现实的表现,他明明知道那是谁,但是还是想向秦震确认一下 秦震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哀伤,看着顾杰点了点头。顾杰张着嘴又看了老爷子一会,这才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王斌呢?” “没找到。”秦震如是的说。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大家都在为这位老人默哀,不管他追寻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他都将生命献给了这片沙漠。就凭这一点,他就是值得敬仰的。 第二十章落迦 直到羽东从秦震的身后走出来,顾杰和姜旗他们才吃了一惊的注意到了羽东敞开的领口里刺眼的纱布,以及衬衣上大片大片的血迹斑斑。 姜旗紧张的看着羽东“东少!你受伤了!”顾杰和老沈也连忙凑上前,想看看羽东的伤势。没想到,羽东却稍稍退了一步,摆了摆手拦住了他们。然后淡淡的说道“没事,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大家都没事就好。” 虽然谁都看得出他在说谎,但是他执意如此,大伙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到他明显已经包扎过了的伤口,大家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领导者就是不一样,羽东没有让气氛更加低迷下去,而是指着墨玉看向了沈胜利“胜利,这里的确就是传说中的玉门关无疑了。刚才我看过下面城墙,有汉隶的石刻,只是风蚀太严重,看不太清楚了。” 老沈走向了巨大的墨玉,伸手轻触表面,感叹的说“咱们确实是到了这西域第一雄关了” 羽东递过手里的那叠纸,有些低沉的说“你看看这个。” 包括顾杰在内,大伙都凑了过去看向那叠纸。不出所料,当他们看到了那密密麻麻一张一张满满的‘落迦’的时候,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秦震在一旁情绪有些低落的说“这是老爷子生前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羽东。这时候的羽东,正远目眺望着艳红如血的夕阳以及苍凉的大漠,此时距离日落应该不会太远了。夕阳的余晖映照在羽东的脸上,神情冰冷,目光坚定,甚至让人恍惚有种神圣的错觉。 秦震看着羽东的侧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觉。因为在他远眺的目光中有太多、太深秦震看不懂的感受。秦震想不明白,一个风华正茂、财势两全的‘少爷’他的目光里为什么会有和这大漠一样的荒凉和沧桑。 而这时候的羽东,也终于在大家迫切的注视中悠悠的开了口,淡若清风的讲起了一段大漠中的传说。 “在塔里木河流域附近,流传着很多很多古老的传说。其中有一个,就是沙雨湮没曷劳落迦。” 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羽东的讲述,尤其是秦震和顾杰。因为他们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了。只听羽东接着说道“关于曷劳落迦的传说,在塔里木河附近广为流传。据说是在于阗国的北方,有个叫做曷劳落迦的城邦。那里安乐富裕,却唯独不敬重佛法。某天,一尊两丈多高的雕檀立式佛像从天而降,就矗立在曷劳落迦街头的中心。人们十分诧异,却没有人理解这是祥瑞的征兆,或者是度化的指点。只有一位忠厚的长者,时时朝拜佛像,还每日清扫佛像。” 羽东转过了身,默默的点上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背靠着城墙继续讲道“没有多久,曷劳落迦的街头就出现了一位穿着奇特,相貌古怪的游方僧。这个游方僧看到雕檀立像的时候,犹如见到了老相识,虔诚的顶礼膜拜。居民们把这一现象报告给了国王。而那愚昧的国王竟然下令说:既然他不是我城百姓,那么谁都可以向他掘扬沙土,驱赶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自那天起,游方僧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对他扬沙驱赶,更没有人向他施舍斋饭。唯独那位礼敬佛像的长者,时常私下表示关切,并且还为游方僧提供饮食。 就这样,一天夜里,这位游方僧来到了长者的家里告诉他,由于此城居民藐视佛法,甚至扬沙驱赶我,所以将遭受到灭顶的惩罚。由于一向受您照顾,今夜特来辞行。我走后的第七天,上天会降落一场沙雨,将这驱僧灭法的曷劳落迦湮没,生灵灭绝。您务必及早离开本地。说着,游方僧就不见了。 长者惊恐的四处报信,提醒着城内的百姓。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但没有受到感激和信任,反而受到各种嘲笑。次日清晨,狂风大作,天降大雨。上天不但没降落沙雨,还撒下了遍地的珍宝。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会相信长者的忠告了。反而开始辱骂他,攻击他。” 听到这里,几个人似乎不约而同的都开始抽上了烟。秦震也沉浸在古老的传说中,摇头轻叹。因为他已经大致想到了这个繁荣安乐的城邦接下来的结局。 “长者见此城居民们已经完全不可理喻,就从自己家中挖了一条通向城外的地道默默的离开了。游方僧走后第七天的夜半时分,沙雨伴随着狂风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就湮没了整座城邦。起风之际,街道中央的雕檀佛像凌空而起,消失在了风沙之中。从此,曷劳落迦变成了一个大沙包,绿洲也变成了死界。”随着讲述完这一段古老的传说,羽东也好像从故事中走了出来,轻呼了一口气。 他扬了扬手中写满落迦两个字的纸张说道“这个故事在塔里木河几乎口口相传,沙雨湮没曷劳落迦,将亡国的因果归咎于信仰的缺失。人们将‘吐庞巴拉斯’也就是降土之灾视为上天对奢侈浪费,信仰不坚的惩罚。不管今天的我们信与不信,这故事都记录了7世纪以前塔里木人对这片区域环境恶化的直观记忆。曷劳落迦的记载于唐初,距离楼兰亡国时期并不太远。所以有人曾推断,曷劳落迦是krorayna的异译,也就是---楼兰。”说完,羽东严肃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人的脸。 说到这里没有人还不明白羽东的意思,他这么细致的讲述这段传说,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大伙,曷劳落迦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楼兰王城。而王老爷子至死都将这一叠写满了‘落迦’的纸紧紧攥在手里,没准就是指的曷劳落迦! 秦震这么想着,羽东却忽然又话锋一转的说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也仅仅都是猜测。除了眼前这位去世的老人,恐怕没人更清楚他所留下落迦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更何况,现今被发现的楼兰故城遗址内,除了墓葬和三间房,最为醒目的便是楼兰佛塔。这与曷劳落迦驱僧灭法的行为又完全不一致。” 秦震听到这里难免有些发懵。的确,楼兰古城的佛塔遗迹世界闻名。而且,发现楼兰的直接起因,是一块佛教艺术风格的木雕。这和那由于蔑视佛法而遭到灭顶之灾的曷劳落迦简直大相径庭。 比起大家沉思的表情,顾杰显得更为急躁“哎呀我说少爷,故事虽然很动听,但是你能不能不说来回话?这反正话都让你给说了!那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地方啊?” 羽东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夕阳最后一丝残红,然后缓缓说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 秦震一听,顿时感到振奋,忙问道“是什么!” “梵文naraka---那落迦。在印度教、佛教当中,被当做死者受酷刑的地方,也就是地狱。以于其中,受苦无间”羽东沉着淡然的说出这番话,顾杰却顿时一惊,无法置信的说“什么?老爷子留下的这线索指的是地狱??!” 秦震也皱起了眉,不过若是仔细想想的话,在这片大漠之中,有无数曾经辉煌,后来却神秘消失的古城。那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恐怖罗布泊,以及这片吞噬了无数城池的瀚海黄沙,气候极端,诡异无常。如果把这里比作是无间地狱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 总之,王老爷子留下的‘落迦’这两个字,要么指的是消失了的死城,要么就是无间炼狱。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就在秦震有些对前路不知所措的时候,夕阳最后一丝光辉似乎是在爆发释放一般,陡然乍现!一抹艳红的残阳光束直直的打在了玉门关这城顶的墨玉之上!玉石顷刻强光大盛,那丝丝缕缕犹如北极光一般的耀眼光芒竟然穿透了砂石沉积物。就在那一刻,秦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死死的看着墨玉上不可思议隐现的光芒。 那墨玉之上,所有强光断断续续的连成线,竟然是一副地图!毋庸置疑,那绝对是一副最精细的古西域地图!!秦震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的不平静了!所谓玉门关能为大漠里往来客商指引方向,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玉门关就好像是茫茫大海里为来往航海船只引路的灯塔。墨玉就是引路之光,而这玉石上的线路就是西域这片沙海的‘航海图’!有这么一座城关在,大漠中的人们才好在这无常的狂沙瀚海之中前行。 太震惊了,实在是太震惊了!这一发现给几个人都带来了巨大的震撼!那是历史带来的震撼,也是先人智慧给与的冲击。几个人无不大睁着眼睛,望着这鬼斧神工的墨玉。这‘光线地图’显然不是一直都会有的,它必须是夕阳最后一丝残辉,以一种特定的角度照耀在墨玉上的时候,才会显现。当然,也就是那么短短的片刻,阳光没了,墨玉也就会恢复到了它本来那种暗暗的、清冷的光辉。 在这几个完全被震撼了的人之中,唯一例外的便是羽东。在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震惊消失之后,他并没有继续和秦震他们站在墨玉前瞻仰。而是快速的拿出纸和笔,然后凭着那惊人的记忆力与快速画图的本事在墨玉最后一丝光芒消失的时候,终于画出来了整张地图!随后,天色也以更快的速度逐渐黑暗。 第二十一章不破楼兰终不还 当秦震看到羽东手上那份简易却精准的地图的时候,那目光比看到墨玉的震惊不减多少!秦震心里暗叹,这还真不是个一般的‘少爷’!他竟然能以这么短的时间,就快速描绘出了墨玉上那几乎转瞬即逝的西域地图!不仅如此,秦震注意到了地图的一旁还有几行奇怪的符号。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城下的时候,羽东用手抚摸过的那一片悉昙雕刻。这个怪物竟然凭着手指大致摩挲一遍就能把那稀奇古怪的文字形象记在脑子里!! 羽东被秦震久久的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这时他忽然抬起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看够了么?” 秦震一愣,随后气结的骂道“谁愿意看你!!我就是纳闷,是什么样的基因突变能组成出你这么个天赋异禀的怪物。” 羽东听后并没有生气,而是转过头对姜旗和老沈说道“从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的磁场异常,外面根本就联系不到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咱们得尽快出去!” 姜旗点了点头,老沈在一旁接道“之前被影子误导以为是你们,就这么走散了。好在我们几个一直都在一起,没多久就找到了城关的角楼。那面还是可以过人的,咱们从那面下去吧!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我总觉得时间越久咱们就会越危险!而且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尽快处理,有什么计划都出去再研究吧!” 大家一致同意老沈的建议,纷纷开始行动。只有秦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的又看了看王老爷子的遗体。老人双目紧闭,神情肃穆,那紧抿着的嘴唇呈现的是一种异样的坚定和执着!秦震再一次跪在老人身边,默默的念叨着“老爷子啊,是我们几个不孝,不能让您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王斌!一定会和他一起完成您老穷其一生未了的夙愿!您安息吧。”说完,还不忘给老爷子最后磕了个头。对秦震而言,这和自己的爷爷没什么两样。 而就是这么一磕头,秦震惊讶的发现在老人的身后竟然藏着一个厚厚的日记本!秦震小心的拿了出来,随手一翻,那泛黄的纸张上满满的写着日记。第一篇竟然是1975年,也就是说39年前! 秦震被自己的这个意外发现激动的心跳加速!由于着急出去,大家都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秦震找到了这本日记的异常举动。在顾杰有些着急的大喊和催促下,秦震稳了稳心神,直接将日记揣进了怀里,藏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追上了大家的脚步。 当顾杰责怪他不该掉队,并且问他刚才干什么了的时候,秦震下意识看了一眼羽东,而羽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秦震当下笑了笑回道“没干什么,就是给老爷子磕俩头而已。走吧!”没有人怀疑秦震的话,大家随即跟着姜旗朝着他们当初上来时候的角楼走去。 秦震跟在后面闷着头快步行走,心里却有那么一丝故作镇定的慌乱。他自己都解释不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隐瞒羽东他们。就在不久前,这个人还救了自己两次,甚至为此而受伤。秦震心里矛盾着,甚至有些内疚。但是他始终对羽东的有所保留、刻意隐瞒而耿耿于怀。 到今天,秦震甚至仍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和王斌爷俩又有什么关系?所以,对于秦震而言,在发现王斌爷爷藏起的日记后,也理所当然的开始了隐瞒和保留。秦震在心里已经决定了,自己先看一遍,如果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线索,到时候他会把日记交出来,让大家一起研究其中的内容。 就目前来看,秦震觉得羽东到玉门关要找的东西一是那份珍罕的西域地图,二就是王斌爷爷留下的线索。虽然只有诡异无解的两个字,而且羽东也不承认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但是秦震感觉的到,那落迦二字对于羽东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和价值。 在穿过城楼去往角楼的路上,秦震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城关之外。幽暗低垂的天幕似乎与苍凉的大漠混为了一体。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死相。难怪,这是个连春风都不度的地方。 站在这城关之上举目远眺,一种悲壮的情绪会情不自禁的油然而生。耳边仿佛忽而听见丝绸之路往来商队热闹的吆喝声,悠远清脆的驼铃声,甚至是兵锵马鸣的战场厮杀声!这座位于黄沙瀚海之中的千古雄关,在风沙和岁月的侵蚀之下,见证着中国历史上一段又一段的兴衰更替,以及那些被黄沙掩埋的不朽传奇。 而此时心中情感涌动的,看来并不止秦震一个人。前面紧跟在姜旗身后的顾杰在这时候也忽然紧了紧腰带,来了那么一嗓子“兄弟们,提起精神啊!地图不是都有了么?咱们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我还就不信了!那么大个城还能找不着!”看着顾杰那意气风发的样,一旁的老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秦震在后面却轻笑了一声,心想老顾啊老顾,你连楼兰这两个字在哪个方向都弄不清楚,豪言壮语倒是说得干脆。眼下要是想找到王斌,必须依靠羽东手里的那张地图。不管落迦到底是什么意思,探寻一遍如地狱一般的死城都是势在必行的了。想到这,秦震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按了按胸前藏着的日记。虽然秦震还没有看过,但是却把它当做了救命的筹码。他相信,这里面一定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就这么想着,大家就已经下到了角楼第二层。前面的姜旗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紧张的低喊了一声“东少!有情况!” 羽东闻声快步走到了姜旗的身边,顺着姜旗目光看了下去,不由得也吃了一惊。就在楼梯再下层的拐角处,竟然站着一个人! 羽东凝眉注视着那个衣衫褴褛的背影看了半天,那个背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就是要和他们比比到底谁先崩溃。现在问题是大伙要是想从角楼下去回到城门,就必须得从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人身边过去。又看了一会,羽东慢慢转头把目光看向了秦震和顾杰。 顾杰和秦震一愣,不知道羽东这眼神是要表达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俩派上用场了?两个人也没等羽东说话,直直的走了过去。当看到下面楼梯上的人影时,两个人的表情变化出奇的一致。开始都是不解和犹豫,之后慢慢变成了不敢置信,最后变成了震惊! 顾杰这时候更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那‘破烂’的人影大吼了一声“王斌!!!” 秦震被顾杰这一嗓子也给喊清醒了,当下从呆滞中给缓过了神来。随后‘噌’的一下子就越过了羽东和姜旗向下跑了去!顾杰也在后面紧跟着。羽东眼看没拦住他,就大喊了一声“秦震!他不一定是王斌!小心!”说着,就追了下来。 可是眼下秦震根本就考虑不了那么许多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穿着再破烂,他也一样可以认得出来!那就是王斌!自己和顾杰大老远的跑来这沙漠,不就是为了找他吗!现在他就近在眼前,怎么能不激动? 就在马上快到了王斌近前的时候,秦震却猛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顾杰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了不远处王斌的双腿上..那双腿,哪里还能称得上是腿?一条腿上还挂着破碎的裤腿,里面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稀烂,而那没有穿鞋的脚..也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融化了一样,完全变了形!而另一条腿则更是恐怖!空旷破烂的裤腿里,只有一根白森森的腿骨!齐脚踝以下的部分早已不翼而飞 秦震就好像是本能反应一样,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的说着“不不”追过来的羽东看见眼前这幅景象,马上拉住了秦震,不让他再继续靠前!! 所有人看见王斌这幅形象的时候,恐惧感都不会比羽东和秦震更强!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会想起之前一路跟着他们,然后在他们身后又忽然消失了鬼脚印!!那一个畸形的脚印,一个圆点,不正是眼下王斌一只半腐烂融化的脚,和另一根腿骨吗!! 秦震只感觉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差点没倒下。幸亏身后的羽东扶住了他。顾杰并不知道之前羽东和秦震经历的事,这时候缓了缓神就要走过去拉王斌。秦震见状一把先拉住了顾杰,无力的说“老顾你先等等..” 顾杰不解的回头看了看秦震“怎么着,他这样你害怕了?” 秦震痛苦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把之前那恐怖脚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杰。如果王斌还是个人的话他不可能一点声息都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就那样忽然消失了 顾杰听后皱起了眉头,秦震不等顾杰说话,就先开了口“你们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顾杰哪里是个能听的了这种劝的人?不等秦震说完,他就骂骂咧咧的向下走了去。所有人都紧跟其后,但是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诡异的现象再次发生了!! 前方的那个‘王斌’竟然开始继续向下移动。也看不出他是用走的,还是什么其它的方式,反正他确确实实的是动了!就在五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个没有了脚仅用白骨支撑的人就这样速度不慢的移动了!! 第二十二章异变 面对如此诡异的画面,老沈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了,他拉住了大伙,担忧的看着秦震和顾杰说道“兄弟,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你们真的还能确定那个是你们的好兄弟吗?大家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什么人可以在他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走动?他那两条腿的伤势,单单说失血程度..活着就已经不太可能了。怎么可能还会像正常人一样的行动?咱们现在还在玉门关里,如果这样跟着他走下去,根本就不知道会被带到什么地方。时间越久,我们再也出不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就在老沈的话刚说完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上面楼梯连同角楼陡然坍塌!还是羽东的反应最快,喊了一声小心之后,马上让大家紧贴着墙壁站好。一阵塌方般的震动之后,砂石渐渐不再滚落。当灰尘散开的时候,几个人几经孤零零的站在了仅剩的台阶之上了。也就是说,现在除了跟随着那个‘王斌’走同一条路,已经别无选择了。 老沈这时候眼睛睁得老大,喘着粗气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好像是没法相信眼前忽然发生的变故。也难怪,这一切就好像是在配合着老沈刚刚说过的话一样。大家若想继续前行,就要和‘王斌’同路,然后被动的被带到未知的什么地方。 秦震一只手捂着脸,背靠着墙半天说不出话来。短短这么半天的时间,先后在玉门关里发现了王老爷子的遗体,以及以及这个不知道是死是活,或者说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王斌。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跪在王老爷子的遗体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找到王斌,还会和他一起完成老爷子的夙愿。现在看来,所有的希望都开始渺茫了。纵使秦震再不愿意承认王斌已经死了,但是老沈的话却句句都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羽东这时候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拉了拉秦震的胳膊说道“别这样,就算是真的,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也还得活着。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没看见脸吗?那就还有一丝希望。”秦震被羽东说的心里一酸,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安慰,还是感激的拍了拍羽东的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羽东见状,也不耽误时间,当下交代顾杰和老沈,让他们带着秦震走在后面。自己则是握了握手里的枪,对姜旗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开始沿着王斌消失的方向继续前进了。 前方那鬼影似的王斌就好像完全有意识一样,走走停停,还特意时不时的放慢速度,以确保秦震他们这五个人能跟上。然而越是这样,大家就越会觉得恐惧。就连一直对这个王斌放一百二十个心的顾杰,这时候也是皱着眉跟旁边的秦震小声嘀咕着“大震,这小子不太对劲啊” 这句话差点没把秦震气背过气去!这不是废话吗?他都那个样子了!能对劲吗?顾杰也没管秦震的反应,啧了一声又说道“他好像是故意要引我们去哪里..我看还是上前拉住他问个明白比较好!” 老沈在一旁听后,当下否决了顾杰的想法“不行。前面这个..姑且说他是人吧,是谁,我们不清楚,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并且还能行动的,我们也不清楚。最好还是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千万不能碰他!万一是由于某种病毒或者什么东西变异了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顾杰听后知道老沈言之有理,于是沉默了。但是秦震这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病毒?变异?这些词出现在这个环境里好像总感觉有些生硬,就好像当初羽东在介绍这些队友的时候,秦震觉得他们的职业与沙漠格格不入一样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秦震并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然而随着越来越深入,羽东和姜旗他们的脚步开始放慢了,老沈的脸色也开始变的紧张警惕,这一路走下来,已经完全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如果要是从外面看的话,他们现在绝对是在黄沙之下。 看着前面那个犹如丧尸一般,却仍然不快不慢前进的‘王斌’,顾杰咬咬牙恨道“好小子,你这是在跟哥们玩生化危机吗?”秦震听后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顾杰,没有说话。环视四周,皆是残破土墙。这里就好像是城关下方的一个军用通道一样,最可怕就是,这条道看起来似乎无穷无尽。 正在秦震考虑要把大家喊住的时候,前面的人影却先停住了。这忽然的停顿让大家都是一愣,羽东更是立即就把枪举了起来。这样的画面看的秦震心里发颤,心想羽东要是万一开枪了,那自己就算是眼睁睁看着王斌被杀的。可是再看看前面王斌的那个样子,秦震又理智的告诉自己纯属多虑了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前面这个王斌自始至终从来没回过头,就是这么一直向前的行走。这会忽然停下来,那微微歪着的头感觉似乎还有点迷茫。 秦震看的说不出的难受,昔日一起长大的发小好友,如今却是这般模样。最痛苦的就是自己现在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一旁的顾杰也是看的抓耳挠腮“他到底在那想什么呢?难不成他自己把自己绕迷路了?” 这时候,心细的羽东似乎发现了什么,摆了摆手把秦震他们招呼到了前面,然后用手电的光照向了最前面说道“你们看见了吗?那面竟然有个马道,我们从那里就可以上去,就算再次到城楼上也没关系,用绳索跳我们也能跳出玉门关。可是”说到这里,羽东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老沈看着着急,于是接过羽东的话,指了指前面的‘王斌’,对秦震和顾杰说道“可是他现在在前面挡着,我们过不去。必要的话我们得毁了他。”老沈说的是毁,而不是杀。很明显,他压根就没把前面那个王斌当成活人看。 秦震十分理解,如果不是自己和顾杰对王斌深厚的感情在作祟,估计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想都不想就帮他火化了现在羽东他们之所以犹豫,完全是在考虑自己和顾杰的感受。但是总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赌上大伙的身家性命不是么。秦震想了又想,最终开口说道“咱们能不能这样让我先过去,如果确定他实在没救了的话,你们就想办法毁了他..” 没有人说话,因为秦震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就王斌这个样子,哪里还像是有救的样子?说到底,还是秦震不愿意亲手‘杀’了他,不管他是人是鬼是丧尸,至少他现在是站着的。就算他真的已经死了,秦震也还是想让这个好友以稍微好一点的方式安息长眠。 最后还是羽东说“如果非要这样做,那你相信我,让我过去。我会帮你分辨清楚他到底还有没有生命。”秦震看着羽东认真的表情愣住了。并不是说他不相信羽东,而是自己完全因为个人情感而做的自私决定,怎么可以让别人代为冒险呢? 秦震刚想拒绝,姜旗就抢先说道“东少!让我去吧!你尽管放心!”没等羽东说话,姜旗就半猫着腰,用最完美标准的姿势,举着枪慢慢靠近了前面的王斌。当姜旗走到王斌身边的时候,秦震的汗都下来了。心里暗暗祈祷王斌千万千万不要有任何举动,这一是因为就算他已经不是活人了,秦震也仍然不想伤害他..更重要的是,秦震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造成同伴受伤。 万幸,姜旗顺利的过去了。当他站在前面马道坡上的时候,一面警惕的举枪对着王斌,一面借着手电光仔细的观察着。但是很快,他就朝羽东这面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个手势。不用羽东翻译,秦震和顾杰也都看懂了姜旗的意思。王斌,已经完全不可能是个活人了 顾杰恨恨的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那种悲伤到痛苦的感受滥于言表。而秦震却静静的看着那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背影没有说话。这时姜旗再次用手势询问羽东是不是现在动手。而羽东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身旁的秦震,最后朝着姜旗一摆手,那意思是让姜旗先走。 姜旗站在对面愣住了,他似乎是完全没想到羽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秦震也是转过头惊诧的看着他。羽东这时候冷静的分配着“老沈,你带着顾杰过去。然后我带着秦震再过去。”老沈显然不理解羽东为什么这样做,于是焦急的劝道“东少,如果那个人已经没有生命了,那这样的行尸万万不能留啊!有些规矩,你是知道的万一要是让他走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羽东沉静的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让秦震他们再看一眼,之后我会找个合适的方式葬了他。” “可是”老沈还想再说些什么。 “有任何后果都由我承担。”羽东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一摆手示意老沈他们赶紧走。老沈叹了口气,只得拉上顾杰,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顾杰从羽东身边过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看羽东,那眼神中透露的全部都是感激之情,就好像是羽东饶了他兄弟一命似的.. 当老沈和顾杰也安全的到了对面马道上的时候,秦震看到了顾杰无比惊恐的脸,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惊恐到这样夸张的表情,在顾杰身上本来就很少见,他一定是看到了太可怕、太不可思议的东西秦震心一沉,闭上了眼。他心里明白,斌子算是完了 第二十三章险情 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秦震胡思乱想。羽东也干脆没给他任何伤感的机会,直接拉过秦震嘱咐道“一定在我后面跟好。”说完,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挪动步子往前走。其实这段距离并不长,近到都能看见马道斜坡上老沈他们几个人的表情。 姜旗一刻都没有松懈的一直瞄准着王斌。而老沈也是攥着拳头,目光炯炯的紧紧盯着正在缓缓靠近的秦震和羽东。至于顾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不太好形容。紧张、恐惧、震惊、甚至是想哭,这多重感受纠结在一起,全部呈现在他的脸上。那脸色有多难看,可想而知了 在马上就要走到王斌身边的时候,突发情况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发生了!那个‘王斌’这会就好像是从冥想中回过神来了一样,肩膀稍稍动了一下。秦震暗叹命苦,他们走过去都没事,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就开始有状况呢?斌子,你是真舍不得哥们是不是? 羽东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用枪瞄准着王斌。但是‘王斌’却好像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挑衅似的还发出了点声音!那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咯咯咯’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意义,但是却着实的诡异难听。 这时候对面的老沈急的都快跳起来了“东少!!快动手!别犹豫了!秦震兄弟,这个人已经不是你的朋友了!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说着,还着急的看了看顾杰,他是想让顾杰也开口劝劝。 顾杰那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想说些什么,秦震也意识到了不太对劲,刚开口“羽”名字都还没喊出口,脚下的地面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而且地面上的沙子也好像变成了海绵似的越来越软。秦震心里一惊!糟了!这是流沙!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震动是因为整个玉门关在下沉! 正所谓祸不单行,就在这紧要关头,那个‘王斌’却好像凑热闹一样的开始动了起来。那动作扭曲怪异,绝非人类能做得到的!秦震这时候心里彻底相信了,眼前这具行尸已经不再是王斌了。 看到这行尸开始有要攻击的意图,羽东不敢再继续向前了。而是护着秦震倒退了几步。脚下的黄沙在一点点的变软,感觉非常明显。眼前的行尸也在慢慢的转过身。当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面对着秦震和羽东的时候,秦震的表情就和刚刚从顾杰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眼前这个‘人’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秦震本以为背影就够惨的了,没想到这正面更是惨不忍睹、不堪入目!那感觉像极了十分惨烈的车祸现场!但是最恐怖的就是这个‘车祸现场’竟然还能直立行走!秦震也由于过度吃惊,下意识的捂住了嘴。除了体型和衣着,他甚至根本就无法辨认出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王斌! 一瞬间,王斌斯文干净的样子和眼前这具行尸恐怖扭曲的样子,在秦震的脑海里交错重叠。秦震怎么都无法相信,这真的会是王斌。 羽东看着眼前慢慢逼近的行尸,不再犹豫,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那瓶子大小就如同一般中药口服药那么大,黑色的,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羽东一边护着秦震后退,一边准确的将瓶子砸向了行尸。瓶子接触到行尸的那一刻,就好像自动碎裂了一样,然后开始冒出了缕缕白烟。行尸那血肉模糊的脸上虽然已经完全看不出了表情,但是从他那挣扎的肢体动作和喉咙间的咯咯声可以得知,它此时应该是非常痛苦的。 羽东怕秦震受不了,就索性挡在了他面前说道“秦震,不管他是不是你朋友,都将尘归尘、土归土了。你也不想他继续那样煎熬下去对么?” 秦震当然明白羽东的意思,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王斌,就他之前的样子看来,绝对是生不如死。这样,或许是对这个人最大的解脱。 也不知道羽东刚刚那瓶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那么神奇!就这么一丁点的东西,作用却那么大!眨眼间的功夫,行尸就已经像被火葬了一样,变成灰烬了。没有看见任何明火,却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焚化了一具尸体,这让秦震目瞪口呆! 可是眼前的状况却也来不及多想,因为流沙已经没过他们的大腿了。那面的顾杰姜旗都想跑过来帮忙,却被羽东大喝一声阻止了“谁都别过来!!再下来人,只能让流沙下陷的速度更快!玉门关在沉,你们快点往上跑!” “不!”顾杰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驳了羽东。 羽东也没时间跟他们继续讲道理,转身看着秦震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问道“你信我吗?” 秦震被羽东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心想大哥啊,都这时候了,命都快没了,你还抒什么情啊?但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出来,索性就茫然的点了点头。羽东接着说“那好,你听我的,躺下。” “躺下?”秦震不由得有些困惑,但是看着羽东的眼睛,他还是照做了。在这种情况下躺在沙流里,秦震觉得会被瞬间淹没。但是没想到的是,当他将身子顺势倒下之后,双腿竟然慢慢的从禁锢的流沙里出来了。那种被沙子死死拖住越来越深的感觉也消失了! 而下一秒,羽东却猛的提起一口气,踩了几下流沙之后,使劲将自己往上提出了一截。他做这种动作的后果,就是他下陷的速度会比之前更快。然而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下一个动作竟然是伸手托起了秦震,然后用尽力气横着将秦震甩了出去!也正是甩出去的这小段距离,就让秦震离马道的斜坡更近了一些,从而捡了一条命。 那面站在马道上的顾杰、姜旗、老沈,看见这种状况之后,马上就伸出了枪托,让秦震抓住,然后没费太大力气就将他拉了上去。当顾杰看到秦震从沙子里爬到斜坡上的时候,整张脸都没有了血色。 但是秦震这会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刚刚发生的那一连串的动作,快到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马上焦急的看向还在沙里的羽东。 这一看之下,秦震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无论是沼泽还是流沙,最忌讳的就是玩命挣扎,越挣扎,陷得就会越深!而刚刚羽东那一系列的举动,何止是挣扎?几乎就是在流沙眼里剧烈运动!所以想当然的,流沙的速度大大加快,此时已经漫过了他的腰,马上就要到胸口!秦震这会浑身都僵硬了,梦靥一般,想喊都喊不出来。 沙子埋到了胸口,和站在游泳池里水没过胸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沙子下面会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再加上本身沙子的压力,绝对不亚于被活埋的窒息!而且密度增加后的沙子会像魔爪一样拖住人的下半身,对人造成更大的压力,使其更快速的被淹没。 而这时候的羽东,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深度了!可是他却沉得住气,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丝毫的慌乱。大家不敢喊,不敢乱,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只能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先是不知在沙里摸索着什么,然后费力的抽出了手,手中就忽然多了一把射绳枪。大家都明白,他这是想靠绳子把自己拖上去。可是几个人的眼里却没有丝毫轻松的神色。尤其是秦震,简直就是面如纸灰。因为有人说从流沙里拖出一条腿都相当于中型汽车的重量。以这种力量来算的话,生拉硬拽的下场极有可能是还没从流沙里出来,身体就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扯断了! 秦震只感觉冷汗浸透了衣服,拳头攥的咯咯直响,骨节发白。真有种冲动现在跳进沙里把羽东救上来!可是他心里明白,现在这处沙子根本碰不得,稍微一点的流动变化就有可能害了羽东的命。 这时候羽东深呼吸运了运气,然后利索的朝着土墙顶部发射绳枪。万幸,顶部砂石的质地还算符合要求,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秦震紧张的盯着那根紧绷的绳子,他明白,羽东当时是知道这绳子拖出一个人都费劲,所以才提前冒险把他‘甩’出来的。但是现在羽东已经陷得太深了,那流沙的吸力和巨大的压力,这绳子真的还能把他拖出来吗? 然后就在这时候,羽东再次用了刚进玉门关通过狭窄缝隙的那一招。深深一吸气,他整个人都好像又缩小了一圈一样,就趁着那么一瞬间的空隙,他按动开关,收缩绳索,随之身体猛然被吊了出来! 就在他破沙而出的那一刻,大家瞬间都呼出了一口气!顾杰甚至喊了出来!这口气实在提的太久了,紧绷的神经都快断了!大家纷纷喘着粗气缓和着那一直由于紧张快要不堪重负的心脏。而秦震这时候则感觉全身一松,瞬间失去力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顾杰表示理解的拍了拍秦震的肩膀,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看着此刻悬吊在上方的羽东,秦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剧烈的心跳声似乎在敲击着秦震自己的鼓膜。这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失去了意识。之前紧绷的那根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唯一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这哥们真为了救自己而在这里牺牲了,那自己也干脆就长眠于此得了。一是黄泉路上有个伴,总好过自己内疚一生直到死。二是也可以和斌子继续做个邻居,免得这春风不度的玉门关里苍凉寂寞。 第二十四章沉陷 上面的羽东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抓住绳子猛然发力爬到了顶部,再借力一荡,随后便以优美平稳的姿势落在了大家的面前。几个人瞬间围上前去,紧张关切的看着羽东,竟一时还都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他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羽东也看得出来大家的紧张和担心,勉强笑了一下说“别跟开追悼会似的,我这不还没死呢么,快走,玉门关要重新沉回沙里了..”从他说话有些无力的状况不难看出,刚刚这一番劫难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再加上被流沙吞噬的窒息,这时候的脸色确实很难看。 秦震看在眼里,心里的歉意更加深了。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让秦震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说那句谢谢了。最主要的是,秦震想起了自己所隐瞒的那本日记,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了,总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小人了。可是当下也不是解释那个事的时候,只能等大家都安全出去了之后,再想办法好好向他解释。 秦震低着头走到羽东的身边刚要开口,羽东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拦道“别说了,快走!”说着,几个人便互相照顾着往马道上跑。当秦震回头再看的时候,不由得心里一惊。因为这时候的流沙已经完全不像是沙子了,而更像是水!像一处爆发的海眼,忽然涌出沙海要吞噬玉门关! 整个空间都在震荡,明显感觉的到整座城关在下沉!几个人连拉带拽跌跌撞撞的向上狂奔,而那流沙也以超乎想象的破坏力加快吞噬的速度!在大伙不要命的狂奔之下,很快就再次上到了另一侧的城顶。举目望去,四周沙尘满天,大地动荡,犹如炼狱一般!这座雄伟的城关此刻已经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部分被埋在沙海之中了。这时候的玉门关,更像是一艘即将沉没的船,纵使你巍峨壮观、历史悠久,也终改变不了再度被无情沙海湮没的结局。 羽东看着如此危急的险境,也不敢多耽搁,当下吩咐大伙马上用绳索跳城,跳的越远越好!这种特制的绳索很特别,它可以让人跳跃的更高更远,虽然距离不会太夸张,但是总好过垂直下降。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开始准备固定绳索,秦震心想,来的时候虽然谈不上八面威风斗志昂扬,但好歹也算是泰然自若意气风发。不成想离开的时候竟然会如此仓皇逃命,狼狈不堪!这还真是半天河东,半天河西 而且,这时候的情形与顾杰入关之前对马超豪言壮语的‘五虎上将’可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几个人站在城关墙上,一个个视死如归的准备跳城逃命这还能称五虎将?这连狼牙山五壮士都算不上啊。秦震暗叹自己的心态还是可取的,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把局面想象的颇为幽默。 当大伙准备就绪马上就要跳的时候,羽东最后嘱咐了一句“一定往远处荡!落地后马上以最快速度跑开!眼下这里的情况和在大西洋发生海难没什么区别,玉门关下沉的力量会把我们一起吸下去!” 几个人点了点头,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跳了出去!那场面要是非要往好处想想的话,也实在是悲壮。秦震还好,只是一咬牙一闭眼,抱着生死有命的态度飞了出去。而顾杰的觉悟就没那么高了,他没有羽东姜旗他们那么淡定,也没有秦震那么认命。在跳出去的那一刻,尽管秦震是闭着眼的,但还是听见耳边那杀猪一样的嚎叫。就好像他借着这声大喊能跳的更远一样 失重的下一秒便是扑到了地上,羽东他们身手敏捷,就跟蜘蛛侠附体了一样,轻飘飘的落地,利落的解开绳索,之后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就蹿了出去。而秦震和顾杰就不是那么雅观了,几乎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起来之后,就玩了命的往前跑!管它东南西北,管它什么方向!只要能跑出这片死亡之地随便哪里都行!奔跑中脚下的沙仍在快速下沉,巨大的吸力感受的真真切切!身后是震天响的轰鸣声,但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思回过头去看看玉门关怎么样了,只知道不加速的下场就是和玉门关一起重回地下! 在沙漠里快跑本就是件不太现实的事情,可是求生的*愣是让几个人都像是在百米赛场一样的发挥。可见,和大自然比速度还真是能激发人类的极险潜力。当脚下的沙越来越平稳,吸力也几乎感觉不到的时候,大家的速度这才都渐渐慢了下来。 只有顾杰,仍然不管不顾的一边呐喊,一边狂奔那姿势真是说不出的惨不忍睹..在沙漠中跑步,需要把腿抬的很高,这样才能拔的出脚。顾杰本来就又高又壮,此时以一种不忍直视的姿势,甩开四肢的玩命狂奔。吼的那叫一个忘我..跑的那叫一个自得其乐.. 当秦震实在跑不动的时候,才一边喘着,一边双手撑膝的停了下来。他本想喊住顾杰,让他别跑了,别丢人现眼了..但是喉咙里却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还是老沈,缓了口气之后就将双手拢在嘴边,尽量大声的喊着“顾杰!!兄弟啊!!你别跑了再跑你就又回敦煌了..” 即使在听见了老沈的喊话之后,顾杰仍是往前冲了一段之后才停下。当大家走到他身边,问他为什么又跑出一段的时候,这哥们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口齿不清的说“刹..刹不住..车..车了”大家摇头苦笑,秦震这时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瞪着顾杰气喘吁吁的说“我刚才..一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你的背影了..我他妈还以为是妖精了..”顾杰顾不上反击,只能用手指了指秦震,那意思小样你等哥们我缓过气来再说。 直到此时此刻,大伙才刚刚有一点劫后重生的放松。不仅仅是极度透支的体力,还有那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情,当一下子放松之后,几个老爷们都瘫坐在地上了。大家都需要点时间来平稳下呼吸,缓解一下心脏和肺的压力。 又歇了一会,各自喝了点水之后,羽东就让姜旗试着联系其余队员。而秦震则是一边缓着劲儿,一边直勾勾的看着玉门关消失的方向。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太清楚了。但是远处那由于玉门关下陷而扬起的漫天沙尘,还是可以想象当时那蔚为壮观的景象的。 这千古雄关重见天日仅仅一天的时间,便带着两条生命又沉回了沙里。天知道它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千年的时光和轮回,使一朝雄关变成了今天的黄沙坟冢。时间,果真是能改变一切的。当天摇地动的沉陷归于平静之后,这片沙漠便留不下任何一丝痕迹。能留下的,只有记忆中那雄伟城关顶上的凛凛清辉,以及故人的音容笑貌。 寒冷麻痹了秦震的大脑,中断了他那飘远的思绪。刚开始的时候,由于恐慌紧张和严重的体力透支,所有人的感知能力都变的有些麻木和迟钝。可是当这会儿真正的缓过来一些之后,那彻骨的寒冷便开始侵袭着每一个人的意志。 秦震一边哆嗦一边说“这..这传说中沙漠昼夜温差大..果..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顾杰也跟着不满的抱怨道“这他妈白天能把人烤死,晚上能把人冻死,左右不给留活路是不是?” 羽东由于骤然的温度变化,呼吸也显得有点急促,再加上他身上还带着伤。只听他对秦震劝道“知足吧..这里还不算是日温差最大的地方。沙漠最强烈的日温差可以达40多度..咱们现在还不至于到忍受不了的程度。姜旗发送的信号陈风他们一定看得见,挺住了,再坚持坚持。” 秦震还没说话,顾杰就忽然搭话道“东少,我们哥几个还好坚持,我现在是怕你坚持不了啊..”说着,顾杰表情严肃的看了看羽东的背。 那由于剧烈运动而导致的血液加速循环,最终让他的伤口再次出血了。透过了他当初自己包扎的纱布,透过了他的衬衣。大家看的直皱眉,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在沙漠这种特殊的环境气候里,伤口本来就很难愈合,而且容易感染,易发并发症。况且羽东延误疗伤的时间不短了,现在又再次伤口开裂,这样下去没准会有危险!秦震看的揪心,说到底这伤还不都是为了救自己造成的。 顾杰这时候手忙脚乱的开始翻腾起背包,拿出了临走时兰晴给他的所有急救药物和绷带。这一趟玉门关的生死与共,顾杰对羽东的看法及偏见已经完全改观。他现在甚至比任何人都急躁不安。 秦震看到顾杰拿出的东西之后,马上抢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愧疚心理起作用,拿过来这就上手帮羽东止血。羽东也没有嫌弃秦震的笨手笨脚,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的坐着,任秦震把他缠的像个拉美西斯二世。 这一通忙活倒也好,没多久秦震的汗就下来了。主要是紧张,他知道自己手下没跟,生怕轻了重了的,万一让羽东的伤口更加恶化那就不好了,到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来这里就是特意杀他来的呢.. 所以秦震一直时不时的瞄一眼羽东的表情,好在他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这让秦震稍稍安心了一些。等到凑合着弄好之后,姜旗仍然担忧的说“东少..你”没等姜旗说完,羽东就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冷静的说“放心,我没事。你们尽量动动,那样会好一些。姜旗,再发一次信号弹,给陈风他们指路。” 第二十五章夜谈 说实话,就羽东这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样子,着实让人佩服!顾杰拍着胸口说“东少!哥们我今儿真得高看你一眼!以前对你有所误会,那是因为不了解你。这一趟玉门关下来,我也算看出来了,你这人绝对是侠肝义胆、忠义千秋、为兄弟满背插刀啊” 秦震听完这句话险些没吐血,满背插刀?他语文老师死的太早是不是?他可倒是真懂得结合现实情况合理转变。不过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顾杰这种无脑的说话方式,任何话到了他的嘴里都绝对走味儿!所以这会儿大伙都略显无奈的斜睨着他,等着看他继续发挥。 不过这次顾杰却难得的懂事贴心,他见羽东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也就没有再废话。而是凑到了姜旗和老沈的旁边,小声嘀咕着“诶,这东少自打出了玉门关以后,怎么就好像看破红尘了一样?两眼一闭的参禅打坐啊?他这是怎么了?咱是不是也让他起来活动活动?再这么入定下去,他就该真变成冰山了。” 老沈忧心的皱着眉解释“东少这是故意为了缓慢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这样做无非是让伤势不加剧恶化。冷,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相对倒是有些好处的,如果热的话,他反而会有危险。” 顾杰听后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姜旗在一旁叹了口气说“他背部那些伤本来就挺严重了,再加上在流沙里耗了太多的体力,这要是一般人,估计早倒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震这时候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毕竟,让羽东惨到这程度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索性在周围溜达了起来,顺便抽根烟。对于一个瘾大的烟民来说,这一天憋得可实在是够呛。 抽烟的这会儿功夫,秦震的脑子也没闲着。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趁现在把那本日记拿出来?甚至是连王斌之前的那本也一起拿出来。算是弥补一下自己对待救命恩人刻意隐瞒实情的愧疚之心。可是,秦震转过头看了看羽东,他现在那脸色煞白的都快结了霜了。这个时候说这个事真的是时候么?本来伤势就不轻,听完秦震的‘罪行’之后,再气的急火攻心,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一番纠结和挣扎之下,秦震最后还是决定等兰晴他们都到了,彻底处理好羽东的伤之后再开口。满腹心事的他并没察觉到身后顾杰在靠近,直到顾杰忽然‘诶’了一声之后,他才一声惊呼差点没跳起来。等看清身后说话的人是顾杰的时候,这才一边顺着胸口一边骂道“想吓死我啊!!” “你干了什么亏心事了?我就诶了一声,你就吓成这样了?”顾杰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秦震。 秦震避开了顾杰的目光,不耐烦的说“我想冷静下抽根烟不行啊?” “哦,这样啊..那你冷静完了么?”顾杰不动声色的问着。心想,好小子!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我能看不出来你心里有事?只不过这会儿当着外人不愿意揭穿你就罢了。看秦震那心虚慌乱的样子,顾杰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故意放慢了语速说“如果你冷静完了,那就回到大伙身边,你那恩公叫你呢。”说完,顾杰坏笑着转身走开了。 秦震恨恨的在心里骂着,恩公..这都什么称呼?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可是自己还不能反驳,人家本来就是救了自己两命不是么?如果算上差点没掉进沙鼬陷阱的那次,那就是三命了..怎么着,难道连句恩公都当不起? 哎!想到这里,秦震颓废的叹了口气,然后垂头丧气的走回到了大伙身边。坐下来之后,刚想问问羽东找他什么事,羽东却先开口了“秦震,我觉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秦震看着羽东那犹豫的眼神和看着自己时候那种复杂的表情,当时就愣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我还没招供呢,这小子要先坦白些对不住我的事?秦震讷讷的‘啊’了一声,决定先小人后君子!万一羽东交代出点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那俩人到时候就算是扯平了。 虽然秦震想的是不错,可是当羽东再开口的时候他就发现,人家说的和他心里盘算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秦震,我本来还在犹豫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可是现在大家都活着出来了,接下去的路要怎么走,毕竟还得你自己选。所以,我必须得把有些事情跟你说清楚。” 羽东淡淡的说着,脸上却有一种极其认真的严肃。秦震听的发懵,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他到底要说什么,只好抬起手提醒羽东“诶诶诶..你等下。你别说的跟离婚分家似的行吗?还接下来的路得我自己选?咱别逗闷子成不?有什么可犹豫的?有话直说!到底什么事。” 羽东沉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合适的语言表达。随后抬起头看了看秦震和顾杰,缓缓开口道“我犹豫是因为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谁说我们要回家了?”秦震瞪着眼睛反问道。 羽东皱了皱眉,不解的问“你要找的人,不是都找到了么?” 秦震哼了一声,撇过头说道“老爷子算是我亲眼所见,我信。可是王斌..虽然我也看到了他,但是我却不太相信那就是他。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能不能理解。” 除了顾杰有些思索的表情,其它人倒还算自然。羽东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秦震继续说下去。 于是秦震接着说道“也许我这是妄想,但就算真的是他,他们爷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玉门关里,我不甘心。至少我要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说到这,秦震的目光不自觉的由悲伤变成的不甘甚至是愤怒。当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之后,秦震缓了缓语气笑道“更何况,咱们一路走来,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我也想能找个机会还还人情,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你一命。所以,我会跟你一起走下去的。” “你这是等着我出事呢?” “……” 羽东看着秦震那无语的样子,轻轻勾起了嘴角笑道“你这份好意我心领就行了,最好还是别有这样的机会才好。还是那句话,我不指望你能救我,你能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这话说的秦震一阵尴尬,却也只能瞪着羽东运气。 羽东也没当回事,只是表情又开始变的严肃。他看着秦震和顾杰,十分正色的说“既然你们是这个意思,那我就直说了。当时在咱们面前化成了灰的,并不是你们的朋友。” 虽然早有怀疑,但是这时候的秦震和顾杰还是大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你怎么断定的?” 羽东不紧不慢的从身上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秦震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火化了一个成人的变态玩意!秦震看着那东西的眼神明显有些忌讳,羽东却好像是拿个口服液似的,一边掂着一边说“这个东西能瞬间焚化一切有机物。但是,人,是大量有机无机各种物质的混合体,所以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瞬间烧了一个人。” 秦震和顾杰愣愣的听着,羽东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没听明白还是在想别的。这时候顾杰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哎!真他妈后悔当初没好好上学,要不然现在能听不懂吗!那个..东少啊,咱别管那些有机没机的,总而言之你的意思是那个车祸现场一样的活死人不是斌子!对不?” 羽东点了点头,顾杰兴奋的一拍大腿“哈哈!有这句话就够了!至于其原因结果和过程,我想我也没什么必要知道,能知道斌子没死比什么都强!”说着,还亢奋的推了推秦震,那意思让他也表个态。 秦震缓了缓思路,舒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信那是斌子,因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相信我看着他的时候会认不出来。所以现在我想知道的是,那个不是人,是什么?” 秦震看着羽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了出来。因为他直觉上认为羽东一定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如果羽东不知道那东西不是人的话,为什么会那么果断的扔出那小瓶来救命?那小瓶里的东西他一定最了解,没理由随便扔个没有杀伤力的东西来保命。所以,说到底,还是他早就知道!他知道那个外形酷似王斌的东西,是个纯‘有机物’ 羽东沉默了一下,似乎他早就料到秦震会问出这问题。所以这时候只是自然的回答“从理论上来说,通过有机物是可以复制一些东西的。比如人,甚至是恐龙。我没办法给你解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说那是另一个王斌,但是没有思想、意识、感情等等这些人类具备的东西,它只是一个物质。” 秦震听着,扫了一眼羽东身旁一直沉默着的老沈和姜旗。且先不说秦震听没听明白羽东的意思,他现在好像忽然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个队伍里全部都是生物、生化学家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秦震觉得自己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了!牵扯的实在是太大了。 顾杰看秦震在那面无表情的发愣,就推了他一把“喂!你愣什么神啊!东少说的你听明白了?我怎么感觉他自己都还没太整明白了呢,你能明白了?”顾杰持一脸怀疑的态度看着秦震。 现在的秦震没工夫搭理顾杰的调侃。他心里明白,就像羽东那种含糊其辞的解释,完全是随你怎么想都行。反正从他嘴里坚决不会直接的肯定或者否定什么结论。偶尔半透不透的露两句话,纯属是为了给多心敏感的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如果只有顾杰,那秦震可以担保顾杰直到回了家、结了婚、生了孩子,到死都不会知道羽东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趟究竟什么目的。 静默的氛围稍稍有些沉闷,秦震做了个深呼吸,若无其事的说“算了,还是老顾说得对,知道斌子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我较那个真干嘛?我相信,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坚持走到底,就一定能看见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说这话的时候,秦震一直深深的看着羽东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不寻常的地 羽东也不理会秦震特意加重的语气,反倒是就像没听见一样,很自然的开始找烟、抽烟。 看羽东完全不动声色的样子,秦震也是干失望。其实有些事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死活就是不想把秘密告诉你,那你怎么挖坑套话也一样都是白搭。不过这倒是更加印证了秦震心里的猜测,不仅仅是羽东,这一队人都不简单呐! 就刚刚羽东的那种含糊解释,估计也就能糊弄过顾杰那样的人。可秦震的心思可不像顾杰一样单细胞,他根本就不信那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化学实验品。还什么有机物,这也太笼统了吧?范围定义铺天盖地的就来了。要是按秦震自己的猜测,那瓶子里不是什么燃烧有机无机的化学物品,而是一种能验证死人活人的东西! 如果用秦震的想法把羽东刚才的解释换个说法的话那就是那瓶子里的东西能毁灭尸体、死人、甚至是行尸走肉或者其它的什么变异物种,但是却不能瞬间火化了一个活人。想到这里,秦震开始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害怕。羽东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会研究这种东西? 就在秦震苦思冥想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参与发言的老沈说话了“还有一件事,东少,那玉门关里为什么会出现流沙。你想过么?”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着羽东。 羽东听后却一如往常的淡定,只见他平静的说“这不用想。流沙就是漂浮在水上的沙子,能在沙漠里有如此大面积、破坏力那么强的流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片沙漠下面有地下暗河,甚至是地下峡谷。” 羽东他虽然是若无其事的说着,但是秦震他们听着可是嘴巴张的越来越大。这魔鬼沙漠里的地势远远比秦震想的要更加可怕复杂的多!如果这下面真有地下河,也很有可能是不稳定的,这大概就是玉门关沉没的原因。 不稳定的地下河?这让秦震一下子想起了罗布泊那片游移的湖。难不成罗布泊也是被埋在黄沙之下了?? 秦震把自己这大胆的猜测跟羽东他们说了一遍,还没等他们说话,顾杰就夸张的笑道“大震,你能不能把你那丰富的想象力收敛点?这也太天方夜谭了!那么一大片的水能沉到沙子里去?来,你给我讲讲,它没在中途就成了稀泥这是什么原理。” 秦震无奈的瞪着顾杰,一肚子的怨气。其实自己这也只是胡乱的猜测,如果知道是什么原理的话,还用这么费劲? 可是这时候一直沉思的羽东却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也并不是绝对没有可能。” 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羽东,尤其是顾杰。他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羽东,然后又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羽东说道“东少,我发现了个问题。” 羽东挑眉看向顾杰,就听顾杰接着说“我发现只要是秦震这货说的话,你似乎都觉得有道理?诶,你没事吧?你救他救傻了?就他那个智商,我还不是说,抠出来上称跟我的分量绝对差不了多少!他说的话你也能信?” 秦震越听越气愤,这会儿一边挽袖子,一边咬牙说道“嘿!你看给你能耐的!我不搭理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来来,我也不跟你废话,能动手的事儿咱尽量别吵吵。”说着,秦震作势就要站起来。 羽东这时候伸手象征性的拉住了秦震,然后又对顾杰说“我并没有傻到相信秦震的智商,我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了我的想法而已。” “哦!”顾杰拉长了音点着头。而秦震在两秒钟后就怒吼了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羽东并不理会秦震的恼怒,只是接着冷静的分析道“即使在玉门关消失了之后,这里的磁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换言之,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来确定我们到底在哪里。之前我画那份地图的时候大概的琢磨了一下那路线,我们现在应该就在罗布泊的周边范围之内,但是要走出这片磁场异常的地区,好像要经过一段很复杂的路程,” 说到这里,羽东伸手从身上拿出了那份地图。大家都凑了过来,借着几把手电的光,倒也还看的清楚。 秦震和顾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羽东究竟是凭什么断定现在在罗布泊范围的。而且,在古西域的地图上,罗布泊还并不是如今卫星地图上的大耳朵。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标志性的提示,这些粗略的线条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头绪。 但是羽东却一脸认真的指着地图上的线路说“这里,是玉门关。按着这唯一一条向西行进的线路来看,我们要先到于阗古国,然后经过一段特殊的路到精绝。出精绝向回走,就是古楼兰。按这份地图上来看,就在楼兰和曾经的罗布泊湖之间这段空白区域里,就是曷劳落迦。” 一口气说完,羽东抬起了头。点着那片突兀的空白区域说道“回到1600年甚至更早之前,这里是塔里木河周围最繁华的绿洲。传说曷劳落迦正是一个安乐富足的绿洲城邦。不管它是不是真正的楼兰王城,那里都是我们的目的地。王老先生留下的‘落迦’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得到那里找答案了。”说完,羽东看了看秦震。 这一句落迦,秦震和顾杰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人干瘦的遗体,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可是还没来得及伤感,羽东就接着说出了让他们更加伤感的话。 “现在问题来了。先说这于阗,这里标记的于阗绝对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于阗。按理说于阗古国应该是在昆仑山上才对,因为于阗国在昆仑山,所以于阗出的玉才又被称为昆山之玉。可是就楼兰和于阗是强邻这一点来说,它们当初或许真的就离得不太远。接着是于阗之后的这条路,之所以我说它特殊,是因为当时墨玉地图上的光在这里是最与众不同的。我没法解释,我只能说凭我的感觉,这条路竟然是在地下。” 秦震听到这里就已经开始瞪着眼咽唾沫了,可是羽东的坏消息好像还并没有说完。他捉摸不透似的摇了摇头,之后又说“不理解的地方太多了,也许到了于阗就能知道这条路为什么会在地下了。因为我们必须得通过这段诡异的路才能到达精绝。而这里所表示的精绝古国..我也不敢说是不是就真的是现在的精绝遗址附近,但是应该差的不会太多吧。因为这个地方的这条线,很像是精绝第一桥。” 秦震只觉得听的两眼发花,脑袋发懵。顾杰更是要命,眨了眨眼之后还拼命的甩了甩头,似乎是努力的想听明白羽东的话。 除了秦震和顾杰的表情略显颓丧和痛苦之外,老沈的脸色也比较凝重。至于姜旗,不管他听什么,或者大家说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慌乱或意见。他把作为一个军人的素质发挥到淋漓尽致,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看到大家的表情和沉重的氛围,羽东停了一会又说道“我们要在沙漠里走一条不寻常的未知路线,这条路或许曾经有人走过,但是目前看来应该还没有活着走出来的。”羽东毫不避讳的把这话说了出来,很明显,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接下来的路,自己选。 老沈和姜旗自然没什么反应,这群爷们好像个个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说白了,既然来了,好像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但是秦震和顾杰可不是慷慨就义来的,他们要找的是兄弟。可如今兄弟生死不明,还留下了那么一大堆谜团,让他们现在收拾行李打道回府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别说秦震这钻死牛角尖儿的脑袋,就说顾杰那一根筋的性子,也绝不可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回家。更何况,他一向就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儿。 所以,顾杰理都没理羽东刚才话的意思。直接抹了一把脸说道“要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咱们不断水断粮,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沙漠还能吃了我?” 秦震翻了个白眼,已经连骂都懒得骂了。这不是废话吗?在沙漠里死的人,大多数什么原因?还不是迷失了方向之后断水断粮??羽东就算准备的再充足,物资只出不进也早晚有用完的一天啊!!总不能抱着过日子的心在这沙漠里啊!! 羽东虽然也觉得顾杰这豪言壮语有点白痴,但是好像他并不算太担心,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为咱们准备的东西,当然早晚都会用尽。无论是水还是油,都必须有地方补给才行。” 秦震听后抓住这个机会马上反问道“这么说,你早有安排?” “一旦真正进入罗布泊,就必定会遇到军方统治区。到时候这些问题就不是问题了。”羽东面色淡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秦震却一直带着一丝笑意的盯着羽东,心想东少啊东少,你终于就快要露出本来面目了。来吧,揭开你那神秘的面纱,让我好好看看真实的你到底是谁。 第二十七章奇怪的日记 不管是刻意的无视还是真的没注意,反正羽东并没有看秦震此刻的表情。反倒是顾杰,一边诧异的看着秦震,一边口无遮拦的喊着“喂喂,你盯着东少笑的这么龌龊干什么??” 秦震被顾杰这么一说回过了神来,然后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龌龊??你还能找着比我更正直的人吗??” 顾杰撇了撇嘴,没有理会秦震的质问,而是看向羽东直截了当的说“东少,我也真是服了你。也不知道您这到底是什么背景,竟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往军方管制区加油蓄水抢吃抢喝。咱们要真是这样的话,还回去干什么。干脆在这沙漠里当个土霸王得了。” 秦震听的心里直乐,对于羽东这种人来说,还真就欠顾杰这种直肠子的人。口无遮拦,无所顾忌,甚至说话之前根本就懒得用脑子过一遍。 想当然的在秦震的意料之中,羽东没有接话。反倒是老沈,明显的帮羽东打着圆场说道“呵呵,兄弟,这沙漠里的土霸王可不好当!这种极端的气候和生存条件,土皇帝咱们也不留下啊!不过说实话,我真是欣赏你这豪爽的性格!”说完,还乐乐呵呵的拍了拍顾杰。 被老沈这么一夸,顾杰顿时飘飘然了,结果就是让老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改变了话题。秦震暗骂了一句没出息,也就没有再说话。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处闪过一道强光。几个人一同看向光束来源的方向,然后都同时激动的站了起来。是车!是陈风闫军他们来了! 秦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是因为羽东身上的伤终于可以得到专业一些的处理了。二是因为自己冻的也是实在有点挺不住了。倒不是说秦震这小身板不够硬朗,而是这沙漠的夜晚简直就是堪比冰城啊!再加上温差骤然的急剧变化,这让本来就没怎么受过训练适应过的秦震根本就扛不住。 车子在姜旗高举手电的指引下,很快就开到了眼前。一下车,兰晴就第一个紧张的跑了过来。陈风、马超和闫军也是一脸不安的快步走上前,在确认一个都没少之后,几个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秦震完全可以理解,在外面等候的人,其实真的并不好过。 这时候的兰晴直直的走到了羽东身边,还没开口说话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东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赶快给我看看!”说着,就动手要解开羽东身上被秦震胡缠乱裹的绷带。 而羽东却站起来拦住了兰晴“不要紧,没那么严重。”说完就看着陈风他们问道“你们没遇到什么困难吧?” 看着眼前羽东的这个样子,陈风他们也是干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想想也难怪,干净漂亮的一个大活人进去的,出来被缠的跟个拉美西斯*老似的搁谁谁不都得诧异一下? 好在闫军先回过神来,赶紧回道“我们没事!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是真的急坏了!你们进去之后就失去所有信号了,我和陈风想尽了办法联络你们,都于事无补。到了晚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类似地震的颤动,我们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又撤退了一段距离。之后玉门关就在我们眼前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了” 马超这时候也焦急的抢着说“我们当时都快急疯了!兰晴非要进去找你们,最后还是被我们拦下了。当时我们真的以为你们大家都遇险了万幸后来又看到了信号!想想中间的那段时间真的都空白了”说着,马超还难受的低下了头,就好像那种揪心的痛苦还没有完全消失一样。 这时候的顾杰倒是贴心,一边拍着马超一边劝道“兄弟,让你们担心了啊!别这样啊,这不都好好的活着回来了吗!只有那个..那个东少啊,确实是受了点伤” 刚说到这,几个人就焦急的问着羽东的伤情和原因。羽东并没有把自己是因为救秦震而受伤的事说出来,他说的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中了点机关。三言两语的就带过这话题。之后,羽东就马上让大家各自到车里去拿挡寒的厚衣服,还有吃的喝的。 看着兰晴那关心急切的模样,他也只是拍了拍兰晴的肩膀说“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帮他们看看有没有受伤的。”说完,就独自上了第二辆车。 兰晴有些失落的看着第二辆车,愣愣的站了半天。这一切却都被秦震看在了眼里。心里暗叹,看来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姑娘铁定是得被那不近人情的冰山冻伤了。命运总是作弄人,白给了羽东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却天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性子。而顾杰这种甘心做护花使者的吧,人家姑娘却又看不上 秦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心里对兰晴这丫头有些同情和惋惜。这时候兰晴好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之后转过身子笑盈盈的朝着秦震和顾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秦哥、顾哥,来让我帮你们看看,有没有受伤?” 秦震客气的摆了摆手说“我们没事,不用了!” 顾杰瞪了秦震一眼,然后嬉皮笑脸的对兰晴说“兰晴啊,你看是不是给我好好查查?你是不知道啊,那玉门关里是凶险万分啊” 兰晴点点头,笑着说“顾哥辛苦了,你哪里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顾杰一听,就结巴了“额那里受伤了..我想想啊” 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到顾杰的后背上,骂道“你这张老脸害不害臊?你还受伤了??你是心灵受伤了吧?要我说,你身上唯一的伤,就是智商。而且这智商还是个硬伤!赶紧跟我干活去!” 说完,秦震就拉着骂骂咧咧的顾杰帮大伙一起生火去了。只要有了温度,这沙漠的夜晚就还可以挨过去! 等到差不多都弄好了之后,就看羽东从车上下来了。看样子他是自己清理包扎了伤口,还换了件干净衣服。当然,也没忘了给自己清洗一下。这会儿走下车来,俨然又是玉树临风一阔少的模样了。 秦震一直想不明白,羽东为什么非要拒绝兰晴处理伤口呢?他的伤都在肩背上,自己弄得多不方便啊?这小子难不成还是个维持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老旧观点的思想封闭少年?看着也不像啊,观念老旧能去张三那地方?秦震为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觉得可笑。 这时候大伙终于再次聚集在了一起,首先是各自汇报着分开之后所发生的细枝末节。当然,玉门关内的情况全部由顾杰用评书一般的方式,声情并茂的叙述了一遍。至于那些关键的地方,比如壁画、悉昙古文、地图、落迦这些都是由羽东来说的。因为毕竟他说的比较专业,而且表达能力言简意赅、异常清晰。而秦震则是补充了那个酷似王斌的恐怖生物和玉门关沉陷时候那一刻的情景。 这个过程中,马超兰晴他们都是目不转睛的听着,时不时的跟着倒吸一口冷气,要么就是皱着眉思考。反正一个个都表现的十分认真,甚至带着一点对未知事物发现的兴奋。 当最后老沈又叙述了一遍羽东所定的线路之后,羽东也跟着把那地图摊出来给大家看。大伙只是惊讶的看着那些粗略的线条,想必脑海里联想的一定是夕阳引发墨玉光辉出现地图的那一奇幻景象。 到了这个时候,秦震觉得是时候把那笔记拿出来了。既然还要追寻斌子和老爷子的死因之谜,就还要一起走下去。单靠自己的力量,死藏着这本笔记又能有什么用呢?真的看的懂吗? 所以这时候秦震干咳了两声,准备了一下语言,然后以坦白的形式跟大家说“那个我在王老爷子身后找到了这个东西,还有一本是我在王斌家里发现的。一直也没有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希望能对咱们有用吧”说着,秦震拿出了那两本笔记。 其它人一听又有新的线索了,一个个的都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紧接过了秦震的笔记,然后凑在一块认真的看。而秦震这时候却只感觉到了一束目光。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羽东正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冷冷的盯着自己! 秦震心虚的咽了一下唾沫,想着该说些什么解释一下,却在羽东那冷冷的注视下愣是半天没张开嘴。而让秦震感觉到有些怪异的是,羽东的眼神里并不是责备、愤怒、或者是生气失望什么的。而是而是一种就好像秦震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之所以说那目光复杂,就是因为那里面有威胁、有怀疑、甚至还有一丝同情!乱七八糟不挨边的情绪掺杂在了一起。 反正秦震是真心看不懂羽东那眼神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而且越想越郁闷。反正现在也摊开了,自己也算是如释重负了。索性就直接问羽东“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当时那情况那么危险,咱们没有机会聊这话题不是么” 话还没说完,也跟着研究笔记的顾杰就纳闷的喊了一句“这笔记是老爷子写的吗?应该不是吧?写东西的这个人怎么有这种怪癖?” 秦震一听顾杰的话,也顾不上研究羽东的眼神了,马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你说什么怪癖??” 顾杰啧了一声说“写笔记的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毛病,从头到尾都用数字代表人,一个名字都没留下。他这样写他自己看的懂吗?能记住吗?每次看的时候得多费劲啊!这是在卖弄他的记忆力和智商吗?” 秦震听的直着急,索性走过去从他们手里拿过了那本泛黄的老旧笔记。这一看之下,秦震也不禁纳闷的偏着头皱起了眉。 第二十八章第十一个人 正如顾杰所描述的那样,笔记里所有的人名都用数字代替了。从75年一直到80年,这期间全部都是一次一次的研究报告和考察。内容最多的就是78年到80年,这时候他们似乎有了一支专业固定的队伍。按数字来看,队伍一共十一个人。但是每次研究、调查、实地考察都是1-10这些人,只有当开会或者重要决断的时候,才会偶尔提及那第十一个人。 这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第十一个人是领导?还是什么特殊的干部?为什么他显得那么神秘却又十分重要?秦震看的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出其中缘由。 日记的最后日期是1980年6月,那一次似乎发生了很多很多大事。因为笔者的字迹已经开始变的越来越潦草,叙述记事也开始混乱没有章法。甚至有的时候一页只有几个不知道意义的字。比如‘笑声又来了’‘他走了’还有一天甚至夸张到只有一个数字‘11’这让秦震更加在意那第十一个人的身份和来历。 依照笔记的记载,这最后一次的考察也是1-10这些人去的,除了出发之前的会议,就再也没有出现第十一个人。如果秦震理解的没有错误的话,那就是第十一个人决定了队伍成员、出发日期以及一系列相关事宜。但是,那第十一个人本人却没有出现。而正是他的这个决定,让那十个人经受了非同寻常的恐怖经历。当然,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最不能理解的是这最后一次考察,数字1是队长。第十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职务。那他对这支队伍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震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那神秘的第十一个人已然变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他甚至隐隐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与那个人有关,揭开谜底的关键钥匙很有可能就在那第十一个人身上!! 还有,如果王老爷子是这支队伍里的人,那他是几呢?怎么才能辨别出这些数字背后的身份呢?就在秦震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竟然被人撕掉了!!最主要的是那痕迹似乎还很新 秦震摸着那粗糙的痕迹,显然是慌乱之中撕下的这一页!是谁?王老爷子吗?应该不会笔记就在他身后,何必多此一举。想毁了什么的话,连笔记一起不是更好吗?那还能是谁难道..是王斌吗!秦震的心在狂跳,他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甚至为迷雾中已经开始若隐若现的真相而激动!! 当秦震再抬起头的时候,对上的仍然是羽东冰冷的目光。只不过,这次,那双眼睛就在自己的眼前!秦震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羽东却只是缓缓的从他手上接过那本日记,随便翻了翻然后开口说道“这故事你一个人是看不懂的,你需要大家帮你翻译。” 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没有说话,刚才那一刻,羽东眼神中的冰冷真的让他吓了一跳。难道这本笔记中有关于羽东的东西吗?不可能啊!75年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怎么可能参与这其中的事情? 秦震沉闷的坐了回去,随手点了根烟,看着大家专注的样子,他夹烟的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震太敏感多心,这会儿他发现一起在翻笔记的队友们,一个个的神情似乎都不太自然。被这种感觉一搅合,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强烈了。秦震下意识的拉了拉顾杰,顾杰还纳闷的回头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震尽量压低了声音问。 “有啊!!”顾杰认真的回答。 “是什么!?”秦震迫切的看着顾杰,渴望这个自己现在唯一信任的兄弟能指点他一下。 顾杰指着那本笔记自然而然的说“就这写笔记的人就是最大的不对劲!!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王斌爷爷写的啊,但是能这么记事的人,那肯定就是不对劲!” 秦震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想瞎了心了?竟然想和顾杰讨论?竟然指望他能给自己一些提示和指点?这货果不其然的什么都没察觉出来,在他眼里,除了那些数字以外,似乎其它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秦震无力的摆了摆手,那意思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了,你爱哪去哪去吧。顾杰还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秦震又在发什么神经。 但是这一切都被羽东看在了眼里,这时候羽东坐到了秦震的身边,轻轻勾起嘴角笑的有些邪魅。然后他轻声问秦震“怎么,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么?” 秦震略有些戒备的看着羽东,然后愿赌服输的叹了口气“没有,要是发现就好了。” 羽东看到秦震反常的举动又笑了一下“呵呵,不管你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事情你始终都不必怀疑。记着,我决不会害你。” 这话说完,秦震诧异的看着羽东。他没想到羽东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现在听来心里反倒觉得不太得劲。可不是么,自己这疑心病怎么总是犯在他身上呢?如果他想害自己的话,那还能活到现在吗? 秦震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他不准备狡辩或者否认自己的猜忌。因为他知道,在羽东面前,任何虚伪的辩驳都是多余的。 羽东似乎也是看出了秦震心里的想法,这时候大大方方的问道“你想不想听听有关这本笔记一些故事?” 秦震有些激动的抬起了头,但是随之又略带怀疑的看着羽东。心想我愿意听,你愿意讲吗?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秦震和羽东吸引了,没有人说话,都在静静的等着接下来的故事。 羽东自顾自的点了支烟,看着秦震怀疑的目光,略显妥协的说“提前声明,这笔记上面那些你看不懂的,其实我也看不懂。如果我全部都知道的话,就没有必要现在出现在这里。对吗?所以,我只能给你讲一些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事情。至于这些数字或者他们究竟遇到了些什么、等等这些谜团,还得我们自己解下去。” 秦震点了点头,示意羽东可以开始说了,不需要做那么多的铺垫。对于秦震来说,只要羽东愿意开口,那就已然算是大收获了!即使他讲的再少,也总比他一个字不肯透露强吧? “在1975年的春天,一支十分专业的罗布泊科考队伍组成了。也正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那支很有建树的队伍。当时队伍里的成员,都是国内最顶尖的科学家。罗布泊是处盐壳盐泽,所以他们就以研究钾盐为由深入考察,而且最终也取得了空前的成绩。” 羽东刚说完,顾杰就不太满意的发表意见“东少,你这75年春天的故事讲得是不错,但是和新闻联播差不多啊!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顾杰显然不想听这套官方的表述。 大家都静静的听着,秦震也看着羽东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因为刚才这一段‘官方’的说辞,秦震早就听羽东讲过了。 羽东深深的吸了口烟,目光变的悠远了起来“是。这都是世人所知道的那一面。但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开发什么钾盐,而是肩负着一个任务。” “任务??”秦震顿时精神了起来。 “嗯,任务。”羽东看着秦震,先没有解释到底是什么任务,而目光复杂的话锋一转“秦震,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特殊部门。那是为国家解决一些不方便公开事情的地方。无论是军事研究,生化武器,还是那些超自然灵异现象,这些都是不能大大方方摆上台面的东西。所以,就由那一部分人在暗中解决。” 秦震看着羽东,没有说话。虽然羽东这次说的话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方面,但是吃惊归吃惊,却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羽东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一些神秘的机关。虽然不会表面公开,但是这种事情已然心照不宣。“御用”的驱魔师、降头师、灵媒、风水师等等等等,这些在当今社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因为是“御用”所以没有人敢提起罢了。 再往大处说一点,每个国家都会有一个‘51区’只不过寻常百姓听都不会有机会听到,更何况是了解?无论那些地方是神秘的、恐怖的、还是阴谋的,总之都是军方高层不愿意公开的机密和真相。所以,像羽东说的这种‘部门’,应该是直属军方国安或国防。 随着现代社会科技越来越发达,信息也越来越透明化。小到今天哪个明星在哪个宾馆开了哪号房,大到国家机密或者重大案件事故,还能隐瞒住的事情已经太少太少了。 公开在大众眼前的神秘诡异事件更是比比皆是。当然,为了避免恐慌,最后普遍都是找两只叫兽出来辟谣,说辞无疑都是‘科学就是真相’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就连秦震这种唯物主义无神论的人也必须得承认,科学等于一切真相的这个说法已经越来越不能说服人心了。 第二十九章神秘的任务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吧。今天这些都市人引以为傲的高速、快速、高架桥以及高楼大厦,这些都是社会文明进步以及财势发展的象征。但是就在这些繁荣文明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一些不太文明的诡异规矩。 比如建筑,中国建筑设计可谓源远流长。几千年来在中国随便哪个地方都会发现几处令世人惊叹的建筑艺术。这其中有一处举世瞩目的建筑,它一共有过两代主人,一个姓朱,一个姓爱新觉罗。 没错,那就是紫禁城。这座令世界为之震撼的建筑在当初修建的时候,诡异复杂的异术成分几乎都可以用神话来形容了。当然,这得归功于它的主人地位之显赫。 现今社会虽然不会再有紫禁城当初那样天兵神将齐上阵的玄幻色彩,但是但凡有工地动土、打桩,也都还是必须要先放炮,甚至是要拜神,还要去找一些‘专业人士’去算算哪一天动土最吉利。这一点,即使是官方的施工队也不会例外。这是不是本身就已经有了一些神异色彩了呢? 要说起这个规矩的起源,那就要追溯到建筑神明鲁班了。那个时候建桥修路经常会遇到打桩打不进去、甚至是盖到一半无故倒塌的现象。那老百姓们就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当什么办法都行不通的时候,老百姓自然而然的会把希望寄托在神明上。 然后就在鲁班的指点之下,找到了一个血腥残忍却十分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打生桩。将童男童女当桩子活活埋进去,之后再动土打桩。这样建筑过程就不会再有意外了。虽然听起来是极其惨无人道,可要命的就是这种办法居然百试百灵! 世易时移,随着人类的发展和道德的进化,都开始意识到了这种方法的残忍。而且除了那些权势熏天的大楼大桥,一般人想用这种方法也做不起不是么?于是慢慢就有人开始转变了这种办法。比如用活牲口来代替童男童女,再后来是用肉食祭品来代替,最后逐渐演变成今天最为普遍的放炮。 其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提醒一下,那片土地下的‘居民住户’们,我们这就要动土了,麻烦您让一让啊。动人家的地方,在人家地盘上修路建桥,你总得通知一下不是么。而且无论是怎样的动土,都会破坏当地土地的风水。轻则触怒怨灵事故频发,重则天灾*厄运连连。所以但凡大兴土木,都必须得有一些必要的‘措施’。 除了建筑以外,像这种例子还有很多,都属于心照不宣的秘密。华夏五千年泱泱大国,历史实在是太久远,传承下来的东西也实在是太玄奥。不是一两个戴眼镜的科学家随便一句科学就是真相就能解释的。有些东西祖祖辈辈世代相传早已变成了一种习俗,甚至是真理。这一点,无论官民都是一样的。 所以,秦震十分理解,在避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情况下,有些手段或者行动需要在暗处进行。这大概就是羽东所说那些神秘部门的本身意义。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日记上的队伍,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秘部门的人了?那他们的任务是什么呢?”秦震直截了当的问向了羽东。 羽东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他们的任务很艰巨也很复杂,就是在西域这片沙漠里找三样东西。一块玉,一片树叶,一处宝藏。” 大家的表情第一次在惊诧程度上变的和秦震顾杰差不多了,好像他们也都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事情。而秦震听的也是越来越迷糊,羽东他说的这三样东西根本就哪都不挨哪,完全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啊!这到底是哪位高层的奇思妙想? 羽东定定的看着秦震那迷茫困惑甚至略带痛苦的表情,并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故意等着秦震发问。 对于秦震来说,这就是羽东他最欠抽的地方!看着自己被好奇心所折磨的样子,他似乎很是享受!!于是秦震这会压住了情绪问道“你说要找一处宝藏,我理解。你说要找一块玉难不成是和氏璧吗?什么玉犯的着军方费尽心机的寻找?好吧,就当是在挖掘中华精髓文化,这玉我也勉强接受了。但是你说要找一片树叶,我可就没法听得懂了!这茫茫大漠里,能找到棵树都不容易,要在这里找一片树叶?这不是疯了吗?” 羽东似乎是很理解秦震此刻强烈的反应,于是笑着点了点头,等秦震说完了,他才继续说“这听起来确实很疯狂。但是更疯狂的是,这三样东西的重要性正好与你所能接受的程度相反。”羽东一边拿烟,一边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三样东西最不重要的就是那批宝藏。其次是那块玉。最重要的就是那片树叶。” 这时候的顾杰也是实在忍不了了,催促着羽东赶紧往下说。再这样听下去非得急出个心梗脑梗不可。 羽东也不反对顾杰的提议,一边出神的看着篝火,一边接着往下说“那批宝藏指的是西域曾经鼎盛繁荣,后来神秘消失了的古国宝藏。比如精绝、大宛、楼兰、于阗等等。之前我们说过,仅斯坦因一个人,就从西域这片荒漠中带走了无法统计的珍贵文物。这些文物绝对是无价的,它凝结着一个消亡文明曾经创造出的灿烂成果,更是现今研究西域古国消失原因的重要依据。 斯坦因发现的?衣?募螂梗?褪锹ダ肌14??庑┥衩毓殴?媸荡嬖诠?闹っ鳌u庑┕世纪孔雀王朝阿育王时期的文字,到了公元4世纪随着贵霜王朝的灭亡,也就随之消失了。它变成了无人能识的死文字。但正是因为这些死文字,才有了那片树叶的任务。” 说到这,羽东却忽然跳过了这一段“再说那玉,还记得之前兰晴给你们说过的穆王过天山的故事吧?传说西王母赠与周穆王一块镇国璧,那瑶璧上面藏着江山永驻、国运命数的玄机。这块玉究竟多大多小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但是有确实的资料记载,穆王把这块蕴含了国家命运的玉璧藏在了西域这里的龙脉上。” 秦震不敢置信的摇着头说“这这完全就是古书神话,何以为信啊?你说的这镇国璧岂不是和河图洛书一个意思?还有,西域的龙脉不就是那位西王母的昆仑山吗?” 羽东又浅笑了一下,然后问道“秦震,你知道罗布泊在卫星地图上是什么吗?” “是个人的耳朵!” “嗯,那你有没有听过龙脉断耳的传说。” “什..什么?”秦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根本就是闻所未闻的名词。刚想开口问,羽东就打断了他“你想知道的太多了,这样我们说到死都说不完。你是要听这只耳朵,还是要听那片树叶?” 这个选择对于秦震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因为他哪个都想知道!但是想想当下的情况和那本神秘的笔记还有王斌的生死之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听听那片树叶任务的事情。 羽东听完秦震的选择,点点头说“之前说了,这片树叶的由来,正是斯坦因在精绝古城发现的?衣?乃?窃氐摹o啻?饺??暌郧埃?《鹊募肝坏玫栏呱?捌铺旎懒撕芏喙?业拿?撕兔孛堋k?墙?旎?丛谝黄??湟渡希?缓蠓獠卦谟《鹊囊蛔?碛钪小k?切枰?痉獍倌瓴拍芟蚴廊苏咽尽:罄吹那榭隹上攵鸾逃捎《染?饔蛄鞔??泄9片带着中国国运宿命的树叶也被读经师带进了中国。但是还没有传到帝王手中,就消失在西域的大漠之中了。不过好在这任务并不是在这浩瀚沙海中寻找树叶,而是找到一座古城就可以了。那就是尊崇佛教的楼兰王城。” “曷劳落迦”秦震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羽东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只是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气氛静谧的有些凝重。因为从羽东开始讲这段历史之后,除了秦震几乎就没有人插话。就连顾杰那种一会不说话就得死的人,都没怎么打断羽东的叙述。 因为大家都太想知道那段故事了,也因为这些故事都实在是太离奇了!离奇到一个在现实世界中生活久了的人根本就无法相信! 秦震咬了咬干涩的嘴唇,然后抬起头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那这三个任务最后都失败了吗?” 羽东耸了耸肩“估计没失败也没成功。如果要是完全没有头绪的话,他们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发生最后那些离奇恐怖的经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在任务即将成功的最后关头,却又因为某些原因终以失败告终了。” 秦震点了点头,他很是赞同羽东的说法。当初那支背负任务的队伍,不但没有失败,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已经成功了。而就是因为他们的成功,不知道为什么却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那个年月的罗布泊,已经成为了恐怖神秘的代名词。漫天的谣言、军方的神秘、高层的坚决否定,这一切都造就了罗布泊注定成为军方最大的秘密。 按年份算来,也正是在那支队伍的任务有了巨大进展之后,军方才马上欲盖弥彰的将罗布泊范围内的大片区域设定为了军事基地、核武器实验基地。这片军事禁区严禁任何人或组织靠近。甚至包括它的上空都有无数的禁飞区域,但是究其原因,却从来没有过任何真正的说明。 这里究竟在干什么,从事什么实验和研究,军方从来没有透露过。那些偶尔只言片语的泄露也是一经发现马上就被扼杀的死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罗布泊就是中国百姓眼中无解的‘美国51区’。 第三十章沙漠黑蛇 这样说来的话,秦震他们现在所面临的任务之艰巨,并不比当年那支队伍轻松多少。反而还更加困难了。因为当初别管怎么说,那支队伍也是享受着军方的庇佑和支持的。而现在秦震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支持,还得躲避着军方管制区。这实在是一大难题。 想到这里,秦震抬起头问羽东“你有把握通过那些禁区吗?” 羽东淡淡的扫了一眼秦震,没有回话。那种‘就是懒得搭理你’的情绪滥于言表。还是一旁的老沈这时候说道“放心吧,其实人类制造的难题并不算是难题。那些大自然甚至是超自然制造出的难题,才是真正的难题。” 这话说完,在座的大家都纷纷点着头。秦震也是觉得老沈这话说的很是在理。杞人忧天也根本就不是办法,现在线索凌乱纷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天第一次听羽东说出了那么多当年的秘密,但是秦震倒觉得这不但没对他们有任何帮助,反而更增加了疑惑和压力。说白了,他们就是要重新走一遍当年那支队伍走过的路线,然后沿途寻找着那三样宝物外加王斌的踪迹。 现在看来,羽东他们多半是为了当年那三个任务而来,说不定他现在也是那个神秘部门的人呢!而且这种可能性还非常大!如果他不是内部的人,像这种机密档案和任务他又从何得知? 正想着,羽东就又懒懒的开口了“今天都累了,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得出发,睡的别太死,精心着点。”说完,还特意看了秦震一眼。秦震看见羽东这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话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上次跟他一块睡觉,就熬了个彻夜未眠!这回又来?睡觉还得时刻提心吊胆的,那还不如别睡了! 秦震赌气瞪了羽东一眼之后,就开始给自己“絮窝”了。因为这么长时间聊下来,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早晨又得出发,根本就犯不上来回折腾帐篷了。等把帐篷折腾好,估计就该收拾收拾上路了。所以今天大家都是自己想办法凑合一宿。 一群老爷们当然默契的奉献一辆车给兰晴睡觉。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家也跟着他们露宿大漠不是么。至于剩下的一辆车,也谁都不愿意去,大家围着篝火就这么凑合躺下了。 秦震好不容易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了眼,就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他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羽东正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火光映在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脸上,却显得异常神秘难测。秦震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不耐烦的说“东少,你这到底是个什么口味?我又不是小美人儿花姑娘!你不睡觉这么看着我干嘛!?” 羽东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了。大有那种不让看拉倒!爷还不看了的意思! 秦震叹了口气又躺下了,他琢磨着羽东刚刚的表情。这么多天日夜不分的接触下来,要是仔细想想羽东的性格,他刚才恐怕是有话想说。可是那个欠扁的货就是这么个性子,非要故作神秘吊人胃口!今天要不是这本笔记在这摆着,他不得不透露一些东西的话。估计到现在也不能指望从他嘴里泄露出点什么有价值的话。 那刚刚羽东他究竟是要和自己说什么呢?秦震就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困意和疲惫也渐渐席卷而来。之前那天晚上就没睡好,之后一趟玉门关又虐身又虐心的,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在和睡魔做了几番斗争之后,秦震最终缴械投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扰的心烦。秦震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暗骂这是哪个孙子在扰人清梦。可是下一秒,就似乎听见有人在用极小的声音不停的喊他名字,那语气就好像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一样。可是要真是急事干嘛还用那么小的声音?秦震迷迷糊糊的和睡意抗衡着,可能是太累了,明明听见周围有动静,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 直到一阵疾风扫过,一个人扑到自己身边还带着自己滚了个个儿之后,秦震这才惶恐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秦震说不出的欲哭无泪,敢情那股子疾风就是羽东!带着自己滚了一圈的也是他!现在自己睁眼就看见的那张脸还是他!这个姿势这个造型秦震都在想会不会很是香艳? 就在秦震刚想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羽东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以及羽东身后以顾杰为首的一群人紧张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惊恐目光!! 蛇!一条黑色的蛇!和羽东修长白皙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明晃晃忽强忽弱的火光让此时的场面显得更加诡异! 秦震纳过闷来之后,‘噌’的一下子就从羽东的身下蹿了出来,一边后退一边惊恐的指着羽东手上的蛇,半天说不出话来。 也倒不是说秦震这胆子太小,而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天生的恐惧点。就好像那些深海恐惧症、软体动物恐惧症、幽闭空间恐惧症、等等等等而对于秦震来说,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蛇!无论大小,无论什么颜色品种,甚至无论长短,只要是看见这种动物,秦震就能瞬间肾上腺素分泌过度。要说能吓死可能有些夸张,但是害怕到此刻这种程度还是很正常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羽东的一句小心蛇,就让秦震睁着眼睛愣是不敢睡觉的原因。 而且此时羽东手里的这条蛇可不算小,这会正狰狞的奋力挣扎想要逃离羽东那双手的钳制。可是羽东哪里肯就地放生?冷冷的看了秦震一眼,又冷冷的看了蛇一眼,之后手上一用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那蛇瞬间就肌肉松弛、脑袋一耷拉归西了。 似乎是怕秦震有阴影,羽东还特意将蛇的尸体扔进了火里。这才又看向了抱着被子躲的老远的秦震。 秦震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眼前这个样子有点失态,于是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咽了咽唾沫走回了大伙身边。还没开口,顾杰就在一旁着急的骂道“大震啊,你做梦和周公的闺女圆房去了怎么着??那蛇都快爬你脸上去了,你都没有点反应?我们又不敢大声喊,生怕你一个乱动,那蛇大爷再给你就地正法了。万幸东少这身手敏捷啊,和蛇几乎同时出手的” 秦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想跟羽东道句谢的,谁想到人家愣是没给机会。一边细细的擦着手,一边冷冷的挑眉问道“我跟没跟你说过睡觉要小心蛇?你真当我是哄你玩呢?找了半天睡觉的位置,还非得找个人少离火远的,生怕蛇发现不了你是不是?” 被羽东这么没鼻子没眼的数落一顿,秦震也是自觉惭愧。自己确实是大意了,而且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现在想想睡觉之前羽东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时候,大概就是想提醒自己。可是当时自己还损人家说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好看的。难怪羽东转头就走的时候会有那种爷还不看了的表情,他准是知道秦震得有后悔的时候! 但是甭管怎么说,秦震这是又欠了羽东一份人情。这样下去的话,等出了大漠估计下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完了。不过说来也怪,刚开始吧,秦震心里还有一种亏欠的感觉,可这人情欠多了之后吧,现在似乎也就那么回事了。这大概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的道理。反正自己就是这堆这块了,能怎么办?让秦震现在马上摇身一变变成羽东那样文能看懂死文字,武能翻墙打僵尸也根本就不现实啊。 所以秦震就本着破罐破摔的基本路线,冲着羽东嘿嘿一笑,这就算是道歉加道谢了。 羽东也好像并没指望秦震这块泥能扶得上墙,这时只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说道“这种沙漠黑蛇似乎和一般的黑蛇不太一样。估计常年深藏地下,身上尽是阴毒之气,被它咬上一口肯定是非死即残。我想大概是玉门关的沉浮导致惊了它们。那它们的队伍一定是个数量庞大的这里呆不了了,我们必须现在马上撤!” 虽然现在天边还是藏青色,但是大伙听了羽东的话之后,一致表示赞成。当下就马上收拾东西,发动汽车。而秦震更是听的一阵阵头皮发麻!单是想想那‘数量庞大’密密麻麻的黑蛇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的了!! 在恐惧的驱使下,大家撤退速度出奇的快!不一会儿就已经各就各位上了车了。而就在他们刚刚上车之后,眼前的一幕也开始让大伙汗如雨下。 就在他们刚刚休息过的地方的不远处,好像有一片黑色的沙浪一样,速度不慢的涌了过来。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沙漠黑蛇!是大片大片的沙漠黑蛇正在像沙浪一样的涌动! 这次仍然是羽东开车,这爷们那技术秦震可是知道的。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那么不怕死的。 说来也巧,羽东那份地图所指的路线正好就是黑蛇涌来的方向。说白了,就是得和这片黑蛇来个正面交锋! 这话说着简单,但是看那黑压压的一片毒蛇,所有人还是不禁捏了把汗。大伙都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我方的机械优势开车直接碾过去!!可是就从刚刚羽东抓着的那一条蛇来说,秦震就看的出来,那蛇鳞都好像是黑色金属一样!可想而知和这群灵活敏捷且带毒的‘钢铁侠’的这场战役并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第三十一章西出玉门关 大家都十分紧张的盯着前方‘黑色沙浪’的动静,就连顾杰这种一向不懂得害怕没心没肺的人,这会儿也是干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东东东东少!你看这意思,咱们能冲过去吗?” “不知道。”羽东简洁明快的回答了顾杰,却让顾杰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紧接着,羽东也不再废话,踩上油门的同时,目光中也多了一丝狠厉。秦震看的一哆嗦,心说这少爷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家世出身,少爷的身子却有一股子不要命的死士杀手脾气。这种气场没被激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座活冰山,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就是一座极其危险的活冰山! 眼下秦震也没什么心思分析羽东的怪异性格,只是死死的盯着距离越来越近的黑蛇群! 这沙漠里的生物不知道是不是都天生就有着‘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的觉悟精神。遇到危险之后,不但没有退缩恐慌的意思,反而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更加亢奋了起来!没危险还好,有危险反而暴走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思维逻辑?仔细想想,这倒是和羽东身上的某些特质不谋而合 就在车子和黑蛇相交的那一刹那,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蛇竟然直立起了身子!有些甚至凭着有力的肌肉伸缩,像弹弓子一样把自己发射到车上!一瞬间噼里啪啦的开始了大面积的围攻! 当然了,能在沙漠里行驶的这么大型的越野车,肯定也是能消灭了不少黑蛇的。车轮下尽是碾过铁皮的声音,而且明显阻力加大。那比沙漠中沙子对车轮的阻力还大!听着那刺耳的声响,秦震甚至开始担心会不会中途在这蛇堆里爆胎? 挡风玻璃、两侧车窗、车顶上的蛇越来越多。羽东甚至不得不用雨刷清理前方被挡住的视线!好不容易扫掉一群,马上又扑上来一层!那种感觉完全让人怀疑他们是开车在沙漠里,还是蛇窝里! 随着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蛇,大张獠牙撞向挡风玻璃的那一刻,车内同时响起了两声尖叫。 第一声的轻呼是兰晴,而第二声几近于嚎叫的声音则是出于秦震 在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大叫之后,秦震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才那条大蛇,完全就像是要冲进来了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这群黑蛇到底还有多少!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能冲出去! 好在羽东一直皱着眉急速前行,甩也甩出了不少蛇。不然秦震真的怀疑这些蛇早就通过什么缝隙、机器钻进来了! 随着咬牙闭眼心里默默喊口号的一番煎熬,车子的阻力开始变小了,周遭那鬼哭神嚎的各种声响也渐渐没有了,黑蛇坚硬的鳞甲撞击车体表面的动静也消失了。秦震这才敢慢慢睁开一只眼。只见车子还在飞驰,但是眼前尽是黄沙,远处还有一团刚刚跳出的来温暖晨曦。 秦震如释重负一般的大呼了一口气,不敢想象刚刚那种状况自己是怎么挺下来的!羽东这时候淡定的拿起对讲机呼叫后面车里的姜旗,在确定了人和车都没有意外之后,这才吩咐姜旗不要停,跟着他继续前行。 兰晴这丫头别看是个姑娘家,但是从对蛇的恐惧上来讲,好像比秦震要淡定一些。虽然刚才也是被恶心的不轻,不过这会儿马上就缓过了神来,拿过一个笔记本一边画一边说“咱们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啊。东哥,如果玉门关还在那里的话,那咱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在玉门关以西,然后前行的方向好像是偏近丝绸之路南道了。” 前面开车的羽东点了点头“嗯,我们原来认定走中路,但是现在看来几千年的道路似乎有着不小的偏差。玉门关墨玉地图上显示的路线确实是西出玉门关,然后向南道偏移。” 直到现在还觉得惊魂未定的秦震,这时候有些无力的插嘴道“我说,你那份一般人看不懂的地图你可自己研究好了,咱们第一个目的地真的是于阗吗?我怎么总觉得不太靠谱呢。” 羽东从后视镜瞟了一眼秦震说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把你从教科书、电视报纸杂志上看的东西忘了吧!不然的话只能影响你的判断力。”说完之后,又泰然自若的来了一句“别说你问我下个地方是不是于阗,就说现在你要问我咱们这是在哪我都没法回答你。” 秦震看羽东那么理直气壮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羽东也是给面子,这次并没有就此直接沉默,而是接着说道“自从我们穿过沙暴看见玉门关之后,这里就是一片异常的沙漠区域了。这么说你理解吗?” 没等秦震说话,顾杰就僵硬的说“他理解不理解我不知道,反正我好像是理解了就是说现在这里,是个死在这百八十年都不会有人能发现的地方” 闻听顾杰说完,羽东好像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意思似乎是在夸奖顾杰聪明。 但是顾杰这会儿可高兴不起来了,他苦着脸扒着前座椅背说“东少啊,你不能这么淡定啊!你得想想办法对吧?总不能凭着那张鬼地图,咱们就在这沙漠里嗨起来了。万一死在这里,想等个收尸的,还得看机缘巧合啊” 羽东倒好像不是那么担心的说“已经进来了,反正现在出也出不去了。找到地图上的这些地方,出去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秦震这会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拍了拍羽东的肩膀说“诶,我虽然很佩服你这变态的心理素质,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大家的感受对不对?你看这前面的路,罗布泊地区的路况越来越明显了,咱们这样下去很危险啊。你不安慰安慰也就罢了,还大大咧咧的就这么把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我这心都快碎成饺子馅了!” 羽东被秦震这话逗笑了,轻轻勾了下嘴角说道“你有心碎的时间不如帮我好好看看地图,早点找着古城早点踏实。而且,只要找到了一个,剩下的古城也就都呼之欲出了。” “这什么意思?”秦震和顾杰异口同声的问道。 羽东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开着车,一边说“如果把塔里木河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所有的古城用一条线连起来的话,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是一个挨一个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和楼兰同时消失在了公元四一五年。所以,只要你找到第一个,就能顺着这根线倒出下一个,再下一个。”说着,羽东把手里的地图递给了身后的秦震。 秦震接过地图,和大家凑在一起看了看。说实话,真看不出什么有建树性的东西。只是能看出羽东在第一遍绘制之后,又用一支不同颜色的笔屡出了一条线。这大概就是他说的那条线吧。 可是想想这世界第二大沙漠,再想想那长长的一条线,秦震哭丧着脸问道“东少,咱们不会是得把西域三十六国都用这种扯淡的方式找出来吧??” 羽东不以为然的说“如果第一个就找对了的话,那就不需要了啊。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第三十五个才找对了那也没办法。” 秦震在心中暗叹,一个人说话怎么可以做到那么欠抽?尤其是羽东那种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状态,完全就能把人急得跳高!他难道就一点都不懂的着急和害怕吗?还是说有什么能让他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 可是,想想这片神秘荒凉、诡异无常的西域大漠,又有谁敢说对这里可以胸有成竹? 月氏、康居、大宛、乌孙、楼兰、精绝、于阗、姑墨、且弥、捐毒……秦震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一个个昔日的西域古国带着中古时期青铜锈迹般的漂亮名字。它们都曾经是绽放在大漠中的繁盛城邦,最后又几乎同时撒手人寰,消失在了浩淼的黄沙之下,变成了一座座神秘莫测的死城。这是不是也是传说中的宿命? 第三十二章魔鬼城 “我倒是希望我们一下子就能撞进于阗王国。因为佛教传入中国,最早的地方就是于阗。那里自2世纪末佛教传入之后,就成为了大乘佛教的中心。魏晋至隋唐,于阗一直都是中原佛教源泉之一。而且,于阗是西域南道上最大的绿洲。史料记载,南道诸国唯于阗、楼兰强大。所以,如果有什么秘密或者佛教珍宝被藏于西域的某个国都,那应该就是这两个国家。”羽东的一番话,拉回了秦震飘远的思绪。 这时候后面的兰晴却想了想接道“可是东哥,精绝也有佛塔和庙宇呀!而且那曾经是尼雅河旁最繁荣昌盛的国家。若说精绝古城的名气,我觉得也不比楼兰低多少。只不过太多文物记载都被外国的掠夺者们盗走了!我们根本就无从了解。还有还有,楼兰用的是吐火罗语,精绝发现的罗布泊文书则是?衣?摹d悴痪醯镁??懦歉?咏?忝谴佑衩殴胤11值南り艰笪募窃芈穑俊?p>  兰晴刚一口气的说完,陈风也是一脸思索的表情,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倒是觉得乌孙也有可能。别看是个西域小国,但那也是与大汉联姻建交的,同在丝绸之路上,那些写着国运的叶子停在了这一站也说不定。如果非说这些佛教高僧留下的叶子一定是在佛国于阗、楼兰这些地方的话,那镇国璧可就不一定了。龙脉断耳,那块玉一定就在罗布泊这3000平方千米的之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述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想法,这却让秦震越听越觉得无望。要是真按照他们的想法来说,一人举荐两三个地方,那西域三十六国全走遍了也就差不多了。秦震只怕自己是没那有玄奘的那命啊! 这时候顾杰却煞有介事的跟陈风来了一句“兄弟,我怎么觉得你们说的这些地方都不太可能呢?那要真有那些写着国运的叶子,这些小国王们又真的得到了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造反呢?举兵灭了大汉翻身做主人去啊。” 秦震听完马上拦住了顾杰的话,斜睨着他问道“那万一叶子上写的就是汉家天子国运不倒怎么办呢?要是你的话,一个下属小国,看见这叶子还敢有谋逆之心?要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叶子藏起来!至少不让汉朝皇帝知道国运命数窥伺了天机,免得如虎添翼。” 顾杰听后挠了挠头,觉得秦震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这下可坏了,大家几乎一人一个想法,而且每个人的想法还都是有依据有道理的。正在秦震头大的分析着大家提出的各种思路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羽东‘咦’了一声。 秦震马上就抬头看去,只见前方除却黄沙尽是盐壳。道路几乎是寸步难行。不用介绍也知道这是到了罗布泊了。秦震嘱咐着羽东“你开车小心啊,虽然我知道你这车确实不错。但是也架不住这刀山火海一样的路面。” 羽东听完秦震紧张的嘱咐,倒显得一脸轻松“没事,不用担心。反正很快就用不着车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震睁大了眼睛问。 “过了这片盐壳,就是沟壑纵横的雅丹地貌群,而且看情况还是没怎么形成好的魔鬼城。所以,就别指望能开车过去了。舒坦的好日子从这时候起也就算是到头了。”羽东淡然的宣布着。 秦震听的都快哭出来了“东哥,你是我亲哥!你是得有多变态?才会觉得之前那几天是舒服的好日子??之前这几天对我来说已然是人间炼狱了!” 羽东听后回过头给了秦震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嫣然’的笑容,然后故意神秘的说道“地狱那落迦可还没找着呢,你想的太多了。” 秦震看着那张邪魅的脸,只剩下瞠目结舌。合着羽东这意思是说,自己想的太美了,地狱还没到呢!秦震颓丧的叹了口气,甚至忿忿的认为羽东这货就是从那他妈什么那落迦跑出来的修罗!画了张不错的人皮,引着大伙朝地狱前进 虽然是一肚子的抱怨谩骂外加诅咒,但是说到底在这魔鬼大漠里还是得听羽东的指挥不是么。秦震索性舒服的往后一靠,闭上眼心想爱咋地咋地吧!操碎了心也解决不了丁点儿问题。 随着车子驶入盐壳,秦震舒舒服服闭目养神的想法也随之破灭。纵然车本身避震效果非常好,但这会儿也是在盐壳上像澳洲红大袋鼠一样,一蹦一跳的蹿着往前走。秦震在剧烈的颠簸中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兰晴他们倒还好,紧紧的抓住把手,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神色还算从容。可是顾杰那样子就略有些惨不忍睹了,只见他一边捂着嘴控制着干呕,一边大着舌头说“东东东少啊..你..你放我下车走着走行吗..我..我宁愿走着走” 顾杰这句话其实也说中了秦震的想法,秦震也是觉得宁可下车走着走,也不想当澳洲袋鼠跳着往前蹿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在秦震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的时候,前面开车的羽东皱着眉说道“再坚持一会儿,这片盐壳马上就能开出去。现在外面的气候太恶劣了,你们不能下车。” 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才想起看看外面的状况。确实,不远处已经隐隐能看见那为世人惊叹的魔鬼城了。但是与此同时秦震也发现他们所在的环境风力越来越大了。因为车子开的没办法太快,所以按理说不该有那种狂风怒吼的声音。但是现在仔细听听,风声好像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顾杰也似乎注意到了风力的变化,脸色忽白忽绿的。也不知道是被颠簸的,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想下车的冲动觉得后怕。 这会儿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紧张,车子在盐壳上颠簸的不适感已经完全被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严峻考验抛之脑后了。 秦震心想这运气也实在是太差了吧?刚进魔鬼城就遇到这种极端天气了? 所谓魔鬼城,其实就是风蚀地貌。古生代的沉积岩经过漫长岁月的积累,叠加,再加上沙漠干燥少雨的气候而形成的。但是能把这些岩石造型‘雕琢打磨’的如此精致神奇,说到底还是因为沙漠地区的西北狂风!这些夹杂着砂石的狂风最高能达到10~12级! 10-12级啊,想想都能知道,一个人如果站在外面会是什么下场。那一定会像遭机关枪扫射一样,被砂石打的体无完肤! 现在的风力越来越大,远远的就已经能听见魔鬼城内‘热闹’的鬼哭神嚎声了! 这雅丹魔鬼城,绝对称得上是一座杳无人烟却又热闹非凡的‘城市’如果是在晴空万里的时候,当微风吹过,附近的人们就会听到悠远空灵的美妙乐曲声,好像有千万个风铃在吹动,又像是千百根琴弦在轻扫。 可是一旦骤然变了天,旋风一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完全就成为了真正的魔鬼城!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了悠扬的乐曲声,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犹如来自地狱的怪叫!像狼叫、虎啸、马嘶、甚至是婴儿的啼哭,和女人的尖叫! 那绝对是‘此曲只应炼狱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不同的风力和风向还能造就出不同的‘场景效果’偶尔也会犹如置身闹市区,吆喝声、贩卖声、吵架声,不绝于耳。这也是为什么会被称之为魔鬼城的原因。当狂风骤起,黑云压顶,鬼哭神嚎,四下迷离。整片雅丹魔鬼城都会被笼罩在一片砂石朦胧的昏暗中。如果此时有人不幸深陷其中,那么恭喜你,你百分之一万会成为魔鬼城内居民的一员。 秦震想着这些早已‘久仰’多年的基本了解,这会儿也不禁心跳加快。什么西域古国在哪里已经不太重要了,秦震现在只想知道自己这一行人究竟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魔鬼城。而且,当亲身体会了这条死亡之路的恐怖之后,秦震对王斌的生死几乎已经有了确切的定论了。 秦震他们仗着有车,有防护设备,在还没有遇到太多不可思议险境的情况下,仅仅是因为这神鬼莫测的极端自然气候,就已经让秦震觉得举步艰辛了!更何况王斌一个人,没有车、没有装备、没有食物没有水!就这么只身徒步行走在罗布泊直到穿越魔鬼城,这几率能有多少?他还能有多少活着的可能性?对于秦震现在来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鬼讯号 就在这漫天的飞沙走石中,难为羽东眼看就快穿过盐壳到达魔鬼城了。顾杰这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为了给自己壮胆,特意握了握手里的枪,然后故作凶狠姿态的喝道“兄弟们,别怕!车到山前必打住,船到桥头自然沉!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可想而知,他这番‘斗志昂扬’的口号并没有带给大伙多少鼓励,反而一个个脸色都变的更加难看了。秦震这会儿也是哭笑不得的说“老顾,我求求你了,闭嘴吧!好吗?还他妈车到山前必打住?船到桥头自然沉?那咱们现在就用你手里的枪自我了断不好吗?还落个高觉悟!好态度!” 顾杰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砸吧了下刚才这两句话的滋味,有所领悟后尴尬的笑了笑说“嘿嘿,这平常这么说惯了!诶,你们不觉得这比原句好上口吗?” 被他这么一搅合,还真别说,这气氛似乎当时就变的没有那么紧张了。倒不是说他把大家的斗志和信心激发出来了,而是大伙被他那乌鸦嘴刺激的都开始有了一种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的觉悟。 就在这两只巨大的‘澳洲红袋鼠’一路以跳跃式的姿态颠簸出了罗布盐壳之后,两辆车也同时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了魔鬼城前。 沙漠里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一会儿一变。这时候的风倒不像刚才那么邪乎了,至少人站在外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羽东率先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若有所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魔鬼城。紧接着两辆车的全部队友也都下了车聚在一起,站在羽东的身后,驻足观望着眼前这片鬼斧神工的雅丹地貌群! 对于秦震而言,这是他所见过最奇异的雅丹地貌。参差错落、高低悬殊的一片片岩石,就好像一座真正的城池,里面的‘房屋’有高有矮,有大有小。一眼望去,连绵不绝的巨石无边无际。再加上这里属于沙漠无人区的地界,那种千万年积淀下来的荒凉和沧桑感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里到底还是不是人世间? 这时候的风虽然小了,但也还是依旧能让魔鬼城‘热闹非凡’。侧耳倾听,确实真真切切的能听到恍如置身闹市的嘈杂声。如果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你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大西北的一个热闹城镇的市集上。 顾杰一边抻着脖子仔细听着,一边还时不时的有着各种表情变化。秦震实在看不过去,推了他一把问道“老顾,你这是干什么呢?那表情就好像你能听出来什么似的。” 顾杰不满的瞪了秦震一眼“你别瞎闹,我就是想听听这里面的那些说话声音是不是本地人” “有病吧!?这里面哪来的人?这所有的怪声都是风声在作怪!你以为这里真是市场赶集呢?一群小商小贩在扯着脖子吆喝黄花鱼十块钱三斤、葡萄干二十块钱一盒??诶,咱先不说你听的出听不出这里本地人说话是什么口音,就说你听出来了之后还能进去攀攀关系,给咱们找个向导怎么着?诶,老顾,我告诉你啊!你这往轻了说是妖言惑众,往重了说就是动摇军心啊!真按军法处置的话,你都活不过3分钟了。”秦震一口气骂完之后,顿时觉得解恨了。 终于等秦震损完了,顾杰那憋着一肚子的话咬牙切齿正准备反击呢,就被羽东打断了。只听羽东态度十分认真的说“我不想知道你们俩谁能把谁骂死,我只知道趁着现在风力不大,是进入魔鬼城最好的时期。万一要是一会儿忽然变天了,咱们就真都活不过三分钟了。” 这话说的秦震和顾杰一阵儿紧张。本来顾杰还打算抱怨羽东太偏心眼儿,每次自己反击秦震都被他打断!可是现在听到这里,也没有了继续斗嘴的闲心,当下就问羽东什么想法,有什么指示,接下来是怎么个路线。 而羽东的态度也十分明确,一边往车上抓起背包快速的装填着必备物品,一边简洁的回答了两个字“徒步。” 其他人可不像秦震他们那么多废话,见羽东收拾背包的那一刻,就马上以军队的速度各就各位的去准备相应负责的武器、水、食物以及通讯设备等等。 秦震看着眼前诡异恐怖的魔鬼城,心里还真是对徒步穿越怀有一丝畏惧。顾杰这时候凑到羽东旁边问道“东少,那咱这两辆豪车就不要了??你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实在不想要的话,你可以过户给我,我帮你回收再处理。再说了,万一等下咱们凯旋而归了,这车却丢了,咱们指着什么开出沙漠呢?” 羽东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进入刚才那片罗布荒漠就相当于进入了军方统治区了。他们很快就会追踪到这里,不过前面魔鬼城属于死亡禁区,军方不会贸然进去找我们,但是一定会在禁区周围等着我们。所以这车你不用担心,等我们从另一端出去的时候,别说这两辆车会在,指不定还能有军队在等着欢迎你。” 顾杰仔细打量了一下羽东说话时候的表情,那感觉军队的‘迎接’可不像是热烈欢迎友好接应的意思,而更像是荷枪实弹准备逮捕擅闯军区的人犯! 想到这,顾杰和秦震对了个眼神。而秦震则是回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其实顾杰一直都不明白秦震对羽东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既然哥们儿说可以放心,那就是可以放心!更何况,在顾杰的眼里,这位年纪轻轻的东少也确实是真有两下子。就冲他在玉门关舍生取义的那股子劲儿,也值得信任。 收拾妥当之后,羽东便背起背包,带着大伙朝魔鬼城进军了。顾杰一边走一边后悔,除了自己手里这把枪,背包里所有的空间全部都是吃的和水。本以为自己这么做是有先见之明,可是当真正徒步走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水的重量还真是不容小觑。 在进入这片雅丹地貌之后,大家都开始戒备了起来。因为这种感觉十分诡异,无数嘈乱的声响从岩石间传来,让人根本就分不清真假,更判断不出位置。总感觉不知道哪块石堆后面会突然闪现一张来自地狱的脸! 好在队伍同行的人数较多,大伙紧紧的挨在一起,心里多少还踏实一些。 可就在这时候,队伍中间的兰晴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手里的无线电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就在临出发的时候,兰晴特意拿出了这个军事的无线电,说是即使这里磁场混乱、设备失灵,也还是带着点比较好。不管能用不能用,总要预备个方便,这个东西自带雷达,万一出事了,发出雷达信号还能有一丝求救的机会。就这样,由兰晴负责这几乎唯一的通讯联络工具。而此刻兰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这无线电忽然自己开口说话了一样。 羽东马上意识到了怪异,忙走回来问道“怎么了?” 兰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东哥我,我怎么收到讯号了呢” 这一句话大伙就都懵了!这个地方,什么雷达、罗盘、通讯工具、甚至是手表都失灵不走了!怎么可能会忽然收到信号?而且,他们几个人先前调试过,为了避免干扰收到无关的信号,特意设定的发出信号没限制,但是接收是有限制的。除了队伍这9个人能相互通讯联络以外,就是车里的对话机以及发送雷达求救信号之后。 现在9个人都在这里,雷达显示一片漆黑,车子刚刚停在外面。那这段滋滋啦啦听不清的信号只能证明,要么,就是有人在车里。要么,就是不知道哪里发出的鬼讯号 第三十四章停歇 羽东看了看无线电也皱起了眉。老沈这时候犹豫道“会不会是军方追踪到这里了,在车里向咱们喊话警告呢?” 说实话,如果真是老沈说的这种情况,那显然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大不了出去之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而且凭心说,这些人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又没做什么对不住党和人民的事。所以,并不害怕是军方追踪! 可问题是老沈的这个猜测明显就带着自我安慰的成分。因为刚刚从停车,到收拾东西,再到出发。这百里之内要是有军车、军机路过,大伙都肯定能发现!可是别说是飞机军车,自打进了玉门关那片诡异区域之后,连正常的动物都没看见一只啊!怎么可能他们刚下车,车里就来了信呢?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车里一直有第十个人!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秦震觉得浑身一激灵!为了以防自己也被扣上蛊惑军心的大帽子,当下还是决定闭上嘴,把这想法和猜测咽回肚子里。更何况,这一队人又不是缺心眼植物人,车里要是真凭空多了一个人,会察觉不到吗? 兰晴这会儿又仔细的听了听,眉头却越皱越紧“这这好像是一个人在说话。” “什么?”大伙几乎同时开口惊道。因为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太?人。 唯有羽东依旧淡定沉着的在想着些什么,秦震看了他半天,结果人家少爷却若无其事的来了一句“别管它,大概是磁场干扰信号造成的。继续走。”说完,潇洒转身! 秦震跟在后面心想,羽东啊,你小子就接着憋吧!到底看看你这心里能盛下多少秘密!就他刚刚那表情,明显是已经想到了什么!说什么信号干扰,全是安慰人的借口罢了。这么严实的嘴,绝对有打死也不说的精神。不生在革命时期真是可惜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领导说话就是有分量。大伙当下就松了心,兰晴也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表情自然多了。其实这也难怪,当一个人无论外表、实力、还是个人魅力都能达到一个巅峰的时候,那他即使胡说八道,也能成为真理。 踏实下来之后,大家继续前行。兰晴也没有再发现什么怪异情况。 直到深入这片雅丹地貌群有一段距离之后,顾杰才一边抹着汗一边抱怨道“就这个破地方,还他妈魔鬼城!难道魔鬼就都缺心眼少根筋吗?谁会愿意在这呆着?但凡有点智商的魔鬼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啊!怎么那么热啊!再这样下去的话,不到晚上,咱们几个就是一桌子熟食啊!” 秦震热的也有些喘,这时候哼了一声笑道“老顾,你啊,饿了就说饿了,别扯那么多咸的淡的没用的。以我了解你,刚刚那一整段话的重点其实就两个字---熟食。” 顾杰一听,眨了眨眼,随后坦荡的一拍胸口说道“嘿,小子你还别损我。咱爷们儿从不怕承认这饭量问题,民以食为天啊!再怎么科考研究也不能不吃饭对吧?可是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停下来吃饭,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说着,他看了看大伙,大伙也纳闷的看了看他。 顾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太难吃!!”大伙一听,有几个人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顾杰那就更来劲了,马上接着说“让你们说说,咱都吃这些速食压缩的东西多少天了?要是再这么下去,等回到我们文明世界的时候,看见萝卜白菜都未必能认识了!现在你们要是让我想想鸡鸭鱼肉长什么模样,我还真都快想不起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更笑了起来!之前的恐惧和紧张也稍稍缓解一些了。从不例外,唯一没有笑的,还是羽东。现在就连那一直不说话的木头姜旗,都被顾杰的没心没肺感染出来点效果了,偶尔听到可笑的地方,也会跟着大伙一起笑。 至于羽东,秦震想想其实他不笑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顾杰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抱怨伙食太差啊!而羽东他作为队伍的负责人,听到群众抱怨笑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 眼下路越走越深,这片神奇的地貌也似乎真的是漫无边际。羽东决定找个荫凉的地方让大家歇会,喝口水。他自己也顺便研究研究地图。 秦震看到羽东离开大伙,独自坐在一处认真的研究着地图,叹口气也走了过去。拿了瓶水递给他说道“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我看着你都替你觉着累。” 羽东听后抬起头,脸上略有一丝诧异。不过看到秦震递过的水,还是笑了下接了下来。秦震一看羽东这表情还算是友好,并没有开启冰山模式,就索性坐在了他旁边。准备好好和他聊一聊人生,开导劝解的同时,顺便深入了解一下。 谁知道,羽东并没有给秦震这种机会。而是指了指地图,又指了指远处说道“秦震,你看这里是不是都几近于峡谷地势了?石堆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高,都快连成断崖了” 秦震‘啊’了一声,明显是没反应过来。暗自伤感自己这一肚子的小算盘,就这么轻易的被打乱了。 羽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秦震那略带挫败感的表情,而是仍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在这里停下来休息,是因为按照这地图的显示,这里应该有一处入口才对.” 听到这里,秦震才猛然回过神来!又是‘啊?’了一声!只不过这声,比刚才那声的音量要大,引得周围队友的好奇目光都纷纷朝着他们俩看过来。 羽东这时候也皱着眉,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秦震问道“我说一句话,你啊一声,我说一句话,你啊一声。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秦震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下尴尬,然后煞有介事的说“我这不是听说这里该有入口,太过于震惊了嘛!那个要我看啊,这里确实是处风水宝地,藏风纳气像是一处贵地至于那处入口,没准就在这怪石嶙峋的万千石堆当中”说着,秦震还故作高深的眯起了眼睛,朝着不远处的陡峭绝壁看去。 羽东困惑的看着秦震的表演,半晌才略显质疑的问了一句“你懂风水??” 这一句话就把秦震问懵了!就刚才那番胡说八道现在让他自己再重复一遍他都说不上来。刚刚那纯属是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才信口胡诌了一通,随便指了个不可能的地方说是入口。他哪里懂什么玄学风水!最要命的是,那一向智商高人一等的羽东,这时候怎么会就信了呢? 秦震想了想自己该如何回答,不过最终还是男人的面子占了上风。于是秦震装作一本正经的说“略懂,略懂”说完,忙喝着水掩饰着心虚的慌乱。 羽东听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直以为你除了教科书和新闻联播就不懂别的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得玄学奥数”说完,又指着远处一座危崖说道“你刚刚说的没错,别看这里现在是个山穷水恶的魔鬼城,但是几千年前这里可确实是个藏风纳气的沙漠绿洲。而且,咱俩想法一样,我也觉得入口是在那石群中。” 看着羽东转过头那认真飘远的目光,秦震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到羽东的后脑勺上! 秦震心想,难不成自己这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光了?也他妈太巧了吧?藏风纳气这个词,完全是秦震在讽刺这里的狂风肆虐!至于随口说了一句入口的地方,那也是因为这里除了黄沙就是石堆,总不能让大伙就地刨坑儿在沙子下面找什么入口吧?所以只能说是石堆里了。 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的和羽东来了一次‘不谋而合’ 第三十五章迷彩服 虽然秦震自己心里明白,这纯属是瞎猫遇上死耗子的误会,可是羽东这会儿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共同语言一样,破天荒的想要和秦震好好探讨一番。只见他一边拿着地图,一边用手点指着地图上那些秦震看不懂的乱七八糟的线条说“秦震,依你看……” 刚说到这,秦震‘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然后激动的伸出双手,上前就紧紧的握住了羽东的手,一脸诚恳的说道“在科研的道路上,我就是个门外汉,风水玄学之说不能为其根本…而且我一向敬重你,视你为队伍的核心领导人。所以,大主意还得是你研究、你定。放心,我无条件相信你!并且会一直相信下去!那个..现在,我就不耽误领导参悟玄机、研究战术策略了。我去方便一下…先行一步!”话音刚落,秦震松开羽东的手,一溜烟儿就跑开了! 秦震心想,这位少爷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自己这信口胡说竟然也能让他信以为真!?万幸这是跑开了,要不然一会儿指不定就要让自己观山测水,指点江山了!到时候万一漏了陷儿,这位爷心情好的话还好说,顶多就是开启冰山模式不搭理人呗。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啧啧…秦震想想都后怕啊。 所以,惹不起还不躲不起吗?一边瞎琢磨着,秦震一边找了个隐蔽的石堆真打算方便一下。可刚左右看看有没有人,秦震就忽然发现在自己左前方那个大石堆背后,似乎有一个人正在探头探脑的看着自己!! 人?当秦震意识到那石头后面真的有一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从石堆后面站了出来。他的本意只是想着看的清楚一些,弄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人。但是他这么一个条件反射的举动,却惊到了对面的那位。 只见那个人也站了出来!并且还举着一把猎枪,对着秦震喊道“不许动!你什么人!” 秦震一听,得。这下可以确定了,绝对是个人,而且还是个不太友善的人。秦震当下举起双手,表示让对方不要冲动,不要开枪。同时也小心的打量着对面的人。这一打量之下,秦震心里一紧。这一身迷彩服是不是代表人家是位军爷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不必故作姿态了,直接缴械投降得了! 对面的人明显燥乱不安,秦震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万一哪根弦不对了,真开了枪可怎么办!即使他不开枪,就这么用枪对着自己,要是走火了岂不是更冤?可是眼下也不能大声喊顾杰羽东他们过来救命,这可该怎么办呢! 正当秦震与那个‘迷彩服’就这么僵持住了的时候,忽然从‘迷彩服’身后的那块巨大岩石上跳下了一个人!别说是那迷彩服没反应过来,就连秦震都还没看清楚的情况下,眨眼间那迷彩服手里的枪就被踢掉了! 紧接着,一个带着劲风的大嘴巴就这么着着实实的扇在了迷彩服的脸上!秦震看着都觉得下巴发酸。那迷彩服哥们愣是捂着脸原地转了半圈!然后才愣愣的看着眼前抽自己的人,那诧异的表情好像是到这会儿还没纳过闷来呢!他大概是还在反思自己怎么就挨抽了。 不用说,这种敏捷的身手,霸道的气势,不是羽东还能是谁? 秦震感慨的摇了摇头,似乎对羽东这种从天而降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倒是颇为同情的看着那迷彩服。心中暗想,甭管你是军还是民,惹上这位少爷,算你倒霉。除了认命也没别的招了。 只见那‘迷彩服’捂着脸,仰着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冰山’。似乎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刚刚那大嘴巴确实是扇在自己脸上了! 秦震想想刚才这家伙举着枪,气焰嚣张的样子,这会儿心里也真是觉得解气!可是看他现在那无辜的可怜样儿,心又软了。毕竟,在这种地方忽然看到陌生人,任谁都会吓一跳。有点过激的举动,也算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此,秦震走到了羽东身边。底气十足的看着迷彩服问道“你是老百姓还是这区域的军人?” 没想到,不等那哥们回话。羽东就冷冷的发了话“我不管你是老百姓还是这儿的军人,谁给你的胆子?对谁都敢举枪?趁他还没生气之前,马上道歉。”就凭这冰冷的语气和霸气的气场,竟然让那迷彩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声的对秦震说着对不起。就差哭诉上有没过门的老娘,下有八十岁的妻子了。 秦震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心说这他妈也太能屈能伸了吧?至于吗?刚刚还举着枪吆五喝六的一汉子,这会儿被羽东那么几句话就吓成这样了?当然了,秦震也架不住人家跟他这样隆重的道歉方式。于是就摆了摆手,不自然的说“你…你你先起来!” 那迷彩服眼巴巴的看着秦震,俨然就有要谢主隆恩的意思了。但是却仍然没敢起,而是可怜巴巴的看了看羽东。羽东则是瞥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了。 可这会儿大伙都已经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现在已经全都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眼前局面的时候,不由得都觉得莫名其妙。 而那倒霉的迷彩服哥们,在得到了羽东目光的‘赦免’之后,刚要站起来捡枪,不了解情况的姜旗就瞬间举起了冲锋,瞄准了他! 那哥们儿一看,马上顺势就又跪下了。这次都快哭出来了说“大哥们,你们到底何方神圣啊?你们到底谁说了算我真知道错了我刚才真不是故意拿枪对着那位大爷的…”说着,又向秦震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没等秦震说话,羽东就对姜旗打了个手势,然后说道“没事,他就是个寻常百姓。” 秦震好奇的看向羽东“你怎么知道他是老百姓?” 羽东不耐烦的斜睨着秦震反问道“你见过军队拿tu枪的?” 让羽东这么一说,秦震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迷彩服’的装备。这一看之下,差点没上前再给他两巴掌!你说你拿把自来水管子做枪管的tu枪,刚才也敢这么猖狂的吓唬人? 看着那人此刻那副可怜相,秦震忍下了想揍人的冲动,然后语重心长的对‘迷彩服’说“哥们儿,你就连根无缝钢管都舍不得买吗?怎么说你自制的这个玩意儿名字也叫枪啊!要不要这么粗制滥造?你这样也不怕炸了膛?” 那人似乎还是很紧张,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整话没说出来。 羽东明显对这个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和兴趣,不屑的说了一句“这人不是寻宝的就是盗墓贼,赚钱不要命的摸到这魔鬼城里来了。” 那人听完羽东的话之后,明显把头埋的更低了。这也就算是变相的印证了羽东的推测。这时候一直没搭话的顾杰来了精神,一边走上前一边说“我说怎么样,我说怎么样?是谁在魔鬼城外还笑话我不能从这里找个向导出来的?啊?这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嘛!他既然是寻宝盗墓的,肯定对这里地形很熟悉了,就用他了!” 秦震看着顾杰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顾杰到底是个什么审美水准?眼前这位气色跟石灰岩一样的糙老爷们儿有哪点像林妹妹了? 顾杰可不管那么多,几步就走到了‘迷彩服’的跟前,然后就跟个太君似的说道“别紧张,别害怕。我们不杀良民。你只要负责带路就好。”这话说完,旁边的队友们都无奈的低下头捂脸。也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是国家科学栋梁,是人才啊!这会儿让顾杰那么一说就跟扫荡村庄的皇军小分队一样!颜面何存?情何以堪? 第三十六章崩溃 可是顾杰可不会考虑此时同行队友们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一心就是想让那熟门熟路的‘迷彩服’给大伙当向导。于是这会儿伸手一把揪起了那哥们儿的领子,痞气十足却又态度温和的说“你不要那么紧张嘛!你看我们像坏人吗?”这句话说完,那迷彩服就战战兢兢的把眼前的人扫视了一圈,然后默默的低下头没有回话。 秦震心里笑了,心想这哥们儿现在是不敢说话。要是敢说话的话,不喊救命才怪呢!荒无人烟的魔鬼城里,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大嘴巴,然后又冲出一群神秘兮兮的老爷们儿,为首的不是冰山就是举着冲锋枪的木头脸。好不容易来个话唠,还带着一脸流氓地痞相…就这样的一群人,还问人家自己这伙人像不像好人… 秦震这时候拉过了顾杰,尽量表现的正气凛然,然后和气的问“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怎么称呼?为什么会在这里?对这里地况熟悉吗?” 那人可能看来看去还是秦震好说话,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我…我叫吴空…我是……”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顾杰就骂道“我呸!就你这德行还他妈悟空?拿根水管子就跟我冒充定海神针是不是?还悟空,八戒也轮不到你啊!” 秦震无奈的闭了眼,然后劝道“老顾,没人跟你抢二师兄的名头。他说他姓吴,叫吴空。”秦震一字一顿的解释着。 “哦…吴啊…诶不是,你怎么起了那么个名字??哎呀,大震你太墨迹了!你躲开,让我来跟他聊聊!” 顾杰说着就推开了秦震,以一个至少省级以上领导人的姿态对吴空连蒙带骗还外加吓唬的说道“小吴同志,我们东少既然已经挑明了你的身份职业以及政治背景,我看你还是配合一些比较好。不然的话,我现在就给公安部来一电。举报你是个倒卖古文物、破坏国家历史文化遗产的盗墓贼还算是轻的,要是因为这个再给你打上个通敌卖国的罪过那就不好了,你说呢?到时候,别管你是悟空还是八戒,那该毙都还是得毙啊!所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是我们最基本的政策。” 秦震听的差点没笑出来,这套路怎么听都仍然不像是正面人物!心里直替这个吴空喊冤啊。人家到底干了什么了,连通敌卖国这大帽子都给扣上了!也别说,这小吴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本来智商就不高,顾杰这话都楞能把他给唬住?还给公安部来一电…且不说他顾杰有没有那个本事,就说现在这个地方信号磁场全乱的地理环境,街道居委会的电话他也打不通啊! 可是这会儿听顾杰这么一通神侃,那吴空脑门上带着黄土黑泥的汗可就真下来了。顾杰见状忙趁热打铁“知道害怕了就好,我告诉你,你现在需要有人带领你走出泥潭。再往前一步就是立即枪毙,现在回头没准还能混个保外就医。抓住党和人民给你的最后机会!说!你刚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你对这里地形是不是很熟悉?赶紧给我们带路!” 秦震听的直发懵,差点就要为顾杰鼓掌喝彩了!不得不说,顾杰这坑蒙拐骗胡侃海吹的本事,秦震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来就紧张的小吴,这会儿被顾杰这么一吓唬更害怕了!听到顾杰要他带路,脸色都变了,连连摆着手说道“不能啊,不能啊…有鬼啊…那里去不得啊!死了好多人了啊…有鬼啊…” 虽然他惊慌失措的有些词不达意,但是秦震听后马上和羽东他们对视了一眼。心说,还真是遇对人了!这个小吴很可能就是从他们要找的地方逃出来的!所以在死里逃生的惊慌之中,又忽然遇到秦震,这才出现了后面发生的小误会。 秦震对顾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接着问,让他说明白点。顾杰点头之后就开始继续盘问“你说去不得的地方是哪里?哪死了好多人?你又是怎么出来的?”面对顾杰一连串的问题,那个小吴却只是失神的喃喃自语着什么。 顾杰运了口气,按捺住脾气,又凑近了小吴哄道“你到底看见什么了?真的有鬼?嗯?来,你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找鬼报仇去。” 没想到那小吴在提起那个地方之后,就跟丢了魂一样,怎么问都没反应。最后顾杰咬着牙又说“喂?你到底是从哪跑出来的?看见什么了?嗯?鬼长什么样?喂…我踢死你你信么……” 秦震眼见苗头不对,赶紧把顾杰拉了回来,皱着眉看着眼前失神的小吴。 顾杰在后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说道“我看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诶,我就纳了闷了!这他妈刚才还能装个持枪劫匪的架势呢,这会儿怎么这德行了?东少,是不是让你给打傻了啊?你这下手也忒狠了啊!”秦震心想,你怎么不说是让你给侃懵了呢? 羽东这时候也开始端详起面前的小吴,只见他脸色煞白,目光呆滞,但是神情却是惊恐的。嘴里念念叨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连秦震也纳闷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了?难道还真有鬼不成? 羽东又看了看小吴,之后沉静的说道“依我看,他不是傻了,也不是疯了。” “那他妈就是装的!”顾杰说着这就要挽袖子。秦震连忙拦住了他斥道“老顾!别闹!听羽东把话说完!这个人对咱们来说是个大线索!把他吓成这样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咱们千辛万苦要找的地方!” 顾杰听后,这才瞪了小吴一眼,转过身抽烟去了。 而羽东也这时候也继续说道“刚遇到他的时候,那是他出于本我求生的本能反应,从而压抑了潜意识的恐惧。后来由于我们忽然提及到了之前对他造成巨大精神刺激的源头,所以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就断了。由于极度的害怕和恐惧,所以他选择把自己藏了起来,藏在了意识的保护里。” 其他人听后都好像点了点头,只有秦震和顾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再次眼巴巴的看向了羽东。羽东看了秦震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眼神里那迫切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于是羽东只好无奈的说道“心理学知道吗?按着弗洛伊德的概念,意识,就是原始的本能及*。潜意识,就是人类精神活动的深层基础。作为一种心灵应激反应,当人遭受到巨大的刺激之后,都会自动的把那些不愿想起的回忆过滤掉,然后埋进潜意识的那条河流里。可是当这种河水越积越多,或者有人无意中触碰到了那个决堤点,河水就会泛滥,就是我们说的精神病了。” 秦震似乎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的问“也就是说…咱们就是触碰到小吴那个潜意识的决堤点了?然后把他整成神经病了?” 羽东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而一旁的几位队友都有些忧虑的对羽东说“东少,刚才秦震兄弟那话说的对,这个人潜意识里藏起来的东西对咱们来说很重要!!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神智?” 羽东听后轻轻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他并没有疯,也不是失忆,是他出于自我保护不愿意清醒过来而已。除非他想开了,能直接面对恐惧。” 秦震听完这个结果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这条重要的活线索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大伙现在都性命堪舆,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和时间给这位小吴做心灵辅导。这么耗下去,他能不能正常不好说,这一队人都牺牲在这就犯不上了。为人民服务学习雷锋不是这样学习的。大家还是规规矩矩翻遍这片石群找入口吧!小吴也回去自己好好看看心理医生,大家青山已改,绿水不流,后会无期就得了! 正这么想着,羽东却忽然来了一句“或许…还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大家颓丧的神情立刻又闪现出了希望的火花,同时看向了羽东问是什么办法。 羽东则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催眠。” 第三十七章妙法莲花 秦震一听就傻了,含含糊糊的跟着又重复了一遍“催眠??” 羽东点了点头说“对,用催眠的方式找出他潜意识里逃避的那段恐怖记忆。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了。” 顾杰这时候挠了挠头,为难的说“东少,这样不好吧?你觉得咱们现在的环境、条件、时间,哪样适合你做这种心理治疗?依我看啊,咱们就当没看见过这人,他该去西天取经接着取他的经,咱们该找什么找什么!” 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所有队友们的心里也都在矛盾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半疯半傻的小吴身上,所以大家这会儿都是一致的沉默。出乎意料的,羽东却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秦震,你的意思呢?” 秦震简直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心想这位少爷竟然懂的主动跟人说话了?而且还是这种略显谦逊的商量请教!以秦震了解羽东的性格来说,他一直都是那种别人跟他说十句话,他都不见得回一句的人!这会儿忽然变得那么亲民,秦震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但是秦震随后想想又觉得这未必是羽东‘性格转变、平易近人’了,而是很有可能跟自己之前胡吹说懂的风水有关系。没准儿这位少爷现在就认定了自己是青囊经传人呢!可是当下也来不及跟羽东解释,只好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问向羽东“催眠这东西……你也会?” 羽东听完这句话,马上又回复到了之前那种嫌弃看不上的状态,不耐烦的白了秦震一眼。秦震在吃了一记白眼之后想想也对,如果羽东不会的话,他可能会有这种提议和想法吗?所以这绝对是个多此一举的问题。 秦震自知刚刚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于是干咳了一下又问“催眠需要多久?” 这时羽东眼里闪现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光,那就好像是准备豪赌一次的决心,就听他回道“如果没意外,应该很快!” “如果有意外呢?”秦震问。 “那很有可能会把我们也拖到死路上。”羽东毫不隐瞒,如是的说。 就算羽东不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其实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在这里浪费时间完全就相当于在拿生命做赌注。魔鬼城里的气候变化绝对是瞬息万变且极端的,多浪费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也不知道大伙是不是被羽东和秦震商量问题时的那种态度给误导了,这会儿竟然一致把目光投向了秦震,好像是在等着他表态。 秦震在心里哭笑不得的想着,这攸关生死性命的大事儿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当家做主了?要说是队伍伙食问题的话,那还好说。自己也敢胜个任,做个主,为群众争取一下切身利益。可是这个表态可不一般啊!表好了,也不算是有功,因为功劳是人家‘催眠师’羽东的。万一表不好,大家真遇到危险了,或者沙漠里忽然出现极端变化了,那自己就是个罪该万死的千古罪人。 但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绝对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以秦震看了看羽东,一咬牙说道“那就试试!你说吧,都需要做什么?” 大家都颇感惊讶的看了看秦震,似乎是没想到在这个重要决断的时候,秦震倒是显得异常大气果断!干脆利落的就选择了相信羽东的催眠手段。 羽东这时候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看着秦震半天没说话。秦震看到这种情况,苦笑了下说“我就是觉得吧,催眠他,咱们至少还能搏一搏。如果就在这里凭撞大运找那神奇地图上的神奇一角,岂不是会更危险?运气和你,我选择相信你!”说着,秦震又笑着拍了拍羽东的肩,像是宽慰又像是鼓励的说道“就当是个游戏!输赢没关系。” 听秦震这话说完,羽东垂下了眼,低垂的目光似乎变的幽暗深邃。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瞬间。下一秒,羽东身上那种冰山般的王者气场就再次爆发出来了,他冷静果断的分配着大家的任务。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任务,他只是让大家稍稍离远一些,然后时刻警惕周围环境变化和各种异常的情况。一是为了避免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打断催眠,二是万一出现意外,好让大家能在第一时间撤退!毕竟,有时候3秒钟就能决定一个人是生还是死。 最后,羽东留下了秦震,说是让他守在一旁帮忙。秦震本来还觉得挺意外,像自己这种在羽东眼里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没够的主儿,他怎么会选择让自己留下来帮忙呢?这队伍里随便哪个人都会比他秦震更专业靠谱啊! 可是还没等想明白,秦震就看到羽东也不知道从哪,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件可以称之为精致漂亮的东西!那是一个类似挂件的细长链子,最下面坠着一个不大的紫色挂饰。 秦震看到这里不由得十分好奇,催眠术这种事,虽然说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电视电影里还是经常能看得到的。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就是催眠师拿着一个类似怀表的东西,在被催眠者的眼前慢慢的晃,然后再进行语言上的心理暗示,从而进入被催眠者的潜意识世界当中。可是却从没见过哪个催眠师用这种古怪的道具! 凑近了仔细打量,那挂饰通体剔透,颜色则是由白色柔和渐变到深紫色。说不清是什么质地,晶莹透亮,流光溢彩,胜过任何一种水晶琉璃。造型是一只精致的佛手,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捏着一朵莲花。 这是…拈花一笑?妙法莲花!看到这里秦震越来越觉得诧异!难道羽东也是个有宗教信仰的人?而且还正好是佛教?这可能吗?怎么看那个清冷霸气的冰山爷们儿也不像是个谦逊内敛、修禅打坐的礼佛人啊! 拈花一笑的佛教典故秦震倒是听说过的,本意大致是说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释迦牟尼佛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手拈鲜花,一言不发,宁静安详,还带着一抹不动声色的微笑。 所有人都不理解佛祖的意思,唯有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当即莞尔一笑。于是佛祖便将花交给了迦叶尊者。其实佛祖要表达的意思是一种无言的心态。实相无相、以心传心。后来,拈花一笑的寓意也经常被世人传为拈花一笑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可是让秦震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佛经故事与现在的状况有一丝关联吗?羽东又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么一样东西呢? 秦震是满心的疑问,而羽东却是一脸严肃认真的将那‘妙法莲花’轻轻晃于小吴的眼前。按照秦震理解的正常程序,下一步羽东应该说一些带有强烈心理暗示的话才对。可是这家伙却是紧抿薄唇,一言不发!秦震憋着一肚子问号的同时不禁纳闷,这爷们儿难不成也修到了佛祖那无言的境界? 可是说来也怪,虽然羽东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小吴却十分给面子!随着那莲花挂饰的摇晃,小吴的目光开始越来越集中,脸上也慢慢有了些细微的表情!很明显,他已经逐渐陷入了潜意识的回忆中!! 这也太神奇了吧?秦震惊讶的看着小吴的表情,又像看妖怪一样的看了看羽东。心想以后可得躲他远点!这位少爷绝对是他妈会妖术啊!万一哪天他一个心血来潮,随便拿个什么玩意在自己眼前这么轻轻一晃,然后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想指示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得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就算抛开*问题不谈,万一这位少爷心情不好,看自己不太顺眼,然后催眠自己自杀去,那进了枉死城得多冤啊!这可真是迷迷糊糊就死了! 想到这里,秦震不禁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转身对不远处一直紧张等候的队友们打了个手势,表示一切进展顺利。 接着,小吴开始犹如呓语一般的开了口,那感觉就像是被哪个妖精摄去了魂魄一样!喃喃自语中,叙述了一段诡异离奇的遭遇! 第三十八章催眠 原来,小吴确实正如羽东所说的那样,是个寻宝人。而且他还就是罗布泊附近地区的本地人。仗着自认为土生土长的先决条件,以及对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罗布荒漠气候地形的熟悉和了解,特意组织了一支寻宝队伍。然后在西域周边古国遗迹中寻宝淘宝。 他们队伍的人数并不多,一共才4个人。但是老话说的好,兵在精不在多,几个人长年累月的默契配合,也让他们确实淘换了不少好玩意。本来这偷偷摸摸的勾当还算是能过得去,可是人心无举,欲壑难填。 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竟然打起了寻找消失国都的主意。也难怪,一座王城就是一处无价的宝藏,哪怕仅仅只有一笔买卖,若是做成了的话,得顶他们几辈子在沙漠里淘换零散古币或者瓷器碎片的。 然而这一次,他们要寻找的宝藏目的地,竟然就是陈风提起过有可能藏着镇国璧的乌孙王国!而其选择乌孙的原因则更是愚昧可笑!说是像精绝、楼兰、于阗那样的大国,遗迹都挖出好多处了,肯定剩不下什么好东西了。就算真有好东西,倒卖私贩西域大国里的文物也算是犯法,国家是不允许的! 秦震听到这的时候差点没乐出来!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倒卖西域小国的文物国家就不予追究了似的!还别说是乌孙这样的西域古国,也别说什么古代王陵,就是在乱葬岗子随便刨个坟让人举报了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啊!!不得不承认,这群人的心真大!法律意识也太薄弱了。 反正也不知道小吴他们这伙人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确定乌孙王城确切位置的,总之,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竟然真的成功了。他们千难万险的穿过罗布泊盐壳,来到了这片雅丹魔鬼城。之后又在一位熟悉风水龙脉山川地理的盗墓队友指点下,最终发现了古国的入口。可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家那‘淘宝四人组’可比秦震羽东他们的进展快多了。 按照小吴形容的地点来看,那入口就在之前羽东赏了他一个大嘴巴的附近。而且,本就不大的城池现在早已经完全被埋于地下很深的地方。用小吴自己的话来说,那已经不是一座城了,而是一个墓!一座乌孙王的墓! 当时刚下去不久,他们队伍里就有人开始退缩了。因为越走越深,越走越看不到尽头,所以大家都开始感到不安。如果他们当时退出来了,或许就不会有最后这么惨痛的结局了。 但是又有一句老话说的好‘阎王爷拦不住该死的鬼’。他们随后不久就看到了到处散落的黄金珍宝。贪婪和*瞬间就蒙蔽了这群为财不要命的人那一双双利益熏心的眼睛。 正当他们拿着背包口袋欣喜若狂装宝藏的时候,却恍然听到从地下更深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恐怖的笑声! 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吴忽然瞳孔紧缩,浑身猛烈的抽搐抖动。羽东一看情况不妙,本想控制住他,防止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会儿的小吴却像是恶魔附体了一般,挥舞着双手发起了疯,嘴里只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个字‘笑’。 大家闻声赶来,都惊诧的看着眼前的状况不知所措。由于怕伤着他,秦震和羽东两个人都不敢太用力,而这正好给了他机会!小吴就像疯了一样的挣脱了出去,一边大喊着‘鬼在笑’‘都死了’一边撞开了人群冲了出去!之后就开始朝着魔鬼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秦震本想跑过去追他,却被羽东一把拉住了“秦震!咱们救不了他!他是当地人,跑出去或许还能活。但是你要是跟着一起发疯,那我们就真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秦震僵了一下,愣在了原地。虽然他听了羽东的话没有追出去,但是心里却十分不舒服。就那样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在这魔鬼大漠里东奔西跑,还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吗??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小误会,可是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放任他自生自灭了,秦震总觉得自己这些人有种过河拆桥、见死不救的卑劣感! 更何况,如果当时秦震没有让羽东对他催眠,如果没有唤醒他潜意识中的记忆,或许他最后还能保住一条命也说不定……被这种情绪一干扰,秦震的心里则是更加愧疚了! 羽东从秦震那痛苦的表情上就看透了他所有的心思。但是这会儿羽东只是微微的皱着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秦震。半晌,羽东才用他一贯清冷的声音略有些无情的说道“秦震,我不能因为他,看你出事。如果你觉得这算是一种罪孽,那就把这罪孽加我身上好了。对他催眠的人是我,与你无关。别自责了。”说完,转身走开。然后保持着他一如既往冷静果断的状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刚才小吴叙述的情况大致讲给了大家听。 顾杰在一旁看着有些失神的秦震,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大震,我觉得东少这决定是对的!想想玉门关里的老爷子,想想咱们还有个斌子没找到呢!如果东少不用催眠的办法知道下条路的入口,咱们也很可能会死在这!在这鬼地方本来就自身难保,实在是没办法再发扬雷锋精神了!悟空应该是个不死之身,你也别太无私了!人各有命,咱们能活到什么时候还不确定呢。现在可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咱们得赶快继续咱们的行动,我看这天色似乎不太好。” 被顾杰这么一说,秦震才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刚刚明明还很正常的天色,这会儿竟然开始变得昏暗。那种浑浊决不是下雨之前的阴暗,而是漫天都带着一种夸张的土黄!和大漠黄沙一样的颜色! 秦震有些惊骇的看向了羽东,他这时候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然后看着天空沉静的说“这一场风沙,绝对会是场致命的沙漠风暴。我们如果不和死神竞个速,估计连疯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羽东说话向来没什么语气,可是这字字句句却都在敲打着一队人紧张的神经!于是大家互相催促着,三步并两步的快速来到了秦震当时遇到小吴的那处地方。可是这里全是犬牙交错的土石堆,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地下入口! 大家都各自在附近仔细的找着。顾杰也是急了,露胳膊挽袖子瞪着眼睛的喊“这他妈都新鲜了!那孙子难不成还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不是,大震啊,你看见他的时候就没注意到他是以什么方式出现在你眼前的吗?” 秦震在另一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想了想之后说道“他好像就是这么忽然从石头后面出来的……” 顾杰狠狠的朝着秦震的方向瞥了一眼,一边发泄似的踢着周围的石堆,一边挖苦着说“大震,你这话表达的还真是高深,特有水准!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人家都说将门无犬子,你说你和我秦叔怎么……啊!!” 秦震正耐着性子听顾杰发牢骚,不料却以一声惨叫作为了休止符。秦震顿时心一惊,忙朝着刚才顾杰所在的地方跑去!大家也是一股脑的全部冲了过来!可是当到了土石堆旁边的时候,大伙就都傻了眼。因为那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顾杰的影子? “这不可能啊!!刚才老顾明明就是在这里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秦震焦急的大喊着,一种即将也要崩溃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就在这时候,大家都听到了一句似乎是从地底下幽幽传来的骂声“秦震…你大爷!!我还没‘没’呢!你念叨我点好!你这叫恶意诅咒知道吗?嘶…唉哟…可摔死老子了……” 不用说,这声音是顾杰的。大家赶忙开始寻找他掉下去的入口。最后果然在两个巨大的岩石之间发现了一个实在是太不明显的缝隙。这估计是天气变化或者雨水冲刷而造成的局部坍塌,所以才露了出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见,估计刚才顾杰就是骂着骂着一脚踩空了,然后就掉下去了。 听到顾杰没事,秦震一颗心这才算放下。这会儿蹲在羽东旁边朝着缝隙里看去。 第三十九章不速之客 只见顾杰正坐在一土坡上,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看着顾杰那五官挪位的夸张表情,又想想刚才掉下来之前骂自己骂的正欢,秦震忍不住朝着顾杰喊道“哎?这不是老顾嘛!哎哟哟,你看看你看看,这话儿是怎么说的!看意思摔的不轻啊?诶,你有没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啊?哎!这可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自轮回啊!报应不爽、现世现报这因果循环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证和体现啊!没想到这佛教文化当真是博大精深,句句灵验啊!” 顾杰怎么会听不出来秦震此刻这种恶意的报复?于是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还击“诶,秦震,你还真就别在这损爷。要不是顾爷我来了这么个‘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们能找到如此隐蔽的地下入口吗?说到底,还是咱雄才大略、出奇制胜!” 就在秦震想再损顾杰两句臭不要脸的时候,忽然自远处开始风声大作,飞沙走石!转眼间就已经天地变色!! 羽东见状也是脸色一变,紧接着马上神情严肃的发了话“快下去!沙漠风暴来了!” 说着,大家纷纷依次小心的像洞里滑去。随着狂风卷着砂石狂啸,魔鬼城也瞬间响应般的‘热闹’了起来!一瞬间,仅仅就那么一瞬间,黄沙大漠就变成了魔鬼炼狱!四周全部充斥着刺耳的鬼哭神嚎声!那尖锐的哭喊和尖叫犹如自阿鼻地狱传来,声声哭诉嘶喊着被黄沙掩埋的冤魂亡灵!!那一阵阵诡异的声频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直听得人汗毛倒竖,心惊胆战! 当秦震再看向远处沙漠的时候,完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黄沙直与天相连,根本就看不出天际线、地平线了。就如同是一场灾难性的超级海啸,沙土被风力带起了几十米!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这片雅丹魔鬼城席卷而来! 羽东看秦震发愣,着急的推了他一把喊道“秦震!你看什么呢!不要命了!”说着,索性帮了秦震一把。顺手一推,秦震就以一个失控的自由落体状态掉了下去。羽东也不敢多耽误,随后纵身一跃,便跳进了这地下入口。 当羽东稳稳的落在秦震身边的时候,一旁就传来了顾杰的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现世现报啊!大震,我发现你现在都神了!你竟然能完美预测出自己的因果循环啊?”听着顾杰那毫不掩饰的无耻笑声,秦震一边揉着被摔的生疼的大胯,一边怨恨的瞪着羽东!之所以能让顾杰如此小人得志的反唇相讥,还不是因为羽东一把将自己推了下来? 羽东看着秦震那怨毒的眼神,冷声说道“早知道你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该把你留在上面欣赏罕见的自然奇观。” 话音刚落,狂风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上方。只见天色一暗,随之那龙卷风似的黄沙遮天蔽日的就从他们头顶卷了过去!风力之大让他们在地下都觉得胆寒!大家紧紧的贴靠着岩壁,真切的感觉到这场沙漠风暴当真是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而且在狂沙掠过的时候,魔鬼城怪声的音量也史无前例的达到了一个顶峰!那声音就像是能钻进人脑子里一样,疯狂撕扯着神经,使人头痛欲裂、苦不堪言。兰晴说到底是个姑娘,这时候甚至忍不住用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蜷缩着蹲在了地上。 这样的‘救美’机会顾杰自然是不能错过,他也顾不上自己耳膜和头疼的痛苦,赶紧跑到兰晴旁边,轻拍着兰晴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风沙彻底过去之后,大地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兰晴微微的睁开了眼,松开了耳朵,缓了缓之后看看身旁,这才略有些尴尬的说“顾哥风暴过去了..你..你放开我吧..” 顾杰这时候两手还紧紧的拥着兰晴单薄的肩,双目紧闭,一副慷慨赴死却又死不瞑目的模样。被兰晴这么一提醒,他才像被电到了一样,慌忙的松开了手。兰晴尴尬的笑了笑,跟顾杰道了一句谢谢,然后就站起来拍落衣服上的沙土。 秦震笑着看顾杰那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要是换做往常,秦震早就不留余地的落井下石了!可是这回秦震却只是偷着笑了笑,没有真正的开口打击他。秦震心想,毕竟在老顾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还是多少给他留些面子吧!要不然,凭老顾这形象条件,本来就和羽东不是在一个起跑线上,自己兄弟要是再不给他树立点美好形象,那差距岂不是更大?其实现在这差距也已经就不小了…最后老顾要是因为感情挫败再看破红尘那就不好了…… 好在大家都好心的帮顾杰转移化解了那一点点的尴尬,纷纷开始讨论起眼前的环境地形了。秦震也从包里拿出了强光手电,打开之后粗略的扫了一圈就发现……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秦震又看了一圈,这才转过头一挥手说道“地质学家们,发挥你们专业水平的时候到了,上!” 老沈陈风他们听到秦震的话,都略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秦震,然后又把目光集体投向了羽东。 “东少,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那个淘宝队伍所到过的地下空间,但是以这里的地质结构来看,再往深处走,真的很有可能存在着一座被掩埋的城池。”陈风极其专业的说着。 “不是可能,这里就是他们到过的地方,或者说是他们遇难的地方。”说着,羽东用他手中的手电照向了脚下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一道反射光马上晃过了大家的眼睛,那应该是什么金币珠宝一类的东西。 羽东过去弯腰捏起了那个发光的物体,果不其然,那确实是一枚不小的宝石。在羽东手电强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大家都看着宝石露出了惊奇的目光,然而羽东却像扔废纸一样的随手一甩丢掉了宝石,然后若无其事的说“看,那就应该是那个吴空逃亡的时候掉落在这里的。”顾杰咽了口唾沫说“东少,咱虽然是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 秦震明白,顾杰是心疼刚刚那块被羽东像丢垃圾一样丢掉的宝石。可是羽东却不以为然的说“在这种地方,要先把命保住了才能再想别的。如若不然,就算得了座金山,也得有命消受才是。” 被羽东这么一说,顾杰讪讪的闭上了嘴。而羽东、姜旗、老沈他们,也作为队伍的先锋率先朝着地洞的深处走去。 空间比较狭窄,只能一个挨一个的顺着往里走。9支强光手电同时扫过幽深的地下洞窟,一行人走的也算是浩浩荡荡。 秦震走在队伍的最中间,不时充满新奇感的看着洞壁的两旁。这会儿心情竟然颇有些感慨。 世间万物变数无常。曾几何时辉煌昌盛的国都,今天却被深埋在这大漠深处的地底深渊之中。如果这里真的是乌孙国都,那几千年前,这个与大汉联姻建交的西域之邦,无论臣民还是君主,一定都想不到今天这般苍凉的下场。 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当绿洲变成了荒漠,国都变成了死城,除了魔鬼城内那恍若冤魂呐喊的声响,岁月不曾留下任何印记。那谜一般的历史真相,只有等着他们这些跨越了千年时光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的不速之客们来逐一解开。 可也正是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擅自惊扰了王城沉睡了几个世纪的清梦。不知道在这幽深地底沉睡了千年的古城,会不会因为忽然被打扰而暴怒。秦震知道,那将是灭顶之灾。 当然,命运从没有偏袒过谁,若要涉足到这片古文明禁区、若要揭开那尘封千年的历史真相,就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代价,或许就是生命。 第四十章不翼而飞的尸体 又往下走了不知道多久,秦震忽然开始理解了小吴说他们当时有人开始想要退却的那种情景。因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条路会很长的话,秦震估计走不到这里就已经要退却了。在这昏暗阴冷的地下,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方向。外面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越离越远。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一群幽魂,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冥界地府一样…… 越往深处走,那种揪心的恐惧就越强烈。周围的寂静简直就要把人逼疯。空旷的地下清晰的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甚至是呼吸声。秦震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此刻这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但是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声。喉咙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这是人过于紧张时候的直观表现。 好在,有人比秦震更快的沉不住气。顾杰率先打破了这种梦靥般的诡异气氛,声音不大的低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说句话行不行?好歹让我知道你们都是活的啊…要不然随便出点声儿也成,至少让我知道我自己还活着……这他妈太?人了,咱们这是在拍地心历险记吗?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那大师兄是不是给错情报了?” 走在顾杰后面的正是和顾杰‘关系不错’的马超。这时候明明自己已经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僵硬,却还安慰着顾杰说“顾哥…你别担心,调整好心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顾杰扭头看了看马超那有些苍白的脸,然后疑惑的问道“我看你这脸色怎么比我还不平静?” 马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顾哥,不瞒你们说。各种学术理论上的东西,确实已经研究的滚瓜烂熟,但是像这样的实战…却还是第一次……” 顾杰听后,一边走一边朝着前面喊道“我说东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这算不算是隐瞒队伍实情啊?” 羽东没有搭理他,继续沉默的往前走。马超却赶忙解释道“不不,顾哥,东少说咱们这支队伍专业确实是实事求是。咱们今天能找到这里,能走在这条路上,就是几代人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成果。” 顾杰回过头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兄弟,我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怎么那么没有幽默细胞呢?不过……你们这几代人研究出来的最终成果…就是这现实版的地心历险记?那我买套盗版光盘看不好吗?” 马超也知道了顾杰这爱开玩笑的性子,就顺着他说道“呵呵,顾哥,咱们要真是像地心游记那样在这里发现了史前文明,破解了恐龙灭绝的真正原因,那也算是找到了咱们自己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啊!” 听着马超那充满了励志向上精神的话,顾杰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兄弟啊,别说哥俗气,我还真就没有你这么崇高的觉悟和精神。我压根就不想知道恐龙是怎么灭绝的,我只想知道我将是怎么灭绝的……如果为了弄清楚恐龙灭绝的原因而导致我自己被灭绝了,那我的生命就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了……” 这番话说的马超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然后干笑着嘿嘿了两声。秦震在前面实在听不过去,就回头说道“老顾,别把你那低级三俗的思想传播给大伙!他们可都是国之栋梁!你说就你那样的,哪能有人家的思想觉悟?对你来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估计就是你生命的全部价值和意义了。” “诶,你还真别说!爷们我一介草民,还真是有不了什么高尚情操。想的也都是小老百姓的俗事儿!可是大震,这话要是反过来说,你说要是连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基本生活标准都还满足不了呢,那还能有闲心去管恐龙是怎么灭绝的?楼兰是怎么灭亡的?罗布泊是怎么消失的?那这人的心得多大?不是纯属扯淡嘛!” 顾杰这话说完,队伍里便开始有了笑声。秦震也不置可否的笑着点了点头。得承认,顾杰这话说的虽然糙了点,但是理儿却在那摆着。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基本人生都还顾不周全呢,哪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去考虑千秋伟业。或许,这就是凡夫俗子与思想崇高的圣人的区别。 这么一说一闹一乐呵,时间过的好像也并不那么难熬了。可是就在队伍里的气氛刚刚有所缓和的时候,前面的羽东他们却忽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这时候的地形已经比较开阔了,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走上前询问。秦震也和顾杰他们一起凑到了羽东的身边,打算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随着手电光的匆匆扫过,秦震一眼就看出了羽东停步的原因!!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地上有着大片大片的血!虽然在这幽暗的地下只能看到干涸的黑色印迹,但是由于面积之大,还是让秦震一下子就看出了那是血! 顾杰这会儿脸色也变的严肃了起来,而且还很是爷们儿的把兰晴挡在了身后,不想让她在这本就恐怖的坏境里再看到这些恐怖的景象。 一时间,刚才稍感轻松的氛围完全消失不见。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异样的凝重。大家心里都有数,这大概就是小吴那支队伍里其余队伍成员的血。从干涸的程度上来看,时间真的不算很久。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他们那几个人也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而这种危险,现在也就在秦震他们这支队伍的眼前。 要说这姜旗真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军人身上那种硬汉不信邪的气场在他身上体现的相当明显。当遇到这种十分明显的危险时,他第一个举动就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枪。让秦震觉得好笑的是顾杰也在姜旗的感染下握紧了羽东交给他的枪。只不过,只有秦震最了解,姜旗举枪完全是出于军人的习惯性或者本能反应。而顾杰嘛……只能用两个字来解释---壮胆。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壮壮胆也没什么好寒馋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羽东那样变态强大的心理素质。 只见羽东先是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就用手电照着周围,似乎是在找着什么。 秦震实在绷不住了,咽了咽唾沫问道“东少?你…你在那找什么呢?” 羽东回头看了一眼秦震,然后理所当然的回道“找尸体啊。” 这一句话说的所有人背后都是一阵发寒。秦震压抑着情绪抗议道“你一定非要这样说话吗?你委婉一些不行吗?这队伍里还有女孩呢!” 羽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秦震一会,随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连尸体都看不了,那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有,你告诉我怎样才算委婉?难道要我说,我在寻找眼前这片以血浆、血细胞为主要成分的不透明红色液体的来源,以及它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秦震被羽东噎的直感觉气血倒流、险些内伤。看着秦震那被气的发绿的脸色,顾杰马上打着圆场说道“诶诶,东少东少…咱们还是用人类的语言沟通吧…那个,你刚刚说你是在找那个…啊?” 羽东微微皱着眉,指着地上的血迹说“一个健康的成年人体内的血液大约在3.8到5.6升之间,理论上的失血极限应该是人体血液总量的一半。也就是说,当失血1.8到2.9升的时候,即使没死也会因失血性休克而昏厥。那你们看眼前地上的血量,如果把渗透到土里的也算上,那就算是他们三个人的血液全部加一起,也肯定不可能有活着离开了。那尸体呢?” 看似学术理论的一番话,却说得秦震寒毛直竖。秦震心说,该委婉的时候你不委婉,不该委婉的时候却又非要讲的那么细致!你不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本该躺在这的三具尸体现在不翼而飞了吗!秦震一想到在这幽深的地下,有着三具莫名其妙‘丢失’的尸体或许将和他们来个‘不期而遇’冷汗就顺着额头流下来了。 第四十一章疑虑 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表达,因为大家此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可是这时候羽东却忽然冒出了一句不挨边的话“这里真的是乌孙国?他们拿什么断定的呢?” 大家被羽东这话问的一懵,秦震颇感无奈的说道“东少,你这思维跳跃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真跟不上您的思维步伐。现在咱们不是在讨论这血和尸体的问题吗?您了这是又突发奇想起什么了?” 羽东也没有理会秦震的埋怨,只是用手电光又照了照这深不可测的地下裂谷,然后自言自语的说“他们究竟是靠什么断定这里是乌孙古国的呢……” 秦震一看,得了,羽东这思维跳跃的拉都拉不回来了!他还跟这问题较上劲了!刚想开口催促羽东赶紧做决定,一旁的闫军却温和的开口了“东少,你是不是对这里的地理位置有顾虑?” 到底还是有学问的人,开口之后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只见羽东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以玉门关墨玉地图上显示的那几个地方来看,我们第一个到的地方应该是于阗,可是于阗国本应该是在昆仑山。如果按照吴空催眠过程中所叙述的话,那这里应该是乌孙,可是乌孙却应该是在天山……那这深不见底的地下隧道到底是通向哪的?” 说到这里,秦震稍稍有些明白了,羽东他是有顾虑了。以羽东的性子,如果今天只有他自己单枪匹马,他还真就义无反顾的闯进去了。这爷们儿办事向来不要命,总是有一种‘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超高觉悟。 可是现在,那么一大片的血迹摆在眼前,三条鲜活的生命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让羽东不得不有所顾虑,因为他的一个决定,很有可能就注定了队伍里其余八个人的生死。 正如当初进入玉门关的时候一样,羽东从来不想让全队人一起去涉险。不管走在哪里,向来是他打头阵,当先锋。可是此时此刻这种诡异的处境,大家甚至根本就搞不明白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死还是没死?所以,由于各种因素的不确定,导致羽东觉得没有了把握,又因为自己的没有把握,所以他不愿意轻易押上一队人的生命。 秦震想到这里,觉得羽东这种强大的担当和责任感还是值得褒奖的。于是就过去拍了拍羽东的肩膀说道“是谁告诉我别相信死定律的?既然都已经到了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管它这下面是乌孙、于阗、还是什么其它乱七八糟的地方,咱们不都得进去了才能知道么?不过咱可把丑话说前面,你可别动什么自己进去让我们留守的念头。先且不说我不能看你自己进去这一点,就当你为大家考虑考虑吧,这里可不是玉门关外的广阔沙漠。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下裂谷里守着这滩莫名其妙的血,你觉得这样好吗?还不如大伙齐心协力一起进去呢!至少咱们是在一起的,发生了什么都好互相有个照应。” 秦震一口气教育完,羽东沉默了。要说秦震这次还真说中羽东的心思了,他还真就是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先进去探探路。没想到,这想法还没说出口,就被秦震直接给回绝了。 而这时候兰晴也开始着急了,推开顾杰挤到了前面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羽东说道“东哥,秦哥说的对!你绝不能再有什么自己去冒险的想法!你不能再把我扔下了,现在开始,你去哪我就去哪!” 看着眼前兰晴毅然决然的样子,秦震挠了挠头。都没敢回头看顾杰的脸色,估计肯定不会太好看。可是兰晴这丫头对羽东的这点心思,估计整个队伍都心照不宣。除了羽东那座冰山本人没有任何反应以外,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谁能看不出来这点事呢! 不过秦震倒是觉得老顾没什么必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伤怀。首先,凭良心说,老顾就算输给羽东也真不算太冤虽然顾杰人长的也还算精神,但是和羽东比起来……还真是没什么可比性了。毕竟,能长成羽东那样得多不易?再有就是羽东那态度也是够直白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爷的眼光太高,反正明显是对兰晴那丫头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就比如说此时此刻吧,兰晴那一脸深情的看着羽东,目光中除了倔强还大有一丝誓要同生共死的执着。但是羽东却如同个冰雕一样,看都没看兰晴一眼,就这么在那杵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以秦震的了解,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不论羽东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肯定都与兰晴无关… 果不其然……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羽东抬起头冷静的开口道“秦震说的对,这里不比外面开阔,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这样吧,咱们一会进去的时候多留心一些。把该用的设备都拿出来,严密监视这里的空气、磁场以及各种其它的细微变化。大家先准备一下吧,稍后出发。”干净利落的说完之后,羽东竟然伸手一拉,拽上了秦震就往一旁走去。 秦震被他这举动搞得晕头转向,心想:哎?这是怎么个意思?把人家姑娘晾在那,拿我当挡箭牌啊?那以后我可怎么面对兰晴啊,这人也太糟恨了!秦震此时似乎都能感受到身背后那双漂亮还带点幽怨的目光。 也不知道羽东到底有什么背人的话,非得要拉上秦震到一旁说。反正又走出了几步之后秦震就拉住了羽东低声开了口“我说东少,咱可不带这样玩人的。你倒是解了围了,哥们儿我可是被你当成垫背的了!你要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人家姑娘柔情似水的爱慕之心,大可以向哥几个请教请教。可是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拉着我走开了算怎么个意思?人家兰晴不得恨死我这个大灯泡啊?” 听秦震一口气儿说完,羽东先是一脸不解的看了看秦震,随后疑惑的开口问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啊?秦震听的一愣!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这爷们儿不会真能愚蠢迟钝到这个地步吧?想了想之后又指着羽东警告着说“你你你少跟我来这套啊!别跟我在这装清纯!你拉我走开不就是为了借故躲开兰晴吗?” 羽东听完更是满脸莫名其妙的说“我躲她干什么?我就是找你。” “找找找我?你找我干嘛?”秦震警惕的看着羽东。心里直犯嘀咕,生怕羽东找他是为了要单独咨询咨询这地下古城的风水问题! 没想到,羽东却一脸严肃的说“把王斌那本笔记给我,快点。” 啊…秦震没太反应过来,但还是一边拿出那本笔记,一边问道“你确定你要的是斌子的这本随笔而不是王老爷子的笔记?斌子这里可没记载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啊,这派的上用场?” 羽东没有回答他,而是接过笔记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翻了起来,而且还霸道的把手电塞在了秦震的手里,让秦震双手举着手电给他照亮。 虽然明知道羽东现在肯定是在做很重要的事,但是秦震心里依旧是那个恨啊!心里咬牙恨道:羽东啊羽东…好你个你资本主义官宦少爷!气焰还真他妈是极其嚣张啊!就此时此刻自己的这个姿势和造型,把手电换成蜡烛那就是梅花烙的桥段啊!你敢不敢不这么理直气壮的使唤人?好歹说句‘麻烦了’‘谢谢了’之类的话也行啊! 不等秦震在心里骂个痛快,羽东就合上了笔记。然后抬起头看着秦震,脸上多了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秦震看到羽东的这个笑,马上忘了要继续骂他的这个事,当下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进展!你发现什么了?是不是知道这是哪里了?” 第四十二章亡灵的脚步 没想到,这个挨千刀的却只是又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一边拿过自己的手电,一边把笔记给秦震塞了回去,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嗯!确实有进展,发现了不少东西,大概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了。好了,咱们走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走。 秦震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就拉住了羽东,然后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可别逼我…我要是真一疯起来,可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啊!你刚刚那算是回答吗?我给你当了那么半天烛台灯架电灯泡,你倒是好歹跟我解释一下啊!” 羽东见秦震死不放手誓不罢休的那个架势,只好不耐烦的解释道“上次我匆匆一瞥看见了王斌那本笔记上有一些奇怪繁琐的粗略线条,当时觉得那应该是份简易路线,但是却看不出是哪里的路线。直到刚才,我才想起了我从墨玉上临摹下来的地图。如果把这两张地图变成一样的比例大小,然后再将上面的线重合的话,那墨玉上的就是大路线图,而王斌这些线条就是大路线上的精准线条。明白了么?” 秦震努力的想了想,然后问道“那你现在是知道咱们该怎么走了??不对啊,你是凭什么把这两份路线图变成比例大小一样,然后再重合那上面所有线条的?” “凭记忆。”羽东淡淡的回答。 秦震抹了把脸,差点没脱口而出: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好在羽东见秦震不说话了,便转身朝大家走去了。 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秦震认命的叹了口气。哎!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要不得。这还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老天似乎把所有的惊喜和运气都赐给了他。在感慨了一番之后,秦震便垂头丧气的走回到了大家的身边。 而就在他们离开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所有队员几乎已经全副武装了,这次绝对有了顶级科考队伍的架势!一个个手里拿的净是些秦震见都没见过的各种仪器。 顾杰见秦震回来了,这才一边倒腾着手里的新奇玩意,一边大大咧咧的说“悄悄话说完了?我好心提醒一下,你们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得逼的群众揭竿起义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大伙儿的面说?非要搞些拉帮结派的个人小团体?就算东少是上层领导人,也不能脱离群众组织啊!你们这样会严重影响队伍的整体团结,知道不?” 羽东自然是不会理会顾杰的胡说八道,而秦震也只是瞪了他一眼以示反击。但是秦震此时心里是明白羽东为什么要背着大家的。其实还是那个原因,他没有把握。而且他不知道两份线路重合之后会得出怎样的效果。如果是现在这样,那当然最好,至少能给大家找条出路。但是如果一旦出现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乱七八糟状况,那岂不是让大家本就紧张的心更加惶惶不安吗。 所以,他这么做仍然是在为大家着想,顾虑大伙的心理感受罢了。有什么难题他自己扛着,就用不着大伙一起承担了。想到这里,秦震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测试设备的羽东,心里还挺不是个滋味的。他这么活着……应该也挺累的吧?似乎也并不像秦震想的那样,上天把所有的好处和运气都给了他。可能…那些不好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吧! 等到大家全部都准备就绪了,手里的各种精致设备也测试完毕之后,秦震这才随口问了一句“现在出发?” 所有人都看向了羽东,而羽东此时则是像在仔细观察周围动静一样的侧耳倾听。然后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再等等。” 秦震实在忍无可忍的怒道“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气儿说?现在咱们在这里能等的来什么?你还指望里面有人能敲锣打鼓的出来热烈迎接,然后再隆重的设宴款待为咱们接风洗尘吗?” 没想到,羽东听完秦震的话之后却笑了一下说“没错,就是在等迎接。” 就这一句慢条斯理甚至略带绅士语气说出的话,差点没把秦震气死!秦震也纳了闷了,为什么队伍里的这些人对羽东这种欠抽的说话方式全部都无动于衷呢?难道就没有人有冲动想上去给他一顿胖揍吗? 就在秦震的暴走状态即将开启的时候,顾杰却抢先开了口“我说东少啊,咱们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就不要讲究什么排场了好吧?这鬼城里要真是出来了什么东西迎接咱们,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啊!万一这里的人民过度热情好客,非要要求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到时候盛情难却那就不太好了。再说了,咱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作为泱泱大国文化礼仪之邦的慰问使者,咱们就不要和这西域小国计较待客礼节问题了,成吗?” 这番话说的大家都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杰,也难得在这个时候,他还能让大伙苦中作乐。可就在这个时候,羽东忽然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沉声说道“听!” 所有人都马上安静了下来,这时候地上掉滴汗珠子估计都能听得见动静。大伙一个个抻着脖子,支棱着耳朵仔细的听。几秒钟之后,就在秦震马上又要忍不住喊羽东的时候,却从洞穴深处真真切切的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响! 秦震也不敢再掉以轻心,赶忙静下心来把自己的听力激发到了平常的好几倍。这下,他终于听清楚了。自幽暗地下深处传来的,是脚步声。 脚步声!!秦震克制住了自己差点没惊呼出来的冲动。此时此刻,在这被黄沙掩埋了几千年的地下古城里,竟然能传来了脚步声!秦震只能想到两种可能,如果不是游荡了千年的乌孙亡灵,那就是刚刚死去不久,尸体却又不翼而飞的淘金队员!! 显然,在秦震听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全都听到了那诡异的声响!沉重的、缓慢的、拖沓的、但是却十分清晰的人类脚步声! 所有人下意识的背靠背围成了一圈,把手里的各种算不算武器的家伙事儿都举了起来。 饶是顾杰这种‘个’高人胆大的主儿,这会儿冷汗也顺着额头滴下来了。只见他举着枪,十分戒备的盯着黑暗的四周,然后咬着牙恨恨的骂道“好个有民族气节的西域王国啊!也他妈太实在了吧?让你们出来迎接就还真出来人了??用得着那么客气吗??东少啊,你刚才死活非要等的,是里面正在走道的这个伙计么……” 羽东也不答话,只是仔细辨别这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待到确定之后,才一招手朝着身后的大伙轻声说道“来,这面。跟我走。” 大家对羽东的任何决定和做法一向都是深信不疑的,即使是在这样恐怖诡异的关头。所有人当下就都随着羽东再次走入了黑暗之中。 现在这里的地理地势,相当于一个地下峡谷的洼地。虽然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但是空间却比之前开阔多了。 那诡异的脚步声还是时远时近的传来,但是却怎么听都觉得那声音是在石壁的另一侧。或许,当时羽东仔细倾听的时候,就是在辨别他们接下来要走的方向。 除了大家手中的强光手电以外,老沈手里还有一个可提式探照灯,再加上那些稀奇古怪仪器的指示灯,这个时候倒也并不感觉太恐惧。只是那是不是传来的脚步声让大家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因为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你都没办法说服自己那声音是来自于一个活人。 前面的领头的羽东这次破天荒的一边往前走,一边主动为大家解释了起来“这片地下裂谷空间开阔却复杂,分叉道路极多,很容易在这里迷失方向。刚刚那脚步声,不管是什么东西传来的,我们都还是不要正面交锋比较好,不然这里错综复杂的道路不适合逃脱,还很容易把我们分散。” 秦震听羽东这言下之意,已然把那脚步声的来源称之为‘东西’了。也就是说,至少在羽东的逻辑里,已经完全把那脚步声归类于‘亡灵’或者其它未知生物的范围内了。 第四十三章鬼电台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本来在这地下迷宫一般的峡谷里前行就已经步履维艰了。可是这会儿偏偏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生出了一阵怪异的雾气。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平地而起’出现的! 陈风手中一直紧紧握着一个精致的空气探测仪,它可以测试出周围空气中任何毒气或者有害气体。眼下陈风看到前方这片突如其来的浓雾,马上就开始死死的盯住了空气探测仪。可是奇怪的就是那仪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警报和提示。 其余队友看到这种情况,也纷纷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各种仪器设备。包括电磁、磁场、声波还有什么极低频率音波,说白了就是对人类感官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的各种探测。而此时这些仪器却都无一例外的安静,对前方这片诡异的浓雾置若罔闻,大开绿灯。 顾杰这时候心急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最后想了想稍显疑虑的说“究竟是前面那片雾真的很安全,还是你们这些玩意集体失灵了?我怎么觉着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大家好像也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手中的‘高科技’。 但是老沈却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不会吧?总不能所有仪器都一起失灵啊。当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那就是这里的磁场在十分混乱或者怪异的情况下。可是磁场探测的仪器也没有过任何提示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秦震还是略有些不安的说“磁场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罗布泊附近的这片沙漠,地上面都如此诡异,更何况是这地下?这里那么阴森,又那么邪。磁场像这样一直正常才是真的不正常。” 前面领头的羽东并没有贸然的把大家带进那片浓雾,而是折了回来逐一看了看其他人手中的仪器设备。等到全部都检查过来之后,才又走到了秦震的身边,用一种带有讽刺味道的复杂语气说道“恭喜,看来你说对了。” 一旁的老沈听到这话不由得惊讶的张大了嘴,其它队员也开始不安了起来。对于这些一直奋斗在理论学术上的科学家们来说,高科技先进设备是他们最大的生命保障,就如同是他们的防身护盾和最强的武器。当然,也是他们在面对变幻无常大自然的时候最有力的底气。 当这些他们觉得是赖以求生的‘神器’全部失灵的时候,就和战士没了武器、书生没了笔墨、走高空钢丝没有了威亚和眼睛是一样的。他们会瞬间失去安全感。所以,此时他们脸上的这种惊讶和恐慌,秦震十分的理解。 可是秦震不明白的是,羽东为什么确定自己说对了呢?他是怎么判断仪器是失灵了还是真的没有危险呢?当然,这些问题肯定也不仅仅是秦震想知道。这些由于丢了性命保障而彻底慌了的科学家们应该比秦震更着急知道才是。 羽东这时看着前方越来越浓的白雾,轻蹙起眉头说“所有磁场不正常的地方,都和灵异沾边。灵场与我们只有在磁场相同的情况下才能相遇,但这种几率却低到不能再低。所以这世界上能见到所谓‘鬼’的人,还是少数的。基本上磁场正常的地方都不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但是眼前这里磁场的不规则已经产生了很高很强的电子雾,咱们的仪器却丝毫没有探测出来,这除了失灵以外没有第二种解释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电子雾的?”秦震心直口快的问道。心想,你要是告诉我你是用眼睛看见的,那我从此以后也就绝不能再把你归类到‘人’这个群体之中了。 羽东听后,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件东西。没错,正是当初他为小吴催眠时候所用的那件妙法莲花的挂饰。不等秦震再次对这件物品生疑,就看到了让他震惊到不能理解的现象。 只见羽东手拿那条链子,让下面的挂坠处于垂直静止的状态。可是奇怪的是,那佛手莲花竟然悬在空中不停的颤动!那是完全无视了重力和地心引力的颤动!而且莲花本身的淡紫色也在闪着细微的光亮,就好像平时看到的静电一样。秦震看的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心说这个‘妙法莲花’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这才是真正的‘神器法器’啊! 这奇异现象的本身就已经完全证实了羽东刚刚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什么原理。羽东把那链子收到了手心,然后又放回了口袋里。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在这里我们需要来一场公平的战役。打一场没有高科技设备的仗。” 大伙听到这话多少都有些觉得无力,在这神秘莫测的地下峡谷内,在这有着千年历史的神秘王城面前,他们这些人唯一有利的就是这些现代化装备了。这下子可倒好,战役还没开始,就直接给打回石器时代了。 不过这种颓丧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顾杰和姜旗。他们俩这会儿倒显得挺无所谓。尤其是顾杰,还没心没肺的劝着大家“哎呀,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这些东西只能起个辅助作用。要真遇到什么豺狼虎豹了,不还是得靠手里这真家伙拼嘛!!别说是这里的玩意,就说一只老鼠吧,靠你们手里的那点儿玩意能抓着还是能弄死?” 顾杰说完,还不忘跟姜旗使了个骄傲的眼色,那意思是他这觉悟高吧。姜旗倒是也没说别的,只是跟顾杰点了点头。虽然不能说全部赞同,但是显然姜旗还是比较适合顾杰这种论点的。 一个特种军官,当兵时最基本的素质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和意志力。谁见过哪个当兵的军人会拿着本《易经》研究战略方针的?军人,讲的就是正气!当的就是硬汉!所以顾杰这种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的理论思想,还是比较适合姜旗的。 可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比如这时候马超就苦着脸说“顾哥,虽然你说的有道理。这些探测设备既不能抓老鼠也不能杀蟑螂。可是它能测到我们看不见、感受不到的东西啊。就比如前方的那片雾吧,咱们明知道它生的怪异,但就是没有办法断定它实质的危险性。顾哥你现在朝着雾里打一枪,能测出来有毒没毒吗…” 马超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可谓是极其婉转。顾杰和姜旗俩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就已经举步艰难了,秦震真是很难想象接下来的路会走的多么困难!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 仿佛就像是为了感受党的号召一般,秦震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一旁始终沉默的兰晴就声音颤抖的说话了。 “那…那鬼讯号…又来了!” 大家闻言纷纷一怔!这可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这还没走多远呢,怎么频频出现状况啊! 羽东索性走过去把兰晴别在耳朵上的耳机摘了下来,然后自己带上了。仔细听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摘下耳机听了几秒。最后才淡定的宣布“这不是人的声音。” 一句话说的秦震差点没吐血!咳嗽了两声忙问道“少爷啊,你说明白了!什么叫不是人的声音?难不成是什么动物吗?”最后这句明显就是自欺欺人的话,但是秦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羽东又带上了耳机,一边听一边说“人类能听到的声波一般在20赫兹到20000赫兹之间,某些自然或者超自然造成的极低声波却只能通过仪器才能听见。”说着,羽东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耳机。 顾杰一脸愕然的抢先开口问道“东少,你的意思是说你手里的这玩意,就是专门用来监听人类之外声音的?” 羽东不置可否的稍稍耸了下肩说“确切的说,它可以接受任何频段的声波。” 顾杰听后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指着兰晴手里的小电台说“咱们这点子可是真正啊!合着所有的仪器都失灵了,就这么一个鬼电台运转正常?” 第四十四章亡灵的啜泣 秦震这会儿倒是十分冷静的问道“那里面传来的是什么声音?能听得清吗?” 羽东皱着眉摇了摇头,又听了一会儿才说“像是一个人在低声呜咽,又好像是他自己在哭着自言自语些什么。虽然还是听不太清,但是却比第一次收到的时候清楚多了。” 这话把大家说的背后都升起了一股寒意!秦震也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诡异的无线电信号里,一个人在悲伤的哭诉着什么,难道这真的是来自亡灵的讯息?就算真的是,那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啊!没事拿个无线电吓唬良民算什么本事?! 秦震刚想到这,就发现自己这一路走下来怎么越来越唯心了呢?稍稍犹豫了一下,秦震鼓足了勇气索性从羽东耳朵上抢过耳机,自己听了起来。 果然,正如羽东描述的那样,在白噪音以及信号干扰音的背景下,一个男人在呜呜咽咽的低泣,那声音很飘渺,很不真实。除了让人感觉到阴森和恐惧以外,更多的则是悲伤。那种无以名状,打心底最深处升起的悲伤。 秦震摘下耳机时,情不自禁的一阵黯然,那种被感染的悲伤情绪甚至已经超过了他此时的恐惧。 一旁的顾杰看着秦震那忽然转变的情绪,纳闷的问道“怎么个意思?兄弟,你可别吓唬我,那鬼电台里面说话的人难道是祥林嫂么?怎么把你给整的还挺伤感呢?” 被顾杰这么没正经的一扯,秦震总算缓解了一下伤感的情绪。羽东这时候却对秦震说道“这哭声可能会影响甚至控制人的情绪,像你意志力这么薄弱的千万别再碰了。”说着,羽东从秦震的手里拿过了耳机,然后又索性将无线电自己掌管着。 听到羽东这种貌似好心却又不太中听的叮嘱,秦震气不过,于是反驳道“不是,你从哪看出来我意志力薄弱了?那声音哭的是让人挺难受的,就跟冤死了多少年的鬼正在诉苦一样。我只是本着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思想略有些感怀罢了,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吗?” 羽东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震,没有回话。但是顾杰却在一旁强忍着笑意低声说道“大震,你那臭不要脸的劲儿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甚至比我都厉害,绝对是青出于蓝。还悲天悯人…哈哈,这词你都好意思用上,佩服!” “老顾,你告诉我,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来,你给我句痛快话儿!”秦震忿忿的咬牙怒道。 顾杰撇着嘴说“看!两句话就暴露出了你那法西斯般的丑恶嘴脸!还有脸在这说人道。” 正当秦震和顾杰准备把这场口舌之战愈演愈烈的时候,羽东忽然抬手打断了他们示意他们安静,然后又一脸严肃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秦震看到羽东这种表情,不由得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从秦震了解羽东到现在来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脸色变得那么快,那么不自然。 想到此,秦震凑到羽东身边,小心的问道“怎么了……?” 而羽东这时候的脸色却越发的阴沉难看了。只见他目光打量着四周,然后才低沉的说“咱们说的话…他都能听到……” “什么!!”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了出来!这消息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了!在这地下深处,弄不清无线电里的对方是人是鬼以及具体方位也就罢了!!如果此时大家说的话‘他’还都能听到的话,那肯定不是人啊!!最重要还不仅仅是他不是人的问题,而是既然能听到,就证明‘他’就在他们大伙的附近或身边!! 想到此,秦震看向周围的目光也有所变化了。总觉得黑暗之中有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正在悄悄的注视着他们!! 大家默契的紧紧凑在一起,万分戒备的看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可能是被那沁骨的恐惧压抑的实在透不过气了,顾杰索性发挥出了人类的本能反应,将到了极限的恐惧转化为了愤怒!这时候他那股子浑劲儿一上来,骂骂咧咧的非要嚷嚷着听那无线电里的孙子到底在说些什么,还扯着脖子喊是个爷们儿就出来聊,躲在暗处算个什么玩意。大有一种流氓地痞打群架的气势。 好在羽东及时制止了顾杰那暴走疯癫的状态,但是也并没有给他听那无线电里的声音。估计羽东是担心这浑浊闷楞的顾杰万一一个情绪激动,再把那小小的无线电给生嚼了泄愤,那就犯不上了。因为对于羽东来说,这个冤魂一般的哭声或许还有用处。 看顾杰好不容易老实了下来,这时候羽东才沉声对大家说道“我之所以会说咱们说话那个‘他’能听见,是因为刚才在我最后一次听的时候,里面背景音里夹杂着秦震和顾杰当时开玩笑斗嘴的声音。” 大家全部吃惊的听着羽东的叙述,兰晴那丫头的小脸现在已经煞白煞白的了。也难为她了,一个姑娘,竟然跟着这群疯狂的老爷们儿辛苦奔波到这么恐怖的地方,还虐身又虐心的。 老沈这时候紧皱着眉头说道“东少,咱先不说那个东西现在在哪。就说刚进魔鬼城的时候,第一次收到这鬼讯号的时候,那会儿兰晴是什么都听不清的,对吧?那按理说我们到了这地下,一切设备全部失灵的情况下,就更应该什么都收不到了。但是这段讯息却越来越清晰。这会不会是代表……我们离‘他’越来越近了呢?” 听完老沈的猜测,羽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秦震却觉得十分有道理!这就好比是用手机打电话一样,接近信号发射塔越近,信号接收的就越好。现在这个无线电显然是唯一可以接收这种信号的设备,只不过原来是兼职,现在是全职罢了。 和眼前这些诡异离奇的状况比起来,秦震现在反而更想不明白的是,推倒封建迷信思想的唯物主义军方,为何会设计这种设备呢…… 这时候顾杰一脸惊诧的说“东少,你这点头的意思是表示赞同了?那你们的意思是说,现在在这地底深处有个哭的正冤的哥们正抱着无线电等咱呢?” 羽东一如往常的惜字如金。沉着冷静的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说话。可顾杰却来了脾气,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就打算给枪上膛,然后浑气十足的咬着后牙根说道“既然‘他’在等咱们,那咱也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对不对?无线电里既然都能传来我和大震当时说话的声音,那这孙子得离咱多近啊?我现在就去找找看他在哪猫着呢,然后再跟他好好聊一聊人生和理想!我他妈非要知道知道他到底为嘛哭的那么冤!!” 秦震看到顾杰这架势,连忙劝道“老顾!那个哥们要真不是人的话,你这种武力镇压对人家压根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到时候人家万一再寒馋你一顿,你说你面子往哪放?我倒是觉得吧,他要是真想凭借鬼神之力害咱,那我们早就跟他一样变成冤鬼了!所以咱们没有必要对他那么仇视,他含含糊糊哭诉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听不清楚。万一要是他想告诉我们些什么,或者想要传达一些信息呢?” 秦震说完,就看到羽东转过头略有些惊讶的正在看着他。那表情大概是没想到,秦震这脑袋还能和他想到一起去。 秦震看见羽东那深感意外的目光,不屑的回瞪了他一眼!心想,让你小子看不起我!爷们儿我属于慢热型的!路还远,时间还长,迟早让你知道知道我这智商也不是白给的!到时候非得让你刮目相看不可!! 正得意着,顾杰那就一边运着气,一边摆手急道“得得得,我说你们俩别眉来眼去的了行吗?有话明说,玩什么眼神儿啊!现在到底该怎么个意思呢?就算按照大震说的那样,这哭丧鬼是属于我军战队的情报员,那他也得把舌头屡直了啊!这含含糊糊的谁听得清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第四十五章迷雾 顾杰虽然是为眼前的险境心急如焚。但是这话听在秦震的耳朵里却浑身都不舒服了!当下就憋红了脸骂道“怎么他妈就你那眼神好呢?就你看得见我们俩玩眼神儿了是不是?你有那功夫动动脑子琢磨琢磨怎么让哭丧那鬼哥们把话说清楚了!” 顾杰听完一摊手说“你当我是跳大神儿的?我让他说清楚他就能说清楚了?刚才老沈不是说了吗?离他越近信号越好。那就往里走呗!对吧?东少?”说着,顾杰看向了羽东。但是羽东却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前方那片白茫茫却始终凝聚着的迷雾。 大家对眼前的这种状况也确实是有些不知所措。前方诡异的雾已经越来越浓了,现在几乎就是雪白一片。但是奇怪的是这雾并不散。就好像外面有一层塑料袋包着一样,就那么满满当当的一大团堵在了前进的必经之路上。 面对这团诡异莫测的迷雾,羽东也有点犯了难。而且,别看它并不散开,但是却也是随着空气在它那固定范围内流转的。当手电光扫过的时候,偶尔还会显得光怪陆离、亦真亦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诡异迷雾的变化,一旁的陈风和闫军这时候也是摇着头说“这雾来的蹊跷,长的怪异,存在的形态又那么特殊。恐怕其中会有危险啊。” 话音刚落,顾杰就脸色一变的狠声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姥姥的,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活人还能让雾憋死?”说着,他提起枪就朝这那片迷雾中走去。秦震离的远,好在姜旗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顾杰,并一脸严肃的对他坚决摇了摇头。 顾杰这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乖乖站在了原处。其实能让他这么听话的主要原因,一是姜旗第一次干预这队伍中的事情,而且还是为了顾杰好,顾杰绝对是个懂的好歹的人。至于这第二点嘛……估计就是如果姜旗不放手,凭他想走也走不了。 羽东这时候也第一次对顾杰厉声责备道“别那么冲动!你有多少条命够你死的?在这种地方哪容得你这么冒失!再说了,就算过去,也轮不到你先过去。这样,你们在这等我,千万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顾杰眼巴巴的听着羽东的训话,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羽东就已经侧身从他身边走出去了。这时候秦震本能反应的伸出手再想拉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姜旗见状刚想追过去,羽东就回头抬手制止了他。并且用手势表示自己闭气过去先试探一下。姜旗这才犹豫的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 可是秦震这会儿看着缓缓走入那片诡异浓雾中的羽东,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边担心着,一边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这孩子从小就没人管没人问怎么着?怎么就那么无法无天无组织无纪律呢?他是想起来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他就不知道同行的人会为他担惊受怕啊!?还有那个姜旗也是,怎么说也是个特种军官,刚才明明有机会拦下他,为什么收手了呢?还真拿羽东的命令当军令啊?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这不该有原则的事原则性也太强了! 甭管秦震心里再怎么抱怨,这会儿也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羽东的背影已经渐渐没入了迷雾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一团云彩般的生物给生吞了一样! 这时候大家全部都出奇的安静,一个个都是一脸紧张不安的看着迷雾的方向。由于过度紧张,不少人甚至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30秒、40秒、一分钟过去了直到这时候,秦震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害怕了起来。心里一边默默的数着秒数,一边不断的责备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拦住他呢?怎么就被他那什么闭气进去的方式给唬住了呢?这里又不是水下,根本就闭气不了多长时间的!更何况那雾气要真是有致命毒的话,你以为不呼吸就没事了?什么失明啊、灼伤啊、各种可怕的后果都会有!他就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犹如两年一样漫长的两分钟过去了,大家都开始有些慌乱了。除了姜旗还比较镇定的一脸严肃之外,剩下的人都已经开始呆不住了。甚至顾杰、陈风、老沈他们都已经开始商量这就要进去救羽东了。 而秦震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顾杰喊了他两次,他也一直一脸阴沉的低着头不说话。 大概三分多钟过去了,秦震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心说水下闭气吉尼斯世界纪录才多长时间?何况这里还不是水底!如果是在水下的话,外部血管收缩,血液从肢体末端流向心脏和大脑,从而使心率减慢,这样能减少氧气的扩散。可如果是在陆地上,闭气时间连水中的一半都有不了!现在3、4分钟过去了,就算他没死,来个缺氧性脑损伤也不行啊! 想到这,秦震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商量,忽然就冲了出去。心想就当这次是给了自己一个还人情的机会!怎么着也得把他带回来!虽然秦震自己心里有数,要真是论闭气的话,30秒对自己而言都已经是极限了… 大家谁都没想到秦震会忽然冲了出去,这时候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反应过来之后一边惊呼一边追,试图把秦震拉回来。可就在秦震不管不顾的跑了几步之后,就看见自那片迷雾中走出来了一个影子,那身高,那体型,那不紧不慢欠抽的优雅劲儿,不是羽东还能是谁? 秦震当时就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缓缓走出来的人。直到羽东站到他面前的时候,秦震还在一个劲儿的想办法确认这是不是真人…… 羽东看到秦震那呆住了的样子,又看到后面一脸惊慌正追他的人,不禁皱起眉头问“你想干什么?” “呃,我……”秦震竟然被这没良心的问题问的一时答不上话。 “就算是着急还我人情,也得是在你有能力保证你自己能活下去的情况下。不然的话,你就这样进去找我,万一有危险,我还得把你救出来。你说你进去是为了救我,还是生怕我死不了?以后千万千万别干这种事了,知道吗。“羽东一脸严肃的命令口吻。 别看羽东这番话说的有些不近人情,就好像是不识好人心,把秦震的一番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一样。不但没有句谢谢,反而还给秦震一通挖苦数落。但是秦震此时却一点怒意都没有。一是因为能看见羽东活着出来并且还有力气骂人,这就证明了他没事。只要人没事,那就是万幸了。至于剩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二是因为羽东的语气。虽然话是责备的话,但是秦震却能听出十足的紧张和担心。这对于一向冰冷漠然的羽东来说,是个很罕见的表达方式。这也恰恰说明了,一路走下来,这一队人从当初的陌生甚至是猜忌,慢慢变成了生死与共的哥们兄弟。这种情义正在随着更加危险的环境而逐步加深。 秦震是个义气的人,就这一点对于秦震来说,就比一万句谢谢都要更动容的多。 见秦震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受训,而且还一脸的欣慰,羽东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拉着秦震急急忙忙的走向了队伍中。 所有人看到羽东出来了之后,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刚想关心关心他有没有受伤。他就有些着急的跟大家先汇报了里面的情况。羽东指了指那团雾气说“进入那片雾之后需要走一小段距离,然后在最前面有三个岔路口,样子都差不多,看来咱们得选择一下。还有,那片雾的本身似乎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和影响。有问题的是这里混乱的磁场。在那片浓雾里,由于磁场作怪,再加上什么都看不见的心理作用,容易让人有些轻微的心悸。就好像是很害怕一样。” 听到这,顾杰插嘴道“东少,不是好像很害怕,那就是很害怕!这个事吧,想那么多没有用,越想越害怕。行啊,反正没毒就可以了啊!咱们走吧?” 第四十六章幻相 “不,等等。”羽东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里的地磁似乎记录了一些…怎么说呢…就是过去发生过的一些事情…的某些片段影像和声音。” 什么?秦震听的有点乱,他还第一次见羽东有这种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状态。其余人也是一脸迷惑,好像都不太能想象羽东所说的那种情况。 不过对于地磁记录往事片段和声音的这点来说,秦震倒并不是觉得特别陌生。这种诡异现象最著名的就当属故宫里的某处宫墙了。每当电闪雷鸣的阴雨天,那面墙就会呈现出当年一队队清朝装扮的宫女太监排队走过的画面。还有抗日时期一个村庄被鬼子占领屠杀,各种惨绝人寰的哭喊尖叫声,也碰巧被地磁记录了下来。之后每当赶上特定的天气,就会重现当年那怨气冲天的叫喊声。 所以说这种现象虽然极其罕见,却也是多有耳闻。但是不管这些科学定论有没有真正的依据,它们也都是需要有前提的。比如,天气。雷雨、闪电、或者某些特殊的天气。只有在这种前提影响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磁场记录瞬间影像或声音的状况,然后当再次遇到相同磁场或天气的时候,就会产生录像机般的效果回放。 可是在这幽深黑暗的地下,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羽东这时候又对大家叮嘱着说“这里的怪异现象肯定是磁场造成的,进入雾中之后,如果真的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切记别多想、别担心,别被迷惑!视而不见的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顾杰这时候却心细的问了一句“东少,你不说尽头还有三个岔口呢吗?你打算走哪条?” 秦震听后不禁笑道“可以啊,老顾。还能惦记着这事呢?看不出来你那颗跟毛料一样的心,也有细致的一面啊!” 顾杰不服气的一撇嘴,冷哼了一声说“兄弟,哥们我这叫房梁里面插针---粗中有细!懂吗?” 羽东并没有直接回答顾杰的问题,而是挑眉反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吗?说说。” 顾杰一看羽东那认真的表情,就摊了摊手说“少爷您别开玩笑啊!我能有什么建议?我就是问问!这三选一,不管是阳关大道,还是黄泉大道,咱总得选一条走吧?如果你们真要是也实在纠结不知道该选哪条道比较好的话,那我建议咱们就用最原始、最专业、最顺天应命的一种方式来决定---扔鞋吧…!鞋朝着哪面就…” “你给我闭嘴!!我发现你这智商真的是让我无言以对了!你不添乱行吗?要是索性就听天由命的话,随便选一条路走不就得了?还犯得上再脱鞋扔鞋那么麻烦?”秦震忍无可忍的说着。 顾杰瘪了瘪嘴没有说话,反正他自己也知道,刚刚说的那个办法绝对属于实在是万般无奈之后的下下策。 羽东这时候拿出来了手里的那份地图,然后又用笔快速画着什么。秦震知道,那是羽东在凭记忆把王斌那份路线添在上面。可是秦震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那些线条实在是太繁琐,足以看明这里的地形有多复杂!每条路都能有无数个岔路口,但是大多数都是死路。如果没有把握就在这里乱闯,绝对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当羽东拿着这份最新‘绘制’的地图给老沈、陈风、闫军他们大家商量的时候,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犹豫。说实话,这就好像是进了个天然的迷宫一样,地势又比较开阔。就算给你拿着一份准确地图,想走出去都没那么容易。 最后经过大家一致表决,还是决定让画地图的人领路。也就是说,全都交给羽东了。他怎么走,大伙就怎么跟着。 其实这样做也并不是不好,毕竟这种万众归心的感觉实在是难得。但是这样羽东的压力就会更大。秦震甚至有种感觉,这队伍里不光自己是个充数的,其余的这些人也好像派不上多大用场。从始至终都是由羽东扛着大梁,他们大伙完全有点拉拉队的嫌疑。 不等秦震惭愧完,羽东就已经果断的收起了地图说“那就这样,走。千万别分散!”说完,就领着大家往那片迷雾中走去。这一次,他没有独自率先走开,而是尽量和大家保持着一致。 秦震本以为这样一起走进去会多少有点安全感,万万没想到,一进入那片怪雾里,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是大错特错了! 从进入迷雾的那一刻开始,眼前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说能见度为负数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不过好在这雾倒是没有什么异味,甚至要是仔细的闻起来,还略带那么一点点的清香,那种类似植物的清香。 可能只有在失去了视觉的时候,人才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失明的可怕和眼睛的重要。 最大的恐惧,并不是什么惨烈血腥的景象,而是未知。你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周围有什么,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撞上什么。睁大了眼睛却看不见任何东西,那种睁眼瞎的感觉,才是最深的恐惧。 尤其是当秦震想到,这地下除了他们这一队人以外,还游荡着另一个‘小分队’呢,就不由得背后发寒。生怕会和那群‘队友’们来个有缘千里来相会。 秦震小心的走着,下意识的伸手摸索着周围,就好像一个盲人在寻找自己的拐杖。他看不见身边的队友,也看不见光亮,就是一片虚无的白雾。在这种情况下,方向感也几乎变成了零,秦震很想知道自己现在走的还是不是直线,他们的出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正前方? 本想开口说句话,从声音来听听队友们是不是还在周围。但是偏偏就那么巧,诡异的情况出现了。秦震似乎看到雾里有一些光影在流转,就好像眼前是一个老式投影仪,正在播放着模糊不清的画面。 别看那‘画面’不怎么清晰,可是‘音效’却是相当的好啊!秦震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女人悲伤的低泣,男人粗重的喘息,还有其它混乱的声音。却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女人低声抽泣的背后,还有一阵阵悠扬哀怨的琵琶声。 这下,秦震心里毛了!他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幻象了。这些也许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也许是像羽东说的磁场导致的心理作用。但是不管那是什么,都已经开始严重影响了秦震的心智和判断力。 秦震用力的甩了甩头,想让自己变的清醒一些,然后尽快走出迷雾!不然的话,被这影像和声音引导,他会完全不知道走向了哪里,最后彻底和队伍脱离。 秦震越想越怕,下意识的想喊喊身边的人。而就在这时候,秦震听到自己背后偏右一点,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别怕,我在你身后。” 听到羽东声音的这一刻,秦震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第一次觉得这位少爷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如此亲切!!看来,人的感情确实是要在困境和险境中才能激发培养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秦震又开始怀疑。羽东的声音难道就能肯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吗?会不会是由于太害怕了,才想象着羽东就在身后?这从心理学上来说,是说的过去的。在这种混沌如梦境的环境里,由于紧张和恐慌,心理会下意识的希望一个最有安全感的人出现。然后在这种强烈的愿望下,扭曲出一些自以为真实的假象。 想到这里,秦震声音干涩的含糊了一句“你…你真是羽东?” 身后的人似乎是没想到秦震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十分诧异的‘嗯?’了一声。这倒是让秦震心里踏实了不少。要是说的再矫情一点的话,那羽东现在要是能用一贯的那种高冷姿态开口骂上自己那么两句,就更再好不过了……因为那样就可以彻底放心背后的人确实是羽东了。 第四十七章独特的遭遇 后面的羽东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秦震,快走别磨蹭!” 秦震听见这句话,心反而踏实下来了。后面这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而且说话方式也符合。于是就放下心来想跟羽东说说周围这诡异的情况“我说,这周围男男女女的声音究竟是谁……咱们这么走能行吗?” 话音还没落,秦震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忽然被攥住了。之后就被拉起来向前疾步前行。其实按理说这才是羽东的性格,当他实在是懒得废话的时候,就会用行动来表达一切。眼前他这个举动完全就是在骂秦震‘你哪那么多废话’的意思。 在白茫茫的迷雾之中,四周尽是一片虚无。秦震只能感觉到手腕上羽东那略凉的温度,却看不见近在咫尺的他。脚下的状况更是别提了,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几步路走的几乎就是连滚带爬。要是形容的再难听一点,羽东完全就是以一种拉死狗的状态硬拖着秦震快步前行的。 又走了几步之后,秦震似乎就听到了与那飘渺空虚的声音有着明显差异的动静。 “姥姥的!顾爷我玩躲猫猫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等着投胎呢…!今天弄点烟雾弹就想要了老子的命?哈,孙子(zei)!你算是想瞎了心了!” 秦震虽然看不见,但是一听这声音就乐了。能说出这么二百五的话,除了顾杰还能有谁?然后当秦震听到接下来另一个声音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只听一个严肃却又颇显无奈的声音说道“老顾!你别拽了!我这衣服都让你拽开两次了!你拉着我在后面跟着走就行了,用不着那么紧张!” 说话的人是姜旗,显然姜旗现在和羽东的状态差不多,也是在拖着一条死狗艰难前行!可是别管怎么说,秦震的状况也还算是好一些。顾杰那面的状况估计就不太好说了。能把一向话少深沉的姜旗给挤兑成这样,那他指不定得多愁人呢!如果不是他人高马大又好面子,估计像个考拉一样的‘挂’在姜旗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前面隐隐约约的开始渐渐有了其他人的声音,秦震这会儿也似乎是才有点明白过来。敢情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那个走的最慢的,所以渐渐才有了一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估计是掉队之后,羽东又回过头来找的他吧! 想到这里,秦震也就不太抱怨羽东这种‘暴力拖拽’的行为了。而且还在心里暗赞,这爷们也是真够可以的,能凭方向感自己走出去已经就不易了。竟然还能察觉出来谁掉队了!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还能回过头来找人!!当真是个极其负责任的领队!大有‘一个都不能少’的精神! 羽东说的不错,这段距离只是难走,但是并不长。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渐渐能看清一些东西了。比如,正拉着自己往前走的羽东,以及前面的队友。当眼睛恢复了作用的时候,耳朵似乎也不那么敏感了。那种鬼影幢幢的感觉消失了,琵琶声和女子的低泣声也不见了。这让秦震一直慌乱的心稍微平稳了一些。 当彻底走出来的时候,羽东才放开了秦震,然后挨个看了一遍。万幸,一个都没有少。 秦震自觉惭愧,真不知道这群神一样的队友是怎么走出来的?如果没有羽东的话,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只能留在那团迷雾里欣赏怀旧老片场和琵琶独奏了。 当大家再一次聚到一起的时候,互相看着的眼神甚至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欣喜,以及相依为命的亲切。 秦震这才对大家诉苦着说“万幸啊万幸,可算是走出这片鬼雾了!!我被那女人哭的心都快碎了!再听下去,我没准就有想要殉葬的冲动了。” 秦震他本以为这就是句玩笑话,调节一下大伙紧张的气氛。可是没想到,大家却忽然都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一个个满脸的疑惑,看的秦震只觉得心里发虚。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奇怪。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了自己的脸问道“我……怎么了吗?” 听到秦震的文化,老沈马上紧张的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女人哭?不是男人吗?怎么会是女人的声音呢?”说着,还看了看其它人。似乎是想证实一下,是所有人遭遇的都不一样,还是只有秦震自己不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的,大家听到的都是男人的声音。根据每个人断断续续的表示,他们听到的皆是一个中年男子时而愤怒、时而无奈的声音,但是具体说的什么,他们也没有听清。当时的感觉像梦,却又十分真实。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大家所见到的、听到的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女人! 这让秦震大感意外、大吃一惊!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自己不会就那么衰吧?九分之一的几率都能让自己给撞上?千年女鬼就瞄准自己这个大软柿子了? 顾杰这时候一边打量着秦震,一边琢磨着说“大震,你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吧?也太有闲心了……” “我想你大爷!”秦震愤怒的骂着。“我听到的真的是个女人的哭声!不仅如此,还有琵琶!对!还有琵琶声!那曲调幽怨凄凉,说不出的伤感。这他妈和我想不想女人有关系?”秦震狠狠的瞪着顾杰。 顾杰一边点着头,一边作思考状认真的分析“那……难不成是那个女人看上你了?”还没等秦震开口骂人,顾杰就接着紧张的说“这也太诡异了!太让人不能理解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秦震本以为顾杰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关键问题,也就没打断他,还一脸认真的迫切等待下文。 可是没想到,顾杰却紧接着来了一句“真是没法理解啊,不管什么女人女鬼女妖精的,第一个会看上的那肯定得是东少啊!就你这‘平凡无华’的长相,艳遇轮也轮不到你啊!怎么只有你碰到的会是女人呢……” 这时候一旁的姜旗似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木头脸上也有了表情。只听姜旗无奈的说“老顾…现在诡异的不是东少和秦震谁有资格遇到艳遇的问题…而是为什么大家遇到的幻象不一样的问题…这跟那个女人看上谁了基本没什么关系……” 顾杰看着姜旗眨了眨眼,然后觉悟一般的说“哦…哦!对对!老姜你说的对!现在这个问题先不予讨论了!咱们就当是秦震做了一场!下面我们继续研究我们的路线方针吧!” 一直在一旁咬牙忍着没爆发的秦震,此时气的肺都快炸了。老话说交友不慎、交友不慎,说的难不成就是这种情况? 为了大局着想,也为了显得自己比较大气,秦震最后还是没有和顾杰一般见识。没再多废话,大家好歹调整了一下状态,紧跟着就走向了那神秘的‘三岔口’。 幽深、黑暗、极其相似的结构,让大家对这个岔路实在是没什么可值得研究的。当机立断不必再耽误时间,随着羽东就走向了最左边的一条岔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在这地下峡谷里耗费的时间越久,生命也就越短暂……当电力、食物、水火、这一切都弹尽粮绝的时候,那他们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在手表没有了作用,无法估计时间。但是打进入魔鬼城到现在为止,时间过的肯定也不短了,可是却连什么古国的一片瓦都还没有见着,这让秦震不免有些焦急。 秦震一边走,一边瞥了一眼羽东手里的‘鬼电台’。心里甚至有些埋怨那哭丧的哥们怎么就忽然没信了呢?不带这么玩人的啊!现在已经越来越深入这片地下峡谷了,怎么反而没什么动静了呢? 刚说没动静,前面就有了动静。只听顾杰嗷的一嗓子,兴奋的喊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是金子早晚会花光的!还他妈还真有宝藏啊!” 秦震翻了个白眼骂道“你真就是个败家子!还‘是金子早晚会花光的’…你还能说句人话不能了?” 第四十八章乌孙的宝藏 顾杰一听就反驳道“不是,我这句话哪错了?是金子早晚都会花光的!所以,得时刻做好长久打算!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逸’你懂吗?” 秦震哭笑不得的点着头,不再和他争论。不过别看顾杰这么说,但是秦震却十分放心。他非常了解顾杰,决不是那种见财起意的人。这么咋呼,无非就是想便宜便宜嘴罢了。当然,被他这么一吵吵,大家都围了上去,想看看顾杰究竟是看见什么宝藏了,能够如此激动。 当所有的手电光线全部聚集到顾杰眼前那块地面时,大伙也确实是颇感惊讶。看来,这里就是吴空他们那伙人所谓的‘乌孙宝藏’。更确切一点的说,这只是宝藏的冰山一角罢了。 只见前方道路被手电光晃得熠熠生辉,遍地的‘珠光宝气’。零散碎落的珍珠、宝石以及黄金,足以让见者目眩神迷。 好在羽东这个队伍里的成员都是本着科研为终极梦想的‘高大上’人士,秦震和顾杰也决不是见钱眼开的戚戚小人。如若不然,在面对这些惊世宝藏的时候,非得闹出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悲剧不可。 但是话又说回来,即使再清高,也终究是凡人。此时大家也都无不感叹,这诡异无常的罗布泊境内,犹如地狱一般的雅丹魔鬼城下,竟然藏着那么多千年珍宝!难怪吴空他们那伙人会为了‘它’甘愿赌上生命作为代价。 大部分队友们此时都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他们倒并不是为了研究宝物的价值,而是想通过他们的学识和对古物的研究,从而知道这批宝藏究竟是不是属于乌孙古国。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确认一下,这不知为何会被埋入地下的王都,是不是真的乌孙国。 而顾杰这会儿则是蹲在一旁像是到了古玩城一样,看似一脸专业的在研究着手里的珠翠宝石。还真别说,这里的玉石着实是不少!西域被称之为美玉之邦,果真是名不虚传。秦震就这么略略的打眼一扫,就已经能看到那湛清碧翠的点点光华。 正研究的起劲,顾杰忽然抹了一把脸,然后慢慢抬起头向头顶看去。他这个细微的举动引起了羽东和秦震的注意。顾杰先是闻了闻手,然后一脸厌恶的骂道“他妈的!这算不算是鸟屎运?这是什么玩意滴到我脸上了?”说完,他一边擦着手,一边愤怒的站了起来,用手电向头顶洞壁照了去。 这一照之下,顾杰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十分严肃的再次仔细观察,然后面色逐渐变的惊恐,一边下意识的后退,一边指着头顶警告大家“同志们快闪开!!那他妈洞顶石头上挂着的是不是一堆蛇啊!” 大家闻声都警备了起来,纷纷后退。然后同时举起手电向上照去。唯有秦震,这时候紧紧的皱着眉头,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这到底是怎么了,自己是不是和西域八字相冲啊?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呢?偌大的塔克拉玛干,除了蛇这种恐怖生物以外,就没有点别的动物了吗?? 一想到在这躲不开、逃不掉的封闭环境里要与群蛇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秦震就不禁一阵阵的头皮发麻。索性也就不抬头了,等着大家宣布答案就是了。 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又过了一小会,才听到羽东冷静的来了一句“那不是蛇,是肠子。” 秦震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瞬间感觉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这个结果和几条蛇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秦震忙抬起头向上看去,漆黑的洞顶上岩石错落不平、犬牙交错,而就在他们头顶的正上方,赫然垂着几条顾杰口中的‘蛇’。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真的不是蛇。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生气,带着一种腐烂的气息,死气沉沉的垂挂在洞顶岩石上。 一旁的兰晴这时候捂着嘴,强忍着干呕,险些吐了出来。其他几位老爷们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瞥了几眼之后就不再看了。然后就是一个个的面沉似水。 顾杰这时候更是一脸恶心的再次猛擦着脸啐道“这好事都他妈让我赶上了,还发现意外收获了。” 秦震听后,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在想:老顾啊老顾,你那眼神也真是够了可以的了。这么细长细长的玩意,是什么品种的蛇?就那颜色、那形状、那……它它妈有哪点像蛇?亏了他当时还拿着手电在那一脸认真的确认了半天。 越看越恶心,秦震索性往里又走了几步,躲开了那点地方。生怕那玩意一个打滑再掉了下来,砸谁脸上谁不得恶心死? 可是静下心来再一想,一股凉意就涌上了心头。凭这些肠子的“新鲜度”来看,很有可能是吴空他们那支队伍成员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就地解剖了?看那意思,那几段肠子完全就是被“弃置”在那里的。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口味如此独特,不爱吃肠子这类内脏…… 越想越害怕。每当秦震心乱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去找烟。但是可能由于过度紧张,摸索了半天也没翻出来烟盒。正着急呢,眼前就递过来了一支烟。秦震抬头一看,是羽东。 还是那样没什么表情,把烟扔给秦震之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随后便把大家都招呼到了一起,一手习惯性的插着口袋,一边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上面的那堆……说道“这些器官是谁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无需多说了。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咱们要面对的东西,肯定不是个小家伙。” 一旁的闫军、马超和兰晴这时候也发挥了生物学家的专长,看着那堆恶心的肠子,深刻的分析了它是如何被取出来然后又丢弃在洞顶上的。听的秦震是更加的恶心。 其实有些事情不必他们这些专家说,秦震自己也能看得出来。能把几个成年人生吞活剥外加解剖之后‘摘洗干净’了,那肯定不会是个小玩意。还能把这些不爱吃的东西扔在洞顶上,不用说啊,那家伙肯定还是个能‘飞檐走壁’的主儿。毕竟,你让一只藏獒把这一大堆肠子甩到上面,那不太现实。 非常巧,羽东这时候也是想的这个问题。深吸了一口烟之后,他又跟大家说道“能把这些肠子挂上去的,一定是个不太容易对付的东西。大家得时刻留心自己的上下左右,这东西肯定是可以悄无声息的以任何形式出现。还有就是……不管它是个什么物种,我都觉得它是有智商的。” “啊??”秦震不由得惊讶!这个吃人的玩意本身就已经够恐怖血腥的了,它要是再有了智商,那还有大伙的活路吗? 马超那小子这时候却点着头认真的说“东少说的没错,它把这些‘战利品’留在这里,不一定是无心之举。这个地方是初见古国宝藏的地方,它这种举动很有可能是对擅闯古国的人类们,变相的一种警告、威胁、甚至是挑衅。” 听到这里,秦震暗叹这群人不愧是生物学家!把生物的心理都研究的那么透彻…不过确实说的有道理,这种猖狂嚣张的做法大有一种守城将领在城门上挂敌对方人头一样的气势和意图。以此示威:来一个,我杀一个!这就是下场! 可要真是这么说的话,那这深埋在地下的恐怖生物,不但没有退化,反而还进化的十分完善!情商智商都很高啊!难道它真的是在守护着这片国都禁地,以防生人打扰吗? 顾杰那想也想不出什么,这时候索性对羽东一摆手道“东少,甭犹豫!走你!咱们继续前进!不是冤家不聚头,能在这地底下会一会也算是种缘分。老子倒要看看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口味那么重,连人都敢吃!” 这话说的秦震一阵头疼“老顾,能吃人的东西太多了,这一点都不稀奇!不过你倒真是想开了,和怪物都攀上缘分了。就算你准备变成卤煮,我们还没有火烧可送呢!你最好还是给我安分点,别净出幺蛾子!” 顾杰一听就不乐意的回道“大震,你那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套路在这能好使吗?爷们儿咱这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皇帝都不放眼里,更何况是它一个看门的!!” 秦震一听,得,这哥们现在是已经认定了这吃人的恐怖生物是个有智商的‘乌孙守城官’了。 第四十九章王蛇 反正不管怎么说,顾杰这个略有些恶心的‘意外收获’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让大家知道了,这里存在着一种恐怖生物,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羽东也最后叮嘱了大家一遍‘千万小心’,之后就踏上了那珠宝玉石铺就的道路继续前行了。 踩在这千年的奇珍上面,每一步都能听到碎裂的声音。说实话,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是为了自私的占有,留给中国的后世子孙也是好的啊!只可惜,现在他们处处危机、步步为营,实在是腾不出精力再去拯救这些国家宝藏了。 想到这里,秦震摒弃杂念,快步的追上了前面的羽东他们。 可是奇怪的是,直到即将走到了尽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恐怖生物。当然,这过程中也没有再发现‘肠子肚子心肝肺、腰子胗子大杂碎’这类东西…… 随着羽东就快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秦震也渐渐觉得豁然开朗。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似乎像是变成了极其流通的空气。这不由得让大家心中一喜,因为流动的空气也恰恰代表着在这里的某一处,是能与外界相通的。 之所以说这条路即将到头了,是因为秦震已经隐隐能看到远处城墙的轮廓了。虽然由于阴暗以及光线问题还看不大清楚,但是也足以是让人觉得震撼的景象了!怎能想象,一座完完整整的城,就这样被埋在了这地下峡谷之中!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古城深处,能不能给出世人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也正是在秦震暗自庆幸就快要熬出头了的时候,前面的羽东他们再次停下了脚步。这次,是秦震有些着急的探头问道“又怎么了?又看见什么了?是卤煮还是炒肝?哎呀,是什么都无所谓,胜利就在前方,赶紧加速前进啊!” 可这会儿,秦震看前面的顾杰先是怪异的偏了偏头,似乎是在研究着什么,然后弱弱的来了一句“这……这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肠子?这得是几个人的?” 秦震想象着又一次要看见那幅画面,刚觉得恶心。却没想到,羽东一边帅气的举起了手里的枪,一边依旧淡定的回了一句“顾杰,那不是肠子,这次真的是蛇了。”话音刚落的同时,枪声大作!秦震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羽东一边让其余的大伙往后撤,一边扫射着前方。慌乱之中,秦震只见前方地面上,黑压压的在蠕动着一些东西。不细看还真以为就是刚才在洞顶上挂着的那堆肠子。啊,还是不必细看了,羽东都已经说过那是什么了。 好在队伍并没有因此而乱作一团,虽然大家也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真的会遇到蛇,但是既然到了这里,也早就有了各种思想准备和觉悟。这时候大家在后面也都随时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而且除了秦震这种类似软体动物恐惧症,天生怕蛇的人以外,其余的队友倒还算是淡定。也许是因为前面那些蛇的体积并不是很大,而且从数量上来讲,和玉门关外的‘黑沙浪’比起来也没有那么壮观。所以大伙除了恶心以外,倒也并没有因此感到太大的威胁。 羽东、姜旗再加上顾杰,三个人在前方的一片扫射,就已经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消灭了大部分的蛇。说那堆恶心的东西被打的血肉横飞真是一点不为过。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幽暗的地下生存太久了,让那本就近视眼的蛇行动变的更加缓慢。这无疑对羽东他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利处。 又打死一批之后,羽东就回头命令道“快走,进城!这地方怕是有问题!” 其实大家心里都隐隐有这种感觉。万事皆有因,这群蛇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堵在了这个洞口!肯定是有什么其它原因。如果不快撤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更加可怕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大家在羽东姜旗他们的保护之下,由顾杰带头,纷纷朝着洞口跑。秦震也咬牙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恶心,踩着死蛇的碎肉尸体朝外面跑了出去。说实话,那种粘稠、冰冷、踩在脚下直打滑的感觉……对于怕蛇的人来讲,真的是对心理的一种巨大折磨! 可就在即将到了洞口的时候,顾杰一个急刹车就停住了。后面的秦震以及其它队员差点没一个接一个的‘追了尾’。秦震正想开口问顾杰怎么了,那张着一半的嘴就定格在了那个动作上,而且还有越张越大的趋势。 远处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残垣断壁、破败城墙了。但是就在那视野的正中间,此时正……站着一个蛇。 为什么说它是站着,而且用‘个’来形容呢?因为它已经完全不像是脊索爬行动物了。它几乎是以一种直立的状态,居高临下的冷冷注视着眼前这队凡人。对,是居高临下。因为这条蛇直立起来的部分就得有三米五左右!这还不算地上的另外半截…… 秦震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这位上古大神,脑子已经一片空白。这条蛇也不知道在这地底下呆了多少个年头了,估计绝对是成了精了啊!要不然,那么大的体型怎么还能站的这么直,这么意气风发? 要是看它这个样子,生吃两三个成年人不就相当于一点小甜点吗?就那种高冷蔑视的姿态,不吃肠子这种东西也很正常啊。还有,最主要的就是它的那种气势。秦震甚至觉得眼前这条蛇有一种睥睨万物的气势。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体型悬殊太大而造成的自卑错觉。 羽东这时候站到了秦震的前面,一边护着他们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一边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巨蛇。看得出来,他是在以最快的速度决定着眼前的应敌方案。 当然,这事就无需指望秦震了。此时秦震那本来就不够用的脑袋已经被这巨蟒震慑的一片空白了。险些就要缴械投降或者自己解决自己了。由于这体积、架势的悬殊,让秦震觉得硬拼的下场几乎就是显而易见的必败。 可是眼下也没有时间想什么对策。这么僵持着显然不是个办法,因为那巨蟒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它之所以还没有攻击,一是可能在地下太久了,眼睛已经退化了,一下子还分辨不出来这一大片热源该从何下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甜点刚吃完,现在还不饿。 秦震就这么想着,更可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那直立着身体的巨蟒,此时已经厌烦了。随即摆出了即将发起攻击状,而最可怕的是---它的攻击姿态是颈部扩展成了巨大的圆扇状…… 也就是说!这个巨大的怪蟒属于攻击性最高、毒性最强的眼镜王蛇!! 秦震瞬间觉得腿有点软。眼镜王蛇并不属于眼镜蛇科,它甚至是所有蛇类的克星。如果它饿了,可绝对不会顾念什么同类之情,照吃不误!而且人家自己还自备解毒血清当小料,所以压根就不用担心因为吃了其它毒蛇而中了毒。这绝对可以说是最可怕的冷血食肉动物! 普通大小的眼镜王蛇,就拥有着神经血液混合毒素。两米左右都能将毒液喷到你眼睛上,从而永久失明。而且毒液量非常大,咬上一口可以轻易使人致死。更何况…若是单单面对一条眼镜王蛇也就罢了,现在面对的竟然还是眼镜王蛇的祖宗!就单凭这条巨蛇的体型,毒液的量就已经不可想象了! 羽东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苗头不对,当下招呼着姜旗打算从两边攻击它。羽东想的倒是好,他想吸引蛇的注意力,从而给大家争取出最大的逃跑时间。可是蛇比他想的还好,稍稍一摆尾巴就将那巨大无比的下半段拦在了去路中间。 正当大家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祸不单行,一个使他们更加肝胆俱裂的情况发生了。自这条眼镜王祖宗的背后,竟然缓缓的立起了另一个铁灰色的巨大影子! 第五十章沙漠死神 由于光线不够,环境又十分昏暗,大家还看不清楚那个灰色影子的庐山真面目。但是那比成年人的头还大,并且冒着阴冷绿光的细长瞳孔,却直接暴露了它的身份。无疑,这也是条蛇。而且是比前面那条眼镜王蛇还要更加恐怖的蛇! 为什么会有这种高低定论呢?之前说了,那眼镜王祖宗,吓人归吓人,可到底眼神儿还是不怎么好,说不定真的早就已经退化了。可是后来这‘铁灰’可不一样!那两个阴冷的瞳仁就像是两个细长的大灯管似的,闪着阴森的光!一看就是视力极佳,凶猛异常! 要说这动物的瞳孔,几乎完全就是根据不同的生长环境进化而来的。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蛇都是细长瞳孔,也有圆形瞳孔的蛇。这应该完全取决于他们的生长环境。 说个温驯点的动物,猫。它在白天光线较强的时候,瞳孔就是细长的,到了晚上又变成了圆的。基本上来讲,瞳孔越大,就越是能适应昏暗的光线。而且,细长的瞳孔会把看到的影像也随之拉长,这样在它眼里,看什么都成了威胁。 眼前这‘铁灰’,一定是被这9把强光手电刺激到了眼睛,这时候大睁着一条细缝般的瞳孔怒目而视!让人看了只觉得不寒而栗。 羽东这时候也是一脸冰冷的紧锁着眉头,显然,即使是像他这样不畏鬼神、不惧怪异的人,面对这两条神龙一般的巨蟒也变的没有了把握。人的自信心在这时候看起来,实在是有一些可笑。 正在羽东想开口招呼姜旗有所动作的时候,这‘铁灰’就开始暴躁了起来。有意思的是,当它开始燥乱不安扭动躯体的时候,旁边那条不可一世的眼镜王祖宗竟然显示出了低卑的姿态。甚至有些缩首缩尾的避让。这倒是让秦震等人皆是大吃一惊。 “这两口子玩的这是什么套路?诶,东少,你能分清公母不?”顾杰在一旁低声的问道。 秦震不耐烦的轻声骂道“你从哪看出来这两条蛇的关系的?别在这个时候问这种欠抽的问题好吗?” 还没等秦震说完话,那铁灰色的巨蛇就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类似嘶吼的声音。秦震浑身一个激灵,心想平时只知道蛇顶多能发出微弱的‘咝咝’声,这又不是什么狮子老虎!蛇,什么时候也开始会叫了呢?而且这种声音非常怪异,让人听了之后极其不舒服。太阳穴一个劲儿的乱跳,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可也就是在‘铁灰’大张血口的时候,几乎所有队员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呼。尤其是马超,那张秀气的脸上更是几近扭曲的惊恐。只见他指着那条铁灰色的巨蛇哆哆嗦嗦的说“黑…黑曼巴!沙漠死神!!” 秦震疑惑的看了马超一眼,却不是太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听这话的意思,马超是认出了这蛇的品种,而且看情况这蛇还是个比较招摇的品种。只不过,秦震一向对生物没什么研究,对蛇更是敬而远之。这辈子看不见这种东西都不会有丝毫遗憾。说的再过分一点,就算这种生物从此绝种、彻底灭绝了,秦震都不会觉得有一丁点的惋惜。所以,就更别提对蛇的品种有过什么研究了。 而且秦震心里也明白,当下可不是勤学好问的好时机。这蛇是什么品种已经根本不重要了,还是得赶紧想对策这才是正经的。所以他也就没有接话。 但是顾杰可考虑不了那么多。平时他和马超的关系就不错,这会儿看见马超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比谁都更加着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顾杰抓过马超的肩膀,一边使劲晃悠,一边焦急的问道“兄弟!你刚刚说什么巴?哪来的死神?两条大蛇而已,咱们搞的定的!你怎么比秦震还怕蛇啊?你别这样,把话说清楚了啊!来来,跟我学,深呼吸……” 秦震看到这里都担心马超会被顾杰给晃悠散架了。不由得心中暗想,这老顾也真够是不会宽慰人的,瞪着眼睛在那胡诌!还就两条‘大蛇’而已?就这俩玩意的逆天体积,用蟒来形容都侮辱人家了! 虽然顾杰表现的十分急切,但是马超现在的状况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还得是说人家老沈比较镇定老道,这时一脸严肃的匆匆向顾杰问道“兄弟,你刚刚看见那条灰色的蛇张开嘴的样子了吗?” “看见了啊!不还是他妈的一样难看!”顾杰回道。 “不,我是说你看见它口腔里面全是一片墨黑色吗?如果没有意外,这条巨蛇所属的品种应该是黑曼巴。当之无愧的沙漠死神,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剧毒蛇!” “黑黑曼巴?这又是个什么鸟玩意?它比那眼镜王蛇还厉害??”顾杰不敢置信的问道。毕竟,眼镜王蛇众所周知,声名远播。即使对于秦震和顾杰这种对蛇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人来说,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的。 只听老沈苦笑了一声道“兄弟,眼镜王蛇跟它几乎没有可比性。且不说我们眼前的这条蛇王,就说普通的黑曼巴蛇,它爬行的速度比奔跑的马还快!毒死一头成年非洲象只是个来小时的事。噬咬的速度全世界没有任何生物能及!!普通稍微大一些的黑曼巴直立起来的高度就几乎在一米八左右,并且能够垂直窜起来攻击!而且毒液量大,干毒至少都有几百毫克。咬到人之后,毒液会快速袭击被咬者的中枢神经,先是剧痛、然后失明、最后心脏血管崩溃休克,半个小时之内必定死亡!!” 听完老沈的这番话,顾杰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这条“沙漠死神”了。铁灰色的鳞甲,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足可以看出那每一片鳞甲的坚硬锋利。同样都是直立的姿态,之前那条眼镜王蛇跟这‘沙漠死神’比起来,就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了。 体积上的巨大已经令人胆寒,那细缝一般的瞳孔,以及诡异漆黑的口腔,无不显示着这条冷血动物的与众不同。那种沙漠之王的风范已然表现的淋漓尽致!此刻,它也正如一个真正的死神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眼中这些无能却胆大的人类。以一种玩味的姿态,在等着猎物对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告别。折磨着人类因恐惧而更加脆弱的神经和内心。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紧要关头,羽东对着姜旗打起了手势。意思很明显,他们两个人各负责一条,拼劲全力给其余的人创造出一个逃命的机会。 当大家都看懂了羽东的意图之后,秦震率先就要表示反对。可是还没等秦震说话,羽东就转身扳过秦震的肩膀,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秦震,现在不是谈仗义的时候!你如果还想还我那份人情,就带着大家赶快逃进古城!!只要你们进去了,我和姜旗马上就能撤出去!” “我……”秦震着急的想解释着什么,甚至想劝羽东现在回头逃命或许还来得及。等先找处安全的地方之后,大家再一起想个万全之策对付眼前的这两条巨蟒。 可是羽东却没给秦震说话的机会,第一次以一种极其严肃诚恳的态度,紧紧的盯着秦震说“秦震!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的话吗?你信我吗?你不是说会无条件信任我吗?那就再信我一次!我一定能让你们活着过去!” “不是我们活着过去!是你们也得活着过去啊!!”秦震焦急的吼道。 羽东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巨蛇的动静,一边继续跟秦震说“我们也一定会过去。秦震,就算帮我个忙!马上带大家冲进城!这两条蛇不会进城的。快!!”羽东最后命令道。 第五十一章双龙守城 秦震看着羽东那急切的目光,最后咬了咬牙,一把抢过了身旁老沈肩上背着的枪。然后不容辩驳的对老沈说道“利哥!把大伙交给你了!赶紧带大家进城!” 老沈一听当时都楞住了,羽东着急的怒道“秦震!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顾杰就拉上了枪栓,狂妄的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兄弟!我看这个办法好!来吧!大旗,咱哥俩就负责右边的这个孙子了!”说到这,顾杰又回过头冲兰晴笑了一下说道“兰晴啊!万幸中的不幸哥们万一要是牺牲了,没别的要求,明年这个时候给我烧张你的照片!”说完,这个楞汉子就发起了狂一样的开了枪!在一阵枪声中冲着那条巨大的眼镜王蛇冲了过去!!就在那一刻,秦震分明的看到,一旁的兰晴张了张嘴,眼睛却已经湿润了。 姜旗看到顾杰已经开了枪,没有丝毫的犹豫,紧随着顾杰就也冲了上去! 一旦开了枪,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羽东也再没有机会能劝住秦震,此时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秦震的前面,率先向那条巨大的‘沙漠死神’黑曼巴开了枪! 秦震虽然说对武器并不算精通,但是男人嘛,对车和枪这种东西天生就有一种与生俱来无师自通的天赋!这会儿也没有丝毫的耽搁,举起枪回头对老沈大喊道“利哥!!抓紧时间带大家跑过去!快!!”说完,也对准了那巨大的蛇头扫射了起来。 两条巨龙一般的怪蟒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群胆大无知的渺小人类竟然敢开枪!虽然那铁铠一般的鳞甲坚硬无比,但是跟这冲锋枪的子弹比起来,到底还是脆弱了一些。所以这时候,两条巨蛇同时都张大了嘴,吃疼的嘶吼了起来! 那犹如鬼叫一样的声音震的人头疼欲裂!沈胜利这时候咬了咬牙,红着眼睛朝身后其他人吼道“我们走!快!!冲过去!!”说完,马上就率先带领着大伙从两条巨蟒的中间穿了过去!! 此时的这两条蛇王,被子弹打的正疯狂的扭动着愤怒的躯体。根本就无暇顾的上从身下快速逃过去的这几个人。这倒是让秦震他们多少安心了一些,只要大队人马过去了之后,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跟这两条怪物决一死战了!! 秦震一边闪躲着巨蛇的攻击,一边不留余力的开枪扫射!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大家一定要一起活着离开!!一个都不能少!不管这两条蛇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异成了现在这幅庞然大物的模样,但是只要它们还是血肉之躯!那这四把微冲的子弹就一定能有打死它们的那一刻!! 看着狂奔的队友终于到达城关了,秦震也放下了心,随后一咬牙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必须得找出这俩孙子的弱点!这样下去除了更加激怒它们,短时间之内是打不死它们的!” 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别看两条蛇的蛇鳞都已经有了损伤,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鲜血淋漓了。可是对于体积如此巨大的两条怪蟒来说,似乎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它们不但不见虚弱,反而由于愤怒更加的狂躁了起来! 这‘沙漠死神’似乎已经是忍耐到极限了。一声狂暴的嘶吼之后,竟然无视重力的垂直蹿了起来!这一下子,它就飞射到顶部,然后附到那洞顶上了!蛇身巨大的撞击力,甚至震落了顶部不少的碎石! 秦震看的傻了眼,心想这次是真可以确认了,那群淘金者的肠子就是被这玩意给弄到上面去的!!洞顶的巨石摇摇欲坠,黑曼巴就像是有思想感情一样的怒视着地面上的秦震和羽东,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点像是鬼笑。 笑!!秦震猛然想起来,记得小吴那时候就是因为提到‘鬼在笑’所以才忽然神经失常发了疯的!难不成小吴所说的笑声,就是这巨蟒的怪叫声?现在想想,确实极有可能啊!可是小吴又为什么会说是鬼在笑而不是蛇在笑,或者怪物在笑呢? 想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很多,这地底下的恐怖诡谲不是可以用常理来分析的。 而就在秦震这么稍稍一走神的功夫,巨大的黑曼巴缓缓向后收缩了一下颈部,随后就喷出了一大股毒液!那毒液就像是一道水柱一样,直直的就朝着秦震的脸喷了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羽东扑倒了秦震!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才看见那毒液已经被喷到石壁上了。但是可怕的是,那剧毒落在石头上的一刻就开始冒起了细小的气泡。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毒液本身连石头都可以溶蚀掉一样!! 秦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解过来。想想真的不寒而栗,或许就差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自己的脸和眼睛,就会是此刻那块石头的模样了!! 死神黑曼巴看到自己如此珍贵的大量蛇毒就这么被糟蹋了。顿时就‘恼羞成怒’了!高昂起蛇头,发出了更大声音的怪叫!!然而这一次,由于那诡异的声波陡然加强了,这声音也就彻底影响了他们!! 随着黑曼巴那怪声响起的同时,羽东晃了一下身子险些栽倒,然后急忙用枪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而秦震则更是省事多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甚至鼻子里已经开始流出了血。当然,那面正和眼镜王蛇拼的你死我活的顾杰和姜旗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表现出了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枪声也开始断断续续的没有规则了。 秦震紧紧的抱住头,想以此来稍稍缓解一下痛苦。可是那声音却像是一把电钻一样,从太阳穴直接刺入了大脑!!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秦震才恍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从开始就低估了这沙漠死神!!体型的巨大与剧毒的蛇毒其实都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原来……最可怕的,最致命的,竟然是它的声音!!秦震想想真是觉得不甘心!他妈的,换做别的动物也就罢了!几个人最后竟然死在了一条蛇的‘叫声’中,这得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那黑曼巴似乎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大招’确实就是立竿见影。这会儿就在那没完没了的持续发出那种恐怖的声音。一波一波的怪叫声让秦震彻底坚持不住了!他痛苦的抱住头,在地上打起了滚。鼻子里流的血也没有停止,弄得一脸血渍,异常可怖。 而羽东看到秦震的这个样子,自己则是努力的定了定心神,然后朝着秦震走了过去。费力的扶起来秦震对他说道“秦震,听我的,快,快去找老沈他们!快跑!!” 秦震痛苦的抱着头,使劲的摇了摇头。虽然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心里却是清楚的!!这东西若是解决不了,就算自己跑了,捡了一条命,那他们三个也一样会死在这!如果是那样,当初又何必留下?所以这时候秦震虽然被头疼折磨的连呼吸都明显急促了,但是仍然咬了咬牙,坚定的对羽东说“我…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出去!别说没用的,快,快想办法弄死它们!!” 羽东见劝不了秦震,索性勉强的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然后再次朝那黑曼巴开了枪!!可是那畜生似乎是找着经验了,它现在开始不再和羽东它们正面交锋了!一边游走在幽暗的洞顶躲避子弹,一边时不时的继续发出那种怪叫!对它而言,折磨死这几个人只是早晚的事,他们已经注定了是口中餐! 那面的顾杰也忍无可忍的抱着头大骂道“他妈的!长那么大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蛇会叫!!”是的,按理说蛇是没有发声器官也没有声带的。它唯一能出的声音就是类似喷气的‘咝咝’声。但是这世上能发出声音的蛇也并不是没有,所以现在计较这种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更何况,这里的生物还能以正常的生物去理解吗? 第五十二章危难 这时候看姜旗果然是特种部队的铁汉!由于顾杰此时被那诡异的声波折磨的已经完全没有了作战能力。所以姜旗只有独自担起了对付眼镜王蛇的这个大任!是说这恐怖的声音真的干扰不了他么?不是。就从他那苍白的脸色和额头鬓边的汗就可以看出来,他一直在忍着。甚至,是强撑着。军人,大概就是这样。意念、信念,都要比普通人强太多太多了。 眼见两条蛇都开始变的越来越狡猾,已然就是和他们玩起了蛇捉老鼠的游戏。姜旗这时也忍不住对羽东喊道“东少!!现在该怎么办?咱们一旦没有了子弹,换子弹的功夫它们就会迅速从上面蹿下来吃了我们!!”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羽东,羽东皱着眉向上看去。那灰色的黑曼巴正在左右腾移的躲避着子弹。其实对于这种体积的蛇来说,不把子弹全部打在它的头上那就和没伤害它没什么区别。 只见这条巨大的‘沙漠死神’正张着它那漆黑的恐怖大嘴,仿佛时刻在等待着最好的吞噬机会。那独特的黑色口腔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像是一个可以把人吸进去的无底黑洞。秦震没有忘记,老沈说过,黑曼巴的速度快过奔跑的马!噬咬的速度全世界无生物能及。如果它此时想攻击他们其中一个人,能逃脱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此刻就在它攀附的那片洞顶上,已经有了一大片巨石开始摇摇欲坠。这忽然也给秦震提了个醒,他明白了羽东一直往上看是在看什么! 秦震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强撑着剧烈的头疼站了起来,指着那顶部的巨石对大伙说道“咱们没必要把子弹浪费在它们身上!如果能引的够好的话,朝那片石头打!让那里坍塌,直接砸死它们!!” 不得不承认,秦震想的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也会因此断了他们的回头路,但是却也是眼前唯一一个可以解决掉这两条巨蛇的办法!!更何况,既然走了进来,哪里还曾想过什么回头路。 羽东听后点了点头,似乎是非常赞成秦震的想法。而这种做法的弊端就是必须要求一步到位,一次成功!!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但是要想把两条蛇引到一起,还都乖乖的站在那片石头下面,这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够有难度的了!!所以,虽然这个办法不错,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有相当大的难度。 羽东借着那两条蛇也在观察他们的这个空档,回身对秦震他们小声分配道“顾杰,你负责继续打松上面的石头,因为你现在的位置没办法过来了,所以这个就交给你,一定要掌握好。姜旗,你把眼镜王蛇引到这面来,然后由我接手,你马上撤退。秦震,你只要远远的站在射程内,等我去引好那两条蛇之后,在位置差不多的时候,秦震你就开枪将上面的巨石击落!”说着,还让姜旗从包里给秦震换了一把威力更强的枪。别人包里装的都是各种应用装备,只有姜旗,他身上就如同背着一个军火库一样。 秦震接过枪之后,心跳却在明显加速。别看主意是秦震出的,可是这会儿秦震却感觉到一丝胆怯和犹豫!羽东的这种安排方式,显然是让秦震成为了他们当中最安全没危险的。虽然说顾杰也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把握尺度打动上面岩石的这一点,还是多少需要一些技巧的。 羽东是把最安全,但是也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秦震。这最后的几枪必须掌握好距离和时机。稍有偏差,要么会白忙一场,石头落在下来但没有砸到蛇。要么,就有可能连羽东都会被埋在里面!! 所以羽东的这种安排方式,可以说就如同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秦震一样。想到这里,秦震紧紧的攥了攥手里的枪,竟然不禁有些颤抖。 有相同疑虑的并不是只有秦震一个人。姜旗这会儿也是低声对羽东喊道“东少!要不然……” 羽东抬手打断了姜旗“你得负责把眼镜王蛇引过来,之后还得撤退到安全区域。你根本就没机会开枪。” 顾杰这时候接道“少爷,那这事让我来吧!我就是觉得虽然我比不上姜旗吧,但是肯定会比秦震强不少啊!说实话啊,你这样把重担交给他,我还真不放心!” 听着顾杰这话,秦震没有一丁点的反驳。因为事实本来就是如此。论这一方面,几个人当中最没经验也是最没把握的,就是秦震了。所以这时候秦震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沉默着。 羽东看了看秦震,拍了拍他的肩膀。秦震有些不安的抬起头,却正好对上羽东那好看的笑脸。只听他十分轻松的笑道“是谁曾经豪言壮语的说就当个游戏,输赢没关系?你就凭你的感觉开枪就好,不用紧张,也不用想太多。你这一枪,算是救了全队人的命。你不是一直想还我人情吗?现在机会来了。”说到这里,羽东稍稍有力的拍了一下秦震,然后坚定的说“我也相信你。”说完,就对着姜旗他们打起了手势。 秦震默默的退到了羽东所指示的地点,抬头紧紧的盯着上面的巨大岩石。他们几个人默契的点了一下头之后,就由姜旗再次率先开了枪。而羽东则是慢慢的退到了死神黑曼巴的正下方。 但是这死神似乎是有着极高的智慧,就好像看透了羽东他们几个人的把戏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可是那条眼镜王蛇就好像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了。被姜旗一边打,一边追。眼看就要到了愤怒的极限了!姜旗一边回头开枪,一边极为专业的把那眼镜王蛇引到羽东所在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出现了。洞顶上的黑曼巴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这会儿竟然果断无视了下面正与它四目相对冷冷逼视的羽东,转而探出头朝向了秦震!! 秦震见状当时就心里一惊!心想这蛇怎么就他妈盯上自己了呢?自己的气场难道就真这么弱?带着饽饽软柿子的样? 可是这会儿秦震也没工夫想太多没用的。他只知道,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出现意外。那样的话,非但做不了最后一步,还容易给大家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可是‘沙漠死神’可不会考虑你是怎么想的。在最后一次做出攻击状之后,它的尾巴勾着顶部岩石,身子却如同一根电线杆子一样,直直的朝着秦震飞了过来!秦震本能的就想开枪,可是想起这枪的威力,极有可能一枪打偏了,现在就会导致上面巨石的坍塌。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开枪,只能迅速的步步后退往后躲。 可这时候枪声响了起来,是羽东朝着黑曼巴开了枪。然而这畜生竟然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它似乎是认定了秦震才是那个最后主宰它们胜负的人!! 眼见影响不了这条蛇,姜旗那面的眼镜王蛇又已经快到了眼前了,羽东的汗也下来了!这是羽东最担心的情况,就是两条蛇各走各路根本就不往一起凑。这时羽东只好大喊了一声“秦震!来,往我身边跑!” 秦震楞了一下,往他身边跑?那就是迎着黑曼巴往回跑啊。算了,不管了!他说往哪就往哪吧!凭着自己这超凡的‘吸引力’正好可以把这‘死神’引过去!想着,秦震就一咬牙一低头,迎着黑曼巴就跑了过去!! 正在穷追不舍的死神黑曼巴看到秦震忽然掉头跑,似乎是愣了一下,估计心里肯定也纳闷呢:这孙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黑曼巴随即灵活的扭动着巨大的蛇身也掉了头!这下,两条巨蛇就全部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攻击了!那就是羽东和秦震的方向。 就在黑曼巴离秦震越来越近,秦震也离羽东越来越近的时候,羽东忽然举起了枪,冷静的对准了一心在追逐秦震的黑曼巴,抬手就是一枪!而这一枪,还就那么精准无误的打在了巨蛇的左眼上!! 黑曼巴当下就停止了对秦震的追逐!随即又是一声恐怖的长啸,痛苦的甩着蛇头!秦震不知道蛇的痛感有多强烈,但是那细缝一般的瞳孔此时就如同一个血窟窿一样,也难怪这‘死神’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第五十三章死神的暴怒 在黑曼巴愤怒的嘶吼下,羽东对秦震大声的喝道“看什么!还不快走!”说完,也不给秦震任何反驳的机会,用力的推了秦震一把。然后就朝着黑曼巴的蛇头继续开了枪。 敢情羽东是在用这种方式给秦震争取那么一点逃生的机会。但是显然,也因此更加触怒了黑曼巴!在失去了一只眼睛之后,它就已经完全变成了疯狂暴怒的状态!因为吃疼和愤怒,它疯狂扭动的身体撞的四周岩壁上的石头纷纷滚落。 而那一边的眼镜王蛇也好不了哪去,它爬行过的地方都已经隐隐可见一滩滩的蛇血了。姜旗枪法好,打的狠,这眼镜王蛇确实算是受了重伤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它‘身残志坚’的精神,不但没有要死的迹象,反而破坏力还越来越强大了!不知道蛇这种东西是不是也会有回光返照的迹象…… 两条巨蛇在同时受创之后,都变的暴怒了起来。那种血雨腥风的感觉,在它们狂躁的嘶吼和快速的撞击中,发挥到了极限!尤其是那沙漠死神黑曼巴,只剩下一只眼睛的细缝瞳孔,就像是能冒出愤怒的火焰一样!死死的瞪着羽东!那眼神甚至可以让人很明显的读出四个大字---不共戴天! 它似乎是稍微缓了缓眼睛的重创,之后就忽然开始猛的甩动身体,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张开漆黑的大嘴朝着羽东就咬了下去!! 羽东倒也真是反应极快,身手也敏捷!此时就像是一个幻影一样,利用自己和巨大怪蛇的体积差距,灵活的四处闪躲。专找那些巨蛇咬不到的死角,害的两条蛇王屡屡‘碰壁’。但是这两条巨蛇也并不灰心,依然再接再厉的疯狂攻击着,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羽东躲了过去。 这更是让它们愤怒至极!它们死死的追着羽东,大有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的意思!就在刚刚黑曼巴甩动着庞大身体的时候,竟然抽到了一旁的顾杰和姜旗。那巨大的蛇尾就像是一根房梁一样的拍在了他们的身上!想来力道也着实是不小,不然又怎会把两个人高马大的老爷们儿拍开老远? 也是该着顾杰倒霉,他刚从地上捂着胸口爬起来,正打算骂上两句。那面正联合在一起攻击着羽东的眼镜王蛇就忽然来了一个猛龙甩尾,直接就把顾杰从地上给卷了起来! 秦震看到后大吃一惊,顿时惊声大叫“老顾!!!” 只见顾杰被巨大的蛇尾缠绕,像是个球一样的被甩来甩去,情况相当危险!!因为对于蛇来说,除了被它咬死毒死以外,还有另外一种死法。那就是被缠死!蛇身上那强劲有力的肌肉慢慢的收缩缠紧,直到挤碎你所有的骨骼和内脏! 秦震看的心急,可是眼下羽东那里也是生死一瞬。秦震根本就分不开身坚守岗位的同时再去救人!!这会儿完全可以说是焦头烂额的状态!正在秦震急的就快要抓狂的时候,那被巨蛇缠绕的顾杰却大声的喊了起来“大震!你别分心!!一时半会我还有不了事!你看好了东少那面!人家把命都交给你了!你得争点气啊!就算这会儿你没救我,哥们我也决不怪你!” 这话秦震怎么听怎么觉着别扭,不过听顾杰说话的这底气和劲头,貌似是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这一会儿被猛甩到空中,一会又被狠狠的拍到墙上,照这样下去,不死也非得给折腾个半残不可! 万幸,羽东那面倒是有了进展。他终于把两条蛇都成功的引到了那片巨石的正下方。然后用他那无视地心引力的妖孽功夫攀住石壁,闪烁腾挪的窜来窜去!就连秦震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更何况是那一个独眼、一个半瞎? 随后只见羽东从很高的一处石壁上漂亮的一个空翻,就落到了两条蛇的中间!还没等两条怪蟒反应过来,他就开始极速奔跑撤退了! 只见羽东一秒钟都没耽误,一边快跑一边对秦震大喊道“秦震!!开枪!!” 秦震举起枪就对准了顶部那正在摇摇欲坠的巨石!心想,俩孙子,今天你们的末日算是到了。不管你们是什么稀罕的变异物种,明年今天都可以给你们申请化石类的文化遗产了! 可就在秦震正准备开枪的时候!!那一直智商不高的眼镜王蛇却似乎是忽然开了窍!它用力把顾杰往墙上一甩,顾杰就像个饼一样的贴着墙就摔了下来!这一下可是不轻,当时顾杰的嘴角就冒了血。 这眼镜王蛇甩开顾杰之后,高高的扬起了尾巴,一下子就扫向了前面正在撤退的羽东!而且还直接就把他卷到了半空中!! 秦震这一下子就傻了眼!!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的手指也松开了。虽然说这唯一的、最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能开枪!!因为眼镜王蛇正卷着羽东,如果秦震现在开了枪的话,那羽东就完了!! 羽东被蛇缠的很紧,挣扎了几下都无济于事。随后便对秦震大喊道“快开枪!秦震!!别管我!” “不!!!你特吗那是废话!我怎么能不管你!”秦震异常坚决的吼了回去。哪怕再重来一次,哪怕失去了这样绝好的时机。他也决不能对着羽东开枪!!大不了再另想他辙。 见秦震这股子坚决的轴劲儿,羽东焦急的怒道“我能出去!快点开枪!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见秦震还是坚决的连连摇头,羽东果断的换了目标。马上冲着姜旗喊道“姜旗!!拿过秦震的那把枪,快点开枪!!” 姜旗这会儿胸口也是快速的起伏着,一脸的痛苦和挣扎。羽东没有办法,只好放出最后狠话“姜旗,这是命令!你的责任你忘了是么!” 虽然不知道羽东和姜旗的关系,但是这一句话却仿佛是军令如山。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无非是最好的杀手锏。 事实也证明了这句话的效果,姜旗就像是被下了咒一样。坚毅的目光最后看了看羽东,然后咬了咬牙马上就跑到了秦震的身边!一把就抢过了秦震手里的枪,随即抬手瞄准了顶部的巨石。 “不!!!”就在秦震这声大喊的同时,一连串的枪声也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地动山摇的崩塌!!巨石滚落,纷纷砸向了下面的两条蛇王!! 尘土碎石迷蒙了眼前的一切,秦震眼见这一刻,瞬间就要冲出去!还好身边的姜旗一把就将秦震按趴下了,然后大喊着让大家全部都趴下抱住头! 耳边传来的除了山石滚落的轰鸣,就只剩下了那‘沙漠死神’愤怒不甘的最后嘶吼声!那怪异的声波依旧是令人头痛欲裂,从那声音里似乎都能听出这怪兽死不瞑目的怨愤。 洞顶的巨石面积非常大,而且有些地方尖利无比!一旦坍塌,饶是这两位‘死神’也断然是逃不过去这一劫的! 终于,崩塌停止了,山石也不再滚落了。厚厚的一层尘灰盖在几个人的身上,那感觉就像是几具石灰雕像一样。 秦震缓缓的抬起了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被尘灰呛得直咳嗽,但还是挣扎开了姜旗,费力的站了起来。姜旗也赶忙到一旁搀起了顾杰。当他们全部都站到这些巨石前的时候,三个人都沉默了。 上面岩层的堆积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厚,此时这里就好像是多了一堵乱石堆成的墙。彻底封死了他们的来时路。 大大小小的岩石下面,掩埋着两个巨大的蛇头!!那铁灰色的死神黑曼巴已经被巨石砸的面目全非了,但是它竟然还是瞪着眼睛的!再加上之前被羽东打瞎了一只眼,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血淋淋的黑窟窿。所以此时它只是瞪着一边的眼睛,用那依旧狠毒的目光诉说着它的不甘和愤怒。那画面真的极为骇人! 而另一条眼镜王蛇死的还算是比较安详一些。早已退化的眼睛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紧紧闭着的嘴、毫无生气的头,都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王者之风。 然而在这一片巨石废墟之中,除了这两条蛇的尸体,却没有发现羽东。 秦震木然的拖着双腿向前走去,不敢置信的缓缓摇着头。姜旗更是动手极快,马上就上了石堆,在周围试图找出羽东。 顾杰这时候一瘸一拐的跟上了秦震,一脸难受却不知道此刻究竟该开口说些什么。索性,他选择了沉默。 秦震一边摇着头,一边走到了两个蛇头的中间,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巨石,心里如波涛翻涌!他咬紧牙关,冲着石堆大喊“羽东!你他吗不是说你能出来吗?!你不是说让我再信你一次吗!你人呢?啊?你他吗连名字都还没告诉我了!你想死?门也没有!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幽深的地下峡谷,一遍一遍的回荡着秦震的呐喊声。显得格外凄凉、空洞。 第五十四章蛇口脱险 可是除了空旷的回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秦震的呐喊。 站在石碓上的姜旗,这时候也终于停下了手里毫无意义的动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痛苦的抱着头蹲下了身。很显然,他的寻找也是一无所获。 秦震只觉得此时头脑中一片空白。他根本就没法想象如果羽东真的死在了这里该怎么办!在秦震的印象里,他似乎早就给羽东打上了‘无所不能的不死物种’这样的标签。他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让羽东害怕,更没有什么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可是现在,这残酷的事实就这么眼睁睁的摆在了眼前。秦震粗略的算了一下距离,当时羽东是被眼镜王蛇用蛇尾卷起来的。那洞顶坍塌之后…他应该是被埋在巨石堆的最中间。先不说他还是不是活着,就说眼前这些巨石的重量和数量,凭他们一队人徒手搬开是绝不可能的事。 秦震越想越觉得发懵,脚下有点软。还好一边的顾杰撑了他一把,满是血污的脸上此时也带着无比沉痛的表情,愣愣的看着石堆。然后就顾杰沉声开口道“这不可能…就凭东少的那身功夫,怎么可能会陪这两玩意殉葬!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当时跑开了,被这些坍塌的巨石隔在另一面了?” 听完顾杰的猜测,秦震无力的摇了摇头“这里的回声那么大,他如果听的见,怎么都会回应我们一声的。”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两道手电光远远的照了过来。原来,是听到崩塌的声音之后,老沈和陈风特意赶过来看看情况的。没想到刚一过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种惨烈情景。 陈风看了看秦震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又看了看被巨石砸死的两条蛇。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东…东少呢?” 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确切的说,是现在还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时候不管从哪里都好,能听到一点羽东的动静。可是事实却是整个空间一片死寂。 老沈也沉不住气了,急切的看向了姜旗,大声喊道“大旗,东少呢?你们倒是都说句话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旗痛苦的捂着脸,深呼吸了一次之后咬牙说道“是我开的枪,东少和蛇都被埋在这下面了。” 这一句话说完,不单单是老沈和陈风,就连秦震和顾杰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煞白。没错,这就是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但是眼前除了这个结果,谁还能说出第二种可能性?而且就算羽东还活着,也谁都没有办法能移开这里的石堆!在这沙漠腹地、雅丹地貌群的地下,想找个救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这里还是个‘盲区’。用当初羽东和顾杰的话来说,就算他们全部都死在这里,如果不是赶上‘机缘巧合’的话,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 秦震仰起头,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边拿过手电走向蛇头,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东少?少爷,您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你那么高冷,谁都看不上,怎么会成为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有点*份了。还有…你不觉得死在这两条蛇中间太恶心了吗?你那么爱干净,那么自恋……来,你回我一声行不行啊!!”说到这里,秦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边搬着蛇头附近的石块,一边大喊着“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身份背景,我都拿你当了朋友!我一直在信你!你别他吗让我信错了人!混蛋!你给出个声!!” 眼看秦震没轻没重的强拽着石头,手都破了,老沈和顾杰马上上前拉住了他。这样根本就不是个办法,就算把两条胳膊都废了,也不可能搬开眼前的这座‘山’。 可就在他们劝秦震的拉扯过程中,早已断了气的眼镜王蛇,那巨大的蛇头似乎是忽然动了两下!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很明显的动了两下!姜旗马上就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当机立断护着大家往后退。随即就把那上了膛的枪立刻对准了蛇头!只要它再有什么威胁性的动静,姜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一枪轰了它! 其实,就算现在这条蛇缓过气来了,也不足以能再构成什么威胁了。因为巨石压着蛇身,它根本就出不来。所以就算再杀它一次两次,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紧张的盯着那眼镜王蛇,不知道它这是要作什么怪!难不成它还会死而复生不成??又过了几秒钟,它果然又有了动静!就在那蛇头又一次稍稍动了两下之后,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枪声!! 但是这枪声,可不是姜旗和顾杰开的。 大家当时就都傻了眼!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像忽然炸了膛一样的蛇头!枪声是从蛇头里传来的,这会儿早已经把那眼镜王蛇的头顶打出了一个大窟窿!随后,犹如神话般的一幕出现了!从蛇头的血窟窿里,先是伸出了一把枪…随后是一只手…最后,那双手用力一撑,跳出了一个人!! 是的,那是羽东…… 所有人看着羽东这神奇的再出场方式都僵在了原地。等到回过意识来之后,才都大喘了一口气!顾杰直接就瘫在地上了,一下一下的猛拍着胸口。嘴里还哭笑不得的念叨着“东少啊!你可真把我吓死了!!以后咱不玩这造型了成么?兄弟我这心脏和神经是真经不住这种打击啊!!”顾杰伤的不轻,刚才一直被羽东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心思全都放在了羽东的安危上。这会儿踏实下来了,却也站不住了。 这时姜旗的脸上,更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神情。或许,此刻他看见羽东活着,会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的激动!因为最后终究是他开的枪!在刚刚大家都以为羽东死了的时候,姜旗肯定是把这笔债归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心认为是他自己亲手开枪害死了羽东的!那种滋味儿……对于一个义气极重的人来说,绝对是生不如死。所以这会儿他看见羽东活着,肯定是百感交集。 羽东从蛇头上跳了下来,走过姜旗身边,看着姜旗的那一脸愧疚,略有些无力的说了一句“别这样,刚才干得漂亮!这才是军人!”说着,又拍了拍姜旗的肩膀。姜旗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缓缓走到了秦震的面前,看着一脸木讷还回不过神来的秦震。羽东浅浅的笑了一下说“你信错人了么?” 这一句话终于把秦震从梦靥一般的状态里带了出来。这会儿说不上的悲喜交加,一边高兴一边又愤怒的骂着“你个混蛋,这他吗好玩是不是??你离的那么近,会听不见我们喊你吗?你怎么就不懂的说句话,回一声啊!” 羽东有些无力的坐在了一边的石堆旁,幽幽的回道“在那蛇嘴里呆着就够恶心的了,你还让我在那里张嘴说话?再说了,它闭的那么紧,一心想咬死我。我在里面说句话你们万一听不出来,没准还以为这蛇变成妖精了呢。到时候你们一激动朝蛇头开了枪,再把我打死。那我死的就真冤了。” 秦震瞪了他一眼,索性也坐在了地上,不再说话。心想,大伙都快急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蛇嘴里说话会不会恶心的问题!也真是够没心没肺的! 可是这会儿也不是跟羽东置气的时候。这一场恶战下来之后,大家的体力精力都是严重的损耗。此时都靠坐在石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陈风老沈他们这时候也是手忙脚乱的想能帮上点什么忙。本来陈风说是要回去把兰晴带过来,给大伙看看伤,但是却被羽东一口拒绝了。羽东的意思是,容大伙稍微喘口气儿,然后这就过去和其他人会合了。有什么事等到了古城再说。 第五十五章王城 此时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大家自然是不会反对羽东的这个提议。就在休息的这会儿功夫,大家都急忙的问起了羽东他到底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羽东说的很简单,只说当时万幸那条眼镜王蛇是想吃了他。可是他这顿‘美味’刚到嘴边,就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姜旗忽然开了枪。随后洞顶的巨石就开始坠落,眼看就没有什么时间了。羽东当时就觉得,唯一能逃过巨石这一劫的方法,就只有躲在蛇的体内。至少能有个天然的肉盾做屏障。 于是这位少爷没等蛇吃他,他就自己送货入嘴了。要说这嘴太大了也有弊端,眼镜王蛇的管牙根本就咬不到羽东。而且这时候这蛇王也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了。所以说到底,竟然还是这条眼镜王蛇救了羽东一命。 大伙在一旁听的无不胆战心惊!这少爷是从蛇口里避难啊!那怪蟒当时但凡有时间咽口唾沫,他这会儿也已经快让胃液给消化干净了! 老沈在一边也是一脸的冷汗,后怕的说“东少啊!万幸你是躲在眼镜王蛇的嘴里了。如果要是换做黑曼巴……它咬的到咬不到都不妨碍能要了人的命啊!就在那漆黑的毒嘴呆上一会,不出一时片刻的功夫,就会中毒身亡了!” 秦震听到老沈的话之后,后怕的直冒汗!但是羽东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边擦着脸,一边问了问老沈和陈风,古城那面的情况。 他俩这时候也是才想起跟羽东说说那古城的状况。 据老沈和陈风的描述,他们当时逃走了之后,就闷头直往王城里冲!等到停下脚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跑进城有一大段距离了。说来也奇怪,这被深埋在地下的王城竟然保存的十分完好!甚至那高耸的城墙都不觉的有太多破败感。 只不过,毕竟是座空无一人的死城。而且还诡异的被原封不动的沉在了地下!所以除了那千年王都的沧桑感以外,给人带来更多的还是阴森和恐惧。 当时兰晴的情绪很不好,非说要回来。在大伙几乎强制的情况下,才拦住了她没有跑回来。 听到这,秦震心里暗暗庆幸。得亏那姑娘是没回来。要是真回来见证了他们与两条蛇王恶战的整个过程,最后再经历羽东‘消失’的那一段…这姑娘当时还不马上就得殉情?到时候事就真大了。 可是令秦震感到意外的是,老沈接下来的一句话是“另外,我们在听到了崩塌声之后,马上就决定出来两个人看看情况。就在我们临走之前,兰晴特意拉着我说,告诉顾杰,我没有照片。要看,活着回来。”说完这话,老沈还别有深意的笑着看了看顾杰。 本来已经要死不活的顾杰,一听完老沈这句话,激动的差点没窜了起来!秦震惊叹这他妈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这会儿的顾杰哪像是个残兵伤员? 只见顾杰两眼冒光的看着老沈迫切的问“什么什么?哥诶,你没骗我吧??兰晴真是那么说的?”看着顾杰要副要吃人的兴奋样,老沈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顾杰当下就乐的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这一激动,一个没站住,直接就摔地上了。呲牙咧嘴的同时,还笑着说“看吧,老天爷到底还是公平的。” 一旁的姜旗无可奈何的扶起了顾杰,但是当他看到顾杰腿上的伤时,脸色忽然一变!眉头越皱越紧,然后紧张的抬头看向了羽东! 羽东也被姜旗这表情弄的不知所以。连忙站了起来走向了顾杰。 他们俩就这么一句话都没有的把大家带入了紧张的氛围中。秦震隐隐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顾杰那更是傻了,刚才还乐的闭不上嘴。这会儿只剩下大张着嘴发呆了。直到羽东蹲在他身边的时候,这货才嗫嚅着说了句“东少…大旗…你们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成吗?我怎么有种遗体告别的感觉呢?” 羽东也不说话,一脸深沉的看了看顾杰的脸色,又伸手抓过顾杰的手腕。顾杰更是不明所以了!被羽东这一系列举动搞的彻底蒙了。那本来就全是浆糊的脑子里,此时变的更加粘稠了…… 顾杰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然后冲羽东说道“东少…我又不是秦震……” “你被蛇咬了吗?”羽东不等顾杰说完,便抬眼严肃的问道。 “啊?应该……没有吧?”顾杰犹豫的回答。 秦震一听就急了“你是不是傻?真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你自己被没被咬自己不知道??”秦震心里着急。因为他看到羽东脸上的表情,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会这么问。而且姜旗那藏不住事的一脸严肃,也足可以看出,顾杰的情况不妙。 只见羽东伸手按住了顾杰腿上血淋淋的伤口,指着那其中的血洞对顾杰说“你最好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看着羽东那一脸的严肃认真,顾杰也不敢再开玩笑了。当下脸色也变了,只好回想着说“我……我被那瞎蛇卷起来过。那时候它们都在攻击你和秦震,我肯定是没被咬啊!再说了,如果我被咬中毒了,那还能活到现在吗?” 羽东听后皱着眉再次端详起了顾杰腿上那血淋淋的洞。秦震此时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那伤口心想,如果说它是巨蛇的牙印,其实也不算太牵强。因为毕竟那蛇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这时候羽东却摇着头说“不对。你说的‘瞎蛇’是指眼镜王蛇对吧?我在它嘴里呆过,它体型虽大,但是毒牙却没有那么粗。那这到底是什么呢……?” 被羽东这么一说,顾杰心里也是越来越没底。这时候看出来专业的强项了,老沈一边看着顾杰的伤,一边皱着眉研究道“东少,这会不会是那蛇尾刺的?我记得那条蛇的尾巴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听老沈那么一说,秦震也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确实,那条眼镜王蛇的尾巴确实是好像比较特殊。想到这,秦震马上着急的问道“那不会它的尾巴也有毒吧??” 顾杰心虚的说“大震…你念叨点好吧…你当是蝎子呢?还能蜇我一下子?不过…东少,你看了那么半天了,看出了什么结果没?我还能活过今天么?” 秦震听后马上怒道“你别胡说八道!这才哪到哪就活不过今天了?也不怕晦气!”对于秦震而言,自然是不爱听这种话。他太怕王斌没找到,再把顾杰搭里面了。 羽东这时也略有些无奈的抬起头说“看情况好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你说的对,如果真有毒,你也就挺不到现在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伤口都得马上处理。咱们也别耽误时间,赶紧进入古城与大伙会合。” 几个人一致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由姜旗和老沈扶着顾杰,一瘸一拐的走向了那片依稀可见的古城。 在路上顾杰还嬉皮笑脸的说“你们哥俩不用这样,这让我有了一种残兵败将的感觉。就咱这铁打的体格,这都不叫事啊。”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德行,还有心思贫嘴呢?你现在破败的都快赶上前面城墙了!”走在前面的秦震回头说着。 “你懂什么呀!虽然哥们儿我现在这形象是差了一点,但是有另一种残缺的美。维纳斯,知道吗?残缺的美。”顾杰声情并茂的回道。 前面的秦震听完这话差点没哭出来。就顾杰现在那德行,竟然还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可见兰晴这副‘猛药’是真管用啊。不但可以充当强心针、抗毒血清、还外加有鸡血的功效。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古城前。第一次见到这座王城的秦震他们,还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眼前这景象实在是太超乎常人的想象。这应该是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景。而此时此刻,它就这么真实的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五十六章是城还是陵 眼前这座王城虽然沉在幽深的地下峡谷中,但是却恍若浑然天成!那一砖一瓦一建筑,都带着千年之前的原始淳朴,但却不失王室的风范。 众人在陈风的引领下进了城,前往他们暂时停留的地方。秦震看着自己脚下不算平坦的石板路,大大小小的裂痕肯定是当初沉入地下时被坼裂的。就是在这种无以名状的情绪感染下,秦震觉得自己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踏在了悠远沉重的历史上。那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来到了这处地下王城。 没走多远,手电光就吸引来了其它队友。他们急切的跑到近前,看到大家都还在,几乎同时都深吁了一口气。 可能眼前状态最不好的就是顾杰了,因为毕竟这位伤员是由两个人搀回来的。马超闫军和兰晴一看到顾杰的这种情况,都连忙上前帮忙扶着,并急切的关心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伤的严重不严重。 就这样,一行人终于再次聚集到了一起,来到了之前他们暂定休息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处普通的建筑,也看不出来之前这里是干什么用的。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估计是因为临近外面的主大道。这样的话,随时方便接应羽东他们。 兰晴一边快速的翻找着自己需要的医疗用具及药品,一边担忧的问向羽东“东哥,你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大概是因为兰晴看到羽东身上又是蛇血又是其它不明印迹的,实在是弄不清楚羽东的情况。所以很是担心。 而羽东呢,则是在另一处角落脱下了那沾了不少眼镜王蛇口水的衣服。一边擦拭着自己换着衣服,一边淡淡的回道“我没事,你把顾杰照顾好。他那伤口目前还不能确定有没有毒,你多给他好好检查下。” 说完,羽东又干净的走了回来。找个地方随便一坐,随手摸出了一盒烟。自己点上一根之后,就顺手扔给了秦震。秦震乐呵的就接了过来,心想这哥们太仗义太体贴了,就知道自己这会儿最需要什么!想着,就迫不及待的拿出烟,坐到了羽东旁边,贪婪的吸了起来。不能否认的是,烟这个东西确实是完美的精神食粮。 兰晴在听了羽东的话之后,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顾杰倒也不客气,直接对兰晴说道“兰晴啊,我觉得东少这话还是有道理的。你还是好好照顾照顾我吧,他那你就甭担心了。虽然说这次东少绝对是功劳最大的人,但是人家少爷那是金刚不坏之身,没受什么伤啊!可我就不一样了,让他们吓唬的,大有活不过今儿的前兆。要不是为了必须活着回来见你,我估计我都已经壮烈了。” 秦震在一旁听着,心里暗笑,心说你就算壮烈了也进不了八宝山,何必在这歌功颂德呢。 兰晴听完顾杰这话之后,先是浅浅的笑了笑,然后一边拿出注射药品,一边说“别总把那话挂在嘴边,太不吉利了。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了,毒是没有,但是这种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变异生物,不知道会不会携带什么细菌。所以,咱还是打上一针比较好。另外,你把这药吃了。”说着,兰晴伸手递给了顾杰水和药。 顾杰这会儿都已经被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了,连看都没看,一仰脖药就下去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兰晴。估计这时候兰晴就是给他一把砒霜,他也会甘之若饴的一口喝下去。 最后,当处理好了顾杰腿上的伤势之后,大家也稍微都缓过来一些了,这才围坐在一起讨论起了眼下的情势。羽东三言两语的说了一下刚才的‘战斗’情况,然后就开始打量起了这处古城。 没有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羽东曾经说过的那条地下的必经之路。本来当初还希望第一次就能撞进于阗、楼兰又或者那神秘的落迦,可是事实明显在嘲笑他们的痴心妄想。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依据这里是乌孙古国。秦震到现在还在纳闷,吴空那群人是拿什么确定的这里就是乌孙国呢?城门上也没有名字啊,走到这里也没有发现什么标志啊,记载啊,通通没有啊。难道,是因为他是当地人,所以更了解这里那些更古老的历史传说吗? 又想了想,秦震这才好奇的说道“这乌孙国在先秦时期是个自号为‘昆’的古老部落,春秋战国时期与月氏游牧在河西走廊。它怎么会沉在这里呢?再说了,这座城的建筑风格很有汉家风范啊,哪里像个西域游牧民族?” 秦震的这番话,其实是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如果这里真的是乌孙,确实是有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 羽东这时候也是抬头扫了一眼这间建筑,然后点头说道“是,这确实不符合游牧民族的居住习惯。可以说,这几乎完全就是汉朝风格。但是你若真要细看,还是有好多不伦不类的地方。”说着,羽东抬手将手电光照向了屋顶,接着说“你们看,这苍穹式的房顶,与这汉式风格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被羽东这么一提醒,大家才都看向了房顶。不得不佩服羽东的洞察入微、心细如尘。他竟然能在看似不经意的情况下,就用最短的时间找出了问题所在。 大家也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屋顶,对这怪异的建筑风格很是费解。这时候一旁的马超闫军提议要不要出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房屋都是这种怪异的风格。 羽东沉静的摆了摆手说道“不需要。进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大致的观察了一下,风格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而且,这偌大的一座王城,似乎并没有太多人居住。” “这你都能知道?何以见得啊?”秦震睁大了眼睛问向羽东。心想,这座地下死城连个鬼影都没有一个。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它之前有多少人住的啊? 谁知道,羽东淡淡的看了秦震一眼,似乎是习惯性的嘲笑他的智商。随后自然而然的说道“你能看出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的么?” “不能啊!”秦震理所当然的回答,心想这问题挨的上吗? “为什么不能?”羽东又问。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去判断它是干什么用的??” …… 对啊!秦震忽然觉得有如醍醐灌顶!这么明显的事,自己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自从和羽东在一起之后,时间越长,秦震越开始质疑自己这智商是不是真的不高。 这座城里的所有建筑大多数都空空荡荡的,甚至还有一些简单到让人感觉它就是个毫无意义的空建筑,根本就不是真住人用的。这就好像是秦皇陵内的车马俑队,它就是一种摆设而已。 可要真是这么说的话,秦震觉得他们就有必要不得不重新对这座古城定义了!它…到底是座王城?还是一座王陵?! 两者之间唯一的差距就是,一个是给活人住的,一个是给死人住的。 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的表情都开始变的不太自然。倒是羽东,仍然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变态冷静,再次扫视了一圈四周之后,缓缓说道“这不会是乌孙国的皇陵。你们想想看,乌孙怎么说也算是西域的一个‘国’了。国王怎么会建造这种偏汉朝文化的建筑当做自己的王陵?部落,一向注重民族气节。彪悍的性格更是让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种有悖常理的事情。” “那难不成…这乌孙国国王是个暴发户?一夜暴富,挥霍无度,然后建了座空城看着玩?世界上这么干过的帝王可是不少啊。”顾杰在一边插嘴道。 没有人说话,因为谁都知道顾杰说的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乌孙一直都属于汉朝的属国,财力物力都是摆在那世人所周知的。根本就没理由会如此大兴土木,在西域这片荒漠里造出这么一座规模不小的王城!如此招摇的直接后果,当然就是会被视为有谋逆之心。对于乌孙与大汉的差距来说,他们还不敢。 正在众人绞尽脑汁的琢磨这座怪异古城来历的时候,羽东却忽然像自言自语一般的来了句“或许……这是为了建给某个人的呢?” 第五十七章西域第一滴泪 秦震一听羽东的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秦震也知道,羽东这个人就是这种欠抽的脾气。没有十足把握的话,他不会乱说,没有十足把握的事,他也不会随便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如果是在他自己都不是很确定的情况下,你要是不挤兑他,他是不会说出来他想到了什么的。 经过这些天的‘朝夕与共’,秦震也免去了刚开始的礼貌和客套,索性直接推了羽东一把说道“诶诶,麻利儿的,赶紧给我们解释一下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甭管对不对,你先说出来,大伙一块探讨一下也行啊!” 羽东在这些天的‘朝夕与共’中也似乎是渐渐磨练出了耐心与忍耐力。他现在似乎也是非常的适应了秦震和顾杰的这种脾气性格。原来还会可能生气不耐烦,现在索性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比如说现在,秦震的话刚一说完,羽东不但没有急,反而还很‘配合’的偏着头想了想,然后一脸思考状的说道“我刚刚是在想,这里会不会是乌孙王为了某个人建造的一座城?因为只为了一个人,所以没有多少人住。那这种空摆设就可以说得通了。并且,那个人还是汉朝的人,所以才会有这种几乎完全模仿的汉式建筑风格。而且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乌孙凭空建造了这么一座汉式王城,汉朝却可以置若罔闻。这大概就是原因了。” 秦震想了想羽东的话,似乎是很有道理。而且好像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对这个古怪的王城有一个不太牵强的合理解释。可是那会是谁呢?乌孙王到底是为了谁建的这座城呢? 忽然,秦震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凄凉且无奈的故事。他马上看向羽东,急切的问道“羽东,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 “是的,就是她。中国第一位远赴西域和亲的公主---细君。”羽东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向淡漠的表情多了一丝复杂,目光也变的悠远。 或许,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顾杰以外没有人会不知道羽东口中的这位细君公主。所以这时候顾杰很是理直气壮的开口道“怎么个意思?接着说啊!那那什么公主是个怎么情况?看来有故事啊!来来,讲讲啊。” 反正大家也都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补充一下体力,才能继续前进。所以也就没有拒绝顾杰这种让人无奈的要求。 可是就在马超刚要张嘴给顾杰讲故事的时候,顾杰却忽然拦道“等会!别急兄弟。公主的故事固然是要讲,但是咱们的肚子也必须得填。这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连番恶战,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再说了,我现在属于工伤期间。你们不发点慰问品、营养品什么的也就罢了,干粮还是要给的吧?”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忽然感觉都早已经饥肠辘辘了!这些天以来,哪吃过一顿正式的饭。于是,索性就由兰晴忙活着,亲手为大家‘烹饪’了那么一顿还算丰盛的‘慰问餐’让大伙好好吃顿饭。 大家围坐成一圈,说好了吃完饭之后就开始轮流休息,好好养养精神。等到休息的都差不多了之后再出发。 当顾杰看到兰晴为他端过去的食物时,那脸上立马洋溢开了幸福的微笑。别说,这爷们儿其实要的还真是不算多。秦震开始本以为顾杰就是耍耍贫嘴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他或许对兰晴是真动了心了。这没准就是传说中的什么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也说不定。 这时候只见他一边闻着‘爱心餐’的饭香,一边感慨的说道“哎!在这地下的千年古城里起火吃饭,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但是纵然有种感古怀今的深切感受,但是说到底也还是得吃饭喂脑袋。所以啊,说别的没有用,人啊,还是得现实点。” 说完,就眉飞色舞的看向了马超“来来,兄弟。公主,公主的故事,开讲!” 大家都无奈的笑了,有这种队友,还真不知道是不幸呢,还是大幸。 秦震也是一边狼吞虎咽的扒拉着这不算太好吃的‘大餐’一边等着重温一遍那凄美的故事。说实话,现在能吃饱就不易了,实在是没心思再去计较食物味道如何的问题了。 这时候秦震看了一眼身边的羽东,他吃的东西并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嫌伙食太差没胃口。此时他就在秦震的旁边躺下了,闭着眼睛但是却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在考虑着接下来的路,还是因为他太累了。 秦震自认绝对没有爱看男人的这种恶趣味。但是此时看着羽东的脸,却久久的发愣移不开眼。不知道为什么,秦震能从那张几乎算得上完美的脸上看到一种很深很深的悲切。那种沉重的、无奈的、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悲伤和疲惫。或许也正是因为羽东总是藏起这种悲伤,所以才会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觉。 这个人,他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天生的强烈好奇心再加上对羽东的关心,让秦震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顾杰忽然喊了他一句,秦震到这会儿估计还没回过神来呢。 只听顾杰一脸迷茫和不解的问道“大震,我都喊你三遍半了。你那一脸如痴如狂的看着东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你还听不听马超讲故事了??诶,不是,哥们你要是这样下去,我可有点担心了。你这什么毛病?” 被顾杰这么口无遮拦的一喊,羽东也缓缓的睁开了眼。他看了一眼秦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翻个身继续休息了。 秦震被羽东看的心里一哆嗦,心想这哥们别再真误会了自己有什么怪趣味就好。收回心神,秦震狠狠的瞪了顾杰一眼。然后就示意马超赶紧给他讲故事,让他闭嘴别说话。 马超笑了笑,似乎是习惯了秦震和顾杰这种以互掐来表达友谊的方式。这时候他双手握着水杯,一边喝着水,一边讲起了那遥远的凄美故事。 “细君是西汉江都王刘建的女儿。也是史料上第一个记载了姓名的和亲公主。元封六年,被汉武帝封为公主,下嫁乌孙国王昆莫猎骄靡。据说,那年的细君公主刚刚芳华十八。但是却要嫁给风烛残年、比她父亲的年纪还要大的猎骄靡。这不仅仅是一个女子的悲哀,我倒觉得这也是国之悲哀!堂堂天子之朝,却要利用一个女子去维持两国的关系,结盟交好!和亲,是女人在中国政治史上最初的作用和价值。”马超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略有些愤慨。或许,他是在为那位细君公主抱不平吧。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马超接着说道“从来没有什么资料记载细君究竟有多美,但是毋庸置疑,她一定是年轻貌美的。而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仪品行,都是绝佳的。那汉武帝为什么一定要把细君远嫁西域呢?呵呵,很简单,只因为她是罪臣之女。 君命不可违,她到底还是被嫁到了大漠。这从小就生在江南的细君公主,嫁到这西域大漠之后的情况可想而知!语言不通,水土不服,所有一切的一切,她都是那么的不习惯。再加枕边那年近花甲的猎骄靡,可以想象,一个纤纤女子要承担的是怎样的痛苦。生,背井离乡、忍辱负重。死,王命在身,对国家的责任在身,连死都不能死。或许,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不久,猎骄靡就去世了。本以为可以回到大汉、回到江南的细君,却被告之了一个有如晴天霹雳的习俗,也正是这个习俗,决定了细君苦难一生最后的结局---新王继位,要继承旧王的所有妻妾。 这对于从小受大汉儒家礼仪思想熏陶的细君来说,是死都不能接受的事实。她几次向汉武帝请求回国,可是汉武帝又哪里会赦免这位罪臣之女的一生?他下令要细君接受当地风俗,再嫁昆莫猎骄靡的孙子军须靡。 就这样,一年之后细君公主生产完,一直心绪难平的她更加郁郁寡欢。最终,忧伤致死。” 以一个悲伤的结尾,马超结束了这一段历史悠久的苍凉故事。 顾杰还听的正愣神呢,这会儿眨巴了眨巴眼睛,也是一脸不好受的低下了头。或许,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听了这位女子如此的人生之后,都会不禁黯然,为之惋惜。 这时候,同为女人的兰晴悠悠的接道“正因为细君这孤苦悲惨、无法扭转的人生,所以人们才会说她是流在西域的一滴清泪。” 第五十八章鬼叫门 大家同是一阵黯然之后,老沈也接了一句“是啊,这位公主的一生实在是悲惨。据说汉武帝把她远嫁的时候,陪送了无数丝绸罗帐,还有一些汉家的乐器,当然,无非就是些琵琶之类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震顿时睁大了眼睛!琵琶!!这让他马上就想起了之前在那团诡异的迷雾中听到的那阵忧伤婉转的琵琶声,以及一个女子哀伤的低泣声! 秦震立刻就把自己的这个重大线索再次讲给了大家听!然而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大家也似乎都渐渐的接受了秦震那段与他们都不太一样的经历,也开始怀疑这个地下古国确实是与细君公主有着一定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羽东忽然坐了起来,沉了半晌才幽幽的开口说道“当年,除了绫罗绸缎、琵琶乐器、随行百人之外,按史料记载,汉武帝和猎骄靡应该还送给了细君另一份礼物---一座汉式宫城。” 大家听完羽东的这句话,都不禁一阵愕然!因为如果说当初他们真的为细君建造了一座宫城的话,那么这里的一切就都可以有个完美的解释了!当然,除了细君公主的城外为什么会有两条如此恐怖恶心的变异巨蛇以外。 但是羽东的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正式确切的史料详细描述,也从来就没有人知道那座城到底在哪里。在历史中,这似乎就是一件一笔带过的事情。大家根本就没有办法以此来做什么详尽的推断。但是,显然目前为止大家都对这个答案抱有极大的信心。或者说,大家从心里都希望这就是细君的宫城,而不是什么恐怖的王陵。 羽东这时候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自信的精光,随后开口对大伙说道“不用想太多了,大家抓紧时间轮流休息吧!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就深入王城,仔细的寻找关于细君的线索和证据!我有一种感觉,如果这里真的是为细君建造的宫城,那这里说不定就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镇国玉璧?”秦震略带疑惑的问道。 “说不好。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羽东冷静的回答着。 虽然没从羽东的话里得到任何答案,但是秦震却对羽东的话深信不疑。他知道,如果说这里真的是猎骄靡为细君公主建造的宫城,那其中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不过,那些秘密需要他们慢慢的去挖掘。 想到此,秦震不禁深叹了口气。因为他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和目的。可是…即使走到了现在,他们也仍然没有找到关于王斌的任何一点踪迹。这不禁让秦震感到有些失落。虽然说在玉门关的时候,就已经对王斌的生死早有准备了,但是真相一天不摆在眼前,秦震的心还是一天惴惴难安。 就在秦震思绪纷飞的时候,羽东轻扫了秦震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放心,所有的一切,最终都会有一个答案的。” 秦震看了羽东一眼,没有说话。他现在已经习惯了羽东那堪比x光和思绪扫描仪一样的眼睛。任何细微的迹象和变化,都逃不开他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世事的眼睛。 就这样,大家也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多说什么。轮流倒班休息的同时,也没忘记时刻警惕着这死城周围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明山媚水的风水宝地。无尽幽暗,千年不见天日。谁也不知道这里会忽然出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渐渐的,强烈的疲惫感成功的侵袭了所有人。大家吃饱了之后都开始昏昏欲睡。而也就在这半睡半醒之间,迷蒙中的秦震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似曾相识的声音!那似乎就是来自鬼电台里的低沉男音。 可是这一次,与之前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在哭,也没有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而是十分低沉的重复着‘开门…开门呀……’那声音麻木且没有情绪,根本听不出悲喜,也听不出缓急。 刚开始秦震还不太反应的过来,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在想这是谁在一个劲儿的叫门啊。可是当他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此刻所处的环境之后,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在这地下峡谷的死城里,连门锁都看不见一个,哪来的叫门声! 秦震下意识的坐了起来,颇有些惊恐的喊道“兰晴!哦不,羽东!快,你快听听那电台!是不是又来讯息了!” 等秦震看向了羽东的时候,才发现羽东早就已经站了起来,在四周缓缓的来回踱着步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秦震也没犹豫,急忙爬起来问道“怎么样?你是不是收到讯号了?” “没有。” “可是我听……”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镇定的看着远处的宫城,幽幽的回道“那声音不是电台里的讯息,而是真正的声音……” 就这一句话,秦震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心里仅存的那么一丁点迷蒙感也瞬间被恐惧刺激的消失殆尽!那是真正的声音??那就证明这座古城里,除了他们这一队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至少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因为到目前为止,秦震已经没有办法确认这说话的声音和那哭泣的声音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了。 再看着眼前这昏暗幽深的死城,哪里像是有活人存在的迹象?这是不是说明,秦震一直不敢、不愿意相信的东西果然就要摆在眼前了? 秦震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大家也陆陆续续的被那个悠远的‘叫门’声所惊醒。这就证明,不是只有秦震和羽东听到了,而是所有人都听到了!在这个时候,任何自我安慰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且多余! 那个声音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低沉冰冷,但是却异常清晰。对于听过之前电台里男子哭声的秦震、兰晴来说,还多多少少的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毕竟对这个声音不算太陌生。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非比寻常的恐惧了! 尤其是顾杰,这时候揉着困的不行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吼道“大爷的!这是不是那哭丧的孙子追到这来了?”说完,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才怒道“诶,不对啊!这不是从电台发出来的,这是真实的声音啊!他他吗还跟咱玩上千里传音了怎么着?” 顾杰说完,深呼吸运了口气,醒了醒盹之后就硬撑着想要站起来,一边抓身边的枪,一边怒不可遏的骂道“我就说这他吗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蹬鼻子就上脸!刚开始是哭丧,你再看现在,改叫门了!他这明显是在玩耍咱们啊!要我听这声音啊,应该就在不远!甭客气,待我去会会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神鬼怕浑人’,反正在顾杰这一通大呼小叫之后,那声音竟然消失了! 顾杰也停下来了动作,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指着外面对大伙说道“看,看,我说怎么样?这孙子一直都听得见咱们说话吧?就不能跟他客气!惯他这毛病!” 秦震看见顾杰说话间这就要往外走,一把就拉住了他,眉头紧锁的劝道“老顾!你别冲动行吗!你给我仔细听听,刚刚那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它具体从哪传出来的!没有确切方位,你这样出去是要往哪找?还有!他出声的内容既然有了变化,肯定是这里某处也有了变化。咱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顾杰听秦震说完,一撇嘴放下了枪。一瘸一拐的又坐了回去,心浮气躁的嘟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吧!该怎么办!” 出乎意料的,姜旗这时候低沉的开了口,表情依旧严肃的说道“东少,我觉得老顾这次冲动的有道理。那声音明显是在引我们,虽然吉凶难料,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和这个说话的人,终究是得有一次正面冲突的。不然……我觉得我们就没办法出去。” 第五十九章化铁为泥 顾杰一听姜旗这话,马上一拍他那条没受伤的大腿笑道“哈哈!还是我姜旗兄弟有见地啊!要我说,真要顾忌那么多的话,来这里干什么?在家买份报纸看会电视不好吗?甭担心,正所谓人生何处无风波啊!豁的出去才能活着出去,越怂越吃亏,这是个千古不变的硬道理。”说着,他就背起了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就冲了出去。 秦震没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马上就跑着追了出去。当然,被顾杰这么一闹,大家也都匆匆收拾行李,背起行囊跟了出来。当他们再次站在古城主路大道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有了一阵寒意。因为不仅仅这里的温度降低了,还朦朦胧胧的开始起了一层薄雾。 秦震紧走了几步,拉住了前面的顾杰,指着他鼻子放话警告道“我早晚得死你手里,真的。老顾我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的跟着姜旗。你要是再不听大部队指挥,擅自行动,我们就给你就地军法处置了!” 顾杰也注意到了周围薄雾的变化,他没搭理秦震,反而皱起眉说“这地方的鬼天气变化还真是快啊!说起雾就起雾了!” 秦震不耐烦的骂道“你从哪看见的天?还鬼天气…我现在倒是觉得你这个鬼脾气更可怕!你说你拖着一条破腿,还敢四处乱窜,我真是服了你!” 看到大家都纷纷追着他出来了,顾杰还无耻的咧嘴一笑说道“甭夸我,爷们这叫身残志坚。要真是给我整急喽,摇着轮椅我也照样能冲进王城和那孙子决一死战!到时候,后世人定会给我也出本小说,名字就叫《决战乌孙之巅》”顾杰一边说一边比划,还真不像是个身上带伤的人。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秦震已然觉得这个人是没有救了。当下打定主意,看来他那腿伤是不要紧了。从现在开始,他要是再喊腿疼,就彻底成全他上轮椅的梦想!想着,便也不再搭理他,索性转过身去托付姜旗,一定多费点心看好了顾杰。因为秦震觉得顾杰这一路下来,似乎比较信服姜旗,也比较能听得进去他的话。 姜旗对秦震点了点头,然后也没客气,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拉,就把人高马大的顾杰像个沙包似的提拎到了自己的身边。没等顾杰抗议,姜旗就一脸严肃的说道“老顾,从现在开始,你就和我走在一起吧。” 当一个擅长武力镇压的人被另一个更擅长武力镇压的人管制了之后,除了服从也就没有什么其它的余地了。只见顾杰讪讪的嘿嘿了两声,然后强给自己找面子的说道“啊,我就喜欢和大旗在一组!我觉得这样的分配相当合理!” 看到顾杰的那个样子,秦震心里暗想,你想不喜欢倒也得有辙啊!不过这也确实是无奈之举,不找个人看着他的话,就顾杰这性子,进了王城非得出乱子不可。再加上他现在腿上有伤,更不能鲁莽行事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往古城更深处走去。羽东在前面拿着手提式探照灯,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可是那个诡异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随着逐渐深入,两旁的建筑变的越来越稀少,但是雾却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他们穿过那片白雾没有伤害的原因,总之这次确实是放松了不少警惕性。但是大家对这雾究竟从何而来,还是感到十分的诧异。 不多时,前方就隐隐出现了一座规模比较大的建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主宫。虽然说当初是汉武帝和昆莫猎骄靡共同赐予细君的一处宫城,但是规模顶多也就是眼前这样了,绝不可能过分奢华。因为乌孙王昆莫不可能大兴土木,而汉武帝呢,也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细君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所以按理说眼前的这座王城,其实已然超越了细君应得的。至于这个中原因,恐怕只有乌孙王昆莫才会清楚。 又往前走了一段,秦震却渐渐感觉呼吸不太顺畅,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本来他已经坚持了一段了,但是这会儿他却发现这种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于是他一把拉住了前面的羽东,呼吸都略有些紊乱的开口说道“羽东…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啊…” 没想到此时羽东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冷峻的面容异常苍白,神色阴沉。看来,感觉到不适的,不仅仅是秦震一个人。 秦震马上回过头看了看大家的状态,不出所料,似乎都不是特别好。这让秦震心里顿时就是一凉!莫非是这雾气有问题?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就意味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啊! 顾杰这时候喘着粗气的说“他奶奶的,是不是这回的雾又有毒了?这鬼地方,真他吗是没个准脾气,让人防不胜防啊!” 其余的几个人还没开口说话,羽东就轻声说道“别担心,咱们不是中毒。只不过这里磁场极度混乱,估计已经到了能改变物质的地步。所以我们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了……”一边说着,羽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忽然,他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拿下了背在肩上的枪。然后在大家面前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一手握住枪托,一手握着枪管,然后慢慢用力的往里窝。就好像是想把那把枪撅折了一样!!所有人都大睁着眼睛,看着羽东这怪异的举动!秦震刚想拦他,怕枪会炸膛走火伤了他。却没想到,更加怪异的现象出现了!!那把真材实料的冲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的被羽东折出了不小的弯度!! 所有人都傻了!谁都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秦震更是呆在了原地,看着羽东愣住了。顾杰则是惊得嘴都合不上了,看了半天才缓过来,喃喃的说了一句“东少,你这盖世神功算是练成了啊…有你这两下子,咱们还他妈怕什么‘千里传音’?不是,你这招叫什么名字?降龙十八掌还是九阴真经啊?我去,这也太邪乎了!” 眼前的震惊已经让秦震都顾不得去骂顾杰不正经了,他仍然保持着刚才的惊讶表情,呆呆的看着羽东手里已经报废了的枪。 没想到,这时候羽东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随手一甩就把那堆‘废铁’扔了,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秦震看着羽东,心中暗想,这爷们是疯了还是鬼附身了?枪都扔了?这日子是不打算过了啊!这刚哪到哪就扔枪了?难不成他是到了老窝根据地了? 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羽东,再结合起之前的一切和羽东本身的条件。秦震心想,还他妈真就没准,他就是打入我军内部的妖精! 羽东似乎是感受到了秦震异样的目光,侧过脸斜睨着秦震说道“你别用这种看妖魔鬼怪的眼神看我。我都说了,这里的‘场’已经到了能改变物质的地步。不信你试试,你也能。”说着,拿过身旁老沈的枪,扔给了秦震。 秦震不敢置信的拿着枪,感受着手中冰冷坚硬的触感。他怎么都没法相信,自己也能像羽东那样,把这铁家伙撅个对头弯。 不过不试试怎么能知道真相?主要是抱着为了测试一下羽东是不是妖精的心态,秦震当下手上一用力,便模仿着羽东的动作也撅起了那把枪。 在秦震情不自禁的惊呼下,所有人也是再次瞪大了眼睛!羽东说的没错,果然秦震也可以把那把枪撅成废铁。 除了秦震自己,最最难以接受的就是顾杰了。顾杰这时两步走到了秦震跟前,张着大嘴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那把枪,然后惊讶的问道“我的个天啊…大震,你偷摸的跟东少没少练啊!我这会儿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秦震摇了摇头,木然的有些语无伦次“老顾,不是……这里,这里真的有问题。” 当然,顾杰也只是贫贫嘴,看到秦震此刻恐惧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当然,他也并没有二百五到再去糟蹋一把枪去试试。有秦震做例子,他深信不疑。更何况他对枪绝对是爱惜有加,就算这些家伙最终都逃不过变成废铁的下场,他也不愿意亲手把它们毁成废铁。毕竟,在顾杰眼里,这东西,看着都让人觉得安心。 不过,这会儿他大致上也已经明白了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处境。 那些他和姜旗都赖以作战的‘最实际’装备武器,现在看来是即将退休了。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的这个理论也马上就要不复存在了。接下来,枪杆子底下除了烂泥一样的废铁,什么也出不来了…… 第六十章兵器 大家眼见情势不利,都把目光看向了羽东。而羽东这时只是紧锁眉头,低头沉思。似乎他也还没有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通讯设备、电子仪器、一样一样的陆续失灵。现在甚至就连手里这点可以反抗的家伙都要‘失灵’了。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甭说别的,就之前那两条蛇王,稍微留下点后代子孙,他们这伙人都是必死无疑。大家自然是都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此时的气氛显得颇为凝重。 而顾杰这会儿却是慢慢悠悠的从羽东那要了烟,点上之后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雾。丝毫不见有什么紧张的样子,半晌才懒懒的来了一句“东少,到你做决定的时候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分分行李,回高老庄的、回花果山的、回流沙河的,都各顾各命吧。而爷们我也收拾收拾回东土大唐了…” 秦震难以置信的瞪着顾杰,都没法相信这丧气话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看来这失去了壮胆的家伙,对他打击确实是不小。 不料这时候兰晴走了过来,英姿飒爽的站在了顾杰面前。一扬眉说道“我不信你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不管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就肯定能渡过难关的。如果你真是那样的人,那现在就回你的高老庄吧!慢走不送。”说着,还嗔怪的瞪了顾杰一眼。 秦震在一旁偷笑着想:得,让你臭贫,倒要看看你老顾这回怎么收场。 只见顾杰赶紧扔了烟,一脸委屈的说“兰晴啊!咱们朝夕与共那么多天,你还不知道我顾杰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刚才那话就是活跃下气氛…顺便挤兑一下东少赶紧想点好办法…” “你那是活跃气氛还是打击大家呢?再说了,东哥也想快点想出办法来,但是眼前的处境就在这摆着呀。你要是那么能耐,你给大家说个办法!”兰晴气结的说着。 顾杰除了在听兰晴喊‘东哥’的时候撇了撇嘴,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一脸讨好的表情,这会儿更是贱贱的说“我哪有你‘东哥’那头脑和智商啊!这具体的作战方针当然还得是他定!”说到这,顾杰又一脸严肃庄重的说道“不过兰晴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困难,我肯定都会在第一时间挡在你面前!我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你!就像东少之前对秦震那样。” “对你大爷!!!这他妈有什么可比性吗?诶,姓顾的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满嘴跑火车,我就让你就地牺牲!也省的你在那宣誓了。”秦震狠狠的说道。 不过兰晴听到顾杰刚刚的那一番话,倒是‘噗’的笑了出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就笑着没有再说什么。看来,想追姑娘还真就得有点没皮没脸,臭不要脸的觉悟。当然,除非你有羽东那样的条件和资本。 扯了半天,羽东终于开口了。只听他镇定的说道“这里已经是整个古城的最后一部分了,坚持一下。大家先多小心。我想,进去之后应该会找到合适的东西防身的。” 听羽东这话说完,顾杰就乐了“喂,少爷。我求您告诉我咱们该怎么坚持?枪支弹药是指望不上了,就是案板菜刀咱们也合不上一人来一套啊!刚才外面那俩畜生在这同居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它们得有了多少后代子孙?这不得不防啊!还有那哭丧鬼,他在这里可是熟门熟路的好作战,敌在暗我在明,这本身就对咱们不利。咱就这么赤手空拳跟人家耍跆拳道去,少爷,你真觉得这样好吗?” 羽东倒也没着急,只是看了看周围说“这种现象我相信一定是地域性、时段性的。因为如果几千年来这下面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别说是这座城,就是上面的雅丹群和罗布泊也早就给化噬干净了。一会儿见房拆房、见梁卸梁,这种磁场扭曲似乎只对金属有作用。” 听羽东说完,顾杰若有所思的,长长的‘哦’了一声。末了还不忘来了那么一句“我说东少,咱们寻人寻宝寻机密,出门时怎么也算个为国为民意气风发的科研探险小分队。这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才几天的功夫?咱们就变成祸国殃民的暴力强拆施工队了?” 这次,羽东略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顾杰。一边咬了咬嘴唇,一边点着头说“那你随意吧,祸国殃民的事我来办,壮烈牺牲的功劳交给你。”说完,就别过头点烟去了。 顾杰见状忙嘿嘿一笑“我老顾哪是那种好大喜功、沽名钓誉的人呢?哥们兄弟在一块儿,讲的就是个仗义!名垂青史一起美,千古骂名一起背!这才是我顾杰的作风嘛…不过其实呢,咱们干的仍然是为国为民的事。只不过咱那强拆的举动…保不齐会让这里的居民骂点街。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要响应党的号召嘛……” “你可以闭嘴了。”秦震终于忍无可忍的开了口。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背对着他们正在抽烟的羽东点了点头。看来,羽东也马上就要忍受不了了。 顾杰一看这情形,也就一撇嘴不再说话了。其余的队员自是不必多说,羽东这么说了,他们就会这么做。这时候大伙都已经开始研究上了,一会儿进了眼前这座王宫,该找些什么东西防身兼武器。 马超倒是一直保持着来时的状态,坚定自信,乐观向上。这会儿笑着拍了拍顾杰的肩膀,开朗的说“顾哥,别担心!众人拾柴火焰高,孤木不成林。只要咱们大家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任它里面有什么妖魔邪祟也都得通通为咱们退避三舍的!这就是邪不压正啊!” 顾杰耐着性子听完马超的这套理论,然后一咧嘴,仰起下巴笑道“兄弟啊,你还真是太单纯!兰晴刚刚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就能解决问题也就罢了。但是对于你,哥本着负责任的角度,还真得跟你说道说道。来,我就问你一句话啊,全世界的鸡蛋联合起来,团结一致,就能打烂石头了吗?嗯?” 马超顿时就被这奇葩的问题问的一愣!当时就张着嘴不会说话了。 顾杰见状得逞的笑道“所以嘛!人啊,还是现实一点好。不是所有事靠人多绑一块就能解决问题的。更何况……”顾杰顿了一下,看着眼前黑黢黢的王宫继续说道“更何况,真要是论起阵容,咱们几个和这里面的玩意还指不定谁更强大呢。” 就那么短短一瞬间的紧张不安情绪过后,顾杰就又拍着马超贼笑道“兄弟,我劝你不要错误的估计了眼前的形势。” “眼…眼前什么形势?”马超明显见懵。 “咳咳,就这么说吧,不管这里面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之前呢,它们是孙子。现在呢,咱们是孙子。不过没关系,你记着,爷爷都是从孙子混过来的。咱们现在只不是一个低谷的过程罢了……” 马超听完半懂不懂的还有种恍然大悟深得要领的感觉。那表情对顾杰简直就可以说是崇拜了。 秦震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心说这些初出茅庐的专家们是不是真都上学上傻了?就顾杰那套混蛋逻辑他们竟然也听的津津有味?但凡这样的,要么就是马列毛读太多了,要么就是压根没看过。 就这说话的功夫,老沈闫军姜旗他们就已经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不少的‘武器’。有形状各异的木材,也有块头不小,较锋利的石头。摊在地上让大家自己挑选趁手的兵器。 秦震翻来翻去也没翻出个所谓‘趁手’的家伙。看着这些东西,还真是难免失了斗志。现在想想,也不怪顾杰刚刚嚷嚷着要回东土大唐。这家伙事儿俨然一下子从特种部队变回石器时代了。落差太大,难免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就像顾杰说的,哪怕一人一把菜刀,回到冷兵器时期也可以啊!这砖头瓦片木头段儿的……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真要是再遇上条‘沙漠死神’难不成拿这些石头瓦片做成弹弓子打它吗? 正在秦震有些消极的时候,顾杰看着地上的‘兵器’捂着肚子乐了起来。那个倒霉德行已然就像是快要笑死了。 秦震怕他这举动又会动摇军心,赶忙一本正经的斥道“老顾!你是捡了狗头金了?还是吃了喜鹊粪了?你看你那副作死的样子……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还真别小瞧这些玩意儿,咱们的老祖宗也都是靠这些玩意儿一点一点混出来的知道吗…只要功夫深,嘛事都能成真…要有信念,知道嘛…”到最后,秦震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顾杰听完秦震的话,笑的更厉害了。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像是要岔气一样的说“大震,行了行了,你别难为自己了。闭嘴吧,你说的这话估计自己都听不下去。” 秦震被倔的一阵尴尬。他和顾杰从小一起长大,顾杰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刚才那番话还真是自己都听不下去。 顾杰拍着胸口,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要笑岔气的状态。稍稍冷静了一下之后,才指着那一地的‘兵器’说道“大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我懂。但是你可记住了,那也得是铁杵才行!!铁杵靠功夫或许能磨成针,木棍的话,你就是磨到死也顶多就是根牙签儿。所以啊,还是那句话。现实点吧!材料不对,怎么努力、怎么有信念都是扯淡。” 第六十一章阴阳殿 虽然顾杰这话说的,让人有种迫切想抽他的冲动。但是要真细琢磨琢磨,他说的话又何尝不在理呢?目标不对、条件不对,再怎么团结也是没用。 但是话虽如此,表面上也还是不能流露出来。顾杰口无遮拦也就罢了,秦震要也跟着这套理论,那这队伍干脆一人自己拿一根腰带,各自去找地方‘自挂东南枝’得了。也算是个自我了断。 想到这里,秦震也不管别的,蹲在地上就挑了起来。还别说,最后还真找着了一个类似镐把一样的东西。秦震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虽然杀伤力有点见不得人,但是好歹算是件家伙。 之后他就催促着大家说道“大伙赶紧的挑啊,别听顾杰胡说八道。就即使咱们真到了那么惨的地步,手里有点东西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来来,赶紧挑好武器,咱们这就上路了。” 顾杰坚持了半天,最后也还是找了根棒球棍子似的木头棒子。但是他仍然小心翼翼的背着枪,生怕一个姿势不对就变形了。他坚信羽东刚才说的,这种手无寸铁的尴尬局面,只不过是一阵儿罢了。过了这会儿之后,照样得是手握一把钢枪、身披万道霞光! 等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缓缓朝着主殿大门前进了。不过此时此刻他们这队伍形象还真是有点不堪入目。砖啊瓦啊的,手里拿什么的都有,一个个小心翼翼的步步为营。简直就像是没武装好的农民起义兵。 秦震跟在羽东身后,就听后面的顾杰对姜旗说“我说大旗,虽然我是想一直这么跟着你走。但是一会儿要真是遇上点什么特殊情况,那哥们儿我可见黄鼠狼子等食儿----见‘鸡’行事了!到时候你们可别给我扣上什么擅自行动脱离组织的大帽子!” 姜旗似乎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低沉的‘嗯’了一声。 这时候后面的马超、老沈他们纷纷开始轻声议论“这…这是给公主活着住的还是死了住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呢?” 秦震听着,也抬眼向前仔细看去。这栋的建筑确实让人看着不太舒服。挺高、很长、呈微微的八字状。要是非得往邪乎上了说,这造型就跟个棺材似的。秦震现在也开始怀疑,会不会这真如老沈他们所说,是为细君公主死了之后用的? 胡思乱想之时,他们就已经到了正殿。几个人同时打开了手提式探照灯,瞬间强光晃得大殿之内亮如白昼。不敢说是一目了然,但是大概轮廓摆设也是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里貌似是整座古城唯一有摆设的建筑。乍一看来,确实是座很正常的简约化王宫。宫灯、卧榻、绣龙墩、屏风、书案、等等,一应俱全。虽然大部分都倾斜倒塌,散乱的倒在地上。但仍然还是可以看出来千年前这里的大致样貌。 忽然,老沈蹲下身子摸了一把倒在地上的宫灯,然后摇头说道“这里沉入地下千年,竟然一尘不染!看来咱们真的要小心了。” 这句话说完大家顿时都汗毛倒竖,冷汗直流。是啊,被老沈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这里确实干净的有些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很诡异!这里就好像是每天仍然还有随从侍女清理打扫一样… 想不明白的事,就暂且不提。提高警备之后,跟着羽东再往里面走。那里有一张类似龙书案的桌子,上面依稀可见当年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也幸亏是这沙漠地下独特的自然条件,才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书桌的一旁还放着一把琵琶……当秦震的目光落在琵琶上的时候,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不知道当初在迷雾里听到的那阵琵琶声,会不会就是眼前这把琵琶所传来的!那抚弦的主人又在哪里?秦震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自己吓唬自己。 这时羽东举着探照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书桌。然后绕了过去,又低头仔细在摸索着什么。秦震感到好奇,就也转了过去,跟着羽东看了起来。那桌案上面似乎是刻着字,印迹很深,但是由于年代实在是太久远了,根本就辨别不出来那些字究竟写的是什么。 羽东直起了腰,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轻声说道“细君有没有住过这里,就看这张桌子了。”说完,就把背包放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打开包装严实的塑料袋之后,就看到了里面闪闪发亮的荧光粉。 秦震不禁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还随身带这种东西?” “本来是为了捉些东西用的。”羽东淡淡的回答着。 他让所有人都稍微退开一点之后,便小心的抖落着手中的袋子,将荧光粉洒在了桌面上。之后又抓起一把毛笔轻轻的扫开、抹匀。那种感觉活活就像是个什么技术鉴定科的成员。等到他扫的差不多之后,又吸了口气轻轻一吹。余下的荧光粉就都散了开去,纷纷扬扬的还有些如梦如幻的感觉。大功告成之后,那古老的桌面上立刻就显现出了一行行隽秀飘逸的汉隶!!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 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毡为墙 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兮心内伤 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透过千年前清劲秀雅的汉隶,一种无言的凄凉传到了每个人的心上。秦震等人皆是在心底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了全文。末了,大家都抬起头互相对视了一眼。那复杂的目光中,有着说不尽的五味杂陈。 “是这里了,看来细君公主确实在过这里。就算她不是在这里居住的,至少也在活着的时候来到过这里。”秦震轻叹出声。 大家看着这些散着幽幽荧光的隶书,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这座古城的‘身份’。因为书案上的这首诗词正是细君公主远在西域,孤苦无依思念家乡时的悲秋之作。 虽然终于确认了这个地方,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因为到了这张书案的时候,整座大殿也就几乎走到了尽头。但是并不见出口,也没有任何通往他处的道路。也就是说,从进入王城那一刻起,一直到这最后一处主殿,完完全全就是死路一条。离开的唯一办法…现在看来就只有来时路。 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一点,顾杰也开始烦躁的说“这他妈是谁建的这么缺心眼的地方?比绝户坟还绝户!只许进不许出啊?” “或许……是为了防止公主外逃呢。”马超猜测着说。 “胡扯。就他们这个鬼地方,就算搬到了地面上,大老爷们儿想跑回长安都是妄想!何况公主她一个王侯之后的千金!”顾杰否定的说。 秦震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羽东。他还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秦震马上就要绷不住开口问的时候,羽东却先开口了。 “我在想,这里会不会是座阴阳殿。”羽东凝眉思索着说。 秦震纳闷的一抬头,不解的说“阴阳殿?你当是阴间神话故事呢?”见羽东没说话,秦震逮准了机会就想给自己重新树立一下形象。当下就有模有样的说道“东少,你这还真是百密一疏啊!哪来的什么阴阳殿啊?那阎王地府的鬼故事,你也能想到这理来?好,你想象力丰富咱不说,可问题是这年代不允许啊! 按照咱们民间传说,阎王的原型应该是四个。隋初大将韩擒虎、北宋名相寇准、北宋名相范仲淹、北宋龙图阁学士包拯包青天。就这么说吧,这阴间地府就算不是北宋时期开的张,也得是隋朝之后了!汉朝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啊,除非哪位阎王穿越了。”秦震得意的说着。一想到终于能挫败一下羽东嚣张的气焰,心里就病态的兴奋。 没想到,羽东却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秦震,等他说完之后才略带轻视的淡淡说道“你小时候是坐在谷堆上面听大爷大娘的鬼故事听多了?还是看《隋书》、《三侠五义》看多了?还别说我说的阴阳殿跟阴曹地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谁告诉你你说的那版本就是对的?” 秦震被羽东噎的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顾杰在一旁低声笑道“大震,下次看书看故事千万别看删减版的……让你得瑟,又要丢人现眼了吧?” 羽东也没打算就此作罢,接着说道“我说的阴阳殿,是指建造的时候连同地宫。在居住者不知情的情况下,殿下地宫埋死人。以阳治阴,是一种极邪的手段,故称阴阳殿。来,你告诉我,这和你说的那些什么北宋名相有一丁点关系吗? 还有,阎王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年轻。他最早是古印度神话中掌管阴间的天王,大威德明王、阎王原型都有可能是阿育王。孔雀王朝和汉朝,你还用我多说吗?”说完,羽东嫌弃的瞟了一眼秦震,就转身又转悠别的去了。 秦震咬牙运气,心里暗恨自己嘴怎么就那么欠?没事非要招惹他干嘛!无缘无故的又挨了一顿训! 第六十二章地道 在做了无数遍深呼吸之后,秦震终于压抑住了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只听这时候羽东转身对大伙发了话“大家都找找这里有没有机关暗道,这里决不可能是条死路。即使不是阴阳殿,汉朝皇宫也早就有了开暗道的这种习惯。通常每座宫殿下面都有暗道,四通八达、纵横交错,犹如地下迷宫。直到今天未央宫椒房殿下面的地道还没发掘彻底了。” 大家纷纷点着头。一想到出路,瞬间都是干劲十足。秦震也和大家一起在周围查找着可疑的装饰物件。但是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分析着之前羽东说的话。 如果说这里真的有暗道,那将会是通向哪里?这座城是沉下来的,不是建在这里的。怎么可能连那四通八达的地道一起沉下来?如果是那样,他们即使找到机关也没有用,下面的通道早就坍塌堵死了。 不过照这座王城目前的情况看来,秦震倒觉得那‘阴阳殿’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有那样的结构,才能一起被埋入地下。但是这想想却不禁让人胆寒,细君公主知情吗?她知道这座美其名曰送给她的汉朝宫城其实极其邪恶、别有用心吗?听羽东的意思,这么邪的建筑完全是为了诅咒和镇压。细君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压的住如此阴邪之气?按照阴阳风水来说,如果阴邪之气过盛,就会反噬阳神。细君的早逝……会不会与这座邪异的宫城有关系呢? 正在秦震觉得千头万绪的时候,顾杰忽然大喊了一声“我草,这里那么先进?还有灯绳啊?” 大家闻听纷纷围了上去。几把灯光一打,大伙这才看清了顾杰口中所说的那个‘灯绳’。这是在正殿屏风左侧,一个立着的宫灯里面坠着的一根小绳。还真别说,就这么隐秘的地方,还真是很容易被忽略。不知道顾杰这只瞎耗子是怎么碰上这死猫的… 秦震看了看周围,这个宫灯似乎是唯一一个直挺挺的立在那的。其它的都东倒西歪的散乱在地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很特别的现象。至少,它表示了这个灯的与众不同。 再加上那里面的那根小绳,虽然不起眼,但是放在古代宫灯里,还是显得极其不自然。细看之下,绳子本身很是精致,似乎是用纯金的金线捻成的。被灯光这么一晃,闪耀着明晃晃诱人的金光。 顾杰一看就在一旁笑道“马不吃夜料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要我说,咱们还是应该批判性的扫荡一下这座封建王朝的宫殿。” 没等秦震说话,兰晴就不高兴的说“你是刚刚贪生怕死,这会儿又要见财起意了是不是?这些深埋在地下的东西,本就应该连同它们的故事和秘密永远被埋藏。就算被我们发现了,那也应该交给国家才对呀!这种东西是属于中国的,不是个人的。你怎么能把这当外财呢?” 顾杰一听,连忙解释道“嘿嘿,兰晴你看你又误会我了。我的意思就是咱们先扫荡,哦不,是清算盘点。盘点好了之后直接上报中央!咱们也算是为中华民族文化遗产做了贡献了。” 兰晴笑着瞪了顾杰一眼,没有再说话。秦震在一旁,一边跟那根‘灯绳’较着劲,一边讥讽的笑道“哎!我说老顾啊!这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瞒不住人家兰晴的那双慧眼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事早晚都得败露,你也就别掩饰了。不过刚刚兰晴说得对啊,你说你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怎么能起这种贪心,惦记上了这根‘国宝级灯绳’呢?”秦震煽风点火的坏笑着。 顾杰一听就不乐意了,当下怒道“诶,秦震!是不是这会儿才能看出来兄弟就是捅刀子的?你少给我在那挑拨离间,败坏我名声!我是那种不懂民族大义的人吗?再说了!咱爷们儿什么没见过?我们家八几年用的灯绳都是杨贵妃马嵬坡上吊的那根绳子! 要是说的再早点,参观我们家糊窗户的纸都能吓着你!诶,你就顺着窗户从左往右那么一看,嘿!《五牛图》《唐宫仕女图》《千里江山图》,就连厨房的两扇大门上面糊的都是上下卷的《富春山居图》!就清明上河图那种东西,我们嫌不吉利都不要了!就这种眼界,爷们儿我能看上你手里的那根破绳子?给蚂蚱上吊都嫌短!” 听着顾杰气急败坏的那个劲儿,秦震心里甭提多乐了。这会儿故意放缓语速,慢慢悠悠的说道“哟?清明上河图嫌不吉利?杨贵妃上吊绳子你倒是用的挺欢实。再说了,老顾啊,下次吹牛之前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做做功课。你是不是以为就清明上河图最长啊?所以才说嫌它不吉利不要了的?来,哥们我给你科普一下啊!五牛图纵长20.8,宽139.8,你们家80年代的房子窗户可是够宽啊!还还…门上都是上下卷的富春山居图…老顾,富春山后半卷6米多长!你们家那门是*啊?” 大家强忍笑意没有插嘴,顾杰则被秦震气的脸色都赶上茄子皮色了,这会儿正呼呼的运着粗气。兰晴看顾杰被噎的也怪难受的,这才笑着打了个圆场“你们两个别贫了!赶紧干点正事儿吧!快帮东哥看看那根绳子该怎么启动啊?” 秦震这会儿双手叉腰的摇头叹气道“不行啊!妹子,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生拉硬拽我都用上了!别说那破绳子,就连这宫灯都是纹丝不动啊!就跟死的一样。诶我说,咱们会不会是找错机关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偌大的书案缓缓的向一旁移开了!在那片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大家都是先是一愣,然后都看向了羽东。只见他一脸轻松极其淡然的擦了擦手,然后就拿起了探照灯照向那个通道入口。根本就没在意大伙那敬仰的目光。 缓过神儿来的顾杰这时候哈哈一笑“说嘴打嘴啊!现在丢人现眼的也不知道是谁呢。” 秦震早已经顾不得顾杰的冷嘲热讽了,这会儿只剩目瞪口呆的看着羽东,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是怎么弄开的?” 羽东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秦震,然后略有些成心的来了句“用手拉开的啊。”说完,还浅浅的笑了一下,那感觉明显就是挑衅!之后就若无其事的招呼着大家聚到洞口边。 秦震被撅的够呛,要说这个跟头栽的可不小。刚才自己都已经手脚并用了!也没见那灯、那绳子、那桌子有任何动静! 但是万幸眼前终于找到通道了,也就顾不上再矫情拌嘴找面子了。所以秦震也跟着挤到了洞口旁边往里看。本以为历经千年时光,这下面不管有什么鬼斧神工的暗道也都毁于一旦、荡然无存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这里面是青石铺路,一路向下。一级一级的台阶竟然保存的十分完好! 大家都被眼前这神奇的地道惊得目瞪口呆。后面不知道谁还不敢置信的来了一句‘按理说这里的地质结构、地理地貌根本就不可能啊…’秦震心想,哎,果然啊!尽信书,不如无书。模式化的教育害死人啊。 羽东打着了打火机,凑近洞口试探。空气流通,一切正常。这才对大伙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走下了地道。沿着那青石台阶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了地下更深处。 秦震跟在后面,看着这幽深的台阶一路向下根本就看不到底。心里不免打起了突突。总觉得这地方太过诡异!难不成还真是通向阴曹地府的不成?又走了没几步,秦震就觉得压抑感越来越重。心中暗叹,人家越瞧不上自己这还越添毛病…看来这是幽闭空间恐惧症啊… 第六十三章黄肠题凑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震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羽东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看秦震,然后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啊…没事啊!继续继续…”秦震强撑面子的说道。 羽东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继续往下走。这通道实在是太窄了,两个人并排走都有难度。更何况,这座城就是在地下,这暗道相当于地下的地下,那种压抑感可想而知。 如果把这座王城还原一下的话,那上面宫殿的那部分就是在地面上,这里的这部分才刚刚在地下,也算是个两层的建筑了。这暗道和宫殿浑然一体,两侧墙壁都是清一色的方砖。脚下的青石台阶整齐工整,可见建造的时候工艺极其细致。这让秦震忽然有种错觉,就好像地底下的这部分,要比地上的宫殿还要费了更多心思。 这时,前面的羽东忽然停了下来。在他后面的秦震也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拍了拍羽东的肩问道“怎么了?你也犯幽闭空间恐惧症了?” 羽东没有说话,匆匆回头瞥了一眼秦震,那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惊诧。这对于羽东那万年平静无波的目光来说还真是不常见,这也更让秦震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于是秦震就侧着身子挤了挤,紧贴着羽东和墙壁站到了羽东旁边。当他的探照灯也照向下面的时候,秦震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惊得目瞪口呆。 看到秦震发愣的样子,羽东开口说道“都在这堵着也不是个事儿,先下去再说。”说罢,羽东就拉着秦震往下走。到这里,没下多少级台阶就已经到了尽头了。当大家都从那狭窄的地道走出来的时候,九道强光同时照着眼前的景象,众人才一个个都被震撼的目瞪口呆。 黄肠题凑! 怎么可能呢?秦震反反复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五个字---‘怎么可能呢’。估计所有人能如此震惊的原因也都是因为这五个字。在这里,看到多么恐怖怪异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在这个地方看到黄肠题凑却是怎么想也无法接受,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何为黄肠题凑?最早是周天子的丧葬规范。之后流行在秦汉时期,是帝王等级最高的一种特殊葬制。就这么说吧,今天世界上所有学者对秦始皇棺椁的猜想,都停留在铜棺还是木棺上。但是大部分中国对国学研究较深的学者,都更偏向于木棺。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位一统中华,以功盖五帝自诩,缔造了华夏第一帝国的秦始皇,不应该会错过这帝王天子专属的黄肠题凑! 如此崇高地位的葬制,昆莫是吃了天胆了?敢擅自建造这种犯讳的墓葬? 黄肠,指的就是去了皮,然后被削成了四四方方的柏木。柏木木心色泽淡黄清丽,所以名为黄肠。题凑这种结构指的是一种用木头垒起来的外围椁室。即在棺椁外用柏木一层一层的平铺搭垒起来,端头向内与椁室壁成垂直方向。就好像是棺椁外用木头垒起了一层层的墙。 眼前,这里的柏木皆为南北向。两头都有榫头伸出,凑成了一个巨大的木头柜子一样的形制。但凡对这方面了解一点的人,看见这景象,怎能不联想到黄肠题凑? 可这种特殊葬制使用者仅限于帝王及其妻妾,偶尔也会有皇帝特许的劳苦功高的宠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几乎属于秦汉时期皇家专用葬制。就算风水轮流怎么转,也绝不可能转到这小小的乌孙王这里! 根据史料记载‘汉武帝坟高二十丈,四周二丈,用梓棺黄肠题凑’汉武帝本人用的就是这种葬制。他怎么可能给一个西域小国的国王设立这种特许?更不可能为了罪臣之女细君设这样的特权! 所以说,在这里竟然看到了黄肠题凑这种墓葬结构,实在是太超乎想象,太匪夷所思了!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可是虽然心里都明白,但是所有人都站在题凑外,不知该如何下手,也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柏木垒砌的墙就这么神秘诡异的挡在他们眼前,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这也是此处怪异的地方。黄肠题凑通常见于竖葬。而在这里却以这种诡异的下坡角度出现。是不是当时的工匠还是不太熟悉这种墓葬结构? 顾杰虽然不太清楚这柏木墙的其中道理,但是也深知这东西肯定是非同寻常。这时低声对羽东问道“东少?这就是你说的必有出路…啊?合着咱们自己给自己走墓里来了?诶不是,我都纳了闷了,那国王怎么那么孙子?在公主宫殿下面造墓室?他这是什么变态心理啊?” 秦震冷静下来之后,仔细的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偌大的地下空间,似乎满满当当的就是这座椁室。要想不走回头路的离开,就必须得穿过去。可是看着高高的木‘墙’……秦震想了想,回头对大家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给细君公主建的呢?” 闫军皱了皱眉说“不会吧…细君公主的墓已经找到了啊。虽然也在新疆,但是…” 没等闫军说完,秦震就苦笑道“哥们,这一趟走下来,我算是不再相信任何表面现象了!玉门关都能是幌子,更何况一个区区和亲公主的墓?咱们还是得拨开现象看本质…” “这…现象不太好‘扒开’吧?”闫军有些为难的接道。 大家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闫军最后的这句话。因为要想看到这里面的‘本质’实在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羽东这时也用手敲了敲眼前的木头,然后说道“这确实是柏木。就算王侯用这种葬制,也不可以用柏木,而是得用其它木材代替。乌孙王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理由,竟然会冒着犯讳灭国的风险非要建造这黄肠题凑?” “我可不信他是老夫少妻感情深,特意为了公主而建的。而且,这里面葬的究竟是不是细君都不好说。”秦震笃定的说。 顾杰听着挠了挠头,不耐烦的说道“里面埋的谁,进去不就知道了吗!这不过是一堆烂木头,又不是水泥墙!经过几千年早就糟了!你们干什么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草,这破地方真是一个地儿比一个地儿绝户!你看看,这里又是死路一条吧?除非咱们穿过这堆木头,到另外一头找出口!” 秦震无奈的摇着头,惨笑了一下说道“老顾,这些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又糟又烂的破木头。我告诉你,要真是一堵水泥墙,咱们没准还能炸开。可是你知道吗,古往今来多少神乎其神的盗墓贼,都视这黄肠题凑为克星?因为它就是炸不开。” “为,为什么?”顾杰目瞪口呆的问着。 “为什么?你用脑子想想,为什么这是帝王专用葬制?必定有它的独到之处啊!除非你把这上面的地面都掀了,要么就是变成蜈蚣爬过去。否则,任谁能接近棺椁?现在已知的黄肠题凑,有几处都是长几十米,宽几十米,一直延伸到尽头的。你说说,要多少才能炸开这点‘烂木头’?更何况,人家那都是竖直的墓,你再看看这里,哪有什么空间。” 被秦震这么一说,顾杰也有点垂头丧气了。要真是那么说的话,现在还真是彻底死路一条了。 就在这时,秦震和羽东同时眼前一亮,然后又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是为了藏什么?” “镇国璧?!”老沈他们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当初老沈就说四十年前那任务中的镇国璧极有可能会落在乌孙。现在想想,这里很有可能是打着细君的名号,利用汉代这种特殊葬制去藏一样东西。因为谁能想得到,一座宫城下面会有墓室?就算找到墓室,这种毫无陪葬品的怪异结构,谁又会得不偿失的去用大量火药炸它? 而且这里根本就不能炸,如果为了盗墓,火力太小炸不开,火力太大又有可能会连同棺椁都炸的灰飞烟灭,甚至还会导致坍塌。到时候,别说明器,就连墓主都没看上一眼就被深埋地下了。这种缺心眼的勾当是没有人会干。所以,乌孙王就利用了这一点,把那汉家国宝堂而皇之地据为了己有,藏在这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六十四章解棺 大家想到这里,心情都瞬间变得激动且复杂。因为如果说这里真的藏着镇国璧,那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年纪轻轻的科考人员,完成了四十年前、甚至是千百年前,前人费尽心血却没有做到的事情。那种荣耀,何止是光宗耀祖! 但是激动之余毕竟也还是得面对现实。人家专业的盗墓贼都炸不开的黄肠题凑,又岂是他们这些书本中长大的科学家能解开的?更何况……盗墓贼多多少少人家还有点火力。而他们呢?现在俨然就是石器时代的野人。别说炸不了,就算炸的了,拿什么炸? 再者说,这里面没准儿放的真就是西王母送给周穆王的‘镇国璧’。光是听着这名字就知道那玩意肯定是脆弱的很,不禁砸也不禁摔的。所以他们要是想过去,还得找一个不破坏这里结构的办法才行……在秦震眼里,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心情思绪起伏落差的实在是太大。所有人都凝眉思索,想要找到一个最完美的办法破解了眼前这座墓葬结构。 没想到,羽东却一脸淡定的走到了‘题凑’的左角,看都不看的用手随意的在摸索着什么。一边摸着那些榫头,一边试探性的用手指点着那夹角处的一根根柏木。 秦震费解的看着羽东的举动,然后惊诧的说“东少?您那干什么呢?你还指望用你那一双‘纤纤玉手’拆了这黄肠题凑怎么着?你当是玩乐高积木了?嘿,你还真是有童心!这里随便一段柏木都得将近十米长,而且它还是方的,又不会滚落,你还是想点更靠谱的办法行吗?” 羽东也不回头,继续一边摸索着那一片的木头,一边不以为然懒懒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这双手就拆不了这座黄肠题凑?” “嘁,你以为这是你盖的啊?就算是你盖的,我还真不信你能徒手拆了整座椁室!神了你了!”秦震嗤之以鼻的说着。虽然他深知羽东那出神入化的‘妖孽神功’,但是那也就仅仅能代表他头脑快一些,知识渊博一些,身手敏捷一些,功夫了得一些…可这些也都是建立在他是个正常人的基础上不是么? 听到秦震那打死不相信的语气,羽东轻轻的笑了一声。忽然翻转手腕抓住了其中一块榫头,然后微微侧过头对秦震说道“说你缺心眼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委屈你。我们只是要过去而已,用得着全拆了吗?而且,任何鬼斧神工的建筑其实都和人一样,没有完美无缺的…只要找到了那个‘缺’……纵使坚若堡垒,也会不攻自破!”话音刚落,他的手上一用力,飞速的拍向了那其中三四层榫头相接的地方。速度之快,秦震即使目不转睛的盯着也没看清他的动作!根本就不知道他对那片木头做了什么。 紧接着,羽东就迅速的闪身撤了回来。所有人都宁息屏气的盯着眼前这座坚不可攻的黄肠题凑。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秦震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看着羽东。心想,这位少爷难不成耍帅没耍好,玩儿砸了?这连一根木头都纹丝没动啊! 秦震忍不住,刚要上前去看看。就见羽东一边优雅淡然的拍着手上沾到的尘土,一边眼都不抬的慢慢悠悠说道“我劝你别过去。” 不等秦震反应过来,就听到细微的两声‘咔咔’声。一旁的姜旗见状赶紧拉了秦震一把,这用力之大差点没把秦震带趴下!刚刚站稳,就听到身后‘轰隆’的一声巨响!随后就是巨大木材滚落的声音。等秦震木讷的转过头再看的时候,那‘坚如堡垒’的黄肠题凑,左边一侧已经彻底垮塌了…… 别说是秦震,顾杰他们也都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甚至都忘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羽东,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羽东看着秦震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挑眉问道“你这是看什么呢?走不走?”说完,就举着灯,率先踩上坍塌的那一面柏木墙。一边走一边往下继续拆,只要有了缺口,推倒这面墙就变的格外简单了。 大伙也缓过了神儿来,都急忙上去帮着羽东‘强拆’。对于姜旗和顾杰这样的爷们来说,一脚就能踹开好多木条。转眼间,这座刚刚还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黄肠题凑’就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秦震也跟着大伙走了进去,一边走,在心里还一边嘀咕:这位少爷以后还是躲着点为妙。倒不是说他挺大的老爷们儿就这么认怂了,而是那位爷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他就是微微动了动手啊,就真的拆了一座黄肠题凑!这要是哪天一个不高兴,拆自己这百十来斤岂不是易如反掌? 一边感叹着羽东超乎常人的能力,一边费力的往里爬。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是一群活人削尖了脑袋非要往棺材里面钻一样。虽然这话说着邪乎,可是他们正在做的事,不正是这样吗? 不出所料,这柏木墙真是层出不穷啊!如果不是羽东那变异物种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去。想用火力炸?这哪里是一时半会能炸的开的。 这时候,前面的顾杰喘着粗气说“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是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折腾人的方法是谁发明的?这是得多少木材啊,都浪费在这了?这明摆着就是诸葛亮焚香操琴---故弄玄虚啊!等一会儿咱们进去之后,有宝贝还则罢了,要是里面就一具死尸,我就一把火把这当劈柴堆点喽!” 秦震听顾杰这一肚子的怨气,就在后面劝道“你就别替这点儿木头操心惋惜了。四十年前曾经挖出来过一座汉朝的墓,也是黄肠题凑。一共两万多根柏木!一面几十层,一层一百零八根!那气势不比咱这要恢宏的多?眼前这点地方,就说放一万根柏木都放不下,你就知足吧!” 顾杰还是很气愤的说“他们干这绝户活儿,出来进去就不费劲吗?” 秦震一听差点没被这弱智给逗乐了“我说老顾,这他妈就是给死人修得棺材外套!你让谁出来进去呢?难不成里面的大爷还能没事出来溜溜弯儿?你说你这心操的…你还真是个奇葩!” 顾杰‘嘁’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因为这个时候最前面的羽东已经跳下去了。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到了放置真正棺椁的地方。秦震也是一阵激动,加快动作追上了羽东他们。当他们全部都站在了这‘黄肠题凑’的正中心的时候,这才真正看到了这内部的神秘真容。 说实话,每个人都想象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也许是细君公主,也许是镇国璧,甚至有可能是昆莫猎骄靡他自己。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摆着一副类似黄金打造的空棺材! 之所以说它是空棺材,是因为棺材盖是打开的,里面一目了然,空空如也。 谁都没想到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进到了这座古城最神秘的核心,竟然…是这么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结果。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副金光灿灿的棺材,脸上都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啊,国宝没有,连死人都没有!这打击确实是不小。 秦震眨了眨眼,然后转头看向了顾杰,试探的问道“这里面的人……难道真像你说的出去遛弯儿了?” 顾杰被问的一愣,琢磨过来之后才骂道“我他妈哪知道!你当我跟他是一块遛早的小伙伴呢?嘿!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啊!人呢?”顾杰看着棺材不解的说道。 确实,真的是很邪门。这棺材半打开着,四周没有任何杂乱的迹象。除了羽东他们刚才拆的那面墙,这整座黄肠题凑没有一丁点儿的损坏。这就相当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既然是封闭的,那现在的这景象就没法解释了。要么,当初建造的时候,里面就以这种半打开的状态放了一副空棺材。那纯属是屁憋得、浪拍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棺材里本来是有人的,后来耐不住地下的空虚寂寞冷,索性打开棺材,出去寻找快乐去了。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这怪异的现象了! 第六十五章魔玉 羽东看大家一个个都面露惶恐之色,当下慢慢的靠近了那半敞开的棺材。然后他竟然伸手摸向了棺材内部! 秦震就这么十分诧异的盯着羽东的动作,因为从他的表情上很难能看出什么。不久,羽东便抽回了手,然后对大家缓缓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这里从来就没放过人。” 听到羽东的这句话,大家才觉得心跳稍稍正常了一些。但是他紧跟着的一句话,却又让大家的心再次忐忑难安。 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奢华的棺材,然后深沉的说“这棺材根本就不是放人的。一座虚椁,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却被人拿走了。” 秦震听着觉得有点乱,忙甩了甩头,仔细的屡了屡思路。羽东是说这棺材根本就是个幌子,里面确实藏着某样东西,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当秦震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背后一寒!这黄肠题凑根本就没有被破坏过的迹象!是什么人能穿墙过壁的从这棺材里拿走那样东西?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和一具死尸从棺材里跑了出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你确定这里真的有东西被拿走了?”秦震咽了口唾沫问道。 “嗯,棺材底部有年深日久的凹痕。那是重力造成的。按形状看来,那应该是一个盒子。”羽东淡淡的解释道。 “盒子?这里难道那么早就开始倡导文明丧葬了?他们难不成也是先火化,然后把骨灰盒放棺材里吗?嘿,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担心了!就算那堆灰真跑了出去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走在奈何桥上,小鬼都没法收。谁能认出来那是什么玩意。”顾杰自顾自的说着。 当然,除了顾杰以外,其余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猜测?他们大家都已经把那个消失了的盒子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定义---那就是放置镇国璧的盒子。 可问题是这玉璧是被什么人拿走的?姑且说他是个人吧,那个人又是怎么进来、怎么离开的呢?秦震下意识的揉了揉太阳穴。整件事情实在是千头万绪太复杂了,难怪四十年前那支精英队伍最后的结果会如此惨烈。 就在大家陷入沉思的时候,羽东再次缓缓开口“所谓镇国玉璧,现在要我看来,应该就是一块陨玉。与陨石不同,它可能带着极高的磁场和能量。甚至可以改变物质实体,又或者它可以散发某种特殊物质,从而使生物不死化、巨大化。” “生物巨大化……”秦震马上就想到了那两条成了精的巨蟒!如果真是这样可就不妙了。那就意味着他们从现在起,一直到逃出生天,遇到的任何生物都有可能像那两条蛇一样…被巨大化了。 可是当初对付那两条变异的大蛇时,至少还全副武装啊。此刻手无寸铁,别说是两条狂龙巨蟒,就是来条蚯蚓巨大化也受不了啊! 一旁的老沈这时候深深的叹了口气“万事出奇,必生怪异。所谓镇国…难道就是用这种恐怖办法增强变态的军用实力吗?那这与生化武器又有什么区别…”老沈一向是正义凛然,这会儿忽然了解了自己苦苦追寻的‘镇国璧’原来是这种邪物,好像还有点黯然神伤的感觉。 羽东倒是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乱他的情绪。只听他轻声说道“这东西如果真的可以复制生命、改变生命形体、再把变了异的生命巨大化…呵呵,那说它有镇国之用倒也是不假。只不过…那也意味着天下生灵涂炭…” 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是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这‘镇国璧’明显是熟悉的,却也是反感的。 此时此刻,秦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震惊的心情。之前这小半辈子的世界观,已经被这一次一次的发现彻底颠覆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怎么会有那种邪异的东西存在? 不论是哪个国家,真要是得到了那种东西,那还得了??难怪这里以及罗布泊附近地区的磁场都会如此怪异莫测,看来都是深受这地下陨玉的影响。这种本不该存于世的东西,被乌孙王深藏于地下。这么说来,不知道是不是该歌颂一下这位国王的‘大义’。 可是这时候所有人都变的比之前更加紧张。甚至可以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像此刻这样恐惧难安过!因为如此邪祟的东西竟然被人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带走那镇国璧的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好人…秦震甩开了这个想法。因为好人怎么会不顾生死的来到这里拿走那块玉?如果是坏人…如果是心怀叵测浪子野心的人…如果是卖国求荣的卖国贼…… 秦震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满眼慌乱的看着羽东,看着大家!他太希望现在有个人能马上开口告诉他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倒并不是说秦震他思想觉悟有多么高,忧国忧民,心系天下苍生。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草民,小百姓。但也正是因为这么卑微的身份,他才更不想那种恐怖的事情发生!其实他想要的实在是很简单,只要家人朋友都能‘寿终正寝’就好了。但是如果那种东西要是真流传出去了…不得善终的又岂止是他秦震身边的家人朋友?那真的将会是生灵倒悬之危! 国要是都没了,还谈什么家。真不知道当初是谁为这块邪玉起名为‘镇国璧’。 秦震此刻在混乱的思绪中竟然稍微有一点理解四十年前那位队长的选择了。虽然到现在为止,只知道他失踪了,但是他可是带着一身的秘密和重大发现一起消失的。或许…他迫于高层压力,不得不去寻找那些秘密。但是他又深知这些东西不该被带到这世上!所以,他才背负着亦正亦邪的评论,毅然决然的消失了。 想到这里,秦震复杂的看了看羽东。他此时似乎正对着棺材在思考着什么,但是秦震看他的眼光却有了些异样。 虽然羽东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自己的身份,也从没透露过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秦震早就有感觉,他是为了四十年前军方的那次机密任务来的。 就在大家纷纷研究、思考、做记录的时候。秦震忽然伸手拍了拍羽东,当羽东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秦震则是目光复杂的看着羽东说“咱们离开这里吧!我对斌子的生死不抱任何幼稚的执着了,我希望你也把你心里的执着放下。忠于一个国家,并不代表可以无视天道人伦。那些东西,就让它永远埋在地下吧!” 羽东听完秦震的话,微微的眯了眯眼,然后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邪魅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你怕我会将那镇国璧带出去?” 秦震低垂目光,默不作声。他显然是在用沉默的态度肯定了羽东的说法。 羽东轻笑了一声“呵,这么长时间的接触,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印象不但没有什么改观,反而还越发的可怕了。不过没关系,秦震。你怎么想我,我不介意。但是你要清楚,现在那镇国璧它可不是在我手里。它已经被人带了出去,你所顾虑的所有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如果你真是悲天悯人,那就该找到它,而不是在这里质疑我。你说呢?”羽东盯着秦震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目光里竟然泛着淡淡的森冷和寒意。 秦震自知自己这样不信任,必定会让羽东寒心愤怒。因为毕竟羽东舍命相救已经不止一次了。可是他那始终不肯透露的身份和目的,又让秦震怎么能在大是大非面前一点点的提防都没有? 秦震他并不是不相信他。几次生死关头,哪次他不是无条件选择了相信羽东?什么都不用说,就单单说那几次救命之恩,就算让秦震把命交出去都可以!但是,羽东若真是军方派来寻找那邪异的镇国璧,并负责把它带回去的话。那他秦震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忠于一个国家有原则,忠于一个朋友也有原则。 僵硬的气氛似乎像是凝结了一般,在这个话题上,恐怕这一队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插嘴。因为,他们肯定都各有各的秘密。 唯独顾杰,这时候干咳了两声,貌似责备的推了秦震一把。然后对羽东说道“东少啊,我了解秦震,他绝对不是不相信你人品的意思。他就是被那破石头的功效给吓怕了。你们大伙儿各有各的身份和责任,我们哥俩可不是。我顾杰就是再一根筋,也能明白那东西决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理解秦震的担心。东少,你为了救他,命都能不要。还至于跟他计较这几句话么?” 第六十六章浑邪王的微笑 听了顾杰的这番话,羽东淡淡的收敛了目光,微微抬着头看向了别处。秦震抬眼看向他的时候,那冷傲高贵的表情竟然有一种神圣到不可侵犯的感觉。就是这种表情,一下子就把他们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秦震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时该说些什么,他心里有自己坚定的想法。如果羽东真是自己的朋友,那他就不会因此而疏远。如果不是的话,那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不管怎么样,那块如此邪异恐怖的魔玉镇国璧,是绝不能被带出去的。 尴尬之际,顾杰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有忿忿的骂道“西王母送给周穆王的就是这玩意儿啊??就这东西还敢放在中国龙脉上呢?难怪啊,这里全是沙漠!那娘们儿是外国派来的敌特怎么着?这是要镇国,还是要亡国呢?万幸外面那是两条蛇!要真是几条科莫多龙咱们还真早见马克思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杰说完这话的时候,老沈他们竟然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顾杰,那目光里竟然全是一闪而过的诧异。秦震那细腻的心思自然是没有放过他们这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很明显,顾杰是无意中说出了什么他们意想不到的话,或者说…是他们没想到顾杰会知道的事情。 秦震现在已经无意去研究究竟是哪句话了。至少可以完完全全的肯定了,羽东他们绝对是藏着太多自己和顾杰不知道的事情。秦震也不想矫情非得让他们现在说出来。这一路走来,至少可以肯定是友非敌吧!如果最后一定会有什么争执的话,或许就是某些观点达不到一致了而已。 可毕竟眼下想那么多都没有用,当务之急是得找到那恐怖鬼玉的下落。被深埋在沙漠四十年,难不成真的要重见天日了么? 秦震烦躁的看着周围,拼命在想着他们的出路!出不去,说什么都是白搭。 也就在这个时候,昏暗的椁室里忽然飘来了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是的,是笑声!与之前他们听过的任何诡异声音都不一样! 所有人都瞬间汗毛倒竖,紧张的脸色发白!在地底下守着一副空棺材,忽然听到了一阵悠远凄然的笑声,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大家一个个面色惊恐的四处张望,试图能够找出那阴森笑声的来源。 秦震这时候一边听着,一边喃喃的说“不是蛇,原来吴空他们说的死神,说的笑声,除了蛇还有别的意思!!我本以为是那条会叫的死神黑曼巴,现在看来…这笑声才是真正死神的笑声!” 此时,那笑声似乎是为了迎合秦震的猜测,一阵阵变的越发的大胆,越发的豁的出去。从低低的一声,逐渐变成了不断的,狂妄的笑…!那笑声带出的情绪很复杂,有绝望、有痛苦、有不甘、还有强烈的恨意。正常人真的很难把这些负面的情绪,都用‘笑’表现出来。 老沈背靠着闫军马超,严阵以待的看着周围。抽个空冲着羽东问道“少爷,这会不会是昆莫?” 昆莫是乌孙王的称呼,究竟是哪一代的乌孙王已经不太重要了,老沈现在就是想弄明白这笑声究竟是谁。 羽东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他似乎也没法断定这是谁的笑声,只能凝神静听。 想想也对,他羽东就算是再神乎其神,也毕竟没和乌孙昆莫说过话不是么?非得让他说出这笑声究竟是谁,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这时候顾杰推了推姜旗,问道“哥们儿,一般你没枪的情况下,遇到这情况该怎么办?” 姜旗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杰,呆呆的来了一句“光有声音没有东西,有枪在手也没办法。” 顾杰吃了个憋,可是问题事实就是这样。姜旗说的言简意赅,表达的十分明确。 这人啊,就是不能挤兑。顾杰就属于一旦被挤兑的到没辙的时候,就马上犯浑的那种人。眼看大伙被这笑声折磨的都快要神经崩溃了,这会儿他也就只能拿棺材出气了。 只见他飞起一脚就踹向了半推开的棺材盖,浑劲儿十足的骂着“你大爷的,有本事你站顾爷跟前笑来!!再不现原形,我就把你老窝点了!” 这类似二师兄说的话刚一吼完,效果就立竿见影了!那棺材盖被他这么一踹,整个棺材竟然都缓缓的移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处处机括开合的声音。秦震心想,完了完了!顾杰这傻爷们准是一脚踹在机关上了,下一秒他们估计就得变成马蜂窝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机关旋转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毒箭陷阱扑面而来。只是他们背后的那片柏木墙,却缓缓的拉开了! 原来那面墙竟然是假的!那里是处机关暗门!只是做的十分精致,再加上木头的纹理掩饰,不知情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大家谁都没想到会突如其来的发生这种状况,面对着黑黢黢的洞口,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就在那面暗门打开的同时,那恐怖阴森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这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那恐怖飘渺的笑声就来自那面暗门背后!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羽东,而羽东则是十分冷静的分析道“门开的那一刻有风,证明空气流通。风感湿凉,证明这下面一定还会有水。有风有水就是地下暗河,咱们出去有望了。” 说着,他果断决然的走向了那扇门。大家也一刻不敢停留,纷纷跟着羽东走了进去。没想到,这背后的空间出乎意料的空旷深邃。与之前的王城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环境。 一行人也没走出去多远,手电光就照到了前面路上一堆不同寻常的物体。 那是一堆散乱的木头架子,地上还有好多条粗大的铁链。铁链上还有一堆保存还算完好的锦衣华服。这不挨边的几样东西凑到一起,这可就奇了怪了。这衣服虽然早已破败不堪,但是却依稀能辨认出那华丽繁复的式样,绝非寻常人所穿。 这画面与地上的铁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莫非,这里面关押着一位王权尊贵??也不对啊!衣服在这,人呢?不,应该说,尸体呢? 又来了!那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再次侵袭了每一个人紧张的神经。就连姜旗这时候都皱着眉看了看那堆衣服锁链,低沉的说了一句“又是一次死不见尸。” 秦震心里深有所感。从进入大漠之后,除了王老爷子算是‘正常死亡’以外,如果把王斌、那些淘宝者、四十年前的队长、还有这个拿走玉璧的人都算上的话,那现在这里已经丢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了。全部都是死不见尸。 毫无疑问,眼前这里又多了一具。 这些死不见尸的尸体到底都去了哪里?又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他们拖着*的身体还能继续四处走动?太多的疑问似乎都指向了那块妖魔般的镇国璧。 羽东这时候拿过秦震手里的木棍,挑开了那堆一碰就碎的衣服,和粗大的锁链。然后蹲在那,用灯仔细的照着,似乎是在查找什么。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就真的有了发现。只见他缓缓站起了身,指着那堆衣服对大家沉声说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是谁?”秦震迫不及待的问着。 “昆邪王。”羽东缓缓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大家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到太陌生,包括秦震。当下就似乎已经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先秦时期,乌孙自号为‘昆’。经常与匈奴为战,也常被匈奴掠夺游牧地区。直到立国君主猎骄靡的出现。那时候,年轻的猎骄靡骁勇善战。一举远征匈奴、月氏、大胜、祁连等地。并逐渐收复回了被匈奴侵占的领地。这其中有一处,传说战役非常激烈。那就是被匈奴设王分治,命名为昆邪王的领地。 也正是因为这位昆邪王,猎骄靡才觉得被人触犯了自己民族‘昆’的名讳,这才从而改国名为乌孙。而后世之人,也都避开‘昆’这个字的名讳,改称昆邪王为---浑邪王。 第六十七章君临天下 看来,那一战之后,昆莫就生擒了浑邪王。而不是像史料所记载的那样,直接杀了他。总之,最后囚禁浑邪王于这地下。 可是秦震想不明白,既是仇敌,杀了就是了!非要囚禁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而且外面藏放的就是那镇国璧,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想到其中原因,秦震只觉得不寒而栗。只好故作镇定的问道“羽东?这…这位浑邪王,一直被囚禁在这里。是不是肯定也会受到那魔玉的影响啊?是不是…他也被巨大化了?” 羽东想了想,但还是摇头说道“这不好说,毕竟在这里还没看见人。” “东少啊!等看见他,你不觉得就晚了点吗?”顾杰摆弄着手里的木棍,着急的说道。显然,他对用这种武器作战,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按了一下口袋的位置。秦震知道,那是他放着那朵神秘莲花的地方。随后,就听羽东说道“那笑声很可能也是这里极强的磁场记录下来的。毕竟,那镇国璧就在外面,这里的磁场是最强的地方。” 说完,羽东又看了看四周,确定了一个方向之后又说道“这里就这一条出口,我觉得我们出去之前至少应该还能遇到两个人。一个是浑邪王,一个就是拿走镇国璧的人。”这话说完,羽东看似无意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转身举着灯朝深处走去。 秦震挺诧异羽东的这个眼神,自己又不是拿了那块玉的人,他用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是王斌拿走的?想到这里,秦震看了一眼顾杰。却发现这爷们还真是粗中带细,这会儿也正好在看着他。而他们的表情,无疑都在默契的怀疑着一件事---拿走镇国璧的人,会不会是王斌! 可是秦震却怎么都没办法相信!因为王斌是个正常人啊,他怎么可能从玉门关只身走到了这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镇国璧?而且在过去的这将近三十年里,王斌什么时候也没对这种东西感过兴趣啊!! 秦震努力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念头,他知道现在不是琢磨这些事儿的时候。不到事实真摆在眼前的那一刻,他是不会对自己哥们儿妄加定论的!他宁愿相信王斌死了,也不愿意他变成了某种不知名的怪物! 大家各怀心事,继续前行。都在努力寻找着羽东口中所说的那条地下暗河。因为如果真的有暗河,那就可以顺着水流找到出去的方向。可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开始泛起了淡淡的薄雾。这样雾气飘渺的状态,对他们寻找方向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由羽东带头,一边摸索着前行,大家一边忍不住纷纷探讨起了那浑邪王。 “你们说,咱们会不会很幸运的与那浑邪王擦身而过了呢?”马超一如既往乐观的说着。秦震还真是佩服这哥们儿这积极乐观的态度。 兰晴却摇了摇头说“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通道,虽然咱们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但是至少可以确定,他此时和我们应该是在同一个空间的。” “那为什么他不笑了呢?”顾杰一脸诚心请教的表情,看着兰晴问道。虽然很有诚意,但是这问题却让人怎么听怎么觉着别扭。 而且显然兰晴根本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好耸了耸肩说“单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只能算是个腐烂的变异生命体…虽然目前已知范畴还无法解释这种东西为什么还能笑…但是,我觉得他的笑很有可能就像是东哥说的那样,只是被磁场记录的声音。” 不论兰晴说什么,顾杰都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反驳的。这会儿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连连称赞兰晴冰雪聪明,兰心蕙质。 秦震却在一旁想了想说“我总觉得这笑声不太像是磁场记录。你们想啊,那不知道是谁的哭声,可以理解。被困在地下茫然无措的无助感,哭是正常的。那琵琶声和女子的啜泣,我现在也可以理解为千百年前,磁场无意间记录下了细君的声音。当然,那时候肯定那块魔玉还没有到这里。可是,浑邪王是被生擒活捉囚禁于此的。成王败寇阶下囚,你们谁能给我找一个他狂笑的理由?” 听完秦震的这番话,大家都陷入了思索。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一般磁场记录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影像或者声音。这浑邪王被记录下来的,为什么会是笑声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会儿顾杰不乐意的埋怨道“我说大震,你不卖弄就找不着存在感是不是?你要是真那么聪明,那你给我们大家说道说道他为什么笑!又为什么不笑了!我们兰晴刚刚那是本着科学的基本路线,以实际角度出发推测出的真理!你说这一堆有用没用的胡说八道,瞎掺和什么呀!”说完,还不忘给了秦震一个大大的白眼。 兰晴听后马上尴尬笑了笑说“秦哥,我确实是没想那么周全。现在想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地磁记录不可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浑邪王的笑…” 正在秦震他们热烈探讨的时候,前面的羽东放慢了行走的速度。然后依旧不带语气的忽然接道“那他会笑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浑邪王虽然被困了,却阴差阳错的得到了另一种值得他笑的能力或事物。那就证明,他确实在镇国璧的影响下而变质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羽东已经停止了前行。一脸严肃的看着正前方! 秦震知道,羽东他忽然插话、忽然停步,都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这会儿也跟着举起了手电照向了前方。 白雾飘渺,亦真亦幻。那流动的雾气让人看眼前的什么都觉得不太真实。不过,秦震却清楚的看到,在前方的浓雾中,出现了一个……生物。 之所以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它,是因为实在是说不清那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本来雾气就比较重,隐隐约约看的不是太清楚。 那大致的轮廓,勉强可以说很像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全身的关节似乎都是诡异的扭曲状!所以导致他站在雾里的那个形态,实在是不敢确定他到底属于什么物种。 秦震一边下意识的张开胳膊示意大家往后退,一边紧张的问羽东“怎么着,这就是浑邪王?!他…他怎么是这个德行!”这后半句话纯属是秦震随心而发的一个疑问。因为那个诡异的形态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然,大家在震惊的同时,也有另外一个不能理解的地方。羽东不是说那魔玉散射的物质会导致生物巨大化吗?可是…眼前这玩意儿虽然哪都不正常,但体型却还算是正常。这让秦震有个大胆的猜测,大概是人体内有某种东西抵抗了那种‘巨大化’吧!要不然的话,当初发现那块玉的人、把玉藏在地下的人、以及带走了那块玉的人,不都得变成那沙漠死神的体型了? 这个猜测对于秦震他们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毕竟,体型的差距不会太悬殊。真打起来还不至于太自卑。 只见那东西就以那种诡异扭曲的姿态伫立在朦朦胧胧的浓雾中,没有进攻的意思,却也没有撤退的意思。 这时候羽东忽然转过了身对秦震等人说道“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咱们现在的状态,还是暂且避其锋芒吧!一会儿他只要退开了,你们一定马上跟着我跑!右上方,朝着有水的地方跑!不要回头,不要停!直到看见水为止!” 听着羽东一脸严肃的叮嘱,秦震不由得问道“可是…我没听到水声啊!”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淡淡答道“我闻到了。” 秦震听完不禁瞪大了眼睛!他闻到了?!那无色无味,而且目前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水!他竟然闻到了! 听完羽东这句话,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提鼻子闻了闻。但是可想而知,他们闻不到任何味道。 就在大家错愕愣神的那么一会儿工夫,羽东就迎着那‘不明生物’快步走了过去,当秦震以为他要跟那怪物决一死战,准备上前拦他的时候,却见羽东又停下了脚步。 迷雾中只能看到羽东那挺拔的背影,他竟然就这么不远不近的与那怪物对峙着!秦震和顾杰见状都在心中暗骂:这他妈不要命的,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当爷当惯了?竟然跑到人家浑邪王的面前去挑衅!!就算是爷,人家论资排辈也比你早好几千年呢! 想着,秦震和顾杰这就要冲出去把羽东拉回来。不料却被姜旗拦住了,姜旗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看着。 秦震紧张的看着雾中羽东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方之王此时的姿态实在是太过诡异,反正看在秦震的眼里,羽东甚至比那浑邪王还要更有王者的气场!而且,那怪物竟然率先僵持不住了,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让秦震等人更是大吃一惊!!那怪物竟然害怕羽东?? 羽东仍然保持着那副君临天下、睥睨万物的姿态,就那样卓然而立、不动如山。 第六十八章舌头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是传说中的‘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羽东的气场似乎就像是压倒了一切,那怪物再次低下了扭曲的身子,又一次退后了一小步! 秦震这时候情不自禁的摇着头,推了顾杰一把,低声说道“老顾!我现在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你说…但是羽东……” 顾杰会意的凑到了秦震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东少的举动似乎越来越不同寻常,好像已经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看他了。不过你当初也说了,信人不疑。咱东少平时气场就强大,没准那老怪物真的是被东少的气势压倒了呢?” 秦震摇了摇头,眯起眼睛看着羽东的背影,对顾杰轻声说“老顾,这事儿恐怕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你可别忘了,这种生活在地底深处的生物,由于常年生于幽暗之中,早就失去了视力。羽东他纵使气场再强大,那怪物也根本就看不见!那凭什么怕他?除非,他所谓的气场,可以像声波磁场一样让怪物感受的到!” 听完秦震的话,顾杰不由得皱了皱眉,小声责备道“哎呀,你就别说了!现在人家东少是舍生取义在为大伙开道!怎么让你说的,他比那怪物还可怕呢!再说了,你现在想的这些根本就一点意义都没有!咱就算他们俩都是怪物,我相信你也宁可让东少吃了你,也不愿意给那扭曲的老怪物当点心吧?” 秦震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羽东。不过顾杰最后的这句话,却也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是啊,就算他们都是怪物,自己也肯定是愿意死在羽东的手里。既然死在他手上都没关系,那又何必还要在意他有多么不同于常人呢?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思维逻辑开始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候,那怪物竟然凄惨低呜了一声,然后步步后退,越跑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迷雾的尽头。 不等大家目瞪口呆,羽东就马上回过头来对秦震他们低声喊道“快!跟我往右边跑!记住,千万别停,也别回头!” 大家也顾不得此刻的震惊了!闭上了由于吃惊而张大的嘴巴,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纷纷朝着羽东跑去! 道路虽然空旷宽阔,但是却并不好走。好在这一路大家互相搀扶,磕磕绊绊,也总算是没有一个掉队的。就在大家都开始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终于听到前方传来了水流声!! 秦震在听到水声的那一刻,也不由得的心中一震。即使再无法置信,也不得不佩服。这里,就是羽东所谓‘闻’出来的地下暗河!粗略的估计,他们跑的路程绝对不短了!不然也不会开始连一丁点水声都听不见。但是那么远,羽东却能闻见…… 四周全部都是尖尖的石笋,水流声也越来越大,看来这条暗河的走向还比较湍急!大家眼见胜利就在前方,一鼓作气势如虎,拼尽了力气朝着河岸跑了过去。直到看到羽东停了下来,大家这才都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顾杰更是一边摆着手,一边粗喘着说“饶命吧!我是真的跑不动了!就算没到地方,我也跑不动了!真要是注定有此一劫,就让我跟那老妖怪拼个你死我活吧!这连饭都没正经吃过,哪来的体力啊!?”说着,摘下了一直背着的枪,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不过随即他又窜了起来!!拿着枪不敢置信的盯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鼓捣了一会儿,这才跟捡了狗头金一样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嘛!皇帝轮流做、风水轮流转!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听我的,没有错不了的事儿!” “没有错不了的事儿?你吃错药了怎么着?还会说人话吗?你赶紧给我说明白了!别一惊一乍的!”秦震急道。 “哈哈哈,战友们,你们快看!这枪竟然好了!看来所有东西都恢复正常了!那咱们还用得着怕那老怪物吗?!哈哈哈!”顾杰兴奋的看着手里的枪,那感觉比见了自己亲媳妇还亲! 被顾杰这么一说,大家才都急忙检查了一下身上所带的金属物品。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原因,这些东西果然再次恢复了金属的本质! 不得不感叹宇宙万物的奥妙,秦震诧异的看了看羽东。羽东则是理所当然的说“超出范围越远,影响能力也就越小。不过大家还是别掉以轻心,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武器。” 看着羽东那自然而然的态度,秦震还是想问问,他刚才到底是和那老怪物怎么‘沟通’的?人家为什么就那么买账呢? 可是还没等开口,顾杰就抢先说了话“东少!这枪的事儿我还都能理解,现在咱们有家伙在手也不至于那么害怕了。正好,哥几个喘口气的功夫,你告诉告诉我呗?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老怪物一秒变孙子的?” “现在还不到休息聊闲天的时候。那浑邪王或许是由于经历时间太久了,一旦离开镇国璧之后,很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灰飞烟灭了。当然,这对于一个被束缚了几千年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不过其它的东西我可就不能保证了。所以,咱们还是先尽快离开比较好。”说着,就转过身去研究那条暗河去了。 顾杰别有深意的看了秦震一眼,秦震则是咧嘴一笑。心说,他羽东不想说的事,哪次问了不是白问?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有经验了。他每次都是避重就轻、含糊其辞的回答。就这还得算是好的呢!要是心情不好,干脆人家就来个一句话都不说。你又能拿他怎样? 所以,这会儿秦震只用眼神安慰了一下顾杰,那意思别着急,长长的路我们慢慢走。用羽东他自己的话来说,任何事情到了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 顾杰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把枪调试好,就躺在了一旁的地上。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之后才说“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同志们,咱们要是再这么继续战斗下去,我算是‘厚’不起来了…其实我现在没有什么其它想法,我就是想尝点荤腥…” 顾杰这话还没说完,就听他一声怪叫,以平时根本就不可能有的敏捷速度,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大伙都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边捂着脸,一边面露惊诧之色的叫道“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舔我!!” 大家闻言纷纷都站起了身,仔细的照向了周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画面、什么东西,但是单单听顾杰的这句话,就已经觉得够恶心了! 秦震走到顾杰身边,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四周,紧张的问道“怎么?有东西?” 顾杰一边擦着脸,一边愤怒的骂着“哪他妈是有东西!是条舌头!一条大舌头!!” 秦震听完,呆呆的看着顾杰,一时间竟然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人话吗?一条舌头?是说忽然之间出现了一条舌头他? 顾杰看到秦震那有些无奈的表情,就瞪大了眼睛问秦震“怎么着?你不相信我??” “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这形容…是不是有问题?会不会是蛇啊?”秦震安慰着顾杰的情绪说道。 “不可能!是蛇的话我能不知道??那玩意儿的确就是条舌头!而且还恶心的舔了我!!他妈的,我受不了了!老虎不发猫,它拿我当病危啊?吃不上喝不上的拼死拼活也就罢了!这他妈让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毁了顾爷我的贞洁名声,那我可就不干了!!守身如玉三十年,我容易嘛我!秦震!把咱那探照灯拿过来!我非得看看是个什么玩意儿!耍流氓耍到老子头上了!” 本来由于为了节省资源,大家都差不多改用了手电。所以这会儿顾杰才嚷嚷着要开探照灯。不过大家也都觉得还是开灯看个仔细比较好,至少能安心一些。因为顾杰就算平时比较爱开玩笑,但也绝不是个不分情况信口胡言的人。他能这么说,应该确实就是真的。 第六十九章鬼面 大家纷纷打开了手提式强光探照灯,照向了顾杰刚才躺过的地方。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 就在大家都要准备放弃寻找的时候,秦震就这么随手一晃,光线扫过之处却让他浑身一冷!只见顾杰背后的那面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张恐怖的人脸! “老顾!小心背后!!”秦震下意识的就冲着顾杰大喊。顾杰这反应也绝对是够快,在听到了秦震的喊声之后,马上一边利落的给枪上膛,一边转身就是一梭子子弹狂扫了出去!那气势绝对不低于那俏罗成的自家绝杀回马枪!!只不过,气势虽然是到位了,但那面石壁上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顾杰惊魂未定的放下了枪,喘了几口粗气就回头问向秦震“你看清楚了?是不是条舌头??” 秦震这时候也有些慌,甚至不敢肯定刚刚自己那一闪而过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不是舌头,是张鬼脸!” 顾杰听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赌气骂道“那他妈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没脸哪来的舌头?没舌头怎么会有脸?盐从哪咸,醋从哪酸。都他妈一个道理!”说罢,又看向了羽东说道“东少!你看,秦震也看见了啊!那他妈甩着条长舌头的大脸就在咱身边晃荡呢!此时不斩草除根,接下来的路上必留后患!” 听着顾杰的话,秦震忙解释道“你等会儿,等会儿……你可听明白了啊!我说的是我看见了一张鬼脸!可没说什么甩着一条长舌头的大脸。” “这有什么区别吗?”顾杰不解的问。 “废话!本质形态上的区别!你这么说会误导大家的!”秦震怒道。 “哦…那行,那你说!你告诉告诉大伙,那张臭不要脸的脸是什么样的!”顾杰一边说着,还不停嫌恶的猛擦着脸。就好像刚才被那舌头舔了一下,受了多大侮辱似的。 秦震犹豫了一下,又想了想才看向大家说道“其实…我只是看见了那么一眼。一闪而过,匆匆一瞥。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不过就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是看到那面墙上出现了一张鬼脸!很可怕的一张鬼脸…不过没有舌头!”秦震后怕的形容着,又赶紧补充着,免得顾杰又在舌头上大做文章。 羽东听着秦震和顾杰一人一句的描述,不禁微微皱起了眉。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咱们,还是别管那什么鬼脸了。这河水我检查过了,不深。而且也没有什么有毒的迹象。我们必须得游过去一段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羽东并不像往日那样清冷狂傲。反而还带着一丝的忧心和无奈。 秦震察言观色,马上就开口问道“不战而退,这不像是东少的风格啊!不过既然你是领导,那就是你说了算,我们大伙也都听你的。但是,你是不是得跟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游一段?那也就是说咱们得下这地下暗河??这地面上都那么不安全,这水里谁知道会他妈有什么怪东西!” 羽东无奈的瞟了秦震一眼,缓缓问道“你当这是哪?你以为能从这地下河坐着船直接漂到外界水面上去?这里是罗布泊,是沙漠,是地球的旱极。怎么可能给你一汪水,让你直接就能漂上去?” 说着,羽东又一反常态疲惫的叹了口气说“还有!我也知道这水下凶险莫测!可是暗河是咱们现在唯一能出去的办法,不下水怎么走?你指望那些鬼脸驮你过去吗?” 秦震微微一怔,也不多与他计较,就接着问道“既然你说这条河也出不了地面,那又怎么能算是咱们出去的唯一办法呢?下了水,漫无目的的游?那我宁愿死在地面上!”秦震完全不能理解羽东的逻辑。 “只要到了这条河的尽头,我们就会有办法上去。”羽东略显不耐烦的解释着。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这个话题上,他并不愿意多说。 秦震看了羽东一眼,轻哼了一声道“东少,看来你对这里还真的是很熟悉。你竟然都能知道出路在哪里,出口在哪里!你要明知道这地底的状况,为什么还要带所有人下来呢?”这话明显就是在说羽东到底还是为了那块镇国璧而来。 其实就连秦震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说话。他从任何方面都可以无条件的相信羽东,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被自己无条件信任的人,竟然不坦诚相待!秦震的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当然,不管秦震说什么,就算是各种的明嘲暗讽、指桑骂槐、撒泼打滚…也都并不妨碍羽东那万年冰山的状态。之前在椁室里,他至少还回了两句话。但是现在,显然是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还没等秦震继续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兰晴忽然一声惊呼“东哥!有鬼啊!”说着,她圆睁杏眼,惊恐的看着另一面幽暗潮湿的石壁。 大家都被兰晴的惊呼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就戒备了起来!羽东这时候也皱起眉头小心的观察起了四周。看来,‘走为上策’这条计划算是彻底行不通了。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张张恐怖的鬼脸,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危险。 当一群生物学家面对未知生物的时候,那感觉真的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并不是要讥讽科学的力量,而是人类有限的所知,面对无限的大自然或者宇宙,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 大家面面相觑,异常紧张。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那东西似乎就真的像是幽魂一般飘忽不定。神出鬼没的抓不着规律,根本就来不及看清,它就又马上消失了。这种无法掌控的失控感,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令人抓狂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鬼面吓得不轻,甚至从心里都开始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那本来就极其脆弱的唯物主义论调,被现实一次次的重击着,几乎摇摇欲坠。 秦震看着兰晴那由于受到惊吓而略有些苍白的面孔,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心让兰晴再向大家描述一遍她所见到的东西。 无奈之下,秦震只好对大家说“既然兰晴也看见了,那就证明不是我眼花。但是我也不相信这是鬼魂作祟,因为那东西还是太像是生物了。这样,咱们大家都背靠背聚在一起,不要分开!那东西一定会再出现的!” 所有人都按着秦震说的,紧紧的围成了一圈。羽东则是在一旁轻抚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暗自思忖。不多时,他便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只见他快步走到了兰晴所指的那面石壁前。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身背对着石壁,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石壁上。随后他便凝息静气,仿佛也变成了没有生命、没有呼吸的石头,渐渐的融入了那面石壁当中。 秦震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静静的仔细观察着羽东周围的环境。这人啊,一旦做出太多次特立独行、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久而久之其他人也就会慢慢习惯了。虽然依旧还是会为他紧张、为他担心,但是想想连浑邪王都要敬他三分,没动一刀一枪的就被他搞定了,更何况是这什么一张脸或者一条舌头?理应不在话下…… 就在秦震等人专注的替羽东盯着周围动静的时候。果然!那张恐怖的鬼脸再一次出现了!而且…就出现在了羽东脸的旁边!那张恐怖扭曲的巨大怪脸,和羽东那张清隽俊逸的脸瞬间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秦震以为羽东没有察觉,刚要大喊让羽东小心。却只见羽东忽然一个极其快速的转身,随手就伸出了他刚才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根木头棍子。木棍带着劲风,与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羽东这一静一动都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可绝对可以说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当然,那张怪脸的动作也是快如闪电。一发现羽东有了动静,马上就倏忽一闪,准备再次消失! 可惜,咱东少的这身段也不比一个幽灵迟钝多少。他手中的木棍几乎和那张准备逃脱的脸速度是一致的,同时有了动作!棍花一闪,便直直的刺向了那张恐怖的鬼脸!随着一声诡异的声响,战斗的结果也随之而出。 羽东不紧不慢的抽回了木棍,优雅的转过了身。随后便举着那根木棍走向了大家。 当大家看清楚那根棍子顶端上挑着的东西的时候,身上还是都不由自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七十章鬼面霸王蝾螈 只见那根木棍像个鱼叉一样,此时顶端正插着一样体型不小的东西!只不过,那可不是什么鲜美可口的鱼,而是一只巨大的蝾螈! 就这只蝾螈,光看那头就比一个成年男子的头还要大上好几圈!!最恐怖的就是它后脑背后的怪异花纹,诡异扭曲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张人脸,十分真切!怪不得大家一直都以为是有一张鬼脸在忽隐忽现! 谁都没想到,那作怪的鬼面竟然是一条巨大的蝾螈!而且细看之下,所有人都不禁是一身冷汗。这家伙就像是脱了坚硬鳞甲的巨蜥,又或者是一条脂肪过多的鳄鱼!那种软软呼呼的感觉,其实远比鳄鱼或者蜥蜴看起来更加恶心! 它的前吻宽圆扁平,尾部极扁,这绝对是蝾螈的特点。不过这张大嘴要是张了开,一个人头直接进去绝对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此时虽然已经被羽东给就地正法,往生极乐了。但是那半张着的血盆大口,以及毫无生气耷拉在外面的分叉舌头,还是让众人不禁一阵恶寒。 说这怪物是蝾螈,其实还真的有些牵强了。他只不过是总体样子有些相似,具备了蝾螈的一些特点。但是无论体型还是背部那诡异的花纹,都无法推断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蝾螈。大张的血口隐隐可以看到好几排的獠牙利齿!可想而知,若是被这东西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顾杰凑过去仔细的打量了打量这只可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生物,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那蝾螈耷拉在外面如蛇信一样的舌头,恶心的大骂道“我靠!就他妈是这个玩意跟我耍的流氓?不对啊!刚才明明是条大舌头啊!” 看来顾杰到现在为止仍然对那条‘大舌头’耿耿于怀!秦震只好强忍恶心的问道“这…这还不算大吗?” 顾杰正色的想了想,然后憋着嘴摇了摇头说“不,绝对不是这么大的舌头。比这要大的多!” 看顾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大家的心跳又开始变得紧张急促了起来!就连羽东也颇有些讶异的看了看顾杰!因为如果真像顾杰所说的那样,那就意味着这里首先不止一条这种鬼面蝾螈。最主要的是,羽东杀了的这条,还是条最小的! “不……不会吧?”身为生物学家的马超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说。 一旁的闫军和老沈也在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才说“蝾螈这种东西,往小了说,色彩艳丽,温顺可人,是鱼缸里不俗的一道风景。可若是往大了说……” 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秦震却也多少了解一些。便皱着眉头接道“真要往大了说,世界上最大的蝾螈应该就是霸王蝾螈了。据说那东西成年之后能达到十几米长!是蝾螈类的远古祖宗!生活在地下水域,脾气不好,侵略性极强……” 说到这里,秦震顿了一下,然后就苦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大家接着说“虽然这听起来和眼前这种东西极其相似,但是那种霸王蝾螈早就在冰河世纪时期就已经灭绝了啊!!咱们应该不至于那么‘幸运’吧??” 羽东这时候将手上的木棍狠狠的刺进了脚下的岩缝里,然后缓缓说道“这种东西,从侏罗纪时期就已经有了,逐渐演变成了两栖动物。按理说,他们大多应该有着艳丽的外表,但是眼前这东西却没有。估计和大多数地下生物一样,长期生活在幽暗的地底,颜色、视觉这些对于它们来说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才演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 看着羽东那微蹙的眉头,秦震就知道情况不太妙。赶紧问道“你的意思是……顾杰说的那大舌头,是比这只更大的蝾螈??” 羽东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地上那只早就已经死干净了的鬼面蝾螈,缓缓说道“这里临近地下暗河,是它们绝佳的生存之地。如果真有更大的,那我们杀了的这只应该就是这里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生物了。” 看着这只巨大的蝾螈,秦震指着它不禁叫苦道“我说东少,这玩意儿要是再发育好点,身板都能赶上我了!它要是食物链最底层的,那咱们来了之后,岂不是把那最底层的位置给取而代之了?” “在这里,还真没见过那么小的生物。”羽东看着那蝾螈,淡淡的说着。 虽然这话听着甚是不合情理,但是想想也确实如此!当初那两条蛇的体积,至今还让所有人都记忆犹新。再加上……那镇国璧可以使生物巨大化的这个功能,也赫然出现在了大家的脑海里。 这时候,羽东习惯性的一手插着口袋,一手点燃了一支烟。估计一会儿下水之后就抽不上烟了。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悠悠的吐着烟圈,镇定自若的就仿佛这是在他们家的后花园里。 随着烟雾飘散,羽东这才悠悠说道“人类总是以为自己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其实,那不过是被城市蒙蔽了眼睛。当你脱离了城市的繁华与现代化的高科技,你就会明白,人类,不过是大自然的食物链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节而已。” 羽东的这几句话虽然依旧冰冷,却也带着不难察觉的感慨。他经历的事物毕竟比秦震这种不接触大自然的寻常百姓要多。对大自然的敬畏,也自然会比一般人要高。 他似乎对任何人或事都永远保持着一副冷傲清狂的姿态,唯独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他会有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敬畏、甚至是谦卑。虽然那感觉看似不露痕迹,但是秦震却可以看得出来,甚至,能深深的感受的到。 大家都沉默了,面对着本该在上古时期就已经灭绝了的生物,如今竟然还阴差阳错的被‘巨大化’,谁还能说什么呢? 秦震只觉得,人类的渺小和无能,在这一趟大漠之行中,体现的已然淋漓尽致! 这时顾杰咳嗽了一声,指着地上巨大的蝾螈说道“现在直接下水似乎不是特别的明智。要我说,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对策。找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办法,再继续前进。至于这东西,什么霸王蝾螈、鬼面蝾螈?扔在鱼缸里不就是条娃娃鱼吗??这世上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你拿它当个事儿,那它就是个事儿。你要是不拿它当个事儿,那它就根本不算事儿!就拿眼前这例子来说吧,你非要拿它当冰河时期那了不起的鬼面蝾螈,那它就是鬼面蝾螈,你要不给它脸,它不过就是条娃娃鱼而已……” “打住!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秦震用一种看透了顾杰的目光,盯着顾杰沉声说着。 “嘿嘿…大震,还是你了解我!我的意思吧,其实很简单!现在下水实在是有些冒失,不如我们把这娃娃鱼烤了充充饥,也算是补充补充体内的蛋白质、钙、磷、铁、维生素b1……” “你给我闭嘴!!”秦震怒不可遏的打断了顾杰的话。然后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盯着顾杰,忍无可忍的说道“这玩意儿刚才舔你一下,你都能恶心成那样!现在你竟然想把它给吃了??我现在怎么忽然感觉你比这条蝾螈还恶心呢??” 顾杰被说的尴尬,于是撇着嘴辩解道“你这人就是个死脑筋!市场买的娃娃鱼可以花钱买回家吃。看见这地方的就觉得哪都不对劲了?其实那市场卖的没准比这儿的还恶心呢!你知道他们都用什么喂鱼?对不对?再说了,生死关头命要紧!咱们眼看就要断水断粮了,真到了即将饿死的时候,别说是这娃娃鱼,就是蛤蟆不也得吃下去么?!” 秦震运着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理!顾杰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把歪理说的理直气壮!那简直就是‘南瓜秧牵上了葡萄藤---胡搅蛮缠啊’!! 这时,兰晴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拍拍顾杰说“你啊,听秦哥的!咱还有点吃的,还不至于到饿死的地步。这东西不能吃,并不是因为它的生存环境或者样貌问题,而是咱们不了解它到底属于什么物种,更不知道它已经活了多少年。只怕它身上携带者什么致命的细菌或者寄生虫,到时候就麻烦了!” 顾杰一看兰晴对他那耐心劝导的态度,马上就笑开了花。尴尬的笑道“嘿嘿,兰晴!我就是和秦震闹着玩呢!你快把这吃的拿回去,我可不要!咱男子汉老爷们,真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刻,我就算让你吃我,也决不会让你饿着!”说着,顾杰还拍了拍胸口,仰头挺胸的表着决心。 兰晴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不过秦震却在心里暗笑:这可真是---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们人肉相许…… 第七十一章恶战 这时候羽东扔下了烟,随后就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银色的匕首。那匕首很特殊,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冷的寒光。只见羽东蹲下身子就开始为那条鬼面蝾螈扒皮!就那手起刀落熟练利落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少爷是屠宰场出身的呢! 秦震看着羽东的举动,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道“东少!你不会是也想把它吃了吧?!” 羽东连头都不抬,一边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沉声说道“蝾螈本来就是个半瞎,这地底的生物又退化了视力,它们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而且,它们不是蛇,不是凭着热感捕食,而是嗅觉。” 秦震自然是明白羽东说的这道理。而且刚刚那鬼面离羽东那么近,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那大概是因为羽东宁息掩盖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还有就是那东西确实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果像蛇一样,凭着热源捕猎的话…那就不存在顾杰想吃了它的问题了,估计大伙早就都变成这些霸王蝾螈的盘中餐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秦震也仍然不理解羽东现在剥那蝾螈的皮到底是为了什么。 羽东手下动作极其利落,这会儿那蝾螈的皮已经几乎被剥下了大半张。秦震是真的怀疑羽东原来是不是屠夫出身!不过这职业和羽东那几乎完美的容颜气质又好像不是太搭边… 当羽东抬手彻底剥离了那层皮之后,蝾螈背后的鬼脸部分显现了出来。这么看来,那活脱脱的就是一张人的脸皮!形同恶鬼,恐怖异常!秦震看着那张皮连连摇头,他真的是想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了会有生物长的如此恐怖?如果牵强理解的话,那只能说这种恐怖生物是来自地狱! 这时羽东放下了手里的那张皮,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它们是凭嗅觉捕食,那我们就用这蝾螈的皮来做一层保护。以此来掩盖我们身上人类的气息。这里水流湍急,而且是顺流方向,只要我们能利用这种东西稍微加以掩饰,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坚持到我们要到的地方。” 秦震似乎是听明白了羽东的用意。当然,他这么说,秦震并不反对。但问题是这张蝾螈的皮显然不够一队人分的!想要大家全部安然渡过暗河,谈何容易?想到此,秦震也没顾虑,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疑虑。 没想到,羽东听后只是抬起头,极其自然的说“把那只大的杀了,不就够了么?” 秦震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的说“少爷,你说的可倒是轻巧!还别说咱们这些人打得过打不过那只最大的霸王蝾螈!就算!万幸中的万幸,咱们能杀了它,那它现在能乖乖的自己过来给咱做小皮袄吗?你与浑邪王‘交流’的本事我们算是见识了,难不成你还能和这早就灭绝了的霸王蝾螈也沟通沟通?” “它已经来了。”羽东平心静气、稳若泰山的缓缓说道。 大家都被羽东这句话刺激的一阵紧张!一个个都提高警惕注视着四周,如临大敌!毕竟,现在大家要面对的是未知数量、未知体型的庞大史前生物!这教人怎么能不心生畏惧? 但是一片紧张过头的安静之后,除了那湍急的水流声,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它动静。秦震心有疑虑,有心想要开口问问羽东,但是鉴于以往的经验…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和大家在一起,静观其变再看看情况比较好。那么多次的经验了,只要羽东说了,那几乎就是等于是定论。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过意外。 果不其然,不多时,大家便听到了一阵怪异的水流翻滚声!那明显就是个体型不小的家伙朝着他们游了过来! 察觉到异常之后,守在最靠河岸的姜旗下意识的握了握手里的枪,然后对羽东沉声说道“东少!听这水花的动静可真是不小啊!”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锐利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河岸,警惕的观察着水面上的动静变化。 站在姜旗旁边的顾杰,这时候两只眼睛竟然冒着兴奋光!举枪对着水面嘿嘿笑道“来吧来吧小宝贝,烧烤酱都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来起灶了!” 秦震实在是看不下去顾杰那副时刻准备着饿狼扑食的样子,只好无奈的提醒道“老顾!你千万别掉以轻心!蝾螈这种东西,连同类都照吃!除了长的不太一样,它和那狂蟒大蛇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可怕的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 没等秦震把话说完,眼前的水面上就陡然冒起了两三米高的巨大水花!众人一惊,纷纷后退!手里有枪的也全部都端起了枪,瞄准了暗河中那陡然而起的大片水花! 当水幕落下之后,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出于人类的本能,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只见眼前这只庞然巨兽面目狰狞,巨面阔口,血盆大口里满是尖利的巨大獠牙!就单单看它冒出水面的这半段身躯,秦震粗略的估计了下,它体长至少得十米开外!!这个庞然巨物真的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就连顾杰这会儿也是声音发颤的咬牙骂道“这…这他妈也太大了吧。” 秦震闻言苦笑道“怎么着?够吃么?还特么烧烤酱…给你自己准备着吧!”说完,秦震就转头冲羽东喊了一声“东少,咱要不然就先跑吧!你也说了,用兵之道在于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大丈夫能屈能伸,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他妈根本就没法打!跑吧!” 不料羽东却依然淡定的站在那,一丁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听完秦震的话,反而镇定的说道“来不及了。那些小的还好说,但是如果不把眼前的这个杀了,咱们就过不去这条河。” “说杀就杀怎么杀啊?这玩意儿估计得拿炸弹轰!”秦震实在是没什么自信的说着。 顾杰这时候狠劲儿上来了,张口接道“大震!你别他妈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我都说了,你就当它是条娃娃鱼!这他妈一条瞎鱼有什么可怕的!看咱爷们儿拿出那横扫千军的气势,跟这畜生速战速决!”说到最后,顾杰都喊了出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给自己加油打气的一种方式。 “你放屁!它都他妈快赶上小恐龙了!你让我拿它娃娃鱼??我跟你们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怕死不怕死的事!就咱手里这点家伙,跟这东西拼,无异于螳臂当车!咱不能拿全队人的生命开玩笑啊!”秦震着急的解释着。 “你先带兰晴他们再往后撤一段。两条蛇都杀了,不差这一只蝾螈了。”羽东目光森冷的盯着那巨大的霸王蝾螈,坚定冷静的说着。 “不!东哥,我不走!”兰晴听后倔强的说着,甚至也抄起了手里的家伙摆出了要上阵的架势。 不用说,其他人自然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秦震见劝说不得,只好也找姜旗又要了把枪,准备与那巨大的霸王蝾螈来个背水一战! 那只巨兽自然是嗅到了生人的气息,从水里出来缓缓的前行探索。待到它完全脱离了水面之后,忽然猛地一个猛龙摆尾,那巨大的尾巴就扫向了羽东! 羽东那身手是何其敏捷?快步闪身一躲就避开了蝾螈尾巴的攻击!紧接着,他便指挥着姜旗顾杰堵住后路,不要再让蝾螈重新游回到水里。 也万幸是说这蝾螈是真瞎!再加上刚刚剥皮的蝾螈还新鲜,人多气味混杂,这会儿反应还是颇为迟钝的。这正好给了几个人机会,他们从后面包抄,围住了这只霸王蝾螈。然后在羽东一个‘开火’的手势之下,同时从后面朝那蝾螈开了枪! 蝾螈背后的那鬼脸花纹在枪火灯光之中显得诡异无常,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恶鬼此刻就站立于众人的面前! 不出所料,那小小的子弹打在这霸王蝾螈的身上,着实是有如隔靴搔痒,根本就打不到它的致命之处。不过好在这冲锋的威力到底还是不小,怎么说也让那蝾螈吃疼的嚎了一声!那声音就仿佛来自地底的异形,格外恐怖刺耳。 突如其来的疼痛似乎是彻底激怒了这只史前怪兽。它敏捷的掉转了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羽东等人扑了上去。羽东一边闪躲着巨兽的攻击,一边在四周寻找着适合的作战地点。 果然,就在他们西北角处发现了一条缝隙。那宽度足够容人过得去,那蝾螈要是极力快速穿行的话,也能勉强能挤得过去。 第七十二章生杀 羽东目光一闪,转身便朝着秦震喊道“秦震,带大伙往那条缝隙里退!”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西北角。 秦震眼见羽东所指之处,不禁诧异了一下。那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躲避之处,真不太理解羽东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可是眼前情况危急,一分一秒都足以决定他们全部人的生死。万般无奈之下,秦震只好招呼着大家朝那条缝隙跑去。 秦震率先站在了缝隙的入口处,一眼就看明白了这里的地势。所谓缝隙,就是一条笔直贯通着的岩石层。也就是说,从这面走进去,从那面还能走出来,完全可以绕回来。 眼见这地方不是死路一条,反正也想不明白羽东的用意,秦震索性就让大家纷纷朝着那条缝隙的最里面跑。 等到大家都跑进去之后,秦震这才对那面仍在苦苦恶战的羽东喊了一声“好了!大队人马已安全撤离,你们也赶紧撤吧!咱们从这里面转死它…”虽然自知这话说的有点愚蠢,但是秦震也真的因为实在是不能理解,羽东找这么条蝾螈能通过的缝隙到底是干什么。 羽东见大家全部都进入了缝隙,就朝着另外两人喊了一声,招呼着姜旗和顾杰也赶紧撤!那俩人闻言同时都愣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羽东着急的说“别管我,我马上就进去!别问那么多!快点!别忘了把秦震带进去!”羽东已经深深的了解了秦震的性格,一旦秦震知道他没进去,肯定又是‘生死与共’的那一套!到时候,秦震他要是再来个义气千秋,你不走我就不走!绝对只会更添乱。 大大小小的几次‘战役’下来之后,大家彼此之间都多了很多的了解和默契。这时候姜旗和顾杰就已经明白了,羽东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收起了枪,对羽东点了点头之后就朝着缝隙跑去。 在缝隙入口的秦震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只看见姜旗和顾杰他们两个朝着自己冲了过来。还没等开口问个明白,就被这俩爷们一人一条胳膊的架进了缝隙。秦震当时就急了“你们怎么个意思啊?他留外面干什么呢?就他妈他那身材都不够给蝾螈塞牙缝的!” “秦震,别担心,东少他有打算。”姜旗坚定的说道。 说着,他们便也停下了脚步。在距离入口不远不近的地方举着灯,观察着羽东的情况,以便随时出去接应。 当羽东看到所有人全部都进去了之后,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眼前这只已经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巨兽。虽然是受了伤,但是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影响这巨兽的战斗力。蝾螈本来就是生命力极强的生物,它受损的组织和细胞都能够自我修复!可想而知,这十几米长的霸王蝾螈,又岂会在意那小小的子弹? 只不过,此时这只巨大的霸王蝾螈已经被羽东他们激怒到了狂暴的状态,那嗜血的残暴都发泄在了它恐怖的嘶吼之中。在空旷的地底空间,让人闻听就觉得不寒而栗! 羽东泰然自若的看着眼前暴怒的蝾螈,嘴角竟然勾起了冷冷的一笑。随后他也收起了枪,十分镇定的朝着那条缝隙跑了去。 那蝾螈感觉到了周围猎物的气息越来越稀薄,怎可能再放过羽东这最后一个?于是移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羽东猛追了过来!!羽东越跑越快,那蝾螈也越追越快! 大家看的心惊肉跳!眼看羽东到了缝隙的入口处,那霸王蝾螈也紧跟着追到了入口处!一股腥风吹过,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羽东抽出了匕首,忽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急转身!以一个极其优美的下腰动作,仰面朝着蝾螈躺了下去!那身体柔韧的程度,不禁让其他这几个老爷们都目瞪口呆! 那霸王蝾螈哪里会想到羽东突然急刹车面对着自己躺了下去?暴怒的它根本就收不住速度了,直接就从羽东的上方,贴着羽东冲进了缝隙!! 但是!!就在它扑进缝隙的那一刻!它身下的羽东也将那把奇异的匕首深深的插入了它的咽喉!!可是蝾螈那巨大的速度惯性导致它根本就停不下来。就这样,蝾螈从羽东的上方扑过,那匕首也自它的咽喉位置一路划过!!当那蝾螈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被自己的动作完全的开膛破肚了!! 看得出来,这史前巨兽好像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有心想要扭转身体退回去,可是这条缝隙的空间却刚刚能挤得下它。后退不得,那就只能继续前进。越疼越往前走,越往前走,那匕首开膛开的也就越彻底。或许终究动物的智商还是比较偏低,一根筋的往前继续扑,却自己杀了自己。最后,这巨大的鬼面霸王蝾螈,就以这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死在了这条缝隙中。早在冰河世纪就已经灭绝了的物种,这一次,大概彻底灭绝了。 羽东缓缓站起了身,从入口走了出来。而队伍的所有人,则是从缝隙的另一端绕了出来!大家情绪激动的几乎滥于言表。当看到羽东正平安无事的坐在暗河边优雅的擦着匕首的时候,秦震甚至有了一种想要鼓掌叫好的冲动! 太他妈帅了!!这绝对是发自肺腑的一句感叹。本以为要动用军火才能解决的怪兽,就被他用一把简单的匕首轻松解决了!!就刚刚他那徒手开膛的妖孽方式,真的是令常人难以想象!!当然,那从容不迫的心理素质,也绝非常人能及。 老沈和兰晴他们几名队员都纷纷上前询问羽东有没有受伤。而顾杰则是在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羽东感叹“东少!我他妈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真的!你刚才那招实在是太霸道了!!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顾杰的偶像!百年之后,来张你的相片供在中科院,你就是科考队伍的祖师爷!!!” 秦震被顾杰的这话逗笑了。祖师爷…竟然连这词儿都出来了!看的出来老顾是真的被羽东震撼了!其实老顾这爷们从来就是七个不含糊,八个不在乎,任你天皇老子下凡,他也愣是敢跟你死磕!若是让他如此佩服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可要真是凭良心说,如此震惊、如此佩服的,又何止顾杰?不提别人,就说秦震他自己,此时看着羽东的目光也有了异样的神色---那是一种深深的折服。 无数次的危难关头,都是羽东他一个人冲锋陷阵!只身涉险,最后竟然还都以逆天的方式旗开得胜、凯旋而归!这种事情固然神奇,但是羽东他让人深深折服的,已经不仅仅是他那超绝的身手、冷静的头脑以及神乎其神的本事了。而更多的则是他那临危不惧的勇气,以及独自一人就能扛起一切的气魄! 必须要承认,秦震做不到。顾杰也做不到。或许,在场的所有队员,全部都做不到。 一个人,不知道要历经过怎样的修炼,才能落得如此超凡的境界。秦震觉得,那过程一定是痛不欲生的。若不是从地狱里咬牙走了一遍,又怎能拥有天神一般的超绝?秦震坚信,任何令人钦佩不已的光芒,都经历过了超乎常人可以承受的淬炼。毕竟,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等价交换。 眼前的羽东,在众人的关怀、赞叹、钦佩的目光中,淡然的接受着属于他的荣耀和光环。但是他的那种漠然,却让人感觉这一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莫说是荣耀,就算是生命,在他眼里似乎也永远是波澜不惊。 第七十三章猜忌 片刻,羽东才抬起头缓缓说道“把那霸王蝾螈赶紧解决了吧,之后我们抓紧时间下水。” 大家点了点头,纷纷会意。当然,面对一条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死蝾螈,就不必非要羽东再亲自动手了。姜旗、顾杰招呼着陈风闫军等人,纷纷拿起了手里能用得上的家伙,各自找地方朝那霸王蝾螈身上的皮下了手。 可得说这确实是个很恶心的活儿。蝾螈这种东西稍微和蜥蜴有一些相似之处。体表是没有鳞甲的,全部靠皮肤来吸收水分。所以可想而知那又粘又滑的皮肤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最主要的是这鬼面霸王蝾螈背部的皮肤上还有那恐怖的鬼脸花纹,所以剥皮这个活儿还真是个不好干的活儿。 不过好在有闫军、老沈这种人,虽然他们平时都是拿着解剖刀解剖小型生物的吧,但是好歹手法底子都在那摆着。就算今天这解剖实验的对象比平时放大了很多倍…但他们那专业的技术也还是让剥皮行动利落的很。 不多时,几个人就纷纷拿过了几张不小的蝾螈皮。那薄厚、那形状、那大小,绝对属于专业水准。 可是这会儿兰晴看着那蝾螈皮却直皱眉头,明显是恶心的都不行了。也难为她了,让一个姑娘把这东西往身上披,确实是够恶心的!不过,到底是跟着羽东一起出来的姑娘!虽然是一脸的嫌恶,但是在接过那蝾螈皮的时候,却还是硬忍着心中的恶心,愣是披在了身上!! 秦震看着兰晴那紧蹙的柳眉,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怜惜。当然,更多的还是疑惑:这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羽东他们来这穷凶极恶的地方受罪呢?哎!难不成还真是爱情的力量? 大家都陆续准备好之后,开始各自检查要带好了自己的随身物品。真是想不到,在这沙漠里,竟然也用得上这些防水设备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秦震无意间的一瞥,忽然看到那一路上都几乎一言不发的闫军,此时正在神神秘秘的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着什么。 秦震眼疾手快的从背后拍了闫军一下,并故意说道“兄弟,什么东西那么不好拿?我帮你!”显然,秦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闫军一跳!那一个激灵的转身和慌乱的神色,让秦震一眼就看出来了---闫军他有事。 在秦震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视之下,闫军僵硬的笑了笑“呵呵,没什么东西不好拿。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是么?”秦震依旧紧紧的盯着闫军,用质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秦震看的出来,闫军是个本分人。如若不然,面对他的质疑,也决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到底还得说是顾杰这样的土匪脾气!就在秦震和闫军僵持着,羽东又还没走到身边的时候。他看似不经意的拉了一下闫军还没有拉紧的背包,大大咧咧的说“怎么着,怎么着,你们又在这说什么秘密呢?”驴唇不对马嘴的搭讪,看似无意的拉扯,全部让顾杰做的精彩绝伦! 秦震心底暗暗叫好,心说老顾啊老顾!还得说是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配合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再加上顾杰那臭不要脸的无赖劲儿,做戏的程度让秦震都觉得实在是太逼真!当初没考上个什么影视学院还真是屈了才了。 那没被闫军拉好的背包,被顾杰这么不轻不重的一扯,再次打开了。秦震眼尖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一个化学实验用的瓶子,里面装的…竟然是那霸王蝾螈的部分脏器! 秦震在稍稍错愕了一下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前很多很多零碎的片段又再次浮现到了眼前。而顾杰则是在看了一眼之后,面露难色的对闫军说道“我说…兄弟…难不成你和我一样想吃了它…?可是我只想烤肉,并没有想吃这些恶心的内脏啊!这东西,你犯的着藏吗?再说了,我们兰晴说了,这东西没准携带什么病毒细菌寄生虫,不能吃的!” 这时候羽东和其他队员已经站在了旁边,闫军皱着眉看向羽东,颇显为难。而顾杰却不明所以的还在那继续唠叨。 秦震又看了一眼那瓶子,推开了单细胞的顾杰,阻止了他继续废话。越过闫军,直接站在了羽东的面前,学着羽东那副没什么表情的状态,直截了当的说“这就是这场罗布泊的大漠探险,为什么只有生化学家和病毒学家的原因,是么?” 羽东冷冷的看着秦震,即使是被质问,那面容也依旧高贵。就好像是他永远不会做出什么被人质问的事情一样。 这时闫军走了过来,拍拍秦震的肩膀解释着说“秦震,你不用质疑东少。我只不过是职业病,看到什么未知的事物都想带回去了解清楚。” 秦震回过头看了看闫军,笑着说“哥们儿,你不用解释,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这一路走下来,他到底为什么要对我有那么多隐瞒!”说完,秦震又再次转头看向了羽东。 之后又继续问道“你到底在帮军方做着些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和四十年前那支队伍的性质相同,都是为国家寻找属于中国人自己的那份宝藏而已。现在看来,无论是四十年前的那支队伍,还是今天的你,我都想的太简单了。”说这话的时候,秦震看着羽东的目光,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失望。 顾杰在一旁听的着急,他本以为秦震是怀疑闫军藏了什么东西,这才故意扯开了那个背包。可是除了一堆烂肉也并没有什么啊!他不明白秦震为什么又忽然就把苗头对准了羽东。这让顾杰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只好开口问道“大震,我发现你是只要一沾东少吧,甭管好的坏的能耐都见长!现在不上马开溜,你在这嘟囔什么呢?” 秦震知道,顾杰他生性简单,是个单细胞、直肠子的人。这会儿也根本就没办法一两句话把事情给他说明白。但是秦震自己的感觉却越来越复杂! 当初在出发的那一刻,秦震就已经对这些队员的术业专攻有了一丝疑虑。为什么沙漠科考却带着一队生化学家? 当然,这一路走下来,大家相处的都不错。秦震也知道他们都不是坏人,没有什么恶意。但是直到现在,那传说中西王母的镇国璧、那可以改变生物形态的魔玉、还有这早该灭绝的史前恐怖物种…都让秦震隐隐的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过于复杂了,但是秦震却依然对那刻意改变生物形态的魔玉很是耿耿于怀!如果羽东的这支队伍,任务就是要帮高层拿到那镇国璧的话,现在那东西被人神秘的带走了,这任务很有可能就完不成了。但是!如果闫军从这里把那鬼面霸王蝾螈的部分带了出去…以他们这些生化病毒学家,必定能分析研究出来个结果。到时候,就算比不上镇国璧的效果,估计可能也会得到差不多的成就! 生死与共的一行人,忽然间有了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猜忌、隔阂。这在地底深处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兰晴这时候走到秦震身边,很真诚的看着秦震说“秦哥,这一路走来,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你不相信东哥么?” “我就是太相信他了。”秦震冷冷的看着羽东,一字一句的说着。是的,就是因为太信任,所以才不希望对方有任何的隐瞒!更不希望他会为了那莫须有的职责,做出不该做的选择! 兰晴看秦震的那副倔强表情,又加重了些语气接着说道“秦哥,东哥他为了救你,能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他是怎样的人,还用多说吗?你就算不信我们,但是你不能不信他!” 羽东一直漠然的看着远处幽深的黑暗,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当然,他也不想有任何解释。 这时陈风和老沈也上前对秦震说道“兄弟,我们又不是731的那些鬼子畜生!做的所有研究都是对科学有贡献的,你又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秦震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其实他最想要的,无非是羽东的一句坦诚,一个解释。但是,羽东却没有。秦震固执的在挖掘一些秘密,而羽东则是再更加固执的保守一些秘密。就这样,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第七十四章落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羽东会继续沉默、气氛会更加僵持的时候,没想到,羽东却忽然转过了身来,面对着秦震悠悠的开了口“秦震,我们同路的原因本来就不尽相同。说实话,刚开始我确实是希望能通过你尽快找到王家祖孙二人。但是后来在玉门关的发现改变了所有预定的想法。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从来都无意害你,更不会去害黎民百姓。有些事情,我之所以对你隐瞒,是因为你真的不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现在只想能安全的把你们都带出去,然后你回到你的生活中去。离这片诡异无常的大漠越远越好。” 似乎从来就没听过羽东一口气说出那么多的话,那冷峻的坚定目光,一直都在深深的看着秦震。这让秦震一时间反倒说不出什么,话已至此,再问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秦震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人品啊,只不过是介意他所做的秘密任务而已。 顾杰这时候在一旁劝道“东少,这个事儿啊,你们哥几个也别往心里去。说实话啊,这完全是你和秦震俩人一块造成的恶劣结果。我为什么这么说呢?”顾杰卖了下关子,抢了根烟才继续说道“因为你和秦震那脾气真算是对上了!他是越不知道越想知道,而你呢?是他越想知道,你越不告诉他!结果,就是误会连连。” 羽东听完顾杰的话,叹了口气,也点了支烟。第一次,羽东他竟然有些激动的愿意开口解释“顾杰,不是他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诉他!而是你们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后,对你们真的是一点好处都不会有!你们懂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失去自由?你们看不见王斌的爷爷这辈子是怎么活过来的??”说完,羽东深深的呼吸,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 这是秦震、顾杰第一次见到羽东如此激动。面对羽东如此反常的态度,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顾杰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东少…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斌他爷爷……” 羽东疲惫的叹了口气说“他就是四十年前那支队伍里的人。但是如果不是有人保着,你以为他能活到玉门关?他们当初就是因为知道高层的秘密太多了,所以最后都无声无息的蒸发了。至于王斌他爷爷,就是因为司机的这个不太重要的职业,再加上有人庇护,这才算勉强保住了性命。不然的话,即使不死,也会永远失去自由。秦震,你希望走上那条路?是么?”羽东锐利的目光看向了秦震。 秦震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他早就想过这种可怕性,但是今天从羽东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比较震惊。他忽然想起了王斌曾经说过他爷爷说的话‘这辈子,被压的实在太累了……’秦震也想起了去王斌家,王斌的父亲回忆老爷子说过的话‘我们要想活,就得闭嘴……’这字字句句都和羽东现在所说的话重合。 接着,羽东指着闫军的背包,十分严肃的看着秦震说“我告诉你,闫军所做的,不仅仅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而且恰恰相反!你知道几十年前罗布泊的核试验么?你知道原子弹为什么要在这里发射么?你都知道么?” 这一次,羽东是真的怒了。因为秦震的猜忌、因为秦震的质疑、因为一切的不被理解和无法澄清。他那本就冷峻的面容在隐隐怒意之下显得更加冰冷。盯着秦震的目光也变的森冷。 秦震被羽东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傻了。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之所以会如此怀疑,还不都是因为羽东那时不常欲盖弥彰的神秘感?再说了,就算因为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秦震也依然坚定的认为,那种生化病毒绝对不能研究成武器!即使是自己的国家……也不应该。 秦震明白,这次羽东是真的怪他了。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应该。但是现在多解释什么也都晚了。他现在还是想听刚才羽东那些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候,万籁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一阵‘久违’的熟悉声音!!是当初那个在电台中悲伤哭泣的男子!是那个犹如幽魂一般的男子。 大家当时就全部绷紧了神经!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的发生状况,一刻都不得消停啊!这个声音怎么会又再度出现了呢? 可是这一次,这个声音似乎是变的更加清晰了!清晰到让秦震和顾杰听清楚之后,差点没犹豫惊讶的而发了疯!!因为……那竟然是消失多日,杳无音讯,他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王斌!!那个在玉门关内犹如幽魂丧尸一般出现过的王斌!! 这对于秦震和顾杰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太惊讶了!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一直通过电台,或者通过其他方式,偶尔传来神秘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让秦震和顾杰他们为之深入大漠来寻找的王斌!! 这一次,也终于听清楚了他所说的内容。他说的是‘我在地狱里。’ 就这么一句戏剧性还带着点夸张比喻修辞手法的话,由一个最熟悉的声音说了出来。那声音木然、悲伤、带着无以言表的绝望。 在脑海中稍稍的一片空白之后,秦震失控般的大喊了一声“斌子!!” 顾杰这时候更是情绪激动的抓起蝾螈皮就朝着暗河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大震,我听出来了声音的方向,顺流而下肯定能找到他!”说话间,顾杰就已经跳下了暗河。汹涌的水流直接就带着他一路向黑暗中卷了去! “老顾!”秦震大惊!根本就来不及阻拦,本来心里还多少有些顾虑,这时候看顾杰已经下去了,也再来不及多做思考了。只好匆匆跟羽东说了一声,就赶紧也跟着跳了下去。 当秦震下水之后,这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的水流湍急很难自控,而且这地下深处的暗河冰冷刺骨,那种寒意几乎渗入了骨髓!!忽然受到这种剧烈的刺激,让秦震觉得肺部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但是他还是尽量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方向。几经沉浮,秦震才惊恐的发现,这哪里是暗河啊!实在是太深了!!秦震越来越觉得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甚至很难再让自己平稳的漂在水面上! 这样一来麻烦可就大了!秦震心中暗骂自己和顾杰怎么会那么冲动!他们真的是因为忽然发现了王斌的踪迹太为之震惊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下这暗河!什么难关都挨过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王斌的消息……最后却要淹死在这地下暗河里…实在是太他妈憋屈了!! 可是毕竟眼前的状况不是骂街就能解决的。连着被呛了几口水之后,秦震越来越感觉阴寒入骨,力不从心!尤其是这一路本来也已经筋疲力尽太累了……这会儿他几乎有心想要放弃挣扎了。 就在一股急流再次把秦震压入水下的时候,强烈的压力和水流的撕扯,使秦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散架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沉在漆黑幽深的地下河内,秦震打心底升起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与绝望!心说斌子啊斌子,咱哥们儿还没来得及见面,看来就要转移会面地点了。黄泉路上你等我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震忽然感觉腰背处一紧,似乎是有股力量在夹着他往上拖!!可是这暗河怪异的水流不但急,而且深!若想抵抗着乱流拖一个人上去又谈何容易? 秦震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几乎已经完全喘不过气了。浑浑噩噩之中,就任由水流和那股力量拉扯着自己。秦震想睁开眼看看那道力量究竟是史前怪兽?还是要救自己的队友朋友? 可是他已经睁不开眼了,最后眼前模模糊糊如同幻觉一样的画面,是羽东那张完美俊逸的脸。 秦震在心里暗笑:羽东啊,你小子可真是得天独厚。老天爷把所有的好都给你了。从此以后,咱们哥们儿算是阴阳永隔了。要是下辈子有幸再见面…我一定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不相信你…… 随着意识逐渐涣散,秦震最后的思维和理智也在渐渐消失。 第七十五章幽魂 有人说,人的灵魂只有21克,人死后就会忽然减轻21克。还有人说,人死亡后会见到一束强光,朝着那道光走去,就会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而此时,秦震也正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眼前一片乍白的强光,晃的睁不开眼睛。 记得美国某位著名教授曾用量子物理学证明了人死后并不会完全消失,死亡只是人类意识造成的幻觉而已。研究表明,人在心跳停止、呼吸停止、血液也停止流动之后,也就是物质元素已经完全处于停顿状态的时候,意识却仍然可以运作。 就是说,当人死亡之后,除了限制了*的活动以外,这个人,其实还是这个人。他还有其它超越了*的‘量子讯息’----我们俗称它为灵魂。 秦震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灵魂。但是他想坐起来,想站起来,想动一下却都无能为力。在恍恍惚惚之间,他似乎什么都听得到、也什么都能看得到,但就是没有那么真切。他想大喊出声,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就在他焦急的想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却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抱膝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是谁?是羽东?不像,这个人影似乎没有那么高瘦。 是老顾?也不对,因为顾杰不会那么安静。 这个朦胧的人影就这么静静的背对着秦震,蜷缩的坐在那里。秦震看不清、喊不了、也坐不起来。但是看着那背影越久,秦震越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他妈的,不会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灵魂吧? 秦震努力的试着仔细打量这个人影。他好像确实不是个实体,身体四周都泛着虚无的光影,还带着阵阵阴寒。这会儿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秦震却听不太清。以秦震那种好奇心过分旺盛的脾气,怎可善罢甘休? 于是秦震拼尽全力的想集中自己的意志力,让自己摆脱这种死尸的状态!他必须要看清这个影子到底是谁,还必须得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忽然,秦震想到了一般有经验的人遇到鬼压床时候的解决办法!对,咬舌尖!听说道家之法,舌尖之血可以辟邪。 但是秦震真的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牙齿与舌头的距离,竟然是这么近…又这么远……他根本就办不到去咬破自己的舌尖!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背对着秦震的影子好像忽然变得情绪激动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大,开始激动。秦震好像就快要能听清了! 就在秦震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辨别那人影说的话的时候!那个人忽然转过了身扑向了秦震,一张异常苍白的脸几乎贴在了秦震的脸上!!那惨白的面孔上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可即使是在这张脸如此恐怖诡异的情况下,秦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王斌!!! 他想大喊,他想抓住王斌问个清楚!可惜他却仍然还是动不了!只见王斌那黑漆漆的眼洞直勾勾的盯着秦震,嘴巴一开一合的散发着阴腐的气息,他抓住秦震不断的在重复嘶吼着一句话“落迦!落迦!落迦……” 秦震害怕了,面对眼前这个冰冷的灵魂他竟然害怕了!虽然曾经是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秦震却不可自制的恐惧! 但是随后秦震马上就又恢复了理智,他想与王斌对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万般无奈之下,他用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方式!凭着意念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在心中一遍遍的大喊:斌子!斌子!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哪里!我和老顾找你来了啊! 不知道这个‘王斌’到底有没有听到秦震心中的呐喊,他只是固执的重复着“落迦…落迦……” 秦震毫不气馁的继续在心里大喊:斌子!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你一定听的到我!告诉我!你在哪啊!王叔他们好惦记你啊!爷爷他去世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没等秦震说完,那个幽魂似的王斌竟然停止了嘶吼,缓缓抬起了头。那黑洞洞的眼窝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悲伤……! 他果然还是能听得到秦震的话!!秦震刚要继续发问,那个飘忽的身影却放开了秦震,一边伸出双手缓慢的做着驱赶的姿势,一边慢慢后退,嘴里幽幽的说着“走…快走…快走…毁了它,一定要毁了它……否则永堕落迦…永堕落迦!” 说完,他的影子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秦震心似火烧的想要抓住王斌!可是那影子却如一团烟雾一样,慢慢散开了。 “不!斌子!!”随着一声大喊,秦震猛地坐了起来!甚至差点撞上了此时正对着他的一张脸。 那张漂亮的脸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 秦震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羽东呆呆的发愣。他大概还是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状态里转变过来。这会儿,秦震他甚至还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 “你醒了。”羽东面无表情的说着。 秦震眨了眨眼,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捏了捏羽东的脸。稍稍感觉了一下手感,好像是确实是真的…… 羽东轻皱起眉,斜眼看着那只捏在自己脸上的手,又看了看秦震那迷茫的表情。如果不是看他刚从鬼门关外转了一圈,这会儿非得把这条胳膊给卸了不可!!羽东忍了忍,从秦震的身边站了起来。走出几步,对着不远处的人说了句“秦震醒了,看来他是死不了了。”说完,转身走开了。 秦震纳闷的看着羽东的背影,意识虽然说还不是特别的清晰,但还是气愤的在心中暗骂:姓羽的,听你那语气,怎么就好像我死不了你还挺失望似的呢?!大爷的…还挺记仇…… 正扶着额头,准备屡一屡混乱的思绪。就听一群人朝着自己快步跑来的声音,为首的就是一声带着哭丧式的问候“哎哟大震啊!!你可醒过来了!你说你说闭眼就闭眼了,说沉底就沉底了,万一有个好歹,怎么跟你爹妈交代啊!你把我们哥几个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啊……” 秦震皱着眉看着扑到眼前的顾杰骂道“这是关心问候,还是恨我不死呢?” 顾杰特意故作姿态的抹了抹眼睛,声情并茂的说“大震,我们真的都被你吓死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们就把你埋了……” “我草!你们就是这么关心我的啊!?”秦震差点被气的吐了血。心想万幸是醒了,不然没死也被活埋了! 这时老沈、闫军、马超他们纷纷都问着秦震的状况,身体感觉如何。秦震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对大家道着歉“对不住大伙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兰晴早就坐在了秦震身边,认真的把着脉,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急救箱给秦震拿了两片药。看秦震喝下去之后,这才一脸深意的说“秦哥,你是真把我们吓坏了。等我们都上了岸之后,才发现你和东哥都不见了!过了好久好久,才看见东哥把你拖了上来。但是一上岸之后东哥就因为筋疲力竭晕过去了,而你又是昏迷的。你能想象我们大家都慌成什么样子了吗?”兰晴嗔怪的看着秦震。 这让秦震好像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幕幕…下水之前,他好像还和羽东闹了点不愉快。没想到,到底还是羽东拼了命把自己救了上来的。兰晴那语气,不用说秦震也明白。兰晴是在怪他为什么要怀疑羽东。而秦震自己也觉得挺对不住羽东的,但是此时看着他那远远的独自抽烟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杰这会儿也叹了口气说“我都纳闷了,那咱小时候一块儿下河游泳的时候,你那狗刨不是也挺能耐的吗?这怎么一换地方,还沉底了呢?人家兰晴都自己上来的,你说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要不是东少及时发现了你,你现在早就喂了娃娃鱼了!” 说着,羽东也正好朝着他们款款走来。不管什么时候,用仪态万千、气质绝伦来形容这小子都不会有问题。只不过此刻他的身上少了一丝锐气,多了一份虚弱。 仍然还是那个双手插着口袋的造型,停步于秦震的眼前,卓然而立。 秦震在心底稍稍酝酿了一下道歉、解释、外加感谢的台词。没想到,还没等他酝酿好,羽东就看着他冷冷的开了口“你,看见王斌了?” 第七十六章笔记残页 被羽东这么一问,包括秦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谁都没想到羽东竟然会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是随后,秦震忽然就想起了昏迷中的那段亦真亦幻的经历!! “对!是王斌!我看到他了!”秦震下意识的喊了出来。顾杰见状也皱起了眉头,然后蹲在秦震身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秦震说道“大震,你别紧张。慢慢想,然后慢慢说。” 被顾杰这么一说,秦震这才忙着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这才开始仔细的回想着那段幻觉般的经历。 即使到现在,秦震都没办法肯定刚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他仍然尽量细致的把看见王斌的所有过程都对大家描述了一遍。可是毕竟那过程很短,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当然,整个过程的重点还是在于王斌一直重复着说的话!那关系到王老爷子临终时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叠纸。秦震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些纸上面触目惊心的重复写着两个字‘落迦’! 虽然只是两个汉字而已,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在那样的地点攥在一个逝去老人的手里,却显得异常诡异!! 还有,王斌最后说‘快走,必须毁了它,否则永堕落迦!’这又是什么意思?以秦震自己的理解,那个必须得毁掉的东西,一定是镇国璧。因为那块玉实在是太邪了!绝对不该留在这世上。 这点秦震还可以试着去理解,可后半句‘永堕落迦’就让人费解了。这句话明显带着威胁警告的意味。但是最主要的是,那个‘落迦’到底指的是什么啊!?难不成还真是指地狱? 当秦震把这些一口气说完,大家也随之都陷入了沉思。因为这所有的谜题,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好像又回到了玉门关的原点。落迦……这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是地狱那落迦?还是真正的楼兰王城? 这时秦震忽然想起了下水之前的事情,忙问道“老顾,咱们之前不是听到斌子说了句我在地狱么?然后呢?后来又有什么消息?” 顾杰摇了摇头,看着周围说“这里就是暗河的尽头,你看像个湖是不是?按照东少说的,前面那里会有一个竖井一样的地方,就是我们上去的路径。只是你一直昏迷,所以大家才在这里等你醒来。至于斌子……没有再听到他的任何声音。我们上来之后,岸边就这么几页纸。可以肯定,他确实来过。” 秦震马上就接过了顾杰递过来的那几页纸,在看之前,他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是暗河的尽头,是个地下湖。一汪湛蓝的湖水,无比澄清。如果不是历经恐惧,深知这地下掩藏的致命危机,眼前这里不失是一副世间美景。 拿过了灯,秦震开始仔细的看那纸张。虽然褶皱的十分厉害,但是秦震还是看得出。那是王老爷子身后那本笔记上撕下来的部分!是那本笔记的残页! 秦震觉得自己的此时的心跳越来越快!有一种感觉,那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了一样! 就这样,在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下,秦震一字不漏,认真看完了那几张纸上的内容。当他全部看完之后,那心情有些无法形容。有点明朗,也有点失落。 明朗的是,这上面记载了四十年前那支队伍他们详细的行动。 当初那支队伍完全是被第十一个人操纵的。那个人也果然就是直属于军方最高层的一个领导。他的职责,就是负责做这些不能在明处完成的任务。当然,关于这些,秦震他们也早就都有了大致的了解和猜测。下面,暂且称这个神秘的领导人为11。 11一直带领着这支专业队伍在罗布泊考察,从地质地理,到钾盐重水,能公之于众的科学成果越来越多。那他们可以留在罗布泊继续搞‘科研’的理由也就越来越多。 但是,他们真正的重大发现,却决不是那些空洞的科学成果。他们在无数次的分析与探险之后,终于完成了上层组织交代的任务---找到了那传说中镇国玉璧的大体方位,也了解到了那些带有国运机密的佛教先知叶子。 这是多么重大的发现!这让整个队伍都为之沸腾了!那个年代的人们还思想简单,心思干净。一心为党为国为人民,在科学的道路上永远一路向前。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什么阴谋论。那种为国捐躯的决心,是纯粹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纯粹的决心,他们不但在诡异无常的罗布泊荒漠里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而且还接二连三的得到了更大的进展和突破! 当然,在高层的鼎力相助之下,他们计划的一切也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从装备设备、到炸井钻地,只要是他们说的出来的要求,高层一律可以满足。最后,就只剩下直达最后目的地点了! 那一年,他们本来已经完全计划好了任务的详尽路线、时间和策略。就等着适合的季节来临之时,他们就可以一鼓作气的直接取了两件‘国宝’功到自然成!到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就将会是国家的功臣、人民的福星。 但是没想到在这过程之中,11却忽然要求他们把整个计划提前。也就是在当年的6月进入罗布泊腹地,寻找那两样至关重要的宝物。 6月,酷夏恶风,在罗布泊几乎属于无法生存的季节。所有人都不明白,如此了解罗布泊气候环境的11,为什么会选择在6月进行?但是既然组织发了话,他们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准备了十一个人的所有装备器械,随时等候命令出发! 但是意外再次降临,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11却忽然临时将总指挥任命给了当时的队长,并且让他全权负责此次计划和行动。而11却要马上赶赴美国参加一个紧急的科研会议。 如果换做是今天的人们,一定会质疑!一定会找11问个清楚,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闪了?但是怀抱着对科学执迷态度的十个科学家,却没有任何疑虑的相信了,也照做了! 他们以寻找重水和军事实验为由,在罗布泊等地打了很多的竖井。由于当时的科技还不是那么发达,只能靠这些深入地下的条条通道,才能找到藏着镇国璧和佛教先知叶子的古城。 一连十天,他们就像是地鼠一样的穿梭在沙漠盐壳与地下岩层之中。不知道是福是祸,他们竟然无意间找到了大量带有特殊生化病毒的试验品!虽然没有写明,但是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的研究价值,绝对可以震惊世界! 于是他们就开始联络11,准备向他汇报这里的重大发现。可是奇怪的是,那11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空留下这10个人在罗布泊荒漠里!!在那样的季节,没有后备补给,结果无疑就是个死!!可是他们却还依旧相信,组织会来救他们的。 一遍一遍的联络,一遍一遍的失望。但是他们并没有放下手里的任务,他们通过竖井找到了镇国璧的所在位置。可就在这里,突发了灾难性的变故!他们发现了大量食人的巨大生物! 看到这里,秦震叹了口气。想来,那支队伍是在暗河中遇到鬼面霸王蝾螈之类的东西了。 笔记残页上吃惊的写着:更可怕的是,这些庞然大物竟然还都是两栖动物!它们试图从竖井爬出地下!! 这批伤兵残将在断水断粮,后有猛兽的情况下,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而他们的队长却在那一夜告诉他们‘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能活着出去。出去之后切记要保守这里的秘密!’ 可是在生死关头,谁还会多琢磨一下这位队长话中的含义? 在大家疲惫不堪都纷纷睡下的时候,当时的行政主管发现那位队长在电台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他以为队长还在努力联系后援和11,也就没有多加理会。但是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的队长却不见了! 第七十七章往事 是的,那位由11任命带领队伍的考察队队长,连带着他们当时所有发现的资料地图和研究报告,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让当时整个考察队犹遭晴天霹雳!本来,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在原地等,后来又到四周去找,可是依旧是一点踪迹都找不到!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大活人,眼睁睁的在罗布泊蒸发了一样!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们也渐渐明白了---他们的队长不会再回来了。 11不见了,现在他们赖以当做支撑的队长也不见了!当时整个队伍都慌做了一团!随后几个人临时决定,先想办法出去,之后再马上联络军方,搜寻他们那个带着一身机密消失了的队长。 这个决定,全部队员都一致同意。但是在那个时候,地下食人生物的数量已经慢慢开始不受控制了。这些队员心里明白,即使出去之后,有些事情也恐怕是已经隐瞒不住了。但当时的行政主管一再对他们强调,一定要记着队长之前的话!在见到组织高层之前,对任何人都要保守这里的秘密! 哎,很明显这位主管和所有队员都理解错了那位队长的意思。也正因为他们的错误理解,才造成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种种恶果。 在与他们遇到的那些古怪生物一番生死恶斗之后,这队人总算是逃出了地下。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们重新再回到地面上的时候,整个罗布泊荒漠地区已经变得犹如战场! 军队、装甲、坦克、大炮…甚至是一个个全副武装带着防毒面具的部队士兵。那场面甚至不亚于两国交战! 当时那支队伍里的几个人看到如此场面都完全惊呆了!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短短的几天之内,这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就在他们深入地下科研的时候,这陆面上就已经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当然,部队的人也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当看见了他们的那一刻,那些士兵竟然如同见到鬼怪一样,万分戒备的都纷纷举起了枪!虽然不明白这些军人为什么会这样,但到底还是那个行政主管反应的及时,当下就举起手来自报家门。在一番‘人肉’检查之后,这才幸免于难! 不过,可悲的是军方这种异常的行为,在这队科学家看来,却仍然是可以理解。想想也能知道,他们这些人从地底爬出来的时候,肯定是一个个犹如地狱里逃出的饿鬼一般。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里,任谁看见了也都会小心戒备。也难怪那些士兵差点没把他们就地正法了。 就这样,在一番彻底的身体检查之后,才由当时军队的最高指挥接见了他们。虽然说为他们安排了良好的医护和饮食,可是眼下突发变故,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这些科学家们又怎么能吃得下睡的着? 所以不讲究方式的他们直接纷纷要求见‘上层’。他们要汇报这里的意外!还要赶紧找到失踪了的11和他们的队长!最主要的,他们要马上向上面汇报,这次的任务出现了问题!在罗布泊地下发现了巨大的危机!以他们遇到的恐怖生物来看,那镇国璧极有可能带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异元素!现在必须要马上采取必要措施补救,而且这个任务决不能再继续! 本来他们想的是挺简单,觉得这种严肃重要的汇报一经说出口,这位高级军官一定会特别重视的。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时间岂止是几条命?更是千千万万居住在罗布泊周围居民的生命!而且如果一旦错过时机发生了意外,可能还不止是这些生命将会受到威胁!到时候……那样的局面,已经不敢设想了。 可是让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听完了他们焦急迫切的叙述和请求之后,那位军官却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反而指了指车外对他们说,找人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组织自然会加大力度寻找。至于你们说的危机?那就等好好欣赏几天这罗布泊的风景之后,再跟我谈什么是真正的危机吧。 说完,那军官转身就离开了。并且在离开的同时,还毫不避讳的特意交代了士兵,不准这些科学家踏出那辆车的范围半步!违令者,就地枪决! 人心,热了不容易,冷了却只需要一瞬间!这些舍生忘死要为科学、为国家做大贡献的顶尖人员们,在听到那位高级军官最后说出的七个字之后,全部都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他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但随着车门紧闭,周围也加派了荷枪实弹的重兵把守,这些科学家的心,也开始越来越冷。 他们本以为自己这些人个个都将成为这个国家的功臣,他们本以为自己的付出会换来光荣和荣耀,他们甚至觉得他们这十一个人默默付出给罗布泊荒漠的这些年,最终会赢得整个中国、甚至是全世界的掌声与喝彩!! 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当他们九死一生的捡回了一条命之后,迎来的不是救援、掌声和鲜花……而是---‘违令者就地枪决’!! 这让他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心灵的重创比起身体的疲惫与创伤要更加致命的多!就那简单的几个字,几乎就要了他们的命! 很快,他们一个个都倒下了。绝望的寒心,与罗布泊恶劣的生存环境,险些一举拿下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好在其中一位资深学者劝导大家说:就算死,咱们也得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不能走到这里就停了,更不能就这样死了!我们要活着看清楚,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愤怒,就是这种被抛弃与背叛的愤怒,恰恰变成了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就凭着那死都不能瞑目的一口气,他们楞是咬牙挺了过来!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即将要见到的一切和他们自己以后的结局的话……或许会有人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一死了之。 在那个时代,不同于今日。这些考察人员和学者,都是真的把国家荣耀放在第一位,把他们知识分子的尊严放在第一位。然而他们当时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却都让他们觉得生不如死!那不仅仅是对他们那份一心报国的忠心是种践踏,更对他们为之付出生命都愿意的科学是一种凌辱。 但是很快,很快他们就亲眼目睹了他们究竟错在了哪里。大量的食人物种从地底爬了出来,周围不少百姓都开始有了变异!他们竟然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们全部都如同基因突变一样,变的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最主要的,他们失去了意识和人性!他们开始人吃人…… 当秦震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副炼狱景象!但是他最终还是努力平复了心神,继续看那残页的最后一部分。 不仅仅是人类发生了异变,罗布泊的生物也开始有了变化。它们通通被某种异元素影响而巨大化!它们变得更大、更壮、更可怕!即使是一条区区的响尾蛇,也让军队不得不必须动用军火才能消灭!那种杀伤力,绝对是恐怖的! 在那个时期里,罗布荒漠人鬼难辨,惨绝人寰!整个大漠忽然变成了一方无间地狱!一大批一大批的军人都牺牲了!有被怪物咬死吃了的,也有被人咬死吃了的…… 还留下全尸的,他们牺牲之后也不能掩埋,不能送遗体回家乡。而是必须马上就地火化!撒石灰、撒消毒水、成堆成堆的尸体被焚化!那种感觉完全就是在毁尸灭迹! 最悲哀的,这些为了机密而牺牲在大漠的烈士们,他们的名字都将永远从这世界上抹去。没有鲜花、没有墓碑、没有瞻仰,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的事情,不可以被外界知道。 那一队科学家眼睁睁的看着罗布泊那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场面!看着一批又一批,用活人尸骨堆起来的战役!他们明白了,他们真的错了……他们不应该去挖掘那些被深藏于地下的秘密!他们更不应该企图让镇国玉璧重见天日!他们本以为自己和队友勤勤恳恳付出的血汗是在为人类造福,却不曾想……到头来……竟然变成了毁灭! 第七十八章血色历史 从那时候起,他们那一队人就从科学家变成了囚犯。而且还是重刑犯。虽然说吃喝无忧,但是看守的严格性却堪比死刑犯! 就这样,在几天之后,他们被秘密遣送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一个地质研究所。那里荒无人烟,人迹罕至。正好适合做那些不能公诸于众的行动和计划。随便一个名头或者招牌,都可以踏踏实实的瞒天过海。 就在那个不大的研究所里,他们这些人见到了一位极人臣的领导。如果换做是曾经,他们可能会激动万分,并以此为骄傲。但是那一刻,他们却谁都没有抬起头。接二连三的打击、挫败、震撼已经将他们那脆弱的神经折磨到几经崩溃的状态了。 在他们的脑海里,眼前还全部都是怪物、死人、以及…那些不死不活的人……他们从心底不愿意承认这是他们亲手造的孽!但是却又必须要承认,正是由于那些竖井,那些异变的怪物才会从地下跑了出来!!也正因为他们的挖掘探测,才使那镇国璧的影响波及百姓!!这份滔天的冤孽,不管他们是不是始作俑者,都注定会背负一辈子! 那位领导在一番开悟教导之后,便询问起了他们队长的情况。但是这些队员则是更加诧异,他们一直都认为是队长出去了,获救了,这才召集到了大部队前来营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队长的下落并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但如果不是队长的话,又会是谁叫来的部队呢? 领导见所有队员的精神状态都不是特别好,索性直截了当的问那失踪的队长都带走了什么。然而对于这些科学家们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组织,就是信仰。他们不可能对他有所隐瞒,于是就把详细情况的一切都汇报了。 可想而知,当听完他们的汇报之后,那位领导的脸色很不好看。之后就把他们所有的资料都上交了。就在那研究所里,他们又被‘软禁’了一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多多少少的也会有些耳闻,听说军方已经将罗布泊大部分地区设定为了军事禁区,全面封锁。 而且还‘规划’出一大片地方,做为原子弹试验场地。这样一来,那片地方就如同从地图上给抠了出去,那片沙漠也彻彻底底成了禁区。 当然,只有他们这些为数不多的当事人才心中肚明。一切都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盖事实!为了可以有一个合理化的理由利用导弹爆破,炸毁那些通往地下的竖井!从而消灭那些变异的生物……还有人类。 为了避人耳目,为了抑制恐慌,为了诸多原因,上面只能这么做。因为全世界最可以光明正大霸道的成为神秘区域的地方,只有‘军事禁地’。 在这个世上有太多好奇心重的猎奇者,他们并不怕死。他们只想探究神秘背后的真相。所以,如果圈起一块地,上面写着‘进入者有生命危险’对百分之八十的人来书,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震慑力。 但是,如果圈起的这块地上,表明了是‘军事禁区’的话,那就对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有了震慑力! 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地方有危险,未必会死。但是闯入军事重地,几乎就是必死无疑。说的再直接一些,随便用什么方式结束了你都算是合法的。所以,就这四个字,足以扼杀了外界所有人对罗布泊的猜测和臆想! 至此,这段四十年前惊心动魄的往事,已经就要将近尾声了。那9个人被各自分开遣送。不久之后,死的死、亡的亡。还有一部分变成了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植物’。显然,他们仍然是不被信任的。只有让他们闭嘴,当年的事情才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曾几何时的凌云壮志,都随着黄沙灰飞烟灭。 几纸残页,到了最后也没再提起那第十一个人。表面看起来,这人比当初那位队长消失的还离奇。但是仔细想想出发前的种种异状,似乎就会得到另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一切都是第十一个人精心安排和布置的。是这个人,出卖了他们所有人。 当然,除了这第十一个人的过分神秘之外,更让秦震郁闷的是那最后一句话。‘1978年9月,探险队全体成员职位一览表以及留影。’ 显然写到这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行了!那下面的内容就是在另一页纸上!可是现在在秦震手里的,这却已经是最后一页了……这种让人抓狂的感觉,让秦震差点就骂出了祖宗来! 在愤怒的同时秦震也在想,如果说这张纸还存在的话,那应该是在王斌的手上。如果现在重现一遍他当初的做法,那就是在玉门关留下了笔记,撕下了他觉得重要的部分,后来到了这里,他觉得这部分也无所谓了,就只留下了最后一页。 可是秦震想不明白,王斌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啊??如果他想让后人知道真相,那为什么要藏起那张写着包括第十一个人身份的那一页?王斌的这种做法,既像是曝光,又像是隐藏掩护!这让秦震忽然觉得好像完全不认识了自己的这位发小!他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人难以猜测!而且,到了这一刻,秦震也开始隐隐觉得,那最后拿走镇国璧的人……确实有可能是王斌。 在秦震分析研究这笔记残页的过程中,其他队员都静静的坐在他旁边。没有人提问,没有人讨论,甚至没有好奇这上面的内容!秦震自然而然的觉得,在他醒来之前,大概大家早就已经都看过了。 这时秦震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看了看大伙,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看?没什么想法?” 出乎意料的安静,仍然没有人说话。但是看得出,他们的神色都不太好。确实,不管是谁,当听过这段历史之后,感觉肯定都不会太愉悦。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是科学家,也是为国家而奋斗的‘栋梁之才’看到昔日‘栋梁’们的惨烈后果,难免会有些伤感。 这时,秦震注意到了羽东一直在看着他。于是便抬头问道“怎么着恩人?您有话直说!我脑子泡了水了,反应比较慢。你这样‘眉目传情’我实在是看不出你想说什么。”秦震带着揶揄的语气,玩笑的说着。 谁知,羽东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就走吧。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这让秦震不由得一阵错愕。诶?这位少爷竟然没有任何阔论想发表?他们难道就都不好奇那最后关键的一张纸在哪里吗? 秦震想了想,然后看向羽东说道“四十年前的大部分谜底都在这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那你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羽东摇了摇头,轻笑道“谜底在这里么?这里写的我都清楚。但是当年的队长去了哪?如今的镇国璧在哪?佛宝先知叶子又在哪?还有你最想知道的那第十一个人,这些,有谜底了么?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真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至此,王家祖孙的下落,以及他们深藏的故事,对于你来说已经全部都水落石出了。出去之后,你可以走了。” 秦震听完眉毛就立起来了,走到羽东面前就挑眉怒道“诶?我就不明白了!你总赶我是怎么个意思?当初,我说不和你一路,是你非要一路的!现在,一路走到了这里,你又一劲儿的往回轰我!你到底是怎么意思?” 看着秦震那即将暴跳如雷的怒意,羽东仍旧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是没事了。出发吧。”说完,就转身开始收拾背包! 这把秦震气的啊,那眼看就要七窍生烟了!还好顾杰在一旁低声劝道“大震,你这刚刚得救于人家之手,还是先别得瑟了。有什么事咱先出去再说,这地方我是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哎!谁说不是呢?了解了那段历史,再听顾杰的这话,大家都颇有同感。秦震只得妥协般的叹了口气,但是他妥协的只是出去再说,绝不是出去就回家!对王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不能变的原则!就算实在什么都找不着,也得像刚才那样找到他灵魂问个清楚!还有,以秦震这种人,如果不弄清楚了那第十一个人是谁,估计这辈子睡觉都难踏实! 所以这会儿秦震的心里打定了主意,就朝羽东说道“咱们出去之后先报警,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报警??”羽东诧异的皱起了眉看着秦震。 “对啊!这地方难道不得上报吗?”秦震理所当然的说着。 “不必费心!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羽东的语气变得生硬,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面沉似水。 但是秦震可不管那套,直接拍了拍羽东说道“不操心?你那意思咱这样走就走了??少爷,那里面还多少霸王蝾螈咱不敢说,但是那里面还有个浑邪王呢好吗?!那玩意在地底下不知道已经溜达多少年了!万一有一天他溜达远了,顺着下水道就能进入城市啊!!你能和他沟通,别人可不能!你怎么能把这玩意儿留在这?” 第七十九章生路 羽东皱了皱眉,实在是耐不住秦震的唠叨,只好冷声说道“这地方的所有事,你最好就像当初那些人一样,全部都忘了。至于这里的一切,就算是一棵胡杨、一个红柳包、哪怕是一根枯草!都会有专门负责的人来观察处理!你只要负责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说完,羽东不耐烦的叉着腰转过了身,看得出来,他好像很生气。可是秦震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自己的顾虑难道不应该吗? 顾杰一看这俩人好像又要掐起来,赶紧站到了中间打着圆场说“诶诶诶,你们二位可以了啊!活冤家怎么着?不能说话?一说话就犯冲?这样,你们俩出去打去,出去之后,我当裁判,谁把谁打死都没事。行不?咱先出去…” 秦震听完狠狠的瞪了顾杰一眼。顾杰见状很不高兴的说“大震,你还别瞪我,我就是没说那么明显罢了。真要是打,死的还不肯定得是你?你说你也是,咱们自己还没顾过来呢,你哪那么大闲心!” 秦震这一听就不乐意了,马上激动的反驳道“你没看见那段历史是吗?你不知道造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是吗?”说着,秦震指着羽东继续说道“他一个眼神儿就能把怪物吓跑,你能吗?如果万一那玩意儿也从咱们离开的地方跟着跑出去了呢?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些巨大的霸王蝾螈、或许还有很多咱还没见到的恐怖生物。咱们不能干这么不负责任的事啊!!我现在忽然觉得,罗布泊这片地方,地下的生物远比地上面的要多的多!!怎么能不担心??” 眼看秦震越说越激动,顾杰无奈的撇嘴说道“诶,我还真是才发现,你倒是长了一颗忧国忧民的心。人家东少不是说了?镇国璧被拿走了之后,那浑邪王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灰飞烟灭了。还有,你换个角度想,人家在这地底下几千年了,抓娃娃鱼,吃娃娃鱼,碍着你什么事了?最后火化都不用你们费事,人家自己解决。要真是说起来,咱们才是破坏人家家园的侵略者。” 秦震瞪着眼睛听着顾杰的这番谬论,气的差点没死过去。兰晴在一旁一直偷偷的拉顾杰,那意思劝他别再说了。可是那粗线条的顾杰根本就没领会到兰晴的意思,还恬不知耻的以为兰晴是在传达爱意呢! 这不,一边冲兰晴臭不要脸的笑着,一边对秦震继续说道“退一万步来讲,人家东少也告诉你了,这里自会有人处理。你又何必非得较这个真儿呢?作为草民百姓,咱得知道什么该咱们管,什么不该咱们管!就算你死乞白赖的非得管,那也不是跟人家军队搀和这点善后的事儿。而是得把那块玉找着不是么?那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 顾杰不以为意的说着,却赢得了所有人赞赏的眼光!秦震看在眼里,还真是颇感无语。谁想到,发小三人当中,最粗线条低智商的老顾,竟然马上就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一颗星了!而秦震自己呢?一份好心,没准还让人家觉得是矫情。哎! 大家看秦震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就纷纷检查登山索,以及必备的随身装备。毋庸置疑,他们得用攀岩的方式,从这里爬上去!从当初自雅丹地貌群里稀里糊涂的掉下来之后,已经不知道又走了多深多远了,所以即使出口就在眼前,想上去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 秦震没有再继续多说,这个时候确实也是多说无益,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老顾说的话,至少有一句让秦震觉着还是有道理的,那就是想要永绝后患,说到底还是得找到那镇国璧。 犹记得昏迷时看见的王斌,口口声声的再三强调‘一定要毁了它’。不管现在他是死是活,不管出去之后羽东会不会百般阻挠,对于秦震来说,这件事都是雷打不动、天改不了的行动了! 跟着大家收拾好所有东西往前走,沿着那湛蓝的湖水走过,秦震无意瞥了一眼,心中甚至忽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会不会就是曾经的罗布泊?想完,自己又觉得可笑。当然不会是。 过了这个湖,山岩越来越密实,高低错落,犬牙交错。黑色的岩石毫无规律的挡在前方,根本就没有路可言。 秦震看着前方的情况,最终还是拉住了羽东“诶,我说…你确定这么走对么?” 羽东自然没什么好气的看了秦震一眼,冷冷说道“要不你带路?” 明知道会被噎的半死,所以也就早有了心理准备,秦震不再说话。就在这时候,顾杰、老沈、闫军等几个人手中的灯忽然闪了几下,最后都灭了。秦震下意识的就是一阵紧张!可是转念想想,自己实在是被这地底下的一切吓的草木皆兵了。都那么长时间了,电早就该用尽了,现在这状况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前方的这片道路地形十分复杂难走。在这幽深的地下,如果没有光,那他们就等于是睁眼瞎。就算没被怪物吃了,自己跌跌撞撞也得被山岩撞死。那样根本就不可能走的出去!现在眼看就要到出口了,在这个时候失去光源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还剩几个灯是亮的。只见这时候顾杰一边鼓捣、一边摔摔打打着手里的手电。就那架势,就算是有电也得让他敲吧坏了!一阵较劲之后,果然还是不亮。浑劲儿上来的他,一手用手指戳着手里的手电,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给点力、提点气、行不行!都快到门口了,现在跟我玩节能是不是?你给我亮!给我亮!” 虽然说他着急的那份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秦震仍然是看不下去了,忙拉过顾杰骂道“真当自己是霹雳贝贝呢?你这么戳它就能亮?咱们下来时间太长了,你再捣鼓会儿,连最后这点亮都没了!别犯病了!快走!” 说着,就拉上顾杰往前走。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变成两人一把手电,并排同行。 人家说饱暖才思,可偏偏就有这种不知道死的鬼!顾杰竟然拒绝和秦震在一块,他偏要跟着兰晴走!!秦震强压制住自己现在想杀了他的心情,咬牙骂道“你是忘了死了,真的!这个时候你还他妈挑队友?” 顾杰耸耸肩说“不管什么时候,也要时刻牢记自己的理想和目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就算这是在鬼门关前,我也愿意死在兰晴身边啊!你你你,赶紧看看东少那能不能凑合凑合,快走!头前带路!” 这番话说的秦震顿感世界都灰暗了…而更灰暗的还在后面。还没走出几步,老沈就过来了,很不好意思的跟秦震商量“兄弟,你还是把手电给我吧。我对地形地势比较在行,咱们现在光源紧张,得尽量让大伙都看得清。我很清楚该把这仅有的光打到哪。” 秦震当然听的出老沈的意思,也不好拒绝。毕竟,即使是手电这种设备,关键时刻也得先让人家科学家们先享用不是么。秦震只好递过了手电,眼前瞬间感觉一暗。 没有办法,也只好凭着别人的手电光磕磕绊绊的走着。秦震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想,这他妈下次要是再出来,说什么也得找个双数的队伍!那样就不至于把自己整的跟流浪汉夜老二似的了。 就在秦震心中正忿忿不平的时候,忽然前面一只手抓过了他,直接就给‘揪’到了最前面。一抬头,果不其然是羽东。秦震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时候被羽东这么一薅,心情更是不美丽!直接冲他吼道“你是真拿我当鳎目鱼娃娃鱼了是不是?提了来提了去的!?诶我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秦震就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一把手电。当然,他也马上就闭了嘴,怎么还好意思再继续骂下去呢?只好尽可能的给羽东多照着点前面脚下的路。 他们现在属于行走于地下岩层之中,这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危险性。任何一点点突发的地质活动,都足以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现在必须要在能源耗尽之前,争分夺秒的赶到出口处! 第八十章出口 众人在互相扶持的状态下,跌跌撞撞的奔向羽东所带领的出口方向。几经蜿蜒狭窄的岩层缝,又过了不少怪石嶙峋的‘无路之路’。最后,终于算是到达了一片颇为宽敞的地方。 这地方是一个地下空谷。而他们就好像是队蜈蚣一样顺着缝隙钻到了这里来的。也真得说羽东这位神奇的向导,愣是在没有任何指路设备的情况下,完全凭感觉的在地底下走出了一条生路! 除了佩服,秦震更多的是感叹:这位爷年纪轻轻的竟然如此神通广大!除了说他基因突变或者妖孽上身以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科学的解释了。因为这人本身就太不科学了… 当他们到达这处空谷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用剩余的几把手电大致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形,秦震这才看明白。他们现在身处一个直角的角上,那条竖井就在前方。虽然透不出外面的天光,但是却明显可以感觉到气流的流动越来越明显和强烈。沙漠里风沙比较大,如此强烈的气流一定是已经有通往外界的通道了。 当走到这竖井处的时候,秦震和顾杰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这他妈真是人造的么?” 整个竖井成倒漏斗状,下面宽,越到上面越窄。最可怕的是,他们一眼看不到顶端。这得是有多深了?在三四十年前,用什么办法才能做到从沙漠里打出那么多倒置漏斗状的巨型深坑呢?? 羽东目测找了那么几个点,然后扬起手电对姜旗说道“看见那里么?” 姜旗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就带着登山索攀上了岩壁!冰山与木头之间似乎永远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交流。这似乎和部队作战很相像,谁见过执行任务的时候,哪个指挥和士兵需要掰开了揉碎了的解释详尽的行动?那八百回也死干净了。 这个时候也真是看出特种兵是什么概念了。那超乎常人的体能和速度,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羽东给姜旗所指的那个地方,看着像是一个岩壁洞穴。那里几乎已经是在岩壁最高点了。这就好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电梯井里,从一楼爬到几十楼!秦震干咽了咽唾沫,对这个高度…徒手攀爬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一旁的顾杰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秦震的顾虑,凑了过来低声安慰道“你别担心,领导还是十分体恤你的。他让姜旗上去肯定是为了固定绳索,然后用滑轮装置把你这样的老幼妇孺带上去。但是经过我的深思熟虑,觉得你自己这样上去似乎脸上也不太好看,所以我还是决定跟你一块用这种方式上去……”顾杰一脸认真的抬头看着那如同壁虎一般的姜旗。 秦震低声骂道“你他吗才老幼妇孺呢!你有本事也和姜旗一样,徒手爬上去!”说着,秦震再看姜旗位置的时候都傻了。那爷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蹿的,速度极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灯光所到之处几乎已经看不见他了!秦震情不自禁的称赞道:当过兵的老爷们就是不一样!特种兵更是不一样!好身手! 顾杰也是一边摇头感叹一边说出了心里话“这要是换咱们的话,估计一半都到不了就挂在那了。”秦震听后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时顾杰又回过头,神秘兮兮的跟秦震说“诶,你说东少会不会也是特种部队出身的?他那身本事比姜旗可邪乎多了。” 秦震看着顾杰轻声笑道“怎么着?现在不说我八卦了?你也开始好奇他的身世背景了?” “啧,其实我和你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你是从开始就八卦,而我呢,是在见识到了东少那些不可思议的行为之后才有的好奇心。诶,我现在就跟睁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见。”顾杰仰着头,看着姜旗的方向,但是一片漆黑,确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秦震也仰着头小声说道“老顾,你还真是眼瞎心也瞎了。就羽东这一路的表现,何止是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人家姜旗的那身功夫,再厉害也还像是个地球人。你再看看他,我都无法形容。” 顾杰插嘴道“行了吧你,说话就带着羡慕嫉妒恨的感觉。那肮脏龌龊的思想毫无保留的就展现了出来。人家东少那叫做,叫做什么来着?反正现在以我看来,那少爷是上天降魔,入水擒龙,这下到地底下还能吓唬俩小鬼儿开心开心。都神了!” 听顾杰这么一夸,秦震不以为然的嗤笑道“神什么神,要我说,他没准就是个修炼了千年的什么玩意成了精!你看那怪物哪点像人了?” 顾杰听后就乐了,忍不住收回了一直仰头的目光,转脸看向秦震说道“你当是聊斋呢……”可话还没说完,顾杰就连声音带表情的都僵在了那。 秦震和顾杰聊的正热闹,忽然听他不说话了,也从上方收回了目光。黑暗中只见顾杰一个难看的表情正看着自己的身后。秦震还纳闷呢,就听顾杰讪讪的笑了一下,然后冲着秦震的身后缓缓开了口“嘿…东、东少……” 秦震听完也是一愣,甚至当时都没敢回头!敢情他们哥俩聊的正嗨皮、背后说人坏话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羽东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们背后了?这可丢人现眼了!说人坏话还让人逮个正着!哥俩还能干点什么行?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见了多少…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把他们俩扔这喂娃娃鱼? 正在秦震琢磨着该如何打开这尴尬局面的时候,只听背后幽幽的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你是跟我这怪物走,还是留在这等别的怪物。” 秦震尴尬的一抹脸,心说完了,该听见不该听见的都让他听见了。硬着头皮讪笑着回过头,正好对上了羽东那森冷的目光。秦震只好尴尬的嘿嘿一笑“你看我们哥俩正夸你呢,你就过来了……那个,别老板着个脸,这样就不好看了……”秦震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羽东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上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绳索捆在了秦震的腰上。随后拿出了一根烟火信号棒,就在他拉开的同时,一道艳红刺眼的烟火光芒也随之闪现。 那烟花般的火光映在羽东此时正仰头向上的侧脸上,那画面无疑是美的。 就在羽东朝着姜旗晃动了几下手中的信号之后,秦震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被拉了起来!要不是他及时控制身形的话,保准会像个贴饼子似的直接拍到岩壁上!! 秦震心里暗暗恨道:羽东啊羽东,你小子平时看着就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敢情报复心理也那么重?这明显就是在报复刚才说他是怪物的事!姜旗在上面根本就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只能靠羽东的信号。他这绝对属于俗不可耐的报复行为!! 随着绳索逐渐上升,秦震竟然恍惚有种要升天的感觉!在地底下呆的时间太长了!没有时间,没有方向,有的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潜藏在暗处的恐怖生物!此时想来,秦震都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竖井的深度确实是超乎想象的,又过了一会儿,秦震这才看到守在那岩洞口的姜旗。手脚并用好歹算是爬了进去,这才跟姜旗道了句谢。然后随口问姜旗现在是不是该拉兰晴上来了。 只见姜旗诧异了一下,然后对秦震说道“东少只说把你带上来,后来想到顾杰腿伤没好,就把你们俩人带上来。其他人不用管,他们都可以自己上来。”姜旗极其自然的说着,就又忙活上了自己手里的工作。 可是这时候秦震却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能钻进去!得亏是黑,要不然这会儿自己这张脸还指不定什么颜色呢!真是无地自容啊……连兰晴一个姑娘都能轻松爬上来!! 最可恨的是,顾杰还有个腿伤的借口做掩护,好歹能找回点面子。可秦震自己就真的好像是纯正的废物点心一块了…… 第八十一章天光 果然,不多时,秦震就看到了下面陡峭的岩壁上,开始泛动着点点灯光。那大概是其他队员正在往上攀爬的途中。其实也难怪,对于他们这些专业科研探险的队伍来说,如果连攀岩都不会,那干脆回家抱着书本相亲相爱去好了。 秦震眼看姜旗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得上自己帮忙的地方,于是就趁这机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地形。 这个岩洞可并不算大,就以秦震的身高来说,完全直立行走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这岩洞洞壁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虽然并不算太宽阔,但是总比下面峡谷岩层要好走的多。只不过现在这里的光源太暗,秦震还没有办法看清尽头的情况。所以也就无从推断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在大致又看了看这个幽深的岩洞之后,秦震的心里也算是稍微有点数了。这个岩洞和竖井是相通的,在当初开凿挖通的时候,是呈i字状的。秦震和姜旗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正处在i字最上面的横上。而羽东他们则是在最下面的横上,中间那一竖,就是这条极其深邃的竖井。 为什么说这结构是‘i’不是‘工’呢?就是因为这竖井直线垂直的高度实在是太可怕了。 必须得承认,当年他们那队人以及上面的组织,对罗布泊这里确实是做了很大的投入。因为即使是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在环境恶劣的沙漠地区若做如此浩大的工程也绝非是一件易事。 就在秦震稍稍出神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先是顾杰连滚带爬的进了岩洞,然后没多久大家就紧跟着依次安全的上来了。 秦震下意识的偷瞄了一眼兰晴,没想到…那姑娘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气血正常、呼吸稳定…而且才刚一上来,就马上利落的开始收拾绳索之类的物品,为接下来的路程做准备。 秦震在一旁看的不禁咋舌。就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之后才发现,就这支以羽东为首的队伍,可真是一队名副其实的人中龙凤啊!看似一群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研究人员,岂不知,这一路走下来,竟然没有一个吭声说句累的! 可想而知,人家才真是个个深藏不漏呢!在这个时代,再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过时了。 这时,大家全部都挤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岩洞之内,都觉得不太舒服。而且所有人对这个地方也是实在没什么眷恋可言。当下大伙一声招呼,默契的决定不作停留,也不必休息,一鼓作气走出去! 一想到终于能再次看见外面的世界了,大家也是都瞬间打起了精神。这次是姜旗和顾杰走在了前面,并不是羽东偷懒的原因,而是顾杰一听说马上就能出去了,当时就跟撒了欢儿一样的跑了出去! 姜旗对顾杰不放心,这才忙追了过去,紧紧的跟在顾杰的身后。秦震心想,姜旗这兄弟可是真不白交!交代给他看管顾杰的任务,他是时刻谨记使命,从未轻率。难怪羽东对他那么放心呢。 跟着大部队一路前行,秦震有意无意的摸索着周围的岩壁。现在这里的温度已经不觉得十分刺骨阴冷了,想来这里离地面已经非常非常的近了。 别看这条岩洞并不宽敞,但是一条大道直通到底!连一个弯儿都没有!这好歹也为秦震他们省却了很多麻烦,也免得更加浪费体力。当然,这就是人工岩洞与天然峡谷岩层的区别。 可是即便是这样笔直的‘通天大道’,这长度也依然超乎了秦震的想象。他虽然早就知道这段距离不会太短,但是也决没有想到会那么长! 这也就是没有表、没有任何电子仪器,所以根本就无法计算出他们究竟走了多长时间。但是以秦震自己感觉双腿逐渐酸疼的程度来看,真的已经有了不小的距离了。 这时候顾杰也终于忍不住回了下头,开口问道“东少,这前面怎么一点要到头的迹象都没有呢?这可得走到什么时候啊?诶你说,这该不会是什么阴招吧?” 羽东不以为然的回道“你就放心走吧!这里是现代人开凿出来的通道,不会有什么陷阱的。论智慧,若与古人比起来,我们绝对是退化了的。” 秦震听后不禁点了点头,这话说的确实不假。如果以现代人的智慧、思想和毅力,在毫无科技,全凭双手的情况下,还真未必能建造出那些举世瞩目的传奇建筑。 可饶是这么说,以顾杰那傻大笨粗的身高,在这岩洞里猫腰行走也实在是憋屈。想也能想到,他可能走的会比别人都更累!所以当他再次喘着粗气骂骂咧咧的时候,也没人搭茬,只能任由他犯浑发泄。 秦震这时候也对身旁的羽东犹豫着说道“羽东,咱们这么走下去…是不是都快穿越罗布泊了?” 羽东想了一下,也有些拿不准的说“按理说,这下面就是纵横交错、相通相连的通道和竖井。可是这条路又似乎比较特殊,没有岔路,也没有弯路。或许,这就是墨玉地图上那段比较特殊的地下路程吧!” 嗯!听羽东说到这里,秦震才恍然想起了玉门关上的那墨玉地图。记得羽东当初确实是说过,地图上有一段不寻常的路竟然是在地下。只不过当初他们以为第一个能到的地方会是于阗古国。 没想到,羽东就那么巧合的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微微皱着眉说道“了解的和掌握的到底还是太有限了!我当初本以为会先到于阗,经地下这条路到精绝,而后折返的方向就是楼兰。现在看来,一个环节想错了,后面的所有推断就全错了。” “这话怎么说?”秦震不安的问道。 “因为当初谁也不知道这‘镇国玉璧’究竟是干什么的!毕竟,即便是四十年前的那支队伍,他们也根本就还没来得及研究。所以,也就留不下什么确切的资料。这就导致了我们一直错误的把镇国玉璧看成是了一块有着特殊价值玉!!因为是玉,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它和消失了的美玉之国于阗联系了起来。这是个致命的错误推断……”羽东依旧没什么语气的说着,但是表情却一直都是眉头深锁。 后面的队员也三三两两的叹了口气,显然,他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错误。秦震点点头不置可否,因为这确实是一个认知上的大错误。 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既然名字叫做镇国玉璧,那就一定是玉!但是其实呢?那块带着强大的诡异磁场和元素的东西,至今也没人敢说清那到底是什么物质。之所以会说它是高于陨石之类的陨玉,完全是因为这种怪异的强大磁场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如果不说那是天外来物,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解释呢? 这时羽东接着说道“玉在这里,我本以为会是于阗的地方,结果变成了乌孙古国。那下一站我本以为会是精绝的地方,也许就会是真正的于阗了吧。” 羽东这话说完,其他人的反应还好。但是顾杰这时候却极其费劲的转过头,一脸急切的说道“东少东少,你快别绕了!你说的我头疼!我也压根就不想理解这其中的奥妙,我只想问你,这条路到底还有没有头了?我可真快坚持不了啊!还有还有…当初你说咱们是在罗布泊的军事管制区之内,所以一旦出去就能遇到人,对不对?万幸啊!我跟你说啊,我现在真不需要什么热烈欢迎。哪怕是逮捕都可以,我现在就是太需要个人能呆的地方!” 顾杰说着就又加快了脚步,就好像前面真有军队迎接似的!可是羽东在后面却沉吟了一下说道“顾杰,我刚才说了,一个环节想错了,剩下的推断就都错了…” 顾杰跟被雷劈了,定了格似的!一下子就站住了。不敢置信的慢慢回过头,颤颤巍巍的说“少爷…你,你什么意思??” 羽东见状无奈的推了他一把,让他赶快继续走。 之后才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解释道“我当初以为走入地图上那条古怪的地下路线之后,上去就会是精绝第一桥附近。如果是那样,遇到军方的人自然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忽然有点出入么?那既然到不了精绝,我们没准就会真的如秦震所说的那样,从地下穿越了罗布泊。如果出了军管区…那咱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第八十二章沙海 羽东说的是自然而然,但是前面的顾杰听着这话就快进头七了!因为他所有的念想和希望其实全部都寄托在出去之后的后援上了。现在被羽东这么一说,顿感无望。于是想了一会儿才低沉说道“那我看咱们出不出去其实也没太大意义了。在这里面至少还落个空气湿润,有水有鱼。大不了和浑邪王凑合过过日子。也总比出去之后干死、渴死、晒死强吧…” 秦震刚想开口安慰安慰顾杰那求生*眼看就快要破灭了的小心灵。却听身后的兰晴抢先说道“其实咱们还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悲观啊!虽然说剩余的食物和水没有刚来的时候多,但是也还是够的!别老是说这些丧气话,你难不成还真想跟浑邪王在这过日子了?”秦震听后忍不住暗笑,心想老顾可以啊,甭管怎么说,这身份是上去了!还能混个西域王妃当当…… 就对于顾杰目前的状况来说,前面即便是刀山油锅,只要兰晴一开口,万事儿都好说!果不其然,他马上就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嘿嘿,兰晴啊,我又没有病!怎么可能愿意和那老怪物在这地底下长年累月的逮娃娃鱼?那种隐居避世的生活只适合秦震那种人!等咱出去之后,我还有为你准备了一大堆浪漫、唯美、贴心、感人的计划要实行呢。” 顾杰自我陶醉的说着,秦震却忍无可忍的咬牙骂道“你有什么计划我不管,你要真有那本事,回去之后早点结婚生孩子,哥们儿我还真替你高兴!但是!你他吗拿我当垫背的,让我在这陪浑邪王那老怪物抓娃娃鱼,我就不开心了。这事儿咱得说道说道,你现在可真是不管不顾了啊!什么都敢说?就不怕激起民愤?”秦震故意揶揄着顾杰,那意思是说这还一队精英老爷们呢,你凭什么就断定人家兰晴会接受你那什么浪漫唯美的求爱计划? 本想听听顾杰会怎么回答,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顾杰还没来得及还嘴,那一直在旁边闷声走路,一声不吭的羽东竟然悠悠的先开了口!!这还真让秦震吓了一大跳!因为如果羽东不说话,秦震都几乎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过于冰山沉默的性格,导致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只见羽东忽然定了定,然后环顾着周围岩壁,似不经意般的认真说道“什么叫激起民愤?男人,就该像提着散弹枪的堂吉诃德一样,为了爱人和理想,不惜得罪整个世界。” 此言一出,顿时语惊‘全洞’啊!虽然没有四座…但是确实是整个队伍的人都傻了眼!!正如秦震一样,他们惊呆了的原因,不是羽东的这种男人气魄。而是…而是诧异这爷们儿竟然会跟他们一块参与讨论爱情??这万年冰山就像是南极的永久冻结区!他竟然也懂得爱情??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在秦震的眼里,羽东就像是一把冰冷华丽、举世无双的兵器。有睥睨天下之势,有万夫莫敌之勇,什么都好,但是冰冷钢铁造就的本身就是不会柔情。他还真是没想到,从羽东的嘴里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然,这话的本身还是带着他那股子傲视天下的霸气劲儿! 其余队员估计也是从没听过羽东说这种话,所以这才通通僵硬的愣了一下。兰晴微微的笑着,满眼欢喜的看着羽东的背影。那目光中,不仅仅是爱意,甚至是崇拜与迷恋。 还没等秦震为顾杰伤春悲秋一下,就听羽东忽然又说了句“行了,终于熬出来了!到头了。”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前方,仍旧是一片黑暗。本想问问羽东他这话是从何说起?但是后来想想,还是别问了。这妖孽连他妈地下河在哪都能闻的出来,何况是出路?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取其辱,自己也该多长长教训了。 果然,在大家都安静的又走出了一小段之后。前面的顾杰慢慢的直起了腰,抬头感叹道“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可他妈累死我了!终于到头了!!” 正如顾杰所说,这如此漫长的通道,终于算是走到头了。而且抬头已经隐隐可以看到岩层逐渐变成黄沙的沉积岩。估计是因为年深日久,那个出口已经被沉积岩半封了一大半。 不过这种小问题现在就已经根本不算是问题了啊!几个人一人砸一下也肯定能砸开啊。 这时候,顾杰和姜旗这哥俩默契的同时往上爬了几步。这里并不高,而且上面掩盖的砂石十分松散。他们用枪托没砸了几下就‘轰隆’一声的塌了一大片!随着砂石滚落,尘土飞扬,一道久违的天光也陡然乍现! 众人都情不自禁的一声轻呼!那种劫后余生、两世为人的感觉油然而生!大家纷纷爬出洞外,迫切的渴望呼吸上一口人世间的空气! 趴在炙热的黄沙之上,看着那久违的天空和阳光,竟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感慨过后,秦震咽了咽唾沫,随后便抓起了一把炙热的沙。看着指缝中流落的黄沙,叹了口气说道“这地上地下都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是不是只有沙漠了?” 顾杰这时也从重生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一脸苦相的说“我说怎么样?还不如在下面了吧?在下面还能有点正常的生存环境!就这地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咱烤成铁板里脊!” 别看这话说的扯,但是听完了顾杰的话之后,秦震也不得不起身重新审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尽管气候干燥炎热,但是这一看之下,秦震瞬间觉得心拔凉拔凉的。 他们就好像是几根枯草一样,横七竖八的倒在沙漠上。然而四周……一片荒芜、一片苍凉!!看不出任何一丁点儿的生命迹象!更看不出什么方向。 无论是从前后左右哪个角度一眼望去,沙海与天都连成了一线,完全就看不出个边际!浩瀚无垠、广袤黄沙充斥了整个天地间!那种苍凉感,就好像这个世界都跟着罗布泊消失了一样。 顾杰急的一脸欲哭无泪的状态,转身对羽东说“东少,我当初说什么来着?咱那豪车就是出去的腿啊!这下好了!咱们真得靠腿了!可是你看这一望无际的沙漠,这哪他妈像是用腿能走的出去的?还有…哪个阿拉丁能告诉我,现在这是哪??” 大家一阵沉默,脸色也都越来越难看。因为他们比谁都心知肚明,别说是徒步走出去,就说没有防护的情况下,在这沙漠里活上三天三夜都很成问题!!眼下的情况还真是不太乐观。 秦震本不想在大家全部颓废的时候再去联合顾杰打击羽东,更不想让羽东有种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感受……但是话虽如此,秦震还是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羽东…那个…我觉得你还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的交通工具在哪里。咱们现在就好像是在大西洋一般的沙海正中间!想游到对岸?那绝对天方夜谭啊!” 羽东听完秦震的话,微微扬起了头好像是在很认真的想着什么。秦震当时看见羽东的那个表情差点没笑了出来!这冰山是特么在卖萌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就在秦震为此哭笑不得的时候,羽东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然后猫着腰一把一把的抓起地上的黄沙,然后仔细的观察手里的沙子。 顾杰和秦震对了个眼神儿,那意思是这少爷也太禁不起事儿了,这还没说什么呢!就疯了?他这是准备玩沙雕怎么着? 秦震最终还是忍不住了,走上前拉了下羽东的胳膊。还没等他开口,羽东就回过头笑了下说道“既然是沙海,游不到岸,那我就去给你找船。你们先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等我。” 说着,羽东转身这就要走。秦震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就拉住了他!然后诧异的说“草,你还真是疯了怎么着?这他妈在沙漠里你往哪找船去??你说你还真是枉为一个领导!我们大伙还没什么事呢,你就先疯了?用你当初损我的话来说,你这心理承受能力是得有多差??我跟你说啊…你要抱着那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积极态度,来面对消极的事实…” 秦震怕羽东真的挣开他去发疯,此刻紧紧的拽着羽东的一条胳膊,嘴里还唠唠叨叨的说着一些宽慰人心的大道理,这感觉都有种泼妇撒泼的架势了! 羽东纹丝不动的冷冷看着秦震,任他拽的自己这条胳膊都有要被卸了的趋势。最后,当秦震彻底闭了嘴之后,羽东这才面无表情的沉声开口道“你说完了么?” “啊…差不多了……”秦震当时就被那冰山镇的一哆嗦!心虚的看着羽东眨了眨眼。 “说完了就放手,老老实实的在这跟姜旗他们休息!我去去就来!”羽东淡定的发了话。 “你给我玩去吧你!!当这是长安街呢?溜达溜达就回来?你知道有多少比你强壮、比你有徒步经验、比你装备齐全的人,在这片沙漠里溜达溜达之后就再也没溜达出来吗??”秦震也是真急了,红着眼睛冲羽东吼着。 第八十三章谈心 羽东看到秦震急的就要抓狂的那副样子,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又不是要去死!你们说的对,如果现在不想点办法的话,那咱们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前行。我在这里的时间比你多,我很清楚这里有多危险,所以我肯定不会走远。你先和他们大家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至于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羽东就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走。秦震本来还想再追,但却被一旁的老沈给拦了下来。只见老沈倒是一脸轻松的笑道“秦震兄弟,你就放心吧!如果他会出事,我们也不会放他离开的。东少肯定是有了把握,给你找船去了!” 秦震诧异的看着老沈,无法理解的问“利哥,他疯了,你也疯了是不是?我刚才说的那就是一个比喻罢了。我说这里像沙海、像大西洋,可是说到底这里还是沙漠并不是海洋啊!这地方哪来的船?就算是有,能划出去还是怎么的?” 老沈始终笑着看着秦震,一直等到秦震说完之后,他才故意的卖了个关子说“你啊,对罗布泊真的太陌生了。这里除了恐怖的飞沙走石以外,其实还有很多其它的美好呢。哈,我也不多说了,你等东少回来,自然就全都明白了。你就瞧好吧!”老沈说完之后,就转身去整理剩余物资了。大家也都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至少需要彻底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 然而秦震却听的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理解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不过想想也对,既然老沈他们都说了可以让羽东去,大概就真的不会有什么意外,那就由他疯去吧!反正那爷们儿一直无法无天惯了,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了的。更何况,自己也实在是太累了,两条腿都快失去知觉了! 心里踏实下来了之后,秦震这才深呼了一口气,顺势就再次躺在了沙上。 眯着眼睛看向天空,此时万里无云,一片湛蓝,似乎比以往在城市里看到的天空要高很多。这大概是沙漠里一年不遇难得的好天气。 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全年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暴风沙日。至于剩下的那三分之二,除了大风就是高温。在酷暑季节,最高温度68度,沙面温度则在70-80度之间!这样的气候环境,如何能想象?而那死亡之海的名称,也正是由于这种恐怖的气候而得来的。 生命禁区,实至名归。 不过此刻的天气可真是难得的晴朗,虽然有些高温,说不上是风和日丽,但也还算是‘风平浪静’吧!秦震避开了晃眼的阳光,一偏头就看到了那似乎与天地相连的无边沙漠。虽然现在毫无方向感可言,但是秦震觉得,这里大概就是对于他这种寻常人来说,如传奇一般存在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无人区了。 想到这里,秦震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举目远眺这片无边无际的浩瀚沙海。只见苍穹之下,那一道道金黄色复杂的沙丘沙垄,就仿佛是自天际蜿蜒而下的条条巨龙!变幻莫测、气势磅礴!那塔形沙丘群更是呈现出千奇百状的神奇姿态。或如华羽、或如金鳞,变幻莫测的呈现在大地之上。黄沙缥缈之间,就能给人以一种触目惊心的奇异震撼!! 相信任何人在此等景观面前,都不会不为之所动。秦震也不例外,他在心里不由得深深感叹:在大自然如此壮观的景象前,人生匆匆数十年的一切得失,似乎都变的不再那么重要了。 当然,这可以撼动人心的壮丽景观,是美的,但也是残酷的。所以,古往今来有无数人为了一窥她的惊世之美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大漠,就像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魅惑且无常。连同西域三十六国,千百年来沉于黄沙之下的无数大大小小文明古国,就是她‘倾城’的杰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杰凑了过来。他也学着秦震的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远处。半晌,才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句“啊!!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燕山在哪?”秦震无可奈何的讽刺道。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落日呢?”秦震哭笑不得的又问道。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顾杰固执的看着远方,一脸正经的继续背着。不过以秦震对顾杰的了解来看,三首已经是极限了。 顾杰的出现,完全抹煞了秦震刚刚所有的思绪和感受。这会儿秦震只好一脸无奈的回过头,看着顾杰苦笑道“老顾啊,我就不必再问你红旗在哪了…我只想说,你他吗要是想温习唐诗三百首,可以去找兰晴,正好顺便抒发一下情怀。跑我这干什么来?” 顾杰一听兰晴,这才转过头看着秦震,颇为得意的咧嘴笑道“嘿嘿,刚才兰晴已经倍加关心的帮我伤口换好药了!哎呀,你是不知道啊,为我检查伤口情况的时候,她那个认真劲儿啊,啧啧…”顾杰一脸陶醉的说着。 秦震抬手打断了他“停停停,老顾,你要是想从我这听见句恭喜,那抱歉,还早了点。” “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啊?”顾杰挑眉坏笑的问着。 秦震翻了个白眼说“我羡慕嫉妒恨你?还别说我对兰晴没想法,就算是有,你现在是已经成功了还是怎么着??依我看,不是八字没一撇,你是一字连那横都没有。” 顾杰眨了眨眼,好像是琢磨着秦震的话。纳过闷来之后才不乐意的说“靠!这他妈就是兄弟啊?合着你那意思我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呗?你这叫撅起屁股看天。” “怎么说?” “有眼无珠!” “……你他吗哪来那么多俏皮话?!我告诉你,是兄弟才提醒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小心爬的高,摔的狠。”秦震狠狠的瞪了顾杰一眼。 但是顾杰好像这会儿还真有心气儿准备聊聊,于是就一脸认真的看着秦震说“诶,大震。你跟我说实话,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兰晴对我的态度有变化吗?” 秦震瞥着顾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就你那死皮赖脸的方式,搁谁还不得给留点面子呢?毕竟还得一路同行呢!而且就兰晴看羽东的那种眼神儿,秦震太明白了。可是现在他又不太忍心直接给顾杰泼冷水,打击了他那颗炽热的心… 于是秦震纠结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老顾,哥们我看的出来你用心了。但是我就是觉得吧…兰晴这姑娘不太适合咱们这样的…” 不等秦震说完,顾杰就挑眉笑道“怎么着?就适合东少那样的?” “……”秦震没想到顾杰竟然心里那么明白! 顾杰见秦震不说话了,这才潇洒的一仰头说道“你是真当我眼瞎心也瞎了是不是?就兰晴对东少的那点心思,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她、对她好啊!这辈子能遇上一个自己一眼就认准的人,不易。而且我也知道,东少给不了她幸福,也给不了她想要的。”顾杰极其从容的看着远方,就像是聊天看报一样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 这倒是真让秦震颇有些另眼相看!还真没想到,一沾感情,老顾这心思还是挺深的。可不像平常一样那么缺心眼儿! 正当秦震准备口头褒奖一下自己这位单细胞发小的时候,顾杰却忽然转过头,表情难得这般认真的看着秦震说了一句“不过大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 “啊?”秦震被说的一愣,心想自己都坦白了对兰晴没意思,肯定不是竞争对手!还提醒个什么玩意儿? 没想到顾杰皱了下眉,也犹豫了一下才说“对东少,我希望你别太认真。” “这话怎么个意思?咱俩说话,别绕!有话直说。”秦震有些急躁的说着。 顾杰又偏了偏头,好像是在组织语言,之后才抬头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不该跟他太较真儿。且不说人家三番两次救了你的命吧,咱就用最现实的角度来说,跟他较真儿,你较的起么?” 顾杰见秦震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索性接着继续说道“人家东少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那就好比是张天师设祭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啊!咱跟人家那就是蹬自行车追飞机---根本挨不上边啊…所以,你就记着咱们是干什么来的,就行了。至于东少的事儿……我觉得他自己有分寸。能对你这样的队友都舍命相救,那这人肯定不可能是个丧尽天良的杀人魔啊!有些事,咱根本够不上,也根本就轮不到咱们掺和。你别总是一副上纲上线的架势,死活非得对他说服教育……” 第八十四章驼铃声声 看着顾杰认真的表情,秦震扭过头叹了一口气。 秦震从第一句话开始就知道顾杰到底想说什么!只不过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事儿罢了。 听顾杰说完,秦震这才心平气和的缓缓说道“老顾,我并不是在跟他较真儿。我知道他背后所隐藏的事情牵扯极广,咱们不过是平常老百姓而已,我没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我也知道他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肯定是个仁义的人,大是大非他肯定会很清楚。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不想他进火坑啊。” 顾杰一脸无奈的反驳道“人家进的是不是火坑你能知道?再说了,没准他一直就在火坑里坐着了呢?你是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把他从火坑里拽出来?” “好,就算咱不管他进不进火坑!那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十年前的悲剧再发生吧??就算咱们不住这周围,但是也不能默许纵容了那种恐怖事件再次发生啊。而且,一旦出现了什么无法逆转的局面,你我也算是个参与者你知道吗?到那时候,咱们良心何安啊老顾?”秦震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次,轮到顾杰翻了个白眼,然后无奈的说“大震,我佩服你有了济公活佛般普度众生的慈心和决心,但是你没有济公那本事啊!人家是降龙罗汉降世临凡,普度众生情有可原。可你再看看咱们,就咱现在这德行?顶多只能够上个‘鞋儿破、帽儿破’的条件。就连‘酒肉穿肠过’咱都达不到,你还拿什么去心系苍生啊?” “废话!现在咱们用得着菩萨下凡吗?只要羽东他们这些人能打消了那个念头,自然就天下太平了!王斌和老爷子的命,可都丢在这片沙漠了!斌子他一再说要毁了那东西,咱们怎么能让他们死不瞑目?”说到这里,秦震皱起了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这一趟出来本为了寻找挚友,可最后却连哥们儿的生死都无法断定。甚至秦震现在都不敢确定王斌究竟属于个什么物种。灵魂?鬼?僵尸?还是什么其它生物? 越想越难过,秦震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当然,顾杰想到这里心里也不好受。看秦震难过的样子,顾杰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是哥们,就苦一起扛,祸一起闯。得了,什么都别说了,跟小时候一样,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吧!” 秦震抬起头看着顾杰,心中十分动容!有种感情,似乎只有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才能见证!秦震勉强笑着拍了拍顾杰的肩膀。 顾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看周围,好奇的问道“诶?这东少怎么还没回来?咱俩都聊那么半天了!他这是去哪了?” 被顾杰这么一提醒,秦震才想起来!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那个疯子怎么还没回来??想到这,秦震当下脸色一变!‘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起身快步的朝着老沈他们走去。 他们大伙这会儿正在查看整理资料,姜旗则是在倒腾着他那‘军火库’一般的大行李包。秦震走到老沈旁边,有些紧张的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顾杰这时也一瘸一拐的跟了过来,面色也不太好看的对大伙说“咱们是不是对那少爷也太放心了?他手里连他妈最原始的指南针指北针都没有,本事就算再大,这样在沙漠里乱晃也太危险了。而且这时间可不短了啊!” 大家闻言都本能反应的想去看表,却忘了这里诡异的磁场---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可言。 而且被顾杰这么一吓唬,原本对羽东信心十足的他们,这会儿也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秦震叉着腰,来来回回的朝着羽东离开的方向转悠了好半天,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这才又回来着急的问道“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我就说不能让他自己走吧?在这茫茫沙海里,他能往哪找交通工具去?都这么半天了,他是去找阿拉丁借飞毯去了怎么着??” 老沈刚想说话,秦震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悠远的驼铃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铃声吸引了!顾杰和秦震也是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支起耳朵听着那由远而近的阵阵驼铃声。 铃声厚重绵长,虽然感觉距离还很远,但是那浑厚的回声却给人一种净化心灵的纯净感。 ……不对啊,在这没有任何一点生命迹象的生命禁区,哪来的驼铃声??秦震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提醒着大伙要多加小心!他生怕这是什么妖魔邪祟出来作怪,用幻象在迷惑大家。 其实按理说,秦震在来罗布泊之前,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拥护者。知识分子谈不上,但也是个书香家庭。自视思想觉悟都很高。可是没想到,这半趟沙漠走下来,他就已经变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原来还有意识的抵抗自己的这种转变。而现在?对于秦震来说,这个世上万事皆有可能。对大自然及各类生灵,必须都得抱着一份敬畏之心! 大家四处寻找着驼铃声的来源,秦震也是一直东张西望的小心警惕着。忽然一个转头,就看见顾杰张大了嘴巴,眯着眼好像看着远方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 秦震当时心里一紧,马上就做好了各种惨烈的思想准备,然后顺着顾杰那震惊的目光看去…… 那竟是……一队骆驼! 秦震的表情也开始从恐惧变成了费解。这生命的禁区怎么可能会有骆驼?还一队一队的?? 然而不敢置信的事就这么接二连三的发生着,随着驼队越来越近,秦震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领头的骆驼上面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姿态优雅,淡定从容……那他妈不是羽东还能是谁?? 秦震使劲的眨了眨眼,然后叹了口气。因为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那无法形容的震撼了!!这人到底是不是人??在沙漠里溜达一圈之后,竟然带回了一队骆驼!! 顾杰也瞠目结舌的张着嘴,那下巴惊得都快掉下来了!良久才缓过神儿来说“东少真是神了……这他妈三界之中,五行之内,六道轮回,似乎没有他搞不定的东西了……” 也顾不上听顾杰的那番奇葩感叹,眼看驼队缓缓的走向了自己的面前,这根本就由不得秦震不敢置信。 除了秦震和顾杰表现的极其震惊以外,其他队员倒像是意料之中的看着驼队笑了起来,似乎羽东这种超乎寻常的怪异本领在他们眼里都是羽东的小儿科而已…… 秦震和顾杰还在看着驼队发呆,老沈却走过来拍了拍他们,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让你们瞧好吧?东少是不是带着船回来了?” 听老沈这么一说,秦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货之前说出去找船,是这意思啊!骆驼,号称‘沙漠之舟’。也就是这黄沙瀚海里唯一的交通工具---‘船’。 就在秦震还停留在震惊之中的时候,羽东已经把驼队交给了陈风姜旗他们。然后自己朝着秦震款款走来。当再站到秦震眼前的时候,才调侃着微微笑道“秦震,看来你的命确实不错。迷失在‘大西洋’里,竟然还能有‘船’来救你。” 秦震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羽东,半晌才张了张嘴冒出一句“你要是个女的……我非得娶了你不可!这要是往家里一摆…用老顾的话来说,六道之内哪还有什么拿不下的事儿??” 羽东似乎是没想到秦震由于过度惊讶竟然说了那么句神神叨叨的话。一旁的顾杰也刚刚缓过神儿来,略显伤感的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说道“大震,你快歇着吧!他就算是个女的,能看得上你?”这话说的秦震沉下了脸瞪着顾杰,而羽东看到他们开玩笑也并没有生气。而是也笑了一下说“你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态真的不错。船有了,赶紧过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吧。”说完,羽东转身朝着其他队友走去。 顾杰那还为得到表扬而傻笑呢,忽然表情僵了一下,眨了眨眼,这才转头问向秦震“诶?大震,他是夸咱俩呢还是损咱俩呢?我怎么感觉这话只能乍一听,不能细砸吧滋味儿呢??” 秦震斜睨了一眼顾杰,无奈的骂道“那他妈乍一听也不是什么好话好吗?你这智商是不是都长在怎么追姑娘、搞对象上了?” “谁说的??就咱这情商、智商、工伤,哪点都比你多!别废话了,走走走,还没玩过骆驼呢!!”说着,顾杰就拉上了秦震,走向了羽东他们休息的地方。 第八十五章沙漠之舟 秦震随着顾杰来到了驼队的旁边。这走近了一看才发现,羽东可倒真是‘好吃多给’落个实惠。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他竟然领回来了二十多头骆驼!也不知道这些骆驼被他灌了什么迷汤,一个个温驯可人的跪卧在一旁,井然有序的排成长长的一队。那阵势,绝对是比豪车还要壮观。 顾杰可能也真是没这么零距离的接触过骆驼。这会儿好奇心膨胀,逮着一只看着顺眼的,愣是脸对脸的和那骆驼相面!!也不知道他那一脸认真的到底是在看什么!秦震无奈的看着顾杰的举动,说实话,顾杰在想什么,秦震还真不太清楚。但是秦震看骆驼的那眼神儿,可是够烦的了! 那只骆驼‘面无表情’的与顾杰对视着,浓密的大长睫毛就像是两把小羽扇似的呼扇呼扇的。那呆呆的眼神儿里,秦震甚至能看出无数句鄙视骂街的脏话。这得亏骆驼是不会说话,不然估计早就跟顾杰开骂了。心说这是哪儿来的那么朵奇葩?脸对脸的在这相面! 万物皆有灵性。它不会说话并不代表它不会用其它的方式抗议。果然,就在顾杰还一脸认真的研究着什么的时候,这只骆驼吧嗒了两下那状如兔唇的嘴,然后又唧哝了两下肉肉的鼻孔瓣膜,最后……在顾杰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猛地一喷!那还算透亮的鼻涕口水就这么一点儿没糟蹋的全部喷在了顾杰的脸上。 “诶,你大爷的!!”顾杰马上闪到一旁,饶是动作还算灵敏,也仍然没躲过去这一劫。只见他一边抹着脸,一边骂着街“孙子,你太损了!跟老子玩阴招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现在不用改刀的就给你清炖了?” 秦震被刚才那一幕给逗的捂着肚子笑,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聚了过来。当看到顾杰那一脸鼻涕泡的时候,都用一副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这更是让顾杰恼羞成怒。 笑了半天,等顾杰把脸擦的也差不多了,秦震这才缓着劲儿的笑道“我说老顾,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没事它干嘛??耍流氓让人啐了吧?” “你放屁!我就是想看看为什么这骆驼跟我印象中的骆驼不太一样!!这不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呢,这货就给了我一口!”顾杰极其憋屈的说着。 听着顾杰这略带委屈的控诉,马超笑着跑到顾杰的身边,一边轻抚着骆驼,一边对顾杰说“哈哈,顾哥,你可真幽默。这确实不是普通的骆驼,这是野生双峰驼。可以说,咱中国的罗布泊几乎就是它们最后的家了。” 顾杰喘着粗气,别扭的梗着脖子,死活不再看那骆驼。估计一时半会想让他跟骆驼冰释前嫌是不太可能了,就刚才那一口啐,什么好感都没有了。 倒是秦震,对马超说的这骆驼挺感兴趣。也学着马超的样子,试探着伸出手抚摸上了骆驼那淡棕色细密柔软的绒毛。 万幸,这骆驼并没有也啐了秦震一口。而是极其温驯的任人抚摸,那感觉就好像是家养的宠物一样。哪里有一点野生动物的凶悍!秦震一边颇有好感的看着眼前的骆驼,一边感叹的问道“在这生命的禁区,连只鸟都不会从这里经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骆驼呢?” 老沈在一旁笑道“所以我说你对罗布泊周边环境了解的太少了嘛。就咱们眼前的这片沙漠,34万平方公里全部被沙丘覆盖。塔克拉玛干的意思是‘进去就出不来’。所以这里确实一直被看做是生命的禁地。但正是因为后来发现了这些野骆驼,才打破了这个禁忌之地的大门。” 秦震听后顿悟般的点了点头,看着这神奇的物种心中感叹,这是得有多么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在这片瀚海黄沙之中存活! 老沈见秦震还对着骆驼若有所思,索性就拉过了他与大家围坐在一起。然后指着那队骆驼笑道“秦震兄弟,你知道吗?东少这回客真是领了一群宝回来!” 没等秦震答话,顾杰就不屑的一撇嘴,带着满满的恶意说“对,当然是宝。不仅能当交通工具,还能充饥当干粮!” 就那不善的语气,一看就是还没消气呢。现在在顾杰的眼里,大概骆驼就是用来吃的。老沈笑笑的一摆手道“诶,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野骆驼本来就已经是濒临灭绝的稀缺物种了,我们怎么能吃了它?我说它是宝,是因为它的生活习性能救我们的命咧。” “哦?我还能指着它救我?”顾杰满脸不太相信的样子。秦震也是一脸认真的等着听听这队骆驼会怎样‘救赎’他们。 只听老沈缓缓说道“这种野骆驼,都是成群结队的生活在罗布泊地区周围范围内。它们在极端干旱的环境里,可以凭着记忆逐代的传递寻找水源的信息!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秦震和顾杰听的直眨巴眼睛,想想真确实是神奇!人类在沙漠里若是迷了路,就只能意味着死。关于寻找水源,任谁都是束手无策。但是这野骆驼却可以世世代代的凭着信息传递,或者是基因记忆而快速的找到食物和水源!这确实是令人深感惊奇! “它们的栖息地远离人群,所以也就注定了环境属于异常残酷的无人区。浩瀚的大漠里,只有它们一队队的迤逦穿行。凭着只有它们自己才有的记忆,沿着熟悉的路线饮水觅食。而且,别看它们长的高大,但是奔跑速度极快,还非常持久!在沙漠这种特殊地域内,能跑成这种程度的,唯‘沙漠之舟’莫属了!”老沈说着,还目光柔和的看了看那队骆驼。大概,经常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地质学家或生物学家们,与动物都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亲近吧! 这时候顾杰似乎也被说动了,不由自主的说“那照你们这么一说,在这地方看见这种东西,还真该深感荣幸了。就算被啐两口,好像也挺值得了。不过我就纳闷了诶,既然生活栖息地都是远离人群的,那东少是怎么给它们带回来的呢?威逼利诱吗?”说着,顾杰好奇的看向了一直在安静休息的羽东。 这个问题其实秦震也很好奇。因为毕竟是野生动物,哪里是你说牵走就能牵走的?而且还把人家一大家子都牵了来。 可是秦震之所以不问,就是因为他大概能想到,问了也是白问。不会得到什么确切回答的。 果不其然,羽东轻扫了顾杰一眼,然后淡淡的回道“这又不是蟒蛇鳄鱼那种冷血动物。野骆驼本就性情温驯,机警灵敏。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都是把小骆驼排在中间,成年骆驼前后保护的。这种家族情感,恐怕比人类还更要有人性和感情。所以跟它们沟通并不困难。” 顾杰听完歪了下头,心想也对,人家连那千年僵尸都能沟通,更何况是和这一队骆驼联络感情? 这时老沈又开口说道“我们不仅仅能凭着它们的‘骆驼小道’寻找水源,最主要的是它们可以预测沙漠风暴!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攸关性命的提醒!你们说,东少是不是带回了一队宝?” 听完这些,顾杰看骆驼的眼神明显也不一样了。那种表情就好像是恨不得牵回家两只当宠物养养!以后骑着骆驼上三环、遛前门,估计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但是羽东却非要破坏此时这种相对比较安逸的气氛。似乎生怕大伙放松了警惕性,特意说道“虽然野骆驼的习性能帮上我们很大的忙,但是若想凭着骆驼就能活着走出沙漠的话,我劝你想都不要想。沙漠风暴就算是对骆驼也是一种致命的威胁。这里的当地人称黄沙暴和黑沙暴。我们在雅丹白龙堆附近看到的,那是黄沙暴。扬沙卷尘挡住阳光,致使天地间一片暗黄。 可那并不是最强大的沙漠风暴。最强大、最可怕的当属黑沙暴!当它来临之时,日月无光,天地变色。千万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黑沙暴能卷起的,可就不只是黄沙了。用飞沙走石来说都稍嫌轻了,那绝对是鸣沙射人石喷雨!它可以卷起巨大的石头,甚至可以让白天变成黑夜。” 羽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依然是淡定从容不带任何情绪。但是听在秦震的耳朵里,确实忧心重重、背脊发凉!! 第八十六章分歧 实在难以想象羽东所说的黑沙暴来临之际将是怎样的一种末日景象。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们万幸中的不幸真遇到了,那大概就是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身为地质学家的老沈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道“1934年,美国就发生了一次举世闻名的黑沙暴。旋风卷起了一切,连续刮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天地间一片黑暗,就相当于极地出现的极夜现象!那场黑沙暴,席卷了美国三分之二的大陆,把足以装满一百万辆列车的表土刮入了大海。大片大片的沃土毁于一旦。地表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地面上的一切呢?” 这话说完秦震更是感觉压力增大,紧迫感加剧!恨不得一步就赶紧迈出这片魔鬼大漠!又或者…像顾杰说的那样,能到地底下躲躲也是好的。 饶是顾杰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也被黑沙暴吓的够呛。掩饰性的咽了咽唾沫说道“那……那不是美帝吗!那种事不会轮到咱们的!咱们国家和他们那是地域不同、气候不同,风不同、沙不同、水土不同!所以,别给咱们自己增加没必要的压力和负担。就咱中国,即便是沙漠,也他妈绝对是风水宝地、大好河山!” 秦震是真想为顾杰鼓鼓掌,就单单说他这种民族气节和自欺欺人的气魄,就值得大伙为他叫个好。鼓舞士气,增加信念,这点老顾确实做的比谁都到位。 但是当面对严峻事实的时候,一群有思想、有知识的成年人,又岂是被两句振奋人心的口号就能给糊弄住的? 所以这时候一向和顾杰关系不错的马超,一脸为难支支吾吾的对顾杰说“顾哥…其实……我们的‘大好河山’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什、什么?!”顾杰瞪着眼珠子问道。 马超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皱眉头看着周围说“而且当时那场黑沙暴,就发生在且末、若羌罗布泊附近。” “……”顾杰无语的看着马超,表情定格。 马超不但没有收敛的架势,反而还越说越细致“那应该是在1979年的春天。罗布泊附近区域发生了那么一次恐怖的黑沙暴。晌午过后,天幕忽然转暗,一时间风云动荡!眨眼间白天就变成了黑夜!仅仅一天时间,每平方公里降落的黄沙就达到两万五千多吨!!是吨啊……那就真的好像是东少说过的那个传说,沙雨湮没曷劳落迦的故事。” 在说到这些的时候,马超的目光中透露出了明显的畏惧!那是一种后怕,想都不敢想那副画面。那更是一种实际的畏惧,因为他们大家现在就身处在这片沙漠之中!意味着那末日天象随时都可能会降落到自己的头上! 秦震看着眼前暂时还算静谧的广袤沙漠,实在是无法联想马超所形容的那副画面。但是他也明白,在沙漠中,天气无定律可言!正如马超所说的,风云变色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当马超再一次提起曷劳落迦传说的时候,秦震似乎开始理解了。塔里木河流域周围的百姓们世世代代口口相传的,真未必就是神话传说!或许真的有过落迦这座城,所谓沙雨,大概就是那致命的黑沙暴吧! 一天之间每平方米两万五千吨的黄沙从天而降!那是一种什么概念?如果当初曷劳落迦遭受的是破坏力更高级别的黑沙暴呢?如果那场风暴也像美国那样刮了几天几夜呢?那黄沙埋城就变成了太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点儿传奇色彩都不存在了! 如果真是这样……秦震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灵光!没想到,由骆驼谈起的沙暴,却给了他这样重要的提示。 只见秦震抬起头,看向了羽东。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羽东的眼睛,缓缓问道“刚刚马超说罗布泊黑沙暴发生的时间是在1979年,当年那支队伍的重大发现是不是也在那一年?所以才会制定了1980年那场史无前例的庞大行动计划?” 说完这话之后,秦震瞄了一眼马超的表情。果然,这小子似乎没想到聊闲天还能聊出秘密来,此时的表情颇显不自然。 但是羽东就不一样了,他就这么淡然的与秦震对视着。等秦震问完,他才笑了一下说“呵,好像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能发现你身上还是多少有些优点的。” 秦震一听就不高兴了,仰起头没好气儿的回道“爷们儿你捧我了,别废话!正面回答问题。” 羽东又笑了,然后好像挺可笑的那样说道“你为什么非要问我呢?你我年纪相仿,70年代那时候的事,咱们谁又能说得清呢?” 秦震对羽东的这套说辞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耐烦的回了句“煎饼果子下毒药,你别跟我来这套!别跟我提年纪相仿的事,这个不足以作为你的借口。以你种种行为迹象来看,我没把你定位在浑邪王那一代就不错了!” 眼看秦震那股强烈的‘求知欲’又陡然迸发了,羽东也深知秦震的那种执着劲儿,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抬起头直视着秦震说道“秦震,既然咱话说到这了,我也把接下来的决定告诉你。” 刚说到这里,秦震就忽然冲羽东用手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硬生生的截住了羽东的话,然后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副市井的嘴脸说道“你的决定是你的,可代表不了我。打算轰我走也得看看我乐不乐意才行!东少,咱们现在都是沙漠中一个坑儿里的蚂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这种地方,官威权势、财力背景可通通都压不了人。也就是说,你那套玩意儿到了现实社会里,或许还真能制服我,但是在这沙漠无人区,咱们就是张飞见李逵,谁也说不了谁!所以,我去或留是我决定的,不是由你通知的。” 这话说完,羽东并没有像秦震所担心的那样‘强制性’的做出什么举动。他反而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呵,秦震。我还真是不能理解你那怪异的思维逻辑。就这个地方,别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来,有些事,别人可能生怕会惹祸上身牵扯到自己。而你呢?却像一只赶都赶不走的瞎蛾子,以一种美其名曰为执着的弱智气势顶风而上、飞蛾扑火,拦都拦不住!你总说顾杰奇葩,我现在倒觉得他可比你正常多了。” 这番话一说完,顾杰竟然带头的叫了个好!不仅如此,还一边鼓掌,一边激动的说“哎呀我去……我现在看东少这级别,完全又上升了一个档次!真没想到,一个人高贵优雅的往这一坐,淡若清风的就能把另一个人损的连他爷爷都不认识!一直我都错误的以为东少不善言辞,看来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啊!!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东少那犀利的眼光和高深的觉悟!一眼就看出了我和秦震本质上的区别!哈哈哈……” 顾杰没心没肺的笑着,秦震却气的马上就要脱鞋砍过去了!这他妈绝对是个墙头草啊!哪还没到哪呢,人家两句好话他就倒戈相向了!!可见,伟大主席说的是对的!有那么一部分人,注定就要在糖衣炮弹前迷失了方向! 反正这会儿秦震也懒得搭理他,索性狠狠的白了顾杰一眼没有再反击。然后继续执拗的看着羽东,那表情已然就流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今儿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不说的话,爷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到时候我看你羽东怎么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震竟然学会了滚刀板筋耍无赖的这一套!但是好像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对那冰山稍稍起点作用!对于自己人格上这种巨大的变化,秦震自己想想都害怕。 哎!这可真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第八十七章黄沙下的古城 羽东也是个眼明心亮看得清事儿的人。知道秦震心思细腻,有些事说与不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凭秦震那丰富的联想力,总该是会猜到*不离十的。 所以这会儿羽东也不再避讳,十分从容的看着秦震说道“你猜的没有错,那时候他们正在研究深藏在地下的镇国玉璧。谁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的黑沙暴,却让他们阴差阳错的又完成了另一项任务。那场沙暴比美国当年的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吹起的沙土量已经无法估算。只知道,在那场风暴之后,罗布荒漠与整个塔克拉玛干沙漠向南延伸了160公里。” 秦震听到这里已经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塔克拉玛干是中国第一大沙漠!33万平方公里的巨大面积,竟然能被一场沙暴吹的整片沙漠南移160公里!!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那是得多么恐怖的黑沙暴!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接着淡然说道“就是那场史无前例的黑沙暴扬起了太深太多的风沙,从而才露出了黄沙之下的一座古城。” “曷劳落迦??”秦震紧张激动的追问着。 “不。还没有人真正的找到过曷劳落迦。时至今日,那还仅仅是塔里木流域的一个传说而已。被风暴掀起了千年神秘面纱的古城,是于阗。”羽东看着秦震,一双幽邃的黑眸深不见底。 但是当秦震听羽东全部说完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之色却只停留了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之后便极其释然的点了点头,陷入了沉默。为什么?因为这和秦震所预想的结果几乎没什么两样。 70年代的那支队伍,来到这里的任务有两个:镇国玉璧、先知佛叶。这两个传说中可以主宰国运的宝物,恰恰都失落在了西域的这片黄沙之下。所以,上层才竭尽全力的派遣一队又一队的顶尖人才来到这片沙漠,前赴后继的进行着‘科考’。 最终,这两处机密国宝同时都在70年代末被发现了。无巧不成书,它们还恰恰是都被同一支队伍所发现的。 这对于上层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可悲的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并没有让那些人顺利的把那不该留于世间的东西带出沙漠。而且,似乎是作为逆天的惩罚,他们不但没有带出宝物,反而还带来了不少‘意外收获’! 比如那些不生不死的行尸走肉啊,深藏于地底的巨大食人怪兽啊,还有那被镇国璧所影响波及的各种变异生物…当人力已经无法控制,最后不得不动用导弹来解决一切的时候,他们的工作也就注定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随着步步深入,秦震当初所费解困惑的一切,似乎都逐渐变的清晰了起来。但是这已见明朗的事实,却真是秦震始料未及的!他区区一介草民,本没有资格谈政治。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些层层迷雾,秦震还是不禁感到忧心忡忡。所以他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难道这也是天注定么?为什么偏偏所有的一切都让那支队伍赶上了呢?之前的人为什么没有任何发现呢?” 其实秦震唠叨的这句话,根本就一丁点儿的意义都没有。他只是从心底有一种幻想:如果当初不是他们发现的,那抉择和做法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其中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环节改变了,那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截然不同?当然,最主要的是,如果是那样的话,王斌的爷爷就不会被牵扯其中,那王斌也就不会忽然离家出走…那自己和顾杰此刻也不会迷失在这浩瀚的死亡之海中…… 所谓的蝴蝶效应,大致就是如此吧!几十年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小环节,却决定了几十年后他们这一干人等生死命运。 看着秦震怅然的状态,羽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关于天意的问题。只好轻叹了一声,看向远方浩瀚无边的沙海,悠悠的说道“君王正、臣子明,国泰民安,有凤来仪,天下太平。君昏臣暗、四海不宁,天下才会邪祟横生。当正气已然消失殆尽,那邪不压正的时代也就已经过去了。” 就这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无论是什么样性格的人,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呆住了!那种恍然大悟般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为百姓不言君。但是普天之下的民情是任什么都掩盖不了的。即便真的有黄沙自九天直下,它能湮没的也仅仅是一座城。绝对湮没不了它曾经留下的历史和文明。 正如羽东所说的,明君正主,有凤来仪。君昏臣暗,自是天地不佑!记得最初提起沙雨湮没曷劳落迦这个传说的时候,羽东就说过,人们把这降土之灾归罪于了信仰的缺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呵呵……秦震在心里一声苦笑。时至今日,又有几个人还能谈起信仰?对于疲于奔命在名利之中的现代人来讲,信仰,是一种太虚无飘渺、太奢侈、太没用的东西。 一阵压抑的静默,大家必定是各有各的感慨和沉思。即便放下君昏臣暗、信仰缺失不谈。放眼望去,苍茫大漠,广袤无垠!那些骇人听闻的狂风沙暴更是恣意肆虐!究其原因呢?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人类自己亲手造成的?! 人类肆无忌惮的开垦着森林草原,无所顾忌的破坏着生态平衡。到头来,黄沙埋城,邪异横生。当血淋淋的教训已经摆在了眼前的时候,即便后悔都已经为时已晚了!然而最悲哀的是,人类似乎还并没有意识到过真正的后悔。 这一切都是人类亲手酝酿的悲剧,更是大自然对人类的一种极端报复!如今想来,天灾*、天灾*…天灾,往往都来自于*! 羽东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率先回到了主题“79年,佛国于阗,惊鸿一现。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80年的那次重大行动。但是那次行动的结果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再没有人知道当初于阗古国出现的位置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由于黑沙暴卷起的大面积黄沙,从而显露出沙海的那座城,绝对是于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秦震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本身并没有问题。因为按照羽东的意思,即便是当初的那支队伍,对那座古城也只是惊鸿一瞥。并没有来得及深入调查。那今天的羽东,他凭什么去断定那座从沙海里再见天日的诡秘古城就一定是于阗呢? 但是似乎羽东很是反感秦震的任何提问。因为他每次的问题都尖锐且直接。可以说完全都是羽东根本就不想回答的,却又每每都被他逼的不得不回答!这种感觉对于羽东来说当然是很不习惯。 只见羽东微微皱了皱眉,抬起那双漂亮且冰冷的眼睛,带着寒意冷冷开口道“秦震,什么时候我说完话,你可以做到没有任何问题问我?” “那我不问你,该问谁呢?这里就你知道的最多啊!而事实也证明了,并非是我多想,确实就是你了解的最多。只不过是你自己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在隐藏着什么。如果你坦坦荡荡的都说出来,那我能有什么可问的!”秦震理所当然的挺着腰板儿,把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羽东被秦震气的面沉似水,那阴郁的脸色就好像都要凝出霜来了!不过秦震却倒也并不在乎,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可以说除了羽东的身份不了解以外,其余的都很了解了。 那冰山他并没有外表那么阴冷可怕,甚至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怕!打个比方说,要是评个三好队员、劳动模范什么的,还真就是非他羽东莫属。甚至,这几个人里要是能出来个烈士,估计谁也抢不过他。 所以,秦震现在很是了解羽东的性格脾气,根本就不会把他那阴鸷的表情放在心里。 而且这会儿秦震还有点儿逮着了理的感觉,一梗脖子再次抬头说道“沉默解决不了本质上的问题。任何看似诡秘的玄机都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还就告诉你,羽东,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会跟你走到最后的!!所以我也一定能看到最后所有的事实和结果。诶,你知道有部动画片的经典台词么?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 第八十八章近在眼前的威胁 羽东看着秦震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却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这对于羽东来说绝对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状态!该说是他自己越来越差劲了?还是说那秦震实在是太奇葩了……?典型就是那种蒸不熟、煮不烂、炒不棉的铁蚕豆!!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百毒不侵、汤水救不活!在羽东眼里,即便是眼前的这片沙漠,都没有这两个奇葩的队友更让他觉得头疼!! 回过了神儿来,羽东深呼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疲惫的说“秦震,你到底是哪个宗教派下来折磨我的?儒教、道教、佛教?你这算是三教九流的哪一派呢?” 看着羽东那无可奈何的表情,秦震竟然还有种颇为骄傲的感觉!!毕竟,能把这欠抽的冰山折磨成这样,也算是自己的本事有所进步啊!! 当然了,就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不要脸劲儿,原来一直都是顾杰专属的。但是现在若想跟羽东继续同行,还真就得学着点老顾这套滚刀肉的方式方法! 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怎么着都无所谓,你碰我一下我就死这,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就得抱着这种无耻的决心,才能跟这位背景神秘的少爷顽抗到底!好好大战他个几百回合! 秦震算是想开了,但是羽东可真是郁闷了。 其实羽东本来的目的确实是想劝服秦震的。等到跟着驼队一旦找到了出路,就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涉足这些恐怖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看来,羽东的这个想法基本算是作废了。秦震已然拿出了撒泼打滚儿地痞无赖臭流氓的那一套了,轰都轰不走! 想到此,羽东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想起之前好像是顾杰说过一句话,阎王爷挡不住该死的鬼……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这能怎么办?反正自己也尽了力了,随他去吧! 就这样,羽东闭着眼睛准备稍稍休息一下,顺便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屡屡接下来的路程。毕竟,镇国璧还没有找到……难不成这两样邪异的镇世之宝要一齐现世吗? 正当羽东思绪混乱的时候,耳边却又传来了秦震的声音“诶,我说东少?刚才我们好像都听见铃铛声了,哪来的?还有,一会儿你打算怎么走?总不能让骆驼驮着咱们周游沙漠吧?” 羽东只感觉太阳穴‘噔噔’的一下一下的跳,最后,他只好闭着眼咬牙说出了最后的警告“秦震。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问我问题,我就让你驮着骆驼周游沙漠!” 秦震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倒不是他怕他。而是因为秦震看得出来,羽东现在大概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路线。既然如此,还是不要过分打扰他好了。 这时候其他的几位队员也是极其认真的在翻阅记录资料,那种对待工作、对待科学的严肃认真劲儿,秦震还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他们好像正在低声探讨着什么。只见老沈一边翻着自己的大笔记,一边极其担忧的说“咱们要么得赶快找到那座古城,要么就得找一个能躲避风沙的地方。我总觉得这里的天气…晴朗的很不正常!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啊……” 秦震捂着脸,后悔听了他们的谈话。这一听之下真是让人顿感万念俱灰! 马超接过了老沈的话,点点头说“我国沙尘暴区主要是在北方地区。而且几乎全部集中了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就咱们所在的这片沙海,几乎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是正常的气候。所以我觉得老沈说得对!这种黑沙暴来临之前的晴朗,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这里,秦震已经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了马超,脸色都有点发白的问道“兄弟,咱可别开玩笑啊…你们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这风和日丽的,怎么让你们说的就好像即将末日降临了呢?” 马超也有些焦虑的说“秦哥,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呢!这地方我们太熟悉了……这些年所有的研究方向几乎全都放在这片沙漠里了。对我们而言,这片沙漠就像是孩子,他什么时候要变脸,我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预感……” “那…你的意思是,这孩子马上就要无理取闹的翻脸了是吗?”秦震追问。 没等马超说话,老沈就抢先回答了“兄弟,现在不管这‘孩子’翻不翻脸,我们都必须得尽早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现在已经是日暮了,还记得在玉门关的时候,东少跟你说过昼夜温差高达40多度的沙漠吗?这里就是。” “……” “只要天色一暗了下来,我们就会迅速从顾杰说的铁板里脊变成速冻食品!在玉门关外,你也多少该有了些体会,那温度变化几乎就是瞬变!更何况,玉门关要是和这里比起来…呵呵,简直就是气候宜人的风景区。毕竟,那里还是离人类比较近的。”老沈看着秦震勉强笑了一下,这一笑,真可谓是苦大仇深…… 一旁的闫军似乎一直都在研究着脚下的这片沙子,极其认真,也一直都没有说话。秦震怕耽误人家搞科研,也就一直都没有打扰他。谁知道这会儿闫军却直起了腰,也叹了口气的说“只怕事情比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一些。因为除了你们所说的那些灾难,我们现在恐怕还要准备好将要面临的流动沙丘。一座沙丘的移动,埋半个村子都不是问题,更别提我们这几个人了。” 秦震这会儿只觉得头大!死的心都有了! 这几个人研究了那么半天,敢情一个好消息都没有??而且这最后的研究结果怎么一个比一个恐怖呢? 这样下去可真是活不了了!秦震顶多就算是一个不怎么结实也不怎么硬朗的小塑料体格。这小身板儿实在是经受不住那种渡劫般的巨大冲击考验! 更何况,按照这几个人说的意思,眼前他们这些人即将要面对的有:极其恐怖的黑沙暴、极其夸张的瞬间温差、还有那他妈移动速度极快的流动沙丘!! 这些致命的灾难,在沙漠里碰上任何一样都得九死一生!!但是他们却好像认定了这些都一定会一起发生。 不安的秦震无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骆驼队,它们此时正安心的晒着太阳犯着懒,小模样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秦震顿时一振奋,指着骆驼冲老沈问道“利哥,你不是说这队宝贝能预测风暴吗??你看看它们现在这舒坦样儿,哪有一点儿像是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样子?” “……黑沙暴几乎都是突如其来的,不会有太多的前奏。如果咱们有个稍微遮蔽的地方,当骆驼开始有感应的时候,我们或许还来得及跑。但是以咱们现在的位置,就算骆驼有了什么感应,咱们不也一样是无处可逃么?”老沈尽量保持婉转的说着这残酷的事实。 秦震眨了眨眼,又看向了闫军“哥们儿…咱们从地底下爬出来也小半天了。这周围的沙丘可都是稳当的很啊!一点儿要到处乱跑的迹象都部没有!” 闫军看着秦震,惨淡一笑“呵呵…你这是想通过我们的否定让自己安心或者死心吗?” 这一句话似乎是说中了秦震的想法,闫军紧接着问道“你只知道塔克拉玛干是中国第一大沙漠。但是你知不知道它还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性沙漠?” 看着秦震有些绝望的目瞪口呆,闫军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处沙丘,认真的说道“你看,这里的沙丘普遍是平地算起300到500米高。如果一旦狂风吹起了沙墙,那高度将会是现在的三四倍。不用惊讶,你没有听错,就是三四倍。也就是说,到那时候,这些你暂时还觉得静谧唯美的沙丘,就会竖立起来,变成以平原地势算起1000米高的沙墙!你……能想象吗?” 秦震整个人已经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了。但是这些话也被后面的顾杰听到了!这会儿他已经匆匆的走到了闫军马超的面前,十分紧张的说“别说了!快快,把东少喊起来!咱们赶快撤吧!这他妈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平时一向积极响应顾杰口号的马超,此时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皱着眉对顾杰说“顾哥,别这样…咱们要是真赶上了,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为什么???”顾杰不甘心的瞪着眼睛吼着。 “这里的流动沙丘占整片沙漠的百分之九十……而这里受西北、南北两个盛行风向的影响,经常会交叉之间快速形成旋风。当这里一旦刮起了风,即使不算太大的,也会达到时速每秒300米…!顾哥…你说还能有逃走的可能性吗?”马超无奈的问向一脸煞白、已经被惊呆了的顾杰。 第八十九章万物皆有灵 此时的秦震和顾杰,完全属于一种懵了的状态。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千辛万苦的从地下峡谷里爬了上来,最后竟然还不如在地底安全!! 这就好比是你正在一艘缓慢下沉的大船上,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抢到了一艘小救生艇。然而在你刚下水划开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发现这小船是破的!下沉的速度比大船更快!那种感受,实在是太糟心了。 根据老沈他们提出的这几点迫在眉睫的危险,秦震不得不开始重新考虑他们的前路了。用顾杰的话来说,得好好估计一下自己眼前的形势了。秦震甚至一度设想过要不要原路再爬回乌孙地下峡谷?然后另寻他路? 因为不管怎么说,在地底下的时候虽然也是惊险异常,但是好歹有羽东能摆平一切。那位爷在地底下就如同是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这让大家多少都会觉得有点安全感。 可是现在呢?就算羽东他能变身成阿尔法·鲍威尔,速度也不过百米9.7秒!根本就不可能躲过时速每秒300米的狂风!!到时候他们这群人,似乎除了埋尸沙海,就不会再有什么其它的结局了。 就在大家都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的时候,羽东却依旧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无动于衷,那恣意的感觉就像是在夏威夷的海滩上晒日光浴。 秦震看着那气定神闲的羽东,心中十分疑惑。这也太他妈淡定了吧?秦震不相信他听不见大家激烈的探讨,甚至说羽东应该比老沈他们更清楚眼前即将要面临的危机!秦震也不相信他是破罐破摔放弃求生的希望了。那他这样若无其事的闭目沉思又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他有把握大家不会死在这??扯…他又不是死神…… 正当秦震自我纠结着想把羽东拉起来好好‘聊一聊’的时候,羽东却忽然自己坐了起来,然后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驼队。 秦震也随着羽东的目光看向了那一队跪卧着的野骆驼。没想到,刚刚还在懒洋洋的晒太阳,这会儿它们却全部都开始有些燥乱不安。就好像…它们十分想要快点离开此地一样! 想起之前老沈的话,想起大自然给的经验教训,秦震惊得眼睛越睁越大!手都微微有些颤抖的指着那些骆驼,朝沈胜利喊道“利哥啊,你快快…快过来看看!!这队宝贝是怎么了!这是不是要来黑沙暴了??” 听秦震这么一喊,大家都紧张的聚了过来。眼巴巴的注视着这一队骆驼的一举一动! 不过骆驼们好像也并不是像疯了一样的要跑路逃命,它们只是有些不安的躁动。这倒让秦震有些迷茫了。 一般来说,动物对大自然危机的警觉性先天就要比人类敏感上几百几千倍。所以当地震、海啸、火山等等这些自然灾难来临之前,动物往往都会给人类带来最初、最早的预警。 要说到这万物有灵的神奇预警,就不得不说起三十九年前那场震惊中外的大地震。那绝对是值得世人永远铭记的惨痛教训! 话说那一年的七月,天气出奇的热。和往日里的闷热有着很大程度上的不同。而且每天到了傍晚时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天边始终泛着异样的红光。其实这就是古语所说的天生异象。 但是人们并没有因为天空的颜色而有所警觉。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家家户户的狗都开始狂吠。大大小小的老鼠根本就顾不上躲人,一窝一窝的仓皇奔窜。马挣脱缰绳奔逃、猫没日没夜的发出濒死绝望的惨叫,让闻者不寒而栗。 那段时间里,真可谓是鸡犬不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动物疯狂逃命,有悖常理的行为异象绝对是令人闻所未闻!这就是动物对于大自然超凡的警觉。 当时山里的那些狼啊、野猪、刺猬、蛇等等这些动物,竟然全然不顾彼此互为食物链天敌的身份,谁都顾不上吃谁,成群结队的四下奔逃! 更有山中老农亲眼目睹,狐狸、黄鼬这些灵性较强的动物,自当年的七月初开始,就大的背着扛着小的,排着队直立行走在山道上,浩浩荡荡的向山外大转移!那队伍少说都得有几百来只,惊得山中农民都不敢出门。 海里的动物也不例外。秦皇岛北戴河一带的渔民,在那年七月收获极其丰富。大大小小的鱼,争相跳跃在渤海水面上!即使不下网,都有数之不尽的鱼自己跳上渔船来!更有海蜇海鱼在水面上直立起来快速打转!这些,已经不仅仅是违背它们本身的生活习性了。 天空中的动物更是无所顾忌、不管不顾!一大群一大群的蜻蜓、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蝴蝶、还有不计其数的蝗虫、麻雀、甚至是不知道哪来的鹦鹉以及叫不上名字的鸟类。它们就这么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飞落于人群之间。任人捕捉驱赶,也不躲不避。就好像是失去了本能一般。 当时被震源波及最重的京津两地,动物界逃亡大迁徙的景象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当年的七月末,在天津的上空,光天化日之下,成百上千的蝙蝠遮天蔽日的在空中乱飞!蝴蝶蜻蜓的飞行队伍,更是自东向西宽达一百多米!飞禽飞过,嗡嗡作响,成千上万的动静交杂在一起,那气势之大,令人目瞪口呆! 就连当时的老人们,也都得说那是场此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过的诡异场景!平地冒泉眼,井水转眼干,钢筋自己焊,飞鸟遮了天。 天呈猩红、海水浑黄、万灵奔逃、诡生异象!很明显这是天灾先兆。如果当时这所有的奇异景象被传达、被重视、被处理,那么或许今天当人们再次谈起那场灭绝生灵的灾难时,就会是另外的一个样子了。 大自然屡次以自己的方式在警告着人类,在传递着灭顶之灾即将到来的信息。但是真正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人,却很少很少。正如同最后生与死的比例。 就这样,人们浑浑噩噩的在不知不觉间走向了7月28。 当动物们已经早于人类避开这场灭顶之灾的时候,夜幕笼罩下的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那种诡异的万籁俱静却透着一种极其不祥的意味。 夜半时分,一道乍眼的蓝光陡然刺破长空!紧接着,一道接一道的刺眼蓝光如同劈开了沉静的夜幕。之后,天穹旋转、大地颤抖。街道、铁路、房屋……大地上所有的一切都在剧烈的摇撼震荡之中扭曲变形! 23秒的时间,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华北著名工业城市被夷为了平地,变成了一片废墟!当时国外媒体对于这个受难的华北城市灾难级别定位是这样的:从此,这个城市将在中国的地图上消失了。 短短23秒,如果给我们,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说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是这23秒给了大自然,她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撕毁一座城市,并且让整个中国都跟着为之颤抖! 在华夏的这片大地上,北至哈尔滨、南至安徽江苏、西至内蒙、冬至渤海湾以及东北国境线,无一不被大地的震怒所波及。然而那些凭借着动物反常征兆而提早有所警觉戒备的人,却真的逃过了那场国殇。 由此可见,动物在大自然中的灵性远要比人类多的多。所以在仪器失灵、现代化设备失灵、方向感完全丧失的情况下,人类不得不低下头回归本真,向动物求助。 为什么动物都能用反常举止给与人类警示,但是灾难专家却预报不了呢?这该是人类自己的反省。 人是社会动物,只是作为一个庞大的群体,才显示出了自己的力量。当人类为自身利益各自为战、各取所需的时候,其实并不比动物具备什么特殊的优越性。如果仅仅依赖本能的话,人类只怕还不如动物。 第九十章奔跑的骆驼 总而言之,前车之鉴也好、历史经验也罢,此时秦震他们的命运,确实是有些可笑的被掌握在了一队野骆驼的手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谁能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的生死会取决于一头骆驼的抉择? 羽东在观察了骆驼们一会儿之后,这才稍稍安心的对大家说道“走吧,它们会带领咱们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依我看,这不是要发生黑沙暴,而是要下雨。” “下雨??”秦震和顾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这也不怪他们如此大惊小怪。因为众所周知,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属于暖温带干旱沙漠。年降水量绝对超不过100毫米。要是赶上艳阳高照的时间再多一些的话,那一年的降水量可能连5毫米都达不到。可是这片魔鬼沙漠平均蒸发的水量却高达2500-3500毫米!! 就是这样供不应求的一个极旱之地,怎么可能会忽然下起雨来??他们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秦震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羽东问道“平常看下雨是听风看云,看燕子低飞,看蜻蜓点水…可是这地方连他妈一只鸟都没有,你是拿什么看出来要下雨的?” 顾杰这时候挠了挠头,并不想参与到秦震对羽东的质疑当中。只好傻笑着说“下雨好啊!正好咱们在这沙漠里好好冲个澡,再饱饱的喝它一顿天地无根水!” 羽东一边‘组织’着骆驼,一边头也不回的缓缓说道“下雨并不意味着什么你能看见水。我劝你别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和想法。在这里,雨到半空中就被蒸发干了。” “……那我们还着急摆出个避雨的架势是给谁看?”秦震不解的问。 “不是我要避雨,而是骆驼要走。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我现在就一个问题,你走不走?”说着,羽东抬眼冷冷的看着秦震。 秦震虽然听着这话心里有气,但是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所以只好习惯性的忍了,然后规规矩矩的跟着大伙骑上了骆驼。 也别说,这一趟大漠之行好歹也算是没白来,至少还骑过野骆驼呢不是么?否则,以秦震这种性格,可能这辈子也就守着那座城市直到死了。 起初,秦震还很担心这些野骆驼一个不高兴再给自己掀翻在地。但是紧张了一阵儿之后才发现,骆驼真的是极其温驯的动物。它没有一丁点要伤害人类的意思,尽管它们根本就无从了解背上的这些人是不是有意要伤害它们的坏人。 骆驼走路的起伏很大,刚开始确实是有些无法掌握。所以秦震只好采取熊抱的方式,紧紧的抱着骆驼。这个姿势不用说,他自己也知道非常的不雅观。不过为了生命安全,也只能认了!可是骆驼这时候仰着头,极其优雅高贵的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散步状态,还真是秦震始料未及的。 那老沈他不是说骆驼是沙漠中的快跑好手吗??可是看它这四条大长腿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悠悠的劲儿…好像天塌下来它们也依旧会保持这个状态一样!不管怎么看,它们都不像是能狂奔起来的动物。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倒好,至少还能落得个安全,不用担惊受怕的。现在是逃命,不是玩极限运动,要那么快干什么!而且毕竟这是骆驼不是马,没人驯服、没有缰绳、地势不平稳、高度又比马高出很多,要想骑着骆驼体会‘策马奔腾活的潇潇洒洒’那纯属是想瞎了心了。 秦震看着自己前后的队友,看着身下温和的野骆驼在缓缓前行,看着一望无尽的大沙漠,这会儿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澎湃滋味!那大概是人类最为原始的野性,那种脱离了社会之后,在大自然中得到的一种回归感! 而且,秦震对这温驯无害却有着坚强生命力的野骆驼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好感。此时情不自禁的低下身轻抚着骆驼的绒毛,如同爱抚着一只家养的宠物一般。就在他的双手抚到骆驼脖颈之间的时候,秦震却忽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器物。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悠扬空灵的驼铃声! “这他妈野骆驼竟然自带铃铛???”秦震不能自已的惊呼着。 前面的顾杰正美滋滋的随着骆驼一颤一颤的感受着独特的大漠之行。这会儿听到秦震的惊呼之后,费劲的扭着脖子回头看,然后喊道“大震!你说什么玩意呢?你那只骆驼是不是家养的啊?” 秦震没有理会顾杰,而是尽量小心的低下身子看那悬挂在骆驼脖颈间的铜铃。 那铃铛就如同一个倒扣着的小饭碗,通体乌黑,但是却泛着金属的冷光。时不时的会传来一声悠远绵长的铃声,使人心中更深感大漠的荒凉与沧桑。 秦震做的就是这一行的生意,仅凭听那驼铃的音质他就可以断定,这是个好东西!可是这好东西,又怎么会在这野骆驼的身上呢?难道这队骆驼出身绿林?还打劫过过往行人不成? 野骆驼成群结队的生活在沙漠荒无人烟之地,所以决对不可能是家养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曾经有人在这里遇到过这队骆驼,并且也曾借助骆驼穿越过这片沙漠!最后,不知道是哪个感性的文艺青年给其中这一只骆驼挂上了驼铃,或许…是为了纪念曾经一路同行而给骆驼留的念想吧…毕竟,一程终了,与这只野骆驼也就从此山水不相逢了…… 秦震为自己这种林黛玉模式的假设别扭的一哆嗦!如果说这是在旅游景点、风景区,有人会这么做可能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毕竟伤感多情的文艺青年大有人在。 但是秦震知道,这里深处塔克拉玛干无人区,一般人决没有可能会来到这里只为了骑一圈野骆驼!然后顺便伤春悲秋一下。所以,挂上这个驼铃的人,跟自己这一队人马或许还会有一定的关系。 当然,这一切终归都只是秦震的猜测。天空中的云开始变的厚重,转眼间就挡住了那毒辣辣的烈日骄阳。厚重的云朵漂浮流转的速度,用眼睛都可以看得出来。这种情况,大概真的是有雨的前兆。 又走了一小会儿,秦震已经隐约能感觉到迎面开始拂过一丝丝的凉风了。这让人燥热的身心都忽然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但是这群骆驼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这股清风。它们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秦震有点慌乱,手里也没有任何能抓的住骆驼的东西,只好轻轻的抱着驼峰,稳住身形。 可这队骆驼却明显有要越走越快的趋势!走路方式也从步步生莲马上就要变成了大步流星!步伐的加速也导致了颠簸起伏的落差更大。直到最后,秦震终于惊诧的看到了这队野骆驼拔腿狂奔的样子!! 说实话,那姿势很像是鸵鸟,但是好像又比鸵鸟更奇怪一些……当然,毕竟骆驼是在沙漠里奔走的。特殊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特殊的奔跑姿势…… 但是此时在骆驼的急速狂奔之下,秦震的脸已经开始有些发白了!他终于知道了老沈真的没有骗他,这骆驼果然是沙漠里的快跑健将!随着快速的颠簸和重心不稳的紧张,秦震额头上的汗可就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了!眼下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有死死的盯着骆驼,然后整个身子都因配合着骆驼的步伐在较劲!! 当这队野骆驼飞快的跑起来了之后,前面的顾杰就已经再也无法淡定了!一边死命的抱着骆驼,一边随着颠簸带着颤音的大喊“骆驼哥!!稳住…你给我稳住!!我错了还不行吗……吁!!!” 秦震在后面听的哭笑不得,这个二百五竟然用引导马的口令去命令骆驼!!这他妈语言压根就不通,它能懂吗? 不过眼下秦震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实在是没那个闲心再去纠正顾杰对待动物的语法有问题!只能闭着眼睛认命的抱着骆驼,赌一把这骆驼不会把他甩出去,然后再被后面的大部队践踏而死! 随着骆驼的奔跑,天空也愈发的阴郁了起来。秦震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偶尔扑面而来的一阵水气。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沙漠里珍贵如凤毛麟角的雨水。 也不知道又跑了多久,渐渐的,骆驼的步伐开始平稳了下来。秦震也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颠的散架了!当他无力的直起身子,看向前方的时候,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这…这还是在沙漠里吗?这是被这群绿林野骆驼给带到哪里来了…… 第九十一章大漠风雨中 眼前这里的景象与之前的黄沙大漠截然不同!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只能说一半是冰雪,一半是火焰。 当然这仅仅是以颜色象征来做的一个比喻而已。这里到处都是破沙而出的高大沉积岩。只不过最奇怪的是这里的地面一半是鲜红色,一半是雪白色。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真的是太让人震撼了! 而且这里完全就好像是天外之地、那些科幻大片里出现的景象。在红与白剧烈反差的大地上,树立着无数高大的风蚀蘑菇!秦震只是凭着形状与质地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究竟是什么,他无法定论。 在白色地面那一边的‘蘑菇’与岩层是一样的雪白!乍看之下,甚至会恍惚觉得那像是喜马拉雅山上的冰塔林!亦真亦幻,好不现实。 那些高大的风蚀蘑菇高矮大小不等,大的要有十几米高,小的怎么也得有个3米左右。巨大的伞盖下面容纳他们这9个人绝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可以带上他们的这队骆驼! 还没等秦震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骆驼们就像是到了家一样,争先恐后的朝着一处巨大的风蚀蘑菇下面跑去了。看来,这群温和的高情商动物真的是到这里避雨来了。 也好,这里有巨大的伞盖遮阳,不至于直接暴晒。这样也给他们一点时间来恢复体力,顺便商讨接下来要如何前行。 秦震正高兴这一路虽然颠簸,但是好在总算还在骆驼的背上。可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身子就忽然一个失控!紧接着,秦震就打着滚儿的从骆驼身上滚了下来!! 其实这是因为骆驼们找好了‘赏雨’地点之后,直接就跪卧了下去,准备休息了。但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秦震自然是四仰八叉的滚落在地。 先下去的队友们看见秦震摔下骆驼,都忙着上前扶他一把。这更是让秦震觉得不好意思,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没事,骆驼失前蹄……” 看到秦震确实无恙,大家这才聚在一处风蚀蘑菇的巨大伞盖之下,研究起眼前的这处地方来。 “东少?你确定你领来的这群骆驼不是路盲吗?我他妈现在看这地方怎么比刚才那片沙漠还邪乎呢??刚才咱们在的地方,黄沙、沙丘、至少看着很正常啊!你再看看这里…我都有种到了外星的感觉。”顾杰一边摇着头环顾四周,一边撇着嘴说着。 陈风老沈他们也是一脸的惊讶和不解。不用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几个人和兰晴闫军也研究了起来,似乎把这些年的书本理论全部搬了出来。 只有马超,在静静的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犹豫的说“这里…是圣墓山?不可能吧…” “什么什么山??”顾杰着急的问。 “圣墓山。那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的两座巨大沙丘,红白相间,艳丽非凡。红色的部分是红砂岩,白色的部分是白石膏。相交相错,犹如异境!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圣墓山上也有类似这种古怪独特的风蚀蘑菇!”马超耐心的向顾杰解释着。 但是他刚说完,老沈就当下给了否定“不可能。了解圣墓山的人虽然并不多,但是那里绝对不在诡异范围区。如果我们真到了圣墓山,那应该所有信号都正常了才对。而且你仔细看看这里,虽然有很多相同的特点,但是却与圣墓山又有很多不同之处!” 按着老沈的提示,秦震也仔细的又观察了一遍这里的环境。确实,与马超向顾杰描述的那圣墓山有很大的差别。首先这里不是沙丘地质、其次这里的红与白也不是相交相错的,而是犹如有一条天然的分界线一般,把红与白清晰的一分为二! 至于这‘风蚀蘑菇’,连马超自己都说了是类似,所以就更不太好说了。秦震总觉得这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奇异了!根本就无法按着正常的思维逻辑去想象,又何来正确的解释? 而且,秦震从心里也不希望这里是马超说的那个地方。圣墓山,听着就有一种不祥恐怖的感觉。名字就不像是什么风水宝地,更像是个墓园。太不吉利…秦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唯心到连名字犯忌讳都开始在意了。这要是再过两年,估计出个门都得翻翻黄历。 就在众人说话探讨的时候,天空竟然真的飘起了细雨。但是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雨竟然不落地!迷蒙之中,雨水似乎就那样漂浮在了半空中,就好像是完全违背了万有引力的定律一样!但是秦震想的到,真正的原因应该是羽东所说的那样,雨落到一半就被蒸发干了。 可是不管这景象到底是什么因素造成的,这都形成了一种世人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观!!顾杰惊讶的张着嘴,看着那似乎悬在半空中的雨,彻底傻了眼!而其他人则是分别坐在周围,安静的看着这场一生难得一见的沙漠雨。眼神中掩饰不住心底的震撼。 看着看着,那一向开朗的马超忽然笑了起来说“秦哥,你还真是个福星呢!东少说的对,你命是真好!我自打从事这一行开始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沙漠下雨。还别说是这样奇特的雨,就算是普通的行*,都不曾在这里见到过。你知道,沙漠形成雨的前提太难太难,所以很多沙漠一年也下不了一次毛毛雨。智利的阿卡塔马沙漠,更是400年才下过一场雨。今天能有幸亲眼目睹这样的雨,我甚至都觉得死而无憾了……” 秦震越听越不对劲,于是反驳道“你说你这平时开朗向上的正能量青年,生命追求也太低了!看场雨你就死而无憾了??你好歹也学学你顾哥,你看人家还知道死之前怎么着也必须得抱上媳妇呢!” “诶诶诶,姓秦的,你说话就说话,别老捎上我!哥这是有一颗敢于追求爱情的决心!你羡慕去吧你!”顾杰瞪着眼的反击着。 秦震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羽东。 他此时正沉静的坐在一旁,神情专注的看着大漠上空飘落的雨。目光悠远、神秘、深邃莫测。那眼神里好像是有一场做不完的梦、又好像是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就是这面无形的墙,阻隔了他与这个世界的一切。任谁也无法真正的看透他、了解他。他的清冷,也注定了生命将与沙漠一样孤凉。 但是若抛开这层凉薄不谈,羽东的身上似乎还有一种亘古不变的气息,苍凉、强大、以及一种早已看透了岁月生死的淡然。带着清冷的孤傲茕茕孑立于尘世之间,给人以一种坚不可摧的震撼! 对于他与秦震顾杰几乎相仿的这个年纪来说,这种气息,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其实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羽东给秦震的第一感觉可真不是现在这样。那时候顾杰说他是牛郎、人妖、自恋狂…其实想想骂的还是有道理的…… 羽东那初见时的冷傲清狂,让秦震到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根痒痒!所以当初才会给他定位成一个不知人间疾苦,飞扬跋扈的官家少爷! 不过,当时他脸上那种邪魅张狂的笑容,似乎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然,随着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对这个人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秦震觉得,如果他羽东卸下了那层邪魅清狂的表象,是不是就会像这塔克拉玛干的野骆驼一样,感性、温和、亲切、重感情、但是却又因为自身环境不得不在这沙漠里死命的坚强。 想到这里,秦震不禁唏嘘。世事无常,人生百态。每个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虚假面具行走于人世间。不论那些面具是骄傲的、光辉的、悲惨的、还是任何其他的,面具背后的那张脸,只有自己最清楚。任何光鲜亮丽的表面,可能都隐藏着无数个用痛苦熬成的昨天。 第九十二章烈日 随着秦震飘远的思绪,这场奇异的沙漠之雨也越来越小,最后逐渐停了下来。雨后的荒漠不但没有清新凉爽的感觉,反而还多了一些湿气上升的闷热。 烈日再次拨开云头露出了脸,明晃晃的大太阳照的这片色彩鲜明的大地异常刺眼。秦震隐约觉得,这场微不足道的毛毛雨飘过之后,他们将会迎来更酷热的温度、更毒辣的阳光! 可是到现在为止秦震仍然不明白的是,为了躲避这点毛毛雨,骆驼们至于那样玩命狂奔吗?按理说,在长期干旱的沙漠里生存,有幸赶上一次下雨,那应该是‘久旱见甘霖’的状态才对的呀!秦震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定义为骆驼的思维方式与人类还是略有不同…… 随着雨停了,骆驼们也纷纷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鼻子里呼呼的喷着粗气,好像还是这样的天气它们会更加喜欢一些。 休息的过程中,大家都‘节俭’的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一下体力。也真得说是羽东这一趟准备的极其周全,要不然的话,估计这会儿困在沙漠里的就只剩下九具干尸了。 羽东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走出巨大的风蚀伞盖,以手遮挡着阳光看了看天气,随后才转身说道“大家休息的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了,咱们还是继续前行吧!野骆驼会按着它们自己的骆驼小道走到有食物和水源的地方。能到那种地方,我们出去也就不太难了。” 顾杰一听羽东的这话,马上连连表示赞同的说“对对对!东少这提议太圣明了!咱们赶紧走吧!出的去、出不去先放一边,跟着骆驼大哥们找到点吃的和水也行啊!要不然,我这心里一丁点儿的安全感都没有。” 秦震无奈的白了顾杰一眼,心说这活命都要成问题了,他竟然还考虑安全感的问题!再说了,他这安全感的来源还真是实惠,有吃有喝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秦震忍不住揶揄了顾杰一句“老顾,骆驼是种特殊的美食家。它爱吃草、灌木、还有大漠中特有的一种植物---骆驼刺。你跟随着骆驼的步伐还真是能美美的享受一顿大漠盛宴呢!” 顾杰哪容得了秦震这么损他?直接不服气的一仰头还击道“你少废话!我没有骆驼哥那百炼成钢的大嘴唇!享受不起那种美味!好玩意儿还是都留给你吧。”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新疆的科学家们,经过多年苦心研究终于发现,那骆驼刺里可以分离出来一种化合物,可以抗氧化、抗衰老、抗过敏、抗肿瘤、还抗癌……最主要的是还可以滋补强壮,有延年益寿之效呢。”秦震像个赤脚医生似的胡侃着。 顾杰听后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临走的时候你不捎回去二斤孝敬孝敬亲朋好友?就算不给亲朋好友,你自己留着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嘛!哥们儿我这铁打的身板用不上啊!不像你,塑料泡沫三层板合成的体格子。你才是真需要找骆驼大哥要点当地土特产回去好好补补呢。” 两人唇枪舌剑的谁都不服谁,正掐的激烈呢,羽东走了过来,冷声说道“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尽量少说话,避免浪费口水。等一会儿走了起来,太阳会把你整个人都晒的冒烟。到那时候,你们就知道想咽口唾沫润润嗓子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了。” 说完,羽东也不再看他们,而是再次走出去和骆驼们‘沟通’感情了。看来,他这是准备要再次起程了。 被羽东的那番话给吓得,秦震顾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默契的闭上了嘴。虽然他们也都怀疑羽东的话里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只要是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再次整装起程的时候,所有人的身心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进状态。果然,无尽的潜力都是在走投无路的绝望时刻迸发出来的!对于秦震他们而言,现在脑子里考虑的只有一件事---要活下去! 就凭这最基本的求生*,一队人再次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随着野骆驼的脚步,缓缓步入了酷热难耐的大漠深处。 不知道那些风蚀蘑菇究竟是如何能长成如此庞大壮观的石群。再加上这里与众不同的地质有着艳丽的色彩,使人看着不免觉得目眩神迷。 骆驼一头跟着一头的紧密前行,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有路线可循!哎,想到此,秦震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因为他忽然觉得,羽东对这队骆驼没来由的信任,就好像是他当初对羽东的那种信任一样。没有原因,就是信了。 红白分明的大地总是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姑娘似乎天生就对任何有美感的事物都心驰神往。只听这时后面的兰晴用颇感眷恋的语气叹道“这里奇异的地质结构和色彩,如果可以被世界看到,那我们中国从此就又多出了一处不可思议的地质奇观。只可惜,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再想找回这里恐怕就不可能了。” 秦震浅笑着听兰晴的感叹,心里暗想,这姑娘毕竟还是姑娘!再怎么强韧出色、出类拔萃,也终归是个纯感性动物!太容易被绚烂的假象迷惑了双眼!这会儿眼看连命都快顾不上了,她竟然还恋恋不舍的伤感这片魔鬼沙漠的惊艳无法被世界所瞻仰见证! 不过想想兰晴说的也没错,只要他们离开了之后,估计还真是再也没办法找到这地方了。 首先是因为现在他们本身就没有任何定位坐标的设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拿什么去标记大沙漠中的某一点? 更何况,这里磁场异常、气候风沙变幻无常。谁知道今天是如此景象的地方,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神秘的沙漠瞬息万变,所到之处皆如一位魅惑的千变女郎,随时随地的变换着妖异的模样和身姿。单单打算靠记忆记下路线以后再来寻找,纯属就是天方夜谭。 可前面的顾杰听到兰晴那略带遗憾的感怀之后,当下就扯着脖子喊道“兰晴!你不用为这事儿担心!等咱们回去之后,与我军大队人马成功会师,然后再把装备整齐全,咱们就由空陆两路杀回来!只要你想,我顾杰随时都能陪你回来!” 虽然不知道兰晴听后是什么感受,但是秦震看得出来,除羽东之外,这一队的老爷们儿都被顾杰的这种痴情所打动了。就连老沈也不禁摇头赞道“丫头啊,你可真是好命的!顾杰这番生死相随的肺腑之言真是令我们都为之动容啊!你可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顾杰一听有人给他‘拉选票’美的屁颠屁颠的,就差从骆驼上滚下来和老沈来个感恩的拥抱了。 不过兰晴除了笑笑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至于为什么,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不知道兰晴认识羽东有多久了,但是不难看出她对羽东的感情真的挺深。所以在秦震看来,他老顾的这块砖,可不好撬。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不多时,大家就都开始频频的抹着汗。被那毒辣的太阳晒得都有上就要虚脱的感觉。阳光灼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地面折射的阳光都异常刺眼。迎面吹来的气流,就如同一股股滚烫的热浪,让人呼吸都觉着困难! 多日以来的大漠之行,再加上此时的烈日暴晒,秦震已经开始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了,甚至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和血液也都在被太阳一点一点的蒸发掉了。那是一种即将要变成干尸的感觉。 至于顾杰,他更好不了哪去。本来就性情急躁的他,根本就无法实现‘心静自然凉’的这种奇迹。 只好一边哈哈的抹着汗,一边痛苦的说“这可真是堪比火焰山了啊…我等兄弟九人,自东土大唐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不过看这情势…我他妈是够呛能修成正果了…那太上老君八卦炉的温度是不是也就如此了??” 秦震听后想安慰安慰顾杰,给他加把劲。于是干哑着嗓子说道“西天路途漫漫,二师兄你还得坚持住才是啊!八卦炉的温度咱不了解,但是咱指定不会像猴哥那样越炼越精神的…火眼金睛我是不指望了,这阳光不把我两眼晃瞎了,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第九十三章追 在秦震和顾杰的眼里,他们这种自嘲式的自我调侃,怎么说也算是苦中作乐的一种。恰恰代表了自己在困境中还能发挥乐观向上的精神。 但是其余的队友们可不这么觉得!他们对秦震和顾杰口中的那‘目的地’颇为不满! 就连那少言寡语的天然书呆子陈风,这时候都不禁开口说道“我说两位圣僧,你们就别胡说八道了…本来就酷热难耐,你们再口口声声的描述着火焰山、八卦炉什么的…听的我心脏都快燃烧起来了…再这样下去,真经不一定能取的到,但是往生西天极乐却是必然的了……” 听到了群众的抱怨和反馈,顾杰倒也虚心,忙想了想之后回道“嗯,兄弟言之有理!那我们说点儿凉快的事情吧…咱们可以讨论一下南极圈、北冰洋、阿拉斯加外加珠穆朗玛峰。当然,我现在脑子里更多是刨冰雪球冰激凌,冰镇的啤酒饮料矿泉水……” 不等顾杰畅想完,大家纷纷喝住了他“停!!你…你还是说点别的吧……你这样说下去,我们不热死也得被你渴死馋死……”秦震也深有同感。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冰镇啤酒顿时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 顾杰只好讪讪的闭了嘴,又想了想,然后又提议道“要不我给你们来段冰山上的来客怎么样?” 秦震听后马上就求饶般的央求道“顾爷!二师兄!你是我们的亲师兄成吗?我求求你了,你歇会儿吧,省点体力吧…!你他吗是擎天柱变的怎么着?别说嗓子眼儿,我现在连肺都快冒烟了!你怎么还能有体力唱歌呢?” 顾杰不屑的撇着嘴说“这只能证明你太弱。还肺都冒烟了…是不是撒点调料就是现成的煮杂碎?我说我怎么隐隐的闻到了一股子卤煮火烧的味儿呢!敢情是你。”秦震也不想还击了,卤煮这事还是得活着出去再跟他算账吧!而且别看顾杰强撑着硬挺,但是从他说话的底气可以看出来,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也快到极限了。 这时,走在顾杰前面的姜旗竟然百年不遇的开口说了话!只听他声音还是有些刻板低沉的对顾杰说道“老顾,九九八十一难还哪都没到哪。你还是省着点体力吧,后面的罪还有你受的。按着玄奘取经的路程来算的话,我们现在连女儿国都还没到呢。” 能让姜旗开口接话实在是太难得了!况且还是这种无聊的扯淡话题!看来这暴力型的哥俩儿关系处的还真是不错。 闻听姜旗说算起路程还没到女儿国,秦震就发坏的变了声音,故意娇滴滴的冲着前面的羽东喊道“御弟哥哥~喂,姓羽的那个御弟哥哥,当日西凉女国一别,至今已有1400年之久,不知御弟哥哥可曾改变过心意?” “……”虽然甩给秦震的是沉默的背影,但是羽东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而且在秦震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那些被火热毒日折磨的早已疲惫不堪的队友们,也实在是控制不住,一个个都趴在驼峰上笑了起来!虽然笑的很无力,甚至几乎都听不到他们的笑声了…但是对于秦震来说,看到他们还能笑,心里还是安慰的。这也算是给大家提提精神,因为后面还有很多的路遥走,好歹也得继续振作下去! 其实现在秦震自己已经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了,甚至眼前都已经开始变的模糊。火热的地表沙面被阳光旺盛的蒸发着!那向上蒸起的热浪气流,使秦震觉得眼中的景物都变的飘忽不定了。 他努力的甩了甩头,拼命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心里明白,如果这会儿倒下了,也就彻底倒下了。想到此,秦震竟然破例的效仿了顾杰,也开始哼哼起了歌。其目的一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二是为了给大家提神,好歹得让这被晒蔫了的一队人能熬到天黑! 可是当他一张嘴,才发现嗓子早已经干的说不出话了。出点声音都觉得火烧火燎撕裂般的疼。但是这种疼痛却意外的刺激了神经,反倒令秦震顿感清醒了几分! 秦震毫无意义的干咽了几下嗓子,然后有气无力的哼着那首关于女儿国的歌---‘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秦震在心中恍惚的感慨着:这西行之路若真是如现在这样,那别说是女儿国国王了,就是那蝎子精留他,他也肯定留下不走了啊!!这他吗实在是太遭罪了…自己果然是个俗人,修不成正果…… 这绝对是极端的苦中作乐。虽然秦震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但是在他前后的人还是能听得到的,甚至后面不知道谁还无力的跟着他和了几句。 不过前面的顾杰听完马上就提出了抗议“大震…你他吗敢不敢先不想那女儿国的美女了?你就算给我们唱段乌孙里船歌也能加把劲儿啊…你这含情脉脉的,是打算先把我们唱死,然后你就地成佛了怎么着?” 秦震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虚弱的骂道“你哪那么多废话!有歌听就不错了,你还挑曲目?告诉你,我就快挺不住了…你要是活着出去找到了王斌,记得替我给他带句话儿…就说哥们儿我义气千秋,为他在烈火中永生了。” 说完这句话,秦震努力的又抬了抬眼皮。还没等顾杰开骂,他就忽然精神了起来! 秦震使劲的眨了眨眼!玩命的看向前方不远的地方!这会儿已经走出那片奇特的红白地貌了。远处的黄沙之中竟然出现了一汪湛蓝湛蓝的泉水!! 就如同鸣沙山上的月牙泉,泉水清澈,绿洲相连。就这个奇异的发现,让秦震瞬间就觉得自己被满血复活了!恨不得现在一个跟头就翻到那汪清凉的泉水里去! 现在的秦震,被沙漠这种极端气候折磨的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身体的承受能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的边缘。所以这会儿在他看见了那片泉水之后,就疯了一样的指着前方大喊“看!你们快看啊!是水啊!!” 大家此时的思维也处于在迟钝的状态,一时间还没太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喊什么。秦震见状忙用骑马的方式拍了拍骆驼,然后好言相商的说道“快快,骆驼哥,快跑!朝着水源前进!!” 要说这动物太温驯随和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过于温和就是没有主见!这不,骆驼在秦震的鼓舞之下,撒了欢儿的狂奔了起来!野骆驼可不是人,它很适应这沙漠里的残酷环境!所以这会儿跑起来的速度仍然是极快的!只见它甩开大长腿,嗖嗖的就带着秦震跑开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声惊呼!!当秦震从羽东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羽东惊讶的喊了一声“秦震!!”伸手再想拦住他,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终究还是没抓到。 羽东当时就愣了,在这时候离开驼队,朝着不明方向狂奔绝对就是找死!!可是看秦震刚刚那入魔了一样的眼神儿,也知道喊是喊不回来他了!羽东只好回头冲姜旗喊道“快!和我换一下,你带着领头驼慢慢前行。千万千万不要偏离骆驼本身行走的轨道!!我去追秦震!!” 话音刚落,羽东就已经把姜旗拽了下来,自己飞身上骆驼…然后不知道俯下身子对着骆驼说了几句什么话,就见那骆驼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以百米跨栏的速度就蹿了出去!! 大伙在后面看的都傻了!!顾杰大张着嘴巴惊道“人疯,骆驼也疯!这他吗要是代表国家队参加奥运会去,不早就为国争光了……”说到这里,顾杰好像才纳过闷似的回头问道“诶…秦震他那是干什么去了?我只听他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话,然后就跑了……” 顾杰这时候才发现大家个个都神色紧张,就连疲惫的状态就被压了下去!顾杰渐渐意识到了事情好像不太妙,忙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然后急切的问向姜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旗眉头紧锁的盯着秦震和羽东跑开的方向,极其严肃的说“秦震是看到魔鬼的海了!” 第九十四章魔鬼的海 顾杰听的直犯懵,愣了足足得有五秒钟!之后才疑惑不解的问姜旗“你说…什么什么玩意儿?魔鬼的海??这他吗鬼地方连口水都没有,哪来的海?” 姜旗仍然十分紧张的盯着羽东和秦震离开的方向,此时心不在焉的回道“对,就是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的东西。我现在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秦震为什么会看到那东西。只希望他们前往别跑太远,否则就真的回不来了……” “这怎么还有那么严重呢?!”顾杰吃惊的叫道。 马超这时候赶到了顾杰的旁边,闻言也是眉头紧皱。看了看秦震他们消失的地方之后,才认真的对顾杰解释着说“顾哥,这事儿真的很严重!长居大漠附近有经验的老人们会把这种光怪陆离的现象称做‘魔鬼的海’。但它与海市蜃楼其实并不相同。 海市蜃楼是因为空气中上方的温度比地面的高,远处地面的景象会被折射到空中。而魔鬼海是因为贴近地面的那一层空气温度比上方一两米的空气温度高出许多。再加上刚刚有过一场毛毛雨,湿气增加,烈日暴晒蒸发水分,扭曲出的那一两米,会把天空折射成万顷汪洋,再倒映于地面之上。 所以万一不幸被哪位沙漠中的旅人看到,就会误以为那是一片湛蓝的湖水。可当你真的追过去之后就会发现,那看着本来并不算太远的湖,却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可望而不可及。走到最后,疲惫、干渴、迷路这些最终会要了那些追寻魔鬼海的人的性命!” 顾杰听的肝都哆嗦!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秦震刚才那样冲了出去,竟然是为了追寻那勾人性命的魔鬼海!!他更没想到是的,一直觉得秦震是发小哥们儿之中最有定力和毅力的人,怎么会是九个人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那种幻象的人呢? 不用说也能知道,顾杰听完这些之后根本就呆不住了!现在恨不得马上能快马加鞭的追上羽东和秦震!可是姜旗也告诉他了,羽东走之前说过谁也不能离开,甚至连骆驼都不能偏离原定的路线。 所以现在他们也只能干着急,谁都不敢随便轻举妄动。这让顾杰更是心急如焚!有心想要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但是想想,又不能拿大家的生命置于不顾! 驼队的速度在减慢。前方有挚友生死未卜,他们这队骆驼却如同闲庭漫步。这种感觉还真是能急死个活人!要不是此时关系重大,顾杰没准早就犯浑了! 兰晴也看出了顾杰强行克制自己的痛苦,于是在后面缓缓开口对顾杰安慰道“咱们得相信东哥,他一定会把秦哥带回来的!他们都会平安无事的!”这些话,何尝不是这里所有人的愿望? 顾杰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并不是不相信羽东的能力,而是实在不敢对这魔鬼沙漠有任何一点松懈。谁知道他们跑出去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可是眼下除了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羽东身上,也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办法。 而这时,前面的姜旗却不留余地的又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魔鬼海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光学折射的现象,为什么它没有归在海市蜃楼那一类当中?又为什么没有那么梦幻的名字?之所以说那是魔鬼的海,一定是有原因的!” “哥们儿,没事,你就直接跟我说明白了!那样我倒痛快!”顾杰一反常态极其镇定的对姜旗说。 姜旗犹豫了一下,才沉声说道“魔鬼的海周围多出现极端地形和流沙,大部分都是自然形成的致命陷阱。而且一旦追上了那片‘海’,周围景象瞬间诡异莫辨,根本分不清真假虚实,更找不到方向。身在其中,只能被活活困死! 如果没追上,那更不需要多说了,夸父逐日的结果。我了解东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只是一处海市蜃楼的话,他绝对不会那么紧张。” 听到这里,先且不说那魔鬼的海是不是真的那样恐怖诡异。就说姜旗对羽东的分析,那绝对是合情合理!想让那位少爷惊慌成刚才那样,确实得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顾杰焦急的看向姜旗。 “按东少吩咐的办。如果现在驼队走散了,或者偏离本来的骆驼小道。那不但他们回不来了,而且我们也再出不去了。”姜旗面色严肃,一脸凝重的说着。 饶是顾杰平时性情急躁,愣头愣脑,但是在真正的紧要关头,也还是懂的理性决定的!所以这会儿他竟然安静的咬牙按捺住了马上要冲出去寻找秦震和羽东的冲动。 因为顾杰心里明白,现在羽东不在,秦震又着了那片魔鬼海的道。不堪一击的队伍正是需要他和姜旗保护的时候,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再出什么乱子,否则其余队友的性命也不保了! 好在领头驼还算稳当的有规律前行,似乎并没有因为少了两只而慌乱的改变路线。这让姜旗这个硬汉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因为这样的话,羽东至少还可以循着骆驼小道找回来。 此时驼背上的所有人,焦急目光所注视的方向,都是秦震和羽东离开的方向。 这野骆驼虽然擅长在沙漠之中奔走,但毕竟不是马。这也让羽东追上秦震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当他终于追上了秦震的时候,却发现秦震仍然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无神。 羽东着急的大喊了一声“秦震!秦震!你清醒一下,你看清楚,前面什么都没有!”可是不管羽东怎么喊,秦震也是依旧置若罔闻的催促着骆驼继续向前奔走。 眼看离队伍的方向越来越远,羽东不禁皱起了眉。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就马上赶着骆驼跑到了秦震的前方。在距离秦震二十米的地方,翻身落于地上。然后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黄沙之中,冷冷的看着那载着秦震的野骆驼有些疯狂的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秦震本来眼前只看得见那湛蓝清澈的一汪湖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什么近在眼前,却始终跑不到……脑子里就如同中了魔一样,一心只想着必须要寻到那湖水边!只有到了那里,才能活下去…… 不知道蒙蔽了秦震双眼和心智的,究竟是那魔鬼的海,还是大漠残酷环境下的本能求生*。 但是忽然之间,秦震觉得那汪湖水开始变的模糊,隐隐发现眼前的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挺拔清瘦的身影!那是… 秦震的意识混乱,但是却看得见眼前的人。也知道自己正催着骆驼朝那个人跑去!这是谁在找死??人家欧阳海救人拦惊马,这白痴是在找死拦骆驼吗? 正胡思乱想之际,野骆驼已然跑到了羽东的面前。如果按着正常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羽东无疑会惨死蹄下!因为一头成年野生双峰驼的体重大概是800公斤,奔跑中再加上重力的话,就算羽东早年是街头卖艺胸口碎大石的,也一样得是个死。 可是怪就怪在,就在那骆驼马上要撞上羽东的时候,本不会轻易出声的骆驼竟然发出急促的呼噜声!而且迫切的想要马上停下来!很明显,它似乎不想伤害羽东。 但是强大的惯性使它最终还是撞上了羽东!不过最为惊奇的是,骆驼撞上羽东的那一刻,羽东侧着身子用左肩硬生生的抗下了停不下来的骆驼!随后,骆驼是停住了,而羽东竟然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没动!!就如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最古老的树种---胡杨一般,冲天而立,千年不倒! 就这一下强烈的冲撞,震的秦震胸中气血激荡,差点没吐血。但是这却让他的意识猛然清醒了过来!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羽东,又看了看四下的黄沙,这才费力的对羽东开口说“看来,我又给你惹麻烦了……”说完,一阵头晕目眩,当下就从骆驼的背上摔了下来。 第九十五章归队 羽东见秦震摔了下来,不由得皱了皱眉,捂着自己的左肩朝秦震走了去。 在检查过秦震的体温、呼吸、以及有没有摔伤胳膊腿之后,他这才终于安了心。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扶起秦震,一边拿出水壶给他灌着水。在这种情况下,水绝对能解决一切问题。 别看秦震还没睁眼,但是嗓子却咕咚咕咚的猛咽着羽东给他灌的水!倒不是他故意装死,只不过这会儿实在还没清醒到马上就能坐起来道歉或者道谢的程度。 羽东也像是认命一样的扶着秦震,又看了他两眼之后,才转过头看向了沙漠,随后自语一般的冷冷说道“你不折磨死我,是不是下半辈子就没法活了?你就是要我命来的是不是?我发现我这一生做过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就是怎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 他说的没个字,秦震都听得见。这会儿喝过水之后也好像缓过神儿来了,听着羽东那带怨气的抱怨,只好闭着眼笑道“我说东少,当初我说我不来,是你非让我来的。现在再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一汪湖水迷了心。没想到,又是你救了我…大恩不言谢吧…诶,对了,你为什么能抗住那骆驼的冲撞呢?” 一听到秦震刚一睁眼又是问题,羽东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自己正扶着秦震的胳膊!秦震没有准备,直接就又摔在了地上!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好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讪讪的说“得得得,我不问,不问了,行吗?大家都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咱们现在在的这又是哪儿?” 羽东连头都没回,刻意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你操心事儿的还真不少,不过你多虑了。除了你以外,他们都没事。” “……” “至于你问我这是哪里?呵,我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你竟然好意思问我这是哪里?!是你不要命的往这边跑!如果我不是为了追你,我能在这么?我还没问你这是哪呢!你竟然问我!” “……” 羽东好像是第一次这样用语言发泄愤怒。但是见秦震诚恳的一直低头无语状,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赶紧起来吧,再坚持一下就到晚上了!咱们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和大家会合。否则,你就等着和我一块死在这吧!” 秦震听完羽东的话,勉强的支撑起了自己那似乎已经快要被蒸发干了的身体,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是无所谓啊,自从深入这片沙漠,我也没怎么打算还能活着回去。要是能跟你做个伴儿,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羽东瞥了一眼秦震,冷声说道“我还没想死,你也别想死!赶紧动身,这里的环境不稳定因素太多,咱们得赶紧走。” 如果这时候秦震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羽东的神情是极其不自然的。因为羽东很清楚魔鬼海的可怕,只不过万幸秦震还没有跑到真正的地点。可即使是这样,羽东也依旧不敢懈怠。 可是偏偏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就在秦震和羽东刚刚骑上野骆驼,准备回去与大家会合的时候。不远处的沙漠上隐隐开始出现了异状! 羽东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警惕的看着那片似乎被什么东西扬起了的黄沙。 渐渐的,黄沙里的东西开始愈发的清晰。那是一堆白骨…一群正在缓缓移动的白骨!! 秦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是要活见鬼了?!骨头架子都成了精了?而且那些白骨所出现之地,正是之前秦震看见‘魔鬼海’的地方!!只见那些白骨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缓缓的向秦震和羽东走来! 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分析那到底是些什么了,羽东朝着秦震大喊了一声“快跑!!”之后吹了一个奇特的响哨,那野骆驼就开始兴奋的跑了起来!! 羽东也不敢多耽误,回头看了一眼那黄沙飘渺中若隐若现的白骨,决定不再理会,催促着骆驼就追向了秦震! 因为现在实在不是研究异象的时候,恋战不得。天黑之前必须和大家会合!更何况,不管刚才那情景是光线折射的幻影,还是真的有超自然的怪异现象出现,在这里,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片无情的瀚海黄沙之下,掩埋了多少座曾经繁荣的古城和绿洲?又吞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和灵魂?黄沙之下,必定是白骨累累!所以,即使真的有冤魂作祟,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 蝇附骥尾而致千里。别看秦震两眼一抹黑,但是羽东循着来时的路线,再依靠骆驼寻找驼队的本能,总算还是在天彻底黑了之前有惊无险的找到其他队友! 当大家看到远远的跑过来两头骆驼的时候,精疲力竭的他们竟然欢呼出声了!他们所表达的无非都是同一种感受:万幸,他们都回来了!万幸,他们都还活着……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羽东重新换回了领头骆驼,并且嘱咐大家,天一旦完全黑了下来之后,温差瞬间急降。现在抓紧把抗寒的衣物拿出来,露宿沙漠是必然的事情了。只等着骆驼给大家带领一处比较好的‘避风港’。 温差这个问题其实大家早就都有心理准备,所以谁都没废话,各自拿出自己的衣物准备好,然后就再次出发。 等大家对秦震的关心问候都表达完了之后,顾杰这才阴阳怪气的低声说道“大震,哥们我这颗心脏差点没让你给吓报废了!我就不明白了,为嘛每次有点邪*儿,总得让你赶上??你要是照这样下去,最后也许你是平安回家了,但估计东少就得长眠于此了。多大的本事也架不住你这样折腾……” 秦震也皱着眉头为难的说“你当我愿意赶上这事儿怎么着??你纳闷?我还纳闷呢!诶你说,被黄鼬迷了,我也就认了!我怎么还能让一汪泉水给迷惑了呢??你们为什么看不见呢?” 顾杰听完啧了一声,撇着嘴说“没准你这也属于天生丽质的一种吧!就像香港电影里的那种,什么什么灵异体质。” “少他吗胡说八道,你念叨我点好吧!哥们儿我怎么说也是阴历初一的生日!男生初一、女生十五,这是大吉大利的命!你懂吗你!”秦震不乐意的反驳着。 随后的路上,秦震顺便把他和羽东遇到白骨群的事情给顾杰讲了一遍。顾杰听后也不禁惊道“你确定不是你眼睛又花了?确定不是你的幻觉??”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说“就算我眼花,那位爷不会眼睛也花了吧?他当时的表情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绝对是也看见那白骨群了!然后他果断选择了走为上策。” “这可倒是新鲜了啊,东少就没上去跟那些骷髅架子聊一聊?”顾杰没心没肺的说着。 “你当他是钟馗还是张天师怎么着?还什么玩意儿都能沟通一番??” “这你就不对了,大震,这一路难道你还没看明白?”说着,顾杰又压低一些声音说道“东少绝对不是个一般人。” “废话!这用你说!”秦震低声的骂着。 “不不,我指的不是表面的那些。”顾杰神秘的说。 “什么意思?” “你看啊,这一路走来,他能看懂咱看不懂的文字,能找到咱找不着的路,能杀的了怪蟒,捉的了霸王蝾螈,还吓得跑那千年老怪物浑邪王!!这也就都罢了……他竟然还能支配的了骆驼!!你是不知道啊,东少追你去的时候特别着急!可是他着急,骆驼可不着急啊,之后也不知道他跟骆驼说了句什么话,那骆驼就跟百米冲刺的运动员似的,噌的就窜出去了!你说邪乎不邪乎?”顾杰一脸夸张的看着秦震说。 而秦震这时候也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该怎么说呢。他好像已经慢慢的习惯了羽东那种不正常的‘超凡能力’。也并不是没分析没猜测过,只不过最终都因为苦思无果而放弃了。毕竟一路走来,承羽东多次出手相助。至少不能说他是个恶人,只能说……他太神秘了。 不过对于秦震而言,关于羽东的一切,他现在倒没有顾杰那么吃惊了。因为秦震打定了主意要跟他走到最后,所以也就认定了---最后一定能知道羽东所有的秘密! 第九十六章夜宿红柳湾 所以,想到此,秦震便对顾杰安慰了几句“目前谁也说不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也别疑心生暗鬼,权且先当他是跟孙猴儿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吧!就他那烟不出火不进的性子,咱就算好奇到死,也根本就套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在这大漠里,咱们哥俩说好听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说难听点就是个累赘,所以还是严以律己吧……” 顾杰刚听完就忙摆手低声道“大震,可别胡说。累赘的是你,不是咱俩……!我这英雄好歹还是有点用武之地的。至于你,那就好比是那八月十五的兔爷---有你过节,没你也过节。” 秦震听完刚要翻脸,就听最前面的羽东回头说道“咱们差不多到了,我看见红柳了,这里应该就是野骆驼的栖息地了。大家准备准备,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没准儿就能走出去了!” 大家听到这话心里是别提有多激动了!脸上纷纷都露出了有点苦涩的笑容。这一路精疲力尽的奔走,胆战心惊的恐惧,双重的折磨让所有人的体力都严重透支!再加上白天似火烤、晚上如冰冻的这种恶劣环境的摧残,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 秦震也顾不上跟顾杰拌嘴了!一听说看到红柳了,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红柳又称作怪柳,是沙漠边缘地带或者干涸河床上所长的一种植物。生命力十分顽强,是骆驼、牛马这些动物爱吃的食物。而且这东西要真说起来,长的还算挺好看的呢!当然,这一切的优点都比不上它存活在沙漠边缘这个特点!! 边缘啊…那就几乎意味着离出去并不遥远了!虽然到现在为止正事还没有办成,但是好歹也得先补充一下装备和食物再行打算。不然的话,还别说是继续寻找王斌、镇国璧、落迦……估计再过一星期之后,他们大伙没准就一块儿过头七了!所以,还是现实一些。先稳定下,再从长计议。 随后,在羽东的带领之下,大家来到了一处沙窝处。这里确实生长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怪柳,红紫色的花儿显得格外鲜艳。与苍凉的大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甚是耀眼。这是在除了野骆驼和怪物以外,他们在沙漠里见到唯一有生命力的东西了。 必须得承认,野骆驼们早已在艰苦环境之中找到了生存的技巧!就说他们的这片栖息地吧!此处地形处于两座固定沙丘围起来的一处夹角,十分适合躲避风沙!更何况,在塔克拉玛干这种流动沙漠里,想找到两处如此巨大的固定沙丘,那和出门捡钱包的难度是一样! 最主要的,这避风港里生长着数量不少的各种沙漠植物。有奇异的花朵,稀奇古怪的灌木,甚至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树!别看这里地理环境恶劣,但是这个小港湾里却还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景象呢。 看着这些生命力顽强的植物,秦震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它们更顽强坚韧、蔚为壮观的生命了!这倒是和骆驼的本质很相衬。 在那植物密集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水沟,看起来平日里供骆驼们生存饮水绝对是大有富裕的。不过秦震他们似乎就沾不上什么光了。因为那水坑肮脏无比,满是黄沙。而且这里的水多半都是又咸又苦又涩,根本就不能喝的。 所以在发现了这处小水源的时候,谁都没有因激动而热泪盈眶的感觉。因为大伙儿都清楚,即使是在海岛上,如果找不到淡水的话,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海活活渴死。人类,生存条件实在太高!最没用,却也最娇气。 就这些大片大片的红柳,也叫怪柳。遍地的开花结果,强有力的根茎触须可以直入地下深达30多米的地方去汲取水分!这是多么固执的生命力啊。 另外,红柳不喜欢流沙。但是每每当它被掩埋之后,就会再次从沙面上钻出来,伸出一条条的细枝嫩叶,再顽强的开出一朵朵淡红色的小花。用绚烂无比的姿态,凭顽强的生命力与无情的大漠叫着板! 火红色老枝上开满的嫩叶,就是骆驼们最好的饲料。而且生于如此残酷环境的它们,竟然还有着相当高的医用和药物价值。对于饱受风湿严寒的藏民来说,这红柳又称‘观音柳’。就凭这一个名字,完全就可以诠释了它们神奇的功效和价值。 在大漠里,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只要它可以生存下去,那就拥有着足可以让人类自惭形秽的顽强生命力!那种坚韧与顽强,又岂是一般人会有的品质? 不过说到底还是托了野骆驼的福,好歹算是找到了这么一处相比之下稍微好一点的露宿之地。毕竟这里总好过他们自己随便的找个地方,然后没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早已经被黄沙掩埋了。 大家好歹的寻了一些干树枝,点起了一堆篝火。取暖不取暖的先且不说,用火光至少能赶跑那些伺机而动的沙狼、沙蟒、等不太受人喜爱的生物。他们大家都太累了,实在是没有那个体力与精力再进行一场人兽大战了。 兰晴为大家分着吃的东西,看起来貌似还算是挺富裕的,甚至好像还能够好几顿的。不过此时秦震却一口东西也吃不下去。首先是这些日子吃这种东西吃的实在是咽不下去了。更何况一旦想想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那得是心多大的人,才能还吃得下去饭?? 而且秦震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清楚!但是羽东那种抗拒的态度却让秦震只能一个劲儿的压抑自己,控制自己不要向他提出任何问题。当然,就算问了,他也不一定说,又何必自找难看。 又喝了点水,秦震疲惫的躺了下来。想在睡不着的时候能好好屡屡眼前的状况,以及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毕竟,他们目前的线索似乎是中断了。尤其又在沙漠里迷了路,情况实在是相当的不乐观。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秦震应该下意识的就会想抽烟。但是事实却不然,他忽然想起了初到敦煌的时候,羽东说过他烟太勤了,还说进了沙漠之后就不能再这样了。 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句句真理,字字良言啊!此刻自己浑身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强烈的抗议着如此干旱的环境!连最基本的呼吸,对肺和呼吸道来说都已经成为了负担!更何况是吸烟……那大概一定会有种烟熏火燎、一点就着的感觉! 没有了尼古丁的提神儿作用,疲惫感也就越来越深的侵袭了大脑和意识。但是即使是在迷迷糊糊之际,秦震却仍然清晰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走出大漠,但是在走出去之前,一定要把这几件事了结了。 第一,王斌。不管事情发展到今天有多么的匪夷所思、恐怖离奇,秦震和顾杰来到这里都是为了找到王斌。但是时至今日,虽然亦真亦幻的出现过王斌的踪迹,却始终是生死成谜。所以无论如何,秦震也得弄清楚自己的挚友最终的归路是哪里。 第二,镇国璧。那邪异的鬼玉不知道还会造成多少无法挽回的恐怖惨象。虽然不知道它被带到了哪里,但是似乎可以肯定还在这片沙漠,还在这几座神秘消失的古城之中!所以,秦震要依照王斌所说的,必须亲眼看着,甚至是亲手毁了它。 至于剩下的,当然会有羽东的神秘背景、写满国运宿命的叶子、王老爷子留下的‘落迦’二字的含义、甚至是那第十一个人的身份……秦震想追寻的答案太多太多了,但是似乎所有的线索也都显而易见的指引了方向---那就是全部的真相都藏在这片魔鬼大漠之中。 秦震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是脑海中的这些思绪,却如同是自我催眠了一样,使那些本就坚定的信念变的更加执着!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带着自己所追寻的答案走出大漠。所以,也就必须有那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第九十七章楼兰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累的太过了,所以这一夜竟然都不管不顾的沉沉睡去了。用顾杰的话来说,活就活,死就死,爱咋咋地吧!爷必须先得睡上一觉,天大的事也得等爷睡醒了之后再说。就是他的这种心态,感染的大家都有点豁出去了的觉悟,舍生忘死的纷纷倒下了。 按理说,羽东和姜旗那种人的警觉性,应该是属于红外线报警器的级别。所以不管他们表面上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要有他们在周围,身边发生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轻易有所察觉并且快速的做好准备。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种心理依赖的作用下,大家才都安心的熟睡了过去。 还真别说,苍天有眼,这一夜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而且地处的环境不错,夜里的风沙也没感觉到多大。一众人等围着篝火躺下的,也做好了防寒准备,所以也没感觉到强烈的温差带来的巨大刺激。当吃饱了、喝足了、并且还睡好了之后,再睁开眼,那不用说,一个个的都又变成了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啊! 他们大家几乎是同时醒过来的,只有秦震醒来的方式比较特殊…… 在梦里,他行走在繁华热闹的异域古国中,布局精美的城市,庄重宏伟的佛塔,人群往来的街道,驼铃声声,热闹非凡。 迎面走来的都是热情漂亮的楼兰姑娘。这些带着异域风情的姑娘们当真如传说之中一般的绝美!那真可谓是眉黛远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数不尽的万种风情!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直看的秦震两眼发直,心神荡漾。 自己心里还纳闷呢,这辈子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迷人的姑娘呢?如果早遇到,不早就结束自己这流浪汉似的生活了?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说过,梦会间接的扭曲过程,从而实现做梦者潜在的愿望。 果然,秦震这个梦就做的越来越美妙!那楼兰姑娘头带高帽,脚踩皮靴,风姿绰约的朝着秦震款款走来。如果说这辈子秦震能有次绝美的艳遇,那估计就是这场梦了。 这位楼兰美女走到了秦震的面前之后,巧笑嫣然。随后,那姑娘竟然主动的舔着诱惑的红唇朝着秦震吻了过来! 秦震一边闭上眼准备享受,一边还在心中暗暗感慨呢!这西域佳人果然是热情如火啊!也实在是太主动了,弄的自己这单身老光棍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呢!不过如此艳福实在难求,该是好好沉浸享受一番。 只不过…姑娘的这嘴唇好像有点与众不同……而且,本该是娇喘连连怎么会是‘吧嗒吧嗒’的怪声音呢…… 当秦震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脸前1厘米处正是一头野骆驼大厚嘴唇!此时不知道是刚吃完还是怎么的,正呼哧呼哧、吧嗒吧嗒的回味无穷呢! “卧槽!!”秦震噌的就坐了起来!怒目凝视的瞪着那头骆驼!而骆驼却若无其事的呆呆看着他,眼神里似乎是在嘲笑他说:你他吗做了关我鸟事? 秦震无奈的擦了擦脸,看到周围大伙惺忪的睡眼,明显也都是刚刚才醒来。 一旁的顾杰在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之后,这才看向秦震问道“诶?没睡好怎么着?怎么刚睁开眼就一脸若有所失、苦大仇深的表情呢?梦见娶媳妇了?” 秦震梦里的美好感受被骆驼完全破坏掉的怒火还没消,这会儿就诉苦般的跟顾杰念叨了一遍刚才的遭遇。 谁想到,他刚说完,周围的大伙就都毫不避讳的笑了起来!这反倒让秦震觉得自己还挺尴尬的。刚想责怪他们不讲义气,老沈就带头说“兄弟,躺在这片沙漠上,梦一梦西域佳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万幸眼前的是骆驼吧!要真是那楼兰姑娘,恐怕你的魂儿都得吓没了呢!” 秦震还不太相信的一撇嘴“怎么会!同志们你是不知道啊!我那梦做的太真实了,楼兰姑娘真的是太漂亮了!这辈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就在秦震感伤美梦苦短的时候,马超也跟着凑热闹似的笑着说“秦哥,我觉得利哥说的是对的。你还是庆幸看到的是骆驼而不是楼兰姑娘吧!碳十四的鉴定结果,那楼兰姑娘可都是3800年之前的干尸。若真是和你*一度,我还真有点不敢想象……” 被他这么一说,大伙笑的更厉害了!顾杰更是捂着脸笑道“妈呀,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本来是想倾诉一下自己的悲惨遭遇,谁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他们睁眼之后的早餐笑料!秦震赌气的又瞪了那头骆驼一眼,索性站了起来。伸着懒腰,活动了活动筋骨,一夜的好眠确实让体力和精神都缓过来了不少! 正想锻炼锻炼顺便欣赏一下大漠朝阳呢,秦震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猛地一转头,四处看了一圈之后,这才变了脸色,有些不安的低沉问道“羽东呢?” 让他这么一问,大家这才猛然发现,何止是羽东,就连姜旗也不见了! 大伙一下子就都慌了!纷纷在近处周围寻找着。但是除了那一队乖乖跪卧着的野骆驼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所有的装备行李都在,骆驼也都在,只有那两个人不在了! 顾杰更是一脸惊慌的在一旁大叫“大震,你那梦是预兆啊?楼兰姑娘别是没看上你,把东少给掳走了吧!但是姜旗跟着干嘛去了?这他吗还买一赠一怎么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应该是自己走的。或许是东少先查探周围情况去了,咱们先踏实下来等一会儿再说吧!”老沈沉声说道。 大家全部都沉默了,秦震只觉得脑子里发懵。其余队友也都一个个心神不宁的围坐在了露宿的地方。谁也没说话,大概谁也都说不出什么。这该怎么解释?队伍里最强的两个人竟然凭空消失了!是灵异事件?还是他们自愿离开的? 不过秦震不会相信羽东会把这些人都扔在这,然后自己离开了。而且他连一头骆驼都没带走,明显是走不了太远的。那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呢?换句话来说,是忽然发生了什么状况,才让他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就离开了呢? 秦震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是最后却又全部被自己给一一推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的脸色都越来越不好看。最后还是秦震先沉不住气了,他忍了一会儿才说“不行,光这么干等着可不行!要是他们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咱们这么等下去只会耽误时间!” “不等怎么办?你有什么好主意?”顾杰斜眼看着秦震,然后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还别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就算你打算找,你教育的了这队骆驼为你引路吗??所有的路线都在东少的脑子里,咱要是这样带着大家毫无意义的撞出去,后果只会更加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等下去??”秦震着急的反问着。 顾杰想了下,严肃的说“要我说,就按老沈的意思,咱们再多等等。我不相信东少和姜旗会不回来!反正这些吃的喝的还算富裕。” “你是不是傻?那些东西早晚会用完的啊!”秦震诧异的吼着。 顾杰听后却嗤笑了一声,然后苦笑着看向秦震说道“大震,你以为咱们现在带着这点东西离开就够走出去的么?我告诉你,弹尽粮绝只是早晚的事,那就不如在原地等他们。你对东少那毫无原因的信任感哪去了?你得相信,他会回来的。” 大家似乎都比较赞同顾杰的说法,秦震紧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是担心羽东会不会回来的问题,而是怕他们遇到了危险,等待救援却苦苦等不到的问题! 以这些骆驼来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走远。但也必定是在大家都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才会使他们暂时离开的! 秦震不担心别的,他只是害怕他们离开了,却回不来了。 骆驼们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一个个阴沉似水的表情.只可惜,这唯一的目击证人,却不能人言。 第九十八章斗嘴 又是一片静默,除了大漠偶尔吹过的风沙声,听不见一点的声音。 就在秦震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时候,身后高大的沙丘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秦震猛然回过头去!这才看见自沙丘上面走下来了两个人,正是羽东和姜旗!秦震已经说不出此时心里的第一感受了,只是连忙招呼着大家,让他们看向沙丘。 当大家真真切切的看出了他们之后,这才都不约而同的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好歹算是放下来了。 等到羽东和姜旗终于走回到大家面前的时候,还没等大伙询问,也没等羽东解释,秦震就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羽东面前,伸出手照着羽东就狠狠的推了一把!这一推的力道,竟然让羽东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大家见状都愣住了! 之后就听秦震愤怒的对羽东吼道“你他吗还小是不是?你目中无人惯了是不是??你做什么事的时候能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是怎样为你担心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我怕你死在这沙漠里都没有人知道!” 看着秦震怒气冲天红了眼的样子,羽东微微的错愕了一下。 然而秦震似乎并没有发泄痛快,而是指着羽东再次怒道“我告诉你!你的少爷架子、冰山脾气、不坦诚相待、神神秘秘的背景身份,我都已经容忍了!但是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擅自离开,害大家为你担心的这事儿就是不行!!别人不敢骂你,我敢!!别人不敢说的,我还敢!!你今儿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孙子,我也骂完你了!爷我受够了!” 一片寂静。大家都被秦震忽然的爆发惊得呆住了。本以为羽东那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容得了秦震这通指着鼻子的又打又骂?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羽东竟然在稍稍愣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对大家说道“我看你们实在都太累了,就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就这一句话,任多么怒发冲冠的人听了也都该没有了脾气。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又几时曾听过羽东会用这种略带歉意的语气向大伙解释? 就这位少爷,向来都是冰冷果断、雷厉风行,做什么事都没有向任何人解释的必要。所以这会儿当大伙听羽东竟然在道歉的时候,都惊讶的纷纷表示着只要他们平安就好,什么事儿都没有。然后便赶紧转移话题,顺便问起了他们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羽东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还气哼哼的秦震,随后浅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说非得跟我走到最后么?看来这次不走都不行了,前面有了重大的发现。” 秦震这一听有重大发现,当时就什么气都忘了。连忙一脸迫切的追问“重大发现??在哪呢??发现什么了??” 随着秦震变回了正常的状态,羽东也跟着变回了他原本的样子。这会儿不紧不慢的走到早就灭了的篝火旁,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并且还欠抽的随手捡了一根木棍,之后就在那沙地面上认真的画了起来。似乎完全就无视了秦震的问题!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打算回答!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心说这人真他吗是蹬着鼻子就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给他个草窝他趴在里面就下蛋!! 实在是太可恨了!秦震咬着牙就朝着羽东走了过去,心想:老虎不发威你就拿我当哈喽kitty是吧?水仙不发芽你就拿我当蒜头?诶,今儿就今儿了!小爷我就当替你家大人、替你未来的媳妇孩子老丈人教育教育你该怎么尊重人! 一旁的顾杰马上看出了秦震那气势汹汹的苗头不对,赶紧拉住了秦震劝道“诶诶诶,大震…你看,人平安回来了就完了呗!东少就那脾气,你容他慢慢跟咱们说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忍一时……” 不等顾杰说完,秦震就一边挣着顾杰的劝阻,一边喊道“我特么忍不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大伙一直为他担心着急的!你再看看他,忏悔之心连20秒都没坚持住,之后就开始吊人胃口卖关子!诶你摆个高傲王子的架子给谁看呢?你当你是查尔斯呢?”秦震越骂越来劲,估计是借这机会把这段日子以来受羽东的憋屈气都发泄出来了…… “消消气,消消气…行了行了,大震…就算他是查尔斯,你也不是戴安娜…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顾杰口无遮拦的劝着,反倒越劝让秦震的火气越大。 就在秦震又要再度爆发的时候,羽东却忽然停下了手里用木棍继续在沙子上做画的举动。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像只泰国斗鸡一样红着脸的秦震,然后朝着秦震伸出食指,轻轻的勾了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秦震,只听他咆哮着说“嘿!!大爷的!!你当爷们儿我是从天上人间出来的了?”秦震用力的挣开了顾杰的阻拦,朝着羽东就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咬牙暗想:姓羽的!这可是你把我喊过来的!过去之后,你要是不给我说出点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咱俩今儿就今儿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任你有天大的本事,小爷我他么今儿也要揭竿起义! 当秦震一脸杀气的走到羽东跟前的时候,羽东却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地面,那意思是让秦震自己看。当秦震气哼哼的看向了羽东脚下那片沙面的时候,却不由得呆住了。 那里很明显是刚才羽东用木棍画出来的图,但是那些图形却令秦震十分的费解! 羽东在沙面上画的是一座城,那感觉甚至与秦震梦中的古城有些相似。在城前是一片花花草草的东西,然后城顶尖尖的宝塔上面圈着一片叶子…… 这…这他妈是哪挨哪?什么玩意儿?秦震一脸迷茫的看着地面上的画,又疑惑的看了看羽东。心想你小子是怕我发起疯来不好对付,故弄玄虚的玩我怎么着??这他吗就好像是小学一年级的美术作业一样!一丁点儿的逻辑和意义都没有啊!完全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还没等秦震开口,顾杰就忍不住在一旁低声的试探着问道“东少…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还变了性格了呢?这是要爱好上水墨丹青了?不过少爷…现在不是卖弄风雅的时候吧?再说了,你那画的是什么玩意儿?毕加索啊?抽象派?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顾杰还一脸不解的看向了姜旗“兄弟!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出去这一趟到底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东少这是怎么个意思?” 谁知道,姜旗竟然朝着那画抬了抬下巴,然后淡定的说“就遇到那个了。” 秦震听到姜旗的回答,更是大惑不解了!难不成这两个人都疯了?遇到那个了?是画?还是城?还是那些花花草草破叶子? 不过这次羽东并没有等到秦震暴怒,就又拿起了那木棍,指着地上的画说“今天日出之前,忽然起了一阵怪异的风。之所以说它怪异,是因为那风很轻,根本就不像是沙漠里会出现的气候和风向。而且,那风吹过的时候,还带着一种异香。” 说到这里,羽东用那木棍点了点沙地画上的花。 所有人都如同坠入了五里云雾,迫不及待的等着羽东继续解释。就听羽东接着说道“闻到那阵异香之后,我就感觉不太对。唯恐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所以我就想循着那香气去查查看。那时正好姜旗也醒了,就和我一同前去了。” 羽东说着,又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条线连到那座城。然后抬起头告诉大家“越过这沙丘,不远处就能看见这处古城。城前大片大片的鲜花遍地,诡异的香气就是自那里传出来的。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现象。而且,就在昨天,那座城还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随着听完羽东的话,秦震竟然不禁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第九十九章再现线索 “羽东…你…你没看错吧?经过了玉门关、乌孙国之后,你要说凭空出现了一座城,我现在倒也能勉强接受了。但是你要说这寸草不生的沙漠里竟然能鲜花遍地!这让我怎么理解??就算所有的仙人掌都开了花也不可能啊!”秦震无法置信的说着。 没等羽东说话,姜旗就先是也无法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却又用异常认真态度的说道“问题是没看错,那座城周围近十里的范围内,全部都开满了白色的花。” 秦震看姜旗都那么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心里仅存的那一点自欺欺人的小想法也彻底破灭了。这件事实在是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因为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现象! 如果说是忽然出现了一座城,那可能是由于沙丘移动,地质变化,把埋在沙里的古城显露了出来。但是这沙漠之中决不可能一夜之间开满鲜花啊! 大漠气候干旱,不适合任何动植物存活。所以能在沙漠里生存的物种,可以说寥寥无几。那这一夜之间伴随着诡异古城而出现的白色鲜花,又是靠什么汲取养分和水分迅速生长的呢?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用一个合理的说法来解释羽东所描述的诡异现象。当然,看情况羽东自己也好像不太拿得准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会儿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秦震想了想说道“既然花的事儿解不开,那咱就说草的事儿。你那画的那片叶子又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那座城的城顶上面小林葳蕤,绿树成荫??要真是那样的话,这里就不是西域了,而是巴比伦空中花园了。” 羽东摇了摇头,否定了秦震的胡乱猜测。反而心事重重的说“我画这叶子,指的是那些先知叶子。我有种感觉,这里说不定会是于阗。” 看着羽东深沉认真的样子,秦震一下子就觉悟过来了。合着这群骆驼不但没给他们带出沙漠,反而还带到了于阗古国。这要是照理说,肯定也算是大功一件。但是在他们现在几乎弹尽粮绝的情况下,骆驼的这种做法就有点‘诱敌深入、加以迫害’的感觉了! 顾杰这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枪支弹药’又瞄了一眼兰晴他们那的储备干粮,之后才犹豫着说道“东少…咱们现在粮草不足、弹药不多,最主要的是大家伤的伤、累的累,被这沙漠的鬼气候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确定咱们这队有史以来最衰的残兵败将科考队要在这个时刻进那座城吗?” 听完顾杰的话,羽东抬头看了看他。直到看的顾杰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的摸了摸脸。羽东这才轻叹了口气,不太情愿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你们看看吧。”说着,羽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秦震。 秦震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心说到底是什么好玩意,还非得我们哥俩过目不可? 可是当秦震拿在手里一细看的时候,心脏仿佛猛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了,呼吸也瞬间变的不自然,一股血直往头顶撞!甚至连手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羽东递给他的,是一块男士手表。样式普通、略显老旧、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大牌子。但是秦震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王斌的手表! 因为那块表的表带曾经断过,王斌又不愿意去换新的,说是用惯了的东西忽然换了反而会很别扭。于是就把秦震从外地带回来送给他的一条赭链拆吧拆吧给装上了。 王斌是工程师出身,动手能力极强,属于典型的理工男。所以拆换改装个表带表链的,根本就不在话下。记得当时王斌还得意的向秦震和顾杰炫耀了一下,说是换上秦震送的这赭链之后,这表马上就变成全世界独一份的‘特供限量版’了。 所以今天,这块手表一放到手心里,秦震一眼就认了出来了那略显风马牛不相及的表链!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种巧合,正好一样的表,正好一样的赭链,正好这两样东西力气的拼凑到了一起。所以秦震可以百分之一万的断定,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 秦震就这么看着手表呆住了,张着嘴愣了半天没什么反应。 而身后的顾杰显然也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手表是属于谁的,这时他缓了缓神,然后一转头对羽东说道“东少…我忽然觉得打铁要趁热,毕其功于一役!既然敌军老窝就在前方,那我们不如一鼓作气、破釜沉舟!拿下城池,永绝后患!” 羽东瞟了一眼顾杰,并没有答话。谁看不出来?他老顾说了那么一大堆废话,无非就是想说诶,我又改变主意了,既然这里发现了我兄弟的踪迹,咱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羽东的表态,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不管有没有发现王斌的这块手表,到了古城跟前不进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九九八十一难,八十难都挨过来了,还能差了这一哆嗦? 已经都走到这一步了,任谁也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谁知道下一次这城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更何况那里面很有可能藏着被三代人寻找了四十多年的‘任务物品’!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甘心与这神秘古国擦肩而过呢? 羽东这时候忽然抬头说了一句“秦震,这表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秦震皱起眉又仔细的打量起了那老旧的表盘。 果然,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么一处不太正常的地方。在30分到35分钟之间的地方,也就是表盘上数字6和7的中间,被人深深的刻下了一个n。虽然不大,但是却显得很突兀。所以并不难注意到。 于是秦震用手指敲着那个n问羽东“你是说这个?” “嗯。” “这什么意思?”秦震不解的问。 “我问你呢!” “……”秦震被这问题问的有点为难。甚至在心里都开始隐隐的埋怨起了自己的那位兄弟。心说王斌啊王斌,你说你什么时候变的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反常了呢?神神叨叨的在表上刻个n是怎么个意思?人名的缩写?字母的打头?不对啊,也没有n打头的名字啊…… 看秦震急的一脑门的汗,羽东这才拿过了表,一边看着那个表盘,一边缓缓说道“n代表的是北方,又刻在了手表上6和7中间的这个地方。我想,他大概是在记录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就在北纬30度到35度之间。” 秦震被羽东的这种解释惊的目瞪口呆!!心说表、指北针、经纬度,这三样哪都不挨哪的东西,他是怎么联想到一起的啊?!更不可思议的是,从小一块长大,秦震竟然从来不知道王斌竟然有这么奇异的逻辑和思维方式。 “那…那他指的到底是哪呢?”秦震试探的问着。因为一个纬度绕了地球的一圈!这上又没写经度,根本就构不成一个具体坐标。 羽东却很直接的摇了摇头,如是的说“不知道。” 顾杰再也等不得羽东和秦震在这块手表上继续钻研探讨了。一挽袖子说道“两位,革命工作不能只靠嘴说!要落实到行动中去,贯彻到实践中来。你们有研究那破表的功夫,咱们这会儿都进了那鬼城,没准已经都找到斌子了!” 这时候,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兰晴托着下巴犹豫的说“我一直不太相信于阗古国真的会在这片沙漠里。因为传说它应该是在昆仑山上才对。但是仔细想想,中国被称之为昆仑的,又何止一处?所以,也许一切都有可能吧!没准那座城还有可能是曷劳落迦呢?只是我们要怎么才能确定那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羽东听后说道“这并不难。于阗是佛国,只要进去之后,自然就能找到证明它身份的象征。不过这次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是速战速决。顾杰的顾忌是有道理的,咱们所剩的食物和水并不多了,必须尽早离开!” 第一百章十里优昙 大家听后都严肃的点了点头。顾杰更是有些激动的背起了自己的背包和枪,回头对大家喊道“同志们!孔子有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打起精神来,咱们胜败在此一举了!” 本来他这番鼓舞士气的话应该挺得人心的,还是有些军中领袖那意思的。但是秦震一听到那句‘孔子说…’的时候,顿时就觉得顾杰威风扫地、颜面无存。心想这爷们是空有一身的豪气,却都毁在没文化上了。这也就是人死不能复生啊,否则孔老爷子不得从地里爬出来定张机票飞过来骂死他? 一行人又抚了抚温顺的野骆驼,算是最后告了个别。从此山水不相逢,这辈子肯定是后会无期了。可甭管怎么说,要是没有这些骆驼,没准他们早就横尸大漠了。所以大家对这些温驯坚强的动物,都颇有好感。 按着羽东说的,只要翻过眼前的这座大沙丘,一眼就能看到那座城。当然,最扎眼的肯定还是那周围的十里鲜花… 羽东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对身后的大家叮嘱道“一会儿我们先在高处观察一下,不要贸然进入那片花丛。早上我虽然看的匆忙,但还是察觉出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怪异。” 大家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就继续埋头快步行走。或许,这就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特有的那种趋之若鹜吧!对那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人们恐惧着,却也深深的好奇着。害怕,却又想快一点能看到那世间绝无仅有的奇异景象。 不多时,大家就翻到了沙丘的另一端,来到了羽东所说的那个适合观察的高处。 当众人停下了脚步,翘首遥望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妖异画面! 站在颇高的地方向下看去,一座气势恢宏、异域风格的城市赫然横亘于大漠之上!! 荒芜人烟的古城、灰色沧桑的城墙、尖耸奇异的宝塔、错落有致的房屋、以及那废弃的烽火台。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不太真实的呈现在了秦震等人的面前! 滚滚的黄沙,与坍塌的墙垣形影相吊。古城门檐相间、殿宇重叠,虽然经历千年黄沙岁月的斑驳略有些暗淡,却依旧可辨昔日那绝世的风采! 然而最为奇异的是,古城四周真的铺满了遍地的鲜花! 遥望之下,犹如黄沙瀚海之中卷起了千堆雪!一片雪白、一片圣洁!层层叠叠的摇曳生姿。犹如天地间一幅巨大的黄沙画卷,让人恍若置身梦中!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用震惊的双眼去见证和目睹它们在黄沙大漠之中兀自绽放着熠熠生辉的光华! 所有人的灵魂都被深深的震撼了!!除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违背了一切定理定论的景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还是羽东看了一眼身旁那像丢了魂儿一样的秦震,然后轻笑了一下问道“秦震,对这里你怎么看?”说着,还用下巴朝着那‘黄沙千堆雪’的方向点指了一下。 秦震后知后觉木然的‘啊’了一声,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羽东又重复了一边“我问你对那下面的景象怎么看。” “像做梦……”秦震讷讷的感慨了这么一句肺腑之言。紧接着又说道“闻所未闻沙漠当中竟然有这种植物啊!!” 身旁的队友们也是一个劲儿感叹,老沈这时候也说“兄弟,别说是你,这队伍里的成员几乎全是主攻植物、生物学的,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在有生之年见到这样奇异的画面!我们的震惊,绝对不比你少。” 秦震定了定心神之后,眯起眼睛又观察了一会儿,才转头对羽东不容辩驳的问道“这是什么花?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羽东听后也没反驳,而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那片‘千堆雪’,清冷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随后缓缓吟道“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发芽、一千年出苞、一千年开花,三千年一现,弹指即谢,刹那芳华。” 秦震一个字都没敢含糊的仔细听着,但听完还是觉得迷迷糊糊!心说姓羽的你说话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太考验人的耐性和智商了!秦震只好强压怒火,犹豫的又问了一句“佛教故事?这你也信?三千年开就一会儿的花能让咱们赶上??那我回去就买彩票去!咱现实点行不行?要我说,这是不是也是什么植物被变异了?” 羽东不屑的瞥了秦震一眼,没有说话。而秦震仔细的想了想之后,又问道“你说弹指即谢…这玩意会不会就是昙花啊?名字也差不多!诶诶,这么一联系,你看是不是就连长的都差不多?!”秦震指着那花海颇为亢奋的说着。 “你听过昙花开在沙漠里?”羽东斜睨着秦震冷声问道。 “……”秦震眨了眨眼,没说出来话。 “开蒙的楞严,成佛的法华。《法华经》中表示佛教有六瑞、四*华。而摩诃优昙婆罗,正是最难得的三千年一开的花。只有当轮王或者真佛出世的时候,才会出现。当之无愧佛前第一花。”羽东淡淡的解释着。 秦震用比看古城花海更为震惊诧异的眼神看着羽东,顺口说道“你竟然还懂佛教?!还…还法华经?诶,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意想不到、不了解的?” 可能秦震自己并没觉得自己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只是确实太震惊了!而羽东在他心里的神秘程度也与此同时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只是羽东听完却扭过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秦震,就好像秦震说了一件什么十分可笑的事一样。随后冷笑了一声问道“呵,秦震,你还真是有意思。我为什么就必须得让你知道,必须得让你了解?” 这一句话噎的秦震直接内伤!不亚于硬抗了一招降龙十八掌!不过这时候也不是和这该死的羽东决一死战的时候。于是秦震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说道“好…那就当是你说的那什么华…可就这层层叠叠争相怒放的状况,是得有多少真佛出世了??” “我只是说凭外形、香气、枝叶花苞的姿态,它应该就是优昙婆罗华。但是那花应该长在喜马拉雅山巅或者锡兰等处,不可能会在沙漠里。所以我才说不能贸然进入花丛,这花虽然与优昙形神皆相似,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祥瑞法华之物。必定是用某些邪异的手段转换而来的。”羽东淡淡的解释着。 秦震听的直恼火,忍无可忍的吼道“那不还是我说的变异的结果吗!” “不一样。你说的变异,是指花的本身没有问题,是外界的各种原因导致的诡变。而我说的是,这花本身就有问题。”羽东慢条斯理的解释着。尤其他那表面看上去极其优雅的态度,更是让秦震觉得这货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气死人不偿命,蔫损慢毒的玩意! 也不再和羽东争论计较,秦震索性一赌气说道“那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这城周围全都是这种花,除非你是草上飞,否则要想进城的话,这花海就是必经之路!既然你说的头头是道,又那么了解这些玩意,就赶紧给个痛快话吧!” 这明显就是赌气撒泼的状态,羽东怎么会听不出来?这时看着秦震那一脸不服的气愤表情,只好略显无奈的说“咱们现在过去,我先去看看这花究竟是长在什么上的。只有知道了它汲取的是什么养分,才能了解它有什么伤害力。” 大家一致频频点头,都觉得羽东说的十分有理。对于植物来说,种子既然知道了,就得看它是在哪块地上发的芽了!养分,是植物的血脉。所以羽东说的这方法,绝对是眼下合情合理的最好选择。 秦震叹了口气,心说技不如人就是没办法啊!谁让他羽东处处都那么强呢?人比人气死人,还是别跟他较劲了,抓紧时间过去看看那些奇怪的花,然后进城寻找王斌才是真的!毕竟,王斌的手表是一条重大的线索,然而这手表却诡异的出现在了这里。 第一百零一章白骨婆罗 大家随着羽东走下了沙丘高地,没有多远就来到了那片优昙花丛之前。 只见那雪白的花朵隐于壶状花托之中,散发着奇异的淡淡清光。清香扑鼻,状如青兰。翠绿扁平的枝叶密密的铺于黄沙之上,看不到根茎部分是什么样子,但是却看得出生命力极强,长的十分茂盛。 要是单单看这花高洁脱俗的姿态,或者只闻这清香如兰的芬芳气息,肯定任谁都不会把这种花与什么邪魔歪道联系上。往更甚一点的说,这花的本身竟然泛着淡淡光华,还真有一点像是传说中的神佛至宝。 但问题就出在,它在本不该有生命的地方兀自圣洁绽放,熠熠生辉,这反而倒有些红孩儿变身观世音的感觉---容貌虽如佛,邪气却大盛。 所以秦震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羽东会对这花稍显忌惮。 顾杰这时看羽东站在那花丛面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丝毫就没有要下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的上前说道“东少,你就这么看着它,它是不会告诉你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变的!你不就是想知道这东西靠什么汲取的养分么?待我老顾给你连根拔起来一片,让你好好研究个明白!” 话音刚落,顾杰挽起袖子这就要下手。羽东见状大惊,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抓住了顾杰的手腕,随即怒道“你不要命了!” 万幸的是羽东及时拉住了他,因为当顾杰的手险些就要碰到那些花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同时看到了无法置信的可怕一幕! 那些看似雪白清丽的鲜花,在顾杰伸手靠近的那一刻,就如同是陡然变了脸一样!所有花瓣竟然全部直直的立了起来!然后仿佛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食人魔兽一样,纷纷探向了顾杰的手!而且当时那些花的花瓣都在剧烈的颤动着,要按秦震的感觉来看,那就是看到食物之后强烈的亢奋!! “卧槽!这些花都他妈成精了!!是妖怪!!”顾杰一边后怕的捂着手后退,一边大声的怪叫着!也难怪他被吓成这样,刚才要不是羽东的话,估计老顾就荣升残疾人一员了。 秦震等人也皆是惊诧的看着这些披着圣洁外衣的魔鬼花!这典型就是传说中食人花的特征啊!不过现实世界中所谓的食人花,其实就是指大王花。由于它本身的花盘很大,能坐下一个孩子,而且花还散发着腐尸的臭味,所以才会名为食人花。 要说吃肉的植物,也倒不是没有。在那神秘的亚马逊一带,生长着很多食肉植物。它们有的必须要吃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才能辗转开出花来,并且活下去。但是那些植物所吃的无非都是些苍蝇蚊子小昆虫,还没有确切证据表示过有哪种植物真的吃过人! 羽东这时皱着眉稍微想了想,然后回手就拿过了枪,并且把枪口小心的探进了花丛里。没想到,在刚刚探过去之后,那一片的花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咬’住了枪口!本是柔弱花蕊的地方,现在看来就好比是层层钢牙!直咬的枪口发出了金属划碰的声音!! 羽东用力的抽回了枪,那花就像是有思想意识一般,顿时颇感失望的慢慢缩了回去,变回了原状。再看那枪口,全是密密麻麻的深刻咬痕!甚至还有很深很深的小洞!这可是钢铁打造的真家伙啊!那随风轻摆的娇美花朵,竟然能把这枪口给咬成这个样子!! 大家都下意识的又退后了几步,都想和这片鬼花再拉开一点距离,以保安全!秦震惊讶的看着花丛,久久缓不过神来。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是有人贸然的走了进去,会是怎样的一副惨象?还别说是走到古城前,估计还没走到一半就连骨头渣子剩不下了!! 听说过食人鱼的凶猛,听说过庞然巨兽的嗜血,听说过各种可以威胁到人类生命的动物,但是真的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打着‘佛家瑞宝’旗号的娇嫩花朵,变起脸来竟然是如此可怕!! 秦震这时不由得看向了羽东,微微有些颤抖的说“羽东…这就是你刚才说那法华经中的六瑞么…?三千年一开花就开出了这些嗜血吃人铁齿铜牙的玩意儿?这哪里是真佛出世啊,简直就是妖魔入世了!” 羽东闻言也没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恢复了常态的优昙婆罗华。片刻,他忽然又拿起了枪,再次把枪口伸进了花丛!秦震看了一眼心想,也就说枪这东西是铁打的罢了,不然的话,早就像瓜子一样的让人家这些花儿给磕了! 意料之中的,枪口刚探过去,那些花就瞬间‘变身’猛地缠上了枪口,狠狠的啃噬着!羽东倒也并不着急,任那些花缠绕的越来越紧。直到整个枪口都缠满了花朵,撕扯的力气几乎就要拉动羽东的时候,羽东这才腕上一发力,猛然提起了枪!! 他这忽然间的向上一提,那些紧紧缠绕着枪管的花根本就来不及缩回去,硬是被羽东连枝带叶的全部给带了起来!! 然而就在那些根茎连带着黄沙被羽东陡然掀起带出地面的那一刻,大家都惊得张大了嘴!兰晴更是不禁一声轻呼,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那些花连成片的根茎。 谁都没想到,羽东扯起的这片花,根茎上缠绕着的竟然会是白骨!! 羽东看到这番景象倒也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还凑近了的观察了一番。那根茎上的触须都深深的扎进了白骨里,然后绕着这根骨头长根茎,当根茎爬满了白骨,也就长出了上面那些‘道貌岸然’的枝叶和花朵了。 秦震看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上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花…竟然是靠白骨生长!!听说过水里长的、土里长的、石头缝儿里长的,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花是在骨头里长的!! 这么说来的话,那…那这周围近十里的魔花下面,到底得埋了多少白骨以供肥料?? 秦震咽了口唾沫,看着羽东问了一句有点明知故问的问题“羽东,这…这些骨头是被花给吃了剩下的,还是这花就长在上面的?” 羽东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并且十分肯定的回答道“是长在骨头上面的。根须直入骨髓,随后在骨头里扎根落户。哎!难怪啊…如此邪异的生长方式,它自然是不惧周围的残酷环境了。不过能盛开出这如此大面积的白骨婆罗,估计得用那一个城的人骨做养料。” 虽然羽东这话说的是淡若清风,但是其余人听了可都是胆战心惊!!难不成堂堂佛教圣地于阗古国就是被这些白骨婆罗给灭了的?还是说,这些花的出现是有心者有意为之? 作为植物、生物学家,队员们都强按捺住自己好奇的心理,谁都不敢太靠前的去研究观察。只好远远的‘隔空’相望这些诡异恐怖的花。 而羽东这时候则是大喇喇的拽出了一大片的花枝根茎,当然,那上面还连带着骨头。 只见羽东一点不客气的用枪管来回扒拉着花的根茎,一边还有点小高兴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怎怎怎么回事…?”秦震追问着。 羽东很自然的挑起了一条根茎,转身举到了秦震的面前。秦震吓得嗷的一嗓子就跑了开。跑的够远之后就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羽东骂道“你个混蛋!你这是要假公济私的公报私仇是不是!!” 羽东看着秦震那仓惶逃跑的样子,稍稍错愕了一下,然后一脸无辜不解的问道“这东西一旦离开了骨头,会比鱼离开水死的还快,你怕什么?” 秦震听后稍稍琢磨了一下,看到羽东枪管上的花确实都已经枯萎了,这才一边走回来一边怒道“废话!!我哪知道它会死?你再这样吓唬我折磨我,花没死,我就该死了!” 羽东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指着那花的根须说“这东西似乎也只能长在这种寸草不生的地方。人骨中大部分的成分是有机质和无机盐,还会存储一些矿物质。这白骨婆罗的根须就是通过蜂窝状的骨骼组织进入到了内部,然后吸取人骨中的精髓,从而得以存活。那骨盐又以钙和磷的化学物为主,全部被它吸收了,所以它才会泛着那磷火一般的淡淡光晕。” 说完,羽东竟有些得意的看着那枯萎的花,释然的微微笑了一下。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经过冥思苦想终于解答出了举世难题的孩子……这让秦震看的颇感无语,谁想到这位冷若冰霜的清狂少爷竟然还会有如此‘童真’的一面呢! 第一百零二章焚尽 不过这时候秦震也没有心思去研究羽东那突如其来的童心未泯。心想这恐怖生物的科学原理你算是研究明白了,可倒是给个解决对策啊!研究完就完了啊? 好在还是有人替秦震开了这个口。这个人不用说,当然是最按捺不住脾气的顾杰。他一听羽东说找到了这花的死穴,就立马兴奋了起来!有些等不及了的感觉,对羽东说道“东少!还愣着干嘛?咱们还不抓紧给这群祸害斩草除根啊!?” 羽东此时却伸手拦住了顾杰,颇有些犹豫的说“虽然说这婆罗花离开白骨就会死,但是这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无从下手。难不成我们要像农夫翻地一样一点一点的清过去么?万一走到中间发生了意外的话,逃都逃不出去。” 大家想想都觉得羽东这话说的在理。毕竟还不是那么了解这片魔花的所有‘恶习’谁知道它发起疯来会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恐怖行为? 羽东倒也不着急,往回走了几步就坐在了一旁,一手抚着下巴,一边冷冷的盯着那片白骨婆罗。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接触和了解,秦震当然看得出羽东这时候大脑肯定是在飞速旋转,在想一个比较安全可靠的方式穿过花丛。 大家不催促、也不打扰,而是也都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片妖异的花丛坐了下来。 这片花海面积广阔,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诡异屏障,把古城圈在了正中间。自从见识了这些花的邪异之后,秦震就一直在纳闷到底是谁会这么干?围起了那座古城又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呢?当然,令秦震最为在意的是,如果王斌在里面,那他是怎么过去的呢?? 从进入了西北之地以后,自玉门关开始,王斌似乎就断断续续的留下了一路的线索。但是每个线索又都扑朔迷离、令人费解!秦震不明白王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怪异无常? 关于这片沙漠或者罗布泊的一切答案,最后竟然好像都落在了王斌的身上!表面看来,似乎只要找到了王斌,所有的谜题就全部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可是王斌至今生死成谜,留下的这些诡异线索又让人无从猜起。想到这里,秦震不禁感到一丝黯然。 这时,羽东忽然开了口,他指着那片魔花略有些遗憾的说“我本来不想破坏掉这片亡灵的花丛,想试着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穿过去。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了,用火吧!烧出一条路,也算是给这些冤魂白骨火葬了。” 听着羽东这忽然转变的态度,秦震十分费解的问道“什么?你想了那么半天,不是在想怎么斩草除根,而是在想怎么才能不破坏‘绿化’吗??你疯了是不是?这么邪乎的祸害,你竟然打算留它们在世上??” 听完秦震的话,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它们的出现应该是巧合,就好像玉门关一样。而且以我刚才看过的白骨形态来说,他们并非是死于屠杀、残害、或者什么强硬的伤害,倒更像是很安逸离世的。” 秦震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你没事吧你??被这些花花草草祸害成这德行了,还能安逸??这绝对是死后不得安宁!行为上与挫骨扬灰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还残忍!” 羽东索性站了起来走到花丛前,用枪管扒拉出来了一个长满根茎的头骨,然后转身挑到秦震的眼前说道“只要骨头还没化成灰,别说是死亡原因,就算是他生前面容我都能看出来。每个人的头骨都不一样,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 再也听不进去羽东说了些什么。秦震一边戒备的往后退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惊道:这爷们果然不是个正常人!给他个头骨他竟然能够看出来那头骨主人生前的长相还有死因!他大脑里有颅骨面容复原技术吗??还有!他他吗跟人说话的时候就非得挑着这些恐怖吓人的玩意晃来晃去的吗? 看着稍稍错愕的羽东,秦震无奈之下只好干笑了两声,然后一边摆着手示意羽东把那头骨拿远点,一边讪讪的笑着说“东少啊…咱们说话归说话,你别总带上示例物品好吗…你就这么干说,我也能听的明白……” 羽东看秦震那退避三舍的状态,只好把头骨放了回去,然后又说了一句“我只想说这些东西在我眼里不会被看错。即使不用全翻过来,我也能大概想到,这些人应该全部死状安详。” 可秦震这时候还是完全不能相信的分辨着“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看看他们这最后的状态,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详??” 羽东听后转过头,深深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缓缓说道“如果是自愿的,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羽东这是很直接的告诉大家这些人都是自愿给白骨婆罗当肥料的!这怎么可能!! 看着秦震他们惊得大张着的嘴巴,羽东从容的解释道“虽然说,我们不能肯定这里是不是于阗。但是以这些优昙婆罗华来看,也一定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 我在想,回到很久之前的某一天。这个古国很有可能忽然发生了一件什么大事!而那件大事致使这座王城必须被藏起来,但是他们并没有能力移动一整座城市,所以只能用特殊的办法来将城隔绝。 虽然不知道这邪异的方法是谁教的,但是这国中上至官员、下至百姓,却都心甘情愿的为了守护这座城池而牺牲。所以这很有可能与宗教有关。” 听完羽东这段长长的猜测,秦震更是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极力的反对着“不可能,你这话说的就前后矛盾。你说这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佛教可是以慈悲为本的宗教!怎么可能有这种血腥恐怖的宗教仪式!” 羽东微皱起的眉头已经明显表现出了,他最后的耐心已然所剩不多了。只听他不耐的对秦震说道“我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可能与宗教有关!并没说这是什么宗教仪式!这里是中国西域,你当是阿兹特克活祭羽蛇神呢?” 看的出来,羽东对秦震那不高的智商十分不满意。于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姜旗,准备火!” 秦震被羽东这态度给弄得挺不好意思。其实他也不愿意让羽东着急,只不过羽东说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匪夷所思无法理解。自己只是说出了心底的想法而已。谁知道这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怎么还能问出错来了呢! 本以为羽东的这句准备火,大家得像野炊似的忙活起来。秦震甚至还在考虑该去哪里捡些柴火!可没想到是,姜旗却只是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像是试管一样的瓶子,以及一个模样很奇怪的袖珍‘手枪’。 那东西看着像手枪,但是又好像不太一样。刚刚被‘嫌弃’过的秦震也不敢现在再继续问问题,他很怀疑要是自己再这么问下去,羽东会不会直接把他扛起来扔进那白骨婆罗堆里! 姜旗将那两个‘袖珍’的小玩意递给了羽东,羽东接过之后就以一个极其规范的射击姿势用那‘小手枪’瞄准了花堆。随着他手指轻轻扣动扳机,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嗖嗖的就飞了出去!而且随着他连续射击时候手的角度不同,那些被打出去的东西竟然神奇的由近至远被打出了两条直线,就好像是飞机跑道灯一样直到花丛的尽头!! 秦震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这又是什么鬼技术? 还没等他回神儿来,就看羽东随手就把那试管一样的东西朝着刚才打出的那条‘跑道’中间扔了出去! ‘试管’以一个抛物线的姿态飞落之后,‘轰’的一声,瞬间就在花丛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白色的花海之中如同陡然开辟出了一条火焰通道!!那画面有着说不出的震撼力和冲击力!这让秦震和顾杰看的眼都直了! 而就在这时候,秦震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了羽东从怀里似乎摸出了一样什么东西,随后速度极快的扔向了火道! 紧接着,怪异的现象就发生了!!笔直的火焰通道开始向两旁扩展,所有的婆罗花都以一种极度颤抖的状态缩了起来!是真的在颤抖!甚至火焰所到之处恍惚都能听到一阵阵地狱中鬼哭神嚎的声音! 秦震被那感觉吓得一激灵!忍不住的又后退了两步!可忽然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似乎刚才的那恐怖声音不过是一阵风声。 熊熊烈火就像是有思想意识一般的席卷了地面上所有的白骨婆罗!!那画面就如同是黑白颜色的多米诺骨牌,由中间向两边散开,雪白的花海一发不可收拾的变成了黑色的灰烬!那场面真的是蔚为壮观,燃烧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第一百零三章喜庆的死城 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撼过后,秦震反倒觉着自己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现在最令他感到好奇和疑惑的,并不是姜旗拿出的那两样东西究竟是什么高科技。因为对于他们那些混在科学领域的人来说,就凭着小小的一瓶化学物品,别说是放把火,估计就算是炸座楼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是秦震看的出来,真正令那些白骨婆罗瞬间化为灰烬的绝对因素,并不是烈火。而是羽东后来偷着扔进去的那个东西!这不得不让秦震再次思虑,羽东他到底是谁?怎么竟然能有这种诡异的力量和能力?! 随着烈焰吞噬了所有的白骨婆罗,之前那如梦似幻的神异景象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带着死亡味道的黑色灰烬! 羽东伸手赶了赶自己面前的烟,然后极其随意的说了句“好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顾杰,可那爷们儿这会儿正瞪着眼张着嘴的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呢!被秦震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表情木然的说道“我…我他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东少这破坏力也太强大了!分分钟就搞定了这棘手的难题啊!那火葬场焚尸还得烧上个把小时呢!这么大片的白骨堆,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给瞬间烧没了的啊?!” 虽然说表达的方式不同,但是此刻秦震和顾杰的想法也差不了哪去。这一路上都是如此,羽东本身的神秘和强大所带给他们的震撼力,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恐怖怪异的现象。 没时间多做感慨,大家在羽东的带领下,纷纷踏上了那满地的灰烬,朝着古城走去。 当秦震踩上那些还冒着白烟的余灰时,他好像忽然可以理解了羽东刚开始为什么不愿意破坏这片花丛。 因为他们脚下踩的不仅仅是被焚烧的优昙婆罗,更有那不计其数的白骨成灰!不管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亡者终究是该被尊重的。而羽东的这一把‘劫火’却让一切都彻底灰飞烟灭了。所以当秦震想到这些的时候,步子都开始有些不自然。 除了兰晴和马超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以外,其余队员倒似乎并没有秦震这么感性。尤其是顾杰和姜旗,他们好像彻底忘了这条路上几分钟之前是怎样的一番景象!这会儿还一边走着,一边聊。 只听顾杰先说“哥们,以我的经验观点来看啊,但凡是守卫森严、机关重重的地方,里面一定都放着了不起的东西!比如故宫啦,卢浮宫啦,大英博物馆啦…” 秦震在后面听的直皱眉,心说这都哪跟哪啊!看来姜旗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时他看了顾杰一眼,然后简短的说道“你说的那是博物馆,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顾杰用一种‘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看了一眼姜旗,然后耐心的解释道“那些博物馆里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从这些死人的地方刨出来的??我们今天只是跳过了他们发现、挖掘、做赝品、最后摆在博物馆展览的那个过程,直接目睹真迹来了。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也可以替他们完成那个步骤。”说着,顾杰还得意的摆出了一副行家的姿态,就好像他之前担任的是卢浮宫馆长似的。 姜旗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忽然问了一句“你确定这里面藏的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而不是些要人命的魔物?” 这句话把顾杰问的脸色一白,愣了一下才埋怨起姜旗“哎呀我说兄弟,凡事你都得往好处想想!怪不得你天天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呢!太悲观!” 姜旗没有再说话,倒是前面的羽东一边停下了脚步一边接茬的说“我劝你最好还是悲观一些比较好。那样的话,没死算个惊喜,死了也在意料之中,不会太无法接受。” 秦震听完差点没笑了出来!心说东少您可真是轻易不开口,开口就伤人!人家哥俩顶多是聊聊城里有什么宝物的问题,你可倒好,直接就把人给说死了! 当然,面对羽东这种‘本性发言’顾杰也只好没脾气的吃了瘪。而且这时候他们已经通过了原本那片婆罗花丛,站在了城门前的不远处。 眼前高大的城墙庄严巍峨,足可以看出当初鼎盛的国祚之力。 城门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正诡异的大敞四开,似乎以一种‘我家大门常打开’的姿态,等着无知的到访者自愿投入到神秘死城的怀抱。 从城门向内望去,平坦整齐的街道,错落有致房屋,高耸的尖尖佛塔……这一切在秦震看来竟然是那样的熟悉。如果里面换做是一番热闹繁荣的景象,再走出几位楼兰姑娘的话,那就和秦震的梦完美重合了。 抬头再看那城门之上,还在随风轻荡着的破败帷帐,就如同是大漠中冤魂的灵幡!但是也正因为这些轻轻摇晃的帷帐,秦震他们在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得到了一个诡异的答案! 这座城在消失之前,正高挂帘幕、张灯结彩的在庆祝着什么!!而就在那片喜悦祥和的气氛中,城中所有人的生命戛然而止!甚至这座被装扮的喜庆华美的古城,也瞬间沉于黄沙之下,连同着那世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真相,迅速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实在是太离奇了!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在欢天喜地、满城喜庆的气氛中瞬间定格了? 当然,如果按照羽东的说法,那这件事儿就不仅仅是离奇那么简单了!假设当时那些人们真的都是自愿做‘花肥’的,那么他们当天说不定就是在庆祝自己终于成为花肥了!一番欢乐的庆祝之后,再诡异的全部死亡! 秦震被自己的这个设想吓的后背发凉!因为他怎么都无法理解,一座城的人能同时都做出那么诡异的行为?!难道就一个正常人都没有了吗? 秦震忍不住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跟大家说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似乎和秦震都是一样的感受。任谁都无法理解这座诡谲神秘的无名古城所呈现在眼前的事实。 但是这时候羽东却转过头对大家说了一件与眼前谜题看似不太相关的故事“在印度河流域古文明的鼎盛时期,有一座极具代表性的繁荣城市---摩亨佐·达罗城。在3600年前的某一时刻,这座城市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城里所有的居民也在同一时刻全部死亡。 当现代文明发现那座古城的时候,除了定格一般的城市,还有将近十万具骷髅白骨。从姿态上来看,他们有正在洗澡的、吃饭的、种地的、在街上闲逛的…总而言之,他们好像是忽然遇到了什么措手不及的灭顶之灾,灾难发生的速度甚至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种被定格了的祥和画面,与这座古城很像……” 说着,羽东又把目光投向了古城,眼神中有着说不尽的深远。透过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尘封千年的历史真相。 当然,对于羽东刚才所提及的那段历史,秦震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那是举世闻名的未解之谜,与通古斯爆炸并称世界三大自然科学的死谜团。 但是如果和眼前这座古城比起来,秦震反而觉得这座城市才该位列于未解之谜的首位!!因为无论是通古斯、还是摩亨佐达罗城,它们都是由外来的强力因素造成的! 而此时此刻他们眼前的这座无法确定身份的古城,看着就如同宁静祥和的佛国之都,数以万计的亡者也都死状安详…这很明显是与那些什么未解之谜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座城的消失,没有任何不明的外力影响,而是完完全全的‘甘之若饴、心甘情愿’甚至!他们还普天同庆了一番…… 第一百零四章佛国 还能说些什么呢?若让他们马上找出这座古城为何如此诡异的原因,恐怕是太难为人了。眼下他们倒也算是务实,只想能早些确认了古城的身份。至少,这座无解的离奇古国要留下一个名字吧… 羽东嘱咐了一声让大家小心之后,就率先走进了这座满目黄沙的死城。 作为千百年来第一批打扰了古城宁静的探访者,秦震跟在羽东的后面,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冷汗。 从踏入这座城开始,周遭就忽然间变的万籁俱静!偶尔吹过的一阵细微风声,也让人感觉如同无数亡灵在耳边细语低喃,似乎在倾诉着那段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真实往事。 随着逐渐深入,秦震完全可以断定这曾经是一座相当繁华的都市。而且从那些随处可见的佛塔、佛像、菩萨像甚至家家户户都有的佛教岩画看来,这里也确实是个极度尊崇佛教的国都。 整座古城大概是个十分精确的长方形,初进城的这部分大都是庭院住宅,房屋错落有致,格局也设计的十分完美。 这些居民的住宅全部都宽敞明亮,家家户户都有不大不小的院落。有的院子中还散落着镰刀、锯子、斧头等工具,陶制的餐具茶具如同一张复古照片一样,摆放在院落中间的石台上。就好像它们的主人刚刚还在这里饮茶小憩。 总之在大致的‘参观’了一段之后,不难看出这里的居民生活舒适安逸、城市也整洁干净。换做今天的社会,还真不一定能挑出几处这样的城市呢! 可是这却让秦震他们更加无法理解,这座城内的所有人,究竟为何要放弃了如此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生活,而走上了那样恐怖诡谲的一条不归路呢?? 这时,一直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的顾杰忽然撇着嘴惋惜道“这他妈要不是在沙漠里,我觉得咱们几个人就在这避居隐世得了!以现在初步的观察看来,咱们在这活着,没准比回去还要安居乐业!我就不明白了,那些人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么好的社会条件都不满足??那真该让他们到如今的社会活活看!” 哎,大家也对顾杰的感慨有些回应。毕竟这里繁荣宁静、安居乐业的城市状态,确实是如今现代人苦求而不得的。只是那祥和盛世终究成为了过眼云烟,繁华落幕之后或许注定就是一番神秘的苍凉。 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古城的中心部位。这里有很多的庭院、高塔、还有四周都围绕着巨大石柱的宽阔厅堂。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这里大概就是城里所有居民聚集在一起讲佛、礼佛或者从事相关宗教事宜的地方。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羽东,这时候对这片厅堂佛塔来了兴致。甚至一会儿蹲下身子研究石板地面,一面抱着柱子左右观瞧,那反常的举止令秦震等人十分的不解。 就在秦震一脸疑惑的观察着羽东怪异的举止时,顾杰悄悄靠了过来小声的问道“喂,你说东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对劲呢?你看得出来他在干什么么?”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压低声音骂道“你有病吧!这事儿你问我?要我说那位爷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他那诡异的思维我哪能看得懂?!” 顾杰点点头说“哦!!原来你也看不懂啊!那我还是高估你的智商了,本来以为东少和你那么近,你多少能受点神奇的熏陶和感染。现在看来你还真是没那资质和天赋。” “你大爷!你有资质你怎么不去感染一下看看?试试你能不能也变成超级赛亚人!再说了,我们俩现在就差要到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了,你是哪只瞎眼看出来他和我近的?”秦震小声的对顾杰吼着。 可就在这时候,羽东却忽然回头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竟然招呼了他一声说“秦震,你过来。” 秦震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说这哥俩是商量好的吗?而顾杰则是在旁边耸着肩一摊手,那意思我说怎么样?还不知谁眼瞎呢! 羽东看秦震直勾勾的看着他发愣,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就沉下了脸,冷声说道“你站在那长死了是么?我让你过来。” “哦…哦哦,来了来了…”秦震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向羽东走了过去。但是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对!他姥姥的!他刚才是在说谁长死了?老子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凭什么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 可是还没等秦震在心里骂完呢,就已经走到羽东的面前了。羽东也不管秦震的脸色有多黑,直接指着眼前的一根柱子,大有深意的看着秦震问道“秦震,你看这柱子上的刻痕眼熟么?” 秦震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那根柱子。巨大的石柱上面雕刻描绘了活灵活现的画面,看起来都是佛教典故传说,估计当初没准还有颜色呢!只不过历经千年的岁月,如今只剩下模糊的痕迹了。 可是除了这些以外,秦震看来看去也没发现这上面有什么能让自己觉得眼熟的东西。不禁心中暗想,羽东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总不会是要让我给他翻译一遍这雕刻的意义吧? 更何况,佛教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自己哪里懂得那些高深的奥义! 看着秦震一脸纠结茫然的样子,羽东特意点指着其中的一个地方提醒道“你再好好看看。” 秦震揉了揉眼睛,眯起眼又凑了上去,脸都快贴在柱子上了!在他又一次仔细的看了一遍羽东所指的地方时,才忽然发现,那里一道与众不同的刻痕。为什么说它与众不同呢?因为那明显是最近才刚刚刻上去的!! 发现了这条怪异线条之后,秦震惊讶的看向了羽东。而羽东则是依旧淡定的说“还没觉得眼熟么?”没等秦震反应,羽东索性直接开口说道“那是王斌笔记上的古怪线条。当然,那些线条的作用我们已经给了解了。我让你看,只是想告诉你,他来过。”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秦震面无表情的问着。 是的,秦震现在甚至都不想问王斌到底在哪,他只想弄明白王斌凭着血肉之躯是如何穿过之前城外那片嗜血啖肉的白骨婆罗! 羽东沉静了片刻,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很直接的把秦震和顾杰不太想听到的结论说了出来“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不是人了。至于他究竟是作为什么物体而存在的,我现在还不太好说。” 听完羽东的‘判决书’秦震和顾杰都沉默了。但是也仅仅是沉默,并没有那种死去活来、不能接受的悲痛。或许,在他们心里,早就已经接受了那个事实。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羽东看了看秦震和顾杰沉默的表情,然后略显冷血的说“还不是默哀三分钟的时候,我觉得这里处处诡异,祥和中透着强烈的邪气。如果不提起十二分的警觉性,那不必伤心,不久你们就会再见。” “哎!”秦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深知羽东此言不虚,这地方确实带着一种无以名状的邪异。 而顾杰也是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枪,然后表着决心的说道“东少你就放心吧!你一声令下,指哪打哪!我要化悲痛为力量,翻了这座城也得找着王斌。更何况,这里也没什么野兽巨蟒大娃娃鱼,依我看,没什么了不起的!” 羽东并没有理会顾杰这番明显是自己给自己壮胆的豪言壮语。而是再次缓缓的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走在那几根柱子前。目光始终锁定在四根巨大石柱上面的雕刻上,时不时的还会瞥一眼厅堂正对着的那座大佛塔。 良久,他才终于站定了,然后转过身看着大家,悠悠的问了一句“你们对佛教的了解,有多少?” 第一百零五章博大精深的宗教 大家都被羽东这问题问的一脸迷茫。心说这又不是茶话会,怎么还聊起宗教文化了呢??刚才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得提起十二分的戒备,现在怎么忽然这么有闲心了?? 秦震看着羽东那若无其事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道“东少…你想起来什么就干什么,这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厅堂虽然看起来确实像是个讲佛、礼佛的地方,但是咱也没必要非得感同身受的尝试一下吧?现在咱们要干的事儿太多了,简直就是焦头烂额、一团乱麻!谁有那跟你凝神静气参悟佛法的闲心啊!” 听完秦震的话,羽东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转身朝着那个最大的佛塔走去,站定之后才回过头说道“如果对佛教知识一点都不了解的话,那在这座城里,我们什么答案都找不到。而且,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成问题了。” 秦震听完羽东的话,不由得背后一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大敞四开、他们刚刚走进来的城门。万幸,没门,它还关不上…… 那羽东这话是不是就有点夸张了呢?广阔大道就在眼前摆着呢,只要他们想走,撒丫子就跑谁还拦得住怎么着?大不了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还能有出不去这么一说?? 大概是秦震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流露,羽东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指着那来时的路面说“如果咱们现在按原路走回去,恐怕瞬间这座城里就‘卷起千堆雪’了。” “什么意思!!?”不单单是秦震,就连其他人也都纷纷快步朝厅堂外面走了去,认真的观察起了他们来时路的那段地面。 起初倒是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随着马超和老沈的一声轻呼,兰晴也马上指着那地面喊道“叶…叶子!!它…它们又发芽了!” 顺着兰晴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走进城时的那段路面上,竟然丝丝缕缕的长出了一些嫩叶!由于嫩芽还太小,所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如果他们没有那个猜测的话,那在这苍凉荒芜的古城里,看到叶子发芽,也算是生机勃勃的一番景象了。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忘记不久之前的那片‘生机勃勃’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能力!而且,从那叶子嫩芽蜿蜒妖娆的形态来看,那分明就是白骨婆罗!! 它…它不是已经被羽东一把火给烧光了吗?怎么会跟随者他们的脚步开进城里来了!? 顾杰对那花的阴影最深,当他看清楚地面上的绿叶之后,嗷的一嗓子就跑回了厅堂里!然后指着外面怪叫着骂道“我草他祖宗的,是哪个孙子跟着咱们在后面撒种子呢???这破花怎么追进来的呢??” 大家额头上都见了汗,眼前这状况确实有些紧张。这花的入侵完全就意味着他们被堵死在这座死城里了!!既不能原路回,又无处可退。在那妖异的婆罗花围追堵截之下,他们的命运看似已然插翅难逃了! 秦震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拉了拉羽东的袖口,微微有些颤抖的说“东…东少,赶紧、赶紧拿你那高科技的绝杀武器啊!继续、继续一把火烧了它们!了结了它们!” 羽东听后回过头看着秦震,然后面无表情的回了句“那东西只能用一次,没了。” “没了???”秦震无法置信的瞪着羽东,然后疯了一样的喊道“那么重要的家伙你竟然就带了一件??你还能不能行了啊!” 看着秦震已然濒临崩溃的表情,羽东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这就是我说我不愿意那样破坏那片花丛的原因。首先,孤注一掷的进来了,同样也就意味着破釜沉舟了。因为手里再没有能对付那些花的东西了。而且依我看,在咱们身后洒下花种子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风。这东西好像有像蒲公英一样的生命力,灰烬吹到哪,就长到哪。” “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早干什么去了??”秦震忍无可忍的咆哮着。 “我也是看了地上的叶子才刚确定了这个想法。”羽东倒也不推脱,直接承认了他自己也是刚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秦震心中暗自叫苦连连,心说枉费自己还拿他羽东当成了个善人,还以为他是不愿意焚毁了那些往生的亡灵呢!合着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纯属自作多情!他那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过这想法!当时他犹豫,就是舍不得那‘秘密武器’罢了! 看着秦震那一脸颓丧的样子,羽东还难得的安慰了两句“没关系,总有办法能出去的。” 秦震欲哭无泪的看着羽东说“少爷,你倒是真想得开啊!那你告诉告诉我,现在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咱们该怎么办!” 没想到,羽东却不以为然的说“先不考虑这个,来,你们看看这些雕刻。” 大家倒也真听话,马上就忘了眼前的绝境,纷纷上前去研究羽东所说的那雕刻。 只有秦震,站在原地紧紧的攥着拳头,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心说好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啊!这都快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在跟那些什么石刻较劲!你是真拿我的话不当回事啊! 可羽东压根就没看秦震,而是兀自的在那几根石柱之间讲解起了那个博大精深的宗教历史。 “佛教是在以对婆罗门教为代表的古文明的批判和继承中发展出来的宗教。” 刚听到婆罗门这三个字,秦震就马上联想到了那白骨婆罗!所以也情不自禁的专注了精神听了起来。只听羽东接着说“佛教是与耆那教同时兴起的,创始人则是乔达摩·悉达多。” 秦震听到这里,老毛病又控制不住的犯了。心说这位少爷是不是记错了?怎么听着感觉不太对呢?于是就忍不住的打断了羽东,问了一句“佛教中至高的神明创始人不是释迦牟尼么?” 羽东瞥了一眼秦震,那感觉甚至就像是在同情秦震那可怜的知识面。随后便开口解释道“释迦牟尼是他得道之后的称号,意为‘释迦族的圣人’。他本是今天印度和尼泊尔交界处迦毗罗卫国的王子,后来离开宫廷出门修行。在长期而曲折的过程中,最终悟道得以超脱。而他最初所问的道,正是婆罗门。” 秦震隐隐听出了羽东话里的含义,他似乎是觉得这座城与那婆罗门教有着些许的关联。但是对那所谓的婆罗门,秦震当真是一无所知!不过更让秦震等人所惊讶的,自然是羽东对这个悠远宗教的深刻了解。 “释迦牟尼正是因为看出了婆罗门所进行的祈祷、祭祀、以求灵魂超脱的方式是无济于事的,而且那是一个多神化信仰的宗教,有时衍生出来的旁枝甚至是邪异不可取的。所以他才弃苦行而专究哲理之道,最终透悟之后建立佛教。 之后他广收门徒、弘扬佛法,被门人奉为佛陀,也就是觉悟者。由于他宣扬的佛教哲理,既博大精深,又平易近人,而且以善为本,以超脱轮回为最终境界。所以沿着恒河而下的国度中,信奉佛教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远远超越了大雄耆那教。 佛教的学说完全排除和否定了婆罗门教对人类起源和人生意义的所有理论。而且最大的不同就是其宣扬的众生平等,而不是所谓神能主宰一切。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佛教的智慧和道义都更加深远和积极,自然影响力也就更加庞大。所以,释迦牟尼创立的佛教,结束了婆罗门教一统天下的历史,意味着吠陀文明的没落,也标记着一个新文明的开始。” 当听羽东认真的说完这段文明的兴起和转变之后,秦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建筑。 刚开始的时候,秦震原本以为这些稍显怪异的风格是由于异域建筑之风不同的问题。但是现在仔细看来,这里似乎与世界各地的佛教圣地相比,都有了那么一丝诡异的不同。 至于到底不同在哪里,秦震自然是说不清楚的。或许就像是羽东所说的那样吧,祥和之中隐藏的诡谲的邪异!那完全不会是大乘圣教所透露的气息。 想到此,秦震不太确定的看向羽东问了一句“你是说……这里是一个扭曲在两个宗教之间的国都?” 第一百零六章推测 羽东听完秦震的猜测,第一次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秦震笑了笑,然后便接着说道“我们从进来就都被这些随处可见的佛塔、佛像迷惑了双眼。其实说来这也并不难理解,这里毕竟是中国西域,不是古印度。 当初很有可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机缘巧合,他们先后受到了多神化宗教与佛教的共同影响。在他们的信仰和教义还没有完全进化为正宗佛教的时候。这一幕就已经被定格了。” 大家沉默的点了点头,羽东所说的这些,也正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猜测。说白了,这种信仰的转变就好像是小说里修炼的上乘武功。万一中间发生一些什么差错,就会导致走火入魔。甚至那本为正派的武学也会沦为魔道。 不用说,这座城,一定是在‘修炼’的过程中走火入魔了。把黄裳那好好的九阴真经给练成九阴白骨爪了。一片祥和繁荣的城都,也如同天意注定了一般的变成了今天这鬼气森森的死城! 就在众人感叹唏嘘之际,羽东却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抚上了那佛塔旁边石柱上的雕刻,然后忽然转头问了一句“秦震,你还记得玉门关里城墙上的壁画么?” 秦震听完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回道“怎么能不记得!一代汉朝雄关,兵家重地,内部竟然会有壁画!而且那上还净是些看不懂的梵文!哦对了,你那时候说那是什么什么文来着?” “悉昙文。” “对对对!就是这个文!诶?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难不成那柱子上的文字和玉门关壁画上的一样?”秦震一脸疑惑的问着。 羽东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石柱雕刻,似乎是想思考着些什么。秦震也没敢马上打扰提问,而是转头看了看其余队友,想试着从他们身上得到些答案。 但是一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秦震马上就失望了。那一个个迷茫的眼神看起来还没有秦震知道的多呢! 诶,这说来也奇怪了。这一队‘国之栋梁’越走好像越没用。刚开始在玉门关外的时候,一个个还都可以侃侃而谈。但是随着计划屡遭变故,而且前路越来越迷雾重重,他们好像也并不比秦震强的了多少。 这么说来的话,关于这片沙漠的秘密,这些人似乎只是掌握了一部分的资料和情况。但是自从进入了乌孙古国之后,就彻底得靠羽东那万能的大脑去分析解密了。那羽东又是为什么要浩浩荡荡的带上这一队帮不了他什么忙的队员呢? 秦震正苦思冥想的琢磨着自己新发现的这个谜题,羽东那边就有了动静。只见他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噌’的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绕着整个佛塔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就他那种似乎能扒光表象看穿一切的审视目光,不知道的准得以为他眼前站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呢! 又看了一会儿之后,羽东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在这里。”说完,他微微上扬的唇角还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在他那漂亮的脸上显得很神秘,甚至有些邪魅。 “东少,什么玩意儿原来在这里?咱别吊胃口了行不行?你用你那颠倒众生的笑容就这么盯着一座佛塔,你觉得有意义吗?诶我发现你这喜好和取向还真是有问题!”秦震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挖苦着。 这本来是讽刺挖苦的话,没想到羽东却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甚至还难得有些兴奋的笑了笑,然后对大家问道“你们看这佛塔有什么特点吗?” 所有人同一时间,同一动作,默契的摇了摇头。兰晴也忍不住的说“东哥,都是研究生物生化、植物病毒的,你问我们这建筑类的知识,好过分啊。”兰晴嗔怪的嘟着小嘴,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这丫头似乎只有和羽东说话的时候,会是这种娇羞动人的模样。平时向来都是一副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 但遗憾的是,羽东看都没看兰晴一眼,转身就又看向了那佛塔,嘴里还抽风的来了那么一句“秦震,你想要的答案,我估计就快出现了。” 别看羽东说的话对秦震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但是这时秦震还是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兰晴。这丫头似乎每次别有心意的告白,最终都会破坏在秦震这大灯泡的手里!这让秦震不禁对兰晴有了一丝惭愧,这会儿只好挠了挠头,看着兰晴尴尬的笑了笑。 要说兰晴这丫头,心理素质也真是够强大!要是换了别的姑娘,几次三番的被打击,万种风情被无视,估计早就跑到角落里哭鼻子去了! 但是兰晴她却似乎已经习惯了羽东这种不解风情的冰山方式,看到秦震那集抱歉、安慰、鼓励为一体的怪异笑容,她却只是温和坦荡的笑了笑。这让秦震打心里更高看了兰晴一眼,顺便对那块木头疙瘩强烈的鄙视了下。 羽东并不知道这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秦震心里那细微的小变化。他只是见秦震对他说的话迟迟没有反应,这才站在佛塔旁不耐烦的说了句“秦震?你是不是有病?我在跟你说你要的答案就快出现了,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秦震被羽东这么一吼,马上把目光从兰晴的身上移了开。然后装作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我刚刚只是在思考……” “你思考什么?”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干脆利落的打断。然后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秦震,似乎在等着他编。 “呃……我在思考这座佛塔的真实来历,以及它与我苦苦寻找的答案之间的必然关联……”秦震这顿信口胡诌自己都觉得有点扯。一旁的顾杰都听不过去了,甚至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秦震狠狠的瞪了顾杰一眼,心说坏事就得坏你身上!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在幸灾乐祸算是怎么个意思? 随后秦震心虚的又看向了羽东,但没想到的是,羽东他竟然有些惊讶的看着秦震有点发愣!诶?怎么着?难不成自己的胡说八道竟然还中标了?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秦震心里不可思议的想着。 果不其然,羽东恢复了常态之后,冷冷的甩了一句“你的智商是周期性、阶段性的吗?”说完,转头不再理会秦震。 秦震听的一懵!心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像好话呢?在看到了大家强忍着的笑意,和兰晴有些不太自然的笑容时,秦震才忽然明白了这话哪里不对劲! 他两步就窜到了羽东跟前,破口大怒道“你大爷的!你智商才是周期性的呢!!诶,我发现你还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啊!表面看上去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其实满肚子坏水,一脑子的小苍蝇!没想到你说话这么损,骂人都不带用脏字的!” 羽东倒也没所谓,淡淡的看了秦震一眼说道“我身上的优点,你没发现的还很多,别着急,慢慢来。” 看着羽东那慢慢悠悠、不紧不慢的态度,秦震更是怒不可遏!心说这混蛋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臭不要脸了?哪有人自己说自己身上的优点还很多的??现在看来,顾杰当初喊他自恋狂真的是一点错都没有! 也不再与秦震闲扯,羽东望着那座大佛塔很认真的说道“?衣?摹11り嘉摹17庑┌15?跏逼诘奈淖旨复稳??某鱿衷谡庖宦分?稀f鸪跤行┒?魑一共惶?胰范a??侨缃裨倏吹秸庾?鹚??宜坪跤行┟靼琢恕d切┰ぶ??恕5?馈19??囊蹲樱?蠢从氚15?跤凶徘?客蚵频牧?怠!?p> 第一百零七章预测未来 秦震听后,不由得犹豫了起来。凭心而论,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未卜先知的事情。那些传说中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神奇人物,也都没有留下什么确凿的依据。那不过都是些民间故事罢了! 对于秦震而言,所谓的先知、占卜、预知,无非都是人类对那不可知的未来一种美好的寄托和愿望。由于未来充满变数,所以才希望有什么办法能未卜先知,从而趋吉避凶。 但是真的会有这种神奇的预见未来之术吗?至少秦震是不相信的。 从古至今,从华夏到世界,有多少耀武一生的千古帝王都逃不过英年早逝、国运变数?如果真的有人会那种预测未来的法术,这些权倾天下的至尊王者为什么自己不趋吉避凶一下? 那样的话,秦始皇也不会在大夏天出访寻仙,凯撒大帝也不会因为一次失算而死于乱刀之下,林肯也不会不顾劝阻非得陪他老婆去看戏。 想当初,年轻的希特勒只想当一名画家。如果他的美术老师能预知希特勒在没当成画家之后,摇身变成了一个重创人类文明、毁了多半个地球家庭、还发动了罪恶滔天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样的大魔王,那他会不会当初竭尽全力的栽培辅导,让希特勒圆了画家梦,从而阻止魔王的诞生? 所以,纵观世界人类变迁,哪里会有什么预测未来的能力?? 秦震是个藏不住心里感受的人,他所有的想法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尤其对羽东顾杰他们,他也实在是觉得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所以这会儿羽东轻而易举的就看明白了秦震的心中所想。于是,微微一挑眉问道“你,是不相信那先知的叶子。是不是?” 从羽东的表情上,秦震也看不出他更倾向于哪种。又或者说,秦震看不出来羽东是希望他相信?还是希望他不相信?但是随后想了想,秦震还是觉得老爷们就应该坦坦荡荡,有什么就说什么。 于是犹豫了一下说道“鬼神之说,我素来抱着敬畏之心。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全信。但是什么宿命未来这种事,我还真不好妄加评论。毕竟,从古到今,还没有一个人因为预知了未来而逃过一劫的。” 羽东点了点头,并没有对秦震的想法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转而说道“预知,不代表能改变未来。咱们先且不说那些印度佛教的先知叶子是否有那神奇的能力。先来看看咱们自己国家的预知历史。 我国古代的预知方式主要分为四大类。 第一,相术。其中包括相人、相地、相日。也就是今天的看相、看风水、选黄历。 第二,三式。这三式是指奇门遁甲、六壬、太乙。 第三,象占。分别是甲骨卜占、星占、梦占。 第四,命学。这命学倒是更为繁琐复杂了一些。其中包括星命、时辰、卦象。而星命指的是五星推命术、紫微斗数、九宫八卦遁法。时辰指的是四柱推命、生肖算命、五行秤命。 至于卦象,那就是周易、梅花易数、火珠林法、灵棋经、太玄经。 这些名词大家一定都不觉得陌生。那单单是在中国古代预测的历史长河中,就出现了如此繁多的种类。难道说,我们今天用现代科学可以直言断定它们都是假的么?” 听完羽东的话,秦震眨巴了下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完全就被羽东给说傻了!!琢磨了半天,自己才在心里暗想:他这是在反驳我刚才的观点吗? 然而转念一想,秦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疑惑的看着羽东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想说…那些叶子就在这佛塔里吧?” 看来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羽东第二次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秦震。然后指着那佛塔对大家说“咱们先不谈什么先知之术了,那些叶子的玄机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开的。来,你们看看这佛塔的结构。底部为半圆形坟丘状,顶端设立起了平台。台上有整齐方坛,坛上又立着标志性的伞形石柱。” 刚听羽东说到这,秦震和顾杰就同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标志着什么?” 羽东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问,于是马上回道“那个伞形柱标志着释迦牟尼出身的王族。这是典型阿育王时期的佛塔建筑形式。” 秦震越听越迷糊,直恨自己的思维智商不够用!没线索的时候着急,这忽然出现了一堆线索也着急!!因为一团乱麻屡不开!他现在甚至不知道应该先问羽东哪个问题比较好。 就在秦震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旁的马超忽然问了一句“东少,佛塔不是埋藏尸骨的么?依照你刚才所分析的意思是…这座佛塔下面并没有尸体,而是那写满了未来的神奇树叶?” 反正赶上有问问题的了,秦震索性也跟着插了一嘴“啊对,还有…那个阿育王又不是中国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座模仿他们建筑风格的佛塔呢?” 其实马超的那个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他只是想让羽东给个确认罢了。不过秦震这个问题可真的就是无知求解的问题了。 羽东想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些先知树叶是佛教之物,而佛教又是起源于印度。佛教之所以能得以远传,完全要归功于阿育王派遣名僧高士奔赴他国远方弘扬佛法的丰功伟业上。 在当初,阿育王所派遣的那些圣僧高士,皆都带着佛教之宝奔赴绝域传教。东赴缅甸、南下锡兰,西达塞琉古和希腊诸国,北进克什米尔以及中亚。 就这样,佛教不仅仅成为了印度的神话,也被传到世界各地发扬光大。从而成为了与基督、伊斯兰教并列的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现在想来,当初进入中国的传教高僧,所携带的佛教至宝,就是那写满了国运宿命的树叶!” 闻听羽东说完,大家如同醍醐灌顶。这么一说的话,好像就没有什么可不明白的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那些珍贵的佛宝会被留在了这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叶子来自于阿育王时期的印度,所以这座城里的君民们就按照高僧的描述,建造或者说改建了佛塔,然后将树叶封存。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象征的意义。至少不会有人忘了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也算是秦震瞎猫碰上死耗子猜对了,羽东果然接着说道“在今天的印度比哈尔邦巴拉贡有一处遗址,是世界佛教文化的中心,名为那烂陀寺,音译施无厌。 按佛教传说所记载,那地方是释迦牟尼的大弟子舍利弗的诞生与圆寂处。而且释迦牟尼本身也在那里讲过佛法。所以那个地方一度被人们视为佛法无边的地方。 当初全世界的信徒都不远万里到那里去修持礼佛。那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我们中国那几位知名的取经人。 这座佛塔虽然有风格怪异之处,但是却与那烂陀寺内的很多特点都有着差不多的类似之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将佛教至宝藏放于佛教最著名的建筑内,这种做法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秦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中感叹人类的信仰真的是极其强大的。西域小国,半路竟然敢拦下那佛宝不说,还大动土木的改造出了一座其它风格的佛塔!!其用意大概只是想让那些树叶找到一种‘家’的感觉,顺便以表虔诚。 秦震不禁摇头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呢?或许,怪就怪自己是个精神贫匮、缺乏信仰的人吧!所以完全不能理解这座城内人民的做法。 这时候,顾杰一边搓着手,一边两眼放光、跃跃欲试的嘿嘿笑道“你看你们说了那么多,我觉得都没有什么必要。既然大家对这佛塔有所怀疑,那就应该动起手来,刨开现象看本质。 到时候,那叶子是真是假,有没有先知那么一说,甚至是它究竟怎么来到这里的,自然都会真相大白!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革命的重担不能光靠嘴皮子,要贯彻到实践中去……” 第一百零八章施无厌 “刨??刨开现象…?”秦震不可思议的看了顾杰一眼,又惊讶的问道“你不会是想给这佛塔动土翻修一下吧?” 顾杰一听,马上重重的拍了下手赞道“这有学问的人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干任何偷鸡摸狗的事儿都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成!就当咱们这是对这西域古建筑义务的拯救和维修了!” 秦震黑着脸斜睨着顾杰,心说你个臭不要脸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有的这个想法!干嘛把这大帽子扣我身上? 可这时其他的那些队员们面色却颇显的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由老沈先说了一句“这…怎么说也是失不再得的文明遗迹,而且里面极有可能是某位德高望重的高僧骸骨。咱们这样打扰先人宁静,岂不是和开棺盗墓的没什么两样了?这不太好吧……” 虽然老沈这话说的是疑虑和商量的语气,但是任谁都听的出来,他很明显的意思就是‘这么干太缺德’而且,这些头顶着‘为国效力科学家’大光圈的探险队员们,难免也会有些放不下那光荣的身份。让他们干这些类似于偷鸡摸狗的勾当,还真是有些难为他们了。单单从这点来说,秦震还是十分理解他们的、 可顾杰却不这么认为,当下就反驳了老沈,振振有词的说道“老哥,你这想法太拘泥于名头了。还别说这里面有没有尸骨还尚待调查,就算是真的有,死了就死了,活着为大!得道高僧还不得有点舍身为国的觉悟?? 至于你对盗墓贼那略带偏见的点评,就更不对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哪行不是吃饭?这个年头,笑贫不笑娼!连娼都不笑了,何况是盗墓这种高难度的技术工种?咱老祖宗传下的这点手艺,估计现在也没几个人精通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也绝对算是濒临失传的手艺人了!那老话说的好,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呐!你说对不? 话说回来,这世上的好多事情吧,其实就是这样!把名头说的好听点,就是考古科研工作者,说的难听点呢,那就是盗墓贼! 可真要是单从技术手段和贡献上较真儿的来说,多少所谓的考古专家还不如盗墓贼呢!中国有多少大大小小的王陵不是靠盗墓贼们一把洛阳铲给发现了的?74年要是没有老农的一锄头挥下去,秦始皇的兵马俑没准到现在还在地底下长眠呢!” 听着顾杰这番巧舌如簧的长篇诡辩,憨厚的老沈瞬间就好像有点要被同化了。听的十分认真不说,甚至还不禁的点头称是!包括其他的那些队员,都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顾杰,就好像刚才顾杰的那些话给予了他们灵魂上的重生一样…… 凭良心说,虽然顾杰的这番歪理邪说多少有点没理搅三分的架势,但是他说的话里却也不乏有着这个社会中话糙理不糙的真实。所以在他的鼓动、怂恿和教化之下,一队好好的科学工作者,摇身一变这就要积极投身于挖坟掘墓的盗墓事业。 因为要真是按照顾杰的那种理论来讲,盗墓贼的身份似乎要远比科学家光荣的多…尤其被他那一通夸张的渲染之后,盗墓这一行已然被美化成了即将失传的中华传统手艺。而盗墓贼也荣升至越来越稀有的最后传承者。 所以在他这个理论看来,科学家算个什么?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名头而已。只要一把洛阳铲在手,光宗耀祖全都有! 如此彻底的洗脑一番之后,老顾那‘刨’开现象看本质的计划不但没有人再反对,反而还得到了全数队友的举手表决支持!秦震心里无奈的苦笑,心说老顾啊老顾,你没当个神棍半仙儿真是屈了才了。妖言惑众的功底绝对无人能及啊! 现在万事俱备了,就只等羽东的一声令下,大伙就要对这佛塔彻底的‘研究’一番了! 不过,羽东对打开佛塔这件事似乎仍然很是忌讳。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位爷的智商得是顾杰无限立方。又怎么会被他几句胡说八道就给忽悠过去?保守估计,刚才顾杰的那番话,羽东听没听都是个问题。 大家都在等着羽东的意思,但是他几次的表情变化都是呈现出一种纠结状。这和他平时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秦震又看了看羽东那为难的表情,心想这爷们儿有点夸张了吧?这佛塔里面埋的又不是你羽东家里的列祖列宗,你犯的着这么为难纠结么?更何况,就以他那眉头都不皱一下,一把火就烧了十里白骨的行为来看,他可不像是拘泥于这些‘小节’的人… 不等秦震开口问话,羽东就抬起了头,有些无奈的又看了看来时的路。好像是再次确定是真的无路可走了之后,这才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进去并不难,佛塔后方就有石门。但是这座处处透着邪异的佛塔如此大方的建造于城市的最中央,里面想必是机关重重。对这个地方,我也没有任何的了解。我不想大家一起涉险。” 到最后,羽东终于说出来了他最根本的顾虑。他还是不想所有人一起钻进那诡异的佛塔! 还没等秦震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顾杰就一摆手说道“东少,我劝你可最好别有把我们甩在这,你自己独自涉险的这种想法!一来,秦震那个死爹哭妈的拧种是坚决不会同意的,避免你们俩再吵起来,还是提前打消了这念头。第二,你看看外面的那些鬼花,生长速度疯快!咱们现在绝对是越钻进去越安全,留在外面的反而没准就变成花肥了!” 虽然秦震此刻真想破口大骂,但是不得不承认顾杰的这番分析,确实是有道理。所以忍耐再三,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羽东也是稍微想了想,然后果断的转身走向了佛塔的正后方。 这座半球形的塔身就像是一个扣着的大碗,全部都是由砖石砌成的。保守估计直径大约得有30米,高度怎么也得最少十米。塔顶立着一把‘伞盖’而且正如羽东所说的那样,塔门竟然诡异的开在了佛塔的正后方。这还真是令人不解。 大家走到塔门前,看到门上尽是些手工精美的浮雕刻画。而后面的兰晴这时候却‘咦’了一声诧异道“历来佛塔塔门上都是雕刻佛教传说的,这门上的画面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懂呢?” 听了兰晴的疑惑,秦震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了这塔门上的浮雕。虽然看得出来描述的也是颇为神异的传说,但是确实不是大众所熟识的佛陀典故。对于这一点,秦震也感觉到十分的诧异。 但是顾杰这时候却一副看得开的样子对兰晴说道“兰晴啊,这塔门都能开在塔后面,你说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这可真是我见过最直接的‘走后门’提示了!要我说,盖这座塔的时候,那国王肯定是抠门不舍得花钱,请了一群偷工减料的工头儿,盖出了这座‘走后门’的佛塔。” 兰晴虽然表面没有直接反驳顾杰的胡说八道,但是却明显无法认同顾杰的这种说法。 秦震现在倒并不是太关心这佛塔的门朝哪开的问题。而是这完全砖砌的塔门,根本就不像是能打开的样子啊!!要不是那个门框子一样的一圈石块和门上的雕刻,打死秦震也看不出来这哪里像个门! 而羽东这时候走到了门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有规律的摸索探寻着门上的每一处石块和浮雕。就这样细细的检查了好半天之后,才淡定的说了一句“没机关。” 秦震听完差点没吐血!合着白那么细致的摸了一遍?最后鉴定出了是个死门?早知道这样,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干嘛啊!外面那些要命的白骨婆罗已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趋势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逃生的路线,跟这一个砌死的破门瞎耽误什么功夫啊! 就在秦震准备上前拉着羽东赶紧离开继续寻找出路的时候,羽东却忽然抬起头看向了塔顶。 秦震一阵疑惑,也随着羽东的目光看了过去,可是那里除了伞盖状的石柱,什么都没有啊!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第一百零九章佛塔地宫 秦震现在也顾不得羽东他究竟在看什么了,这位爷平时令人费解的举动做的太多了,所以现在不管他在干什么,都不太值得大惊小怪,更没有必要深入追究。 于是秦震走上前一把拽上了羽东的胳膊,带着他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别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我就说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吧?行了,也没人怪你,你赶紧跟我走,咱们得抓紧时间找出路。” 羽东莫名其妙的被秦震拽着走,连着喊了秦震好几声,秦震也根本不回头。 没办法,羽东只好强行站住了,然后反手拽着秦震往回一带。就这么一定、一拽,秦震当下就以一个国标的姿势被羽东给拉了回来!甚至由于羽东那力道的问题,秦震还差点没撞上他。 秦震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羽东,然后丝毫不掩饰怒意的骂道“你干什么!当我是你国标舞伴呢?” 羽东有些无奈的说“我喊了你那么半天你都不回头,非得硬拉着我往前走,那我有什么办法?” “我回头干什么?既然这门不是生路,那咱就得赶紧继续接着想办法去!难不成还继续在这耗着,等那白骨婆罗越长越茂盛之后把咱们都吃了??”秦震理直气壮的反问着。 看着秦震那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羽东也是真没辙。只好拉着秦震又走了回来,站定于门前之后,便伸手做了一个‘老实在这呆着’的动作。之后他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噌’的一下子就上了塔!! 秦震看的眼睛发直,且不说这塔身是个扣着的光滑半圆形,就算是个普通墙头的,这个高度也很难在上面稳住身形啊!光洁平整的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踩住的借力点!这位爷究竟是怎么站在上面的? 再看羽东,就像是某种擅于攀爬的动物一样,稳稳的站在半圆形的塔身上,凌厉的目光盯着塔顶稍微定了定身形。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借的力,瞬间就如脱兔一般,几步就蹿上了塔顶! 这次,不仅仅是秦震,就连顾杰也张大了嘴巴。不用说,羽东这种反物理的功夫,再次震惊了他们。这十米来高的佛塔,就这么在转瞬之间被他登了顶! 可是让秦震更不能理解的是,羽东他到塔顶上是干什么呢?难道只为了露这么一手显摆显摆耍耍帅么?不,他倒还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 紧接着,就见羽东走进了顶端的方坛内,看意思他是在研究那根标志性的伞形柱。只不过距离太远了,羽东又是背对着他们,所以秦震也看不出来羽东究竟对那根柱子做了什么…… 只不过随着羽东的动作,那伞盖似乎是旋转了一下。紧接着,秦震他们眼前的砖石塔门就‘轰隆隆’的开始有了反应!那动静就像是一种巨大的机括在运转的声音。 秦震下意识的护着大家往后退,远远的观察着佛塔的变化。 果然,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过后,塔门上那一圈类似门框子的突出石块全部都缩了回去。然后那石门就像是古城门上的吊桥一样由上至下的缓缓放了下来。 所有人看的都是啧啧称奇。谁会想到这门竟然是这么个开关原理? 这时候羽东也轻盈利落的从塔顶跳了下来,站在塔门前望着黑黢黢的洞口。 当秦震也看到了门内景象的时候,不由得疑惑的问了一句“这…这佛塔怎么和地窖似的?怎么开门就是楼梯呢?” 羽东看着那自门内开始步步向下的石阶,冷冷的说道“我看这不是地窖,是地宫。” 顾杰这时候在一旁翻出手电就要下去,可是按了开关好几下都没有亮,这才摔摔打打的说“草,我忘了这玩意早就没电了。” 后面的马超倒也真够仗义,伸手就要把自己的灯递给顾杰。但是却被羽东出手拦道“别用光!这地方沉于地下不知道几千年了,里面或许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手电灯这种光极容易破坏了那些古物。尤其是树叶或者经卷那种东西,太脆弱了,受不了这强光。” 顾杰听的一愣,转而问道“那怎么办?东少,咱们总不能摸黑进去吧?首先,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法找东西,再有,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谁知道会撞上什么玩意儿?!” 羽东这时从身上不知道哪个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绿色的小方块,也就差不多跟美国杏仁一样大。这要是扔在台球厅里,保准有人能拿它当巧粉用了!秦震诧异的看着羽东的动作,不明白这小玩意儿能有什么用处。 而羽东却难得善解人意的解释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松脂,点燃后散发幽蓝色光,不会由于强光而对古物造成破坏,而且还有些特殊的作用。” “特殊的作用?”秦震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但是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多半是得不到回答的。 果不其然,羽东没有理会秦震。而是用匕首一端插上了那块绿色的物体,然后就小心翼翼的走下了台阶。 大家见状也不再多犹豫,紧跟着羽东,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进入了这佛塔地宫。 刚开始下来的时候,秦震的双眼还不适应,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每一级台阶都是探索着走的。如果有人能看到他这时候的姿势,保准会笑掉大牙。那撅着屁股猫着腰,两只手伸在前面乱摸的睁眼瞎状态着实是有些不雅。 可是眼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风度了,还是命更重要一些。就在秦震心里暗骂羽东为什么还不使用他那类似‘巧粉’的高科技的时候,前方却幽幽的闪现了一道鬼火! 秦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倒不是说他胆子实在太小,而是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忽然间冒出了那么一大团飘飘忽忽的鬼火,那声惊呼顺理成章的就自己喊出来了。 其实秦震这嗓子的音量倒也不算太大,但是前面的羽东却还是回头低声说了句“别喊!” 当看到那团鬼火就照在羽东的侧脸上的时候,秦震忽然明白过来了。敢情那鬼火就是羽东所用的‘高科技’。不过秦震还真是好奇那小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科学构造,竟然能发出那么飘渺虚无的幽幽蓝光。 确实,就这种光线,既能让他们看清楚周围,又不会强烈到破坏了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 这样一来,他们所在的环境就如同是一间深蓝色的暗房一样。心大一点的说,这种感觉甚至颇有些梦幻般的味道。 顾杰走在秦震的后面,这时竟然嘿嘿笑了起来。秦震皱眉回头问他笑什么,那爷们儿竟然来了一句“嘿嘿,我看东少举着的那一大团蓝光飘飘忽忽的,怎么有种置身阿凡达的感错觉呢?” “……”一队人都无语了。这世上恐怕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如此没心没肺的人了! 终于,台阶到了尽头。这么算来,这段由地面到地宫的距离,还真是不短!! 羽东先是举着那‘阿凡达式的巧粉’照向了四处的墙壁。意料之中,这里的空间比较大。没理由用一个30米的锅盖,盖一个5平米的锅。所以这地下空间的面积,还算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 本来以为这邪异的佛塔下面指不定会有什么恐怖的景象发生呢!不过事实并非如此。非但不恐怖,而且在秦震看来,这里还显得颇为庄严神圣。 在那幽幽的深蓝光芒辉映之下,这里就如同是一个地下的藏经阁!四面墙上全部都是自墙体凿出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佛经古籍! 难怪羽东下来的时候说不要用光呢,这些书如果乍然受强光的照射,估计瞬间就能化成灰。它们看起来真的是太脆弱了。 顾杰一边摇着头,一边感叹道“太他妈神奇了…原来四大名著都是真的!我原来一直以为只有西游记是假的,现在看来,西游记也是真的啊!没想到,我老顾也取得真经了……” 第一百一十章佛国之谜 秦震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只好不耐烦的说了句“你快拉倒吧!就你这样的,到了趟新疆就以为自己能立地成佛了怎么着?” 别看秦震话是这么说,但是在仔细的观察之下,这个地方还真有点像西游记里灵山藏经阁。只不过灵山上的真楼是光芒万丈,而这里却是幽暗无边。 随着羽东走到墙边,大家借着深蓝色的幽光纷纷看向了那一排排的经书。 别说是秦震了,就连那些见过大世面的科学家们,也都第一次控制不住有些激动的惊呼道“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实在是太震撼了!这怎么可能……!” 秦震十分理解他们如此震惊的反应。因为这墙壁所有的暗格边缘都刻有佛经名称的标记,而且是中国汉字的标记。 所以大家自然是看的一目了然。可当真的看清了那些标记名称的时候,秦震也忽然觉得顾杰那句‘取得真经了’其实并不为过,甚至还很是贴切。 《华严经》全八十卷、《大乘无量寿经》、《金刚经》、《梵网经》、《心经》、《圆觉经》、《坛经》、《解深密经》、《维摩诘经》、《楞伽经》、《法华经》……甚至还有全卷的《四十二章经》!! 除了羽东和姜旗以外,所有人都无法自控的瞠目结舌,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是自从进入西域大漠之后,他们第一次全体如此震惊!! 即使是在当初和那沙漠死神、鬼面蝾螈、甚至是浑邪王,面对面交战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震惊到如此程度! 什么原因?原因就是眼前的这一切完全把一个宗教神话变成了现实!那传说中只有在西天大雷音寺内才会有的梵文佛教十三经,竟然完完整整的被尘封在这里几千年!! 秦震深感震撼,这哪里是西游记,这比西游记还神话啊!传说当初唐僧西天取经也不过取回来了三十五卷三藏真经中的一小部分。而这里,明显是一大部分!! 说实话,虽然秦震他们并不精通佛法,但是真有心想上前翻阅一下看看!看看这佛经是否真的为神佛之物! 不过他们都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因为就眼前的这些佛经古卷,还别说是翻来看看,估计拿都拿不下来了。一碰就碎,转眼成灰,不用说秦震也能想象的到那个下场。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大家宁愿不去用自己凡夫俗子的双手去亵渎毁灭那神圣佛经。 羽东也举着那‘特殊的松脂’看着满墙的经书愣了好久。虽然说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秦震却看得出来,羽东他那万年无波的眼底深处,也见了一丝波澜。 又过了一会儿,羽东才在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这里真的是于阗……” 秦震也瞪着眼睛看向羽东,然后惊诧的回道“这,这不可能!于阗是中国的佛国,是佛教传入最早的地方,更是大乘佛教的中心!怎么可能会像这…外面那样?” 本来秦震是想说‘怎么会像这鬼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些佛经面前,秦震临时改了口。 而老沈他们这时也和羽东分析着,不过大部分人都倾向于阗古国不可能是如此邪异之地。那里盛产昆山之玉,被四海誉为美玉之邦。那里人情淳朴,都是靠着采石雕玉为生的善良百姓。怎么可能是这座处处透着诡异,城外盛开了十里白骨婆罗花的鬼城! 等到大家纷纷表完态,羽东这才解释道“于阗确实是在昆仑山上,如果不是的话,那玉石也就没有办法自昆仑山夹带着雪水顺流而下。而这里,应该是于阗的前身。” 这么一说,秦震恍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个中缘由! 这座城深受印度宗教的影响,在各种宗教转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些许的意外。这意外导致了亡国的灾难。 如果仍然用练功来打比方的话,那就是走火入魔的人们都变成了城外的枯骨繁花。而那些没有走火入魔的,则远离了此地,避难般的逃到了远方。 所以,传说中的于阗古国位于昆仑山中,神秘难寻。那大概就是因为避难的原因吧,所以才找了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之后那些仅剩的少部分人民,最终参透了真正的佛教教义。从而将于阗变为了佛教传入中国之后的第一国。 这里面封存的经书,大部分是大乘佛教的经文。这对后来的于阗古国能成为大乘佛教中心肯定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而且据羽东说,传说中最早的于阗王,号婆罗。这大概也与婆罗门教先入为主的原因也有所关联吧! 终于解开了这座死城和于阗古国的谜题,但是大家的心里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兴奋或者激动。也许是因为自己前路渺茫、生死未卜,也许是因为眼前解开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诡秘的谜团还毫无头绪等在前面。 羽东举着光源离开了墙体周围,向中间走去。 整个地宫中全部都是整齐存放的经书,唯有正中间摆着一个方形的石台。那就好像是个佛龛一样,但是上面却并没有供奉佛像。除此之外,这地宫中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摆设。 羽东带着大家走到了那石台前,看着空空的神龛,所有人都不由得楞住了。当初在乌孙黄肠题凑中开金棺的那种感觉,再一次浮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不是秦震凡事都往坏处想,而是这里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只有一种可能---这神龛上供奉的东西,又被人拿走了! 秦震打心里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屡屡赶在他们前面拿走那些至关重要的宝物。但是在心底最深处,秦震又好像隐隐知道,那个总赶在他们前面,并且留下蛛丝马迹的人是谁…… 羽东并没有对那空空如也的神龛做过多的研究。也不再耽搁时间,只见他一猫腰,就蹲在地上用幽蓝的光一寸一寸的检查着地面。 开始秦震还不太能理解,心说羽东这是在找某些掉在地上的线索么? 可是当秦震看到羽东照着的地面上,被映照出了一大片一大片不规则的紫蓝色荧光之后,秦震终于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大张着的嘴巴! 就连顾杰也是瞪大了眼睛问道“东、东东少…你是干刑警的还是干法医的??你……” 后面的马超也颇感惊奇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氨基邻苯二甲酰肼……” 当然,马超的这句话对于秦震和顾杰来说,就跟一阵风吹了过去是一样一样的。因为就算是马超再念几遍,他们也根本就重复不出来他刚才说的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过秦震多少比顾杰好点,虽然听不懂也念不出,但是秦震还是指着羽东手里的蓝光问向马超“那东西也是某种化学物品?合着你们这‘生化’,是真的‘生化’啊……” 没等马超回话,羽东就站了起来,头都没抬的说道“秦震,虽然你的想象能力挺丰富,但是也不能把我们当成是生化危机的始作俑者。我之前说过,这松脂会有些特殊的用处。那特殊之处,就是血红素在它的照耀下会发出荧光。和鲁米诺的反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松脂是纯天然的,不含强酸,所以对我们没有任何伤害。” 秦震暗暗惊叹这松脂的神奇作用。顾杰却一脸绞尽脑汁的模样,好像在努力的想着些什么。一边想,还一边念叨着“米诺…米诺斯?这名字我怎么听着感觉那么熟呢?总感觉我和这名字有过一段故事……” 秦震听完顾杰的话,直接被他气乐了!又气又恨的拍了顾杰一巴掌骂道“咱别他妈丢人现眼了行不行?!他说的是鲁米诺!不是米诺斯!!” “啊…是这样啊……”顾杰感悟般的说着。 秦震挑眉问道“不然呢?你以为是哪样??还米诺斯…还和你有一段故事…你想起来的是魔兽?圣斗士?还是希腊故事书?” 被秦震这么一说,顾杰忽然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手!就好像是终于想起来在哪听过这名字了。不过随即又马上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不好意思啊各位,这俩名字有点像,我这知识面学的太广阔了…都记混了…” 大家一笑而过就把顾杰的尴尬给化解了。然而很快,每个人看着地上蓝紫色的荧光都皱起了眉,脸色也都变的越来越难看。 第一百一十一章机关 不需要羽东再解释什么鲁米诺反应,只要不是白痴就都能看得出来,那地面上被映照出的蓝紫色荧光,是血液。 羽东确实是做到了每一步都设想的很周到。或许他就是为了找到这些血迹,所以才特意用了他那神奇的松脂。 从之前种种迹象来看,这座前于阗古国中,除了他们这队人以外,大概就只有王斌了。所以这血液的主人,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这要是换做原来,看见这大片大片的血迹,秦震和顾杰大概马上就急的跳脚了!不过现在的他们,反而倒十分的淡定。至于原因嘛,其实也不难理解。在玉门关里那个样子的‘王斌’他们都见过了!这点血还能算的了什么? 事实往往都是残酷的。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王斌现在都是一个‘未知的生物’了。或许这样断定自己的兄弟有些残忍,但是秦震和顾杰却懂的接受事实。 如果王斌在玉门关发生了某些意外之后,能徒步走到雅丹魔鬼城,又避开了沙漠死神进入了乌孙,犹如空气一般的穿过了黄肠题凑,拿走镇国璧之后再像飞禽一样的飞出了地下。然后再徒步走到这座城外,穿过那十里的白骨婆罗,再启动机关到这佛塔下拿走佛龛上的东西…… 如果王斌真的能把这些就这样做到了,那不需要怀疑,他本身的异常就已经可以证明他不是人了。 不过秦震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为兄弟伤春悲秋。他明白,他们哥仨注定还会再见一次的!只不过那一次,或许就是永别。 秦震很理智的退到了一旁,不妨碍羽东用蓝光寻找血液痕迹。不夸张的来说,单单是这佛龛前的血量就已经很大了,至少得有一个人身体里一半的血液。 可是这地方没妖怪,没恶兽的,王斌他是怎么流的这些血呢? 其实如此大面积的血液,反而倒让羽东的工作麻烦了起来。如果说是一滴,或者一小片,那很简单。一般法医们看着荧光上面的毛刺方向,就能知道这个人的受创点是哪里,受伤之后朝着哪个方向走了,甚至都能凭那一滴血判断出凶器、凶手的身高、还原案发现场发生的一切。 秦震相信,羽东绝对会比那些专业的法医收获更多。一个拿着头骨就能看出死者生前长相,和死前最后表情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但是一段时间过去了之后,羽东却依旧沉着脸不说话。秦震有心要张嘴关心一下进展如何,发现什么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了。 因为就羽东现在那阴沉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大进展。要是有发现,他不早就说了?? 也真是不得不说秦震的觉悟是越来越高了,甚至可以说对于羽东,他已经很懂的该如何‘趋吉避凶’了。 那位少爷就是这样的脾气,他想告诉你的事,自然会告诉你。他若不想告诉你,你喊出人黄来也是没有用。关于这一点,从刚在一起的时候,秦震就已经见识够了。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羽东就微微抬起了头,然后略有些疑惑的说“这一大片的血就好像是忽然出现的,又忽然戛然而止。我看不出他去了哪里,或者说从这里离开的那个人并没有流血的现象。因为这整座地宫,只有这里有这一大片血。” 这结论自是让大家感到万分的诧异,总不能说这血是从地底下忽然自己冒出来的吧?如果不是王斌的,这里难道还有其他人?秦震这时甚至在心里偷偷抱怨,心说羽东那双眼睛连颅骨还原的能力都有,怎么就不能从血液看出血型呢? 顾杰这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这么一大片的血,也没看见这里有什么出口。据我估计啊,要么就是这人化成一滩血了,要么就是这里闹鬼。” 羽东马上摇头否定了顾杰的说法“不,就算这佛塔再怎么邪异,满室的佛经在这摆着呢,不可能会有灵体。” 可是羽东的话音刚落,就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沙哑的笑声!! 那声音很微弱,也很短暂,而且说那是笑声也仅仅是因为不好形容而已。真要是说起来,那是一种比哭还难听的怪异声音,情绪复杂,听不出个所以然。 很明显,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沙哑的笑声。在一阵面面相觑以证明声音不是来自队伍中的人之后,大家都下意识的聚到了一起,然后一个个无比紧张的盯着四周的黑暗处! 只有顾杰还愣在原地,支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这才用手指着空气对羽东问道“东少?这该怎么解释??” 也别说,这声音还真是恰恰出现在羽东说这地方因为有佛经不会有鬼之后。这明显有打人打脸的嫌疑。 不过羽东并没有理会顾杰的话,而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仔细的辨别着那沙哑的声音。 大家看到羽东的这种状态,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似乎是生怕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会对羽东的判断造成干扰。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羽东露出了一丝了然般的表情。然后他十分利落的就上前开始对着那个佛龛动起手来!而且他下手一点都不带客气的,明显就有一种要给它拆散了的架势。 秦震诧异的看着羽东,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而那佛龛也真是神奇,就好像是长在了那石台上一样,任羽东怎样的暴力摧残,它都依旧是纹丝不动。 秦震实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开口劝道“东少…你敢告诉我你这么干的意义是什么吗?找不出线索没关系,你这拿死物出气就有点有*份了。” 没想到,羽东也不回头,依然一边暴力的破坏着神龛,一边抽空回了秦震一句“没时间了,得抓紧时间打开才行。” 这句话说的大伙都是没头没脑的。什么没时间了?那个神龛就那么一目了然的摆在那,他想打开什么? 可是还没等大家问清楚,这地宫就陡然的摇晃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惊!秦震看着那明显在左右摇摆的墙体经架和上面摇摇欲坠的经书,不禁在心中叫苦不迭。心说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在这沙漠死城的地宫中竟然还赶上地震了?? 就这处佛塔地宫的建筑年份,估计连4级地震都扛不住吧?万一要是被震塌了,那他们大伙一准儿得全体被活埋啊!到时候这佛塔就是名副其实的了,即使里面没有舍利,也算有尸体了。 想到这,秦震一边努力镇定着自己,一边摆着手对羽东喊道“东爷!我再给你涨一辈行吗?快快收了你的神通吧!准是你破坏佛龛震怒了神灵,佛祖降罪!你看都地震了!咱们赶紧想法撤吧!” 谁知道,羽东看见周围剧烈的摇晃之后,非但不担心佛塔的坍塌,反而还‘玩’的更起劲了!!他那眼里甚至还闪着一种亮光,然后更卖力的‘虐待’起了那个佛龛! 秦震心中暗叹自己命苦!当初真是眼瞎心也瞎了,怎么会随这种不正常的人来这魔鬼大漠呢?正当秦震准备过去强行制止羽东的时候,四周的墙体在剧烈的颤抖中缓缓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墙面…竟然…在翻转!! 这一现象看的秦震是目瞪口呆!敢情这地宫中还有机关!而且机关就在那佛龛上。可能羽东只猜出了佛龛上有机关,却不知道如何开启。于是这才采取了如此野蛮的手段。 四面墙就像是大型的魔术道具一般,缓缓的翻转了过去。让本来摆放佛经的那一面隐于黑暗,然后将大家没有看到过的另一面,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当墙体完全‘转体’完毕之后,那地震一般的动静也戛然而止。好像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当羽东带着大家走到墙壁前的时候,大家全部都被那墙面上的怪异给吸引了,而且更是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这一面的墙壁与那一面的相差也太大了,任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那佛经背后的这面墙,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生肖神像 这,是一整面墙的石雕雕像。 不过能令秦震他们感到如此惊讶的,当然不会是因为这四面墙的雕像,而是雕像的内容。 这四面墙的面积也不算太小了,每一面墙上面都坐落着三个巨大的动物石像。四面墙……竟然正好是十二生肖的雕像! 正是这种格格不入、风马牛不相及的诡异搭配,才让他们大家都感到如此震惊!这十二生肖怎么想都和佛经扯不上一点关系吧?把它们如此隆重的雕在这里,意义何在?? 最主要的是,那些生肖个个都被雕刻的偏人格化了,也就说神像化了。 但它们可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像!而是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手里竟然还都拿着武器!就连那凶狠狂暴的眼神,都被雕刻师展示的活灵活现!如果仅仅从艺术角度出发的话,这绝对堪称是世界雕刻艺术品上的杰作。 但问题是这并不是什么艺术品展览会,而且秦震也是实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十二生肖,为什么非要给糟改成这副煞神的模样??就连那温驯可爱的兔子,都被设计成了骇人无比的邪魔形象。 秦震当然是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头的疑惑,只好用目光请教羽东。倒不是说他不敢开口问,而是此刻的诧异令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达了。 羽东自然也是看得出大家的疑惑。这时正举着那松脂蓝光,靠近了‘辰龙’位置的雕像仔细的查看着。 龙,在中国本来是作为华夏民族的图腾,随后又成为了尊贵神圣的象征。总之,但凡是中国人,都会称自己为龙的传人。 可是如果那行*、利万物的神龙是眼前这副凶神恶煞的恐怖形象,那秦震宁愿当回叛国贼,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龙的传人! 就拿眼前这雕像龙来说吧。龇目欲裂、血盆大口、满嘴獠牙。周身还似乎围绕着烈火。右臂微曲,作握拳状,攥着一把箭矢,而左手则是握着一把大弓。满脸的愤怒狂暴相! 这也真的不怪秦震没见过世面,就凭这龙像的这副尊容,还有谁能认出来这是自己国家的文明标记? 而羽东倒是真不嫌弃这些雕像的恐怖形象,愣是极有耐心的在地宫中整整围着墙壁转了一圈!把每一个雕像都看的仔仔细细。看到后来,秦震已经完全处于跟随等待状了,根本就不再抬眼看那些雕像。 先不说那雕像吓人不吓人,就说这十二个生肖被这样刻在这里,秦震就真的实在是想不出它能有什么意义。现在秦震更想不出羽东非得这么仔细的看一遍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当全部都查看过了一遍之后,羽东倒是得出了一个看似不错、实则无用的结论。那就是,大家要想出去,就得看这十二生肖了。 秦震听着羽东的这个结论,差点没乐出来。心说自己还真是不能理解这位少爷的思路,更理解不了这颇带异域色彩的宗教路数。从小到大也没听说过这十二生肖能有什么‘扭转乾坤’的技能。 羽东看出了秦震对这个说法的不屑与排斥。于是便指着墙上的巨大雕像对秦震说道“秦震,这不是你印象当中的十二生肖。”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你知道??”羽东诧异的看着秦震。 “对啊,我当然知道!就算是做噩梦,发癔症,我印象中的十二生肖也从来就没长成过这个样子。”秦震理所当然的说着。 羽东明显对秦震的这个回答感到失望,于是拉过了秦震就朝着最后的那一面墙走去。走到跟前,又指着那面墙上的雕像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不光是秦震,就连顾杰也跟着凑了过去。围着那三个雕像看了半天才说道“哟嗬,这可真是鸡犬升天啊!” 听着顾杰这句看似不着边的话,秦震却马上就发现了顾杰说这句话的原因。 这面墙上的雕像是酉鸡、戌狗、亥猪。除了那一水儿的凶神恶煞般愤怒的形象之外,这‘鸡’似乎是受到了特殊的待遇。 头带金冠,身披璎珞天衣,握着武器的一双‘鸡爪’竟然形同鹰爪!而且雕像的下半部分竟然是祥云,明显是想表示这只鸡傲立于云天之上!尤其是它那一双鹰目,锐利无比,不怒自威!身背后生双翅大展,有欲振翅高飞的形态!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从来没想过刚刚这些形容词有朝一日能用在一只鸡的身上…… 秦震不住的连连摇头,十分不能理解的说道“当年雕刻这些雕像的那工匠是属鸡的吗??就连唯一不存在且被神化了的龙,都被他糟蹋成那副德行了。这鸡怎么反倒是像被他给美化了呢?” 顾杰也在一旁接道“是啊!要不我怎么说鸡犬升天呢!就咱小时候,后院老王头养的那些大芦花鸡,虽说逼急了也能上房,但是那翅膀该是鸡翅还是鸡翅,量它也变不成鸟。而且鸡眼就是鸡眼,也绝对长不成这样。” 秦震想了想,猜测着说“你说这会不会是修炼成功之后的鸡呢?” 顾杰一撇嘴,摇了摇头认真的否定了秦震,然后说道“应该不会吧!要照我看,大部分鸡的最后出路只能是鸡汤。就算修炼的再厉害,能落个整身子,顶多也就是只烧鸡!变不成别的东西。” 俩人这一说一搭的,完全忘记了旁边羽东的存在。直到秦震感觉‘烧鸡’那俩字出来之后,周围似乎升起了一股寒气。这才悄悄的看了羽东一眼。 果然,羽东正阴沉着脸冷冷的盯着他们俩。 顾杰见状忙笑道“嘿嘿,东少,我们可不是没正经啊!我们只是在认真的探讨问题…毕竟,这事重在参与嘛!你要是早给我们解释明白了,也用不着我费那么大劲去研究鸡这辈子的最后出路不是嘛!” 瞧,嘿他还挺有理! 不过羽东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情况,无奈的白了秦震和顾杰一眼,然后走到那雕像前解释道“在印度的宗教中,也有十二生肖。” 随着羽东用那幽蓝的光芒点指,依次说出了“招杜罗神的鼠、毗羯罗神的牛、宫毗罗神的狮、伐折罗神的兔、迷立罗神的摩?罗伽、安底罗神的娜迦、安弥罗神的马、珊底罗神的羊、因达罗神的猴、波夷罗神的大鹏金翅鸟、摩虎罗神的狗、和真达罗神的猪。” 羽东说的这些名称,秦震听着自然是完全陌生的!作为地地道道的炎黄子孙,谁吃饱了撑的把十二生肖的名字这么复杂化过? 不过这么一听来,秦震还确实发现了这些雕像与十二生肖的不同之处。 首先,那虎不是虎,而是狮子。只不过在被人格化了之后,还真没看出来!而且从秦震的主观意识中,牛后面就一定是虎。就好像猴后面一定是鸡,而不会是鸟。这都是一样的道理。人,大概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除了这两个动物是不一样的,剩下的就是龙和蛇了。其实就是龙和蛇,只是叫法不一样。 尤其是龙的那个名字,让秦震十分的在意!所以他甚至有些激动的看着大家说道“你们不觉得那龙的名字很熟悉么?像不像那被佛法降下沙雨湮灭了的城池曷劳落迦??” 不过他们大伙的反应着实让秦震感到很不满意,因为他自我感觉比较震撼的话一说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最后还是兰晴笑了笑对秦震说“秦哥,摩?罗伽和娜迦都有大蛇的意思。被佛教吸收后才慢慢变成了龙。这个只是个神祗的名字而已,和咱们中国塔里木河的传说没有多大关系……” 秦震扫兴的叹了口气,心说既然没关系,干嘛名字要起的那么相似??生怕别人对‘落迦’这两个字不敏感怎么着? 没有人注意到秦震的挫败感和失落。甚至马超这时候还颇有些兴奋的说道“呀!东少,我明白了!这十二生肖是把生肖和神明的形象给综合了,所以才会有这样怪异的雕像!” 羽东点点头说“嗯,而且这十二位神将法身都呈忿怒相,所以这些生肖看起来才会如此骇人。” 秦震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停吧停吧,对这里的一切怪异我都已经快习以为常了。我也不想继续研究这些宗教神明和动物之间的关系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和咱们怎么出去有一毛钱联系么??这四面墙的雕像充其量只能说明当时设计这里的人是个突发奇想、天马行空、驴唇不对马嘴的奇葩天才。除此之外,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听完秦震的话,羽东却摇了摇头,颇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说“刚才那个沙哑的鬼笑告诉我了,走出这里的秘密,就藏在这四面墙十二座雕像的其中一个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相生相杀的出路 秦震不敢置信的瞪着羽东“你你说什么?你是说这些雕像有一个是能出去的通道?而且这讯息还是那个鬼告诉你的??诶我说,你究竟是不是人啊?!”情绪激动的秦震,甚至连‘你是不是人’这样的问题都问出来了。 羽东却没有反驳秦震什么,当然,也没有想要多解释的意思。而是转过头一脸严肃的对着那只鸡,哦不,是金翅鸟,研究了起来。 说实话,秦震现在是越来越迷糊了!他只知道大鹏金翅鸟是地位极高的神,甚至和如来都是同一级别的,就这点信息还是从西游记上看来的呢!什么时候变成十二生肖中的一员了呢? 秦震深感,即使是此刻身处险境的痛苦都比不上头脑不够用的悲伤!对羽东的一举一动一句话,都得耗费太多的脑细胞才能听明白。当然,大部分还都是想破脑袋也听不明白。难不成这爷们儿还真有通阴阳两界的本事?能翻译出那鬼的意思? 现在看来,其他人似乎也都帮不上什么忙。大家就这样都规规矩矩的立正站好看着羽东自己一个人表演。 刚开始他也看着那金翅鸟琢磨了一会,他那标志性的思考动作---摸下巴,也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那双微微眯起的冷冽双眸透着凌厉的光,让秦震看着都感觉有点寒意! 忽然,羽东双眼一亮,走过来就把手里的匕首塞给了秦震,随后发了话“你给我举着光。”说完,就吩咐大家在原地守着,自己转头就朝着另一面的墙走过去了。 秦震被羽东的这个举动弄的一愣!心说你可真是够照顾我,就算小爷我在队伍里没有什么大功劳、也没什么大本事,你也不能拿我当打下手的勤杂工啊!这种举灯端蜡的活儿,怎么回回都得是我干?? 可是别看心里是这么骂着,但是秦震的实际行动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羽东走了过去。 秦震举着那幽蓝的光,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端详了起来,心说这玩意还真禁用,那么半天了也没见烧没了! 这时前方传来了羽东不耐烦的催促声“秦震,你看什么呢?照这!” 秦震赶紧跑两步把光举起来递了上去,这一看就发现羽东又回到了龙的这个位置上。秦震很是不解,好心的提醒着“我说东少,这玩意做为第一个排查目标,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但是羽东却不理秦震的话,反而自己站在雕像的位置,以雕像的角度去看对面! 说来也奇怪,这样看起来这个地宫并不是四四方方的规则形。因为羽东的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守在金翅鸟下面的队友们。而羽东那动作就好像是在用视线做瞄准镜一样! 秦震实在忍不了了,稍显不乐意的抗议道“我说东少,咱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你让我给你打下手、干杂活这也就算了,你总不能让我被好奇心给憋死吧?咱们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在合作,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啊!” 羽东似乎是没想到秦震能好奇成这样,于是愣了一下,之后继续用目光瞄准对面说“娜迦与金翅鸟是死敌。金翅鸟以娜迦为食,娜迦见则死。但是娜迦又身有剧毒,金翅鸟吃了一样是死。所以它们俩有一种……” “你死我活、鱼死网破,死也得拉对方当垫背的感觉。”秦震紧跟着接道。 羽东想了下,然后说“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就是相生相克的那么个关系。” “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在那瞄了那么半天,难道就是为了研究它们之间食物链的问题么?”秦震欲哭无泪的问着。 羽东却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只听他说道“秦震,你就在这看着好了,我这就为你把出路打开。” 话音刚落,还没等秦震反应过来,羽东就转过身敏捷的窜上了龙的那个雕像上面。 这里的雕像都有4、5米左右的高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变的,鬼魅一般的身手,嗖嗖几下就闪到了雕像手臂的位置。 秦震在下面看的着急,忙高举这松脂光源,大声喊道“羽东,你赶紧下来,你爬错了!这是龙,不是那什么娜迦。”秦震本以为羽东一时大意,爬错了雕像。却没想到,羽东听完根本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而是扭转腰身凭着身体的一股柔韧劲儿在雕像的脸上移动了起来!那动作飘忽的不似凡人。 当他终于站在了龙像神肩膀上的时候,紧接着就做了一个让秦震惊呼出声的动作! 他竟然从雕像的肩上跳跃到了神像手中的大弓之上!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他就那样双手抓着弓的上方,整个人悬吊在那里! 秦震有心要喊羽东别玩帅了,但是还没等他说话,羽东就又开始有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举动!! 他悬吊着的身体按理说是借不上任何力了的,但是他却硬是借着腰劲儿把龙神像举弓的手臂给推动了!! 秦震大吃一惊!原来这神像的肢体是活动的机关!! 随着羽东一次一次的推进,最终那‘辰龙’举着的弓,被推到了‘巳蛇’也就是娜迦的面前。而娜迦手中向前直举着的神剑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弓的中间,位置正是箭矢射出去之前的位置,而瞄准的方向,竟然也正是对面的金翅鸟!! 这一切都实在是太惊人了!这绝对堪称是鬼斧神工的机关原理! 但是推也推动了,姿势也摆好了,可金翅鸟那面却并没有什么异常啊!也没见到有什么机关开启的迹象。秦震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叫好叫的有些早了。 羽东就抓着弓,再次用力一荡!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腿上,直接踹向了弓中搭的那把剑上。然后利落的借了两次力下翻,随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之后他就摆出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悠然的抬头看着神像。 说来也真是神奇,那被羽东踹了一脚的剑和弓,纷纷发出了阵阵机括启动的声音。随后,那几乎可以说是带着一些玄幻色彩的一幕出现了! 巨大石像上本身的剑虽然是没动,但是从那石头的剑中却真的射出了一把稍微小了一号的剑!而且目标直奔着对面的金翅鸟!那离弦之‘剑’丝毫不见迟钝,甚至从秦震头顶飞过的时候竟然还闪了一道寒光! 秦震现在终于明白羽东刚才瞄了那么半天的准是在干什么了!也真得说羽东那百步穿杨的眼力,那宝剑直奔着金翅鸟的胸前就飞去了! 可是说到底那金翅鸟毕竟是石像,秦震不明白这样做的目的能对那鸟像造成什么伤害。 没想到,看似胜券在握的局面却出现了些意外。那金翅鸟的胸前竟然是一个护心镜一样的东西,宝剑射过去之后,便插在了护心镜上。 随后金翅鸟那面就瞬间传来了动静!还伴着队友们的兴奋的大喊声“这有机关!开了!开了!咱们能出去了!” 以云层为中心,一分为二。金翅鸟的部分向上,云层的部分下降,就好像是鸟儿灵敏的躲避攻击一样。而那被分开的石像背后,竟然就是一条幽深且不知通往何方的隧道!! 羽东看着秦震已经完全惊呆了的状态,满意的一笑,然后还做了一个极其绅士‘请’的动作,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可是秦震却被这画面震撼的回不过神,迈不开步子,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神异的一幕中走出来。 走在前面的羽东看秦震没跟上,就回头看了看秦震,见他还呆傻般的站在原地不动,就笑了笑说道“怎么?刚才是谁一直在催我找出路?现在出路就在前方,你怎么反倒不动了?逃命还那么不积极,小心一会儿这十二个神像手里的武器全都朝你招呼了去。”还等说完的时候,羽东就已经优雅的走开了。 而秦震也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从震撼中惊醒了过来,一边快步追着羽东,一边喊着“诶诶,姓羽的!你给我等等……” 第一百一十四章后有追兵 总算是和羽东一同赶到了大家的身边。秦震看到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站在暗道口张望着,就好像从这里面能看到回家的飞机场似的。这要求或许是有点高,别说是机场,给头骆驼秦震都高兴!总比被困死在这强。 顾杰一看他们回来了,更是一脸崇拜的上前拍了拍羽东的肩,然后说道“东少!你不愧是我的偶像!那石头做的神像都楞能让你给摆弄活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哈……” 别看顾杰笑的那么欢,可羽东看着那暗道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沉声提醒着顾杰说“别高兴太早了,我觉得真正的危险正在前面等着我们。” “……”顾杰一愣,然后马上抗议道“东少,通往罗马的大道都近在眼前了,你就别说这打击人的话了,行不行?” 就如同是为了印证羽东说的对一样!通道深处再次传来了那阵阵沙哑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既不是哭,也不是笑。而是变成了痛苦的低吟。那声音让人听的浑身发毛,而且一听就能感受的到那声音的主人此刻正在承受着无以名状的痛苦和煎熬。 秦震听的浑身一冷!豆大的汗滴顺着脑门就滴下来了。这可真是步步该灾!好不容易找到出路了,高兴劲儿还没过呢!谁能想到里面还有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在等着呢! 听这声音的远近距离,这通道似乎很深、很远。这让秦震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魔鬼城下的乌孙古国。记得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那段路程也很长很长。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这条通道里,会不会也有什么该死不死的某国王在四处游荡? 虽然说大家都被那鬼的声音给吓到了,但是谁却都想不出第二条能逃生的路。所以只能呆呆的站在洞口,听着里面那沙哑的声音,犹豫着迟迟都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秦震在害怕的同时,心里也已经有了盘算。 真要是没皮没脸不客气的说,秦震他们可一共九个人呢,而通道里鬼嚎的那位却光杆司令一个人!从战斗阵营上来看,不管对方有多强,秦震他们要是真轮流挨个上,肯定也能打没了他!虽然说这方式有点不光彩,但是怎么想也怎么是他们这面胜利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如果不进暗道出去的话,那情况可就决然不同了!因为只要出去,就势必能遇到那邪异的白骨婆罗!先别说他们对那花压根就没有反抗能力。就单单也从阵营上来看的话,照刚才那速度,那花现在估计已经开满城了。他们只要从这地宫走出去,肯定瞬间就被‘花海’湮没,然后就会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所以,别看不到短短的一分钟,秦震却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仔细的思考了一番。最后还是觉得唯有进入地道才是真正逃生的办法。大不了就跟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哥们儿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呗!这年头,谁打不死谁呀。 看来,有秦震这种想法的还真不是只有他自己。大家好像都被城外那十里婆罗给吓出阴影了,谁都不愿意再出去看见那花。而且都有了一种宁愿死也不要当花肥的决心,所以这会儿意见极其统一的决定要进入暗道逃生。 尤其是顾杰,这会儿还一边摩拳擦掌,一边狠厉的盯着暗道说“同志们,都别怕!我量他一条小金鱼儿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头!!一会儿要真是在那暗道里碰上了,你们可千万谁都别插手啊!这货就交给我了,我非得让他尝尝顾爷我的这双铁拳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钢是铁打的!” 看着顾杰那一脸豪气干云的样儿,秦震忍不住问了句“你确定你能打的过他?” 顾杰很不满意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说道“大震我发现东少说的真没错,你就是缺心眼儿!打得过打不过的先搁一边,这玩意儿他最起码是个人啊!在同样都是人的情况下,反抗还有些意义。但外面那些吃人的玩意,竟然都是植物类的!跟它搏斗,你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人家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咱们这可倒好!满城尽是食人花!” 听完最后一句,秦震微微一愣,甚至有些不分场合忍不住的笑了一声。主要是没想到,这两句话放一块还挺押韵… 最终羽东安排了队形,依旧是他和姜旗打头,其余的大家两两前行进入暗道。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纷纷做了深呼吸,提起精神鱼贯而入进入了幽暗深邃的通道。 秦震就排在羽东的后面,可是他前脚刚迈进地道,忽然就好像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声响。极其短暂,而且声音不大,就好像是两块石头相互摩擦了两下的声音。 反正别人好像都没听到,秦震再听的时候,那声音也消失了。甚至可以说就好像是从来没响起过。秦震摇了摇头也没在意,觉得自己可能是这段时间精神实在太紧张了,竟然都出现幻听的症状了。要是再这样继续精神折磨下去,幻听幻视之后,就离疯不远了。 离开地宫走入暗道,羽东也熄了那松脂,改换成了强光手电。那突如其来的耀眼光芒,还真是让秦震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和安全感。 因为不管那松脂多珍贵神奇,毕竟光线幽暗。在这漆黑的地道里,还是强光来的更让人踏实一些! 当他们紧紧的互相跟着又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秦震却忽然好像又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 这次秦震没那么轻易的给自己判定为幻听。而是一边走着,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虽然说光线不好,一片漆黑,但是秦震还是瞪大了眼睛严密的注视着四周。 其实这个暗道的本身,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普普通通一地道,连个值得提起的装饰品都没有。但是秦震却一遍一遍的用余光扫着两侧的墙壁。在心里暗暗猜测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墙上? 顾杰走在秦震的右边,这会儿看着秦震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大震,你瞪我一眼两眼的,不搭理你就得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你当你用余光鄙视我我就感觉不到了?” 这还真是让秦震感到无语。原来顾杰把秦震那警惕的眼神当成是在看他了!就在秦震刚准备解释的时候,自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动静!! 但是这一次,声音十分清晰,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由远而近朝着他们过来了!! “快跑!!”秦震一嗓子喊完就推了前面的羽东和姜旗一把!也来不及多做解释,拉上他们俩就玩了命的招呼着大伙快点跑。虽然说还不清楚后面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除了他们这几个人之外,能出现在这里的活物,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也根本就不用分析后面是什么在追,只管直接疯跑就是了! 可这通道并不宽阔,并排跑三个老爷们还真有点挤不开。所以没多久姜旗就自动退到第二排顾杰的旁边了。而顾杰也是一边疯跑着,一边还不忘时时回头招呼着兰晴。 不过话说回来,摸着良心说的话,顾杰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这是在跑什么……只看到秦震和羽东跑的飞快,连羽东都跑了,那肯定是有什么危险在靠近了。 羽东这次倒真没给秦震泼冷水、唱反调。也不多说,就任由秦震生拉硬拽着自己往前跑。 直到秦震呼哧呼哧的喘着实在跑不动了,这才拉着羽东停了下来,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我是跑不动了,这暗道却他妈还是看不见尽头…咱们要不然就应战吧。” 他指的应战自然是刚才一直在后面追他们的东西。而出乎意料的,羽东却反常的盯着他们的身后,然后极其罕见十分紧张的说“不不,跑!接着跑!能不应战就不应战。” 说完,索性拉上累的像死狗一样的秦震,快速向前继续跑。只不过这次变成羽东拽着秦震跑了! 秦震苦笑的看着他们俩互换了的角色,心中暗自纳闷,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东少吓成这样??要说自己疯跑也就罢了,害怕就是害怕。但是能让羽东这样不管不顾一路狂奔的,秦震还真想不到能是什么东西。 而且,凭感觉来说,后面的东西体积似乎并不大。因为如果它是个大家伙,比如像沙漠死神啊,或者霸王蝾螈的话,快速移动追击敌人的时候不会发出那么轻微的声响。而且也不可能追了那么半天还追不上! 所以秦震自己在心里断定,身后这东西不但个头儿不大,而且能力也一般。至少和之前那些恐怖的庞然巨兽比起来,绝对是天壤之别。 第一百一十五章敌人亮相 所以秦震就更不能理解羽东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不过眼下这形势也容不得秦震细想,毕竟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相当严峻。 羽东见秦震站在那发愣,也不多问,直接拉起来他就跑。一边跑还一边严肃的说“秦震,一会儿你带着顾杰和兰晴他们往前面跑。记着,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都千万不要回头!!就一直跑!” 秦震心一沉,抬头一看羽东阴沉似水的脸色,心里就明白这肯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当初就算是面对黑曼巴和浑邪王,羽东也从未如此惊慌过!但是想着羽东刚才的话,秦震还是连忙反问道“那你呢??后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你都这么忌惮?还有,你别忘了前面还有那个鬼呢!反正都不安全,还不如要死死一块!” 听着秦震决绝的语气,羽东紧张的回头看了看,又抓紧时间的劝说着“你不用担心前面的那个东西,他伤害不了你,也不会伤害你。其余的事现在来不及多和你解释,快,就现在!你们赶紧往前跑!” 说着,羽东就放开了秦震,还推了他一把。而他自己却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催促顾杰他们抓紧时间往前跑。姜旗这时也默契的站到了羽东的旁边。显然,他们俩是要留下来拖住后面的‘追兵’从而为秦震他们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 傻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儿,他们谁能不清楚?要说在认识秦震之前,这一队人估计还真都拿羽东的话当军令般的唯命是从。但是自从秦震带头‘揭竿起义’了那么几次之后,他们对羽东的命令是否要执行,也变成得视情况而定了。 所以这会儿大家都出奇的默契,不但没有一个往前跑的,反而还都冲着羽东一挺胸一仰头,那意思我就反你了,爱咋咋地! 羽东看着大家都不走,急的那一双星眸马上就要冒出火来了!而且他也明白,罪魁祸首就是秦震!所以这时羽东瞪着秦震怒道“你!赶紧给我有多远走多远,别在这托我后腿、碍我事!” 秦震心里一笑,心说你跟我玩这套有用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真当我缺心眼怎么的?秦震不但没走也没生气,反而还直接无视了羽东,煞有介事的招呼着大家密切注意后方敌军,一会儿准备直接作战! 羽东被秦震气的脸色越来越冷,耳边听着那动静越来越近了,才又冷冷说道“秦震,你是想带着大伙都死在这,是么?你知道后面来的是什么东西么?” “嗯?”好像猜过,但是又猜不出来。秦震支起耳朵仔细的分辨着那声音。这会儿好像是由于距离越来越近的关系,听的也变的清晰了起来。那扑啦扑啦的声音,怎么感觉那么怪呢…… 知道等到死秦震也听不出来,羽东不耽误时间,直接说道“后面飞来的是金翅鸟。之所以那么慢,是因为漫长的封印乍一开启,视力还没那么快的恢复。但是一旦恢复了,它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到时候,谁都活不了。” 羽东话的语气十分严肃冰冷,让秦震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可是那金翅鸟是西游记里的东西好吗?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出现?再说了,它要是真出现了,那东西得活多久了? 事实证明,结果比羽东预计的还要坏。因为已经有两只提前恢复了视力的‘金翅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是的,是走过来的。而且那模样说好听点像乌鸦,说难听点就跟秃尾巴鹌鹑似的!一点都看不出这东西能与大鹏金翅鸟有个毛关系!! 顾杰本来是一种即将开战的严峻气势!但是当他看到这俩鸟走出来的时候,也完全愣住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还猫着腰歪着脑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之后才转头看了看羽东,有些木然的说“东少?就这两只烧鸡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 还真别说,这鸟长的确实是其丑无比!还不如鹌鹑、家雀那种鸟呢。稀稀拉拉的黑毛全部都塌在身上,翅膀杂乱的像毽子一样。一双眼睛浑浊无神、表情呆板,看着就像个傻鸟的样!甚至要是刻薄一点儿的说,还真就像只没拔干净毛的烧鸡! 这么一来秦震就放松多了,腰板自然而然的就挺直了!还以为来者不善要出现什么了不起的神兽呢!敢情就那么俩傻鸟! 可是羽东却奇怪的拉着他们步步后退。眼睛还万分紧张的死死盯着那傻鸟的动静。秦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偶像派的东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其他队友们虽然说不像秦震和顾杰这么看不起那两只鸟,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也不难看出,其实他们也没怎么拿那俩傻鸟当回事。 但是羽东却仍然盯着那两只鸟,然后声音干涩却异常严肃的说了句极其难解的话“五十七,我以二部当局最后再说一遍!全部给我撤!快跑!”羽东的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完全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这一刻,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出一丝纨绔跋扈官少爷的感觉! 而那些队员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都个个如同遭了雷击一样!甚至连姜旗也不由自主的站起了军姿。下一秒,没人再有一句废话,就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全部一脸严肃以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只剩下秦震和顾杰,大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姜旗也没动。看来,羽东刚才的命令中,并不包括他。 不过秦震却有史以来第一次在羽东的身上看出了一些东西。那‘五十七’是什么意思,秦震觉得不太好猜,毕竟一个数字涵括的意义太广泛了,它可以代表任何东西。 至于二部指的是军方什么地方,秦震也不敢妄加猜测。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眼前的这两只傻鸟,或者用顾杰的话来说,眼前这两只烧鸡,竟然逼的羽东史无前例的暴露了身份。虽然那身份依旧是神秘莫测,但是秦震却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羽东这时微蹙着眉,侧过头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冷声说道“给你两条路。要么,就全神贯注的逃命保命;要么,你就继续集中精神盯着我,慢慢研究我的身份。你选吧。” 抛出了这道令人胆寒的选择题,羽东便不再说话了。秦震缩了缩脖子,讪讪的说“那…那还是先活命吧,看你的事儿可以先放放……” 虽然没抬头,但是秦震明显感觉到了一记白眼。 随后羽东就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极其郑重的嘱咐道“千万别让这鸟的喙啄伤了,也不要给它任何朝你喷东西的机会!煞一旦入体,下场多半会生不如死。” “那…那还有一小半的可能呢?”秦震有些哆嗦的问。 羽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吐出了两个字“必死。” 秦震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那俩正在努力活动筋骨的傻鸟!就这俩秃鹌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要么必死,要么生不如死??秦震下意识的和顾杰对了一个眼神,显然他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顾杰却用眼神告诉秦震,还是小心点好。既然东少都发话了,这鸟肯定是不简单。 羽东招呼了一下姜旗,看手势是让姜旗做准备。本以为姜旗的准备应该是举枪,没想到这爷们儿竟然把枪递给了秦震,而他自己却微微下蹲活动着手腕,摆出了一副格斗搏击的架势来!! 秦震彻底被他们的举动给弄傻了!心说这两位爷难不成要和这两只烧鸡单挑不成??草,这也太扯了吧?这他妈烧鸡到底是什么来路?? 正想着呢,那两只金翅鸟的眼睛忽然寒光一闪,动作极快的直奔着羽东和姜旗就扑了去!秦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倒不是他被那鸟给吓着了,而是刚刚那鸟的眼睛忽然不见了浑浊,而且还变的凌厉异常!看的人下意识就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两人两鸟就已经打了起来!鸟的路数一致是朝着他们身体暴露的地方啄。 姜旗则是一边躲闪,一边挥舞着极其有力的拳头!那拳头每一下都带着劲风!真要是抡在了鸟的身上,非得来个浑身粉碎性骨折不可! 而羽东的招式向来阴柔妖异,也看不出来他这算是哪门哪派的功夫。总之就是如魅影一般的躲闪着鸟的攻击,然后动作中却招招都朝着鸟的脖子抓去!秦震猜测,脖子应该是鸟的‘死穴’。 可那两只烧鸡也真不是省油的灯!一双破破烂烂的翅膀一边呼扇一边掉毛。这会儿别看越来越秃,但是动作倒还真敏捷,屡屡避开了羽东和姜旗锐利的攻击! 秦震这时也隐隐感到情况不妙,这两位队伍里的神级人物,跟烧鸡竟然打个平手。看来这两只鸟还真不是好对付的东西! 偏偏说它胖,它还就喘上了。暗道内陆陆续续的又出现了好几只金翅鸟! 秦震这一看汗就下来了,心说这辈子也曾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离开人世的原因。可他妈绝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群烧鸡的手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人鸟大战 秦震好歹数了数,这次出现的金翅鸟足足有六只!加上正在奋战的两只,一共是八只!羽东和姜旗单挑还打个不分胜负呢!这要是一人分两只的话,岂不是必死无疑? 羽东和姜旗也察觉出来了危险,手底下的动作瞬间加快了!他们这是想以最快的方式摆脱这两只金翅鸟的纠缠,速度解决它们! 姜旗的方式是趁着鸟攻击他的时候,开始左右挥拳,那拳头下下快准狠!看的秦震都觉得眼花缭乱,更何况是那视力不佳的鸟?傻鸟终究没抗住,一命呜呼了。 而羽东的方式更是特别,他是在等着金翅鸟朝他攻击的时候,选择铤而走险的去抓它!一把抓住了之后马上就掐住鸟脖子,手腕一转,动作干脆漂亮!那鸟就死到彻底的不能再彻底了。 他们又凑到了一起,羽东冷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那一队金翅鸟的一举一动。 这次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仗着自己鸟多士气高,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瞪着秦震他们,甚至目光中还带有一种强烈的轻视和鄙夷。那感觉明显就是瞧不上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反正没人和鸟一般见识。可是顾杰对那眼神表现的却是极其反感!尤其刚才在对付那两只鸟的时候,自己一直没机会上手,本来就急的够呛,这会儿再让这群鸟给鄙视了一下,顿时就来了脾气! 只见他一边给枪上着膛,一边指着那群鸟中间的一只骂道“你!秃顶烧鸡!来,出来尝尝你顾爷的微冲!” 此话一出,秦震、羽东和姜旗同时都转过头看了看他。目光无一不是无语和诧异。他竟然跟一只鸟在呛火叫板!而且还指名道姓的给人家起外号! 秃顶烧鸡……大概那金翅鸟也听出来了顾杰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这会儿它哇哇的叫着,显得有些暴躁不安。 顾杰一看金翅鸟有些被激怒了,不但没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哈哈哈,真他妈是没想到啊!顾爷我英语没学会,鸟语倒是很有天赋!看来你是听的懂我的话啊?那他妈还不快点出来乖乖受死??装什么王八犊子?你等雷劈呢?看你长的那个鸟样儿!竟然还有脸叫大鹏金翅,真是臭不要脸!”说完,顾杰还白了那鸟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秦震低头捂着脸,有种不太好意思看金翅鸟的感觉。人家本来就是鸟,不长成鸟样那该长成什么样??再说了,亘古以来也没见过哪个老爷们跟个鸟破口大骂的。 金翅鸟再次哇哇的叫了起来,而且眼里多了一种狠毒的凌厉!显然,它被顾杰气的比刚才更加愤怒了!六只一起在原地扑腾着翅膀,啊啊的不停怪叫着!大有要和老顾对骂一番的架势! 顾杰不敢置信的看着那鸟,瞪着眼就来了脾气“嘿!跟老子我玩鸟海战术是不是?我让你们六个秃顶烧鸡绑一块的!!爷爷我会骂人的那会儿,你们还指不定在哪个鸟巢里孵着呢!” 秦震实在是看不下去顾杰和那群鸟继续对骂了。即便是流氓地痞打群架,也没见过上来就指着对方鼻子骂闲街的!于是赶忙劝道“老顾,老顾,算了吧…它们不过是一群鸟而已……” “我去它祖宗的一群鸟!一群鸟还他妈敢瞧不起咱?他竟然还敢用眼神鄙视我!”顾杰越想越来气,索性挨个指着那群金翅鸟,一个不差的骂着秃顶烧鸡、秃顶烧鸡、秃顶烧鸡…… 一时间,暗道里就像是某个乡下赶集的菜市场,而市场里还有一群泼妇在骂街…… 忽然,羽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一摆手打断了顾杰的口水战,然后谨慎的看着四周说道“它们这叫声是在召集同伴,我们怕是要有麻烦了。” 顾杰一听更急了,大骂了一句姥姥的,之后举起微冲对着金翅鸟就是一通扫射! 一看顾杰开了枪,秦震也不闲着,马上也举起刚才姜旗给他的枪扫射了起来!一时间枪声四起,鸟毛乱飞,场面极其混乱! 羽东和姜旗还是用他们的方式解决着金翅鸟,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吃力了。显然秦震和顾杰的这一通扫射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正高兴呢,羽东就冲着他们喊道“秦震,千万别沾到金翅鸟的血!它们带煞!” 秦震听完只觉得有点迷糊,好像刚才也听羽东说过这句话。煞?煞是什么东西?按秦震的理解,可能就是某种毒吧!沾着死,碰着亡。不过既然羽东已经警告过了,那他们自然是得多加小心了。 其实要说小心,也不太谈得上。因为子弹是死的,鸟却是活的。不但是活的,而且还是极其敏捷的!根本就不太好打上它们。那么半天了,被枪打死的只占少数,绝大部分还是被羽东和姜旗肉搏杀死的。所以,也不必太担心血花四溅的问题,那问题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很快,秦震就感觉事态的走势有些不妙。那群鸟前赴后继的上,真的是鸟海战术。这样下去的话,想保证自己不带伤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而且他们枪里的子弹也都打完了,剩下的都在姜旗的包里,现在肯定是没有机会补充弹药的。 更何况羽东和姜旗也不是杀人机器,那么长时间下来,他们明显也开始有些吃力了。但是那些金翅鸟却扑腾扑腾的没完没了! 秦震心想,这他妈是掉鸟巢里了怎么着?这些玩意儿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还真别说,绝境真的能激发人的爆发性潜力!比如顾杰,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奇葩,但是却真的很有效的办法。 他把没了子弹的枪往地上一扔,然后冲着金翅鸟就解开了上衣,一边解扣子,嘴里还一边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金翅鸟们也傻了,看着顾杰的举动甚至都忘了攻击羽东和姜旗。心说这个臭流氓,他他妈想干嘛? 就这么一错神,羽东逮准了机会又解决掉了好几只。 顾杰本来就人高马大,他的衣服一般人都穿不了。这会儿他把脱下来的上衣拎在手里,一手拽着一边挡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半蹲着冲金翅鸟们挑衅道“来来来,怪鸟。你们长成这样,别的鸟们知道吗?我要是你们,早就撞墙死去了!是哪个审美障碍的孙子把你们留在这的?” 这次,金翅鸟们没有了‘对骂’的兴致。目标一致的就奔着顾杰飞了过去!显然是抱着你死我活、士可杀不可辱的心态了! 而顾杰看见金翅鸟们冲过来,却嘿嘿一笑,手里还抖了抖他那xxxl的上衣。秦震算看明白了,这才叫对症下药!老顾这是用上衣做成了一个鸟网!而且这是衣服布料,也不怕金翅鸟有什么东西喷溅到身上,相当于又一层防护! 果然,鸟就是鸟,智商毕竟不高。它们压根就没意识到顾杰的陷阱,好多只一起冲,一股脑的就都扎进了顾杰的上衣里。顾杰手也快,当下捏住四角对着一拧,飞进去的金翅鸟就都被包在了衣服里!! 看那衣服力道极大的扑腾着,显然金翅鸟发现进了陷阱,在极力挣扎!可是顾杰哪会再给它们挣扎的机会? 接下来他的举动,秦震、羽东、和姜旗全部都看傻了!他用了一种连鸟都想不到的方式…… 只见他一脸淫笑的看着那个‘小包袱’,抓住了拧结的地方在手上绕了一扣,之后死死的攥着高高的抡了起来,再重重的砸到地上!!然后再抡,再砸!一边摔着,还一边喊着口号“我让你大鹏、我让你大鹏!扒鸡、扒鸡、扒鸡!”很快,地面上就被血浸透了,衣服里也没了挣扎的动静。不得不说这一锅端大批量的解决方式很是效率!! 别看羽东和姜旗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料他们谁也都肯定没见过这等场面!俩人现在看着顾杰摔的那么浑然忘我,已经愣住了。 秦震这时不禁还深感骄傲了起来,心说终于有我们哥俩露脸的一天了!他大赞了顾杰一句聪明!之后就学着顾杰的样子,对着其它的金翅鸟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也动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特殊武器 “放着好好的烧鸡你不当,非得往这脱骨扒鸡的路上走!这可是你们自找的!”说话的功夫,秦震手里也已经抻出来一个‘网’。虽然没有顾杰那xxxl的容量大吧!但是好歹自己这一米八的身高也不是白长的!兜走一批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道是不是秦震笑的比顾杰还贱,反正没等秦震开口挑衅,金翅鸟们就又扇起翅膀啊啊怪叫着又冲了过来!秦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只见这批金翅鸟转眼飞到了眼前,秦震也学着顾杰的样子快速一转手腕,就拧出了一个结。攥着自己手里的这‘网’战利品,秦震自进入沙漠以来,第一次有种光宗耀祖的成就感。 只不过这些鸟的力气也真是大!秦震好几次都有种差点被它们挣开的感觉!那架势分明就是疯了一样的乱撞,一看就是抱着‘鸟死网破’的决心! 秦震见状也不敢再瞎耽误,马上也学着顾杰的样子抡起了这‘网’子的烧鸡,然后再狠狠的往地上摔! 其实说实话,从小到大秦震也没干过这种略有些血腥残忍的事情。可是他很明白,能让羽东如此紧张的怪物,一定是极其致命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现在不是在杀生,而是在为民除害!在强烈安慰自己心理的情况下,他也喊出了口号!以此来平衡情绪,顺便找节奏。 只不过,感受不同、目的不同、喊出的口号自然也不同。秦震一边狠摔,一边喊的是“我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虽然说这口号有点另类,甚至还有些沽名钓誉的嫌疑。但是秦震却觉得这样喊出来,心理那种初次犯案的恐慌感和内疚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羽东和姜旗看着秦震和顾杰一人抡着一包袱的金翅鸟,在那各喊各的口号,摔的浑然忘我。不禁对视了一眼。就连那位铁血汉子特种兵,也第一次出现了哭笑不得极其复杂的眼神! 想来,特种部队的生活一定给姜旗形成了一种极其规范和正常的世界观。但是这种世界观,显然被顾杰的这‘惊世之举’给毁的一点儿不剩。 所以这位从来就没有过表情,也从来不多话的特种军官,此刻看着顾杰的表情竟然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 其实也别说,这也难怪。一个老爷们儿,他要是能跟一群鸟叉着腰破口大骂,这就已经是世间罕见的‘极品’了。更何况,他还能想出如此奇葩不要脸的方式来力挫敌军!那可想而知,只有别人想不出来的,没有他干不出来的。对于姜旗来说,没准老顾这也算是一个‘奇才’。 当然,羽东和姜旗也没闲着。秦震和顾杰已经解决掉绝大部分的金翅鸟了,现在他们就只剩下扫尾的工作了,顺便再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鸟’。 终于摔不动了,秦震一把扔了自己的那件衣服。现在那包袱已经变成血葫芦了,别说是脱骨扒鸡,估计连鸡米花都做不了了,绝对只是一摊肉馅。 顾杰也扔了手里的衣服,一看羽东和姜旗的清场工作也做完了,就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东少,大旗,怎么样?我老顾这招出奇制胜打的漂亮不漂亮??我就说嘛!一群烧鸡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哎,可惜兰晴刚才没看见我的英雄壮举……” 不等顾杰说完,羽东就催促道“咱们快走!别掉以轻心,刚才那些只是金翅鸟,不是大鹏金翅鸟。这些不过是大鹏的先锋小兵,正主儿还在后面呢!而且我感觉,应该马上就到。” 秦震一听就傻了!怎么着?合着自己胳膊都快甩脱臼了,就打死了一群小兵?就连这小兵都那么难对付,那正主儿得什么样啊?而且,它们到底带的什么煞? 就在秦震刚要问羽东那‘煞’的问题时,顾杰却眼尖的一眼就看见了从刚才秦震扔下的包袱里跑出了一只‘幸存者’!!虽然受了重伤,飞是飞不起来了,但是跑的还算快,出来之后直接就奔着前面跑去了! 顾杰大叫了一声“不好!有漏网的!秦震!你说你干点什么行!快追,不能让它跑到兰晴他们那面去!” 大家一听也都紧张了起来。按理说那一只半死不活的金翅鸟已经完全不足为患了。但是要命就要命在兰晴老沈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鸟的厉害之处到底是什么! 像羽东所警告的不能让它张嘴,不能让他啄伤,不能沾到它的血,否则就会毒煞侵体。这些,他们通通都不知道! 而且这些科学家们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上进心,求知欲更是爆格!万一谁要是一时兴起,拿起来准备带回去研究研究,那就糟了! 当下几个人谁都没再废话,捡起自己的东西,追着顾杰就跑了去!也没心思想那即将登场的大鹏金翅鸟了!先把小兵摆平了再说吧!正所谓,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 想到兰晴的安危,顾杰马上就变身超级赛亚人了!甩开两条大长腿,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边跑,还一边喊“秃鸟!你丫给我滚回来!临阵脱逃算他妈什么本事??老子瞧不起你!!” 也得说那鸟是真没骨气,对顾杰的这种骂法压根就无动于衷!大概是被骂习惯了吧,打从封印中一出来就开始挨骂,到现在可能也已经适应了。反正就是压根不搭理顾杰那声嘶力竭的怒骂。并且还充分的发挥了身残志坚的精神,激发最大潜力跑的飞快!! 如果要不是事先知道那是一只鸟,保准会看成是一只从老鼠夹下面逃了出来的大耗子! 顾杰眼看要追不上,也是真急了!这东西,目标小,移动快,枪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再看看自己身上,也是落魄的可以,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以当做武器或暗器的东西了! 可是眼看那金翅鸟越跑越快,顾杰一咬牙,骂了句姥姥的,之后就一边跑一边踉踉跄跄的脱鞋。等把鞋攥在手里了之后,大吼了一嗓子就又冲刺了起来! 等他瞄好了准头,掌握好了距离,这才喊了一句“走你!!”之后就看他那鞋‘嗖’的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不知道是顾杰的手法好呢,还是他对兰晴那份急切的保护心理感动了上苍。反正顾杰的那只鞋,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扣在了金翅鸟的头上! 要知道…自从进入大漠以来,除了羽东那个变态趁着清洗伤口的机会洗过身子,大伙可都没好好洗过澡…就算是把乌孙地下河那一次算个泡澡,那鞋也肯定甚好闻不了…… 事实也证明了,老顾那鞋的杀伤力确实不小。那只金翅鸟被砸到之后,猛地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一命呜呼了。秦震心中暗想,这一大批的金翅鸟,大概就这只死的最憋屈、最没有尊严。死不瞑目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顾杰可管不了它瞑目不瞑目!只要能为兰晴把这危及她安全的玩意儿除掉,对于顾杰来说就算是完成了使命! 就这爷们儿,原来真看不出来。可自打认识了兰晴之后,不但摇身一变从二百五变成了情种,而且那种保驾护航的决心还颇有些骑士精神!当然,无论他变成什么,也都耽误不了他二百五的本质。 这会儿他走到了鞋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鞋,还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鄙夷的轻哼。那意思是,小样,跑啊,你接着跑啊!最后还不是死在了顾爷我的飞鞋之下? 得亏秦震他们几个人是知道那鞋底下扣着只鸟,不然的话,保准得被他这副德行给吓神经不可! 姜旗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他有些激动的拍了拍顾杰,一脸赞赏的点了点头。不但如此,要是仔细观察的话,甚至能看出来这爷们儿好像是在笑!也就是姜旗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罢了。不然这会儿肯定得把顾杰表扬的连他爸是谁都不认识了。 顾杰骄傲的笑了两声,那意思这都不算个事儿!!之后弯下腰就打算捡鞋。可是手刚伸出去,胳膊就被羽东一把给抓住了! 之后就听羽东说道“你不要命了?这鞋已经沾了血,不能再碰了。” “啊???”顾杰惊讶的看着羽东,直到从羽东认真的表情上读出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时候,这才颇有些无奈和委屈的又看了看自己的鞋。那眼神中恋恋不舍的情绪,滥于言表… 毕竟环境在这摆着,有钱都没地买鞋去!接下来的路要走多远还不知道,缺了只鞋还真是不小的问题。 秦震在一旁摇头轻叹,心说这英雄救美的代价有点大…… 第一百一十八章会合 不过世事本就如此‘欲要求之,必先予之’,没有付出哪来的回报?天底下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曾千金博一笑、冲冠为红颜!甚至那商纣王、周幽王、多少千古帝王不惜负了天下、袖手江山,只为了倾国倾城一红颜。 所以,若是跟古往今来的那些情圣比起来,顾杰的这一只鞋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可是要真是让他就这样穿着袜子跟随大部队走出沙漠,似乎又有点不太现实。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姜旗为顾杰想出了那么个办法。撕下一半裤腿,用缠的方式把脚厚厚的裹起来,这样至少能避免地下尖锐的砂石刺伤了脚。 顾杰显然对这个主意不是特别的满意。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不仅损失了一只鞋,而且还损失了半条裤子。可是看看那沾满鸟血的鞋,再看看自己薄薄的一双袜子,权衡再三,顾杰还是一咬牙撕起了裤腿。 等他按照姜旗说的方式把这‘鞋套’穿好之后,秦震看着他那形象实在是有些不知所云。 上衣算是没了,只剩下了一件性感肮脏的小背心。裤子的裤腿一长一短,说白了就是一边是长裤,一边是短裤,乍一看倒也不乏有些杀马特的时尚感。 至于脚下嘛…长裤的那面穿的是他自己的鞋,短裤的那面脚踝以下却裹的跟印度阿三似的。再加上蓬头垢面,以及一身的泥和汗……那形象已经不能用不太雅观来形容了,那完全就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大概顾杰是察觉到了秦震那不自然的眼神,所以这时候不乐意的赌气对秦震说道“你小子还真别笑话哥们儿,咱这叫大义凛然为爱牺牲!有损点形象怕什么?我保护了我要保护的人!这种境界和情操,对于你这种单身老光棍来说,是根本就不会懂的。” 顾杰说完,还用一种嫌弃和看不上的目光扫了扫秦震。这可把秦震给郁闷坏了!心说你老顾明明和我就是一个队伍里的人!要是论起老光棍这个名号,走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再说了,人家兰晴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呢,你倒是先急着把自己从光棍的队伍里脱离出去了! 不过当着羽东和姜旗的面,秦震也不愿意太伤老顾的面子。毕竟,人家兰晴心里的人就在这站着呢。说出来似乎不太好…… 看到顾杰已经把自己都整顿好了,羽东就又催促着赶紧离开。虽然说身后还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动静,但是秦震却也隐隐感觉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且经过那么多次的并肩作战,秦震知道,羽东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可以说这爷们儿对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极其敏感。 甚至凭以往的经验来看,就连别人的心理活动,他要是想知道,都能察觉出个明明白白。所以秦震曾一度不敢在心里暗骂羽东,生怕自己骂着一半,就迎来了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 人家都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可是别看顾杰这足下的装备甚为原始,但是却并没有耽误了他的行动速度!刚开始或许还有点不适应、走不惯,但是随着他慢慢的摸索出了规律和节奏,很快就找到了最顺脚的奔跑方式。 只不过从后面看上去,顾杰一瘸一拐、衣衫褴褛,不方便的奔跑姿势看上去还有些猥琐,就像是从丐帮里逃出来的叛徒似的。 在羽东的带动和催促之下,他们几个人的行进速度还算是很快的。一路上没耽误任何一点时间,一路小跑朝着大部队会合。 秦震明白,羽东之所以用这样‘急行军’的方式,是因为他太想快点找到出口,然后赶紧开溜。说白了,他就是极其不愿意与那大鹏金翅鸟正面交锋!虽然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羽东那些鸟的身份和背景。但是秦震看的出来,羽东对大鹏的那种忌惮,是极深的。 好在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看到了前面举着的荧光棒。不用说也能知道,一定是队友们在用这种方式为他们指引方向。 不一会儿,马超和闫军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秦震他们的眼前。虽然他们在看到顾杰新造型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但是看到他们好在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马超还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的不住叹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秦震听着这感叹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心说这大漠是得多可怕?竟然把科学家挤兑出谢天谢地这种话来了…显然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这里已经碎的渣都不剩了。 秦震听到羽东在问他们其余的人呢。赶忙迫切的看着他们,多希望马超和闫军能告诉羽东,大伙都已经出去了,出口找到了。 然而很遗憾,马超他们只说了一句,大家都在前面。 显然,他们并没有找到出口。甚至还有可能已经走到了尽头,却发现是条死胡同。在这种设想之下,秦震显得有些失落。就这么垂头丧气胡思乱想着,他们就随着马超已经来到了大家会合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大厅,由于光线不够,还看不清楚内部整体结构是什么样子。可是尽管如此,依然还是隐隐能看得出这里的面积极其宽阔,而且在正中间还有一座庞大的建筑轮廓。 秦震心里一惊。看这建筑顶天立地的样子,没准还真是个障碍物。总不会被自己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吧?到这里就是尽头了?而且还是个死胡同? 此时的老沈正在研究着四周环境,而兰晴和陈风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当感觉到身后传来灯光和脚步声的时候,兰晴激动的转过了头! 秦震也觉得自己很欠,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兰晴的目光。她在回头的那一刻,眼神就在快速的寻找着羽东,并且在看到了羽东平安之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就那种极度惦念的目光,真的是楚楚动人。 作为老顾的发小哥们好兄弟,说实话,秦震并不想看到这一幕。因为这让他总有种替老顾伤感的感觉。 退一万步来讲,他甚至是在为兰晴和老顾两个人同时伤感。枉将一片痴心付东风。 而且最悲哀的是,他们这微妙的关系连三角恋都算不上!因为其中一个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参与这种无聊的情感游戏。 这不,当兰晴看着羽东的时候,羽东却毫无感觉的朝着老沈走了过去。而顾杰那嘿嘿的傻笑,却让兰晴不由得一愣“顾哥!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受伤了啊?” 兰晴连忙站起身走到了顾杰身边,十分紧张的准备为他查看伤势。那一刻,别说是顾杰,就连秦震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稍感安慰。至少,老顾那只鞋没白奉献。他那份实实在在的真心实意还是多少换回了一些真诚关心的。 不过顾杰也没让兰晴忙活,大致的解释了一下他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造型的原因。当然,在解释的过程中,顾杰也没忘了要给自己塑造出一个光辉伟岸的战神形象。于是避重就轻的就略过了他和金翅鸟对骂的那段情节。 大家听着顾杰叙述的这段人鸟大战,都听的十分紧张入神!没想到这幽深的佛塔之下,竟然还藏着这样厉害的诡异生物!更没想到,他们这场仗打的如此‘惨烈’!竟然让顾杰变成了现在的这副德行。 这时候秦震也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正好现在有点机会,他赶忙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抓紧问道“那些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句话,把秦震一肚子的疑问都给概括了。秦震在心里还暗暗佩服自己的总结能力以及说话的言简意赅。 当然,说到底这还得归功于羽东那冰山性格。因为如果不简洁明要的说清楚问题,他极有可能会因为不耐烦而发话让你闭嘴。多少次了,秦震也算总结出了经验长了记性。 不过这一次,羽东倒是一点儿没吊胃口的,一五一十的把那金翅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等到秦震听完,再联想起之前的轻敌和大意,这才感觉到背后一阵阵的发寒!打心里觉得一股深深的后怕。 第一百一十九章镇塔兽 按照羽东说的意思,顾杰口中的那‘秃顶烧鸡’来历可就太深了! 虽然现在无法证实当初这座佛塔的建造者究竟是谁,但是那些金翅鸟竟然真的是被某种奇术封印了千年的镇塔兽。或者应该说,那还未登场的大鹏金翅鸟,才是这座佛塔真正的镇塔兽。 起初,秦震还无法接受羽东的这个说法。非要质疑怎么可能会有东西活的过千年。 但是没想到羽东却淡若清风的回道“对于现在的科学技术而言,让人类的深度沉睡都已经不算是难题了。更何况古人的智慧远比我们要高的多,封印区区一只鸟算什么?如果你能保证两千年之后有人会来找你,并且开门为你打开封印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封印在这,并且将你的生命定格在这一刻。” 秦震一听羽东这语气,明显就是在拿他开心!于是也不吃亏的反击道“东少你那么仗义,能来找我的也就你了啊!你能活到两千年吗?如果你能,那我就让你封在这,然后好好的睡上一大觉!两千年之后再等你来把我叫醒。” 羽东看了一眼秦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一旁的顾杰,‘噗’的笑了出来,还做作的捂着嘴笑道“大震,那睡美人也没睡了两千年啊!她要是睡两千年,别说是等王子了,估计再睁眼的时候,一看连棺材都烂没了。你这年头也太长了,指望东少叫醒你我看是不可能了。估计他当时就能把你就地火化了,这我信。” 秦震狠狠的瞪了顾杰一眼,意思是让他分清阵营别瞎捣乱。之后秦震又趁自己还记着,马上趁热打铁的问羽东“那你刚刚一直说的煞,又是什么东西呢?你一气儿说完了行不行?” 尽管秦震如此‘出言不逊’但是羽东却也没生气。不知道是被磨的没了脾气还是其它原因,反正现在的羽东真的是越来越‘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和刚开始那飞扬跋扈的状态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时羽东一边分析着,一边认真的为大家解释道“这条路应该就是佛塔唯一的出路,关于这一点,等一会儿照明设备组装好之后,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至于那些金翅鸟,它们就是以机关陷阱的形式而存在的。 当时秦震是和我一起过去启动的机关,他看的很明白。那机关的原理是要利用娜迦---也就是蛇的攻击,才能触发大鹏金翅鸟的暗门开启。 其实真要解释起这个,恐怕就要说来话长了。娜迦与大鹏本是天敌。娜迦本身带有邪毒,攻击了大鹏的话,大鹏也会有毒。不攻击大鹏的话,它就会被吃掉。这个死循环的关系被佛塔的设计者很巧妙的利用到了现实之中。 也就是说,要对面娜迦的剑刺中大鹏,大鹏才会把暗道门打开。但是与此同时,也就开启了镇塔兽的封印。由于被娜迦所伤,大鹏也就变成了身带剧毒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鹏也好,金翅鸟也好,它们身上带的都是蛇煞。” “蛇煞?就是蛇毒呗??”秦震忙问道。 “不,不是蛇毒。如果没有毒蛇咬你,或者你本身没有毛病去饮用或者注射毒液的话,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无故中蛇毒的。而这蛇煞就不一样了,它是一种类似于诅咒的存在。还记得我说过的生不如死么?中了蛇煞之后,就会慢慢的被娜迦给同化了。” “同化??”秦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同化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中了蛇煞之后的人就变成蛇了!!” 羽东微微皱了下眉,然后犹豫了一下说“倒是变不成蛇,但是首先会视力降低、体温降低,随后会长出蛇鳞、长出毒牙,在这个过程中,人体所承受的是万蛇噬心般的痛苦。就在那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四肢会逐渐失去作用,意识和感情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彻底变成剧毒冷血的食肉动物。”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飘进脑海,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胆战心惊!大概是他们都太有联想力了,羽东所说的那种画面,在脑子里十分清晰。他们甚至在心中暗想,如果是自己中了那蛇煞该怎么办?不过他们每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大概都会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了断那种地狱般的折磨。 秦震深呼吸的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神,然后试着总结着说“羽东,你的意思是说娜迦攻击的时候是会使大鹏金翅鸟中毒的,所以现实中通过那把刺向大鹏的剑,开启了那些带着娜迦蛇煞的金翅鸟身上的封印。是吧?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国家里明显是有人借由传说居心叵测啊!” 羽东沉默的点了点头,就算是默认了秦震的这种猜测吧。 不过不管当年是什么人妖言惑众用这种装神弄鬼的方式来设计这座诡异佛塔的,那都是几千年之前的事了。现在研究这个,貌似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于是秦震转念一想,又问道“那蛇煞……有救吗?”其实本来秦震对这个问题还算是比较有信心的。一来,当初羽东说的是百分之一半会生不如死,二来,这位爷那么神通广大,解这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可是没想到,羽东竟然连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果断回答道“没救。” 这下秦震心里可就彻底慌了!他甚至有种想要提前自杀避难的冲动!宁可死,也不要活着看自己变成蛇! 现在,他终于明白羽东为什么要这么忌惮那些鸟了!敢情这些鸟的毒煞那么厉害!而且,一旦中了招,竟然连获救的机会都没有!想想都让人觉得胆寒! 这会儿顾杰在一旁却是出奇的沉默,估计他是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心里多少也会有一点后怕吧! 不久,顾杰就很不自然的问“那…那大鹏鸟究竟是什么来路?还真能像西游记或者佛教故事里那么神通广大吗?” 羽东没有答话,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些什么。而秦震却在脑子里暗暗的总结着羽东所提供的那些信息,然后开始自己揣测着为顾杰分析了一遍那大鹏金翅鸟的传说来历。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推测,大家顿时就都觉得与这大鹏还是不见为妙!毕竟这也太神异了! 在大鹏的形象中,大致有那么几种。羽东曾说过,在印度教中,大鹏本是毗湿奴的坐骑。不用说了,那一定是一个光辉的正面神佛形象。但是后来到了吴承恩的笔下,大鹏却又变成了以魔王身份出现的妖怪。 还有在中国的佛教故事中,大鹏甚至是如来佛的娘舅。据如来亲口说,当初混沌初开,万物出生,世间开始有了飞禽和走兽。走兽以麒麟为首,飞禽则是以凤凰为首。那凤凰混阴阳生下了孔雀和大鹏。 孔雀生性凶残,屡屡食人。如来就是在灵山脚下被孔雀一口吞入了腹中。当佛祖遁出孔雀身体想杀了它的时候,天地众神却说:既入其腹,杀之犹如杀生身之母。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既然进过了孔雀的肚子,那杀了它就相当于杀了自己亲娘是一样的罪过。 秦震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这纯属无稽之谈、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典型的碰瓷讹人典范! 但是如来慈悲为怀,毕竟不会像秦震这样。总而言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佛祖便尊孔雀为佛母,并赐号孔雀大明王菩萨。而那大鹏,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如来的娘舅。 顾杰听完秦震这段对大鹏鸟的分析之后,嗷的一嗓子就要崩溃!只见他满脸绝望的吼着“它们这是得买通了多少路子混到了这样的身份?!合着咱们一会儿这是要和佛爷爷的舅舅开战?这不是扯淡么!那咱还能活的了??况且我刚才那样骂金翅鸟的祖宗,佛爷爷万一要是听见了,我这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啊!” 羽东这时候却不以为然的说“神明与宗教,信则有不信则无。要我说,那大鹏还没到神话的地步。它无非就是身带异术,邪煞无药可解罢了。躲是躲不开了,咱们与它势必相见。因为毕竟它才是这塔里的镇塔兽,不打败它,我们就不可能出去。 到时候一定切记千万不要被它咬到、不要被它抓伤、不要给它张嘴喷射毒煞的机会,也不要触碰到它身上的任何液体。只要记住了这些,剩下的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好了,姜旗!照明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着羽东的一声喊,秦震这才发现,原来姜旗一直在黑暗中不知道正忙活什么呢!这会儿听到羽东的问话,马上答了一声“东少,全部装好了!” “好,开灯。”羽东淡淡的下了令。 在姜旗应了一声之后,眼前漆黑的地下大厅陡然亮如白昼!在他们前方横着四个大探照灯一般的设备!以扇面的方式将光源照向了前方每一个角落!! 毕竟在黑暗中呆的时间久了,刚开始被强光这么一晃,秦震还真觉得睁不开眼睛。甚至眼睛被照的火辣辣的疼。可是等适应过来了之后,秦震这才渐渐看清了眼前的环境。 当他看到大厅中间那座巨大建筑的时候,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第一百二十章浮屠 这里的空间比秦震想象的还要大很多,正中间那巨大的建筑竟然是一座恢宏的浮屠! 这座浮屠以佛教诸天之说而设计,信奉九九归真,共九层。塔的基层是一个巨大的四方座平台,每层的平台向上依次缩小。四方平台的每一边都有十二座精美的佛像和舍利塔,四面佛像虽然看似全部栩栩如生法相庄严,但是手中所结的法印却不尽相同。这一点,还是羽东提示大家的。 第九层平台大概指的的诸天最高点,依照天圆地方的规矩,第九层平台是圆形的,一周也全部都是佛像。正中间还有一个高耸的主佛塔,尖尖的塔顶十分醒目。 总的来说,这绝对是一处人间奇迹! 关于佛塔浮屠,世界上最著名的大概就是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了。据说那是最古老的佛塔,与长城、金字塔、吴哥窟,并称为东方四大奇迹。 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占地面积比不上婆罗浮屠以外,这座浮屠从任何一方面来讲都与之有可比性。单单就说它这特殊的建造地点和复杂的工艺,就是那广阔山丘上的婆罗浮屠所无法比拟的。 不过让众人最不能理解和震撼的,除了浮屠本身的惊天之作以外,还有它在这里存在的原因。难道建造者是想在这里设立景点收门票吗?还是说他真的是虔诚的佛教信徒,造浮屠以求功德无量? 显然,这两个原因都是不可能的。若是慈悲为怀的修行者,又怎么会设计出那毫无生路的恐怖陷阱镇塔兽? 那这种在佛塔底下又建浮屠的怪异行为就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了!可要是看这里的精美佛像、建筑理念、以及那阴狠巧变毫无活路的机关来说,这又像是一个智商极高的建筑鬼才的巅峰之作! 秦震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羽东和大家,想听听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一看之下,秦震显然是失望的。因为大部分队友此刻的行为举止在秦震看来都有些‘不务正业’。 他们现在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命在旦夕、深处绝境的状况!不但不积极思考逃出生天的策略,反而还个个都摆出一脸钻研神作的模样,拿着放大镜前后左右的研究起了那些佛像和舍利塔! 秦震无奈的仰头长叹,心说这些人也都太有上进心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考古科研呢??你们就是把那佛像看出花来,它也不可能活动起来带大伙离开啊!怎么就不能干点正事呢? 不料想转头再一看羽东,秦震差点没气死!那位爷此刻正一脸专注,颇显暧昧的握着佛像的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秦震实在忍无可忍,走过去拽了羽东一把,瞪着他赌气的说“往小了说,你小子这叫色胆包天,往大了说你这就是在亵渎神灵!!你不怕遭报应是不是?” 其实秦震这话明显是气话,他只是在责怪羽东没干正事。但是没想到,羽东却颇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说“报应?如果真执着于那些因果轮回的话,恐怕我就算是在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都会嫌不够。” 秦震没想到羽东会是这样的反应,尤其看着他那有些黯然的目光,秦震心里还挺不是个滋味儿的。心说羽东你也不至于是那样罪恶滔天的大恶之人吧?犯得上这么说自己么…秦震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是不是刚才那玩笑开的有点过分了。 可是很快秦震就否定了自己那多余的愧疚感和同情心!因为羽东忽然神情一变,转而斜睨着秦震笑道“秦震,你当我是你呢?我刚才那是在研究这些佛像不同的手印有什么不同的说法。怎么可能会和你一样有那么低俗的恶趣味。”说完,看都不看秦震,就又研究起了下一尊佛像的手势。 秦震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羽东!合着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那色胆包天的淫贼?实在是气不过,秦震又追上羽东理论“你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那你倒是告诉告诉我,你从这些手印上研究出什么成果了?看出什么来了?” 本以为羽东一时间还说不出什么答案。没想到,他却忽然脸色一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冷声说道“我看出了两件事,一,佛像手印是个很复杂的机关。二,大鹏来了。”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都转向了羽东!脸上无一不带着惊讶和恐惧的神情!在听过了大鹏金翅鸟的传说以及蛇煞的恐怖之后,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淡然面对羽东的这个警告。 至于秦震,他甚至都没听清羽东前面那半句话说的是什么,满脑子现在就只剩下四个字:大鹏来了!! 大家不由自主的迅速聚到了一起,十分紧凑的一字排开。两眼死死的瞪着他们来时候的那条通道。 可是郁闷的是,当初姜旗摆放那些强光照明设备的时候,全部都冲着前方浮屠的这一面,没有一个是照后面的。所以现在他们属于迎着强光看那条暗道…说实话,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甚至得用手挡在眼前,阻隔强光的刺激。姜旗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这就要过去摆弄摆弄大灯的方向。不过却被羽东一把拦住了“别去了,来不及了。它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秦震诧异的看了羽东一眼,然后又用手挡着光,眯起眼睛努力的看了看那条暗道口。可是结果也没发现那里有什么呀! 而且之前那些炮灰金翅鸟出现的时候,整个暗道里都是‘扑腾扑腾’呼扇那破翅膀的声音。可是现在却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没理由是他们听不见吧? 但是秦震从羽东阴冷的表情以及他微微活动着的双拳可以看出,他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且这显然就是要开战的前奏! 说来也奇怪,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秦震也浑身紧绷的做好了待战的状态。顾杰和姜旗那,更是默契的各自为自己的枪装填好了子弹。其余的大家也都有什么就抄起什么,只等着大鹏金翅鸟的现身了! 但是有一会儿过去了,暗道口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让秦震不禁有点怀疑羽东是不是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别看羽东的眼睛没看秦震,但是却神奇的说出了他心中所想“秦震,我说它在,它就是在。只不过这大鹏的精神和意志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它并不像之前那些金翅鸟一样智商偏低。它在冷静的观察着我们,试图找出弱点伺机进攻。” 秦震一听就楞住了!倒不是他被大鹏这神话般的智商给吓着了,而是他开始怀疑羽东是不是出了问题!且不说他把那大鹏形容的就像是战神战将一般,就说现在那暗道口吧!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难道那大鹏是透明的?隐身看着他们呢? 羽东似乎又察觉到了秦震的疑虑,索性用手点指了一个地方,然后说道“摒除那些强光的刺激,用你的眼睛仔细看。” 起初,秦震并不理解羽东这话的意思。因为他指的那个地方正是强光光源!说白了,就好像是让秦震去看一个一百万瓦的大灯泡一样!还摒除刺激?不瞎就不错了!眼前一片雪白,照的秦震根本就睁不开眼。 秦震本能的想转过头不再糟蹋自己的眼睛。可没想到,羽东却在他身后用双手扳着他的脸,强行让他看那道强光!嘴里还很认真的告诉秦震再坚持一会。 秦震顿时觉得欲哭无泪!打心底怀疑羽东是不是被大鹏金翅鸟上身了!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我他妈坚持不了了!你这是要憋着把我给弄瞎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震完全花白的眼前竟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那个黑影正阴森森的站在强光灯源的后面! 秦震恍然大悟的明白了!那就是大鹏! 它这智商可真是够吓人的啊!一定是趁他们在研究浮屠的时候,这只鸟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悄悄潜入了这个大厅。然后站在一个背光的暗处,冷冷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感觉就好像它才是个猎人,而秦震他们却变成了猎物一般! 而且这鸟站的位置也是相当讲究!一看就是精心有意而为之的。 人的眼睛在忽然遭遇强光刺激的时候,几乎等于短暂失明。所以任谁都会出于本能反应的避免直视强光。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它选的那个位置,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看!那强力光源反倒变成了它隐匿自己的挡箭牌!这真是让秦震不得不佩服它的高智商!再想靠扔鞋战胜它,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大鹏金翅明王 此时大家似乎都已经看到了那阴暗处的黑影。而那黑影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令人惊讶的是,它不但没有躲藏,反而还不慌不忙、大大方方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是的,又是走出来的!秦震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些大大小小的鸟是不是真的都已经修炼成精能化为人形了?? 当那黑影蔑视万物一般的立于灯源前的时候,秦震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此时此刻,这点哆嗦一点都不丢人。因为眼前这庞然大物实在是超乎了常人能理解、能接受的范围。 看的出来,这就是真正的大鹏金翅鸟。虽然说它的样子还是鸟,但是那近两米多高的体型,与那极其人化的眼神,都足以证明这鸟早就不再是单纯的鸟了! 在大众的眼里,鸟的眼睛没有什么神情可言,敏锐却空洞。可是这只大鹏,站在强光前肃然而立。表情也极其阴鸷、桀骜。那睥睨万物的神情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它本身的不平凡。 “金翅鹰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这,就是云承九万的大鹏! 正是因为大鹏身上的这种强横霸气的王者气势,才让秦震有了一上要瘫坐在地上的感觉!腿软,不是因为怂。而是那种于神佛面前的卑微感! 当然,这大鹏一定不是神,更不是佛。那只是藉由传说,给它安上了大鹏金翅鸟这样的一个名号。就如羽东所说,它不过是一只被邪术变了异的可怜鸟而已。 也许是因为大鹏那极其人性化的动作和表情吧,顾杰在愣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就又表现的无所畏惧了。甚至还稍稍走上前两步,深提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左手叉腰,右手伸出双指点指着大鹏!就那副顶天立地、不畏神佛的气势,让秦震看的都有点两眼发直! 憋了半天,顾杰才指着大鹏说了一句话:“你,是烧鸡请来的救兵吗!” 如果不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秦震敢保证他们八个人会默契十足的一起上去打死他!!就刚才顾杰那一点点的光辉形象瞬间就碎了一地! 秦震大怒着冲顾杰喊道“老顾!是东土大唐来的逗比吗?!你那套对这金翅大鹏不好使!赶紧回来!别在敌军面前丢人现眼!” 顾杰不太情愿的扭了下头,对秦震说道“大震,你别在那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要不你来?咱们现在要的就是背水一战、速战速决!你别看这玩意儿长的挺唬人,其实不见得能有多大能耐。再说了,老鹰爪子再大它也抓不着苍蝇。现在我就是那苍蝇!你看我怎么玩死它!” 秦震实在是回忆不起来顾杰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他怎么会有那么大条的神经?这会儿他似乎还真的是很有斗志和决心! 只不过那大鹏却好像不太看好他。就在顾杰说那番话的时候,秦震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张鸟脸上诡异的浮现出了一种冷笑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是那一闪而过的表情看在秦震的眼里,绝对是嘲笑和轻蔑的意思。显然人家大鹏对顾杰这种吹nb的行为十分不屑。很是看不上他! 不过秦震也没打算把这事告诉顾杰,要是他知道刚才他又被一只鸟鄙视了一下,保不齐又得和这只大鹏激发‘口水战’。 这大鹏可不是之前的那些‘秃顶烧鸡’金翅鸟。就它那一身的正羽,就鸿羽如盖,冷光乍现。一对翅膀看着就像是强有力的武器一样!一根根羽轴和两边的羽片就好像锋利的武器一般,而且还时不时的泛着清凛的寒光。 秦震明白,若是被它那翅膀上的羽毛给划伤刺伤,结果也必定是蛇煞侵体,百死而无一生。可是这样说来的话,他们似乎就没有什么反抗的必要了。根本就打不过嘛! 而且不得不说这鸟的耐性和沉稳性是真强,就这么镇定与他们大伙对峙着。大有一种稳坐军中,敌不动我不动的大将风采! 姜旗在一旁看着顾杰犯二百五看的直着急,但是此刻这种对峙的场面他又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羽东对姜旗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姜旗把顾杰弄回来,别在那耍宝不要命了。 姜旗马上点了点头,得令了一般的就朝顾杰靠了过去。自始至终他都用枪瞄准着大鹏,以防它忽然攻击顾杰。 等到姜旗走到了顾杰身后的时候,尽显干脆利落的军人本色,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一把就抓住了顾杰的后颈,然后往回一拉,顾杰整个人就像个大沙袋似的被姜旗给拽了回来。 就姜旗的那双手,秦震看着都感觉脖子疼!但奇怪的是顾杰好像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只是无赖的在那埋怨姜旗为什么要拽他回来,而且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没面子的方式拽他回来,还问姜旗那么不懂怜香惜玉以后娶不着媳妇怎么办…… 姜旗被顾杰语言折磨的屡屡捂脸,这个顶天立地的铁血汉子就这么被顾杰给烦的欲哭无泪。让人看着都深感同情。 不过被顾杰给唠叨烦了的,似乎并不止姜旗一个。那大鹏也忽然表现出了极其不耐烦的样子!与之前的沉重镇定一点都不一样了!秦震是这么猜的,那大鹏可能也是闲顾杰的嘴太碎。得亏这是不会说话,要是会的话,估计早就骂街了。 就在羽东喊了一句小心之后,大鹏果然展开了双翅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姜旗当然是一点没含糊的就冲大鹏招呼上了子弹!但是让他们深感恐惧的是,那子弹打在大鹏的身上,就好像是打在了钢板上一样!顾杰见状不禁惊呼“我草,钢铁侠吗?”说完,也不管有用没用,又是瞄准大鹏一阵扫射。 也不知道那大鹏是不是真的有看透人的本事,反正它并没有自找麻烦去攻击顾杰那块滚刀肉。而是厉目一扫就看准了秦震!秦震当时腿肚子都开始发软,心说难道自己脑门上写着软柿子的招牌了怎么着? 还来不及多想,大鹏就伸出翅膀带着一阵邪风就朝着秦震扇了去!由于那翅膀的面积太大,躲是躲不开了。秦震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大鹏一翅膀给扇飞了!之后又重重的砸在了第三层浮屠的佛像旁! 秦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都像是摔散了架一样!但是他仍然坚持爬了起来,赶紧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被大鹏划伤!心想要是万一见了血,自己现在马上就撞死在佛像前!绝不给妖物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蛇的机会!! 不过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检查之后,却庆幸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擦伤。这不由得让秦震松了一口气,回头再看自己被扇到的这个位置,不禁又是一身冷汗。他正好是落在了佛像和舍利塔的中间,刚才万一要是偏移了那么一点点,直接落到舍利塔的塔尖上,那这会儿自己肯定是被穿的透心凉了! 再往下看,他们大家正在和大鹏‘恶斗’之中。连跑带滚,拿出了苍蝇戏老鹰的架势,跟大鹏来回跑。而羽东则是继续用那妖异的身段想尽办法去攻击大鹏的脖子。 之前的金翅鸟太小,秦震还不太理解它们那脖子和其它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但是这大鹏的体型却是让秦震一眼就看明白了。 它浑身都覆着坚利无比的正羽,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看起来是蓬松柔软的冠羽。但是它那脑袋就两只眼一个喙,显然不好下手。所以羽东才招招都朝着它的脖子发起攻击。 当秦震看明白了战势之后,这就要下去和大伙一块跟大鹏决一死战。刚要动,就听羽东忽然喊道“秦震!你别下来,往上爬,上到九层!快去!” 秦震一愣,心想自己是那么不仗义的人么?总不能看他们大家在下面浴血奋战,自己却跑到上面当逃兵吧?但是看羽东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他又不想多争执什么。索性就装没听见,继续往下爬。 羽东一看就急了,怒道“秦震!快上去!九层佛塔上有咱们要的东西!!” 这一句话,秦震就停止了继续往下爬的动作。因为这事关重大,没准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出去的问题!如果必须有一人上去拿东西,那显然自己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被大鹏这一扇,直接到了三层,有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但是秦震站在那看了看羽东,转念又一想:他是不是骗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结印降魔 羽东看秦震站着发愣,只得再次怒道“秦震!你要是再不上去,我就引大鹏过去把你变成爬行动物!” 爬行动物……秦震听完浑身一哆嗦,马上掉转了方向,乖乖的朝着浮屠上面爬了去。心里还不住的给自己鼓劲:秦震,你可以的!你肯定能救得了大家!现在胜败就在你一举了!赶紧爬到九层浮屠上面,看看那主佛塔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救大家出去。 这个地方说好爬也好爬,说难爬也难爬。毕竟它不是真正的旅游胜地,没有那么大的建筑面积。所以每层平台上的佛像和舍利塔几乎都是紧密挨在一起的,并不好下脚。所以饶是这么简单的爬塔任务,也让秦震觉得比较吃力。 就在秦震刚刚爬到第五层的时候,忽然听下面兰晴、顾杰、老沈他们几乎同时大喊了一声“陈风!” 秦震心里一沉,就知道这一嗓子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连忙回头向下看去。由于所有的灯光全部朝着浮屠这面的方向,所以秦震现在站在高处从上往下看,绝对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只见此刻大鹏右翅上那犹如利剑一样的飞羽狠狠的穿透了陈风的左肩!然后用力一甩就把陈风甩到了二层浮屠上!秦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都凉了!他深知陈风将要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结果…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救人要紧!秦震马上开始往回走,准备带着受伤的陈风一起爬上塔顶。 他一边试图找个最快的方式下去,一边大喊着“陈风!你坚持住,我现在去把你带上来!” 听见秦震的喊话,摔在二层平台上受了重伤的陈风却一脸痛苦的摆着手!好像是在示意秦震千万不要过来。 就在秦震有些迷茫的时候,下面的羽东大喊了一声“秦震!你别碰他!快到九层浮屠去!快!” 虽然说秦震不知道羽东到底要他上去干什么,但是在这一刻,秦震明白,那九层浮屠上一定是有什么救命的东西!否则羽东决不会让他置陈风于不顾的!为了大家的性命,秦震狠了狠心一咬牙,扭头手脚并用的就开始往上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已经咬的牙根生疼,秦震还是觉得心里酸酸的,满腔的热血都在往头上撞!他虽然不能回头,但是他听着下面老沈、闫军和顾杰他们疯了一样的怒吼声,听着兰晴那抑制不住的哽咽声,听着大鹏嚣张凌厉的叫声,秦震第一次有了一种从心底渗透的颓败感! 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陈风还有没有救……但是看刚刚大鹏的那种恐怖力量,就知道了他们大家根本就不是对手!再拖下去,只会陆续的出现下一个受伤的人! 不能再看见流血了,也不能有生命消失!秦震忍下心中的悲痛,不顾手掌被砖石磨破的疼痛,疯了一样的攀上了那圆形的第九层浮屠。 这个平台上一共有十二尊佛像,佛像旁没有了舍利塔。只有正中间有一座主佛塔,佛塔壁龛中端坐着佛陀石像。然而直接吸引秦震全部注意力的,却是这尊主佛像的双手。 整个佛像半阖眼睑,平静安详。双手自然叠于膝上,右手覆于左手之上,两拇指的指头相接,都是手心朝上。而就在那佛像的手心里,却‘捧’着一个黄金般的盒子!最最主要的是,那盒子上还放着几页血迹斑斑的纸张!! 王斌!这是秦震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意识! 秦震拼命的做着深呼吸,努力想要平定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于是定了定心神,他大声的喊道“羽东!这浮屠顶上有佛像十三座!中间主佛像的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还有……还有几张纸!” 他回过头,想听羽东的指示。却看到一直缠打着大鹏的羽东忽然定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因为那个盒子,还是因为那几张纸?又或者是在分析下一步该怎么做? 秦震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佛像双手一眼,他没有碰那盒子,但是却把纸拿了起来。他就是想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还没等他看,羽东就在下面喊道“秦震,十二尊佛像是四组三世佛。你去看看,他们的手腕关节是不是都可以旋转!”羽东说话的这期间,一点都没有停下与大鹏的较量!自从陈风受伤之后,羽东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把大鹏所有的注意力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在用这种方式尽全力的去保护大家。 秦震一听羽东下了指令,马上就放起那几张纸,朝着佛像就跑了去。在羽东的提示之下,秦震发现这佛像果然是制作复杂的机关!别说是手腕了,就连每个手指都有缝隙合叶。 确定了之后秦震马上喊道“羽东!你说对了,佛像的手全是能动的。” 羽东应了一声说道“先去找出四组三世佛中的四尊释迦牟尼像,转动他的右手覆于右膝,食指指尖触地!结降魔印!” 羽东说的是简单,秦震也是真想马上就能完成任务!可是在听完了羽东的指令之后,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这纯属是本能反应,因为还别说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降魔印,就说让他找出四尊释迦牟尼像,对他来说都比较有难度!!因为在秦震看来,这里所有的佛像全部都是法相庄严,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羽东就像是能感受到秦震的慌乱与迷茫一样,马上又提醒道“秦震,去找和中间主佛像一样的佛像,那就是释迦牟尼像!” 老龙正在沙滩卧,这一语就点醒了梦中人啊!秦震马上跑回中间,仔细的记住了佛陀的特点之后,这才围着那一圈十二尊佛像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在心里有了特定的形象之后,找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羽东说的那个手势也不算复杂,秦震很快就把这三世佛其中的四尊手势摆好了。也可以说是按着羽东的指示,把四尊佛像结出了降魔印。 或许这个世上神异难解、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那么多。就在秦震刚刚为佛像结好降魔印之后,还没等他向羽东报告完成任务的时候,就听大鹏忽然凄厉的一声惨叫! 秦震吓的一激灵!马上回过头看去!却惊讶的发现那大鹏正在战到好处的时候,忽然开始浑身颤抖!那极其人性的双眼也透露着十分痛苦的表情!最主要的是,它浑身上下都开始隐隐冒着绿色的烟。看那意思它现在是需要中场休息,战斗力已然为零了。 但是羽东怎么会饶过这个伤人的孽畜!他喘了口气,马上又对秦震喊道“再找四尊药师佛,就是手里不拿莲花的。将佛像手心向外,五指自然下垂,结与愿印!” 秦震听令之后,马上就按着羽东所描述的佛像开始找了起来!这剩下的两尊佛像之中还真有一个是手拿莲花的,于是秦震马上就朝着另一个走了去。 当有过了一遍经验之后,这次秦震完成任务也显得轻车熟路了一些。当他完全将四尊佛像结好手印之后,再看那大鹏,不但颤抖的更加厉害,还有了马上就要倒地的趋势! 秦震惊得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这些佛像,心中不由自主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心说难不成这些佛菩萨真的显灵了?? 也不能说秦震这个人一点信仰都没有,不过当他冷静下来了之后,他还是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羽东‘显灵’了……是羽东破解了这里诡秘的机关,才让那大鹏如此狼狈。那爷们儿没准就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来的呢! 这时羽东已经抽出了匕首,一边让大家开始陆续的往浮屠上撤,一边对秦震喊道“秦震,最后四尊阿弥陀佛,将佛像右手曲肘朝前,自然舒五指,手掌心向前。结无畏印!” 秦震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就开始按照羽东的吩咐去转动了机关。没错,对于秦震来说,这明显就是当初修建佛塔浮屠的那个人精心布置的巧妙机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这个修塔之人,却利用佛法传说,设计出如此阴狠毒辣的机关和妖兽来害人!别说是这几级浮屠,就算是他建了雷音寺,也抵消不了他所犯下的业障!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相的代价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相的代价 随着秦震按照羽东的指示将佛像结出了无畏印,下面的大鹏已经缩在地上抽搐了起来。羽东远远的一甩匕首,寒光一现,匕首直接就插进了大鹏的脖颈之中!不用说,羽东漂亮的结束了那金翅大鹏鸟在这里罪恶的一生。 秦震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他实在是太紧张、太害怕了!他生怕自己一个手笨耽误了大家的性命! 随后,羽东便喊上兰晴他们收拾东西往上撤。他不让任何人碰陈风,而是由他亲自搀扶起了陈风,一点点的开始往这九层浮屠上面来。 就在等他们大家上来的这个过程中,秦震下意识的拿出了那几张纸看了起来。当他看到第一页上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心脏倏忽的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紧了!! 那上面写的是:‘1978年9月,探险队全体成员职务表一览’这是多么熟悉的话!这是在乌孙地下发现的日记残页上最后的一句话!而下面,那神秘莫测的十一个人名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行政总管:陈邵军 植物病毒学家:沈德海 植物病毒教授:曹建钦 生化学家:马鸿天 生化学家:闫嘉瑞 司机:王长平 队长生化病毒学家:穆俊杰 总参部长:夏震 除以上主要干部以外,还有联络员:张峰、刘兴,内务:林广、张建。总共十一人。 秦震看着这些名字,刚开始只是抱着一种好奇的心理,那种拨开迷雾见青天、终于把数字翻译成了人名的快感! 但是随后,秦震的目光便死死的被钉在了那些人名上!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让秦震陡然觉得背后发凉!只觉得瞳孔一阵阵的在猛烈收紧!甚至连心跳和呼吸都变的不自然了!! 那些姓氏…那些专业…依次看下来的话就是……陈风!沈胜利!曹兰晴!马超!闫军!王斌……老天啊!!!秦震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甚至都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了!就连他们大家都已经陆续上来了,秦震都没有察觉!! 他现在脑子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个11是这里的谁! 把那些熟悉的姓氏名字全部排除之后,目标就又缩小了。 综合之前的所有资料来看,队长当初带着一切失踪了,他不可能是一人分饰两角。而那联络员和内务也不可能是那个代号为11的神秘高层。 那这份名单里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人了,而且那个名字和职位都从未被提及过。没错,就是那位总参部长---夏震。 从这官衔就可以听的出来,此人的身份地位是何等的崇高。似乎是不需要再怀疑了,这夏震一定就是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神秘的第十一个人!!! 这时,正坐在地上思绪混乱的秦震忽然感觉到一片阴影挡住了纸上的光线。他缓缓抬起头,对上的是羽东那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 秦震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羽东了。因为自从进入大漠的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每天朝夕与共、并肩作战。羽东似乎已经逐渐变的越来越‘食烟火、接地气’了。 然而在这一刻,他凌然而立的姿态,面无表情的阴冷神色,再加上那种深不可测的目光,都让秦震觉得寒气逼人!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一坐一立的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还是秦震先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中捏着的那份名单,久久的沉默。 此时秦震感觉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那种复杂的情绪无以言表。可能一个人一生所能体会的各种感受,在这一刻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半晌,秦震才缓缓抬起了头,再次对上了羽东的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久久的直视着羽东的眼睛,尽管那万年无波的沉静黑眸里,全部都是秦震看不懂的深邃。但是他却依旧固执的与羽东对视着,那种恨不得看透他、看穿他的情绪,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就这么满脸复杂的看了羽东一会儿,秦震才有些略有些沙哑的轻轻开口问道“你…姓夏?” 秦震心跳沉重加快的在等着羽东的回答!那感觉甚至比初恋表白等对方答复的时候还紧张!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但是那却意味着羽东是怎样的身份,以及他有着怎样的目的! 在所有人看来,当初那个11如此怪异难解的行为,完全相当于设计陷害了那一整队的人!如果羽东真的是那个人的后代,秦震就没办法不彻底的质疑他的目的和企图。虽然秦震并不想这样……但是很遗憾,羽东给他的回答竟是沉默。 就在羽东继续用那种深不可测的目光又盯了秦震一会儿之后,才冷冷的说了句“先过来吧。”说完,漠然的转身走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默认了吗?秦震在心里揣测着。不过其实想想这个问题也并不难断定。 假设有个人随便说了一个不是你的姓,然后偏问你是不是姓这个姓的话,估计十个人当中得有九个都会果断的回答:不是。因为这是一个人最自然而然的本能回答。 更何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岂容别人随意为自己的名字冠上别人祖宗的姓? 所以,念及种种,秦震在心里得到了一个答案,羽东他确实姓夏。他确实是那第十一个人的后人。而且以他如此强悍的财力、实力、以及完全不把军方看在眼里的高姿态来看,说不定他还继承了前人尊贵的身份和地位。 在一声痛苦的轻哼中,秦震恍然回过了神来。对,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马上去看看重伤的陈风!其余的事先放放在说,毕竟那是一条生命!那大鹏身上的蛇煞非同小可,虽然没有沾到血液,但是不知道它翅膀上的羽毛会不会也能传播。 秦震站起身连忙朝着大家走去。此时的陈风被扶着倚靠在一尊佛像旁,所有人都一脸沉痛的围着他。别看陈风平时文质彬彬的一副书生气,可是此刻看他强忍剧痛的表情,却着实是条铮铮铁骨的汉子! 秦震看的心里难受,知道怕是要真的发生悲剧了。他走到顾杰的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顾杰皱着眉,一脸悲痛的咬牙说道“当时我们几个都被大鹏扇的晕头转向。本来它是一直被姜旗和东少缠着打的,但是忽然之间那鸟就像疯了似的掉转了方向!就好像是拼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一样!我们几个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眼看着它就到了眼前了。没想到,离的最近的陈风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之后……”说到这里,顾杰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秦震当时也看到了之后的那一幕。原来,这个沉默文雅的书呆子,竟然是舍命救了他们大家…… 这时,陈风忽然虚弱的开了口“不用再提那个过程,我知道,换做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会那样做的……” 秦震实在是忍不住了,马上蹲到陈风的身旁,有些哽咽的安慰着说“兄弟,兄弟……你不会有事的,挺住了啊!” 陈风那本来就白净的脸,这会儿显得更加苍白了。他虚弱的笑了笑,然后看见了秦震手里攥着的纸。当他若有所思的凝视了一会儿之后,才淡淡的看着秦震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秦震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而陈风却费力的又坐直了一些,满脸歉意的看着秦震和顾杰,十分真诚的说道“对不起你们哥俩了…让你们猜了一路。我们几个确实是那支队伍的后人…不是我们的长辈见不得人,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们,而是…纪律……” 看着陈风费力的解释,秦震连忙安抚着他说“我知道,我知道,兄弟,你什么都不用说…等你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讲给我和老顾听。赶紧让他们给你疗伤,这才是正事!”说完,秦震看向了一直扶着陈风,却一脸冰冷没有任何举动的羽东。他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无动于衷? 但是陈风却颤抖的抬起了自己左手,强忍着痛苦说“别难为东少了…我知道,这蛇煞解不了。”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咬牙闭上了眼。 秦震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左臂,可这一看之下却惊得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风左半边身子都被血染透了,大概刚才羽东强行给他止血的时候撕开了左肩和左臂的衣服。此时,那本来白净的手臂上除了血污以外,竟然还隐隐浮现出了片片蛇鳞!! 第一百二十四章血染佛台 所有人的心头都像是沉着一块巨石一样。那种悲愤、痛苦、难过、以及无能为力的无助感,侵袭着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羽东在内,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冰冷漠然,但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隐忍着那种对战友无力回天的愤怒! 是啊,一路走来,虽然历尽千难万险,却还没有牺牲过一位队友!在秦震和顾杰的眼里,羽东差不度就快成为神的代言人了。无所不能的他,几乎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逆天本领。 但是面对此刻这位命在旦夕的朋友,他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朋友离去。纵使战无不胜,也无法扭转生死。 陈风这时看着羽东,凄然的笑了一下说“东少…我该谢谢你……” 秦震听到此处,不禁看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羽东,甚至极不理智的忍不住对陈风问了一句“你真的知道他是谁么?” 听完这话陈风就笑了。也别说,就连秦震自己说完之后都想笑。因为这个问题问的就像是脑残一样!他们这些人如此尊重羽东,对羽东的话唯命是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只不过,秦震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可以释怀曾经的那一段往事。如果换做是秦震的话,四十年前的那段诡异经历必定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了! 可是陈风这时却非常认真的看着秦震和顾杰说“我特别高兴这次能认识你们这两个朋友,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但是你们身上那种随心所欲的为所欲为,真的让我羡慕…” 看着陈风身上的蛇鳞愈发明显,甚至他的瞳孔都开始有了变长变窄的趋势!那曾经温文尔雅的一张脸,此刻竟然变得十分恐怖骇人! 不过大家谁都没有表露出来害怕,因为他们不愿意让陈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而陈风也好像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平日里不爱说话的他,这会儿竟然变得滔滔不绝。 只听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羽东说,也像是对大伙说“三代人耗费了毕生的精力,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问题我问过自己,没有答案但是我却不后悔,我知道我们的长辈们在天有灵也不曾后悔过…” 这时陈风的嘴角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瞳孔变的更加细长。但是即使如此的面目全非,大家也都看得出他此刻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兰晴再也忍不住了,瘫坐在陈风的腿边就放声哭了起来。 毕竟她是个姑娘,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怪她会承受不住。 陈风知道自己不能伸手安慰兰晴,只好强撑着笑笑说“兰晴啊,哭了就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了。听话,别哭…能走到这里,我已经很高兴了,真的…对了,兰晴,我要告…告诉你一件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的事……” 兰晴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陈风,没想到,陈风却还努力的笑了笑,用他独特的书呆子语气半调侃的说“兰晴,老顾真的对你不错啊,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他知道吗…别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段过往上,三代人了…到我们这里,该停止了…兰晴,不要用大好的青春去追寻没有结果的事情…” 这么一说,兰晴哭的更厉害了!!就连顾杰眼圈都红了。这傻爷们儿一句话都不说,就站在那梗着脖子硬撑着让自己不至于当场哭出来。 也别说,在这种氛围下听着这样的话,秦震也坚强不到哪去。而且秦震听的明白陈风的苦心,他一语双关的让兰晴不要追寻没有结果的事情,这话一半说的是上一辈的过往,一半也是在指羽东。这就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最后的嘱咐。 之后陈风又把目光投向了秦震和顾杰,然后平静的说道“由于涉及机密,即使是作为家人的我们,也不是特别了解那段过去。四十年以来,老人们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那场噩梦。这就是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想了却他们的夙愿,把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永绝后患。现在…你们明白了吗…不要怀疑东少,没有他的话,我们甚至都无从了解当年祖父那一代到底蒙受了多少的不公……” 秦震没有说话,他不想反驳这个时候的陈风。但是他心里却在想,就算羽东是好人,那他爷爷怎么解释?当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似乎像是看穿了秦震的质疑,陈风随后又说道“秦震,还记得当初你死活不相信玉门关的故事吗…那个时候就跟你说过,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东少能舍命救你,你一定要相信他,更要相信老部长。” “陈风。”羽东淡淡的打断了陈风的话,显然他不想让陈风再继续替他解释下去了。又或者,他觉得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陈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概是在无奈羽东的固执。但是他也并没有强违羽东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下去了…你们、你们要帮着东少,大家一起逃出去,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毁了那些……” 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了陈风的话!秦震的眼窝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看着此时因痛不欲生而变的狰狞扭曲的陈风,秦震眼前竟然浮现的全部都是初次见面时的样子。那个白白净净的文雅书呆子…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扛过去了一阵剧痛,可陈风的脸上竟然都开始浮现出了蛇鳞! 这时他喘着粗气,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羽东,声音沙哑的说道“东、东少…我,我已经看不见你了…求求你…我求你不要让我继续再……” 此情此景秦震实在是看不下去,索性捂住了脸。陈风的瞳孔已经变成细长的了,目光完全涣散了,难怪他说他看不见了…… 没等陈风说完,羽东就强忍着悲痛咬牙说道“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的…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你放心吧…记得给老爷子带句话儿,夏家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责任,我一定亲手结束了这片沙漠的噩梦!让他老也安息瞑目吧…” 陈风听完就像是彻底无憾了一样,释然的笑了。点着头喃喃的说“东少…苦了你了…谢谢你,谢谢你送我一程…”说着,他含笑的闭上了眼。 起初秦震看不懂陈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只见羽东目光空洞的愣在那就像是一尊雕像,但是他的手却慢慢的伸向了陈风的后颈。 秦震终于恍然大悟一般的明白了过来,刚想要出手阻止,却被其他人合力给拦了下来!!秦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难道他们想就这样看着羽东杀了陈风吗?? 兰晴这时候哭着抬起了头说道“东哥是在为陈风做最后一点事,让他能走的不那么痛苦…如果换做是你、是我,是我们任何一个人,你愿意承受那种剧痛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蛇吗!我相信,陈风宁可死在东哥的手里,也不愿意让怪物得了逞…”说到这里,兰晴已经泣不成声了。 而姜旗也在一旁沙哑的说“东少会让陈风走的没有痛苦。”与此同时,随着羽东慢慢的闭上了眼,陈风的头也无力的垂向了一边。他的脸上没有了痛苦,只有那解脱般的浅笑。 大家都沉默了,秦震和顾杰甚至已经完全懵了!好像就在刚刚,大家还在一起商讨研究、说说笑笑呢,可转眼间却忽然故去了一个人。 这时羽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依旧空洞,似自言自语一般的说“兄弟,我不会让你走的如此邪异不堪,我会还你本来的样子。”说完,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细长的、三棱形的利刃,一把就插进了陈风被大鹏所伤的伤口里! 秦震看的目瞪口呆!完全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只见羽东手起刀落的用力一挑,就像是挑破了陈风心脏上的主动脉一样,鲜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喷的那座佛像一半的身子全是血。 鲜血自佛像的脸上缓缓流下,竟像是血泪。那原本安详慈悲的神情,似乎也变的无限哀伤。 等到那一股黑血流净之后,羽东才找兰晴要了纱布,帮陈风清理血污。神奇的是,随着羽东手上一下一下的擦拭,陈风身上那可怖的蛇鳞竟然渐渐消失了!!直到羽东完全擦干净了陈风的脸和上身,他竟然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加上他去世之前安详的笑容,这时候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做着美梦一般。 显然,羽东是以刺破心脏的方式将蛇煞之毒全部放了出来。为的是让陈风干干净净的离开,不再被那可怕的诅咒而折磨。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之后,羽东慢慢的站起了身,回过头,依旧是一脸的清冷。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们不能带陈风离开了,现在他身上没有蛇煞了,你们哥几个把他抬下浮屠就地埋了吧。” 老沈、闫军、姜旗还有顾杰马超早就红了眼,听完羽东这话之后,二话没说,过去就背起了陈风,随后就走下了浮屠。而兰晴依旧坐在地上,看着那大片大片洒在佛前的鲜血,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 至于秦震,他愣愣的看着羽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甚至可以说,那是一种心疼。绝对不是出于同情或怜悯的心疼。 这一刻,他不想再管羽东姓什么,他只知道,一个人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宁愿背负一生的阴影,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以此来为朋友求得解脱。 那种心灵上的折磨,恐怕比死还要痛苦的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宿命成灰 察觉到了秦震的注视,羽东缓缓的转过了身。正面对着秦震,用自己依旧无波的眼神与秦震那有些伤感的目光对视着。 秦震本以为羽东会怪他,怪他屡次的猜忌与不信任。又或者,羽东会说些什么关于陈风临终之前说的那些话。甚至,秦震还想到了羽东会不会解释一下自己刚刚作为‘杀人犯’的无奈和苦衷。 可是没想到,东少就是东少,秦震所有的设想全部都不成立。羽东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刚开启的三世佛,是震慑消灭大鹏用的。其实这机关还是给人留了活路的,只不过比较偏激。懂佛法者活,不懂佛法者死。现在你和我再一起去启动纵三世佛,超越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们大概就能出去了。” 秦震绝对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淡定从容到如此可怕的程度!他这种冷静和理智真的接近于冷血!他就那么快的能改变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吗? 惊诧之余,秦震想想还是觉得算了。羽东本就不是普通人,他又怎么会将喜怒哀乐行于色呢?他大概就是属于那种可以将一切都埋在心底掩藏起来的人吧。 秦震没有着急询问羽东纵三世佛的事情,毕竟,现在大鹏被消灭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他们料理陈风也需要一些时间。秦震摆了摆手,招呼羽东来到了中间主佛塔的佛像前。然后指着佛像手中托着的盒子说“如果没意外,这里面放的就应该是当年他们苦苦寻找的叶子,只可惜陈风没有亲眼看到。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置?” 很明显,秦震是在问羽东要不要把这盒子打开?还是说他要拿走交给‘上面’?没想到,羽东却只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就不再看那盒子了。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没必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了,寻找出路吧。” 秦震十分疑惑的问“你当初给我讲先知预知的时候,看起来不是挺相信这些叶子的吗?为什么当这东西摆在面前,你却一点都不感兴趣了?正如陈风所说,历经三代寻找的答案就在眼前,你就不想看看叶子上面写了什么?” 羽东听完轻轻的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随后就像是在打开一个普通的破鞋盒子一样的随意,丝毫不客气的就用自己手里的利器撬开了那个华丽的盒子。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就想知道当这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会出现怎样神奇的画面?那些传说中写满宿命的叶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金光闪闪?佛光四射?还是光芒万丈? 随着盒盖的开启,秦震的眼睛瞪的是越来越大,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底的失望。因为那盒子完全就是徒有外表,里面根本就空无一物!只有黑黑的一层灰。 这样的事实让秦震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就好像是千辛万苦传递了三代的马拉松,终于有一天跑到了终点,却发现奖牌是坨狗屎一样。 那些至高王权苦苦追寻的,就是这么一盒子黑灰?那清明节的时候要是往路边收集这东西去,哪个路边不得收集几盒子灰?犯的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还有,当年那高僧也不地道啊!这典型就是欺骗消费者的行为啊!说好的先知树叶呢?那传说中49片写着中国国运的树叶呢?多少命都搭里了,就为这么一堆玩意儿?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欺诈行为!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脸色一会儿一变的纠结状态。羽东在一旁悠悠的说道“除非经过特殊的处理或措施打开盒子,否则这封藏了几千年的树叶,一旦被打开遇到空气,会瞬间变成灰的。不管它之前是不是真的写满国运命数,现在都不再重要了。” 听羽东这么说完,秦震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死了那么多人,最后竟然只得到了一盒子灰!这是多大讽刺?? 秦震脱口而出的问道“这会是谁打开的呢?” 这话其实问的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就目前而言,几乎所有的目标都直指王斌。所以秦震问这盒子会是谁打开的,完全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不过羽东却十分配合的说“大概是你那位发小好兄弟提前帮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王斌??”虽然秦震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涉及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秦震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激动。因为按一切的表象来看,王斌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但是所有的迹象又似乎都在表明他还存在着。 羽东看的出秦震心里的感受,接着说道“我想,在我们出去之前,你们兄弟之间应该是会见上一面的。其实,我也想见见王斌,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因为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他做的这一切都太超乎想象了。至少我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一路引我们到这里,可能我们走的不会那么顺利。” 听完羽东的话,秦震忍不住问道“羽东,你是说之前咱们听到的所有莫名其妙的声音…都是王斌吗?” 羽东没有说话,但是秦震却不禁想起了那鬼电台、哭声、笑声、低诉声……甚至还有就在前不久,这佛塔内传出的沙哑声。 现在想来,当时在暗道里的时候,秦震很怕前面的那个鬼声音。而当时羽东却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害你’。当时紧张的没顾得上细想,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羽东的意思了。如果那声音是王斌,羽东这话说的就顺理成章了。 在王斌的这个问题上,羽东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说。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盒子黑灰,便转身离开了。 秦震一看,现在也不是细聊的时候,于是也赶紧追了过去。只见羽东站在一尊佛像旁,又开始研究起了那佛像的手。秦震当下会意道“还像刚才那样做是不是?我已经会了!你就瞧好吧!马上就搞定。” 说着,秦震转身就要走,但是却被羽东一把就拉了回来。秦震正诧异呢,羽东就一脸无奈的怒道“秦震,你能不能稍微长点脑子?我都说了,刚才那三世佛的结印是制伏大鹏用的!你还想让那畜生再活过来怎么着?” 秦震一愣,想想刚才羽东好像是说了句纵三世佛。看来跟刚才的那种不太是一回事。 羽东认命般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除了刚才顶层上的那一圈佛像以外,现在咱们开始找下九层。寻找的佛像分别是燃灯祖佛、释迦牟尼、还有弥勒佛。他们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转动机关为十二合掌四种拳。稍后一定听清我的指示,这浮屠造的太蹊跷,明明是大乘的佛像,机关却是密教的手印。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了,只怕我们稍微不留神,就可能殒命于此。一定要多加小心!” 听完羽东的叮嘱,秦震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分别依次往下下九层启动机关去了。 想想也真是无奈,这九层浮屠上的时候是连滚带爬,下的时候是紧张万分。生怕一个动作做错了,一切就全完了。所以秦震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层层的逐一启动法印机关。 而且这一次的机关结印手势都十分复杂,忙活的秦震一身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当他们启动好了最后一个机关,从浮屠上走下来的时候,秦震只觉得自己两眼发花,两腿发软。那种过度紧张之后的虚脱感险些让他瘫坐在地上。 还好羽东眼疾手快的搀了他一把。当然秦震也没客气,索性将手搭在羽东的肩上借着力,喘着粗气摆摆手道“我、我是真不行了,累死我了,我现在眼前全都是佛手……” “你就是太紧张了,稍微缓一会儿就好了。”别看羽东这话说的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和语气,但是他却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就这么扶着秦震,任他歇脚。 眼前的浮屠在意料之中的开始发出了阵阵机关开启的声音。这时候其余的人也陆陆续续都聚过来了,看来他们已经把陈风妥善的安葬了。但是现在一个个的精神都萎靡不振,显然还没有从沉痛之中走出来。 这种情绪上的坎,谁都得靠自己迈。并不是旁人的一句节哀顺变就可以解决的了的。所以他们大家谁都没有劝谁,只是全都一脸严肃的盯着眼前‘轰隆隆’作响,不知道又要发起什么异变的浮屠。 果然,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机括声之后,这座浮屠背后的墙壁犹如一面屏风一样,缓缓的向两旁拉开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死了都要爱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沉重的原因。大家不但没有以往即将要逃出生天的激动和开心,反而还个个都万分戒备的盯着那面缓缓拉开的机关墙。就好像十分警惕着,因为不知道它的背后又会隐藏着什么样的致命威胁! 看着那面墙缓缓打开,羽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就往里走。而是转过身面对着大家,很郑重的把那先知树叶的事情给他们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或许,这是他认为必须要跟大家说清楚的一个交代吧。 当然,这过程中他只是说树叶已经遇氧化成灰了,并没有指名道姓的猜测是谁做的。 听他说完这个消息之后,秦震原本以为大家都会像他一样,有种强烈的不甘心,或者是若有所失的怅然。 可是没想到,他们却全部都是一副欣慰的样子,深深的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感觉就好像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在乎过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那树叶上写的又是什么,他们只是单纯的希望那种东西消失。至少不要落在恶人手中。那样就够了。 因为如果那些树叶上面真的写着国运的话,若是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很有可能会为整个国家带来灭顶之灾。毁了它们,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任务和使命。 如此,秦震现在看他们大家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当初的好奇、猜测、捉摸不透,变成了现在尊重和敬佩!不仅仅是这些年轻的探险队员们,还包括牺牲了的陈风,以及四十年前那支队伍的所有人。 无意高风亮节的吹捧他们的高尚情操,但是事实便是如此。他们牺牲了自己,甚至是几代人的平静生活。执意涉险于这片荒漠之中,为的难道不是大义? 到目前为止,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十分明朗了。除了当年忽然不知所踪的队长以外,唯一还让秦震感到疑惑的,恐怕就只有羽东的那位长辈了。 不过从他们大家的态度、羽东的为人、以及陈风临终前羽东对他说的那番话看来,虽然当年那位夏老爷子行为诡秘,让人有很多看不透的地方。但是他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坏人,甚至他很有可能是背负最多的一个人。至少,他背负了世人的误解和骂名。 对此,秦震现在也不打算开口问什么。因为他始终相信,羽东早晚会在一个他认为成熟的时机,把当年的事情原委,光明磊落的跟大家说清楚。他就是这样人,神秘,但是却磊落。 而且秦震也相信,将门无犬子,这句话反之亦然。能有羽东这样人中龙凤的子孙后辈,与他强大的家庭教育必定是脱不开关系的。 所以,夏家的人,一定也都是如此杰出。只不过,他们都有不得不沉默的苦衷。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宿命吧。 不过在秦震看来,是荣耀、是不公、或是忍辱负重,这一切都会随着历史的真相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正如当初羽东说过的那句话,所有的一切,到最终都会有个答案。 当把先知树叶的事情交代完之后,羽东就毅然的带头向那扇开启的墙壁走了去。没有时间??隆14裁挥惺奔溆牍视迅姹穑?杂谟鸲?此担?拷逋隽榈淖詈梅绞剑?褪且?盟?奈??屑壑怠?p>  所以,路,还要继续。 这面墙后面的空间十分空旷,但是明显是有向上的趋势。这让秦震心里多少安慰了一些,至少可以证明他们确实是在向地面走去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整个队伍都极其安静,气氛甚至可以说是压抑。当然,也没办法不压抑。原本九个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八个人。一盒子枯萎木灰便搭上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现在镇国璧还没有找到,等找到那东西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再有人牺牲?他们大家谁都不能确定下一个牺牲的会不会是自己。但是他们却似乎都抱着有来无回的决心,面对无法预知的险境毫无畏惧,好像誓死都要将自己的使命进行到底! 凭这一点,他们这些人就都不愧是当年那些老英雄的子孙。 又走了一段之后,前面的羽东却忽然一挥手停了下来。秦震马上就感觉心头一紧!因为好像每次羽东只要一停下来,就肯定没有好事! 羽东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招呼了一句“秦震,顾杰,你们过来。” 秦震和顾杰当下就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知所以的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朝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看了去。 这一看,秦震马上就在心里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羽东只要一停下,保证没好事!而且这次看来也不例外,因为在他们前方五米左右的地面上,缠着两个人…… 为什么说是缠着?因为那两个人就像是扭打死缠在一起一样!四肢和身体都以诡异的角度扭缠在一起。高度的腐烂并没有使他们分开。从那扭曲的骨骼来看,很难想象这两个人死的时候是得有多痛苦。 秦震不明白羽东为什么要喊他和老顾来看尸体,这仵作验尸的活,怎么看都不该他们俩干吧? 不过老顾却似乎并不介意。不但不嫌恶心,反而还煞有介事的往前凑了凑,猫着腰半蹲着端详起了那两具诡异扭曲的尸体。 也真得说老顾这一路走来,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强了。看了半天之后,他忽然来了一句“这他妈是死了都要爱啊?” 这句话说完,秦震明显看到了羽东讶异的眼神。当然,其他队友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顾杰。似乎是被他这句话给惊到了… 只有秦震在心里苦笑,心说你们这适应能力也太差了!这话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老顾那种人,什么话说不出来?什么事做不出来?这在他那二百五的层次里,只算是刚入门的等级。这也就是陈风刚去世,老顾他心情还没有从悲痛中转变过来。要不然,保准儿能给这两具尸体来个更令人喷饭的定论! 当然,最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老顾他自己压根就不感觉他的语言和行为有任何的不妥。 而且这时候他还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似的,极其严肃认真的走了回来,然后十分神秘的看着羽东,压低了声音的问道“东少,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羽东没说话,只是抬眼淡淡的看着顾杰,等着他自己接着往下说。那表情明显就有一种‘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感觉。 但是人家老顾压根就没在意,而且还更加神秘的将手挡在嘴边,凑近羽东低声说道“这死了都要爱可一点儿都不简单,其中没准有段大故事!” “哦,怎么说。”羽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就像是辅导弱智班的老师在为人民尽义务一样。 老顾听羽东发问了,这才压低了声音有点得意的说“这种现场,任他什么细小情节也都逃不过我老顾的火眼金睛。我刚才仔细的观察了下,从尸体破烂的衣服上来看,他们的穿着竟然几乎是一样的!而且还是两个男人!看来…这是真爱。”顾杰撇着嘴,煞有介事的下了定论。 本来一直被顾杰制造的神秘气氛影响,大家都一脸认真的支着耳朵听他的‘调查结果’!没想到!他说完这话之后,大伙的脸上除了无奈以外,更多的就是把他也打死在这得了的决心。 当然,其他人是不好意思这么开玩笑的。但是秦震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指着顾杰的鼻子怒道“老顾!你要是再跟我们装神弄鬼、故作神秘,还满嘴胡说八道的话。我就召集大伙一起把你打死,然后再把你跟那俩‘真爱’缠一块儿!让你们仨一块儿死了都要爱!” 看着秦震气的直翻白眼的样子,顾杰还挺无辜的挠了挠头,然后来了一句“大震,你说人家俩真爱,你气成这样干吗?你自己去看看那是不是两个男的!而且穿的衣服都一样,明显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装。” “你大爷情侣装!就算这俩真是…真是真爱,他们有毛病大老远穿着情侣装往这鬼地方‘抵死’来啊?殉情也不至于选择那么奇葩的地方吧?”秦震怒骂着反驳道。 就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正热闹时,羽东在一旁却忽然悠悠的来了一句“顾杰,你既然看得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就没有点别的什么想法吗?” “别的想法?”老顾一愣,之后还跟真事儿似的极其认真的琢磨了起来。 忽然,他一拍巴掌说道“东少!我有别的想法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忐忑不安 第一百二十七章忐忑不安 “说。”羽东低垂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而顾杰却有些兴奋的说“东少,你不是问我,看他们穿一样的衣服,除了情侣装这种可能以外,还有什么其它想法吗?经过我睿智的大脑高速的运转之后,我得出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穿的是团服或队服!虽然说现在还弄不清楚他们这是什么组织,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一伙儿的!” 羽东听完,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就继续往前走了。 别看顾杰拿着现眼当骄傲,自以为羽东的沉默恰恰是证明他说对了。 但是秦震可没有那么单细胞,他知道羽东不会无聊到把他们俩叫过去就为了听顾杰的一番奇葩言论。 这两具诡异的尸体,肯定是非同一般!但是既然羽东他不再多说绕过尸体继续走,想来肯定也有他的道理。于是秦震也不再多想,赶紧跟上羽东往前走去。 当路过那两具尸体的时候,秦震都尽量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羽东的后背。争取不让自己再看到那扭曲腐烂的尸体!毕竟,那画面太‘美’让人不敢看……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又走了一段之后,不单单是羽东站住了。就连秦震和姜旗也不再往前走了。大家看了一眼前面的情况,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顾杰在愣了一下之后也骂道“他们这是真爱团伙吗!这他妈到底是练的哪门子功夫!” 也不怪顾杰这次不感叹‘真爱无边’了。因为他们眼前有无数具一对一对扭曲在一起的尸体…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腐烂程度,那扭结在一起密不可分的身体,已经分不清哪部分属于哪个人了。 与其说他们‘死了都要爱’,秦震觉得倒不如说他们这是要死一块死,谁也别想活。 因为从他们的姿势和死后仍然保持僵硬扭曲的骨骼来看,他们真的是缠打至死的状态,而且…到死都没有放过对方! 这是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有这种同归于尽的行为? 可这就很奇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穿着一样的‘队服’往这里拼杀来了?还是自相残杀?这根本就说不通啊!而且还就那么巧?都能找到至死方休的对手? 秦震从心底开始有了怀疑,脑海中闪过一种惊世骇俗的可能!但是他还不敢断定… 所以这时候秦震甚至顾不上羽东了,擅自绕过了尸体继续向前。可是没想到的是,越往前,这种扭曲在一起的尸体就越多。那种诡异的场景,让秦震呆呆的站住了,再也迈不开腿!只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 顾杰在一旁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底气明显有些不足的嘟囔着说“这…这他妈是什么队伍如此壮大…?这得有多少人了!一个连的人玩殉情啊?还用这么恐怖的方式?” 羽东这时走到了秦震的身后,稍微凑近了一些问道“秦震,你看着他们穿的一样的衣服,也没有任何感觉么?” 听着羽东这种类似咒语般的话,秦震皱起了眉。 他的心很乱!这些尸体*的程度很严重,衣服也极其破烂。如此面目全非,真的很难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羽东看秦震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显然是他的问题超出秦震的脑力承受范围了。于是羽东再次幽幽的提醒道“腐烂的只能是*,骨骼却是不会变的。” 秦震若有所思的琢磨着羽东的这句话,猛然间瞪大了双眼!惊诧不已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尸体! ……腐烂的是*,骨骼不会变。羽东这是在提醒他!提醒他这些尸体的骨骼看起来竟然粗细长短都一样!! 也就是说……他们竟然一样高!!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秦震已经完全楞住了! 而羽东却似乎还是不满意,索性更加直白的说道“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骨骼。秦震,要我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神奇的巧合。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这句话说完,秦震甚至被震惊的有点要站不住的感觉!其余的大伙也都好不了哪去,个个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就连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杰,也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的无数尸体,眼睛中流露出的,也是那难以掩饰的惊恐。 而羽东看着他们大家如此震惊的样子,却并没有想给他们缓口气的机会。而是接着对秦震问道“秦震,你还记不记得在玉门关内你遇到的那个‘王斌’?” “……记得。”秦震木讷的回答着,就像是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一样。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告诉过你,我用的火,能瞬间焚化的,只有纯有机物。而且从每种方面来说,有机物是可以复制一些东西的。比如人。”羽东的话声音很轻,却如同催眠指令一样,瞬间就让秦震的思绪回到了玉门关外的那个晚上!! 记得当时秦震压根就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根本就不理解羽东说什么复制人、复制恐龙这些有什么意义。现在想来,恐龙不过是个幌子,羽东当时真正想说的,就是复制出来的人! 那,那这一团一团的骨头尸体……全是王斌?! 秦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了一样的就要跑过去扒开那些尸骨!他相信,只要能让他好好看上一眼,他就能马上认出来这些尸骨是不是王斌!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幽深空旷的地下就再次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似笑非笑,声音悲苦! 秦震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对着周围大喊道“斌子!!王斌!!你出来啊!!兄弟有话要问你!我不管你变成了什么,你出来见见我!” 大概这地方的深邃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总之,秦震的这一番喊话,不仅回音袅袅,而且声音还被扩大了很多倍。大有一种村东头大喇叭开始广播的意思。 可是现在不是幽默的时候,秦震也顾不得自己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震耳欲聋。他依旧喊着那些话,他必须要找到王斌! 看着秦震如此激动的状态,羽东上前拉住了他。随后沉声说道“别喊了,跟我走,我听的出方向。” 也没给秦震说愿不愿意的机会,羽东拉着他就往右前方疾步走去! 大家也都看出了事情的苗头,马上就都跟了上去。尤其是顾杰,大步向前的同时,面色却极其复杂。那不同于他对陈风的悲痛,也不是他平日里那幽默的胆大无畏,而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恐惧!! 是,胆色如他。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他却慌了,他怕了!他可以不怕死,不怕任何凶猛的怪物和诅咒。但是他怕真正的亲自面对自己的兄弟不生不死、半人半鬼…… 因为那将意味着他们要做出选择。是结束了他,还是放过他?什么复制品,顾杰不感兴趣,也无所谓。但是如果那个真的王斌在眼前,他没有办法能保证自己有羽东的那种决然和魄力!他做不到像羽东送陈风一样,亲手杀了王斌!!不,他做不到! 而且顾杰心里明白,秦震也做不到!!他们谁都没办法如同羽东那般强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所以,老顾在这个时候怕了。他宁可前面即将面对的是比金翅大鹏鸟还要凶残的怪物!也不想在前面看到变成了怪物的好兄弟! 然而,世事本如此。宿命经常会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在你极力寻找的时候,偏偏不得见。在你不想再见的时候,却偏偏又是避不开的久别再重逢。 只不过这种重逢,或许距离是两个世界。 从小到大的兄弟,默契自是不用多说。此刻心乱如麻的又何止是老顾一个人?秦震的心里甚至比他还慌,还乱! 随着羽东的带领,前方竟然开始隐隐出现天光了!看的出来,那里又是一处被掩藏的竖井。外面的光线透过石头的缝隙从顶部照射了进来。哪怕是那几缕暗淡的天光,于秦震他们而言,也是格外的耀眼。 细看之下,这个竖井设计可也真是够绝户了。 这里的地形就像是一个侧倒着的t,秦震他们正走在那个横上,竖井就是那个竖。上,可达地面。下,就不知道具体有多深了。反正人要是从这里往上爬,稍有个不慎,必定是沉入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第一百二十八章重逢 而就在那竖井的边缘旁,却似乎有一个人影隐藏在黑暗中!头顶高处透进来的几束亮光很巧妙的使那黑影若隐若现。而他们手中的灯光,又似乎还触及不到那个地方,就被竖井的黑暗给吞没了! 秦震看的胆战心惊,有几次话到嘴边想问一句那个人是不是王斌,但是却都咽回去了。他怕那个黑影不是,他也怕那个黑影是。无比纠结复杂的心情以及静默的气氛,最终还是由羽东先打破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但是却没靠近那个黑影。当适应了黑暗之后,凭轮廓可以大致看出,那个人倚靠着石壁正坐在竖井边缘。头垂的很低,低到让人感觉正常人都没有办法维持那个姿势。 这种诡异古怪的坐姿,让大家看的无不一身冷汗。但是羽东却很大方的又靠近了一点,然后很严肃甚至颇有些庄重的对着那个黑影说了一番让人很迷茫的话。 “我很感谢你一路引我们到这里,这一路承你帮了不少的忙。你做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吃惊,因为你本可以脱离这个噩梦的,但是你却选择自己回来了。到这一步,你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 羽东的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似是而非。这感觉就好像是他认识这个人,却又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大家都不是太明白,这一路究竟是承蒙谁如此大的关照?竟然能让羽东道谢? 但是秦震和顾杰却听的心里发颤,只不过内心的激动和挣扎,让他们根本就开不了口。 没想到,那个黑影在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干咳之后,竟然沙哑的开口说了话!!只不过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样!十分恐怖骇人!那声音听起来犹如老锯拉木头,干涩且刺耳。而且他将头垂的那么低,可想而知说出话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只听那个鬼影很无力的说“少将,不知道这个军衔我说的是不是妥当。但是作为军方最神秘的人物,你无疑是担得起这军衔的。不过…我不需要什么赞赏,一切都是宿命,谁也逃不掉……” 羽东沉默了。 那个鬼影接着说道“少将,其实和你比起来,我已经很幸运了。在长者的庇佑之下,我的人生至少有过一大段平凡且快乐的日子。尽管最终还是要回到命运的轨道上……” 羽东似乎十分动容,他此刻也是低垂着头。半晌,才哑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也许还有机会……” 那个鬼影用可怕的声音笑了,那笑声听起来如此熟悉。 “呵呵…我没机会了……我现在甚至无法确定我究竟是个什么。我杀了自己一遍又一遍,我凭着意念一路坚持,本想在你们之前能毁了那些东西,免得再有人为此涉险。但是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差了一步,那九龙镇国璧竟然是分开的!我拿到的只是一半而已…我想我无法再去毁了另一半了……” 刚听他说到这,羽东就马上接道“交给我!剩下的都交给我吧,你真的已经做了很多了……不然的话,也许今天被复制分裂,要一遍一遍杀死自己的,也许是我。”说到这里,羽东沉吟了一下,然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朗声说道“他们不顾生死、千辛万苦的到这里来找你,你该跟他们道个别的。王斌。” 这话说完之后,那个黑影似乎是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往黑暗处缩了缩! 秦震和顾杰听到羽东的这句话,便再也控制不住。一边大喊着‘斌子!!’一边就要冲过去!只不过羽东及时拦下了他们,并且有些悲伤的对秦震摇了摇头。而且与此同时那个黑影也大喊着“别过来!!” 秦震大声喊着王斌的名字,心头就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烫着一样!所有的情绪都无以表达,只有悲愤的呐喊! 而那黑影也终于再次开了口。这一次,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听一些…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秦震、老顾…对不起,竟然害你们都被牵扯进来了…我、我求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别过来、别过来看我现在的样子……咱们就这样坐着再聊聊天、说说话…让我把我想说的都说出来,好吗…” 秦震再也忍不住眼泪,哽咽着‘嗯’了一声。而顾杰更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脸,无力的靠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虽然他捂着眼睛,没有出声。但是从他那急速起伏的胸口就能看出来,这堂堂顶天立地的老爷们儿,此刻正在无声的抽泣。 王斌见他们答应了下来,这才放松了一些,然后就像是聊闲天一样的说“从小都是你们拖累我打架、罚站、请家长、然后回家再挨打…哈,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我拖累你们到如此地步。兄弟…对不起。” 顾杰这时忍不住的吼了一声“王斌,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跟你像外面那些尸体一样!咱们要死死一块!是兄弟,就别说抱歉!就算重来一万遍,我和秦震也都照样会来这沙漠找你!但是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如果咱们一起想办法,也许今天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顾杰最后说的话里,已经是抑制不住的哭声了。 王斌听到顾杰的哭声,似乎很难过。那沙哑的声音竟然也在哽咽“老顾…别这样。咱们当中就属你最浑,怎么还哭上了…白长那一米九的大高个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听着王斌的这几句话,秦震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也哭出声来!王斌还是那个样子,不管他今天外表和声音变的多么恐怖,但是他那说话的方式、那语气,却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柔和内敛的他! 王斌这时接着说“我没想到自己能撑到你们来…我时间不多了,下面的话你们一定听清了…整个罗布泊和塔克拉玛干边缘,一共有三处最深的竖井。这里的这处,7000米深,那半块镇国璧已经被我扔下去提前当陪葬品了。 第二处,在罗布泊北岸,8000米深,但是现在是核试验基地。至于最后一处,就在卫星地图上大耳朵的耳朵眼处,那里据说深度12000米,直达地心。 曷劳落迦就在那里,而另一半的九龙镇国璧就在曷劳落迦。找到那一半之后,直接扔到地心深处去!这样,就能永绝后患了……” 听完王斌的这些话,大家都深深的拧起了眉。这些话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好像一下子就解开了很多谜题。但是他们大家却也都在思考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落迦那个地方并不好去,那玉也没那么容易毁。 于是秦震黯然的开口问道“斌子,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王斌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个事情,很自然的哼了一声回道“那玉哪里是什么镇国璧,分明就是最邪异的生化武器!它可以改变人体的基因、复制出另一个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第二个你。但是那些东西都是没感情、没知觉的,犹如丧尸一般。老爷子那本日记想必你们肯定也看过了,当年罗布泊发生的巨大灾难,都是因那玉而起的。原子弹为什么要在那罗布泊耳朵眼里引爆?这一切都是有着密切关联的。” 大家都沉默了。这似乎和当初推断的结果差不多,但是他们也都开始在考虑,即便是到达了那个沉入地下的落迦鬼国,又怎么才能销毁那块镇国璧呢?不管是谁去碰,最后还不是都得变成和王斌一样的下场? 王斌似乎像是看出来了一样,这时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用命换来的答案,怎么可能只有这些。那九龙璧所导致的异变,说科学一点,是未知物质的影响。说的不科学一点,就是诅咒。当然,这种诅咒如果用在了两国交战上,那还真是有镇国之用。 九龙壁上的龙纹我画了下来,是半幅地图。如果你们找到另一半,或许就找到破解九龙壁诅咒的方法了!我是熬不到了……但是,你们得活下去,一定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黑暗之中就飘过来了一张纸,落在了羽东的脚下。羽东捡起纸看了下,那正是王斌所说的龙纹地图。羽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而王斌却开口说道“少将,这图形你应该并不陌生。夏老当年恐怕就是背着那位顶级领导人,私下与那位消失了的队长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死别 王斌稍稍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二位当年一定是参透了九龙玉璧的秘密。这东西不仅仅可以用于生化,上面的龙纹更是一幅惊天的藏宝图。当然,那里还有破除诅咒的方法。权衡轻重,最终他们还是觉得这种东西不该被世人发现。 所以他们二位才牺牲了自己,打算永久的藏起这东西。一位带上一切资料消失于落迦,以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发现九龙镇国璧的秘密了。而另一位,则是忍辱负重、背负着背叛全队的骂名,在暗中监视着上层的一举一动。 大概是现在的科学发达超出了老人的想象,迫于无奈,才选择让第三代人再入沙漠,毁了那不该留于世的东西。” 听完王斌的这一大段话,秦震彻底傻了。再看看他们所有人,都一脸沉默的不置可否。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为了阻止那些王权的贪婪以及不择手段的军事策略!所以才会白白牺牲了那么多条人命!! 而羽东的爷爷,看似是所有人当中最好的下场。但其实却不然,因为他要对的起那位牺牲的队长以及所有被牵扯其中的人。于是守护这个秘密就变成了夏家世世代代的责任。 而且以这位夏老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所守护的似乎还不仅仅是九龙镇国璧这一个秘密。他的神秘莫测更像是身怀奇术之人,时刻保护着那些不该被发掘出的天机神物。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羽东才会有那一身非同寻常的身手和本领。当然,这一切都仅仅是秦震自己的推测而已。关于夏家的秘密,当然还是要由羽东亲自说,才更有说服力。 而且当年夏老爷子为什么会让他们六月进沙漠,又为什么临时又消失了,这些,还都是未知的疑惑。不过现在看来,当年正是这位夏老通知了军方,才把那一队人救了出来。甚至很有可能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一队人都得被当场灭了口。 当把这些话都说完,王斌好像终于能踏实下来了。黑暗中的他似乎费力的抬了抬头,然后缓缓说道“少将,我爷爷在举家搬迁之前,就已经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夏家背负的沉重,他们后来已经全都想到了… 他这一辈子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了后代苟且偷生的逃避责任,把一切都推给了你们。现在,他老人家走了,我也已经走到尽头了。你一定要毁了那东西,以告四十年以来所有为此而牺牲的冤魂亡灵啊……”王斌显得有些激动,声音带着破碎的感觉。 而羽东则低着头,紧紧的攥着双拳,用力到甚至有些发抖。之后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应声道“放心,我会。” 王斌那低垂着的头似乎在做着点头的动作,不过已经不太能看出来了。只听他又如释重负般的说道“秦震…老顾…兄弟先走一步了,这辈子,能有你们这两个朋友,足够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下辈子…还和你们当兄弟。” 秦震和顾杰意识到情况不太对,马上就朝着王斌那奔了过去!可是王斌是坐在竖井边的,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他就彻底消失在了无底洞般的竖井中。 “斌子!!”秦震跪坐在竖井边缘,双手徒劳的抓着地面,放声大喊!他痛苦万分的一拳一拳狠狠的砸着地面!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心如刀绞!7000米的深渊,瞬间就吞噬了他兄弟的命!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杰这时候却出乎寻常的冷静,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深不见底的竖井,一言不发。那表情镇定的让人有些担心。 一旁的姜旗伸手拍了拍老顾的肩膀,沉声说“兄弟,我在执行任务中也曾失去过太多生死与共的弟兄,我很清楚这种痛!但是你要记着,我们真正该做的,是让他们死得其所!要让咱们的兄弟能瞑目!这样,倘若有朝一日黄泉再见,我们不愧见他们。” 顾杰听完姜旗的话,沉沉的应了一声“大旗,你放心,我都明白。我也早就知道斌子逃不开这样的下场了。是,我不会让他走的不明不白!我会去那个落迦,亲自找到那块玉,我他妈非要嚼碎了那个祸害不可!!”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愤怒的,反正现在老顾是两眼通红,十分骇人。 这时,身后的兰晴也走到了顾杰的身旁,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对顾杰说道“斌哥他是个英雄,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咱们别让他走的不安心,你要记着他说的话,好好活下去。” 被兰晴这么一说,顾杰的眼睛又红了。 是啊,他的兄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了不留下那九龙镇国璧的祸根,一个人独自承受着那些恐怖的经历!他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然可以杀死自己无数遍!这绝对是个大义的爷们儿!所以对顾杰来说,自己怎么能给兄弟丢脸呢?!于是他咬牙点了点头,坚决不再让自己的眼泪再掉下来! 而秦震,他一直双手撑地的跪在竖井边。脑海中一片空白,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直到有一双手轻轻的搀向了他,他才木然的缓缓抬起了头。 是羽东。此时他正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秦震,虽然没有言语没有表情,但是那目光中却透露出了他的悲伤。 短短一段时间之内,他们大家已经历经了两次生离死别。亲眼目送着一位又一位朋友离世。纵然坚强如他们这群铁打的汉子,心,也终究是承受不了了。 秦震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心力交瘁。当初豪言壮语出来寻找挚友和老爷子,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竟然什么都带不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果活着回去了,该怎么像王叔他们交代?这么一想,秦震的眼前顿时又出现了王斌妈妈那双憔悴不堪的眼。王斌是家中独子,让他们两位老人家要如何才能承受这种丧子之痛! 羽东看秦震双目紧闭,神情痛苦。不由得又朝秦震伸出了手,他想把秦震扶起来。因为不管怎样,一切也都已成定局。就算在这里跪到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羽东一边对秦震伸出手,一边认真的说“来,秦震,起来。这条路还没走完,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羽东的话,无比坚定。 秦震疲惫的伸出手拽着羽东让他把自己‘提’了起来。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多日的疲惫、体力的透支、精神上的紧张,还有这接二连三心理上的打击。秦震甚至感觉自己也快撑不下去了。 这一场场的死别,对他来说无疑是最严重的重创! 大家聚到一起,情不自禁的互相拍了拍肩膀。这大概是他们互相鼓励彼此继续走下去的唯一方式。语言,已经显得太苍白了。 就连马超和老沈、闫军,眼睛也都是红红的。马超还一边抹着脸,一边郑重其事对老顾说“顾哥,你别难过了。让斌哥好走吧,你还有我们呢!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兄弟!” 说着说着,老顾还没怎么着,他自己倒是又难过上了。还难为老顾赶忙劝道“得了得了兄弟,你别难受了,咱们早就是兄弟了。这还用说么!节哀节哀……” 反正最后也看不出他们俩到底是谁在劝谁。总之气氛都比较压抑和伤感就是了。 羽东看顾杰和秦震的情绪都稍稍缓解一些了,这才开口说道“这地方爬上去的距离并不高,咱们再加把劲儿。把该扔的东西都扔了,只留有用的,尽量从轻减负。” 大家调整了一下心态和情绪,纷纷开始查看哪些东西可以不要,顺便看看还能凑出多少岩钉和绳索。 因为就算是这段攀岩的距离并不高,也总得需要保障不是么。 第一百三十章横生枝节 最后大家找来找去,还是得出了一个不幸的消息。登山索只够五个人的。 要是依着秦震的意思,那就一批一批的分拨上去。上去的人再把东西扔下来。可是老沈却带头表示自己徒手绝对没问题,不需要什么保护措施。 至于羽东和姜旗,那就更不用说了。理所当然的没人会去考虑他们是不是需要绳索来攀岩。 大家正在讨论岩壁的方向和他们大家行进的顺序时,秦震却发现顾杰一直在那边倒腾着什么。于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想看看顾杰到底在忙活什么。 谁知道,等过去这么一看!这爷们正在那摆弄枪呢!看这意思,他是想把这些家伙都打包背上。 秦震见状只有诧异的问道“老顾,羽东说的是减负从轻,你怎么专挑重家伙拿啊?” 顾杰似乎也不太理解的看了看秦震,然后很自然的反问道“东少说的不是拿有用的东西,扔没用的东西吗?反正吃的也没了,那对我来说,就这些东西最有用了。” 秦震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很替顾杰那随身携带‘贵重物品’的分量而担心。 要说还得是羽东办事干脆利落快。 他听完顾杰的话之后,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若无其事走到顾杰的身边,从他肩上取下了那个‘打包’好的一捆枪械。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随手就扔进那竖井里了! 老顾看的眼都直了!虽然没有跟羽东决斗的决心,但是也差点没跟着那些枪直接跳下去以身殉情!而这时羽东看着顾杰,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把你所有的力气全用在安全爬出去。只要出去了,这种东西随你挑。”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开了。 顾杰一时没转过弯来,一脸颓丧的样子,就好像羽东把他媳妇给扔下去了一样。十分不甘心的说“东少你以为你家是开军火库的吗?你也太败家了…这些东西你都能扔,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背着,又没让你背着,你为什么要给我扔了…我还指望拿着这些家伙去落迦替我兄弟和陈风报仇呢。” 秦震眼看顾杰越说越痛不欲生,那种像死了媳妇一样的表情更是让人看了就于心不忍。 于是秦震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老顾老顾,少将……” 这两个字一出口,顾杰那双眼睛顿时一亮!精神头也马上就上来了!刚才那死了媳妇一样的表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爱死死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死了原配再娶小妾的感觉! 当下就对刚才那些被羽东无情甩进深渊的枪不屑一顾了,甚至还故意高调的说了句“哎,也是!替哥们儿报仇总得换点重型武器。这些小家常不要就不要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等咱出去之后,备好几箱手榴弹、流弹枪、直接去把那落迦鬼窝给端了!还他妈玉,我让它连玉渣子都不剩!” 没人拿吹牛败火的话当回事,都任由老顾宣泄着心头的愤怒。但是秦震却下意识的提醒道“老顾,虽说武器不是问题,但是你那战争式的装备还是要降低些要求的。别回头那位少将以为你是什么恐怖分子,再把你就地处决了。那就不太好了。” 俩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羽东就招呼他们过去。按着羽东的安排,是由老沈和姜旗打头,这样剩下的人就可以循着他们的路线往上走。羽东他自己是垫底的,因为如果前面的人万一有个闪失或意外,只有他自信可以瞬间抓住下落的人。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就都朝着那几束天光前进! 这里与乌孙竖井有很大的区别,首先这段到地面的距离就并没有乌孙那么邪乎。说实话,秦震自己还是觉得挺有信心的。而且那种求生本能外加迫不及待报仇雪恨的心理在作祟,他甚至感觉自己那运动神经的小宇宙陡然就爆发了。 没有多长时间,他甚至都爬到了姜旗的前面。虽然说姜旗是徒手吧……但是仍然让秦震觉得挺自豪的。眼看就要到顶端了,他开始旧戏重演般的凿起了那石头缝隙。 其实这缝隙并不算太小,真要是说的话,死乞白赖的挤挤,还是能挤过去的。但是为了广大队友考虑,秦震还是一通狂敲猛砸!直到那洞口豁出了很大的一道口子,他才满意的率先往外爬了出去。 想想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他妈才多长时间?就经历了几次重见天日、两世为人的感受了? 当秦震手脚并用,终于爬上地面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看一眼天,一件冰冷的金属物体便顶在了他的头上。凭直觉,那是枪口。 秦震暗骂了一声对方的祖宗。心说才上地面,又来这个,还让不让人活了??而且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那似乎是四十年前那支队伍逃出生天时遇到过的场景! 他被喝令抱头站起身来,不许抬头,也不许说话。 秦震本想开口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军事间谍,但是对方似乎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刚一想开口,枪口就象征性的又捅他两下! 这给秦震憋屈的!心想第一次在队伍里得个攀爬第一名!怎么一上来就是这情况?这要是换成羽东第一个上来,会不会情况就会有所不同?自己天生衰神缠身怎么着?这也太他妈憋屈了! 别看不许抬头,但是秦震却观察了一下形势。从秦震低着头看见周围的军车和军裤军靴看来,这次这些人真的是军方的人了。决不是当初‘悟空’那种淘宝几人组。 其实想想真要是面对军方倒也不可怕,毕竟自己身边有个少将呢!还能怕这群喽??康?侍馐乔卣鹂悸堑搅肆礁鲋饕?侍猓阂唬?俳?飧鼍?问峭醣蟾?鸲?驳模?思矣鸲?墒亲允贾林斩济凰倒?啊k淙幻环袢希??且裁怀腥希≌庖?巧米员ㄉ纤?拿?郑?蛞徽馀c淮岛茫?蔷投?肆恕?p>  二呢,按照秦震的理解,王斌的意思是说羽东属于军方最神秘部门中的神秘人,按级别当属少将。神秘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压根就没人知道。 综上所述,秦震果断放弃了报上羽东大名以求脱困的办法。 而且就在这时候,秦震觉得背后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了几个队友。但是无一都被枪支所威胁,而且谁都不许说话。 虽然秦震没回头,但是从不远处那跟蒸汽机一样的粗喘气就可以听出,顾杰已经上来了。而且这会儿正忿忿不平的被强迫闭了嘴。不用看秦震都能想象的到,那爷们儿此刻狰狞的脸。 这时候秦震就纳闷了,他们这些军人难道不认识姜旗吗?想想可能姜旗属于特种部队,或许不认识也正常。但是姜旗难道就不反抗吗? 而且羽东呢?还没上来?这爷们儿那少将的军衔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吧…?要是那样可就操蛋了…牛没吹好不说,再赶上个反腐倡廉就真完了。到时候自己万一再被当成同党共犯,大仇未报就先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怎么想怎么冤! 就在秦震越想越悲催的时候,忽然!顶在自己头上的枪颤颤巍巍的抖了起来。秦震还纳闷呢,难道这位军爷的真实身份是隔壁吴老二吗?有脑血栓啊?这怎么举枪还哆嗦上了呢? 秦震不禁为国家选拔军人的严谨程度开始担忧。 谁知道,这‘吴老二’哆嗦的越来越快,秦震甚至都开始害怕了起来!心说你犯病不要紧,可别走火打死我啊!!大风大浪爷们儿都挺过来了,最后死你个脑血栓手上犯不上啊! 秦震正准备跟这‘吴老二’好好的交流沟通一下,却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了一个没有语气的冰冷声音“看清楚了么?” ‘吴老二’抖的更厉害了,甚至连想回答话都张不开嘴了。 接着,那个清冷的声音用不可一世的语气缓缓说道“他们都是我朋友,你现在拿枪对着的那个人,也是我的人。你还没资格碰他。” 那‘吴老二’一听,当机立断就把枪给扔飞了!秦震当然明白这是羽东出来救苦救难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了身。 当他转过来之后,才看见这背后情势一片大好! 秦震眼前这个正在筛糠个主儿,估计就是刚才拿枪威胁他的人。他身后站着的人正是羽东。而且羽东现在正一手扣着他的脖子,一手正在往口袋里放回着什么。 从刚才的对话听得出来,之前羽东肯定是给这‘吴老二’看了什么东西,才引发他‘脑血栓’变的如此严重的。那大概……是证明羽东身份的东西吧。 再看后面,姜旗一脸冰冷的举着一把枪,毫不客气的瞄准着其他那几个臊眉耷眼的兵。显然,这枪是从人家那些兵手里抢来的…… 秦震忽然觉得自己这伙人从落难狗一下子就变成豪气干云的悍匪了!连军队的枪都敢抢!这要是回到宋朝,那一准儿就是劫生辰纲的料啊! 其他人都站在姜旗的身后,大家都是一脸的淡然。而老顾就颇有些与众不同了。 他是站在那群被控制了的兵中间的,尤其他本身个就高,这会儿再抬头挺胸的往那一戳、一显摆。大有一种鹤立鸡群、独孤求败的架势。 第一百三十一章707研究所 趁这会儿功夫,秦震偷瞄了一眼‘吴老二’的肩章。这一看之下,秦震甚至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那肩章上的星星,这人怎么说也是个大军区的小干部级别了,怎么会给吓成这样了? 而且秦震这时也顺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虽然说还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但是显然和之前的情况已经大有不同了!别的不说,就那近在眼前的大标识上‘军事禁区’那四个大字,就让秦震看的心中暗喜。 有这四个字,至少证明这里有活人了啊!这点很重要!更何况,又有身后的那位少爷在身边,基本上可以说是诸事无忧了。他们接下来的装备、食物和水,这些应该已经都不成问题了。 难怪羽东当时能那么有把握的对老顾说,只要能出去,枪随便他挑。可不是么,到了军区,还愁找不着枪支弹药么? 这么一想,秦震心里也算踏实了下来。这会儿腰板也直了,大步走到羽东身边,挑眉问向那个军官“我说吴老二,这里属于什么军事禁地?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时候从地底下爬出来?你们是故意堵我们来的啊?” 包括羽东在内,对秦震的这个称呼都不由得一愣。顾杰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嘴“大震你认识他啊?我怎么听吴老二这名那么熟呢?” 秦震并没有答话,那个军官也十分尴尬的笑了笑说“跟您汇报一下,我叫杨红柳,是这个军区负责巡查的团长。我们并不是有意要堵截您,只是罗布泊军区给过指示,说是有人进入了魔鬼城地域。这才派我们在周围多加巡查的。” 秦震听完,稍稍琢磨了一下,觉得大概应该是那么回事。听这意思,都已经跨地界了,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在地下是得都了多远了。 算了,反正秦震现在也不想再多说别的,实在太累了,先找个地方歇会才是真的。于是秦震又说道“吴老二,你先带……” 没等秦震说完,对方就尴尬的纠正着“杨红柳…我叫杨红柳……”话音刚落,羽东扣在他脖子上的手就马上又紧了紧!吓的那军爷当下改了嘴“吴老二,吴老二,我叫吴老二!” 羽东是不以为然,但是秦震却看得哭笑不得。心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话还真是在辙。只不过,这位怎么说也是个地方长官,被羽东一直这么‘挟持’着,似乎也不太像回事。 所以秦震就跟羽东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把他放了吧。你总这样掐着他说话,也说不出来什么不是么?羽东倒也痛快,看了一眼秦震,之后便忿忿的松开了手。好像他还是很介意这些人用枪威胁他朋友的这件事。而且那眼神摆明了是在告诉那吴老二,如果不是看在秦震的面子上,掐死你都不解恨! 这位长官一看羽东松了手,马上就感激的朝秦震点了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位长官也真是怂了点!得亏他遇到的是本国自家人,这要万一是真的敌*事间谍,就他这草包样,还不得当场叛国投敌?? 而且也不知道他这名字是怎么起的?一个糙老爷们儿,名字倒是还挺秀气。难不成是结合周遭特殊地理环境的特有植物而取的名字吗? 就像是特意回答秦震的困惑似的,那位杨红柳同志马上就讪讪的笑着说“我出生就在这里,典型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红柳是这沙漠里最顽强的植物,不仅生命力强,利用价值也高!家里给我取名红柳,就是希望我能有红柳那顽强坚韧的精神,顺便还能为国为民多多少少的有点利用价值。” 听完这话秦震不禁苦笑。倒不是说秦震看不起人,反正这位长官所作所为的前后差异,也不怪秦震会觉得‘坚韧顽强、利国利民’这几个字实在是跟他沾不上什么边。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他国家贡献的时候,索性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可是羽东这时却在一旁冷冷的发了话“带我们去707研究所。” 没想到,那‘吴老二’一听就愣住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禁忌似的。这表现让秦震颇为在意,也不由得开始好奇那707研究所到底是干什么的地方。 羽东看到那位吴老二在发愣,又一字一句的沉声补充道“现在,马上。” “啊,是是!”吴老二好像是忽然被吓得回过了神儿来,马上立正站好还不忘敬了个军礼。当下就组织着他的那些兵该开车的开车,该干啥的干啥。 这倒是让秦震深感‘权势’这个东西的重要性。 人活一世,大部分人忙忙碌碌追求的,无非就是名利权势这四个字。如果有谁能拍着胸脯说,这四样你一个都不爱,那只能说明你压根就一样没得到过。又或者是像羽东那种人,全都得到过了,巅峰之后,反而是高处不胜寒的落寞。 这一路上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主要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谁也都没心思在去观赏大漠风光了。 秦震本以为,那707研究所应该就在那片军事禁区之内。但是没想到,这地方竟然那么远!他们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才隐隐看到远处连绵的沙丘之间,藏着那么一座小建筑物。 这和秦震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 这种神秘高端的地方,不说非得富丽堂皇吧,但怎么不也得有点武警大院的样吧?这可倒好,旁边如果不是沙漠而是土地的话,这建筑摆在正中间分明就跟个看坟的宿舍似的! 再说它这地处偏僻的程度。如果没有羽东在身边的话,秦震肯定会怀疑这些军爷是不是要把他们拉到一个偏僻处就地活埋了。 不过在到达707之前,老沈和闫军还是为秦震解释了一些疑惑的。比如,这707研究所其实就是当年塔克拉玛干边缘那个无名研究所添砖加瓦又起了个名字而已。也就是说,四十年前那支队伍的人,曾经被关押在这里过。 后来,科学进步,社会发达,人们的胆子也都越来越大了。原本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涉足的不毛之地,现在反倒被人们争相变成了探险徒步的体验圣地! 为了保护机密,维持神秘,所以这才不得已的修缮了一番,并且立了名头。只要是有了名头,那一切都好说了。直接画个圈,军区自然就把无关人员给隔离在外了。 趁这个机会呢,秦震也没放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机会。反正他们都坐在后面‘敞篷’的位置上。羽东则是在第一辆车里,不知道是在监视那吴老二的行为,还是跟他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地方。反正跟他们大家没有坐在一起。 所以秦震也就一点顾虑都没有的向其他几位咨询了起来。首先就是羽东那‘少将’身份的问题。 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吧。他们大家对羽东具体的‘工作’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总参部一共有四个,四个全部都是国安、国防、这种机密机构。要说起那机密的程度,就是外人根本就无法得知这些地方具体是干什么的。甚至都不知道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这样说的话,以秦震的理解,这种地方差不多就是类似于军情局、联邦调查局、这种地方。 老沈说话更是实惠,一看秦震反正也知道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了。索性也就给他讲了个明白。 这四个部,各不相关,谁也不知道谁具体是干什么的,谁也管不了谁,各自。 羽东,就是那二部的。二部是个很特殊的部门,几乎外界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至于羽东在二部具体是什么职务,老沈也只是耸耸肩。只能说羽东的权在手,但是名不清。 二部下属有几个局,各自也都有各自的职责和任务。这其中有一个七局,职能就是名义上的科学研究,但实则真正的任务却是处理各种不科学的案例。 七局内又有无数个研究所,而老沈、闫军、马超、兰晴、包括去世的陈风,他们就是七局下属研究所,第五十七研究所的成员。 这一下子就把秦震给说懵了,合着他们大伙和羽东隔了那么多级别呢?难怪怎么那么服从指挥。 老沈笑了笑说“东少之所以会带领指挥五十七,完全是因为我们祖父那一辈所结下的渊源。我们几个人虽然谈不上是从小就认识,但也是自十多岁开始就在一起学习和工作的。唯有东少,见他的机会很少,但是他对大家却都十分照顾。” 看秦震完全傻了眼的样子,老沈又指了指前面的姜旗说道“至于大旗,他是特种军官这一点你知道了是吧?” 秦震缓过劲儿来应了声“啊,我知道。”但是他马上又问道“那姜旗他是哪个部队的呢?好像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就算是特种部队,也总得有个名字或者番号什么的吧?” 老沈听完却神秘的笑了笑说“真正的特种部队,怎么会有名字?难道要打着自己部队的旗号让所有的敌人都有所戒备提高警惕吗?姜旗他们所执行的任务,都是极其特殊的任务。所以他的部队既没有番号也没有名字。这就好像电影里那种真正的刺客或杀手没有名字,是一样的。” 这么一来,秦震心里多少明白了一些。不用说,姜旗那特殊的任务决定了他特殊的身份。而羽东的身份则比他还特殊,于是这才形成了他们这种强强联手的关系。 第一百三十二章神秘人 在老沈知无不言的讲解之下,秦震倒也觉得这段路程非常有意义。至少让他了解了很多原来一直不明白的东西。 不多时,他们的车便都停到了那707研究所的大门前。 秦震下了车这一看,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摇头撇嘴。因为这建筑近看之下还不如远看呢! 建筑外体的墙面缺砖少瓦,破烂的大门锈迹斑斑。最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连个锁都不舍得安,而是用铁链子的方式锁门!这安全意识是不是也太差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秘密基地! 而那招牌更是惨不忍睹,一块大木牌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刷刷点点的写了‘707研究所’这几个字。虽然那瘦金体儿的字写的还算漂亮,但是由于常年的风沙侵蚀,早就给吹的不成样子了。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保准儿会看成是‘101开九听’。这让秦震真的是有些无法接受。不知道是不是羽东本身形象气质和能力财力给了秦震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总觉得这神秘部门虽然隐藏于暗处,但是应该比明面上的那些部门更得力才对。 还是那句话,不求你豪华,好歹得像个样子吧!这里有没有军事机密先两说,就它这破败不堪的建筑外表,估计敌国间谍走到跟前都不会多看两眼的。 难不成这也算是战术的一种?? 但是很快,吴老二就把秦震的这种猜测给推翻了。按照他的说法,不光707,沙漠里所有‘文职’部门差不多都这德行。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地理环境造就的。因为风沙太大,气候太恶劣,把它装修成什么样也都是个糟蹋。 而且保不齐什么时候万一来场大风暴,这建筑就会随之被深埋地下了。所有的一切就得重新搬家。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装修的多讲究,况且这里也不会放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707里最机密的,是人。因为所有的秘密都装在人的脑子里。而不是卷宗上。 这倒是让秦震听的颇感敬佩!在这里的人,那得是多有头脑的人才?才能把一切都刻在脑子里。这可是真正的*移动硬盘。只要人活着,就不必担心有什么秘密被盗或者被入侵的可能。这绝对比电脑安全多了。 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之后,吴老二这就要告辞了。理由是他没有进入这里的权利。 这理由倒是让秦震差点没乐出来。就这么个破房子,一看就是危房待改造的地方。墙上画个圈,写个拆,明天就能成平地!进这里难道还有级别限制? 可是羽东却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冷声吩咐着“记着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把你能准备的装备都给我准备好。不必跟上级打招呼,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会亲自去说。” 吴老二一直在旁边‘嗯嗯是是’的点着头,态度极其诚恳。羽东这时瞥了顾杰一眼,然后又转头对吴老二强调了下“记得多带点枪,把你能找到的各种类型都拿出来点。” 吴老二一点儿没犹豫的就应下了。顾杰则是热泪盈眶的望着羽东,那感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种小人谄媚的嘴脸。 都交代好了之后,羽东一摆手,就放走了吴老二以及他的兵。带着大伙走到了那个拴着铁链子的大门前。 一看这锁,秦震心里还真有点犯愁。这门挺高也挺大的。翻墙过去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好,毕竟他们又不是梁上君子,翻墙这种活儿,在你光天化日之下,能不干还是尽量不干。 那难不成要敲门吗?可是这里面死气沉沉的,一点儿活分气儿都没有,敲门也未必有人能听得见。更何况大伙都口干舌燥的,谁还有力气扯着脖子站在外面喊? 那该怎么进去呢?这就成了问题。 于是秦震走上前,蹲下了身子,攥着那生锈的铁链子和锁就端详上了。 想起小时候经常忘带钥匙,这开门撬锁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给点工具的话,秦震觉得自己没准还是能把这老链子给对付开的。到时候就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如果有人要是问起来,就说他们没锁门! 秦震心里想的是好,正琢磨着用什么东西开锁呢!身后就响起了羽东那冷冷的声音“秦震?你在干什么?” 秦震一听,心里还不由得骄傲了一小下。心说别看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没有我的话,你想进去眼睁就是个问题!现在自己也算是站在主导性的位置上了,于是秦震故意故作姿态的拿来了一把,头都没回的看着那锁说“哎,东少。别的事可能你确实挺强,但是就眼前这个开门的活儿,估计没我你还真是不行。这就叫寸有所长,再强的人你也有弱项,再弱的人咱也有强项。一会儿你就看着吧,我找根铁丝,伸进这个锁芯里…” 秦震正用一种开锁大师的风范详细讲解着,眼前这带着铁链子的门‘咣’的一下子就被羽东给踹开了。 秦震张着嘴呆了似的看了看那门,又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看羽东! 只见羽东依旧一脸冰山相的说“开个门用得着那么复杂么?”说完,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留下的只有大家从秦震身边路过的时候,看着蹲在地上的秦震,一脸的同情和怜悯。 等秦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叉着腰一边追一边指着前面喊“夏羽东!你要不要脸?你这是强盗行为啊!破门而入你还敢那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是军还是匪?!” 不过秦震这番骂骂咧咧除了能给大家找个乐以外,压根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羽东根本就连头都没回,明摆着就是赤裸裸的无视他的怒骂。 秦震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咬牙跟着大家走进了里面小建筑的门前。 在门口不由自主的瞄了两眼门上的锁,秦震心说:锁啊,估计你八九不离十要惨遭厄运了。羽东那土匪他要是真想进去的话,你和外面那把锁的下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到这里,秦震在心里还苦笑了下。好像刚才自己还说这里像是危房待改造呢,这会儿看来就已经被强拆的差不多了。 就这地方,还好意思说是神秘基地?进来这里还需要身份等级?这下好了,等吴老二明天过来的时候,找的到找不到这里都两说了。因为很有可能,明天这里就被羽东拆的不剩什么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羽东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动他那大长腿。而是一脸谨慎的注视着那门把手。 看了一会儿之后,才了然的松了口气。随后退后两步抬腿就要踹! 可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了一样‘暗器’!那东西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的就朝着羽东的脸飞了过去! 秦震看的大吃一惊!有心想要伸手把羽东拉回来!但是没想到羽东却一脸镇定泰然自若的伸出两根手指,然后稳稳的夹住了正飞到他脸前的那件‘暗器’。 等秦震看清楚之后,才发现那是一把水果刀。 与此同时,从建筑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东少,好久不见啊!你这功夫和警觉性不但没减,反而还越来越精湛了!” 羽东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也不答话。 果然不多时,就从这座建筑的右边走廊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看上去和羽东的年纪差不多大,从走路的姿态看,也算的上是风度翩翩。 但唯一让人看着别扭的,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上非要带个面具。而且还是那种不对称、遮了大半边脸的面具。 不过就从他仅露的那只眼睛看来,这小子也他妈绝对是个美男子。只不过不知道他这种‘假面舞会’的出场方式是什么毛病。 那人走到羽东的面前之后,毫不避讳的拍了拍羽东的肩,然后还十分热情的搭着羽东说道“你就算行动的再诡秘,我也能知道是你。因为敢这么大大方方踹开707大门的,除了你,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哈哈哈!” 第一百三十三章初识 秦震在一旁听着,看这意思羽东和这带面具的人很熟啊!还从没看过谁跟他那么亲近呢。只不过羽东的那张冰块脸,和人家的热情比起来,稍稍有些格格不入。 显然,有些介意他表情的并不只有秦震一个。 那面具这会儿也笑着调侃道“我说东少,看来这些年你还是没学会笑啊?啧啧,真是枉费了你这张脸。要不然咱俩换换吧?我保证能充分利用你那张脸去迷倒万千少女,夜夜*苦短……” “闭嘴。开门。”羽东一点不客气的冷冷发了话。 那面具看起来倒也无所谓,好像他极其适应羽东的这种行为方式。就凭这一点看来,他们俩认识的时间肯定不短了。秦震在心里暗暗猜测着。 而且别看这个面具言语看似轻佻、放荡不羁,但是他给秦震的感觉却是……该怎么说呢,就好像这一面只不过他面具假相的一部分,一旦他换一张脸,马上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样子。 面具也不着急开门,反而还稍稍带着挑衅意味的看着羽东笑了笑说“夏羽东,原来也有你不敢轻易打开的门啊!哈哈哈……”说着,他这才将手伸向了门把手。 秦震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门,想看看那门到底有什么名堂!可是直到他们都进了屋子,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那羽东为什么会不敢开这扇门呢?要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无论是这门的大小、材质、结实程度,可都比外面那个大门好踹多了。一点劲儿都不用废就能直接报销。 此时那面具似乎是看出了秦震左右张望的疑惑神色。他笑了笑,然后忽然动作极快的闪到了秦震的眼前! 由于他的动作快的像鬼一样!秦震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着着实实的被他吓了一跳!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张类似威尼斯面具的诡异面具……竟然都忘了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那面具却用仅露在外面的一只美目笑笑说“秦震,就算夏羽东在你眼里是个神,他也不敢轻易打开那扇门。所以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对那门好奇,后果很严重的!” 面具用极其魅惑声音说着,但是秦震却听的背后直冒凉气!心说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妖怪!不过饶是这么紧张,秦震却还是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那面具听完这问题,竟然变本加厉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震有些不高兴,心想这爷们难道是个疯子吗?自己这话问的有那么可笑吗?你笑点也太低了吧!自己问的没错啊,本来秦震就敢保证自己百分之一亿的不认识这个人!在这大沙漠里也不可能遇上熟人,那这面具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名字呢? 这时,羽东走了过来,站在秦震和那面具的中间。伸手把秦震往身后一拽,然后对着面具沉下了脸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别看那面具没搭话,但是却也没再恣意的大笑。显然羽东的这句话还是多少起到点作用的。 羽东瞥了一眼那面具,这才转过身来对秦震解释道“他叫芮俊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俩也算是师出同门。这707研究所目前算是他在管理。罗布泊这片沙漠里就算是忽然多出了一只野骆驼,他都会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你名字并不稀奇。” 秦震一听,顿时收起了之前的怒意,还下意识的往羽东身后又靠了靠。他这么做百分之二十是因为这个面具既然能和羽东同门,那不用说,肯定也算是自己人了。 至于剩下那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嘛…… 那就是秦震深知自己和这个面具妖怪实力相差太远了。这个人听起来就已经够恐怖的了!!罗布泊多只骆驼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是得有多变态?至少可以肯定,他比羽东还要变态的多!!所以,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妙,别自找麻烦。 出于礼节问题,秦震在羽东介绍之后,僵硬的冲那面具点头微笑了下,就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果断退到老沈他们身边去了。凑到老沈身边的时候,秦震这才保持嘴唇不动的小声问道“老沈,这人你认识吗?” 老沈微微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他一定认识我们。看他和东少的关系就能猜到,他一定是属于和东少身份差不多的那种人。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 秦震赞同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顾杰可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让他在这听他们墨迹,还真是难为老顾了。 于是乎,他便自找乐趣的开始打量起了这间普通的屋子。 说它普通,它是真够普通的了。只能用‘这是一间屋子’来形容。顾杰左看右看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奔着那扇门去了。大概他也很好奇那门究竟有什么说道吧! 可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忽然被羽东发现了。羽东猛地大喊了一声小心!随后又见一道寒光朝着顾杰闪了过去! 老顾这会儿已经完全吓傻了,站在原地跟根桩子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等他缓过来之后才看见,原来刚才在他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来了一支短矛,矛的利刃上还泛着漆黑的冷光,一看就是带有剧毒的! 但是现在那支矛却被一把锥子死死的钉在了顾杰面前的墙壁上! 大家下意识的把眼光都投向了那面具。只见他此刻正揣着手,懒洋洋的靠坐在身后的桌子上。用一种‘说了危险你非不听’的表情看着顾杰。 半天才幽幽的来了一句“夏羽东都不敢开的门,你却敢开。哥们,我欣赏你。” 顾杰先是一愣,然后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是秦震心理太阴暗还是怎么的,反正这句话秦震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像是好话!这话总好像有种在讽刺老顾缺心眼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确实是够缺心眼的…… 经过这么一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秦震再看那面具的时候,眼神也变得更复杂了起来。 这个人的身手岂止是了得啊!这间屋子里想必是遍布机关陷阱!看来人家夜不闭户,门不上锁是很有道理的。这些陷阱不比防盗门甚至红外线报警器还管用?根本就不需要报警,直接扼杀。所以现在想起来,吴老二死活不进来也是有道理的…… 而且从他刚才出手甩出锥子的速度来看,他竟然比机关还要快!这还是不是人了? 记得刚才在门外的时候,他是用一把水果刀‘问候’羽东的。刚刚这又用锥子救了顾杰的命。合着这爷们儿是手里有什么是什么,都能甩出去当暗器,根本就不分材料道具啊! 可能是看出了秦震心理的疑惑和惊诧。羽东这时为他们解释道“俊天最擅长的就是陷阱机关和暗器,就算是给他一把花生瓜子话梅这类东西,到他手里也能变成杀人的暗器。所以在这地方,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比较好。” 秦震和顾杰当时就听傻了!花生瓜子都能杀人!那要是给他来二斤榛子或核桃,他还不得消灭了岛国? 此时秦震有种掉头想跑的感觉。他觉得宁可和浑邪王、金翅鸟决一死战,也不想在这恐怖阴森的地方守着个活阎王呆着! 而那面具这时候却魅惑的一笑,说道“羽东,你可真是不厚道啊!当着大伙把我说的跟个鬼一样,多有损我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啊!再说了,你把我说的那么可怕,就好像你能好的到哪去似的。”说完,还不完鄙视的白了羽东一眼。 秦震冷眼看着那面具的‘轻松幽默’,心里却一阵一阵的直哆嗦。心说哥们你也不用怪羽东,就算是他不说什么,你在我们心里的第一印象也好不了哪去了。 不过真要是凭心而论,当仔细的打量起来眼前这位面具,可能印象也不至于太差。 一个人,如果仅仅露出六分之一的脸都能让人觉得很美,那他的长相必然是挺养眼的。只不过没办法拿他和羽东做个比较。 因为羽东属于万年冰山,偶尔变个表情还是极其邪魅的那种。而这位面具可不是这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张嘴还带着一种人不风流枉少年,游戏人间的感觉。所以这俩人完全就没有可比性,真不知道这样迥异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出自同一位师傅? 再有,别看这面具表面调笑不羁,但是就从他刚才救顾杰的速度来看。绝对属于谈笑风生之间就把一切细节都收入了眼底的人。 他将真实的自己完全隐藏在了面具之下,就好比是一个戏子。上了妆站在台上,他可以是任何角色。但是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他很巧妙的用笑掩盖了一切。这点就比羽东要高明婉转多了。那位爷是压根就不屑于用任何掩饰的方式,直接用冰山的形式冻死身边所有人。谈笑?不会。就算会,也得看心情。 经过这么一番评定之后,秦震下了一个定论,那就是这两个人都他娘的不是正常人!不过秦震隐隐有种感觉,像面具这种人,大概和羽东、姜旗差不多,天敌都应该是老顾那样的。 果然,这个猜测很快就应了验。 那面具稍稍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就转身跟大家说“这间屋子不全,嗯……有些地方的机关我自己都忘了。哈,咱们还是去个安全的地方吧!这里吃喝洗漱一应俱全,衣服也有不少。你们一路风尘,还是先稍稍休息一下,之后再说别的吧。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怎么称呼都随意。” 这倒算是挺近人情,合理又周到的一番叮嘱。 但是顾杰却一伸手拦住了面具,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俊小哥,看的出来你模样不赖。但是,你说你又不是兰陵王,我们也不是敌对的兵。你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面具第一次无语,有些发愣的看了看顾杰。 大家都忍着笑意低着头不说话,甚至包括羽东,低垂的眉眼间也隐隐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顾杰见屋里鸦雀无声,一片安静。还挺纳闷的,不由得又对那面具说道“你既然是东少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这就好像是我兄弟秦震也是东少的兄弟是一样的。那既然我们都是兄弟,你只认识秦震而不认识我,就不太对了。你好,我叫顾杰。” “…………”面具愣愣的看着顾杰,第二次无语。 第一百三十四章13000米的竖井 顾杰一看那面具还不说话,他自己也感觉到有点问题。因为面具可不是羽东,刚才看他明明是个挺‘活泼开朗’的人啊!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成活哑巴了呢? 顾杰不死心,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那面具的身边,伸手一把就搭在了面具的肩膀上。 面具顿时大吃一惊!用露在外面的那只迷人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顾杰!他好像根本就没法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二百五不要命的人! 但是顾杰却一点都没注意到面具的眼神变化,还一边搭着他的肩,一边指着对面那些队友依次介绍道“那是姜旗,我兄弟。那是老沈沈胜利,也是我兄弟。那是马超和闫军,还是我兄弟。不过没事,现在开始也是你兄弟了。至于那个姑娘,她叫曹兰晴。她不是我兄弟,诶但是!她也不能是你兄弟!” 面具看着顾杰那一脸戒备的表情,顿时就哭笑不得了!他甚至求助似的看了看羽东!而羽东却好像根本看不懂他表情似的,静静的在一旁揣着手看好戏。眼睛里还有种‘看出殡不嫌殡大’的笑意。 这时面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只能靠自己‘脱困’了。于是他张了张嘴,想跟顾杰稍微沟通一下。可顾杰却一转头又看着他说道“你看我都介绍完了,诶,你叫什么来着?我就记住了个俊字。” “……芮俊天。”面具讷讷的回答着。 “哦啊!这个姓好,真特殊!这回记住了!走吧,你先带着我去把吃的喝的都找到。至于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找到吃的了,就意味着他们也找到了。” 说着,顾杰一点不见外的拉上面具就往外走。嘴里还一直唠叨着“诶对了,你这的伙食有没有肉啊?老顾我这些天都快亏成根葱了!是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面具一脸的无奈和吃惊,甚至他自己都好像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而且好像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根本就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顾杰这样的人……这,这也太一根筋、少根弦了。 羽东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笑了一下。秦震看看羽东,也不由得摇头苦笑了起来。心说这位俊天兄你就忍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刚开始的时候,羽东和姜旗对顾杰不也是这种反应?可是到现在他们不也已然习惯适应了吗?慢慢来,会适应的…… 大家跟着顾杰和俊天,走向了这座建筑的最右边。 这一路走过来,秦震可真算是大开了眼界! 明明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个危房的建筑!可当真的在这里走了一圈之后就会发现,这里处处深藏玄机,明道暗道遍布纵横。就算在地面上看见了一把勺子,都不要觉得太突兀。因为那很有可能是个机关…… 反正最后在俊天的引领之下,大家终于跨越了雷区。也终于都好好的洗上了个澡,吃了顿真正的饭! 也真是不知道他这707究竟是什么原理,明明是在沙漠正中间,竟然有水能洗澡!还有热水可喝!还能有各种吃的! 沙漠里要是都这种条件的话,直接就可以圈地盖片商品房了啊!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特殊待遇呢? 在吃饭的时候,秦震由于好奇就问了面具一句“俊天,这707研究所的其他同事都不长期在这里是吗?”因为自始至终在这707里就看见了俊天这么一个活人,这让秦震还是感觉他像个看坟的。 俊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不以为然的说“707什么时候有过同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秦震听完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去!一个人?一个人也能称作秘密基地研究所?这也太扯了吧! 看出了秦震的不敢置信,俊天索性放下筷子说道“秘密这个东西,越没人知道,才越有被保守的可能性。难道要在这里盖个三层小楼,里面装上百十台电脑,然后再请上百十来个研究员?那样叫秘密吗?呵呵,那叫市政厅。” 别看乍一听觉得俊天这话多少有些另类,可是细想一下,也确实是真的很有道理。不过秦震还是无法理解,一个正直鼎盛年华的大好青年,怎么会就被扔在这沙漠里了?俊天肯定是与当年那支队伍的任何人都无关的,因为那队伍中的所有人现在都已经对上了。那他又为什么会在这呢? 俊天和羽东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很容易的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就好像这会儿,秦震刚想完,俊天就笑了下说“人和人活着的价值与意义不同。我的意义,就在这里。” 听完这句话,秦震也觉得没有再较真儿的必要。层次的不同决定了思想觉悟的不同。他们之间的三观问题,岂止是有差距,简直就是不可同一而论。 等大家吃过饭之后,秦震他们才终于抽上了久违的烟。 羽东本来是让他们大家都去休息的。但结果最后只有兰晴自己去休息了,其余这群老爷们就像是烟囱一样,一个个都在吞云吐雾的享受着久违的放松。 沉默了一阵之后,俊天便看向了羽东,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来这里要我做什么。” 秦震看的微微一怔。就俊天现在这种干脆利落且严肃认真的样子,与初见时那种嬉闹调笑不正经的态度截然不同!这莫非就是面具下的那个他? 羽东此时翘着长腿坐在一个简单的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抽着烟。听完俊天的问话,他沉吟了片刻才抬头说道“万米竖井,我要去那里。我知道,没你我去不了。” 当俊天听到羽东说到那万米竖井的时候,眼神明显惊了一下!别看他带着面具,但是这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却没有逃过秦震的眼睛。 这让秦震心里不禁诧异,俊天难道知道竖井的秘密?为什么他听到那竖井会那么紧张? 好在俊天倒是没有羽东那种爱吊人胃口的毛病,直接有些着急的说“羽东,你这是要带着他们去送死吗?那竖井现在已经13000米的深度了,上面要通过那里探测地心的秘密。这你是知道的。” 13000米,光是这个数字,就让秦震听着都觉得发懵。 世界的屋脊珠穆朗玛峰8844米。也就是说,那竖井的深度相当于装下了一个半的珠峰!!秦震很怀疑那是不是就已经到了地心了? 而羽东这时候却出神的看着地面,十分平静的说“我要找的东西在那下面,估计是在某段地下峡谷间。没办法,我必须得下去。” 俊天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仍然不甘心的警告着羽东说“羽东,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东西在什么深度的位置上,就敢贸然下去?万一沉的很深该怎么办?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很了解白矮星的定律吧?。” 这词听着倒挺新鲜,地下怎么又跟星星扯上关系了?秦震有点不理解的看了看俊天。 俊天倒也十分大方的对秦震解释道“地心的压强可达到180万到360万吨的大气压。在170万大气压的情况下,就连钻石都会变成酸奶状。而且越接近地心,温度就会越高,大概会到5000°c的高温。在这种高压、高温、高密度的情况下,已经就不存在什么固体液体之分了。” 说到这里,俊天看秦震和顾杰依旧一脸的迷茫,索性就用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那地方是一个空心圆柱形的竖井,直达地心深处13000米的深度。我刚才说的白矮星就是高温、高压、高密度的特殊星体,人若是到了上面,瞬间就会被压力分解压碎! 当然,还没到那里,高温就已经足以让人类蒸发了。我们在地球表面上是很难体会地心压力的恐怖的。虽然说谁也不能确定地心深处有没有白矮星的威力,但是你们不要忘了,随着深入地下,压力和沸点的关系会致使你们有怎样的结果?” 秦震和顾杰同时呆呆的摇了摇头。一心后悔没好好上学念书。此时什么星星他们听不懂,只觉得老天要是能再给一次机会,他们一准儿要发愤图强。 而俊天紧接着就十分贴切的用手做了个手势,并且压低声音的说道“最终的结果就是你们的血液会沸腾,从身体里由内而外的被活活煮死!”说这话的时候,俊天目光阴森,明显是带着吓唬人的意图。 不过想想他必定也是一番好心。说到底还是不希望他们大家去那地心涉险。只不过秦震他们这些人,又有谁不是早就去意已决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令人失望的杀手锏 虽然俊天说的这个后果想想都挺恐怖的,但是秦震他们却谁都没有露出什么惊恐之色,而且还都默契了然的点了点头。那种感觉反倒像是轻松了些。至少,他们提前被告之了自己最坏的地步是怎样的,总比未知的恐惧来的痛快。 而羽东这时候也一抬眼看着俊天冷冷的说道“芮俊天,我来找你是要你帮我,不是让你吓唬他们的。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让我在那地底深处坚持上一段时间。” 俊天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此刻肯定不是特别好看,因为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沉了半晌,俊天终究还是深呼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要我帮你也行,不过你得让我和你们一起下去。否则免谈。” 羽东听完马上就皱了下眉头,很明显他对这个条件不是特别满意。 但是还没等他出口拒绝,俊天就果断趁热打铁的‘威胁’道“东少。我劝你还是别急着回绝我比较好。先且不说如果我不给你抗地压的药物,你们根本就到不了多深。 就说你下那竖井的一切特殊设备、仪器、防护服,没有我的话,你们根本就弄不到。要知道,那是一个几乎刀削一般的垂直洞体。而且,为了表面工作,刚开始千米左右的洞壁已经全是混凝土了,连根钉子都插不进去。任你身手再好,也别指望能用爬的方式下去。” 等俊天的这番话一说完,羽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难怪,他几时受过这等威胁?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好像没有人家俊天的话,这计划还真就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最后羽东只得瞪着俊天,没好气的说“既然你连找死都那么积极,随你!” 要是按照秦震的感觉,那眼前的气氛确实有点僵硬。不过俊天却很是不以为然。而且在听到羽东同意了之后,还有种得逞的感觉笑了笑。 之后他马上就走到了一个大书桌前,在那桌子的抽屉里胡乱的翻找着什么。 秦震看着俊天那粗暴的动作,不禁连连摇头,就连表情都变的有点不自然。因为俊天那强盗似的翻找方式,让秦震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这地方的主人,而俊天才是外来的悍匪一样。 也得怪那东西确实不太好找,最后失去了耐性的俊天索性把抽屉抽了出来,随手一翻往桌子上一扣!一堆小小的瓶瓶罐罐就哗啦的一下子全部散乱在了桌上。 之后俊天又继续在那桌面上混乱的扒拉扫荡着。直到最后,他终于捏起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看眼神,似乎是满意的笑了笑。 那小瓶子让秦震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就好像是当初在玉门关里,羽东拿出的那个能瞬间焚烧一切纯有机物的瓶子一样,毫不起眼的袖珍‘口服液’造型。 这不禁让秦震开始联想,这哥俩难不成都是专门研究制造这种稀奇古怪化学物品的? 俊天拿着那小瓶子,大摇大摆的走到羽东面前,然后神秘的笑着对大家说道“这东西,就是能让咱们在地下抗住巨大地压的绝妙良方。堪称我们的杀手锏。” 本来秦震对这一次的终极地下之行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一路走来什么妖魔鬼怪的稀奇事也都被他们大家摆平了。再加上现在又出现了个俊天,这哥们看起来跟羽东几乎是一个等级的神奇水平。理所当然的让秦震又多了一份安全感,所以秦震其实还是挺踏实的。 可是当他看到俊天像翻个被遗忘的小垃圾一样找出这小破瓶子,并且还宣称这就是他们终极武器杀手锏的时候,秦震差点没从椅子跌坐到地上! 再也无法继续淡定了,秦震笑容僵硬的指着俊天手里的小破瓶子,尴尬的说“哥们,别闹……杀手锏这种东西…你看是不是再找找别的?又或者你再研究研究、开发开发,我们可以等你几天的。” 听完秦震的话,俊天诧异的反问道“为什么要再找别的东西?杀手锏就是它!而且也只能是它,因为关于作用于人体的药物,我还没研发过其他的东西。” 这句话一说完,秦震差点没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油然而生! 合着这位爷不但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武器,而且这破东西貌似还是他唯一制造出作用于人体的药物?!那看来他对这方面的东西并不是很专长啊! 想到这里,秦震忍不住学着顾杰的称呼弱弱的问了一句“俊小哥…敢问您那瓶子里的东西……临床试验过了吗?” 俊天听完之后似乎是先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反问秦震道“这片沙漠方圆百里就我一个人,你让我拿什么临床试验?骆驼、沙鼬还是响尾蛇?” 秦震再也抑制不住了,站起来一脸我委屈求饶的说“您瞧您还挺有理……就好像你这药物根本没临床过的行为还挺理直气壮似的。照你刚才这么一说,你这东西压根就没用过啊!咱哥们归哥们,但你拿我们当小白鼠可不行。 需要临床试验品的话,你可以向国家申请一下…咱可不能玩*实验啊。你这里是707,又不是731大院,鬼子的那一套你可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 不不,我想了想……我看还是被地压撕碎或者是血液沸腾而死比较好。那样我至少还能瞑目,总比死在不知名口服液的荼毒之下要甘心的多。” 看着秦震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俊天还一脸认真的耐心劝道“你要相信我!就算都是个死,吃这个死,也肯定会比血液沸腾而死要痛快的多。所承受的折磨和痛苦也会小很多的。” 秦震一听完,马上坐到了羽东的旁边,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羽东说“羽东,我看咱还是走吧…你这位师兄弟看起来要比大鹏金翅鸟可吓人多了。这还没出征呢,他就拿个小药瓶准备帮我们死的更痛快些了。” 羽东看着秦震那愁苦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俊天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太往心里去。你就当没听见。” 秦震瞪大了眼睛冲羽东反驳道“当、没、听、见?!你让我怎么能当没听见?!还别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就算我冲你一万个相信他,但是那位爷根本就没用过啊……” 羽东淡定的看着俊天手里的瓶子,然后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说“秦震,俊天是当年出师的兄弟里,唯一有本事制作这种东西的人。包括我在内,谁都不如他精通在行。 而且他的临床试验,都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关于这点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你别小看那个小瓶子,依我看,它至少能保我们到地下8000米的地方而身体无恙。” 对于羽东说的话,秦震自然是深信不疑。所以这会儿当他转过头再看向俊天和那小瓶子的时候,目光也变的‘崇敬’了起来。 真的很难相信这小东西竟能有那么大的作用!但是更难相信…俊天他所有的实验竟然都是用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何等的敬业和牺牲啊! 没等秦震崇拜完,羽东紧接着就又笑着说了一句“再说了,他都说了和咱们一起去,那你还怕什么?反正到时候不管吃什么古怪的东西也都是他先吃。” 听完羽东这句略有些小幽默的话,秦震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倒也真不是为了捧羽东,而是他真没想到这货也有如此阴险腹黑的一面。 当然,俊天在听完了这句话之后,那本来颇为骄傲的笑声也戛然而止。眼睛一直瞪着羽东,无限怨念。估计现在要是摘下他的面具,那脸肯定黑的很彻底。 不过玩笑归玩笑,经羽东这么一说,秦震也就彻底放下了心来。接着,就看俊天和羽东两人开始计划起了整个行程的路线。秦震反正也不明白他们说话的内容,在一旁坐着听的昏昏欲睡。而顾杰更是直接,索性都已经开始打上了呼噜。 在这期间,闫军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瓶子交给俊天。秦震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在乌孙地下闫军装那恶心东西的瓶子。 只听闫军认真的对俊天说“这是在乌孙地下发现的鬼面霸王蝾螈的内脏组织。我想,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你这样的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呵呵,还真没想到会有人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带出这东西。好,你放心吧,有了结果我肯定第一个让羽东通知你。不过现在得先放在冰箱里保存一段时间,等咱们从地下回来之后,我再开始好好研究它。”俊天一边掂着手里的瓶子,一边自然而然的说着。 不过这话却让秦震听的一个激灵!顿时就睡意全无,彻底清醒了过来。而且随之还隐隐有些反胃的感觉! 冰箱……!俊天他刚刚是说要把那恶心的蝾螈内脏放到冰箱!难不成就是他们刚才翻找食物的那个冰箱吗?那里究竟是存放什么玩意的!? 秦震强压心头的恶心,一个劲儿的在心里警告自己:在这707里,每一个动作都要小心,因为没准就会触发了什么机关陷阱!每喝一口水也要小心,因为保不齐就喝掉了什么奇怪的药物。现在看来,每次张嘴吃东西之前也一定要小心!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爷们儿那本来放食物的地方,会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吴老二的箱子 为了让自己不表现的过于失礼,也为了避免自己再听到俊天惊世骇俗的一些生活习惯,秦震索性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睡觉了。 别看这个研究所不算很大,但是房间可真有的是。如果抛开外面漫天的黄沙以及屋内的各种恐怖机关来说,这里还不乏是一处不错的‘度假村’,那种流浪者乌托邦的感觉。 多日的透支和疲惫,让秦震和所有人一样,刚一倒下就直接梦周公去了。等到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都已经是转天的下午了。 这一觉睡的,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一样。只不过浑身的酸痛都在提醒着秦震,这一切都不是梦。 秦震起来好歹洗漱了之后,就回到了昨天晚上他们‘开会’的那个大房间。满屋子的烟蒂,还有没散干净的烟草味,让秦震忍不住去打开了窗。 也不知道是他们大家是都还没起呢,还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偌大的房间里除了秦震,一个人都没有。 想想也难怪,这些天所有人都实在是太累了!而且接下来与这魔鬼大漠还有最后一场硬仗要打,补充体力是很重要的! 秦震本来是想自己四处转悠转悠的,但是转念一想,当即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和念头! 记得昨天刚来不久的时候,俊天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这屋子里的陷阱机关多到他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对于这种‘奇才’秦震只能表示由衷的敬佩和无语。但是在这奇才的恐怖研究所里,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不要乱走动为妙。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时候,门忽然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俊天和吴老二。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式联系的,但是显然是俊天特意带吴老二进来的。要不然的话,这爷们岂止是脑血栓的问题?不被机关插成只刺猬才怪呢! 吴老二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紧张的兵,抬着大包小包和箱子。看来这就是羽东找人家‘征缴’上来的武器了。 俊天看到秦震,问了一声昨晚休息的好不好,又随便闲聊了几句,之后俊天便告诉秦震在这里盯着吴老二,别让他到处乱跑。而他自己则是要去其他房间拿点什么东西。 秦震点了点头,让俊天放心的去吧。之后便招呼吴老二和那几个兵坐下休息休息。 看得出来吴老二忌讳俊天不比忌讳羽东差多少。因为自打他进来之后,就一直站着木板一样挺拔的军姿,而且还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他几乎就没敢看过俊天的那张脸。 至于其余的那几个兵,就更邪乎了。一个个吓的脸色煞白、一脸紧张。就好像是在担心万一自己呼吸节奏出了错都有可能当场毙命一样。 看来,这个诡异的研究所以及研究所里诡异的人,都已经成为当地军人眼中的恐怖死神代言人了。 这倒是让秦震觉得颇为可笑。同是为国效力,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等到俊天彻底离开了之后,吴老二这才显得稍微放松了一些。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秦震又解释了一下之前发生的‘小误会’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向秦震汇报了自己从军以来的各种光荣事迹和名誉。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哪项运动获个奖啊、得个什么先进集体或个人的‘殊荣’啊。反正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光荣历史。 秦震出于礼貌一直微笑的点头听着。反正俊天交代的是让他看着吴老二别满处乱跑,免得他枉死在这707里。所以其实只要他们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秦震就已经算是圆满的完成任务了。 可是没一会儿这吴老二聊天的内容就让秦震有些犯难了。 因为这个不要命的竟然开始打听起了秦震和羽东的关系。 看的出来,吴老二是想试探一下秦震,看看秦震是不是也和羽东一样有着什么特殊的军衔?还是说纯属‘狗仗人势’的狐假虎威。 这让秦震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怎么着,难道自己脸上就写着‘草民’这种字眼了?更何况,秦震还真就没有那仗势欺人的毛病!他本来是有心想要告诉吴老二其实自己和羽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好让他放松一些。 但是被吴老二这么一问,秦震也来了脾气!于是一挑眉冷笑着反问道“以你看,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吴老二倒也真不避讳,毫不婉转的直接说道“您别过意啊,要我看,您肯定不会是东少的上级,因为您和他的身手气质都差的太远了。平级嘛……好像也不太可能,因为从您身上丝毫就看不出一丁点和东少相似之处。所以我才好奇问问您,是东少下属哪个部门的?” 秦震这时候听的脸都绿了!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头上撞!他大爷的!这吴老二是太不会聊天了!他不分析还好点,这一分析起来差点没把秦震气的吐出血来! 作为个男人,秦震这时候怎能这么丢了面子?他索性学起了顾杰那臭不要脸的架势,一挺腰板吹起了牛来。 秦震轻蔑的看着吴老二,然后尽量学出羽东那种清狂的气势,一拍桌子说道“我说哥们儿你可真是不开眼!我只是身份特殊、行为作风比较低调罢了!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谁才是上级? 得了,今儿我还就实话告诉你,他羽东不过是我手底下一个还算得力的小兵罢了!我怎么可能是他下属?我是他下属的话,那天他能那么保护我?那叫护驾!知道吗?你是忘了死了是不是?没脑子吗?” 秦震这一通胡吹十分的解气,可吴老二却把这话当了真!他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说道“哦!!让您这么一说,我才刚反应过来!我说的呢!原来您才是真正的首长!我该死,有眼不识真泰山!”说着,吴老二还激动的站起来朝着秦震敬了个礼! 这虽然让秦震多少有点不自在,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摆了摆手,那意思免礼了。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吧,可没想到那吴老二还挺*的,竟然走起了后门,一直在跟秦震诉说着自己爱党爱国爱人民的情怀,以及誓死要人民服务和报效祖国的决心。 绕了山路十八弯,最后说到底就是希望秦震能‘提拔提拔’他。 秦震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笑的要抽风。心说,杨团长啊,你可真是个吴老二!怎么说你还是个部队小领导呢!我秦震可是连部队的大门都没进过!你竟然让我提拔你??我要真有那本事,能让人欺负了一路吗…?你可真是眼瞎心也瞎了。 想起那段‘颜面无存’的时光,秦震就不由得心烦。索性摆了摆手对吴老二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表现!党和人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只要你干的好,提拔是早晚的事情嘛。” 这话应付的本来挺到位,可没想到这吴老二还真有上进心!一看秦震松了口,马上就没完没了的开始表决心。这把秦震给烦的啊!不过谢天谢地,这时候总算门又开了,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羽东!当秦震看见羽东进来的那一刻,眼睛都冒了光了!俨然就是一副终于看见了亲人的状态!不过吴老二似乎表现的除了有些害怕以外,就没什么多余的热情了。 显然,吴老二是不想给秦震这个‘大首长’留下一个‘墙头草’的印象。瞧这点小心思动的…哎! 不过羽东也压根就不会在乎他热不热情。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向了那几个兵拿来的军火箱子旁边。 打开箱子往里一看,秦震不由得暗自咋舌。心说这吴老二真的是部队军人吗?怎么什么枪械都偷的出来?没人管的吗?不过看来这是羽东早就交代好了的事情。 羽东一言不发的检查这些枪械,然后对吴老二冷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吴老二一愣,甚至还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秦震!秦震干咳了两声说“啊,这里既然没什么事了,你也累了,回去吧。”秦震这话很含糊,因为他不能让羽东太听出他刚才吹牛的事情。 可吴老二却理解错了秦震这种含糊的语气,反而还马上立正说道“报告!我不累!我可以在这里随时听候命令!” 秦震眼尖的看见一旁的羽东皱起了眉,心说吴老二啊吴老二,你这是要找倒霉! 羽东是背对着他们站在箱子旁边的,手里一直在鼓捣着那些长长短短的枪。果然,这时羽东的声音又冷了一些“记住闭好你的嘴,别跟别人提起我们。” 秦震也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还摆手让吴老二可以走了。可也不知道这爷们儿犯了什么病,非得要尽职尽责,说不着急回去,顺便赌咒发誓不会向任何人说起羽东的事。 秦震心里明白,吴老二这是抓住机会好好表现等着提拔呢!可是羽东却不知道啊! 当吴老二再一次赖着不走表决心的时候,羽东举着一把03式的特种步枪,猛然转过了身!那微微偏着的头、森冷的目光、以及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全部三点一线的对准着吴老二! 这把全长将近一米的特种步枪,刺刀部分都快到吴老二的眼前了! 那吴老二吓得顿时浑身一哆嗦!马上立正敬礼准备告辞!心说这位少将脾气不正!官位没提拔也就算了,命要是丢了可就太不值了! 他是有心想马上拔腿就跑,但是似乎忌惮这恐怖研究所内的重重机关,所以此时表情比较纠结,脸上的汗也下来了! 秦震看了于心不忍,才提醒道“你可以顺着来时路走出去。” 这一句话,吴老二像得了圣旨一样,嗖的一下子,跑的比兔子都快!只留下甚感惊讶的秦震,看了看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羽东。 等到吴老二彻底消失了之后,羽东这才悠悠的收起了枪,然后冷冷的对秦震说了一句“赶人走,要用最直接的办法。”说完,就把枪放回了箱子里,开始查看起了第二个箱子。 没等秦震感叹完羽东那恐怖的杀伤力和强大的气场。羽东就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下次再跟别人说我是你手下的时候,装的稍微像点。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配合你。” “……”!! 第一百三十七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你都听见了?诶?你个变态,什么毛病在外面偷听别人谈话!”秦震有些恼羞成怒的说着。 而羽东却不紧不慢的缓缓答道“我没那么大闲工夫听你吹。就那吴老二刚才看你跟看军委似的态度,谁还能不明白?你也就骗骗他那智商。” “你!!!” “不过即使是他那智商,开始猜的也比较靠谱,一眼就看出了你身手底子如何。只不过被你用我救你的假象给误导了而已。”说着,羽东还挺惋惜的摇了摇头。就好像本来吴老二的智商还可以,但是被秦震这么一搅和,顿时智商成负数了。 秦震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着羽东,而那货却话头一转,认真的对秦震说道“记住,除了俊天以外,不要相信这地方的任何人。我们这次要做的事,得背着上面才能干的成。” 秦震一看羽东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也随之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秦震早就明白,他们现在要干的事,基本就算是和上面对着干。所以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羽东在验收过征缴的货物之后,才毫不留情的就把吴老二轰走了。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他好。毕竟,有些浑水还是不?比较安全。 就在这时,俊天回来了。而且他还把大家都给召集来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进了屋,一看地上的箱子就都明白了。这是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时机出发的前兆。 顾杰一看见那一箱子的枪,顿时嗷的一嗓子就跑了过去,扑到箱子上,两眼冒着绿光的亢奋着! 那就好比是个单身了四十年的老光棍,忽然看见眼前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大姑娘似的!那兴奋的模样看上去比看见他亲媳妇还亲! 秦震有点看不过去,于是走到顾杰身边拍了拍他说道“老顾,麻烦你注意点形象行吗?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个暴力分子。” 顾杰则是一脸嫌弃的反驳道“大震,麻烦你不懂就躲远点行吗?免得过于暴露你的人格缺陷。男人嘛,喜欢的东西其实无非就那么几样。你看见这东西不感兴趣其实是你的问题。” 说完,不等秦震炸毛,他就转身朝着羽东走了去,激动万分的说“东少!你果然是个一言九鼎的爷们!真没想到你给我准备了那么多称手的家伙!哈哈哈!感激不尽啊,感激不尽。” 秦震有些凄凉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可真是世风日下啊!这货纯属就是谁有枪跟谁跑。 不过羽东倒不是特别往心里去,而且还瞥着顾杰说道“你这么激动,难不成是要背着这个箱子下去?都带走不可能,去挑挑你觉得顺眼顺手的吧!我和俊天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出发。不过……” 说到这里,羽东显得有些犹豫。 可秦震却十分了解的挑眉问道“东少,你什么时候在出发前能省略掉这个环节?这次你又打算不带谁去?提前告诉你,我和老顾你就别想了。我们得去为斌子找个说法,得让他死得其所。” 羽东眼中闪着冷冷的光瞪着秦震,大概是嫌他太多嘴。一群人都不说话,就他非得说出来! 可问题是秦震也确实是说中了羽东的心中所想。所以这时羽东有些低落的说道“这一趟大漠之行,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了。王老先生、王斌、陈风……他们都在终点之前离开了。然而这最后一站,却也是最危险的一站。我没有把握能保证所有人都活着回来。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谁因为那块玉葬身大漠了。” 说这话的时候,羽东的情绪十分失落,而且疲惫。就好像是那一幕幕的死别又在他眼前重新上演了一样。 而这时老沈却站了出来说道“东少,你的这番心意我们都能明白。但是正如秦震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有必须要下去的理由。不仅仅是为兄弟、为朋友、更是为了咱们的父辈们。就算是死,也得给这段历史一个交代。也是给已经故去的人一个交代。” 老沈说话一向是义正言辞、正义凛然。怎么听都让人找不到能拒绝他的借口。更何况羽东又不傻,他很清楚其实这种劝阻纯属多此一举。只不过不希望再看到伤亡的他,在这一刻有些感性了。所以刚刚说到要出发,他才会犹豫了起来。 现在既然看到大家意志如此坚决,完全没有了改变的余地和可能,羽东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说废话。伸手铺开了一张图,跟大家讲了起来。 “只要靠近罗布泊耳朵眼的位置,就开始进入了高级军事戒备区。我们如果想无声无息的下去,就必须在这里靠俊天做掩护,偷偷的靠近竖井。等到了那里之后,俊天会放下特殊的升降器,里面有防护服还有抗地压的药。进去之后马上吃药并穿好防护服。等到我和姜旗、俊天解决了上面的麻烦之后,咱们就开始深入地下。” 羽东给大家讲着计划,听上去似乎真挺紧张刺激,因为这种与军方打游击的方式,多少好像有点特务间谍的感觉。 而且秦震也知道羽东所说的解决上面的麻烦是什么意思。那肯定指的是要弄晕竖井周围的士兵。 其实这点还真不用太为他们担心。羽东就不说了,姜旗那身手秦震也是了解的,至于俊天,更不用担心了。按着羽东的说法,给这爷们儿带一口袋瓜子,就可以万事无忧了。 顾杰这时候看着那竖井复杂的地图问了一句“东少,咱们下去之后怎么走?” 这句话竟然把羽东给问沉默了。 只见他沉默了很久,才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坦然开口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顾杰当时就惊得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并没有下意识的再重复一遍羽东的那句不知道。而是转头看了看俊天,试图从他身上能找到一些靠谱的答案。 岂料那哥们儿却嘿嘿一笑,极其自然来了一句“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这一下子顾杰就崩溃了,那表情都快哭了的看着羽东说“东少,咱可不带这样的啊!我们拿你当指路的明灯,你不能关键时刻掉闸啊!这一切都看你们了,你们俩却集体来个不知道??你们要是不知道的话,那我们更不知道了!咱们真是去玩地心历险记吗?” 关于这个问题,羽东似乎也很无奈。他疲惫的指着地图上的竖井说“这个竖井13000米深,我们的升降仪器最多只能到达3000米。据俊天说,400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地下峡谷。我们就从那里开始逐步向下,慢慢寻找。至于具体位置…你们也知道,关于落迦,我了解的内容和你们一样多,我知道的你们已经都知道了。根本无法确定它的位置。” 哎!理解归理解,但是想到这次的行动,秦震还是不由得头疼了起来! 先是那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的抗压药,然后又是个没有任何具体资料信息的鬼国!最后,还得在那个地下死城里寻找出半块小小的玉!这其中随便哪一样都挺让人想撞墙的! 不过俊天倒是想得开,他泰然自若的笑了笑说“打算下去,就得抱着一种与世长辞的心态。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心理上的困扰了。慢慢找呗。” 不仅仅是秦震,除羽东之外的所有队友都颇感惊讶的看了看俊天。与世长辞的心态……这哥们的语文是棺材铺写挽联的大爷教的吗?!他这哪里有一点安慰人的感觉!分明就是往死里打击!心态不好的,估计还没下去就得被他吓死在上面。 看到大家一脸的苦相,俊天又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是跟你们一块下去吗!怕什么?” 顾杰一听这话,马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俊小哥,那竖井你下去过?” 俊天并没有直接回答顾杰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别那么紧张,既然你们有依据那古国就在那下面,就肯定能找到。” 虽然说俊天这话多少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但是听到这话大家的心里还是多少踏实一点。 最后,俊天索性一拍手告诉大伙,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冰箱里的食物放开了吃,一定要把自己喂饱了。 听俊天说到这的时候,秦震不由得一寒。心说你那冰箱里的东西真的都能吃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一顿整装加上大吃大喝,眨眼就忙活到了晚上。之后大家就都十分默契的早早去休息了。 都明白,睡完这次好觉之后,就要有段时间睡不好了。而且这也极有可能成为人生的最后一觉,没准以后就是长眠了。 按理说在这‘大战’前夕确实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可秦震却睡的并不那么踏实,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那种紧张、恐惧、却还略带些兴奋的感觉错综混杂在一起……很好,他失眠了。 迷迷糊糊的挨了很久,等睁开眼一看,天已经蒙蒙亮了。躺在床上也是煎熬,倒不如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沙漠的日出。 他们的卧室已经在研究所的最上层了,而且之前看俊天爬上过天台,秦震也大概知道了安全的路线。 不能往下走,那往上走总不会出事吧?所以秦震在洗漱完毕之后,就朝着天台出发了。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心态,在如此紧张的暴风雨前夕,他竟然有想要再好好看一看风景的兴致。这大概是俊天那个‘与世长辞’心态给影响出来的严重阴影吧。 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那个小梯子,秦震看看外面仍是藏青色的天,蹑手蹑脚的爬了上去。 刚一探出头来,秦震就不由自主的做了个深呼吸。这空气,真棒!而且现在没有风沙也没有燥热感。取而代之的是远离人世的苍凉和寂静。 当秦震爬上来了之后,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心情还算舒畅的看着远处黛青色的天边已经隐隐透出了一抹嫣红。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震却忽然发现前面天台边缘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秦震吓了一跳!不过等他仔细的看清楚了那背影之后,这才吁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出于恶作剧的心理,秦震弯腰弓腿、蹑踪潜行,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了那个背影。准备给他来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吓!看看这货被吓的‘花容失色’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秦震甚至在心里暗笑,那一幕要是真能拍出照片来,肯定是个爆炸新闻,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只可惜自己手上没有作为狗仔最基本的道具---相机。 可是就在秦震跟做贼似的刚走出一米的时候,前面的背影就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句“秦震,你能不能挑点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干?想恶作剧就快点,从你爬上了梯子到现在,我都等了半天了,你怎么还没行动?” 听着羽东这明显就是讽刺挖苦带嘲笑的话,秦震索性也站直了腰,顿时炸了毛的反击道“姓夏的!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那么损?我怎么知道你那感知能力跟雷达似的?再说了,天还那么早,你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一直都没睡,在这里看月亮、看星星,这会儿又在等日出?” 本来是一顿痛快的还击和奚落,没想到,羽东却出神的看着远处天边的绯红,完全无视了秦震的话。反而悠悠的说道“其实每一天的日出都值得珍惜,因为不是每次的日落之后,都还能再看见第二天的日出。” 这番颇有些伤感的感慨让秦震也闹不起来了,只好悻悻的走到羽东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呀呵?你也有这么伤春悲秋的时候?难不成你还真一夜没睡啊?诶,你可是咱们队伍的主力啊!你要是不养精蓄锐的话,咱这凯旋的几率就得降低了一半啊!” 羽东没有搭理秦震,而是看着远处跳出了一点点的太阳说“迷雾终将有散尽的一天,但是已经故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秦震,你想好了?还是一定要下去吗?” 秦震听完一愣,心说这爷们怎么还有劝服的这种念头? 于是秦震马上干脆决绝的答道“嗯!一定得下去。” 看羽东有一丝无奈的摇了摇头,秦震又笑了笑说“老顾那话说的好啊,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当是地心历险记了呗。你们都去,怎么能少了我?再说了,除了王斌的遗愿以外,我也说过一定会跟你们走到最后的啊!所以你就别浪费功夫说服教育我了,我是肯定要和你们一块下去的。” 羽东听完秦震的话,转过了头来,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在看了秦震良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说“秦震,恐怕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进入地下寻找落迦和九龙镇国璧,不仅仅是要冒着莫大的危险。最主要的,我担心这不但是一个结束,也将是另一个开始。” 秦震眨了眨眼,然后一脸迷茫的说“呃…没听懂。你、你说的再明白点。” 羽东又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王斌去世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说找到了那半块玉,不仅能得到完整的地图,还能找到破除诅咒的方法。什么是诅咒?我担心接触过那块玉或者进入过落迦的人,都会被感染上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看着羽东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秦震算是有些听明白了。而且这个问题秦震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一直觉得既然有方法破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现在看来,羽东的意思是说破解诅咒的方法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场噩梦的结束或许就意味着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没等秦震琢磨完,羽东就又接着说道“秦震,你知道为什么那竖井耗资如此巨大开凿到了13000米,却迟迟不见什么研究成果吗?” 秦震呆呆的看着羽东摇了摇头。 羽东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下去过。” 这一句话顿时让秦震感觉背后一凉,然后彻底惊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只听羽东继续说道“自从那竖井钻探到一万米的时候,这里就时常有古怪发生。凡是下去钻探的工人、军人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或死亡。下面钻探的钻头也经常会无故断裂。那种钻头就算是钻最坚硬的陨石都绰绰有余,但是在那地下却经常发生故障。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竖井深处有很多哭喊声。” “哭喊声??”秦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羽东,脑海里马上联想到了雅丹魔鬼城。可是魔鬼城那是特殊的地貌和风沙声在作祟,那幽深的地下有这现象又该怎么解释? 羽东肯定的点了点头,强调着说“没错,是哭喊声。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是成千上万的人哭叫哀嚎的声音!有人说,那就像是地狱。” “地狱??那落迦?!”秦震此时的反应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敏捷。 羽东点点头说“嗯。我一直在想,王老先生为什么只写下了落迦这两个字。王斌曾经传达给你的信息中‘永堕落迦’又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恐怕是那传说中因神佛震怒而被沙雨湮没的曷劳落迦与地狱那落迦最后两个字相同,所以才取的这两个字吧。” 秦震这时不禁觉得一阵深深的寒意,哆嗦了一下然后问向羽东“你…你相信真有地狱吗?” 没想到,羽东不但没回答他,反而还一脸正经的反问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秦震,你相信有鬼吗?” 秦震看着羽东那极其认真的眼神,不禁往后躲了躲说“我、我是不太相信。毕竟又没有人真正看见过!谁能知道鬼是长什么样子的?” 羽东听完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说“物有反常是为妖,物生暗处是为鬼。一切违背常理又不能摆在明处的事物,非妖即鬼。其实我们这一路走来看见的沙鼬、浑邪王、巨蟒、鬼面蝾螈,甚至是一路引导我们的王斌,他们其实都算是鬼怪。这个世界,有太多东西是我们还无从了解的。” 秦震惊异的听完羽东的话,虽然感觉到震惊,但是却打心里十分认同。 确实,这个世上任何违背常理的事情,都可以说是怪。包括‘怪人’‘怪物’‘怪鸟’等等。这都是在形容一些事物的本身或行为与大众不同。 再说鬼,没有哪个鬼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出来逛街。它们必定生于阴暗之处。当然,这也可以包括人心。疑心生暗鬼,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解释。 由于十分认同羽东的观点,秦震这时不禁有些忧虑的问道“羽东,那你的意思是……那成千上万的哭喊声,真的是从地狱那落迦中传来的吗?” 羽东沉默着,他无法确切的回答秦震的这个问题。而秦震也理解,羽东他是不会轻易断言自己没有把握的事。 随着羽东的目光,眺望着远处已经跃然于地平面上的红日。朝霞满天散布着无限的生机。即使是在这本了无生机的茫茫沙漠上,这旭日东升的壮观也为金黄的沙海增添了一丝蓬勃之气。 荒芜的万里黄沙被笼罩在一片醉笑酡红之中,忽而也变的风情万种了起来。这般壮丽的美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感受到的。 世间良辰美景何其多?能有幸得见二三,便也不枉此生了。 秦震忽然感觉到一阵释然,仿佛心中所有的阴霾都被这日出的朝霞给驱散了。何必再纠结于这些疑问或困惑呢?等到下去之后,一切都会拨开迷雾见青天。 有没有地狱,只有入了地狱才能知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莫名其妙的托付 这时,秦震为了打破一下静默的局面,索性打量着羽东的脸开起了玩笑“诶我说东少,你这可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那么多天在沙漠里风吹日晒的,你的脸竟然和刚认识你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保养品啊?分哥们点呗?” 羽东面无表情的瞥了秦震一眼,淡淡的答道“没有。” 秦震颇显羡慕嫉妒恨的说“啧啧,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啊!同样都是脸,你再看看我这张脸!经过这些天的‘大漠保养疗程’现在我这嘴唇干的就像是两把牙刷似的,脸就更心碎了,特号砂纸!这要是到了地狱,怕是连勾搭一两个女鬼都力不从心了。” 羽东听着秦震‘伤心’的倾诉,不以为然的说“什么样的一张脸,也都不过是皮囊而已。” 秦震一听就不乐意了,马上反驳道“东少,您这话说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皮囊而已?那苹果橘子葡萄香蕉还得有个好卖相呢!皮囊好看的,就是好卖!更何况是人呢?” 说到这里,秦震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件自己十分好奇的事。眼下只有他和羽东两个人,没准能磨出个答案呢? 想了想,秦震又凑近了羽东一些,然后讨好的笑着问道“那个…羽东啊,我一直挺好奇一件事的…俊天他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个面具呢?他脸上究竟有什么?嘿嘿,你看,我也并不是说非得特别三八…只不过我这性格你也了解,好奇心比较重,弄不明白肯定会难受死的。你就让我在死之前落个明白吧!” 羽东不高兴的瞪着秦震,似乎很不满意他说的那种不吉利的话。秦震也了解似的作势打了两下自己的嘴,那意思是知道错了。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羽东告诉他答案。 羽东沉了一下说“俊天他带面具是因为……”刚说到这,羽东的眼神忽然瞟向了一旁,脸色也警惕了起来。 秦震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忽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慵懒磁性并且带着招牌笑声的声音“没人告诉你们俩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时候要机警一些吗?夏羽东,我之前是不是夸你夸早了?你这警觉性也不怎么样啊!我都上来了,你才刚察觉出来?你想什么呢!” 很明显…说话的这人是俊天。秦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尴尬的同时也十分诧异自己为什么每次在背后谈论一个人,那个人都会准时出现在身后!! 羽东站起了身,不但用他的‘无视*’直接忽略了俊天刚才所有的话,并且还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有事?” 俊天显然也是非常气不过羽东的‘无视*’直接气结的回道“我的地盘我还非得有事才能上来?你们能看日出,我就不能?我也要看日出,不行吗?” “随意。”羽东不以为然的甩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身这就要走。 俊天一把拉住了羽东,气急败坏的说“我真是想不明白,老头子当初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冰山怪物!你以为我跟你们俩一样闲的蛋疼跑来看日出?我是来通知你一声,竖井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四点会有一趟换岗,到时候我会去装作例行公事。那个时间兵力最少,你让他们就在那时候去升降器里躲好,等咱解决完竖井周围的兵,一起下去就行了。” 羽东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秦震说了一句“下午出发,你现在还可以回去再睡会。”说完,就径自走下天台了。 此时,天台上就只剩下俊天和秦震两个人。俊天这时一边阴森森的笑着,一边朝秦震慢慢走了过来。 秦震咽了咽唾沫,紧张的盯着俊天。心说这爷们不至于那么小气吧?自己也没说他什么坏话啊…不就是好奇一下他的脸到底怎么了吗…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胡思乱想之间,俊天就已经走到了秦震的眼前。那迷人的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笑意,而且还极其阴森的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想知道这面具下面那张脸的样子吗?可别后悔哦…可比鬼面蝾螈还要可怕啊…” 被俊天这么一说,秦震脑子里马上浮现了那霸王蝾螈的鬼面!心里止不住的一阵恐惧加恶心。这时只好讪讪的回道“嘿嘿…刚才吧,是羽东非要说这话题的!我都告诉他了,背后讨论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嘿嘿…我一点都不好奇,你就不用给我看了。有点*好,有点*好…” 说完,秦震就不动声色的慢慢绕过俊天,准备开溜。 不成想,俊天却忽然叫住了他,并且还一改玩笑的态度,十分严肃的说“秦震,你不希望夏羽东死吧?” “啊???”秦震马上就在原地楞住了!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俊天!心说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这位同门师兄弟要暗中陷害啊?就算是刚才自己栽赃了一下羽东,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杀人吧?!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心思,俊天笑了笑说“看来你是不希望他死。你别多想,我和他属于共过生死的兄弟,如果说在这片沙漠里能有一个让他敢以性命相托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我。” 听到这里,秦震稍微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之前羽东对他说过,在这沙漠里,除了俊天,不要相信任何人。这种独一无二的信任,不可能是假的。可是俊天又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话呢? 俊天也不打哑谜,直接了当的对秦震说道“罗布泊的这个秘密,已经牵连三代人了。到今天看来似乎终于快要有个了结了。我很担心羽东他会为了这个了结,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傻事。”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宁可死,也要给这事情来一个了断?”秦震试探性的问着,心跳却越来越快。 俊天收起了他一贯的那种不羁的笑,转而非常认真、非常柔和的说道“你别看他一副冷冰冰的欠抽样,其实他心里却不是个冷漠如冰的人。他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但是他对自己却跟个后爹一样。如果必须要搭上条命才能彻底终止罗布泊噩梦的话,他一定会选择他自己。而且,以我看来,他要真想那么做,你们还没人能拦得住、抢得过他。” 虽然俊天这话说的明显带着看不上的感觉,但是秦震现在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想想自己了解的羽东,可不是么!那个货对自己就跟对敌人和怪物没什么两样,丝毫不留情。 越想越紧张害怕,秦震赶忙求助似的看向了俊天,迫切的说道“俊天,你可不能看着那二百五出事啊!你说的对,他真想死,我们谁也拦不住他!可是你和他师出同门,功夫肯定不分上下!你一定得看住了他啊。” 没想到俊天却无奈的耸了耸肩说“你还真以为我打得过他啊?我们几个师兄弟是各有所长,论身手,就只有他最变态。我的厉害之处还需要暗器做辅助,而他却什么都不需要。” 秦震一听就傻了!红着眼睛吼道“那怎么办!!” 而俊天看秦震已经急成这个样子了,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这才转而有些贼的微笑着说道“其实吧,也不是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就是得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我能做什么?”秦震一头雾水的看着俊天。心说他总不会让自己先死一个看看吧? 俊天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反而很神秘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这袋子的袖珍劲儿估计连个戒指都放不下。但是他却捧着这东西,很神秘的冲秦震笑着。 看秦震呆愣愣的看着他,俊天这才对秦震说道“你就把这个东西随身带着,一旦发现羽东有不对劲的地方,随便他身体什么位置,直接拍过去就行。这段日子你肯定没少受他气吧?就当报仇了,有多狠拍多狠,大大方方的,千万别留脸。” 秦震被俊天这番话说的更懵了!十分困惑的看着俊天手里的小玩意,又犹豫的看了看俊天。心说这是什么玩意你就让我往他身上拍?我拍他一巴掌是没事,他要是反手给我一巴掌我不得死过去?能报仇早报仇了,何必等到现在? 俊天也看出了秦震的顾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小包。秦震凑过去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条白胖白胖的虫子! 秦震对这种软体动物向来没好感,此刻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问“这这这什么东西!” 俊天又小心翼翼跟包宝贝似的包好那虫子,然后淡定的答道“蛊。” “蛊?!你让我往羽东身上下蛊?!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还是你以为我疯了?”秦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俊天!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敌特啊!而且还是个善用巫蛊邪术的敌特!! 俊天一听秦震这激烈的反应,连忙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怒道“你别那么大声行不行!你想把他喊上来啊?不懂就别瞎琢磨!谁告诉你蛊就一定是害人的?这个东西能让他暂时动不了,虽然说以他的本事顶多就能控制他一分钟,但是就这一分钟,没准就能保他的命啊!你懂不懂!” 第一百四十章倒计时十五分钟 听俊天这么一说,秦震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但是想想刚才那傻胖傻胖的虫子,真的很难相信它能控制的住羽东。 再说了,自己就算再草包,拍死个虫子的本事也还是有的。那胖玩意一巴掌不就拍死了吗?就算不死,它钻进去了还能再弄出来吗?多吓人、多恶心啊! 看着秦震犹犹豫豫的样子,俊天故意沉下脸更加严肃的问了一遍“你到底想不想看他死?你要是想的话就直说,咱俩一块害死他。” 秦震一听马上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以作回答。 “那你就照我说的做!我只是让你带着这个蛊以备不时之需,又没让你非得给他用了!他只要不作死,你就不用拍他。再说了,就算是用在他身上了,我也能把蛊再逼出来的。你怕什么!”俊天没有多少耐心的说道。 秦震又想了想,有点迷惑的问“那为、为什么是我?” 他很奇怪俊天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干这件事。怎么什么倒霉、找死、不落好的任务都得轮到自己身上呢?就算那傻虫子是无毒无害的,用成功了还则罢了,没用成功的话羽东还不得把自己拆了? 而俊天对这个问题却好像不太当回事,他一边不由分说的把装着蛊的小包放进了秦震的口袋里,一边理所当然的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只有你最有机会下手,而且得手的成功率最高。” “这怎么听着还是像暗杀任务呢?再说了,就我这样的,他轻松打死我十个都不多!我最有机会下手?你这明显就是恨我不死啊!来,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我死?”秦震欲哭无泪的说着。 俊天叹了口气,然后他还显得颇有些委屈不情愿的解释道“我选择让你下蛊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好吧?就你这智商和身手,如果不是夏羽东对你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的话,你就算变成人肉炸弹也近不了他身的!但现在问题是他很相信你啊!我估计是因为他知道你压根就没什么威胁性,所以才毫不提放你。那你看可不就是你下手的成功率最高么!” 秦震心想这是什么混蛋歪理啊!这明晃晃的是在利用自己的无能和羽东的信任啊!他刚想开口辩解,俊天就又接着说道“再有,你自己算算,能近的了羽东身的人,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是个闲人?” “……!!”听完这句话秦震顿时就傻了!无以名状的悲愤油然而生! 可俊天却不以为然,还继续说着“就你什么都不用干,还不得给你安排点任务?我要是跟你一样闲的话,这事儿我就自己来了,还用得着你?”俊天毫不客气的瞥了秦震一眼,就好像是把那傻虫子交给秦震,还委屈了那虫子一样! 秦震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心说这俩人说话欠抽的程度绝对是不相上下!都他妈太不会聊天了!究竟得是个什么样的怪老头,才能教出这么两朵奇葩?! 看秦震似乎是要认命了,俊天这才看似好心的又嘱咐了几句“这宝贝可是很稀有的!不到紧要关头你可千万别瞎用啊,要不然的话,他缓过劲来打死你我可不管。” “……!!” “不找到九龙镇国璧,就不需要提放他做傻事。我唯一怕的就是他最后会和那块玉来个玉石俱焚。所以之前不管出现什么紧要关头,你都不要把这绛魂蛊拿出来。” “绛魂蛊?”秦震皱着眉问道。这名字听着太?人。 俊天点了点头说“嗯。这东西要是下在你身上,估计你就得当上几年的植物人了。除非有人为你解蛊或者它自己不想在你身上呆了。” 秦震一听,吓得一哆嗦!马上就要把那虫子扔掉,并且还十分紧张的说“你快把这玩意给我拿走!万一我还没给羽东用上,它就先钻我身体里了怎么办!!” 俊天无奈的拦住了秦震乱抓的手,皱着眉说“你不用担心,这东西也是有底限的。你这样的体质,它是不会进的。” 秦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怒道“诶?你这什么意思?合着这傻胖傻胖的虫子都看不上我?合着我就是那底限?” 俊天也没说话,不置可否的看着秦震。然后再次叮嘱秦震把东西一定收好之后,就转过身走了。只留下了秦震在原地凌乱。 不过俊天刚走出几步,又停下回过头说了一句“呵呵,现在他的命可就交给你了啊!保重、保重。”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好话!秦震甚至都不敢想,自己要真是下蛊下成了!定住了羽东一分钟!那一分钟之后呢…?那画面太冷,秦震想都不敢想! 不过既然俊天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了,自己也算是个有重任在身的人了。想想他说的也对,整个队伍里再没有人能那么符合条件的干这事了。 顾杰太粗心,神经又大条。路上不把这胖虫子吃了尝尝什么味就不错了。而姜旗那也算是战斗主力了,哪里有时间捧着个虫子跟做贼似的伺机而动? 至于老沈和闫军马超,看来俊天主观上又不觉得他们和羽东的关系特别近。那就只剩下自己和兰晴了,想想羽东那柳下惠的本质以及对兰晴的抵抗,显然就只剩下自己最适合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了。 哎!秦震认命的叹了口气!自己这老实本分的性格也成错了?怎么总跟衰神缠身了似的呢!这老虎嘴边拔胡子的活儿,偏偏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一顿顿足捶胸的感怀过后,秦震自己也悻悻的走下了天台。心说这个俊天啊,也太狡诈了!还说什么他也是到天台看日出来的!现在想想这是多么卑劣的谎话!他根本就是为了强行委托作死任务来的! 秦震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想着再躺一小会儿,最后再好好感受一下美好的幸福生活。毕竟接下来的日子,有的是罪受。他可不相信那地狱里能暖房热屋的还有被子有床! 可是偏偏就非得有人不让他如愿以偿。 就在秦震刚有点睡意,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一个人。然后扯着脖子惊道“大震!你可真够没心没肺的!你的心是得有多大?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的着呢?起起起!情况有变,得提前出发了。” 不用说,能这么说话的除了顾杰还能有谁?秦震也懒得解释自己其实一夜没睡。揉着眼坐了起来,迷糊的问“怎么了,不是说下午4点吗?” 顾杰好像愣了一下,然后诧异的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小道消息?那位俊小哥刚通知完大伙,这就出发!” 秦震一听俊天,就开始揉太阳穴!心里骂道:我这是小道消息?我这小道消息还他妈不是俊天自己说的?妈的,这爷们太没个准脾气了,说变就变! 不过事关重大,秦震也不再废话。自己那点可怜的行囊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能提包走人。对于他现在来说,什么都没有口袋里的胖虫子更重要。 随顾杰走到了集合地点,果然大家都已经整装待发。今天看起来同志们气色还不错,想必这两天无论是吃还是睡,都稍微缓过来些体力了。 而且现在一个个的都意气风发,大有决战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 往好了说,这叫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往坏了说,这就是慷慨就义,前赴后继争做烈士的节奏。 反正对于秦震来说,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好不容易被俊天安排了个地下党般的重任,这一路专心负责盯住羽东就是了。就自己的这点本事也起不到什么决定胜负的大作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俊天和羽东也没过多的解释临时改变出发时间的原因,但是看俊天那难得不带笑容还略显严肃的眼睛,大致可以想得到,一定是竖井那里换岗的时间有变化了。俊天说的很清楚,只能趁那个机会才能偷偷潜入。 不再多说,大家纷纷随着俊天出了研究所。这时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这车秦震越看越眼熟!虽然说当初没注意过车牌照号,但是那本就罕见的车型,忽然出现在这看坟所一样的研究所外面,就更显得突兀和特殊了! 这不就是羽东的那两辆车吗?显然,其他人也都看了出来。不过谁都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各自都匆匆上了车。 当然,秦震也没在这事上耽误时间,也跟着大伙分别上了车。只不过心里还是暗暗的惊奇,这哥俩可是真有意思!玩魔术呢?隔空传车?大变越野?这车明明是停在雅丹魔鬼城外面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秦震索性也就放弃了继续在这大变越野车的魔术上钻牛角尖了。对他来说,羽东和俊天这种人,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没什么可值得稀奇的。 一路颠簸,满目黄沙。 当他们再次看到那沟壑纵横的盐壳时,秦震心里明白,他们这是再次回到罗布泊了。 虽然和羽东预先推测的路线有些不小的出入,但是总的来说这大体的路线还是一样的。他们终究是又绕回到罗布泊了。 只不过,当初还抱着寻人救人的心,而现在,不但要找的人已经走了,就连本来活的好好的人也跟着走了一个。 不知道这次从罗布泊再出来的时候,队伍的人数还会不会继续减少。 有些丧气的想着这些事,不多时也就到了所谓‘耳朵眼竖井’的周围了。 除了俊天以外,大家都下了车。他们约定的是十五分钟之后,羽东带领大家潜入禁区。那竖井由于太过邪门,现在周围都没有什么人看守的。那就像是个真正的地狱一样,所有人都望而生畏、敬而远之!这倒是给他们这次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方便。 俊天开着一辆车走了。羽东则是紧紧的盯着一块特殊的手表,一分一秒的计算着这进入‘地狱’之前的倒数十五分钟! 那表是俊天给他的,好像是可以抵挡一些磁场干扰,在不太严重的干扰下还能保持正常行走。 不过依羽东的意思,这东西也就是用来计算这十五分钟的。一旦到了地下深处,什么表也都会变成了摆设。 第一百四十一章惊为天人 听着秒针嘀嗒嘀嗒的跳动声,这让秦震觉得自己这会儿耳朵的听觉相当灵敏。不但能听见羽东手表秒针清晰的跳动,还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音。一个滴答滴答、一个扑通扑通,争相竞速一般的比着谁跳的更快。 在这种紧张氛围的情况下,十五分钟几乎是转眼就过去了。羽东最后看了一眼表,就抬起手招呼着大家出发。 其实说是‘潜入’多少会有点夸张。因为也不知道俊天是用了什么手段,把周围本来就不多的兵都给引走了。 这地方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现在大家对那竖井都是讳莫如深。但凡能有个去厕所的功夫,也都巴不得离它越远越好!所以被俊天这么一招呼,就更没几个人了。 在来这里之前,羽东已经一人发了一个极其袖珍的蓝牙对讲机。本来秦震还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但是现在看来,这东西是十分有必要的。 大家只要用最小的声音就可以彼此互相沟通,方便的很。毕竟这干的是背人的事,总不能大伙一说话就扯着脖子喊吧! 虽然说现在这地方的巡逻兵已经不多了,但也并不是说一个都没有。而且在竖井旁的高处还设立了两个哨岗,虽然说这哨岗建设的有点简洁复古,大有渣滓洞哨岗的味道。但是哨兵从上面观察竖井周围的话,也必定是一目了然的。 那现在问题就出现了,如果不把那岗哨上面的人解决掉,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过去。所以解决周边‘麻烦’的戏码,看来注定要提前上演了。 此时,他们全部都躲在一辆大军车的后面。这车看起来肯定是有些年头没动过了,车胎都有一半陷入沙里了。不过这也正好成为了他们的最佳掩体。 羽东和姜旗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他们俩过去把周围的这些兵解决掉。然后又让顾杰和老沈替他们多留意着点周围的情况。时刻用对讲机保持联系。 这可把顾杰给光荣坏了!只见他郑重其事的对羽东点了点头,还装模作样一脸严肃的冲羽东敬了个军礼!那表情俨然就是革命重担挑在肩,发扬光大我为先的态度和决心!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老沈什么事了! 不过羽东也没时间搭理他犯二百五,和姜旗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个人就迅速出发了。 抛开道义不提的话,凭心而论,在一旁静静的欣赏这一幕还确实是相当精彩的! 羽东和姜旗身法一柔一刚,一个是动作轻盈飘忽、恍如鬼魅,一个是雷厉风行、拔山扛鼎,下手于极速之中!反正没有多一会儿,前面的一个死角里就堆积了七八个被他们弄‘睡着’的士兵。 要说起他们在不伤害士兵的情况下,怎么还能让他们乖乖睡觉,这其中的办法可真称得上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听说那是俊天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些‘小道具’。 那是将一种叫做奥斯丁敏的麻醉剂改良之后的成果。那霸道的药效弄晕一头大象都丝毫不费力,但是毒副作用却非常非常小,对心脑血管的伤害几乎为零。 而如何把这麻醉剂用在士兵的身上,那就要靠俊天制造的小暗器了。 这暗器的构造原理就相当于毒蛇的管牙。小巧的暗器上面有一处极不显眼的刺,只要一扎着人,在压力的推动下,就会自动将奥斯丁敏注入对方的体内,使其迅速麻醉。 至于这种‘高大上暗器’的研发者俊天,也得亏他是个正面人物。要不然的话,拿着这么一个东西他不就可以为非作歹去了么? 不过在刚听说俊天执意使用这种无毒副作用的麻醉剂时,秦震还稍稍感动了一下,惊叹这爷们原来也是个面狠心善的人。不愿意伤害无辜生命。 但是后来经过俊天他自己的一番解释之后,就让秦震顿时好感全无了。甚至还替羽东有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因为俊天说他之所以一直用这种无毒的麻醉剂,主要是怕毒素会侵入试验品的血液和神经中,那样会有损他实验成果的! 所以照这么说来,这些兵还得托那些恐怖实验的福了。可以身心无伤、雷打不动的好好睡上一大觉!其实想想也不错啊,就当是某位少将用特殊的方式给他们放了个假。 在这期间,地面上的兵已经三三两两的被解决的差不多了。而羽东他们也就必须马上抓紧时间去解决哨卡上面的兵了!因为如果上面的兵一旦仔细观察下,就会发现在下面的小伙伴们都不见了!只要不缺心眼,那就会必定生疑! 于是这时的羽东和姜旗,他们俩的攻击动作快的也越来越邪乎了!那一招一式让秦震看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说那好莱坞的特技也就不过如此吧?还得说是咱们国家,随便出来俩神秘人物就能当美国队长了。 而且这时候顾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看他那表情就好像正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就是他自己一样! 要说这老顾,不但情绪到位,而且这工作做的也特别到位!只听他嘴里一个劲儿的叨叨着“大旗大旗,你的右前方有一个兵,右前方有一个兵。”“东少东少,你的左边拐角处藏着一个兵,藏着一个兵……” 虽然说一般在发报或者对讲的时候,都会用这种重复说话的方式。但是从顾杰的嘴里说出来,秦震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不过是一个人嘴太碎的表现而已。 此时,地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巡逻兵了。羽东他们开始沿着哨岗下面的木头柱子向上攀爬。 姜旗那面还正常一些,爬到最顶端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扒着上面哨岗的边缘,只等着巡哨的士兵走过来之后伺机下手。 而羽东的那举动就有点华丽炫目晃瞎双眼了。他可能是为了避免双手扒在哨岗边缘的时候被发现。所以他此时竟然是靠双腿用力缠在柱子上!然后就这样像个蝙蝠一样,头朝下、脚朝上、面冲外的吊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要上面的人不下来,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下面正倒吊着个人! 秦震忽然开始理解了俊天的话,他说他们师兄弟之中,就属羽东的身手最变态。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就在这时候,羽东上方的那个兵正好懒洋洋的朝着边缘开始晃悠溜达。顾杰一看,马上按着蓝牙耳机低声警报道“东少东少,你正上方有个兵,有个兵!” 羽东吊在那里似乎是朝这面做了个ok的手势,之后就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腰上一使劲,用力一挺!就这么以倒吊着的姿势做了个漂亮的仰卧起!然后双腿仍然缠着木柱固定身体,而双手却猛地抓向了哨兵的脚踝! 整个过程让秦震看的目瞪口呆!说夸张点,这在秦震的眼里,完全等同于美国大片的效果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一个人能只凭着双腿和腰的力量,就可以如此快速的凌空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那个哨兵估计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玩意‘叮’了他一下,紧接着就两眼一翻倒下了! 不过这个兵的命似乎也不太好,因为他走的太靠边缘了,中招的时候又太感应不过来了。所以当他忽然间的一昏迷,直接就失去平衡从上面栽下来了! 眼看着那个兵摔到了地面上,顾杰还尽职尽责的说了一句“东少东少,现在你的正下方躺着个兵,躺着个兵…不过没威胁,死的活的还不知道。” 秦震听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强压怒火咬牙骂道“老顾!你那嘴能不能别那么碎了?那个摔下来的你还告诉他干嘛?” 谁知道还没等顾杰还嘴,老沈就在一旁打着圆场说“这也是应该的,至少让东少他们时刻知道自己周围的什么位置有威胁。即使是个昏迷的,咱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因为体能特殊、抗药性强而忽然醒过来。呵呵,所以老顾这也算是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有威胁的可能性。值得表扬。” 一听老沈这么说,顾杰那本来就不服气的脸,更是马上一太下巴,骄傲的冲着秦震哼了一声!那模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要多欠抽有多欠抽!不过秦震也不愿意驳了老沈的面子,只好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两位爷就已经把哨岗上面的兵全部都解决完毕了。并且还迅速的清理完了现场!那动作干净利落的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后他们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临近了的时候朝着大家一摆手,那意思已经完全解除了威胁,let‘sgo! 秦震一边跟着大家快速前进,一边在心里暗叹,在认识羽东之前,一直认为‘惊为天人’这个词只能用在绝世大美女的身上。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认知完全就是错误的! 对羽东这个人来说,无论是形象、气质、身手、等等各个方面吧!都完全可以用惊为天人这四个字来概括了! 这个世上按理说没有一个人能得到老天的全部眷顾。所有的好都让你一个人得着?看似不可能,但是在羽东的身上却好像确实如此。 只不过,这都是外人看起来的表象罢了。羡慕归羡慕,但是秦震看的出来,羽东他,活的并不快乐。 甚至说他很有可能会比一般人要累的多!不然的话,谁又天生的就会是座冰山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朝着地狱出发 在没有任何阻碍和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所谓‘通往地狱的竖井’旁边。 说实话,要是单看这井口外围的设施,绝对会让人觉得这是国家耗费巨资搞的一个科研工程。 设备实在是太完善、太先进了!那个传说中的升降机,秦震一直都以为就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不定得多原始呢! 可是没想到,那竟然真的是一个升降机!造型就好像是在竖井内开了一部露天的电梯一样!空间很大,四周有栏板扶手。不知道是什么特殊的金属材质,乌亮乌亮的闪着异样的光。 顾杰这时候也不由得啧啧称奇的看向了一旁的羽东“东少,这个地方可真是不寻常啊!一看就是被国家极度重视的地方!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藏着个军情处啊?” 其实顾杰说这句话的本意绝对是开玩笑。但是羽东却一边倒腾着升降机里藏的东西,一边自然而然的答道“这也不是没可能,不过你最好祈祷不是那样,因为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也就真的别想再出来了。就算勉强能出来,也得意味着远逃他乡政治避难。” 顾杰听完这话很诧异的看着羽东,估计是在纳闷,有那么严重吗?不过秦震心里可是明白的,羽东这话还真不算是危言耸听。能藏在地底下的军事基地,那是得有多机密?被一群外来人闯进去,不就地正法才怪呢! 说到这里,羽东忽然转过头难得有兴致的说“你们知道吗?其实军方很多秘密的地方都是设置在地下或是山体里的。比如宝岛花莲,那个地方的山脉逶迤连绵,你若只用眼睛去看,是绝对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而且还是一片秀丽青山的景象。 但其实那些山体中全部都是战斗机的跑道。如果真的有战争发生,那座山就会像一座巨大的天然军用机场,短时间之内就会密密麻麻的飞出无数战斗机!威力难以想象。 再比如青海、、八百里秦川、十万大山,以及无数不为人知较深的天坑洞穴,那里面都会设有特殊的军事机构,这很正常。” 被羽东科普般的上了这么一堂军事课之后,秦震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瞬间又被刷新了!也不知道是曾经的自己太无知,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 在原来,他还真是从来就没想过,大好河山之中另有乾坤,暗藏江山。 想到这里,秦震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家羽东是少将,而自己却是面酱的原因了吧!凡事不管看似多么的不公,但是总会有一些必定的因素注定结果。 就在聊了这么几句闲话的功夫,大伙已经全部把事先准备好的防护服穿好了。俊天特殊制造的神奇药物也被羽东发完了。看得出来,羽东对那小小的药瓶很是上心,非常在意。 不过当全部准备妥当了之后,秦震那本来还算挺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们自己的这副扮相给弄的紧张起来了。 就看他们这些人都好像是航天宇航员一样,个个都穿着那极其夸张的防护服。 关于这点,虽然说他们都觉得穿着很不方便也很不适应,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反驳的意见。就连老顾那种二百五都老老实实的穿上了他那大号的防护服。 至于他们这么服从指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俊天当初说过,越靠近地心深处,温度就会越高!最高的温度足以让人类瞬间蒸发!那靠近地心5000度的高温,让秦震想想都觉得烧的慌。为了避免自己在烈火中永生,所有大家都默契的穿好了防护服,并且毫无抱怨之言。 其实要是按秦震的心理,穿好防护服的原因还有第二个。只不过那就多少有些心理作用了。 按着王斌之前说的话来分析,但凡接触过九龙镇国璧的人,都会发生异变。虽然还无法确定是被什么放射性元素刺激的,还是其它更神秘深奥的原因导致了异变。总之王斌最后如此诡异悲惨的下场,完全就是拜那块玉所赐。 出于一种心理暗示和自我保护,想必大家的心里也都希望这层厚厚的防护服能为自己格挡住一些什么吧。 就在这时候,井口边忽然闪出了一个人。秦震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俊天回来了。这家伙走路竟然连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就像是忽然从空气里变出来的似的! 他刚一看见羽东还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手脚可真够利落的啊!没等我,就都解决完啦?” 羽东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伸手拿出最后一身防护服,直接扔给了俊天。俊天也不含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嘱咐着大家千万别丢了那个小药瓶。一会在他们下到一定深度的时候,他会提醒大家什么时候吃。 当俊天说着‘千万别弄丢’的时候,还特意斜眼大有深意的瞥了秦震一眼,秦震一看马上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俊天这‘特意’的嘱咐,根本就不是什么关心,而是在警告秦震千万别弄丢了那傻胖傻胖的宝贝虫子! 虽然是满腹怨言,但是秦震也没多说什么。职责所在,使命在身么! 等到大家都准备好了之后,随着俊天的脚步,他们就一同进入了那个巨大的升降机。 这个升降机显然是为钻探工人使用的,之所以空间会有那么大,应该全是为了放置大型设备而预留的空地。也真是想不明白,人类的好奇心和探索欲还真是永无止境。13000米的深度还要继续,他们到底想挖到哪?也难怪会触怒了‘地下亡灵’。 当秦震刚一站上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往下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秦震差点没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倒不是说秦震太没出息,只不过但凡是个有点恐惧症的人,当看着那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底的竖井时,肯定都会不由得腿软。 尤其这竖井开凿的还比较规范,一个巨大的无底洞就仿佛像是那可以吞噬了一切的黑洞一般!静谧的黑暗之中,潜藏着无边无尽的恐怖和危险! 那种即将被无底黑暗所吞噬的感觉,使秦震不禁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努力平静着心绪。 只不过这一次,丢人现眼也有作伴的了。顾杰恐高的毛病大伙都知道,那玉门关外壮烈的一跳至今还如同近在眼前。此时他看着这深不见底的竖井,脸色也开始隐隐发白,甚至嘴唇都像是挂了霜一样。只不过碍于面子,他表面上还努力表现出一副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已经在尽力克制,但是他们俩这一个腿软、一个脸色煞白,跟死尸一样的表情,又怎么能躲得过羽东的眼睛? 羽东看着他们有些爱莫能助的说道“别紧张,别往下看,最主要的还是得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当然,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意识到了羽东在做最后的说服规劝之后,秦震索性一咬牙一摆手,冲着俊天喊道“俊小哥,走起!” 俊天听后朗声笑道“哈哈,好!像个爷们!那咱们现在这就朝着地狱出发吧!”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机关!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过后,升降机就速度很快的开始下降了! 说实话,失重的感觉不好受!秦震下意识的捂着胸口,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往上看,强忍着失重的不适感。中途为了缓解恐惧,他还勉强的开口问了一句“这…这是谁设计出这么急性子的玩意?直上直下还那么快!不怕心脏超负荷吗?当跳楼机玩呢?” “这竖井13000米,如果当初没因事故而停下了进度的话,工人们肯定是还得继续钻探干活。那每一次的来回就是26000米。假设这升降机和高层居民楼的电梯一个速度的话,你知道这一个来回需要多长时间吗?”羽东看着秦震,一脸淡然,不紧不慢的说着。 秦震气结的瞪着羽东,要不是由于失重引起的强烈不适感,他早就破口大骂了!而且看着眼前羽东的这个姿态,实在是太得瑟、太气人了! 他双手环胸的揣着手,一副悠然自得、从容淡定的模样。优雅还略带慵懒的倚靠着背后的栏板。那急速下降带起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是他不但没有秦震他们的狼狈不堪,反而那风中的碎发还为他平添了一份潇洒和飘逸! 秦震赌气不再看他!心说这人比人就是得气死人!这个道理一路上已经多次体会了!自己这心眼也确实不算大,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还是不看他比较好! 这个时候的深度,或许还不算太深。但是当抬头再看向顶端那道天光的时候,却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 好在,周围环境中还并没有完全暗下来。 因为俊天曾说过,这竖井下2000米左右的地方,还配备了完全的设施和灯光呢!只不过越往下,就会越原始了。因为整个工程中,总是还来不及在深处做些什么,就开始事故频发了。 万幸中的不幸,他们要到的地方,肯定是在那片最原始的岩层里。所以当感觉到光源越来越暗、设施越来越少的时候,俊天便开始提醒大家把药都吃了。不然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就会有些不舒服的症状了。 而且这时候,四把强光探照灯也都默契的随之打开了。几个人分别照着四个方向,以便寻找那隐藏在洞壁中的地下峡谷入口! 虽然现在秦震无法判断已经下来多少米了,但是仅凭那隔着防护服却依旧能感觉到的彻骨寒意,就让他心知肚明自己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远了。 第一百四十三来自无间地狱的哭声 阴冷的寒气、呼啸的风声、还有一种似乎是由空气对流所造成的怪异响动,这些古怪声音开始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秦震他们那本就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在刚刚下竖井的时候,气氛好像还不至于紧张到所有人都全部沉默的程度。然而现在,除了风声以外,却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 各种诡异飘忽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再经由无底深渊传播回声…最后变成了大自然片场独有的恐怖音效。 秦震只觉得寒意越来越重,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至于其他人,现在看来也都好不到哪里去。面色苍白紧张的比哪一次都更加严重。 就在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重的时候,秦震感觉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感却反而减轻了。下意识的看了看大家的脸色,好像他们的状态也都比刚才要好多了。 思来想去,最后秦震得出了一个结论:身体不适感的缓解,完全是因为俊天的特殊药物起了作用。难怪羽东会那么看重那小药瓶,原来这东西竟然真的有那么神奇! 不知不觉间,升降机已经开始缓缓减速。但与此同时那神秘诡异的声响却也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种如同来自地狱的哭喊声!千千万万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强烈恐惧力量! 顾杰这时候有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同志们,我浑身的末梢神经都在告诉我,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啊!那他妈下面是有千军万马还是怎么的?这他妈是什么动静!?” 秦震有心想要告诉他一句,别害怕,不过是风声而已…但是如此苍白无力的谎言还没说出口,升降机就不合时宜的停了下来。看起来,是俊天让它停下来的。而且此刻俊天和羽东正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乍一看上去就是一片普通的岩壁,但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洞壁上纹路分明的岩层内,有一个纵向豁开的裂口! 裂口内漆黑一片,还无法确定里面是不是存在内部空间。 不用说,羽东率先下了升降机,敏捷的钻进了那个刀削绝壁上的缝隙之间。 几乎是瞬间,黑暗就迅速吞噬了他的身影和光线。 等了一会,秦震干咽了口唾沫说道“他…这么自己进去不好吧?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他?” 俊天听后‘回眸一笑’的反问道“你去?” 就两个字,顿时就把秦震噎的上不来下不去的! 他要是回答去吧?好像又有点肝颤心哆嗦。要是回答不去吧?又有怂包不是个爷们的嫌疑!再说了,这个提议又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好像无论怎么想,都不太能说出口:我不去! 秦震怨愤的瞪着俊天,而俊天那眼神却分明在表示:看好了他是你的任务,你不去谁去? 秦震认命的叹了口气,正在他准备大义凛然的走下升降机的时候,缝隙之中陡然又出现了光!紧接着就传来了羽东的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交代,并没有说明那缝隙内部是什么情况。这真是让秦震恨得咬牙切齿!一个人是得懒到什么地步,才会连说话如此简练?他就不能大概的说一下缝隙内部的情形吗?多说一句话会死? 不过也没有人迟疑或跟他置气,大家都纷纷走下升降机,朝着那个并不太宽阔的缝隙挤去。 也别说,当双脚踩到石层地面的时候,真是瞬间就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即使这条缝隙真的是通向无间炼狱,里面真的有刀山油锅,那也总比靠一个机器悬吊在无底深渊的半空中要强得多! 连头都没回,秦震和顾杰动作超乎寻常利落的挤进了岩壁的裂口之中。 等到进来之后才忽然发现,与其说那是个缝隙,不如说那是一道通往另一空间的门。 曲折蜿蜒的狭窄地段并不算长,很快他们就走进了一个‘正宗’的地下深谷! 其实对于这种环境、这种场面,按理说秦震应该并不觉得太陌生。因为那乌孙王城不也是在一个地下峡谷中么。 但是这一次,他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大概是在经历了生死之战,并且亲眼见证了血的代价之后才产生的阴影吧! 环顾四周,这个空间大的离奇!再加上地底深处与众不同的岩层,让人有种如同进入了异度空间的幻觉。 尤其是在配上了那隐隐约约的哭喊声之后,更是让人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十殿阎王的森罗宝殿内! 秦震对那种声音本来就比较惧怕,所以这时有些不舒服的皱着眉问了一句“俊天,这声音一直都会存在是吗?从多少米开始听见的?” 俊天表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3000米的地方,离最深处还很远。那些哭喊声不一定什么时候、什么深度会出现,而且每次出现的时间也没人知道会持续多久。 因为每次当有人听到这些哭声之后,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根本就没有人会留在这里等着看它什么时候停下的。 说完,俊天又问羽东“你在这里发现什么了,怎么断定这条深谷内会有落迦鬼城?” 羽东没说话,而是转身带着大家往里面又走了一小段。最后在一面十分平整的岩壁前停了下来,之后指着那面石壁说道“这里应该是面城墙。” 城墙??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问道“你开玩笑的吧?这明明就是地下岩层!就算它看起来比较平整,但也是纯天然的好不好?” 见秦震根本就不相信,羽东索性打算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看。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先动手。而是冷冷的瞥着俊天,然后沉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非要跟来难不成是观光来的?” 俊天听完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苦笑道“夏羽东,就你这种性格真难想象会有人不希望你死。” 说完,他还看了秦震一眼。之后就见俊天的手中陡然闪过一道寒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快速的就朝羽东刚才指着的那面岩壁飞了过去! 随着四声清脆的硬物相击声,那石面上赫然被钉入了四根岩钉!而最可怕的是,岩钉全部都是整根的没入岩壁,并且由岩钉为断点,石壁开始有规则的开裂!! 秦震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睛。心说这是得多大的力气啊!他随手这么一甩,竟然就比得上榔头斧子的力道了?! 看着秦震那瞠目结舌的样子,羽东淡淡的解释道“这些都是年深日久附着在城墙上厚重的沉积岩。岩石也是有脉络的,岩钉深深插入岩石之后,自然会开裂。这就像是你把一根钉子钉在饼干上,饼干会碎了是一个道理。” 秦震了然的点了点头,但仍然是暗暗的感叹俊天手上这暗器的霸道强悍! 不过俊天这时好像就不太爱听了,他冷笑着一仰头说道“哟?夏羽东,你说的那么轻松简单,为什么刚刚你自己不干?” 似乎连石头就愿意帮着羽东解围,这时只听‘哗啦’的一声巨响,那四根岩钉中间部分的石面悉数尽碎!大大小小的石块从那岩壁上脱落了下来。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经过这段日子各种精神上的打击和刺激,他们现在已然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了!谁知道那岩层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致命的危险或怪物! 但是随着眼前的尘土渐渐散去,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沉积岩内包裹的竟然真的只是一部分城墙! 羽东走上前去,大概的看了两眼。然后回头对大家催促道“是这里了,我们快走!”说完就转身朝着更深处走了去。 秦震和顾杰稍稍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追了上去。 其实秦震是真的很想问羽东,他究竟是怎么看出目的地就是这里的?还有!一座城池它怎么可能会沉入到这么深的地底??这是地底,不是海底啊!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里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少吗? 就在秦震正自己跟自己钻死牛角尖的时候,后面的马超对老沈嘀咕了一句说“老沈?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老沈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还问马超什么异样的感觉。 可是马超的脸色很不好看,稍微沉了一下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哭声好像离咱们更近一些了?” 正在前面边走边听他们聊天的秦震,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当场就站住了!!这倒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不过秦震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支着耳朵仔细的分辨着那飘忽的哭喊声。 那声音本来就很恍惚,就像是风声带来的那种错觉。但是冥冥之中却又很清晰的能分辨出来那确实是哭声。所以这就会让人有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在这种错觉长时间影响的情况下,大家反而开始接受和麻木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忽略了那本就变化万千的声音是否正在渐渐的产生了变化! 在马超这忽然的提醒之下静静一听,那声音果然好像是近了很多!!这让秦震不由得马上紧张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怎么着,怎么着?那群冤死鬼还自己上来了怎么着?” 顾杰这时脸色虽然也不太自然,但还是依旧故作镇定的说“大震,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哪来的冤死鬼?你当这里是万人坑呢!鬼故事看多了吧你!” 别看顾杰嘴上说的挺硬气,但是从他那警惕的巡视着四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现在心慌的不比秦震好受多少! 本来让顾杰这么一说,秦震还勉强的劝了劝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 可是没想到,羽东和俊天这时却忽然露出了一抹惊异之色,然后几乎是同时说了一句“有东西朝我们靠过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龙啸九泉 秦震听完这句话顿时一个激灵!浑身的寒毛瞬间就都竖起来了!这要是在马路边、菜市场,什么东西靠过来都不值得紧张。但是!这是在地下!这是在三千米之深的地下!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按理说连个正常的动物都不该有!那究竟会是什么朝着他们靠近了呢? 大家都紧张了起来,羽东脸色沉重,正色问向俊天“你有什么想法么?” 俊天看似沉着的想了片刻,然后一抬头,正色的来了一句“嗯,跑吧!”说完带头就跑了起来! 说实话,别看眼前情势危急,但秦震现在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合着这两位神遇到这种局面就商讨出了这么个对策?这不免让大家有点失望。 不过既然领导都说了跑,那哪还有站着不动的道理?几个人犹如是罗伯斯附体了一般,跨过脚下的坑坑洼洼,朝着更深的黑暗之中跑了去。 可是他们穿着的这身装备本来就不是特别轻便,现在一跑起来更是觉得累赘。要不是看羽东都坚持穿着的情况下,秦震早就三下五除二的把这身行头脱下来了! 保不齐千百年之后又有一队作死的探险家路过这,那这身衣服对他们来说就是古董级的奇装异服啊!更何况是留在了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里!扔个假牙没准都能混到北京猿人头骨的级别待遇! 哭声飘渺不定难以捉摸,这本身就已经够要命的了。没想到这会儿又出现了其它的声响!而且就这第一声,连秦震都马上判断出了这声音的来源---是个活物!! 当然,如果连秦震都能听出来危险了,那队伍里的所有人也就都感觉到了。 尤其像是姜旗和顾杰那样的,一秒钟的脑子都不愿意费。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直接举枪上膛比什么都来的更实在、更踏实! 那声音比哭声要清晰的多,甚至可以说那声音其实就在他们的周围附近!像是一种啸声,可要说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叫的吧,又实在找不出相似的动静。 秦震搜肠刮肚的回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看过的动物世界和神奇大自然,可是到最后也没发现有哪种动物的叫声和这声音相似! 顾杰这爷们只要一端起枪,就能立刻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他闻听周围的诡异啸声,眼中也陡然冒出了一丝狠色! 就听他怒声骂道“妈了个巴子奶奶个卷的!哭哭哭、叫叫叫!这地底下怎么会这么热闹!妈的,只要妖魔敢现身,自有擒妖打鬼人!来啊!有种出来跟你顾爷单挑!!” 话音刚落,如同是响应号召一般,诡异啸声伴随着一股劲风忽然就朝着顾杰飞了去!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姜旗离得最近但是举着枪却愣是不敢乱开!因为那东西是奔着顾杰去的,他们太近了!一旦开枪,很容易会误伤到顾杰! 就在那团白乎乎的东西马上就要扑到顾杰脸前的时候!一道冷光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过!迫使那东西瞬间改变了方向,飞向了一旁尖尖的石笋上! 顾杰惊魂未定,但是他来不及感谢俊天的救命之恩,就连忙向那石笋顶端望了去! 就在大家把光源全部聚集到了一处,看清了刚才攻击顾杰的那个东西之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声惊呼了一句“龙!!” 没错!表面上看起来,这东西确实和中国传说中的龙很相似!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的相像! 如果非要找茬说它们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还是有三点:一、它没有眼睛。二、它不像传说中的龙是金色、青色或黑色。它是肉色的!要是说的再稍微时尚一点的话,这玩意是个裸色的东西。三、它没有传说中的龙那么大,从它盘踞在石笋上的身形目测来看,这东西顶多一米五左右的长度。 可饶是在看出了那么多不同之处的情况下,却也依然没有改变了大家对这玩意的第一反应---龙! 不过很快,这个恐怖并带着神异色彩的猜想就被羽东给打破了。羽东说这东西和一种叫做洞螈的地下生物很像,但是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这东西在深深的地底已经逐渐失去了色彩和眼睛。但是它头上有角、身上有鳞、吻短而阔,甚至还很形象的长着两根和鲶鱼差不多的须子!爪子也和传说中的龙爪差不多。 尤其是它那一身的鳞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裸色的原因,在灯光的照耀之下,竟然显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总之,这个和龙差不多的东西,最后被大伙定位成了洞螈的一种远亲。就当是自我安慰吧,反正大家宁可相信它是一种已知生物的分支远亲,也不愿意相信这货是神话里的龙! 秦震这时候用胳膊肘推了羽东一下,感慨道“别看这四不像连个名字都没有,可是它的气势却还真有点龙的风范。你看就比如说现在吧!咱们那么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它,那么多的枪口直直的对着它,它却依旧昂首盘踞于石笋之上,一副睥睨天下、傲视八荒之象……”秦震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眯着眼睛对那石笋上的怪物认真的点评着。 不过羽东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直等到秦震说完了,羽东才默默的回了一句“它没眼睛看不见的好吗?” 如同一桶凉水浇在头上,秦震瞬间黑了脸看向羽东。心里暗叹俊天说的真对!就他这样的人,自己竟然还不愿意他死!哼,别把老子逼急了!再挤兑我,我现在就把那白胖白胖的绛魂蛊拍你身上!一边拍还得一边喊口号:我让你不会说人话!我让你得瑟! 似乎是察觉出了秦震目光中的异样,羽东眯起眼睛又凑近了秦震一些,带着危险的语气问到“秦震,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我想这瞎龙既然什么都看不见,那它为什么就攻击嘴贱的顾杰了呢?”秦震扯开话题,避开了羽东的注视。 “诶?你说谁嘴贱呢!”顾杰不满的说着。 羽东则是瞥了秦震一眼,略带怜悯的说了一句“它瞎不代表它聋,我现在真是看不透你智商的下限在哪里。哎!”说完,他转身朝俊天走了过去。 看意思这俩人是在打算把这瞎龙给解决了,他们完全就忽视了身后已经被羽东气出内伤的秦震。就连顾杰都同情的看着秦震,撇着嘴说道“大震,你这张脸现在就跟个大画盘似的!蓝哇哇、绿灿灿、紫不溜丢的……哎!” 这时候心眼儿但凡要是再小一点,保准儿得两眼一翻被气死过去。不过好在秦震现在被锻炼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强。 而且那瞎龙也不容他们再耍嘴皮子,又是一声高亢的龙啸声,之后极速的旋转身体就飞入了黑暗之中! 这回轮到顾杰傻眼了,他使劲的揉了揉眼骂道“他大爷的!你们说这玩意究竟是用什么飞起来的?这算是飞禽啊还是走兽啊?!它有翅膀吗?” 没想到,羽东却回了顾杰一句“这东西应该是水里的生物,既不是飞禽也不是走兽。它能出现在这里,证明附近有暗河。” 秦震不由得苦笑道“曷劳落迦亡于沙雨掩埋,现在竟然沉陷在地下暗河的旁边。这可真是造化!咱们也走吧,继续寻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吧,那瞎龙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秦震想的是不要浪费时间,现在没有闲工夫去搞科研发现新物种。如果可以的话,马上去找九龙镇国璧,然后速度回到地面上去!他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地狱’深处再呆下去了。 但是羽东却好像和他想的正相反。这时羽东竟然摇了摇头说“走不了,看起来不跟这些东西打上一场,我们是无法顺利继续前行的。” “为、为什么?”秦震不理解的问。 俊天抢先接话道“诶,你问题还真是挺多的。刚才那玩意你以为是被你给看跑了?它那是召集同伙去了!不在这里给它们点颜色看看,一会儿等咱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们要是忽然再集体杀出来就麻烦了。” 秦震虽然表面点着头,但是心里却在深深的质疑。这地下的生物由于常年不见光,连颜色和眼睛都退化没了,估计那智商也高不了哪去。能有那么厉害吗?还能懂得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也该着堵了秦震的嘴,很快,那些四不像的瞎龙就以实际行动为它们自己的智商讨了个说法! 它们的数量虽然并不是很多,但却是从各个方向慢慢的靠近了秦震等人。这种从四面八方包抄的方式绝对让人有种应顾不暇的感觉! 秦震看的都傻了!心说这神州大地果然是藏龙卧虎!随便一片破沙漠底下都能翻出些高智商的物种! 看着这些‘龙’霸气十足的缓缓靠近,秦震不禁往羽东的身边凑了凑,然后问道“东少…古人说龙常遨于九天之上,这、这些东西怎么好像是藏在九泉之下的呢…?咱们遇上的这是基因突变的?它们这生活习性不对劲啊!” 没等秦震说完,随着羽东大力的一拽,秦震就猛地被拉到了羽东的身后!原来其中一只怪龙已经开始发起了攻击!而且攻击的对象正是刚才正在喋喋不休的秦震! 心有余悸的秦震在心里暗暗分析着:之前那次攻击的目标是顾杰,这次是自己。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当时都正在说话!由此可见,这些‘龙’很是爱清净,非常不喜欢嘴碎的人……像羽东那种惜字如金的人,保不齐倒是能跟它们和谐融洽的生活在一起。 在这只怪龙打头带领攻击的情况之下,周围陡然响起了啸声一片!所有的‘龙’都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诡异、太离奇了!那类似龙啸的高亢长吟,再加上地底深处传来的飘渺不定的万鬼嚎哭!黑森森的空旷环境俨然就成了一副黄泉景象! 第一百四十五章屠龙 既然人家四不像的瞎龙都已经叫着号的发起了兵,自己这方作为高级灵长动物的人类,又岂有不战之理? 霎时间,枪声四起!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嗖嗖’的声音,不用说,那肯定是俊天不知道又在撇什么东西呢! 秦震在这种混战的情况下,并不敢开枪。因为己方战友比较多,自己的枪法又不是那么有把握,太容易误伤到自己人了。所以秦震最后愣是给憋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好办法。 他索性也就不开枪了,以拿砍刀的姿势攥着枪托,挥舞着枪头上的刺刀大喊着就朝那些怪龙的身上砍了去! 子弹控制不了,这刺刀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只见秦震一声怒喝,猛然的砍向了一只怪龙!那怪龙似乎是没想到这阵营中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了这么奇葩的怪兵器。愣了一下的功夫,就被秦震硬生生的砍断了一大截尾巴! 老顾在旁边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站住叫了个好说道“大震!好样的!原始武器也是武器!真想不到啊,敢情你是二十九军大刀队的传人?你这还真颇有些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风采啊!” 明知道顾杰这话介于褒贬之间,怎么想怎么有。但是秦震也顾不上去还嘴了!这一旦见了血之后,眼中也开始冒起了凶光!甚至说的变态一点,他心里还莫名的涌起了一种亢奋感! 毕竟这一路上自己都没有什么发挥所长的余地,更没有什么展示自己的舞台。就算战友和兄弟惨死大漠,也一直都无法发泄胸中的悲愤。这种暗憋暗气的憋屈劲儿,只能藏在心底囤积发酵。 而这下可好了!秦震是在报复、泄愤、发泄的基础上,再加上寻找自我的价值体现,砍怪龙砍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刀法也出奇的准!虽然不敢说是一击毙命,一刀一条龙吧。但怎么着也算的上是刀刀见血!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旦小宇宙爆发了就不太好控制呢,还是这种杀敌而后快的感觉太深刻了。总之,直到这一批怪龙完全都被消灭了之后,秦震还举着刺刀在那砍的浑然忘我呢! 最后还是顾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可以了…差不多得了…再砍刀就锛了……早知道你有这功夫,就让东少给你备一把大片儿砍了!往现代了说,你也能算个武工队的传人。往古了说呢,你这不就是倚天屠‘龙’记嘛。” 秦震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血和汗,一仰头骂道“你给我玩去!管的着吗!管的着吗你!我爱用什么就用什么!哥擅长冷兵器不行啊?!你看看人家俊天不也是冷兵器么?” 说到俊天那冷兵器,大伙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地面上那些怪龙的尸体。 只见每个尸体的致命位置上,都被打中了两三个暗器。 至于那暗器的种类就比较繁多了,石块啊、钉子啊、螺丝、针、扣子…甚至还有一条怪龙,脑门上被楔进去了一个笔帽… 这让秦震不由得大张着嘴巴,吃惊的看向了俊天! 而俊天却依旧笑的怡然自得,耸了耸肩说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当我是小李飞刀啊?我身上难不成还背着十斤刀片过来?当然是手里有什么算什么了。” “那要是没有什么东西可扔了呢?”秦震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只见俊天想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说“没小东西就飞大东西,就算大东西也没有的话,我把你扔过去肯定也能砸死两只吧!” 秦震一听气的直翻白眼。心说我招你了惹你了?怎么什么好事都得轮到我呢?自己还真是破鼓万人捶了,人看着不待见,妖看着不顺眼!难得有个发小在身边吧,还跟自己不是一个战线的。忽然之间,秦震心里甚至冒出了一种天大地大却无容身之处的凄凉感慨。 收拾了这些怪龙,大家也不敢多耽误,沿着古城墙继续往里前进。 其实到了这里,已经很难再看出当初这座繁华之邦的原本面目了。 落迦古城已经完全与地下岩层深谷融合为了一体。甚至往深处想想的话,这种结果还真像是曷劳落迦被神佛打入了地狱。为了以示严惩,它与地狱也已经融为了一体。 当然,现在身边守着这些人,个个都是科学家,又不是卖白菜的!所以也必定不是白给的。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那种可以看穿岩层的眼力!厚重的石岩背后是不是城墙,他们只需要凭视觉和触觉就能知道。 就在他们这些先进工作者的‘火眼金睛’探路之下,沿着古城遗迹往深处前行的也还算是顺利。 大家一边往里走着,一边推断脚下这段地方属于古城的什么位置。因为一座城大,这地下深谷更大!总不能像大海捞针一样的地毯式搜索那半块九龙镇国璧。必须要锁定大致方位,缩小范围,有针对性的排查才行。 随着逐渐深入,周围景象更是怪石嶙峋、石幕叠嶂,让人总是有种恍惚的错觉。 秦震这会儿只觉得头晕胸闷,太阳穴还跳的厉害。而且最要命的是那鬼哭神嚎的叫声从未停止过,不知道原来是不是也这样? 忽然,前面的俊天轻呼了一声“天哪……” 所有人都好奇,能让这位神奇人物惊讶到如此地步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秦震他们连忙快走两步追上了羽东和俊天,等到站定之后才明白,俊天的惊呼是绝对有道理的。 一座被沉积岩覆盖的王城轮廓赫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正前方!但是在这段距离之间,却缭绕着一层飘飘袅袅的白雾。那白雾之中隐约可见一尊巨大的石像,但是由于年深日久,已经辨不清面目了。 石像一半斜插在岩石里,一半露在外面。岩石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包裹着雕像的本身。再加上周围缭绕的雾气,这场面更是显得诡异迷离。 羽东担心雾气中会有毒,马上让大家都带好防护服的面具。而且这次他自己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冷冷的盯着那座颓败的雕像。 半晌,羽东才自语一般的说道“这是不是曷劳落迦消失之前的出现的雕檀佛像?” 听羽东这么一说,秦震似乎猛然想起了那个故事!而且真要是论起来,曷劳落迦的湮没完全就是由那尊佛像引起的。 挺遗憾的,现在已经无法再重见这神话雕像的原貌了。不过这也更加印证了羽东的推断,这里真的就是曷劳落迦!!那个塔里木河畔广为流传的传说之城! 顾杰这时候看着前面这片‘烟雾’地,有些犯愁的说“遮遮掩掩、非奸即盗啊!我看前面这片白雾来的可不太正常。” 兰晴也在一旁接道“这地下越深的地带,就越容易出现毒性。就连一块石头都有可能会令人毙命!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顾杰听后对兰晴嘿嘿一笑道“兰晴啊,要我说除了俊小哥那双手甩出去的石头能杀人以外,这世上应该还没有老老实实呆着就能用精神杀人的石头吧?你别担心,就算是有,我老顾也一定冲在前面为你把那石头变成石灰!” 兰晴看着老顾那傻憨的样子,不禁好笑的捂了捂嘴。 但是俊天这是却在一旁认真的接道“确实大意不得,地底深处有一种毒石,由于被熔岩岩浆挥发出的亚硫酸和硫化氢常年熏浸而产生了巨大的毒性,触之即死。” 一句‘触之即死’倒是马上就让顾杰警惕起来了!就连秦震也跟着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岩壁!心中不禁一颤。 羽东一直沉默着,这时候却忽然说了一句“放心,这雾气本身并没有毒,白雾是某些东西喷出来的寒气罢了。” “某些东西喷的?什么意思?活的啊??”秦震有些底虚的问道。 还没等羽东回答,前方原本平静的雾气便开始出现了搅动的暗流。很明显,这是有东西从白雾里出来了!! 大家纷纷后退,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手里有火力的哥几个,也都默默补充上了子弹,冷冷的上好膛瞄准前方。 不多时,迷蒙的白雾中就出现了一个…一个不明生物。绕着那雕像盘旋而上! 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似乎也只能以不明生物来形容它了! 这个此时正盘绕在雕像上的东西,比刚才那些小怪龙大了几号,看起来得足足有两三米长! 也可能是因为这东西的长度有了变化,所以此时看起来,它更是非蛇非龙的十分怪异!而且它身上的鳞片也不再是那样裸色的晶莹剔透,而是明显坚硬了许多,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白色。 同样是没有眼睛,头上的角却比之前的怪龙更明显了。而且随着它嘴的一开一阖,果真如羽东所说的那样,能吐出淡淡的白雾!这样远远看去,还真就像是一条白色的大龙盘绕在一尊雕像上,正神气的吞云吐雾!! 秦震下意识的攥了攥手里的‘刺刀’心里不免有些哆嗦。心想这玩意靠砍的怕是有点够呛了!而且最可怕的是,前方如此白雾缭绕,那是得有多少条这种东西在‘吞云吐雾’才能形成这种诡异景象?!! 第一百四十六章笨拙的诱饵 看着前方这诡异的景象,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羽东。而羽东却依旧沉着的皱着眉,淡定的与那‘大龙’相着面! 就这情景可给秦震急坏了!心说这玩意连眼睛都没有!你靠眼神还能给它看跑了怎么着??都这个时候了,不玩造型行不行? 就如同是听见了秦震的心中所想,羽东这时侧过头缓缓说道“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但是现在还不太敢断定。得等最大的出来之后才能肯定。” 秦震一听就懵了!合着这群四不像后面还有硬货呢?还有更大个的??眼前这个看着就挺?人的了!还要有多大? 虽然当初在乌孙看见的沙漠死神要比眼前这东西大的多,但是那是真的巨蟒啊!不管它多大,至少他们清楚那是什么物种!总跑不出去众所周知的生物圈吧! 可是眼前这个东西就不同了!连羽东都说不太能断定它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它的大小问题,就显得可怕的多了。 羽东微微皱着眉,颇显为难的说“它不死,咱们就过不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虺和九龙镇国璧都在前面的王城里!”(注:虺hui三声) 王虺?!秦震不能自已的惊呼出声!别开玩笑了!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顾杰这时候呆呆的用手捅了捅秦震的胳膊,小声问道“王慧是谁?女的?诶,东少这么不自然的表情可是很少见啊!难不成是东少相好的啊?不过,大震,不管里面那个姓王的是不是东少相好的,你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干嘛?” 秦震现在连生气和怒骂都不会了!他愣愣的看着顾杰,有点木然的解释着说“古书上记载……虺是一种类似于蛇的生物。传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再五百年化为角龙,角龙再过千年化为应龙。应龙,就已经变成《山海经》里辅佐黄帝打天下的神龙了。至于羽东说的王虺,顾名思义,就是这片区域的虺中之王!” 顾杰听秦震说完之后也傻了眼,呆呆的盯着那雕像上依旧吞云吐雾的虺,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半晌,这个货就像是被个缺心眼的楞鬼附身了一样,目露狠光,昂首挺胸的说道“管他妈是蛇还是龙!今天挡咱哥们的路,悔不悔的就不是它说了算了!不过就是条长了白癜风的蛇而已!咱们连他妈沙漠死神都杀过,还能怕这条咸带鱼?!兄弟们,别怕!上!” 可能是顾杰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明白‘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就他说话的这个气势,根本就不像是面对什么离奇怪兽,而更好像是马上就要动手拾掇鱼,然后生火搭灶这就要开始贴饽饽鳌鱼了似的! 秦震见状忙拦了他一把劝道“老顾!别冲动,听羽东的。” 顾杰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说“大震,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听话了?服从军令也得看时候!这眼前就这么一条路,你现在就算是问东少,东少也肯定是跟我一样的意思!因为压根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要不然,你去试试和那玩意沟通一下?” 秦震闷声憋气的不说话,毕竟他明白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 羽东见状也终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的说道“打吧。一会儿拿枪的在前面,其他人留后。虽然说这虺的鳞片坚硬无比,但是它终究是脱离不了蛇的特性,唯一的死穴就是七寸之处。手里的家伙都打准着点!咱们打死它再去收拾那王虺!” 羽东句句话都说的掷地有声!听的大家全部都士气大振!顾杰更是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恶狠狠的说道“若无沙场众英豪,何来江山万里娇?这玩意留在这里也肯定是个祸害!咱们今天为民除害好歹也能成个英雄。来吧!是爷们儿就他妈跟这条咸带鱼拼了!!” 话音刚落,顾杰就不管不顾的朝着那只虺开了枪!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只能随他一起朝着那虺的七寸部位发起了攻击! 本以为这东西再怎么邪乎也终归是个血肉之躯吧?却不成想子弹打进它身体里就跟闹着玩似的!除了愤怒的啸声,并没有看出它有什么伤重的迹象! 秦震在后面着急的提醒道“这东西是不是根本就不怕子弹啊?!大家都小心点!” 羽东这时好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也回头冲大家说道“它不是不怕子弹,而是七寸位置有特殊的鳞甲护身,根本就打不到它!”说完,他转头看向了俊天。 不需要什么语言上的沟通,俊天了然的笑了一下,然后手腕一抖,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三把形状奇特的尖刀。 这刀并不大,二寸来长,三角菱形的刀身上还闪着幽异的暗光。不用说,这才是真正淬过毒的暗器啊!秦震一直以为俊天真的没有什么特殊专门的武器呢,属于那种一包瓜子或者一兜笔帽螺母就能走天下的孤胆英雄…… 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深藏不露而已。 毕竟,这种东西的制作过程肯定是极其复杂,扔出去就又回不来了,所以要用就得用在刀刃上,避免铺张浪费。 只见俊天慢慢的朝着那只虺靠近,看起来他好像是在找某种角度。等他站住了的时候,手上寒光一闪,那些刀便飞了出去!而且还极其准确的分别斜着打进了那虺七寸部位的三片硬磷上! 随着一声尖亢的啸声,那只虺吃疼的疯狂扭动了起来!而且看样子它也不准备再静观其变了,而是决定要主动出击了!这也证明俊天果然是打中了它的要害部位! 而且这还不算完,随着那三把刀刃上不知名的奇毒渗入,那三片鳞甲竟然随之脱落了! 羽东看到这情况是眼前一亮,可是那只虺就不那么高兴了! 它肯定也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致命位置的护身鳞甲都被打掉了,所以这会儿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腾空而起!整个身子先是缩了一下,然后像是炮弹一样的朝俊天和羽东的方向发射了出去! 秦震看着这状况都傻了!手里毫无意义的攥着那刺刀,眼巴巴的看着那虺用一种极其快速的方式朝着他们大家攻击了过来! 一旁的顾杰看秦震一个劲儿的发愣,忍不住喊道“大震!别他妈大眼瞪小眼的发愣了!你手里的那玩意又不是柴火棍子!开枪啊!!” 被顾杰这么一吼,秦震终于缓过了神来。心说对啊!!自己手里提的家伙又不是柴火棍子!怕啥啊! 于是秦震眼睛一瞪牙一咬,管它什么几寸不几寸,直接开枪用子弹招呼那只正朝他冲过来的虺! 这玩意现在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了!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张开血盆大口就咬!而且在它张嘴的同时,还会喷出一股股的白雾!之前虽然没觉得,但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之后,那白雾还真如同是地底深处常年积累的寒气一样,令人顿感彻骨的恶寒! 不过好在这虺是瞎的……它没有眼睛,就算其它的直觉再发达,也终归是要在这场战争中吃点亏的。 就这样,一群人臭不要脸以多欺少的全力对付着一条瞎虺。可饶是如此,秦震还是觉得有好几次都险些被那血盆大口给咬住!但是自己每次也都化险为夷的避开了,不过这反而倒激怒了虺。 说来也奇怪,眼下这虺就像是一根筋似的,死命的攻击追赶着秦震!秦震心说,打你的又不是我!你玩命的追我干嘛!怎么连这玩意都懂得捏软柿子呢? 显然,跟这东西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穷则思变,最后索性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场面。 秦震作为仇恨值极高的一个引怪诱饵,动作笨拙跌跌撞撞的引着那只虺。而其他人则是在一旁伺机的朝虺开枪。 羽东也曾试图吸引住虺,把它拉到一旁好让秦震脱困。可是那只虺就好像是吴老二附体了一样!要多缺心眼就有多缺心眼!被枪打了之后,只会愤怒的嚎啸!然后紧接着就会把愤怒全部转移到秦震的身上,再接再厉的追赶攻击着他!这让秦震在狂奔逃命的过程中,不禁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通过这件事,秦震也深深的感悟到了一个道理。老话说的真是没有错,这个世上神鬼怕恶人!长的太面善了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秦震是恨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咬牙,忽然站住了!并且转身怒目而视那正立起了身子扑向它的虺! 那虺凭着它自己的特殊感知能力,似乎也知道了秦震忽然的停顿和转身。它似乎是没想明白秦震为什么要这么做,直立起的身子竟然在半空中楞了一下,甚至就连那一直在狂叫的血盆大口,也略带迷茫的闭上了嘴。 不过这状况也就维持了两秒钟的时间,之后那只虺就马上恢复了状态。再次昂首张开大嘴,带着一股白雾寒气,朝着秦震扑了过去! 秦震见状也明知是躲不开了,一咬牙一闭眼,双手紧握着枪托,往前直直的就把刺刀刺了出去! 随着一阵枪声的暴起,时间仿佛是被定格了…… 一片安静过后,秦震还琢磨那虺怎么没动静了呢,怎么还不下嘴呢?难不成还嫌弃自己没洗澡不成? 当他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之后,就看见令他终生难忘的一番景象!! 第一百四十七章真正的杀手锏 只见那张没有眼睛的愤怒龙脸近在咫尺,就这么楞楞的停在了秦震脸前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它那左边的半张脸几乎已经被枪给打烂了,而此刻也正有支枪顶着它的左脸。正是因为这支枪的抵挡和支撑,所以它才能和秦震保持着如此‘暧昧’的距离。要不然的话,估计早就来上个千年之吻了! 想都不用想,这支力挽狂澜的救命枪当然是羽东撑起来的。羽东这时候正颇有些担心的看着秦震。而秦震却面如死灰、表情僵硬的盯着眼前的虺,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只虺的表情已经无比狰狞,嘴里还在咝咝的吐着那似有若无的白雾。 将目光下移,秦震这才看到自己双手刺出去的刺刀正好完完全全的扎进了虺的七寸之处! 实打实的说,这绝对属于是瞎猫抓着了活耗子的几率!可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几率,还就让秦震给赶上了! 也难怪,如果不是有这么巧合的致命一击,羽东那把枪估计也阻止不了秦震和这怪物的亲密接触了! 颤抖的手还在紧紧的握着枪托,脑海还处于空白的状态。那传说中‘魂都吓没了’估计就是指秦震现在的这状态。 一旁的羽东这时看着秦震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如果还想保持这个姿势的话,那我可就松手了。” …… “啊!!!”似乎是被羽东的这句话招回了魂,随着这高分贝的一嗓子尖叫,秦震一个没挺住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反正这会儿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连滚带爬的就逃到了一边! 心里只想着离那虺要多远就有多远!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竟然差点没让个怪物给弄个晚节不保!想想就恶心! 见秦震已经逃到了一边,羽东这才撤回了力道。随着羽东移开了枪,那虺也瞬间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看来是死透了。 不过所有人都依旧是惊魂未定!而且现在还都无比焦虑的看着眼前这只虺。如果说刚刚开头就是这样惨烈的状况,那接下来还能有活路可循吗? 这时,稍微缓过来了一点的秦震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心有余悸的指着那虺的尸体说道“这……这地方没准还真是让我们葬身的地狱。” 顾杰一听秦震这话,怕他给吓出什么毛病了,于是赶紧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大震,我很理解你此刻惊魂未定的心情。但是这世上哪来的地狱?你是给吓傻了,来来,坐下缓缓就好了。” 说着,顾杰就打算扶着秦震找个地方歇一下。但是秦震却一摆手说道“不,老顾,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 秦震想了想,冷静的看着大家说道“就这么一只虺,就让我们打的如此费力,还浪费了无数子弹。如果城里面有更多的话,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了。它们身上那堪比防弹衣的鳞片就够要我们命的了。总不能每次都指望俊天先卸它三片鳞吧?而且它们的数量一旦多了的话,俊天也不可能顾得过来。” 大家都觉得秦震分析的有道理,此时也都在尽力想着有没有什么其他可行的办法。 没想到,羽东却忽然又说出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只听他淡淡的说道“秦震说的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为什么这些虺的体型看起来都还正常呢……” 乍听之下,秦震觉得羽东的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人话!三米左右的玩意,体型要是再不正常的话,还有没有人活路了?再说了,就这三米的杀着都已经够费劲了!弄得秦震自己还差点没牺牲!他竟然还嫌小怎么着?? 看到秦震诧异不解的目光,羽东正色问道“秦震,你还记得九龙镇国璧的特性吗?” “记得啊!对人就是复制和变异,对生物就是更恐怖的巨大化变异。”刚说到这,秦震猛地瞪大了眼睛! 羽东看到秦震的这个表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当初黑曼巴和眼镜王蛇都被异变成了那样可怕的庞然大物。那就证明这虺也应该会变成那样才对。可是它为什么没有变异呢?” 大家听完羽东的这番推论,都开始凝眉思索。倒不是说谁都想不出来问题所在,而是他们都不太原因承认那个最坏的假设。 羽东这时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俊天,然后又对大伙说道“本来我还在为推断具体方位而着急。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再走这份心思了。不出意外的话,九龙镇国璧就在里面那只王虺的肚子里!因为被它吞了,所以就影响不了其他东西了。只不过……” “只不过接触玉璧的主体会发生异变那是必然的。所以那只王虺的体型也就可想而知了。”俊天若无其事的把羽东那没说出来的后半句给补充了上。 秦震和顾杰对了个眼神,都干咽了口唾沫。这也就是地理环境比较特殊罢了,不然的话,哥俩绝对一个眼神转身撒丫子就跑!有多远跑多远!这根本就是场花样作死的仗! 想当初,乌孙地下的那两条蛇被异变了之后,都能将羽东给吃了一回呢! 但是好歹说当初那两条蛇它终究只是蛇,没有什么太特殊的能力和防护措施。 可是这王虺就不一样了!!它本来就是基于神话故事的一种存在,按理说根本就不属于人类这个世界。 或许在太古时期确实是有过龙这种生物,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人敢断定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龙。 说以说,就这种神秘玄奇的生物,配上那一身如钢似铁的鳞甲,再在九龙镇国璧的影响下而产生了异变巨大化……那这东西就相当于是异形一样的存在了! 这让秦震不由得连连摇头,还极其认真的对羽东说道“羽东,咱们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做打算!咱们可都不是铁血战士,里面那家伙咱们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够呛啊!” 顾杰这时在一旁插嘴道“说够呛那都纯属是给咱们自己的脸上贴金!要我说,根本就是一点赢得可能性都没有。我看咱们还是回去让俊小哥研究点强效的毒药麻醉药什么的,用点投机取巧的办法去以智取胜吧!硬拼的话,咱们肯定是干不过它的!” 别看终于有个人说出了建议和想法,但是大家却都不太高兴的起来,也没有人表示支持这个计划。 倒不是嫌弃顾杰这种打算给王虺‘投毒’的战略有点卑鄙下流不要脸。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别忘了,那地面上的兵们还都像叠罗汉一样的睡死着呢!等到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整个军区一定会大乱! 就算到时候靠羽东这张护身符勉强能平安离开,但是要想再进来的话恐怕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羽东的那种‘除害’的行为。因为至少还是有人对九龙镇国璧垂涎欲滴的,想打算借由这种逆天霸道的异变之力,去夺去更高更多的权利和荣耀。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羽东却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真得动用王牌杀手锏了。” 秦震听完一楞。 啊?杀手锏?不就是俊天给的小药瓶么?吃也吃完了,瓶子都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哪还有什么杀手锏? 没想到俊天听完这句话自后却莞尔一笑道“夏羽东,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装无辜的这一套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如果你不是早就担心会发生此时此刻这一幕,你会让我跟你们一起下来么?” 羽东沉默不语。 但是秦震可越听越迷糊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打断他们说道“二位、二位,你们说点我们能听的懂的行吗?你们哥俩在这打哑谜,我们听的不得急死啊?不是,怎么着?俊天还留有后手啊?那可太好了!诶,是什么绝世神兵?拿出来先让大伙过过眼瘾、见识见识呗!” 秦震刚说完,顾杰就在一旁义正言辞的说“东少,你想找镇国璧我理解。你想杀了那王虺为民除害我也能明白。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拿俊小哥的性命开玩笑呀!虽然说他那身手也确实是够厉害了吧,但是要打算用瓜子、钉子、螺丝、刀片去飞死那只巨大化了之后的怪龙,是不是有点不现实?” 羽东一边点着头,一边耐心的听他们把话都说完了。之后才抬起头对他们缓缓说道“咱们没有什么绝世神兵做王牌。我所说的最后的杀手锏,其实就是俊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山崩地裂 听完羽东的这句话,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俊天。从他们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所有人和秦震顾杰差不多,对这位神秘的俊小哥几乎都是一无所知。好像除了羽东之外,没有人知道关于俊天的一丁点秘密。 在一双双眼睛如闪光灯般的注视下,俊天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只听他带着那招牌式的笑声说道“羽东,你也用不着把我说的跟个神一样。你不这么夸我还好点,你这么一说完,我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哪个天桥底下摆摊算卦的神棍一样。” 还真别说,对于俊天的这句话,秦震还真是极其赞同!因为以一个人类的力量,要想去对抗那来历不明的恐怖邪物,确实是太戏剧化了。 尤其羽东本就惜字如金,不怎么会夸人。被他这么一捧,还真是怎么听怎么像是招摇撞骗的神棍说出来的话。 不过,秦震他也是十分了解羽东的。这小子说话从来就没有过夸大其词的时候。甚至他往往还都深藏不露的把自己表现的比实际情况低了一大截。 这怎么说也算是一种低调了。至于他本身散发出的那种气质,也就只能说明人家是天生的‘气自华’了。不言不语、不悲不喜,面无表情的就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和气势! 有句话说的好‘你拼命想要炫耀和展示的,恰恰正是你最缺的东西’。对于羽东这种人来说,他好像真的不需要吹嘘什么,因为他不底虚。 所以在秦震的心里,但凡是羽东说的话,根本就不会掺杂什么水分。他说俊天是那最后的杀手锏,那俊天就一定有带他们逃出生天的办法! 其实这倒也不算是盲目的信任。只能说…这是一种在坚定信任的前提下,激发出的渴望吧!他们当然都希望羽东说的是真的!他们也当然希望俊天真的是神,而不是神棍。那样的话,至少他们就不会死在这地底深处的地狱里。 秦震本来是想问问俊天到底有什么绝招,或者有什么计划和打算。提前说出来,大家也好配合他。 但是俊天却话锋一转的先开了口。只见他看着眼前逐渐散去的白雾说道“虺一死,这阴寒之气也就慢慢散了去。咱们现在要不然先朝着那王城走吧,不过我总觉得那王虺不会在城里。” “为什么?”秦震不解的问道。 没等俊天回话,羽东就抢先说道“这还用问为什么?前面那座城已经被岩石包裹的不剩多少空间了,俊天的意思是说那空间根本不足以藏下王虺。” 这次,轮到秦震和顾杰一同惊呼反问了“藏不下?!东少你别开玩笑好吗?一座城都藏不下它,那得是个什么体型?吃什么长大的啊!?” 羽东瞥了他们一眼不再答话。但是一旁的老沈和马超琢磨出了一些头绪,这才对秦震和顾杰解释着说“东少的意思大概是说,除非那王虺正藏在王城的某个犄角旮旯里,否则咱们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但是显然……那王虺是吃镇国璧长大的……体型是肯定藏不进犄角旮旯的。所以东少他们才会说王虺根本就不在城里。” 秦震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也确实有道理,那东西还真是吃着镇国璧长大的…… 其实秦震现在真的不是特别在乎那虺到底在不在城里,而是更想知道它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这才是首要的问题啊!它不出来,他们就只能僵在这里。多留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 随着在漆黑地底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人很容易就会产生出一种焦虑感。而这种焦虑感在顾杰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只见他此刻颇为焦躁不安的说道“我真就想不明白了,你们现在研究这个到底有什么意义?那条带鱼躲在哪,咱们不得去找才能知道吗?既然东少都说了,俊小哥绝对有能力制服那条带鱼,那现在不杀过去还更待何时?等它再召唤出几百条小兵小将的来对付我们吗?” 其实顾杰的这话也并不是全无道理,而且他们未必只面对王虺这一种威胁!这地底是不是真的有地狱恶鬼现在还也真是不太好说。因为自始至终那些哀嚎哭喊的声音就都没有停止过。而且距离忽远忽近,声音忽大忽小,诡异飘忽,难以捕捉到什么规律。 那王虺会不会再召出一群先锋炮灰出来攻击先暂且不提,就单说那些哭喊声。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秦震总觉得它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冲上来! 真到了那时候,不管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大家都绝对是不会再有生存的几率了。 就在这时候!随着一声尖亢的龙啸声,整个地下峡谷竟然跟着颤了三颤!!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家忙都抱头蹲好,皆是一脸的惊惧之色!不知道刚刚那到底是什么状况。 就事论事的说,在这种地方要是赶上了地震、坍塌、或者某些特殊地质运动的话,那就只能证明自己的命实在是太‘好’了!百年不遇的情况,都能这么不偏不倚的让他们赶上了。 而且要是真遇到了那些极端情况,抱不抱头其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了。被落石砸成饼或者被地压撕碎,那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双手护住头实在是挡不了什么用。 又是一声更加尖亢的啸声!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底深处愤怒的咆哮声!这种世间不曾出现过的声音此时仿佛撼天动地、响彻九霄! 秦震这时心里也是真的哆嗦了!谁他妈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拍着胸脯说‘爷不怕’,那纯属就是装大尾巴鹰!但是对于秦震现在来说,他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不仅仅是怕死,更多的是不甘! 因为他们要是就此葬身地底的话,实在是太不值了。人家斌子一个人,就毁了半块九龙镇国璧!虽然说付出了同归于尽的代价,但是那种牺牲也算是值得了! 但是现在他们这可倒好,玉还没见着什么样的呢,就让一条虺给折腾死了? 最有意思的是,他们失去了陈风,现在又加上了个俊天!反正左右是得凑够了一队人一块死! 越想越憋屈,秦震不由得红了眼睛怒道“我他妈不甘心就这么死!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得带着那只祸害一起下!!” 俊天一听秦震的这话,马上瞪起了眼睛怒视着他! 看到俊天的眼神,秦震自己也明白俊天为什么要瞪他。本来说好了是由秦震看好羽东的。但是现在羽东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呢,秦震自己倒先跟炸了毛似的要同归于尽去了!这不是摆明了在给羽东提醒吗? 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不当,秦震憋着气继续抱头蹲着!那种感觉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不过好在羽东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随着碎石滚落过后,这个地下空间也终于消停了一会儿。羽东深深的看着远处的黑暗,略有些迟疑的说“那王虺果然是不在落迦城里,它是在城下。现在,它要上来了。” 从羽东的表情和语气中都不难看出,他自己本身对这结论也是带着无法置信的感觉。但是既然他说了,就证明这情况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不等大家做出什么反应和计划,更强烈的一阵摇晃便随之而来了!就好像地底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哀嚎声变大了,那龙啸声也变的更加清晰了! 头顶的碎石纷纷滚落,躲得开大的,躲不开小的,砸的秦震是东躲西逃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就在一块巨大的石头朝着秦震头顶落下的同时,羽东大喊了一声小心!之后秦震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带趴下了! 等他灰头土脸的看清落在自己旁边的巨石时,这才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羽东。要是没有这爷们,自己估计已经成馅饼了。 连句谢谢都没有机会说,地动山摇的震撼已经让他们大家都摇摇晃晃站不住脚了!而与此同时,龙啸声又陡然乍现!随着高亢的啸声,前方那片被沉积岩包裹的落迦王城缓缓下陷!就像是一座城关掉进了沼泽地一样,一点一点的坍塌下沉! 光线昏暗,情况混乱!但是就在这天崩地裂的危急之下,秦震还是恍惚看到了那下陷的王城背后,似乎缓缓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第一百四十九章虺王现 秦震在看见了那庞然大物之后,眼睛就直了。也顾不上羽东像拖死狗一样的玩命往后拽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远处白雾中隐隐约约的狰狞怪兽! 没错,那确实是一只怪兽!因为它从落迦王城背后最先冒出来的部分---是角。而那对角,秦震竟然几次都以为是洞顶倒吊的石笋! 如果单看这对巨大的角,保证任谁都会说这绝对属于一条纯种的中国神话龙!但是这怪物却长了一个龙的头和蛇的身子,再加上年深日久于地底退化的原因,它又没有了眼睛。一张脸除了那宽而短的吻,就只剩下獠牙旁那几根飘飘摇摇的须子了! 说实话,这东西跟龙真的不能比。它没有神龙那作为鳞虫之长傲视九霄的风范,更没有天龙行风雨、利万物悲天悯人的神兽威仪。更多的是一种无以言表的邪气! 要是用顾杰的说话方式来说的难听点,那这东西就是两条不该在一起的龙相爱之后所生出来的近亲产物!要么就是龙蛇孽缘杂交出来的怪物!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把它和真正的龙放到一起。 其实这倒也不为是件好事。这至少可以证明了这东西只是一种没被人类发现的庞大生物,并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传说之物。这让秦震多少觉得自己与敌人论身份还算是公平公正的。 不过饶是如此,秦震也是着实被吓傻了。羽东喊了他几声没反应,索性抬手‘啪啪’的拍起了秦震的脸。这回才总算是把秦震‘打’明白了过来。 虽然说羽东并没真用劲下手,但是秦震却依旧捂着脸,一脸无奈的说“你个死心眼,就非得可着一面打?” 羽东也来不及多说别的,急忙拉过秦震说道“秦震,咱们老规矩。你带着老沈和兰晴他们找地方躲躲,前面有我、姜旗还有俊天就可以了。尽量躲远一些,如果我们能把王虺杀了,不知道那镇国璧会不会出现什么异象。” 这回没等秦震说话,在一旁的支着耳朵的顾杰就不乐意了。他举着枪嚷嚷道“我说东少,你什么意思?合着你给我弄来一堆家伙是让我举着玩的啊??我告诉你,你怎么安顿秦震我不管,我是必须得和你们一块上战场的!那只死怪物和那块烂玉造孽太多了,顾爷我今儿得替天行道!” 平日里处处说了算的羽东,好像每次在这个关头都变成了小透明。因为压根就不会有人服从他这种命令。 这时他刚转过头又看向秦震,秦震索性提前一伸手就捂在了羽东的嘴上,并且还一脸严肃的说“嘘!那玩意好像有动静!咱们赶紧做好准备摆开阵势!你可别忘了,刚才那条虺就是我宰的!” 说完,秦震也不给羽东回驳的机会,提着那刺刀就朝顾杰和老沈他们靠了过去。 阵势不用说,羽东、姜旗、俊天他们三个人绝对属于主力前锋,至于老顾和秦震他们几个说白了就是那种在旁边等着逮空子偷袭的。 用顾杰曾经的一句名言来说:如果天平的两边势均力敌,那么天上忽然掉下来一摊鸟粪就能决定天平倾向了哪边!所以,现在秦震和顾杰就属于那两摊鸟粪!虽然说着不好听,但是想想也算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了! 白雾渐渐变淡,那王虺也终于从浓雾中现出了真容。它究竟有多大这个已经不太好说了,反正肯定是要比那沙漠死神黑曼巴还大出去了很多。而且它现在还一半身子盘了起来隐在雾里,不太好看明白它具体的身形。 不过这虺中之王也确实是有与众不同之处。比如说智商。 倒不是说秦震看不起动物的头脑和智商,只不过作为人类的优越感,让他一直以来都不觉得动物能太高智商到哪去。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只不知道已经活了多长时间的怪物!而且之前那条像吴老二一样缺心眼、一根筋的虺,就已经证明了它们的智商。 不过这条王虺却让秦震顿时就有些刮目相看了!它的所作所为甚至要比那金翅大鹏鸟还要更腹黑、更高智商!并且也有着可怕的沉着和淡定! 为什么会形容一条大虫腹黑呢?就是因为它此刻所采取的进攻方式。 它一边张嘴喷着白雾,一边试探性的缓缓前行。这让整个空间顿时就又起了一阵浓雾,本来就漆黑幽暗的地下空间,被它这么一吞云吐雾就更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该死的玩意打的主意倒是不错!自己瞎,对方也别占便宜。咱们索性就瞎对瞎的打。可是它瞎了多少年了?秦震他们可不行啊! 白雾一重之后,顿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等到气流扫过的时候,再定睛一看,那王虺早已悄无声息的又变幻了位置和距离!来回闪忽的极快,就像幻影一样,根本就无法判定它的方向和攻击之前的信息! 这已经完全处于一种敌在暗、我在明的形势了,可谓是大大的不利! 这时羽东也有些着急的喊道“俊天!快,想办法!” 秦震一听就无奈了,心说那俊小哥也不是抽油烟机排风扇,你还能指望他能把雾吹散了怎么着? 还真别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也不知道俊天是从哪拿出了一包什么东西,打开之后随手一撒,瞬间就在空气中燃烧了起来!而且那怪火的所到之处白雾都被驱散了。 秦震现在对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已经逐渐被震惊的麻木了,不管羽东他们做了什么,秦震现在都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王虺一看自己辛辛苦苦一口一口喷出来的雾,都让俊天给烧没了,顿时就气的嗷嗷的嘶嚎!而且借着这个机会,它又往前移动了一大段距离! 可就是这么一段距离,才让他们把这王虺的真面目看的更清楚些。这一看之下,秦震差点没哭了出来!合着这只王虺人家也穿着‘防护服’呢!而且比他们这些人穿的远要高级的多! 只见那王虺一身的银色鳞甲!看起来就像是穿着古代将军的银盔银甲一般!甲片闪着凛凛的寒光,一看就是刀枪不入!甚至极有可能是水火不侵! 尤其最最难得的是,它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几乎完美的排列覆盖着全身,根本就找不出一丁点的破绽和弱点。 这让顾杰也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对一旁的姜旗说“大旗,咱爷们手里的这家伙事看起来好像要有点不顶用啊!之前那条小的都不怕子弹,这大的估计就更不怕了……” 姜旗紧紧的皱着眉,嗯了一声。估计是表示他也觉得顾杰说得对,火力目前对这玩意似乎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不过顾杰也依旧是个好心态。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对那王虺开了枪。而且这一枪,还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打在了王虺的脑门儿上! 王虺一直都是直立着上半身的,被顾杰这枪械子弹的力道一击,竟然踉跄着往后退了一下! 这让顾杰顿时就两眼冒光乐开了花! 他一边疯狂的装填检查着子弹,一边哈哈的狂笑道“他奶奶的!原来是个样子货!我他妈还以为这玩意儿有多吓人呢!敢情它也怕枪啊!我就说嘛!枪杆子底下能出一切!这世上哪有武力镇压不了的问题。” 听着顾杰这种二百五的言论,秦震心中不禁暗暗着急!他总觉得这东西不应该是条‘样子货’!不说别的,就说它吃了九龙镇国璧这一点,就应该会变成刀枪不入的怪物才对!可是王虺刚刚也确实是被顾杰打的一个趔趄。难不成这孙子是装出来的?? 可就在秦震分析的这个过程中,姜旗一个没看住,顾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蹿了出去!这个货逮准了机会跑到了另一旁高高的岩石堆上,试图从高度上和王虺找找齐。 因为王虺直立着前半身的情况下,要比他们高的多。可能是这种压迫感会影响心情和斗志吧,反正顾杰是蹿到了离王虺很近很近的一块高石上,然后还摆出了一个单膝跪地瞄准射击的造型。 秦震看的心头一紧,生怕王虺一张嘴直接就把老顾给吞了!但是现在想喊又不敢喊,生怕反而给王虺提了醒儿。 刚才的那些白雾虽然已经被俊天烧没了,但是四周还是飘散着一些残余的。 从下面看去,老顾就在那残余的袅袅白雾间,单膝跪地对着那高高在上昂首挺胸的王虺。不地道的讲,这画面还真是颇有些唯美和浪漫。 大有一种<人兽绝恋>或者<人虺情未了>的感人意境。 只不过那王虺却似乎对顾杰不是那么瞧得上,依旧高傲的昂首伫立于袅袅白烟之间,瞥都没瞥顾杰一眼。 可老顾那暴脾气也不是看画的,肯定不能惯它这毛病!随着他的一声暴喝,枪声也随之响起!! 老顾也是真急了,一开起枪来就刹不住闸了!一边朝着王虺的头部疯狂扫射,一边大骂着‘奶奶个熊’‘姥姥个卷’反正不干不净的骂了一堆!甚至到最后连‘婊子’这种词都出来了!这让底下的大伙颇感无奈,真不知道顾杰究竟是从哪里断定的这只王虺是只母的? 一阵疯狂的扫射和怒骂之后,老顾好像也累了。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枪,站在石头上喘着粗气。 白雾渐渐散开,那王虺缓缓的转过了头。用那张没有眼睛的脸与老顾对视着。 这也就是它没有眼睛,看不出眼神罢了。如若真的有眼睛、有眼神的话,那此刻王虺看老顾的表情一定百分之一万是那种嫌弃和不屑的目光…… 第一百五十章虺王现(二) 顾杰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王虺,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枪,彻底傻了!而在下面观战的秦震也傻了!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就凭刚刚顾杰那一通疯狂的扫射,王虺就算不死也得受重伤!然而……然而它竟然连一片鳞都没掉!! 这个生物的可怕程度已经完全超乎了人类的想象!! 秦震急的忍不住大喊“老顾你快回来!危险!你别他妈犯彪了!你是打不了它的!” 可是顾杰却对秦震的叫喊充耳不闻。反而歪着脑袋斜楞楞的看着王虺,似乎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毫发无伤! 就他们俩这一人一虺,此时要是论视线来说的话,是平行的。而且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算不远。这画面的气氛看起来还真是极其微妙。 顾杰被那没有眼的脸一盯,顿时浑脾气也上来了!目露凶光的他再次举起了枪,嘴里还气哼哼的骂道“你他妈竟然还敢瞪我!来来,睁开你那瞎眼看清楚!你今儿修炼不成龙,全是拜你顾爷所赐!这就叫造化!老子还就真不信你不怕子弹!来,孙子,看枪!!” 说着,顾杰就又朝着那虺的脸上开了枪! 如果说这是当初乌孙的那条黑曼巴或者眼镜王蛇,老顾这几枪下去之后它们肯定得是个瞎!可是王虺根本就没有眼睛,它已经全完退化干净了!那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除了一片银色巨鳞,什么都没有!所以老顾现在的这种做法纯属就是多此一举。 一阵狂暴的枪响,子弹也终于被顾杰打完了。而那王虺却依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温不火…不骄不躁……那状态也实在是气人极了。 顾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还停留在举枪的姿势上,用一种死都想不明白的纠结表情,看一眼枪,看一眼虺…… 而这时王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和兴趣,它对着顾杰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是在说‘你打够了骂够了吧?该我了吧?’ 秦震一看就知道苗头不对,马上就要冲上去!没想到姜旗他们冲的更快,全部都朝着顾杰那面的石头堆跑了去! 可即便如此,鞭长不及马腹,跑过去也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的!只见那王虺猛然间张大了嘴,朝着顾杰一口就咬了下去! 秦震在那一刻差点没腿一软晕过去,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料定老顾这次算是彻底折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那王虺一张嘴竟然只咬住了顾杰手里的枪!接着微微一用力就从顾杰的手里把枪给夺了去!之后它挑衅的‘看着’顾杰,吧唧了两下嘴,嚼都没嚼的直接就给咽了…… 秦震看到这一幕之后算是彻底傻了!本来还在奔跑的过程中,结果瞬间就愣在了原地。这、这玩意何止是高智商?它他妈还是个高情商啊!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啊。 连下面的旁观者都傻了眼,更何况是王虺眼前这个作为当事人的顾杰?他可能本来也以为自己是死定了!但是没想到,这王虺不但没有吃了他,反而还用这么一直独特的方式,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这对于爱面子如命的顾杰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此时他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空空的两手,又看了看王虺那依旧在淡定‘看着’自己的那张脸!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理智! 只见他一边朝王虺啐着唾沫,一边疯狂的暴怒道“我去你大爷的四不像!!你他妈有种就吃了我!你吃了我的枪算他妈什么本事?!顾爷我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士可杀不可辱!你他妈是个爷们就冲我来!!” 从那愤怒失控的大吼声中,可以看出顾杰是真怒了。至少现在他已经是口不择言的完全丧失理智了。甚至可以看出这爷们的思维已经被王虺给气的彻底混乱了。他那本来就不太高的智商,也被愤怒直线给拖成了负数。 刚刚还骂王虺是婊子呢,这会儿又问人家是不是个爷们……说实话,其实挺该替那王虺无奈的。人家到底该怎么着才算对? 顾杰站在石头上蹦着脚的骂街,可就是够不着王虺。而这时姜旗和俊天也已经赶到了那片石头上。不由分说的拉着顾杰就往下跑。 可是顾杰哪能干?那王虺可是吃了他的枪啊,他怎么善罢甘休。顾杰一边挣脱着姜旗他们,一边继续朝着王虺啐道“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带鱼!你们谁都别拦着我!!那畜生竟然当着我的面把我的枪给吃了!!我他妈跟它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秦震在下面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不知道的准得以为是一个叫王虺的人跟老顾结下了杀父之仇或者夺妻之恨呢! 想劝也劝不了,于是姜旗和俊天使了个眼色,索性一人架着顾杰的一条胳膊,强行把他从那石头上给倒着拖了回来! 这两位的身手可是有目共睹的!顾杰肯定也是挣脱不开,所以只能一边被他们倒着架走,一边不甘心的朝着王虺还连踢带踹。 好不容易给他架下来了,羽东一晃身站在了顾杰的面前,冷声怒道“你不想活了就直说!” 顾杰一看羽东怒了,也多少收敛了一些,但仍然是气鼓鼓的一脸不忿气!只不过他知道,这群兄弟都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包括羽东,虽然他现在是一脸怒意,但是说到底也是怕自己真成了王虺的点心。 顾杰不是个分不清好赖、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因为他明白,所以这才乖乖的闭上了嘴。 羽东见状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索性直接又塞给了顾杰一把枪,然后冷冷的说道“记住了!枪有的是,命就一条!”说完,瞪了顾杰一眼转身就走了。 秦震本来是有好多话想跟顾杰说的,可是眼下大战在即,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说闲话。只好拍了拍顾杰的肩膀,用目光示意‘回来再跟你算账!’之后就马上去追羽东他们了。 看羽东和俊天的举动,他们好像是要从后面攻击王虺。因为这时他们都绕到了王虺的侧方。别看那王虺现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它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但是秦震心里却再也不会这么想了。这东西最邪乎的地方就是竟然懂的装出一副假象!刚刚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顾杰开第一枪的时候,它故意装的像是一个趔趄,就好像子弹真的能给它造成什么重创似的! 等引到了顾杰之后,这才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和实力!还特意把枪嚼给了顾杰看……老顾要是气性再大一点,一准儿得被它气死!所以这只王虺的智商真的是不可小觑。 也真让秦震给猜着了,这畜生玩了一把攻其不备!在羽东他们都没察觉出什么异常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甩起了尾巴,打算给他们一个致命一击! 不过这王虺也是命不好!赶上那三位人中龙,反应都极快!瞬间就各自躲过了王虺的攻击。 王虺似乎是没想到一个都没打中,有些不高兴的转过了头。心说刚才骂街的那个二百五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群人里还有厉害角色呢? 当然,它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仔细思考个中缘由。只是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啸,打着滚的再次朝他们三个人发起了攻击! 万幸的是,羽东他们再一次的躲过去了。 但是这次王虺是真的不高兴了。它收敛起了刚才的冷静淡定,像只发了疯的蛇一样,疯狂的乱摆乱撞!说句不客气的话,它现在的这个精神状态就和刚才暴怒中的顾杰是一样一样的。 只不过顾杰那不顾形象的骂街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王虺这么一疯起来却马上就扭转了局面! 先是姜旗,再是羽东和俊天,他们分别都被王虺大力的给撞飞了出去!这让秦震看的不由得急火攻心。一方面是担心羽东他们有个什么闪失,另一方面也是惊讶这王虺的力道竟然这么大! 能把他们三个人撞飞了,那要是撞在自己身上的话,得是什么效果?秦震也不敢多想,随着老沈他们几次想要靠上前去,却始终进入不了战圈。 这可把他们一个个都急的团团转!不过在这过程当中秦震却发现了一些小细节。 羽东他们三个人似乎并不是盲目的攻击,而是十分默契并有所目的的相互配合。姜旗负责重力攻击和吸引王虺的注意力,而羽东和俊天则是在寻找着某种时机…… 尤其是俊天,他一直背着一只手,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秦震也曾猜测过是不是那绛魂蛊?俊天是不是想要把王虺定住? 但是随之自己又马上推翻了这个设想。一是因为那胖虫子似乎很挑食、嘴很刁。按着俊天的意思来说,就秦震这样的,人家虫子根本就看不上。所以更不可能指望它去看上那条王虺。 至于其二嘛,说的刻薄一点,那虫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定羽东都费劲,何况是定这条王虺?就算能定住个和羽东一样的时间,那一分钟也解决不了他们什么根本问题。 所以秦震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俊天手里的东西不是蛊。至少不会是绛魂蛊。可是他们又是在寻找什么时机呢?真的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制服这巨兽吗? 就在这时,王虺似乎是被他们来来回回跑着打游击的战术给弄烦了,顿时就又暴躁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也比之前的哪次都变的更加可怕! 第一百五十一章面具下的脸 王虺张开大嘴一声怒吼,随后往回缩了一下脖子,就像是人要吐痰之前的那样,积累了很大的一口白雾,然后‘噗’的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 在白雾涌出的那一刻,秦震明显看到羽东他们三个人都被冻的浑身发抖!而他自己也随之很快就体会到了那种彻骨的寒冷!也不知道这王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有这么恐怖的寒气! 人在极寒之中,所有的动作都会变得迟钝。饶是那三位人中之龙,也一样是妥不开这人体学的基本定理。他们的动作和速度都无疑变的迟缓了。这可是给了王虺绝佳的反攻机会! 王虺一个猛地转身加上强劲的一个甩尾,极其准确的就抽中了姜旗!而且这一次,它浑身的鳞片都逆了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是炸毛的一种。反正它那立着的鳞片犹如锋利的刀刃一样,从姜旗身上抽过去之后,顿时就见了血! 秦震他们一看到这个状况,个个都无法再忍耐了!也不管冲的进去冲不进去,直接奔着战圈就闯过去了! 而这王虺一看人越来越多,不但没有惧意,反而还比之前更加兴奋了一些!它索性就把自己盘成了一个圈,然后猛然大力的快速旋转着向周围抽去!这样的话,四面八方没有一个地方是能逃过它鳞甲撞击的的范围! 没有多一会儿,他们所有人就都纷纷挂了彩! 经过王虺三五次的大力撞击之后,秦震趴在地上觉得自己就像是散架了一样。而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去,连爬起来都开始变的有些吃力了。 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王虺改变战略开始张嘴攻击的话,保不齐还真就能一口一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却一直紧紧的闭着嘴,似乎是在防范着什么。 又一轮的溃败之后,战况可谓是极其惨烈。顾杰一边用枪撑着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边咬牙骂道“这、这他妈可真是兵败如山倒……东少,你要是再不想出点什么办法,咱们哥们可就真交代了。” 秦震一听顾杰这话,心中暗骂这货不懂事!现在挤兑羽东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啊! 而且秦震还猛然想起了俊天的话!他警惕的盯着羽东,不过好在那小子现在还没表现出什么要鱼死网破的架势。这倒是让秦震稍稍安心了一些。 大家东倒西歪的被王虺抽的溃不成兵!而俊天这时候大喊了一句“哥几个再给我挺五分钟!我需要在它身上做些什么,五分钟就够!” 一听俊天这话,秦震顿时就感觉原地满血复活了!这就是所谓精神意念的强大力量! 要不然为什么说人活着都得有点念想呢。要是一丁点的指望和心气儿都没有了,那活不活的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现在眼看指望来了,大伙都努力撑起疼痛的身体,不要命的往那王虺身上猛戳刺刀!因为子弹已经被顾杰充分证明过了,确实就是个没有用的东西。那还倒不如就这样拼疯狂的刺刀呢! 在秦震的带领下,其余的大家也都开始用刺刀去攻击王虺。而且那刀法也是极其专业的。砍、削、剁、刺、挑……虽然说都是厨房里的那一套,但是好歹也算是正规刀法了。 只不过没多久他们大家就失望了,一个个愣愣的看着举在手里的刺刀。要么就是裂了,要么就是锛了,更有甚者像老沈那样太过拼命用力的,刀头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反正瞬间他们就变成了没有刀的厨子。 而俊天那还在有规律的忙活着往王虺身上拍打着什么!表面看上去,他就是一种看似不经意的轻拍。但是秦震相信,俊天的手里一定还有其它的东西。而且这每一下拍打的每一个位置应该都是极其有讲究的。 这时老沈也急了,扔了手里的枪,大吼一声就朝着王虺喉下的逆鳞扑了去!他大概是试图想找到王虺的一个致命点。但是他这举动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这怪物根本就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反而在他抓到逆鳞的一刻,直接暴怒的张大了口,朝着老沈就咬了去! 老沈没有顾杰那么幸运,他一下子就被王虺给叼了起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见老沈的上半身有一半都在王虺的嘴里!而且那王虺还不解恨的拼命甩着头,最后又狠狠的把老沈抛了出去! 本来秦震都不忍心在看那副画面了,但是老沈在落到地上了之后,倒并没有秦震想象的那样奄奄一息,而是摇摇晃晃的强撑着自己又站了起来! 秦震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红了眼,一咬牙奔着王虺就再次扑了去!那王虺也是暴怒到极端了,愤怒的啸声震的整个地下峡谷再次开始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俊天也意识到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先是跳上了王虺的颈部,奋力一爬愣是从后面攀上了王虺的那对角,然后借机又抱住了王虺的头。而羽东则更是疯狂,直接跳起来牢牢的抓住了王虺的下颚,然后徒手就猛的撬开了王虺那紧闭着的嘴!! 他这种疯狂的行为看在秦震眼里绝对是心惊肉跳! 俊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机会朝着王虺的嘴里扔进了一个什么东西。 王虺对他们的这种行为已然暴怒到了极限,在俊天刚完成手里的动作时,那王虺就带着头上的这哥俩直直的撞向了对面的岩壁!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秦震听着都觉得疼! 岩谷间顿时开始了一片震荡!碎石也跟着纷纷下落! 然而大家现在更担心的则是俊天和羽东,他们都被王虺猛力的撞击在了岩壁上,然后又被甩了出去。 羽东在落地后连着翻了好几圈,这才卸了那道强大的力量!当他再站起来的时候,也紧紧的捂着胸口。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不愿意表露痛苦。但是从他紧咬牙关的这个动作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就可以看出来,他此时绝对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还是秦震第一次看到羽东被战的这么狼狈。 不过俊天则更是惨,被王虺带着往岩壁上撞了无数下,最后狠狠的一甩,竟然把他脸上的面具都甩了出去! 俊天落地之后也没有在意脸上的面具,反而卓然而立于那王虺的面前,嘴里似乎还开始念念有词的在说着些什么。 第一次看到了俊天面具下的那张脸,可这乍看之下,秦震唯一的感觉竟然还是:他为什么要带面具? 因为那张脸现在看起来完美无瑕,就如同他露出的那只眼睛所呈现出的迷人是一样的。秦震很难不诧异的揣测俊天究竟是有什么怪癖?异装癖?还是遮脸癖?他有着完全可以和羽东相媲美的绝美容颜,又为什么非要用面具遮起来呢? 就在秦震一脸诧异的盯着俊天研究琢磨的时候,俊天的脸也开始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自他的锁骨开始,他的皮肤上一点一点的开始浮现出了诡异的红色线条!刚开始还是一下下的闪现,若有若无,但是随着王虺越发痛苦的嘶吼挣扎,俊天脸上的红色线条也开始变得愈发鲜艳和明显。 在没有衣物遮挡看得见的地方,那血红色的细线是自他右边的锁骨开始向上蔓延,直到画满了他的整张脸。那看似毫无规律的细细线条,若要认真的观察起来,竟然像是某种特殊的文字笔画或符号!这更是让秦震不能理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只要长的美,一切问题就都不算是问题了。即使此刻俊天的脸上布满了这些诡异的红色字符,但是却似乎也并不妨碍他的漂亮。 而且此刻俊天一改了平日里潇洒不羁的调笑,反而变成了和羽东极其相似的清冷和严肃。这让他白皙皮肤上的红色线条不仅没有糟蹋了他的那张俊美面孔,反而还为他徒增了一种妖异的神秘感! 如果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的话,秦震绝对要去问个清楚。俊天脸上忽然浮现出的这些红色线条……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神秘的脸 不过秦震也不傻,他很清楚自己如果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还去刨根问底儿这种问题的话,那其结果不外乎就是被羽东扔去喂虺。 所以秦震识趣的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也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去看俊天的脸。其实说是好奇,但更多的应该是震撼才对。 对于面具下的那张脸,秦震也曾有过无数的设想。甚至包括俊天自己所说的那比鬼面蝾螈还恶心可怕的面孔。可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一个人的脸上怎么可能会无故的浮现出血红色的诡异文字。 先前倒是也曾听说过,在那些描龙刺凤的人士中,有一种刺青比较特殊。坊间传说那是用鸽子血与朱砂混合而成作为的色料,经过纹身师刺青之后,皮肤会像和平时一样,看不出丝毫纹身的痕迹。只有当醉酒、情绪激动、或者体温上升的时候,才会逐渐显现出如鸽子血一样的艳红纹身。 说到这种听起来十分独特并且还带有一些神秘感的纹身,当中还确实是有一些说道的。 不过那些胡编乱造的小道消息就是纯属扯淡了。谁要是敢抓两只鸽子直接放血纹身的话,那他不得上个*禽流感,就得算是命大。 朱砂在古时候也称作丹砂或辰砂,用途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作为颜料,比如皇上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使用,那叫做朱批。又或者监斩官在犯人行刑前勾画亡命牌时使用,那叫做勾决。这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一些辟邪的色彩。 至于那第二种用途,便是炼丹所需的必备材料。也就是骗子们口中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不管是大还丹、紫阳丹、不死金丹、九转还魂丹…还是什么乌金丸、逍遥丸、回春丸、六味地黄丸……反正但凡是需要炼制而成的丹丸灵药,都是非缺朱砂不可的。 细想起来,当初秦始皇坑儒的罪恶,恐怕多少都得有一笔算在朱砂的头上。那东西已经被传的太神了。 不过尽管在《神农百草经》中,朱砂确实被列为了上等之材,但是它有毒的这个事实,却也是不容置疑的。而且,在《药对》中有明文表示,朱砂忌一切血。那又怎么可能随便和鸽子血混在一起就刺入人身体呢? 先前秦震倒是也曾听那位张三爷说起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特殊讲究。那种传说中的纹身并不是绝对没有,原料也确实有鸽子和朱砂这两种东西。只不过那原料是极其珍贵稀罕的,可谓是凤毛麟角。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 鸽子,要用一种名为胭脂飘雪的鸽子。这种鸽子的眼睛艳红如血,就连眼睑及其附近的皮肤都是一片如同胭脂一般的娇红。身上的羽毛更那是冰翎雪羽、耀眼生辉。不带有一丝的暗沉和杂色。 而那朱砂也必须要用顶级的殷血凝辰砂。 由于朱砂一经温热便会散发汞毒,所以最后还得配上由一种叫做寒晶的晶石研磨成的粉,以阴寒化阳毒,混杂在一起。这样,最后才会出现那种于传说之中才会有的纹身效果。 不过这些原材料都是属于百年难得一见的稀有之物,全都是听说过没见过,甚至连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东西都不太好说。那怎么就能让俊天给找齐了并且还纹在脸上了呢? 所以关于俊天脸上的神秘,确实已经超乎了常识甚至是自然的范围。 这时候大家也都趁着俊天斗王虺的这个机会,再次聚到了一起,互相搀扶着步步后退。远远的看着俊天那神秘难解的行为与王虺最后的挣扎。 看得出来,这条虺现在是极其痛苦!甚至可以说,从它的咆哮声中,都能听的出回光返照的味道。那种濒死的嘶吼声,让人听着就觉得胆寒。 可俊天却依然还淡定的站在王虺面前,此刻他的角度是背对着大家,所以也看不出来他究竟对那王虺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那王虺现在就像是吃错了药一样,一会儿仰天长啸,一会儿浑身抽搐。并且身上还时不时的冒出了阵阵的白雾。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畜生就要这样命绝于此的时候,它却突然拼尽了全力的翻了一个身!然后掉头就开始跑!合着这畜生是想要开溜!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顾杰更是气急的从地上连忙爬了起来,一边追一边骂道“他大爷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可是我军的战斗理念啊!怎么这畜生也深得精髓了呢?想跑?门也没有!”说着,老顾就甩开了那两条大长腿,不管不顾的追上前去。 秦震这时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一咬牙,玩了命的追了过去!就连身负重伤的老沈都急红了眼睛!奋不顾身的对那畜生穷追不舍! 这倒不是说他们这些人都太恋战,问题是那畜生还没把九龙镇国璧交出来了呢!就这样过完两招就想跑可不行!为了那块玉,他们大家九死一生的走到了现在!为了那块玉,已经牺牲了太多无辜的生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怎么能让它在这最后关头‘携玉潜逃’?! 如果这条王虺它不是吞了九龙镇国璧的话,谁会有那么大的闲工夫,不远万里、不畏生死的跑到这地底下跟它打架犯劲来? 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为了那镇国璧的话,估计就算等它真的修炼成了龙,都不会有人搭理它。甚至没准还能给它列成个稀有保护动物,再来个人工培养繁殖什么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它肚子里还藏着九龙镇国璧,这就注定了它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当然,其实秦震本来想的挺好,如果这王虺但凡能有点觉悟,知难而退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把那镇国璧吐出来!那样,他们还是可以考虑掉头就走,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也谈不上是什么慈悲为怀、好生之德,只不过是单纯的不想在这地方继续再呆下去了而已。 可是很明显,这王虺并不打算配合。它不但没有合作的意思,反而还逃的飞快!不一会儿它就跑到了那原本是落迦王城的地方。 不过自打这败家玩意上来了之后,王城就已经沉入到更深的地下了。这塔里木河传说中的富饶城邦,他们大家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连块砖都不剩的毁于一旦了! 这一次,曷劳落迦算是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取而代之的,现在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从深处反上来的除了强大的气流以外,似乎还有一些隐隐的红光。而那些如同来自地狱里的哭喊声,也正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现在听来,已经变得无比清晰了! 这让秦震打心里忽然开始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要真是来个比较的话,他会更怕那些无影无形的哭声。因为那声音连个实体都没有,却可以发出成千上万的哭嚎声!这远比一只庞然巨兽或稀奇古怪的大怪物要可怕的多了! 兵家说穷寇莫追,但是他们现在出于各种不得已的理由,不得不追!眼下秦震他们和这条王虺都已经行到了天坑的边缘,可以说是谁都无路可退了。 向前就是地狱,回头就是死战。 王虺似乎也是看明白眼前的形势了,知道自己大概真是气数将尽,要去地狱报道了。它愤怒的转过了头,用那没有眼睛的脸死死的盯着俊天。而那身上冒出的白雾也渐渐越来越多了,甚至鳞甲上都开始泛起了一层寒霜。 这白雾让秦震远远的看着都觉得有一股寒气直扎骨头!也真是不知道那玩意究竟是怎么承受的这种极寒之气。 俊天淡定的与王虺对视,然后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他脸上的红色线条并没有消退,而且此刻的颜色似乎还像是达到了巅峰程度的妖艳! 秦震有那么一种大胆的猜测,虽然说可能听起来会有些神棍胡侃的味道,但是细想之下或许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秦震猜测那王虺所有的痛苦和反常,以及身上所散发的白雾,都与俊天的那张脸有着一定的关系。或者说,是与他脸上的那些诡异文字有关系。 当时俊天说让大家再坚持五分钟的时候,显然是在为杀掉王虺做着某种前提准备。而后来王虺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他也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大胆的与王虺正面对峙! 最主要的是王虺在看到了俊天的脸之后,就像是看见了十殿阎王一样!发疯了似的仓皇逃跑! 秦震绝对不相信王虺是被俊天的脸吓到了,因为那张脸其实可以说是很好看的。更何况王虺还是个瞎子,俊天长什么样根本就影响不到它的。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俊天脸上的文字可能是类似于某种咒术的东西,而他正是对这王虺施了咒。 说起来可能是有些不可思议,而且秦震也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巫蛊咒术这些东西。在他眼里,那似乎与电影小说没什么两样。 可是现在,眼前所有的情形都那么神秘离奇。在这种环境中看到这种场面,还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第一百五十三章视死如归 看到现在的这种情形,顾杰下意识的问了羽东一句“东少,咱们这是要准备把它推下去摔死吗?” 羽东看着王虺摇了摇头说“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会被摔死的。连小的都会飞,更何况是这条虺中之王。而且…它身体里还有九龙镇国璧…它不能这么死。” 说到这里,羽东看了俊天一眼,然后嘱咐道“俊天,一定要掌握好时间。杀了王虺固然重要,但是必须得保证那镇国璧是完整的。” 秦震有些不解的问“你难道还非得要看看那块玉怎么着?实在不行,我看老顾说的办法挺好!想辙连它带玉一块摔死砸死得了!”说这话的时候,秦震很自然的是联想起了在乌孙古城大战沙漠死神黑曼巴时候的情形。最后用巨石砸死那条怪蟒似乎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羽东却仍然不同意,而且他还一脸忧虑的说道“虽然现在还不太确定是不是只有接触过镇国璧的人才会发生异变。但是王斌曾说过,那镇国璧的纹路合在一起便是一副地图。他用生命记下了一半,这另一半不能毁在我们手里。 宝藏不宝藏的先且不说,那上面有破解镇国璧诅咒的办法,这才是最主要的。如果我们把这畜生和玉一起毁了的话,万一事后发现咱们已经在不知不觉异变了,该怎么办?到那时候,再想找解决的方式都没有了。身死不足惜,怕的是死都死不了,祸害世人。” 羽东的这番话,秦震瞬间就明白了,并且表示极其赞同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那条王虺的动作越来越不自在,秦震也似乎从当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就试探着问道“俊天,你这是打算让王虺自己把自己冻成一坨冻肉吗?等它冻结实了,咱们再下手?” 俊天听后莞尔一笑道“还真是难得,秦震你也有能看明白事儿的时候。” 秦震也顾不得去介意俊天的冷嘲热讽,而是十分不解的问道“你确定这样做真的好吗?它现在是个纯肉的,还处于刀枪不入的状态呢!要是再变成冻肉的话,就凭咱手里的这点家伙事,能砍得动它吗?砍不动的话,那玉又怎么拿出来?”说完,秦震还低头看了看手里早就卷了边的刺刀…… 俊天瞥了秦震一个白眼,摇摇头说“你还真是个烂土豆,太不禁夸。”说完,俊天也没有要打算再继续解释的意思。而是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腰,敢情他腰上还别着一排‘家伙事儿’呢! 等俊天将那些东西握在手心里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似的说道“哎呀,万幸、真是万幸!那王虺撞死了我不要紧,要是撞碎了这些东西的话,你们就真的只能全部陪葬了。” 说着,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就给大家发了起来。 等秦震拿到手里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注射器,而且里面还装着满满的奇怪液体。这让秦震不禁心生疑惑,心说这又是什么套路? 而顾杰这时也举起了那注射器凑到眼前,一边端详着里面的液体,一边不明就里的问道“俊小哥,你这是准备让咱们一块儿安乐死嘛?怎么连这家伙都上了?” 俊天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二话不说直接挽起袖子就给自己来了一针!他一边缓缓推动着注射器中的药剂,一边盯着王虺的动静解释道“不需要找到静脉,随便打哪都行。不管那九龙镇国璧会散发出什么物质,只要不肌体接触,这东西就能保证我们三十分钟之内不受任何异害的影响。咱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务必速战速决!” 大家一听俊天的这话,一刻也不敢再耽误!都连忙开始为自己注射起了药剂。经过那抗地压的药物和刚才俊天一系列的神奇行为之后,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和实力。他现在在队伍里的地位,绝对是和羽东差不多的。 顾杰这时也一边为自己推送着药剂,一边颇有些激动的说“我说俊小哥,有这好东西你倒是早说啊!害得我一阵紧张,还以为你准备给我们安乐死呢!” 没想到,俊天随手扔掉了注射过的针筒之后,放下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看着顾杰,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三十分钟之内,必须要解决好一切。等到了地面上再打第二针。如果我们三十分钟之内没办法逃离这个地方的话……嘿嘿,那你刚才就是在安乐死。” “!!!”顾杰一听这话当时就傻了!话都说不出来了!秦震也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手里早就已经空了的针筒。一种生命开始倒计时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俊、俊小哥,咱可别开玩笑啊!你刚才让我们打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顾杰那脸都绿了。 而俊天却耸耸肩,一派轻松的说“就是一种药啊!我研究那四十年前的案例研究了很久,最后我觉得所谓镇国璧的诅咒,其实就是一种特异的感染。或许是某种毒素,或许是某种放射性物质,由于我们无法准确断定,所以也就无法从根本上破解它。 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啊,对吧?刚才那药的优点就是能让我们身体的抵抗能力异变并且提升到顶峰状态。而缺点就是药效只能坚持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三十分钟不打第二针调节的话,那身体里的所有细胞都会由于药效的强劲而迅速死亡。” 听完了俊天的解释,没有人再表现出什么震惊的状态。更没有人去责备或者怪罪俊天这种看似略有些不近人情的行为。因为大家都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俊天他,做的根本就没有错。 不过即便是这样,俊天也第一次一脸正色的面对着大家,以一种军人甚至是将领的姿态,对大家掷地有声的说道“今天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是毫无因由被引到这里来的。无论是为了亲情、友情、还是责任宿命,今天我们站在这里都是注定的,也是必然的。既然下来了,就应该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羽东了解我,这种时候我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咱们之间不需要什么豪言壮语,也别提什么大仁大义!我芮俊天不是神仙,我没有办法能保全一切并做的天衣无缝! 三十分钟!我们是在赌时间,也是在赌命!药效一过,就算没有任何害处,我们也必定会因为镇国璧而产生那种异变。异变的结果你们是目睹过的,原谅我擅自做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必须都得死在这!” 俊天说完,所有人都毅然的点了点头!即使是秦震和顾杰,来到这里也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其实他们甚至应该感谢俊天,感谢他给了大家赌一把活着出去,或者被安乐死的机会。这真的已经比王斌幸运太多太多了!即使他们最后失败了,至少也不需要像斌子那样……一遍一遍的杀死自己!然后在这无间地狱里往复循环,受着无尽的折磨。 顾杰一听明白了之后,顿时就豪气的笑了。一边习惯性的举了举枪,一边对俊天说道“俊小哥!你早说这话不就完了吗?也没人会怪你!我老顾还嫌你这办法不够干脆呢!” 说着,顾杰又冲姜旗高声喊了句“哥们!陈风走的时候,东少亲手送的他。一会儿如果你看我要变成了祸害,就立马给兄弟来个痛快的!老顾我天生风风火火的习惯了,就算死也得让我死的干脆些!其实按理说这活儿应该托付给秦震,哈哈,不过那小子对我绝对下不去手,白费劲!而且我也不信任他那完蛋的枪法,别最后打了我十几枪,还没打死我,那可就真的太操蛋了!” 秦震现在心里没有生气、没有难过、甚至连恐惧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挺自豪的能和这群爷们儿一块并肩作战!! 能杀了王虺、毁了镇国璧、还能死的那么壮烈、那么有价值!这对于一个热血男儿来说,真的不枉是一种荣耀! 俊天看着大家点了点头,又微微笑着看向了羽东。那表情绝对不像是决一死战之前的紧张神情。相反,那笑容轻松淡然的那么漂亮! 而羽东也坚定的对他点了点头,看他那样子是十分的自信!那双坚毅的眼睛似乎在灼灼的发着光,那目光所传达的,就好像是在说:我夏羽东能进的来,就能出的去!能带大伙下来,就能带大伙回去! 呵呵,这爷们,果然时刻都是霸气外露啊。 随着羽东的点头示意,俊天也开始有了行动!只见他款款走到了那昏昏欲睡、冻的发僵的王虺面前。冷冷的打量着王虺,然后口中再次开始念念有词。不过只能看到他的唇在动,却听不见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而那王虺也像是被催命符击中了一样,瞬间就又开始嘶嚎了起来!那种痛苦的样子让秦震不禁在想:这畜生现在是不是最想要的就是安乐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九龙镇国璧 很遗憾的是,这孽畜可没有那么好的命安乐死!就它现在所承受的这点儿痛苦,远比不上它所造的孽的万分之一。更何况,这种异类生物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懂的痛苦? 当然了,秦震之所以这么想,也是由于主观意识上把王虺和镇国璧看做是一体了。 当看着王虺痛苦的翻转扭曲着身体的时候,秦震的心里竟然莫名的升起了一种复仇的快感!他的脑子里陆陆续续的浮现出了一些人的面孔,有文静的、有年轻的、有慈祥的、还有一些看不清楚的。 秦震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所有葬身在这片黄沙瀚海中的枉死冤灵,甚至包括四十年前那一队素昧平生的科学家们…他们终于都可以安息了。 可是王虺却并不是那么甘心的赴死!只见它忽然的翻转起了身体!仰天的一声长啸,平地腾空而起!而站在地面上的俊天,此时盯着王虺的眼神也变的愈发冰冷。 随着俊天脸上血红色的妖异线条再次乍现,王虺身上散发出的白雾也越来越重了起来! 它毫无目的愤怒的撞击着周围的山岩,霎时间地动山摇!随着它一声接一声的痛苦悲鸣,整个空间都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古之物所拥有的特殊力量?! 所有人在这种震慑之下都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剧。那种由极大的震撼而产生的紧张感传遍了周身的每一根神经! 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响!顷刻砉然!耳边似有风雷怒号,峡谷间顿时山石大开!那个像是地狱入口一般的天坑也裂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从深处反上来的红光,也随之陡然大盛! 羽东迅速拉起秦震带着大家向后退开。这最后一战的巅峰时刻,就要来临了!他们与王虺之间的胜负也就决定在这一刻了! 秦震咬紧牙关死撑着!一边躲避着头上滚落下来的巨石,一边注意着脚下由巨大压力从缝隙间喷射而出的滚烫热气!那个温度要是被喷上一小下,绝对瞬间就可以领骨灰! 在这种天塌地陷的绝境之中,秦震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挺过去!就算最后是个死,也决不能死的比那畜生早!! 此时,王虺的速度已经开始渐渐变慢,动作也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它身上的寒雾已经散发到极限了,而它的生命也似乎随着体内的白雾一点一点的挥发干净了。 这一刻,整个地下峡谷里都缭绕着王虺所散发出的淡淡白雾,温度也转瞬之间变的阴寒彻骨!而地下深处偶尔所喷发出的滚烫气流与王虺的极寒白雾在空气之中相互碰撞。这使人不得不咬着牙,在极致的痛苦之中体会冰火两重天的毁灭感受! 没多久,那王虺就以一个狰狞咆哮扑向他们的最后姿态僵在了半空中。随着它的身体僵住了,没有了动静,整个峡谷也开始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此刻王虺的下半身在地上,上半身依旧昂然怒立。以一种上古凶兽的高傲姿态,一脸狰狞的俯视着地面上的渺小人类!它定格了一般的脸上还张着血盆大口,似乎随时都要吞噬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们。也像是垂死之前想要带着这些人类一起下地狱。总之,即使是没有眼睛,秦震也能清楚的感觉到王虺身上那股强烈的恨意! 又过了一会儿,王虺的身上渐渐起了一层霜。银色的鳞甲上凝出了一层晶莹耀眼的冰晶。看来,它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极速冰冻中。 大家稍微喘了口气,仍然不敢懈怠的盯着那只已经变成了一尊巨大冰雕的王虺。 虽然明知道时间紧迫,但是谁都没有贸然的上前去查探王虺的死活。 半晌,顾杰才有点忍不住的说道“这玩意儿现在估计轻轻一敲就能碎成一地的刨冰。咱们抓紧时间动手吧!时间不多了!” 羽东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一看羽东点了头,顾杰马上就抓紧时间赶任务似的悄悄朝王虺的身边靠了过去。就在他小心翼翼、凝息屏气,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观察王虺动静的时候。 忽然!那王虺发出了最后一声尖亢的长啸声!吓得顾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而那王虺也随之轰然碎裂,变成了一地的冰晶碎末! 这一次,不需要再查探什么了。它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就在那王虺自己爆裂破碎的那一刻,从它的胸腔位置掉出了一个足足将近有半米多长的物体! 也就在那东西从王虺腹中再次出现的那一刻,天坑之下陡然之间嘈杂一片,声音犹如百鬼啼哭!可是没有多一会儿,又瞬间恢复了安静!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就像是幻觉一样!大伙急忙把顾杰给拉了回来,然后远远的端详着那个从虺腹之中出现的物体。 那物体从空中掉落在地上,正正好好的立在了距离他们大家五六米远的地方。 那是五条祥龙在翱游九天,形神兼备!神奇的白玉般质地熠熠生辉,绝非凡物!!那瞬间迸发出的夺目光芒似乎都能照亮了这整个的地下空间! 九龙镇国璧! 那就是九龙镇国璧另外的一部分了!大家都不能自已的惊呼了出来。 只见玉璧上的龙都被雕刻的极其传神,栩栩如生。而每一条龙的形态又都不尽相同,千姿百态。 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祥云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在那鬼斧神工的精雕细琢之下,每条龙的形象也都当真是‘九像九不像’! 何谓‘九像九不像’?就是传说中九种动物合而为一的‘九不像’的形象。 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牛,鬃似狮,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凤。其背上有八十一鳞,为具九九阳数。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 整尊玉璧上为云、下为海,其中还翻腾着五灵水火。 真的难以想象,这还仅仅是九龙镇国璧的一半。如果把另一半与之合二为一的话,那必定是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象!参日月之造化,夺鬼神之机变! 九龙镇国璧!这个名字绝对是实至名归! 此刻,所有人都有一种激动万分、心潮澎湃的感觉!那种激动甚至让人觉得窒息! 他们激动于此生竟然真有机会看见如此这般的神物!他们也感慨于历尽千辛,终于得见这妖玉的真面目了! 不过,不管它是如何的不似凡间之物,也不管它是否真的包罗万象、蕴藏天机。它终究都是一个不祥的噩梦,一个牵扯了三辈人人生的罪恶之因。 现在,这引发了罗布泊一切诡异噩梦的根源,终于要就此终结了!这怎么能让他们大家不激动到如此地步? 虽然说已经注射过了俊天所给的药物,但是秦震依然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终究还是有了那么一丝异样感!也说不出是哪种具体的感觉,不算难受也不算痛苦,但是却像是心悸一样,让人恨不得紧紧的捂着胸口!心,是那么的慌。 也就得说是羽东那强大的心理素质!当他看到了这一切之后,只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之后就马上开始翻出了笔,用嘴咬掉笔帽,顺手就在自己的左臂上快速的临摹下了那镇国璧上的龙纹图案! 他的眼睛、脑子、以及笔下的动作,都神乎其神的快!秦震在一旁看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即使是早就习惯了羽东那非人的神奇本事。但此刻秦震还是不可抑制的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羽东。 就那块五米开外的玉璧,秦震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几条龙。但是反映在羽东笔下和纸上的,却变成了细致的线条。就连顾杰在一旁也都看出了那是一幅地图。 只听顾杰嘿嘿一笑的说道“东少!咱们这是不是就算是功德圆满、完成任务了?” “没有。”羽东头都不抬的继续快速描摹着那幅地图。 而秦震看着羽东那奋笔疾‘画’的样子,好心的替他向顾杰反问道“老顾,你是不是已经吓傻了?咱们是干什么来的?那镇国璧还没扔到天坑下面呢!不看着它粉身碎骨,咱们怎么能算是完成任务?怎么功德圆满?怎么立地成佛?” 明明是个玩笑,但是这一句话,却提醒了大家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俊天说过,这药剂只能保证在三十分钟之内,他们可以抵抗任何邪异的感染和伤害。但是前提是!不能有肌体的接触!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能碰那玉啊!可是如果不碰的话又怎么才能把它扔到深渊之下呢? 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所有人的脑子里大概第一反应都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可是谁去执行这任务了,也就意味着他彻底活不了了。这个队伍里,没有人怕死,但是谁都不愿意看到朋友死!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站在前面的羽东这时忽然垂下了头。听起来似乎是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他这是在伤感?还是放松?反正是挺特殊的那么一声叹息。 秦震正诧异羽东的举动,一旁的俊天便猛然朝秦震一个劲儿的使着眼神!秦震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过来!羽东这小子是不是要冲过去抱着那玉跳下无底深渊? 不不,决不行!秦震在心里想着,他决不能让在王斌身上发生过的情形再一次重现!! 第一百五十五章诀别 有些始终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就此浮现了出来。当初王斌就算是和那镇国璧同归于尽了。秦震至今想起竖井边诀别的那一幕,都觉得揪心的疼!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一幕再上演到羽东的身上! 刚想到这里,羽东却也正好有要往前走的举动!秦震也不管那么多了,麻利儿的从口袋里摸出那绛魂蛊,然后直接以一种饿狼扑食的姿态朝着羽东就扑了过去!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碰到羽东的那一刻,羽东却警觉的忽然转过了身!并且猛地伸出右手一把就抓住了秦震拿着绛魂蛊的那只手腕!! 然后就见羽东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抓着秦震拽到眼前,又凑近了一些冷声问道“秦震,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其他人全是一脸的惊讶,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唯独俊天,当他看到羽东忽然转身抓住了秦震手腕的时候,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似乎是不忍直视即将发生的人间悲剧…… 秦震当然自己也傻了啊!甚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心说就这么一秒钟的功夫就宣布计划失败了?自己可是连碰都没碰着他啊!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在羽东冷冷的逼视之下,秦震不由得浑身一冷。忙攥紧了拳头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说“你说什么?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你想干什么呢…!你这么抓着我有什么说法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秦震‘啊’的一声惨叫。不远处的俊天见状索性一捂脸把头扭了过去,看向了另一边。 人的手腕如果被一种比本身更强大的力量死死攥住的话,是无法再握起拳头的。而此时秦震和羽东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随着羽东手上力道的增加,秦震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受控制的缓缓张开了那只手。那装着绛魂蛊的小袋子,也从秦震的手心里掉落了出来。 羽东眼疾手快的抓着秦震的手又把那小袋子接住了。 就这样,秦震就这么滑稽的自己托着那绛魂蛊举到了羽东的眼前,任由羽东仔细的端详着。当然,这是因为他的那只手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不过羽东手上的力道拿捏的非常好,既不会伤到秦震,又能保证让他挣脱不开。 看了几眼之后,羽东就把森冷的目光瞥向了那边正低着头装傻的俊天。然后十分阴沉的对俊天开口问道“芮俊天,这是你教他的?” “嗯?什么?怎么了?哎呀!这是什么东西!”俊天一脸惊讶的跑过来,还十分好奇的盯着秦震手里的东西。那懵懂迷茫的表情,就连秦震都险些相信了他真的是与此事无关的无辜者! 秦震咬着牙在心里骂道:这可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俊天,我可算是彻底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好你个职业演员啊!!一看河是过不去了,索性直接就拆桥!你竟然一推二五六的把责任撇了个干净!难道要我跟羽东承认是我存心想害他吗?这胖虫子该怎么解释?你这是成心想我死啊。 没想到,羽东却慢慢的松开了秦震的手,并且冷若冰霜的对那正装的一无所知的俊天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擅长什么么?就算我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秦震那两下子么?如果没有你这种下蛊好手教导的话,把这绛魂蛊摆在秦震面前他保不齐还会喂两片桑叶。” 听到这,秦震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骂:他姥姥的!这该死的军阀头子是摆明了看不起爷们我的智商啊!事实没发生,你夏羽东怎么就能断定我就认不出来啊?再说了,就那傻虫子白胖白胖的,本来就和蚕长的差不多!就算是认错了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好吗?还喂桑叶……真他妈太损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当然了,这些话秦震都是在肚子里用无声的方式骂出来的。他本来也是有心要跟羽东说道说道的。可是后来转念一想,有什么可说的?这样不是正好免了自己的不白之冤吗? 想到这里,秦震还朝着羽东挑了下大拇指,一脸崇拜的赞道“东少英明!果然明察秋毫!”他这句话自然是引来了俊天恶狠狠的一记白眼。那目光中明显是在表示:我都说了掌握好时机,机灵着点。如若不然,他打死你我可不管!你自己砸锅了,赖谁?再废话,他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秦震当然是看到了俊天这怨毒的眼神,索性也学俊天刚才的模样,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了别处。 就他们三个人的这一出,把大伙全都给弄糊涂了。顾杰在一旁看的也是云里雾里,正想上前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见马超忽然大喊了一声“利哥!” 众人急忙回头顺着马超声音的那个方向看去!原来,老沈趁着刚才羽东和秦震他们发生那点小插曲的功夫,已经偷着走到了镇国璧的旁边了!并且还将手覆在了那玉璧上!他想干什么,显而易见。 羽东一看,眼睛顿时就冒出火来了!他那张俊脸在激动和惊恐中变的阴冷可怕!他一边喊着老沈,一边这就要冲过去! 老沈也看出了羽东的意图,他一手撑着镇国璧,一手伸出来止住了羽东的动作说道“东少!!你站住。我知道,你要是想过来,我拦不住你。但是我要是现在跳下去,你也救不了我。” 这句话一说完,羽东马上就老实的在原地站住了。并且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却十分妥协的说道“老沈…你、你过来,咱们还不至于到那一步。你那点伤不算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老沈摆了摆手苦笑道“东少,你别说了。自从我被那王虺咬过了之后,当时就觉出来身体不对劲了。我已经渐渐开始变的不知道疼了……想想之前王斌兄弟的那种状况,我知道我确实是要发生异变了…” “不!还没有!我命令你给我回来!”羽东暴怒的吼着! 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激动过,秦震在一旁看着羽东的悲伤和无助,感同身受。 这时候的羽东,眼睛里都是血红的。不知道是那天坑下的红光映射到了他的眼里,还是他的悲痛真的燃烧成了一团愤怒的火焰! 老沈这时候一边轻抚着镇国璧,一边释然的说道“东少,我早就想过这最后的一幕了。我甚至还一直绞尽脑汁的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在最后一刻快过你一步?真是多亏了秦震兄弟,不然的话,我们谁又能抢得过你。” 羽东不说话了,而秦震看着老沈也彻底的傻了。他甚至恍惚有种感觉……感觉是自己亲手造成老沈走到了这一步的!可是,如果当时他没这样做的话,那此刻站在镇国璧旁的,就会是羽东。 究竟该怎样做才是对的?为什么在这最后关头非得让他们付出生命为代价?! 老沈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想法,指着秦震说道“兄弟,你一点错都没有!我被那王虺咬了,本来就活不了了。如果冲过来的是东少,或许我们之中会死更多的人。因为我们都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止、去救他。灭王虺的时候,看到他那自信的眼神我就明白了。他那是相信以他自己的速度绝对能保证让大家在三十分钟之内回到地面上。” 秦震听完茫然的垂下了头,想想可能是那样的。兰晴对羽东的感情不用说了,那丫头绝对有同生共死的勇气。至于俊天,他也一定是会舍命去救羽东的。还有老沈、姜旗、甚至包括自己和老顾……他们都肯定是会生死无悔的去救他!也许,那真的将会带来更大的悲剧。 琢磨着老沈的话,秦震缓缓的看向了一旁的羽东,想起了之前他那还被自己笑为霸气外露的眼神。原来,那是真正的视死如归。 此时的羽东,深深的低着头,乌黑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绝望的悲愤,却让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到。 老沈看着羽东的这个样子,心中不忍的说道“东少,别难过。咱们哥几个走到最后,能毁了这东西就已经是值了!我想你肯定知道,被那王虺咬伤了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们救不了我,就让我发挥我最后的一点价值吧。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我先去陪那两位兄弟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快走!” 说完,老沈用尽了他最后全部的力气,一声大吼举起镇国璧纵身跃下了天坑深渊! 一百五十六章逃出生天 就在那一刻,羽东似乎是本能往前冲了一步伸出了手,但是马上,这动作也就此僵在了半空中。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抓得到老沈。 所有人都懵了,完全呆住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让他们的心里有些无法接受。在这最后的一段路程上,他们经历的死别真的已经太多了!甚至多到了这些铁骨铮铮的爷们们愣是觉得心头有一种不能承受之重! 而作为队伍里唯一的一个姑娘,兰晴此时定定的望着老沈最后消失的天坑处,任泪水肆意的在脸庞滑落。她悲伤着,但是她也坚强着,勇敢着。她并没有因为这些痛心的打击而倒下。更没有像一般的女子那样,哭哭啼啼、唯唯诺诺。她是用一种刚强的姿态,去面对那些她根本就不能承受的心痛和恐惧。 就在老沈与镇国璧同时坠入天坑深渊之后,地底深处也再次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鬼哭神嚎声!那感觉就好像是‘地狱’炸开了锅一样。伴随着这万鬼恸哭的声音,整个地下峡谷也开始再次摇摇欲坠! 平日里顾杰和老沈的关系就不错,现在他亲眼看着老沈就这么牺牲了,悲愤使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估计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觉得害怕,伤痛在他这直接转化成了愤怒。 只见他两眼冒火,愤怒的盯着天坑嘶吼道“去他妈的!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东少!既然咱们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如我们干脆一鼓作气端了这个鬼窝!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羽东还一直处于失神般的状态,任顾杰在一旁跳脚蹦高、怒不可遏,他却依然那样看着天坑愣愣的出着神。 俊天见状忙拦住了顾杰说道“不行!一鼓作气的后面还有话,那就是再而衰,三而竭!就咱们现在这种身体和心理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再做什么!那下面的东西与我们无关,时间不多了,快走!” 老顾不甘心的固执愣在原地,满脸怨愤的看着那天坑。而闫军和马超也早就已经傻了。这一刻,整个队伍的心,似乎都垮了。是那种战后的疲惫,也是被生离死别折磨过后的心力交瘁。 最后还是秦震,抹了把脸咬牙说道“老顾,听俊天的!咱们先撤!这地下峡谷支撑不了多久了,药效的时间也不多了,就算你不怕死,也为兰晴想想。” 就这简单的一句话,顿时戳中了顾杰心底最深的不舍和眷恋。正是这份惦念,让他抑制住了自己的那股浑劲儿。他猛地闭上了眼睛,痛苦不甘的状态不言而喻。 这时秦震也站到了羽东的面前,他看着羽东,难掩悲伤的说“羽东,你不能在走到这个时候停下…走,咱们先出去。” 没想到,羽东却好像没听见秦震的话一样,仍然失神的愣着。秦震心如火燎,眼看这整个空间的震荡都越来越强烈,马上告诉俊天让他先带着兰晴他们撤出去。 俊天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是他看了羽东一眼之后,最后还是决定先带兰晴他们往外跑,剩下的就交给秦震。毕竟,都站在这里只会徒增意外发生的机会。 俊天和马超拉着顾杰,强带他们先往外跑。秦震则是与羽东对面而立,沉着的说道“羽东,我们都难过,但是你不能让老沈他们都白牺牲。来,跟我走。” 可是秦震伸出的手,却没有得到羽东的任何回应。此刻,头顶的碎石纷纷下坠。眼看这岩谷就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前面传来的是顾杰他们焦急的大喊声。 秦震一狠心,愤怒的揪起了羽东的衣领,狠狠的怒道“夏羽东!!你他妈在这个时候退缩不想活了是么?王斌、陈风、老沈,他们用命换来的这一切,你却非得让他们不瞑目是么?是他妈谁说的一定会带我出去、带大家活着离开的?!” 秦震愤怒的咆哮终于唤回了羽东的一点反应。只见羽东痛苦的闭上了眼,那表情让人看的揪心、心疼。 其实秦震不是不能理解羽东此刻的感受。他们这些人由于上一代的宿命因缘而牵扯到了一起,虽然说羽东的身份比他们更特殊,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种同命相怜的珍惜感。 作为一个队伍的领袖人物,羽东他承载着比任何人更大更强的压力和责任。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大家,他以为在关键时刻自己能用命去换他们大家的命。却没想到,到头来他竟然只能如此无助的看着一个朋友又一个朋友的离开。 这种感觉,想来必定是难以承受的。所以当老沈也为那最后半块镇国璧牺牲了之后,他终于有些扛不住了、他觉得无法承受了。 无论他有多么强大,毕竟,他也是个人。这所有的感情和情绪都可以被理解。 当羽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澈的目光里又找回了那种专属于他的清冷和坚定!他看着那天坑轻轻的呼了口气,然后拉上秦震毅然的朝着出口处走去。 不管怎么说,这时秦震的心才终于稍微踏实了一些。其实他刚才真的很怕自己劝服不了羽东,到时候陪葬事小,对不住老沈他们就不应该了。 当羽东带着秦震刚跑到来时的那个缝隙时,就听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天崩地坼的巨响!接着就是碎石崩塌,气流冲撞!他们强忍着强大气压的冲击,和被飞来碎石击撞的疼痛。总算是钻进了那处缝隙。 等到他们终于跳上升降机的时候,大家这才都大喘了口气。俊天二话不说的就马上启动机器,升降机也迅速的开始向上爬升。 随着升降机的上升,冤魂哭喊的声音渐渐飘远了,天塌地陷的声音也变的深邃了。只不过,整个地下空间的动荡,震的这竖井内也开始如同遭遇强地震一样了。 岩谷坍塌的速度,几乎就追上了升降机上升的速度!可以那么说,他们上升百米,下面就紧跟着坍塌百米。包括竖井里的装置和升降机的轨道,无一幸免。 看来,这个13000米直通地狱的通道,终究要被彻底的摧毁掩埋了。这真是因果轮回,解铃还须系铃人。这13000米是由人类挖掘出来的,现在,也将由人类再次填回去。 剧烈的摇晃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他们根本就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逃出生天了。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一切都还充满着变数。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和意外。 命运,真的是太无常了。 直到竖井内渐渐停止了剧烈的晃动,升降机也平稳了下来之后,大家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死里逃生的欢愉,甚至也都忘了那罗布泊噩梦终结的欣喜。他们现在有的只是对逝者的悲痛,和对造化弄人的无力愤慨,所以表情全部都是伤感的、落寞的。 到这时秦震才忽然发现,羽东刚才逃出来时拉着他手腕的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开。而且羽东现在的表情极其不自然!那是在他脸上很少能看到的一种惊恐和慌乱!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自己被羽东攥着的手腕,又迷茫的看了看羽东的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嗫嚅了半天,秦震才勉强挤出了一句“那个…羽东啊,这噩梦也结束了,我也不会再往你身上拍什么虫子了,你这架势还跟拽着个犯人似的,不好吧?再说我又没得手,你也不至于那么记仇吧?你再这样攥着我,我这手就快报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呢…对不对。” 没想到,羽东却压根就没搭理他这个茬。不但没松手,反而还在他的手腕处攥的更猖狂了!而且他还不是只一味的攥着,手上还不同位置不同力道的捏着。如果不是这环境氛围不对,还有点把脉问诊的意思。 秦震当然不明白羽东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他只看得出羽东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可是一旁的俊天这时却注意到了羽东的反常,他稍微端详了一会儿羽东的表情,然后就像是忽然被什么想法吓到了一样,伸手就朝着羽东的另一只手腕抓去! 他们两个人的手法看起来很相似,一看就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的这个状态,却让秦震有点哭笑不得。毕竟是三个老爷们,这举动难免会感觉怪怪的。 然而还没等秦震开口抗议,更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俊天先是和羽东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就开始挨个抓起了所有人的手腕! 而这一刻,秦震似乎也开始隐隐明白了什么…… 或许,羽东是在刚才拉着他逃命的时候,偶然从他脉象上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才会一直抓着自己手腕的。不过现在从羽东那惊慌的眼神中就可以得知,他发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没过一会儿,当俊天抓过了每一个人的手腕之后,脸色也开始变的煞白。这种惶恐之色在羽东和俊天这两个人身上同时出现真的是很不可思议。 只听俊天用一种与他性格极其不符的无力感,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噩梦还没结束…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第一百五十七章一线生机 饶是秦震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是当真听俊天这么一宣布的时候,心头也还是不由得一紧。他下意识的就开口问了一句“这话是什么意思……” 俊天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一种他一不太敢确定的语气缓缓说道“我们到底还是被那镇国璧的九龙给‘诅咒’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与那种直接的异变又不一样。打个比方,这就好像是某种病毒的潜伏期。不过这绝对不是病毒那么简单,具体的要等回到707再说。” “你…你怎么确定的?”虽然明知道俊天和羽东的判断不会出错,但秦震却还是自欺欺人的问了那么一句。他真想能从俊天的口中得到一些不太靠谱的推测,那样的话,或许就能证明是俊天错了。 但是很遗憾,羽东直接替俊天对大家解释道“我们的脉象很怪异,现在来不及详细的解释。刚才我就是感觉到了秦震的脉络有异,多以才会一直不敢置信的一探再探。但是最终我也没能再发现什么变化。我们始终都是在一起的,不用说,如果他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肯定也都是这样。” 说完,羽东看向了俊天,俊天沉默的点了点头。 顾杰一听完这话,顿时就受不了了!而俊天也赶在老顾发疯之前制止了他“先别慌!毕竟情况不一样,我们还是有办法可想的!一切都等回去了之后再说。” 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大家都顾不得什么诅咒灾难了,连忙都抓好了四周的栏板。秦震只觉心惊肉跳,死死的将身体贴着周边的护栏。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这升降机和轨道究竟还能不能坚持到地面上! 要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真的无需为老沈伤怀,也不必为那九龙诅咒而担心了,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坠入地底和已故的兄弟们再聚首了。 头顶虽然已经隐隐可见天光,但是很显然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升降机滋滋啦啦的冒着火星子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大家似乎也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地下深谷的坍塌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大概是因为无数超过极限深度的竖井钻探,以及地下空谷的自然连接,把这一片区域的地底完全都给虚空了。所以一旦发生了这种强烈的地质运动,就会产生天塌地陷的效果。 就在大伙都要闭眼等死的时候,从地底深处陡然迸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红光!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巨大的气流!那喷发出来的热浪隔着防护服都觉得焦灼无比! 想来,这便是俊天所说的,由地质活动引发的强大气压。而那地底深处的恐怖高温,他们也算是终于体会到了。如果没有这防护服,很难想象现在是不是直接就被蒸发了。 高压气流通过地下竖井喷发而出,那巨大的力量却也带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因为地压的强劲力量,气流自下而上摧毁了一切阻挡它的障碍物。到升降机下方的时候,那力道竟然把他们快速的向上喷射了出去!他们就好像是飞到了一处喷气孔上的小昆虫,猛然间被气压直接喷到竖井之外! 真难想象,那股气流的力道,在历经了几千米的过程之后,还速度不减的冲出了竖井之外近30米的高空! 当他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也马上就随着支离破碎的升降机从高处重重的飞了出去。 秦震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好,心说可千万别没坠入地狱当亡命魂,却在地面上摔成了冤死鬼! 所以当他还在空中的时候就开始抱头,等到落地的那一刻,就拼命的让自己远远的‘滚蛋’!这是在借着翻滚的方式来卸力,从而尽量保证自己不会被直接摔成饼,或者胳膊腿全都骨折。 但即使是这样,在落地的那一刻,秦震也是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都被震碎了!胸口发闷,头晕脑胀,不知道这是不是内伤的症状。不禁想到,自己一个老爷们都尚且如此,兰晴到底能不能受得了。 当他稍微缓过来一点儿之后,这才微微睁开了眼,迷茫的看向了四周。 曾经在日记中看到过的那一幕,终于让他给亲身经历了。 周围全部都是装甲部队和军人,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兵也正用枪指着自己,示意不要乱动,乱动就开枪。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却也装满了深深的恐惧。就好像秦震他们是一群从地底下被喷出来的怪物恶鬼一样。 有了之前的经验,秦震现在倒也并不太担心他们的状况。索性闭上眼平躺着又缓了缓劲儿。 其实要真是细想想,这个场面他们一早就应该有所准备的。一个堂堂西北高级军事禁区,所有的兵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一个旮旯里呼呼大睡。剩下的大部队又被人以莫须有的由头给引走了。没出多长时间,周围地下又开始一阵阵不规则的地动山摇!最后还随着惨叫和大喊声从竖井里喷出了那么一群怪人…… 这所有状况加一起,换成是谁都不可能觉得正常。尤其还是在这种极其敏感的机密地区,仅仅凭第一条,就已经值得动用装甲部队了。 不过秦震现在倒是不太担心自己,反而替那些举枪示威的兵开始忧虑了起来。 如果不远处的这几个兵不想挨拳头挨嘴巴,最好还是把枪放下。因为秦震很了解羽东在看见了这一幕之后,会做出的必然反映和举动。更何况,那爷们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 果然,随着几声清晰的‘啪’‘啊’‘咚’……这类的声音响起,秦震眼前的那几个兵都不见了。 这时秦震才捂着胸口缓缓的坐了起来。只见羽东此时正站在他旁边,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却朝他伸出了手。秦震借着羽东的力道站了起来,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像针扎一样的疼! 他强忍着胸口的疼,忙扫视了一下四周,想看看队友们的状况。万幸,虽然一个个都是呲牙咧嘴,但是他们相互搀扶至少还都能站起来。总比地上躺着的那些兵强…… 看到那边正在淡定拍着手上灰尘的俊天,秦震就大概能想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哥俩儿肯定是用最快的方式速战速决了。 哎,就说了,他们现在的心情都不太好…肯定没那么大的耐心…保不齐这些军爷所遭受的情况还不如当日吴老二他们呢。 而且就事论事的说,在别人举枪对着你的情况下,一般是没有什么解释或者讲理的机会的。必须要先把对方撂倒拿下,之后你才能有机会说话。不然的话,没准一开口,对方就扣动扳机了。所以从这方面来讲的话,他们俩的这种做法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 这时候,一个左眼眶发青,右嘴角发紫的军人走到了羽东的面前,就这副狼狈样还不忘板板正正的立正敬了个礼! 看来,他是明白情况了。 不过就凭他脸上的这印迹来看,秦震也明白情况了。 这指不定是挨了羽东或俊天他们俩谁的左勾拳右勾拳呢!不过凭着秦震对羽东出手习惯的了解,那爷们儿喜欢干脆利落狠,几乎就是一招一个的速度。应该不会用这种左右开弓的方式抡起来看… 所以…罪魁祸首是谁就不用多说了。 果不其然,这时这青眼眶子的哥们又用更规范的军姿对俊天行了个礼。看来俊天这‘地头蛇’当的还是很有威望的。这些士兵们不认识羽东很正常,但是刚才之所以也没认出俊天,估计十有八九是因为谁都没见过他面具下的这张脸。 而且此时俊天的脸色正常,也没有那些诡异妖艳的红色纹路,只剩下了一张俊美的面容。谁还能知道他是谁? 俊天也不废话,就说了一个字“车。”就那该死欠抽的简洁语气,真是跟羽东一样一样的! 那个青眼眶子看来也是个官,估计这会儿嘴角是疼的厉害,右嘴角一个劲儿的哆嗦。秦震心说,这是要变成吴老二的前兆啊! 不过那哥们还是强忍着疼,立正站好,抽动着嘴角一身正气的吼了声“是!” 秦震看的直撇嘴摇头,心说这大西北禁区的官儿可是不好当啊!三天两头儿总遇到羽东或者俊天这样的,还不如‘弃甲从文’呢!这日子过的也太憋屈了,心不大的话,可在这地方干不了! 也就得说是吴老二或者青眼眶子这样的‘胸襟’才能做到如此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气性稍微大一点的,不揭竿而起也得饮弹自杀。 部队办事就是效率!没一会儿,两辆军车就开到了他们眼前。俊天懒懒的一摆手,就把司机位置上的兵给轰了下去。然后他自己亲自上去,并招呼大家上车离开。 这中间,他和羽东可是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竖井也是钻了好几十年了。现在,让他们几个人稀里糊涂的就给填平了。最后,又一句话都没有的开着军车绝尘而去。真难想象当初执行这项计划的那位领导看见这一幕该作何感想…… 第一百五十八章九龙图的玄机 一路颠簸。 等到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707研究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再次进入那个他们曾经开过会的大房间,所有人都是一阵黯然。不禁感慨物是人非。果然不出所料,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又少了一个人。 不过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俊天一刻都没耽误的让他们每个人都把衣袖和衣领敞开。还特意嘱咐兰晴自己去卧室检查一下上半身哪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其实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再次达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 尤其是秦震,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摔的那一下真的震到内脏了,反正到现在他的胸口还是阵阵的刺痛。那种疼,疼的钻心。 当他们刚刚解开袖口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异端!所有人左手寸关尺动脉处的皮肤上,都有一条一寸来长极细的线。虽然细,但是很明显。银色的线,甚至还闪着一层晶莹的光。 这条银线现在看在秦震的眼里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看!他瞬间就开始头皮发麻,马上就想起了王虺身上的那银色鳞甲!!然后又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联想到了陈风所中的蛇煞,以及陈风去世之前那恐怖痛苦的样子!这、这不会是虺煞吧?该不会他们几个人都他妈要变成那瞎龙了吧?? 想到王虺的样子,秦震就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其实也不光是秦震,除了羽东和俊天以外,所有人都在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腕。 顾杰那俩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到手腕上了!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慌张的问着“俊小哥!东少!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皮肤病啊?” 俊天没有说话,看来他是在等兰晴出来之后统一看结果。 不过秦震的心里倒是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那王虺或镇国璧所给人带来的‘诅咒’绝不可能是皮肤病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兰晴出来了。这姑娘不但十分镇定,竟然还微微笑着的走了出来。然后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俊天的面前,像是一个女兵在向上级做报告一样的简练说道“右手手腕动脉处有一道约二寸长的银线,极细,纵向。左胸胸骨处也有一条银色细线,一寸长,横向。” 秦震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心理素质!暗叹老顾活了那么大岁数,只有两件事是好眼光!一件事是交了自己和王斌这样的兄弟,另一件就是看中了兰晴。 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接着,他和顾杰、闫军、马超都同一时间的掀起了自己的上衣,看向了左胸骨处!然后又马上再次仔细检查自己的右手手腕! 他们的举动出奇的如此一致,可是……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一下子顾杰就急了,他脸都白了急忙问道“东少!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兰晴和我们不一样啊!!” 羽东还是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兰晴,然后又对顾杰说道“我想,王虺吞九龙璧入腹,它所喷出的白雾,也让我们间接中了九龙璧的‘诅咒’。而那白雾又是极寒极阴之气,女子本属阴,所以兰晴才会比我们更加严重。至于会严重到什么程度……”羽东看向了一旁的俊天。 俊天简单答道“一倍。” 看着老顾已经完全僵硬了的表情,秦震有些不忍。忙替老顾又问了一句“羽东,这东西一定有救,对吗?俊天,你倒是说句话啊。” 羽东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褶皱的纸,然后低沉的说道“这是王斌用命换来的那份图。记得王斌曾说过,找齐了这两张图,就能破解九龙璧的诅咒了。另一半在我身上,咱们还是先试试看这图合起来之后是什么吧!如果找不到答案,那早死晚死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完,羽东站起身走向了一旁的大书桌,然后拿起笔,挽起自己左臂的衣袖,在一张白纸上誊画下了他左臂上的线条图案。 那是王虺腹中发现的那半块镇国璧的图案。 紧接着,他又誊下了王斌发现的那块镇国璧上的图案。 当他将两者合并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由紧张激动变成了迷茫费解。 因为那纸上似乎只能看到一张九龙腾云的简笔画,而且线条还非常的牵强。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奇特之处,更别提什么玄机地图了。 大家都不禁皱起了眉。就这么一张没有用的简笔画,究竟能给他们传达什么信息?那么多人用命换的,就是这么一张连个欣赏价值都没有的画?? 就在大伙都有点失落的时候,俊天指着两张纸的拼合处说道“不对。如果这样看的话,那这两张纸上的图案根本就是对不上的。” 秦震一抬头,苦笑道“这破画根本就没有任何逻辑可循,你还在意它这种细节问题?” 可是俊天却一脸沉思状的看着那图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而羽东这时却忽然冒出了一句“这图要是对不上的话,那九龙镇国璧也一样对不上。” “什、什么意思?”秦震忽然又感受到了久违的一个头两个大!思维智商根本就不够用! 只见羽东的双眸中闪现着睿智的精光,他指着那两图接合处说道“我们又进入误区了!王斌也没有看到过两个九龙镇国璧合作一体的样子。他只是说这镇国璧是分为两部分的。但是谁说这两部分就一定得是从中间一分两开的?” 秦震稍稍琢磨了一下羽东的话,然后猛然觉得开窍了!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乌孙地下古城中,羽东拼凑玉门关墨玉地图的样子! “重叠!是重叠起来看!”秦震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 聪明智慧如俊天,他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只见他二话不说,马上利落的翻出了两张投影仪用的透明胶片。然后和羽东一人一张,再次誊画起来了那张图。 当他们把两个透明胶片又一次慢慢重叠的时候,秦震只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兰晴也好,他们自己也罢!命运还有没有转机,就全看这副九龙图内所藏的玄机了! 不知道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他们几个人真的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总之这一次,似乎真的有奇迹发生了! 羽东慢慢的调整着两张图的角度和方向,甚至哪怕是一条极其细小的线,他都没有大意。十分认真的慢慢拼对着。终于,他手上的图片发生了变化!那不再是一副没有什么欣赏价值的废纸。而是一副真正的九龙图! 从那九条神龙腾云入海,相互攀缠的画面来看,秦震仿佛已经可以感受到如果是真的九龙镇国璧合在一起的话,那将是怎样的一副震慑人心的画面了!估计那绝对会成为震惊世界的玉雕大作! 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秦震反复提醒着自己这不是艺术品鉴赏会,关键还是得看那九龙图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王斌所说的地图,又是指向了哪里? 于是他们几个人都围着桌子,拧着脖子,从各个角度去揣测这副上线条所蕴含的深意。 直到看的脖子发酸、眼睛发胀,秦震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一边揉着颈椎和眼睛,一边问道“怎么着?哥几个,你们看出什么了么?” 闫军和马超均是缓缓的摇着头。而顾杰和姜旗则是连看都没看,坐在一旁抽着闷烟。也别说,这种活儿实在是不太适合他。 兰晴还在细心的比对着,并且还拿出纸来写写画画的。 说实话,秦震感到有些沮丧。他试着从各个方面去猜测这幅画面的含义。文字?暗语?象征?地标?甚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英文字母他都想到了!可是无论从哪方面,都好像和这幅画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他怎么都看不出这画里究竟能看出个什么玄机。他甚至绝望的想,如果指着这画救命的话,那估计诅咒还没生效,他就得急死了。 就在他也想转身去一边抽烟的时候,羽东的眼中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秦震和俊天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看懂了?” 羽东点了点头。 俊天接着问道“是哪里?”一听这问话的意思,就证明人家俊天也看出玄机了。至少不是像秦震这样,任什么都没看出来。 羽东没有答话,反而是伸出了双手,将画面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盖住了,只留出那么一小块儿的地方。 这样一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画面就不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九条神龙腾云驾雾了。而是十分清晰的一条线!清晰到让人忽然觉得这不是刚才那画面上的东西! 这其中的道理秦震也理解了,他们是被九条龙视觉迷惑了。主观意识就只注意到了那九条龙!所以就看不见其它的了。当羽东挡上其它部分的时候,重点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来了。 这时,羽东又将他那修长的手指落在了那条线的其中一个点上,着重的指了指。 那个地方是一个几乎像是对头弯的古怪线条。 秦震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羽东,羽东则是再一次点指了一下那个对头弯的线条,然后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三江并流,怒山山脉。” 第一百五十九章听天命 “三、三江并流?”秦震一脸不解的看着羽东。 羽东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俊天却有些激动的拍了下手,然后点指着线条上最高的一处说道“生门在这个位置,救命的办法就在这里!梅里。” “梅、梅里?你们等会……两位爷,敢把话说清楚了么?你们是不需要沟通,心领神会了。我们怎么办?”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终于开始出言抱怨了。 羽东看了看秦震,难得有点耐心的为他解释道“秦震,你看见这个几乎对头的弯道了么?这里就是三江并流的地方。怒江、金沙江、澜沧江,这三条大江在云南滇西北处穿过怒山横断山脉的幽深峡谷,并行奔流数百千米而不交汇。这是一处极其罕见的自然奇观,而九龙镇国璧上所蕴藏的地图就是指的怒山山脉。” 秦震听完只觉得眼冒金星,依然是不太理解的问道“那既然能称之为山脉,得是多大面积啊?咱去那干嘛?找什么?在哪找?这一点信息提示都没有,是让咱们去这山里当野人么?” 听到这里,俊天倒是先笑了笑的说道“这副九龙图上的生门位置,在这最高的一点上,而怒山山脉海拔最高的地方就是梅里雪山。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破解九龙诅咒的地方,就在梅里雪山。” 顾杰这时候一听到有大突破,也赶紧掐了烟凑了过来,但是却十分焦虑的说“两位爷,咱可别玩笑啊。就算你们把山脉缩小成了山,范围也依旧是不小啊!那个地方这么有名我也不是没听过,单单说梅里那太子十三峰,就十三座山峰啊!咱们这是准备死在山里怎么着?一半都走不完就得死那啊!” 没等他们回答,秦震也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还有还有!一个是沙漠、一个是雪山,一个在中国的西北、一个在中国的西南。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啊!它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联系呢?你们是不是再研究研究?” 这次,羽东倒是好像比较愿意回答秦震的这个问题。他离开桌子也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秦震,你错了。要我说,这两个地方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烟。 之后不等秦震他们再发问,羽东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在于阗看见的佛塔、浮屠、雕像等,都带着佛教自印度初传中国时的最初原始感。而且很多地方还有一些十分明显的密宗佛教痕迹。尤其是在九层浮屠结印大鹏金翅鸟的地方,几乎是完全引用的密宗法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切恐怕和密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印度密教由善无畏、金刚智、不空等祖师传入中国,后由密宗僧人寂护和莲花生入藏弘法,这才有了藏传密宗。他们的教义独特,弘扬理想佛国‘香巴拉’的存在。而那梅里雪山,正是传说中莲花生大士开坛弘法的地方。 当然,除了这些,这两个地方还有一处更直接的关联,那就是它们全都地处于北纬30度附近。”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只要一听到北纬30度这几个字就会觉得不寒而栗!大概是因为那个奇特的纬度实在是太诡异、太离奇了! 一时间,要想真正的消化了羽东刚才所说的这些话,实在很难。那似乎牵扯的太深太远了。密宗也好,莲花生也罢,还有那传说中的香巴拉,这些对于秦震他们来说,都太虚幻了。秦震现在只想知道,他们的生命究竟还能不能有所转机?如果说这诅咒过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发作的话,那什么三江四海的也都没什么意义了,因为他们根本就等不到那天了啊! 俊天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大家的忧虑,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先把命保住了才是真的,不然的话,哪都去不了。来,你们跟我去另一间屋子。” 虽然是满脑子的问号,但是大伙还是跟随俊天来到了研究所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这刚打开门一看,秦震就傻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说这间屋子像手术室吧?里面又摆了一堆稀奇古怪与医学无关的东西。说它是间实验室吧?又处处都摆着针灸药罐之类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奇怪器皿里,秦震似乎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些傻虫子…… 秦震也知道俊天的某些‘手段’,赶紧转过头看向别处,不再看那些胖虫子。单就从这一面墙的架子上都摆着各种的医药古籍来看,在这里生活的怎么说也绝对得是个四十年以上的老中医了。谁能想到是这位神秘的‘俊小哥’! 俊天让他们大家自己先找地方坐下,然后他一边准备着针灸等物品,一边为大家解释着说“你们一会儿就在这稍微睡一下,等醒了之后,就可以上路去寻找那破解九龙诅咒的办法了。给你们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好好把握时机。我虽然没有办法彻底把你们治好,但是却有办法能维持上一段时间。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这番表面看似是好消息的话,其实越听越不怎么样!都听天命了!还能有什么希望?不过这时秦震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开口问道“俊天…你……难道没有受那诅咒的影响么?” 这确实是秦震心里十分好奇的一件事。因为刚才在无意间他看见了俊天的手腕,可是却并没有和他们一样的银色细线!也就是说,俊天并没有受到那王虺或者镇国璧的影响。 俊天听到秦震的问题,稍微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用一种极其深意的笑容看了秦震一眼,然后说道“负负得正,物极必反。本身就带着最大的邪异,还会怕什么邪异侵体?” 虽然秦震不是特别明白俊天话里的意思,但是也多少能猜想到一些什么。就凭俊天脸上曾浮现过的那写妖异线条来看,他确实是本身自带邪异。关于这一点,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听羽东细细道来吧。俊天这时候又对羽东说道“这种拖延的办法,我做不到极限。你必须得去找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到极致。而且,你也该知道,打算去怒山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也一样需要那个人的帮忙。”羽东点了点头,默然的应道“我知道是谁了。”他们哥俩的这番哑谜,又把秦震他们急的够呛!有心想问一句到底需要找何方神圣吧,又觉得那样实在是有点太不识趣。 顾杰这时候一边环视着这间古怪的屋子,一边开口对俊天冒出了一句“俊小哥,我怎么看你这不太像医术,反而更像是巫术呢…?”还真别说,老顾的这句话还真是说到秦震的心坎里去了。 不过俊天却不以为然,他一边忙着手中的针和药,一边悠悠说道“在上古时期,人们对自然的了解还处于蒙昧的阶段,巫术盛行。在那个时候,巫和医,本为一职。” 顾杰一听,不禁咋舌。他这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是个‘巫医’么?老顾忙转头低声问向羽东“东少,这俊小哥真的还懂的医术啊??” 羽东听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一个自幼熟读《难经》《内经》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医术。这点你不用担心。” 虽然说他们也不懂那些经是什么经,但羽东说了别担心,就别担心了呗。随后,俊天为了让大家更容易理解一些,便对他们讲起了他那‘延命’的理念。 “人体运行气血的纵行干线为经脉,而遍及全身各个经脉的分支为络脉。从那银色细线的形态来看,不管它是什么,都已经深入你们的经络之中了。所以要想拖延时间,就必须要用一种方式去压制住它。 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阳?,这八条经脉别道奇行,故称奇经。奇经八脉的作用就是沟通十二经脉之间的联系。克制那银丝迅速达到心脏位置的办法,就是从这奇经八脉入手。” 说到这里,俊天抬眼看了看全部都一脸茫然的他们,然后就好像是纳过闷来了一样的说道“我是不是有病跟你们解释这些?就好像你们能听懂似的!” 别看不是什么好话,秦震却觉得这话十分的在理!什么经啊脉啊的,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俊天一个劲儿的说,也无非就像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不管俊天用的是医术还是巫术,那都注定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反正也不懂,不如放平心态将一切都交给他。正如俊天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一百六十章一梦南柯 就在这说话间,秦震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俊天说话的声音也变的似乎越来越遥远。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开始发沉,意识也渐渐变的模糊。就在他最后清醒的思维中,还在骂着俊天这小子不知道究竟给他们下什么药了…… 恍如一梦南柯,等到秦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了。枕头旁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你看见这张纸条了,就证明又能活上一段时间了。要想活的更长,到会议室。’ 看这留话方式,估计多半是俊天写的。只不过秦震没明白,当他们全部都昏睡过去之后,俊天是怎么做到的把他们都送回各自房间? 一想到之前的昏睡,秦震马上撩起袖子看向手腕!虽然那道银线并没有消失,但是却好像浅了很多,也短了很多。 看来,俊天确实是在他们昏睡的过程中做了些什么,从而抑制住了催命诅咒的加速。也为他们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放下字条,秦震起身朝他们大家常在的那间会议室走了去。一进门就看到大伙已经都到了,而且明显脸色都好了很多。 “你们难不成都比我醒得早么?为什么?”秦震诧异的问。 羽东这时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那下摔的不轻,有轻微内伤。俊天已经帮你看过了,你需要好好调养,就让你多睡了会。” 秦震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感受了下,果然那种钻心的疼痛缓解了很多,但是却仍然有些压迫感的胸闷。 也没把这个伤放在心上,秦震又看向了俊天。这小子现在又把面具带上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这样执意的藏起自己的那张脸。秦震知道这个问题现在问,是问不出来的。索性一歪头,对俊天问道“您究竟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奇异神通?还至于把我们都弄晕了再下手?” 俊天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秦震,然后淡淡的说道“不是全部,就你自己而已。” 啊??秦震顿时就懵了,忙气急败坏的追问凭什么就把他自己弄晕了。 俊天倒是显得极其自然的说“之前发现你挺怕虫子的,后来羽东又告诉我你有那什么软体动物恐惧症。所以我才把你弄晕了,怕你承受不了我救你的那副画面。你说万一当时你一看到我所用的方式,宁死也不让我救你怎么办?到时候还得把你打晕,岂不是很麻烦?” 秦震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的问道“你、你用的什么方式啊?不就是针灸么?跟软体动物有个毛关系?我当时看见你摆弄那些银针了啊。” 俊天低垂着眼,悠然自得的轻轻吹着手中茶杯氤氲的热气,然后点点头说道“我是拿银针了,但那不是给你用的,而是给那些蛊用的。” 秦震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很难想象在一个白胖白胖的虫子身上下针灸是一幅多么恶心的画面!再往下一联想,秦震马上就开始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自己身体里现在就已经爬着那些胖虫子了?? 俊天抬头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缓缓说道“这事吧,你也不用太当回事。蛊,不完全都是你看到绛魂蛊的那种样子,它们有大有小,有有足的也有无足的……嗨,反正其实你不细琢磨,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不说那么细致的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秦震怒声的吼着。脑子里却久久挥之不去俊天的话…有足的、无足的…秦震忽然觉得浑身都开始不对劲了… 俊天却只是耸耸肩,不再作声。 刚才还在纳闷俊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自己一个人送他们所有人回房间呢。现在秦震也算是看明白了,合着就自己是那个特殊化的待遇!不过想想也好,万幸是晕过去了!要不然的话,真看见那些不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虫子往自己身体里钻,还真保不齐会当场自杀。 之后秦震询问了一下其他人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兰晴。那姑娘的危险远比他们这些老爷们要严重的多。不过好在俊天很有把握的说,兰晴身上的异常他也控制的很好,现在就只剩下接下来的打算了。 说到这里,俊天忽然变的有些忧心的看着羽东说“你能找的到他吗?滇西北那些神秘地区远比罗布泊还要更加的神秘莫测。说实话,我很担心…” “不用担心。”羽东打断了俊天的话,接着说道“我想我能找到他,而且我也一定要找到他!这里不能再有人牺牲了……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络你的。王虺和镇国璧虽然已经消失了,但是那个通往地心的通道终究还是个隐患。坍塌并不能完全掩埋了那处深井,所谓地心或地狱的秘密,需要研究和守护的地方还太多。你就安心在这里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俊天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俊天他很想和羽东一起去怒山,但是却又好像被某种更重要的职责拖住,无法抽身。 其实可以想象的到,俊天就好像是罗布泊地区的一个守护神。他用自己那神秘的异象,去守护这处诡异无常地区的安宁。 沉了片刻,俊天又嘱咐了一句“你们大家不用太把那条线当回事,总担心的话,反而会因为心理暗示的效应产生不良的结果。我相信我自己暂时压制九龙咒的手法,我也相信羽东一定会为你们找到彻底解除诅咒的办法。” 秦震一听,就感觉这话里的苗头不对。忙看着俊天问道“怎么?他要自己去云南?不是我们大家一起去??” 俊天刚要开口,羽东就插话道“谁说我自己去了,只不过大家都需要休息调整,不能出了沙漠直接就继续上路。更何况,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回军区处理。你们都好好回去休养,等我处理完我自己的事,自然会再通知你们。” 秦震盯着羽东的脸看了半天,试图找出他是不是有说谎话的可能。可是那张如同万年寒冰的脸上,哪有什么情绪可言?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要是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合情理。他擅自做主、先斩后奏的把镇国璧给毁了,理所当然得跟上面有个交代。毕竟,那是人家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不惜劳民伤财所要追寻的东西。而羽东他不但没有按着指示做,反而还自作主张的彻底毁了那些神物。也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和麻烦。 想到这里,秦震不禁问了一句“你……回去该怎么解释呢?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想到独断专制的王权手段,秦震实打实的开始为羽东和俊天担心。 没想到,羽东却一如往常淡定从容的说道“我自己做的选择,我就能扛得起。不用为我担心。” 看着羽东这个样子,秦震的心里还真的不是个滋味儿。别管羽东他这人表面上起来再冷再傲再冰山,可当真正了解他之后就会发现,这爷们是个不可多得的仗义君子。 而且这一路生死与共的走下来,秦震也早就拿他当自己兄弟了。甚至可以说,这种过命的交情,完全不亚于他和顾杰王斌之间的发小感情了。 人心凉薄,世态炎凉。对现在这个世界来说,最冷不过人心,最淡不过感情。还能找到几个愿意以命相交的哥们,这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所以秦震很珍惜,也很重视这几个患难之交。这段日子,虽然艰辛,但大概也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想想羽东独自扛起的沉重,不禁有些黯然。那是任他们谁想帮却也帮不了的事情。 正如四十年前,夏老所做的决定一样,宁可独自背负了一切的骂名,也选择了他认为对的事情。四十年后的今天,羽东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哎,难怪常言道天命难违,天命难违…这可能真的就是宿命… 说到这里,羽东又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明天起程前往库尔勒,你们从那里就可以回家了。都各自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调养身体吧。至于在这里经过的一切,都权当做是做了一场梦吧。” 秦震听完羽东的这话,不禁摇头苦笑。 谁都想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当做是场梦。那样的话,就不会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恐惧,就不会有生离死别的痛楚,也不会有生命正在倒计时的压力。 如果是场梦,梦醒了之后,手腕上那清浅的催命线是不是就能够不见了?拍拍胸口坐起来,是不是就可以去找老顾和斌子诉说下噩梦的惊慌了?那些在噩梦中故去的人,是不是也都能再回来了…… 痛苦的过去或许不堪回首,但是也正因为这些经历,才让他们和羽东认识了。这些好的、坏的、所有的事实都在眼前,谁又能真的做到当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大漠终歌 不在多做他想,秦震等人就被羽东礼貌的请出会议室了。美其名曰是让他们早早休息,其实就是嫌他们碍事。看样子,他是要和俊天单独商量接下来的滇西之行。 这一个晚上,大家想必都是各怀心事,各有各的思考和顾虑。不仅仅是为他们生死未卜的人生,也为了他们接下来可能会更加惊险的行程。毕竟,已经亲耳听俊天说过了,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会比罗布泊更加的诡异无常。那无疑也将意味着前路会更加的凶险万分。 一夜无话。当他们大家再次聚到一起的时候,却发现羽东早就已经不见了。秦震气急败坏的骂着羽东无组织无纪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义气、不是人……等等等等。 等到秦震好不容易骂痛快了之后,姜旗和俊天这才解释说羽东是军命在身,急于回去处理罗布泊的事后相关问题,所以才会自己先走了的。但是他之所以留下姜旗,就是为了送秦震他们离开的。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秦震却依旧不买账。他烦躁的摆了摆手怒道“你们别替他找理由找借口了!在一起接触那么长时间了,我也早就了解他那欠抽的毛病了!他他妈就是个独居动物!总是恨不得就他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既不连累他人,也不用被他人的感情所连累。总当自己是他妈孤胆英雄的写照!他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会惦记?他什么时候对军令那么重视了?闯禁区、胁军官、抢军火,这些事他干起来就跟土匪一样!晚走半天能死啊?说他军命在身,你们自己信吗?” 没人打断秦震,也没人反驳他的论点。任他发泄着心中对羽东各种的不满和抗议。说到最后,秦震自己也觉着有点骂累了。这才叹了口气嘟囔道“咱拿人家当生死之交,人家却说走就走…你们说怪我骂他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这叫朋友?那之后该怎么联系呢?我要是想找他的话,难不成得去长安街贴标语横幅么?” 这时顾杰走过来劝道“大震,你先消消气啊……你再激动下去,智商就更低了。咱们第一次见东少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以他那种人,不用你说,他也能知道你住哪。但凡给他点时间,祖坟都能让他给找着!诶这话是你说的吧?那怎么现在你就没这意识了呢?” 被顾杰这么一说,秦震也是微微一怔。虽然时间隔得并不长,但是却感觉这些话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就好像他认识羽东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甚至都快要忘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 明显那么不对路的性格,难不成也会有‘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境界? 姜旗这时也在旁边正色说道“等东少处理完那些重要的事情之后,他一定会主动找到你们的……你放心吧。” 对这个万年也说不了两句话的姜旗,秦震还算是比较信任的。总感觉他说的话会比较可信,就好像是当初对老沈的那种感觉一样……所以这时秦震只是叹了口气,也就没再说什么。 俊天这时候朝着秦震款款走来,当他走到了秦震面前的时候,便开始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很近很近的看着秦震。虽然说隔着一张冰冷的面具秦震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目光之中的复杂情绪。 那似乎是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却又一句都没有说出来。这按理说可不像是俊天这种人的性格啊。他应该是轻易不出口,出口就伤人。和羽东一样的说话欠抽,根本就不会顾虑对方感受才对。 于是秦震警惕的往后缩了缩,一脸戒备的问道“芮俊天…你你、你要干嘛!有事说事,你别那么盯着我啊!每次你一这样看我就没好事!你总不会又要把什么虫子托付给我去害人吧?告诉你,免谈啊!我现在都让你那傻虫子吓出恐惧症了!” 秦震说完,没想到俊天却是出乎寻常的莞尔一笑道“没有。我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给你。只是觉得……能认识即是缘分,这一别天高路远的,多保重吧!” 秦震满脸怀疑的盯着俊天,心说这话根本就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啊!!就算是告别,俊天也应该是像这样说话才对---‘我劝你最好是修身养性、好自为之。不然的话,死的早可别怪小爷我啊’之后再配上个邪气十足的欠揍笑声,这才是他嘛! 他怎么可能如此温文尔雅的礼貌道别呢?是他吃错药了,还是这小子真的又没安好心? 正诧异着呢,俊天竟然还张开双臂作势要和秦震来一个告别的拥抱!说实话,这礼节其实倒是没什么,但问题是人不对!!就俊天这个人,各种诡异神秘的程度都比羽东有过之而无不及!! 羽东他再怎么说也好歹是个正常人,至少身上不会带着什么虫子、刀子、各种暗器之类的东西…但是俊天就不同了!谁知道他会忽然心血来潮‘招呼’你点什么玩意?所以离俊天距离太近的话,总有一种极其不安全的感觉!! 可是还没等秦震反应过来,俊天就笑嘻嘻的像是即将告别的兄弟战友似的忽然抱了过来。并且还一边恋恋不舍的说着那些感怀离别的话,一边一个劲儿的拍着秦震的后背。 其实这本来是哥们兄弟之间太正常不过的动作,但是俊天这么一做,却让秦震顿时就感觉汗毛倒竖!甚至还有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就是…俊天他拍了自己后背多少下,就拍进去了多少条虫子!! 这让秦震下意识的就想跑!但是俊天却不显山不露水不着痕迹的暗暗用力制住了秦震,一边继续表演着兄弟道别的伤感戏码,一边附在秦震的耳边耳语道“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选的,而有些选择决定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做事前三思,如果真有一天到了无路可退的时候,记着救命的机会就在你身上。”说完,俊天再一次刻意用力的拍了一下秦震背后左肩的位置。 秦震对俊天的这番话以及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完全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些话都是从何说起啊?做什么选择?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又是什么救命的机会在自己身上?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啊!难道这小子还真趁机下蛊了? 但是很明显俊天没有再给秦震寻找答案的机会。他潇洒的一转身,对大家各自道了句珍重,就独自离开了。哎!果然还是个怪人!怎么装都没用!不出三分钟本性就暴露无遗! 不过既然人家主家都用这么直接的方式送客了,他们大家也当然都识趣的收拾东西上路了。 对于秦震来说,这一次的大漠之行最初目的是王斌。但是后来似乎越陷越深,以至于如今生命都开始莫名其妙的倒计时了。 到了现在,王斌的事情虽然已经大致弄清楚了。但是仍然还是有很多疑问梗在心里变成了一个结。 比如那通往地狱的深井里传来的哭喊声,到底是什么声音?难不成下面还真的有地狱不成?回想当时的情景,羽东和俊天似乎是了解内情的……这恐怕只有当再见到羽东的时候,才能问个明白。 还有,他们到底是要去云南找什么人?俊天脸上诡异浮现出的神秘文字真的是巫术么?那九龙图所蕴藏的终极秘密又是什么?还有那什么三江并流、梅里雪山、神秘的密宗……天啊!前路迷雾重重,不但没有减少,反正还越来越深不可测! 那些关乎生命的疑点和谜团似乎多到让秦震想都不敢再想!稍微琢磨一下就觉得头痛欲裂。 在车上的时候,秦震一直沉默着。 顾杰跟其余几个人要了联系方式之后,自然就是对兰晴的依依惜别。 秦震只记得这爷们有一句话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旁观者听着都得感叹这话里绝对带着种一言九鼎的味道! 老顾当时看着兰晴是这么说的“兰晴,你放心,别害怕!有我老顾在呢!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我一定会去云南给你找到救你的方式!用我命换你命,我也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这话说的兰晴似乎也是极其动容,感动的笑了笑对老顾说“别说傻话了顾哥!咱们都会活下去的。而且…要真的用你命换我命的话,我活的也不会开心。好好保重身体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兰晴那坚强果敢,充满希望的笑容,别说是老顾了,就连秦震都觉得前路还是充满了希望的…就好像也没有真的那么惨… 顾杰那极度喜怒形于色的脸上,顿时就像开了花一样。在疾驰于戈壁滩的车里,打开窗户对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黄沙大声吼着“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大漠边画了一个圈……” 这歌声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歌词也极为离谱,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还真是贴切…… 四十年前的一段历史,79年的一场噩梦,在历经了三代人的探索与追寻之后,看似在一个结点上终结了,但其实却又在另一个结点上开始了。 望着远处苍茫的天色和那一望无垠的瀚海大漠,秦震的思绪不禁渐渐飘远。 他在想,当他们真的从中国的西北走到了西南,从沙漠到了雪山,从罗布泊到了滇西北…那即将迎接他们的,到底将会是怎样的一场风雨行程?那即将上演的,又将会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是否在迷雾中还将再次见证一段段惊世骇俗的神鬼传说? 一切都只是凭空的猜想,他们生命的延续以及未知的旅程,都在等待着他们亲自去探寻。 所有的一切,恐怕只有当真正的到了那里,才会找到最终的答案。 (第一卷大漠神话完---敬请关注第二卷梅里之滇) 第一章果然是个骗子 一路瀚海黄沙、风尘颠簸,但是归途却总感觉要比来时快了很多。秦震和顾杰与其余的队友们在库尔勒就告别了。他们并没有一起回来,而是互相留下了联络方式,约定好出发时再见。 有诅咒在身,他们知道大家不会就此离别,势必会再相见的。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伤感,互道了珍重,就各自起程了。 姜旗是说他要先回部队一趟,而兰晴是要先到研究所去报道,至于马超和闫军,他们则是要先去陈风和老沈的家里通知噩耗。至于这个噩耗该怎么说,或者该不该说,他们哥俩还没有研究好。毕竟老沈他们的家人年纪也都不小了,忽然间闻此噩耗真的怕他们经受不住这种悲伤。 这就如同秦震和顾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王斌家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俩在回到市里的这一路上,都异常沉闷。完全就不像是平时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 最后,还是顾杰先憋不住劲的说了一句“大震,你说咱们跟王叔他们怎么交代呢。这一老一小的死讯,让我说,我真的说不出口!而且这其中的故事太复杂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你说谁能信?咱俩总不能原封不动的把事情经过讲给二老吧?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咱们却连把骨灰都带不回来。”说着,顾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秦震这时却似乎要理智的多,他稍稍思忖了一下说道“哎,想不想面对也都得去面对,说不说的出口也都得去说。至少,得让家里落个明白,总好过还天天盼着奇迹发生…而且我相信,王叔对这里面的事情不会一无所知。咱们对过程也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免得为老人徒增伤感和惊恐。你还记得兰晴说过的话吗?她说王斌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是个英雄。我想,王叔会以斌子为骄傲的……” 聊到这里,顾杰的眼圈好像有点泛红。鼻子一酸,还强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说“嗨,什么英雄不英雄!除了我们,谁会记得斌子是谁?是英雄也是个无名英雄。我就是担心他们二老承受不住这种打击。阿姨之前的状态你不是不知道…” 秦震强忍着心痛和哽咽,拍了拍顾杰的肩膀说道“老顾,别难过了!咱们俩要是现在这个样子去斌子家,只能让他们更难过!从老爷子失踪、王斌失踪,到现在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想他们二老应该早就有思想准备了。别想了,咱们先回去稍微收拾一下,然后就去斌子家。” “嗯!好。”顾杰闷声闷气的应着。 其实报丧的这个过程,根本就不必多说。完全就和秦震说的一样,那二老真的很坚强,很明事理,他们确实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因为噩耗而呼天抢天或者一病不起。他们反而更清楚的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只有靠对方互相扶持照顾了。 王叔说,他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和这样的儿子骄傲。他会好好活下去的,并且让秦震他们放心,别惦记。 不过秦震和顾杰作为王斌的兄弟、发小,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两位老人晚年孤苦无依。所以当下就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爹妈。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什么表面的虚假形势,这句话既然出了口,那王斌的二老就已经是他们的二老了。 不敢说能代替王斌之万一,但是至少他们一定会让这两位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终。 从王斌家出来之后,秦震和顾杰也就都各自回家了。一来是他们的心情都太沉重了。二来他们也真的是太累了!不死在床上睡他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就缓解不过来这一路上的惊心与疲惫。 更何况,他们也需要用睡眠,来好好消化一下这段时间以来经历过的事情。好好淡忘一下那段无法抹去的噩梦。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要好好的养精蓄锐!因为接下来还有一段更艰险难行的路程在等着他们。一场大漠之行,似乎完全改变了他们本平淡无奇的一生。 直到半个月之后,顾杰再来到了秦震家,一进门就看见秦震依旧显得萎靡不振的窝在床上躺着呢!顾杰一看,马上就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感慨道“啧啧…哎呀,这可真是天怕乌云地怕荒,人怕得病草怕霜。果然是好汉架不住病熬啊!敢问您几时出殡?” “别他妈废话,我这是内伤!”秦震捂着胸口瞪了顾杰一眼。 “内伤?那心病还得心药医啊!来来,跟我说说,你想谁?”顾杰装的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话瞬间就把秦震气的坐起来了,然后就指着顾杰破口大骂“你到底是看我来的还是气我来的?你现在是有可想的人了!哥还没有呢!少在我面前显摆得瑟!你那才是心病呢,还是相思病。”秦震又甩给了顾杰一个白眼,然后顺手点上了一支烟。心说我就是不好意思打击你罢了,相思病都谈不上,你那纯属就是单相思病! 可是顾杰一听这话,瞬间就想到兰晴了。他马上就眉开眼笑的冲秦震嘿嘿一笑道“哎,你还真别说。哥们现在也算是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了!这心里有个人啊,是踏实!是不一样!” “兰晴跟你联系了么?” “东少跟你联系了么?” 他们俩这问题几乎就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问出来的话。所以刚说完的时候,他们俩也先是一愣。倒不是感慨他们之间的默契…顾杰是没什么,可秦震就恨恨的咬牙骂道“这他妈同样是问话,你那是柔情似水的一姑娘,我这就是高冷冰山的一爷们。这到底是凭什么?” 不过一提到羽东,秦震也开始变的正经了起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凝眉思索的问道“你这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这都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呢?这算是怎么个意思?他是不是忘了我们家住哪了?” 顾杰一听就噗的笑了出来“你快别扯了!就东少的那脑子,你就算出其不意搬到八大胡同去,他想找你也肯定能把你找出来。或许,是他还没忙完?毕竟他要处理的事比较麻烦复杂啊。” 听着顾杰的话,秦震想了想。但最后还是摇头说道“不,不对。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我一直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他妈骗我!” 顾杰一脸不解的看着秦震,然后疑惑的问道“我也不记得东少骗过你什么啊,你这怎么还有点被骗出后遗症的感觉呢?再说了,就他那样的人,能骗你什么?骗色你没有,骗财你太穷。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可值得骗的。” 越听越觉得火冒三丈,秦震忍无可忍的骂道“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兄弟?哦,合着你那意思是我连个被骗的价值都没有了??再说了,我说的那个骗,指的是他说一定会找咱们的这件事。我总觉得他这话是在敷衍咱们。” 顾杰听到这,才开始认真的琢磨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不会吧……?咱们大伙身上的诅咒都是一样的,东少没理由不带上病人去求医吧?而且打死我也不信他会只顾自己,不管大家的死活。”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但是他可以只身涉险去探路啊!等千难万险都独自摆平了之后,再为我们带回破解诅咒的方法。这样就免得咱们大家跟他一起去冒险了。他那个人不就是这样么?” 越来越揪心,也不等顾杰再说话,秦震就马上催促着顾杰说“你快去给姜旗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有羽东的消息么!” 顾杰一看秦震这一本正经的严肃态度,也不再扯别的没用的,马上就连连点头站起身去打电话。 没一会儿,顾杰就一脸迷茫的回来了。 秦震着急的挑眉问道“怎么样?有他消息吗?” 顾杰眨了眨眼,嗫嚅道“大、大旗的电话打不通……” “打不通??难道他给的你号是假的吗?怎么会打不通!” “就是打不通。不过好在他还给了我另一个电话。然后我就又给那个地方打电话,结果却是别人接的。好像人家也不知道大旗去了哪里,只是据说他们之前听到姜旗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提到了丽江……”顾杰讷讷的转述着电话中所得知的一切。 “丽江?!”秦震闻听竟然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 这可是把顾杰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拍着胸口说“你别他妈一惊一乍的行不行!我知道,你在猜测东少去丽江了。但是去就去呗!他又不是渡蜜月去的,你气成这样干吗?” “你放屁!他要是渡蜜月去的,我就不至于这么着急了!你是不是傻?我之前已经查过了,他要去的那片山脉,丽江是必经之处!而且丽江本来就处于滇西北好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急火攻心,秦震隐隐又开始觉得心口有些阵阵的刺痛。他赶忙捂着胸口又坐了下来,努力的平复着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 这下顾杰也算是纳过闷来了,顿时也觉得情况不太对劲。连忙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还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诶不是,东少他可不带这么干的啊!太不义气了啊!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吗?他怎么自己独自先出发了呢?” 秦震冷哼了一声,惨淡的一笑道“哼,他是太义气了!不想我们再涉险受罪。你看我说怎么样?他他妈果然就是在骗我吧?!”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顾杰一副等候将领的架势。 秦震沉吟了片刻,说道“咱们要去丽江找他肯定是必然的!但是我也觉得不要再通知其他人了。羽东他那么做,肯定是他的道理。想必那地方必定是凶险异常。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连蒙带骗的先暂时把我们稳住,之后再独自悄悄上路。老顾!赶紧去联系,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到云南!” 第二章前程无‘亮’ 顾杰听后马上憨憨的‘诶’了一声,之后转身这就要出门。都快走到门口了,这才好像是忽然纳过闷来了一样的愣住了,然后扭过头呆呆的对秦震说道“大震,云南那面积可不小了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呢?你连目的地都没告诉我,就让我联系,我联系你大爷啊!你这明摆着就是在玩我啊!” “……”秦震没有说话也没有出言反驳。 其实他真的不是为了拿老顾开心,现在也没那个闲心拿他开玩笑。只不过因为刚才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激动,顺嘴就说出来让老顾去安排行程问题的事了。却没有考虑到云南省的庞大面积!以及那个神秘莫测的羽东向来诡异无常的行踪! 说实话,真要是让秦震现在马上就定出个地理位置当做目的地的话,还真是有点困难。首先,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到哪里去‘逮’羽东。就单单凭姜旗那面一个如此‘简练’的丽江两个字,真的不算是什么太有价值的消息。毕竟,范围牵扯的也实在是太大了。 看秦震不说话,顾杰便开始试探着问道“大震,你看咱们要不要先这样?咱先把到云南的机票给定出来,之后咱也什么都别想,直接先杀过去了再说!” 秦震听完不由得苦笑道“我也想那样,但是定机票?你告诉我咱定哪的?云南是咱们中国最称民用机场的一个省份。昆明、大理、丽江、昭通、迪庆、西双版纳等等等等,但凡是你能说的出来的城市,几乎都有机场。你说咱们该去哪个?” 老顾听完了先是一愣,他大概是习惯了一个城市就一两个民用机场的这种结构了。而且在他的眼里,秦震说的那些个地名似乎都离的非常近啊,反正都是在云南嘛! 所以这话对他来说,听起来就好像是正阳门、德胜门、崇文门、宣武门、广安门……这些地方一个地一个机场一样令人惊讶! 不过老顾这脑袋转弯还是很快的,当他接受了云南众多机场的这个事实之后,就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就去丽江啊!丽江有机场那不就更好说了么!既然咱们都知道东少的目的地是丽江了,那还不赶紧换上登机牌走人?等雷劈呢?” 可秦震却是深沉的摇了摇头,然后缓缓说道“不,老顾,你看你还是不够了解他吧!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去新疆的时候么?那个货是用什么方式去的,你还记得吧?咱们俩是可以买张机票换个登机牌就到丽江,但是羽东那个军火贩子百分之百不会选择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去云南。所以,咱们就以省会为一个开始吧!定昆明。” “昆明??你确定啊?”顾杰又重复了一遍的确认着。 “嗯,确定。昆明是都市型的,咱们到那里想准备点什么东西也方便。顺便也能向当地人打听打听一些相关的事情。云南少数民族居多,咱们不能像个愣头青一样的楞闯。最好还是熟悉一下当地各个民族的禁忌风俗比较好。” “哦!那行!那我这就去定!诶,你那内伤怎么样?碍事么?”顾杰忽然想起来,就问了那么一句。 秦震摇摇头说“不要紧,事有轻重缓急。咱们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先去云南找到他才是最重要的!” 老顾想想便耸了耸肩说“也是!反正你这病在家里窝着也不会有什么起色,还不如在东少的身边踏实呢!” “诶,这怎么让你说的他就跟个神医似的呢?你当他夏羽东是谁?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还是金元四大家?你真以为他能治百病啊?我告诉你!一般包治百病的都不是神医,而是神棍!”秦震十分不服气的给了顾杰一通反驳! 顾杰则是一直坏笑的点着头,然后指着秦震说道“大震,你快点给我准备好封口费。我老顾这嘴可是没有把门的!不过脑子却是相当的好使,记忆力非常强!等咱见着东少的时候,我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给说秃噜嘴了……那用俊小哥的话来说就是:到时候他打死你,我可不管!” “你个卖友求荣的叛徒,你怎么不去死?真要是见了面还指不定谁打死谁呢!快去准备最快时间能到昆明的机票!”秦震摆着手催促着道。 “得嘞!您就在家准备好听信起程吧!”说着,顾杰就走出了秦震家的大门。 现在只剩下了秦震,他自己也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段路程,哪有那么简单!他自己也完全是本着撞大运的方式想赌一赌,赌羽东他究竟会用什么方式到丽江。 想到这,秦震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中感叹,羽东这个人可真是有了一定的道行了!提起他这个人就会头疼!只要一想起他,准比上坟的心情都纠结! 但愿吧,他们不要太费周折!不然的话,在偌大的云南省内寻找一个人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秦震忽然耳边响起了俊天临别时的那句话! ‘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做了就别后悔’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选择又是指的什么。自己现在决定要去云南找羽东,这算不算是个选择?如果是的话,那应该不会后悔。大家既然现在都是绑在一个诅咒上的苦命人,那就应该同生共死!没事总搞个人英雄主义算是个怎么回事! 秦震索性也不想再多想其它的了!蒙头躺下就准备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用老顾的话来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不拿出疯子一样豁出去的架势,怎么能跟羽东那个疯子战斗到底? 一天之后,还真是必须得表扬老顾这办事的效率还是可圈可点的。不但买到了最早一班到昆明的机票,而且还是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两张商务舱。其实,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就算买个行李舱也受不了多少罪的…… 他们在沙漠的地下深谷里什么阴暗封闭的空间没呆过了?哪还会在意什么飞机舱位!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能塞得进去,把自己塞进行李箱都一样能走! 这人啊,就是这样。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要是真的一心急于想到达一个地方,怎么走都能到的了! 不过既然老顾一番好心,那秦震当然是欣然接受了!虽然刚才的豪言壮语说的是好听。但是适当享受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的。路途上能舒坦点,自然是好事。 万幸的是他们赶上的天气不错,没有任何耽搁,飞机冲上万米高空之后,直接就奔着中国的西南省会飞去了。 飞机上就坐在秦震身边的顾杰,这时候看向前面一个僧人打扮的乘客,小声的对秦震咕哝道“诶,大震,你看连和尚现在都知道坐飞机了。这世上还能有几个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全都是俗世之人啊!” 秦震随便看了一眼,便笑笑的说道“老顾这就是你不对了。出家人也要跟得上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啊!而且,真要是较真说的话,别看佛道两教在中国历史悠久长期繁盛,但是说到底中国人的宗教信仰还是有些淡漠的。这可并不是说咱们中国人没有信仰,而是咱们普遍都存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祖宗信仰。” 听到这里,顾杰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等着秦震继续往下说。 反正旅途无聊,秦震也就跟顾杰闲话家常般的聊了起来“咱中国人对祖宗的信仰,不亚于西方人对上帝的信仰。早先的祖宗信仰进入了封建社会之后,受到儒家文化的规整,就变成了后来的信仰。这祖宗二字可不是泛泛的祖先之意,而是对先人中有功德之人的尊称。另外,你看那《班固》中不是也说了?‘洪亮宏业,表相祖宗’。这就是为什么历来开国皇帝的谥号中都有个‘祖’字,而后世有作为的皇帝则有个‘宗’字。” 听着秦震在祖宗这个问题上侃侃而谈,顾杰在一旁不由得赞道“大震,你现在可以啊!我发现你自从和东少在一块,也没少受到良好熏陶啊!至少变的稍学一些了…你现在竟然都知道祖宗了……” “诶诶诶,聊天就聊天,咱别拐弯骂街啊!你才不知道你祖宗呢!哎!不过现在这个年头啊…若成大事者,祖宗亦可卖……哪还有什么祖宗信仰可言?”说到这,秦震不由得叹了口气。那表情是深感世风日下、世态炎凉。 顾杰一看这聊天话题似乎越来越沉重,赶忙话锋一转的说道“行了吧!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干嘛?你就算变了性,也当不成圣母玛利亚。把咱自己眼前的这点事能处理好就已经不错了,快别操那没用的闲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想没想好咱们到了昆明之后的事情啊?咱们总不会流落在中国西南的荒山野岭,或者城市街头吧?最后东少是没找着,咱俩得沿着京昆高速要着饭回家。” 秦震无奈的瞪了顾杰一眼,轻声斥道“你那乌鸦嘴能不能就别说话了?这还没到云南呢,你就把怎么要饭回去的途径都想好了?你说带着你这么个丧门星出门,是不是本身就算是一种出师不利?” 顾杰瘪了瘪嘴,不服气的又说“问题是咱们对云南了解的太少了,而那个地方的面积又太大了!找的着东少还好,要是找不着东少的话,怎么回家这个事还真的是挺不好说!咱这么说吧,你对那地方有什么大致的了解吗?简单基本的概括一下就行!” 一听顾杰这看似在极力放低要求的问话,秦震顿时就哭笑不得了“顾爷,求您放过我吧!你当云南省是北京呢?‘里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典一口钟’一句话就概括完了!那可是将近40万平方米的地方啊,从昆明到丽江就得翻越十万大山!你竟然让我简单扼要的给你概括出来?呵呵,抱歉,做不到!” 看着秦震那气的发青的脸色,顾杰也没再多问什么。反正老顾也算是看出来了,秦震就属于一个蔫大胆。别看哪都不认识,嘿!人家还就哪都敢闯!等到了昆明之后,非得看看他到底怎么大海捞针的找出东少! 哎,别看老顾神经大条、没心没肺,可现在都真的有些不敢想。未知的旅程一片迷茫,想想前路那真是一片漆黑!他们俩简直就是前途无‘亮’啊! 第三章世外高人 当秦震和顾杰下了飞机一脸茫然的站在机场大厅的时候,他们才顿时感觉到了天大地大可不是那么好闯荡的!现在他们俩简直就是无头苍蝇。哦不,应该说他们还不如无头苍蝇呢!连乱撞都没处撞! 顾杰看了看人山人海的机场,转过头问秦震“诶,怎么着?有什么想法没有?你这样瞪着眼珠子发愣,能把东少瞪出来为咱接机么?你倒是赶紧想辙啊,在这看画呢啊?” “哎呀,你闭嘴。别打扰我的思路…我这不是正在想吗!对于这种情况吧…咱不能说是有经验,只能说是早已身经百战了。来,包在手,跟我走!看本帅我带你走出一条光明大道!”说着,秦震还摆了摆架势。 顾杰见状忙一把就拦住了秦震,并且还唯恐丢人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的说道“大震,你天生二百五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特意搭飞机跑到云南来丢人现眼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刚才聊祖宗聊的头头是道,给你祖宗留点面子吧…成吗?” 秦震听完是真的有心要和老顾现场拼个你死我活、决一死战!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要真是那么做了的话,好像就真有点丢人现眼了。 最终,还是理智压过了愤怒。 于是秦震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咬牙低声恨道“顾、杰!你给我等着!等我有功夫了再跟你算账!这地方施展不开拳脚!赶紧走!去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说完,他拉扯着顾杰就朝机场外面快步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啪’的一下!一只手忽然搭在了秦震的肩膀上。秦震下意识的回过头,对那只手的主人定睛一看!啊,眼前这个人竟然是飞机上顾杰说过的那个僧人! 此人身着一身木兰色的法色纳衣。头上虽然是净发,但是却没有戒疤。如果单从那白眉白须来看,年纪怎么说也得是在花甲古稀之年,但是这位老人却精神矍铄,目露灵光。慈眉善目的笑容中带着一种老当益壮的刚健活力。体型看上去也是健康硬朗。所以之前他们坐在后面看的时候,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位老人! 秦震这时才刚反应过来有些失礼,赶忙礼貌客气的问道“老师傅,您有何指教?” 那位老僧人看着秦震笑了笑,用挂着佛珠的右手,只手作揖行礼道“年轻人,你们到此可是来寻人?” 秦震顿时又是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诶,怎么好像只要自己一秘密出门,就肯定会有来历不明的神秘人知道自己的行踪,甚至是出行原因呢?!当初羽东不也是这样么? 秦震愣了愣,然后坦然回答“回老师傅,晚辈是为了找人。” 老僧人又微微笑了笑问道“你,可是要找那位虽王权至上,但是却命带孤殇的人?” 王权至上?命带孤殇?!这句话……为什么不管怎么听,都感觉好像和羽东有关系呢!?秦震这回是彻底傻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从老人的言语之中不难看出,他好像真的知道一些细情…甚至,他或许都有可能知道羽东现在在哪! 秦震犹豫着没忙着回答,而一旁的顾杰这时则是凑到秦震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大震,你可小心着点!现在这个社会,骗子太多,傻子已经明显不够用了。难得遇上一个你,对骗子来说极有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震别过头暗骂了一句“你给我滚蛋!少他妈废话!你才是傻子呢!说正经的,要我看,这老和尚不简单。他决不会是那种为了千八百块钱,连偷带骗的下流贼。” “你怎么知道?”顾杰纳闷的问。 “咱俩身上所有的家当加在一起,就算连裤衩袜子都卖了,也买不起他手上的东西。你说人家何必行骗?” 说着,秦震的眼睛就再次落到了那位老僧人的手上。虽然现在没机会,也来不及对老顾解释那东西的可观价值,但是秦震他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 别的不敢说,但是倒腾古物可是秦震养家糊口的行当。就算再不精通,也肯定比一般人的眼力要强的多。 这位老僧人手中所捻着的佛珠,看似无奇,但是秦震却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绝对是藏区上百年的老星月菩提! 说起星月菩提这东西,本为佛家之物。它本身的价值确实是有高有低的。鉴定其价值的因素也有很多种。比如说菩提子的大小形状,上面‘星月’的花型及均匀程度。当然,还有年头。 所谓星月,就是每颗佛珠上都会有一个自然的大孔,俗称‘菩提眼’。周围则是散布着细小的斑点,看上去就如同众星捧月一样。 年头长久的星月菩提,菩提眼会开裂,称为开片。同所有的古物一样,时间越久,价值越高,时间越久,菩提子被盘的就会越漂亮,而且颜色越发深沉,暗红,甚至是红黑。 但是星月菩提最有价值的地方,却不在佛珠本身,而是在盘菩提子的那个人身上。 有的藏区得道高僧,一生就只盘出了那么一串星月菩提。这一串菩提便代表了他一生的修行。这样的价值和佛性,是根本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非要沾染世俗用金钱衡量的话,那也不是普通人能衡量的起的了。 而眼前这位老僧人,平静淡然的笑容中却透着睿智参透的光芒,再加上手中这串极品的星月菩提。秦震没有理由再去怀疑他是个骗子。 所以此刻秦震忙恭敬的效仿着佛家的礼节,双手合十以表行礼的说道“老师傅,请原谅晚辈愚钝,一时间没办法理解您话里的高深含义。不过我们兄弟俩确实是来云南找人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人。还望老人家您明示,您所谓命带孤殇的人,尊姓?” 这话问的其实真的是很有学问了。意思很明显,翻译成老顾能理解的话就是这样的: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要是不方便说对方名字也没关系,说个姓氏就可以了。这样咱们也好看看我要找的和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是的话,那当然最好。不是的话,咱谁也别耽误谁时间…… 说完这话的时候,其实秦震的心里还一阵感慨呢!心说万幸现在是知道羽东姓什么了!要是换做原来的话,这事还真麻烦了!人家老头就算明摆着告诉你,他说的人姓夏,秦震和顾杰恐怕都不知道人家说的是谁! 老僧人听后不知为何忽然哈哈大笑!笑完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念了这么四句隐语 无间极渊宿命惊, 护守河山几万程。 孤殇离情星零羽, 梦魂又觉始向东。 “年轻人,你若真要寻人,快去丽江吧。” 秦震怔怔的看着老僧人那步履稳健、出尘绝俗的背影,竟然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顾杰大力的推了他一把喊道“喂!!你被摄魂了怎么着?你倒是说话啊!我都喊你半天了!我问你那老头说的那几句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唐诗三百首啊?” 秦震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如自语一般的沉声说道“星零羽…始向东…他、他说的真的是羽东…!快、快走老顾,我们赶紧去丽江!羽东他一定是在丽江!” 第四章梅里传说 (ps:今天在这里必须要郑重的感谢一下大漠这本书的第一位盟主【苍穹若兮】从我写这本书到现在,苍盟一直都在默默的打赏支持我。倾城作为新人新书,何其有幸能得盟主。扪心自问,又何德何能受得起这一掷千金……承蒙眷顾,不再过多言谢。必定竭尽全力写出更好的故事以报君恩) 顾杰一看秦震的这个状态,也不敢再多耽搁。马上就跟秦震跑出机场寻找车站,然后直接就奔向了那可以到达丽江的大巴。 等终于坐上了车,他们两个这才算稍微踏实了下来。 在上车之前,司机师傅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正如秦震所言,从昆明到丽江,真的是要翻越十万大山才行。就算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也至少需要八到九个小时的车程。这绝不是一段轻松的路程。 不过既然已经登上了这趟车,就没什么可说了!而且9个小时也不算太多,一转眼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么一来顾杰就很不满意了,从上车之后就开始怨声载道的抱怨连天“哎!早听我的何至于受这9个小时的罪?我都说了直接去丽江,你非得来昆明。这下可好了,9个小时的山路,想想都觉得可怕!” 其实秦震也明白,顾杰的这抱怨也不是全无道理的。他那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在大巴里坐上个9小时……确实有些不太人道。可是如果他们没有到昆明的话,又怎么会遇到那个神秘的世外高人? 所以秦震这会儿只能劝着顾杰说“老顾啊,你看你别这样。想当初咱们哥俩准备去罗布泊的时候,跟家里找的借口不就是到云南旅游嘛?你看,这就是命运吧?这就叫你想吃冰就下雹子!现在咱们终于如愿以偿的到云南了……你可以趁这9个小时的时间,好好领略一下咱祖国彩云之南的大好风光……” “我领略你妹啊,领略!腿都伸不开,感觉全身都蜷着,你让我有什么闲心去领略大好河山?得了,你也甭跟我废话了。咱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你要是把我不明白的事都能给我讲明白了,没准儿顾爷我一宽宏大量也就不跟你计较你这决断性的错误了。再说了,分析分析即将面对的事情,不仅对下一步有好处,时间过的也能快点。”顾杰一脸不高兴的说着。 这要是换做以往,秦震哪会容他气焰如此嚣张猖狂?只可惜自己确实是连累老顾遭罪了,非说是犯了决断性的错误其实也不为过。所以只好咬牙忍下这份憋屈,让他便宜几句嘴得了。 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愤怒感,秦震转头对顾杰说道“老顾,分析可以。但是咱可提前说好了,你问就问,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得心里有数。那就是,你不明白的,我肯定也明白不了哪去。” “那好,咱先说我第一个不明白的。你为什么就那么听那老和尚的话,让你来丽江你就来丽江了?当然了,顾爷我一早就断言东少在丽江了。可是你拿什么断定他真的认识东少?”顾杰一脸不解的问。 说到这个问题,秦震也来了兴致的对顾杰说道“天大地大也大不过你缺的那个心眼儿!那位老僧人最后说的那四句话你还有印象么?来,你想想啊‘无间极渊宿命惊,护守河山几万程。’这话你仔细品品,是不是感觉与落迦、九龙壁、罗布泊有渊源?之后的‘护守河山’也一语道破了羽东身上的责任不是么?至于最后两句,我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凄凉,但是那两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都已经指名道姓了,还用多解释什么吗?” 顾杰听完了秦震的这番分析,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碰上这老大爷没准儿不是纯属偶然啊!他怎么就来到云南了呢?来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呢?诶你说这老头会不会就是东少和俊小哥的师傅啊?哎呀,你说你刚才跑什么跑!早知道跟那大爷走就对了!” 秦震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跟人家走这事你就别指望了!一看人家就没有要同路的这意思,咱俩还能跟踪怎么着?再说了,就那位老爷子的身子板,我估计他要是真快走起来,咱俩跑着都追不上!至于你说的那个猜测,其实我也想过。不用说,那位老爷子一定是认识羽东的!没准还是特意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云南帮忙的呢!可是我又觉得他不太像是俊天和羽东的师傅……” “这话怎么都让你说了呢?为什么不像?哪不像?难道是因为他长的不如东少他们漂亮?”只要顾杰一张嘴,就很难说出什么正经的话来。 “放屁!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其实很简单,你想啊,咱们很了解羽东和俊天的身手对吧?无论是格斗还是暗器,他们的功夫里都是凌厉中带着阴狠。而且羽东和俊天本身的气质中也都带着一种冰冷邪魅。就这么说吧,能教出他们俩徒弟这样的那位师傅,一定是个魔,而不会是个佛。”秦震用一种几乎笃定的语气分析着羽东的师傅,并做出了大胆的遐想和假设。 顾杰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头。等到秦震都说完了之后,他才又问了一句“对了,就俊小哥说的那个什么梅里雪山,你有没有什么了解?我只知道那真是名副其实风景秀丽的大好河山。不过没去过,也不了解。你说咱们身上的诅咒真的可能和那座山扯上关系吗?” 提起梅里雪山,秦震就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在走之前,他还是托了两位藏民朋友打听过一下那座神山的。其神秘诡异的结果不外乎让他倍感震惊。 秦震将头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绝色风景,略有些无力的对顾杰说道“你没去过,我更没去过了。我只知道那是唯一一座禁止攀登的山峰。而且那地方还出过很多事。” 哦?一听那山出过事,顾杰顿时就来了精神。这倒不是说他是个变态神经病,专门爱听这种故事。只不过这九个小时的车程实在是太难熬了。反正最后总是要到那个地方去的,提前听听那里的奇闻怪事也不错啊。况且,如果不是猎奇心理过重的人,又怎么会?进了这浑水里? 秦震也知道左右是逃不过去这一劫,索性就端正了态度的对顾杰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觊觎梅里雪山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谁都不知道那皑皑雪山中到底有什么值得中外探险家前赴后继的到这里用生命做挑战。就这一点,似乎真的是和罗布泊很像。 梅里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村子闭塞到了完全与外界不相通的程度。所以不管外面的世界是兵荒马乱还是精彩繁华,那雪山中的生活也都依旧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过这种与世无争的神仙生活,最终还是被外界的欲望打破了。 直到有一天,一队由三个国家成员组成的登山探险队来到了这里。他们一共十七个人。 初到这座小村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们有些防备。因为毕竟村民与外界长久不接触了。 但是时间不长,这些探险队员就用自己手里所谓的高科技啊,帐篷罐头啊,甚至是村民们根本就不了解的破烂垃圾,换取了当地无数珍贵的藏族文化瑰宝。 那些在现代社会中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东西,在那个年代的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无异于神物了。所以村民们都渐渐开始称呼那些探险队的成员为‘神兵’。 就这样,这些‘神兵’们每年都会来上个两三次,每次都会给这些村民留下很多他们不曾见到过的‘神物’。 就在用这种手段收买人心的三年后。 一个冬天,村子里的人们再次欢呼‘神兵’们又来了。 而那些人也终于露出了本来的目的,他们请求村里给他们找一个可以带路攀爬梅里雪山的向导。呵呵,看来三年以来他们是一无所获。也彻底明白了如果没有当地人做向导的话,他们根本就近不得神山。 刚开始,村民们都有些犹豫。因为梅里毕竟是藏民心中的神山,擅自闯入神佛境地的人,是必要遭报应的!虔诚淳朴的百姓们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了。 可是那支探险队的人却一再的承诺,说他们决不会爬的很高,只要能上梅里看一看就好了。为的是把中国最美最神圣的山拍成画册,传播到全世界。而且当他们走的时候,会留下他们所有的装备和器械,以示答谢。 虽然说村民们极其敬畏神山,但是当真的利益摆到了眼前的时候,大概每个人都会对所谓的信仰禁忌有所动摇。 其实这真的无可厚非,也绝对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摆在那些淳朴人民面前的,还是他们见都不曾见过的‘神物’。 而且也就是那些与世隔绝的虔诚村民们,还会对禁忌产生一些顾虑。这要是换做当今社会那些唯利是图的人,估计就会如同秦震所说的那样了:若成大事者,祖宗亦可卖!自己家的祖宗都能不要了,更何况是一座雪山? 最终,村民们相信了他们。并且为探险队找到了一个年轻、体力好、从小就穿梭在雪山冰川之中采药,熟知梅里雪山地形坏境的一个小伙子来当他们的向导。 小伙子也欣然接受了这个为‘神兵’引路的光荣任务。只不过他一再对探险队员们强调:五千米以上是神的领域,任何人都不能冒犯。否则必遭天谴。 第五章卡瓦博格的震怒 可是欲壑难填的人类又怎么会被所谓的天谴吓到呢? 探险队当时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并且再三对小伙子承诺一定听从他的安排,但其实心中早就另有了打算。只要他们可以登上梅里雪山5000米的底线,之后再向上走多远,还能由这个小伙子说了算吗? 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小伙子相信了他们。并且亲自带着这支探险队登上梅里雪山。 那天一路上天气都特别特别的晴朗。小伙子还憨憨的笑着说了一句当地的谚语‘贵客到,雪山笑’。 这意思是说,只有贵客到来,才会遇到如此晴朗的天气。由于神山终年都是云雾遮山,所以不是任谁在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看到卡瓦博格主峰的。 就如同是为了反驳小伙子单纯的观点,当他们到达海拔3000米的时候,忽然之间风云巨变!霎时间阴云密布、天昏地暗!并且从山中还隐隐的传来了巨大的‘隆隆’声! 这可把那小伙子吓坏了!他当时脸都白了,说雪山天气多变,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要发生雪崩,所以再也不肯往上多走一步。 3000米,距离探险队想要到达的地方相差还太远。可是这突变的天气确实是不太好往上继续攀行,而且第一次登峰也不好对那小伙子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最终,他们只好悻悻离去。 在这之后,他们前前后后又攀登了六次,可是每次都是不到3000米就开始发生突变!不管那些高科技设备与天气预测多么精准,都没有用。只要一接近三千米,天公就会陡然大怒!! 如此怪异明显的奇异现象,却并没有吓到这群贪得无厌的人们。他们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激起了他们更加坚定的斗志!对于他们而言,8800米的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又如何?不还是一样被人类所征服踏在脚下??这区区6000多米的卡瓦博格峰,他们不信征服不了。 于是,在他们又召集来了一些后备人员和资源之后,他们开始了又一次的登峰。 这一次,他们如愿以偿的登上了4800米的地方。但是那向导小伙子却再也不肯往上多走一步。不但他不走,他也拦着探险队的人不要再继续走。并且还苦口婆心的劝着说:5000米以上是神佛的净地,不允许人类踏足侵犯的!千万不能,千万不能再走了啊! 登顶在即,一项崭新的世界之最就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会就此放弃?当然不能。 所以他们不管不顾的抛下了小伙子,如同疯魔一样的继续上路。那小伙子有心想要上前阻拦,但是他不敢再向上追赶,只好火速下山报告了村民。说‘神兵’们要到神佛净地去啦! 就在这时候,山下村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梅里雪山所传出来‘轰隆隆’的声响,那声音就如同是神佛震怒! 笃信佛教善良虔诚的百姓们被吓得赶紧跪成了一片,一边朝着卡瓦博格峰诵经叩头,一边还不住的向神山祈求,祈求山神息怒,放过那些‘神兵’吧!他们不是有意要冒犯的,放他们回来吧…… 在这些虔诚祷拜的村民后面,站着一位云游的僧人。那位僧人在看到了当地村民的善良淳朴之后,便叹了口气发了慈悲心。 他让村民带他找到一尊日夜供奉的佛像前,闭目默默的念诵了一段经文。等他睁开眼之后,却一直看着佛像的肩膀摇头轻叹。 村民们诧异,也朝佛像看去。这时候他们都看到了那尊佛像的肩上竟然有好几个黑点!他们如此日夜虔诚礼佛,是决不可能允许有污垢沾染佛身的!这几个黑点究竟是哪来的??? 那位云游的僧人再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伸出手轻轻拭去了佛像上的污垢黑点。并且同时还说了两句话:神灵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再敢斗胆进犯,神都救不了你们了。说完,便一言不发的拂袖离去。 当村民们再出门观看的时候,阴郁的天空已经再次放出了光彩!卡瓦博格峰也又出现了日照金山的绝美景象! 半日之后,那些探险队员狼狈的从雪山上逃离了下来。他们说遇到了奇怪的雪崩,那雪崩来的太诡异了,但是去的却更诡异!捡了一条命回来的他们,口中连连感叹着梅里雪山的天气变幻太无常,地理环境太复杂。 善良的村民们不但没有责怪他们冒犯神灵,反而还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他们讲解当地的禁忌传说。并且一再的告诉他们,神灵是真的存在的,万万不可心无敬畏。 可饶是这样,也依旧没拦住这些贪婪不怕死的人。正如秦震顾杰他们常说的那句话:阎王爷都拦不住那该死的鬼! 终于,他们再次整装待发,采取了大规模征服梅里雪山的行动!那时候的探险队,就如同是着了魔一样。后来有人听说,他们曾说过梅里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也正是那个秘密,才让他们不顾生死几次三番的要问鼎梅里! 村民们拦不住,也劝不了。这些人分别在山下以及海拔2000米处建立起了大本营。然后调试设备,整装待发。 由于他们已经到达过一次5000高度的地方了,所以他们也不再需要那位小伙子做向导了。 出发前的一天,那十七个即将征服梅里雪山的探险队员纷纷和自己的国家领导及亲人联络了一次。并且兴奋的说,明天的这个时候,世界都将会关注他们的名字。 还真别说,一语成箴。不过他们让世界关注的却不是荣耀,而是一场恐怖离奇的灾难! 那一次,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与家人的联络。 就这样,他们从2000米的地方再度开始出发进军梅里。走了之后没多久就和大本营失去了联系,而后,就再也没回来。 两天之后,大本营的人开始发动村民们帮忙一起寻找那些登山队员的踪迹。但是除了三千米的地方有他们留下的完好无损的帐篷、食物以外,什么发现都没有。 从那些遗留物来看,他们就好像正说着话、聊着天、畅想着美好未来,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共十七个人,就这样诡异的从梅里雪山中彻底蒸发了,杳无踪迹。如同那当年从罗布泊消失的队长一样,再也没被找到。 当一个月后搜救人员和大本营的人都撤走了之后,村民们还对着神山感叹,他们说那是神灵将那些不知敬畏的人都带走了。 一段悠长的故事讲到这里,基本上算是结束了。秦震一脸凝重的看着顾杰,顾杰也是大睁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他们经历过了罗布泊那些诡秘事件的话,恐怕现在都有可能为这故事惊呼出声。更也可能是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他们信。他们不但相信这段故事,他们甚至还相信那些人真的是被神灵带走了! 如果罗布泊的地下真的能有地狱,那这圣洁的雪山之巅为什么不能有天堂? 不过眼前最令他们忧心的是,他们看起来似乎要重蹈覆辙一般的踏上那些登山队员走过的路。虽然目的和出发点不一样,但是行为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一样会为惊扰神灵而付出代价?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一样会遭受天谴…… 就在秦震和顾杰为此而深沉的默不作声的时候,后面的座位却忽然传来了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只听那苍老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那些人不是失踪了,他们是被神灵惩罚了。但是大士慈悲,七年之后,还是让他们被找到了的……” 第六章神山圣境 秦震和顾杰忙回过头朝后面看去!他们身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位枯瘦的老人,黝黑的皮肤上还透着那高原气候所形成的独特高原红。从衣着上看来,这是一位藏区的老人。 显然,他们之间的谈话,以及那段梅里雪山的故事,被这位老人无意间听到了。而且看情况这位老人没准还了解比他们更详细的细情呢! 所以这时秦震忙礼貌的对老人微笑道“老人家,我们对那段故事很感兴趣。是不是后面还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您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老人一脸褶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眨巴了眨巴眼睛,转头看向了窗外,似乎将思绪飘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只听那老人缓缓说道“那些洋人和甲娃(指汉人,也指外来人)最后一次登峰的时候,我站在山下远远的就看到了卡瓦博格神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山顶上弥漫着乌黑的云朵,可是那些大本营的人却偏偏说上面的天气是晴空万里。 当天夜里,睡梦中恍惚觉得房屋大地都在颤动,可是睁开眼睛却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什么都没发生。但是那一天,大概整条村子的人都听到了那种可怕的响动!” 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竟然还是流露出了那极其惊恐的神色!老人颤颤巍巍的接着说道“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村子里,全家都说百十年来从未听到过如此剧烈和令人害怕的声音!他们说,是我们犯了罪。神山震怒了……果然,隔天就传来了那些甲娃出事的消息。” 秦震和顾杰就这么专注的看着老人,沉浸在那段令人震惊的故事中,不敢打扰。静静地等着老人继续讲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老人久久的摇着头,不住的叹息。似乎他用一生的时间都无法忘却梅里神山当时震怒时的恐怖景象。 车窗外,红土地、绿梯田、青山叠嶂匆匆掠过。明明是满目的极致美景,却丝毫不能减轻他们心底深深的寒意。 沉了一会,老人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这才继续说道“他们失踪之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帮忙寻找遗体和遗物。因为村里有禁忌和规定,神山必须干干净净的保持圣洁,决不能有脏物玷污! 老百姓们在山下烧香诵经,供奉神山。但是这些脏物却摆在神山的面前,这本来就是触怒神灵的行为! 但是,无论怎么寻找,都始终找不到那些人的尸体。正如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那些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这样,整整过了七年零七个月。 这一天,村里的一位村民在去明永恰打猎的路上,终于发现了一些像是七年前那些甲娃的遗物。(恰:即冰、冰川的意思,大众称之为明永冰川。冰川从卡瓦博格峰顶下延到海拔2700米的云南松林,绵延八公里,是世界稀有的低纬度低海拔山谷冰川) 他们出事后的七年之内,一直都没有任何遗物出现过。遗物出现的那年,也是个冬天。梅里雪山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一天之内竟然发生了大大小小66次的雪崩!那感觉就好像是神山急着要把那些遗物推出来一样! 冰川就好像是一座山,在经过无数次的雪崩过后,遗物被推出来应该是到处散布的。可是……可是那些遗物却偏偏都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它们竟然都堆在了我们平时打猎必经的那条路上!就好像是什么人特意摆出来的一样! 有他们的碗、筷子、小刀,吃的、用的、电池、电台、照相机、录音带……这些散碎的东西绝对应该是被分散的!但它们却诡异的集中在一处,堆在了一起。 看到这种恐怖的现象,我们都害怕了!村长说脏东西不能用手碰,就带着手套捡了起来。刚捡起来的时候没有味道,但是前脚踏出冰川,恶臭马上就出来了! 就这样,那些人的遗体最终在明永恰被发现了。可怖的是,他们全部都被装在他们自己的那个睡袋里,竖立着、直挺挺的被冰在了冰川的一面冰层上!! 一排十七个……就那样整整齐齐的直立在冰里!谁都没办法说清楚,他们究竟是怎么把自己装在睡袋里再站起来冻成冰柱的! 而且他们当初攀登神山的起始基地位置是在山的另一侧,最后一次联络山下基地时,报告说他们已经到了5300米。 然而就在七年零七个月之后,他们的尸体竟然被发现在了冰川的这一侧!直线移动了的距离要是真算起来的话…不多不少,也正好是5300米!只不过这5300米不是再是上下的方向了,而是横向的。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穿过去的… 都说了,5000米以上的地方不能进犯、不能进犯!就是这多出的300米,就要了他们的命啊! 你们说,这不是天人共业,又是什么?这不是查堵又是什么?!(共业:佛语意为天与人共同行为造成的结果。‘查堵’:藏语的意思就是你触怒了神山,神山要发怒。查堵就是神山给你的一种灾难,一种惩罚。) 本来我们藏族人,是绝对不会去动那种尸体的。但是那些人不是到卡瓦博格转山的朝圣者们,他们不可以像朝圣者一样被就地处理。而且他们全部都是非正常死亡,也不可以留在神山上。必须一点不剩干干净净的被清出神山才行!否则就会污染了神山的纯净。神佛会降难。 太子十三峰是全部藏族人心中的神山之一。老百姓淳朴热情,但是若一再触犯他们的信仰和神灵,他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那些甲娃们不得不得凿开冰川,从碎裂的冰层里把那一排睡袋背出来。可是当他们打开那些被封死的睡袋的时候,连周围旁观的藏民们都彻底震惊了! 明明已经事隔了七年,里面的尸体却没有腐烂。但是……但是,那里面要么就是断手断脚、要么是半个身子,要么是只有脑袋没有身子,还有只有身子没有头的…!总之……那些看起来完好无损被封死的睡袋里面,装着十七具死无全尸的碎尸!”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仅仅是老人面带恐惧,就连秦震和顾杰也都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是一种从心底冉升起的透骨寒意!那是对神明以及因果轮回的一种深深的敬畏和恐惧! 在这段漫长的故事里,似乎‘因’早就已经注定了‘果’。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恐怖的恶果! 怪不得那位云游的神僧曾说,若是再敢斗胆进犯,神也帮不了他们了! 这种死无全尸的下场,究竟是不是咎由自取呢? 然而想到这里,秦震和顾杰就没办法不联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如果九龙图上的地图真的是指怒山山脉,而那生门的位置又真的是在怒山最高点的话…… 秦震与顾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全部都是森森的寒意。他们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死无全尸的下场…… 故事到这里似乎就戛然而止了。老人一直不住的摇着头叹息,表情很痛苦。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什么如此的感慨良深。 森冷神秘的故事,伴他们走过了十万大山。这时候已经距离丽江还有不到2个小时的路程了。可是那位老人却似乎在前面的一站就要下车了。 就在下车之前,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仍然摇着头叹息道“人未起意神先知,冒犯不得啊,冒犯不得……那条连接着冰川两边放牛的路实在是太美了…有雪羊、獐子、岩羊、山羊还有野鸡,偶尔没准还会碰上黑熊呢!它们不伤人,也不怕人。放牛的路上,就能看着这些动物在林间奔跑嬉闹。然后顺便再到冰川边去挖些贝母,找些虫草和风黄连……那就是神山圣境啊……”说到最后,老人的声音竟然激动到哽咽了起来! 当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老人也已经慢慢的下了车。 周围人都不知道这老人究竟在感慨着什么。但是秦震却望着那个苍老佝偻的背影愣愣的发起了呆。沉思了片刻之后,才慢慢的睁大了眼睛。 贝母、虫草、风黄连…… 这……这位老人难不成就是当年那个为探险队当过向导,经常穿梭于雪山和冰川采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么?! 才不到三十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苍老?! 难道…难道是神山震怒时迁怒于他了么?难道是神灵在惩罚他将污秽的人类带上了梅里雪山5000米的圣境么?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真的有天谴么? 第七章九转十八弯 别说秦震,就连顾杰这时候都一脸正色的低声说道“大震…咱们该不会那么‘幸运’吧?你随便讲个故事,那故事里的人就出现了?够神的啊你!” 很明显,顾杰也在怀疑那位老人就是当年的向导。 没等秦震回过神来,顾杰就一歪头又说道“啧,看来这次的行动,比罗布泊那魔鬼大漠还要惊险诡异啊!你看,这还哪还都没到哪呢,刚到云南就遇到了两个神秘的老大爷!你说这是什么征兆?” 秦震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打算回答顾杰的这个问题。 侧目向窗外望去,秦震倒是招呼了顾杰一声“老顾,快来,你看看这险峻的山路,咱还先别提别的,就在滇西北的这条路上开车都得是个十足的技术活儿!” 顾杰忍不住好奇的也凑到了窗边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就这一眼,马上就捂着眼睛又缩了回来!之后就怒火中烧的骂道“秦震你他妈安的是什么心?不知道你顾爷我就一个弱点---晕高么!” 秦震哼哼的冷笑了两声,然后装的极其无辜的说道“哎呀,你看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其实主要是吧…顾爷您跟套马杆的汉子一样威武雄壮的,一身豪气不亚于百万雄师!实在是很难让人记得您有这小女孩才有的毛病……” 顾杰这会儿拍着胸口甩着脑袋,却依旧不敢再看窗外的低声骂道“秦震啊秦震,你就损吧!东少不在,你就鸟屁成精要赛过老鹰了是不是?我睁大了眼睛看等咱们到了丽江找到东少之后,你还能不能保持你现在的嚣张气焰!这老话儿可说的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就属于那种典型嘴欠的人,必须由那种万年不张嘴的来治你!” 不管顾杰再怎么恶狠狠的说,秦震也都不生气,而且还特意使着坏的贴着窗户给顾杰口头描述山道的险峻。心说你不看也没关系,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过说实话,还别说是顾杰那种恐高的人。就算是秦震,此时他看着窗外的景象也是不由得有点儿小哆嗦。 就现在的这条山路,堪称是九转十八弯啊!而且还不固定的爬山或是下坡,可以说是忽上忽下的!弯道之间的距离极短,这种惊险的山路弯道,秦震还当真是没见识过。 而且这里的山道很窄,一面是峭壁,一边是悬崖。他们的这辆大巴贴着边行驶,下面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从秦震的这个角度看去,车轮和道边的距离,都不够收腹、贴边、侧身再过一个人的!! 这会儿秦震真的是打心眼儿里敬佩起了这位开车的师傅!如此险峻的山道,竟然还能把车开的不快不慢,四平八稳的徐徐前行。 遥望远山,远处天边的那一抹红霞,残阳似血。同样都是落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就会这么美。这是一种在城市中不可能见的到的日薄西山、落日余晖。 而且自从海拔开始逐渐升高了之后,天空也愈发变得湛蓝!本是同一片天空,这里却碧空如洗,蓝的那么透澈!这是秦震所在的那个满是雾霾的都市永远不会看到的蓝天。 路旁悬崖下的深处,缭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不过从雾中那郁郁葱葱的树木看来,悬崖下面应当是遮天蔽日的古林才对。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云贵高原结露厚,潇潇洒洒雾中人。’ 当车子终于开出了这片山路之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随着公路变的宽阔平整,两旁的建筑也渐渐变的多了起来,他们这才终于算是到了丽江。 即使没有进入那闻名遐迩的古城,到了这里也能感受到那古朴宁静的气息。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耀眼霓虹,也没有纵横交错,上去就下不来的立交桥。有的只剩下一片沁人心脾的宁静。 这本是一个古风古韵,迷情浪漫的城市,但是秦震他们来到这里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而且他一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来趟丽江竟然是为了寻找羽东那个王八蛋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气不打一处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夺走了最美妙的蜜月一样。 顾杰这时候已经开始为自己穿外套,为下车做准备。当他看见秦震那气哼哼的表情之后,便摇了摇头说道“我都不用问,就光看你这张跟杨乃武一样的脸,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起来东少了。作为兄弟我不得不劝你一句啊,还是明智一些吧。你看打也打不过人家,骂人家,人家也不搭理你,别自找没趣了!落个好态度吧!” 秦震一听就不乐意了,瞥着顾杰说道“你少跟我在这扯淡!诶我发现你现在倒是真够疼你自己的啊?还挺知冷着热的!一看天黑了,还马上穿上外套了?” 顾杰一边把自己穿个严实,一边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必须的啊!云南十八怪,四季衣服同穿戴。这话你没听过啊?咱们那里是一年四个季节,人家这儿是一天四个季节。站在太阳底下就是夏天,躲进荫凉处就是冬天。你有点见识行不行? 再说了,这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作为一个爷们儿,要是连个好身体都没有,还拿什么让人家姑娘去依靠去托付?你说一个男人要是连身体都不行,你还指望他能干点啥?” 顾杰的这番话一出口,秦震便吃惊看着他。那眼神都好像变得不认识了一样!然后秦震还不住的摇头,一个劲儿的感叹“我的个天呐!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中国纯爷们?老顾,你让我再次相信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得嘞,爷们儿,哥们支持你!等咱们把这点烂摊子处理完了回去之后,你就赶紧给人家当依靠去吧。” 说到这吧,顾杰瘪了瘪嘴还似乎显得有些失落。憋了半天才来了那么一句“你说的倒是轻松,那你能不能先把东少给我解决了?只要他不单身了,估计天底下一半痴男怨女的问题都顺利解决了。” 刚开始秦震还没听明白,后来才算是纳过闷儿来了。也是,就说自己这哥俩想的倒是挺好,可是人家兰晴还心有所属呢啊!也真还别怪老顾那么说。就羽东那样的,存在的本身就是个祸害。 但是这方面自己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啊,所以秦震只好无奈的拍了拍老顾安慰道“兄弟!不是哥们儿不帮你,是真的爱莫能助啊!那妖孽结不结束单身也确实不是咱们说了就能算的,对吧? 你说他要是能娶了我也行,那我为了你的幸福舍身取义也值了!为哥们儿两肋插刀,那绝对是万死不辞啊。但是问题不是不能么…嘿嘿,所以…这个事儿吧…你还是得靠你自己慢慢努力……哥们只能用心灵去坚决的支持你。” 顾杰听完一脸嫌弃,毫不领情的白了秦震一眼说道“你说的再怎么好听不都是废话吗?既然什么忙都帮不上,就不要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好吗?就你还两肋插刀呢……你不插我两刀就不错了。” 就当秦震刚想暴怒的时候,车子却偏偏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已经到地方该下车了。 顾杰美的屁颠屁颠的,抓起背包就往车下跑。一来是为了躲避秦震的追打,二来也是得活动活动胳膊腿儿。这9个小时的长途劳顿,确实是太累人了。现在浑身都是酸的。 等到车也开走了,路上也没人了,他们站在原地看着四下无人陌生环境的时候。所有大城市的优越感一下子就都没有了,俩人神情沮丧一人一个包,俨然就是南下求生的苦难民工。 等到夜风吹的他们又是一阵哆嗦的时候,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得先找个落脚处了。 秦震有心想要猜猜羽东到这里的话会住在哪里,但是后来一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实在是不好猜!要是论经济条件的话,那他肯定是能住的起丽江最贵的客栈。但是要说起他另一方面特质的话,那估计就只能找个连身份证都不查的小旅店了…… 因为他情况特殊,不能暴露身份。然后他身上带的东西估计也特殊,不是一般地方方便放的。当然最主要的还他妈是这个人太特殊!谁知道他那怪脑子会心血来潮的做出什么样选择? 越想越烦,秦震索性摆了摆手招呼着顾杰说“算了算了,我他妈一想到他就头疼!还是咱们哥俩先随便找个地方吃点饭住下吧!这天越晚越冷,赶紧赶紧的……” 说着,秦震又缩了缩脖子,拉起顾杰就往前去拦车,甭管旅店还是客栈宾馆,先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下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第八章冤家路窄 (今天努力三更一万字,这章嘛笑了的话就狠狠的支持我嘻嘻,倾城提前谢过) 还真别说,他们哥俩儿这命还算是好的,没走两步就拦上了车。之前那大巴车停的位置可以说是‘当不当正不正’的,颇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意思。如果不是这位司机师傅路过的话,他们俩在丽江清冷的夜里还指不定得遭多少罪呢! 上车之后也没多说,秦震直接托付司机给他们随便找个住的地方就行。 那司机听完之后很实在的说“你们下次再打车可千万这样讲不得呀!丽江是个旅游胜地,周边山山水水的有很多。你这样直接告诉人家你就是个外地人,大晚上的很容易出事情的!” 看着司机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秦震暗赞这师傅还真是个实诚人!看来不管这年头儿变成什么样,也还是好人多啊!可问题是,他和顾杰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再危险能危险到哪去?出事能出什么事??像他们这种人劫财根本没有,劫色算对方瞎了眼了。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人家善意的提醒总归是一番好心,所以秦震也没好意思说别的。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微笑着委婉致意。 可是顾杰可不懂的这一套!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何时有过‘委婉’这两个字?哦不,确切的说,老顾的人生什么时候有过字典? 只见他直接就跟个二百五一样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大哥,你可真有意思!您这话是出于好心,这绝对不假。但是您说您要是嘱咐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或者是个腰缠万贯的款爷还行……啊不对,腰缠万贯的款爷当然也就用不着打出租车了。 哈哈,反正对我们哥俩来说这多少就有点多虑了。我们俩人完全就是属于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什么都没有,我无所谓啊!还别说口袋里面没钱,就算有钱也是典型舍命不舍财的类型。 绑了我们俩人的话,谈价超过五块钱那就直接撕票吧!坚决没商量。而且要是万一再赶上这段日子口袋里不富裕,我们把劫匪那点钱抢来救救急也是有可能的……” 秦震一听老顾这话越来越不着边了!就他现在的这个模样连土匪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地痞无赖!人家司机都开始从后视镜里一脸警惕的打量他们了!估计是怕遇上流氓了。 秦震赶忙制止了顾杰继续往下说的意图,然后尽量表现的极其友好对着司机笑眯眯的说道“师傅,您可千万别介意啊。我这个兄弟啊,小时候得过大脑炎,虽然现在长大了好了,但是这里多少也落下点毛病……您多担待!”说着,秦震还一脸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前面的司机这才从后视镜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放松了警惕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哎!那病可是不好治!我四舅他们家的虎子就是得的那个病,不敢说倾家荡产吧,但是也花了不少钱了,可就是治不好。他可比你这朋友惨多了!也不长个,到现在还国际脸呢!” 顾杰一听这就要掀车顶子了!但还是让秦震给强压了下来了!秦震顺便还不忘朝着后视镜礼貌的微笑点头,并且还偶尔配上两声无奈的叹息声。 司机似乎都被秦震给打动了,极其同情的劝慰了秦震几句。并且还为他讲述了为什么要叮嘱他们说话小心的具体原因。 原来,在这静谧古城繁荣旅游业的背后,还是有一些肮脏内幕的。 众所周知丽江古城的声名远扬。而且这里还是个有名的‘艳遇’之都。就这个暧昧的名头就给一些不法分子带来了的一些邪恶的方便手段。 有些不知情的游客到了这里之后,伸手就拦车,而且上车之后就爱说一些类似‘您知道哪里的酒吧好玩吗?’‘您有没有可以推荐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去哪,您看着开吧’‘哪里美女多啊?’诸如此类脑残没智商的话。 用司机的话来说,这就是非得给自己的脑门上贴着‘外地人,待宰’这样的标签。 有些无良的黑车会满口答应下来,然后把客人拉到比较偏远的一些酒吧、足疗、宾馆等地方。进去之后就会有美女上前搭讪,让你误以为自己陷入了一段悱恻缠绵的丽江艳遇。 但是那绝对就是想瞎了心了。因为你肯定是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的。等和美女聊的稍微熟络了一些的时候,就会出来人开始‘捉奸’了。而那美女也会瞬间变脸哭成个泪人,说你如何如何流氓禽兽不要脸的侮辱了她。 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没有必要解释了。因为也压根就没有人会听你解释,和你说理。在这个地方,说你有,你就有。根本就是百口莫辩。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拿钱消灾了。不然的话,打你个半死还得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而这笔得到的钱,当然也少不了抽一部分分给那无良的黑车啦!当地行话这叫黑手。 所以在这种少数民族居多、荒山野岭的面积较大、法制又不是很明显的地域里,还是很介意把自己贴上‘待宰外地人’这种弱智标签的。 听完司机的话之后,秦震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并且一个劲儿的向司机道谢!如果不是亲耳听说,还真是很难想象这繁荣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罪恶。 不过说到这里,司机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的,我们这里还是好人多啦!而且现在使黑手这一行也不太好干啦……前些天,我们这就出过一次事!古城周围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咧!” 秦震一听就笑了,怎么着?难不成还真遇上老顾这样的了?那些耍黑手的被黑吃黑了?秦震忍不住好奇追问司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健谈的司机就好像是想起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甚至还捂着嘴笑了半天,这才说道“这话说起来也就是七八天之前吧,有一伙‘黑手’,在偏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乘客。那位乘客别看是个男的,但是长的竟然比女明星还漂亮咧!绝对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呢!诶,你说这世道怪不怪?小伙子们长的普遍都是比姑娘高、比姑娘瘦、比姑娘白净、还比姑娘漂亮!你说这可让以后的胖金妹都怎么活哩!”(胖金妹:丽江对女子的称呼,不是说真的胖..) “美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个形容词的时候,秦震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古怪,不好说……他只好礼貌的催促着司机继续往下说。 就听那司机接着说道“那位美男子的话不多,人挺傲,那穿衣打扮一看就不像是个普通人!带着金山银山的富贵相呢!而且又赶上他是独自一个人,黑手们怎么会放过他?那是绝对得朝他下黑手啦! 那天我正巧是从那里路过,还没吃饭呢,就把车子停在一旁坐在车里吃起了饵块和粑粑。(丽江粑粑是云南丽江纳西族特色风味小吃) 当时我是亲眼看着那个美男子被黑手们送进宾馆的!我心里还于心不忍的为他惋惜了一下,就他那么显山露水的,指不定得被切多少钱呢! 可是没想到的是,我饭还没吃完呢!神奇的事就发生了诶!那个美男子不但毫发无伤的从宾馆里出来了,而且还是拎着那个黑手一块出来的! 出来之后就直奔我的车,问我走不走。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是吓傻了!他手里提拎着的那个黑手,可是我们古城附近出了名的一把黑啊!可是那会儿却满脸青紫,泪流满面的一直在求饶。嘴里还不住的在喊着‘爷爷饶命’、‘下次不敢了’之类的话…… 不过那美男子的气势也把我吓坏了,我哆哆嗦嗦的就扔掉了手里的饵块,赶紧开开车门让他上来。之后他说要去古城,我就载他去了呀!然后他又说让我等他一下,那我就等了呀!嘿,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吗?他竟然让那黑手自己脱光了衣服去四方街跑一圈!而且还说要不然的话就把他扒光了挂在古城水车上!(水车是丽江标志性建筑) 那个‘一把黑’当时就跪下了!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眼看那美男子马上快要不耐烦了,估计他是怕被挂水车吧…所以最后还是按照那个美男子说的去做了! 哈哈哈,当天这件事就成我们这的新闻了!没有不知道的呢!等黑手跑完了,那位美男子才又上车了。眼都不抬的就扔给了我十张大钞啊!说是等候时间的费用!最后还是我给他送到了一个舒服正规的宾馆去了呢!”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秦震已经完完全全忽略司机中间的那些故事了!能出手那么败家、手段那么狠毒、长相还那么惹眼的人…… 秦震不由自主的和顾杰对视了一眼,就看顾杰也是大张着嘴、一脸的惊讶和激动!显然,他们哥俩儿这次是想到一块去了! “师傅!我们也要去那个宾馆!”秦震抑制不住激动的说。 那司机先是愣了一下,好像不理解秦震忽然发起了什么神经,这都快到地方了,又要改地方。 秦震尴尬的笑了笑解释着说“嘿嘿,听您说完这事儿之后,我还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想必您给那位美男子推荐的地方一定错不了!就麻烦您把我们哥俩也带到那去吧!您放心,车钱少不了的!”秦震伸出手,像宣誓一样的保证着。 司机也没说别的,憨憨的笑了笑,一打轮儿就掉转了车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了。 秦震这时候的心跳有点剧烈!情绪也比较激动!心中咬着牙暗想:夏羽东啊夏羽东,这司机说的那个人要真是你的话,那我他妈还真是不得不相信缘分了!!这可是老天有眼,冤家路窄啊!但凡换辆出租车,我都得在云南大海捞针的找你啊!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第九章何处不相逢 当车子驶入古城区外围的一处幽静地带之后,司机大哥就指着前方不远处说“我当时看出那位美男子爱清静,又是个金主,所以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啦!这里可以说是古城最好的居住地,等到白天的时候,如果运气好,天气晴朗的话,推开窗就能看见玉龙雪山哩!” “啊,好好,真好……那可得多谢您了。”秦震随口的应和着。这可不是说他不识好人心随意敷衍人家。而是现在天那么黑,古城又不是灯火辉煌的那种环境。任凭这位司机说的再美好,也终归是什么都看不见啊!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出来旅行散心的。推开窗能看见什么东西根本就没那么重要。最主要的,推开窗就看见公共厕所的房子和那推开窗就能看见玉龙雪山的房价能一样吗??这不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还是份负担才对! 老顾都已经说过了,哥们原则就是舍命不舍财!看来这次为了找到羽东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对于秦震和顾杰他们俩这种花一分钱都像是从肋条上往下拽的人来说,在这里住上几天的话,还真保不齐就得要着饭回家了! 就在这时候,车子缓缓的停下来了。秦震乍一看周围的环境还以为是到了古代了呢!司机介绍说这里面的环境是很好的。只不过离得远也看不清,所以秦震又客气了两句,然后给了司机车钱,就赶忙走过去想仔细看看。 等到出租车扬长而去之后,身后就传来了顾杰怒不可遏的叫骂声“秦震!你大爷!你他妈才得过大脑炎呢!你才脑子有毛病呢!哎哎?咱俩可提前说好了啊!你要是对我有意见有看法,你就痛快直说。但是你不能因为咱俩有点过节,你就拿我当节过!” 秦震一听,马上嘿嘿一笑拉过了老顾说道“兄弟,谁让你一时豪言壮语把人家司机给吓着了呢!就咱顾爷这脑袋里,绝对是集合了天精地华、浓缩了人类所有的智慧啊!怎么可能会是大脑炎呢!对吧? 我当时也只不过是权宜之策,迫不得已嘛!再说了,咱们在这地方最好还是收敛一下你身上的匪气比较好。这里可不是皇城根儿。打死你扔进林海或雪山,不等有人发现就喂了野生动物了!” 顾杰斜睨着秦震冷冷的说道“吓唬谁呢?吓唬谁呢你?你这是当骗三岁小孩呢?顾爷我在娘胎里的时候,胎教都是白话聊斋!你说你能吓唬的了我吗?还有!你是被那司机给吓傻了怎么着?你真当这是进了土著食人族部落了?说吃就吃?说宰就宰? 得了!人傻不能复生!我也跟你着不起这份急!你也别再跟我扯那没用的废话,这样吧!找东少是你的事儿,所以,一会儿住那古城最好的、推开窗户就能看见雪山的钱,你出。” “……诶?我发现你小子现在这土匪的秉性已经修炼到了远近不分、饥不择食的状态了啊?!百家姓你不认识第一个字啊?---张嘴就是钱?合着你连我都打算宰? 还有,找夏羽东的事怎么就他妈得是我自己的事了呢?你胳膊的上个那个玩意儿无所谓是吧?你心上人胳膊上那个也无所谓是吧?好好,那真挺好!我祝贺你,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说完,秦震作势就要走。顾杰一看,赶忙一把就拦住了秦震说“嘿嘿,大震。你看咱们哥俩不必为这问题计较哈,命都过,还能不过钱么?主要是吧,我觉得既然是为了东少花的钱,那他理应报销才对……” 秦震看着顾杰稍稍琢磨了一下,然后当下一拍即合道“你说的对!言之有理!走着!” 说完,两个人就大踏步的朝着前面那个建筑群走了去。 话说这丽江的宾馆酒店可不像是都市里的那样---站在立交桥上往下一看,顺着公路边,一排接一排、一家挨一家的:如家、七日、汉庭、速8…… 而这里,所有的建筑都完全是古典式土木瓦顶的园林建筑。讲究的就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而那越是精美的住宅,可能越是住不了几个人。 可当他们走到了切近的时候,秦震就发现他的这个观点完全是大错特错了。这可能是因为在他的意识中一直都只停留在丽江客栈的那个层次阶段上,完全就无法想象眼前这处雕梁画栋的古风建筑竟然会和‘宾馆’扯得上关系! 从外部看起来,这像是一栋不大不小的私家古宅。完全的木质结构,古朴中带着精致韵味。墙上爬满了地锦枫藤,郁郁葱葱的一直堆到了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 门上没有招牌没有匾,但是看那大敞四开的门,以及周遭的一些设施就可以看的出来,这里确实是一处别具风格的‘客栈’。 秦震和顾杰就如同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目瞪口呆的就迈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一进门,眼前便觉得豁然开朗! 本以为外面就很美了,没想到这门内更是别有洞天!整栋建筑古香古色、碧瓦飞甍。乍看之下就如同是一副波墨山水画般的遗世而绝美。 举目抬头,正中间的檐头上装饰着雕刻精美的饕餮纹瓦当。下面正堂前的门楣上书写着行云流水的四个大字‘长乐未央’。就冲这四个字,秦震就忽然觉得今天破财就破财了,值了! 再往前走,曲径幽深。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长廊如带环绕于庭院中心的一池碧波,亭台水榭,参差交错。檐间横梁的雀替上挂着大大的红灯笼,随风轻荡,闪烁着暧昧不明的柔和红光。更是映得那一潭池水波光潋滟,流光溢彩! 此时正值夜晚,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满园的植物花草所散发出的清香沁人心脾。站在庭院之内似乎就已经隔绝了尘世的一切喧嚣。月光下的丽江似被柔纱笼罩,氤氲的如梦似幻。 秦震和顾杰站在原地已经完全的傻了!往常这种情况都是被妖魔鬼怪给吓傻的。不曾想,他们竟然还能有一天是被眼前美景给美傻的!! 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就听老顾讷讷的说道“常听人们说,北有故宫、南有木府。今天算是开了眼了!这云南的建筑真是太棒了!咱们这他妈是不是进了木府大院了?大震,你能确定这真是宾馆?” 秦震也摇了摇头不住的感叹“漂亮……真的是太漂亮了。但凡有钱,我都要移民到这里来。” “……漂亮不漂亮的咱之后再说。你‘移民’的这个问题也可以放放再谈。现在我就想知道,你确定咱俩住得起这儿么……?”顾杰很无情的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秦震听完一挺腰板,豪气的说“啧!兄弟,走着!要饭回去咱们也认了!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该花就得花!更何况咱们现在的这种特殊情况,能活多长时间还保不齐呢!必须得及时享乐!走!” 两个人十分大气的就走进了中间的厅堂!当办好了入住手续,拿好了钥匙出来之后。秦震这才感觉自己手里的这把钥匙就好像是用肋骨换来的一眼,上面还都带着血丝呢……!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估计就是脑子一热把钱给花了,花完之后立马就又后悔了。 不过老顾可管不了那么许多,难得狠狠的让秦震放一次血!一人一间,秦震垫付。那还不得乐呵的拿着钥匙就跟秦震说拜拜?哪里还管的上他现在伤感不伤感!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的车马劳顿实在是太乏太累了。秦震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并没有什么兴致再去欣赏什么风景。而且现在看这里,哪哪都像是自己的肋骨……所以秦震索性脱了衣服,一头就扎进了古木雕花的大床里。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秦震似乎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凉风给惊醒了。他先是浑身一哆嗦,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无意中往那木质雕花的窗边一看,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窗台上竟然正优雅的坐着一个人!! 秦震‘噌’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抱着枕头挡在胸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态!他努力让自己的大脑迅速从困倦中清醒过来!并且在心中狠狠地暗骂:那司机说的果然不假!这地方的治安也他妈太差了吧?!楼底下就没有人吗?这二楼说翻上来就翻上来了?朗朗乾坤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时的天还未大亮,再加上秦震是忽然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所以一时间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窗台上的那个是人还是鬼! 直到那个人清冷的声音响起“谁让你来这的。” 秦震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就这种冷漠孤高没感情,还外带着一丝清狂的说话方式,一个音节就能让秦震听出来这是哪个混蛋!! 秦震叉着腰指着窗户上坐着的人,指了半天才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夏、羽、东!果然是你!!咱们可真他妈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老话说的真好,天网恢恢,肥而不腻!我总算是找着你了!你连一句话都没有的就跑了,你是不是人了?啊?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个人!” 羽东一看秦震这激动的状态和架势,有些担心他会把整栋宅子里的人都吵醒!所以略显无奈的一转身,十分轻盈的就跳进了屋里来。 秦震一看到羽东那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劲儿,就控制不住的又怒道“你他妈是盗贼出身的吗?燕子李三是你姥爷啊?翻墙跳窗这事儿你干的倒是不错啊!早年是不是指这发的家?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羽东一如既往的淡定沉着,也一如既往的无视着秦震的各种咆哮和愤怒。 他慢慢的朝着秦震走了过来,皱着眉看了看秦震,却并没有说话。一伸手,径自抓起秦震的手腕端详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下那紧皱的眉心。 这么近的仔细一看吧,发现羽东那本来就清瘦的身形,好像又瘦了一些。大概是这段日子没少劳心费神吧! 虽然秦震看着多少有些恻隐之心,但也还是依旧满眼怒火的瞪着羽东。他活该!!谁让他自己跑出来的?无组织、无纪律、目中无人者,累死都不可怜! 不过,别管怎么说,秦震在这个时候看见羽东,心情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房钱有着落了啊!也总算是逃过了沿途要饭回家的厄运…… 第十章鸡飞狗跳 (万字三更已奉上,倾城头晕眼花嘞~求安慰~) 放开了秦震的手,羽东走向了床旁的沙发,一下子就把自己陷在在了沙发里,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好像是很疲惫的样子。 秦震看着羽东的这个样子都楞了!心说这爷们敢情没地住啊?跑我这蹭房来了? 就在秦震刚要说话的时候,羽东却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谁让你来这的?” 这下秦震算是彻底火了!自己和老顾不远万水千山的跑到这来找他,他不感动感动、不客气客气、不关心关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张嘴第一句话就问出了这么欠抽的问题!而且还是两次!! 秦震赌气把枕头往地上狠狠的一扔,指着羽东怒道“这地方你家开的?云南省划分成你们家的了?我爱来就来,你管的着我么!身上有着同样的危险和麻烦,你却一声不吭的自己跑了。你不管大家的死活,我还管呢!” 羽东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震,叹了口气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都没有把握的事,你拿什么管?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了方法,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秦震一听就乐了,索性往床上一坐,一挑眉和羽东理论了起来“等你找到了方法?你当你是金刚葫芦娃啊?通天本领、不坏之身?再说了,人家葫芦娃还懂的个兄弟齐心呢!你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行了,我也不跟你说别的。就告诉你一句话,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回去。你要是愿意跟我说说接下来的计划,你就说。不愿意说的话,慢走不送!” 羽东看着秦震那吹胡子瞪眼睛赌气的样子,就显得十分无奈。那表情里明显是在表达自己有多么懊悔怎么会认识了秦震这样的人。 一看羽东没说话,秦震马上又加了把劲儿的说道“更何况,地球离开谁都能转!没你,我也不是去不了那梅里雪山!哼,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老头就在灯火阑珊处! 实话告诉你吧,子啊来时的路上我遇到一个老头儿,据我猜测,那就是当年的向导。可给我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呢!”秦震添枝加叶的说着那些有的没有的。妄想着能从羽东的脸上看到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再反过来求自己一起合作。 可是没想到,羽东听完之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懒懒的将身子往后一靠,淡淡的说道“就算你现在彻底参透了九龙图的秘密,知道了那上面所指的具体位置,也恐怕你没命能坚持到那。秦震,我很想不明白一件事。你这段日子每天不洗脸的吗?你洗脸的时候看不见自己手上的变化吗?” 这话倒是把秦震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这些天还真是从来就没有观察过手腕上的那条线。老顾他也没看过啊!其实他们俩的心态很相似,那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为了避免看见之后影响心情,所以索性就从根本上无视它! 这……难不成还有变化了?那直线还能变成花儿来怎么着?想着,秦震就赶紧朝着自己的手腕看去。这一看之下,秦震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条细细的银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长了二寸来长! 而且周围的皮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皮的很厉害!秦震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很担心那上面会不会长出鳞来!! 这回,秦震略有些惊恐的看着羽东,露出了一副求救的表情。而羽东则是落落大方的坐在沙发里与他对视着。当看到秦震脸都白了的时候,这才缓缓说道“别胡思乱想,你应该不会变成陈风的那个样子。只不过,当那条线长到心脏位置的时候,后果就不太好说了。” “不、不好说了?最惨不就是个死吗……”秦震底虚的问着。但他心里却隐隐感觉到,很有可能,死才是他们最好的下场。 果不其然,羽东摇了摇头说“谁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王虺本是上古邪物,再加上九龙壁特殊的怪异力量,二者合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也许,会变成王斌,也许会变成老沈或陈风。老沈走之前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他感受不到疼了。那就是一种异变。总之,要想像寿终正寝那样的死状安详,估计是不太可能。” 听完羽东的这番话,秦震也很难再维持淡定了。马上问道“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羽东有些埋怨的等着秦震说“现在着急了?你如果不到这里来的话,也许还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 “为什么?!”秦震不解的问道。 羽东缓缓说道“海拔越高,俊天的蛊就会越昏沉,当然它所能起到的作用也会有所下降了。俊天不是个专门养蛊的人,与真正的苗蛊巫蛊根本就没法比。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们来的原因。” 秦震听完之后,反而稍稍冷静了下来。而且还觉得有些惭愧,至少他刚刚是真的有些误会羽东了。所以这时候低着头半天都没说话。 而羽东这时却又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俊天跟你说过什么么?” 啊,秦震稍微想了想,也没什么隐瞒的就告诉了羽东“他是跟我说过几句挺奇怪的话。好像是说让我做什么决定之前都多想想,做了可别后悔。大概是这意思吧。” 羽东轻哼了一声,苦笑道“秦震,你这个人还真是简单到了一定份儿上。说好听点,你这叫单纯,说难听点,是不是就是傻?随便个什么人都能一眼看穿你。 俊天他是料定了你会来找我,所以才劝你做决定之前要三思。因为他知道,一旦你来到了这里,生命那倒计时就会加速。到时候他也救不了你,你后悔都来不及。” 秦震这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啊,原来俊天当初是这个意思啊!可他为什么当时不直说呢?为什么不提醒大家这种变故和危险呢? 或许……他很矛盾吧。他既不想有人遇到危险,又不想羽东一个人孤军奋战。所以俊天把来与不来这个决定命运的选择,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上。 这时秦震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那你现在怎么样了?你不是比我们来的更早?那会不会比我们恶化的更快?”秦震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而羽东却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秦震一看就不高兴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干点什么事儿就那么不痛快呢?合着他想看别人手的时候,伸手就抓?别人问他的时候,就这态度?凭什么啊!两极分化的就那么厉害? 秦震索性也不再废话,两步就跳到了羽东的面前,准备自己亲自动手!到底得看看这小子现在已经到什么情况了!单看他那苍白的脸色来说,估计是晚期了。 可是羽东却十分不配合。秦震刚伸出手抓向他手腕的时候,他就猛地抽回了手,并且快速的一个低头猫腰,然后就像是一只猫一样的从秦震胳膊底下钻出去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自己停在了半空中的手,和眼前空空的沙发……不禁火大,这他妈是摆明了欺负自己功夫不如他啊! 想到这,秦震两眼也露出一抹狠色!浑劲儿一犯上来,转身又朝着羽东抓了过去。心说小爷我今儿还就非得看看你那诅咒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正在这时候,门却忽然开了。而且随着开门还传来了顾杰那愣头青的声音“大震!你这钥匙就插在门上啊?就说你没钱吧,也不能这样啊!你这是打算引狼入室怎么着?”顾杰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进来。 当他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立马就闭上了嘴,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秦震,光着膀子一脸狠色。像是个抢了几十年都没成功过的野土匪一样,恶狠狠的追着羽东。而羽东这时则是靠站在窗边,淡淡的瞥着顾杰。可以想到,羽东这是打算如果秦震再继续追他的话,他就直接翻身跳出去。 尴尬诡异的安静气氛僵持了半天,顾杰这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这……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诶?大震,你怎么知道东少会出现啊?还特意留的钥匙?” 秦震本来就一肚子的火,这会儿一听顾杰这话更愤怒了。果断大声骂道“你放屁!谁他妈知道他会来!再说了,你问问他自己!他是用什么方式进来的!” 听到这,羽东若无其事的看向了窗外已经亮起的天。顾杰一看那窗台,也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忙走上前嬉皮笑脸的打着圆场说“哈哈哈,东少!我们俩为了找你可是没少受罪啊!甭管你怎么进来的,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诶,大旗呢?” “我让他去办了点事。”羽东简单的回道。 “哦!!在就好,在就好。”顾杰点了点头。谁知道,秦震这会儿却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恶狠狠的说“夏羽东,你现在所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大爷的,你就是个骗子。”秦震想想这中间的过程,还是越想越来气。 倒是顾杰,十分看得开的拍了拍秦震劝道“行了行了,哥们兄弟之间哪有那么记仇的啊!他肯定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对吧?” “啊,那你那意思他还得存心故意的耍咱玩才行?你说他骗了咱多少回了?”秦震不忿气的说着。 顾杰愣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呃…这个…大震啊,狼来了的那个故事教导了我们一个深刻的道理:一个人他骗了你一次,骗了你两次…第三次你一定要相信他……” 秦震听完根本就无法置信的看着顾杰,半天才挤出了一句“我踢死你你信么?你吃错药了?他到现在还不打算跟咱摊牌下一步的计划呢!你竟然还向着他说话?” 顾杰一听,这才看了看羽东小声问道“怎么,东少?这不是真的吧?我们哥俩大老远的来这可不容易啊!差点就得要饭回去了。不管什么事,咱哥们一块解决啊!你别总是自己一个人扛啊!再说了,咱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算不带我们,我们也好不了哪去啊。” 直到顾杰说完,羽东这才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绕过秦震又走向了那个沙发,坐下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才说道“还记得俊天让我找的那个人么?得先找到他压制住九龙诅咒,之后才能到梅里雪山去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可是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属于大山深处杜绝外人接近的地方,我正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进去。” “还有你进不去的地方?究竟是谁那么大本事?能让你和俊小哥都那么看重?”顾杰不敢置信的问道。 羽东沉了一下,张开嘴缓缓的吐出了一个烟圈,沉声说道“是魔君。百鬼魔君。” 第十一章重重疑问 “魔君?百鬼魔君?这谁起的名字那么霸气?这个人是干什么的?”顾杰一张嘴就问出了他和秦震心里同时在好奇的问题。 但是很明显羽东却并不想在魔君的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解释。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他们要想克制九龙诅咒,就必须要找到魔君。 这次还是秦震的反应比顾杰稍微快了一些,他试探的分析着向羽东问道“克制九龙诅咒,俊天用的是蛊。莫非,这个魔君就是一个善用巫蛊的高人?而且还是云南地区附近的人?难道……他人在某个苗寨里?” 羽东点了点头说“嗯。我了解那个苗寨的位置。地处偏远,荒无人烟,几乎就是完全的与世隔绝。寨子里的人全部都是蛊苗,平日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便是蛊娘。在苗寨中,百鬼魔君就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见过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听到这里,秦震和顾杰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他们现在也终于明白俊天当初为什么那么担心的追问羽东有没有把握找到那个人。原来,这个百鬼魔君竟是如此的神秘莫测啊! 秦震又仔细的想了想羽东的话,一抬头问道“诶?你那么了解那个神秘的苗寨和魔君,是不是有交情啊?”秦震当然巴不得结果是这样的,因为如果认识的话,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没想到,羽东却十分淡定的回答了一句“不认识,没见过。” “!!!你没见过?你见都没见过,咱们怎么去找人家啊?就算魔君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是谁啊!更何况,像那种神秘高深的人,他是不是得比你还冷,比你还傲,比你还欠抽?就算咱们跟他好好商量商量,他会随便帮咱们么?不可能那么随和吧?”秦震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激动的说道。 老顾这时候倒像是极其开窍似的说“诶,大震。你看这就是你死心眼儿了吧。咱东少办事什么时候开口商量过?那军区都该闯就闯,门也该踹就踹。一个原始寨子算他娘的什么!直接踹开山寨大门,让他们那魔君出来接驾!不然的话,咱哥们就索性给那寨子更君易主,改朝换代,做个现成的山大王!” 还没等老顾说完,羽东就直接打断了他“别想了,不可能。那样的话,估计你都活不过进寨门。” “那、那么厉害??东少你那么神通广大竟然怕他?还有,你可是咱们少将啊!要是你这身份、这能力都怕他的话,那咱们还是回家吧!还找他干什么?”顾杰无法接受的喊着。 羽东抬眼看了看顾杰,难得耐心的解释着说“军衔再高,也得用在个有军有法的地方才显得出作用。那个苗寨的法律,可不是以咱们的法律为基础的。他们讲究的是族规、祖训、禁忌等等,触犯他们自己法规的人,被直接处死是很正常的。所以你讲的这套军衔官威,在那里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至于你说的硬闯,直接来硬的,那更是行不通。刚才我说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蛊术高深的蛊苗们,要是真想对你下手,可能都不需要出现在你眼前。任你身手敏捷,武器先进,都没有用啊。连人都看不到,你去对谁用强横手段?咱们无处下手,但是他们却能杀人于无形。” 秦震听的不由得开始有些沮丧。羽东在他和老顾的眼里,那可绝对属于站在巅峰,神一般的存在了。大概就像是那百鬼魔君在他们苗寨里的形象和地位吧! 可是今天,却第一次看见羽东如此忌惮一个地方,一个人。甚至竟然会如此劳神费力的想尽办法,试图去慢慢靠近那地方!这不单单让秦震和顾杰有些士气大减,也让他们打心里对那位百鬼魔君产生了深深的惧意! 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他们所有引以为傲的的有利条件,一旦到了人家那里,顿时就变成狗屎了。 咱这泱泱大国地广物博,别看那些人挤人的繁华都市象征着多么虚假的高度文明。但是在一些地处偏远的大山深处,真的是有一些‘无法’地界的。 记得十年之前就曾经发生过那么一件事,当时一度成为了轰动一时的热门话题。 事情是这样的,警方为了逮捕一名手段凶残的灭门杀人犯,追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可没想到在那山中深处竟然还有村落人家。 军爷们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杀人犯是逃到村子里去了,而且也深信自己这一身行头和手中的逮捕令,是绝对可以镇得住那些平民百姓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他们进村之后,就被村民们围攻了起来。管你穿的是不是一身官衣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最后迫于无奈,那几位军爷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和逮捕令,并且大声喊着我们是警察。 结果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拿过他们的证件和逮捕令,端详了一会儿之后顺手就给撕了,然后还一脸奇怪看着那位军爷说了一句话。那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谁知道你说的什么‘察’是个什么玩意……随后一挥手,来,打死他…… 就这样,最后从那片深山里竟然只逃出了一半的人。别说是那个灭门杀人犯了,就算这群军爷,都差点没被全灭!这就是‘无法’地界的恐怖。 然而更为诡异的是,当军方再次大规模的出动武力去‘剿匪’的时候,却根本就找不到那崇山峻岭之中的一个小村子了。而且一入深山就被那诡异的雾气、瘴气扰的兵败如山倒!最后只得落荒而逃,至于那宗灭门案嘛……嘿嘿,老手段。定案为自杀咯! 所以,羽东说的绝对是对的。在那种地方用强的,根本就行不通。而且羽东在罗布泊军区那种横行霸道的势力,在那里也是不可能再用得上。这样一来,他们还真就陷入困境了。 三个人同时沉默着,半晌,羽东才看了看他们说道“不管怎么样,得先找到那个寨子再说。我认识一位蛊娘,想必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至于魔君……到时候看看请那位蛊娘引见一下吧。” 秦震听着羽东这种略显低微无奈的语气,真是觉得哭笑不得。堂堂少将竟然也有‘走后门、托关系’需要经人引见的时候!这可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这时老顾还是倍感好奇的问了一句“东少,那蛊娘是干什么的?” “蛊娘在苗寨里算是地位极高的人,族长都得敬三分。蛊娘从被挑选上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一生。自幼便开始学习高深蛊术,而且传女不传男。就像是…原始部落中大祭司一样的地位吧。”羽东尽可能的用秦震和顾杰听得懂的直白方式解释着蛊娘的定义。 秦震默默的点了点头。但他心里更奇怪的是,自小就修行蛊术一直在深山苗寨的蛊娘,羽东这小子是怎么认识的?? 不过说实话,秦震对苗寨女子向来是深感敬畏。尤其还是苗族中最厉害的蛊苗!总觉得她们身上带着一种致命的神秘感!但是这种致命可不是个象征性的形容词,而是会真的要了命! 哎,不过现在貌似想这些都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连苗寨大门都进不去的话,还谈什么蛊娘不蛊娘的。更别想见到那什么魔君了!秦震还是觉得,如果不托关系走后门的话,见魔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什么呢?”秦震追问了一句。 “那片山脉全部都被原始丛林覆盖,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名字。入山的山路四周都有很多蛊苗在暗处潜伏把守。如果没有象征是自己人的信物就硬闯入山的话。估计进山之后不出百步,就会被万蛊噬心、不得好死。”羽东淡然的说着这些可怕的话。 秦震听的浑身一冷!久闻巫蛊之术是自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秘文化。有句话说的好,你可以不相信有外星人,也可以不相信有神仙鬼怪,但是你必须得相信巫蛊与降头的存在。因为这是由不得你不信的东西。 “那、那他们的信物又是什么?总不会是俊天拿过的那种胖虫子吧?”秦震一脸颓丧的问着。 羽东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谁会举着一只蛊虫满处跑?他们本族人靠的是纹身图案,至于外族人,如果是受邀请或者是朋友的话,那他们应该有个铜铃。摇着这个铜铃入山,蛊苗们听到了,就知道你是寨子里的客人了,就不会再对你下手。” 顾杰这时候撇着嘴说“哼,凭我这高智商的判断,那肯定不是随便买个铃铛就能行的!” 秦震无奈的白了顾杰一眼,心急的说“那咱们可算是彻底玩完了!要去哪找那象征‘友谊长存’的铃铛去??” 不过说到这里,羽东竟然抬起头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并且还大有深意的对秦震和顾杰低声说道“那个铜铃,在丽江出现了。而且我现在就知道它在哪。” 第十二章诡计 “啊?!”秦震和顾杰一听羽东的这话,当时就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追问羽东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铃铛又到底在什么地方。 羽东示意他们别激动先坐下,之后又做出一副思考状缓缓说道“其实就在古城中一个普通人家的家里,而且还就在屋内的墙上挂着。可是那家人却是地地道道的纳西族人,在四方街似乎还做着小生意。绝对不像是魔君那个寨子出来的人。 所以我推断,那家人可能是不知道何时曾对苗寨中的某人有过什么帮助或恩情,作为报答的信物,那位蛊苗把铜铃留给了这家人。大概是让他们在有困难、急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铜铃去寨子里找他吧……” 秦震听完,在高兴激动的基础上,又带着些怀疑的打量起了羽东。心说这小子怎么那么熟悉人家家里呢?连人家是哪个民族的,在哪做什么生意,屋里墙上挂的什么都知道? 该不会是这段日子在丽江,他半夜常常干这种穿门越户的事儿吧?怪不得翻窗户翻墙的那么麻利呢!放着门不走,非得走窗户,敢情是习惯了!! 秦震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阴着脸冷冷的问了羽东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做。” 羽东想了想,然后摸着下巴像是深思熟虑一般的说道“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把那铜铃借来用用……” 秦震听完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狠狠的瞪了羽东一眼,然后大声说道“你拽那么文雅的词干什么,直接说偷不就完了么!” 没想到,羽东听完这话却忽然眼前一亮,然后如同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偷?!嗯,也是个办法!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秦震大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半天才惊诧的骂道“夏羽东,你还是不是人了?诶,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无耻的潜质如此深厚呢?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千万不能被你的外表给骗了! 明明就是你先那么想的,而且很明显你肯定也进过那户人家的家里了!怎么到最后却变成了是我出的这下流主意,并且还得由我去执行这下三滥的任务呢?你这轻功盖世,熟门熟路的,燕子李三都是你亲姥爷,你他妈怎么自己不去偷呢!” 羽东避开了秦震的目光,摸了摸脸说“我之前没想到你的这个‘好主意’啊!我去打听过,但是那家人既不缺钱,又不太好接触,所以没什么进展。”秦震听到这里就心说,不好接触的是你吧?一把冰山高冷相,谁会愿意和你多说话? 接着,羽东就继续说道“后来我也让姜旗上门去出高价买那个铜铃了,可是那家人很富有,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拒绝了。这两次的失败,决定了我和姜旗要是再总出现在那附近的话,就容易招人怀疑了。” 秦震冷哼了一声,心想就大旗的那个模样,穿上军装或许还好些,平常的那个严肃模样,不把人家吓出个什么毛病来就不错了。让他去交涉,纯属天方夜谭。 估计那爷们当时一定是一脸严肃,面沉似水,每块肌肉都绷着,然后用像喊军令一样的声音,掷地有声的问了一句‘卖么!’那人家不马上关门碰锁才怪呢!! 可是秦震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为人师表的家庭出身,总不能真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啊!虽然说是真的情有可原、迫不得已吧,但是秦震却仍然接受不了羽东派给自己的这个特殊任务! 他刚想继续反驳,就看顾杰一脸亢奋的站了起来。并且一边激动的搓着手,一边对羽东兴奋的说道“东少!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们哥俩,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说完,还两眼冒光的不停傻笑着!看来这爷们可能是觉得这活儿挺刺激的…… 秦震站起来朝着顾杰的肩膀就扇了一巴掌,然后骂道“你是有了病了是吧?!什么都想试试?偷东西这事儿你也能干?” 顾杰倒是显得很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事出有因嘛!人命关天啊,而且还不止一条人命。放心吧,上帝会理解的。再说了,那家人那么有钱,一个破铃铛算个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把东西交到真有需要的人手里,这才算是物有所值。 那他本来就应该慷慨捐赠于我们才是!但是现在既然他没有这个觉悟,咱们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俗话说的好啊!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大震,咱俩终于算是派上用场了,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啊!” 秦震听完差点没哭了出来!!心说老顾你可长点心吧!合着咱哥俩的用途就是这拔葵啖枣,鼠窃狗盗?偷鸡摸狗的潜入人家,偷个铃铛就算是丰功伟业了? 秦震有心想要告诉老顾,要去你自己去!但是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太仗义。索性臊眉耷眼的一低头,便不说话了。 这时,羽东就像是洗脑似的对秦震慢条斯理的说道“秦震,眼光心胸不要那么狭隘。你不能把‘盗’这个字完全给否定,更不能说盗者就一定是为贼。 你想想看,古今中外行侠仗义的侠盗少吗?你小时候没听过侠盗英雄罗宾汉的故事吗?在咱中国,你总提起的燕子李三,那是不是一位受人敬仰、侠肝义胆的义士?水浒中的鼓上骚时迁,那是不是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他们不但没有遗臭万年,反而还流芳百世了啊! 就连那挖坟掘墓的东陵大盗孙殿英,仔细想想也是用死人的钱招兵买马为活人做了贡献。再说了,又没让你去劫生辰纲,不过就是去‘借’个铃铛而已,你犯的着这么义愤填膺的么。” 听完羽东这一番侃侃之谈,顾杰在一拍直拍手叫好。但是秦震却在心里老泪纵横啊!就说羽东这个人,他是得土匪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偷盗这个事儿说的那么光宗耀祖、万世流芳?! 秦震无力的摆了摆手说“东少,您怎么说也是个军方的少将级别,说话的时候能不能麻烦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跟我扯水浒、罗宾汉,这也就都算了。但是那位东陵大盗,也谈不上是为国为民万世传颂吧?你是没人可凑了还是怎么着?这个事儿不是那么有理吧?” 一听秦震这么说,羽东反而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的说道“秦震,这位东陵大盗的行为,不仅为推动战争做了贡献,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充分的体现了天理昭彰。” 秦震用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惊诧的看着羽东!真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就听羽东继续缓缓说道“想当初崇祯十一年,清兵打高阳。明朝兵部尚书中极阁大学士孙承宗孙阁老。在县内无一兵一卒的情况下,极力抵抗清兵,誓死不降。 最终,寡不敌众无法力挽狂澜的他,在对着北京方向磕了三个头之后,一怒自缢尽忠。全家上下老小四十多口人,满门殉国。 但是命有定数,这位殉国的孙阁老并没有断了香火。他第四个儿子家中的佣人,在逃难中抱出了一个孩子。 自孙阁老开始往下倒九代,就是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叫做孙殿英。所以当初孙殿英在大盗东陵的时候曾说过‘你杀我全家,我刨你祖坟’! 所以,这个盗,也并不是完全无理。正可谓天理昭彰、报应循环。” 秦震这时候目瞪口呆的看着羽东,已经彻底傻了!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反抗了。人家都搬出来‘劫皇纲、盗东陵’这样的大‘榜样’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去拒绝去偷一个铃铛的任务呢? 所以这会儿秦震只好摆了摆手投降似的说道“东少,我偷…我去偷还不行吗?求您别说了……你赢了,我答应了。”秦震认命的点着头,算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这件事了。 可真是得佩服羽东的说服能力!不仅仅能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甚至都能颠覆一个人整个的三观底线。他竟然能把偷盗这件事说的如此天经地义!这种土匪本性的人,没去当个响马头子,真是屈了才了。再不然让他去干个外交,估计周边小国也早就都俯首称臣了。 羽东见秦震答应了下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咱们今天晚上就动身。早一天进入苗寨,就早一天能为大家的生命争取一些机会。” 这么一说,秦震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只好无力的又点了点头。然后点上一支烟,走到了窗边。 看向窗外,极目远眺。日头早已高起,湛蓝的碧空,晴空万里。一阵清风吹过,扑面而来的都是来自雪山干净清冽的空气。 如果此刻秦震还能想到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那大概就是那个司机真的没有骗他。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中,倚窗遥望,确实是能看到那看似近在眼前的玉龙雪山。 整座雪山巍峨挺拔,气势磅礴。在湛蓝的天幕下,更是衬得庄严圣洁。恍若一条腾云玉龙,横卧于山巅之间,作永恒之舞。 那终年积雪高耸入云的群峰,被淡淡的云雾旖旎缭绕,缥缈空灵。当真是,积玉堆琼,腾舞玉飞龙。巍峨奇美,直入上苍穹! 看着眼前这绝美的人世美景,秦震那本不太好的心情…似乎也被一扫而空了。 第十三章血色红纹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秦震忽然听见一阵独特的哨声。其实真要是说起来吧,那也就是普通的口哨声,但是秦震却觉得那声音很奇特。 正琢磨着呢,屋里竟然也传出了一阵哨声!秦震猛地一回头,就看见原来是羽东正在回应那声音! 秦震诧异的看着羽东,满脸的费解。心说这爷们果然是响马头子,连联络方式都那么土匪化!!还没等秦震来得及开口问呢,敲门声就随之响起。 顾杰离门口比较近,这时也没多想,站起来两步就走到了门前。当老顾打开了门之后,就听到了他那夸张的大笑声“哈哈哈哈!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旗啊!你怎么才来啊?哥们儿我可想死你了!没你在,我都在快这儿呆不下去了!你是没看见刚才鸡飞狗跳的那一幕啊!”说着,还一把拉过姜旗,难掩激动的拍了拍姜旗的肩背。 这要是换做原来不认识的时候,估计姜旗很难接受一个人如此二百五的热情方式。但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很适应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得归功于军人的适应能力和承受能力就是比普通人强呢? 姜旗就这么站在那里,任顾杰表达完了‘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情之后,这才跟他一起走了进来。 姜旗进来之后就看到了秦震。虽然没开口,但是他主动的点了点头,这就像是在亲切的打着招呼一样。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姜旗那张万年正儿八经的脸上,此刻竟然还带着一抹友好的笑意。 这让秦震顿时就感动了!心说这哥们可是没白处啊,真给面子! 其实自从当日库尔勒的一别之后,分开的时间并不算太长。所以现在再见面也并没有什么生疏感。更何况,老爷们儿之间哪有那么多虚假的客套之词。 尤其是他们现在的这种状况,能看到对方还活着,就已经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了。所以哥几个之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寒暄,姜旗坐到羽东对面的椅子上,全无避讳直接进入主题的说道“东少,我查过了,那户人家没有任何特殊的身份。户籍、身份、档案、所有资料,全部没有问题。那确实是个普通人家。” 不用说也能知道,姜旗所说的这一定就是那个室内挂着铜铃的那户人家。这么看来,羽东的推测没有错。那家人并不是苗寨的人,更不是魔君的人。大概真的仅仅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得到了那个象征着信物的苗寨铜铃。 这样一想吧,秦震的心里似乎对那即将要进行的‘偷盗’行为也并不感觉太羞愧难当了…… 因为既然那是户普通人家,铜铃摆着除了装饰和纪念以外,有不了任何具体的用途。那倒真不如像老顾说的那样,物尽其才,用来救命。 再说了……那东西邪的很,普通人家不适合留有那种东西……嗯,对!秦震就这么想着、肯定着。忽然就发现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上道了……莫非自己也是个响马绿林的好苗子?? 刚想到这,羽东就跟姜旗大大方方的说出了他那无耻的阴谋。当然能,是被冠上了秦震原创的名头。 当姜旗听到羽东说‘偷’的时候,也是先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在看了一眼秦震之后,瞬间就释然了。 秦震当时真的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啊!凭什么他夏羽东就可以不被人怀疑呢?难道这他妈也是长相问题??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公平可言了?天理何在? 没人在意秦震的怨念,姜旗紧接着就又说了一句“对了,东少。之前我在外面的时候,707的天少联系过我了。他让咱们时刻观察诅咒的变化,但是也不必太紧张时间,他一直在尽力。”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震发现羽东忽然皱了皱眉。秦震马上就察言观色的问道“怎么?俊天做了什么?他会有危险?” 羽东缓缓的摇了摇头,那表情明显是他也无法确定。沉了半天他才低沉的说道“俊天和我不一样,他比较特殊。不过凭他一己之力为咱们下蛊压制九龙诅咒,对他自身必定是有损耗的。” 羽东一说完,秦震和顾杰也跟着深深的拧起了眉。相识一场,生死一起走过来的兄弟,当然谁都不愿意俊天他为了他们大家发生任何意外。 所以在这个时候,对于秦震他们来说,找到百鬼魔君的紧迫感已经是迫在眉睫了!秦震在听了俊天的危险之后,甚至都开始对那‘盗铃’行为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秦震也真有心想要问问羽东,俊天的损耗是什么,他的特殊性又是什么?他现在到底是在用什么诡秘的办法帮助他们压制九龙诅咒的? 考虑了很久,秦震还是觉得不能这么贸然的直接问。因为以他了解的羽东,如果他一次性问出了这么多个问题的话,肯定是一个答案都得不到的。 可是在见识过俊天用那神秘的巫蛊之术镇妖续命那种离奇手段之后,再加上之前他脸上浮现出过的诡异文字,这些都让秦震百思不得其解。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向羽东问个明白。 所以在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后,秦震还是忍不住尽量委婉的问了一句“羽东,俊天他……”秦震犹豫着,不知道该开口先问哪个问题。毕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么问好像多少都有点八卦的嫌疑。 没想到,羽东这时却极其‘善解人意’的开口替秦震问了出来“俊天的脸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和我的区别是什么,他现在用的办法又是什么,秦震,你是想问这些问题么?” 秦震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故意掩饰的说“不是啊,我哪会有那么多问题…我就是一听说俊小哥会有危险,就忍不住替他担心,为他着急,就想帮帮他……可是不了解情况又没法帮……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俊小哥是不是真的是‘巫蛊大师’啊?听说蛊能反噬,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有危险的?” “俊天与蛊术没关系。”羽东淡淡的答道。 “那当初在王虺面前,他脸上浮现出来的那些线条是什么?”秦震想都没想的就脱口问出。然后就见羽东斜睨着他冷声问道“这不是还是我说的那个问题吗?你问过不止一次了,你为什么对他的脸那么感兴趣呢?”羽东这时还表现出了一副极其不理解的样子。明显是在扯开话题,声东击西。 秦震被问的很尴尬,顿时就拉下了脸来沉声说道“夏羽东,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对人家的脸感兴趣,我是对那些像字又像符的东西感兴趣。那些线条好像很邪异……但是又有很大的威力。” 羽东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秦震问道“秦震,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在出世的时候曾经使‘天雨粟、夜鬼哭’。” 听羽东这句话,顾杰肯定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羽东和秦震在说什么。而秦震却着实的愣住了!好半天才没什么底气的问道“是仓、仓颉的字吗?” 秦震之所以会那么犹豫,并不是因为他不确定。他对这个回答的本身并没有任何犹豫。《淮南子》中明确的记载了羽东刚才所说那两句话:仓颉造字,致天雨粟、夜鬼哭。伯益造井,而龙登玄云,神栖昆仑。 所以秦震的这个回答,本身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秦震是真的无法置信,俊天脸上神秘的血色线条怎么会和仓颉造字扯上关系!那可是上古神话……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困惑和震惊,羽东便开口解释道“传说在太古时期,仓颉造字的时候,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天上下起了粟米的雨,夜半时分鬼哭声遍野。因为仓颉的字,意味着神鬼时代的终结。从此鬼神只能匿于混沌之中,于是变成了神话和传说。不过仓颉最初其实就只造了几个字而已,这几个字包罗万象,衍生万物。剩下所有的字都是如同河图洛书一样,由此推演而来的。所以,仓颉最初造的那些字,有震慑天地鬼魂的力量。” “你、你什么意思?俊天脸上的诡异线条,还真的是字啊?而且还是仓颉最初造的那几个字?这……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虽然说王虺也是个上古传说之物,但是、但是也没有那么惊世骇俗啊!”秦震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诡异的事实! 稍稍想了想,秦震又激动的说道“不是吧,这也太离奇了!就算仓颉最初造的那些字是真的有令‘夜鬼哭’的能力,那又是什么人传下来的?又传到了谁的手里?然后怎么就出现在俊天的脸上了?” 面对着秦震的一系列问题,羽东却像是答非所问的说道“仓颉之字能致天泣血,夜鬼哭。克邪异,而本身亦邪异。这种亦正亦邪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把控的了的。俊天能有这力量,是幸也是不幸。毕竟,为此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听到这里,秦震和顾杰、姜旗都互相对望了一眼。 想起之前还曾诧异过,为什么九龙镇国璧的诅咒单单就对俊天不起作用?为什么王虺身上的邪气对俊天没有任何效果? 还记得当时俊天也曾说过:本身就是邪异,还怕什么邪异侵体。 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这样…… 第十四章夜半惊魂(一) 话已至此,秦震觉得此刻已没有必要再去追问什么了。既然知道了俊天为了他们身处险境,那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俊天,找到那百鬼魔君都变成了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 就在他们一根烟接一根烟的不知不觉间,一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古城不像是繁华都市,半夜一点可能才刚刚开始夜生活。刚刚入夜之后,这里就已经陷入在一片静谧之中了。没有喧嚣嘈杂,唯一能听到的,大概就是每户人家门前的小桥流水声。 说行动就行动,秦震他们随羽东来到了古城附近的一片居民区。这里的民宅同样都是土木瓦顶的建筑,古香古色的极致韵味。 他们要找的那户人家,就在这片建筑的最里面。而且被一片水潭给隔开了,看上去就像是单独脱离出去的房子。这要是换做在城市里,估计就得按独栋别墅的价钱来计算了。 水潭这里的中间有几处怪石嶙峋的假山,水中也有一些水生植物在盘根错节。这水潭与平日里见到了那些假山池不同,就好像是纯天然、原生态的景象。 不过这户人家的这种环境对于秦震他们而言却是大有好处的。至少他们不需要担心被夜归的‘邻居’破了案的可能性。 他们四个人躲在假山的后方,看那户人家的家中一点灯光都没有。想必是已经睡沉了吧。这时秦震还不忘争取最后一丝反抗的可能,就听他对羽东小声说道“喂,你之前说由于你露过面,所以怕被引起怀疑而暴露。现在看来,这他妈夜深人静的,你能引起谁的怀疑?要我说,咱们既然已经到了,你的偷盗的动作又比我干净利落娴熟的多。干脆少将你亲自上场的得了,我们哥儿仨在这儿为你站岗放哨。” 秦震刚一说完,就忽然听到身后的水潭内似乎有那么一点儿奇怪的动静。秦震猛地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水面上平静无波,不像是有鱼或者有其它动物的样子。秦震纳闷的看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就没在意。 就在他想跟羽东继续探讨一下谁更应该挂帅上场的时候!还没等他再张嘴说话,后面就忽然又出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这一次,秦震听出来了,那是……那是类似指甲的东西在抓挠山石的声音!!秦震顿时脸就白了,甚至都没有了再回头去看看的勇气。 他僵硬着身子,紧张的低声问道“兄、兄弟们……你们都听见了么?那、那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身后?” 虽然没人回答他,但是他从顾杰那也异常紧张的神色中不难看出,老顾他肯定也听见那个令人极不舒服、寒毛倒竖的声音了! 在这样静谧的深夜里,没有什么路灯霓虹,只有幽深古老的民宅。这些刚刚还让秦震觉得古风古韵极其精致的房子,此刻却忽然间显得异常阴郁压抑!! 秦震甚至由于心理暗示的作用都开始怀疑起来了这些房子里到底有没有活人住?怎么可能这么安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夜,如墨般漆黑凝重。四周万籁俱静,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这也更让那时不时就传出来的指甲挠石头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突兀。 就在那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秦震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拉了拉羽东的衣角,低声怒道“夏羽东!你怎么那么淡定!你听不见是吗?” “听见了。” “听见了你没反应?很动听吗?这…这他妈是什么动静?难不成咱们撞鬼了?”秦震压低声音心急的问着。 “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说完,羽东就转过了头看着秦震。这个该死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用表情在询问着秦震:你决定吧,谁去偷铜铃?你是选择去偷铃铛?还是选择继续在这儿呆着? 秦震一脸的怨愤,喘着粗气怒视着羽东!心里却也在不停的纠结挣扎!就在现在的这种坏境里,似乎哪个选择都不太好。但是显然他也没有弃权的资格。 那如果必须得选择一个的话,秦震肯定是宁愿进入人家偷东西,也不愿意在这里听着这种鬼挠墙的声音!!而且羽东在这里,多少还能有点安全感。要是他去偷铃铛,只留下自己和老顾的话,万一一会儿爬出来一厉鬼,那可怎么办! 所以,在权衡了再三之后,秦震狠狠的瞪了羽东一眼,然后说道“我想过了,定好了的事儿临时更改不太好……老子这就去打家劫舍去了,你和姜旗在这里守着吧!” 说完,秦震拉上老顾就要走。可是羽东却一把拉住了他,低声嘱咐道“秦震,别大意。这里有点儿不太对劲,小心点。” 秦震略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羽东“你不是说这就是户普通人家吗?怎么着,难不成是处鬼宅啊?” 羽东面色有些凝重,观察着四周说道“我会在外面保护你,你们快去快回。还有,千万别把铃铛弄出声响。” 秦震听完,不屑的哼了一声。心说,我去炸碉堡,你在外面保护我?扯不扯?说了跟没说一样!再说了,你真当我缺心眼儿怎么着?掩耳盗铃?生怕别人听不见?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不过顾杰这时却拉着秦震向身后使了个颜色,秦震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羽东还真是得在外面保护他们!那指甲挠墙的声音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呢!有羽东在的话,它总不会能窜出来伤害到他们。 想到这里,秦震点了点头,起身就和老顾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离开,后面就又传来了那一阵阵?人的声音! 老顾和秦震慢慢的朝着那座民宅靠近,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大震,咱俩怎么一点儿打家劫舍的气势都没有呢?这样的话,还没开战咱就输了一半了。” “你想要什么气势?忽然之间这里变的那么阴森吓人不说,进人家偷个铃铛你还要什么气势!扯淡。”秦震不禁苦笑着骂了一句。 而顾杰却一挺胸脯说了一句“当然得有气势!你听东少讲过的那位东陵大盗了没?那就是气势!‘要劫劫皇纲,要日日娘娘!’有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慈禧老娘们儿都得老老实实脱光了下跪磕头!” 秦震不耐烦的摆手道“你快跟夏羽东学点儿好东西吧!咱俩要是再继续跟他这么混下去,我估计就要找个山头落草为寇了!别扯了,到了。”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站在了目标民宅的大门前。其实说实话,这种古香古色的宅子虽然说古朴唯美,但是防盗效果是真的不太好。大概就是因为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羽东才放心的让他们俩来执行任务。 那爬满了常春藤的院墙和大门,不过才两米来高,想要翻身进去并不难。而且里面也大多都是木质结构,不需要什么偷天换日的偷盗技术,只要轻手轻脚,基本上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这要是换做城市里一栋50层的高楼大厦,那基本上就可以宣布任务失败了。那些随处可见的保安、摄像头、红外线报警器先且不说,就单单是那50层的楼,能爬完都得累成个孙子!还能挨个房间找铃铛?估计刚找完二楼就有人上班了。 不过即便那么多的有利条件摆在眼前,秦震和顾杰却也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就连老顾这时都歪了下头低声说道“大震,依我看东少他没说错。这里确实是有些不大对劲,我感觉咱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气氛还不是这样的呢!自从那挠墙的怪声音出现了之后,就好像哪里都不太一样了!” 秦震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不过有羽东和姜旗在外面盯着那怪声,估计咱们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吧。走,进去之后速战速决!” “嗯!” 两个人小时候的功夫也没撂下,一个助跑蹬墙就坐到了墙头上。往里面一看,一片漆黑,异常宁静。静的让人心慌。 这倒不是说非得听见什么呼噜声,喘气声,咬牙放屁吧唧嘴的声音。而是在一栋房子里,但凡有个活人,都不会和没有人住的屋子一样。那种有所区别的感觉大概就是---死气沉沉。 不作他想,秦震一咬牙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只见院子中还晾着普洱、挂晒着扎彩,确实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而且也应该是户普通人家。 一看到这种烟火气,秦震的心里也多少踏实了一点。摆了摆手招呼顾杰往窗边靠去。 第一间屋子挂着红布窗帘,估计应该是卧室。旁边的屋子摆着扎彩的用具等等,估计是个工作间。第三间屋子关着门也没有窗帘,借月光打量,隐约看见里面有个古旧的大衣柜、还有床、茶几等物,看来应该是作为接待亲朋好友用的客房之类。 这时顾杰忽然拉了拉秦震的衣袖,然后努着嘴示意秦震看那大衣柜对面的墙。 秦震顺势看去,虽然月光朦胧,但却依然还是清晰可见,那白墙之上挂着一个铜铃。那铜铃不算大,在月华的照耀下闪着乌黑的冷光。 没错了,就是它!可以进入百鬼魔君苗寨的信物铜铃!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就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随着老旧门板‘吱呀’的一声,门缓缓的被打开了。与此同时,秦震和顾杰的心跳也开始变得快速强烈。 这大概来自于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他们生平第一次干这种事,不免会过于紧张。毕竟不像是羽东,似乎已经轻车熟路了…… 二来就是因为这里诡异的气氛,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和恐慌。所以秦震也没多考虑,进门直接就奔着那面墙上的铃铛走了过去!他现在只想拿上铃铛立马走人!一分钟都不想多做停留! 他一手捏住铃铛心,避免铜铃发出声音。一手从墙上的钉子上摘下铜铃。可就在他刚摘下来铃铛的一瞬间!门外就忽然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喘息声! 这让秦震和顾杰都是大吃一惊!他妈的,难道这第一次出山就被逮着现行了?? 两个人大瞪着惊慌的眼睛,谁都没敢发出声音。可能还是顾杰当贼的潜质更强一些,对秦震朝着那大衣柜使了个眼色。秦震当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连忙拿着铃铛朝那大衣柜走了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门就和顾杰藏了进去!不管怎么着,先躲躲在说! 他们刚关好衣柜的门,就听见那扇老旧的门板开合声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动,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 第十五章夜半惊魂(二) 秦震下意识的腾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生怕自己会一个不小心而惊叫出声。 从大衣柜的缝隙往外看去,被推开的门现在大敞四开着,月华洒满了一地。一个被拉到极长的影子出现在了门口的地面处! 那个影子在门口外站了一会儿,又发出了一阵‘咯咯’的怪声。就凭这个声音,秦震就已经可以基本断定了,这玩意儿他决不是个活人!! 那影子抬腿缓缓走进了屋子,由于秦震他们只能看到脚下部分,所以这会儿他们看见了一双脚,而且脚上竟然还穿着雨鞋! 这个鬼影子迈步的姿势很是怪异,每走一步都会出现诡异的‘咔咔’声!那就好像是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的人,在努力拼凑着自己的支撑点,继续行走一般! ‘它’先是走到对面的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走到了床边,看似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之后,最终还是停在了大衣柜前! 秦震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极力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发出任何的气息!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让秦震觉得自己就如同于处在醒不过来的梦魇之中!! 那怪东西停在大衣柜前,既没有打开门,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这么愣愣的站在衣柜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极其轻松的在精神上狠狠的折磨着秦震和顾杰。 这下可把秦震和顾杰给憋坏了,再这样僵持下去的话,他们迟早会因为憋不住窒息而大口呼吸的。到时候,只怕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正面应敌的这一关了。 秦震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心说:夏羽东啊夏羽东,你他妈果然就是个骗子!是谁断定的这里就是户普通人家?普通人家的话,那外面站的这个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还说什么会在外面保护……呵呵,再过个三五分钟,你就等着收尸吧你!! 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在这时候似乎开始出现了转机!那双雨鞋竟然开始缓缓移动了,而且还是朝着门边移动的! 这让秦震顿感喜出望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双雨鞋!直到它再次消失在了门口处,这才感觉得一颗心总算稍微踏实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就在秦震刚刚松开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顺着衣柜门缝平视着看出去的时候,猛然间他看见了一张恐怖的鬼脸!此时竟赫然贴在衣柜的门缝处,朝里面对着他们诡异的笑!! 秦震出于本能反应险些就大叫出声!还是顾杰及时一把捂住了秦震的嘴!硬生生的把他那声尖叫又给憋了回去!! 此时老顾的手劲儿很大,捂的秦震甚至都感觉有点窒息。但是同时他也能明显感觉的到,老顾的手正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张腐烂的鬼脸扭曲恶心,十分可怖!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正直勾勾的从门缝往里面看!嘴角还以一种夸张的角度大咧着,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微笑!! 就这样,秦震他们在隔着衣柜门板又与那‘鬼面’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它才又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终于退开了。不知道那声音算不算是在笑。 秦震只觉得自己现在的精神已经要到崩溃的边缘了!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滴落,不知道自此之后他是不是会因为这一晚而得上了幽闭空间恐惧症。 虽然那张脸退去了,但是他们俩却谁都没敢动!他们恐怕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刚才明明亲眼看着那双雨鞋走出了门外,又为什么会忽然有一张脸贴在了衣柜的缝隙处朝里面窥探他们!! 而且别看那张脸没做出任何的举动,但是那眼神和笑声却都可以证明,它是在告诉他们:我看到你了…… 又沉了一会儿,顾杰才终于松开了手。他不敢大声喘气,只有一脸恐惧的看着秦震。那煞白的脸上,写满了无以名状的惊恐!这也是第一次,老顾在恐惧和惊吓的程度上,没比秦震强了多少。 这可不是说他们哥俩儿都是胆子小的懦夫。而是自从踏上了那段恐怖的大漠旅程之后,见过的所有怪异生物它也都仅仅是生物!他们从来就没有和一个‘鬼’正面交锋过!如果说当初乌孙的浑邪王也算是个鬼的话,那羽东神一般的存在也让秦震他们觉得浑邪王毫无威胁可言。 可以这么说,他们经历过再可怕的东西,无非都是变了异的怪物。何曾有过与一个真正的鬼隔着一层门板对视了那么久!!所以真的不怪他们会被吓成这样。可能在那种极度恐怖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若无其事的不惊不慌吧?! 好不容易心跳稍稍平复了一些,外面似乎也没有了任何动静。秦震这才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满脸的冷汗有不少都滴进了眼里。 他抹了把脸,看向了老顾。别看黑暗之中不太看的清眼神或表情,但是他们发小之间这种从小到大的默契,却足可以让他们在真正关头无需言语沟通,也能心领神会。 他们各自缓缓推开了一扇门板,看到屋内已无异样,这才哆嗦着走了出来。不怕谁笑话,他们哥俩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的。现在的腿,真的是发软!他们第一次被真正的鬼吓到了腿软!! 秦震和顾杰对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此处太邪了,先撤再说! 于是由秦震拿着铜铃,快速的朝院子内走了去。就在他们马上就要走到墙边的时候,秦震只觉得耳后生风,随后便有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肩背处! 可是就在那只手碰到秦震后背的时候,忽然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的又缩了回去!并且还伴着一声尖厉的嚎叫声!! 秦震和顾杰同时回过头,却只看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正诧异着呢,秦震忽然又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猛地抓住了!! 秦震的神经现在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惊吓折磨到极其脆弱了!更何况,人在遭受到突然的惊吓时,第一反应一定是或轻或重的一声‘啊’! 所以在秦震感觉到手又被抓住了的那一刻,下意识回头的同时,就又差点叫出了声!好在,又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等到看清了眼前捂着自己嘴的人时,秦震都快老泪纵横了。真想哭喊一句:党国,你咋才来呢! 没错,来人正是羽东。他现在正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抓着自己的胳膊,然后没出声音,只用嘴型对秦震说了句:别出声,快跟我走! 秦震连连点头,那意思是知道了,你可以放开我了。羽东这才放开了他。 然后秦震就把那铃铛小心翼翼的递给了羽东。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既然到手了,还是放在羽东那比较保险!!刚才那些诡异可怕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奔着这铜铃来的!只有羽东有这个能力,既不会让铃铛发出声音,又不会被那些‘鬼’给抢了去! 羽东收起了那铜铃,带着秦震和顾杰就翻出了墙外。刚一跳到外面就看到了姜旗正在焦急等候,看来,他们外面也发生过了一些什么诡异的事情。不然的话,姜旗不可能会表现出如此忧心的神色! 四个人再次聚到一起,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谁都没说话,互相点了个头就快步的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当他们再次经过那片假山水潭的时候,秦震好像隐约又听见了一些诡异的声响。羽东有所察觉之后,二话不说拉起秦震就往前跑,没再给他听清那声音的机会!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在心惊肉跳的一口气奔回了住处之后,死死的关上了门,这才满脸惊慌的看着彼此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他们谁都没着急说话,也没有着急去看那鬼铃铛。而是不约而同的点上了烟。大概,他们都是在用抽烟来平衡恐惧或者是内心的不平静吧! 片刻,才由顾杰开头说了一句“…这…这真他妈是活见鬼了!!”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老顾那夹着烟的手指,还看得出微微的颤抖。 第十六章惊魂未定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秦震和顾杰三言两语就把整件事情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雨鞋和鬼脸的出现,还有最后一刻拍秦震后背的鬼手,秦震都丝毫不差的尽力还原了现场。 说完,秦震才惊魂未定的问道“怎么着兄弟们?这他妈不是户普通人家吗?怎么会这样啊!那家人真的是邪性的很啊!!” 羽东缓缓的摇了摇说“不,那家人并不邪。邪的是留下铜铃的人。之前我们在假山附近听见怪声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有人对那房子周围做了些什么。可是当时我无法肯定,直到你们走了之后,周围隐隐出现了更多诡异的现象和声响时,我才开始断定,这是有人为这家人施了镇宅蛊。” “镇宅蛊??”秦震和顾杰满脸的诧异。其实他们到现在为止,就算是看俊天的那些行为,也已经对蛊并不觉得太陌生了。 但是他们现在不能理解的是,蛊一般不都是毒虫吗?而且不都是作用在人身上从而达到某种效果吗?怎么还他妈有给房子下蛊的?!这是哪只怪蛤蟆干的神经病事儿! 最最主要的是,秦震不是没见过那些傻虫子长的什么样。就算按着俊天的理论,蛊虫长的都不一样,有大有小,有有足,有无足……可即使是有足的大虫子,也他妈不可能会穿着雨鞋吧??这还能不能行了! 羽东看出了秦震的一脸惊诧,这才深吸了一口烟讲到“我对巫蛊也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你要知道,巫术、蛊术、玄学、中医,这些本都是一家。如果把它们再细致划分系类的话,那旁支就更庞大了!所以,也就无需诧异为什么会有人对房子用巫蛊咒术。 当然,这其中的原理,我也并不了解。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家人一定是曾经对一个地位极高的蛊苗有过很大的恩情。所以施法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在为这家人好。 从水潭那里开始,似乎就进入了一个以巫蛊之术为结界的保护区。但凡是对这家人有所不利的行为,恐怕都会得到相应的报复。 而那鬼铃,既是出于百鬼魔君的寨子,也自然是鬼气十足。估计除了鬼铃的主人赋予了那家人某种‘特权’以外,谁碰到这铃铛都会招惹厉鬼现身。从而被吓到不敢再碰。这也就可以保证了,即使这个铃铛丢了,也不会有人能有本事随便拿着这铃铛就擅自进入魔君的地界。” 听了羽东的这一番推断,秦震在心里把那百鬼魔君的形象再一次深深的魔化了!这个魔君到底还是不是真正的人?怎么会如此可怕呢!百鬼魔君、百鬼魔君……难道他还真的能号令百鬼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秦震他们又怎么可能说服他出手相助呢……没有那魔君的帮忙,他们就无法压制九龙诅咒,他们就无法去梅里雪山找到最终的破解方法。不仅仅是他们四个人有性命之虞,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等候消息的队友们会死,那个一直不惜一切代价强行帮助他们的俊天或许也会死……想到此,秦震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看出了秦震的情绪低落,羽东又递给了秦震一支烟,然后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坚定异常的说道“别怕。我一定会找到魔君,也一定会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 秦震颇有些动容的看着羽东,然后笑了笑说“当然,只要咱们在一起。咱哥们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对了,说说你们在外面遇到的情况吧。难道也看见鬼了?” 这回是姜旗先叹了口气说道“在部队那么多年了,一直坚信天地正气,邪不压正。但是今天真的是邪了门儿了!你们刚一走,就冒出了一片浓雾!雾里影影绰绰的,就真的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东少怕你们会有危险,马上就追了过去。可是等我们追到那户人家的门口时,那院墙竟然变得好像有几十层楼那么高了! 东少说我们是中了障眼法,得想办法进去救你们才行,不然的话怕是会有危险。结果费了好大的功夫,东少才勉强破了外面的阵法翻过了墙。想想真是后怕,如果外面阵法不破,估计你们肯定是出不来的。而且外面那些影子没准儿也会发出什么攻击行为的。” 听着姜旗的叙述,秦震只觉得身上一阵儿一阵儿的冒鸡皮疙瘩!那院墙竟然会长高?院子里月华遍地,外面竟然会起雾?!而且很明显雾里还有某些东西?!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这时羽东忽然问了一句“对了,秦震。你出来之前,有东西抓到你了,是么?我记得我抓住你胳膊的时候,只看见你的身后冒起了一阵白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震猛然回想起了那一幕,那只鬼手落在自己背上的感觉犹然真实!不可能是幻觉的!但是那手也确实是像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又缩了回去。那声凄厉的鬼叫声,到现在秦震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可那鬼究竟是为什么碰到秦震就变成那样了呢??秦震自己也想不明白。于是他就把经过又说了一遍,顺便让大家一起分析分析是什么原因。 顾杰撇着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秦震,然后冒出来了一句“那鬼拍的是你后背,没准儿你一回头,鬼看见你的真面目之后,才被吓成了那孙子样儿吧!” “滚蛋!爷们儿我就算没帅到一塌糊涂的程度,可怎么说也能算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风啊!我长的至于把鬼都吓成那样吗?”秦震愤怒的骂着。 倒是羽东,这时候站起了身,走到了秦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震,这让秦震感觉浑身发毛。那冷飕飕的感觉,比被一个鬼盯着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 “你、你干嘛!”秦震警惕的问着。 羽东没有回答,而是围着秦震的这把椅子转了一圈。看样子这是在360度无死角的打量了一番!最后,他在秦震的背后站定了。 就在秦震准备站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的时候,羽东的一只手就落在了秦震的肩上。然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是这里?那鬼碰的是这里?” 秦震一听,也没敢动,稍稍感觉了一下说“啊……差不多吧,我当时没太注意。而且它刚一碰到我,就吓跑了…那时间太快了…” 羽东拿开了手,站在秦震的背后,久久的思考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这里会有什么呢?没理由啊……” 秦震他们也谁都不敢打扰,半晌,羽东才又问了一句“秦震,这里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说着,用手点了点秦震肩背的那几处地方。 这话问的秦震差点没笑出来,自己这肩膀后背还能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搓澡、刮痧、拔火罐算不算啊?真有意思…… 诶,不对!等等!秦震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羽东说道“等等,这里确实发生过一件不太寻常的事……” “嗯?是什么?” “是俊天……”秦震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小细节,尽可能完全的对羽东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在你走了之后,我们和俊天告别的时候,俊天曾跟我有过一个很正常的告别式拥抱。但是怎么说呢,这个动作要是换做其他哥们兄弟的话,可能我会很不以为然,或者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对他那种人来说,我当时就觉得很不正常! 而且,他当时还一直拍着我的后背说了一些台词似的告别话。那感觉让我都能联想到退伍时送战友的画面了!最后他在说了那几句关于选择的怪话之后,还说了一句:当有一天无路可退的时候,救命的办法就在你身上。对对!就是这句话!” 秦震激动地一口气说完了之后,羽东却皱起眉头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秦震一愣,反应过来马上怒道“你又没问我!这些天光忙着找你了!找到你之后就开始研究这臭不要脸的偷盗行为了!哪有功夫说起这件事?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俊天当时的那个拥抱,是真的兄弟作别,还是另有它意?” 羽东叹了口气,然后不由分说的朝着秦震走了过来。没等秦震开口再问话,他就张开双臂拥了过来。如同还原现场一般,在试探着寻找这个姿势双手能拍的位置之后,羽东再次走到了秦震的背后。伸手扯住秦震的后衣领,用力往下一拽!这下差点没把秦震给勒死…… 秦震一边吐着舌头咳嗽着,一边大骂“夏、夏羽东……你他妈这是要杀人灭口还是图财害命?!” 但是羽东并没有理会秦震的叫骂,反而深深的皱起了眉。顾杰和姜旗一看羽东的神色不对,马上就也跟着凑到了秦震的背后,仔细的打量起了他的左肩背处。 就那一眼,他们就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羽东凝眉的原因。 因为在秦震左肩后方的皮肤上,有一处掌心大小的地方,正隐隐的冒着血丝。那感觉就好像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了,但是那个纹路如果仔细联想一下的话,不难想到俊天的脸上的血色线条…… 第十七章奔赴苗寨 秦震虽然看不见他们在后面干什么,但是却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们大家的气氛不太对。忙问道“怎、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顾杰有心想要回答秦震,但是看着那一小片特殊的红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最后还是羽东说了句“秦震,这是俊天料定了你离开他那之后就一定会来找我,所以他才会这么做。不过这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它一定是和俊天有联系的。而且刚才拍你的鬼,也正是因为碰到了俊天留下的印迹,所以才会消失的。” 三言两语让秦震听明白了,羽东就又坐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起了那个铜铃细细的端详着。秦震他们一看,也赶紧围坐了过来一起研究着羽东手里的这个铃铛。 称呼这东西为‘鬼铃’的话,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过分。 这铃铛的质地虽然是个铜的,但是整体乌黑锃亮,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而且铃铛的表面上刻画了无数长舌头、长脸的恶鬼形象。周边还有一些古怪的图案和字符。整体都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羽东看的细致,他又把铃铛反了过来,看向了内壁。那内壁中竟然刻着满满的古怪字符,字体大小犹如精致如米雕。 说实话,抛开这鬼铃那些邪门的功用不谈,这件东西的本身就已经很有价值了。 顾杰这时候端详着铃铛忽然冒出了一句“咱们摇摇它听听动静吧?感受感受它和别的铃铛有什么不一样……” 顾杰这话音还没落,就听秦震和姜旗同时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不!!” 这一声喊的如此突兀而整齐,愣是把老顾给吓了一激灵!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气结的怒道“你们俩怎么了!大旗啊,秦震缺心眼儿这样一惊一乍的也就罢了,你说你怎么也跟他一个层次了!” 姜旗十分忌讳的盯着那铃铛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太邪了,我总觉得这铃铛不仅仅是出入苗寨的凭证那么简单。咱们最好还是先不要让它在这里响起来,否则…谁知道会招来什么……” 顾杰想了想姜旗的话,觉得也有道理。所以也就闭嘴不再提了。再加上他之前在柜子里曾被那鬼脸吓着过,也生怕万一真如姜旗所说,铃声会招来什么,那就不太好了……对这爷们而言,厮杀猛兽可以,就是别闹鬼…… 这时,羽东看着手中的鬼铃,沉声说道“不行,我们没时间了。抓紧休息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就起身去苗寨!必须得赶紧找到百鬼魔君!” 虽然秦震不太明白羽东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紧张的冒出来那么一句‘没时间了’。但是他没问也没有掀开袖子去看手腕上的那条线。不管它现在又长长了多少,秦震都不想知道!快点走也好,他心里惦记着一群朋友的性命,也惦记着那个无法联络又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的俊天。 本来秦震还说过,让姜旗问问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姜旗却一脸无奈的说道“他可以联系到我们,但是我们却无法联系他。” 想想也对,他那个鬼研究所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机密之物,他这个人也必定是和羽东一样,属于隐于暗处的神秘人物。怎么可能和正常人一样呢。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了,只能抓紧时间起程上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天刚一亮,四个人就默契的都收拾好了装备,准备出发。这几个小时里,谁又能睡的踏实? 而且在经过了昨夜的一场惊魂之后,他们的脑子里估计也都是忐忑不安、思绪万千的。所以这天还没亮,就动身出发了。 在出发之前,羽东就已经‘善意提醒’过了:这一路,山路比公路多,走路比坐车多,毒虫蛇蚁比鸟语花香多。另外,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防卫基本靠手。 因为如果一旦进入了魔君苗寨所在的山林附近,交通就已经完全中断了。有没有路都不太好说!那里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的与世隔绝。 那附近也没有发射塔之类的建筑。没有发射塔就没有信号,没有信号就无法与外界联系,所以一旦进入了那片地域,怎么活下去就得完全靠他们自己了。 而且对待苗寨的人们,还不能用枪械武器。因为那样的话,只能死的更惨更难看。 巫蛊之术的恐怖,决不在于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会历经一切生不如死的煎熬,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况下,慢慢死去。并且还是那种无法直视的死法。 这些都是羽东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事。老顾好奇心作祟,一直在追问羽东中蛊术而死到底是怎么个‘无法直视’的画面? 羽东稍微想了想,看起来他确实是曾经见过。但是好像又无法表达那种视觉上的极度恐惧和震撼。所以最后只能对老顾说了一句“如果你赶得好,没准儿到了苗寨就能看到。他们执行家法族规的方式就已经很恐怖了。” 这话一说完,秦震打心底狠狠的骂着顾杰。心说老顾你是真不嫌事儿大啊!那种事儿,能不赶上咱还是尽量不要赶上好吗??非得看那场面干什么? 尤其对于秦震这种软体动物恐惧症的人来说,蛊术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这样,他们跟着羽东上了一趟不知道开往哪片山区的车。虽然说赶不上昆明到丽江的大巴吧,但是好歹有个座位,还是辆汽车。这倒是给了秦震不小的惊喜。 本以为这一路得爬雪山、过草地、乌蒙磅礴走泥丸呢……秦震都已经都做好了万里长征的准备了。没想到,这条件还算是不错的啊! 山路崎岖,比较难走。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秦震就发现他刚刚的窃喜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 他们从那辆破旧的小巴上下来了,顺着山路一直走。这期间羽东还在时不时的往身后看,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难不成在这儿还能等着taxi不成? 就这个问题,秦震倒是直接的问了羽东一句。没想到,羽东看了看表说“都快中午了,应该有要回家吃饭的才是……” “什么、什么回家吃饭的?”秦震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身后远处就传来了‘哞哞’的叫声。 秦震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牛车。还真别说,没准儿这家还真算是个富裕人家呢,前后一共三头牛……此时正慢慢悠悠的朝着他们几个人赶过来。 秦震扭头看了一眼羽东,那意思是:爷们儿你要等的就是这个?? 羽东虽然没回答,但是他却冲着不远处那三头牛露出了一个他不会对人有的亲切笑容。这也就算是肯定了秦震的想法。 就这样,在姜旗率先过去‘沟通贿赂’之后,那位赶车的老汉十分欣喜的把他们哥儿四个请上了他的那辆牛车。 四个都不矮的老爷们儿,坐在这牛车上多少会显得有些憋屈和拥挤。不过没办法,看意思能赶上辆牛车还算不错的呢! 秦震看着周遭愈发荒凉的崇山峻岭,不由得摇头苦叹。心里头是深深的感慨啊!心说爷们儿我今天竟然也上了牛车了!!常常拿这句话骂人,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亲身实践了! 上牛车啊,在老北京来说,确实是一句骂人的话。这就和说“到鹤年堂去买刀伤药吧”基本上是一个概念。 旧社会弃婴的事件比较多,有一部分是因为私生子,不能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家里穷,孩子十几个,实在是养不起了。 而且那个年代也不存在现在的‘便利条件’不是么?满马路都贴着千奇百怪的避免意外怀孕的办法。就算实在大不幸都失败了的话,那出租车广告上还一堆一堆的医院广告呢! “专业无痛二十年,业界良心。不开刀、无痛苦、半小时就走、绝不耽误工作……”放眼往医院妇科门口一看,坐着一排一排连身份证都还没有的小姑娘……没办法,这就是个道德沦丧、世风日下的年代。 当初那个年代没有这种‘业界良心’的现象。怀孕了要么生,要么就送往育婴堂。 育婴堂的墙上都有洞,洞旁边也有个铃铛。当然,不是秦震他们手里的这种铃铛,就是普通的铜铃。 弃婴者将孩子放进那个洞里,然后拉动铃铛。里面的人一听铃铛响呢,就知道是有人送孩子来了。马上从洞里接孩子。在这个过程中,彼此不见面、不交谈。 其实想想这个规定还是比较体贴人性化的…… 因为无论是抛弃还是扼杀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谓是泯灭人性。哪怕是你有再大的原因和难处,也没办法光明磊落的干这造孽的事儿。 那总不能,这一敲门,里面出来人了。弃婴者把孩子递过去,然后昂首挺胸客客气气的来一句“哟,您早啊。来,把这给您,这是我亲儿子。只不过实在是不能养活了,所以直接给掐死了。这死孩子还得麻烦您帮忙处理下。多费心啊!” ……总不能这样不是么?所以这种行为,还是不打照面不沟通比较好。免得尴尬。 这育婴堂就专门备有牛车,每天天刚一蒙蒙亮的时候,牛车就会出去捡拾婴尸。捡回来的孩子要是还没死透,就试试看能不能救活。 牛车上有一大木箱子,那箱子的后面也开了一个洞,这个洞就是直接放婴尸的地方了。那洞上还挂着一条黄色的布匾,上面书写着“陆地慈航”四个大字。 所以在那个年代,老北京人确实以“上牛车”为骂人的话。意思无外乎就是牛车拉的都是死孩子,而且不单单是死孩子,还是没有人要、或者被掐死的私生子。所以这话骂的也算是恶毒了。 深知这个缘由,所以秦震才会如此之深的感慨。不过好在这牛车的后面没有箱子,这让他心里还多少舒服点。 不过这人与人啊,就没有一样的。有人心思细腻,在意的东西比较多。可也有人就是粗枝大叶、百无禁忌啊! 就比如说老顾吧!秦震知道的,他可都知道。可是他不单单对这牛车没什么反感,反而还兴致极高的哼哼上了小曲儿! 就见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揪的狗尾巴草,一边看着远处空?鞯纳搅郑?槐咭e植磺蹇?牡某?拧白咴谙缂涞男÷飞希?汗榈睦吓j俏彝?椤p>  秦震万般无奈的摇头苦笑,由衷的佩服老顾这心大的程度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凡稍微长点儿心,都不可能是他这样。 第十八章荒山野岭 就在老顾这‘欢快’的歌声中,他们又走过了一片漫长的山路。这一路上,顾杰除了偶尔哼哼两句山歌儿以外,手里还好像拿着一张纸,念念叨叨极其认真的看着些什么。 秦震有点纳闷儿,就问了一句“嘿!呆子!你干嘛呢?” 顾杰反感的瞪了秦震一眼说道“大震,就你那缺心眼儿的样还想当大师兄呢?你这就是兔子进磨坊---装什么大耳朵驴啊!” “诶??小爷我关心关心你这智商不高的人,怎么还被狗咬吕洞宾了呢?你那大字不识几个,举着张纸装学问人呢?”秦震也不示弱的还击着。 没想到,老顾却得意的嘿嘿一笑,颇有些神秘的说道“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哎,咱老祖宗教导的好啊!若无远虑,你是必有近忧!我听说,人家生苗可是压根儿就不懂汉语的!到那时候,无法沟通还怎么搞好关系?真遇到什么误会了,连句‘别冲动,自己人’都交流不了的话,那不是纯等着死嘛! 再说了,就那位百鬼魔君,不用说啊,肯定是个生苗。你要是不能跟他沟通,怎么能让他帮忙呢?用手比划出来九龙诅咒吗?”说着,顾杰还象征性的比划了两下。(生苗:指从未出过苗寨,久居深山,没被汉化的原始苗人) 秦震被顾杰说的一愣!对啊,这二百五说的这个事儿还真是个问题啊!就算那魔君是个和蔼可亲的活雷锋,也得让他明白需要帮什么忙才行啊! 当秦震拿过老顾手里的那张纸仔细一看的时候,就差点没乐死过去。 敢情这爷们儿不知道从哪打听来了一些日常的苗语发音,然后用汉字音译的方式,给标注了出来。比如说你好,那后面写的是‘猛唔’……这就是他所说的“远虑”。 不过据秦震了解,每个地区的苗语都不一样。东部的如果和西部的说苗语,他们照样无法沟通。所以,就老顾这种抠字眼儿的方式,秦震还是觉得不太靠谱。 本来他还想问问羽东,那位魔君会不会汉语?不会的话咱们不是白去了吗?可是后来想想,这话挺多余。就‘百鬼魔君’的这个名字,总感觉他能会说人话都不太容易……还非得要求他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这有点儿太难为人了。 再说了,就他们现在的这种危在旦夕的状况。不管魔君会不会汉语,就算见面之后现场教学,也得先找到他啊! 这会儿前方的山路就快到头了,路两旁有几处农地和房屋。看来,这牛车老汉是山脚下的居民。可是人家是到了家了,他们四个该怎么办呢?在这个时候要是继续往前走,那肯定就要夜宿山林了。说实话,秦震还没有这个勇气。 所以秦震这时对羽东说道“我说东少,您看这前方荒郊野岭,妖雾弥漫的……咱们这样走下去不太好吧?要不然您再贿赂贿赂,去找那老汉借宿一下,可好?” 顾杰哈哈大笑道“大震,这感觉让你给说的,就好像红孩儿要出来了似的!” 秦震没搭理顾杰的贫嘴,等着羽东的态度。没想到,羽东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甩了一句“不好。” 说完,下了车就跟那位老汉告别。这给秦震气的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建议合情合理啊!怎么被撅的那么痛快呢?再说了,不好就不好呗,你大爷的不会好好说话啊?! 还没来得及骂,前面的羽东就对他们说道“翻过这座山,就进入魔君的地界了。在这之前,我们最好不要在蛊苗的地方留宿、或者吃东西。刚刚那位老汉,手臂上有纹身,是个蛊苗。我不想过多的打扰人家造成误会或麻烦,咱们现在出不起意外。在魔君的地盘上,连呼吸都要当心。” 这话说的秦震下意识的就用手捂住了鼻子嘴,生怕有什么东西会通过他的呼吸进入到身体里面。 在羽东观察地形的时候,秦震和姜旗靠在路边的老树上就坐了下来,别看还没用腿跋涉,但是这一天的长途颠簸也是累的够呛!好歹休息休息,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可是这回老顾不但反常的没坐下休息喊累,反而还在他们面前来来回回的转着圈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看那意思,是还在背苗语单词呢…… 终于,秦震被他转的实在是不耐烦了,直接吼了一句“顾杰你吃错什么玩意儿了?怎么那么闲不下来呢?你转悠的我眼晕,想吐!” 顾杰斜了一眼秦震,然后一板一眼摇头晃脑的说道“生命在于运动,朋友在于走动,资金在于流动,致富在于劳动,娶媳妇在于感动,找魔君在于脑动……找死你就什么都不要动。可懂?还有,我告诉你啊,少跟我提吃的!这一路颠的我早就饿了!” 秦震听完顾杰的话,就咬着牙恨恨的回道“我踢死你,你就彻底不用饿了!” 就在他们俩打闹的这会儿功夫,秦震忽然发现前方路边的树后面,好像有个人在鬼鬼祟祟的看着他们! 秦震顿时就提高了百分之二百的防备心态,扯了扯姜旗,小声的提醒着有情况。 羽东这时也在他们身边看向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一时间也无法下出什么定论。只能先这样僵持着,等着对方的反应。敌不动,我不动。 秦震和顾杰一脸警惕的看着那棵树后的影子,心里也瞬间想了无数种的可能性。在这里,不单单要提防会下蛊的黑苗,还要留心那些挣钱不要命的毒贩子。 云南边缘地处中缅交界,偷渡就好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每天有数不清的偷渡者穿行于中缅两界,做的就是那瘾君子的生意。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为了钱,人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所以对待那种亡命徒,也一样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干的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一旦被抓到,左右都得是个死。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他们是不会介意再多背上几条人命的。 反正枪毙也就只能枪毙一次。杀一百口人、运一百吨毒,和杀一个人运毒一次,其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对于这种人来说,既知死罪在所难免,那就彻底豁出去了吧。作恶越多,最后这条命没的就越值!老话说,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他们那种人,就是真正不要命的。 不过好在有羽东和姜旗在,只要对方不是个蛊术高深的苗民。那任他是贩毒的还是造毒的,一律都不必放在眼里! 这也就是说他们哥几个是良民,没有那些恶趣味罢了。不然的话,就他这一个人走单的情况下,哥四个一块给他杀人越货了也不是没可能。 就这么想着,那神秘的影子竟然朝着他们走过来了!这小子看上去岁数并不大,贼眉鼠眼的四下打量。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大衣,一只手放在胸前的大衣里,一只手裹着大衣挡住那只手。 就他这个造型,秦震很容易联想到准备掏枪开枪的黑社会团伙。不过他之所以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完全是因为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和黑社会沾边的。而且就他那贼眉鼠眼、偷鸡摸狗的模样儿,也不像是个成了气候的大毒枭。 估计大伙儿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四个人谁都没动,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那小子走到他们面前。 不多时,那一脸贼像的小子终于走到他们跟前了。他先是挨个的打量了打量他们四个人。最后,他选择了站在秦震和顾杰的面前,眯起眼睛大有深意的点头笑了笑。那只揣在怀里的手也还没有拿出来。这让秦震感到一阵紧张,顾杰的脑门儿上也见了汗。 刚想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哥们却忽然一把掀开了大衣!吓的秦震和顾杰猛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第十九章顾杰的胜利 等秦震他们看清了那小子大衣里层缝满了的口袋,以及那袋子里装的各种光盘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合着这孙子就是个卖黄盘的?可是凭什么就选中自己和老顾了呢?他们哥俩儿长的就像是岛国忠实影迷怎么着? 这时候,小伙子挑了挑眉毛,然后做出了一脸猥琐下流的笑容,用一口不标准的汉语问了一句“大哥,要光盘吗?” 顾杰先是张着嘴愣了一下,明显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纳过闷儿来之后,就瞪着那小子瞬间两眼冒火! 看老顾那眼神就得打死他啊!制造了一身神秘气息,害的他们白白紧张了半天!最后一张嘴却是‘大哥要盘吗’?这还真是打死都不嫌多! 不过秦震想起了羽东之前的话,在这里千万不能惹是生非。所以刚要上前去劝说老顾息怒消消气,却不曾想这爷们儿竟然自己转过弯儿来了。 他不但褪去了那恶狠狠的愤怒眼神儿,反而还嬉皮笑脸的用比那小子更猥琐的语气问了一句“哦?是好片不?” 以秦震了解顾杰的程度来看,这爷们儿现在是不定憋了什么坏心眼儿呢!如果他不是憋着坏,肯定不会忽然转变的那么快! 就连羽东和姜旗也似乎了解顾杰的做派了,所以这会儿不但没有拦着他,反而还倒退了两步揣着手在一旁观看。 那不长眼的小子一看顾杰感兴趣,马上抖着大衣里层,拼命的展示着说“你看你看,都是好片啊!” 顾杰冷笑着哼了一声,仰起头说道“小子(zei)!你顾爷我看这玩意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弹球呢!拿着你这点儿粗制滥造的破玩意儿,就想在顾爷我面前显摆?你知不知道你顾爷人送外号av小王子?” 老顾把这话说的是理直气壮、掷地有声!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似的! 别说是秦震,就连一旁的姜旗这会儿都低下头捂上了脸。如果还可以解释一次的话,相信他们一定会告诉那小子“我们和他不认识……” 没想到,那小子也是财迷疯象掉钱眼儿里了。为了能成功的把他的盘卖出去,就差抛头颅洒热血了。这时他不但没有撤退的意思,反而还又凑近了一些,低声对顾杰说“小王子,我敢保证我这里都是你没看过的!” 顾杰冷笑道“哦?那你说说,有什么特别的。我觉得吧,只要不是你亲自演得,应该就没有我没看过的。顾爷我早就到了阅遍天下a片,心中的境界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秦震是真有心拉上羽东和姜旗先走一步了。就让老顾留在这当‘小王子’吧!秦震觉得他和这光盘小伙儿倒是挺志同道合说得上来的…… 这时就听那小伙子继续卖力的推销道“王子,我这里的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 顾杰先是愣了愣,然后看着那小伙子不解的问了一句“这片还分少数民族不少数民族的?都没衣服,我他妈知道是哪个民族的?” 这一句话就把小伙子彻底给问懵了!呆愣愣的看着顾杰,半天没说出话来。 秦震在一旁看的抿嘴偷笑,心说兄弟,你算是撞枪口上了。这年头,哪行都不好干啊!就你这智商和这口才,真要到城市里卖这东西,还不得让人打死?不被买盘的打死也得被城管打死。 没等小伙子回过神儿来,老顾就又嘿嘿的笑了“小子,你今儿算是赶上这波儿咸带鱼了!(比喻很难得赶上机会的意思)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哥儿四个是云南省缉毒扫黄城管大队的!抓的就是你这样儿扰乱道德和谐,败坏社会风气的不法分子!怎么着?你自己选吧!认无期还是认枪毙?” 秦震都听不下去了……城管大队还管缉毒扫黄打黑呢??他们俩人也就罢了,这身边一位特种部队军官,一位军区少将,怎么一下子就给贬为地痞流氓了呢? 再看看羽东和姜旗,羽东倒还好,揣着手继续看顾杰的表演。姜旗也是故作淡定的看着顾杰,还努力想配合出点儿顾杰那架势。不过就凭他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来看,这爷们儿显然也不太能接受老顾封的这军衔。 那小伙子一听完顾杰的这番话,差点两腿一软直接跪下!估计心里还在极度的震惊当中呢!谁能想到现在卖光盘有那么大的罪过啊?!敢情自己这一身的光盘都够判无期或死刑的了啊?藏一身白粉也顶多就是这罪过啊! 看来在大山之外,我国这和谐社会的治安管理是真严啊!果不其然是真的打击黄赌毒到底,逮个卖光盘的都逮到边境山区来了!更没想到的是,扫黄大队长本人竟然还是个av小王子…… 这一系列的震惊让那小伙子半天都回不过神儿来。张着嘴,愣愣的看着顾杰。估计三观瞬间被刷新了。 顾杰一看这小伙子已经完全懵了,索性伸手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然后露出了一个阴险狡诈的笑容说道“嘿嘿,别害怕。你如果真有心要弃恶从善的话,党和人民还是会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的。” 听到这,秦震大概算是明白了。和羽东对视了一眼,羽东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不用说啊,顾杰这是在现场抓劳力呢!刚刚羽东观察地形的时候就一直愁眉紧锁的,想必是这深山老林他没把握也不敢擅自乱闯。但是要有个当地人做向导的话,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翻山越岭不就如履平地了嘛!老顾肯定是看出这光盘小伙儿是个本地人,又缺心眼儿到一定程度了,这才咋咋呼呼的打算唬住了他为他们做向导的。 老顾这时候又努力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问道“小子!你是不是这里当地人?” 那小伙子还没回过魂来呢,吓得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这里人!我就住在这片村子。哎呀王子,我就是想混口饭吃,不是要故意犯罪的啊!要是早知道这罪过,那我就贩毒去了!这样被枪毙我实在是太冤了!您就饶了我吧,好吗?我把这些都给您!”说着,还又拽了拽他那大衣。 顾杰皱着眉一摆手道“行了行了,没人要你那破玩意!我问你,你对这片深山老林,熟悉吗?” “当然熟悉啊!我从小就在这长大的,从没出过山。只不过现在生活所迫,偶尔往外面走走,看看有过往的汉人顺便卖些小东西……”小伙子嗫嚅的回答着。 顾杰点了点头说“嗯,熟悉地形就好。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虎子……” 顾杰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就愣住了。紧接着就一声暴怒的吼道“嘿!你还敢叫虎子?!你他妈是不是有亲戚在丽江开出租车?!我听这个名儿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秦震一看老顾这即将失控的状态,马上上前拦住他劝道“诶诶诶,大队长要注意言行和形象啊……此虎子非彼虎子,你用不着那么激动……” 老顾是想起来当天在丽江的出租车上,被秦震冠以大脑炎的事儿了。当时那个司机就说他确实有个远方亲戚的孩子是脑炎,名字就叫虎子…… 而且吧,要是仔细看看的话,这小伙子身高顶多一米七左右,站在一米九的老顾眼前,还真是挺像那个脑子有点儿毛病,个儿没张开的虎子…… 可是小伙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他一看老顾忽然要翻脸,马上就哭丧着脸央求道“王子、王子,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其实他究竟哪儿错了,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老顾不耐烦的摆着手道“去去去,谁叫小王子!喊我顾队!”秦震这一听,差点没乐出来。这老顾敢情还他妈是个官迷!往这深山老林里蒙骗无知山民不说,还顺手给自己封了个官当当! 不过秦震这时候脑子一动,就看了羽东一眼。那意思是问问羽东这小子可以信任么? 只见羽东轻轻的点了下头。秦震心里这才踏实了下来,走到那小伙子跟前说道“那个……虎子啊,你家方不方便让我们几个借宿一下?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不过……你要是想戴罪立功,明天一早还得帮我们点儿忙。” 虎子一听,本来还稍微犹豫了一下。可顾杰顿时就瞪起了眼珠子威胁到“无期还是死刑!现在选!选完立即执行!上诉无效,财产上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虎子一听立马就不再犹豫了!马上指着那边的房子说道“顾队顾队,我家就在那面!您们跟我来!”说着,就带路往前走了。 顾杰得意的一仰头,露出了个胜利般的微笑。然后回手招呼了一下他们大伙儿,就昂头挺胸的跟着虎子走开了。也真是想不明白,他‘战胜’了个虎子,有什么可骄傲的…… 剩下秦震他们只能相视一眼,互相苦笑了一下。就他们四个现在这行径,哪里是什么执法大队的啊,明显就是打家劫舍的臭流氓啊! 不过眼看现在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如果不是这个虎子自己撞到了枪口上来,他们这一晚的夜宿山林,还真要成个问题了呢! 第二十章意外信息 跟随着虎子来到他的家,一进门就发现这家跟露宿也差不了多少!一间屋子半间炕,还是土坯房呢!就他们四个这身高往屋里一站,瞬间就饱和了。 不过虎子倒是很热情的介绍着说不要紧,后面还有两间房呢!秦震笑了笑,心想看来这‘民族大片’也曾有过生意兴隆的时候啊。要不然,他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怎么可能还会盖的了房? 后面两间比外面那间稍微宽敞了一些,只不过除了四面泥墙以外,这屋里没有任何东西。也就是说,今天他们几个虽然不至于露宿山林让狼给叼了去,但是也无法避免打地铺的厄运了。 虎子对他们尴尬的笑了笑。秦震摆摆手道“没关系,挺好的了。领导班子就是要打入基层百姓的生活中,要不然哪他妈能懂的人间疾苦…” 虎子也不管听的懂听不懂,就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傻笑。就他这傻笑的模样,秦震还真怀疑他就是丽江那个脑子有毛病的虎子。 这会儿顾杰嚷嚷着走了过来问道“你家有什么吃的吗?我看人家院里不都种地了吗?你的地呢?” 虎子乐呵呵的带着顾杰来到了后面院子的菜地旁边,指着那两块地里的韭菜和葱,挺自豪的说道“地咱有,我也种着呢!” 秦震一看差点没哭了,就那一片烂秧子你都没法把它们称之为蔬菜!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这两样东西种起来毕竟简单些,那些复杂需要悉心照料的,想必虎子也种不出来。怎么说人家也不是全职的农民,人家还得满山的去推广电影事业了不是么…… 而且有些情况秦震也不是完全不了解。时至今日,这云南数十万的大山中,还有不少的老百姓们,一年的收入还不到千八百呢!要是那样想起来的话,能吃上大葱和韭菜,可能也算是种不错的生活了。 羽东和姜旗看来是铁了心准备靠那点罐头和压缩食品活着了。不过顾杰是真吃不惯那压缩的东西,用他的话来说,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嚼草纸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 所以这时顾杰拿了点儿钱,让虎子去向周围邻居讨点儿干粮鸡蛋什么的,反正有什么要点什么吧!他们都是自己人,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害他。 不一会儿,虎子就回来了。拿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楞要说用后院的韭菜给领导包包子。传说领导们都爱吃包子…… 只要是为了吃,老顾绝对是属于那种奋不顾身、不辞辛劳的人。这荒山野岭的,能吃上包子得是多大的诱惑?所以他们俩人当下一拍即合!一块儿去忙活他们那领导包子盛宴去了。 而秦震和羽东他们则是在屋里,低声的商量着明天起程的时间,估算着大致的路线等等。 时间也没有多长,顾杰就端着一篮子包子进来了。看这意思,虎子后院的那片地里也剩不下什么了,估计全都捐献出来了。 人一饿了,可能吃什么都会觉得是山珍海味。虽然秦震有些嫌弃虎子家的韭菜,也不太信任这俩人的手艺。但是在这热腾腾的包子和干巴巴的饼干之间做选择的话,秦震自然还是更倾向于包子…… 要是打算在虎子家找桌子,那纯属就是故意寒馋人了。几个人也没废话,席地而坐,各吃各的。 刚一开始吃,羽东那双手就好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往包子旁边轻轻一放,淡淡的说道“饭钱。” 顾杰正啃着包子呢,一看那钱,都忘了继续嚼东西了!估计他心里是有点儿不太平衡,一来这饭纯属是为了自己吃的,让人家羽东花钱不太合适。二来吧,他要是非得给的话,也没必要给那么多……整个包包子的过程,自己才是主力好不好? 想了想,老顾也没说什么,闷头继续吃。只不过这次吃的更狠了!用左手的包子就着右手的包子吃……一边吃还一边篡改着小兵张嘎里的一句老台词:老子在城里下馆子都不问价,何况吃你几根烂韭菜! 看到老顾那被包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嘴,估计由他这位‘顾队’来商讨明天的事儿是有点不太可能了。所以秦震索性接下了‘副队长’的这个职务,对虎子和蔼的笑了笑说“虎子啊,你没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明天得帮我们点事吧?” 这虎子现在估计什么都听不见了,看着包子旁边羽东放下的钱,两眼直发直! 秦震瞪了羽东一眼,心说你个资本主义少爷就是不懂的顾忌劳苦大众的心理感受!你这样一下子给他那么多钱,万一刺激病了,明天谁带路当向导? 秦震一看虎子这状态,眼珠子和魂儿都掉在那叠钱上了。索性伸手一把拿起了那叠钱,晃了晃说道“虎子,我问你话呢!” 虎子两眼随着钱的晃动乱转,马上应道“啊啊,我听着呢!我听着呢!您说!” 秦震把钱塞到了虎子的手里,认真的说道“这钱已经是你的了,你就别再财迷心窍了!明天为我们办点正事。” “好好!”虎子低着头,热泪盈眶的数着钱。 “你对前面那座山比较熟悉,对吧?”秦震诱导着问。 “嗯,熟悉。”虎子依旧头也不抬。 “那就好。明天带我们翻过那座山,我们要到山的那一面。” “嗯……”虎子刚要点头,猛地好像触电般的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大喊了一声“啊啊??你说什么?” 秦震一看虎子这惊诧的状态,不由得和羽东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小子看来不仅仅是知道路啊!于是马上又对虎子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带我们翻过那座山。” “不行!不行不行!”虎子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为什么不行?”秦震装作一无所知的问着。 虎子终于放下了钱,一脸认真的说“嗨!所以说嘛,就算你们是领导,这山里面的事儿你们也是啥都不知道!” 秦震一看,这爷们儿还来劲了!不过现在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所以秦震也没反驳,反而还顺着虎子的话说“是是,毕竟有关注不到地方。那你给我们讲讲呗?那座山到底怎么了?” 虎子随手捏了一块饼干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你们听我的,打击黄赌毒打击到这里就可以了,那座山可千万翻不得呀!别说是你们了,就连我们当地人,也不是谁都敢翻那座山的!那座山的后面,可是魔君的地盘啊!魔君可不会管你是哪个大队的队长!” 秦震听到这,瞬时眼睛一亮!看来这是要有意外收获啊!这虎子别看虎,可他竟然知道魔君! 没等秦震再问话,羽东就又‘变’出来了几张钱,往虎子旁边一放,简洁的发了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虎子再次看见了大把的钞票,差点没给羽东跪下!秦震安抚了半天,这才平复了一下他那激动万分的心情。 就见他咽了咽唾沫说道“前面那座山,对我们当地人来说,叫做鬼门山。叫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过了那座山就到了百鬼魔君的地界。 传说他的那座山里,到处都是沼气和迷雾,陷阱和沼泽,还有很多很多的巡山鬼奴!要是走错路进了那座山,一个不小心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呐!” 秦震他们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虎子的这描述和羽东了解的情况基本吻合,看来这小子说的全都是真的。羽东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虎子的脸色有点发白,就见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翻过鬼门山,也进入过百鬼魔君的地界,那时候我才7岁。 有一次我追一只野獐子,一不小心追进了那座山。在山里兜兜转转了好久都走出不来,正玩命的转着呢,就听见前面山坳里有惨叫声! 那时候太小了,根本不懂事。也不知道害怕,循着那声音就跑了过去,躲在一片大石堆的后面偷看!就那一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山坳里面被绑着个人,那个人浑身都是血!眼睛已经变成瞎窟窿了,更可怕的是还有虫子从那窟窿里面钻出来! 后来,随着那个人越来越痛苦的惨叫,他身上开始起了老大老大的虫子包!那大小……”说着,虎子左右看了看,最后将手指向了顾杰手里的包子上说“足有那包子那么大!” 本来从开始进入话题,顾杰就已经不怎么吃了。被虎子这么一指,爷们儿瞬间就吐了出来!他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拍着胸口骂道“咳咳……你小子绝对是他妈成心的!!你成心想恶心你顾爷我是不是?!” 虎子无辜的缩了缩脖子,求助般的看着羽东。羽东一摆手,示意他什么事儿都没有,继续说。 不知道是钱的作用,还是羽东本身的气质问题。虎子现在好像很清楚那个‘顾队’并没有眼前这位爷有实力。所以也不管顾杰那吐的厉害,表功的一般继续对羽东说道“那个人就好像是整个身子都被虫子给蛀了!从里往外的爬虫子!最后终于不叫唤了……当时我已经完全吓傻了,都尿了裤子。捂着嘴刚要回头往家跑!你们猜我一回头撞上了什么?!” “撞上了什么?”羽东和秦震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却见虎子脸色越发苍白,面带恐惧的轻轻吐出了一个字“鬼。” 第二十一章绿色迷宫 顾杰一听这句话,来不及擦嘴就回头朝着虎子怒道“鬼你大爷!你看我像鬼吗!” 虎子一脸委屈的说“真是的鬼,那些鬼都好高啊!” 这一说完,老顾都给气笑了!不过很明显他更不爱听了,因为整间屋子里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一米九的身高了。他擦了擦嘴,喝了口水对虎子说道“小子,你怎么个意思直说吧!你就成心盯上我了是吧?长的个高就是鬼啊?那nba一年得出多少鬼?你说!” 当然,虎子也不懂什么nba,他只是一脸认真的对顾杰说“队长,你要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人!人不可能会长那么高!” 顾杰似乎是被虎子的这态度给打动了,稍稍犹豫了一下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太小啊?你想啊,你现在才这么高,那七岁的时候得多矮?你看什么人都觉得很高那挺正常的啊!你要是七岁就跟我一边高了,那才活见鬼了呢!要不然你详细点说说,那些东西除了个高以外还有什么特点?” 虎子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我当时已经太害怕了,一回头又看见了那些鬼,我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我只知道,他们当时是四个人,很高很高的低头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正准备杀我呢,远处就传来了一阵阵铃声。那铃声很特殊,四个鬼听到之后就好像是收到了某种命令似的,又看了看我,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鬼门山的山路前了。村里的老人们说,那是魔君放过了我。”虎子在回忆叙述的时候,每当提到‘魔君’这两个字,仍然是一脸的敬畏和虔诚。 听到这里,秦震就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就问向了羽东“羽东,你知不知道那个魔君多大年纪?如果虎子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魔君了,肯定当时就得是而立之年了吧?那现在又过了二十来年了,合着那魔君是个老头啊?如果他很老了怎么办?下蛊解咒这方面的功夫会不会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或者早就不干了?” 羽东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了解,甚至俊天对他也不是特别的了解。这位魔君神秘莫测,哪有几个人真的见过他。不过我相信,百鬼魔君名在人在,人在咒术在!” 说完,羽东又稍稍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抬起头对虎子说道“不要求你带我们进入魔君的地界,只要翻过这座鬼门山就行。” 虎子一听,马上又开始像拨浪鼓一样的摇起了脑袋,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呀!过去会被百鬼吃掉的啊!” 顾杰在一旁听的不耐烦,有心又要武力镇压,但是却被秦震拦了下来。只见羽东不动声色的又拿出了一叠钱,放到虎子面前,再次冷声说道“过鬼门山,就这么简单。” 虎子瞪着那叠钱咽了口吐沫,没伸手也没说话。 秦震本以为这小子还要继续拒绝或者坐地涨价呢!没想到,虎子拿起了钱,泪汪汪的看着羽东说“我觉得单单过鬼门山这要求太低了,我带你们去我小时候去过的那片地方!” 可能谁都没想到,虎子的转变竟然会这么大!或者应该说,是金钱的魅力竟然那么大! 秦震看的整个人都愣了!半晌,才在心中暗暗感慨:这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刚刚还对魔君一脸的忌惮,现在一看见钱什么都忘了。果然是经济社会,什么都得拿钱说话。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看来,有钱都能使磨推鬼! 只要有了钱,就可以上买天,下买地,中间买空气。只要有了钱,就可以让活人闭嘴,甚至可以让死人喘气! 这个世上所有的烦恼和麻烦,归根结底都是由两件事造成的:一是有钱吃饱了撑出来的,二是没钱没饭吃饿出来的。 虽然秦震并不喜欢这种庸俗的社会风气,但是他却打心眼儿里盼望着那位百鬼魔君也是这么个性子!有句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如果百鬼魔君下蛊解咒也是钱可以搞定的话,那羽东自己就可以解决一切了。 可问题是……秦震总觉得,能在玄学界、苗族界、甚至是羽东、俊天他们这样的军界,都能如此负有盛名的神秘人,应该不会和虎子一个觉悟…… 更何况他咒法高深,又是个巫蛊巨擘,真要是看重钱的话,指着巫蛊之术去收费下蛊都能发了大财!何必死守着这深山呢? 不过反正这个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明天一早就由虎子带路,他们要翻越过这鬼门山,抵达魔君的地界之内。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当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大家就都起来了。难能可贵的是,这虎子还真是个负责任的人。他背了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各种防毒虫蛇蚁的草药,还有一些镰刀锄头之类的小器具。 而且他还脱去了‘电影大亨’的行头,换了一身苗民的打扮。大概是想当遇到蛊苗的时候,能增加点亲切感吧!要不然的话,就他之前的那身装扮,估计秦震他们四个还没死呢,他就得先归西! 一切准备就绪,顾杰又拿上了俩包子,准备一边走一边吃。这爷们儿大概是忘了昨天那段不愉快的故事了…… 还没走出虎子他们这片民房呢,那俩包子就已经被顾杰消灭干净了。秦震回头一看那爷们儿的模样,嘿,小白牙、绿韭菜,别提多好看了……好看到秦震都看不下去了!索性扭头抓紧时间继续赶路,免得把昨天吃的再给吐了出来! 刚进山的时候,脚下还有路。而且周围时不时的有些鸟叫虫鸣的,还算是有些生机。 可是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的走下去,四周开始变的静谧了。而且茂密的山林使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抬起头,只能看到满目的古树参天,遮天蔽日。这氛围让他们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过羽东在一旁对他们也宽慰了几句,大致是说还没到魔君的地界,不必那么担心害怕。 说实话,走进这片山,就如同是走进了一个墨绿色的迷宫。四周完全都是茂密树林,让人很难辨别方向。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必须要找一个当地向导的原因。 参天的绿树枝干纵横交错,形成了偌大的蔽日凉棚,将头顶湛蓝的天空切割成了零星碎片。阳光只能透过缝隙,点点洒进来,形成一小缕一小缕的光柱,穿射过晨雾与烟霭,让这里显得更加有些迷幻。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树木高低落差很大。有的枝干凌云入霄高达几十米,有的却只有一人多高。这些高高低低的枝叶复杂的交错延伸,似乎在头顶的这片天底下结成了一张硕大的绿网。使生灵进入‘鬼门’便无法再逃脱! 最可怕的是,这里还不单单全是树,还有千奇百怪的藤本植物。众多的藤几乎充斥着整座山林,让人寸步难行! 这些藤,有的从高高的树冠上笔直的垂下来,有的柔软的缠绕在树干上,有的则是弯弯曲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四下蔓延着。 在它们的‘牵线搭桥’之下,不同的参天树冠交错在了一起。粗大的藤条悬于空中犹如巨蟒游动,让人不禁感觉毛骨悚然!! 人们都说绿色是养眼的,但是在这里,绿色却让人感觉如此恐惧!这里是一处幽闭的迷宫,整座山就是对魔君地界最好的一个天然屏障! 万幸是有虎子这样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做向导,要不然的话,他们四个人将要面对严峻后果恐怕都不堪设想。 据虎子说,由于云南气候独特,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四季之分。所以有些深山里的动物也都比较‘没正行’。 比如蛇,这种需要冬眠的动物。在这里,冬不冬眠的完全就取决于当年的气候和它的心情了。因为即使是冬天也不会冷到哪儿去,所以这里的藤与蛇,常年都是让人分不清的。 虎子说如果不是带了避蛇的草药,那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发现,某根垂到你面前的‘藤条’竟然是长着眼睛的!又或者,你脚下踩过的粗壮藤蔓,竟然是软的! 这些话听的秦震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心脏也不堪重负的‘砰砰’乱跳!这对于怕蛇的人来说,真的是场折磨! 不过虎子可没在意秦震的脸色煞白,他仍然尽职尽责的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他说这里有不少的缅甸蟒,致命毒蛇更是数不胜数。大概是因为魔君炼蛊的原因吧,这里得天独厚的毒物到处都是。 不过很邪乎的是,这些毒物巨蟒就像是被人画了一个圈,圈在了这山里一样,从来不曾出过山骚扰山脚下的老百姓!!哪怕一只毒蚁好不好?都没有过! 老百姓们说,这是魔君将毒物们圈在了鬼门山中,不让它们为祸百姓,这是在保佑他们呐! 所以,百鬼魔君这四个字,不仅仅是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禁忌,还是当地人民心中敬畏有加的‘神明’。 由于从来没有人见过魔君,久而久之也开始有人猜测,魔君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当一个名字介于现实和传说之间,存在或不存在的质疑当中时,这个名字就注定了会被神化。 甚至当地还有一种世世代代相传并且十分笃信的说法是:魔君只有一位,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位。他不老不死,神通广大。掌万灵,控百鬼!隐于深山之中,庇佑着这一方的水土子民。 这,大致就是在这一带的苗民中,有关于百鬼魔君的传说。 第二十二章鬼门山 关于这种传说,秦震他们是很难信服的。虽然这段日子以来已经经历过了不少怪力乱神、用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了。但是在秦震的眼里,人就是人,不可能会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 比如像羽东、俊天,他们本身好像就已经很夸张的‘神通广大’了。但是若说能‘掌万灵,控百鬼’那不就有点扯淡了么? 虽然秦震和顾杰在丽江的那个晚上经历过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仍然相信那应该不会是‘鬼’这种东西在作祟。 这个世上如果真的存在魂魄亡灵的话,那斌子和老沈他们为什么不曾托个梦,叙叙旧呢? 哎!关于到底有没有鬼的这个问题,恐怕还是得等见过了那位‘百鬼魔君’之后才能知道。 秦震虽然不敢说自己是阅人无数、眼光独到,但是生意场上见过的人那也多了去了!这魔君是真的掌控百鬼,还是妖言惑众,见了面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 而且在虎子的一番灌述之下,秦震对魔君的那个形象也越来越不太看好了。 本来这个名字就透着十足的阴森邪异,再加上他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年龄,和不老不死的传言。秦震总觉得这位魔君会是一个浑身布满漆黑肮脏的诡异纹身,然后身上没准儿还会缠着毒蛇,趴着蝎子,面容邪恶丑陋、黝黑干瘦的那么一个老不死,老妖怪。 联想一下那副画面,秦震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那似乎不是云南苗寨中的百鬼魔君,倒像是亚马逊食人族的部落族长……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他们已经又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了。虎子站在一个高处,指着前方说道“你们看,等到咱们过了那条黄泉,再往前走个三四里,差不多就出鬼门山了。只要一出鬼门山,就进入魔君的地界了!” 秦震听的直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们这里的人起名字都没忌讳吗?这山叫做鬼门山也就罢了,鬼门山里怎么还有黄泉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虎子倒显得挺理所当然的说“进入魔君的地界,本来就不是活人该干的事儿,这里的地名都是给鬼起的!我跟你们说啊,魔君的那片山里,名字更恐怖呢! 比如那里有一片大山叫做忘川,听说魔君就经常出现在那里呢!还有一条溪流叫奈河。对了,还有一片山林叫什么往生林的啊。当初我迷路的地方,就是在那片往生林里。” 虎子这么一说完,大伙儿全都站住了。看着虎子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虎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呢。 顾杰这时候明显自我安慰的说道“这、这魔君是自己哄自己玩呢?他占山为王也就罢了,还给自己周围创造出来了那么一个配合他名字的环境!呵呵……挺会捧自己的啊!” 别看老顾嘴里那么说,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透露着不安。大伙儿心里都有数,没有一定本事的人,怎么敢把这阳间的地名都改成阴曹地府?当地山民百姓们怎么可能同意? 但是显然这里的地名不但没人反对,还一辈一辈的在流传。说不定,都未必是那魔君自己起的!而是这些百姓们为了敬仰魔君而起的名字也说不定。 难怪羽东说这里的群山在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呢!一向反对封建迷信思想的领导们,怎么可能印出一张满是‘忘川’‘黄泉’的地图? 羽东这时候也站到了那个高处土坡上,眺望着虎子所指的那个地方。然后转身问道“你说再走三四里就能出去了?” “嗯!是呀!很快就到了!”虎子高兴的说着。 羽东点了点头,然后又拿出了一叠钞票,塞给虎子说道“你回去吧!做点正经生意,或者帮帮村里的人……去吧。”说完,羽东就跳了下来,继续忙活别的去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个菩萨心肠,可是却不愿意把自己的这一面表现给外人看。似乎是继承了他先辈那忍辱负重的特点啊,宁可被人误解、被人骂,也不愿过多的表现和解释。不过从他刚才的这个举动上来看,他还是比一些官僚要有良心的多呢! 虽然这个世界救急救不了穷,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但是对于鬼门山山脚下的那二十几户人家来说,羽东做的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生活消费的极限了。 所以这会儿虎子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钱,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眼泪汪汪的对羽东说“首长,您放心!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回家我就把那些东西全扔了去,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顺便带着村里的王大爷、张二婶、四舅母、刘老叔……一块儿勤劳致富奔小康!争取为社会主义和谐做贡献……” 不等虎子表完决心,顾杰就不耐烦的一摆手说道“闭、闭嘴!你他妈怎么比我还能扯呢?你有那闲工夫少说话,多办事!回去之后对你那肮脏龌龊不思进取的前半生好好反省反省吧你!”说完,顾杰还狠狠的瞪了虎子一眼。 老顾他当然不高兴了。本来‘顾队’是这个组织里最高的职务。这忽然间让虎子给弄出来个首长,老顾这官职瞬间就一落千丈了。他能高兴么? 不过秦震倒是觉得老顾是真犯不上。这个‘组织’满打满算一共就四个人!个个身兼数职,还有啥可争的?哪怕你说自己是酋长、是总统、是军委,也没有人管你啊。就算民主投票也顶多才三票。更何况,咱国家还不存在什么民主选举。这事儿什么时候用过老百姓操心投票?你想说是谁就是谁呗。犯的着跟个虎子置气嘛! 可虎子这会儿还认真上了,抹了把脸,正义凛然的说道“我、我一定会好好反省的!但是我既然说过要带你们去魔君的山里,我就得带你们过去!” 羽东看了虎子一眼,难得的笑了一下说“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想来羽东他大概也是被这山里人民的淳朴实在给打动了吧! 而且秦震也非常明白羽东的心思。这山里的地名决不是白起的。为什么前半段没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呢?为什么越靠近魔君的地界越出现这种诡异可怕的名字了呢? 想想这其中缘由应该也并不难理解。大概是危险程度越来越高了,所以才会开始有这些名字。老百姓们一来是为了敬拜魔君,二来也是为了提醒往来的山民们:到黄泉了,到鬼门了,该回头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所以羽东才会在这个时候让虎子回去,他不想虎子跟他们四个人一起冒险。毕竟,他是无辜的。 可是虎子哪明白羽东的这份心?还非得执意要带他们继续走,越劝越耿直!老顾最后实在忍不了了,终于开口说道“让你走,你就快点儿走!怎么还越说越来劲了呢?我要是你,早就拿着钱跑了!你是真缺心眼儿是不是?我告诉你啊,你赶紧走!要不然一会儿魔君要是后悔二十年前饶你一命,现在准备弥补一下遗憾,那可就不好了!快走!” 虎子那本来还义正言辞的脸,一听到魔君要反悔的事儿,瞬间就给吓白了。 秦震笑了笑给虎子找了个台阶下,又摆了摆手说道“虎子,快回去吧!等我们忙完手里的事儿,回去还找你吃包子呢!不过在我们找你之前,你可得把你那个家弄的像点样啊,买点好菜种种。实在不行,趁着年轻走出大山去外面闯闯也是好的!” 虎子感激的拿着钱对着羽东他们几个人千恩万谢,最后道了句多加小心,这才转身往回走。 没走两步,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句“几位领导,出鬼门山有条界线,你们看见那线就能知道进入魔君地界了!要当心巡山的鬼奴啊,我没骗你们,真的有鬼!领导们保重!顾首长保重!”说完,朝着顾杰用力的挥了挥手,这才转身跑开了,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顾杰看着虎子的背影哈哈大笑道“别看这小子二百五,但是确实挺上道儿的!这么懂事儿的就把我给抬升到首长了!嗯,以后要是出了山,没准还真能有出息!要不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还真有点想要收他为徒的打算!”顾杰撇着嘴,表扬着虎子那拍马拍对了的好表现。 等目送虎子离开了之后,整个这绿色迷宫中也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秦震一叉腰,呼了口气说道“嘿,怎么着兄弟们?现在可就剩下咱们哥儿四个了!走吧?朝着魔君的山寨进军!誓死要跟他死磕到底!” 羽东这时候也拿出了那个鬼铃铛攥在了手里,然后看了看周围的树木说道“离魔君苗寨越来越近了,咱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拣点长树枝,探着路走。这里落叶很厚,不知道会不会有陷阱或沼泽。” 刚听羽东说完,大伙儿就二话不说开始在附近寻找趁手的家伙。在这林子里想找树枝子那不是太简单的事儿了嘛。 秦震对羽东的这个决定很是满意。一是为了开路探路,免得他们会深陷沼泽泥地。 二是因为他们现在纯属就是缴械上阵,根本就没有武器!哪怕是树枝子呢,握在手里也会多少觉得踏实点不是吗?虽然说巫蛊之术不是手里有家伙就能防备的了的…… 第二十三章黄泉魅影 大家分别找好了树枝木棍之类的‘家伙’,顾杰就掂着手里的粗木棍子苦笑道“自从在那乌孙地下的王城里哥们儿回过一次石器时代以外,还真就再没像眼前这么惨过!这地方阴暗潮湿水汽大,就这种破木头棍子捡回去当柴火烧都够呛能起火。指望它防身看来是根本就不可能了。” 看着顾杰那一脸颓丧的样子,秦震只好劝道“那个……让你捡这东西是探路用的,又不是作战用的!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赶紧,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你还任重而道远啊!走走,开路了。”说着,秦震一边推搡着顾杰,一边就朝虎子说的那‘黄泉’走去了。 之前羽东也观察过了,那片所谓黄泉的地方,实际上就是山里的一条小溪流。水流很浅,而且十几步就能跳过去。他们没走了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这‘黄泉’岸边。 要是按照虎子所说的情况来看,跨过这条溪流再往前走几里,就可以出这鬼门山了。秦震有心想要让大伙儿一鼓作气走出去的,可是羽东却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条小溪的水流,样子十分认真。那模样就好像是在淘金似的,一丝不苟的检查着水中的‘微生物’。也不知道他那眼睛是不是显微镜。 没等秦震开口问他到底在干什么,这爷们儿竟然难得主动的自己交代了。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很怪异的来了那么一句“这水里面什么生物都没有。” 一听这话秦震就乐了,看着羽东揶揄道“东少,你是饿了还是怎么着?这么浅的溪流你想让它有什么?难道里面非得蹦出来点儿螃蟹、带鱼、小龙虾,那样才算正常?” 顾杰这时在旁边接道“大震,你净胡扯!你说的那几样东西也他妈不是一个地儿出来的啊!这里就算有,也肯定是淡水鱼。不过东少,你纠结这个问题就有点多余了吧?咱现在也没工夫在这儿现场烤鱼啊! 而且俗话说的好,水至清则无鱼,这只能证明人家这山里的水质太好了呗!山里的水要是像咱们城市里一样,飘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山下的老百姓还怎么活着?” 羽东摇了摇头说“不。像这种大山里没被污染的溪流中,应该有很多才对的。你刚刚也说了,这水源一定是连着山下百姓们食用的水源。那就证明不应该有毒,可是又为什么会干净到这种程度呢?” 秦震一听,反正也听不明白,更猜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说道“得嘞,爷们儿,快直接说吧!你的猜测是什么?别绕弯子了。” 羽东看了看周围,有些警惕的说“万物有灵,我觉得这里可能正在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生灵捕捉到了危险信息,都避难去了……” “诶,咱可别逗啊!您这意思是说这里要地震啊还是怎么着?就算是,等咱出了这片山再发生意外行不行?”顾杰颇有些激动的吼着。 不过他这话说的也实在是太愚蠢了,真要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也不是羽东能说了算的啊!你问他能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秦震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周围的一丝异样---他们的四周起雾了。又是那种飘飘渺渺的雾气!带着诡异不真实的迷幻感。 在他们刚来鬼门山的时候,那时才刚清晨,有晨雾是很正常的。而且那种晨雾让他们一点儿都不觉得紧张。可是现在的这雾气就不同了。它是毫无预兆、毫无因由冒出来的。 而且这片白茫茫的雾气轻拢慢涌、乍合乍散,诡异的缭绕在他们的周边。让他们恍恍惚惚的很难辨清楚周围的环境和方向。 顾杰举着棍子使劲儿的在空中挥动了两下,毫无意义的在做着驱赶雾气的动作。嘴里还十分不甘心的骂道“嘿,这可他姥姥的新鲜了啊!怎么刚才虎子在的时候就没事儿呢?这雾怎么说来就来了?” 秦震现在倒是没功夫去考虑虎子与这雾气之间有什么关联。如果非说这鬼雾能和扯到什么关联的话,那在这里,秦震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魔君了。 自古以来,所有的法术都离不开烟雾弥漫的场景画面,所有妖魔鬼怪的出场也都不会是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周围多多少少的得氤氲飘散着一些虚无飘渺的阴云惨雾。 无论是祈福、还是降灾。就连孔明借东风,还得在七星坛高搭法台,准备香烛符?,然后烟火缭绕呢! 所以这妖雾一起,秦震顿时就想到了魔君!会不会是魔君已经发现他们了,故意放出这妖雾以示警告的?又或者说连警告都多余,这是直接就要准备动手了? 没等秦震想个明白,顾杰就冲着小溪对面吼了一嗓子“我靠!真他妈有鬼!!” 秦震他们闻听连忙向对面看去,可是这会儿那里的雾气又重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秦震问顾杰到底看见什么了。顾杰揉了揉眼睛,脸色发白的说道“我、我看见鬼了!……没错,绝对不会是我眼花!那鬼穿着一身黑,就站在对面看着咱呢!被我发现了之后,马上又随着雾气消失不见了!” 秦震在旁边听的浑身直发毛!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秦震可能还不至于反应那么强烈。 但是这话偏偏是从老顾嘴里说出来的,这就由不得他不寒毛倒竖了! 在秦震的眼里,顾杰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更是凭着他那自以为的一身正气和浑横的性格,不惧鬼神。 今天能让他老顾这样惊慌失措的大喊着自己见鬼了……那不客气的讲,秦震就只能认为是真的开始闹鬼了! 而且话说回来,在这地方闹鬼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且不说这里是百鬼魔君的地盘,就说那日本鬼子在云南滇西做过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大屠杀,估计冤鬼怨灵就少不了。 天理昭昭,报应循环。不管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相信谁也都逃不过报应二字。有些还未现世现报的,也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但是秦震坚信,不管是冤魂,还是恶鬼,冤有头债有主,它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一个活人。所以只要不亏心,挺直了腰板儿,对面有鬼又如何?!根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秦震壮了壮胆说“兄弟们!别怕!自从见过那穿雨鞋的鬼脸之后,我发现自己就再没什么可害怕的了!跟我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说完,秦震便带头跳过了那条小溪。这中间,羽东还特意嘱咐了他两句,别冲动,稳住了。可是秦震那股子浑劲儿一上来,貌似也比顾杰强不到哪儿去。 可说到底,还不都是被恐惧给逼的吗?自从了解了那百鬼魔君之后,他们好像就经常撞鬼!这让秦震多少觉得有些火大!所以这会儿他也是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 又往前没走出几步,顾杰又是一声大喊“看!在那儿呢!” 这一次,秦震也看见了!那确实是个黑影子,隐藏在迷雾中暗暗的窥探着他们!而且那东西闪动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再看那片地方,就只剩下白雾,什么都没有了! 可就那一眼,秦震心里便开始奇怪。虎子不是说魔君的鬼都很高吗?可是刚才的那个黑影子并不是很出奇的高啊!如果按人的比例来说的话,那是个正常人的身材才是啊!难不成这里不单单有魔君的鬼?还有不少品种不明的孤魂野鬼不成? 就在秦震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耳边就又响起了顾杰的一嗓子。只见他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刚才黑影消失的方向怒道“呔!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出来吃你顾爷一耙子!” 秦震在一旁听的都傻了!也顾不上前面那个‘鬼’了,拍了拍顾杰的肩膀说道“顾爷……你那词儿是大师兄的,但耙子可是二师兄的……而且你手里拿的顶多是根棍子……” 顾杰怒气冲冲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木棍子,想了下又转头对秦震说了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说罢,又举起棍子纠正着吼道“前面的孤魂野鬼,快快出来受你顾爷一棍子!” 秦震捂着脸,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个货的心智大概也就只能到这了。 没想到,那‘鬼’还是真有骨气!被顾杰这么一喊,赌气还真出现了!而且就停在了他们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但是由于雾气太大,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秦震看着那鬼魅一般的影子,汗就真的下来了。 第二十四章白骨桩界 虽然看不清人影的样子,但是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那‘鬼’是想带他们到什么地方去。 秦震心说这可新鲜了,怎么到哪都能遇到引路神呢?之前在罗布泊沙漠遇到的怪事时候,为他们引路的是斌子,那也算情有可原。 可这从未踏足过的云岭群山之中,能是哪位‘亲朋好友’想为他们带路呢? 秦震正想着,可是羽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干脆的发了话“走,跟上。” 没办法,秦震一看连领导都这么说了,那跟上就跟上吧。不管前面那位是人是鬼,是妖是神,都得跟过去才有答案。 就这样,追随着那鬼影子七拐八绕的跑了一大段之后,秦震就累的有点走不动了,他原地歇歇喘了口气儿说“喂,我怎么觉得咱哥四个就跟缺心眼儿似的呢?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就跟着跑?没准把虎子好不容易给带明白了的路一下子又给绕懵了!” 羽东没着急说话,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说道“没有,刚才那影子确实是个人。他不但没把走绕懵,还带着咱们到了鬼门山和魔君地盘的交界了。” 啊??秦震一听这话,也顾不得累了,马上往前紧走了几步,去看看羽东那里是怎么个情况。嘴里还不解的问着“那要是个人怎么跟鬼似的飘飘忽忽?他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带咱们过去呢?” 羽东没太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随口回了一句“不现身肯定有不现身的理由吧。不管怎样,能把我们带到这里就算是帮了忙了。”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周围的雾气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就渐渐淡去了,视线也开始变的清晰了。 秦震站到羽东的身边,往前方一看。不远处竟然横着一条崎岖的山间小道!这里竟然有路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稍微有些诡异的是,在他们这一侧的路边,密密麻麻的插着无数根造型独特的木头桩子。这些桩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多到无法计算,看不过来。 而且顺着这条蜿蜒崎岖的小路往左右两旁看去,都是一眼望不到头,也不知道会通往何方。 秦震看着这两头都看不到边的木桩子群,十分诧异的问道“这就是虎子说的界线?怎么那么古怪?不过还真别说,倒确实是好认!这一排排的木头桩子是干嘛用的?难道就是为了划定界线的?” 而且诡异的事情还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在靠近‘界线’的这片区域内,所有的树上几乎都挂着牛头白骨!有的牛角上还拴着早已褪了色的红布条。破败的布条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犹如一根根悬在树干上的上吊绳子。 在这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内,阳光斑斑驳驳的透过密叶勉强照射进来一点光线。幽静诡秘的气氛中,看着这大片大片满树挂着的森森白骨,秦震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微风渐起,那牛头就这么孤零零的被挂在木桩或树干上,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洞察着这静谧山林中的一切。环目四周,就能感觉到一种古老神秘的意境。 秦震不想再看这些牛头,也不想再看那些怪异的木桩。他直接拉起羽东的衣袖说道“走走走,别看了!他们这地方一点儿都不爱护野生动物…难道他们都没听过动物保护法吗…等咱们回去了之后,必须得好好披露一下这里的丑恶现象……不过现在就不必多做停留了,过了前面那条路咱们就算到魔君的地盘上了。胜利在望,赶紧走了!” 可是不管秦震怎么拽,羽东就是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他先是观察了一番树干上挂着的牛头,又走到了小道旁边去看了看那高高的木桩。之后索性在道边坐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秦震一看就着急了。心说这爷们儿休息怎么也不懂的挑个地方呢?哪怕是去魔君的那山里休息也好啊!就非得特立独行的在这白骨堆里休息?显摆你有胆量有气魄怎么地? 正当秦震准备再上前拉起羽东赶紧走的时候,羽东却忽然一抬头,看着秦震问了句“秦震,你听说过佤山‘猎头祭谷’的传说吗?” “佤山?猎头祭谷?”秦震被羽东这种突如其来的跳跃性问题一下子就给问糊涂了。 可是旁边的顾杰却跟臭显摆似的凑了过来,还一脸嬉皮笑脸的唱道“村村寨寨,嘿,打起鼓、敲起锣,阿佤唱新歌…*怎样说,阿佤人民怎样做……” “你给我闭嘴闭嘴!在这地方你还唱起山歌来了??你就不怕一会儿刚才那鬼回来跟你对两段啊?”秦震不耐烦的制止了顾杰。 顾杰一脸委屈的说“东少说的佤山,就是我唱的这个地方啊!” “废话!这歌儿我知道!但是他说的是猎头祭谷的故事!这跟你那民族歌曲有个毛关系?哎?不是,羽东啊,那佤族不是在西盟吗?是在云南的西南吧?”秦震不解的问着。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一直是走在滇西北的路上才对。怎么可能跟佤山扯上关系? 羽东似乎是看透了秦震的心思,这会儿淡淡的瞥了秦震一眼,难掩嫌弃的说“丽江就是在滇西北。如果再一路往北,那我们直接就到梅里雪山了。还怎么可能在这里? 咱们要去滇西北,魔君就得在西北等着?这里当然是西南!而且我觉得,这里可能生活着很多当初原始部落的民族。” 秦震稍微琢磨了一下,也是怪自己没分清方向。不然的话,能让他那么明晃晃的鄙视自己吗?可话又说回来,那位魔君跟西南的原始部族又有什么关系?部族又跟这些木桩子又有什么关系? 秦震想的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也坐到了羽东的旁边。喝了口水、点了根烟,并且拉着姜旗和顾杰一起坐了下来。他觉得吧,羽东之所以不往前走反而停了下来,那必定是有原因的。既然这样,就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踏实坐下来等候指示,顺便稍微歇歇脚。 羽东看着身边这些白森森的牛头对他们解释道“所谓猎头祭,就是原始部落中的一种古老祭祀仪式。在部落中,祭祀仪式因可以达到祈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作用,所以被人民顶礼膜拜。 即使在进入了文明社会之后,也仍然有很多民族保留着古老的传统。从古代的乌浒人、滇人,到近代的佤族、黎族、台湾的高山族、傈傈族等,都曾有过猎头祭的习俗。而这些木桩就是放头用的。” 秦震听着羽东的讲解,抬起头看向了身边的一根木桩。这桩子很高,下面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桩子深深的插在地里,而顶端则是有一个用竹子编制的大大的漏斗形,样子确实很奇特。 秦震看着这木桩对羽东问道“你是说这上面那些漏斗形是放头用的?那为什么还要把牛头都挂在树上呢?这木桩子就为了摆着看样子的啊?也太糟蹋东西了!” 羽东听后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声说道“一点儿都不糟蹋……”说罢,他又转身指了指那牛头说“牛头本来就是该挂在树干上的。而放在这桩子里的头……是人头。所以这些桩子又称做人头桩。” 羽东鬼气森森慢慢悠悠的说完了这句话,秦震却差点儿没从地上窜起来!一想到身边这些木桩子顶端的漏斗里曾几何时放过鲜血淋漓的人头,他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心里也暗骂羽东,这个该死的!说话就不能一口气儿说清楚了吗?猎头祭,光看着这满树的牛头,谁能知道猎的是什么头?!当然会自然而然的以为是牛头了! 顾杰的表情也变的有些不自然,不过仍然强装镇定的说“大震啊,你坐下、坐下。怎么那么慌张呢……没见过人头怎么着?再说了,现在这上面又没有,那不过是一段古老的故事罢了……你瞧瞧你这丢人现眼的样儿……” 秦震也不愿意跟他浪费口舌,便赶紧问羽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东侧过头,看着路旁那些一眼望不到头的木桩子,缓缓说道“这说起来就话长了……” 第二十五章猎头祭 根据羽东的叙述,秦震和顾杰也了解到了一段悠远神秘的历史。 要说起猎头祭的由来,无论是‘创始人’还是‘终结者’,那两个男人都是被世人传颂千古的名人。 先说猎头祭的开始。每一个古老民俗的由来都会有千百种不同版本的源头,但是说到猎头祭谷,恐怕最多的一个起因便是那‘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七擒七纵了孟获的诸葛孔明。 这位无所不能、经天纬地、多智近乎妖的丞相,为了‘搞好’西南少数民族的关系,当年几乎走遍了云岭大地。 当他到了西盟,看到当地原始居民人多势众,又英勇善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不太妙的局面。 后来,他了解到了,这里的居民原本都是坝区民族,后来因为太友善、不好战等原因,战败逃到了这深山里。但是他们熟悉的种粮技术在山里却发挥不了作用。水稻是进不了深山的,迫于生计,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千方百计的去寻找种植旱谷的方法。 一心平定蛮夷的孔明在得知了此事之后,就扮成了懂的种旱谷的商人,到处去卖煮熟了的稻谷。那必然是不可能种出来东西的。 之后孔明又对当地人说:我们之所以有白白的米,结实的衣服,风调雨顺,完全是靠祭祀。一般的祭祀还不行,是要用砍人头来祭祀天神的!这样才有诚意。 起初山民们也不太相信。于是孔明就给了他们煮熟的稻谷。等到第二年,大家饿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开始尝试了猎头祭。然而这一次,丞相给的却是真正的谷种。当年谷子就长出来了,而且还是从没有过的大丰收! 从此,这些原始族人们就对猎头祭深信不疑了。他们开始了互相砍人头的方式来祭祀,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而这些深深插在地里的人头桩,上面那个漏斗形竹筐,便是用来摆放人头的地方。 那位尊贵、睿智、鞠躬尽瘁,在云南等同于传说的孔明,在这一点上,却是个十足的阴险政客。 正可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没有砍头祭谷,又怎么能削弱当地民族的实力?不削弱实力,又怎么能从而征服西南蛮夷呢?每一个功成千古、流芳百世的名字背后,都必定会有一座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奠基台。 而且要是说起那猎头祭的过程,就更让人不寒而栗了! 猎头祭整个祭祀仪式至少要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完成。在举行仪式之前,会先有巫师杀鸡、看卦、定砍头的方向,之后就可以选个‘良辰吉日’去猎头了。 临行前,他们会杀牲煮酒,进行宣誓。誓词的内容大致就是……为了牛奶、为了面包、为了脱离贫困迈上勤劳致富的新道路,不怕死亡、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吧……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反正大致是这么个意思吧。在这之后,战士们就开始真正的猎头过程了。 那可真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虽然以现在的道德观来说,这绝对不属于侠客的行为。但是在当初那个年代、那个崇拜、那个信仰之下,能出去猎头的人,都是寨子里值得钦佩的勇士!因为他们为寨子的五谷丰登做出了贡献。 说到猎头的勇士们,下手砍头也是要有讲究的。决不能一刀下去直接砍断,而是要用很多刀慢慢割下才算好。 因为猎头祭的仪式不仅仅是一个民族用,别的族人也会祭祀。如果一刀就砍断,就意味着有一天自己被猎头的时候,也会很简单。这大概就是图一个心理安慰吧! 起初猎头的目标,仅仅是男人。后来就发展到老幼妇孺皆可了。起初被猎民族可能只有汉族、傣族、布朗族等等。后来为了力求仪式的精益求精。只要是皮肤很白的外来人,一律都是猎头目标。 因为白白的人头放在人头桩里,就好像是白白的馒头一样。可以图个好彩头。而且,这里说的‘外来人’可不是非得其它民族才行。就这么说吧,只要是除了自己寨子里的,其它一律都算作外来人。 等到勇士们凯旋而归的时候,姑娘们就在前面抬着人头,氏族成员穿着盛装,敲起木鼓,甩起长发,载歌载舞的为勇士们庆功设宴! 至于那个画面嘛……大概就是老顾唱的那样‘村村寨寨,打起鼓,敲起锣,山笑水笑人欢乐……’大概就是这种状态吧。 他们确实是会唱歌,但是不会唱老顾唱的歌。而是一种叫做《砍头调》的歌曲。 他们会先打死一只鸡,将鸡头塞在人头的嘴里,再放在人头桩上。之后便敲起木鼓,唱起那《砍头调》。传说只要这样做了,来年便会人畜两旺,五谷丰登。所以后来流传出一句谚语说“木鼓响,人头痒” 猎头之后便是祭谷。说起这祭谷,就有点恶心了。 巫师会向人头桩上的人头祭祀祷告,还会供奉食品。之后祈求人头可以保佑村寨。 要不为什么说,愚昧无知害死人呢!那人头也就是不会说话罢了,要是会说话,不得啐死那巫师?!自己身受无妄之灾,惨遭横死不说,还得保佑这些血海深仇的敌人?这从哪儿能说得通?那人头就是虎子和吴老二的也不行啊! 等到巫师一番祷告之后,就会将草木灰洒在人头上。等到有草木灰的人血流到了地上之后,再把含有血、草木灰、或者还有点儿脑组织……的土分给寨民。 寨民们再将这些带有人血的土,掺拌到谷种里。等到播种时节,就将这些种子撒在地里,以保佑来年丰收…… 当秦震他们了解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一个是后怕,一个是万幸。 后怕的是在虎子他们家没吃米是对的!万幸的是,不是每个地方的米都有这么一个‘播种’过程。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自此以后对米饭就会有恐惧症了。 在这之后人头就没有什么大用处了。会先在猎头者的家门口供奉两天。这两天的时间就属于那种一推开家门就能看见一个人头瞪着自己的状态。 不过寨民们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等到猎头者先‘享受’完这种特有待遇之后,再由巫师将人头取下来,按着顺时针的方向绕着猎头者的房屋转九圈。 一边跳,一边唱,唱的什么咒倒是不太清楚。就当做是‘喜洋洋、美羊羊、暖洋洋……之类的吧’ 总之,等到巫师唱完之后,就可以把人头送到下一家去供奉了。如此流转,直到第九家。最后,再把人头放回到人头桩上。 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到了猎头祭的最后一步了---送人头。 巫师将牵着一头牛绕着祭房转三圈,然后再把牛栓到木桩上。手起刀落快速用砍刀砍断牛尾巴,并将牛尾巴扔过祭房屋顶。 之后众人就以饿虎扑食之势,一哄而上!将牛砍杀之后,并疯抢牛肉。到了最后牛就只剩下一副骨架了,牛头则被送往神林,挂在树干或者木柱上…… 神林通常位于密林深处,传说是众神聚集之地。那里会排列着无数的人头桩,每个桩上都有人头。每棵树上都有牛头。牛头越多,代表祭祀的次数越多,也就意味着这个村寨会更兴旺、繁盛。 至此,整个猎头祭的仪式才算是圆满结束。 想想秦震他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山林,密密麻麻的挂着几千个牛头!!这是不是就将意味着有几千个人头也曾到此一游过?这里不但满处飘荡着牲畜的亡灵,更有那数不尽为愚昧信仰而付出了惨痛代价的寨民冤魂。 在这过程中,老顾曾说这一切都要归咎于诸葛亮。政客,永远没有慈悲心。 但是羽东却否认了这个观点。据他说,大量史实证明,猎头祭不是诸葛亮一人开的先河。这种仪式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才产生的,并且有着极深的历史渊源。它甚至有可能发生在母系氏族或者上古时期。 在那些考古的发掘中,距今四五千年的史前文化遗迹里,经常会发现猎头的踪迹。 比如陕西西安半坡一房、湖北桂花树墓葬内、青海岳都柳弯墓内、还有河北、山东等地的龙山墓葬内,随葬内都会有单个、或者大量的人头骨。而且这些人头骨上都有明显被剥头皮的痕迹。 还有墓主人身下垫着九个人头的,这种墓葬被称为九鬼抬尸。意头则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尸体被抬起来了,就不会永无翻身之日。 在史前社会中,之所以会常用人头陪葬,多半的原因在于其意义深远无价。 比如猎头祭所得的人头,那在当时不仅仅是风调雨顺的象征,更是氏族荣耀的象征。所以有地位的墓主才会使用人头做随葬。 当然,地位稍稍低一些的,就轮不到用完整的人头了。而是改用头盖骨、耳朵、手、头皮等物做陪葬。 当羽东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哥仨的胃里就已经开始反酸水了…… 第二十六章鬼铃声起 不过不管这个古老恐怖的仪式到底起源于谁,它的终结者都是毋庸置疑的。 在那个年代,消息闭锁的厉害。不管这深山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外界都不会知道。 直到1964年,出现了老顾唱的那首《阿佤人民唱新歌》通过那首歌,大部分人才知道中国有一个佤族,才开始了解了佤山。 但是直到*带领全国人民翻身做主之后,猎头祭也一直还在延续。1950年10月,在新中国一周年庆典的时候,*曾要求佤族更改这一习俗。不过当时就被佤族头人拉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仅拒绝了废止习俗,连用别的祭品替代都不答应。 没办法,主席只好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美好的愿望”希望他们能好好商量商量,把这个习俗替代掉。其实时至今日,我国对少数民族的民俗信仰也还是挺尊重的。只不过那种习俗实在是太可怕……不得不废除。 要问这个恐怖习俗最后究竟是怎么废除的?还得多谢前人留下的智慧和经验! 那水浒里,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将又如何?最后通过‘招安’这个巧妙的方式,一举击败,溃不成兵!曾几何时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哪有几个落得好下场的? 可见,招安这一招,不管到什么时代都不过时,并且效果显著,立竿见影。 就这样,自49年新中国成立,到59年用对待梁山好汉的方式终结了这一祭祀风俗。这期间‘木鼓响,人头祭’的阴云又弥漫了整整十年。 十年啊,才彻底终结。那种根深蒂固的古老民俗,若想要斩草除根的去除,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按照羽东的这个意思,当初一定是有一大部分寨民不满更改祭祀习俗的方式,从而再次避进了深山。 当然,是他们先避进来的,还是这山里先有的魔君,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看着这里数不胜数的人头桩,就能大致的想到了,在这里,大概有两种民俗渐渐融合了。 而秦震这时也明白了羽东停在这里的原因。如果这里真有猎头祭民族的后裔,那他们就是真正的‘人’啊!跟他们起了冲突,摇摇铃铛是不会管用的。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习俗是怎样的。谁能想到,除了那百鬼魔君以外,这外围还出现了砍头为祭的古老氏族。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步步艰辛啊。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犹豫着该怎么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远处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四个人顿时就像是被老师逮到睡觉的学生一样,瞬间挺直了脊背坐的笔直!支着耳朵听着那由远而近的铃声!虽然从没听过鬼铃的响动,但是秦震打心里却隐隐觉得,那铃声就是魔君鬼铃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之后,秦震就略有些无奈的低声说道“咱们这是遇到魔君的人了?羽东,你赶紧摇铃铛啊!告诉他咱们是自己人……哎!这没法沟通真是急死个人!” 羽东倒是没什么动作,只是凝目注视着铃声传来的方向。顾杰这时候却站了起来,一拍胸脯得意的说道“哥几个,这次就让你们看看我老顾的厉害吧!蝎了虎子掀门帘儿---我要露他一小手儿!甭管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跟他沟流沟流。” “什、什么玩意儿?”秦震没听清似的问道。 “沟流沟流啊!沟通、交流。懂了吗?诶,大震啊,哥们儿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脑子空不要紧,别进水就行。”顾杰一脸认真的说着。 秦震刚要站起来发怒,羽东就先站了起来拦着顾杰说道“你别大意,这地方可不是能玩的地方。咱们都不知道来者何人,你不能上前去跟他们说话!” 就在羽东十分担心的劝导着顾杰的时候,一个带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这个人看起来是个40岁上下的汉子。头带斗笠,身穿布衣,皮肤黝黑,脚下还穿着草鞋。背后背着一个采药用的竹筐,看样式和虎子之前背的差不多。 他右手晃着一只铜铃,嘴里还自顾自的轻声哼着秦震他们听不懂的小曲儿。不紧不慢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顾杰这时低声的对羽东说道“东少,看见没?山野药农,不是你说的蛊苗!” “那他为什么有铃铛?”秦震抢先替羽东说了话。 顾杰瞪了秦震一眼说“人家常年穿梭在这群山之间,有个通行证也很正常啊!而且我看那魔君也不是一味的惨无人道。虎子小时候闯进这片山,他不是也没痛下杀手吗?这至少证明,他对当地的老百姓还是很爱护的。” 不可否认,老顾这番话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而且真难得他能分析的那么头头是道。就连羽东也开始犹豫了老顾的提议。 这会儿,那位山民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们四个人不远的地方站住了。他停下了手里摇着的铜铃,也顿住了口中的小曲儿,一脸警惕怀疑的打量着他们四个人。 秦震心说,这下子可要坏!再不有所表示的话,只能让对方更加怀疑!产生更强的敌意! 就在这时候,老顾一把抓过了羽东手里的铃铛,也摇了起来!不但摇着铃铛大步流星的朝着那山民走了去,而且嘴里也哼哼唧唧的像是也在唱着什么。 仔细听了两句之后,秦震这才终于听出来了老顾哼哼的是什么---“大王派我来巡山哟,巡完南山巡北山哟……”听明白了之后,秦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冲他哼哼的这两句话,打死都不多!纯属花样作死! 羽东和姜旗这时也只能一脸警惕的盯着老顾和那山民的一举一动!因为这个时候,他们不能再一拥而上去拦老顾了。毕竟他们是几个大老爷们儿,忽然一下子全冲过去,即使没有恶意,人家也会误会成有恶意的。 就见老顾摇着手里的铜铃,大喇喇的走到了山民的面前。一边指着铃铛,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秦震他们听不懂的话。 秦震心里还纳闷呢!哟嗬?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有语言天赋了?才这么几天就学会说苗语了?他那小纸条上的都背下来了? 最令他们想不到,也是最神奇的是,那山民竟然还跟他搭话呢! 那位山民好像是挺好奇的看了看顾杰手里的铜铃,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铜铃,然后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顿。 老顾也没闲着,那山民刚说完,他就接着叽叽哇哇的也说了一大通!他们俩人可以说是聊的有来到趣儿,相当热闹!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 这本来是个可喜可贺的现象,可是渐渐的,秦震却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们俩聊了那么半天了,按理说应该挺‘熟络’的了。怎么那山民越说越着急呢? 老顾这面倒是面不改色,但是对面那山民汗都下来了!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烦躁! 秦震和羽东对视了一眼,心说完了!顾杰这爷们儿去表示友好没成功!结果给谈崩了! 就在羽东刚想上前的时候!那山民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极其疲惫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用你会说的语言说话吧,好吗?咱们还是用汉语交谈吧……” 听完山民这句话,秦震差点没吐血身亡!!敢情他们俩刚才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那么热闹,谁都没听懂谁说的话?!人家山民最后急成了那样,也是因为顾杰执意要用‘苗语’交谈?! 苍天……谁来收了这个妖怪…… 老顾这会儿也愣住了!他大概是没想到人家这位山民会说汉语!这一句话说的他还挺尴尬,只好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着手里的铜铃声情并茂的说道“你滴、我滴、铃铛、一家滴!” 秦震心里咬着牙的骂啊!心说孙子,你可快别作死了!在滇西透露你那‘皇军’背景,活埋了你都没人管啊!这就好像是在南京万人坑前唱日本歌曲是一个道理。 第二十七章胡侃出的路线 那位山民倒也真给面子,没有直接朝老顾下蛊或者转身就走。他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了老顾的‘表达’,然后十分无奈的说了句“可以了,可以了……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你们是来找魔君的?” “魔君??你认识啊?!!”顾杰一听这话,顿时就激动的好像是要咬人一样。 “那难道你不认识吗?”山民略显怀疑的看了看顾杰。 顾杰见状忙一改脸色,十分不要脸的仰首笑道“哈哈,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魔君还不是魔君的时候,我们哥几个那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这不是后来他来云南发展了嘛……所以这才阔别多年…那个,我们这次来就是看望老朋友来的!” 可能顾杰自己很满意自己的这段弱智胡侃。但是秦震却是听的一身冷汗! 心说老顾你非要作死你就自己去死,不要牵连无辜好吗?你对那魔君能了解多少?就敢这么胡诌?万一这山民很了解他的话,那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吗? 秦震心惊肉跳的为老顾担心受怕,可是没想到那山民的反应却出乎了秦震的意料。 只见那山民比刚才显得更加诧异的问了顾杰一句“你多大?你怎么可能认识魔君?” 秦震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又砸锅了!老顾非得跟人家不熟装熟,这下让人家彻底给戳穿了吧?那魔君的年纪到现在都还是个谜!他老顾怎么就敢跟人家说他和魔君是哥们儿呢?万一百鬼魔君真的是个千年不死的老妖怪怎么办?而且听这山民的意思,魔君的年纪肯定是要比老顾大啊!而且可能还不止是大一点。 可老顾那一肚子的坏水儿也不是白给的。当他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可能有些失言之后,马上就话锋一转对那山民说道“老哥,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哥们儿兄弟的交情深浅可不在认识的时间长短呐! 古往今来有多少义气千秋的忠义之交,不是跨越了一切障碍才成就了千古美谈的? 你看那羊角哀和左白桃,钟子期和俞伯牙,孟良焦赞,管仲鲍叔牙,梁山伯和祝英台…葫芦娃、海尔兄弟,西天取经的哥儿四个,梁山一百单八将…… 你看看,这真正伟大的友谊,都是跨越了种族、地域、信仰、习俗、年龄甚至性别等等各种因素的……! 猴哥和八戒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相处的也很愉快不是么?魔君和我们的关系也是差不多同样的道理。这种高深的情义,老哥你可懂?” 不用说啊,那位山民必定是被侃懵了啊!就连秦震在一边听的都懵了!那他妈梁山伯祝英台和朋友之间的情义有关系吗? 可是仔细想想,那两位也确实是从‘哥们儿’处过来的…… 很显然老顾说的这些人,山民一个都不认识!也万幸是不认识…… 秦震在一旁还庆幸呢!这个混蛋二百五既然能说出来海尔兄弟和葫芦娃,那就保不齐会说出来哈利波特和指环王…… 不过被老顾这么一说,那魔君不管是什么年龄、种族、信仰、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只不过,不知道那位百鬼魔君要是听见今天老顾的这番胡侃,会是作何感受? 半晌,那山民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迷茫的看着顾杰问道“既然你们和魔君有如此深的好交情,那为什么没直接去找他呢?停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有三千多具牛头,就有三千多具骸骨,你们难道喜欢这种环境吗?” 山民这话说的很自然,但是秦震听的不禁浑身一冷! 本来还说粗略估算这里的牛头白骨怎么也得成百上千。不成想一听这谜底,竟然足足有三千多!!那可真是相当于一场大屠杀了! 不过对他们而言,山民的这话里,重点不在于有多少牛头白骨。而是人家问到了,为什么那么熟悉却没有直接去找魔君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太好回答了。是说他们有瘾在这儿欣赏牛头风景呢?还是直接告诉人家:我们不知道魔君在哪啊!大哥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呗? 这会儿老顾的脑子还真不赖,他马上就灵机一动,胡搅蛮缠的反问了一句“我们是多年不见,需要先酝酿酝酿感情。倒是老哥你啊,一个人在这山路上晃什么呢?好像没听小魔提起过你啊,你是寨子里的吗?还是小魔新的手下?” 虽然秦震很嫌弃顾杰给魔君起的那个小名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顾杰的这个反问方式还是挺好的。因为至少能稍微帮助他们多了解了解这个山民的底。 没想到,这次他们又想多了。 这山民似乎也不太听得懂顾杰的废话,只是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句“魔君的寨子里也需要人来回送一些必备物品的,我就是个送货人,不认识魔君的。” “你不认识魔君??!”顾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那山民却一脸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说“对啊,我不认识魔君啊!” “你、你不认识为什么不早说?!”眼看顾杰这情绪就有点越来越不对劲。秦震索性一把拉开了他,自己站在那山民面前,努力保持了个友善的微笑说道“老哥您好,我们和魔君失去联系多年了……不知道寨子里如今有了什么变化,也不知道魔君现在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住……麻烦老哥跟我们说说呗?你看,魔君的铜铃在此,我们不是外人……” 秦震说完就后悔了。就这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心虚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表现。 不过那淳朴的山民也没多在意,而是更为诧异的打量了一下秦震,然后问道“你脑壳坏掉啦?记忆有问题呀?” 秦震顿时一懵,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啊!大哥也太不客气了吧?老顾那二百五他都能聊了半天!怎么一到我这,上来就说我有病呢! 没等秦震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山民就又接着说了句让他们更为震惊的话“寨子里一直都是蛊娘掌权,魔君什么时候在过寨子里!对啦,你们告诉告诉我魔君到底什么样子吧!我们都很敬仰魔君的,但是却从来都不知道魔君的样子!你们既然那么熟,肯定是知道啦!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的!” 那山民越说越激动,最后眼里都冒了光了!就跟粉丝求签名似的。秦震心想:你想知道魔君的样子啊?我他娘的还想知道呢!要是知道魔君的样子,谁还跟你在这费这劲? 秦震这时候还特意多留了一个心眼儿,生怕这看似淳朴的山民其实是在诈他们。毕竟山民们可是世代居住在山里的,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见过魔君? 这也并不怪秦震小人之心,只怪这社会实在是人心险恶。阴险狡诈之辈比比皆是,稍不留神就会被阴的措不及防,粉身碎骨! 所以这会儿秦震只好煞有介事的说道“老哥,既然您久居山林都没见过魔君,那想必就该知道,这是魔君的秘密。秘密嘛,就不太适合泄露。所以还请您多见谅,我们不方便把魔君的事情透露太多。”秦震觉得这借口说的,怎么听怎么有理。 也真别说,那山民倒还很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嗯。别看我们都没见过魔君,但是在我们心里,魔君就是这云岭大地的神。 也不知道你们几位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反正这寨子里的路都没变过。还是老样子!从这里直接上去穿瀑布进寨子。” 秦震他们听到这里都开始有些激动!这个信息完完全全就算是被诈出来的意外收获! 不过他们也都深知不能再往下多问了,于是便都点了点头,顺便客气的道了句谢。 这期间只有顾杰装的最像,那表情可谓十分生动。不用说话都能看出来,他想说的是:哦哦!!敢情还是原来的路啊!那就太熟悉了嘛!小意思小意思…… 山民一看他们大伙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便又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几位大人好走,我要回家了。” 不敢强留,他们也只好客客气气的跟那山民道了别。 等到那山民的背影和铃声都渐渐远去了之后,顾杰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激动中带着些许亢奋的说道“兄弟们!咱们大姑娘裁尿布---赶早不赶晚。马上开路吧!打算得到更多的信息,还是得先进苗寨才行。现在我们可离那百鬼魔君是越来越近啦!”说着,老顾的眼里还闪着兴奋的光。 羽东也十分同意老顾的想法。既然已经知道了进寨的路,那就赶快抓紧时间,速度赶路比较好。 这一次,由老顾走在前面摇着铃铛,一边摇还一边含含糊糊的叨叨着“道场成就,赈济将成……” 秦震在后面听的直骂街!这孙子拿他们当死尸呢? 看人家刚刚那位山民,铃铛摇的有规律,口里小曲儿也唱的十分有原始味道。怎么顾杰这状态却让他们感觉自己就跟僵尸似的呢? 而且老顾那摇着铃在前面带路的造型,还真有点儿像湘西赶尸一族的后人。 也不知道老顾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在秦震看来,要是早知道这铃铛会被老顾这么用,当初随便买一个就得了,何必去偷?? 反正被他这么一摇,明明是自己人也都听不出来了。 不过此时秦震的心情无疑也是激动和兴奋的!马上就要进入那古老神秘的苗寨了……马上就要见到那位神鬼莫测、并且手握他们性命的百鬼魔君了! 第二十八章云深不知处 沿着这条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上,明显就能感觉的到地势已经越来越高了。 偶尔也曾看到过小路两旁或有人影闪动,或有孤零零的一座荒废吊脚楼。不过在铜铃声一直不断的情况下,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在这一路上,秦震不是没有设想过,假如他们当初没有偷这个铃铛,而是直接上山的话,那现在会是怎样的下场? 很显然当地人民对外来人很是排斥。他们心甘情愿的被隔绝在了一个与文明世界不相关的原始社会中。不想见识外界的纷繁,也不想被外界所打扰。 正是这样,在古老的民俗中,才保留下来了这么一小部分原始部落的人民。他们看似生性粗犷,野性神秘。但其实却拥有着这个世界几乎荡然无存的淳朴与简单,本我与纯真。 走在这条古老的山脉上,就犹如走进了一片充满神秘气息的世外桃源。在这仿佛亘古不变的画面中,不仅仅有斑斓的风土人情,神秘的古老民俗信仰,还有他们要追寻的谜底和真相。 又往上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发现周围又开始出现了隐约的雾气。然而这一次,羽东却十分肯定的说,这不是什么邪祟怪雾,而是普通的水汽。 果不其然,没再走出多远,他们就同时都听到了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水声轰鸣。 这时秦震不由得站住了,又仔细的听辨了一会儿才惊奇的问道“你们说这瀑布的落差得有多高?怎么会能激起这么大的水雾?” 顾杰摇头咋舌道“东少,难道那魔君带着他的寨民们都住在水帘洞里吗?我原本以为刚才那老哥说的意思是寨子就在瀑布的附近。可是现在看来,这瀑布周围根本就没法住人啊! 就他们那全部都是木质的吊脚楼、小民宅,在这种严重潮湿的水汽侵蚀下,早就得糟的不像样子了!怎么可能还住人?再说了,咱们现在在这里听着这瀑布的动静就不小了,真要是到了切近,那还不得水声如雷?他们自己交流都成问题!” 羽东看了看周围浓重的水汽也点了点头说道“我只知道魔君的寨子在这片山,却也从来没有进过寨。不知道那寨子到底在什么样的坏境里。不过你说的没错,以这种水汽来看的话,苗寨不可能会在瀑布附近。那应该就是山民所说的字面意思,要穿过瀑布……” “穿过瀑布?那不还是水帘洞吗?”顾杰一脸疑惑的问。 秦震这时听不下去了,忙打断了顾杰说道“你想你大师兄了是怎么着?张口闭口水帘洞的!这儿又不是花果山!而且以苗寨的风格来说,他们最多就是群居于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不可能会有住在洞穴里的习惯!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怎么能称之为寨?” 不给他们俩继续争论的机会,羽东抢先说了句“一会大家都小心点,这里的路面湿滑,估计进寨的路途会比较特殊。注意安全吧!”说完,羽东就继续往前走了。 越往高处走,那仿若水汽的白雾就越放肆的弥漫。身在其中,不知不觉间还真有些八仙腾云之境。 短短十分钟的路,幽境诡异,身边的风景也变幻莫测。忽而晴空万里,忽而小雨淅沥,两旁更是千峰陡峭,绝壁林立。 山高雾大,不由得让人开始心生畏惧。尤其是那水雾的深处,藏尽了古老巫术的秘密。 一路向上行进,水声越来越大,水雾也越来越重,而秦震他们,也愈发的感觉‘云深不知处’。 青天玉柱般的林木间,密挂着松萝藤蔓,潮湿的林荫间,光影斑驳。越靠近瀑布,四周路上的苔藓越重。厚厚的青苔散发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水汽已经把他们的脸上、头发上都沾湿了。浓重的水雾伴随着高山间的劲风扫过,恍若夹杂着某种神秘未知的力量。 不远处已水声雷动,犹如金戈铁马。千峰万壑都呈现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狰狞! 这种不似人间的秘境,绝对是之前秦震和顾杰他们想都不曾想到过的。 终于,山路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块巨大的高石,那感觉就好像是地界碑一样,上面刻满了深奥隐晦的符号和文字。 虽然秦震他们看不懂那些古老的文字,但是却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这座巨石伫立在这里的意义---生人勿进。 仿佛是百鬼魔君和众神灵们在给外来人提出的最后警示,预告着世人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再往前就将要进入另一个世界了。 巨石处在万丈悬崖的边缘,下面云雾水汽缭绕,看不到底。对面便是那犹如一条白练悬于九天的瀑布。 站在巨石边,只见滔滔不绝的‘银河之水’从天而降!如同是要扯开宽阔的胸膛,瀑布在四分之一处忽然一分为二。似天河泻落,势如雷霆万钧,震撼着广厦天地,万里山河。 瀑流一泄千丈,雾气升腾,声势浩大犹如天兵过路,万马奔腾。 一分为二的瀑布似两条银链垂空,飞花碎玉,在朝阳的照耀下,彩虹临波,宛若仙境。而那进入苗寨的通道,就是横在绝壁之间的一座铁索桥。 这座桥一面连着秦震他们此刻身在的绝壁边缘,一面延伸至那两道瀑布中间的神秘幽境。由于水汽太大,彩虹幻影,目前还看不清那两道瀑布中间是个怎样的环境。 不能否认,他们几个人都被眼前这壮观的景象给震撼了!谁能想到百鬼魔君的苗寨竟然在这样的天府之地??尤其是那道绚丽夺目的彩虹,横驾于两道瀑布之间的桥上。让人真的感觉如登仙境! 不过在这震撼心灵的绝致美景面前,也有一些令人心悸的危险。比如那看着就不怎么结实的铁索吊桥。很难想象那苗寨里的男女老少都是通过这种天险似的路径进出山寨的吗? 也许……他们大概从来就不出寨子吧。 面对那座桥,最哆嗦的当然就是老顾了。论他们四个人当中最怕高的,那绝对非老顾莫属。 只见他缩头缩脑的探了探脖子,从那巨石边缘往下看了看。下面云雾??Γ?畈患?住>驼庖谎郏?瞎司吐砩纤趸亓瞬弊印?p>  秦震在一旁颇有些冷嘲热讽的笑道“顾爷,你那哆哆嗦嗦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想起了罗布泊的团长吴老二。你那英勇神威都哪去了?一座桥而已嘛!就把你这顶天立地的顾队给吓成这样了?” “你放屁!秦震,你还少他妈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东少和大旗我不敢说,但是就你?来,你给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这边来我看看!这可真是河边娶媳妇,给蛤蟆看了乐!看你那副小人嘴脸,我都懒得搭理你。”说着,顾杰还气哼哼的瞪了秦震一眼。 姜旗这时倒是很仗义的走到老顾身边,直言不讳的问道“怎么样兄弟,可以吗?你别往下看,一咬牙就过去了!” “我还以为你想告诉我,一闭眼就下去了呢……”老顾可怜巴巴的说着。 这时候看出来姜旗身上那种特种军官的硬汉架势了。他拍了拍老顾的肩膀道“兄弟,我相信你,这几百米的吊桥算的了什么!你没问题!” 顾杰听完这句话,表情更颓丧了。姜旗不仔细描述还好一些,这一仔细描述更可怕了。 寻常的吊桥,可能有个几十米也就差不多了。老顾也还能安慰安慰自己,一咬牙就过去了。但是这好几百米的悬崖吊索,犹如悬在绝壁之间的天空之桥。怎能不让人胆寒? 不过对于爱面子的老顾来说,现在这时候也不能让人看扁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根本就别无选择啊!除了过桥也没有别的办法嘛,难不成现在还能给他安个缆车? 所以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老顾还是不得已的踏上了这座绝壁天险。哆哆嗦嗦的走向了那彩虹之下的神秘幽境。 第二十九章暗夜大军 正可谓“五丈收上尚是水,十丈以下全以烟。况复百丈至千丈,水云烟雾难分焉。” 这,就是自这绝壁铁索桥向下看的景象。 当然,老顾是不会往下看的。他几乎是在秦震和姜旗‘搀扶’加拖拽的情况下保持行走的。 也别说,其实这也怨不得老顾。没有一定胆量和勇气的人,确实是无法走上这座桥的。 由于水雾弥漫,整座桥都是湿滑的,脚下一个不稳就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加上瀑布水势浩大,震的整座吊桥都颤巍巍的。人只要站在上面,就有种要被颠下去的感觉。 最后还是姜旗告诉秦震,走这种吊桥一定要放松,要掌握好整座桥颤动和摆动的节奏,放松身体随着它,使自己和桥保持到一个节奏。这样,你就不会有要被甩下去的感觉了。 几百米的距离,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秦震不由得在心中深深感慨,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与世隔绝了!不知道在这瀑布的另一边,会是一幅怎样的画卷。 在心惊胆战、步步惊心的情况下,他们也总算是走到了那道彩虹之下。穿过彩虹,如梦似幻。 这里的水更大了,他们的衣服也都湿了。但是谁都不敢跑,也不敢躲。生怕一个节奏不对,就会失去了平衡的重心。 原来这两道瀑布的中间是个山涧,很奇特的自然景观,像是峡谷又像是洞穴。刚开始的地方时而有天,时而封闭。而这条铁索桥,就是连接这瀑布中间的洞穴与彼岸的唯一途径。 终于离开了那令人胆寒的铁索桥,秦震扶着老顾站在洞口处,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还别说是老顾这种恐高症患者,就算是秦震,这几百米走下来之后,也是觉得多多少少有些腿软。 本以为洞外瀑布的水声如雷鸣震天,那这洞内的响声也肯定差不多才是。可没想到,他们刚一踏入洞内,就仿佛立刻隔绝了外面的千军万马一般,瞬间变的安静了下来。这也让人的心绪变得稍稍平静了一些。 如果不是还能看见外面水雾缭绕,银珠四溅,洞里的人恐怕很难相信外面刚刚真的有过那副惊心动魄的景象。 又让老顾缓了缓,姜旗这才笑了一声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就这爷们的一笑,连羽东都不禁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必即使是对于羽东来说,看见姜旗大咧咧的笑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顾杰也是苦笑着摆了摆手说“大旗,你这是不是为了安抚我这受创伤的心灵啊?爷们你这一笑,我都忘了害怕了!” 说着,老顾站直了起来,挺着腰板儿,拍了拍胸口说道“放心吧!兄弟!马中吕布,人中老顾!这是千古不变的美谈。甭管它多吓人的桥,只要过来了,咱就又是好汉一条!” 姜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秦震却无法做到置若罔闻,装作若无其事。他不明白姜旗是真的没有注意那句不要脸的话,还是故意不拆穿他? 于是秦震从后面拍了下顾杰的后背,明显抗议的说道“哥们儿,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那句话,就算是罗贯中和吕布的阴魂不出来掐死你,那赤兔马也不能干啊!你别在这糟蹋中国古典文化好吗?” 顾杰斜睨着秦震,等到他说完了,顾杰才瞪着秦震,不耐烦的来了句“大震,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跟个事儿妈似的呢?咬文嚼字就你本事大!你有那功夫做点对大家有贡献的事儿不行吗?!这样吧,你去前面探路吧!洞里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你负责带路。” 秦震一听就急了,叉着腰眯起了眼睛,看着顾杰狠狠的说道“老顾,你脑袋里有坑吗?坑里有水吗?水里有鱼吗?你他妈有病吧这事儿让我干?我要是能干的了,这一路上首长的位置还能轮得到你们??”秦震越说越来气!一肚子的忿忿不平。 “好了,我去。”羽东淡淡的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斗嘴。秦震和顾杰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谁都不说话了。 现在他们就算不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也跟落汤鸡差不了多少了。洞中气温很低,忽然间大伙都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万幸羽东准备的手电照明这些东西都是防水的。不然的话,他们现在的这个湿度,想自焚都有难度。 大家纷纷打开了手电,回头又望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就如同再最后留恋一下人世的风景。自罗布泊大漠以来,他们对黑暗都开始或多或少的有了些恐惧和抗拒。 因为在未知的黑暗中,谁都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到底将会是什么。谁也都无法确定,从迈入黑暗的那一刻开始,是不是还有机会重见光明。 仔细的打量一下洞内的环境,这似乎像是一个山涧中空的部分。上下几层皆是怪石嶙峋。稍微平整一些的石壁上,也都刻满了古老未知的文字和符号。就这些不明意义的诡异字符,就为洞穴平添了一份悚然的气氛。 手电光扫过的地方,有炫目的钟乳石,精致的石炭帷幕,华丽的洞穴珍珠,以及五颜六色的钙化池。心大一点的想,如果这里被开发成旅游胜地的话,那虎子他们那个村还何愁韭菜包子的问题?绝对将会是一夜暴富啊! 进洞没走多远,就有一根直径约7、8米的石柱凌空拔起。那样子就像是祭祀用的高台。这让秦震不禁有些望而却步。因为这些地方的祭祀仪式实在是太恐怖离奇了。谁知道这高台上枉死过多少生灵。 越往里走,周围越开始出现无数星星点点的微蓝光芒。当顾杰问起那些会不会是什么宝藏的时候,羽东回答了他一个十分婉转的答案:那是各种生物在黑暗中绽放着最后残留的光芒。如果翻译成秦震理解的白话那就是---磷火。 人在黑暗中本能的会渴望光芒,而这些星星闪闪的光亮,既给了人希望,又令人心生畏惧。对于这里所有的生物,他们似乎都只见其光,不见其形。 羽东这时提醒着大伙说“一定要多加小心,这里的有些生物,仅仅凭它们分泌的体液,就可以吞噬掉一切接近它们的生命。” 听到这里老顾叹了口气后悔道“你说你们怎么就没一个人想着把虎子那竹筐给要来呢?他那筐里的草药听说有避蛇虫的功效。像这等好东西怎么会让他成功的给带回去了呢?真他妈是一大失败。” “诶诶诶,你那打家劫舍的土匪性子能不能适当的掩藏一下??当时光想着尽快找魔君了,哪还顾得上强取豪夺?你快别想那没用的了,自己多注意着点周围!”秦震没好气的说着,但是心里却是十足的关心。 这时,顾杰随意的一晃手电,便照向了洞顶。当他抬眼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秦震从他身边走过,还催促着他快点,现在不是参观溶洞的时候。 可是老顾不但没动,反而还声音略带颤抖的说了一句“东、东少……这里好像并不止咱们哥儿四个,这里、挺热闹的啊……” 秦震被他这话弄的挺迷糊,于是又走了回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和羽东见老顾一直举着手电仰着头,便也跟着抬头向上看去。 就这么一看,秦震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的人看见了这一幕,不发疯也得发狂! 整个洞顶看不见岩石,看不见石笋,也看不见钟乳石……那里、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一双一双的小眼睛,紧紧的挨凑着,满满的铺满了整个洞顶!就那样一眨不眨的自上方俯视着他们!! 秦震觉得一阵恶心,便扭过头连忙催促道“咱们、咱们快走吧!这破地方的蝙蝠说不准也都不正常!走走走……” 羽东看见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之后,也露出了一丝慌张!秦震还纳闷呢,他不赶紧走,盯着一群蝙蝠慌个毛?现在是白天,估计人家都睡觉呢!趁着还没吵醒这群暗夜大军的清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羽东这时一把拉过了秦震,极其严肃的问道“秦震,你带衣服了是不是?” “啊……嗯。”秦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不明白这和蝙蝠能有什么关系?想换衣服也出去再换啊!在这里商量这个干什么? 没想到,羽东马上就又接了一句“快,把你衣服都拿出来。” 秦震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羽东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羽东再次厉声催促,他才赶紧乖乖的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了两件衣服。 羽东一把抓过衣服,动作极快的用力一扯!瞬间就把那衣服撕成了条…… 秦震看的都傻了!!心说就算我衣服不是很值钱吧,也他妈不能这么糟蹋啊!! 等到他看明白了羽东下一个举动的时候,秦震这才愤怒的低声吼道“夏、羽、东!!你他妈要做火把为什么不拿你自己衣服?!啊?来,你给我编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羽东现在正是用秦震衣服撕成的布条缠在他们万幸没有丢掉的探路木棍上。并且手脚利落的掏出了一小瓶燃油浇在了上面。 当然,他并没有着急点着。而是以最快速度做成了四个简易火把之后,这才对他们大家说道“我觉得,这里的蝙蝠可能会有些说道。咱们不懂进寨的规矩,在走出这片洞穴之前,估计和它们发生冲突是在所难免。 而且这里的蝙蝠绝对不是普通的蝙蝠,魔君饲养的万物非毒即蛊。被咬上一口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出不去这个洞了。从那些数不清的磷火就可以看出,这个看似平静的洞穴,其实是个惨烈的战场。” 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危险和恐惧。是啊,就这些蝙蝠的数量,还别说它们吸血带毒。就说它们什么都不带的情况下,要是一起围攻也是件很可怕的事! 如此庞大的数量,一旦倾巢而出,估计他们瞬间就会被这股暗夜之流给湮没! 第三十章倾巢出动 (ps:熟悉倾城汉子更的朋友可能看得出来,每章这个字数就是要万更的节奏。为了感谢最近新老朋友的各种支持,今天万更,以达谢意!还有!之前关于俊天脸上朱砂纹身的方法,就有朋友问我是不是真的,可不可以试试!在此郑重声明,故事就是故事,我姑妄言之,您姑妄听之。切不可模仿实验!另酷暑三伏,倾城在此诚心祝愿朋友们身体康健。拜谢。) 大家都被羽东的这种情绪给感染了,一个个也都开始紧张了起来。一手攥着简易的火把,一手拿着打火机,时刻准备点火。 羽东又对大家嘱咐道“不到万不得已,能不点火就别点。因为我们中间没有再重新续火的机会,火光一灭这群畜生瞬间就会扑上来。火是唯一能隔绝蝙蝠的办法。”说着,羽东就盯着那洞顶,一边倒退,一边对大家喊“走、快走!” 秦震也没来得及回头看看上面的情况,只知道一看羽东的脸色不对,马上就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赶紧向前跑去!跑动的过程中还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把这群暗夜大军给惊醒了。 可饶是这样,秦震还是忽然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那就像是一种类似关节处扭动的‘咔咔’声。 来不及细想,秦震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喊着让羽东再试试那铃铛管不管用。 其实说是快步前行,也根本就快不到哪去。因为脚下的路高低不平、地面潮湿十分难走,洞内又极为昏暗,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夺命狂奔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羽东示意秦震不要再想那铃铛的用途了。铜铃的声音是为了能提醒蛊苗们,咱是自己人。可是蝙蝠可不会凭铃铛认人!他们一定有更特殊的辨认方式,只不过秦震他们现在是没机会知道了。 越着急越出错,似乎这话用到什么地方都是真理。几个人越想快点离开这个洞穴,脚下却越是坑坑洼洼的脚底拌蒜。 直到最后,秦震听到身后不远处开始由远至近传来了一阵扑腾翅膀的声音,他们这才意识到,完了,这场仗看来还真是在所难免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前面还没有看到能出去的洞口。 那些蝙蝠起先可能也就是几只,但是随着它们用自己独特的联络方式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最后秦震直感觉身后不但有震耳欲聋煽动翅膀的声音,甚至还夹带着一阵阵恶臭的厉风!这是得多大的蝙蝠才能弄出来这动静?? 秦震虽然脚下的步子没停下,但却还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羽东!点火吧!哥们儿挺不住了!这群孙子睡醒了……” 羽东又拉着他们往前跑了一段,这才说了句“嗯,点火!然后横开并排走,隔开它们!” 大家闻言都迅速的打开火机,点上火把。秦震也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点背,反正打了好几次,愣是没打出火来!就在他咬牙切齿要发狂的时候,还是羽东用了很奇特的一招,快速帮他点上了火把! 只见羽东伸出修长的两根手指,就像是从他自己的火把上夹下来一团小火苗似的,直接放到了秦震的火把上!在这个‘运送’火苗的过程中,那火苗就真的是一直停在他双指上的! 连顾杰都不由得惊讶的多看了两眼,低声嘟囔了一句“这活儿真绝了!”可眼下情势紧迫,所以他也就没再多说。如若不然的话,他还不得马上就停下来采访羽东这‘双指剪火’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其实按理说,一般在酒吧里偶尔会有调酒师爱玩这种耍帅的小把戏。比如用手指先点燃鸡尾酒,再用指尖上的火苗为客人点烟。或者直接从鸡尾酒杯中的火焰上瞬间夹下来一小团火苗的。 还有一些玩zippo的爱好者们,把油灌满,在玩的过程中甩出油沾到手指上。最后在滑动火轮点燃的瞬间,手指上就会冒出火焰。俗称火之浴。(请勿实验模仿) 可是这些小把戏都是借助了高度酒或者zippo油挥发快、燃点低的特点,所以时间短是不会烧到手的。 但他们手里这简易的破火把可完全就和以上那些耍帅道具没有一毛钱关系啊!这里没有酒,也没有烟…只有真的木棍子、真的燃油、和真的火焰……所以秦震也想不明白羽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一幕。 不过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后面的暗夜大军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他们就只能一边逃命,一边回手用火把驱赶蝙蝠。 但是情况好像并不太理想。因为这些暗夜大军倾巢而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秦震很怀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些孙子会不会把火把给扑灭了! 秦震本想问问羽东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可是羽东却拿着他刚才没用完的衣服在前面跑的飞快!那如履平地外加夜视的本事,是秦震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秦震无奈,只好回过头跟姜旗和顾杰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拖延一下。毕竟,他们真的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老顾这会儿也被那群黑压压的大军给吓坏了,一边玩命的挥动着火把,一边满头大汗的喊道“东少!看在党国的份儿上你是不是再拉兄弟们一把?你是蹬着风火轮就跑了,但是总不能忍心看我们几个变成蝙蝠的盘中餐吧?” “你们再坚持下!尽量别让它们咬到,之后就赶快往我这面跑。”听羽东的这声音,已经离他们有段距离了!也不知道这爷们儿是怎么想的?!他们还能坚持到那么远的距离吗? 往常羽东还真没有像这样扔下他们大伙独自逃跑过,真不知道今儿是抽什么风了!莫非是终于参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 蝙蝠们穷追不舍,步步紧逼!秦震他们也只好放慢了逃跑的速度先回身招架。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秦震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些蝙蝠的真容!这群畜生的长相,看的秦震差点没吐了出来! 蝙蝠本身就是一种够丑的东西了。没想到这个洞穴里的蝙蝠长的更是凶恶无比! 只见它们个个都鬼面獠牙,相貌丑陋!都说老鼠和它们长的相似,但是现在这么一比较起来,老鼠都算是可爱萌宠了! 这些蝙蝠口中上犬齿的獠牙都很大,看着就像一把把开了刃的小镰刀一样!最可怕的是这些东西不但飞行能力强,跑的极快,甚至还能短距离的弹跳! 它们没有露在外面的尾巴,暗棕色的丑陋绒毛令人作呕。鼻子前端还有一片恶心的肉垫,三角形的耳朵,圆锥形的嘴,再加上长而尖锐的大獠牙。这物种还真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传说吸血鬼就是蝙蝠的化身,可是这玩意儿和高大苍白帅气的吸血鬼比起来,差距也太大了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啊! 它们能发出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高频声波,一般来讲人类是不可能听得到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是由于数量太大,还是这些声波真的被放慢到了八分之一的程度,总之,秦震觉得耳边能清楚的听见‘呐呐’声…… 就在他们都疲于奔命的时候,姜旗忽然大喊了一声“大家快跑!后面有只大的!” 秦震本来就跌跌撞撞的状态,再被姜旗这嗓子给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瞬间就摔了个大跟头! 就在他摔倒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回过头,还真看到了姜旗所说的那个‘大家伙’! 那玩意儿就像是马来西亚的狐蝠一样,张开两翼之后的翼幅长达180厘米!也就是说和秦震的高度差不多了! 但是这里不是马来西亚,也不是印度尼西亚,是不可能有那种生物的。中国也只有云南有一种莱氏狐蝠,但是却也没有大到这么可怕的体型。 所以这只有一种可能性:这只大的,才是魔君饲养的魔物!而且很有可能是用莱氏狐蝠培育出来的。 之前在洞口不远处看见的那个像是祭祀用的石柱平台,保不齐就是这畜生的专用餐桌!! 当姜旗和顾杰都意识到秦震摔倒了的时候,还没回身蝙蝠就已经全部涌了过来! 就在秦震觉得自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的时候,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秦震的双肩!然后那双手就像是拖动一袋水泥似的,用力往后一拽,愣是把秦震从‘妖蝠’的口中给抢走了! 秦震惊魂未定的一抬头,便看见了羽东那张凝着眉,略显冰冷的脸。 没有什么废话,羽东手上一用力,提着秦震的领子就给他拽了起来!之后拉上他就开始往前面跑! 在跑的过程中,羽东把秦震的火把接了过来,然后催着秦震说道“你赶紧往前跑,最前面有个狭小的出口,后面的东西我负责拖住,你们先赶紧跑出去!” 秦震本来觉得这意见非常不好,总是让羽东不是冲锋就是断后的,实在是不仗义。更何况还是这种寡不敌众的局面? 可是羽东也没给秦震什么机会,直接猛的推了他一把,又吩咐姜旗和顾杰赶紧把秦震拉走!老顾这时候也万分紧张的说“大震,就你这样的废物点心,留下纯属是给东少添乱,赶紧走!” 就这样,秦震被姜旗和老顾拖到了羽东所说的那个出口处。 这个出口确实不大,比平常人家的大门稍微大点有限。比较古怪的是,现在这‘门’上挂满了用秦震衣服做成的‘门帘子’…… 原来,羽东刚才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就是在布置这个‘门帘子’。为的就是等到他们全部退出去的那一刻,一点火,这个不大的出口就会马上被火焰封住!虽然维持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是绝对能阻挡住蝙蝠,够他们跑出去一小段距离的了! 他们三个人陆续的钻出了洞口,也来不及看外面的情况,就连忙朝洞内招呼羽东。 而羽东这时候正在用火把和蝙蝠们对峙准备厮杀!自从那只大的出来了之后,前面的小兵小卒们都稍稍退后,有等着‘老大’一展雄风的趋势。 不过这倒是给羽东创造了不少的机会,如果不然,估计他现在早就被这股暗夜黑潮啃得连头骨渣子都不剩了! 那只巨大的妖蝠‘站’在羽东的面前,很有些妖王的架势。而且看情况它也并不惧怕羽东手中的火把,因为就凭它的那对翼,一膀子就能把火把给扇飞了! 羽东见秦震他们都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就也开始试图撤退。但是他刚一动,这妖蝠就朝着他扑了上去! 它的扑咬动作很快,但是没想到羽东的躲避动作却更快!就在妖蝠的那双利爪就要触碰到了羽东的时候,这个惊为天人的爷们儿竟然巧妙的一扭身,瞬间避开了! 羽东躲避这妖蝠的应变动作很是奇特,他避开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华丽的后空翻。在空中空翻的那一刻,忽然腾身而起抓住了石壁上的一处钟乳石。 如果不是他现在左手还握着火把,就他这番妖孽的凌空动作,或许还真的能让人误以为他就是和蝙蝠同宗的那冷艳吸血鬼。 妖蝠似乎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类竟然能避开它的攻击,所以稍稍显得有些不愉快。它猛地一扇翅膀,又朝着羽东所在的那块钟乳石扑了去! 不过羽东就像也是蝙蝠一样,以敏捷的身形,快速的在洞中‘飞檐走壁’让那妖蝠屡屡扑空! 他大概是觉得在地上和妖蝠硬拼会吃亏,所以才会采取了这种闪忽腾挪的避战方式。只要他能坚持到洞口,那就算是胜利。 第三十一章魔君的风水之地 妖蝠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羽东身后追的更加奋不顾身了!而且其余的那些大队‘兵卒’们也开始默契的兵分两路,准备去攻击秦震他们! 羽东眼见很快就能到达出口了,可是那些小个的蝙蝠们却快过了他一步!羽东见状眉头紧蹙,手上却一点没耽误,毫不犹豫的就将手中的火把朝着那‘门帘子’甩了过去! 那些衣服碎条上早已被羽东撒上了燃油,火把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砸在了洞口上!那些衣服碎条‘轰’的一声就变成了巨大的火球将洞口封住了!与此同时,也将那些正准备冲过去攻击秦震他们的蝙蝠给隔在了洞内。甚至那一下子突然喷发的火焰,还烧死了好几只蝙蝠。 “夏羽东!!”秦震一声惊呼!羽东他这样点着了火,那他自己不就和妖蝠一起被封在洞里了吗?他不想活了?? 还是姜旗比较了解羽东的手段和方式,当他看到洞口起火的那一刻,马上就拉住了秦震说道“别着急,东少肯定是已经到洞口附近了,这点火难不住他。” 果然,又过了片刻时间,一个身影从熊熊的火焰中冲了出来!在快到洞口的地方,抱头就地一个前滚翻,便冲到了洞外!熊熊烈火恍如是由他控制的魔法一样,肆意燃烧却丝毫没有伤到他! 当羽东从火焰中冲出来的那一瞬间,还真的有些凤凰浴火重生的感觉。 紧接着,就听到了那妖蝠尖锐的嚎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追羽东追的太紧了,没来得及刹住车,直接就撞到火上了。而且它这一撞,把那些着着火的烂布条也扯下来了不少。洞口处又有了空隙,那些暗夜大军们顿时就蜂涌而出,冲出了洞外!不过那只最大的,却停留在洞口处狰狞的看着外面,没有出来。 整个头顶上方瞬间就遮天蔽日,暗不见光!羽东拉着秦震他们躲到了洞外不远的一个岩石缝隙中。直等到这些夜魔们在外面盘旋了几周,渐渐丧气的全部回洞的时候,他们这才敢深深的呼了口气,走了出来。 这时羽东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秦震在旁边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关切的问了句“领导,你没事吧?” 羽东轻轻的摆了摆手,看来是被刚才洞内的烟给呛到了。而且这么一番飞檐走壁的折腾,他现在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不然的话,秦震早就拉着他们大家赶紧逃命了!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得赶紧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万一点儿背,一会儿那群死蝙蝠又出来了怎么办? 羽东回头看了看之前的洞穴,让秦震放心别害怕,那些蝙蝠是不会离开那片范围的。 它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防止外来人。如果它们可以满处乱飞的话,那不就该骚扰到寨子里的居民了吗? 记得虎子曾经说过,魔君有掌百灵的能力,画界为牢,百兽不敢欺民。所以他们只要是逃出洞外了,应该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听羽东这么一说,大伙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来。再看看周遭环境,已经到了日暮时分。 前方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崎岖小路,但是远远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几缕袅袅炊烟和吊脚楼了。这证明,他们终于进入到魔君的苗寨了! 老顾看着远处的人间烟火,情绪复杂的感慨了句“他奶奶的!终于算是进到这寨子里来了!再费劲一点儿,咱哥几个恐怕就要含冤九泉了!我非得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这百鬼魔君到底是个什么神通广大的怪物!” 羽东独自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在空中轻轻挥动了两下,就好像是在测试这里的风。之后才缓缓说了一句“看来这里是先有魔君,再有山民的。因为只有百鬼魔君,才能找到那么一处隐居避世、藏风近水的世外桃源。” 顾杰看了看周围锦绣的山色,还是撇了撇嘴说“东少,你就别捧他了!为了找他,咱们这是受了多少罪啊!这地方,近水还勉强算的上,但是藏风我可没看出来,我看这里藏怪物才是真的!” 羽东又伸出手停在空中,然后看着他自己的手悠悠说道“藏风近水是风水术中选择宅地的重要条件。藏风,顾名思义就是避风。但却并非什么风都要避,而是要避开西风、北风、以及西北风。究其原因的话,可以联系一下人们为什么将吃不上饭说做‘喝西北风’。 至于近水,那不用说了。前面的瀑布如同天挂白练,虹如玄关。这处山谷绝对是一处风水宝地。” 听完羽东的话,秦震忽然想起来在魔鬼城的时候,羽东还曾问过秦震是不是懂的风水。 那时候秦震以为羽东是因为不懂风水才会这么问的,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存心要听他胡侃、让他难堪啊!真他妈阴险,竟然连这都深藏不漏,太不厚道了! 老顾学着羽东的方式也伸出手测了测风。秦震很怀疑他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这时就听老顾问道“东少,就魔君的这个地方,那么邪!就算真给他块风水宝地估计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再说了,这里荒山野岭的一处隔绝山谷,你要说当阴宅坟地是处宝地,这我还能信。但要是阳宅给人住,我还真看不出来‘宝’在哪里。” 羽东淡淡的笑了笑,一边招呼他们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走,一边指着四周的青山解释着这里的风水“你们看,这里不但藏风近水,而且还聚齐了十贵之地的景象。” 不等秦震他们开口问出何为十贵,羽东就自己主动解释了起来。 十贵指的是风水学中龙、穴、砂、水的十种吉形。 有歌诀为“一贵青龙双拥、二贵龙虎高耸、三贵嫦娥清秀、四贵旗鼓圆丰、五贵砚前笔架、六贵官诰覆钟、七贵圆生白虎、八贵顿笔青龙、九贵屏风走马、十贵水口重重。” 青龙双拥,正是这周围逶迤连绵的两条山脉。龙虎高耸,指青龙、白虎雄壮势远。嫦娥清秀,指的是寨子所在的主山明媚秀丽。旗鼓圆丰,指的是四周缠山圆润丰满。砚前笔架,指的是面朝之山清秀,耸起如笔架。官诰覆钟,指的是四周星峰罗布如覆钟之形。 圆生白虎,指的是右山驯柔。顿笔青龙,指的是左山耸秀。屏风走马,指的是背后玄武山端正高大。水口重重,指的是关拦绵密。那洞前的大小瀑布群也正好呼应。 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再次观看周围山势,发现还果真是如同羽东所说一般,十贵俱全!这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这时秦震调侃的笑道“哎哟东少,你可是够阴的啊!明明自己是位风水大师,想当初还没事儿找我的乐子?你说你这么干有意思吗?就你这样的,不去天桥底下摆个摊都屈才了!不过……你觉得风水之说,是真的吗?你信吗?” 其实秦震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现在妖魔鬼怪诅咒都有可能是真的了,那风水之术有什么不能是真的?只不过对于阳宅风水能主屋主吉凶,阴宅风水能主福祸后代这类的夸张说法,秦震始终不是太相信。 羽东走在前面,像是考虑了一下秦震的这个问题,然后才说道“我想,我大概是信的吧。其实风水术并没有那么玄,它只不过是把现代的几种学说集其大成。 如果非要用科学的角度来说,那风水术就是把地球物理学、水文地质学、宇宙星体学、气象学、环境景观学、建筑学、生态学以及人体生命信息学等等多种学科综合为了一体,是一门自然科学。 而它宗旨则是周密审慎地考察、了解自然环境,利用和改造自然,从而创造良好的居住环境,赢得最佳的天时地利与人和的结合点,达到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听完这番言论,秦震现在只觉自惭形秽。正在内心审视自己的时候,旁边却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 “哎呀我去!东少,你还真是接触的越深,越觉得你不可思议啊!怎么你总能让我们惭愧到无地自容呢?这会儿老顾我看着远方夕阳西下,听着你的侃侃而谈,还真是不禁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秦震要是和你一样的话,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也不至于被他影响到如此地步!”说着,顾杰还不忘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 秦震一听就气急的在旁边开了骂“你他妈拍马屁、戴高帽能不能别把我捎上?!我招谁惹谁了?再说了,你那二百五的本性是天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杰嘿嘿一笑的说道“大震,你别张嘴闭嘴就我二百五、缺心眼儿,其实你以为你能好的到哪去吗?你只不过是属于闷骚型的缺心眼儿,二百五的不太明显而已。” “你!!!” 不等秦震继续开骂,顾杰就一脸认真的又向羽东请教“东少,你说,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风水呢?又为什么叫风水?是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吗? 诶,这风水要真是那么灵验的话,那像秦震这样的是不是祖坟的位置不对?风水不好?你看,咱们都是好哥们,等咱回去了之后,就让秦震带你回他家,你帮忙给好好看看!看看他这辈子还能不能有转机的余地……” 秦震在旁边听的脸都绿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把这该死的老顾扔到妖蝠洞里去献祭!! 羽东听完也不禁笑了一下。大概是终于可以找到魔君了,心情稍微好点儿了吧!总之,他极为难得不那么冰山,耐心的给老顾解释。 风水这个词,来源于东晋郭璞所著的《葬经》中‘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于是后人就用风水这个词代指观天识地的方术。 古往今来,风水有过很多称谓。如相地术、青乌、青囊术、形法还有堪舆学等。堪舆,堪指天道,舆指地道。就是这种看似能参透天地玄机的说法,才把风水变的好像很神秘。 其实在古代,但凡是个读书人,有点学问的人,都多少会懂的甚至精通风水之术。因为古人认为‘卜筮不精,条于一事;医药不精,害于一人;风水不精,倾家灭族。’ 如此严峻的后果,自然是会十分谨慎忌讳。所以中国人很看重风水,也很崇拜风水之术。 第三十二章风水秘术 是的,不能否认,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十分的崇尚风水之术。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希望能找到一块风水绝佳的宝地。 所以几千年来,看风水的这个古老民俗在我国一直是经久不衰。即便时至今日,风水之学也依然十分盛行。 不过经过不同年代、不同地区、不同派别的风水先生长期发展,各地风水学也都是不尽相同。 但总体归纳起来,都离不开五大项。那就是:观水、觅龙、点穴、选气、察砂。 观水,就是看地势周围有没有活水,就算有,还得看水势的走向如何。风水学中有‘入山先观水口’这么一说。 水口一般分为两种,一个是水流进来的地方,一个是水流出去的地方。有的地区也称之为水局。 这水局又大致分为五种:水流奔向龙穴,谓之‘朝水局’;水流在龙穴前方左右奔流,谓之‘横水局’;水流前方有湖泊,谓之‘据水局’;水流从龙穴向外奔流,谓之‘去水局’;龙穴处无水,谓之‘干坡局’。 在风水学中,水主财,水走则财失。 觅龙,指的是地脉的行止起伏。因为只要从高处俯瞰大地,无论是平原丘陵,还是逶迤连绵的崇山峻岭,那形态都像是一条条卧龙或飞龙。 龙之止是为穴。龙穴又分大聚、中聚、小聚。大聚一般都是省城都会,中聚是州郡,小聚则是为小镇或者村庄。 觅龙,就是要找“靠山”。一般认为,山脉绵延,合脊处有轮有晕,就说明这处山有生气。若是再加上紫气如盖,当之是为大吉。反之则为大凶。 但这华夏大地也不是哪里都有山的,那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是不是就无处觅龙找靠山了呢? 答案当然是“不是”。 在平洋之地,觅龙就是要找水龙。虽然地势平坦,没有山脉,但平洋为龙势跌落之处,水脉就是龙的血脉。只要四面水绕,归流一处,这就是龙脉的结穴之地。 《疑龙经》中说的好“行到平洋莫问踪,但看水绕是真龙。” 不过这水龙也有枝干之分,大江大河为干龙,小流溪涧为支龙。干龙多为形势,但龙穴却多结于支龙。 中国有三大干龙。古代风水师以长江、黄河、南海、珠江等水域为界限,把中华山脉地势分成了三大部分,并称之为三大干龙。 这三大干龙都是以神山昆仑山为源头。《葬经翼》中有指,北龙环阴山、贺兰山、经幽燕入辽海。其枝干有恒山、太行山、燕山、直到北京终止。 中龙入蜀汉,结关中,大散为终南山、太华山、泰岳、嵩山等,抱淮水入海。 南龙趋云南,东去沅陵,其枝为湘江武陵、九嶷衡山、天目仙霞,金陵总其形势。 总之,要辨识真龙,就应该先查明大势,勘水源、察山脉、知剥换、分枝干,如此才能找到真龙穴。这些,绝不是买本盗墓小说就能有所了解的。 而且这行龙也有五行之说“金圆,水曲,土方,木真,火尖。”水龙以金、水为吉。以木、火、为凶。土则是吉中带凶。 《撼龙经》中明言“高水一寸即是山,低土一寸水回环。水缠便是山缠样,缠得真龙如仰掌。”水龙结穴,以众水朝迎缠抱为大吉。 点穴,既不是武侠小说中能让人动不了的神奇功夫,也不是站在山坡看看就能找着大墓王陵的盗墓手段。点穴指的是确定阳宅的位置。 选阳宅讲求的是“龙首当镇,龙尾当避”。 简单的说就是要选择地势宽平、枕山襟水,局面开阔,前无破碎的地段。从形状上来讲,地基应该是扁矩形,而不应该是纵深方向的长矩形,因为那是用来埋棺材的。阳宅地基不对,瞬间就变阴宅了。 至于选气,风水先生们将气分为天气、地气、阴气、阳气、风气、水气、很多种。这些词中有没有单独拿出一个就觉得很熟悉的呢? 选气的诀窍就在于气要高而正。比如:气如张盖,色清而奇,主贵;穴气叠嶂,色艳而浊,主富;气如日虹,明灿如凤舞,主喜;初吐一线,上结华盖,成五彩缤纷,则是主帝王之气! 最后是察砂。看上去不明所以的字眼儿,其实意思却很简单。就是说要观察研究主龙周围的小山。风水中一般认为主龙和周围的小山就像是主仆关系。当然这也许是封建社会等级观念的根深蒂固。 风水中将主山旁边的小山,称为‘侍砂’,环绕的小山,叫做‘卫砂’,面前侍立的小山称作‘朝砂’,环抱在后的小山叫做‘迎砂’左手边的叫做‘上砂’,右手边的叫做‘下砂’。上砂要求长高大,下砂要求低矮平。 用风水的术语来说就是“青龙要高大,白虎勿抬头”稍不留神,就会化作风水之中最严重的白虎煞。 总而言之,中国的风水学说绝对是博大精深。断断不是那小说杜撰中所能揣测出一二的。 就在他们大家闲聊着悠远玄奥的风水秘术的时候,天也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本以为走进苗寨的这段距离没有多远,但这可真是望山累死马啊! 天一黑下来,他们也都开始没有闲心再去讨论研究什么博大精深的学说了,而是开始考虑他们该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这时秦震来了句“东少,你内相好不错的蛊娘在哪里?你不远万里的来这滇西深山中探望,她难道就不出来表示表示?” 顾杰在旁边一听就乐了“嘿嘿,大震啊!我听你这语气怎么酸不溜丢的呢?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啊?用你当初劝哥的话来说,你快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吧!人家蛊娘就算是现在出来了,能看得上你??” 只要在不讨论正事和不危险的时候,秦震和顾杰貌似就很难和平共处。这两位要是不斗斗嘴,抬抬杠,好像是根本不能活。这在外人看来还真不太好理解,他们俩难道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过来的吗?? 秦震这时也毫不示弱的冷笑了一声说道“老顾,别一张嘴就好像你已经有家有业了似的。别忘了,你那单恋的篇章还根本就没有人给你画句号呢! 少爷我还真就不是那种见了女色就会动心的主儿,要说咱们四个人当中,最容易动心的恐怕就是你了吧?” 一句‘单恋’狠狠的戳在了老顾心头的伤疤上,这会儿老顾那脸色明显就带着内伤的样儿了。秦震见状,这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的笑了。 不过,他也才纳过闷来,合着自己和老顾都打完一架了,那位少爷还没开口回答问题呢?这他妈急脾气的人和他在一块是真没法儿共事!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羽东有要说话的意思,秦震索性也就闭了嘴。他这明显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秦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暗想:怎么着?还真怕哥们儿惦记上你那蛊娘??放心吧!咱爷们儿是个正常人,要找也不会找你能看上的女的! 蛊娘,听这名字就够让人退避三舍的了!谁还敢妄想怀抱着温香软玉一亲芳泽??转天醒来被下了情蛊还算好的,这娘们儿万一一个不高兴给来个百蛊噬心,让虫子活活啃死,那可真受不了!!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而且吧,也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对这寨子里所有人的长相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倒也不是他有什么偏见,只不过他觉得这种类似蛮荒之地的原始族群,是很难长出羽东这模样的男人,也很难长出兰晴那样的女人。 渐渐深入了这个古老的苗寨。寨内全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路旁多的是参天古树,而村寨就掩藏于森林中。 进寨时天已经暗了,别的看不太清,但是这里的空气质量可真的是非常高啊!深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好像五脏六腑都干净了。丽江的空气要是和这里的一比,直接就沦落为北京了。 秦震注意到了两旁的参天古树上,都挂满了红布条。随风轻荡,很是神秘。不知道这是某种仪式呢,还是一种祈愿的方式。 之前在寨子外面远眺,看到这里似乎是由几个依山而建的村寨相连成片而组成的。尤其当时那在日落时分,暮霭沉沉,炊烟袅袅,让人恍惚会产生一种“画中游”的梦幻意境。 抛开神秘悚然的巫蛊不谈,这里当真是一幅神仙画卷!身在其中,便可以在这苗寨的山水画廊里回归本真、回归自然。 第三十三章鬼斧神工 放眼望去,苗寨里一片片高低不同的吊脚楼,正在用它沧桑古老的姿态讲述着一个民族的民俗故事。 苗寨内的吊脚楼全部为穿斗式木结构歇山顶,高低错落于30到70度不等的斜坡陡坎之上。在传承了传统干栏式建筑的基础上,发展成为现在这种穿斗式的吊脚楼。 这样的建筑结构简单,稳定性强,节约了耕地,适应于这种高度陡峭的山地斜坡,并且还能用小材盖大房,典型的天人合一。 虽然外表看上去,这些吊脚楼都历经沧桑十分古老,但是那稳固到数百年都风雨不动的‘根深蒂固’,却让人不得不敬佩这里苗民们的工艺智慧。 根据羽东介绍说,苗寨里的吊脚楼,框架完全由榫卯衔接,一栋房子需要的柱子、房梁、穿枋等等,足足得有好几千个榫眼。 但是木匠们却从来不曾需要图纸,更没有现代社会里的电脑平面图。他们仅仅凭着祖师爷传下来的墨斗、斧头、凿子、锯子,以及各种成竹在胸、烂熟于心的方案和设想,就能使柱柱相连、枋枋相接、梁梁相扣。 一栋栋三层高的悬空木楼就这样鬼斧神工般的巍然屹立于了那高度的斜坡陡坎之上。 那些压根就不识汉字的苗族老工匠们,没有任何高科技手段,也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做辅助,他们就仅凭着自己的智慧,运用高深的力学建筑原理和普通的几何图形,建造出了这巧夺天工的传奇建筑。 柱、枋、梁、檩全部都垂直相交,构成了一个在三维空间上相互垂直的网络体,从而奠定了长方形的结构基础,然后在这个基础上,逐个延伸组合成了整个屋体。 正是这种长方形和三角形的简单组合,才会给人以一种稳定而庄重的感觉。既有典雅灵秀之美,又有挺拔刚健之势。 断面纤巧的木结构,本来就已经极度轻灵了。再加上这种架空而上,上实下虚的强烈对比,更让人有种‘空中楼阁’的错觉。 细观这些精致的吊脚楼,飞檐翘角,犹如画卷上一笔空灵的白描。这里大多数二楼上都设有悬空走廊,作为进入大门的通道。 三面走廊,悬出的木质栏杆上都雕有万字格、喜字格和亚字格等不同的古老图案。下面悬柱有八棱形和四方形,底端常有绣球金瓜等装饰。 有的阁楼上还搭架出了晒楼,这样的话,夜晚就可以在那里纳凉休息,观星赏月。 那种遗世绝美的意境,秦震虽然没有亲身感受过,但是却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这片带有传奇色彩的建筑群和它的主人们,似乎年深日久早已与这里的一山一水渐渐融合,真正的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这一路上,羽东和姜旗是安静的,秦震和顾杰是感慨的,他们都在感叹这些吊脚楼的鬼斧神工以及苗寨人民的智慧。 同时也在为大城市中那些过辆大车就能塌了的立交桥而感到自惭形秽。 在这过程中,顾杰曾低声对秦震说过这么一句“大震,如果咱们还能活着回去,那我一定拼了老命也要追上兰晴!以后,咱们可不可以带上东少、大旗、马超他们一起来这里定居?我真的太喜欢这地方了……” 秦震笑了笑回道“兄弟,你这份心意是好的。其实我也喜欢这地方。你别看那俩爷们儿没说话,但我估计是个人就会喜欢这地方。可是你要说一起到这里来定居,那我觉得有几个问题将会变成你的阻碍。 第一,你追的上追不上兰晴这本身就是个问题……好吧好吧,就算你成功了,你是跟兰晴避居山水中了,可是哥们儿我还没找着呢!你难不成还真想让我在这找个蛊娘? 第二,你这脾气性格太容易得罪人了,在这住着估计活不过三天就得被人下蛊害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地方可不是商品房,你说买一套就能买一套。更不是偷渡当黑户,有没有绿卡你都能在人家国家里黑着。在这里,魔君不给你发‘绿卡’的话,你黑在这不是找死吗?” 听完秦震的话,顾杰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对。看来还是魔君是个大问题!诶?你说东少的那个蛊娘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还能找到吗?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联络方式。哎?你说那蛊娘还活着吗?我怎么听这名字,多大岁数都有可能呢?” 秦震打了老顾一下,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瞎说话了!嘴怎么那么碎呢! 这时,姜旗忽然轻声的开口问了句“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都进了寨门了,还没人前来接驾呢!我说东少!你那万人迷的魅力看来在这苗寨不好使啊!人家压根儿就不买账……”这就是和羽东的关系近了,说什么都行了。本来就不懂见外的老顾,也就更不见外了……老顾没心没肺的唠叨着,却被姜旗一抬手给打断了。 “不,从一进寨子我就感觉不对了。咱们都进来那么半天了,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他们不是很警惕外来人的吗?还有,天已经黑了,他们为什么都不点灯?这正常吗?”姜旗一脸戒备的扫视着周围,那属于特种兵的超高警觉性爆发了。 老顾想了想姜旗的话,好像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但又找不出什么原因,所以只好挠了挠头说“这个……大概是因为山区人民睡觉都比较早吧!” “放屁!天刚黑就睡觉?”秦震翻个白眼反驳道。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啊!哎?这么说来,那蛊娘或许不是故意不出来迎接,保不齐是已经睡下了……”顾杰丝毫不介意旁边没一个人听他说话,自顾自的分析着。 这时羽东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今天阴历什么日子?” 秦震仰头看了看天,又想了想。心说,山中一日,人间千年啊!现在就连阳历是什么日子都记不清楚了,还问阴历?少将你可是真有意思…… 没想到,姜旗马上就正色答道“东少,今天是十五。” “十五……挺特殊的日子。”羽东自言自语的说着。 秦震忍不了了,打断了他说道“啊喂,你又知道什么了?说出来分享一下行不行?其实你最近表现的都挺好了,原来的臭毛病也改了不少了,你得再接再厉才行……” 没等秦震说完,羽东就把食指放在嘴边,低声说道“嘘!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大家闻言都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半天,连个夜猫子叫的声音都没有!哪有什么动静? 不过秦震也清楚,羽东和姜旗他们的警觉性都非常高。尤其是羽东,他几乎都超出人类的机敏范围了。说他是个千里眼顺风耳一点儿都不夸张。 还记得当初在乌孙,他竟然能闻的到地下河水的味道!当时秦震就不再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了。所以说,如果羽东说这里有动静,那么十分钟之内这里就一定会出现动静。 几个人稍稍对了个眼色,一转身就躲到了路旁一棵巨大的古树后面。 保守估计啊,这树少说得有个三五百年了。树干后藏下他们四个人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羽东和姜旗一个人复杂观察道路的一边。而秦震和顾杰也不想让自己闲着,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闲也行啊。 所以他们俩就分别躲在了羽东和姜旗的身后,看似和他们一样都在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虚无缥缈的鬼铃声。秦震压低了嗓子说道“诶诶,来了来了!” 羽东在前面伸出手,朝着身后的秦震摆了下手,那意思是别说话。秦震乖乖的闭了嘴,瞪着眼睛等着看那铃声将会是什么人传出来的! 是普通山民?还是那神秘的蛊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月光将远处地面上的影子拉的很长,然后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倏忽躲进了云层中。 整个空间霎时就变的更暗了,恍惚觉得在月亮被遮住之后,整个寨子里就开始飘起了虚无的白雾。 杳杳冥冥、恍恍惚惚。那摄人心魄的铜铃声也由远至近,悠远空灵。这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是进入了幽冥地界。 秦震的心跳开始有些加速,不知道在那神秘莫测的迷雾中,到底会隐藏着什么呢? 第三十四章百鬼夜行 随着月亮再次从云朵中浮现,晦暗的天空也开始再次出现了光明。此时,月朗星稀的夜空之下,皎洁的月华映照的整个苗寨都似乎笼罩在一层如水的轻纱下。 满月泛着冷冷的清辉,驱散了那些诡异的白雾。月色迷离,衬得周边树影婆娑。月光正在将远处逐渐靠近的影子再次拉长。 当那影子的主人终于出现在了秦震等人的视线当中的时候,秦震竟然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是靠在羽东背后的,当那些东西出现的那一刻,秦震明显感觉的到,羽东他也是微微一颤!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过即将出现的会是如此诡异的画面。 身后是老顾不由自主的一声轻呼,但是很快就被姜旗*了。 秦震看着那些东西越来越近,呼吸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了起来。倒是羽东,回过头看着秦震轻声的对他嘱咐道:“千万别出声。”说着,还把秦震又往自己的身后拉了一下。 原来那些……影子,不是被月光拉的很长,而是它们本身就真的很长! 是的,正朝他们缓缓走近的那些……那些不知道该被称作什么的东西,正是虎子当初说过的---鬼。 秦震没有办法去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可是这极其真实的画面又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初虎子说过在他小的时候曾误闯入过魔君的地界,遇到过鬼。他说的那些鬼,最大的特点就是个头很高,非常高!老顾还说那是因为虎子太矮,看谁都觉得高。 可是现在,这一队身高足足得有三米左右的‘鬼’就这么死气沉沉的走在苗寨的青石小路上!而且还正朝着秦震他们的方向走来!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长那么高?他们都穿着破旧的宽大长袍,头上戴着尖尖长长的帽子。低垂着头,毫无生气。动作迟缓,步履飘忽。就像是一群刚被勾去了魂魄的亡灵,正走在黄泉路上! 秦震感觉自己手心里满满的全是冷汗,额头上的汗滴也马上就要流进眼睛里了。他本想抬手擦擦汗,但是刚要有多动作,手臂就被前面的羽东给拽住了。 而且羽东是连头都没回,这小子难不成后脑勺长眼睛了吗?可秦震转念一想,羽东不让他动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大概就和电影里演得遇到僵尸不能喘气是一个原理。还是等这群踩高跷的大爷们过去了之后再说吧。 这些‘鬼’的数量可不少,场面很壮观。他们自动排成了两排,倒是很有秩序……看看它们现在的这种状况,还真是很像勾魂或者赶尸。 可是赶尸的话首先要有赶尸人,而且要到哪儿才能找来这么一群三米多高的尸体??还都那么统一的穿着奇装异服?? 那如果说是勾魂的话,它们自己本身的样子就很像是勾魂使者了。尤其是那宽大破旧的长袍和头上尖尖的帽子,很像是传说中的无常鬼。 终于,这些鬼走到了秦震他们所在的这棵大树前。这也让秦震能够将这些‘鬼’看的更清楚一些。 本来秦震还在想,这些‘鬼’会不会真的是脚下踩着什么东西了,才会变成这样诡异的造型呢?那宽大的袍子将它们整个身体都掩藏起来了,根本就什么看不见。 不过现在近看之下,它们的步子虽然呆滞迟缓,但是却很自然,不像是踩着高跷道具走的。而且它们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脚下有东西的话是不可能做的到的。还有那无力垂着的手臂和头,怎么看也都绝对不像是人。 就算魔君的苗寨里有什么遗传病或者特殊原因,人长的都很高,那活人走路也不应该是这个姿势。能做出这种恐怖姿态,绝对只有死人或者鬼! 它们现在全部都低着头,也看不清脸。其实秦震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想看它们的脸……就这大致的外表已经就够吓人的了,那脸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当这些鬼从他们面前徐徐走过的时候,秦震还是很清楚的看到了他们的帽子上都写满了诡异的字符。这似乎就更加能够断定这些东西真的是鬼,不是人了。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鬼……?这个问题其实秦震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了,但是一直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起初的答案是否定,后来是犹豫不定,现在看来……是不是已经可以肯定了呢? 秦震不禁想起了百鬼魔君。这百鬼魔君,难道真的能掌万灵,控百鬼吗?因为他的原因,所以这苗寨夜晚的路上就时不常的会有这种百鬼夜行的‘壮观’画面??这就是这个寨子晚上没有灯光的原因??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太骇人听闻了!虽然事实就摆在眼前,可是他们大家的心里想必都是抵抗强过震撼! 渐渐地,百鬼夜行的队伍终于消失在了夜色的尽头。他们几个人也终于敢动了。他们背靠着古树,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脸上的冷汗清晰可见。即便是姜旗,这个浑身正气不信邪的爷们儿,这会儿鬓角也是冷汗涔涔。 顾杰这时候咽了口唾沫,稳定了一下情绪,背靠着古树心有余悸的说道“他大爷的……敢情虎子说的都是真的!还、还他妈真有鬼!而且这鬼还真的都好高啊!!这要是组个团,男篮哪还有nba的事儿啊!” 秦震点了点头,也是心绪不定的说“这、这也太邪乎了!羽东,你这个祖传天桥摆摊儿的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百鬼魔君他是活阎王怎么着?他这个寨子里是白天走人,晚上过鬼啊?” 羽东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这种场面肯定不会是经常有,我觉得应该是每逢初一、十五,满月之夜才会出现吧!这种异象肯定是和魔君脱不开关系,但具体是干什么的就不知道了。” “咱们赶紧找着那魔君吧!我他妈现在对他太好奇了!我就想知道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怪?是不是黑山老妖变的??”顾杰的情绪再次由恐惧衍生出了愤怒。 就在这时!他们的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阴测测的笑声!!这让他们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飘渺,辨不出传来的方向。只感觉她阴森森的绕着他们冷笑,却不见其人。 秦震下意识的抓着身旁羽东的手臂,颤声说道“夏、夏羽东……这他妈不会就是你那个相好的吧?啊??你找的这都是什么女人啊!会不会好好沟通?能不能用人类的方式交流??你快让她别笑了成么?爷们儿受不了了…太?人了…!” 羽东还没有什么反应,那‘女鬼’倒是先有了反应。她就好像是听见了秦震的话一样,这会儿笑的更有些花枝乱颤的苗头!那种感觉摆明了就是在嘲笑秦震! 虽然人鬼有别,实力悬殊……但是秦震怎么说也是顶天立地的一爷们儿啊!怎么能容忍这个女鬼如此猖狂?! 秦震当下就强撑底气的对羽东冷声警告道“夏羽东!你到底管的了管不了?你要是管不了,那我可就替你管了啊?!告诉你,虽然说朋友妻不可欺,但是现在是这女人明摆着在欺负我!如此不贤惠的女人,我也不承认她是朋友妻!所以、所以一会儿我要是出手重了,你可别怪我……还、还有,我替夏老爷子警告你,这种女人别说是带回家,就连带回城市你都想都不要想!” 秦震这看似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一番警告,却惹的那‘女鬼’笑的更厉害了!也别说,在怒意与笑意同时混杂的情况下,恐惧感就被压低了很多。 这会儿秦震也顾不上害怕了,露胳膊挽袖子的这就要准备去和女鬼拼个你死我活!其实往常这个角色都应该是老顾才对,可是现在这女鬼却明显是逮着秦震这个软柿子捏起来没完了! 秦震指着空中怒道“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这是逮着蛤蟆就想攥出辣子田鸡来是不是??看在羽东的面上我让着你,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来来,你给我出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瞧瞧!你躲在暗处鬼笑个什么玩意儿?今天我就替我哥们儿教教你三从四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温俭恭良让!” 秦震一边吼着,一边往羽东的身边靠。他想的是挺好,认为不管这女的是人还是鬼,反正羽东认识那怎么都好说。就算稍微出出气、发泄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一点上,秦震还是相信羽东人品的。美色与兄弟,他绝对不会选择美色。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现在秦震的心里还是比较踏实的。 可是没想到,他挤在羽东的身边四下寻找着那女鬼的踪影,可羽东却面无表情的一直看着他。这让他不禁感觉有点不自然,就看了看羽东,疑惑的问道“你、你看我干嘛?你总不会真的是个重色轻友的小人吧?骂你相好的两句不高兴了?你该护着我才对!别胳膊肘往外拐,以后落个见色忘义的坏名声……” “我不认识她。”羽东看着秦震,没有表情极其淡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句话一说完,那鬼笑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这次听起来,感觉那鬼笑的都不行了……! 而秦震则是不敢置信的瞪着羽东,整个脸上的表情都僵了,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最后他终于冲羽东怒吼道“你他妈不认识怎么不早点说啊?!你早说你不认识,我能敢当那出头鸟去骂她吗?!” 羽东淡淡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转过头甩了一句“你不给我机会说。” “……” 第三十五章天上掉下个俏女鬼 就在秦震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头顶的古树上忽然‘倏’的一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飞了下来!吓得秦震一激灵,连忙一抬头向上面看去!可是头顶上方除了羽盖葳蕤的树冠,什么都没有啊! 等他将视线从头顶树冠再移回到眼前的时候,终于还是被吓得惊呼出了声!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个银光闪闪的黑影子。站的地方正是婆娑树影掩映的暗处,此刻还有那似有似无的笑声…… 顾杰这时凑到了秦震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来吧,大震。人家现在出来了,你自己去教育她什么叫做温俭恭良让吧……我们哥仨就先撤了,女鬼要是问起来,不要说我们认识你……” 秦震恨恨的瞪了顾杰一眼,心说果然这就是兄弟啊!被老顾这么一激,秦震也来了脾气。当下一挽袖子,招呼着他们说道“来呀!兄弟们,给我上!” “四个老爷们儿对一个女的,你也好意思这么喊?大震,没看出来啊,你还有点儿怂包采花贼的潜质。这事儿你自己上就完了呗,喊我们干嘛……”顾杰不满的嘟囔着。 秦震也不管那一套,拉上他们就往那个银光闪闪的黑影子那里走了去。心里还恨恨的想着,到底得看看究竟是个何方女鬼,还他妈能满身冒银光!! 由于手里没有武器,所以秦震在骂闲街的时候,就已经把裤腰带解下来了!这东西,传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携带方便,不算凶器利器。 于是这会儿秦震一边狠狠的抻着手里的腰带,一边拉上他们哥几个一起往女鬼那边走。等走到快切近的时候,秦震紧走两步猛地就举起了腰带要往那女鬼身上抽! 一边抡着腰带还一边喊“你个胆大不知道死的女鬼,来尝尝小爷我的打神鞭!!” 顾杰听完直咧嘴,心说就那地摊货的腰带,夜市20块钱三条,还他妈打神鞭呢……秦震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把自己这点优良传统全给传承了。 可当‘打神鞭腰带’正抡到一半的时候,前面的秦震却突然停了下来,动作和手里的腰带都硬生生的僵住了! 老顾和羽东正有些担心,就听秦震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哎?等会儿……我忽然想起了其实我是一个温和的男人,那个…这、这是谁家姑娘,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跑到了这古树下来浅笑呢?” 顾杰一听就迷糊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说那是鬼叫呢,现在怎么忽然一脸贱相的说那是浅笑了呢??顾杰两步走到了秦震的身边,往前定睛一看!顿时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道“嗯!!其实我一直都是个温和的男人……姑娘,别害怕!你不要搭理这种粗鲁的货色。” 秦震在心里暗骂老顾胡说八道,你看她像是害怕的样儿吗??刚才比谁笑的不欢?就现在还笑的挺甜呢…… 原来,这个让秦震他们一直认为是异类的‘女鬼’,竟然是个十八九岁的苗族小姑娘。此刻正巧笑倩兮的站在他们面前,一只手很自然的微微翘着兰花指,轻掩着嘴,笑的煞是好看! 至于她那一身‘银光闪闪’则是因为她的身上佩戴着满满的银饰。她身穿一套以黑红为主色调的正统苗族服饰,头上戴着由无数的银花和银蝴蝶团团簇簇的银帽。 帽顶的正中间插着高耸的银扇,银扇的四周又是花鸟凤凰的银饰坠在高处,那衔着的银链流苏,恍如古代女子头上的步摇。 银帽下部是一圈齐眉的流苏,整齐匀称。流苏晃动之际,便折射出了流光溢彩的银色月光。 除了这些繁复华美的白银头饰,这丫头还项围银圈,手戴银钏,怪不得夜里看着她的身影是银光闪闪的呢!苗族有句谚语叫做‘无银无花不成姑娘,有衣无银不成盛装’。白银几乎是苗族饰品中唯一的材料,而且这个民族对银的崇拜也要追溯到久远的历史中去了。 当然,能让秦震停下了手里‘打神鞭’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那令人怜香惜玉的美貌容颜。 这姑娘生得一张纯美俏气的脸,在月光下就如同是那云南大理清丽的白茶花。有道是“云南茶花甲天下,大理茶花冠云南”这张脸完全超脱了庸脂俗粉的庸媚,而给人以一种出尘凡世,集山水灵气的清丽美感。 如果非要用一个直白简单的词来形容面前这一身银光的丫头,那就是干净。干净的容颜、干净的气质、干净的笑意。一个女人,恐怕最难得的气质,就是这种纯粹的净美。 这丫头看着秦震和顾杰那傻愣愣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娇笑了起来。顾杰在一旁不住的摇头感叹,而秦震则是以恶狠狠的用眼神提醒着顾杰:你他妈时刻记住了自己是个有追求、有目标、心里有人的人了!别瞎惦记! 而这时那‘俏女鬼’也终于看够了他们‘出丑’的样子,稍稍敛了笑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姑娘一走起路来,简直就是有如风摆荷叶、雨润芭蕉,身姿袅娜,环佩叮当。现在再听起来那叮叮当当如铜铃一般的银饰声音,不但一点儿恐惧感都没有了,反而还觉得十分悦耳! 当她走到秦震身边的时候,秦震还稍微正了正身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就差伸出手吐口唾沫捋捋头发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却看都没看秦震一眼,直接笑靥如花的从秦震身边擦肩而过,然后朝着羽东走了过去。 秦震倍感挫折的张着嘴,看着姑娘毫不留情掠过的身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倒着实把老顾给逗笑了!老顾一边捂着嘴笑,一边耸了耸肩看着秦震。那意思是:看见了吧?只要他还活着,跟他在一起,别说是女人,连女鬼都轮不到你! 这时就听姑娘用那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对羽东礼貌的笑道“请问,您是东少吗?”真没想到,她说的竟然还是一口标准的汉语! 秦震和顾杰在后面都看傻了!而羽东却看着那小美女冷冷的“嗯。”了一声。这一声没有任何感情、任何语气的‘嗯’,让秦震都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 不过那小美女倒是没介意,仍然巧笑倩兮的偏着头问羽东“那您就是芮少爷的朋友咯?” 嗯?!秦震和顾杰瞪大了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芮少爷?俊天啊??哎呀?敢情这美女不是羽东相好的啊?人家那位蛊娘看来是俊小哥不错的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反正秦震是笑了起出!他在心里暗想:夏羽东啊,我到底还是高看了你!我还以为你在这荒山野岭有个神秘的美人儿做红颜呢!看来真是抬举你了!就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冰山玩意儿,怎么会有女人看的上你?你他妈注定孤独一生…… 秦震用这种诅咒的心态,得意的看着羽东。这次羽东索性连个‘嗯’字都没有了,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那姑娘仍然毫不介意,又俏皮的笑了笑说“你们的胆子也真大,竟然敢看百鬼夜行!寨子里的老人们说,看了之后会被勾魂的哦!所以,蛊娘怕有意外才让我来接你们。” “在鬼门山里的也是你?”羽东依旧没有语气的冰冷开口。 “嗯,是我。不过出了寨子我是不可以现身的。”小美女嘟着嘴说道。 秦震这会儿明白了,原来之前老顾在‘黄泉’边看见的那个鬼影,就是这丫头啊!想来老顾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说出‘吃你顾爷一耙子’这种白痴言论。 羽东点了点头,然后用陈述的方式问了一句“九幽现在在哪。” “蛊娘要我先带几位去寨子休息,明天一早她会亲自去找您的。”小美女如是的回着话。 “有劳带路。”羽东冷冰冰的客气了一句,就匆匆结束了交谈。 此刻秦震的脑子里,忽略了蛊娘的名字叫九幽、忽略了这丫头不是蛊娘、忽略了蛊娘是如何知道他们行踪的这一系列问题……只在想一件事:夏羽东他还是不是个人??人家如此娇俏的一小美人儿就这么笑靥如花的站在他面前,他竟然还是这把冰块脸!真是岂有此理…… 就这样一边怨叹着为什么美女都如此没眼光的找羽东说话,一边随着前面那活泼俏气的身影走向了苗寨深处。 第三十六章夜宿 在路上,这丫头就对羽东自我介绍着说“我的苗姓是仡(yi)楼,名琴。但是一般与你们汉人接触就只说名字不说姓,反正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所以,你们就用汉族的方式喊我吧!叫我琴儿,怎么样?” 羽东自然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因为不管眼前这姑娘是叫琴儿,还是书儿、画儿,都不妨碍他不搭理人。无论她叫什么,羽东也不会喊她名字。所以,名字对于羽东来说也就无所谓了,记着不记着都不太重要。 不过秦震可看不下去那冰山这么冷落人家姑娘,于是笑嘻嘻的说道“琴儿,好名字啊!真是人如其名,带着清秀灵动的劲儿!诶,你刚刚说你的那个苗姓也很特别啊!” 琴儿俏皮的对秦震眨了眨眼睛笑道“那当然啦!你们那里肯定是没有这样的姓。我本来是湘西苗裔,后因家族之乱才流落到了滇西。湘西苗族有十二大分支,也就是有十二大苗姓。仡楼,就是大姓。” 秦震煞有介事的点着头,装作听懂了的样子。但其实关于苗族分支、苗姓,他却真的听不太懂。 苗族由于远古原因,自己的文字早已失传。而且苗族方言十分复杂,各地的语音、词汇差距都很大,所以重新统一文字很困难,也只有用汉字代替。 至于苗族姓氏那就更复杂了,有关氏族、民俗、信仰等等,所以晚晴时期都说苗族只有名字没姓。 但是当年曾有一位老先生说过,苗族的每一件服饰、每一件银饰、每一个花纹,都是一串外人解不开的字符。他们不是没有文字,而是他们的文化太深邃神秘了。苗族服饰就是穿在身上的‘史书’,他们将口传身授、流传了千年的民族历史,一针一线的绣进了衣冠服饰中,然后世代‘穿’承。 仡楼琴。秦震在心里默默的重复了几遍这个陌生且神秘的名字。并且懊恼着爹妈为什么要早生了自己那么多年。看着眼前那如花似玉的脸庞,还真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动歪脑筋。就说现在这年头,年龄不是问题、民族不是问题吧……可自己和人家的差距也太大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琴儿就已经带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坡上。这山坡很高,很陡,下面是一片幽深静谧的湖水。而那坡上屹立着唯一的一栋吊脚楼,显然和其它地方的民宅不太一样。 他们踩着古老的木板,从悬空楼梯直接上了二楼。随着琴儿玉手轻推,那扇沧桑的木门也随之响起了一声‘吱呀’的破碎音线。可是这声音听着不但不觉得刺耳,反而还让人感觉心中无比宁静。 比秦震想象的要好一些,这里还不至于到用蜡烛的份上,他们用的是油灯。而且那灯油很奇特,多点上那么几盏,也就快赶上灯泡的效果了。只不过灯火闪烁,平添了一份影影绰绰的诡秘感。 看来这里早就有人提前打扫收拾过了,连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而且一看就是特意为他们所准备的房间,桌子上还摆着几个放饭菜的篮子,里面放着几碟清淡的小菜。 据琴儿说,这是蛊娘亲手做的。她还羡慕的看着羽东说他们几个好福气。 不过秦震觉得吧,这事儿根本就不该看羽东,因为这面子又不是他的。能得此待遇,还得说是沾了那俊小哥的光啊!作为苗寨最高地位的蛊娘,竟然能主动为他们下厨做饭,看来这俊天的魅力当初是小觑了。 琴儿把他们四个人安排好了之后,道了句告辞就笑着带上门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朝他们做个鬼脸!如此精灵古怪,难怪当时会装鬼吓唬他们呢! 等送走了琴儿之后,老顾就直接奔着桌子去了。迫不及待的把饭菜全部都拿了出来,然后稍稍愣了一下,犹豫的问了羽东一句“东少,这……这饭能吃吧?” 秦震本以为羽东会骂顾杰问的这是废话,都说了是蛊娘亲自做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没想到,羽东却走到了饭桌前,猛地抬起手重重的拍向了桌面。直震得那碟子碗连带里面的菜都‘蹦’起来了一大块! 等到这些碟子碗再次稳稳的落在桌面上的时候,羽东才淡淡的说了句“能吃。” 老顾虽然也诧异,但是现在却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既然羽东了能吃,那就马上开吃。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儿也得吃完饭再说。 可是秦震却十分疑惑,就问了羽东一句“听说过银针验毒的,还真没听说过拍桌子验毒的。你刚刚那是什么怪手法?还有,这既然是蛊娘做的饭,那为什么还要怀疑?难道你不相信她??” 羽东用一贯没有表情的表情看着秦震,然后理所当然的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信她?” “……”这一下子倒把秦震给问懵了!诶,他好像还问的挺有理!说蛊娘是自己人的也是他,现在说不信任的也是他!到底这蛊娘是敌是友?! 看着秦震被噎的半死的表情,羽东淡淡的开了口“秦震,俊天当初跟你说的话一点儿错都没有,能让我相信到可以轻易近我身的人,太少了。除了他以外,那就你们三个人了。 有时候,是不是自己人和是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完全就是两回事。 九幽的师傅与我和俊天的师傅是交情极深的老友。所以当初师傅曾带我们到过这片山来拜访。只是那年我们都还很小,记忆很模糊。 在那之后,九幽和俊天曾有过几次联系。俊天也因为任务来到过这片山。但是我却没有再见过她。时隔多年不曾谋面,谁又能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变化呢?况且,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你说,我为什么信她?” “这……”虽然明明感觉羽东说的都是歪理,但是却又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去反驳。 看着羽东走到了门外的走廊上,秦震也跟了出来。顺口就问了一句“夏羽东,将来如果有一天你我也数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么不相信我?” 羽东点了根烟看了看秦震,然后又看向远方吐出了烟圈,轻轻的回了一句“不会吧。” 虽然那声音轻的几乎如同耳语,但秦震还是听见了。说实话,这答案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只好哭笑不得的问道“东少,你就不能说句人话吗?你这回答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会’呢!那不会就不会,怎么还有个‘吧’呢?这意思是你也没准儿呗?” 没想到,羽东霸道的自主决定跳换了话题。转而对秦震嘱咐道“你脑子太简单、太感情用事、也太相信人。但是在这个地方,千万别轻易相信任何人。最好也不要留情,免得中了情蛊我还得带你回来解。” “……”秦震眨了眨眼,不高兴的反驳道“诶诶,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得中情蛊呢?我有那么没出息吗?要说最像情种的,也得是你吧?” “我没有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腿。”羽东斜睨着秦震,冷声说道。 “我……我也没迈不动腿啊!哎?夏羽东,你找茬打架是不是?往常这罪过都是我给老顾安的!爷们儿我可是个正人君子,不敢说是柳下惠,也能当个赵子龙!” 这次,羽东是没说话。但身后屋里正在吃饭的老顾却‘噗’的笑了出来!看那意思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 秦震运着气,就听屋里的老顾笑道“哈哈哈,大震,就、就你还赵子龙呢?为国不为天姿国色所迷,为民不为良田豪宅所动??你也不怕闪了你那舌头!要我说,东少的眼睛那绝对是雪亮的!你不变成那乐不思蜀的阿斗就不错了!” “你!!”秦震刚要回屋找老顾算账,却被羽东一把拉住了。而且羽东还一脸正色的对他说道“秦震,你知道的,我不会开玩笑。在这里千万得多加小心,处处提放。别说是所谓的自己人,就算是一个‘我’忽然出现在你面前,你都要试试到底是不是我。” “……你、你别吓唬我啊!什么叫试试到底是不是你?这还能有人冒充不成?”秦震忽然有点意识到可怕性了。 羽东回到屋里掐了烟,对秦震解释道“能生活在魔君苗寨里的人,肯定都可以下蛊于无形。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冒充谁,如果你中了摄心蛊,那下蛊的人就会控制你,他想让你觉得眼前是谁,就会是谁。” 秦震听的浑身一冷,颤声说道“不、不会那么不友好吧?无缘无故就下蛊?再说了,这可怎么试?咱们对暗号啊?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这也太扯了……” 顾杰这时候在一旁接道“大震,你说的那暗号都烂大街了!谁会对不上来啊!你得想点出其不意的才行!” “那你说!!”秦震没好气的瞪着顾杰。 顾杰放下碗筷一抹嘴,想了想便仰头念道“咳咳!听着啊!比如,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暗号就对---白毛浮绿水……棒子面大饽饽。” “……” “……” “……”秦震他们三个人都傻了,万分无语的看着顾杰! 就听老顾琢磨了一下又来了一句“再比如,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暗号就对……轻舟已过万重山,你他妈什么时候还我钱。” 秦震实在是忍不了了,投降般的举起双手说道“够了!够了老顾……你闭嘴,别再说话了。我这心脏都承受不了你那才华横溢的神经病作风了……” 说着,秦震又转过头对羽东说道“你放心吧,反正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只要咱们不分开,别人就不会有那种可趁之机的。” 羽东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但愿吧,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大家都早休息吧,明天九幽会来,我们一定要尽早见到魔君!” 大家点了点头,都很同意羽东的话。只有早日见到魔君,压制了九龙诅咒,他们才能离开这个神秘可怕的地方。 于是秦震他们好歹吃了口饭,又好好洗漱了一番,这才各自休息了。终于又躺到了久违的床上,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秦震却还不由自主的在想:他们几个人之间,应该已经不需要暗号吧?生死与共走过了那么久,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是不是对方了…… 第三十七章蛊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睡的格外的沉。如果不是羽东来到房间里叫醒秦震,可能他非得睡到日上三竿不可。 秦震睡眼惺忪的看着站在床边的羽东,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怎么?蛊娘来了?” “还没有。你起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一听羽东这话,秦震顿时就醒了盹儿!因为羽东何曾有过这么主动的时候?他竟然会主动带路去看什么东西,这本来就是件很不正常的事。 所以秦震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洗好了脸,然后十分正式的站到了羽东的面前等待指令。 羽东转身走出房间,紧跟着就下了吊脚楼。秦震本来以为羽东说要带他看的东西是在吊脚楼里,没想到他们却一路走到了山坡的最高点。这下面,就是幽深碧绿的一潭湖水。 秦震觉得莫名其妙,看了看下面的湖,又看了看羽东,不禁问道“爷们儿,你可别拿我找乐啊!大清早的,你就是带我领略自然风光来的?” “脱衣服。”羽东简短的发了话。 “脱衣服???”秦震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愿意穿着也行,跳下去。”羽东仍然简单的说着。 “跳下去???”秦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无法理解的看着羽东!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羽东究竟是为了什么,大早晨的要喊自己来这跳湖自杀! 羽东看秦震不动,也不催他。而是自己径自解开了扣子,脱下上衣扔给了秦震,最后简单的说了一句“水底下有东西。”说完,不等秦震纳过闷来,他就以一个漂亮的弧线从山坡上跳了下去! 秦震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衬衣,又看了看湖水中的一小朵水花,当时就懵了。 不过马上他又缓过神儿来了,把羽东的衣服往山坡上一放,自己也脱起了衣服。毕竟,穿戴整齐在水里行动是很不方便的。衣服遇水又得重上个几斤,那只能让自己淹死的更快。 秦震一边准备着一边想,这他妈要是没有点儿神经病的精神,跟他是真在不了一块儿!把自己的外衣也往地上一方,稍微活动了活动手脚,看着有点眼晕的水面,秦震一咬牙,一闭眼,一猛子就扎了下去! 也许是姿势不对,落水的那一刻差点没把秦震给拍死!这一疼,就下意识的张了嘴,一张嘴冰冷的湖水顿时就呛了进去!当时秦震就慌了,心想这他妈还什么都没看见呢!刚跳下来就淹死了??这是得多冤?夏羽东,我做了水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在手忙脚乱的功夫,忽然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往下拽!秦震憋着气的往下一看,全是水花也看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是羽东啊!羽东要是看见了自己在扑腾,应该是往上托,怎么会是往下拽呢?这他妈典型是水鬼的做法啊!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秦震就玩了命的要挣脱开那只手。直到那只手的主人怒目浮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才看清楚,这‘水鬼’果然就是羽东!! 在水下也骂不了街,羽东只能用手比划着表达自己心中的满腔愤怒!而羽东却仍然往下拽他,并且一边拽,一边用手指着下面。 当秦震终于看清楚了水底有一个很大的物体时,羽东这才又朝上面指了指,然后拽着秦震游向了水面。 终于浮出了水面,秦震抹了把脸,大口大口拼命的呼吸着!羽东也稍微有些喘的问了句“你看见了吗?” “看见个屁!!我他妈差点没淹死,就看见了个不知道是建筑还是雕像的那么个东西,什么都没看清!”秦震不满的抱怨着。 “哦,那再看一次。”说着,羽东一把又把秦震拉回到了水下!秦震在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自己这条命早晚得断送在他姓夏的手里! 很快,他们又潜到了那个神秘物体的周围。这一次,秦震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雕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沉在了湖底。造型很庞大,但由于年深日久,上面有了水草等物覆盖,看不太清楚全貌。不过即使这样,秦震还是清晰的看出了几条龙的形状。 在憋不住气之前,羽东又拽着他回到了水面上。刚一冒出水面就又问了一遍“这次看清楚了么?” 秦震生怕他再把自己给拉下去,忙投降般的连连点头说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那、那是龙的雕像??”自从见识了九龙镇国璧之后,秦震现在只要一看见关于龙的物体,就有点心生畏惧。 羽东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水说道“嗯,不但是龙,而且还是九条龙。” 听完羽东的这句话,秦震顿时就觉得这湖水又凉了好几度!不禁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问道“九条龙?和咱们身上的九龙诅咒有关系?”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还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好像知道魔君的来历了……” “啊?!真的?那你快说啊!”一直以来都对那百鬼魔君十分好奇,所以这会儿秦震不禁有些激动!可正当秦震问着的时候,岸上忽然传来了顾杰的声音“哎哟,两位爷起的早啊!这么有闲情逸致晨泳锻炼啊?” 被老顾这么一打断之后,羽东也就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只是满怀心事的朝着岸边游了去。 秦震在心里恨着老顾出现的太不是时候,正说到关键时刻呢,他就出来了,这典型就是不招人待见! 等上了岸之后,羽东也没多说什么,独自走回到山坡处拿了衣服就回了吊脚楼,估计是换衣服去了。而秦震却觉得自己十分别去!一大清早睡的好好的,就被拉出来跳湖自杀,最后呛了一肚子水之后,却什么重要的线索都没听出来! 老顾一脸贱笑的看着秦震说道“诶,我是真好奇,就你那半吊子的游泳技术,竟然还敢和东少晨泳啊?你们是在比谁先淹死吗?肯定是你赢了吧?” 本来就对老顾一肚子的火,被他这么一说就更来气了。秦震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你少他妈废话!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得这会儿出现!” “哎??我这会儿出现怎么的了?耽误你事儿了?害你没死成是不是?没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那让你迈不动腿的小女鬼来了,你爱去不去。得嘞,话也捎到了,你可以回湖里继续死了。”说完,老顾转身就要走。 秦震连忙在后面喊住了老顾,低声问道“就那丫头一个人来的?蛊娘呢?” “哦,据听说马上就到。没事,你死你的。反正跟你没关系。”老顾悠闲的说着。 “别废话,咱赶紧回去!”说着,秦震就拉上了顾杰赶紧往回走。等上了二楼,推开门之后,就看见正中间的两个位置上正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已经换完了干净衣服的羽东,而另一个,则是一位面罩黑纱的年轻女子。她身旁站着的,正是琴儿。 当琴儿看见秦震像个落汤鸡一样出现在他们大家面前时,还是忍不住‘噗’的捂着嘴笑了。 而秦震此刻则是头发、衣服都在嘀嗒着水,那没睡醒的眼睛还有点肿,被湖水一呛脸色略有点白……总之,此刻的形象是十分的不堪。 那黑纱蒙面的女子看到秦震和顾杰进来之后,站起来稍稍欠了欠身,算是行了个礼。 虽然看不清真面容,但是从她这一身特殊的装扮和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可以看得出,这人一定就是蛊娘---九幽。 比如说装束吧,琴儿穿的是齐腰紧身青素右衽上装,下着九寸长的百褶裙,内穿紧身长裤,裙前后还各拴着一块二尺见方几何图案的挑花围裙片,肩披挑花披肩。这是典型的苗族姑娘服饰。 可那蛊娘九幽却是一袭黑色束腰通体长袍,外罩轻纱。那宽大的袖袍倒更像是汉服,与琴儿那传统的苗族服饰有很大的差异。 再说头饰,琴儿的头发都束了起来藏在了银帽里,而这位蛊娘却是长发及腰。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长发及臀。乌黑如瀑的青丝被轻轻拢起一半束于脑后。上面插着唯一一件装饰---银发簪。 那发簪由数十朵连枝银花呈扇形展开,上面有五彩珠玉装饰花蕊。扇心中间有五只银凤昂首欲鸣,如雀尾般散开,流苏步摇,甚至惊艳。就这一件装饰,就已经敌得过他人满头珠翠。 面罩黑色薄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高贵神秘的气质。那若隐若现的轻纱下,想必一定是掩藏着绝美的容颜。 对于苗族的姑娘,其实在秦震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定义。在他的印象当中,苗族最美的女神应该就是那位舞神孔雀公主了。轻盈纤细的腰肢,灵动袅娜的身姿,乌黑飘逸的长发,凤眼星眸,秋水剪瞳。那绝对称得上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风姿绰约,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而眼前的这位蛊娘,即使在你看不见全貌的情况下,却也让秦震觉得她和那些形容词极其贴近!这让秦震不禁感慨,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俊天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用面具或轻纱遮脸,遮住的又都是一张仅凭眼睛就可以看出绝美惊艳的脸庞。 这让秦震之前对魔君苗寨里寨民们的相貌都不抱多大希望的这个想法,第二次破碎了。无论是仡楼琴,还是蛊娘九幽,她们都用自己出尘脱俗的美丽,变成了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秦震的脸上…… 第三十八章九幽 秦震揉了揉他那快合不上的下巴,尴尬的对九幽笑了笑。毕竟,人家贵为寨子里地位仅次于魔君的人,以秦震现在的这个模样见面好像多少有些失礼。 不过九幽虽然作为地位颇高的蛊娘,但是却没有什么架子。看到了秦震表示歉意的微笑,她也微微颔首回礼。 一旁的顾杰这时候拉着秦震坐到了姜旗的旁边,顺便还小声的提醒道“说你迈不动腿,现在你还合不上嘴了!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别给东少丢人!这娘们儿可碰不得,你老实点吧……” 说完,顾杰便转过了身,面对着羽东和九幽,一脸正气的正襟危坐。 秦震现在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好悻悻的在一旁拧着自己衣服的水。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这时,羽东一如往常般的冷冷开了口:“九幽,我要见百鬼魔君。” 这种毫无语气、直截了当的发话,哪里有一点像是在求人办事的态度??求人帮忙能是这个态度吗?这死孩子难道没人教过他与人沟通的技巧吗?秦震在一旁心里暗骂着,而且还时刻做好了会谈崩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九幽却掩口浅笑的说了一句“一别多年,几经寒暑。没想到这冷若冰霜的东少还是一如当年,一丁点的变化都没有。” 秦震一听,完。人家都不正面回答你问题了!让你不会说人话!不过听九幽话里的意思,这爷们儿看来从小就这是副德行,所以人家才会说他‘一如当年’。 可是这话又说回来了,蛊娘既然从小就被封闭在这深山之中与世隔绝,那她又是怎么会说这么地道的汉语呢?而且听她那言语之间,还像是很知书达理的样子!这明显就是个被汉化很严重的人啊! 关于这点,秦震实在很是费解。他现在忽然觉得,这个寨子里的一切都和他当初想象的不一样。或许,由于这种封闭的环境原因,秦震一直觉得这里的人应该与诸葛亮说的‘西南蛮夷’差不多,到处都是粗犷原始的野人…… 可是没想到,人家不单单容貌俊美、精通汉语,甚至衣食住行哪个方面都要比城市中更精致讲究的多!这里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都带着深邃的文化底蕴。这和秦震想象中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羽东似乎不太会应付这样的谈话。如果换做别人,他可以选择让对方闭嘴,或者自己直接走人。可是现在他是在求人办事,既不能说不好听的,又不能拔腿就走。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适合他的应对方案---沉默。 看来九幽也很了解羽东的这种风格,看到羽东没有要叙旧的打算,就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进入了正题说道:“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我,也不是轻易就能见到魔君的。俊天他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吗?” 显然,九幽已经看出来了,是俊天让他们来的。 羽东微微偏过头看着九幽,十分严肃的说:“九幽,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轻易打扰到魔君的苗寨。可现在事关重大,不仅仅攸关我们一行人的性命,而且还牵扯到很多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找到魔君。” 九幽看着羽东,轻声叹了口气道:“羽东,这一生,你就不想过一些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吗?如果可以选择,我们是否还都会继续身不由己的命运?”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秦震能听的出来,九幽这话是种善意的劝说。 见羽东轻垂眼帘,没有要听的意思。九幽又叹了口气说:“本来要见魔君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想让魔君出手相助外界的事那更是难上加难……”不等九幽说完,就被羽东毫不客气的冷声打断了。 “我告诉你,我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我们都是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的人,我死在哪没关系,但是我的朋友必须得活着回去!所以九幽,你帮也好,不帮也好,我都必须要见到百鬼魔君!” 羽东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极其强硬。没有一丝卑微的拜托,也没有一丁点畏惧的退缩。这让秦震他们都听的心中一暖。没错,这才是夏羽东! 九幽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疯起来会不惜翻遍了整个滇西。” “恐怕不用那么麻烦,百鬼魔君一定就在这寨子的周围!”羽东笃定的说着。 “那能不能让我先替你们看看?你应该相信我的蛊术,对吗?”说着,九幽站起了身,看了看浑身都湿漉漉的秦震,就准备走向秦震。然而却被羽东开口拦住了。 只见羽东解开了自己的袖口,淡然的说道“你来看我的吧。” 九幽诧异的看了看羽东,稍稍愣了一下。而秦震心里却十分明白,羽东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也就不会允许任何人轻易接触他的朋友。不管九幽会做什么,他都身先士卒的站了出去,站在他们的前面。这样,有任何危险都会先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就如同是那根验毒的银针…… 九幽只是稍稍错愕了一下之后,就马上被羽东手腕上的银线吸引了。她皱着眉走了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羽东的手腕上。那尖锐细长犹如蟹爪兰一样的指甲,妖异惊艳。 半晌,九幽十分讶异的抬起了头,用一种无法置信的语气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秦震也终于看见了羽东胳膊上的那条线,他的竟然已经超过了肘关节!并且很快就会到达肱二头肌的位置!这样算起来的话,离心脏岂不是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秦震一想到这里,马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之前他们下水的时候太快,没有看清羽东的手臂。可是那会儿秦震却看清了自己的,明明还不到肘关节……为什么羽东会比他们严重那么多呢?! 秦震这会儿也是真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风度了,直接走过去对九幽说道:“蛊娘……听说你是这苗寨里地位最高的人,深受族人崇拜。你一定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他、他为什么会比我们严重?!” 没等九幽说话,一旁的琴儿就忍不住先插嘴道“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呀!两个同时病入膏肓的人,你说是那个安心休养的死的快,还是那个日夜操劳、劳心费神的人死的快?” 九幽轻声呵斥了一声琴儿,琴儿便乖乖闭上了嘴站回到了一旁。不过这意思秦震却听明白了……他十分忧心也十分惭愧的看着羽东,心中百感交集。 明明说是要来帮他忙的,可是到头来自己却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让他日夜忧虑,以至于那该死的诅咒急速疯长! 仿佛是看透了秦震的心思一般,羽东对他浅笑了一下说了句:“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还帮着偷铃铛了呢!” 秦震摇了摇头惨然一笑,心说这点儿事还算是帮忙?打家劫舍就没劫好!当时如果没有羽东的话,自己和老顾没准儿就出不了那个院子了。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秦震又问九幽“蛊娘……你不是和俊小哥认识吗?那俊小哥都能控制一下我们的‘病情’,你是不是也可以?你现在赶紧帮羽东急救一下行不行?” 九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说“俊天他已经搭上自己了,才能保你们到如此地步。我没办法再做什么,现在唯一能救你们的,真的只有魔君了……” “那、那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见魔君??”秦震焦急迫切的问着。一脸恳求,十分真诚的看着九幽。既然那个冰山不会求人,就由他代替吧! “非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要见魔君真的很难……这样吧,让我先试试看。”说着,九幽便抓向了胸前的白银项链,轻轻的晃了起来。 这个白银项链可不小,硕大的项链正中间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圆盒,由宽渐窄逐渐向两旁延伸。圆盒上一面雕饰着牛头浮雕花纹,一面雕饰着葵花纹。链身吊坠着凤、蝠、虎、蟾、鸡、马、鱼、人的花纹以及垂坠的银链流苏。 最令人称奇之处就是吊在链身下面的一串铃。随着九幽轻轻摇晃,那声音恍如银铃,清脆得像山泉叮咚,似晨曦鸟鸣,更是为她平添了十分灵气! 在这过程中,一旁的琴儿偷偷的告诉秦震,项链的那个圆盒中藏的都是蛊娘养的最厉害的蛊。而下面那看些看似像银铃的东西其实也不是铃,而是铃铛的外表,中间装着是相对应的蛊。 而且这些雕饰在银片上的每一种图案花纹,背后都是一个神灵,都有一种传说…… 秦震看的震撼,听的更是惊诧不已!他不禁在想,是不是正因为这些说不尽的神秘,才让眼前这一抹素白银饰胜过了万紫千红的绚烂装饰。难怪苗家会以银为崇拜…… 这时,九幽项链上那些雕饰着各种动物花纹的银铃中,一个刻有凤凰的银铃忽然颤动了起来。随后便好像有一道微微的亮光一闪而过。那就好像是有一只萤火虫从精致小巧的银铃里飞了出来一样!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一旁的琴儿,只见那丫头眨了眨一只眼睛,然后用口型悄悄的告诉了秦震“那是蛊娘凤蛊的蛊虫,是与魔君联络的一种方式。” 虽然没看清楚那虫子,但是秦震的心里却稍微踏实了一些,毕竟,九幽已经在帮他们联系魔君了。现在,就要看那魔君的心情如何了…… 见九幽再次坐了下来,秦震有些忍不住的问了句:“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贵寨的百鬼魔君,是不是就如传说中的巫觋?”(xi) 秦震这种问法属于很礼貌、很委婉的方式,而且他自认为选择的这个称谓也很得当。 《说文》中曾有记载:男曰觋,女曰巫,能斋肃事神明也。传说中的巫觋,既能事鬼,又能通神,上传下达人鬼神三界之间的沟通。已经完全达到了亦人亦神的一种特殊身份了。这与苗民口中的百鬼魔君真的是很相像! (ps:原谅倾城今天一更,明天一定好好补上!) 第三十九章出乎意料的回复 (ps:我真的要在冒号的问题上诚恳的跟大家道个歉。【夏日晚风】大哥曾不止一次提到冒号的问题了,只是倾城实在是太懒太大咧了…不过我保证,从现在起,我一定不再犯懒。撒泼打滚儿求你们原谅我……) 对于秦震问的这个问题,九幽并没有立刻回答。从她的眼神大致可以看的出,她此刻是在斟酌着到底应该怎么回答。毕竟,这个问题关系到对魔君的一个定位。 而这时,羽东却淡淡的开了口说道:“苗族信奉最原始的多神教,信鬼而好巫。在苗族的观念里,且不说天地神明,就连各种用品器具都有神。比如‘灶神’‘床神’‘锄神’等等。 他们对于大自然那更是笃信万物皆有灵性。所谓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树有树神,洞有洞神。无处不神,无物不灵,巫蛊通灵,神鬼不分。因为在苗族的观念中,没有神鬼之分,只有善鬼和恶鬼之分。所以,善鬼就叫做神,恶鬼就叫做鬼。 而那百鬼魔君显然是在一个‘神’的位置上,操纵统治着‘众鬼’,所以苗民们才会如此信服。这与传统中的巫觋已经有很大的区别了。” 羽东的这番话似乎是代替九幽回答了秦震刚才的问题。很显然秦震刚刚给魔君的那个定位并不准确。 这时羽东又开口说道:“秦震,你所说的巫觋大致应该是九幽这样的身份才对。苗族的巫术是实用的法术,必须要具备仪式、咒语、还有仪式主持者。而九幽,就是那个仪式主持者。她才是你说的巫觋。而魔君,他大概是不可能会轻易出面主持巫术仪式的吧?”说着,羽东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九幽。 九幽点了点头,认同了羽东的话。然后稍加思忖的开口说道:“我们的巫术与你们的宗教不同。宗教是把主宰一切的决定权都交到了神明的手里,人类信徒只能依赖和顺从超自然力。而巫术却是要去控制超自然力。 苗族的巫师或蛊娘,可以带人神游冥界,也可以利用蛊去救人或者审判。但是魔君却可以掌控百灵万鬼,风雨雷电。所以他在苗民们眼中已经不是巫了,而是神了。” 秦震虽然听的稀奇,但在他的意识和概念里,也就仅仅停留在了惊奇上。他终究还是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凡人真的修炼成了神。 如果魔君真的是神、真的如传说中不老不死、掌控自然和超自然的话,那秦震倒是十分乐意留在苗寨里跟魔君学习点‘巫术’,成才以后走出大山,指着坑蒙拐骗都能勤劳致富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震的脸上带出了心中情绪,九幽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了秦震的心思。于是看着秦震问道:“如果你不相信魔君的力量,为什么又还会到这里来呢?我想,你一定认识芮俊天。那你相信他吗?你觉得他的行为神奇吗?” 被九幽这么一问,秦震还真是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想想也是啊,俊天他的一切岂不是都很违反唯物论?可为什么秦震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质疑呢?想来想去也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私交甚好”。由于是自己人,所以什么都值得信任。 哎,说到底,人心尖且偏。秦震不相信的,或许不是那些玄门巫术,而是对魔君没什么把握罢了。毕竟,当一个人被推崇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他的行为就很有可能被光环化了。 还是那句话,他是不是真的‘神’还是得见了面之后再下定论。不求他真的当面玩一把风雨雷电,只要魔君能将他们大家身上九龙诅咒的问题解决了,那秦震就愿意视他为神! 也就正在这个时候,九幽的蛊虫似乎是回来了。秦震当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而九幽却忽然看向了门外,并且伸出了手,掌心朝上。就好像是等接住什么东西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秦震这才仿佛看见九幽的手心里正托着一个普通小飞虫一样的东西。而她,正将手凑到耳边仔细的听着什么。秦震在心里不禁好奇,难不成那虫子还能把魔君说的话带回来吗??这也太神奇了吧?怪不得寨子里不需要通讯工具…… 最后,九幽终于放下了手。然后便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羽东,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些悲喜参半。看来那蛊虫带回来的消息中,有好的,也有坏的。 果不其然,九幽看着羽东轻声开了口:“魔君早就知道你们到了,他愿意见你们,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九幽稍稍顿了一下。羽东并没有着急的直接发问,而是挑眉看向了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可是顾杰可等不了了,这会儿一看九幽那个为难的劲儿,当下就着急着问道:“不过什么?总不会是还得带点儿见面礼什么的去吧?要是那样的话,你们这魔君可够*的了啊!敢情你们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社会风气也一样那么不好啊??” 秦震生怕顾杰这张嘴会给身子惹祸,连忙轻轻拽了拽他,示意他千万别在这个问题上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 羽东倒也沉得住气,就这么面沉似水的看着九幽,等她自己继续说完。九幽沉吟了片刻,便抬起头对羽东说道:“魔君愿意见你们……只不过魔君要你们以他的方式去见他。” “他什么方式。”羽东淡淡的开口问道。 九幽站起了身,缓缓的踱着步子,看起来魔君的这个方式让她很是忧心。就听她有些忧虑的蹙着眉说道:“你们想必也都听说了,这里所有的地界都是以幽冥地域的名称来命名的。魔君所在的那座山,被苗民们称之为忘川,而那忘川中由下至上的路,叫做九重天。魔君的意思是……见你们,可以。但是你们要自己去闯过那九重天去见他。” 顾杰听到这‘嚯’的就站了起来,看着九幽有些激动的问了句:“那九重天是个什么玩意儿?” 九幽为难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见过魔君的人实在是很少,几乎没有。寨子里的老人们口口相传,说那九重天的意思,就是说那条路难于上青天。” 老顾终于控制不住他那暴脾气了,眉毛一立就急了!不管不顾的骂道:“我去他大爷的!!这到底是哪来的老杂毛?老妖怪?他他妈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呢?见他一面还要难于登天?!那我用不用烧点纸钱先贿赂贿赂他啊?!哎呀呀可气死我了!”说着,顾杰就烦躁的运着气,原地的转悠了起来。 他当然会很生气魔君的这个‘提议’。一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很赶时间,一队人外加上俊天的命,都在他们手里了。现在这情况就是争分夺秒的和死神在赛跑!他们哪有时间去会会那魔君的九重天?? 第二就是因为他们心里都觉得这九重天必然是凶多吉少!那个神秘邪异的魔君所设计出的地方,肯定是邪祟横生,诡谲迷离!他既然能自称是难于登天,那要进去了的话,多半是够呛能出的来了! 其实秦震的心里也是这个感觉。所以这次即使老顾骂的这么难听且直接,他却连一句话都没拦。原因很简单,凭心而论,如果不是怕羽东为难或者把事情搞砸了的话,可能现在秦震也会为魔君的这种‘条件’破口大骂起来! 这纯属就是在‘玩耍’他们啊!性命攸关的时刻,却让他们去闯那九重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那意思是闯过去了就闯过去了,闯不过去也省的费心了,直接死在里面,大伙都省心了呗?!这他妈绝对是个埋伏陷阱啊! 就在秦震和顾杰都一肚子的忿忿不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羽东却好像并不太介意魔君的这个条件。反而还浅浅的笑了笑,霸气自信的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九幽,你负责把我们带到地方就行!我今天就好好见识见识苗寨百鬼魔君的忘川九重天。” 第四十章老顾的愤怒 “你疯了?!”秦震惊诧万分的瞪着羽东。他不明白羽东为什么要这么仓促的就决定了要去赴魔君的这场鸿门宴。这摆明了就是个陷阱,羽东为什么还有些等不及的要往里跳呢? 羽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秦震稍安勿躁。而九幽也是很诧异的看了看羽东,在明白了不可能扭转羽东的决定之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们先准备准备吧,一会儿我让人来给你们送些吃的用的,之后就带你们到忘川。” “嗯。”羽东简短的回答。九幽随后就带着琴儿颔首告辞了。当整个吊脚楼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安静。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可说。好像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羽东先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他对大家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不是因为我自负。而是答应条件是唯一能见到魔君的方法。魔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看看我们值得不值得一见,如果都不值得见,又怎么会值得救?可是他不帮忙的话,咱们一样还是个死。所以,倒不如去闯闯看他那九重天。” 仔细想想,羽东的这番话也确实是有道理。那魔君又不是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他不可能对什么人都轻易出手相助的。既然他已经知道他们大家的存在了,肯定也能知道羽东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避免浪费时间,所以就用这九重天作为一个‘审核’。如果连这都通过不了,那大概在魔君的眼里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帮忙的价值了。 顾杰听的气哼哼的,大概是十分不服气这个魔君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架子,如此猖狂! 可终归他们大家还是都对那‘九重天’十分的顾忌。不知道那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才会被比喻为难于登天。 不过反正也终究是躲不过去了,前方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都要去闯一闯了!那有这惊慌失措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研究分析一下即将要面对的局面了呢。于是秦震定了定心神对羽东问道:“羽东,你说那个九重天会是个什么所在?如果真如蛊娘九幽所说的,那是在山上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才对啊。” 秦震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可怕的机关陷阱都应该是在封闭的空间里才对。那种逃无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在阴暗封闭的空间内摸索前行,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可如果是换做了在空旷之处的话,陷阱就应该被削弱了很大的力量才对。尤其他们又是差不多将近正午才出发,正值阳气最盛之际。朗朗乾坤,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九重天的骇人之处究竟是在哪里。 不用秦震全都说出来,羽东自然也能知道他的想法。所以羽东这时候为自己点了支烟解释道:“秦震,除非对于有幽闭恐惧的人而言,否则封闭空间和开阔的野外,在危险的程度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我反而觉得,过关斩将的这种事情,地域越大越开阔,反而会越危险。” “怎么说?”秦震不太理解的问着。 “你想想看,如果是一座塔、一栋楼的话,那本身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就那么大,就算是折腾出花儿来,又能凶险可怕到哪里去?但是在野外的地方就不一样了,没有了局限性的禁制,你根本就不知道上下左右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一切看似自然之物,都可能会变的不自然。 更何况魔君还擅巫蛊之术,就算他不会阴险到在路上就让我们中蛊而死,也避免不了幻象之类的危险。 还有,你千万不要觉得在正午时分出发就会对我们有多大的利处。你可别忘了,那魔君能操纵风雨雷电,谁知道咱们会不会前脚刚踏进九重天,转眼间就进入了混沌的极夜呢?” 被羽东这么一分析,秦震顿时就觉得此番前去能活着回来的希望都很小啊!跟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是怪物的玩意儿,玩这种游戏实在是太不理智!可是想想羽东之前说的,这又是唯一的办法。那不理智又能怎样?还不是得硬上! 秦震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强撑底气的说:“既然他擅长用那些傻虫子,那我们就多从这方面留心就是了!” 顾杰一听这话,也马上就接道:“真没想到!这林子大了用什么家伙的人都有!早知道这样的话,来之前准备十箱杀虫剂,什么都解决了!还用这么担心吗?” 秦震刚想赞老顾一句聪明,却直接被羽东给否定了。就听羽东笑了一声说道:“我记得俊天曾告诉过你们,蛊分为很多种。它不单单是蛊虫,还有可能是植物、水、风雨、等各种自然之物。那你不觉得在开阔的野外,会更危险吗?” 顾杰和秦震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冒出了冷汗。这他娘的魔君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啊!对待这种敌人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这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秦震忽然想起了早上在湖边的时候,羽东那段没有说完的话。于是赶紧问道:“对了!你早上说好像知道了魔君的什么秘密,那是怎么回事?对咱们能不能有所帮助?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别看秦震问的挺激动,但是不出所料,羽东果然是摇了摇头说:“再说吧!我还有一些东西不太能肯定,需要沿途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但是知己知彼总好过对魔君一无所知要强得多。” 秦震冷哼了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当时没听见的话,再想听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既然马上就要前往魔君的所在之处了,也就不差这么一会儿了吧。 顾杰这时候就像是个气包子似的,呼哧呼哧的满肚子不忿气。咬牙切齿的嘟囔着:“他姥姥的!别让爷爷我上了山头!等我看见魔君的时候,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别他妈屎壳郎卧铁轨,楞冲大铆钉!谁给他的权利气焰如此嚣张?” 秦震一听就皱着眉反驳道:“你快拉倒吧!咱们求人办事去的,你还教育人家?你得罪了魔君的下场那就是咱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变成泡沫了!你有病吧?” 顾杰显然是气的不行了,这会儿摆了摆手,破罐子破摔的说:“变成泡沫也好,变成小美人鱼也罢……就算安徒生来了也无法改变我对这老杂毛的愤怒情绪了!中国是招不开他了,不让他见识见识法治社会的厉害,他就不知道国旗为什么那样红!我他妈必须代表党和人民判决他死刑!” 得,这还没见面呢,就已经剑拔弩张了!秦震特意压了压老顾的脾气说道:“老顾,你就算代表月亮消灭他也没关系。问题是,魔君要是死了,咱们怎么办?那咱们就只能是落个陪葬的份儿了啊!” 老顾一听,挠了挠脑袋,好像觉得还挺有道理。马上改嘴道:“啊对!那就等他把咱们身上的九龙诅咒搞定了之后再判他死刑!反正这种祸害绝不能留在世上!可他爷爷的气死我了……老子在军区都没受过这份儿气,这到了荒山里,反而连孙子都当不上了!” 秦震听到这,愣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别说,顾杰这最后一句说的还真是挺贴切……他们现在好像还真是连孙子都当不上了。 就在这时,门外由远至近传来了琴儿那动听的山歌声。虽然说他们听不懂歌中的内容,但是那种响亮纯粹、透彻空灵的声音,却让人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第四十一章最后的午餐 不多时,琴儿就以那俏丽的姿态出现在了秦震他们的面前。看着她那长笑靥如花的脸,秦震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想:这丫头怎么会那么爱笑?真的有那么多值得开心的事儿么? 琴儿带着三个篮子的好吃的,为他们一一都摆在了桌上。有荤有素、有酒有肉、还有开胃的小点心,虽说不是珍馐佳肴,但也是色香味俱全,伙食待遇还真的是很不错。 要是按照往常来说,一看见这一桌子美食,顾杰应该马上就变身为饿狼扑食的状态才对。可是这会儿他却看着那桌子饭菜眨巴了眨巴眼睛,又撇了撇嘴说道:“这他妈再来个猪头就能上供了……” “……”被他这么一说,秦震也觉得这饭菜丰盛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吉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太心虚、太没把握,反正想的阴暗一些的话,这顿饭还真的很像是‘送行’饭。那古时候砍头之前,还给吃顿丰盛的大餐呢!不知道他们这顿丰盛的午餐是不是也有点那个意思?会不会成为最后的午餐…… 反正被顾杰那么一说,大伙都失去了食欲。谁还能有胃口吃的下去??可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却在说完了那句该死的话之后,马上就食指大动,脸色一变的说道:“咳,其实吧!就算真是上供的也不要紧啊!心意神知,上供人吃。反正还不都是给人解馋的!人活着啊,就得先照顾好了自己的肚子。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饭菜空对月啊……”说完,顾杰就甩开了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可是把秦震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心说这个混蛋啊!他煽动的大伙儿心情都不好了,而他自己倒是扭转情绪的挺快!这么看来,很有可能是阴谋啊。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那些饭菜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 当然,除了秦震以外,也没人会和顾杰去计较那点饭菜的问题。这时只见羽东站起了身,正色的对琴儿问道:“九幽呢。” 听到这句问话,琴儿这丫头也第一次收敛起了笑容,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焦虑的愁色,然后才缓缓说道:“东少爷,蛊娘她去忘川前等您们了。魔君的意思是说让您几位独自去闯九重天,而蛊娘她……她却怕您几位会出危险,所以亲自带了两名蛊苗在忘川等候,等着和您们一起进入九重天呢!我说了我也要去,可是蛊娘她却不同意……” 琴儿这话让他们四个人都是为之一愣。秦震也忽然感觉自己把那个女人看简单了。他只看到了她的神秘高贵、美艳非凡。却没有看到她如此坚韧的一面。 本来秦震还在想,九幽的作用也就大概能起到这些了。能帮着联系到魔君就不错了,不然的话,靠他们几个没准儿还找不到魔君呢! 而且他们从见面,到联系魔君,再直到九幽离开,这过程中她都没有说出任何要帮助他们的话。没想到,这个身份神秘且特殊的女人,却在毫无表达的情况下,独自做出了这种决定。 这时琴儿又皱起了眉,一张无邪的小脸儿让人看着倍生怜爱之心。就听她有些难过的说道:“苗寨里任何人违背了族规、禁忌、或者魔君的意思,都会被惩罚的!蛊娘她这么做,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说着,琴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泛起了泪花儿。 不知道是因为琴儿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我见犹怜呢,还是因为秦震真的被蛊娘的做法感动了。反正秦震现在是十分动容的对琴儿拍着胸口保证道:“琴儿,你别担心!我们是不会让九幽和我们几个一块儿进去冒险的!我们绝对不让她跟我们一起进去,这样,她就不会受到魔君的处罚了吧?!” 这话一说完,琴儿虽然是万分感激、闪着泪花的望着秦震。可是其他人却都是一脸怒意的瞪着秦震!尤其是羽东,他那就快结出了霜的眼神,把秦震看的不禁浑身一哆嗦! 没等羽东开口发怒,秦震就连忙凑过去低声在羽东耳边解释了一句:“哎哎,你别摆出那么一张臭脸好不好?你再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着!你说咱们几个老爷们儿,让一个女人为我们冒险受罪的,那好吗??” 羽东还没回话,顾杰就在一旁接道:“没有了那个认路并且认识魔君的女人,就凭我们几个在九重天里瞎撞,那又好吗?” 这一句反问,还真把秦震给问的没了话。也眼睁就是呢,九幽和他们一起进去的话,情况绝对会比现在要乐观的多!可是刚刚由于一股保护欲在作祟,秦震冲动的就对琴儿说出了那样的话,并且还做出了那样的担保。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顾杰瞪了秦震一眼,没再多说。他就是觉得现在追究秦震责任也没什么意义,只祈求到时候九幽不要那么实在才好…… 就在这说话间,姜旗和顾杰他们就已经吃好了。秦震也抓起了筷子猛吃了起来!心说就算是得死,也他娘的要做个饱死鬼才行!这最后一顿饭必须得吃饱了!征服不了魔君,就征服魔君他们家的粮食…… 看着羽东根本就没有要动筷子的打算,秦震鼓着腮帮子,一边咽着东西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喂!你是打算要成仙怎么着?准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你用不着吃饭是不是?告诉你啊,再不吃可就没了!” “嗯,你都吃了吧。我不饿。”羽东简单的回答着。 秦震冷哼了一声,一边夹着菜往嘴里送,一边毫不领情的说道:“你可倒是好养活!等你饿了的时候,扔块饽饽或者菜叶子就能饱。省钱了。” 羽东也没在意秦震的调侃,而是让他们慢慢吃,自己进屋去准备一些他们去九重天要应用的东西。 一听这话他们还挺高兴的!在顾杰的心里,羽东要准备的东西应该是重型强烈火力的极品武器!而在秦震的心里呢,羽东准备的则可能是一些看似稀奇古怪却一定能救命的好东西!至于姜旗……没人问他,估计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回答。所以大胆的猜测是……在他眼里,羽东不需要准备什么武器。 不多时,羽东就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走了出来。并且一甩手就扔给了秦震,然后十分轻松的说道:“秦震,这些东西就算是给咱们防身用的东西了,这包就交给你了。” 秦震和顾杰听着兴奋,忙打开了包赶紧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降妖除魔的宝贝!秦震还纳闷呢,这重要的工作怎么会落在自己的肩上呢?难不成领导开始器重他了吗? 没想到……打开之后,包里的东西就让他们彻底失望了。秦震和顾杰互相望了一眼,他们甚至都没法相信,这些东西竟然就是羽东为了闯魔君九重天所准备的‘防身物品’! 包里有几个硬饽饽,看来是昨天剩下的。还有大小不同的四五把小刀,不过那刀看起来好像连削个苹果都成问题。 还有一堆筷子、绳子、小石子等等……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让秦震很是不解!尤其当他想到羽东说把这些东西交给他的时候,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这将意味着他要背着这么一堆废物去闯九重天! 忍无可忍的秦震,强按捺住自己的脾气,抓起了包里的一个毛线球,黑着脸对羽东沉声问道:“夏羽东,这就是你要准备的必备物品?你他妈是准备上山去逗猫吗?你能不能给我编个合理的解释,让我背着这些玩意儿出发算怎么个意思?!累傻小子不要钱是不是?你就是成心的吧?看我没什么负重,特意给我加点?告诉你,小爷不是沙僧!不给你背这有的没的!” 顾杰本来想劝劝秦震不要激动,但是当他看着秦震手里的毛线球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第四十二章忘川九重天 秦震的各种不满和抱怨,对于羽东来说完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他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陷入于沉思之中。 秦震气的这就要上前理论,却不料一直没抬头的羽东忽然开口说道:“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有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正在秦震打算稍微思考一下这句看似很深奥的话时,羽东却又接了一句:“就像你一样。” “……”秦震在几秒钟的空白之后,就对着羽东咬牙怒道:“夏羽东!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就和我一样?我就那么像个不起眼的东西吗?” 这句话就好像是提醒了羽东什么一样,他忽然站起来,满屋子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他终于从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拿出来了一面古旧的镜子…… 秦震不明所以的看着羽东,而老顾却在一旁笑道:“大震,东少是要给你镜子让你自己照照自己那德行……” 不等秦震反驳,羽东就把镜子扔给了秦震,然后很随意的甩了一句:“放在包里,有用。” 秦震呆呆的看着自己怀里这个已经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包,半天都回不过神儿来。他心里一直认为羽东那十分靠谱的形象,也瞬间土崩瓦解。谁见过一个靠谱的人会拿着毛线团去作战的? 都准备好了之后,羽东似乎又找了一遍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可用的东西。而秦震则背着那包‘废品’站在门口不满的催道:“你有完没完了?是生怕我这重量不够沉怎么着?非得看看这屋里还有什么废品可以带走??” 羽东没有理会秦震,又翻出来了一盒针,和一把剪刀。都扔进了秦震的包里之后,这才对琴儿说了句:“好了,走吧。” 秦震被羽东那种无视的态度气的肺都快炸了!而老顾却还唯恐事儿不大似的在一旁嘀咕道:“诶,大震,你说这是怎么个意思呢?难道东少是看出来你针线活儿不错了?一会儿是不是我们去冲锋陷阵,你在山下织毛衣就行?等到我们凯旋归来的时候,也能给你评个持家好能手的光荣称号。” 秦震冷冷的看着顾杰,阴森森的咬牙说道:“我他妈用毛线勒死你,你信吗!” “信信……”顾杰一边做出投降状,一边从秦震身边溜开了。然后大家就跟随着琴儿离开了这座吊脚楼。 这一路上,秦震都背着那个‘废品袋’走在最后。本来还想着和琴儿一路上可以谈谈人生,聊聊理想…讨论讨论四个现代化…… 但是这一包废品直接让他兴致全无,从始至终都一直阴着个脸。原本燕语莺声美好的谈心路程,也变成了他在心里千百遍咒骂羽东打发的时间。 在路上,老顾问了琴儿一句:“我说丫头,你们这地名起的有问题啊!忘川,在中国神话里是一条河呀!魔君为什么要把一座山起名叫忘川呢?” 嗯。秦震在后面听着,觉得老顾还是问了一个靠谱的问题。因为他也好奇这个事儿很久了。 就听琴儿笑笑的解释道:“这里所有的山山水水本来都没有名字。都是寨子里的老人们一辈辈传下来的名字,并不是魔君自己起的。而且忘川说的就是水呀!而且那水很奇特,由于和其他地方的水不一样,所以人们才觉得那不是人间的水流。这才起名为忘川的。” “哦?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怎么个奇特法?”顾杰追问着。 “水往上流。”琴儿直白的回答。 这还真是让他们几个都有些出乎意料。要说这水往上流乍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这种特殊的奇观就是一种视觉差异罢了。比如台湾东海岸附近就有一处知名的水往上流,不过现在似乎已经都没水了。那里就是因为水流两旁斜度差距很大,所给人造成的一种错觉。 反正总而言之,这现象就是一种比较稀有特殊的错觉罢了,没有什么真正的水能往上流,更谈不上什么不属于人间。封闭的空间让这些大山深处的寨民们了解外界太少,所以才会愚昧的认为,稍稍有些不一样就是什么鬼呀妖啊的。这就是秦震在心里给那‘水往上流’下的定义。 可这时琴儿却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十分生动的说道:“那个水真的很特别,它是这样环绕着山一路往上的。如果按一层一层水流算起的话,到魔君山顶也正好是九道。这也算是用水流分隔出了九重天。这一切都是大自然自己生成的,真的很神奇!” 这么一说秦震就有点不明白了。那水往上流的视觉差异不可能环山而行啊!难道这里的水还真的超脱了万有引力的定律?自下往上流? 秦震正想着,琴儿就又说道:“传说中忘川是进入冥界的最后一关。进入鬼门关、踏上黄泉路、走过奈何桥,渡过忘川水,这就算真正的到了阴间了。” 如此听来,那这还真是很凑巧!那些地名起的不正好完全符合了琴儿刚刚说的这个顺序吗?只不过不知道是魔君应自然而生呢?还是大自然迎合了百鬼魔君的名头?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的山路,两旁林涧小溪、花草争艳。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小鸟和大蝴蝶从他们面前飞来飞去,一点儿都不怕人。如果可以做到没心没肺暂时忘却了此行目的的话,那这里还真是一处赏心悦目的神仙幽谷! 从这里绝美的山色环境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大概已经算是到达了魔君的忘川。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前方路旁八角凉亭内的九幽。她站在亭内,背对着他们。微微仰头看着前方的那座青山。青丝如瀑,素银流苏,高挑削瘦的背影隐在那神秘的黑纱之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绝美气质。 九幽的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苗民。看来那就是琴儿所说的九幽所带来的蛊苗。素闻苗族内的巫蛊之术很有讲究,有些是传女不传男,有些是传男不传女。大概是怕都会用得上,所以九幽才带来了一男一女…… 闻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九幽缓缓的转过了身。虽然依旧是黑纱遮面,但是却藏不住她那在山水之间熏染出的绝俗灵气。 当他们走到了近前,九幽才微微笑了笑对羽东说道:“你们来了。” “嗯。” “那咱们走吧。”九幽说完就要招呼那两位苗民出发,但是却被羽东拦住了。 只见羽东微微皱了皱眉说:“九幽,谢谢你。不过我们几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不必跟来。” 九幽闻言马上冷冷的瞥向了琴儿,琴儿被吓得忙往秦震的身后躲。大概是九幽意识到了一定是琴儿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讲给了羽东他们听,所以羽东才会不同意她一起前往的。 但九幽还是对羽东说:“你不必考虑我的安危。这九重天变幻无常、诡谲迷离,魔君于山顶用巫术就可以操纵整座山的一草一木。虽然我也没闯过这九重天,但是却可以略尽绵力,助你们一臂之力。” 话虽那么说,他们也知道有九幽陪同入山会有多少好处。可是偏偏这几个人都一个比一个爷们儿,他们怎么会让九幽去冒这样的险? 尤其是当九幽这么‘够意思’的表示了诚意之后,他们就更不能让她涉险了!毕竟,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几个人都会离开这里。而九幽还要在魔君的苗寨里生活下去。要是因为他们几个外人而弄僵了她和魔君的关系,那真的不太好。 于是羽东再次开口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见到魔君的。由于很多意想不到的原因,牵扯的无辜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看见谁因为这些事情受伤。九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回去吧。” “可是……”九幽还想在说些什么。羽东却打断了她说道:“你已经帮我和俊天很多忙了,真的。不必再多说了,回去吧。” 眼见劝服羽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九幽也没有继续执拗。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样吧,我在山下以蛊虫为你们探路。这样,或许多多少少能帮到你们一些吧……” “嗯,好。” 没有什么太多告别的话,羽东对九幽点了点头,便招呼着秦震他们出发了。这时琴儿还对着他们喊了一句:“一路小心,等你们回来呀!” 这话让人听得不由得心头一暖。至少让他们觉得在这神秘陌生的苗寨里,还是有自己人的。 九幽目送着羽东他们的背影离开,之后便马上回到了凉亭内。坐在凉亭中,她打开了项链上的白银蛊盒,放出了三只如同小号蜜蜂一样会飞的蛊虫。 紧接着她就闭上了眼睛默念起了古老的咒语。同时还晃动着手腕上的银铃手链。渐渐的,那些蛊虫就好像是听到了指令一样,马上追随着羽东他们的步伐,进入了忘川九重天。 第四十三章一重天---林海 随着步入了绿树成荫的青山,秦震他们几个人的精神也开始变的紧张了起来。从山脚下开始沿路往上走,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已经算是进入了一重天。 那向上倒流的忘川水是环山而上的,所以他们并不是随处都能看得到。这满目的翠绿,让人一进来就开始有点儿要辨不清方向的感觉。 羽东站在原地闭目定了定神,之后就指着右手边的方向说道:“那面就是忘川的水,这里一层水,一重天。咱们就这样走下去,当再次和绕到右边的水流平行的时候,就进入二重天了。” 很显然除了羽东他自己以外,谁都没察觉到右边有水。因为现在根本就听不见一丁点儿水流的声音。不过秦震倒也觉得这实在是没什么可稀奇的了。这位爷闻都能闻出来水在哪里,所以水流这个问题交给羽东就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目前对于秦震和顾杰来说,他们可以闻的到的,只有浓郁的树木青草香。 顾杰这时候叉着腰,看着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说道:“这一重天就是片树林子??这他妈是在逗咱们玩吗?” 秦震谨慎的提醒着老顾:“兄弟,可别小看了这林子。你看看,这里树木繁密,稍不留神就能转了向。到时候咱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人都没地找去!” 顾杰倒好像是不太在意的说道:“大震,这个你别担心。俗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就算咱谁都找不了了,只要还在这片山里,迟早都能把魔君给揪出来。只不过我现在看不明白,这片破树林子能有什么玄机之处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感染的时间长了,这时候姜旗破天荒的先开了口分析道:“依我看,这片林海当中的学问可大了。特种部队野外生存特战的训练环境就是远离文明、条件恶劣的无名山地。所以我很了解野外真正的山林是怎样的。可是你们看看这里,一草一木都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整齐。没有一丝野外山林杂乱无章的感觉。” 羽东听着姜旗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而顾杰则是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姜旗问道:“爷们儿,你跟我说明白了。这林子整齐很有可能是因为魔君太闲了,天天来这里搞绿化。还能说明什么其它问题吗?” 姜旗招呼大家往前又走了一段,然后指着那些笔直高耸的树木说道:“我怀疑这些树木都是按照一定排列规则长的。还有,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羽东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上了树皮的表面。然后又将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树的高度、枝叶、以及散发出的香气,都很像是滇润楠。可是我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像…嗯,这个香气太明显、香气停留的时间也太长了。”说着,羽东抱住树干‘噌噌’的几下子,就蹿到了7、8米左右的高度上! 秦震愣愣的在下面看着,心说这爷们儿绝对是堪比人猿泰山了!只不过他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从非洲原始部落走出来的。 羽东站在树上四处打量了一番之后,匀了两次十分轻盈平稳的就落于平地了。随后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四周的树说道:“林子不是真的林子,楠木不是真的楠木。这树原本可能真的是滇润楠,但是一定由于某种原因被‘改良’了,所以才会让人觉得这么不对劲。 至于这里的树木,还真让姜旗给说对了。它们都是以一种规则的阵型排列种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扰乱来者的感官。这里是一处巨大的迷宫。” 秦震听完就有点懵,没想到刚进了九重天,第一关就是个大迷宫。尤其是当羽东说到这里的树木有阵型的时候,秦震更是觉得有些心惊胆寒。因为这让他不禁联想起了那可当十万精兵的孔明八卦阵。陆逊都走不出去,他们几个还能出去的了吗? 何况那位诸葛丞相用的不过是乱石堆,而这魔君更高级,用的是滇楠林海。 提到阵法,还真是得说那三国时期孔明用乱石创造出蕴藏着奇门遁甲的八卦阵。此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传说那八卦阵法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 秦震问了问羽东,这片林海迷宫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效果。羽东还没说话,顾杰就在一旁摇了摇头插嘴说:“按理说应该不会吧?这片林子也太大了,面积得相当于几个八卦阵的?而且我觉得这阵法也太耗费心血精力了!如果当初魔君他们家真的是一棵树一棵树种的来的这个阵,那他们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奇葩。而且我觉得吧,那八卦什么的不是都属于道教吗?魔君又不是道教的,他是魔教的……所以他应该不会人家道教的高深玩意儿。” 听到这,羽东马上接过了话说:“不,你错了。诸葛亮擅用奇门遁甲、祈禳续命、能观天象运数,参五行玄机。这本身就与巫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我早就说过,天下所有玄门都是出于一家。刚才我在高处远观,虽然这里树木的阵型并不是个八卦,但却比八卦更为诡异。我觉得大家务必要多加小心,这个林海来的不善。” 说完,羽东就一把拉过了秦震,开始在他背后翻腾那个‘废品包’。找了半天,这才一边把毛线和小刀拿出来,一边对秦震说道:“秦震,现在知道你背着的东西有多重要了吗?一会儿咱们就用刀在树上刻下记号,虽然这个方法原始了一些,但是总比一点措施都没有要好的多。” 秦震点点头,显摆似的说:“啊,要这么一说,那我也知道毛线团是干什么用的了!” “哦,干什么用的?” “沿途绑树上啊!那样的话就能知道咱们是不是在绕圈子了。”秦震理所当然的说。 而羽东却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问道:“你傻吗?这点儿毛线够咱们走出去的吗?而且这一棵楠树的直径就那么宽,你要怎么把线绑在树上?我拿毛线是为了绑我们自己的,竖排行走,用毛线绑在我们的手腕上。就算眼睛会有错觉,但是线不会。我们是不是走的直线,这东西能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说到这里,秦震也就只剩下频频点头‘啊’的份儿了。明明自己是猜对了一半的,但是这显摆的结果却好像还不如不说话了呢。 决定好了应对方案之后,他们就开始朝着林海深处前进。羽东将他们四个人的手腕上都串连起了毛线,然后又拿出小刀,一路走,一路在树上做下记号。 秦震觉得这林子里的香气熏的人昏昏欲睡,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有宁神的作用? 忽然,后面的顾杰一声大叫!这让秦震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在追问老顾到底鬼叫个什么的时候,他却指着前面羽东的周围喊道:“快看!有虫、虫子!!” 秦震往前一看,果然发现有两只不太寻常的虫子绕着羽东乱转!他马上就想到了是蛊虫!所以也没来得及提醒羽东,就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死了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秦震抡起了胳膊就朝着羽东拍了下去!可羽东却好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极其机敏的一猫腰,然后转身就攥住了秦震的手腕急道:“别紧张!那蛊虫是九幽的!它大概是在为我们引路。” 秦震愣了一下,这才舒了口气的放下了手。然后他指着前面正在飞着的两个虫子问道:“羽东,这玩意儿可没贴标签,你怎么能分辨出它是不是九幽的?万一要是魔君也有这东西呢?我可不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会。这东西最多算是个引路蛊蜂,如果是要下蛊害人的蛊虫,不等你看见,就已经进入到身体里了。怎么可能还在咱们眼前乱飞?这下好了,有了这东西,咱们至少不必担心会被困死在这里了。”羽东看着那几只蛊虫,眼睛里隐隐又现出了自信的光芒。 第四十四章林海迷障 秦震见羽东如此看好那几只傻虫子,索性也就放弃了灭四害的念头。当然,也许这几只虫子确实不属于四害的范畴之内,但是在这蛊术盛行之地,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就不能放过任何一只视线范围之内的虫子,不管它是好的还是坏的。 四个人以纵排方式继续前行,可越往前走脚下的落叶似乎就越深。察觉出了异常,姜旗率先开了口道:“东少!这脚下会不会藏着机关陷阱?那么厚的叶子,很难察觉出咱们踩到了什么。” 前面的羽东也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脚下厚厚的落叶层道:“难怪敢自诩难于登天,哪怕九重天全是这片林子,想通过都不容易。更何况这九重天一定是一重比一重凶险。” “那咱们怎么办!”顾杰在后面着急了。 不过在这一点上,似乎羽东也有不了什么立竿见影的方法。又得顾虑好四周的方向,又得注意身边的机关陷阱,现在还得注意脚下落叶内会不会有暗器埋伏。这简直就像是蚂蚁的腿、蜜蜂的嘴---忙活的根本停不下来! 羽东回头对大家嘱咐了几句,让他们每一步都提高警惕,万一感觉踩着什么东西了,千万别抬腿。 这么做无疑让行进的速度又慢了一些。不过据羽东说,这片树林没有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坚持坚持,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去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秦震却觉得怎么听都像是他在安慰人的话。 前面‘扫雷’的那几只虫子虽然也看不出有什么太显著的作用,但是跟着它们走,至少不会在原地转圈鬼打墙。这多多少少也算是帮了他们不小的忙。 秦震这么想着,在心里正表扬着那几只蛊虫的时候。前面的羽东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毫无预兆的停下,吓了秦震一跳。秦震用拴着红毛线的手拉了拉羽东的手问道:“怎么着领导?难不成你中奖了?踩着机关了啊?” 羽东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伸出了手。原来,羽东的手心上正躺着那刚被秦震在心里嘉奖完的蛊虫!而看它那死样子应该是已经壮烈牺牲了! “这、这这……它怎么死的啊!!”秦震他们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说这烂土豆也太不禁夸了吧?刚他妈觉得这些虫子有点作用,这就壮烈了??再说了,这不是蛊娘养的蛊吗?怎么会那么脆弱啊?! 羽东也略显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命大家小心的全部往后退。看到羽东如此紧张,秦震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没再多问,拉着目瞪口呆的老顾就往后撤。 等到撤出了一小段距离之后,顾杰这才很不高兴的说:“东少,这虫子也太假冒伪劣了!根本就没沾到它什么光啊!咱们还没死呢,它就先死了!最主要的是,它到底是怎么死的啊?你在前面看见了吗?” 羽东指着刚才走过的那片地方说道:“这蛊虫本来是在咱们前面探路的,但是却忽然又折返了回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可接住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东少你不是说这虫子认识路吗?怎么还自己把自己给带死了?”顾杰仍然不明白的问着。 “蛊虫认识路,能让我们不至于原地转圈被困死。但是蛊虫可不懂的奇门遁甲,它分不出生死门。”羽东淡淡的说着。 “生、死门……?”秦震开始冒了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乌鸦嘴给说对了,这里还真的和八卦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羽东点了点头分析着说:“蛊虫以带我们不绕圈子的方式寻找出路,却不幸撞上了死门。魔君果然是魔君,能于无形之中就杀了九幽的蛊虫。这里的死门,看来真的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秦震这么一听不免更加颓丧了,无力的问道:“既然连苍蝇都进不去,那咱就算是猴哥下凡会七十二变也没用啊……这可该怎么办?” 没想到,羽东扔了手里的虫子,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方向说道:“蛊虫撞上死门,正好也让我们辨清了方向,这未必不是是件好事。死门属土,居西南坤宫,与东北艮宫生门相对。魔君既然精通奇门遁甲,这里是西南死门,那咱们朝着反方向东北便是生门。” 秦震干眨了眨眼睛,看着羽东的表情很是惊讶。这爷们儿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们不知道的?他竟然还懂的奇门遁甲! 关于这个宫、那个门的,秦震是一点儿都听不懂。不过秦震也不觉得自己丢人,因为一个普通人、正常人,不懂这个应该是很正常。懂了才不太正常呢! 不等秦震和顾杰惊叹两声,羽东就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难怪苗民们世代相传百鬼魔君的传说,却不曾有人见过他呢。因为这个魔君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人能上的了这九重天。” “这话怎么说?”秦震含含糊糊的问着。问,只是一种本能反应,听得懂听不懂再另说。 羽东指着四处高大的楠木解释道:“九幽说魔君能掌控这忘川的一草一木,起初我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这里的滇润楠都被施了特殊的能量,让人本来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者不是会被困死在这里,就是稀里糊涂的走到了死门上。结果都是必死无疑。 即便是赶上幸运的,他这林子的出路设计的也是十分阴狠。” 秦震忍不住插了句嘴问道:“出路不是在生门吗?” 羽东又冷笑了一声说:“是在生门不错。但仅仅是这片林海中的生门而已。而这片林海一重天,却是在整个忘川的伤门上。小的生门,在大的伤门之内,相刑相克,生门也就无谓生门了。这是阵中有阵的狠绝做法。 这个地方一定是在整座忘川的东方。伤门在东方,居于震宫,五行属木,木旺易折;震卦主动,动则以伤。 明白了吗?只要我们动,就是必伤。” 还真别说,这次秦震还真听明白了。不但明白,而且脑子里的思路还非常的清晰,瞬间就理解了羽东话里的意思。但是他不理解的是,魔君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说是秦震了,就连老顾好像都听的挺明白。而且一听就急了,当下就骂骂咧咧的愤怒了:“这他娘的魔君怎么这么狠呢?!而且我就纳了闷了,他一个荒山野人,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给人留活路是不是?要见他一面非死即伤是不是?要我说,也他妈别管什么死门伤门的了,一把火烧了这个林子!彻底省心了!” 秦震一听,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忿忿的骂道:“老顾你缺心眼儿别连累我们!这地方都他妈是树,一把火就得成森林火灾。那咱们和自焚有什么区别?没让魔君给整死,自己把自己给就地火化了?” 老顾没有反驳,只是恨恨的翻着白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不过以秦震对他的了解来看,这表情、这愤怒,八成是跟魔君…… 羽东也不再多说,招呼着他们就朝那反方向的生门走去。果然如同羽东所说的那般,在去往生门的路上,再也没有了平静,几乎是三步五步就是一个机关! 攒射出来的都是木质的箭矛,没走多远他们就都挂了彩。这还是在羽东和姜旗的保护之下呢,不然的话,估计早就万箭穿心变成杨七郎了! 秦震捂着被机关擦伤的肩膀,心惊的想着,如果不是羽东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话,那结果会是怎样的?不用说,走其它的方向都是困死的前奏,那即便是撞对了生门,这一走进来全部都是暗器,来者也一定会被吓的落荒而逃,掉头就跑。那样的话,就等于是放弃了生门,而奔向了死门! 无伤不生,这是典型的反其道而行之。说实话,秦震也开始惊诧。奇门遁甲流传至今已经无人能完全理解了,其高深的奥义与五行八卦、河图洛书相等。后人只能窥得表面一二,而不懂真正的奥理。那百鬼魔君久居深山,不管他今年有了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会精晓如此高深的玄学呢! 大概就是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一支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短矛,毫无预兆的就朝着秦震飞了过去! 只听姜旗大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羽东就扑倒了秦震,而那短矛也狠狠的从羽东的左臂擦过,当时衣服上就破了个大血口子。 秦震惊慌失措的看着羽东身上的伤,而羽东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没事,多小心,这就快出去了。”说完,拉起了秦震,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这些箭矛大小不等,四处乱飞。正如羽东所说的,动则必伤,避无可避!只要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些东西就上下齐飞,根本就躲不过去! 那发射力道虽不足以使人致命,但是重伤轻伤就在所难免了。所以必须得有挨过‘枪林弹雨’‘万箭擦身’的决心,才能走到这林海的生门!! 秦震为了不给羽东添麻烦,索性举着自己那废品包抵挡飞来的箭矛。 姜旗那爷们儿更是楞,直接用手臂胳膊抡着撞开飞向他的暗器。这样虽然看上去很霸气,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走到现在他那两条手臂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满是血痕了。 至于老顾……他就有些与众不同了。 反正秦震就觉得吧,那魔君但凡耳朵好使一点儿,也能听到现在老顾骂他祖宗的声音…… 躲的开躲不开竹矛已经不要紧了,最主要的是得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出去……所以顾杰现在就是一边像疯子一样的挥舞着双臂躲避箭矛,一边以震山吼的方式毫不避讳的问候着魔君家的各种亲戚…… 就在这种狼狈不堪的情况下,他们总算是走到了生门。没想到,这一重天就让他们都见了红、挂了彩。怎敢想象之后的八重天会是如何凶险的路程! 终于走出了这片处于伤门位置的滇楠林,没有了那种宁神的香气,身上的疼痛也开始变的明显了起来。秦震呲牙咧嘴的看着眼前所谓的二重天,这……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四十五章二重天---冰火 眼前这片诡异的山野忽然开阔了起来,不仅仅没有了之前的树木繁荫,反而还显得有些不正常的空旷。 这里没有了参天古木,甚至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任谁都可以看的出这到底是得有多么不正常! 羽东丝毫没有在意他自己身上的伤,再次闭目聆听。这次大家都明白了,他是在听那忘川水流的动静,由此来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到达了二重天。 片刻,羽东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他们已经再一次与忘川‘交汇’了。 说起眼前的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十分怪异。总体来说的话……这里就好像是个棋盘。 由深浅两色的巨大青石板铺就成了一片继续上山的路。之所以说成是片,是因为这青石板地形是见方的。再加上深浅两色反差比较大,看上去就像是黑白两色的棋盘。 而且在这些青石板之间,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连根草都看不见。如此明显突兀的怪异,让人一下子就能看明白,这些石板有问题。 秦震只看了看羽东,并没有马上开口问他该怎么办。因为即使是大罗金仙,到这里也得给他点儿时间稍微想想才能知道该怎么办。秦震不想太难为羽东。 不过依照秦震看来,要说最安全的办法,那肯定就是脚不沾地的飞过去。只要踩上了这些石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古怪可怕的事情! 到底还是老顾先忍受不了这种沉寂,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羽东一抬手给拦住了。老顾张着嘴僵在了那,愣愣的看着羽东蹲在地上,拿手里的小刀当笔,在地面上画着些什么。 老顾最后还是耐住了性子,等着羽东忙活完发话。 秦震这时稍稍凑了过去,看了看羽东在地面上画的东西。有方向,有数字,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算一道很难很难的数学题…… 秦震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东少,我从小学开始数学就不及格,看不懂你这高深的奥数。但是我却多少猜出来了一些……你是不是还在研究奇门遁甲?” “嗯。”羽东头也不抬,仍然继续认真的算着。 秦震看的来气,很是为他这一个字的回答方式火大。 而旁边的老顾这时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大震,你就知足吧!你说话他还回了你个‘嗯’呢!我那是连张嘴的权利都直接给我扼杀了。怎么着?东少在那做数学题呢?” 顾杰话音刚落,羽东就蹲在那缓缓的开了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九重天,就是集奇门遁甲、六壬太乙、巫蛊之术、为一体的大阵。想闯这九重天,真的是难于上青天了。” “别这么说啊东少!我们都相信你!管他什么甲啊乙啊的,到了咱少将这儿,一律不好使!哪能有你过不去的地方!我敢保证,东少你一会儿就能以横扫千军之势带我们直冲魔君的老窝!”顾杰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鼓励助威。 可是羽东却头都没抬,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也敢保证,我过不去这九重天。” “……” “……” 秦震忽然有种感觉,要不然在这自行了断就得了。省的回家之后也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羽东他都保证过不了这九重天了,那他们还在这儿费什么劲? 这时羽东又极其淡然的开口解释道:“奇门遁甲是道家最高深的一门术法,更是易经中最高层次的预测学,所以才会号称帝王之学。从轩辕黄帝得九天玄女传授此法大破蚩尤之后,能将这门学问运用到极致的,都是些治国平天下的军师国师。比如姜子牙、范蠡、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等,他们主要都是将奇门遁甲之术用于军事方面的排兵布阵。 我不知道那百鬼魔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既通晓道法,又擅用巫蛊。但是我自知自己不比古人,我做不到破了这九重天。 你们看,就现在眼前的这个棋盘,表面看上去就是黑白两色的青石交错拼凑,但其实这其中结合了九星八门、三奇六仪等要素。我不知道魔君是怎么做到的,可这阵法不管怎么算、怎么走,最后都只有两个结果。 天英之星居离宫之位,主烈火炎炎,与血光之灾有关。反之则是坎宫,坎为水,水成冰。说的简单一些就是,不管我们走到哪个颜色的石板上,最后都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烈火焚身,二是冰冻极寒。” 虽然说……魔君的这什么高深阵法秦震他们听不明白,但是那残酷的结果他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无论是哪种感受,想必都是犹如地狱酷刑一般。 可是秦震没法理解的是,这里既没有火,也没有水,究竟要怎样才能使他们体会那样惨烈的痛苦呢? 羽东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走吧,咱们尽力而为吧。”说着,率先踏上了那棋盘似的青石地面。 随后他们大家也都紧跟着羽东的脚步走上前去,那小心的简直就是连半个脚印都不敢错!可奇怪的是,他们既没有感觉到热,也没有感觉到冷啊!这……会不会是羽东想的太多了? 这会儿老顾忍不住抽风的问了一句:“诶我说东少,这他娘的是怎么个意思?说好的冰火两重天呢?老子还等着呢,它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 秦震气急的骂了老顾一句:“你他妈有病是吧?还冰火两重天?你想瞎了心了吧?!非得盼着出点儿邪*儿才行是不是??我发现你真是个作死的货!赶紧走!最好这一路都相安无事才好呢!” 秦震正说着,就听旁边的姜旗轻轻的‘啊’了一声。那感觉绝对就是他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冷气。能让姜旗倒吸一口冷气的,那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震也顾不上和顾杰斗嘴了,连忙朝前方看去。只见前面的羽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就在距离羽东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八口棺材!那棺材排列的顺序很特别,显然也是阵法之中的一部分! 秦震和顾杰也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自己多走出一小步就会惊动了那棺材里的那些主儿。 这八口大棺材,四黑四红,不知道是不是象征着四冰四火。秦震甚至想不起来他们走进来了多远,更不知道这几口棺材是忽然冒出来的?还是它们本来就在那? 这到底算是怎么个意思呢?他们四个人要是想继续往前走,就必定要经过那些棺材的!这阵法也太变态了吧…… 顾杰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看着那些棺材说道:“这就算找着病根儿了。这二重天里的古怪,十有八九是出在那些棺材上。反正咱们现在也是瞪着眼睛跳黄河---走投无路了。东少,走吧!”说完,他并没有马上擅自行动,而是用眼神在询问着羽东。 而羽东这时候也点了点头说道:“这八口棺材应该是代表奇门遁甲中的天、地、玄、白、六、阴、蛇、符这八神。闯不过这八神,大概就出不去二重天。所以……见机行事,走吧。” 他们都商量好了,不分散、不走乱,这棋盘似的地面一定是有说法的。所以这会儿他们都凑在了一块儿,大伙说往哪走,就一起往哪走。 果不其然,当他们走出了四五步之后,周围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 几个人都站定了,仔细的听着那细微的动静。听了一会儿之后,秦震就有点儿感觉不舒服了。因为那声音……就像是指甲在挠东西的声音。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却十分的刺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双尖尖的鬼爪子挠在自己的鼓膜上一样!听的人很是难受! 然而最难受的还不是这指甲挠东西的声音,而是那声音似乎是从前方其中一口棺材中传出来的! 这次,秦震和顾杰都有点儿懵了!从小听鬼故事听多了,一看见棺材就肝颤。何况还是在这深山野岭里,忽然冒出来的棺材里面传来了指甲挠棺材盖子的声音!这让他们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看姜旗没有他们反应那么大,但是那张刚毅的脸却也显得十分凝重,紧皱着的眉头不难看出他的紧张。显然,这位特种军官或许见过枪林弹雨,却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理所当然的,他们之中就数羽东最为淡定。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不慌不乱、不惊不动,静静的看着那口正在传出刺耳声音的朱红色大棺材。 就好像是在和棺材比毅力一般。最终,还是棺材先挺不住了…… 只听‘咔’的一声!那棺材盖子……竟然自己开了。 第四十六章炎寒两极 随着那棺材盖子一开,秦震和顾杰都下意识的往后蹦了一步!生怕那棺材里面会跳出来什么不太友好的东西! 不过其实他们离棺材还是有一大段距离的,就算是里面真有什么东西诈尸了,也不可能马上就蹿到他们眼前。 攥着拳头瞪着眼,时刻准备好大战的两个人,就这么等了半天,那棺材却仍然只打开了那么一小块。而那指甲挠棺材盖的声音却并没有消失,它仍然执着的在那挠着,不慌不忙、一下一下挠的人心烦意乱,十分心慌! 秦震这会儿有些痛苦的捂着头说了一句:“这孙子太不讲究,竟然用噪音攻击咱们。我现在都有点儿偏头疼了……” 顾杰在一旁看了看秦震说道:“大震,人要是没个正行就是会这样,连头疼都是跑偏的。你害怕就说害怕,别找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大声说出来你害怕,这不丢人。你看哥,虽然也怕,但是还不至于到你那程度。” 秦震揉着太阳穴,恨恨的瞪了顾杰一眼!不过他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跟老顾发生什么争执,事有轻重缓急,等安全了再跟他算账! 看了看站在前面的羽东,那爷们儿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些棺材。满脸的漠然,冷静的吓人。 说实话,秦震觉得如果自己是棺材里的那人,早就蹦出来掐死他了!他这态度实在是太蔑视了!即便是具死尸也应该是有尊严的吧?!你说他没有最起码的尊重也就罢了,连害怕都没有,这是得多伤人。 不过话说回来,那棺材里的主儿也是够欠的。一直在用指甲挠棺材,却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刚这么想着,忽然棺材里就没了动静!秦震纳闷的看了看远处那棺材,心说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是累了?切,到底还是人变的,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还没等秦震松口气,那棺材里就又传出了另一种声音……这声音只会比刚才那指甲挠棺材的声音更?人!因为那是……那是咬牙的声音!! ‘咯咯咯咯’……一阵阵咬牙声听的人头皮发麻!!秦震甚至都感觉不到现在是白天了!那恶狠狠的咬牙声,让人觉得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顾杰一个激灵提醒着羽东说道:“东、东少啊……他可有变化了!你要是再没点儿变化,估计躺里面的就是咱,站在外面看着的就是他了……” 别看这话听着不着调,但是秦震却觉得十分有道理!!刚才挠盖子,现在又咬牙,说不定下一步就是…… 没等秦震设想完,“咣当”的一声巨响!整个棺材盖子都飞了起来!瞬间,周围的空气就开始变的灼热。秦震心里明白,这是二重天里真正的重头戏要来了! 随着周围越来越热,棺材里也直愣愣的站起来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站起来了一具……僵尸。 虽然这具僵尸没有穿着清朝的特有‘僵尸服’,脑门上也没贴着符咒,更没有伸着胳膊一蹦一跳的,但是从他那僵直的身体却完全可以看的出来,这就是僵尸! 周围越来越热了,秦震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变成烤肉。这温度怎么也得有40度多左右了,整个人就好像是在烈日下被暴晒一样,痛苦的让人无法忍受! 顾杰这时也忍不住叫道:“这死尸到底是练的哪门子功夫?为什么他一出来之后这里就会变的这么热?!” 老顾话音刚落,前后又有六口棺材相继出现了挠棺材和咬牙的声音!秦震这下子彻底发毛了,突如其来的灼热使他们的身体都很不适应。如果现在这七只僵尸一起扑上来的话,那他们可就有的受了! 就在这时,最先出来的那只僵尸朝着他们发起了进攻。他站在棺材里,猛地一跳就得有差不多十米远!尖锐弯曲的漆黑利爪,直直的抓向了站在最前面的羽东! 而羽东这时也不犹豫,反手攥着那把削苹果都费劲的水果刀,直接就迎着僵尸冲了上去!! 僵尸似乎也早就已经做好了要大战一场的准备。雄赳赳气昂昂、浑身斗志的朝着羽东又扑了过去! 但是也许是他扑的太正了……总之电光火石之间,羽东就手起刀落将那把破刀插进了僵尸的眉心!紧接着一个灵活的转身,便从僵尸抓向他的手臂底下钻了过去! 而那僵尸连吭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愣愣的栽倒在了地上。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还没等用上,就谢幕退场了。估计他这第二次死的肯定很不瞑目。 不过别看羽东看似赢得轻松,但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却足可以体现出极度的高温让他现在有多么难受。 经过塔克拉玛干沙漠,高温或许不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但是一定会令他们变的很虚弱。而且这温度热的很不正常,是那种如同火烤的炙热!整个人都颇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和僵尸一番恶斗,可想而知身体承受的极限是怎样的。 秦震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朝羽东喊道:“喂!你别逞能!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吗?剩下这几块冻肉,咱们大伙分着解决!” 话音刚落,其余的六只僵尸也都已经站了起来。而最要命的是,随着黑色棺材里的僵尸出现,周围的空气又倏忽的变冷了起来!还是那种毫无预兆、毫无过度的转变。这让秦震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从三伏天的新疆吐鲁番一下子被扔到了三九天的黑龙江漠河! 这样一来,他们也总算是真正体会到羽东所说的‘无论怎么走,最后都只有两个结果’的意思了。 刚开始秦震还好奇,这里既没有火也没有冰,怎么会有冰火两极的感受呢?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头脑太简单了。那魔君只要通过这几只被施了巫术的僵尸,就可以改变他们所在环境的温度。 那不用说了,只要杀了这些僵尸,温度就能自动变回正常。所以这时候秦震又哆哆嗦嗦的要抓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点就和他们开战。 可是老顾这会儿却哆嗦着劝道:“大、大震,我劝你别穿了,你看看你那衣服,都结了冰碴了……等等吧,一会儿就化了……” 刚才热的大汗淋漓,衣服早就湿透了。现在……好像还真结了冰碴了……秦震浑身冻得就像是筛糠一样,瞪着顾杰愣是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不过老顾也好不了哪去,他现在比那些冻肉还冻肉呢。 姜旗还算好,现在正跟羽东一起和僵尸拼命。只是他们那原本灵活敏捷的动作,这会儿也都变的僵硬迟缓的多。尤其是羽东,他那一身的伤,再加上出力最多。现在在这极寒之中,面色显得更加苍白,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秦震看的着急,虽然说体质和他们俩比不了,但仍然一咬牙豁出去一股狠劲儿,朝着羽东他们那个战圈就冲了过去!就算是帮不上太大的忙,能引开僵尸做些干扰也是好的。 就这样,在几乎三分钟一变的极端温度中,羽东和姜旗解决掉了大部分僵尸。主要是这些僵尸似乎没什么太可怕的攻击性,他们好像就是为了改变温度而存在的。 羽东跳到僵尸的背后,然后伸出手对着僵尸的脑袋一错、一扭,这就算是搞定一只。虽然在这过程中也被那些冻肉弄出了不少伤,但好歹总算是解决掉了这些僵尸。 温度在慢慢的回升,渐渐开始变的正常。但是他们经过这几番炎寒两极的变化之后,现在即使回复到了正常温度,他们也依然感觉身体吃不消了。 秦震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紧紧地捂着那不堪重荷的心脏,痛苦的喘着气。 而这时,在一旁也喘的厉害的老顾却忽然冒出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只杀了七个僵尸?我怎么记得有八口棺材呢……?” 第四十七章战赢勾 老顾这话提醒了大家。他们现在都顾不得了浑身的不适,连忙朝那几口棺材的方向看去。 又数了一遍。果不其然,确实是八口棺材。这也就是说……还有一位没出来。 羽东带头小心翼翼的朝着那些棺材靠了去,却发现之前他们由于隔的太远,把那最后一口棺材给看错了。可能是因为那四个红棺材太明显了,所以他们想当然的就认为剩下的这四口棺材都是黑色的了。 可当这么拉近了距离再看这才发现,放在最后的这口棺材,可是不一般! 乌黑的木头上闪着金丝线般的纹路。在太阳的照射下,竟然显得流光溢彩!那光泽就好像是最上等的缎子一样!秦震他们也都不是饽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千年阴沉金丝楠啊! 若非千年,不会如此墨黑;若非千年,金丝不会有此等光泽!而且从这棺木的纹理、结实的程度来看,这阴沉木还并非是从河床里出现的,而是真正在阴土深埋之地经由无氧高压所形成的稀有木材。 这上等金丝楠能长成如此奇材,就需要千百年。沉入阴土之中又需千百年。再经千年化为阴沉木……这副阴沉金丝楠的棺材是得有几千年的高龄了?好好修炼的话,保不齐这棺材都成精了! 这里面装的又会是谁呢?!想那道光皇帝的陵墓全部使用的都是金丝楠,那是历史上使用金丝楠最宏观、绝无仅有的陵墓了。可饶是如此,那皇帝老儿也没用上如此极品的棺木啊! 老顾在一旁看着那乌黑如墨却又金光闪闪的棺材,不禁咋舌道:“那他妈白素贞才2600年的道行,这棺材比蛇精年头都长,它怎么会还是装死人用的?就没成点气候?” 秦震本以为这种弱智的问题没人会搭理。可没想到,羽东却在一旁冷声说道:“棺材成不了气候,大概是因为里面的人物比较特殊。” “都是死人,特殊能特殊到哪去!要我说,这口棺材里的死尸,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要么是懒,要么就是怕死。你看其他那七个都出来了英勇就义了,就他还在里面装死。”顾杰没好气的说。 秦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好纠正道:“老顾,那棺材里面的本来就是死人好吗?他用得着装死、怕死吗?” 这时候,羽东一边缓缓的往后退,一边颇有些紧张的说道:“纪昀曾经在《子不语》中说过,僵尸共分为八大种,既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伏尸、游尸、和不化骨。可我却觉得这棺材里的僵尸哪种都不算。” “为什么?!”秦震不明白的问着。 羽东抬眼看了看正午的天空,缓缓说道:“以上这八种僵尸,没有不怕光的。刚才那些被魔君施了蛊术的,姑且不算。因为它们可能只要不烂,就能继续被操控。可是你们看这口棺材,完全就没有一丁点儿被操纵的意思。恐怕是僵尸的祖宗在里面也不一定……” 本来秦震还想问问,唐僧曾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难道这僵尸也有祖宗不成? 可是羽东这会儿却极为紧张的发了话道:“秦震,赶紧从你那包里把那点儿粮食拿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倒着之前没用完的红线。 虽然秦震很好奇,但是这会儿也是麻利儿的翻找着羽东所需要的东西。等他把羽东所谓的那点儿粮食拿出来了之后,不禁阴着脸问道:“夏羽东,都这会儿功夫了,你让我拿出来这饽饽和枣是怎么个意思?早上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吃,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枣饽饽了?!还是说你准备拿这玩意儿诱敌?我跟你说啊,这饽饽硬的都跟石头一样了。给狗,狗都不见得吃,僵尸肯定更看不上!” 羽东也不搭理秦震,拿过那个饽饽就用红绳给缠上了。同时还催促着让秦震赶紧把枣吃了,把枣核给他。 秦震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手里的枣,嗫嚅着问羽东:“这……这不太好吧?我吃枣,枣核给你……?”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没想到羽东却忽然一脸怒色的急了!他这一急,可把秦震给吓着了。赶忙马上一抬手,就将一把枣都塞进了嘴里,咕哝着赶紧都吃完。然后一张嘴,又把枣核都吐出了出来。本来是想稍微擦擦再给羽东的,没想到他也真不嫌恶心,一把抢过了枣核就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而与此同时,那个炫目的阴沉金丝楠木棺,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给震飞了!老顾在那看的直心疼,心说这棺材抬出云南拿回去卖的话,一定能挣不少钱……这几年金丝楠炒的可火啊…… 棺材板四处飞散,而那地面上此刻正傲然而立着一具尸体……也许这个词本和尸体八竿子打不着的不挨边,但是事实却是如此。那具僵尸有着一种让人甘愿俯首跪拜的气势!这……莫非还真是僵尸的祖宗?? 只见眼前的这具僵尸虽形同枯槁,却身姿挺拔。衣着太过古旧了,但却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身战服!他浑身都贴满了符咒,不但没有清朝辫子僵尸那种搞笑古怪的恶心模样,反而还多出了一份威风凛凛的气势! 秦震这时声音都有些不自然的问向羽东:“喂…夏羽东…僵尸还真有祖宗?这玩意儿怎么看着那么不寻常呢?那、那百鬼魔君到底是个什么路子,竟然能拿僵尸祖宗当这区区二重天的看门大爷?!” 羽东这时候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僵尸的一举一动。然后对秦震解释道:“纪昀所记载的僵尸始祖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后卿、旱魃、将臣、赢勾。这些都源自于春秋时期的一些野史记载。不过我觉得前三者的可能性都不大,唯有赢勾,才能做这尸王。” “你可别吓唬我啊,那咱们是跑啊还是跑啊……”秦震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尸王赢勾像是一股旋风似的朝着他们就攻了过来!有可能是年头太长不运动了,他每动一下,都有一阵‘喀拉拉’的骨节错位声!那声音比死尸咬牙声也好不到哪去。 羽东一把推开了秦震,伸手就要抓赢勾的头。可是这尸王可不是之前的喽挠心敲慈菀椎檬郑∮鸲?坏?蛔サ接?矗?炊?贡挥?疵偷匾换邮郑?某鋈チ撕眉该自叮。。?p>  羽东就像是被飞过来的电线杆子给撞飞了一样,勉强稳住身形,单手撑地的落了地,再抬起头,嘴角就已经现出了一丝殷红。 秦震在旁边都看傻了!!自认识以来,一起经过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秦震还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在一招之内把羽东拍到吐血! 情急之下,他大喊了一声:“夏羽东!你不要命了!”说着,就要往羽东的身边跑。 可哪知道羽东却忽然蹿了起来,速度快的就像是幻影一样,迎着赢勾就跑了过去!赢勾站在那里就如同是往日的羽东一样淡定,十分沉着的盯着奔向他的羽东。 等羽东到了切近的时候,赢勾又伸出了那有着千钧之力的手臂。而羽东却顺势往后一仰,整个人从赢勾的臂下滑了过去! 那赢勾的反应也是够快!他忽然一转身,对着羽东就要张嘴咬!而羽东眼疾手快的马上就拿出了那个缠着红线的饽饽,直接塞进了赢勾的嘴里。 之后他手持红线,按住了赢勾的肩膀,猛然一用力,腾空而起,翻身就从赢勾的头上再次移到了它的背后! 而这一次,赢勾不仅嘴里被塞的满满的,整张脸还都被红线绑了个结实! 堂堂僵尸之王,怎么受的了如此奇耻大辱!可是现在的赢勾就连张嘴怒吼都做不到!那毛线裹着硬邦邦的饽饽在他嘴里,一时间根本就解决不掉。而且传说红线可以克制僵尸,现在看来好像多少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之后,就见羽东一边拉着手中的红线,一边抬起了他那大长腿踹在了赢勾的后背上。感觉就好像他是在强制赢勾做出一个挺胸直背的姿势! 紧接着,他就拿出了那一把秦震吃完的枣核。分七次,依次拍进了赢勾的脊椎处!每拍一下赢勾都是一阵痛苦的颤抖,直到第七枚枣核拍进去了之后,这位僵尸之王终于一动不动了…… 秦震和顾杰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完全都呆住了!这时看到羽东放下了腿,捂着胸口朝他们缓缓走了过来,这才回过神儿一般,着急的上前问道:“你、你怎么样了?这玩意儿搞定了?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招啊?” “《子不语》中曾暗表,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以灭赢勾。我就是试试……”羽东有些无力,如是的说。 “……”试试?他竟然说试试! “那、那现在他是死了吗?”秦震语无伦次的问着。 羽东惨淡一笑道:“你不也说了么?这东西本来就是死的,你还想让他怎么死?赢勾是僵尸之王,这七枚枣核只能定住他一时……” “那、那怎么办啊?!!”秦震急的汗都下来了! 羽东看了看秦震,然后就听他淡定说出了一个字:“跑…” 第四十八章三重天---尸鬼 没想到,这爷们儿说完了这个字之后,竟然真的带头跑了起来!!秦震在后面气的差点儿没吐血。刚才他那大战赢勾的本事呢?光环呢?哎……跟这主儿在一起,风光荣耀的下一刻没准儿就是亡命天涯。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跑过了这片棋盘似的地界之后,羽东这才停下了脚步。刚刚他被赢勾打的也不轻,直到现在脸色还是煞白煞白的。秦震都担心照这样下去,他还能不能坚持过五重天了? 羽东回过头指着刚才的那片路说道:“无论是骤变的极端温度还是那些僵尸,作用大概都只能局限于那棋盘范围之内。魔君真正高深的术法,应该是在石板下。这里的每一重天都很严谨,我们既然出了二重天,那赢勾就不会再追上来。” 顾杰喘着粗气接道:“我觉得那尸王有点儿冤,真的。任务没完成不说,自己的老窝还给弄坏了。咱们是走了,他回哪睡却成问题了。” “你大爷的!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去哪睡都是个问题,还有功夫替僵尸想他去哪睡?!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要不然你回去吧?帮他修修棺材,然后你们俩就并骨一块儿在此长眠得了。”秦震狠狠的给了顾杰一记白眼。 顾杰本想痛痛快快的噎秦震几句,可是没想到羽东在这时却抬起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虽然顾杰明白,羽东这是在听辨水流声。可是嘴里还是忍不住的嘟囔道:“东少我看你就是成心的。秦震说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闭嘴?到他这你就拦着!领导,你这算不算偏心眼儿啊?受贿了咋的?友情提示,最近可查的严啊!” 羽东连话都没接,直接环顾着四周继续向前走了去。看来,他们这是进入三重天了。只是不知道这里又将会出现什么魑魅魍魉。 这里看上去就是片普通的林子。既没有一重天林海那样茂密整齐,也没有二重天那么突兀的干净。看起来就是处再平凡不过的野树林子。 可是秦震的心里却也明白,有时候越是表面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东西,实则本质就越不平凡。 百鬼魔君这九重天,一关比一关诡异,一层比一层凶险。刚才那区区的二重天里,就已经出来尸王了,这三重天怎么可能逊于之前? 又走了一段,仍然是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动静。秦震正纳闷呢,羽东就忽然开口说道:“秦震,你把镜子拿出来,跟在我后面。” 秦震似乎也已经习惯了羽东这种莫名其妙的指令。多说无益,马上就老老实实的拿出了那个勉强还能照出来人的老镜子。拿在手里之后,就紧紧的跟在羽东身后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越平常,越平常他们就越觉得不正常。这三重天怎么会这么风平浪静呢?秦震这会儿也是走的没意思,于是就拿着镜子有意无意的四处乱照。 可就是这么一照,还真照出来小“惊喜”了!!秦震低头看着手里的镜子楞住了,因为此刻镜子上忽然反现出了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模样!那女人披头散发,看不见脸,但是却能感觉到她在静静的盯着秦震手里的镜子。 可问题是……问题是秦震手里拿的镜子照的可是上方!! 那也就是说……此时在他们的上方正飘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 想到这里,秦震猛地站住抬起了头,看向了头顶上方的那片天空。可是上方除了湛蓝的天,什么都没有。 等到秦震再低下头看向镜子的时候,那个女鬼竟然比刚才更近了!而且还在对着秦震笑!! 秦震大吃一惊,不由得惊呼出声,差点一失手把镜子给扔了出去! 大家都看到了秦震的异常,就询问他到底怎么了。秦震微微有些颤抖的把镜子递给了羽东,然后下意识的指了指镜面,半天才结结巴巴的憋出了一个字:“鬼……” 羽东微微皱起了眉看着秦震,又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镜子。沉思了片刻说道:“镜子我来拿,你跟好了我就行。”说着,拿过秦震手里的镜子,往前继续走。 羽东一边走,一边眉头紧缩的盯着手里的镜子。这镜子里的画面万幸是没有再让秦震看见,否则他还指不定得被吓成什么样了。 只见那镜中偶尔会一闪而过的映出一张残破的鬼脸,偶尔是一个鬼好像要从镜子里冲出来。不过无论是怎样的作怪,那镜中的鬼都是同一个。正是秦震看到的那个红衣女鬼。 顾杰这时候在后面小声问秦震:“我说大震啊,怎么什么操蛋的事儿都能让你给赶上呢?你真的看见鬼了?” 秦震颓丧的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也不知道是你丫的命真那么壮,还是你神经太大条,反正我也新鲜了,什么怪事你都看不见。”说这话的时候,秦震是真的打心里有点儿不太平衡。 顾杰一听,马上就得意的说道:“那是啊!爷们儿我这是天养人,老天保佑啊!还有,记住了。人好,命就好。这真不是羡慕嫉妒恨的事儿。再说了,大震你那气势也实在是太弱了一点儿。那鬼怎么就不敢吓唬东少呢?怎么不敢吓唬大旗和我呢?怎么就逮着你欺负呢?说到底,你还得找找你自己的原因……这刚刚要是换成了我,保证要对那个鬼说一句,来!给你顾爷乐一个!” 听着顾杰在旁边可劲儿的自我陶醉,秦震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本来目光已经瞟过去了,可是秦震却猛地又转过头仔细的看向了老顾!!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货竟然冷冷的盯着秦震,鬼气森森的笑着!那表情说不出来?人! 秦震咽了口唾沫,往羽东的身边又凑了凑,然后指着老顾说道:“顾杰!你他妈别在这个时候跟我开玩笑啊!打算装鬼吓唬我,你也不分分性别……你看你那个死样子……赶紧给我正常点!没让鬼给你笑一个,你他妈自己在那笑个什么笑!给鬼笑吗?”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像老顾了…… 可是秦震怎么都想不明白,老顾他刚才明明还在得瑟,为什么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这逼样了?那紧抿着的嘴却咧成了好大的弧度。这样的笑容,看着有种说不出诡异! 羽东和姜旗也察觉出了顾杰的不对劲,此刻都警惕的凝眉看着他。三个一脸戒备,一个抿嘴鬼笑,四个人就这么原地不动的僵持住了! 忽然,顾杰又一咧嘴,桀桀怪笑了起来。而那笑声……俨然就是个女人的尖锐笑声!! 羽东一把拉过了秦震,带着他们和顾杰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而顾杰却还在那桀桀的笑着,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神色表情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羽东,老顾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刚刚还在跟我贫嘴呢!怎么、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刚刚那个红衣女鬼在作怪?”秦震焦急的问着。 不过着急归着急,秦震现在却也不像是遇到怪物那般的心急如焚。因为他知道,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附身。无论看着多吓人,老顾现在肯定是不会马上就有生命危险。 因此他们必须要想到一个万全的方法,这样才能保证既驱了鬼、又不会伤害到老顾。 毕竟,如果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女鬼,估计羽东会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打回地府了!就算是秦震,也肯定会抄起手里的家伙直接飞过去。姜旗就更不用说了,那个不信邪的爷们肯定凭他那一双拳头就把女鬼打成魂飞魄散了吧。 可是现在这个‘鬼’却是老顾!他们打不得、伤不得,不把女鬼从顾杰身体里逼出来,就不能真正的下手消灭她! 想想看,一个身高一米九,比爷们还爷们的那么个大老爷们……现在却正站在羽东他们面前,女了女气的鬼笑!这画面是得多“惊悚”!所以即便是羽东,这会儿也是看着顾杰犯了难。 第四十九章渡灵 半晌羽东才对秦震和姜旗缓缓说道:“这应该是魔君所养的尸鬼。半尸半鬼,所以才会有形无形,飘忽不定。” “那、那这孙子还有救吗?”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指着顾杰问道。 其实羽东现在也太不好说,毕竟他们又不是专业驱鬼的。而且魔君养的鬼吧,又与平常所说的普通鬼有很大的不同。想必不是骂两句街就能给骂跑了的。 这时羽东看着秦震说道:“这种尸鬼一定是靠地缚灵养成的。心有怨念,又无法超生,所以才会执念于寻找替代。正是这样的执念,才能够让操纵者将之做成傀儡。虽然我没有把附身鬼逼出来却又不伤害顾杰的保险办法,但是你有。” “我有?!”秦震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 羽东点了点头,肯定的说:“你忘了你身上有令‘夜鬼哭’的部分能力了吗?一会儿由你引走顾杰,想办法让他碰到你身上有俊天留下咒印的地方。之后由姜旗把鬼拍出来,我再用这个镜子封住她,这样顾杰就能安全了。” 秦震听的有点迷糊,但是好歹也明白了羽东的意思。他这是想利用俊天的咒印为老顾驱鬼。 秦震烦躁的揉了揉脸,他就想不通了,这么有用的绝招法宝,俊天当初为什么非要留在他的背上呢??留在手上不好吗??这要是在手上的话,秦震现在还不得打遍了这九重天里的大鬼小鬼,就地称王?! 秦震点了点头,知道这可是考验他们几个人行动默契的时候了!于是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往前走了两步,与“顾杰”对视着。 也好在面对的是老顾,这让秦震从心里就不是特别的害怕。而且现在越看老顾那冷笑的死样子,就越想上前抽丫两巴掌!秦震瞪着顾杰在心中暗骂:让你吹!还说要让女鬼给你笑一个,这回好了吧?腮帮子都快笑烂了。 稍稍想了想怎么勾起女鬼愤怒的方法,最后秦震就叉着腰指着老顾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丑八怪!明明是个女鬼,却非要附在男人的身上?你这样就不觉得很不方便吗?” 话音刚落,那‘顾杰’瞬间就止住了诡异的笑容,然后面容僵硬冷冷的瞪着秦震。 秦震一看这效果还不错,马上就再接再厉的说道:“瞪什么瞪!你有脾气啊?!我现在脱光了咱俩来打一架,有本事你别跑!” 说也奇了怪了!女鬼就是女鬼,说出大天来她也就是个女的!当她听完秦震的这两句话之后,竟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而且目光还有意的避开了秦震的眼神儿。 这下子可把秦震给乐坏了!心说百鬼魔君调教出的女鬼还是不行啊!这思想也太不开放了!就刚才自己说的那几句话,要是换做对现在社会上的小姑娘们说,估计话音还没落,自己不被扒个干净就不错了!要是赶上羽东那种长相,被就地正法也说不定。哪里还会有因为这个而害羞的?! 一看自己这不要脸的流氓手段对女鬼十分见效,秦震索性就装出了一副更加流氓的表情,吊儿郎当的缓缓朝着顾杰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坏笑着说:“妞儿,我看你刚才那身红衣服还挺好看的,估计撕了会更好看。来,陪大爷玩会儿,爷还真没玩过鬼呢……” 没等秦震说完,对面的顾杰就一脸愤怒的露出了杀气!秦震心里暗叫糟糕!心说这下可坏了,估计是调戏过火了,这女鬼要急! 果不其然,秦震转身刚要跑,“顾杰”就疯了一样的蹿了过来!那速度都快赶上平日里的羽东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还用不惯顾杰那傻大笨粗的身体,女鬼没跑出两步就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摔的那叫一个惨!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感觉疼痛的意思,反而恶狠狠的瞪着秦震又站了起来! 秦震拔腿就跑!眼看羽东和姜旗都各就各位了,就一边绕着圈的跑,一边回头骂道:“快点追我来!你个没用的废物丑八怪!没事儿还穿身红衣服出来瞎晃,简直就是老黄瓜刷绿漆---不嫩装嫩!!诶,你是不是被那魔君先奸后杀的啊?死了就死了,还沦落到这下贱奴隶的份儿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君”这两个字触怒了女鬼的某根神经底线,反正当她听到了秦震侮辱魔君的时候,女鬼借着顾杰的身子就发出了一嗓子愤怒的咆哮!!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闻之胆寒!! 秦震一看这算是到火候了,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那鬼就跳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往日里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顾杰,现在几乎是飞檐走壁,秦震不免有点傻。 就这一愣神儿的功夫,顾杰便抬起了手,抡圆了照着秦震的脸上就扇了一个大嘴巴!而且那气哼哼的愤怒表情明显就是在为魔君出气! 这个大嘴巴愣是把秦震扇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儿!等他回过神儿来之后,这才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杰。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秦震这时候怒火中烧的冲着顾杰吼道:“你他妈竟然敢打我……?!!”说着,这就要上前和老顾掐起来! 羽东在后面看的着急,忙喊道:“秦震!!他不是顾杰!别过去!快想办法引他拍你后背!”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震当下就回过了神来。心里还暗暗责怪自己跟个女鬼较什么劲呢!想了想,最后卯足了劲也抡圆了胳膊着着实实的扇了顾杰一嘴巴! 那女鬼都被打傻了!愣愣的看着秦震。明显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转过身用后背对着顾杰,不快不慢的作势就要往前走。女鬼也是被打急了,见秦震要跑,伸出手就抓向了秦震的肩膀!! 这可是正中下怀!秦震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顾杰的手就正正好好的拍在了那咒印的位置上!!这一巴掌的力道很大,可能那女鬼是用了十成的力气吧!不过秦震却也感觉不到有多疼。 只听顾杰‘嗷’的一嗓子,就像是摸到了炭火盆似的,慌乱中就缩回了手。就这一下子,女鬼瞬间就离了魂儿!转身想要跑,不曾想却正好被姜旗绕到了背后,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顾杰的后心上!只见顾杰一个踉跄,一个红色的影子就从他的身体里被撞了出来! 女鬼又想逃离,羽东却抱着镜子站到了她的面前!只见光影一闪,恍惚间一个红色的影子就被吸入到镜子里了!!随后老顾也浑身一软的趴到了地上。 羽东翻过了手里的镜子,默默的看了看。此刻秦震甚至有种幻觉,那镜子里现在正在传来凄厉的鬼叫声! 秦震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羽东,想知道那叫声有没有问题,女鬼会不会再跑出来。 而羽东却面色淡然的对着镜子冷声念了几句咒言:“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要生便生,莫找替代!” 说完,那凄厉的鬼叫声就随之消失了。而羽东也忽然抬起了手,‘啪’的一下子,就把镜子给拍碎了! 秦震呆呆的看着羽东的动作,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才目瞪口呆的问道:“你、你把她给怎么样了?你刚才念的那是什么咒语?这么管用?!” 羽东松开手,让镜子的碎片从手中滑落。然后缓缓说道:“这几句话相当于是《圆觉经》的第一部。我能把她怎样?就算是超脱了她吧。”说完,羽东拍了拍手中的碎屑,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这时,身后传来了老顾痛苦的‘哎哟’声。也别说,估计这爷们儿现在肯定是好受不了! 刚才姜旗的那一巴掌,不给他内脏拍碎了就不错了。而且秦震还卯足了劲儿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女鬼又磕磕绊绊不解恨的摔过两跤…… 想来那滋味儿肯定不会特别的好受…… 第五十章百蛊尸魔 所以秦震他们都默契的不准备把附身的这段告诉顾杰。 主要是怕他知道了之后情绪激动,自己也恶心。再加上就他那驴脾气,一旦知道了自己被魔君养的尸鬼如此折腾过,等见到魔君的时候态度肯定好不了!现在他对魔君的态度就已经够紧张的了,秦震他们可不希望最后从他身上出什么乱子。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吧……不提这一段的话,就可以直接略过去了如何帮他‘驱鬼’的那个过程了。毕竟秦震刚才那连打带骂的……老顾那小心眼儿要是知道了,以后保不齐会恶意报复的。 这时顾杰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屁股,挣扎着爬了起来,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然后大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军的基本政治策略你们是知道的。说!是你们仨对我做了什么,还是那女鬼对我做了什么?我他妈现在为什么浑身都疼?” “是鬼。”秦震他们三个人回答的出奇默契,异口同声的就将那大屎盆子扣在了红衣女鬼的身上。反正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啊,那鬼呢?”顾杰愤怒的环视着四周问道。 “被你打死了。”秦震昧着良心的说着。心想老顾啊,你个不知道死的!还敢找鬼呢?刚才要不是靠俊天留下的这救命咒印的话,你小子就他妈笑死了。 姜旗这时走向上去,检查了一下顾杰的后背。然后略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老顾,你不要紧吧?”那声音就带着内疚和心虚的样儿。 顾杰纳闷的看了看姜旗,然后耸了耸肩说:“我没事啊!你为什么这么问?诶?大旗,你这表情不对啊…哎哎…?”不等顾杰说完,姜旗转身就继续前行了。看的出来,这爷们儿比秦震还不会说谎。 而且真要就事论事的说起来,别看羽东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但是似乎在他们几个人当中,也就羽东说瞎话都不带有个表情的。典型是貌若谪仙、心如蛇蝎、脾气像流氓,本质是土匪。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啊…… 反正他们也都不打算给顾杰继续发问的机会,所以这会儿好歹敷衍了他几句,就继续匆匆上路了。 路上秦震忍不住问了羽东一句,镜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大作用。当然,秦震问的很简洁,老顾根本就听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 羽东一边走,一边淡淡的回答着:“本草纲目中有提,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镜子既可以纳鬼,又可以摄魂,是玄学中很重要的一个道具。 不过刚才如果没有咒印的力量,那尸鬼就不会被震的离魂。它不离魂的话,我们根本就拿它无可奈何。就在那一瞬间,它几乎是妖力全无,要不然这普通的镜子也不可能镇的住它。” 原来那个女鬼竟然这么厉害!秦震不由得后怕了起来。而老顾这时候却不明所以的问道:“我怎么感觉我好像错过什么了呢?” 看着顾杰那一脸迷茫的表情,秦震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说道:“没有,你可是一点儿都没错过,而且还是个主角……”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发现前面路中间有座坟。而不可思议的是,那坟上竟然顶着个棺材。 “这他娘的是哪国葬法?!”老顾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惊道。看来他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面对怪异一点儿收敛都没有。 羽东也没停下,提高了警惕走向了那口棺材。 秦震在后面跟着直感觉心哆嗦。说实话,自从经过了尸王赢勾之后,秦震看见棺材就开始有阴影。他甚至已经时刻做好了要跑的准备。免得一会儿羽东忽然一声令下‘跑’,到时候自己却反应不过来。 等他们走到了棺材旁往里这么一看!!顾杰当时就干呕了起来,捂着嘴就转过了身。而秦震更是邪乎,楞是一张嘴,连那七个枣都没放过,全部都吐了出来! 饶是姜旗那种无惧无畏的汉子,这会儿也是皱着眉倒退了好几步,表现出了一脸的恶心。 棺材里面放的自然是死人。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死人怎么能死的那么恶心! 那副棺材里装着一副姑且算是尸体的东西。红衣红袍,已经呈现出了巨人观的状态。皮肤涨到几乎透明,眼睛、舌头等能暴出来的东西都暴出来了! 最恶心的是……这具尸体上爬满了各种毒虫! 蝎子、蜈蚣、蜘蛛、水蛭……他们见过的、没见过的,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乍一看上去,足足得有百余种的虫子,在它的身上爬进爬出! 尸体都已经分泌出了脂肪、尸油、和尸蜡。红黄白各种颜色的物体就那么一大坨满满当当的堆在棺材里,让人无法直视!! 尤其是对于秦震这种软体动物恐惧症的人来说,这完全就是一种摧残! 等他连胃液胆汁都快吐干净了之后,这才用半口气对羽东说道:“爷们儿,这后面的几重天要都是这东西,我求你到时候给我个痛快的!什么诅咒不诅咒的,我也不解了。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不愿意被恶心死!这对我来说比死还痛苦呢!我他妈也纳闷了,这魔君是得多变态的一个人?怎么弄来的这玩意儿啊?那高度腐烂的巨人观,不是在死后20来天就会呈现的吗?合着这玩意儿就是他提前特意为我们做出来的?!” 羽东这时也退了回来,凝眉说道:“不,这不是巨人观。这大概是因为尸体内部也生满了虫子,所以才会涨到如此地步。这些虫子都是蛊……它烂不了的。而且我觉得刚才的尸鬼,也是由这具尸体炼化出来的。” 别说,还真有可能!这堆烂肉隐约还可以看见红衣服,可能真的就是刚才那个女鬼的肉身。 一想到刚才老顾被这么一堆东西给…… 秦震‘哇’的一声,扭过头又吐了起来! 顾杰还挺纳闷的看了看秦震,稍显埋怨的关心道:“大震啊,这玩意儿是够恶心的,你吐了我也能理解。但是你看了我一眼之后,比刚才吐的还厉害,这算怎么个意思?我他妈总不至于比棺材里那东西还恶心吧?” 秦震捂住了嘴,一个劲儿的猛摇头,然后又往后退了几步。 而就在这时,棺材里的尸油尸蜡和毒虫,竟然好像有一丝轻微的动静!!这让秦震彻底接受不了了!他疯了一样的往后躲着,还冲羽东大喊道:“这、这怎么回事儿?你刚才不是手脚挺干净的解决掉了吗?你、你赶紧给我想辙啊!只要它出来,我就死这儿!” 顾杰这时候也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惊奇的大喊道:“x他祖宗的!这是又要闹僵尸吗!” “放屁!你看它都烂成那样了,还僵的起来吗?”秦震反驳着。 羽东这时候说道:“快,捡可燃物,咱们一把火烧了它!这是尸鬼最后的一口气,虽然魂飞魄散了,但这些蛊虫不知道会不会引发尸变。火烧永远是灭尸最终极彻底的办法。” 大家听后连忙开始四下寻找干柴树枝。好在在树林子里找这些东西还不算太费劲。 等他们找回来的时候,棺材里的那堆虫子和烂肉好像比刚才更活跃了!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顾杰见状大喊道:“这他妈是丧尸要出笼了吗?” “你一会儿僵尸、一会儿丧尸的,还能不能有点准儿??”秦震不耐烦的看着这时候还那么心大的顾杰。 而顾杰却一脸憋屈的问道:“这俩词儿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用哪个不一样!” 这时,羽东一边往棺材里堆柴,一边若无其事的纠正道:“那两个词当然有区别。丧尸是活人变的,僵尸是死人变的。 活人变成丧尸多由于病毒、细菌、化学、核辐射等等,具有很高的科学因素,带有科幻色彩。而僵尸是因为死人多了口气,或者死人多了股念,受了日精月华从而变成了刀枪不入、不腐不烂的尸体,这带有的是魔幻色彩。 还有,僵尸只吸血。丧尸却可以吃掉一切看起来新鲜的血肉。僵尸有很高的智商、甚至是感情。而丧尸是没有智力的,或者说它们只能依靠本能或细胞维持的一些低微智力。 僵尸不会腐烂,丧尸会腐烂;僵尸刀枪不入,甚至水火不侵,消灭它的方式也极其复杂。 而丧尸大多都是豆腐渣工程,一碰即碎,爆头就是最简便快捷的消灭方式。 而且僵尸会随着时间而修炼为更高级别的怪物,可丧尸直到烂没了,它也就只能是丧尸。 诸天神佛所乘坐的白象、麒麟等瑞兽坐骑,世人皆知。但是如来佛祖的坐骑金毛?耆疵患父鋈酥?滥嵌?髌涫稻褪墙┦?涞摹?p>  所以说……这两个物种的差异真的很大。如果非得说它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它们都只对活人感兴趣。” 羽东的这番对比直接就把顾杰给说傻了!尤其是他那一边堆柴火,一边淡若清风、娓娓道来的那感觉,真是让人觉得他比棺材里那东西还不像个人! “那、那这棺材里的到底算是哪种呢?”秦震忍不住问道。 只见羽东扔下了最后一根木枝,淡淡的回道:“这棺材里的东西,既不是僵尸,也不是丧尸。这是魔君用百种蛊虫炼就的百蛊尸魔。据说只要蛊虫不灭,就可以将这一具尸体分化为无数的尸鬼。也就是说,尸体成为了尸鬼的母体。” 说到这里,羽东掏出了打火机叹了口气道:“真的万幸有俊天,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过的去过不去这百蛊尸魔的三重天……” ‘轰’的一下子!一大团火焰腾空而起!隔得远远的好像都能听见那上百种毒虫蛊虫被烧的‘吱吱’响的声音!!那升腾起的青烟如墨漆黑。 秦震远远的看着,心中不由得为那棺材中的女子祈祷。但愿这一把火,真的能让她得了解脱。不管刚刚她的面目有多么不堪和恐怖,但是生前或许也曾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呢?无论美丑,谁愿意死后是这种结局?尤其对于女子而言,死后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会比下地狱还要痛苦千百倍…… 回头一看,羽东早就已经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了。他似乎永远都能那么淡然,那么洒脱。无论是在生死面前,还是在神鬼面前,仿佛他永远都不受羁绊…… 第五十一章四重天---幻境 随羽东一起走出了这片看似平凡却十分不凡的野树林,没走多远,前方就出现了一道曲折蜿蜒的水流。 这还是进入了忘川之后,第一次看见水。不知道会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忘川河啊?秦震和顾杰连忙跑了过去,等凑近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水流竟然真的是由下往上倒流而行的! “这、这是忘川!”秦震惊道。心中暗想,如果牛顿牛师傅看见了这副画面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他那万有引力定律在这里完全就是扯淡啊! 没想到啊,他们还真的亲眼见识了这水往上流的忘川。 这里的水质清澈,溪流潺潺,那一股仿佛是被注入了天地灵气的水流,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的向上奔腾着。就好像它这种举世无双的奇观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一样。 波光粼粼的水面呈现出一种清雅的淡绿色。由于水流深浅不一,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就会变成是淡蓝色。整条水流就这么奔流于蓝绿转换之间,让人感觉恍如幻境。 周围各种奇峰怪石星罗棋布,或如羊角冒出水面,或如驼峰挡住溪流,或如倒置栽种的芜菁,景象万千,各具美态。 往上看去,奔流的水道穿过乱石嶙峋,蜿蜒而上漫入了幽深的岩洞,在岩石的狭缝之中,绕山而行。仿佛是一幅幅立体的中国山水画,而画幅的深处,就是终极的九重天---百鬼魔君的所在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就这样站在忘川旁,心情竟然久久的难于平复。再看一旁的老顾,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泣上了!!! 这让秦震大吃一惊!心说这个货难道又让鬼附身了?!小时候就他挨打最多,也没见他这么哭过啊!除了王斌去世的时候,他哪曾哭成这样过?! “这位……兄台,不管你是男是女,有什么伤心事儿可以说说……麻烦你不要折腾我这倒霉兄弟了好吗?”秦震以一种低姿态,诚心诚意的对老顾念叨着。 老顾先是一愣,然后抹了把鼻涕骂道:“秦震,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还这位兄台?这都哪学的词儿?你鬼上身了啊?!” 秦震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这话里的意思,这就是老顾啊!于是他也气急的骂了句:“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吃饱撑的看着水流在这哭的那么冤?!” 没想到,老顾竟也迷惑的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心里很难受,特别难受!想起来了好多人、好多事……” 听到这里,秦震也顾不上责备顾杰了。而是开始感受自己的内心。他惊奇的发现,虽然不至于到痛哭流涕的份儿上,但是心里却也是很失落,不好受。 再加上刚才被顾杰这么一提醒,他的脑海里也开始浮现出了往日令他伤心过的面孔。比如王斌、陈风、老沈…… 想着想着,秦震竟也不觉的红了眼眶,悲从中来。 忽然,秦震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一股大力向后拽去!原来是羽东一把将他们两个人从溪流边上拉了回来! 拽回来了还不算完,接着羽东就对他们一人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他们的脸!嘴里还厉声喊道:“醒醒!!” 秦震感觉自己惆怅伤感的情绪被忽然打断了。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羽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羽东却二话不说拉着他们又远离了那溪流一段距离。等走开了好一段之后,秦震这才感觉自己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些。但仍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忽然觉得心情不太好……” 羽东见秦震和顾杰都变的正常了一些,这才松开他们,看着远处的水流轻声说道:“原来这才是忘川真正的意义……” “啊?什么意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震一边擦着自己眼角的泪花,一边不明所以的问着。 羽东微微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忘川,本是幽冥世界的一条河。奈何桥就悬架于忘川之上。 当亡魂走过了奈何桥,前尘旧事就都一笔勾销。所以桥下的忘川河水中,留下了太多太多亡魂的不舍和眷恋、遗憾与不甘。所以才称忘川为苦水。走上奈何桥,渡过忘川水,会让亡灵想起前世今生所有哀愁和苦恼,所以忘川河水承载的全部都是灵魂的悲苦。 而我们眼前的这条忘川,竟然也能够让人产生那种错觉。这才是它名为忘川的真正原因。” 想了想羽东的话,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秦震和顾杰本来是好奇那水往上流的奇观,在溪边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不知不觉间,心中莫名的就开始涌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悲伤。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那条溪水造成的!秦震这时十分诧异的对羽东问道:“就算是那水有问题,可是我们谁也都没喝过那水啊!怎么可能会着了道的呢?!” 羽东深吸了口气,做了一个深呼吸,就好像是在细品周围空气中的成分一样。半晌才皱着眉缓缓说道:“这四重天太厉害了……如果不小心应对的话,我们最终都会死在自己所制造的幻象之中。” “幻象?!我说东少啊,你别光吓唬人,说明白一点!”顾杰一脸急切的说着。 羽东一边带着他们沿路继续前行,一边沉声说道:“这条忘川中的水与这里的树木林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化学反应。它可以致使人的大脑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 也许原本这种程度的多巴胺最多也就是会让人产生亢奋、激动、欢愉的情绪。但是由于魔君以巫术催发,使本来这种轻微的反应被扩大了千百倍。于是,效果也就从快乐变成乐极生悲了……”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根本就没法理解,这个魔君还他妈是位化学家怎么着?为了制造这九重天,他还真的是不择手段了!不过秦震最不明白的是……多巴胺是个什么东西? 秦震将心中的疑问对羽东说了出来,而羽东也给出了一个十分清晰明了的解释。 人的大脑中有数千亿的神经细胞。然而在细胞与细胞之间又存在一些小小的间隙。我们所接收的讯息要通过突触跳过那些间隙,这样信息才能被传达。突触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而那种物质中就有多巴胺。 多巴胺能控制人类的情绪、感觉、欲望等等。尤其是在爱情中最为明显。多巴胺的分泌完全可以使人疯狂,看不到对方的任何缺点。所谓不顾一切的生死相许,完全就是由这种神经递质所造成的。所以才会让人有种无怨无悔、当局者迷的幻象。 这种物质的本身也算是有益的,因为它至少可以抵抗抑郁症之类的疾病。但是如果过度的大量分泌,结果就会物极必反。也就是情绪将由快乐变为悲苦,由无尽的*变为悲观厌世。 用羽东的话来说,在这四重天内,大脑中的多巴胺分泌会超出正常情况的五千倍!五千倍啊……那将会产生注射了大量毒品一样的效果,让人产生极端的幻觉!那幻觉大致会分为两种:要么就是你最想看见的,最眷恋的;要么就是你最不想看见的,最害怕发生的。 由于大脑传递的信息,人将会看不到真实。从而在亦真亦幻之中苦苦挣扎。如果定力不够,逃不出幻境的话,那最终将会是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这四重天内最大的敌人,不是妖魔鬼怪、不是巫蛊玄术,而是自己。 是他们自己的内心和魔障。 (ps:虽然这个节日和我没啥关系,但是为了尊重中国的传统节日……也为了表示我对你们大家的羡慕嫉妒恨……咳咳,那个……祝有伴儿的书友们七夕快乐!至于没伴儿的书友嘛……就和我一起扎小人祝天下有情人好聚好散吧……!是终成眷属,终成眷属……) 第五十一章摄心幻境 秦震打心底觉得有些害怕了。因为任何外界的困境,他们都可以拼尽全力去摧毁。可唯独自己的内心,是无法轻易战胜的。 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最大的敌人会是自己。 大概是由于秦震和顾杰站在忘川边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们俩所呈现出的反应也比较严重。 秦震还稍微好一些,至少目前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老顾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一边清醒的骂着街,一边不受控制的痛哭流涕、顿足捶胸……伤心的那叫一个浑然忘我。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爱情了…? 这样的话,羽东和姜旗就只能一人照顾一个继续前行了。 其实别看姜旗表面在隐忍,但是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痛苦和失落。 作为一个特种部队的军人,他一定参加过了无数次特殊且残酷的任务。在那些任务的执行过程中,也一定会有很多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殉职牺牲。面对一个个倒下的兄弟战友,他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活下来的人,往往才是最痛苦的。或许,那就是姜旗心里最大的痛。 至于老顾,他注定就是这四重天内最大的受害者。因为他感情丰富,极重情义。按照羽东的解释来说,感情越丰富的人,在这里就会越痛苦。因为一个重感情的人,能想起来的喜怒哀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再加上他现在心里有了一个兰晴,而羽东也说了那多巴胺的作用最突出的感觉就是爱情。所以,他现在那副要死的样子,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身上的伤痕痛楚或许可以咬牙忍受,但是心里那化不掉的痛苦,却真的可以令一个人痛不欲生,甚至放弃生命。 这就是四重天的真谛。它令来者悲从中来,在真实与幻觉之中体会人生的无常与阴暗,从而令人在复杂的心理活动之下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鬼怪也没有巫术,更不是魔君杀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杀死自己的! 此时此刻,从他们大家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的脑海里大概都没有出现什么最想看到的兴奋画面。反而,应该都是些最不愿意看到、和最害怕发生的场景。 即使内心各自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但他们仍然继续前行!秦震相信,只要能撑出这四重天的范围,这种感觉自然就会消失。 在这个过程中,秦震曾经几次看过身旁的羽东。他似乎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这让秦震不禁无力的惨然一笑道:“夏羽东,魔君的这第四重天是不是对你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你有感情吗?你也有十分在意的人和事吗?” 羽东闻听秦震的问话,默默的垂下了眼睫,半晌才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有。” “啊哈、哈哈……这可是破天荒的大新闻,等咱们活着出去之后,我可得好好的八卦一下才行。倒要看看你这座冰山在意的人和事到底会是什么……”秦震十分痛苦的和羽东聊着天。他本想借着聊天的方式分散一下心中那种难过的感觉,可没想到现在情况却愈演愈烈。他已经恍惚开始出现了真正的幻觉,看不清现实了。 现在,他们就是自己在和自己作斗争!敌人就是自己的心魔!秦震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一定要清醒!直到嘴里尝到了一股腥咸的血腥味,他也没感觉到有多疼。 后面的姜旗和老顾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是不是被顾杰给感染的原因,他们哥俩现在就差要抱头痛哭了。 不过到底姜旗那军人的定力和素质在那摆着,尽管心中可能也是万箭穿心的感受,但是面色却依旧是一脸的冷毅决然。 对他而言,幻象就是敌人。而他作为一个军人的义务,就是打倒敌人!! 这时秦震觉得眼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很多恍惚的影像,他自己的意识也变的越来越不清晰。 只觉得耳边似乎传来了羽东急切的声音:“秦震!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相信,也不要有任何举动。你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秦震昏昏沉沉的点着头,内心只觉得疲惫不堪。当他再次抬眼的时候,前方却恍然像是出现了一个人,轮廓模模糊糊的,但是看背影那个人似乎很熟悉…… 随着那个人慢慢的转过身,秦震也猛然瞪大了眼睛。 王斌!没错,是王斌! 王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站在那里,如同丧尸!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那熟悉的目光。他就那样凄怨的看着秦震,并伸出手哭着怨道:“兄弟,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救我…?为什么?!!那无底洞下好冷啊……粉身碎骨的滋味好疼啊……” 秦震呼吸开始变的不均匀,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羽东拉着他从“王斌”的身边走了过去!!当他从王斌身边走过的时候,王斌那哀怨不舍的目光彻底刺痛了秦震的心!他开始觉得内疚,觉得有愧,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能救得了王斌!他甚至现在有种冲动,宁可马上去死然后在九泉之下对兄弟说句对不起。 可是秦震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的告诉自己:那不是斌子,那不是斌子!那他妈就是个幻觉,是魔君想把他们大家都琢磨死的鬼把戏和手段!绝对不能让魔君得逞,也绝对不能死在这! 秦震此刻甚至为了平静自己内心的情绪而在心中默念起了往日听说过的各种咒语真言……虽然不知道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总能找到一点心灵上的安慰和寄托。 这就是神佛的功用。在人类最无助的时候,能让自己心中的希望有所寄托。 眼前忽然光影一闪,前方又出现了浑身长满蛇鳞,半人半蛇的陈风。其实他现在这个样子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无从辨认了,但是秦震的心里却就是能认出对方是谁! 那双爬满了恐怖蛇鳞的手臂已经伸到了秦震的眼前,秦震紧紧的闭着眼睛,不让自己有任何想法和举动。并且用残弱的意志再次对自己强调: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果然,这样想着,陈风的样子也在他的面前渐渐淡化了,如同灰飞烟灭一般…… 幻象竟生,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坟,坟前还立着墓碑。秦震吓了一跳,心想总不会是那个巨人观的女尸吧?如果真是那东西的话,自己绝对是必死无疑了!对那种恶心恐怖的东西,他可是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 意识越来越昏沉,秦震已经感觉不到了自己在走动,只看见那画面缓缓在拉近。直到他能远远的就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夏羽东! 秦震‘啊’的大叫了一声,不管不顾的直接朝着坟前跑去!他死了?他怎么会也死了?此刻秦震的思想意识已经完全被幻觉所占据,再也找不回一丝自己的意志力了。 他在奔跑的过程中,恍惚觉得身后有人在喊自己,但是那声音在他听来却如同鬼叫。所以他只有拼命的往前逃,直到他站在了羽东墓碑前,这才定定的呆住了。 秦震忘记了发生过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哪,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现在他唯一知道的一个讯息就是羽东他死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那冰冷的墓碑,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大脑隐约间只有一个意识在传递给自己,那就是:羽东都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了。他都死了,我还在硬撑什么?干脆一了百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震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般若修罗似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同时还朝秦震伸出了手,就好像是要把他也带到幽冥地狱一般! 秦震大吃一惊,转头就想跑!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恶鬼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秦震,过来!”这一句话就把秦震给喊住了,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那是羽东的声音!!难道这个恶鬼就是羽东吗?秦震转过了身,面对这那恐怖的鬼脸,犹豫了。 与此同时的现实中,秦震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大叫了一声,然后甩开了羽东就朝着前方跑去!羽东大惊,就连忙追了过去。 而这时姜旗和老顾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也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姜旗拉着老顾,大吼着往前跑!前面是忘川最窄的一个地段,而且上面还架着一座极短的石桥。只要他们能撑过那石桥,大概就算破了四重天了。 越靠近那桥,脑海中的幻象就越严重。姜旗的意志力也真是惊人!他愣是死命的拽着老顾,让老顾屡次都自尽未遂…… 羽东好不容易拉过了姜旗和老顾,又回过头来对站在桥头的秦震伸出了手。可是此时的秦震却一脸的惊恐和哀伤,愣愣的看着羽东,就是不肯往前走出半步! 羽东心里着急,知道此时自己在秦震的眼里指不定是什么怪物呢!所以又不敢上前拽他,生怕惊了他反倒会把他吓跑了。于是羽东只好再次朝着秦震伸出了手,缓缓说道:“秦震,过来。” 可是现在在秦震的眼里,面前明明就是一只恶鬼朝着他伸出了恶魔之手!尽管那声音如此熟悉,但是却也仍然十分骇人!! 秦震不知道是羽东变成了恶魔的样子,还是恶魔模仿了羽东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伸出手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可是当他想起了夏羽东这个人,想起了他们几个人从认识到现在,那种无条件坚定的信任时……秦震最终还是缓缓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手交给了恶魔。 当羽东拉住了秦震的那一刻,他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拽住了秦震之后,他头都不回的就往桥对岸跑! 不管这下面是不是忘川河,也不管过的是不是奈何桥,羽东的心里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必须得带着秦震到对岸去!必须得找到百鬼魔君! 第五十三章五重天---琴魇 随着他们大家跌跌撞撞的跑过了那条石桥,周围令人恐惧的幻象这才逐渐有所减轻。 在秦震的眼里,前方的恶魔逐渐退却了可怕的外表,取而代之的是羽东那熟悉的背影。看着前面正拽着自己狂跑的人是羽东,秦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万幸,他们大家都还活着,万幸刚刚看到的那座坟墓是假的…… 就这一番幻境,让他们四个人全部都深感身心俱疲。过了石桥没跑多远就都瘫坐在了地上。老顾和姜旗更是索性躺在了地上,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被强制性去面对最害怕、最痛苦、最不愿意发生的画面,分不清真与假、虚与实的无助感,这一切的一切,不曾真正体会过的人根本就不会明白。 这种心灵上的折磨,远远要胜过树林子里蹦出来一队僵尸。他们谁都有隐藏最深的悲痛与心魔,这样被人强制面对,就好像是在翻挑起一处处伤疤,然后再在上面撒盐一样。那感觉……真的是痛不欲生。 秦震此时背靠着一块岩石,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调节着自己紊乱的心绪。至少,他得让自己尽快清醒的面对现实,从幻觉之中脱离出来。 老顾一直捂着脸,半天没有动静。姜旗也是眉头紧皱,好像还从那痛苦的幻象之中回不过神来。 这就好像是人做噩梦之后醒了一样,明知道刚刚那只是一场梦,却依旧不能自已的心惊害怕! 至于羽东,他现在也靠坐在一处青石旁,紧紧的闭着双眼。起伏的胸口可以看的出,他并不平静。那如覆寒霜的面容上,有着说不尽的疲惫。 谁都不知道在刚刚的幻境之中,羽东看到的究竟会是些什么?能影响他的,又到底会是什么人?什么事? 关于这些,别说是了解了,就连猜测都是无从揣摩。就像秦震之前说的那样,他很怀疑羽东有过感情吗?他心里也有很在意的人吗?在秦震的眼里,羽东他就好像是军方的一件秘密武器。对,就是一件武器而已。绝杀的、冰冷的、没有感情的。 可是秦震却也清楚的记得,当时他问羽东有没有在意的人和事时,他曾很坚定的回答“有”。既然是这样,那想必这四重天他也不是那么好过。 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们大家谁都没有询问对方感觉如何,还好不好之类的话。这四重天,真的耗尽了他们的心力和斗志。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们现在除了发自内心的疲惫,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秦震缓缓的叹了口气,然后无力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是一片竹林?呵呵……魔君这又是要闹哪样呢?这些竹子里又藏了什么阴狠的鬼把戏?” 顾杰这时候终于深深的呼了口气,回魂儿似的坐了起来。一边找姜旗和羽东要着烟,一边抓了抓头发说道:“服了,爷们儿我算是彻底的服了。百鬼魔君……好样的,他赢了。就这一个四重天,走过来之后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我却忽然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什么心气儿、什么想法、什么斗志都没有了!就这么说吧,现在你们谁行行好,在这儿刨个坑把我就地给埋了,我保证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说完,顾杰狠狠的吸了口烟。 “你也别没有怨言,我们也没那么大闲工夫埋你。就你这个块儿,埋你得刨多大的坑?我们有病啊?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不能放在心上。就当做了一场梦!醒了之后,咱们这不还是一条好汉嘛!”秦震劝着别人的同时,也在用这话劝着自己。 想想,秦震又转过头对羽东道了句谢:“诶,我说少爷,我还真得谢谢你……” “不必了。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正经跟我说的话,最多的就是谢谢。你谢我一次,就意味着我麻烦一次。你就不能争取少说几次谢谢?”羽东斜睨着秦震,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秦震无奈的一扭头,咬牙恨道:“不谢就不谢!” 这么一聊一闹的,气氛虽然缓解了很多,但是刚刚那幻境重生的四重天却也依然令他们心悸。 举目环顾,眼前这里是一片凌云虚空的青翠竹林。林子不是杂乱无章的,中间隐约可分辨出一条继续上山的曲径小路。这可当真是‘曲径通幽处’了。 秦震看了看羽东,想问他看得出这里有什么端倪么?却被顾杰先抢了话,只听他仍然不太高兴冷哼了一声说:“哼,这要不是为了兰晴他们和俊小哥的命,我他妈绝对就一把火烧了这座妖山!这里的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全都他姥姥的是些害人的玩意儿!” “行了老顾,你就别抱怨了。你抱怨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你能把魔君骂出来吗?再说了,不是人家魔君请咱来的,是咱自己不远千里非得要来的……”秦震的声音越说越低,可这却是明晃晃事实。 羽东这时候往前稍稍走了两步,站在一棵竹子前,伸出双指,叠指轻弹。不知道为什么,那竹子竟然传出了一声低沉的响动。那声音沉厚清越,犹如古琴之声!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啊!魔君的忘川山内千奇百怪、无奇不有!竟然连竹子都能发出声音?? 几个人吃惊的看着羽东,想等着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羽东竟然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那样子显然是现在他也不解开其中的玄妙。 这时秦震提议说:“别犹豫了,走吧!咱们既然能过的去之前的四重天,就也一定能过去剩下的五重天!这一片竹子算什么,它还能咬我不成?”其实说着这话的时候,秦震也是没有什么底气。在魔君的这片山里,别说是竹子,就算是石头会咬人,似乎都不必觉得太奇怪。 而且羽东这时候也接着秦震的话说道:“你可别以为植物就好欺负了。依我看,这九重天里大部分的玄术都与植物有关。其实植物与人、动物,没什么区别,它们也有血型,也有语言,甚至也有防御和攻击的方式。” 听羽东越说越玄了,秦震也没敢插嘴。因为他心里有数,只要是羽东能说出来的定论,那就一定是有据可考、不是胡编乱造的。 不过现在先暂且管不了植物有多么聪明的问题,主要是他们得先弄明白,这片竹林到底能做什么怪!这才是最主要的! 跟随着羽东逐渐步入竹林,清凉的山风徐徐吹过,竹子与竹子之间就仿佛像是架了上百把古琴一般,响起了一阵高洁之音。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不是树叶之间的‘沙沙’声,而是真的恍如琴弦撩动的声响。 秦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想看看这周围是不是有人在故布疑阵?反正他们现在的眼睛耳朵好像都不太好使,没准儿是有人在弹琴,却让他们错以为是竹子的声音呢? 可是……这得是有多少人一块儿弹琴才会出来这种声音? 老顾这会儿掏了掏耳朵,有些着急的说:“东少啊,咱们可不是来这儿欣赏高雅古典音乐会的!这他妈魔君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咱现在该往哪边走才对??” 老顾问这句话,是因为他们现在走到了一个多岔口的路中央。秦震稍微数了数,迂回曲折、错综复杂的岔路,不多不少正八条。 在八条道路中间选择一条对的路,这还真成了个不小的问题。毕竟,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命去挨个尝试。 羽东这时看了一遍眼前的路,又闭目聆听了一会儿那透着古怪的竹林之音。之后这才沉声说道:“八音对八卦,这竹林中仔细听来有两种声音,竹和丝。竹是管笛之音,丝是古琴之音。” 秦震赶紧支楞着耳朵又听了听,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还真感觉有一阵阵古琴与笛子相交的声音。当然,平心而论,羽东如果不说出来,打死秦震也不可能听出这声音里都包含了什么乐器。 羽东这时接着说道:“竹音生于震、丝音生于离。震为东方、离为南方。这声音中丝音大于竹音,那所指的方向一就是……东南偏南的那条路。” 说着,羽东伸手就指向了八条路中间相比之下比较开阔的一条路。 这让秦震多少感觉到有些震惊!一来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条大路,本以为得是条多么崎岖坎坷的小路呢。二来他也没想到羽东仅凭这竹林里的徐徐怪音就判定出了他们要行走的方向!!这也太神奇了吧?!这甚至让秦震感觉羽东是不是和魔君一伙儿的?! 他们选定了道路之后,就开始沿路而行。但是这里的竹林却好像有了些怪异。几十米高的竹子顶端,竟然还高低不同的横着无数整根的竹子。这种竹子与竹子之间“私搭乱盖”的方式究竟意欲何为?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慢慢的靠近他们。这一片翠绿的竹林,将意味着一场血光之灾! 第五十四章太古遗音 秦震一直仰着头盯着那片凌驾于头顶上方的竹子看。心说魔君这‘五重天’不会就是看谁点背,被掉下来的竹子砸死吧?虽然想法有点儿扯,但是由于有了这个念头,所以秦震始终都在密切的注视着上方,不放过一丝会出现意外的可能性。 羽东渐渐放慢了脚步,他似乎也感觉出了这里的诡异和不寻常。于是就提醒着大家说:“小心脚下的每一步,这个地方大概是以八音八卦为玄机的。我现在还看不出其中的玄奥,但是我知道这竹林中的竹音是怎么来的了。” “啊?怎么来的?快说快说…!”秦震催促着羽东。 羽东指了指头顶上方交错的竹节说道:“秦震,你看那些横着的竹子了么?竹子本就是空心的,上面的那些竹子又一定都被钻出了音孔。这样,有风吹过的时候,就能传出来竹音了。整个竹林就是一件庞大的天然乐器……自然天成、太古遗音。”羽东微微仰着头,看着那些竹子感叹着。 “那古琴声呢?那个声音又哪儿来的?”秦震追问了那么一句,可是羽东却皱着眉摇了摇头说:“还不确定。这地方的杀机肯定就是太古八卦之音。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凡是与这八音有关的,都可能会成为致命的陷阱。” 秦震一听,心说这可是土地爷掏耳朵---崴泥了!就说刚刚羽东说的那什么八音的八种东西吧,这林子里应该到处都是!那他们岂不是处处危机?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间古琴的声音仿佛又清晰了很多。就好像他们几个人离那琴越来越近了一样!秦震也不敢多想,只跟着羽东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可饶是这样,没走出多远,却也还是出现了意外。 秦震正全神贯注的往前走,羽东忽然一把就拉住了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护在了他的眼前!秦震吓了一跳,不明白羽东这奇怪的举动是因为什么。而下一刻,秦震眼前羽东的手,就淌下了血! 顾杰和姜旗也傻了,全都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很明显,秦震的眼前有一条锋韧如刀的细丝,刚刚如果不是羽东及时拉住了他并且用手挡在了他的眼前,估计这会儿秦震就该大唱‘你是我的眼’了!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秦震心惊肉跳的打算倒退几步。但是却被羽东一把拦住了说道:“别动。我们现在周围已经全部都是琴弦了。这些琴弦锋利无比,千万别乱动。” 这样的情况不禁让秦震联想到了科幻电影中的红外线激光武器。一道激光闪过,切人就像切豆腐似的! 虽然说这琴弦不可能会夸张到那般地步,但是力道过大的话,划伤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琴弦的外表可是金属。 秦震努力集中了视线看了看自己的眼前。果然,在他眼前几厘米的地方,有两根几近透明的细长琴弦。人在正常走路的情况下,几乎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的! 这时羽东缓缓的蹲下了身,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然后随手往空中一扬。就在尘土的散落下,秦震他们惊讶的看到了他们眼前纵横交错着无数根琴弦!! 这些琴弦穿插交错于竹子之间,那古琴声响的来源,大概就在这里了! 秦震想想都后怕啊,刚才这要是一不留神走了过去,估计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能被切成小包装的…… 大家都还停留在震惊之中,羽东就又从秦震的那个‘废品包’里把装的那些石子都拿了出来。 只见他抓起一把石子,往远处随手一撒,然后就闭起眼睛仔细的聆听。石头撞击琴弦,响起了一阵清亮深沉的声响。听罢,羽东马上就将剩下的石子有规律的朝着几个方向砍去! 瞬间,只听见‘铛’的几声连续轻响,那琴弦带着回音就断了无数根。看来,刚才羽东是在听辨大部分弦端的方位。可即使是这样,他们的眼前也仍然有很多琴弦,这让他们真正的是寸步难行! 顾杰这时候气急的怒道:“他大爷的!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妖路数!!我都纳闷了!你说人家秦始皇花了一生的时间为自己修坟造陵吧,好歹还能理解。可这魔君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倾尽心血造出这九重天,就为了让别人不好找到他吗?他是不是有病?!早知道就该带几把镰刀出来,那样的话,这些弦就不是问题了!” 话说的是好,可现在去哪儿找镰刀去?指着羽东这样砍也不是个办法,毕竟那‘废品包’里的家伙事儿也已经不剩多少了。秦震正准备问问羽东有什么好办法,却只听忽然的一声重响,眼前所有的琴弦几乎全部应声而断! 紧接着,秦震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腿,下一秒钟他整个人就被带倒了!他连个‘啊’都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像一只猎物一样,被往前拖了几十米,随后被吊了起来!! “秦震!!”羽东大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动,顾杰又是一声惨叫,也被一捆琴弦给拖走了!姜旗本能的想拉他一把,不聊却也反被那巨大的机关力量带倒在地。 以姜旗的身手,他本可以一个敏捷的鲤鱼打挺,就能马上起身。可是没想到,那琴弦比他要敏捷多了……最终姜旗也失手被琴弦缠了起来,拖出了几十米之后,被挂在了秦震的不远处…… 这下,地面上就只剩下羽东了。其余的那三个兄弟都好像是腊肉一样被挂在离地面六米左右的高空。 他们哪里甘心如此毫无颜面的被吊起来风干?一个个的都拼命想挣扎,却没想到,他们每动一下,就能感受到如同凌迟一般的切肤之痛。还没挣几下呢,就是一身的血口子。 “你们千万别动了!!!”羽东在下面对他们大喊着!接着,他看向了秦震没被束住的那只手,大声喊道:“秦震!小心点,把你身上的包扔给我!” 秦震一听,连忙点头。用自己还算自由的那只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身上摘了下来。并卯足了力气扔给了下面的羽东。 万幸,包就掉在羽东脚下的不远处。羽东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包,从里面拿出了最后几把小刀。然后站起身,冷冷的看着远处被吊起来的朋友,缓缓的走了过去。 此时的羽东,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气息。一种令人胆寒、堪比天雨粟、夜鬼哭的气息! 秦震见状大惊,连忙喊道:“夏羽东!你个笨蛋!你想干嘛?你脑子里也有坑吗?你别过来啊!!” 姜旗这时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羽东,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喊着“东少、别。” 至于老顾,一看羽东那准备不要命的样子,更是猴急的吼道:“东少东少!!你别往前走了!这地方太他妈邪了,处处是陷阱!你千万别过来啊,咱哥几个儿总不能都折在这儿啊!你快点儿想辙跑!先别管我们!” 羽东冷冷的看着捆绑着秦震他们的丝弦和竹子,淡淡的说:“我不会一个人走,也不会让你们死在这。”说着,他便以一种无法抵挡的气势直直的朝着秦震他们走了过来! 只听‘嗖嗖’的几声,从羽东的左右和上方不知道什么地方,分别射出无数的丝弦!那丝弦就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带着清越的弦音,直接奔着羽东的四肢就缠过去了! 这种血腥中的高洁之声,让人更觉得残酷无比!!那清妙的太古遗音,怎么会配上如此恐怖绝境的画面! “不要!!”秦震朝着羽东嘶吼。只见那数不清的丝弦捆住了羽东的四肢。他逃不掉,也不想逃。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所有的丝弦机关启动完毕。 从高处这个角度看上去,其实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琴弦捆住了羽东的。只能看出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成了双臂打开、凌然而立的姿势。 不多时,‘嗖嗖’的声音消失了,那一阵纷乱的机关发射声也停止了。羽东缓缓的抬起了眼,狭长的美目中再次迸发出了那种君临天下、睥睨万物的冷凛寒光! 他再次冷冷的盯住吊着秦震他们的丝弦,然后全身猛然用力,带动着那所有的丝弦往前走去! 虽然看不见琴弦,但是秦震却可以看到羽东四周的那一片竹子的顶端都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弯曲状!!那是他在用血肉之躯拉动这些竹子和丝弦所导致而成的! 几乎就是在羽东迈出那一步的瞬间,他的全身就像是被激光扫了一遍一样,出现了无数的血道子!!尤其是双臂,鲜血几乎顷刻染透了他的袖子! “夏羽东!!你个疯子!!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别过来啊!!”秦震喊的都差了音儿了!姜旗和顾杰也早就像雕像一样的彻底的傻了!他们现在动不了,阻止不了羽东,更劝不动羽东!只能这样揪心的看着羽东一步一伤!血染全身! 羽东咬着牙,艰难的迈着步子。丝弦割破皮肉的感觉他已经麻木了,他现在的信念就是要把秦震他们全都救下来!决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秦震看着羽东带动着上百根韧利的琴弦,一步一步冷毅决绝的朝他们走来,心都揪到了一起!他紧紧的咬着牙,大声的骂着:“你个混蛋…太他妈无组织纪律了…总是自以为是的肆意而为!你那脑子就不懂的转个弯儿,保护保护你自己吗?!!”秦震虽然嘴里骂着,但是他的声音却带有一丝的哽咽。 羽东这时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咬着牙坚定的回答秦震的话。四周全部都是一根一根丝弦崩断的声音! “我想要守护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随着羽东的一声大喊,他猛地用力拽断了束缚他右手的所有琴弦!一声接一声琴弦崩断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决然和悲壮。 紧接着,羽东举起了他那血肉模糊的右手,将手里的刀朝着那吊着秦震的琴弦就砍了过去!这个距离终于能砍到了,丝弦应声而断。秦震也随之摔倒了地上,但是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上,马上草羽东跑了去。 接着就是老顾和姜旗。等他们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几乎同时都奔向了羽东! 羽东用最后一把刀,割断了自己左手臂以及双腿上的丝弦。然后身子一软就要向前栽倒!好在提前跑过来的秦震双手一搀,一把就扶住了他! 羽东抬起头无力的对秦震说了一句:“快、快走……” 秦震也来不及多说,一扭身,就将羽东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大喊道:“老顾!大旗!去前面开路!咱们快走!!” (ps:为一更向大家道歉。这两天只要身体允许、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咱们来次万更。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第五十五章危在旦夕 秦震背着羽东,羽东那两条血淋淋的手臂无力的垂在他的胸前。秦震都不忍心看了,只知道背好了他闷头快跑!秦震明白,这八音之阵不过才出来了两样,那其余的几样肯定是足够要他们命的了!所以趁着现在机关轮转的时间,要赶快跑出这五重天才行! 顾不上自己身上被琴弦划破的伤,背着羽东,秦震倒也不觉得累。没想到羽东竟然那么轻,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他平时动作如此轻盈的原因? 老顾和姜旗在一旁扶着,顾杰嘴里还一直急切的喊着:“东少、东少!你可不能出事儿啊,诶诶,你这血一直止不住可该怎么办……?”老顾盯着羽东双臂持续留下的鲜血,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而这时,羽东将头转向了秦震的耳边,然后在他耳边用很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前面有人……” “啊?!”秦震和顾杰都听到这句话了,连忙喊住了前方开路的姜旗。姜旗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由于羽东的伤势,他的心绪很难平稳,所以影响了平日里那高超的觉察力吧! 姜旗顿了一下,观察着四周。大概半根烟的功夫,前方竹林中果然朝着他们徐徐走来了一个人影。 秦震偏过头对背上的羽东轻声说道:“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个人类?都伤成这德行了,竟然还能察觉出那么远之外有人走过来。” 羽东的头就垂在秦震的肩上,闭着眼睛,没有答话。就好像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睡着了一样。 远处的人影越走越近,秦震背着羽东提起了一万分的戒备,心想羽东啊,别说哥们儿不仗义,一会儿要是真出现了什么状况,我肯定是背着你先跑。万一要是没躲过去,我也绝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姜旗和顾杰这时很自然的挡在了秦震前面,一脸杀意的看着正在朝他们走来的人。人在这种环境中呆的时间久了之后,难免会有些草木皆兵。 别看他们与魔君未曾谋过面,但是秦震却一眼就能感觉的出来那个人绝对不是魔君。 只见那个男人穿着黑蓝红相间的苗族裤褂,头上包着苗族青布帕。胸前也佩戴着奇特的银饰,走起路来没什么声音。身上斜挎着一个苗族手工的布袋,上面绣着很古怪的图腾。 他身材精壮、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很结实健康。面色友善,十分从容的走到了秦震他们的面前,然后微微摆着手说道:“贵客们不要紧张,我叫卡馁奇,我是来带你们见魔君的。” “带我们见魔君?”顾杰十分怀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子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冲顾杰身后的秦震说到:“嗯!来,您先把他放下。”说着,卡馁奇指了指秦震背上的羽东。 秦震死死的背着羽东,十分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冷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卡馁奇有些错愕,在他理解了秦震的保护心理之后,这才微微笑了一下,十分恭敬的说道:“您不必担心我会伤害这位贵客,因为如果他不能及时得到止血和救治的话,是活不到魔君面前的。魔君如果想杀他,放任你们继续就是了,没必要派我前来。” “贵客个姥姥!!你们这个山头儿都是那么迎接贵客的?!”顾杰愤怒的吼着,好在被姜旗及时制止了。 卡馁奇也并不生气,反而还礼貌的对顾杰鞠了个躬,似乎是在表达着歉意。 虽然秦震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是看着羽东现在斌体鳞伤的状况,最终还是不得不犹豫着把他放了下来。因为秦震知道,卡馁奇没有说错,如果羽东不及时救治一下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没命! 秦震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羽东的血浸透了,这时只能轻轻的放下羽东,让他靠坐在一旁的石头边上,然后轻声问道:“羽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魔君派来了人说要给你疗伤,还说会带咱们去见魔君……我不知道能不能信。” 羽东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他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羽东点了头,秦震这才从羽东的身边让开,然后回过头看向了卡馁奇,示意他可以靠近羽东了。 卡馁奇看到秦震终于答应了让自己为羽东救治了,连忙从身上拿下了斜挎着的布包,蹲在了羽东的身边。然后从包里又拿出了几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似乎都是粉末。 “等等!这是什么?”秦震在后面警惕的问道。这可并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在见识了这五重天之后,他怎么敢轻易的相信魔君手下的人?? 卡馁奇举起瓶子对秦震一脸真诚的保证道:“您放心,这是苗寨第一疗伤药!洒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而且能使伤口快速愈合,好好休息一会儿他就可以站起来的。” 秦震将信将疑的把那瓶子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卡馁奇,然后果断拧开了瓶子直接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刚开始有一阵极度清凉的阵痛,之后随着疼痛的缓解,果然见了奇效。这东西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神仙药一样,秦震眼看着伤口慢慢的愈合了!而且疼痛感也渐渐消失了! 等到秦震以身试药完毕之完,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将瓶子还给了卡馁奇。然后一脸坚定决绝的说道:“如果你能救了他,我万分感激。但是如果你敢对他做别的,那我们拼尽了全力也会杀了你。” 卡馁奇闻言眼神明显的惊了一下,然后他对秦震郑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马上开始为羽东疗伤。 而身旁的姜旗和顾杰,这时看着秦震却也微微一怔! 这还是秦震吗?他刚刚说出那两句话时候的样子,甚至能看到羽东身上的影子。 不可否认,从大漠到忘川,从西北到西南,从王斌失踪一直到现在,这其中经历点点滴滴的惊心动魄,完全足以改变了一个人。秦震似乎就是在这不经意间发生着某些转变。 又过了一会儿,羽东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在愈合。只不过之前已经止血过多的他,现在看上去仍然还是一脸的苍白,十分虚弱。 卡馁奇看到羽东醒了过来,高兴的舒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秦震,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说:你看,好了吧?我没害他吧? 秦震看见羽东终于从鬼门关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是放了下来。秦震很正式的对卡馁奇颔首说了句谢谢。 不过卡馁奇却摆了摆手说道:“您不必这样,我可担不起啊。是魔君派我来救你们的。一会儿等这位贵客的身体好转一些之后,我就带你们去见魔君。” 顾杰这时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道:“让那百鬼魔君少他妈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吧!东少和我们能伤成这样,完全就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说什么派人来解救,不觉得假了点吗?” 话虽如此,秦震还是觉得不能和魔君的关系太恶化。不管怎么说,羽东活过来了,这才是最主要的。于是他挥手打断了老顾,对卡馁奇说道:“别怪我兄弟言语过激,实在是我们为见魔君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们刚过了五重天,就已经命在旦夕了。难道这样魔君就已经愿意见我们了吗?” 卡馁奇微笑着恭敬答道:“万事在历尽了坎坷之后,总会否极泰来的。这位贵客已经身负重伤,你们是过不去六重天的了。所以魔君才派我来接你们。能过了这五重天,已经绝非凡人了。我实在是很钦佩各位。”说着,这小卡同志还表现出了一脸敬仰的表情。 秦震摇头苦笑,觉得这魔君都堪比西游记中的如来了。明明可以让猴子一个跟斗就把经文带回到东土大唐,但是他偏要让唐僧师徒历尽八十一难方能见真佛真经。话说这就叫做在劫难之中参透、顿悟、重生。 不过既然羽东从死亡的边缘活过来了,魔君现在又免了他们剩下的四重劫难,他们当然是求之不得。毕竟,再耽误下去的话,即使他们不死在魔君的九重天里,也会死在九龙诅咒之上了。 羽东自从醒了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一直在闭目养神,好像是在极力的恢复调息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是他们这四个人中的一根顶梁柱,谁倒下他都不能倒下。而且他还要继续守护他想要保护的人和事。 秦震他们三个也互相帮忙的用那药末处理了一下伤口。还真别说,这药的功效真的很神奇。以至于秦震忍不住对卡馁奇问了一句:“敢问这药末是什么草药制成的?为什么会有那么立竿见影的功效?” 卡馁奇微微愣了一下说道:“这蛊粉不是由草药制成的呀!这可是由魔君亲自炼化的百蛊研磨而成,很珍贵的。” 秦震他们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当下就联想到了那百蛊尸魔的恶心样子!!此刻他们都恨不得马上跳进忘川去洗个澡!!这、这粉末敢情是虫子们的尸体?! 秦震的软体动物恐惧症顿时发作了,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卡馁奇很奇怪的偏着头看了看秦震,然后关切的问道:“贵客,您哪里不舒服吗?我这里还有一些不是外敷粉末式的治病蛊虫,可以内服的……”说着卡馁奇极其大方的就伸手翻向了自己的布包…… “不要!!!”秦震捂着嘴,示意卡馁奇不要再说下去了,更不要把那些玩意儿拿出来!! 顾杰这时候不知道从旁边哪里捡回来了一个很精致的木雕方盒,大小就像是墨斗差不多。 他把那个东西拿到了卡馁奇面前问道:“诶我说,这是什么玩意?” 卡馁奇端详了一会儿那个木盒,然后认真的回道:“哦,这个是琴魇的机关。琴弦就是从这里射出去的。”说着,他指了指那木盒一端的龙口。 他说的是平常无奇,可是却提起了老顾百分之五百的好奇心!在这东西上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也得找补回来才行!要是研究明白了这个玩意儿,以后不就成暗器高手了?就算是俊小哥来了也不管用啊!退一万步来说,实在用不上,拿出去换俩零花钱花也是好的嘛。 嗯,这木盒上的龙头雕刻实在是很不错…… 第五十六章应邀赴会 顾杰又把那个木盒在手中把玩了好半天,之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卡馁奇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 “不知道。您看,这琴弦固定在里面,弹射的机关十分精巧。我也只见过这样整体的,没见过里面。”卡馁奇实在的说。 顾杰皱了皱眉,心说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太好拆,拆不开就研究不明白。不过拆开了也就毁了,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那还研究它干什么?不如就这样吧,带回去留个“念想”…… 看着老顾在那发愣,卡馁奇很热心的问了一句:“贵客,您可是想知道这琴魇机关的内部构造吗?” 顾杰一听就来了精神:“对啊!你能让我明白明白?” 卡馁奇自信的笑了笑,从老顾手里接过了木盒放在地上。然后抬起腿‘咣咣’两脚,木盒就碎成了三半…… 他弯腰捡起了地面上的机关‘残骸’然后对着顾杰表功似的说道:“贵客,打开了。您可以看到里面的构造了。” 瞧着卡馁奇笑的那种毫无心机的样子,老顾张着嘴看着那机关顿时就愣住了,想骂街都骂不出来了!他心疼的接过了那堆碎木头,看着卡馁奇哀怨的来了一句:“哥们儿,你玩儿我……?” 卡馁奇莫名其妙的看着顾杰,似乎不太懂他这带着儿化音的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至少在他自己心里,他是做了一件好事的。 秦震这时候招呼老顾别惦记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赶紧缓缓,等羽东好些就继续上路了。前方吉凶难料,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还有闲心惦记不义之财! 这时,羽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难看出,他现在的眼睛比刚才有神多了。至少,看着不像是个重伤濒死之人了…… 秦震一看羽东睁眼了,赶忙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告诉我就行。”秦震知道羽东现在的状况干什么都不太方便,于是就打算代理起了他的职务。 羽东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卡馁奇,张了张嘴,无力的简单问道:“魔君在哪。” “魔君已经在等候各位了。”卡馁奇恭敬的回着话。不过貌似没回答出主要问题。 “带路。”羽东淡淡的说道。 说完,他就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秦震一看就急了,马上抓住了他问道:“你疯了?你现在这样能行吗?不用多休息会儿吗?” “不用了……”羽东固执的站起了身,一身的鲜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秦震一把抓过了羽东的胳膊,直接扭身背上了他。嘴里也固执的说道:“走也行,我背你。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反抗不了。”这话秦震还真是说对了,羽东现在确实是反抗不了他。如果换成是平常,估计秦震还没近身,羽东早就已经闪没了。 羽东对眼下自己无能为力的这种感觉明显有些不适应,他微微皱起了眉。毕竟,他哪曾有过让人说背起来扔肩上就背起来扔肩上过的? “秦震……放我下来。”羽东还执意的要求自己走。 这时候顾杰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就轻轻拍了拍羽东劝道:“东少,现在可不是你注重领导形象的时候。你都被魔君切出了花刀了,还想自己上山?别争执了,反正秦震没受多大的伤,又没什么都没干,背你他不累的。就算这山路再远,我们哥几个轮番儿也能把你背上去!你就安心的再好好缓缓吧。” 听到顾杰这么说,羽东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是仍然不愿意服从。卡馁奇这时也在一旁劝道:“贵客,您身上的伤确实比较重。我用蛊粉为您疗伤,只是暂时的愈合了伤口止住了血。但是想要缓回一些原本的体力,还是需要点儿时间的。要不然这样,我背您上山见魔君吧!反正我也是特意来接您们几位的。” 说着,卡馁奇便伸出了手。可秦震却背着羽东往旁边躲了一下,沉声说道:“不必了。好意心领了,我背着他就行了。你只管带路吧。” 卡馁奇微微一怔道:“可是您身上也有伤……贵客好像不太愿意……” 不等卡馁奇说完,秦震就有些压制不了脾气的说道:“换你背他就愿意了?你不了解他,他就是这种该死的冰山脾气!保不齐还有点儿变态的洁癖,反正就是谁离他近了他都不舒服。 再说了,愿不愿意的已经不由他了,现在是我说了算!从现在开始,无视了这个人的所有抗议。带路!” 卡馁奇一看秦震这一反常态要咬人的状态,连忙点头称是。也不敢再和秦震争,只好拿起地上的物品,走在最前面开始引领他们走出竹林。 秦震背着羽东跟在后面,在心里不禁咬牙恨道:夏羽东。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小爷好心背你,你还八百个不愿意!刚才就该让你被放干了血晾成腊肠才对!一点儿都不懂的珍惜自己,你知道你肩上背负着多少人的命吗! 顾杰在一旁边走边扶着羽东,也念念叨叨的说着:“东少啊,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你说你现在的这个状态,连秦震都反抗不了了,一会儿要是和那百鬼魔君打起来可怎么办?!” 听着顾杰这‘忧心忡忡’的顾虑,秦震就一脑门的火!他刚才那句话完全就是用秦震来比喻羽东的手无缚鸡之力!而且面对魔君的态度明显不端正!于是秦震恶狠狠骂道:“老顾你可给我记住了!咱们找魔君是为了让他帮咱解开九龙诅咒,不是找他打架去的!你最好给我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 “我呸!他他妈就是个老不死的怪物!弄出这么个九重天伤人害命!”顾杰毫不顾忌前面带路的卡馁奇,直截了当的骂道。不过好像卡馁奇正和姜旗说着上山的路,没注意到顾杰的话。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生气的说道:“你给我搞清楚点儿状况行不行?从咱们和羽东身上的伤就可以看出来,魔君在这方面的手段真的很厉害!就刚刚羽东的那种伤势,就算是进了最好的外科医院及时抢救,那伤口的止血愈合以及后期缓解也决不可能那么快!我现在似乎终于有点儿明白这九龙诅咒为什么非要要找魔君才能解了!我们是在求人办事儿,你得端正了你自己的态度!所以等到见了魔君的时候,不求你尊重,你能保证不说话就行了。要非得说话,也注意你的称呼。知道怎么称呼吗?” “老杂毛……”顾杰小声的嘟囔着。 “哦。那看来你不是想救兰晴了……”秦震无所谓的一转头,就不打算在说话了。 “魔君!我会叫他魔君的……”顾杰投降似的说着,不过明显一肚子的委屈和不忿气儿。 可就在这会儿,他们几乎都隐约闻到了一阵花香。 也没注意这卡馁奇到底是怎么带的路,反正就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出了那片诡谲迷离的山路。 眼前,是一片蔚为壮观的青石台阶。台阶本身并不算很高,但是却非常的宽。左右长度怎么说也得有十几米,两旁种植着不知名的花树。落花纷纷,恍如仙境。 举目向上看去,一眼看不到终点在哪里。据卡馁奇说,这台阶一共有七七四百九十级,顶端就是魔君所在之地。 这里漫天飘飞着纷纷扬扬的落花花瓣,这些不知名的花树香气怡人。甚至秦震感觉这花的香气有疗伤的功效!!深吸几口之后,不禁感觉神清气爽! 这时,羽东在后面又说了一句:“秦震,放我下来。” “啊??”秦震一愣。他没想到羽东会忽然说话,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识时务的继续说这种固执要求。 “放心吧,我好多了。我得去看看这些花。”羽东解释着说。这和他往常的性格不太像,大概是看在秦震背了他一路的份儿上,所以这会儿对秦震的态度略微好一些。 秦震一听羽东现在说话的声音,明显有底气了很多,似乎精神也比刚才好多了。尤其是他现在还说的那么诚恳、态度那么良好,秦震也只好慢慢的放下了他。 而且秦震自己也明白,但凡这爷们儿恢复了一点点体力之后,要想从他的背后离开,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吗?没准儿人家是给自己留面子才和他商量的呢,自己又何必自找难堪? 秦震放下了羽东之后,还扶了他一把。羽东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可以。之后他就转身朝着台阶一旁的花树间走了过去。看起来他好像是对那些花很感兴趣,不知道这些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第五十七章上关花开 这里的花,白花红蕊,迷香四溢。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的婉转落于地面,在这花雪之中铺就出了一条红白相间的地毯。 羽东站在一棵树的前方,伸出手接住了正飘摇坠落的花朵,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一朵花上大概有十二个花瓣,瓣如莲,大小似木兰。花朵为白色,渐变粉红、淡紫、直到花蕊处成为深紫色。就这一抹渐变的色彩,绝对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美! 尤其是这奇花的香气,清香扑鼻、沁人心脾。几里之外就早已闻到了这种独特的花香。只是秦震实在是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花?怎么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 羽东还站在那花树下,静静的看着手里的花,脸上不觉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个表情就好像是曾经在吊脚楼湖边他对秦震说好像知道了魔君来历那时候的表情一样。有一丝自信、有一份成竹在胸。 花雨零落,芳菲飘摇。 羽东虽然是一身血迹、面色苍白,但是此刻他站在纷扬的花雨之中低头拈花展颜轻笑的样子,也当真是构成了一幅遗世绝美的画面。 谁都没有打扰他,直到他走回来了之后,秦震这才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花?” 羽东仍然捏着那朵落花,轻轻的说了两句:“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我果然没猜错……” 秦震听的有些迷糊,什么上啊下啊、风啊花啊的?这到底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羽东摆手示意卡馁奇可以继续上路了,他也一边走上台阶一边对秦震他们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秦震在一旁扶着羽东好让他能借点力,不然的话这四百九十级台阶可是够他受的。想当初,秦震曾于辽阳龙鼎山攀登过那三百六十五级台阶。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一口气登顶都稍微会觉得有点累。何况是现在他们体力消耗如此之大,受伤又如此严重的情况下? “这花有什么说头?”秦震一边走一边追问了羽东一句。 羽东微微笑了一下,答非所问的说道:“秦震,你知不知道云南大理有四绝景?” “额……是风、花、雪、月?”秦震不太确定的问着。因为他自己从未到过云南,对云南大理这四景都是从电影中偶尔看到的。他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太确定这四个字到底指的都是什么。 羽东这时点了点头说道:“嗯,对。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并称大理的风花雪月。这其中风、雪、月都可以在现实中感受的到,但唯有上关花,既清晰又虚幻,只闻其名却不见其物。谁都说不清这上关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上关花逐渐被说成了泛指。比如大理冠天下的茶花、段誉所说的‘抓破美人脸’、苍山上层林尽染的映山红等等。 大理家家流水、户户养花,这上关花久而久之甚至变成了大理庭院之中任何一朵盛开的花。可其实却不然,上关花是曾几何时的一代名花,名为上关。只是绝种了而已。” 听到这里,秦震心领神会。羽东说了这么多,自然不会是只为了讲述那风花雪月的故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上关花与魔君必定存在着某种关联!而且眼前这犹如飘雪的满目芳菲,极有可能就是上关花。 可是想到这里秦震又不明白了,风花雪月既属大理,又能与这滇西深山里的百鬼魔君有什么关系呢?魔君,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和风花雪月扯不上一毛钱关系吧? 这时羽东又一边观望着两旁的美景,一边为他们解释着说道:“上关花开时香闻甚远,被赞为十里香。而且它有一种超凡的力量,它的花平年有十二瓣,遇到有闰月的年份就开成十三瓣。你们说这是不是很神奇?只不过这盛名之下的上关花一直都生长在传说之中,从没有人真的见过它们。看来今日我们有幸,竟能亲眼见到了这漫山盛开的传说之花。”说着,羽东将目光瞟向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卡馁奇。 这小卡同志也是真够沉得住气,他只是一直礼貌的对着羽东微笑。对于羽东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看来在见到魔君之前,从这个守口如瓶的手下嘴里是别想了解到任何信息了。 闲谈风花雪月就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两旁花树宛如白雪映红霞,让人见过此花势必将终生难忘。可是对于上关花和魔君之间的联系,秦震却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秦震是想问问羽东的。但是看到他两次都避重就轻的只谈花、不谈人,那看来是他现在觉得在卡馁奇面前讨论魔君不太合适吧!秦震也没继续多说,他们都不禁加快了脚步,以更快的速度上山。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对魔君的好奇越来越重,已经到达了极限!而魔君也终于即将现出真容了! 百鬼魔君,到底将会是个怎样的一个人…… 别看到现在为止,他们在魔君身上遭的罪已经太多了。但是此刻秦震走在这落花满阶的路上,却似乎对魔君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转变。先前他一直觉得魔君会是个丑陋肮脏的可怕老头,但是现在看到这如梦似幻的仙境,秦震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因为他从心底觉得,能造出如此美景、广种传说之花的人,一定不会太丑恶。 而且,人言草木皆有情。并不是随便个什么人种这些花都能香飘十里,如羽似盖的。能得今天这缥缈纷扬的花雨之景,想必那魔君至少不是一个让上关花讨厌的人。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喜欢的人。比如顾杰。 这时的顾杰可能已经走的有点儿累了,毕竟他们之前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的太大了。所以这会儿他开始有些呲牙咧嘴、愁眉苦脸的说道:“东少,咱们见这魔君都堪比西天取经了。到时候我尽量保持友善,如果他能救了咱们、救了兰晴他们,那还则罢了,否则的话,你可别拦着我,我非得宰了他!之后把他做成那百蛊女尸不可!” 羽东没有说话,显然他的心思并没放在老顾的话上。秦震倒是笑了笑说道:“老顾,你说话就不能没有那么多的缺陷和漏洞吗?首先,魔君又不是女的,他就算真死了也不可能变成女鬼啊。再说了,你宰了的人,放烂了顶多也就能生出蛆虫,是长不出蛊虫来的。所以啊,你趁早给我灭了这个念头。” “嘁,顾爷我要是想让他变成女鬼,怎么都能变成女鬼。明白吗?”顾杰不服气的说着。 “哦,也对。反正也近,你可以带魔君去泰国玩一圈,回来之后你们俩都能变成女鬼了。”秦震揶揄的讽刺道。 顾杰瞪了秦震一眼,不想再继续争论下去了。因为他们现在即将走到了台阶的尽头,四周也隐隐听见了一股水流淙淙的声音。 不用想,那自然是忘川。世间的水无不往下汇聚,但是这忘川却是往上流的。所以想必这里的山顶也是它最终的汇集地。 其实秦震他们现在对那忘川水十分的敏感!因为他们谁都忘不了忘川所制造出那幻境重生的诡异场景!同样的折磨,他们可不想再受第二次! 羽东看出了他们顾虑,轻声说道:“你们别紧张,那种幻象是要由忘川水与周围的特殊植物混合才能制造出来。这里的上关花,不会有那些作用的,放心吧。” 听了羽东的话,他们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果然,在最后即将走到尽头的地方,他们再次看到了那忘川水。逆流而上的水流缓缓流淙,直到台阶尽头右侧的一个深潭之内。 幽潭的面积大约有几百平米,水流全部注入,没有出水口,却不满不溢。真不知道这又是哪门子的奇观! 沿着湛蓝碧绿的水潭边,有一条美轮美奂的木质栈道。看来这木栈道的作用就是用来通向幽潭对岸的。 对岸的那一边也种满了大片大片的上关花,远远看去如云似烟,花雨飘摇。 就在那正中间最大的一棵树下,仿佛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单看背影就有一种说不出神秘…… 第五十八章百鬼魔君 他们随着卡馁奇经由一侧的木栈道走到了水潭的对面。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看到的那个背影也变的越来越清晰。 等到他们走到了切近的时候,卡馁奇这才上前两步对着那个背影欠身行礼,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启禀魔君,贵客们已经到了。”说完,就自动告退了。 看着眼前身影,除了羽东此时还淡定的一如往常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完全傻了!就连那万年没表情的姜旗,此刻也都是一脸的无法置信! 秦震定定的看着前方树下卓然而立的背影,不禁震惊的对顾杰轻声叹道:“老顾……你好像不需要去泰国也能造出女鬼了……这、这他妈魔君难道是个女的?!” 在那纷纷扬扬的上关花雨之下,此时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风华绝代的背影。 一袭宽大的黑色长袍飘逸如魔仙。腰间束着深红色的腰封,上面绣着黑色符纹金边勾描。宽大的袖袍在微风之下衣袂飘飘,衬得那腰身更是完美无缺。远看之下,他就像是一只在暗夜之中飞舞于上关花间的黑色妖蝶。 一头及腰的如墨青丝,如水般的披散于肩背后。微风吹过,发丝缕缕飞扬。如果不是他那阔肩瘦腰、挺拔高挑的男人身材,这个背影还真的是让人难辨雌雄! 羽东倒是没被这个惊人的背影所震撼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连唇色都有些发白,但是此刻却仍然不卑不亢的朗声说道:“能将大理的风花雪月尽数移到这忘川山巅上来的,除了百鬼魔君,恐怕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说着,羽东又向前走了几步。 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才恍然发觉,这里真的是微风不断、远山覆雪、上关花开……想必到了夜晚,那一池深潭也必定是可以水光潋滟、碧波映月!!这里真的是将大理的风花雪月全部都搬来了!而且大理还差一个上关花呢,而这里竟然一样都不差! 这……这魔君难道是大理人?看他穿的这身衣服和打扮也确实不像是苗族的装扮。 魔君长发黑衣的这一特点,说实话,秦震倒并不觉得稀奇。自古巫师作法全部都是散发走罡。即便是那诸葛孔明,在七星坛祭东风的时候,也都是长发披肩,一身黑袍。时至今日,一些偏远的部落内,大巫师也都是长发长袍。所以对于魔君是长头发的这一点,秦震倒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可惊奇的。 只不过……这魔君的形象与他们想象中的样子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吧……!没想到他既不丑陋、也不肮脏、更不是一个怪里怪气的邪恶老头!单从背影看上去的话,魔君最多也就是而立之年…… 正当秦震无比惊诧的时候,魔君一声轻笑,缓缓的转过了身。 随着他的转身,一头如瀑的青丝如水光直泻,那容貌更是令秦震等人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嘴巴! 狭长上扬的眉眼,一双深眸灿若星月。肌肤胜雪、青丝如墨,尖削的下巴犹如雕刻。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神秘妖邪的强大气场! 看着魔君,秦震只想到了四句能够形容他的话: 发舞下关风,面若上关花,肤似苍山雪,目如洱海月! 这,就是百鬼魔君的真正面目! 这实在是太出乎秦震他们的意料了!老顾那本来憋了一肚子的暗骂也全都咽了下去,他现在看着魔君也就只剩下了张着嘴瞪着眼了,根本就没办法回过神儿来。因为打死他都不能相信,他骂了一路的‘老杂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魔君带着妖邪的笑意往前走了两步,细长的眉眼凝聚了所有无以名状的妖娆与危险。即使他现在是在笑,也让人有种不禁胆寒的感觉! 他走到羽东的身边,看起来和羽东的身高相等。他看了看羽东那一身的伤,悠悠的叹了一句:“命带孤殇、镇守河山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竟然能带着他们走过了五重天……”说完,还赞赏的看了羽东一眼。 不过羽东可没为魔君的赞赏而动容,他依旧面似冰霜冷冷的看着魔君。这也怪不得他……他天生就是这副样子,能怎么办? 其实他们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个冷俊如冰,一个邪魅如妖。一个是现实社会中的霸者,一个是虚幻之界中的王者。他们都是站在某个‘世界’巅峰的男人。这让秦震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与那玄蛊巫术相比起来,文明世界似乎终究还是略逊了一筹。不然的额话,羽东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一身重伤。 正当秦震端详着这个如画般的画面时,魔君的目光却忽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不禁微微一怔!尤其是当魔君那妖魅般的目光打量着他的时候,秦震甚至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知道魔君会不会忽然变身成黑山老妖把他吃了…… 魔君对秦震笑了笑,可就这一笑,秦震却忽然发觉魔君的瞳孔似乎闪现出了一抹如同上关花蕊中的深红!那个颜色着实把秦震给吓了一大跳!可是当他眨眨眼再看的时候,魔君的眼睛却又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了。 这时候魔君看着秦震开口说了一句:“几位看来都是人中之龙。既然身附仓颉之力,不知道来滇西能有何贵干呢?”没想到,魔君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俊天留在秦震身上的力量! 秦震被魔君那灼灼的目光看的不自在,好在羽东忽然挡住了魔君的视线,站在了秦震的面前。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百鬼魔君善用巫蛊之术、精通祝由十三科,我们是来请你帮个忙的。麻烦你帮我们压制一下身上的诅咒。” 魔君锐利的目光瞟向了羽东,然后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倏忽闪到了羽东的左手边,然后一把抓起了羽东的左臂!他那速度快到秦震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这让秦震不禁在猜想,如果换成羽东平常的状态,他们俩能不能勉强打个平手?! 散落的长发挡住了魔君的侧脸,只见他纤细瘦长的手指轻轻的捏住了羽东的手腕,然后似有似无的一声轻笑,幽幽说道:“呵呵,九龙镇国。” 秦震等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他……他竟然知道九龙镇国!这魔君真的是一直在大山深处的吗?他身在云南滇西的深山中,怎么可能知道大西北罗布荒漠中的事情?!!他还真成了神不成? 秦震他们现在已经彻底的糊涂了!满脑子的混乱,只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魔君和羽东。 羽东倒是面沉如水、淡定如初,任魔君捏着他的手臂,岿然不动。 半晌,魔君放开了羽东,缓缓说道:“来的还算及时,像你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在这里再呆上三天,不死在九重天里也会死在九龙诅咒上。” 说完,魔君稍稍考虑了一下又说道“这样吧,我现在先问你两个问题。一,你凭什么认为我帮的了你。二,我凭什么要帮你。”说完,魔君就转过了身,又走回到了那棵大树下。一袭黑袍随风轻摆,闭目垂睫,等待着羽东的回答。 说实话,秦震听这两句话都觉得哆嗦。因为这要是换成第二个人,羽东当时就会让他彻底知道‘凭什么’的!堂堂军方少将,何时被人如此盛气凌人的质问过‘凭什么’?! 一旁的姜旗和顾杰这时也黑了脸,显然他们对魔君跟羽东说话的态度十分不满!想必老顾现在的心里绝对是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为了大家的性命,估计他这会儿一定会用拳头告诉告诉魔君凭什么!不过下场绝对是魔君没明白,而他自己却明白了魔君到底凭什么有资格会如此盛气凌人…… 魔君的这种态度,其实想想也正常。还别说魔君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术士,他压根儿就没有治病救人的义务。就算他真的是,史上有名的神医也差不多都是脾气古怪,分几治几不治。所以魔君问出这两个问题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秦震还在为这两个问题该如何回答而操心呢!可羽东却不但没为这两个问题动怒失措,反而还极其淡然沉静的对魔君说道:“这两个问题的原因很简单,一个答案就可以全部回答了你。那就是---这九龙诅咒本就与你有关。” 魔君听完没有说话,仍然是闭目垂睫、浅笑不语。而秦震他们却彻底傻了眼!羽东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这九龙诅咒怎么可能和魔君有关系?! 羽东见魔君笑而不语,索性又冷冷的追问了一句:“我说的对吗?百鬼魔君。哀牢的后裔,南诏的巫师。” 第五十九章哀牢传说 羽东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难道……这就是百鬼魔君背后的真实身份? 可是无论是哀牢国还是南诏国,那都是早已消失了的神秘古国。历史上只剩下了一个虚无的名字,大部分相关的记载也都带着似真似幻的传说色彩。魔君竟然会和这两个古国有关?! 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 整个山顶上除了潺潺的流水和徐徐的微风,似乎就只剩下了花落的声音了。 半晌,魔君这才终于仰头笑道:“哈哈哈,难怪敢闯九重天,果然不凡。如果不是为了你的同伴,我估计凭你的能力闯到七重天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魔君的这个话似乎与之前羽东说的话毫不搭边,但是又好像在暗中肯定了羽东的猜测。话中深意晦涩难明。 中国的语言就是这么博大精深。由于压抑,不能畅所欲言,所以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就显得极其重要。什么明喻、暗喻、借喻、一语双关,这些都不用教,中国人自己就会。 所以魔君这句看似答非所问的话,其实已经就是在承认了羽东刚才的推断。也就是说……他竟然真的是哀牢古国的后裔,南诏国巫师的后人。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如此神通广大、玄术通天!原来他竟然有如此之深的背景! 看来羽东的这个回答魔君很满意,他又闭上了眼睛,幽幽的问道:“见过我的人很少,了解其中背景的人更少。你是从何猜测的?” 羽东牵动嘴角微微一笑道:“你这忘川之上的风花雪月不就是你与南诏大理渊源之深的最好证明吗?还有,那苗寨湖底所沉的雕像,难道不是云南九隆传说的象征?” 魔君闭目浅笑,依旧不语。看来他是在等着羽东继续往下说。而秦震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当日被羽东拽下湖底差点没变成水鬼的事情了。那时羽东似乎十分的在意水下的那个龙雕像,正准备跟秦震说他的重大发现,就被老顾的到来给打断了。 难道那个雕像在羽东推断魔君这错综复杂的历史背景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吗? 在这之后,就由羽东娓娓道出了一段恍如隔世的历史神话。是的,那既是真实的历史,又存在着神话的色彩。一如面前站着的百鬼魔君。既是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又带着一抹不似凡人的妖邪气场。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之中大巫独有的气质。 羽东首先说起的是湖底的那尊雕像。当日秦震和他一起在水下观察的时候,由于上面覆满了水草和沉着物,所以根本就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只能隐约的看出龙头和龙鳞的雕刻痕迹。 提到那个雕像,羽东说在今天云南的某个地区,也有一座九龙雕塑,是当地代表性的建筑。那个雕塑和苗寨湖底的雕塑十分相像,所以当时羽东才会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而关于那个九龙雕塑,有着一段十分古老的神话故事。而这个神话故事所讲述的,正是南诏的先祖---哀牢国的起源。 在《哀牢传》、《后汉书》等史籍中均有记载这个九隆神话。这是一个在云南极为古老的神话,也是哀牢国、南诏国、以至大理国的开国传说。 如同所有的上古神话一样,女子与神物图腾接触而受孕。就好比伏羲大帝,他就是华胥氏踏雷神的脚印有感而孕的洪荒之神。 传说哀牢山下曾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名沙壹。有一天她在水中捕鱼的时候,无意间碰触到了一块沉木,顿时有感而娠。 十月怀胎,沙壹生下了十个儿子。可这沉木却没像雷神一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是在这十个孩子出生不久之后,现出了真龙之身,分水而出。然后昂首问向沙壹:“你为我生的儿子呢?” 这话要是让现在的姑娘们听了,估计早就跟这老龙同归于尽了!不过沙壹却没有。她九个儿子都被眼前的巨龙给吓跑了,唯有最小的一个儿子坐着走不了。老龙亲呢地舔了舔他的背,算是认子。沙壹的语言称背为九,称坐为隆,于是就给这小儿子取名为九隆。 这沉木化龙的故事虽然充满了神异的色彩,但是那小儿子九隆却书写了真实的历史传奇。 九隆长大了以后非常有统领之才,又善统兵作战。于是,族人与兄长们一致推举他成了王---也就是哀牢国的第一代君主。 正是这位小儿子九隆,不但在怒江、澜沧江三江并流之地创立了数百年之久的哀牢古国,还创造出了那古老神秘的哀牢文化。 哀牢国的历史十分悠久,传说在鼎盛时期疆域面积东西可达3000里,南北可达4600里。也就是东起哀牢山脉,西至缅北敏金山,南达西双版纳南境,北抵喜马拉雅山南麓。今天的中国才960万平方公里,可见当时哀牢国的疆土之广。 而最神奇的是,哀牢的兴衰,竟与楼兰一样,都与大汉有关。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仅仅为一种巧合? 在哀牢国消失了之后,如同楼兰一样,也连同着它的一切都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直到南诏国的始祖首领蒙舍龙,来到了苍山洱海畔,称自己为哀牢国的后代,这才让哀牢二字得以再见天日。 据蒙舍龙称,他是由于躲避战事而逃到了邪龙川。打算休整生息,慢慢的积攒力量,以便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强大起来,重现昔日哀牢的盛世荣光。 不过估计这蒙舍龙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他的这一次避战逃难,让他的后代子孙们在一百年多年之后,竟打败了盛世唐朝,一举成为了雄霸西南的强国国王! 南诏与大唐的纠纷,无需赘言。可这就是南诏与哀牢的关系。也是南诏、哀牢与九隆神话的初始渊源。 这也就是为什么羽东会因为湖底的那尊九龙雕塑而断定魔君与这两个古国有牵连了。 那个曾于天宝之战中打败了大唐,一统云南的南诏国,国都就设立在大理。所以时至今日,当人们漫步在大理古城的时候,依旧可以感受到往昔南诏的影子。这大概就是魔君为什么会如此酷爱大理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景,甚至不惜一切、费劲心机的将大理的风花雪月搬到了这忘川深山来的原因吧! 南诏国盛行巫术,在国中巫师的地位等同于国师。几乎就与国王平起平坐。如果魔君真的是这样的背景,那他的巫蛊之术如此神通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段悠远的历史神话叙述完,魔君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仿佛是一眼万年,随着羽东的话又重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这一刻的魔君,完全不像是他外表年纪的样子。 只听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好久没有人跟我提起过那段过去了。如果不是今日你提起来,恐怕我就快要忘了……虽然你不是南诏子民,但是看在你如此熟知南诏的情况下,我就当是福泽子民了。来吧,你们随我来。”说着,魔君便朝着那片上关花林中的一条蜿蜒小路走了过去。 秦震他们在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深感大吃一惊!!本以为,他们难于登天的才见到了魔君,若想求魔君出手相助必定更是难上加难!可是没想到,羽东用一段历史故事就拿下了魔君的心!他竟然这样就同意了帮助他们! 老顾这会儿都快笑出眼泪了,因为这不但意味着他们有救了,也意味着兰晴他们将有救了,还有那以命相助的俊天……这一个九龙诅咒,牵扯上的人命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老顾在对羽东奉若神明的同时,似乎他对魔君的印象也有所改观。至少,现在他不是一脸随时准备造反起义的模样了。 而且当心踏实下来了之后,他的话也开始又变的多了起来。这时他一边随着魔君和羽东往花林深处走去,一边小声的跟秦震嘀咕着说道:“大震,看见了吗?这博学多才还是有用的!一个历史故事就救了咱们大伙儿的命啊!你说咱东少怎么就那么神呢?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秦震听后冷哼了一声说道:“他他妈那哪是博学多才,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第六十章南诏宰辅 经由那条落花满径的小路蜿蜒而上,秦震他们终于看到了一片与众不同的建筑。想必,这就是魔君的所居之处了。 这一片建筑的面积可是不小,看起来应该是各有各的功用。此刻他们跟随魔君走进的是一处起居式的住宅院落,风格大致是典型的大理建筑风。 高大的门楼为有厦门楼,这种建筑的手法成熟、历史悠久。由三间牌楼形制,门楼的顶部有飞翘的出角,两层翘起的翼角显得十分灵动。檐下有斗拱装饰,更是极为华丽多彩。 大门座选用海东青闪石精凿成细致的花点、砌出了棱角分明的基座。上架结构严谨、斗拱出挑、飞檐翘角。 这门楼上的斗拱气势雄伟壮丽。就算这座建筑真的是坐落于大理,也让人必定一眼就能看出决不是个普通人家。 木质的斗拱端头雕出了龙、凤、兔、象、麒麟、花卉等祥瑞图案。斗碗雕成了八宝莲花状,外不饰彩漆,就那用木质的本色,突出了雕刻艺术之精妙。在素雅之中却又不失富丽辉煌。 再看那下层翼角下的斗拱,相比顶层的斗拱要小一些,雕芒和上层相似。斗拱以下是重重镂空的花访,大理石的外墙上以水墨绘制出了云纹、如意纹等精美的花纹。 在大理,有厦门楼多为富贵仕宦人家的宅第。而如此华丽繁复的门楼,更可见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了。这与忘川深山这样的大环境有些不太相称。 秦震本以为魔君住在如此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环境应该是“依山傍水房树间,行也安然,住也安然;一头耕牛半顷田,收也平添,荒也平添”可没想到,魔君的住所竟然如此华丽讲究,处处昭显着身份的高贵不凡。 穿过门楼,就到了照壁之处。照壁,其实也是古人面对君王宫门的萧墙。祸起萧墙之说,源自于此。 正是因为这处与众不同的照壁,所以才说这片建筑“大致”属于典型的大理建筑风格。因为不管是大理还是北京,院内的影壁肯定都是正对着大门的一座一高两低挑檐飞角青盖顶的墙体。 但是魔君这里的却不是。他一进大门竟然是有两座照壁,成八字形对立于门前。这种古怪的形式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影壁影壁,取的就是一个“避”。民间传言,说鬼只能走直线,所以立起来影壁之后,鬼一进大门就撞上了影壁走不过去了,这样的话,野鬼就入不了宅了。另外从风水学上来说,大门的气不能直接冲了正堂,所以立起影壁也有挡煞的作用。总而言之,影壁就是驱邪辟邪的作用。 可是魔君的这影壁却仿佛就像是生怕鬼走不进去似的,特意为鬼将“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这两处照壁在檐口墙处都以水墨绘画出了一片片山水,正中间以苍劲有力的古韵书法分别题着四个大字。 左边是“南诏宰辅”右边是“三策生辉”。 一般人可能不太理解这八个字的意思。可是看到这里,羽东却在心里更加的确定了魔君的身份。没错,他果真就是南诏国师的后人。 在大理,照壁题字是很有讲究的。均与姓氏和家族史有关。 比如杨姓,照壁题字为‘清白传家’、李姓为‘青莲遗风’、王姓为‘瑞雪三槐’、何姓为‘水部家声’或‘山高之亭’、杜姓为‘工部家声’、尹姓为‘莘野遗风’、姜姓为‘钓渭家风’,而那大理赫赫有名的段氏则为‘京兆世第’等等…… 不同的姓氏就有不同的历史典故。这其中,大理的董姓人家,门前书写的就是‘南诏宰辅’或者‘九隆后裔’他们的取义来自于南诏国中大名鼎鼎的一位董国师。 那这么说来,魔君他会不会就姓董呢?这却不一定。因为在西南的少数民族中,多有父子连名的习俗。 比如南诏王族世系的十三位君王,从细奴逻开始,依次为细奴逻、逻盛、盛罗皮、皮逻阁、阁罗凤、凤伽异、异牟寻、寻阁劝、劝龙晟、晟丰佑、佑世隆、隆舜、舜化贞。他们全部皆为连名制。 南诏之所以有姓,还是向汉人学习的结果。如果按照南诏本来的习俗,那就应该是父子相传,用连名制。所以魔君虽然用了敬崇董国师的照壁题字,却不能代表他就姓董。 穿过照壁就能看到一个由三方带厦的房屋和照壁围成一个古典的院落。庭院之中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草木香气缭绕整座庭院,迷香四溢。 正中间的一间是主房,比两旁的房屋要略高。在主房和两边房屋相交处还各有一处漏角天井。整座庭院给人以舒适华丽、绰约多姿的印象。 正房有六扇雕花格子门。窗上雕有透气花格,下部槛墙做成木质裙板,上有浮雕,形式精致,雕工手法多变,花纹图案更是古老神秘。 那带着古老气息的梁柱、梁头都雕出了回纹、云纹、鳌鱼、蛟龙、彩凤等花纹,柱子上更是些更为生动的龙、凤、象、麟等造型,线条流畅、古朴却逼真。 院内各处的取材全部都是用的高贵木料。雕工技巧丰富华丽,千姿百态。 秦震等人无不在为魔君这精致的院落而咋舌感叹。简直让人感觉自己是进入了南诏行宫。 等他们进了正房落了座之后,魔君这才看了看羽东说道:“看来蛊娘与你们的关系不一般,还特意派遣蛊虫为你们开路。” 秦震一听魔君的这话,以为他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九幽,所以马上就准备开口为九幽撇清关系。至少不能让九幽因为他们几个而受牵连。 没想到,不等秦震开口,魔君就又说道:“既然关系不一般,那就把蛊娘叫来吧。这样她也好帮我准备一些应用之物,等到三日之后,祝法禳咒。” 秦震和老顾一听,都不由得大喜!秦震更是激动的连忙问道:“那个……魔君啊,您是不是得为我们挨个治病?可是我们那远方的朋友该怎么办?” 魔君连眼都没抬,淡淡的回复了秦震的问题:“你们身上的诅咒本是一脉相通,只要一个人化解了,其它的人也没事了。但是你们应该很清楚,九龙诅咒的根本解决之法并不在我这里。我能做的,仅仅是暂时保住你们的命,让你们有时间去寻找根源而已。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破解诅咒,那你们将死的更惨、更痛苦。你们,听明白了吗?” 秦震咽了口唾沫,后背不禁泛起了一阵寒意。其实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短,可是当听到了魔君所说的那后果之后,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好在至少大家都能暂且保住性命了,这就已经不错了! 见他们大家都点了点头,魔君又说道:“你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让我祝由施咒就可以了。但是九龙诅咒的强大力量你们是知道的,只有用更加霸道的咒术才能压制。我不会像那个身带仓颉之力的人一样,冒着自损自伤的危险为你们强行施咒。两股强大的力量在被咒之人身上相冲相撞,自然是痛苦万分。也说不定会有殒命的危险。所以你们最好提前商量好,由谁来让我施咒,并为此做好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魔君忽然抬起了眼睛看了一眼羽东,然后大有深意的笑了笑说:“或许,你们根本就不必商量……” 魔君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说这个角色必然是要由羽东来担当!所以秦震这时候激动的站起了身,义正言辞的说道:“魔君!我们是不用商量,就由我来做为那个被施咒的人!羽东他为了过你那九重天,为了保护我们大家,已经受太多的伤了。他不可能再担任那个任务!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羽东没有说话,而魔君却妖邪的笑了笑说:“后生,你能有这番为他挺身而出的勇气确实可嘉。可是我却怕你有命上祭台,却没命下祭台。你身上那微弱的仓颉之力本就不属于你,所以根本就发挥不出力量。你凭着那点儿借来的力量躲个邪鬼还行,但是想抗住我的祝由术,怕是很难。” 秦震顿时就愣住了!先别说魔君是怎么知道秦震身上的力量来自于俊天,就说他刚刚对秦震的那个称呼,就让秦震大为吃惊! “后生”??魔君看起来跟他们的年纪相仿,而立左右。他嘴里是怎么能说出这个指后辈晚辈的称呼来的?! 看着秦震那吃惊的样子,魔君笑了笑,话锋一转的说道:“我不施无因之巫,不下无由之蛊,不禳无名之咒。在为你们压制九龙诅咒之前,你们要先知道这个诅咒的渊源。” 老顾他们一听这话可来了精神。祸害了那么多人的一场灾难,他们有理由弄清楚祸根究竟是什么!难不成还真是西王母的问题? 魔君如同是在回忆前生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悠悠说道:“三千多年以前,周穆王姬满确实是得到了一块九龙镇国璧。也就是后来你们见到的那东西。 其实玉璧的本身并不邪恶,但是就如同和氏璧传国玉玺一样,世代相争,便沾染上了滔天的罪恶与戾气。 天道常变异,运数杳难寻。到了后期,凡是得到过九龙镇国璧的国家,无一不离奇消亡。 在大汉期间,镇国璧几经易主。这其中包括乌孙、夜郎、精绝、楼兰、哀牢等,想必你们都十分清楚,这些国家都是曾几何时一度兴盛,然后又莫名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九龙诅咒的始终 大概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些看似天南地北的古国之间,竟然会有如此的牵扯。更想不到的是,他们身上的诅咒竟然还能牵扯到哀牢和南诏。 秦震这时猛然想起,那九龙图上所标志的位置乃三江并流之地。除了梅里雪山以外,那在地点是不是也在指哀牢和南诏呢?看来这个世界闻名的奇观之地,既是初始,亦为终止。 他们若想终结诅咒,就必须要回到诅咒开始的地方。 此时只听魔君闭目垂睫的继续说道:“世人皆认为九龙雕塑是为九隆神话而铸造。却不知雕塑的本身却也与那能兴国亡国的镇国璧有关。哀牢先祖在得到镇国璧的时候,自知全天下都在觊觎此物,难以长久存留。于是便命哀牢神巫做咒,致使九龙雕塑和九龙镇国璧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联系。也正是这个举动,才埋下了日后一切的根基。 南诏国十三代君王无不敬崇国师。但是南诏国师内有禁令,从巫不涉政,涉政不从巫。也就是说,作为大巫这两者只得选择其中一个。正是这个不得逆犯的死规定,致使南诏走向了灭亡,才让南诏历代君王落得了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说到这里,魔君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璨如星月的眼眸中露出了可怕的怒意,这与他自始至终高高在上的淡定截然不同。一双拳头攥的咯咯直响,瞳孔里也再次迸发出了秦震之前所看到过的红光!这一次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明显!这让秦震也终于相信,刚才那匆匆一瞥决不是自己的幻觉! 魔君这忽然变化的情绪和眼睛的颜色让秦震他们都吓了一跳,老顾甚至一个激灵差点没坐地上! 没有在意他们的震惊,魔君继续冷着面孔接着说道:“隆舜即位之后,改年号为嵯耶,改国号为大封民国。以杨良佐为国老,赵波罗为国师。他一改其父连年征战的做法,意谋求与大唐修好。可是唐朝在平定了安史之乱以后,和亲修好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此,隆舜开始沉迷于了酒色之中,不再过问政事。这让清平官郑买嗣开始专权。最终,于唐乾宁四年,隆舜被权臣杨登杀害。 如果这个时候,国师大巫可以站出来的话,或许南诏灭亡的下场也不至于会如此悲惨。可是偏偏由于那个‘从巫不涉政’的死规定,才以至于南诏走到了最后的那一步。 隆舜死后,由舜化贞即位。改元中兴,以郑买嗣为国老,大权彻底的落到了郑买嗣的手中。 南诏国师或许明明可以改变这个结局,可是在不愿逾矩的观念中,这最后一代的南诏王还是无声无息的被逆贼给杀害了。 在这个时候,南诏国师才终于意识到了要破除禁忌,挽回南诏。他们合当时九大巫师之力,启动了九龙雕像。想通过镇国璧的力量挽回南诏的灭亡。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咒法施展时长长达四十九天。就在这四十九天之间,郑买嗣杀了刚满八个月的太子。又大肆抓捕了南诏王蒙氏的王室成员八百余人,屠杀于大理的五华楼下! 之后又掘开了南诏先王的陵墓,将先王遗骸尽数挫骨扬灰沉于了澜沧江之下!南诏,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起于三江,灭于三江。 那一日……大理五华楼血光漫天。九大巫师自知已无力回天,皆悔恨不已。他们无颜在面对南诏,打算以死殉国。 可是就在他们殉国以前,他们没有放过那些逆臣贼子。九大巫师合力将那已经完成到了一半的启动仪式转变成为了诅咒!他们带着对自己、对叛贼的恨意,对先王、对子民的歉意,把所有的愤恨都施展于了九龙诅咒之上。 他们诅咒自己化做为诅咒的本身,惩尽所有被咒之人。集体的殉国,也终变成了诅咒的最后一个重要仪式。 由于哀牢先祖早将九龙雕塑与镇国璧巧妙的联合,所以这个诅咒自然是成功到不能再成功。那原本是兴国的玉璧,最终却变成了亡国的诅咒。 那里面包含了几千年积淀的战乱之殇、亡国之痛。也正因如此,诅咒的力量才会如此强大。” 说完,魔君疲惫的叹了口气,那深红的瞳孔也缓缓退却了那一抹邪异的色彩,恢复了正常。他再度闭上了眼睛,青丝垂下,却遮不住他那微蹙的眉头。绝美的容颜带着一丝无法释怀的伤痛和恨意,仿佛他的灵魂此刻还停留在当日血光冲天的五华楼前! 听到这里,秦震已经隐隐懂得了九龙诅咒的起因。原来这九龙诅咒的根本,就是战之殇。多么讽刺,镇国兴国,最后却因人类的贪婪与仇恨,从而变成了狠厉的诅咒!那历朝历代积累的滔天罪恶与怨戾之气,被巫术催化而转变为了一种力量。一种以刚克刚,以杀戮止杀戮的极端力量! 可是……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能再找到破解的方法呢?秦震甚至都觉得这几乎就是不太可能化解的诅咒了。对于这一点,秦震毫不隐瞒的问向了魔君。 而魔君却摇了摇头说:“南诏信奉滇密阿吒力教,也就是密宗的一个分支。君王劝丰?时期,是佛教最鼎盛的时期。劝丰?年号为天启,历时二十年。在天启十一年的时候,曾有阿吒力圣僧被封为圣师、真人、大阿左梨、法师、秘密师等职务。这些虽然都是处于国师之下的职位,但是圣僧也从不趋名逐利,更不会计较权势荣华。他们也是代代相传,一心护佑南诏的水土子民。 直到南诏彻底灭亡之前,九龙诅咒已经无法停止了。深知人不可逆天,万般皆有定数的圣师,在无法改变悲剧发生的情况下,他们以另一种方式为世人做了最后的贡献。 佛家之人悲天悯人、慈悲为怀。他们最终由滇密与藏密的两位大师,合毕生之力才找到了破解九龙诅咒的办法。据说,当他们终于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时,也最终坐化于了梅里之巅。” 梅里雪山!!秦震和顾杰在听到了梅里之巅那四个字的时候,差点没站了起来!终于说到了这个地方,终于说到了九龙诅咒最终了结的地点,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那里毕竟才是他们最终真正要到达的地方。 魔君这时站起了身,款款移步朝着门口走去。宽大的黑色长袍衣袂飘飘,半妖半仙。只听他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这就是九龙诅咒的始终。不要怪我让你们闯那九重天,因为如果你们连我这都过不去,那根本就上不了梅里雪山。就算不死在九重天里,也会死在梅里雪山中。那我救不救你们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两天吧,卡馁奇会负责照顾你们。”说罢,魔君就走出了门口。 “等等。”羽东淡淡的开口喊住了魔君,然后站起身问道:“敢问魔君,胜算几分。” 魔君微微的偏过头,如水般的青丝挡住了他那邪美的侧脸。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幽幽的回道:“五分。” 这颇低的成功率还是让秦震他们的心微微沉了一下。毕竟,这一半对一半的胜算可是不算高。 就听魔君这时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看着你这样的人活下去的。我们各自尽力而为吧。” “魔君不愧为南诏王臣。”羽东微微颔首,简单的答道。 魔君一声轻笑,然后就彻底的离开了。那离开的速度快到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魅影闪过。 看着魔君离去的方向,大家都怔了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一个个慢慢的缓过了神儿来。还是老顾挠挠头先开口问了句:“东少,你们这怎么就跟老地下党对暗号似的呢?魔君最后那两句话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羽东依旧望着魔君离开的方向,淡淡的回道:“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忘大礼。这是南诏王阁罗凤说过的话。当年天宝之战,南诏曾三败大唐。阁罗凤为大唐战死的将士修筑万人冢,并在太和王都立大碑,刻石‘叛唐不得已而为之’。” “哦,那这魔君可是够爱国的啊!绝对有一颗闪闪的红心。可是我就纳了闷儿了嘿,他才多大岁数,怎么对那时候的事儿了解的那么清楚?而且还一副感同身受、感慨良深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不是说那九个大巫都一起殉国了吗?那他是哪来的?好吧,咱们退一万步来讲,不管他是哪来的,你们听他说话、想想他的背景,不觉得和他的年纪很不搭边吗?你们就不觉得这很诡异、很奇怪吗?” 老顾大概是终于能敞开话匣子说话,所以一口气叨叨咕咕的提出了一大堆的问题!不过这次他提出的问题似乎还算是可圈可点的。好歹不是废话、不是白痴弱智型的问题。 尤其是关于魔君年纪的这一点,秦震也是十分的在意。那一句‘后生’犹在耳畔,这让秦震到现在想起来都有些?的慌…… 关于老顾的这些问题,羽东坐回到了椅子上,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很严肃的说了一句:“关于魔君的背景和年纪,恐怕真的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滇西关于魔君的传说,也许是真的……” “真的?!!你开玩笑啊?!你那意思魔君他不老不死真的是个老妖精??”秦震有些激动的惊道。 “我想,或许是这样……”说着,羽东不慌不忙的点了支烟。而秦震他们则是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羽东为他们揭开谜底。 (ps:当我以最后这句话收笔结尾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四四大人那暴躁的书评……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颇有种罪孽深重的赶脚……我先去好好反省一下……) 第六十二章不朽 羽东说如果他们要想知道魔君的故事,首先还是得先弄清楚滇密阿吒力教。 滇密。顾名思义,就是云南的密宗。其实密教早在细奴罗时代就已经进入了洱海地区,可是那个时候巫教大盛,还没有密教发挥的余地。就这样经过了二百年,在丰佑、世隆时期才使得密宗佛教独放异彩,领尽数百年风骚。这个过程,在中国的宗教史上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阶段。 阿吒力教即滇密,是南诏国的国教。它原本是作为以巍山为中心的南诏民族的地方佛教,可是当南诏统一了云南之后,滇密就一跃成为了云南佛教。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历史转变。从此,阿吒力教以一个新的佛教分支,崛起于南中地区,历经千年而不衰,给云南的历史、文化、艺术等,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滇密与藏密本是同根同源,具有着最古老的血缘关系。都是奉观音为开国神,并拥有着一个同样庞大的曼茶罗神系。 在南诏初期,密教的大日如来中心还尚未形成。而地位最高的、供奉最广的、拥有寺庙最多的,就是观音、大黑天神、毗沙门,这就是所谓的滇密三大神。 其中,吐蕃道传来的是东天竺的观音,典型法相为阿嵯耶观音;天竺道传来了大黑天神,本是印度婆罗门教湿婆的一个变身;西域道经吐蕃传来了毗沙门,也就是佛教四大天王中的多闻天。 而据羽东分析,魔君所信奉的主神,一定是大黑天摩诃迦罗。因为大黑天神是密宗之中极为重要的护法神,也是专治疾病的医神。而且魔君虽然看似妖邪,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有保佑一方子民的功德。这与大理神话中舍身为民的大黑天神多少有些相同之处。 滇密三大神在南诏都是身兼两职,既是佛神,又是本主。除此三大神之外,在南诏备受崇拜的还有佛母、虚空藏、除盖藏、地藏以及明王、迦楼罗等等。 说到这迦楼罗,秦震他们自然不会不熟悉!那就是在大漠鬼国中的大鹏金翅鸟。那一场生死之战,让他们至今都仍然铭记于心。没想到,到了滇西之后,他们竟然再次听到了大鹏金翅鸟的名字。只不过,那鸟却从鬼国魔物,一下子变成了万人信奉的神明。 不知道老顾会不会一听到这名字,就有大喊着‘走你’然后狂抡包袱的冲动。想当初他和那‘秃顶烧鸡’之间的那场大战,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自从他们进入了云南以来,羽东曾无数次的说起巫术的悠远与深邃。这让秦震他们终于正确的认识到了原来中医、气功等等,在上古时期皆为巫。 现在,他们又明白了一点,原来密教的实质就是巫化的佛教。或者说是佛化了的巫教。想来,这位百鬼魔君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这个世上最后一位真正的大巫了。 佛教与苯教相结合而产生了藏密;佛教与本主教相结合产生了滇密。 滇密与藏密是中国密宗的两大渊薮。当初在大漠鬼国的地下浮屠中,羽东解开机关的佛像手印,就全部都是密宗手印。记得那时羽东对此还颇感诧异,现在想来,这绝对可以说是它们之间的一大重要的关联。 只不过,论地区说起的话,藏密所影响的主要是北方民族。凡萨满教、苯教流行的地区必有藏密神踪;而滇密影响的则是南方长江流域,凡本主教、道教流行的地域,必有滇密神迹。 但是归根结底,萨满教也好、苯教、本主教、道教也好,究其源,全部都是巫教。巫教自《山海经》上古洪荒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如知名的大巫女丑、灵山十巫等等。所以只有巫教,才是中国最原始的宗教。 在了解了‘巫’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之后,秦震觉得他们对魔君的观点不得不重新定位了。他们或许应该相信,秦皇汉武耗费一生想要追寻的长生之法,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虽然现在还不能太确定魔君的年龄,但是综合目前所有的情况来看,说他刚刚才到而立之年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这样一来,他那俊美无双的不朽容颜,就很说明一些问题了。 难不成,魔君他还真的练成了长生之法吗? 这时,羽东就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历史故事一样,淡若清风的继续说道:“传说是观音点化了南诏开国君王,所以南诏素有观音建国,摄授七师的说法。 段道超、张子辰、罗逻奇、杨法律、董奖匹、蒙阁皮、李畔富,这就是南诏的七位国师。现在很难说魔君究竟是哪一位国师的哪一辈后人,但是很明显他比这南诏七师要更成功的多!这么说或许有些骇人听闻,但是不管他找到的是什么办法,都绝对是练就出了不朽之身。 只是我们没有办法亲自验证了,不然的话,再过五十年,如果还能再到这里,估计魔君他还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所以,魔君已成半人半魔,我觉得是真的……” 秦震第一次见到羽东用这种语气说话。无法形容,很怪的一种态度。他不明白羽东到底是拿什么断定的魔君真的是不老之身。但还是那句话,既然羽东说了,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这时顾杰一摆手说道:“诶,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魔君是个小年青儿也好,是个老妖怪也好,我看咱们也研究不出来什么了。既然东少说他的巫术有这么厉害,就算他真的是个老妖怪,只要能帮咱们解除了诅咒,那也是个好妖怪。 不过东少,这老妖怪刚刚为什么说才只有五成的胜算?那照他这么说的话,被他施法解咒的人岂不是有一半会死的可能性啊?”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羽东。因为老顾无心之言的一句话,却正好说到了他们即将要面对的重要争执。 不用说,羽东是铁定了会选择由他自己去为大家当小白鼠。而老顾和姜旗,仗着自己身板硬朗、一腔热血肯定也希望由他们担起这个担子。 至于秦震,他虽然说既没有羽东的天赋神通,又没有姜旗和顾杰那彪悍的身板儿。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才最适合去完成这个任务。 对于他们这四个人来说,秦震就是最普通、最平凡的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或许有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成绩,但是却能有一种可以为朋友挺身而出的勇气!正是这份不惧生死的勇气,对于一个平凡人来说,才显得更为难能可贵。 更何况,解咒只需要魔君,并不需要他们自己还做什么。虽然魔君之前说过那种过程可能会痛苦万分,但是秦震仍然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所以说,这个不需要‘技术’只需要勇气的任务,不是最适合由他来完成吗? 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秦震准备跟这哥仨据理力争一下,坚决的表明自己的决心!可是这会儿秦震才刚要说话,羽东却略显疲惫的一摆手,看着秦震说道:“关于这件事,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别争,也没有争的意义。我是不可能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秦震站了起来大吼道。 而羽东却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不为什么。” “你……!”秦震指着羽东,气的直哆嗦,语言表达能力瞬间变成了负数。 而羽东却斜睨着秦震,那表情在秦震看来完全就是在表达两个字---“怎样”? 秦震一边指着羽东,一边气急的骂道:“夏、羽、东!你他妈当小爷我愿意管你怎么着?你身上有多少伤,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就你现在的这个德行,再折腾折腾就可以直接归西了!!你是不是想留在这儿啊?你就非得在这云南壮烈了才算行是不是?” 羽东看秦震那激动的架势,随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袖,指着上面已经愈合的伤口说道:“秦震,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魔君一定是信奉大黑天为主神的。你看这快速愈合的伤口,就是证据。所以,在这之前受的伤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担心。” “那……那也不是所有遭罪的活儿都非得是你干啊!”秦震看着羽东的伤,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因为现在看起来,确实没有那种血肉外翻的伤口了,愈合的神奇程度甚至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羽东示意秦震坐下听他慢慢说。 秦震堵着气坐下了之后,这才听羽东对他们大家解释道:“你们刚刚也听到了,魔君所说的祝由术,对吧?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祝由的概念太广泛了,这其中包括了禁法、咒法、祝法、符法等等。 唐代宫中曾有设立咒禁科,元明的太医院明确的设立了十三科,这祝由,就是第十三科。 若是说一般的祝由术,大概无非就是比中医多了更深邃的巫化成分。可是魔君所施的祝由术,却一定是包罗万象、集一切巫法之大成的。他以邪克邪、以鬼压咒,这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住。” “那……那到底会发生什么?”秦震着急的追问着。 羽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九龙诅咒的根基太深远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连魔君都无法真正的破解。魔君所施的咒法,应该是合各种术法为一体的强咒。巫力不够,作用则不达。我虽然不知道魔君他具体会做些什么,但是我却能大致的想到结果是什么。” “啊?!那结果到底会是什么?!”秦震和老顾几乎异口同声的焦急问道。 第六十三章旷世清幽 “你们放心吧,魔君他一定是有把握的。”羽东果断的说道。 这让秦震和老顾不禁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就是他所能想到的结果?是不是有点太乐观了?就连魔君都才说只有五成的把握,羽东他又怎么敢如此断定一定会成功? 就在他们迟疑的这一刻,羽东又接了一句说道:“我们没时间、也没资格去谈条件,只有选择相信他。我觉得魔君在巫术上的造诣,远远比他所呈现给我们的要高很多。他之所以说五成的把握,怕是另有它意。” 老顾听到这里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妥协似的说道:“行吧东少,他就算有什么其它的意思,我们也看不出来。既然你说一定行,那我们就相信魔君他一定行。只不过他说的那种危险过程还是让人觉得有点不太放心啊……” 就在这时,老顾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卡馁奇。此刻他手里还端着满满的一大托盘饭菜,饭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也不知道魔君这里的伙食是由谁负责的,速度可是真够快啊。最主要的是这些食物色香味儿俱全,让他们瞬间就忘记了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一致决定先祭了五脏庙再说! 顾杰一看见饭眼都蓝了,大步流星的就迎了上去,一把接过托盘,把饭菜往桌上一摆,然后特别大气的一回手,对卡馁奇说道:“来,兄弟!盘给你拿走!” 卡馁奇礼貌的笑了笑接过托盘,并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影响他们风卷残云的架势。他只是稍稍后退,站到了门口。不久就又招来了一个年轻的苗族小伙子,为秦震他们一一沏上了茶。顺便还贴心的将他们的衣物帮忙拿了出来,其余的东西都放置到了旁边的屋子里。 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已经饿的顾不上说什么谢谢之类的客套话了,只有秦震鼓着腮帮子勉强对卡馁奇笑了笑,以表谢意。 卡馁奇也不多说,直接做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秦震不必客气,尽管敞开了吃…… 不知道是魔君这山里真的那么人杰地灵、水美鱼肥,还是他们几个大量的体能消耗饿过头了。反正这几道菜吃的秦震完全感觉堪比珍馐佳肴了。老顾那更是邪乎,看他吃鱼的那个样子,秦震都担心他会卡死。 而相比之下,羽东和姜旗就显得大气多了。姜旗吃饭就是典型的部队做派,而羽东呢,他那天生的高贵气质似乎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有所缩减。 很快,在老顾那秋风扫落叶的速度之下,一桌子的饭菜很快就被席卷而光了。等他终于意犹未尽的吃饱了之后,这才抹了抹嘴对卡馁奇问道:“兄弟,你吃了吗?” 老顾说这句话的时候,秦震正在喝水。听完他这句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秦震心里暗骂老顾啊老顾,连碟子你都快给舔干净了!还假惺惺的问人家吃没吃,这有意义吗? 不知道是这小卡同志的反应比较迟钝,还是苗族小伙子天生都比较淳朴。反正当他听完老顾的这问话,不但没不高兴,反而还摆了摆手说道:“贵客不必客气,我们都已经吃过了。您几位如果吃好了,我就带您到魔君的山泉那里好好洗个澡。在那片圣水之中沐浴,对您几位的身体恢复和伤势都是有帮助的。” 顾杰一听洗澡就乐了,自嘲般的笑道:“唉!看来这位魔君比那太上老君还要灵,连洗澡水都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得嘞,爷们儿也不跟他客气了。再不洗个澡,我们哥几个就该臭了。” 秦震嫌弃的看了看顾杰挖苦道:“是啊,我真怕你继续这样下去都能长出狗尿苔来。”顾杰听完这话当然是一脸的不愿意,但是在卡馁奇面前,他又不太想让人看笑话。所以这才表情极其丰富的瞪了秦震一眼,那意思是:就跟你不是似的…… 卡馁奇看着秦震和顾杰的斗嘴,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那个苗族小伙子先去打点。而他则是拿起了羽东他们的衣服,带路走出院落,朝着有水流的那一侧走了去。 顾杰和秦震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着说:“看见了吧?这山区就是山区,洗澡基本靠河。诶大震,你说这魔君让咱们洗澡的地方会不会又出现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显然,老顾是被九重天中的幻象给吓出后遗症来了。现在只要一看见有活水水流的地方,他就开始情不自禁的犯嘀咕。 秦震安慰了两句说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人家魔君根本就犯不上那么干。他要真想弄死咱们的话,还用那么拐弯抹角?刚才来根鱼刺都能卡死你。一顿饭都让你吃完了,你还想这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顾杰想了想,点点头似乎还挺赞同秦震这观点的。他们就这么闲聊着,不一会儿就随着卡馁奇来到了一处自然天成的山岩石阶处。看样子,他们要走上去才能到达那个沐浴的‘神池’。 远处似乎有水声潺潺,蜿蜒古老的石阶顺着岩壁上下,看起来颇为陡峭。山巅云雾缭绕,杳杳冥冥。随着石阶一路向上,仿佛通向了云深不知处。 秦震一边走一边感叹,这地方虽然没有各式按摩和各种大小保健……但是能在此处沐浴,必定会有一番脱胎换骨的感觉。岂是城市之中庸俗的洗浴可比拟的。 终于上到了山巅,正中间一片大小不等的钙化池正若隐若现的藏于云雾之中,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大大小小的连成一片,宛如一朵盛开在山巅的彩莲。 此刻已是暮霭沉沉,举目远眺,这群山之间瀑布成群,旷世清幽。飘渺缭绕的云雾,即是激起的水烟。 当他们看到了这一番仙府之地的景象时,都不禁感到了由衷的惊叹!魔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能找到一处如此的洞天福地?这简直就是雾里云都神仙府啊! 这时,秦震用惊叹的眼光看了看四周,然后对卡馁奇问道:“你们魔君……平时都是在这地方洗澡?”秦震打心里开始有些羡慕嫉妒恨……这是怎样的一种与世隔绝的神仙生活啊。 还没等卡馁奇回话,顾杰就嘴快的挖苦了一句:“我说秦震,你说话就说话,露出那么一副猥琐的表情干嘛?还有,你这话本身问的就龌龌龊龊的。” 秦震强按捺住心头的怒意,尽量克制自己不会上前掐死他!其实秦震似乎也早就已经很习惯了他和顾杰的这种模式,几个小时若不抬杠拌嘴,他们哥俩就不算在一块呆着了。 说话间,顾杰随便找了个偏高处的钙化池就跳了进去,一边游还一边嘿嘿的傻笑。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在陆地上干了好久的王八终于回归到了大海一样。 可是当他刚刚游到了池水对面的边缘时,忽然嗷的一嗓子大叫,接着就跟碰见水鬼了似的,玩命的往秦震他们这面扑腾! 秦震一看老顾那状况,也实在不像是开玩笑,马上就也跟着跳了进去。 秦震到了老顾的身边,一把就拉住了他,强迫他冷静下来了之后,这才骂道:“这池子顶多一米五,你他妈一米九的身高叫唤个毛啊!还能淹死你怎么着!?” 顾杰也不在意秦震挖苦叫骂,回手指着池子的边缘说道:“他大爷的,可他妈吓死我了……这池子的边缘竟然、竟然是悬崖!是个一眼看不到底的悬崖!我刚到那边上,瞄了一眼就晕了!感觉马上就会被睡冲下去似的!” 秦震一听这话,就放下了老顾小心翼翼的朝着池边走去。等他走到了边缘的时候,往前一看……也不禁感到一阵眩晕。 只不过他的恐高没有顾杰那么严重,还不至于到失声尖叫的程度。但是腿也明显见软……那前面确实是一个绝壁悬崖,这些水池就是处在一个峭壁的顶端。 其实按理说他们站在这一米五六的深池中,有石壁阻挡,是不可能会掉下去的。 但是这里的水面和池边平行,让人看着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水波涟漪,色彩迷幻,让人本就不太能分辨出边缘之处。而那下面就是连成片的瀑布群和万丈深渊。 真难为老顾刚才怎么没直接吓死过去。没有恐高的人,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那种恐惧。尤其是在这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他们刚刚在水池外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种极端的地形,完全是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给了人一种视觉差异。 水面与池边平行,对面山岩的岩壁又起到了向前延伸的作用。让人误以为池水前面,还是山岩。正是这种错觉,才让老顾到了池边往下一看,差点没吓死。 这时秦震回过头一看,顾杰已经乖乖的回到了最底下的水池之中。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来打死他都不会再上来了。 卡馁奇他们把衣物分别放置好了之后,就打了个招呼先告退了。秦震他们也各自找了个水池,冲洗着身上的血污。还真别说,这里的池水在浸过了肌肤之后,确实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受。而且伤口的疼痛感也在消失。 难道这水池还真是西天的莲池?洗个澡就能脱胎换骨、白日飞升? 也真说不定,魔君那长生不老的秘诀,就跟这里的水有很大的关系呢。 (ps:感谢苍盟的打赏以及大把大把的评价票…也感谢其他一路支持我的朋友们。你们的每一次打赏,每一次推荐,每一条书评,都是对我莫大的鼓励。是你们陪我从点击1到十万,真的感谢你们!因为有你们的鼓励,才有我继续好好写下去的动力!无以言表,只有坚持好好写书,惟愿不让你们失望。倾城拜谢) 第六十四章聚灵草 秦震将自己完全没入了五颜六色的池水中,这水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往人的身体内渗透。那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让身体变的更强。 直到快要憋不住气,秦震这才从水里钻了出来,抹了把脸,便朝着不远处的羽东问道:“诶少爷,你说是不是真的有神仙鬼怪那么一说啊?我怎么感觉这池水真的快要赶上传说中的那九天瑶池了呢?哈哈,这疗效是不是也太神奇了?!” 顾杰这时候在下面嗤笑道:“还他妈瑶池呢……瑶池有长在悬崖边上的吗?再说了,就算这里是瑶池,你也不是七仙女啊!” 秦震深深的运了口气,准备直接无视了顾杰的发言。他转头看向羽东。 羽东此刻正侧靠在池边的岩石上,远目眺望着四周的瀑布和青山。 水烟缭绕,云雾掩映中他那俊美的容颜也是半隐半现。乌黑的碎发被水洇湿贴在脸上,描摹出了他那清冷深邃的完美轮廓。此时的他目光深远,仿佛能洞穿尘世,看透人间。 半晌,他才收回了目光悠悠的说道:“这个世上,存在什么都不足为怪。而且世界上能治病的泉水也并不是没有。在阿尔及利亚就有一处神仙泉,据说癌症的患者在泉水中沐浴的久了都会自动痊愈。还有中国的长白山,也有一处与众不同的温泉,可以极大程度的治疗伤痛和疾病。其实这些都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不过是水里含有大量对人体有益的物质罢了。 现在这里的这片水池,最初可能也仅仅如同那些泉水一样,含有大量的矿物质、微生物。但是后来与魔君本身的巫力一相结合,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大家听完纷纷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若说这里水的奇特完全是自然天成,与魔君无关,那大概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老顾这时候又哼笑了一声说道:“大震,听见没啊?这里能变成瑶池完全是因为人家魔君。要是你在这儿洗个三五年的澡,瑶池有不了,充其量就是多了个臭坑。” “诶?!姓顾的!我不搭理你,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蹬鼻子就上脸?你一个都快长了狗尿苔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来来,你有本事上来,咱俩去水池边聊!”秦震特硬气的指了指那悬崖边的池子说道。 而老顾一看那池子,马上扭过了头。一边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一边小声嘟囔着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他妈才不上那当呢,有本事你找个平地。” 秦震也不再和顾杰贫嘴,转而又看向了羽东问道:“我说少爷,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三天之后的事情吗?我觉得也不至于就非得……”秦震还是想在这个问题上争取一下,不料却被羽东直接打断回绝了。 “秦震,别说了。首先三日斋戒你们就谁都没做到。而且配合魔君施咒的人,一定要不受巫邪浊气干扰,始终保持内心平静,意念专一。不然的话,九龙诅咒压制不了不说,非死即疯。” 听完羽东的话,大伙都是一愣。什么三日斋戒,魔君也没说过啊!再说了,既然得三日斋戒,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送大鱼大肉的?不过仔细想想,羽东好像还真没有动那些吃的…… “有那、那么严重?!!”秦震大睁着眼睛问着。心里暗恨自己太粗心! “嗯。”羽东简单的回答道。 “那……那你就一定能行么?”秦震犹豫着问出了这句话。 羽东听完,先是看了一眼秦震,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往后一仰。淡淡的说道:“这个世上没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虽然羽东的这句话说的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语气,但是却让秦震感觉到了一种强有力的坚定! 是啊,这世上所有的事都一样,不要说能不能、行不行、可以不可以,只有想不想、或者愿意不愿意。 秦震深感由衷的钦佩。羽东用他自己的一言一行,让他们大家渐渐对他心生敬畏。这种尊崇,不是二两白酒下肚,聊天扯淡吹出来的。而是用他的实际的一举一动让人慢慢品出来的。 秦震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情不自禁的抬起了自己的左臂,看着那道已经到了肱二头肌的银色细线。就这一条催命的线,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多有疑虑、多有顾忌了。 再抬头时,羽东已经换好了衣服开始往下走了。秦震一看,自己赶紧也匆匆换好了,招呼着老顾也快一点。 几个人再没多话,下了山就直接就回到了魔君的那个院落。 卡馁奇之前已经把他们住的地方收拾妥当了,所以他们要是想歇着,随时都可以。 羽东最后只跟他们说了一句别想太多,好好休息。之后就带头回了屋子闭了眼睛。虽然说这会儿的天才刚刚黑,但是身在这深山之中,也实在是没什么‘休闲娱乐’的项目。所以只要天一黑,不睡觉就真的没有别的事干了。 本来顾杰还一直抗议着说现在睡觉实在太早,但是没过一会儿,他那边微微的鼾声就响起来了。大概,都太累了吧。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一大早就听见卡馁奇在门外轻声的张罗忙活着什么。秦震揉了揉眼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身子非常轻松,精神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魔君那水池的功劳。 仔细听听门外的动静,原来卡馁奇在招呼的是蛊娘。诶?九幽来了!秦震觉得挺高兴,倒不是说他爱看美女,只是始终觉得在这里有个自己人总比没有好。于是他赶紧下床准备招呼老顾他们几个。 他们住的这房子很深,可以说是一间,但也可以说是很多间。秦震是在最里面,他在往外走的这过程中,就可以路过老顾、姜旗和羽东他们睡觉的地方。 等这一过来才发现,敢情他们几个都早就起来了!顾杰那正在门口嬉皮笑脸的对九幽一口一个“女菩萨”的喊着。就好像过两天要救他命的人是九幽,不是魔君一样! 秦震走了过去,一拍顾杰的肩膀说道:“二师兄,你这喊女菩萨的那个声音就跟猪八戒看见蜘蛛精的时候一模一样。”说完,秦震礼貌的对九幽点头微笑。 九幽还是那个样子,面罩黑纱,出尘绝俗。看到秦震,也回礼的微笑了一下。 顾杰这时一脸嫌弃的拍开了秦震的手,反击着说:“大师兄二师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见女菩萨能先洗把脸吗?就算不洗脸,把你眼角那眼屎擦擦也行啊!你看你现在这德行,还好意思说我!” 秦震摸摸自己的脸,想想也对。抱歉的对九幽笑了一下,赶紧回去洗漱。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进入了正堂一看,这才终于明白了老顾为什么要一口一个女菩萨的喊九幽! 这正堂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吃的、用的、喝的、水果。看来还有不少强身健体的草药。 最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九幽是从哪倒腾来的,竟然还找到了一大包已经切好的烟叶!! 其实云南是出烟的地方,大凡是说得出来的名品烟,很多都是来自云南。走在山间的路上,随处都可见老百姓家门口种着那宽宽大大的烟草。 但是‘十八怪’中说的好,‘云南十八怪,好烟见抽不见卖’。云南人在为他们自己出产的好烟自豪的同时,却也为自己买不到而烦恼。 尤其是进入了这深山之后,断烟如断粮。没想到九幽这么雪中送炭的给他们送来了烟。只不过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就不要再要求什么卷烟了。能有点儿烟叶能卷卷就不错了。 这时老顾贱贱的笑着说:“女菩萨,您可真够体会人的,就知道东少需要什么。他这人尼古丁依赖症,没烟不如杀了他。” 秦震在一旁听的直撇嘴,心说你别把什么玩意儿都往他身上安,自己想抽就说自己想抽,这抽个烟也犯得上栽赃嫁祸吗? 不过羽东就这点好,从认识他到现在,不管别人说什么、议论什么、甚至嫁祸什么,他都是一如往常的在那淡然如水。根本就不会搭理其他人在讨论些什么。 这会儿也是,他只是坐在一旁清冷的喝着茶,一言不发。 而老顾却没心没肺的直奔那烟叶,拿起烟纸细细的卷了起来。一边卷还一边变调的哼着:“让爹爹歇会儿我抽袋烟……”老顾手下动作很快,卷好之后,伸出舌头舔舔烟纸,掐下烟头,这支烟就算是“成”了。 要说老顾现在那目露蓝光,迫不及待的样子,恐怕只有同样为‘瘾’君子的人才能有所体会。 烟草能给人带来一种平静的感受,所有人们习惯高兴也抽,不高兴也抽。若说依赖,恐怕心理胜过生理。 晾晒烟于明末传入中国,烤烟于1911年前后传入中国。在这个过程中,一位名叫让·尼古特的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将烟草传入了帝王之家,使烟草倍受推崇,成为了“帝王草”和“太后草”。所以后人为了纪念这位尼古特的功劳,才将烟草中的烟碱称之为---尼古丁。 老顾这时终于找到了点烟的家伙,等他点上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靠!这劲儿也太冲了!里面是什么味儿?” 九幽见状递给了老顾一杯水,然后在一旁缓缓的说道:“这烟草是我特制的。” 老顾一听,再看着手里的烟,脸都白了!蛊娘蛊娘,她特制出来的东西不得都有蛊?!那刚才这口烟……是不是就相当于吸进去了一撮白胖白胖的肉虫子? 想到这,老顾捂住嘴,控制住自己有要干呕的冲动。 九幽见状浅笑一下说道:“你放心吧,这里面没有蛊虫。” “啊……”顾杰一听这话,一颗心才算是踏实下来了一些。 九幽紧接着又说道:“在蛊的等级中,最低级的,就是可见生物。比如虫蛊、鱼蛊之类的东西。最高级的,就是无形之蛊,也就是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或者接触到我的气息就可以中蛊。” 听到这里,秦震和顾杰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九幽的目光。心说这娘们儿实在太厉害,看一眼就能要命,还是少看为妙。 九幽也察觉出了秦震他们的紧张,淡淡说道:“我不会害你们,你们不用怕我。”说着,九幽又指了指桌上的烟草说:“你们看,这就是介于两个等级中间的蛊---植物。而且植物下蛊最难解,也最根深蒂固。这就是这种蛊的特点。” 老顾一听,脸都紫了,忙对九幽问道:“女菩萨!你这堆烟草算植物吧?这植物里不会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头吧?” 九幽笑了,点了点头说:“有是有,但是那都是对你们有益的。俊天不是也下蛊帮过你们吗?等到魔君为你们压制九龙诅咒的时候,会有很强大的力量在你们体内撕扯。所以我特意拿来了这聚灵草,让你们代替烟草,这样可为抗住咒术多增一份力量。” 既然最终还是聊到了这个主题上,秦震就一本正经的对九幽问道:“请问蛊娘,你是否了解魔君的那个……咒法过程?” 九幽稍微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略知一二。” 第六十五章祝由十三科 “魔君巫术的过程大致会分为三个方面,即行针、符?、巫咒。行针,指的是轩辕黄帝的落鬼封魂针。你们知不知道张天师所创的鬼门十三针?正是源于封魂针。 符?,是祝由最显著的特点。符?本身由象形文字构图,不同的位置对应不同的构图。比如治疗脾胃多用土字形,治疗心肺多用火字形。因为土克水,生脾胃。火克金,可以温心肺。就如同中医的五行取类比象。 魔君的符我有幸见过一次,其中以鬼字居多,以鬼克鬼。另外符咒中圆圈、点状、线条、等各种曲线的线条,用你们明白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宇宙的能量。符文盖用大能量,去压制小能量,这就是符?的作用。 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魔君是巫不是医。巫交鬼神,医寄生死。他的手段方法不可能是你们所了解熟知的那种。比如咒法。 在所有的这些过程中,魔君的咒语一定是功用最大的、也是最神秘的。正是这巫咒这一点,才决定了为什么施法者只能是魔君,不能是别人。因为魔君的真言咒语完全可以改变周围的场,包括被施咒者本人的场。这样的咒语具有攻击性、压制性、和驱散性。以声波为主,对人体产生共振。 所以魔君的咒语,完全可以听不到声音。” 九幽缓缓的为他们解释出了大部分的困惑,然而却也让魔君施法的过程变得更加神秘、深邃、博大精深。似乎巫蛊之术不再作为什么旁门左道,而是变成了博大精深的至高医道。 这时顾杰问向九幽:“女菩萨,你这说的太复杂,魔君一会儿像是手拿针灸的老中医,一会儿又像是农村跳大神的神棍。说不客气点,还有点儿像是捉鬼的道士。这……这实在是让我很难理解魔君他老人家到底属于个什么工种。” “嗯,而且符?与行针又带着道教色彩,魔君所信奉的不该是密宗佛教吗?”秦震也表示着困惑。 顾杰这时候插了句:“大震你净问些没用的,魔君绝对是跳出释道两教了,属于魔教的。” 秦震刚想告诉顾杰别胡说八道,九幽便缓缓的开口说道:“阿吒力教非释非道,并不是因为它有道教的影子就说它不是佛教。魔君还是以巫术为最高术法。你们……想必已经决定了由谁同魔君进塔了吧?” “塔?”秦震一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就不是特别舒服。尤其听到九幽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得把他们大家分开。看的见还好,羽东要是进什么封闭的地方,他们几个再看不见的话,那不非得把人活活急死不可! 九幽点点头说:“如果不是托你们福,我都没到过这里。见过魔君也是背影,要不就很远,根本看不清。我只负责在魔君和苗民百姓之间上传下达,所以我了解这里并不比你们多多少。但是我知道,魔君这山后有一座塔,那就是魔君施法行巫的地方。” “那你是说羽东得和魔君进那座塔?还单独的?我们都不能进?”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就是隐隐感觉不太好。 没想到九幽却十分肯定的说道:“当然不能进。魔君结合阿吒力教的巫法、祝由十三科的精髓,以邪制邪压制九龙诅咒。这个时间大概是三天。” “什么?!三天!”秦震竟然激动站了起来。这让他们在外面等三天,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羽东这时候抬手示意秦震坐下,然后淡淡的说道:“九幽说的在理,这与我想象的差不多。你们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九幽这时候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摊在手心上说道:“这是苗寨里我能炼出最高的蛊,我不知道这对你们以后有没有用,先留着吧。对于破解九龙诅咒,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那么多了。”说完,九幽有些悲伤的低下头皱起了眉。 羽东接过那个小盒子说道:“九幽,你做的已经很多了。我想知道,魔君叫你来帮忙,是帮什么。这两天是不是还需要做些什么?” 九幽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是没想到羽东的洞察力如此惊人。于是点点头说:“是,从今天起,先行针两天打通奇经八脉。第三天就是那最关键的一天了……” 羽东听后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抬眼问道:“由你行针?” “嗯。我并不会封魂针,只是负责用十三针打开血脉而已。”九幽如实的回答。 羽东干脆利落的这就要站起身开始,却被秦震抢先拉住了问道:“蛊娘,您还是先说清楚了比较好。那什么十三科、十三针的,我们听着就犯懵!这会不会也有什么危险??” 九幽听完看了一眼羽东,似乎是想让羽东代为回答。她应该看得出来,秦震他们除了羽东的话,什么都不会信。或者说,除了羽东说可以,谁说他们都觉得不踏实。 于是羽东缓缓说道:“古人说,上古全德之世,人们气血结实、邪不侵体,凡有疾病,惟祝由而已。今之世不然,忧患缘其内,苦形伤其外,又失四时之从,逆寒暑之宜,贼风数至,虚邪朝夕,内至五脏骨髓,外伤空窍肌肤,小病必甚,大病必死。 所以祝由治病的方法渐渐失传,祝由天医只医鬼神邪咒。按着中国医术的十三科分类,分别为大方脉科,治疗一切内症杂医、诸风科,治疗一切瘫痪和中风、妇人科,眼目科、疮疾科、伤折科、金镞科、小儿科、口齿科、耳鼻科、砭针科、创肿科,以及祝由科。祝由又称书禁科,主治镇邪、驱鬼、破法等。 到了今天,唯有祝由失传。或者说,由于时代原因,真正的祝由已经被抹煞。还得真传的,都深藏于民间或深山。 至于魔君的封魂针,更是高深诡秘。我不了解,但是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说着,羽东拍了拍秦震的肩膀,之后就示意九幽需要准备些什么,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好在,九幽行针不需要什么避讳。他们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守在一旁看着。 九幽先是拿出了几片黑色的树叶,放在一个托盘里,然后虔诚的对着树叶在祷告着什么。 秦震和老顾他们都看的好奇,心说这行针、行针的,不拿针,拿几片破树叶子是干什么? 羽东倒是心大的很,敞开衬衣的扣子,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起来更像是在等按摩刮痧的,而不是这诡秘的十三针。 九幽这时好像已经念好了咒语,将叶子尽数洒在了羽东的身上。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叶子就好像是被羽东给吸收了一样,慢慢的消失在了羽东的身体上!! 下一秒,羽东那白皙结实的胸膛、肩膀、以及脖子、脸上,就都开始浮现出了藤蔓一样的黑纹!! 秦震他们看的大吃一惊,尤其是当他看到羽东皱了一下眉的时候。心都跟着一紧!再看旁边的老顾和姜旗,个个都是一脸严肃,拧着眉攥着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羽东还是没有睁开眼,只见藤蔓状的黑纹,一次次的闪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每一次闪现之后,就朝着特定的方向,继续各自蜿蜒。 看着这些藤蔓似的的东西在羽东的身上忽隐忽现的游走,秦震不禁觉得后背一阵发寒!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不会是九幽所说的那种植物的蛊吧?难道这位‘女菩萨’是用蛊行针的?? 如同是感受到了秦震的疑问,九幽这时在一旁看着羽东,缓缓说道:“以传统针法是打不开人体奇经八脉的,我以藤蛊入穴,这样会减少很多时间,也能帮他减轻些许痛苦。” “这……这很痛苦吗?”秦震看着羽东那面无表情的脸,从他的脸上真的很难揣测出他的感受。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连是否痛苦都像谜一样。 九幽微微的蹙起眉,点点头说:“痛苦是一定的,而且打开奇经八脉之后的他,会比原来更容易邪鬼侵体,这两天,你们一定要看好了他。” 秦震和老顾他们对视了一眼,不免心情都有些低落。这时姜旗在一旁问了一句:“不是说十三针吗,分别在哪,要多久才算完?”显然,姜旗是不忍心看着羽东遭罪的时间太长。 九幽站在一旁伸出手指着羽东的脸说:“你们看那些藤蔓,到达真正的穴位之后,便会持续出现上一段时间,最后彻底消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闪现。 一针鬼宫即人中,二针鬼信即少商,三针鬼垒即隐白,四针鬼心即大陵,五针鬼路即申脉,六针鬼枕即风府,七针鬼??即颊车,八针鬼市即承浆,九针鬼窟即劳宫,十针鬼堂即上星,十一针鬼藏即会阴,十二针鬼臣即曲池,十三针鬼封舌下。这就是后世所谓的鬼门十三针,一般当十三针刺尽之时,侵体恶鬼也就必定被消除了。只不过……” 九幽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秦震他们都心里有数。这九龙诅咒可不是邪异侵体,并不是简简单单行针就可以去除的。所以九幽现在所做的,大概也仅仅就是魔君的前期准备工作罢了。 第六十六章守护 随着黑色的藤蔓蜿蜒爬过了十三鬼穴,羽东鬓边的汗也下来了。只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依旧是面不改色。就好像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承受痛苦、承受煎熬。 如同九幽说的那样,当那些藤蔓纹路到达了指定的穴位时,它就不会再闪现了。这会儿,十三条黑色纹路仿佛都已经各就各位了。那黑色藤纹与羽东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身一脸的藤纹也显得异常诡异。 九幽这时候双手摊开,轻轻的转着身子,嘴里似乎还在轻声的念着什么。随着九幽咒言的开始,那些藤蔓般的黑纹也渐渐的开始消退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彻底融入了羽东的身体里。看来,这一次的‘行针’算是结束了。 羽东有些无力的垂下了头,九幽让秦震他们把羽东先扶回去休息。秦震一把拉过羽东的右臂搭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边扶着羽东往屋里走,一边心里不是滋味儿的嘟囔着:“让你逞强……这下服了吧?你也有这时候……软的像一滩泥似的。疼了你倒是吭一声啊,就非得这么死撑…像你这种结合了神与猪双重特性的队友,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说着,秦震已经把羽东放回到了他的床上。看起来就算自己骂的再狠点,这爷们儿也够呛能睁开眼还嘴了。 小心的为他盖上被子,秦震又走了出来。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向九幽:“麻烦问一下,他……刚刚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九幽明白秦震问的是什么,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他就是昏睡而已,虽然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醒。至于刚才……就是你们看到的最直观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千百根毒藤钻进了皮肤,又爬满了血管经脉,并且还在不停的四处生长一样。” 秦震咽了口唾沫,就这感觉单单是听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很不舒服了!平时手上扎个刺都不好受,何况是血脉中爬满了藤蔓!! 就连老顾这种粗枝大叶的人,在听完了九幽的话之后,也都是一阵沉默和黯然。半晌才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难为东少为哥几个受罪了。我现在忽然发现机场那老骗子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东少好像真的命中注定就是个要遭罪的人。” “别胡说八道!”秦震推了顾杰一把。一是因为他这乌鸦嘴太晦气,二是他张嘴就来句老骗子,太不尊重了。当时都给他讲过了,那老人绝对不是骗子,而且还是位高人。 秦震的心里始终隐隐有种感觉,他们和那位老人家不久必定会再见面的。 这时九幽递给了他们一把银剪刀,并嘱咐他们打一盆净水,把剪刀放在水里,然后打开冲外,摆放在羽东的床头。这样就可以防止五鬼以外的任何巫蛊邪祟骚扰。 虽然这个方法听上去很奇特,但是秦震他们还是赶紧乖乖的照做了。找卡馁奇要了一个大铜洗脸盆,里面按九幽说的放了一盆水,把银剪刀打开冲外,然后放在了羽东的床头。 都摆放好了之后,秦震这才迟疑的问了一句:“这……今天晚上一定会有问题是吗?”秦震很是费解九幽的这种做法,看上去就好像是晚上一定会出现鬼怪来袭一样。 九幽正色的叮嘱道:“百鬼魔君养百鬼,而羽东现在这状态是十三鬼穴打开却没封死,最招鬼邪侵体。而他本身却又无力反抗了,所以今晚你们一定要多当心才是。”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被九幽的话给吓住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都怕鬼,而是怕魔君的鬼太厉害,他们三个无法真正保证羽东的周全。 说实话,秦震从当初一个唯物主义者,变成今天张口闭口都要与鬼打交道的人,真的是一个不小的转变。 九幽告诉他们只要坚持住了,就不必太担心。魔君既然打算出手帮忙了,那在这里就不会出什么大差池。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得小心为上。这一来是因为魔君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二来是因为羽东现在的状况实在太糟糕。除非他醒过来,否则就只能这个状态下去。 用九幽的话来说,羽东现在属于血气内乱,神气失守,因而极易致邪。 如明代张景岳所著的《类经》中有言:人虚即神游失守,邪鬼外干。 羽东他现在之所以会昏昏沉沉的像滩泥一样,正是因为神游失守。关于五鬼来犯这点,要是再说细致一些的话,就比如人的肝虚,又遇到厥阴岁气不及,就会有白尸鬼来犯;人病心虚,又遇二火岁气不及,则有黑尸鬼犯之;人病脾虚,又遇太阴岁气不及,则青尸鬼犯之;人病肺虚,又遇阳明岁气不及,则赤尸鬼犯之;人病肾虚,又遇太阳岁气不及,则黄尸鬼犯之。 而且不仅仅是这些可怕的尸鬼,但凡一切邪祟侵体,都是因为神失守位。 正所谓:正气虚而阴邪胜,故五鬼生。 说到底,羽东现在就属于一个极‘虚’的状态,并且身上还鬼穴大开。他得神魂归位,彻底清醒过来,这才算是度过了一大关!但是九幽的意思是,羽东两天之内几乎决不可能醒过来…… 难怪,说由魔君施咒的人一定要身心坚毅,定力极强才行。如果自己本身的毅力不够,光凭他们几个人普通人守着,估计一点儿用都没有。 据九幽说,封魂针本来早已失传。时至今日,就连衍生而来的鬼门十三针也即将失传。想当初在古代,鬼门十三针属于禁针。因为这个牵扯的上因果,施针者多会自损阳寿,或者断子绝孙。非大功德者不能为。 听到这里,秦震他们都不禁想到了魔君。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因此而受到牵累呢? 后来他们又一致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且不说现在这种紧急情况还管的上管不上魔君的后果。就说九幽刚刚提到的那两点吧,魔君就一个都占不到。 自损阳寿,对于一个长生不老的老妖怪来说,纯属笑谈。至于断子绝孙,那就更谈不上了。魔君一看就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主儿啊,怎么可能拖家带口的?再说了,就他的那个模样,谪仙一般。得是个什么样的仙女才能跟他?所以,魔君施法,就当是后顾无忧吧…… 九幽又嘱咐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尽量能避开就避开,万一要是避不开,就争取拖延时间。只要五鬼近不了羽东沉睡的身子,过了子时它们就会自动消失。也就是说,在晚上11点到1点的这两个小时里,是他们至关重要的时间。 顾杰一听‘鬼’多少觉得有点心虚,死皮赖脸的要强力挽留九幽,问人家能不能和他们一起挨过三点,多俩小时免得东少会出什么差池…… 可是九幽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道:“这件事情只能由你们自己来完成了。魔君施法,还有很多很多需要我去做的。我能帮忙的,都尽力了。” 眼见留不住九幽了,它们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离开了。按她的说法,今天这个晚上,这里偌大的山头就只有他们四个人……还有一些其它的‘好朋友’。 在忐忑不安的情绪中,转眼天就黑了下来。本来在这地方,天一黑就睡觉,也没什么难熬的。可偏偏今天就不能睡觉! 秦震坐在羽东的床边,看着他闭着眼微蹙的眉头,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这大概是第一次他们如临大敌的时候羽东却不在,也是第一次位置调换了过来,由他们保护羽东。 到了晚上大概八点来钟的时候,老顾就已经抽了两烟缸的烟了。这里的烟缸,其实就是饭碗,可想而知那容量是多少。 秦震一边挥手赶着烟,一边抱怨的说道:“顾杰,你他妈能不能少抽点?就算九幽拿来了这烟,你也不能当饭吃啊!你看看这屋子让你给弄的,乌烟瘴气的!一会儿羽东没栽鬼手里,再被你的烟给呛死!” 顾杰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当我想这样?女菩萨不是说抽她这烟叶有好处吗?我多抽点,一会儿也好保护东少。”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就现在这间屋子的状态,鬼一进来没准儿都得吓跑了。比鬼屋还?人呢,阴风习习,薄雾惨惨的。” 就这样,在顾杰吞云吐雾外加吐槽的过程当中,他们几个终于挨到了十点半。 外面月明星稀,除了远山隐隐传来的水流声,以及时不时的夜枭叫声,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大概是由于即将接近子时的原因,他们三个都开始紧张了起来。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羽东,他还是那么不轻松的沉睡着。睡容没有一丝的安逸,仿佛就像是在为他们三个提心吊胆着急一样。 老顾这时候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了个死,手里攥着一根外院的顶门棍子,一边对着门口虎视眈眈,一边十分紧张的说道:“大、大震啊…我们可就把东少交给你了,一会儿不管什么东西出现,我们哥俩先上。你可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姜旗这时候也回过头看了看秦震,秦震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你们哥俩就放心吧,今天我死也死在他床边上。”秦震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轻松的语气,但是却无比坚定。 三个人凝息屏气的侧耳聆听着门外的风吹草动。没多一会儿,声音是没听见什么,但是秦震他们却同时从窗户上看见了几个高高长长的黑色影子! 顾杰咽了口唾沫,攥紧了手里的棍子,声音有些发颤的低声说道:“兄弟们……来了!” 第六十七章夜鬼来袭 秦震下意识的把羽东往里推了推,又往他的身边挪了挪。这些鬼影子秦震也并不算陌生了,想当初第一次进苗寨,就赶上了那骇人的百鬼夜行!那些将近三米高的‘鬼’可着实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也仍然没弄明白,那些鬼……究竟为什么会那么高? 这房子的窗都是木制雕花的,没有那种整片整片的玻璃。所以这时候有影子映在窗上,不但看不清远处到底是什么,反而还把影子照的十分破碎诡异。 此时老顾被恐惧逼迫的眼看又要愤怒,只听他咬着牙低声骂道:“这些鬼都他妈不要命了?!百鬼魔君的房子也敢闯?!它们这是想魂飞魄散吗?” 姜旗在一旁冷静的接道:“你看大门口那诡异的影壁就能知道了,魔君怕是并不介意这些东西来串门。而且再厉害的王,手底下也总得有两个自由散漫的兵。” 秦震在后面点了点头赞了姜旗一句,接着说道:“魔君这房子一看就是让鬼进的。只不过,魔君在的时候,它们估计是跪着进来面圣的,现在魔君不在咱们在,恐怕就要大刀阔斧的进来了……” 就在这时候,姜旗将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外面,提醒着他们看窗上影子的动静。就这么一看,秦震就觉得自己别说是心了,连肠子都快凉透了。 此时的窗上鬼影幢幢,联想一下院子里的情形,那想必就是群魔乱舞! 老顾往后退了两步,咬牙问道:“兄弟们!怎么办?快想辙啊!” 秦震这时的大脑也是在高速的运转着,忙说道:“老顾,别慌别慌……越慌越容易出错。咱们出错羽东就完了!咱们现在有老窝、有家伙、还有智慧……快一起想想看,怎么能把它们都拦在外面吧。” “大震,就你说的这三样,我怎么觉得咱们哪个都不占呢?老窝是人家魔君的老窝。没准儿也是这群鬼的聚会地点。至于家伙,就我手里的这根破棍子,你也有脸自称为家伙?要说智慧……我觉得还是留点脸,不提了。”老顾毫不留情的反驳了秦震说的一切。 没等秦震再说话。大门外就开始有了动静。这些东西估计是不敢破坏魔君的门,所以它们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而是在那里慢慢的晃…… 可魔君的这房子没有一丁点儿防火防盗的措施,就那个门栓三晃两晃的就能给晃开。 眼见拦是拦不住门外的东西了,老顾索性抡起了棍子走到门前,准备跟那些玩意决一死战! 门,果不其然的还是被晃开了。而那外面的东西,也终于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几个姑且算是“鬼”的东西,与秦震他们上次看见的那种有很大的差别。 它们并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恐怖强大的气势。一个个虽然也穿着破衣烂衫带着尖尖的帽子,但是却显得比之前的那些玩意弱了很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东西属于不在“编制”内的?外形差也就罢了,装束也烂的很。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智商似乎也不是很高,很认死门儿。进来之后直勾勾的就奔着顾杰去了。 姜旗和顾杰一看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那么恐怖。也免去了捉迷藏的麻烦,直接挥竿子就上了! 也别说,当他们经过了那么多的惊心动魄之后,这几个破破烂烂的鬼已经不足以引起他们极大的恐惧了。 老顾手里有家伙,一抡就能倒一片。按理说这是个优势,可是坏就坏在这些鬼的智商并不高。他们倒了之后就会僵直的再站起来,倒了就再站起来。数量越多,就越都堵在了门口。想用关门打狗的方式都已经行不通了。 “兵不在多而在精”看来这句话反过来亦可。即使是一群缺心眼儿的鬼,数量大了也是一种威胁。 他们攻击的姿势动作很简单,就是打。那种很简单纯粹的打!所以这会儿胜负虽然没看出来,但是打在顾杰脸上的巴掌声可是不小! 姜旗身手灵活,在躲避拍打的同时还能撂倒几个。而顾杰就不行了。他这一棍子下去,再抡起来得有一个缓冲,就这缓冲的一刹那就能挨好几个大耳光…… 那个愣头青可是个浑爷们,从大漠到滇西,遇到多少精英鬼怪也没让人家这么抽过啊!所以这时他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九幽所说的。遇到什么都别大喊大叫的原则。当下就骂了句街,对着尸鬼们愤怒的咆哮道:“我去你奶奶个卷儿的!老子在罗布泊鬼国,大战大鹏金翅鸟的时候都是战无不胜啊!今天竟然让你们这群傻鬼抽嘴巴?!可他妈气死我了……诶都别走啊!看你顾爷的厉害!走你!”说着,这个货竟然抡起了棍花,又打倒了几个尸鬼。 可是秦震在里面却看得哭笑不得。心说老顾你这智商和眼前的这些鬼哥们比也差不了太多啊。现在应该是巴不得能送走这些瘟神才好呢!可你却还叫着号的让人家谁都别走……这是得多浑,才能说出那么弱智的话来? 眼看有几个尸鬼不打算再和老顾这种疯子混战了,直接想绕过他和姜旗,到秦震这边来。 秦震一看,连忙万分戒备的站起身挡在了羽东的床前! 尸鬼的数量越来越多,姜旗和老顾应顾不暇。能挡的住大部分,却挡不住全部!最后还是溜进来了几位,朝着羽东的床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秦震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前面,挽起袖子决定也当把英雄救一回“美”!可是没想到,这几个尸鬼来势汹汹,看什么都不顺眼,进来就开始以瞎子的方式直勾勾的打翻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它们已经适应了老顾的那种作战方式?觉得疯狗式作战才是最有利的? 最可怕的是,其中一只尸鬼在撞倒了桌子的时候,也把羽东床头的水盆给撞倒了!脸盆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秦震一下就慌了神了!可是他也明白,这东西现在再捡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索性就捡起脸盆和剪刀,充当武器挡在了羽东的床前!并且还昂首挺胸的表示出了一脸的视死如归! 几只尸鬼眼见秦震挡路,伸出手就开始向秦震的头上砸去。那胳膊都直挺挺的,一个个就像是鼓槌似的落在了秦震的头上。秦震也是实在招架不住了。索性扣着举起脸盆挡在了自己的头上,任由这群疯狗,哦不,是疯鬼发泄。 拳头就像是雨点一样。叮叮当当的砸在铜盆上。一时间整个院落都有种鸡飞狗跳,盆儿朝天碗儿朝地的感觉!估计魔君在这住几辈子都没感受过那么热闹的时候! 老顾一看秦震那边要坚持不住了,忙让姜旗先顶住大部队,自己跑到了秦震的这边。从后面一手一个的拽住两个正在玩命狠砸秦震的尸鬼,痞气十足的冷笑道:“来吧!兄弟,跟你顾爷来战!” 那尸鬼被他揪的不得不回头,可回过头一看是他,似乎犹豫一下。之后直接放弃了秦震往一旁躲去,打算绕过他们去找羽东。宁可绕路,也不想和顾杰交战…… 可是秦震哪里会允许这种事儿发生?他一手举着脸盆。一手拽住了尸鬼那破烂的衣服,怒道:“不是告诉你去找你顾爷吗!给老子滚远点!” 在顾杰帮忙的情况下,这些东西总算是散的散、跑的跑。顾杰这时从手里拿出了一个类似鸡毛掸子的东西递给秦震说:“哥们,顶门棍子是没有了,你拿着这个先凑合凑合!再坚持坚持就能到三点!” 秦震看着自己手里的掸子都懵了!心说这玩意能他妈当武器怎么着?这么奇葩的家伙他到底是从哪找来的啊! 也顾不上多说。老顾转头就又冲进了姜旗的战圈!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些鬼似乎都有个特点,就是它们一旦“战败”,就会有一种灰飞烟灭的形式。除了惨叫以外,真的是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散的多,进的也多。现在的羽东就好像是一个华丽丽的小火苗。而这群尸鬼就是一群奋不顾身要扑火的瞎蛾子!根本就拦不住啊。 好不容易解除了危机,秦震一边攥着掸子,一边把脸盆扔在了一旁,坐到床边仔细的观察羽东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和伤害。 好在,他除了眉头还是紧皱着的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秦震才刚刚大喘了口气。就听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秦震这一回头,嚯!!差点没晕过去。这回流窜进来的尸鬼可比上一次的数量要多多了。而且明显块头也要大很多。大概这批不是溜进来的,而是闯进来的! 别看是个平凡人,可面对这种情况,秦震也真是个爷们儿!愣是面对尸鬼举着掸子“临危不惧”!想着这轻巧的家伙没准儿也能派上点用场……所以这时。他一咬牙一跺脚,抱着反攻的信念大吼了一声,举起掸子直直的就朝着为首尸鬼的心窝扎了去!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的准头有,力道也够,就是……就是这掸子没有尸鬼结实……当下应声而断。秦震楞了一下,明显能感受到那鬼也很诧异的楞了一下。估计心里正骂着呢,心说这孙子拿的什么玩意就敢往我身上戳? 秦震眼见刚到手的武器又“壮烈殉职”了,尸鬼们又咄咄逼人,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只好又摸回了那个大铜洗脸盆……扣着举在头顶,硬生生的挡在羽东的床前。任拳头叮叮咣咣的砸下来,也没退半步! 可脸盆毕竟就是个脸盆……在众鬼群殴的情况下,不多时就要有顶不住的趋势。秦震这时候,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像对姜旗和老顾承诺的那样,死也得死在这床边!只要自己还没死,就绝不能让这些尸鬼碰到羽东! 就在铜盆变成了一堆废铁皮,眼看那尸鬼粗壮僵硬的胳膊就要砸向了秦震脸的时候! 从秦震的身后猛然间伸出了一只手!硬生生的抓住了那尸鬼的手腕,抗住了尸鬼准备对秦震的全力一击!! 尸鬼被那只手抓的动弹不得,秦震还没回过头,就听耳边传来了一声虚弱且清冷的声音:“躲开,到我后面去……” ps: 抱歉让大家久等直接上架了,求订阅,求月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六十八章南诏塔 秦震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简直就是又惊又喜,险些就差热泪盈眶了!还没等弄明白羽东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那个矫捷的身影就从床上纵身一跃,直接翻到了尸鬼的背后!在这个过程中,他可是一直都没松开手,所以那尸鬼的手也就这样跟着羽东那漂亮的空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也不知道是羽东身上的什么东西起了作用,总之在他接触过了那尸鬼之后,那倒霉的家伙就十分痛苦的散去了。 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羽东用极快的速度解决掉了眼前的几个威胁。然后回过头看了看秦震,见他没有事,这才又奔到了姜旗和老顾的战圈内。 老顾和姜旗一看见羽东出现,俩人当时也都傻了!他们肯定和秦震一样,谁都没想到羽东今天会醒过来。因为九幽当时很肯定的说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这位少爷到底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体质,此刻他不但醒了过来,而且似乎还变强了很多……他好像忽然间有了一种‘驱鬼’的能力。 尸鬼刚开始也没反应过来,但是当和他过了两招之后,态度就开始大变了!一个个全部都用破烂的袖子挡着脸,哀嚎的散了开去。那情形估计见了魔君也就不过如此。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姜旗看了看表,才刚刚十二点多。别说是三点,就算再让他们挺上个一小时熬过子时,恐怕后果都会是不堪设想!毕竟,好汉也架不住‘鬼’多啊! 三个人都没顾得上喘口气,连忙围到了羽东的身边,询问他怎么会醒过来的。 而羽东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辛苦你们了,现在我醒了,没事了。都休息吧!” 眼见羽东不愿意再多说,他们也就只是收拾收拾去各自休息了。可即使是这样。也谁都没敢睡踏实。生怕那些尸鬼再次回来捣乱。 直到第二天卡馁奇和九幽过来,当他们看见羽东坐在正堂的时候,也是都颇感惊讶! 老顾就像是击鼓鸣冤似的,一边举着那个被砸成了铁皮的脸盆。一边用剪刀敲着铁盆对卡馁奇和九幽讲述着昨夜发生的一切经过。显然,尸鬼如此大规模的侵袭也是九幽没有想到的。 九幽接过顾杰手里的银剪刀看了看,然后对羽东说道:“看来,你不需要我再为你行针了。好好休息一天吧,明天正午时分,由卡馁奇送你去见魔君。” 听了九幽的话,大伙心里的感受都不太一样。有为羽东少遭些罪而产生的欣喜,也有即将让魔君施咒的紧张和担忧。毕竟,魔君说那个过程是有生命危险的! 这就好像是人们现在在医院做大手术一样,有多少人是上了手术台。但是却再也没有下来的。 还有一种感受,就像是顾杰这种心态比较乐观的人,他在紧张之余,还有一丝期待。是那种离开忘川,直奔梅里雪山。然后与九龙诅咒做个了结的期待。 明天魔君的巫术若是失败了,那他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羽东,还有当初在罗布泊幸存下来的所有人的生命。所以,这最后的一天,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意义非凡。 看的出来。九幽也是忧心忡忡的,她看了羽东很久,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这个时候似乎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谁都无法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 老顾这时候问了一句:“女菩萨,那我们三个人该做些什么呢?” “等。” 九幽只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然后又稍微想了一下,转头问向卡馁奇:“不知可否今日就带他们去魔君的塔外看一看?就当是能给他们一些安心了。” 面对九幽这种类似恳请的语气。卡馁奇犹豫了一下说:“魔君倒是没有交代不许近塔,好吧几位,一会就由我带几位先过去看看,但是只能在外面看看。” 顾杰一听这话很高兴,因为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提前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 所以,在他们和九幽简单的告了个别之后,就跟着卡馁奇走向了后山。 这个后山,并不是他们去圣池时的那条路,而是要跨过悬崖峡谷,到对面的山峰去。 抛开连接悬崖的天险吊桥不谈,秦震发现站在这吊桥中间,也就是两座山峰之间,就会看见两侧的绝壁上竟然全部都是摩崖石刻!那些诡异难懂的字符让人不难看出这地方曾几何时是一处众‘巫’聚集之地! 而且在到达了对岸之后,就能看到对面道路笔直,有明显修缮的痕迹。古道两旁散落着很多青铜雕像和大理石人像。只不过如今雕像均已歪倒在地,显出了一丝荒凉和落败。 这些人像的造型诡异,但是却都是宽袖长袍,长发披散。一如魔君的模样!看来,这里以前是一处祭祀之处。 再往前走,山石树林掩映之间,已经可以看到那座九幽口中的南诏塔了。秦震他们很是好奇,那么高的塔,为什么从远处会看不见呢?后来经卡馁奇解释,才发现这座塔的地理环境很是特殊,除非来到近前,否则不管在哪里看,总会有遮挡物挡在别人能看到它的视线之内。 当走近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塔的周围环绕屹立着无数的巨大青石人像。这让他们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那些石像就好像真的长了眼睛一样,将目光从四面八方注视过来,最后再集中到他们的身上。那些石像的表情阴沉忧郁、冷酷漠然,让人看的很是压抑。就仿佛是它们集体在戒备的盯着秦震这些外来人一样。 卡馁奇对他们说不要害怕,这些石像很古老,留在这里已经很多很多年了。除了魔君以外,恐怕再没有什么人能知道这些石像的来源和秘密了。它们就这么经年累月,又忠心耿耿的伫立在这山巅的南诏塔外围,守护着这座神秘的巫师之塔。 说到这里,秦震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小卡,魔君他……在这里住多久了?”其实这个问题很明显,是秦震想问魔君到底什么年纪了。如果时间和魔君的外表一样。那即使他从出生就在这里,也不过三十年。 没想到,这小卡同志狡猾的很。他十分神秘的回过头对秦震微微一笑道:“很久了。” 得!跟没说一样!这三个字涵盖的时间段也太大了!很久了是多久了?秦震一看这样,只好理解的微笑点了一下头。识相的闭了嘴不再问这种禁忌话题。 不多时,他们终于走到了这南诏塔下。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一片上关花林,不知道魔君当初是不是把大理所有的上关花都带来了这里。落花纷飞,给这诡异的祭祀作法之地平添了一丝唯美。 这座南诏塔的基本造型,他们看着并不觉得陌生。只要是在大理见过大理三塔的人,马上就会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塔身很高,总共十三层。整座塔的形状就像是盛开前的莲花花苞。塔身白瓷贴面,拱门琉璃门券。底层建有回廊,栏杆上饰有狮子、白象、飞羊等佛教题材的五色琉璃砖。 卡馁奇说这宝塔的塔顶上镶嵌了无数的金银珠宝,还有九面铜镜。八面照八方。正中间的一面朝天。 角梁下悬挂的风铃总共大小152个,小卡说只要魔君作法,这些铜铃便会日夜作响,声闻数里。 整座宝塔已经十分神异惊人了!但是更让他们觉得这座塔与众不同的是塔身上那层层穿梭的巨大铁链。 这些铁链就好像是在束缚一座随时会长了腿跑走的妖塔一样,从塔顶直到塔身。层层铁链穿过宝塔再深深的固定在塔外地面上!这种诡异的建造特点不禁让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老顾这时指着前方的塔对小卡问道:“你们把一座塔绑的跟个粽子似的,这是什么道理?怕它自己擅自下山跑了不成?” 卡馁奇笑而不语,转身带着他们走到了地面上深深扎入地下的铁链前,指着那些粗大的铁链说道:“贵客您仔细看,这些玄铁链上都刻着密教梵文真经,由大巫亲自撰写雕刻。镇在这里怕的不是塔跑了,而是怕塔中之物跑了。” 秦震他们凑近了仔细一看。那些铁链子上面还真的雕刻着细细密密的梵文还有符文!秦震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抬头看去……十三层高的塔身,这束塔的铁链得有多长?!他们这是得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在这些铁链子上雕刻出如此繁复的经文?! 秦震惊诧的看了看卡馁奇,又指了指塔身说:“这座塔里难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且还是自己会跑的东西?” 卡馁奇笑着摇了摇头说:“塔中的秘密,只有魔君本人才知道。即使是魔君身边的仆人,也没有进入南诏塔的资格。这里面。似乎埋藏着关于魔君等大巫的所有秘密。” 被卡馁奇那么一说,秦震他们的好奇心反而被激发了起来。都想着要是现在马上就能破塔而入才好呢!也好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而已,说到底,无非就是人类的猎奇心理作祟罢了。 羽东这时候伸手摸了摸束塔的铁链,又仰头看向了塔顶。那里的铜镜在阳光的反射下。犹如放射出了九道佛光。面对这种神奇的景象,再想想这塔顶铜镜的建造理念,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秦震他们的感叹之余,卡馁奇已经礼貌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在催他们该回去了。 秦震他们识趣儿的跟着卡馁奇开始往回走。当走过了悬崖吊桥的时候,羽东却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看风景。” 卡馁奇笑着欠身点了点头,就接着往前走。而秦震却心生疑惑。他太了解羽东了,这爷们儿不但不解风情,而且对这人间美景也不太感兴趣。总之,就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竟然会开口说要在这里看看周围的风景?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想到这里,秦震赶忙朝着前面大喊了一句:“小卡兄弟!记得回去赶紧给我们做饭啊!你先带那哥俩回去,我也在这看看风景!放心,保证不乱跑!” 小卡似乎在远处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就回去了。老顾似乎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的,被姜旗一把就给拉走了。姜旗他一定也是看出了羽东的古怪,所以才拉走了老顾。 等到他们的身影都彻底消失了之后,秦震这才一脸奸笑的转过身,看着羽东说道:“老实交代吧,哥们儿?到底在这里发现什么了?” 第六十九章羽东的愿望 羽东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秦震,然后淡淡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发现,只是想看看风景。” “……” 秦震一懵,然后气结的怒道:“诶?夏羽东,你可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个时候你竟然有心看风景??” 没想到,羽东却对秦震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无常。”说着,他转身走向了绝壁崖边,站的那位置让秦震看着都觉得心惊! 但是羽东却淡然如初的站在那万仞之巅,望着远山悠悠的说道:“世界的本质是无常,无常的本质是苦。有人活着就会有人死,有人舒服就会有人痛苦,等等皆如此。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真的是永久的、永垂不朽的。即使是魔君,必定也一样是如此。在他不朽的背后,一定背负着无边的苦海为代价。这就是欲界的规律,无常的极致。” 秦震似懂非懂的听着羽东的话,总觉得他这会儿好像很不正常,很感慨。但是秦震现在可没心思琢磨他感不感慨的问题,忙招着手对羽东说道:“你你你先给我下来,之后咱们再聊‘有偿无偿’的问题……你站在那地方,看的我心都哆嗦。” 羽东听完秦震的这话之后,不但没下来,反而坐在了悬崖边!双腿悬空的在空中垂着,回过头好看笑了笑,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秦震摇头叹道:“真难想象就你这种可悲的心理素质,是怎么从罗布泊一路走到这里来的。” “你……你才可悲了!可悲的神经病!可悲的疯子!”秦震气急的怒吼着。就知道,跟这个货话一旦说多了,就会有随时打起来的危险! 羽东听完秦震的叫骂,没有生气。只是仰起头,看着天空喃喃的说道:“或许……我是可悲的,但我不后悔。” 看着这样的羽东,秦震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了。他没有坐到羽东身边和他一起危倚绝壁的勇气,于是他慢慢走到了羽东的身后。然后开了句玩笑的说了句:“夏羽东,我现在要是伸手一推,咱们前仇旧恨我可就都报了啊!哈哈!” 秦震说这话的本意是调节一下刚刚那沉重压抑的气氛,羽东却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我能坐在这里背对着你。就不怕你伸手将我推下去。” 秦震忙拍了拍羽东的肩说道:“喂喂,我可是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难得你今天的话比较多。是不是不知道明天结果如何,觉得这辈子说的话太少有点儿亏?想在明天之前多说点儿?”秦震直截了当的半讽刺问道。 没想到,羽东却笑了一声说道:“有可能是。” 秦震豪气的一搭羽东的肩膀,指着对岸的山崖毅然决然的说道:“没事,哥们儿!你要是出不了那座塔,那我们也下不了这座山。黄泉路上多等会儿,一根烟的功夫我就到!” “……”羽东转过头看了看秦震,眼神中有一种很难说清的意味。他就好像是一个从来没有过朋友。也不懂的兄弟交情的人,然后突然遇到了这么一个患难与共,还嚷嚷着非要跟他同生共死人。大概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羽东那有些茫然的样子,秦震也顾不上恐高了,索性坐在了羽东的身后。也那样眺望着远处。半晌,忽然很认真的问了一句:“夏羽东,这辈子,就没想过要过一些平常人的日子吗?”记得这句话九幽曾经问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此情此景略微有些死别的伤感,所以秦震不自觉的问出了那么一句。 羽东没有说话,微微的低下了头。山风吹过。吹乱了他乌黑的碎发。即使是在看过了魔君那邪美的容颜之后,秦震也依然认为自己身边的这位少将领导是无双的。羽东的身上没有妖魅,虽然冰冷,但是却有一种一世无双的坚毅! 那种坚毅是在魔君那种近乎神魔的人身上不可能会体现出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身上最高的品质,也是一个人能扛起的一切责任和担当。 当然,这也终将意味着他会处于人类最孤独的一个顶端。 “你说。人生在世究竟图什么呢?会不会真的有下辈子那么一说?”秦震想起自己和老顾无故的被卷入这一系列的诡秘事件中,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王斌,于是顺口说了那么一句。 “也许有吧。”羽东简单的答道。 秦震调侃的笑了笑说:“那下辈子你想当什么?还当少将么?” 没想到,羽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道:“我想当一棵会走的树。” “会走的树?!”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心说你是科幻玄幻看多了吧你?树讲究的就是根深蒂固!哪有一棵大树提着自己的根须满马路转悠的? 似乎是察觉出了秦震的疑惑。所以羽东这时看着秦震悠悠的解释道:“在台东有一个榕山部落,那里曾有几千棵茂密的老榕树。那些榕树别看粗壮到五六个大男人双手合抱都抱不过来,但是它们却会行走。” “……”秦震呆呆的看着羽东,不知所云。 羽东这会儿好像极为轻松,很有兴致的继续说道:“这些老榕树会有上百根气根笔直的扎在地上。它们会行走,即使主树老死了,气根也会变成另外一棵主树,然后继续行走。” 秦震目瞪口呆的听着,从来不知道榕树竟然还会有这么神奇的技能?惊诧之余,秦震也听出了羽东的言外之意。 他并不是要像老榕树那样,提着自己的气根一扭一扭的去散心。而是希望自己像那榕树的特质一样,即使主树死去,气根也依然能够再次变成主树。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守护他不后悔守护的东西了…… 对于这个念头,两个人心照不宣。毕竟,说破了只会再次让气氛变得凝重和压抑。虽然说现在就已经不怎么轻松了吧…… 秦震站起了身,活动了活动胳膊腿,似不经意般的说道:“好啊!那咱们就长在一个山头儿上,到时候你就是树中少将,你一溜达。我们就跟着你去巡山!你看怎么样?”秦震想想那诡异的场景,不禁自己都笑了出来。或许……那结局还真不赖! 羽东也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说道:“走吧,你不是嘱咐人家赶紧做饭吗?估计饭已经做好了。”说着。便推着秦震往回走。 这一路,虽然气氛是挺轻松的,羽东也比平常更像个人,一路上聊聊花、谈谈草的。但是秦震的心理却感觉很压抑。今天的聊天,让秦震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夏羽东。他说的每句话似乎都有很深的道理,很悲切的感受。虽然不能全部都理解,但是至少秦震知道,刚刚他误打误撞的留下,是留对了。因为羽东那时候的心情肯定很复杂,很不好过。 他本身又是个不爱主动说话的人。他要是能像老顾一样。是个嘴碎的话唠,叨叨几句发泄发泄也就完了。像他这样将一切都憋在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刚才好歹聊两句,或许多多少少能让他的心情舒服一些吧。 对于羽东这种复杂的心情,秦震就好像完全能理解一样。他绝对不是怕死。而是他怕自己如果出了事,也将意味着其余的大家都有丧命的可能。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做一棵会走的树的原因。 回到了魔君的院落,果然,饭菜都已经摆好了,老顾甚至都已经开始吃上了。秦震苦笑,觉得这个地方就算有一万个不好。厨子和风景也绝对是个可圈可点的大优势。 就这四个人,性格上虽然有很大的差异,人生道路也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但是在经过了那生死与共的一程之后,他们之间都变的极其默契。比如此刻,没有过多的嘱托,也没有谁会故意先挑起那个禁忌话题。大家相视一笑。剩下就只是吃饭而已。 男人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千叮咛万嘱咐。想对对方说的话,都在彼此的心里了。 在快吃完的时候,那个憋不住话的人,最终还是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豪气的说道:“东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就在那个塔外面等你。魔君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大喊一声。分分钟的功夫,我们就能把他那个塔给炸没喽!” “炸??!”秦震不解的皱着眉,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重要会议。 姜旗闷头吃饭,老顾点点头说:“对啊!炸!我们俩在他们上菜的时候问了这里的火是怎么解决的。有大旗在,做几吨算事儿么?” 秦震翻个白眼不准备再听他继续胡诌了。那姜旗也不是爆破专家,再说了,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他就算再擅长军事技术,也不能说炸塔就炸塔啊!真当他是拆迁队的呢? 不过没想到,这会儿姜旗稍稍抬起了头,很认真的说了句:“不管怎么样,东少你有事儿就喊一声。我们肯定冲的进去。” 羽东笑笑的摆了摆手说:“姜旗,你还真是让顾杰把你给带到他那路子上去了。我们的目的是压制诅咒,不是与魔君对立。诅咒压制不住,就算他不下黑手杀我,我们也一样是个死。” 姜旗点了点头。可是老顾却不管那一套,直接摆摆手犯浑的说:“我他妈管他是谁,欺负我兄弟就是不行!更何况还是我们领导?!敢暗算军方少将,这是一项有着谋朝篡位、谋逆叛国意图的罪行!按律当诛九族!” 秦震瞥了老顾一眼说道:“诶诶,你先等会儿再白话。你先告诉我,九族都包括什么?估计你算到死也就只能算到爷爷辈儿吧?” “……”顾杰被噎的脸直变色,掰着手指头在那打算凑出九族。可是算来算去也果然如秦震所说,把姑老爷都算进去也弄不明白这九族到底都有什么。 所以赌气的对秦震说道:“别打算跟我在这卖弄你那点儿可怜的墨水儿,因为那九族是什么根本就都不太重要了。无非就是爷爷,太爷爷那辈儿的呗。可那都是古代的事儿了,现代人的寿命,能活着看见四辈儿就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还哪来的九族!秦震啊,就你这么个封建派的老思想,我很是为你担心啊!当心回去之后把你当成四旧给破了!” 第七十章魔君再现 “哎?姓顾的!这诛九族的事儿可是你先说起来的!要破四旧也是得先破你!还祖坟冒青烟,照你这么一说,那方孝孺的祖坟上是不是青烟冒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变成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诛十族的人?”秦震忿忿的问着。 顾杰一拍巴掌回道:“诶哥们儿!巧了,你说的这个人咱还真认识!要说老方也真是惨了点儿,不管姓方的、不姓方的,但凡跟他沾点边儿的一律全杀!还得按到他眼前,让他看着杀。可这说到底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那阶级地位有问题。你想啊,这要是换成了你,你能有本事牵累870个人跟你一块死吗?你认不认识800个人都是个问题啊!还有,这要是你,朱棣老儿也不可能请你拟诏书啊,不是吗? 二就是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老方这个人太迂。他愚忠啊!不懂得改朝换代的自然性,由于他的固执和愚忠,才死了那么多人。为人师表,却不懂得大势已去这四个字……” 秦震看着老顾那谈古论今飘飘然的模样,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于是这会儿瞪着他咬牙骂道:“看你那卖国贼的德行!我他妈看你现在就快大势已去了……” 谁知顾杰根本就不理会秦震的那一套,还一脸憧憬的说着:“我的阶级地位要求的并不高。东少,等咱出去把那该死的鸟诅咒破解了之后,你好歹封我个五军都督府的大元帅当当就行!千万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人不太喜欢当官儿的……” 羽东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其实他的心里明白,老顾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缓解大家压抑凝重的气氛。这种感觉,总有一些即将生离死别的味道。 秦震这时候冷哼了一声笑道:“我说老顾啊,你还真就是个官儿迷!不过要我说啊,五军都督府你就不要想了,就你这编制顶多也就能混到个猛安谋克。” “什么什么玩意儿克?克谁?” “啊,就是金代女真的一个官职啊!是官儿!”秦震揶揄的强调着。 而顾杰却撇了撇嘴说:“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就不信是好话呢?!来说说。是个什么官儿?这破名字,专克人的??” 秦震笑了笑解释道:“猛安谋克的成员平时从事着狩猎啊、捕鱼啊、打杂啊……等社会活动。当遇到战争的时候,成员就会自备武器、粮草和军马,应诏去打仗。你想想。是不是和你这性质挺像的?” 顾杰还真的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然后马上一脸苦相的对羽东说:“我说东少,打鱼狩猎收废品也就罢了,你可千万别让我自备武器、军马和粮草啊!那也太不人道了!” 羽东被老顾这神神叨叨的样子逗的莞尔一笑,随后说道:“行了你们,用不着故意扯开话题。你们刚回来的时候,九幽没在吗?” 见羽东言归正传,老顾才摇了摇头说:“那小卡同志说女菩萨的信鸽回来了,她去收信了。也没多说什么,那哥们儿就去张罗饭去了……” 秦震这么一听。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啊,刚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中,九幽还能知道外面世界的信息呢?原来他们是在依靠最古老、最原始的通讯方式---信鸽。 不过说实在的,就魔君那个寨子的地理环境,信鸽飞的出去。还能活着飞回来可真是不易,保不齐都是成了精的。就现在让秦震自己原路走回去都得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在抽了一会儿烟,又闲扯了几句之后,大家就都各怀心事的去休息了。昨天相当于没睡,今天他们也早早的就都有了困意。但是秦震还是问了问羽东有没有问题,在得到了羽东的确定之后,这才回去休息。不过在心事重重的情况下。睡也睡不踏实。 一夜无话,转天天还没亮秦震就睁开了眼。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外边走,打算去看看羽东怎么样了。可是当他刚走到羽东那个断间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无! 羽东的床边此刻正站着一个黑色的背影!这会儿天才刚蒙蒙亮,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悄无声息的,就那样站在床边看着羽东! 秦震刚醒。脑子一时还转悠不过来。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随手抄起来了一个茶碗就向那个黑影子砍了过去! 没想到啊,成抛物线的茶碗在空中的流线型刚飞到那黑影子身后的时候,就被那黑影像是接球一样的伸出手一把就给接住了! 秦震知道自己丢大人了,暗算都没能暗算成功!敌我实力。已经了然…… 这时那个黑影慢慢的侧过了身,乌黑的长发挡住了他的一半侧脸,只听他幽幽的对秦震问道:“你是想砸死我,还是想砸死他?” 是魔君。是啊,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魔君,能悄无声息的站在羽东的身边,而羽东却没有任何警觉。哎?对啊!他怎么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秦震警惕的看着魔君,慢慢走到了羽东的床边,一脸戒备的问道:“敢问魔君,你对他做了什么?” 魔君狂傲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要是想杀了你们,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质疑我吗?就凭你的这点本事,竟然还想保护别人?呵呵,真是有意思……”魔君用他那妖邪的目光看着秦震,就好像是在看一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尸鬼或蛊虫。 秦震也不示弱,一边暗暗的与魔君调换了位置,自己坐到了羽东的身边,一边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是没本事,也没有魔君你那通天的神异。但是我却会拼了性命去保护他!保护我的每一个朋友。”秦震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十分坚定。 “呵呵,愚昧。汝心无鬼,鬼何以侵之?汝心无邪,邪何以扰之?汝心无魔,魔何以袭之?这就是为什么他能躲的过神游空虚时的五鬼来袭,却躲不过这九龙诅咒。因为你们的心里执念---都太深。”魔君缓缓的说着。 “敢请魔君您明示。”秦震很不理解的看着魔君问道。 魔君轻笑了一声,便拂袖向外走去。秦震一看羽东没什么异状,就也忙跟着魔君走到了院外。只见魔君微微的仰起头,似乎是在看着远处的什么东西似的,平静的说道:“九龙诅咒的根源就是执念。历代君王一统江山的执念、历代逆臣谋朝篡位的执念、穆王的执念、哀牢九隆的执念、南诏九巫的执念……而你们,恰恰也都是各有各的执念。” 秦震似乎隐隐明白了魔君的言中之意,可是秦震却不觉得他们自己都是活该的。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正常人!谁会没有执念?无论是名利财势,还是妻儿老小,怎么可能毫无执念呢? 不过秦震也不打算和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魔君争辩这个问题。既然求人办事,那就不要矫情。他说他们执念太深,那就当他们执念太深好了。反正用羽东的话来说,即使是这样,但是不后悔。 秦震这时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自己和魔君在院子里说了那么半天的话了,羽东竟然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反应和动静?? 这让他不禁再一次对魔君问道:“魔君,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警觉性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说着,秦震就又要回到屋里,想干脆把羽东叫醒! 没想到魔君这时却开口说道:“他也算是个天赋奇才了,我刚进院子时他就知道了。只是他吃下了我给的药,得沉睡一段时间罢了。” “你……你给他吃的什么药?”秦震还是不死心的问着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魔君似乎有些不耐的说道:“我就算跟你说了,你能懂吗?你要是自己能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亲自救他?还能用得着他遭罪救你们?还能用得着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找我?” 魔君说话,果然是不留颜面、不带感情!这些话让秦震的心里很不好受、很不舒服。但是此刻他们大家的命都在魔君的手上,他也不得不低头。用老顾的话来说,要分得清形势,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时魔君又冷冷的说道:“就算他再是个奇才,也终归是个人。一旦随我进入南诏塔,他是根本就抵挡不住塔内强大的巫力和邪气的。我不给他提前准备一下,你是想他死的很难看吗?” 这么一听,秦震顿时感觉心里踏实了。连忙带着谢意的对魔君笑了笑,也管不了刚刚魔君是怎么毫无顾忌戳心的说话了。 这时,忽然就听到屋里传来了一声大吼:“大震!大震!秦震你他妈死哪去了?东少这是怎么了?”紧接着,就听见屋里叮叮咣咣的一通乱响。 魔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估计要是按着他本来的脾气,这会儿早就把老顾弄死喂蛊或者喂鬼了! “半个时辰他醒来之后,到南诏塔找我。”冷冷的说完,魔君便转身拂袖而去了。 第七十一章入塔 眼看魔君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外,秦震这才赶忙急匆匆的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看见顾杰和姜旗两个人在羽东的床前正手足无措,急的如同火上房呢!秦震赶紧拉住了顾杰大喊道:“老顾啊,行了行了,你快消停会儿吧!刚才是魔君来了,羽东他没事,半个时辰之后就能醒过来了。” “啊?魔君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老顾一脸疑惑的问着。这让旁边的姜旗脸色很是不好看。估计哥们儿正心想呢‘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的了??’ 不过姜旗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问了问秦震,魔君来的目的是什么,羽东又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秦震也一五一十的把他从看见魔君直到魔君被老顾烦跑了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大家就都沉默了,深感这个百鬼魔君实在是太可怕了,想杀他们几个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唯一要做的就是守着羽东,等他醒来。 半个小时之后,羽东果然“如约守时”的睁开了眼。秦震他们连忙围了上去询问羽东的感觉怎么样。 在确定了羽东是真的没有什么事之后,秦震这才略带愠怒的说道:“夏羽东,麻烦你以后记住了你不是一个人好不好?你怎么一点儿团队精神都没有呢?魔君出现了,你们看来也交谈过了,还擅自吃下了他给你的东西,这也就都罢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告诉我们一声?这大清早的起来之后一看你在这挺着,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话,现在就该找盆烧纸了!” 羽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我以为你们都起不了那么早。” “嘿!您还真是够体贴!怕耽误我们睡觉,就不怕我们都急死?你看看你把人家老顾给急的,顺脖子流汗,满脸冒油。我要是再晚进来一会儿的话。等你醒了你是没事了,他都招苍蝇了。”秦震挖苦的说着。同时也迎来了顾杰不乐意的一个大白眼。 这如果换做是原来的话,估计羽东都不会听完秦震的这些唠叨和抱怨,直接转身走开就给无视了。可是今天。他不但没有以冷漠的态度离开,反而还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让秦震反倒觉得浑身冒寒气!这货怎么会那么反常?难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刚想到这句话,秦震就马上在心里对自己“呸呸呸”的啐了好几十遍!并且告诉自己,千万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有福之人自有天佑!一切都会很顺利,肯定不会出事的! 这时羽东站起身,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们了,别跟着去那边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着我吧!” 没等老顾和姜旗说话。秦震就十分坚定的吼了一句:“我不!!” “……”羽东没有说话。 秦震激动的接着吼道:“刚说完,你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你就是不当回事是吧?我们大伙能放心让你自己去那个塔吗?那魔君要是万一一个不高兴,把你做成刺身直接吃了怎么办?就他那副妖邪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靠吃人才长生不老的?行了。别废话了!我们仨露宿野外两宿根本就不是个问题。记着,你进塔之前最后看见的是我们,出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还会是我们!我们等你。” 羽东迟疑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何必要一起遭罪呢?” “废话!遭罪的时候不在一起,还能算是朋友?”秦震有力的反驳着。 眼见在这个观点上,秦震他们三个的想法很统一。羽东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就直接出发了。 当他们再次走到了那个悬崖边的时候。秦震恍然想起了羽东说过的那棵会走路的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悲从中来。情不自禁叫住了羽东沉声说道:“夏羽东,你答应我件事。” 羽东在前面站住了,转过头看了看秦震,简单的答道:“说。” “活着回来……”秦震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他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理感受。只能用这四个字作为一个简单的要求,来概括一切他想要说的话。经历过的死别已经不少了,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他们都永远的沉睡在了那片大漠黄沙之下。现在,秦震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羽东永远的离开。 “嗯。”羽东轻声应道。 这时。大概是受气氛的感染,老顾也别别扭扭的说道:“是啊,东少。你一定好好的回来!我们哥儿几个就在那个塔门外面等着你!你赶紧搞定那鸟诅咒,然后我们赶紧起程去下一站。” 从老顾的嘴里说出来,已经自动屏蔽了一切失败的可能。羽东听后点了点头,拍了拍老顾和姜旗的肩膀。轻声的说了句:“走吧。” 没多久,他们就又来到了那座妖异的南诏塔前。此时魔君已经站在塔门前等着他们了。远远看去,魔君那妖邪的模样与塔身浑然一体,一点儿都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四周上关花开纷纷扬扬,魔君那宽大的黑色长袍随风轻舞,傲然而立于这诡异的南诏塔前。 见羽东他们来了之后,魔君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的与羽东四目相对的对视着。直到他从羽东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动摇,这才收回了目光说道:“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就保持着你现在这样坚定的意志,进塔吧。” 羽东‘嗯’了一声,转过身云淡风轻的对秦震他们笑了一下,让他们安心。然后款款而行,毅然的走进了那黑黢黢的塔门内。 魔君这时也随着羽东走到了塔门处。当他刚走进去之后,忽然站住了侧过头邪魅的笑了笑,阴森森的说了句:“三天。三天后巫咒仪式就会完成,他就能出来了。当然,如果他还有命出来的话。”说完,也没见他动手,那厚重的塔门竟然自己缓缓合上了! 秦震他们从那塔门中间最后看见的,是魔君那妖邪浅笑的侧脸和他飞舞的长发。 直到塔门完全关闭,他们三个还站在那里愣愣的回不过神儿来。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比当初找不到魔君的时候更甚。此刻他们三个人就好像也是周围石像中的一员一样,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南诏塔的大门,一动不动。 半晌,老顾喃喃的说了一句:“你说像魔君长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瘆的慌呢?你们说他会不会真把东少做成刺身给吃了……?” “不会。”秦震果断的答道。他现在不愿意想一切可怕的可能,他只强迫自己认定了羽东他三天之后一定会活蹦乱跳的走出来。 “嗯,我也觉得不会。”老顾比秦震还坚定的说着。 秦震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没有酱油和芥末……” “……” 对于顾杰这种人,秦震已经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合着他那么肯定的原因不是因为信念,而是因为他觉得魔君不会淡巴嘴儿的吃刺身…… 秦震干脆不再说话,坐到塔门前的石阶上开始闷头抽烟。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三天就在这过了。由老顾负责来回拿水和食物,当然最主要的是烟。这种在外面提心吊胆等人的感觉,一定是一日如三秋。没烟可不好过啊! 顾杰这会儿突发奇想的趴在塔门上,跟个偷窥狂似的,在那妄图偷听出里面的动静。而且还振振有词的说他们三个得轮班听,别万一里面打起来了他们在外面都不知道。 可姜旗这时却十分镇定的说道:“老顾,省省吧。刚才开门关门的那一刻,我已经观察过了。这扇门一旦关上了,就是彻底的与世隔绝。材质和构造决定了这门能隔绝外界一切声音的骚扰。” “……那、那怎么办?!”老顾瞪着眼睛问道。 “我们就耐心的等吧。我相信东少!”姜旗坚定的话音刚落,塔身角梁下那上百个风铃就同时响了起来! 他们虽然事先已经听卡馁奇说过了,每逢魔君作法,这几百个青铜风铃就会同时作响,声闻数里。但是此刻这些风铃忽然间在无风的情况下自己响起来,还真是着实的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几个人默契的稍微站远了一些,仔细的朝塔上望去。所有的玄铁锁链都在震颤着,角梁上的风铃也自己摇的厉害!就这一幕,绝对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力量! 秦震他们都看傻了,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道:“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比地震还邪乎呢?” 老顾这时也十分紧张的说道:“那些铁链子那么粗,怎么可能晃悠成这样?这样晃下去,不会把塔给扯散了吗?是不是魔君在里面把这链子锁住的东西给唤醒了?还是说这塔真他妈要长出腿来走出去溜达溜达?” 忽然,姜旗举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仔细听。 第七十二章远方的来信 随着他们的侧耳细听,发现在他们的四周好像开始环绕着出现了一些飘渺的声音。那些声音庄严而神圣,犹如来自九天之外的天外来音。即使听不懂,秦震也能大概感觉的出来,那是梵音的经文声。 可这声音又绝对不会是塔里魔君传出来的!因为这梵唱的声音似乎很遥远,而且像是一众人一起诵唱的,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人。 秦震抬起头向塔顶看去,那是一幅极其神异的画面。九面铜镜折射出来的阳光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要更强多了!九道金色的光芒如同神圣佛光,灼眼的绽现于南诏塔顶!再加上四周飘渺着庄严的梵音,更加倍感神圣! 可是紧接着,他们三个人的心脏同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剧痛!!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把尖刀在心头生剜一样!他们下意识的都忍不住捂了一下心口,强忍着那撕心裂肺的剧痛! 还得说是秦震心细,他在强烈的疼痛中,仍然不忘掀起袖子,寻找那条该死的线看看。想知道知道他们这种疼痛与九龙诅咒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一看之下,秦震顿时大喜!他们那原本已经蔓伸到了肱二头肌位置的银线,竟然已经隐隐退到肘关节了…并且还有持续消退的意思… “这是、这是魔君的巫术开始起作用了?竟然会那么快!”秦震不可思议的说着。莫大的喜悦已经掩盖了那撕心的疼痛。 老顾也看见这诅咒的变化觉得有些惊异,但是想了想又反问道:“既然这么快,那魔君他为什么还要将东少扣在塔里三天?现在出来各回各家不好吗?” 老顾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由远至近的传来了一个很娴雅的声音说道:“那是因为这仅仅是刚开始,魔君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整个巫咒。” 原来竟是九幽!秦震忙站起身迎了过去,急切的表示着自己的焦灼的心情。九幽示意他们不要太忧心,该休息还得休息。他们这样在外面就算急疯了,也对羽东有不了任何一丁点儿的帮助。反而还会让他分心。 话虽如此,可是一个过命的朋友在塔里面不知是死是活。谁又能做到该吃吃、该睡睡? 秦震把他们刚才忽然心痛的迹象告诉了九幽,并问她是不是羽东也会这样? 九幽垂下眼,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再次抬起头对他们缓缓说道:“他所承受的。远比你们要痛苦的多。而且……不会是间歇性的。”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三天之内都得受那种剜心的痛苦??”秦震不敢置信的问着。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事实会是这样的!因为就刚刚那短暂的一阵儿,就足以让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冒汗了!如果说是秦震和顾杰的承受能力差,那姜旗呢?姜旗身为一个特种部队的军官,承受能力要比常人强百倍!但是刚刚他也是痛苦到了表情都有些扭曲。 九幽没有再多说秦震问的这个问题,她只是向前了两步,望着塔门悠悠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秦震有些不知所云。羽东确实选择了一条与常人不同的路,他扛起了更重的责任和担当,执着的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一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该死。不是吗? 这时候顾杰抓住机会问了一句:“女菩萨,这塔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建的那么不正常?明明是座塔,却被铁链子缠的跟个粽子似的!” 九幽摇了摇说:“这大概只有魔君才会知道。《法华经》中说,尔时佛前有七宝塔,高五百由旬。纵横二百五十由旬。从地踊出,住在空中。种种宝物而庄校之,五千栏楯,龛室万千,无数幢幡以为严饰。垂宝璎珞,宝铃万亿而悬其上。从魔君以往无意提起的言语听来,这南诏塔内。差不多就是这番景象。只不过,佛塔一般供奉的是佛骨舍利,而这里却供奉的是大黑天。” 羽东果然是对的!魔君信奉的是滇密大黑天神,听他说也是个治病的医神。只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多少有些骇人,给人以一种压抑的感觉。 “魔君与大黑天神一样,受无量鬼神眷属。所以你们才会见到今天的百鬼魔君。这样吧。你们随我来。”九幽说着,就率先朝着塔的后方走了去。 秦震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了九幽的脚步,来到了南诏塔的后身。 在这里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这塔的构造十分精细独特。平面为八角形。琉璃瓦顶,塔的八面壁上分别装饰有直棂窗、圆券门和各种形象逼真的佛教雕像。 塔基上是一个圆形莲花座,莲花瓣共七层,上下交错,左右舒展,上承塔身,下护塔基,而就在那正中间,雕刻的佛像,便是魔君所信奉的大黑天。 只不过这个大黑天神,似乎与一般佛像中的不太一样。一般佛像中的大黑天,虽然也是呈忿怒相,但是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出差别。这里雕刻的大黑天,身上有龙缠身。看的出来,这是想表达出对龙的降服,也能增加他的恐怖忿怒相。 据九幽介绍说,此佛身体本为青黑云色,以毒蛇贯穿骷髅头为璎珞,生有六臂。 六只手都持有物,中间两手置于胸前,左手托着一人骨碗的血,右手举月形刀,其余的四手分开:上面一双手右拿饿鬼头,左拿三叉戟,这表示他要戳穿天上、地面、地下所有有情的关系;而且这两手还同时打开了一张象皮,表示着驱逐无明。 下面的一双手右拿手鼓,勾召百鬼,将其制伏;左手拿铁索,一端是金刚杵,一端是钩子,表示勾缚一切妖魔。佛体呈站立姿势,右腿屈,左腿伸,两脚踩在象头天神的胸腿上。 说完之后,九幽就接着问了一句:“如何?你们从大黑天上有看到魔君的影子吗?” 秦震倒是觉得大黑天手中之物的意义,好像和魔君有些相似,不过…… 这时,顾杰那话唠倒替秦震把后面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只见老顾这会儿挠了挠头说:“别的不知道,可这长相和魔君实在是不搭边。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除了佛是黑的,魔君穿的也是黑的,找不出来什么相似之处。” 秦震在心里赞了老顾一句,因为这种丢人现眼的话,还是留给老顾去说吧!只有他这种人说这话会比较合适,而且还绝对没有人笑话…… 九幽低眉浅笑,笑而不语。对老顾这种人,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秦震听着周围依旧似有似无飘来的梵音,便问了九幽一句:“这声音是什么?从何而来。” 九幽抬头看向了塔顶,默念了一句:“嗡阿吽,摩诃迦啰耶,吽呸。”她这么一念,秦震他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仔细听起来,却和那空中缭绕的梵音很像! 九幽解释着说:“这是大黑天心咒。”说着,她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从袖口间拿出了一张纸条,然后递给了秦震说道:“我本以为能来得及交给他,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比预定的时间早进去了。” 秦震接过来一看,这纸条上有明显的卷折痕迹。很自然的可以联想到,这就是九幽那信鸽带回来的信。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竖排简短的一行字:夏羽东,你必须给我活着出来。 秦震在看到了这简短的一句话之后,只联想到了一个人---俊天。于是他把纸条递给了在旁边一直抻脖子瞪眼的顾杰,然后对九幽问道:“这是俊天写来的?” “嗯。是他。”九幽淡淡的回道。 秦震想想也是,毕竟能跟羽东用这种态度说话的人本就不多。而且估计也就只有俊天,才能知道羽东现在在哪里。也真是难为他了,竟然还真能联系的上! 不过想想那俊小哥的神通广大,估计他若是想要联系一个人,不管你在哪片深山老林,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这时顾杰和姜旗也研究完了那短短的一行字,老顾有些兴奋的问道:“哎?能这么把东少不放在眼里的,肯定是俊小哥啊!还能这么霸气,那看来他就是没事啊!太好了…太好了…”老顾自言自语的在那感慨着。 自从知道了俊天舍命为他们强压九龙诅咒之后,说实话,他们都很担心俊天会比他们死的还早。现在既然看到了他的来信,也算稍稍能感到一丝心安了。再坚持坚持,只等羽东出来之后,他们就算是能暂时安全一些了。至少,八十一天之内,九龙诅咒不会夺了他们的性命。 九幽这时仔细的看了看他们手臂上明显在减退的诅咒印迹,点了点头又嘱咐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不过这位‘女菩萨’可真的是够体贴,知道劝是劝不走他们的,于是就让卡馁奇把饭菜都装好了给他们送了来。 这里也就是没有条件罢了,不然的话,魔君这南诏塔门前,此刻一定会支起一堆篝火,还外加搭起一座帐篷。 老顾在那抽着烟,和姜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以此来平衡心中的焦急和紧张。 而秦震则是坐在塔门前,背靠着栏杆,静静的出着神。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心很空,脑子里偶尔会浮现出一棵巨大的、会走路的老榕树。以及羽东那些隐晦还有些伤感的话。 第七十三章血色月亮 老顾看着秦震就那样愣愣的出神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调笑着说道:“我说大震,这是南诏塔,又不是雷峰塔。你那一脸苦逼的表情让人看着就难受。你就不能提点气,在外面给东少加加油、打打气?” 秦震这时候可没心情和老顾斗嘴,于是就懒懒的偏过头问道:“废话,你难道还指望我站在门口给他当个拉拉队吗?” 老顾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说:“秦震你这个心态就有问题!拿破仑兄弟有句话说的好,默认自己无能,无疑就是在给失败制造机会!你现在这个样子,大于等于就是无能的表现。” 秦震被老顾这混蛋话气的都想笑了,且不说这个时候得多心大的人才能有个好心态。就说这无能的问题吧,不无能的话,能坐在这塔外干等着??不无能的话,能让魔君那么看不上?不无能的话,自己的事儿自己就解决了,还用的着风尘仆仆的来这里求个老妖精吗? 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虽然很煎熬,但是时间也仍然一如既往的在往前走。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有过两次剧烈的心痛,不过好在有了之前的先例,倒也还能勉强忍住。 直到天黑了之后,他们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时候,才不禁再一次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惧! 此时天上的月亮比以往要大出很多倍,那种夸张和不协调视觉震撼让人不禁在想此时是不是在做恶梦,而不是在现实中。即使是月亮和地球最近的时刻,也不该有那么大才对! 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月亮为满月,大小几乎占据了天空的四分之一。并且……整个月亮是血红色的! 顾杰抬着头,张着嘴,直到下巴都酸了,这才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谁、谁看见这玩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 没人说话。 因为在天还亮的时候他们好歹吃了口东西,之后就开始讨论俊天来信的问题。天自然而然的黑了下来。谁也没有特意的去看头顶上的月亮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顾杰这时声音都有些轻颤的说:“这、这月亮是他妈成精了还是怎么着?怎么会是这个鸟样子!!难道这也是魔君的问题?那要是从别的地方看,月亮也会是这德行的吗?” 秦震这时也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看着那血色月亮分析道:“老顾。你先别慌。我觉得,我们有可能是不幸中的大不幸……赶上天狗食月了。” “都不幸中的大不幸了,你还告诉我别慌?天狗?那不就是月食吗?你从小到大哪次见过的月食是这样的?”老顾不太认可的说着。 秦震依然看着那可怕的血色月亮,沉声说道:“天生异象,必有妖孽。古人常把这种情况视为大不祥之兆。” 顾杰看了看姜旗,又看了看秦震,然后指着塔门,大有深意的问了一句话:“是由异象生出了妖孽,还、还是妖孽制造出了异象??” 秦震和姜旗也朝着塔门望了去。那紧闭的大门隔绝开了两个世界。谁也不知道此刻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当然也明白老顾的意思,老顾指的妖孽是魔君。又或者是这玄铁锁链困住的东西。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秦震有些心烦气躁的说:“老顾你说的这个问题就是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根本就不会有结论!现在不管怎样,咱们得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记着,古人的话永远都是没有错的。就算不会什么妖魔鬼怪出来捣乱,这一夜也肯定不会很太平。” “大震,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乌鸦嘴啊……”老顾一脸警觉的说。 姜旗这时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看了看那月亮又问向秦震:“这天生异象是不是和九龙诅咒有关?东少不会出事吧!” 关于这个问题,谁又敢轻易回答? 此时血月当空,圆圆的月亮边上还有一个大光圈,散发着金红色的光晕,看起来甚是诡异!而那塔顶的九面铜镜也在血月的映照之下,折射出了九道血光。 此情此景,相信任何一个人看见了都会觉得自己是处在梦靥之中。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 就在他们三个人惊诧于这天生异象的时候,四周陡然阴风四起! 顾杰一看情势不对,马上大叫道:“他奶奶的!这里难不成又要闹鬼吗!又没有昏迷不醒的人,为什么还会这样?!”老顾是认准了九幽曾说的话,心神虚游而百鬼生。可在他的眼里,塔外面这三个人都是精神头十足的汉子!怎么可能招来鬼! 姜旗这时很冷静的开始在旁边的上关花林中寻找趁手的家伙。一边找还一边说:“你们不要考虑怎么可能的问题了,在这地方,随时闹鬼都很正常。你们不要忘了,塔里的人,是百鬼魔君。” 姜旗的这话。说的秦震和老顾皆是一楞。是啊,百鬼魔君掌百灵,控百鬼。什么时候闹鬼不行? 想到此,老顾急忙蹿到了古树旁,寻找着他认为最得力的武器。可是结果自然是不太理想的。 因为这上关花属于花树,就好像木兰、木莲这些树一样,花枝都不会太粗实。 老顾随便折了一根花枝说道:“这他妈赶羊还差不多!放牛都放不了!还指望能拿这玩意儿打鬼?大旗你是不是想想别的东西?” 说着,老顾一眼就瞧上了四周围成一圈的石像,两只眼睛盯着石像一动不动。秦震一看就马上提醒着说道:“我说老顾,你别给我想那些特立独行的主意行不行?这些石像你搬都搬不动,更指望不上!” 没想到,老顾却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不、不是……大震啊,那……那些玩意儿的眼睛刚才动了!” 秦震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就像是自己壮胆似的的骂道:“放屁……石像石像,石头的!懂吗?他他妈怎么可能会跟你玩眼神儿?” 还是姜旗比较冷静,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老顾看的那尊石像走了过去。 老顾还在那弱弱的争辩着说:“这地方的人像也不全是石头的啊……” “废话。青铜的更不可能动了啊!你见过纽约那自由女神没事儿朝人抛媚眼儿吗?”秦震说的轻松,但是心跳却越来越快。他心里明白,老顾不是个一惊一乍胡说八道的人!再加上头顶那异常的血色月亮,这石像要是真动了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要说顾杰这粗大的神经跳跃性可真是不一般。他听完秦震的这话之后,马上怔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哎?自由女神经那娘们儿敢情是个铜的啊??我一直以为是石头的……” 秦震本想骂一句,我看你就是个神经!但是却被姜旗先开了口。只见姜旗站在石像面前正对着石像,仰头看着那人像的眼睛,然后正色说道:“现在不是考虑老美雕像的问题,咱们这里的雕像才出了大问题……” “大、大问题?大旗啊,你不会也说那人像对你眉目传情了吧?”说着,秦震朝着姜旗走了去。 姜旗似乎考虑了一下用词,然后认真的回答道:“不是。不是眼睛动了。它们好像是……活了。” “活了?!”秦震顿时站住了。脑门儿上的汗也马上就下来了!这可比老顾那结论还吓人! 下意识的环顾四周,不计其数的人像在血色月光之下显得诡秘异常!那几乎都快被岁月风雨磨平了的五官,却不可思议的还能看的清表情。 模糊的脸在月亮的照耀下,呈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效果!那就好像是一群没有脸的人,却在用眼睛注视着你一样! 老顾这时对秦震耸了耸肩。那意思是,看?我没说错吧?那些人像是有问题吧? 秦震拉上老顾走到了姜旗的身边。姜旗拿手里的树枝指着那人像的脸说道:“你们看,咱们来的时候这些石像表情木然淡漠。但是你现在看看,会不会觉得有一点儿……兴奋?” 这个词用在一块石头上,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秦震他们现在却真的看出来了石像那模糊的脸上,有一双颇显激动的眼睛! 不再想为什么石头会有眼神!也不再想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他妈成精了!秦震拉着顾杰和姜旗就往塔门那里跑去。他坚信,无论这些东西是什么魑魅魍魉。也绝对不敢闯这大黑天的南诏塔! 紧接着,这些大巫造型的高大石像又开始有了“异常举动”!他们从背对塔门,面朝四方,集体转身变成了正对南诏塔,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塔门上! 顾杰被这诡异的现象也吓的急了眼,当下就骂道:“这……这他妈又怎么解释?它们还非得看着咱们怎么地?它姥姥的。没见过帅哥是吗!” 秦震拍了拍顾杰说道:“且不说你不帅,就算帅,这些石头又怎么可能看得见。别着急,依我看……它们不是在看我们,而是在看南诏塔。人像下面一定有某一种机关。这大概是祭祀或行巫的一种仪式。” “那魔君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咱们一声啊??这胆子小点的非得被吓死不可!!一群千八百年的石头人,没事儿剜着心眼儿的跟你暗送秋波!这谁能受得了啊!”老顾愤怒的骂着。 第七十四章救赎 显然,老顾对魔君这种一点警告都没有的做法表示的很愤怒。用老顾的话来说,你高傲不愿意说话可以,倒是让你手底下的人告诉一声啊!你手底下的人也不愿意说话也行,你在这周围立个告示牌不好吗?这样吓唬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管不了顾杰那化恐惧为愤怒的发泄,秦震和姜旗紧紧的盯着那些石像的一举一动!虽然说秦震推测这些东西有可能是祭祀的某些机关,和塔内相连。但到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魔君的地盘,实在是太诡异。一不留神,没准儿就得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也是应了秦震的心中所想,这些人像竟然从底部开始前倾,除了身体不能打弯以外,几乎就是正宗的祷拜姿势! 顾杰这时候低声说道:“看见没看见没,它们这是在拜妖塔!” “嘘!”秦震打断了顾杰,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像是机关操作,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异变。 姜旗忽然拍了拍秦震和老顾,然后伸手指向了西北角的方向。秦震一看,心里暗叫不妙!这些石头人像已经不太重要了,因为真正的正主儿们来了! 五个将近三米多高的‘鬼’正朝着南诏塔缓缓走来!它们都带着尖尖的帽子,帽子下面还有一层布,这层布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们的脸。破旧的长袍显得衣衫褴褛,就好像刚从坟里刨出来的似的。 姜旗拉上秦震和顾杰,朝着塔身后方躲去。看得出来,他是打算采取回避的方式,不准备正面冲突。这和秦震想的正好不谋而合。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打的过这些鬼。就说以现在这形式,就不太适合与魔君手下的任何‘东西’发生冲突。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不过看来魔君应该对这些玩意儿很在意。万一要是跟这些东西交起了手来,不知道会不会对塔内的羽东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他们三个很默契的躲在了一侧,闷不出声。静观其变。 那些鬼看来是奔着塔门而去的,这走近了一看,更是越看越瘆人!它们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就那样像是行尸一样的缓缓走来。 他们三个人躲在塔的一侧,看不到塔门处。就见那五个鬼走上了台阶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四周的石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立正的站直起来了,周围的阴风似乎也停了。 三个人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再站到外面一看,发现大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而那五个鬼……就这么凭空的消失在了塔门前。 秦震咽了口唾沫,颤声的说:“这……这他妈果然都是鬼。能穿墙啊!” “废话!长成那德行,难道还能是人不成?”顾杰嘟囔着说。 姜旗闻听说道:“现在它们属于什么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的是我们一刻都不能大意,要时刻做好应变的准备。这里太邪门了。” 秦震和顾杰点点了头。赞同姜旗的说法。也知道既然打算在这里守着羽东,就不要再想什么休息的问题了!一会儿是石头人像,一会儿是超模大个儿的‘真鬼’,就算他们心大能睡着,现在也不敢再闭眼了。因为闭上眼就指不定还能不能再睁开了。 在那血色月亮的诡异光芒下,他们抽着烟,痛苦的挨过了漫漫长夜。终于盼到了天边现出了鱼肚白。再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憔悴不堪。 当然,想想也是真难为他们了。本来就对羽东的情况十分揪心挂念,又赶上了这一夜天生异象的‘百鬼乱舞’,心理已经是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再加上云南一天有四季,夜里十分凉。更何况还是在这深山老林的山巅上!更是寒意透骨!所以这一夜下来,三个人都是憔悴不堪。 秦震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那条银线,几乎已经完全退回到手腕的位置上了。在他感叹魔君巫术的神奇之外,还庆幸至少到现在为止。羽东应该是没事的。 老顾这会儿就像个流浪汉似的,颓废的又点了根烟,嗓音沙哑的说道:“他娘的,一个月全食就能闹翻了天!我现在做梦都想回到祖国人民的怀抱中去。” 秦震苦笑了一声说:“这里还是属于云南的,你一直都在祖国人民的怀抱中。至于昨天那月亮。我想大概和月食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吧!天狗食月这种现象,说它是正常的天文现象也可以,说它和鬼神有关也不是不行。” 这一句话,老顾和姜旗都看向了秦震,然后一脸不解的问道:“那月食不过就是地球把太阳挡上了而已,咱还是要信奉一些自然科学的好吧?” 秦震神秘的笑了笑说:“目连救母的故事都知道吧?” “这……这他妈怎么又扯到戏曲了?”老顾明显发懵的问着。 “不是。目连救母其实是一个经典的佛教故事。目连生性好佛,十分善良。但是他的母亲却生性暴戾,好恶而为之。他这娘是怎么被打入地狱的我们就不提了,但是目连为了救他母亲,在从地狱救出了他母亲的同时,也放出了八百万恶鬼。后来为了弥补过错,目连转世为黄巢。这才有了黄巢杀人八百万那么一说。黄巢收的,就是那从地狱跑出来的八百万恶鬼,而目连的母亲则被处罚成了那吞食日月的天狗。你说,这天狗食月与恶鬼有没有关系?” “……好吧!看来关系还挺密切的。那就算你说的对,有什么预防措施没有?”老顾问道。 “没有。” “……秦震!你大爷!没有你讲哪门子恶鬼的故事啊!这不是更瘆人了吗?今天晚上要还像昨天一样可怎么办啊?!”老顾现在就像是个沾火就着的一样,怒声咆哮着。 姜旗见这俩人又有要掐起来的架势,不善言辞的他也只能从中互相解劝着。就这样,在‘两个人打,一个人劝,血色的月亮,神鬼乱’的糟糕情况下,他们度过了这难捱的三天。 这三天的夜里,月亮无不是血红色的,风铃也从不间断的兀自摇晃着。不过那些石像倒是再也没动过,那些高高的鬼也没再出现过。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秦震他们三个人蹲在南诏塔门前,已经像是从阿富汗逃来的难民一样了。目光呆滞,容颜憔悴。一脸青须须的胡子茬,更显出了他们的心力交瘁。 度秒如年的一上午过去了,随着古老沉重的一阵吱呀声,南诏塔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秦震他们‘噌’的一下子就从地上蹿了起来!目光紧紧的盯住了那黑黢黢的大门内! 没多久,魔君就先走出来了!他的样子看上去也很疲惫,但却不像秦震他们这样无法直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长相问题。紧接着,自魔君的身后出现了羽东的身影! 天,他还活着!他没事!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三个人此刻都兴奋的无以言表,只能激动的看着羽东。羽东在看到了他们之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三天三夜,看来他是真的不好过。皮肤苍白的几乎就像是透明了一样! 只见羽东双手合十置于头顶,朝着魔君拜了一下,又朝着塔内拜了一下。这可是这位少将不曾有过的谦卑。 魔君理所当然的受了羽东这一拜,然后淡淡的说道:“记住,八十一天之内如果不能彻底破解诅咒的话,你们将死的更痛苦、更难看。”说完,他便转身又走近了塔内,塔门也随之缓缓的合上了。 羽东这时又对着那已经关上了的大门虔诚一拜,之后这才回过头来看向了他们。 秦震他们也早已控制不住了激动的情绪,朝着羽东就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羽东怎么样了,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魔君有没有刁难他诸如此类的话…… 羽东浅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咱们回去说。”说着,就带他们大家往回走。 不过他虽然说是没有事,但是秦震他们也不是傻子,从羽东那无力的声音中能听得出来,他这三天所承受的,一定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刚回到屋子里时间不长,卡馁奇就走了进来。说了几句道喜的客套话之后,便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还美其名曰是几位贵客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然后就定下了时间,明日清晨,送他们几个人从另一条路下山。这样就不必走之前难走的回头路了。出去之后,没多远就能到鬼门山。 老顾一听很不高兴,但是秦震还是压制住了他,没让他说出什么话来。等到卡馁奇走了之后,老顾这才怒不可遏的说道:“这魔君也太他妈没有待客之道了,明知道东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就不能让咱好好歇上两天?着什么急嘛!两天能吃他多少东西?太他妈抠门了!” “这不是你能吃多少东西的问题……魔君这里肯留人,恐怕已经是法外开恩网开一面了。现在他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咱就也别蹬鼻子上脸了。等离开这里之后,咱去鬼门山下找虎子,在那里调养两天不也行吗?” 听秦震这么一说,顾杰就乐了,一拍大腿说道:“诶对啊!那里还有咱们一据点呢!钱不能白给啊!顺便回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没有珍惜党和人民给他的出路和机会!” 第七十五章作别 看见羽东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大家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所以这会儿听见老顾这么一扯,都不禁笑了。这是他们自从来到了魔君的地界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心理放松。 老顾着急的问着羽东现在的感觉怎么样,那个鸟诅咒解决的如何了,又问南诏塔里到底有什么怪物,魔君这三天都做了些什么。 面对顾杰那连珠炮一样的问题,羽东只有一样一样的慢慢解释。首先,他十分肯定他们身上的九龙诅咒算是暂时得到控制了。并让顾杰放心,兰晴他们的诅咒也一样会得到控制。 老顾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还一个劲儿的解释自己没有想这些。 没人搭理他那羞答答的模样,羽东也不会对他们说起自己所承受的痛苦。所以话题直接就跳到了南诏塔内的三天三夜。 只听羽东缓缓说道:“一进大殿就看见了七尊不同的大黑天像,四周经幡无数,神圣庄严。魔君说那七尊大黑天为一身七相,掌管七种不同的职责。 大黑主圣法相庄严,司职为利众生、除咒疫。安乐迦罗六臂三目,足踏七星,主宰寿龄,增添禄位。日月迦罗,四臂二目,降鬼降寇。金钵迦罗,一龙捧座,二足摄莲。消灾危,除苦恼。冢间迦罗,三目八臂,统御阴司,掌判善恶,超度亡灵。帝释迦罗降伏邪魔心,归正觉。宝藏迦罗,息止天下干戈。” 有心人仔细听听这七相大黑天的司职,不难发现其中的规律。这些似乎都与魔君的特点有所牵扯。 据羽东说,拜完佛像之后,魔君就要求他闭上眼睛,并嘱咐他无论了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睁开眼。只要他睁开了眼睛,不仅仅是他自己会暴毙,就连在塔外面守候的人也都好不了。 于是羽东就这样。闭着眼睛承受过了这三天的施咒煎熬。等到魔君告诉他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与第一天所见别无两样。所以在这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只知道,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手臂上的那条咒线。当看到魔君已经成功的压制住了诅咒。暂时保住了他们大家性命的时候,羽东当时就对魔君真诚的道了谢。 不过魔君对羽东的谢意似乎根本不屑一顾,反而开始明里暗里的给他讲了很多关于梅里雪山的禁忌和秘密。这才让羽东在出了塔之后还由衷的对魔君与南诏塔再次虔诚三拜。 秦震他们当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魔君到底说了些什么关于梅里雪山的秘密,不过羽东却先一步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铜质法器。一端是金刚杵的样子,一端是三棱形带尖锐利状。中间手握的地方为柄,上端为三个佛像头,一个是笑相,一个是骂相,还有一个是忿怒像。其上分布镶嵌着红绿宝石,密宗的特色造型相当明显。 这种神秘的物件秦震之前倒是从书中看到过。这是密宗的法器,名字好像就叫金刚降魔杵。其意义深远,法力威猛。 顾杰看着那古老神秘的法器,贼兮兮的对羽东说道:“东少,这东西是你从魔君那塔里顺出来的??那咱们趁现在就赶紧走吧……回头让人家发现了。再走不了了那就不好了…战友和苍生们还在等待着我们去解救…咱不能因为个顺手牵羊就让魔君给扣下了。” 羽东淡淡的说道:“这是魔君给的。他说若要破九龙诅咒,这个降魔杵早晚会派的上用场。” 顾杰一听脸色顿时有所缓解的说道:“诶!这还差不多嘛!魔君怎么也得大气一些嘛!抠抠索索的还指望让万民敬仰?连五年在位的权利都悬啊!得嘞,哥几个!这几天咱们都太辛苦了!都好好休息休息吧!补充好了体力,咱们就朝鬼门山下出发!进军虎子所在的小村落,好好的吃上他一顿!” 秦震听后皱着眉说:“顾杰你这一说话怎么就带着太君的味道呢?你还能不能好好的像个人似的了?你这是投奔人家去的,还是扫荡村庄去的?皇军还他妈知道表面上说不抢粮食呢,你委婉一些好吗?” “我委婉个毛啊!东少给他的钱够买多少粮食的了!必须回去给他些压迫感。他才懂的真正的回头是岸。”顾杰振振有词的说着。 不再过多争执,他们看着羽东躺下休息了之后,这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休息。秦震临走时看了一眼羽东那苍白的脸,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不觉想起了在机场遇到的那位老者说过的话: 无间极渊宿命惊,护守河山几万程。孤殇离情星零羽,梦魂又觉始向东。 这几句话难道真的暗隐着羽东的命数吗?也不知道在梅里雪山的这条路上。他们会不会再次遇到那位老者。 再次叹息了一声,秦震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床上,准备好好补补觉。这三天都快把他们熬死了!在加上眼前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处境,后面的路多远多难还不知道呢。出发前必须得好好的休息休息。 没有了揪心的挂念,他们很快就都进入了梦乡。梦里,秦震看到了那缥缈神秘的梅里雪山,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引领着他们前去。 后来,秦震是被一阵银铃般的悦耳笑声给笑醒了的。睁眼前他还不可思议想着,梦里艳遇的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发生比较好,好像每次都没什么好事! 当秦震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琴儿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此时笑着问了一句有些伤感的话:“你们就要走了是么?” 秦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想起自己还躺着呢,连忙坐了起来。有些局促的说道:“啊…是…我们该走了……” 琴儿又笑了,笑的很美,但是却也很无奈。只听她又轻声问道:“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呃……”关于这个问题,秦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不想再见,那是不可能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不想能找个山青水碧的地方,身旁再伴着这么一张如花似玉脸? 可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身,不得停留,也不该停留。虽然现在魔君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是在魔君的地方,还是让秦震心生畏惧。 在他的心里,这里就是这世上最后的一片净土桃园。他们与族人世代居住于此,无欲无求,与世无争。再加上得南诏大巫百鬼魔君的庇佑,真的可以说是如同仙境。 像自己这种已经被现代社会腐蚀干净了的人,在这个地方无法生活,也没有资格生活在这里。他们就该回到那肮脏的城市中,继续呼吸着二氧化碳和尾气。他们不属于这片世外桃源。 看到秦震愣愣的出神好久都没有说话,琴儿率性的笑着说道:“好啦!不见便不见,我也不希望你们又招上了什么可怕的诅咒,再来求魔君。若不相见……平安惟愿。”一字一句的说完,琴儿那清澈的目光带着笑意深深的看着秦震。 秦震被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心里挺不是滋味,在有些酸涩的同时,也暗骂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活了那么大都没遇到过合适的,这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以继续一下的,却被各种条件判决为了不可能! 想想自己也真憋屈,那‘命带孤殇’说的不是夏羽东,而是自己吧?! 正当这气氛正微妙的时候,顾杰那该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哟哟哟!!哎哟……啧啧,这是怎么个情况?大震?我是不是出现的时候不太对啊?” 看着顾杰那酸丢丢的一脸坏笑,秦震咬着牙,攥着拳,打算用那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满腔怒火活活的把老顾焚烧成一块满是腱子肉的烤肉!! 可是顾杰却依旧不知道死的在那赖着不走,还一脸猥琐的笑看着秦震说道:“可以啊秦震,你小子藏的挺深啊,没看出来啊!合着东少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您这正想着如花佳人呢!我们哥几个早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如此重色轻友的玩意儿呢?” “放屁!你说的就跟这几天我闲着了似的!姓顾的,我可告诉你,别胡说八道!这些天你遭了多少罪,我就遭了多少罪!一点儿没比你少哪去!”秦震气哼哼的说着。 琴儿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一低头,转身就跑了出去。毕竟,她就是再热情淳朴,也终究是个女孩子。 秦震恨恨的瞪着顾杰,如果眼神真可以杀人的话,那可能顾杰这会儿早就被暴击瞬秒了! 顾杰嘿嘿的一笑说道:“你看你看,恼羞成怒了吧?我可不是故意要听你们俩说悄悄话啊!只是东少那已经等你很久了,所以我才进来打算喊你一声的。谁知道会碰上这浓情蜜意的事儿啊?” “羽东?他找我?他怎么了?”秦震闻言马上紧张的问着。在他们这四人小队里,羽东现在明显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他的一声令下,那必须得瞬移到眼前啊! 想着,秦震也等不及顾杰的唠叨,连忙朝着正堂走了去。留下身后的老顾独自感慨:“哎!这人与人的地位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东少第一,美女第二,发小能不能排上个第三这都将是个问题了……” 第七十六章离山 秦震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正堂,看到羽东和九幽正在门口道别。羽东看到秦震那急急火火的样子,微微皱了下眉问道:“你怎么了?” “你、你不是找我吗?” “我找你半天了,你现在跟火上房似的干什么?来,九幽有东西给你。”羽东简单的说着。 秦震一听微微一怔!哎?自己这女人缘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先是琴儿那丫头依依惜别,现在又是这位出尘绝俗的蛊娘大人赠送纪念品!自己要是早有这桃花运,估计孩子都老大的了!何至于到现在全中国流窜的地步? 再说了,羽东那万人迷都没混上纪念品,九幽会特意送给自己东西? 疑惑间,秦震也走到了九幽的面前,一脸困惑的看着那黑纱之下的绝美容颜。 只见九幽浅笑着说道:“俊天在你身上留下的力量,会渐渐消失。现在我为你下一蛊,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住俊天的力量了。在以后的路上,或许对你们多少会有一些帮助。就算是我为你们略尽一些绵薄之力吧……” “永远的留住?!”秦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九幽! 虽然说自己身上的这点力量,被魔君说成是借来的,毫无威力。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言,已经算是神助之力了啊!不说别的,在丽江和九重天内,自己肩背上的这点力量,就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啊! 九幽点点头,确定的说:“是永远,但也不算是永远。前提条件是俊天。只要俊天活着,只要他的仓颉之力不消失,你的力量就会在。反之……”九幽没有把那晦气的话说出口。而且秦震也不想听那个如果。 就算不为了这神来之力,他也希望他的兄弟朋友们都能健健康康,寿终正寝。 九幽会意的点了点头,让秦震脱下上衣。背过身去。 秦震照做了之后,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他知道,那是九幽脖子上蛊盒项链下面流苏银铃的声音。 下一刻,九幽那柔软却有些冰凉的手。便覆在了秦震的肩背上。随之而来的,是皮肤上火烧一样的灼痛感! 秦震不禁咬牙皱了皱眉,心想果然是什么都得付出代价的。这时忽然听见老顾一声轻呼:“我x,大震你牛x啊!刚才你的背上也现出了一些血色的红纹,和俊小哥的一样!不是,怎么这好事都能让你赶上呢?俊小哥当初为啥没把这能力留给我?” 灼痛感渐渐的消失了,秦震的肩背处也恢复了平常。只是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到处的乱窜,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等到秦震完全吸收了九幽的蛊之后,九幽这才对顾杰说道:“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了解俊天,他当时一定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这样做。” 九幽她看了看秦震,接着说道:“我知道一路以来你们几个人都是相依为命的,以后的路上难保不会凶险万分。九幽不能离开苗寨。还望你们几位互相照料,终得平安。”说着,九幽微微的欠了欠身,算是行了个礼。或许……她这算是对秦震他们大家的托付吧! “保重。”九幽最后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了看羽东。 “嗯,保重。”羽东淡淡的答道。 道了别,九幽便带着琴儿转身离开了。琴儿那丫头没走出几步还回头朝着秦震他们挥了挥手。这样的挥手作别实在是太沉重,因为这一别。就将是一生。 当九幽他们离开了之后,没多久卡馁奇就出现了。还准备了个小包裹,里面有些吃的用的,还有一些防蛇虫的植物。 老顾笑着接了过来,嘿嘿的道了句谢。对他而言,甭管你给的是什么。给就行!用他的话来说,这就叫做穷家富路! 他们四个随着卡馁奇一起离开了魔君的院落,并没有去下那几百级台阶。而是直接绕进了上关花林。 原来这里有一条小路,直通山下。当然了,就算他们知道也没有用。这条路七拐八绕的,根本就没办法记下来!也难为卡馁奇了,到底是怎么记住这路线的。 这时候老顾很认真的拍了拍卡馁奇问道:“兄弟!你一会儿自己还回的去吗?” “……嗯,我没问题的。从小走这条路,太熟悉了。”卡馁奇笑笑的回答。 “那你从小就跟着魔君了?”顾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见缝插针的问着。 “嗯。”这个字出口之后,卡馁奇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深知自己说漏了嘴! 因为他的外表看起来和魔君根本就差不了几岁,再加上魔君天生丽质,邪魅妖娆。没准儿看上去还比他年轻了几分呢!那他要是从小就跟着魔君的话…… 答案可想而知了。这个关于魔君的终极谜题,也算是解开一半了。他们一直都在纠结魔君的年纪,可是一直也都是猜测,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明。 今天,这单纯的小卡被老顾套出了那么一句“嗯”就已经说明一切了。魔君---就是个不老不死的老妖精。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活了多久,但是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他拥有着不朽的容颜。对秦震而言,那一句“后生”犹在耳畔…… 时间也不算很长,他们终于走出了那纷纷扬扬的上关花林。对这个迷离邪异的地方,虽然谈不上留恋,但是如此美景,也绝对是此生难再见了。 所以他们同时都回头看了看,羽东还双手合十对着上关花林虔诚的鞠了一躬。秦震知道,这是羽东他对魔君的谢意,也是对大黑天神以及密宗和巫术的敬意。 “贵客们一路顺风!”卡馁奇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也深深的鞠了一躬。 就这样告了别之后,他们就按着之前卡馁奇说过的路线,朝着鬼门山走了去。 虽然鬼门山这名字很邪异,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才是属于“人间”的地盘!所以自从踏入鬼门山开始,顾杰就心情大好的唱着小曲儿笑道:“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诅咒不要紧,只要主义真!魔君一出马,敢把玉帝拉下马……” “行了行了,你别叨叨了行不行?忘了死了是不是?一堆不挨边的俏皮话,你究竟是怎么给串到一块儿的?快闭嘴吧,前面的路还很长,不要那么早的放松懈怠!”秦震不满的说着。 顾杰不怒反笑,而且还是一脸淫笑的说道:“是啊!你肯定是不如我们哥几个开心啊!我们现在耳边听见的是胜利的凯歌,而你呢?耳边还缭绕着郎情妾意呢!大震,没事啊,你要是想回去就直说!让东少跟蛊娘商量商量,给你安排个倒插门的姑爷当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反正你回去也找不着媳妇,难得这里有看得上你的……” “顾杰,你给我g-u-n,滚!有多远给我死多远!”秦震愤怒的咆哮着,指着顾杰说道:“我们那是正常的友谊,朋友间的惜别!你能不能别那么龌龊?” “嘿嘿,这可不怪我,谁让你这个人就龌龌龊龊的呢?你这样的,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就是衣冠禽兽。我早就说过了。哎,走了也好,别祸害人家挺美的一姑娘了。” “你……!!”秦震被顾杰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么想怎么觉得禽兽那几句话是自己当初说顾杰的啊……怎么被这孙子用上并且还安自己身上了呢? 眼看秦震要动手,顾杰马上就跑到了羽东的身边,对秦震说道:“诶,咱可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秦震冷笑了一声说道:“咱们啊,还是先小人后君子吧!”说着,就准备朝老顾打过去。 可是那货偏偏在这个时候问羽东问题:“哎?东少,你说咱祖国这大好河山也真是神奇啊!仅仅云南这一小片地方,就有那么多的传说、那么多美景、那么多人迹罕至的神秘地带。” 羽东没说话,而姜旗却在一旁笑了下说道:“老顾啊!云南可不是小地方啊!拥有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华大地,云南占有着三十八万平方公里。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它比德国、英国、意大利都大了很多,比法国和西班牙也小不了多少。云南的面积大过整个日本,相当于将近四个韩国。咱们从北京来到这里,换做是国外旅行的话,已经走了好几个国家了……” 老顾一听,顿时一拍胸口,趾高气昂自豪的说道:“是啊!要不然为什么国外的几日游,三五天就能走好几个国家呢!在咱中国,三五天顶多游个市。” 姜旗点点头笑了,这个部队出来的爷们儿和老顾很是对脾气。老顾这种人就属于,他自己有什么不满可以说,但是敢有别人在他面前说别的国家比中国好,那他指定得翻脸。 这爷们性子太直太憨,国家也好,朋友也罢,他只知道只要是他的,就算不好也不许别人说不好!这不是愚昧的护国,而是像羽东一样,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很久以前老顾就曾说过一句话:作为一个男人,至少得能保护的了两样:一个是自己的家人,一个是脚下的土地! 第七十七章出乎意料的相逢 就这样,老顾很巧妙的避开了一系列的狂揍。而秦震在听他们聊天的过程当中,也不禁感慨:广袤三千万里的疆土,中国不是没有过。只是日月轮替,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有本事的开拓疆土,没本事的丧权辱国。 或许,老顾的那种思想是对的。至少,要保护的了自己脚下的土地。这样才有保护自己的小家可谈。 秦震不动声色的微微回了一下头,目光所到之处已经看不到那片上关花了。但是四周却依旧缭绕着那世间不可再闻的清香。 羽东曾说上关花开香飘十里,迷香四溢。现在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秦震觉得自己这一趟的滇西之行,真的犹如走了一遍忘川一样。一种前世今生、亦真亦幻的感觉。那神秘诡魅的魔君、出尘绝俗的蛊娘、憨厚朴实的卡馁奇,还有……还有那个笑靥如花的仡楼琴。这些或神秘或惊艳或善良美丽的影子,都留在了秦震的心里和记忆中。 有过了这段经历,秦震愿意抹去那重重艰险的入山路,愿意忘却那九死一生的九重天。 滇西---从此在秦震的脑海里,会贴上以下的标签:古老的传说、神秘的信仰、山青水碧、上关花开。还有,那一抹素白银饰之下如铃般的清脆笑声。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时候要快很多。没有了急切与不安,没有了提心吊胆的害怕与防范。他们几个更像是一个探险登山的小队,行走在滇西古木参天,遮天翳日的鬼门山中。 不多时,前面的老顾就哈哈的一声大笑道:“哎呀!我终于算是看见点人间烟火气儿了!我看见有烟囱冒烟,这是不是就证明有人在做饭了?” 其余的三个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老顾,这个货难不成又饿了么?他倒可真是以食为天!可是老顾却毫不介意,直接就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探路先锋。从他那跑起来的速度来看,他大概真的是十分迫切的想看见虎子。 或许……这世上能和他一样那么二百五的人比较少吧!而且也只有虎子能满足老顾“官迷”的癖好。 没用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当初进山的那个山脚下。寥寥一片古老的村庄。依旧宁静安详。 也没询问羽东的意思,顾杰直接轻车熟路的就朝着虎子的那院落大步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吵吵着:“虎子!虎子!首长带我们例行检查来了!看看你有没有继续作奸犯科!还不赶紧出来招待首长们?” 秦震和姜旗还有羽东跟在后面,看着顾杰在前面这个耍宝的二百五样子,都只觉哭笑不得。 但是老顾喊着喊着。忽然一下子就闭了嘴!这让秦震他们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老顾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就像是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似的。 他刚才跑的比较快,现在秦震他们远远的只能看见他站在虎子的院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屋子发愣。 秦震他们看见这一幕之后,肯定是不能再往好处想些什么可能发生的情况了。于是就一边加紧步子,一边下意识的问道:“怎么着老顾?虎子是不是穷命受不起大富?钱还没花就归西了?” 老顾没有答话。秦震一着急,也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直接就冲进了虎子的院子。当他往屋里一看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彻底的愣住了! 这还真的不怪老顾会出现如此反常的反应。因为此刻虎子的屋子里除了那个一脸谄媚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虎子以外,正中间还坐着一个人……一个他们万万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长长的碎发下。一张破碎式的半脸面具……仅仅露在外面的那四分之一好看的脸……招牌的笑容,魅惑迷人的眼…… 芮俊天。 竟然是俊天!! 秦震终于明白老顾那失了神的模样是为何而来的了!俊天他远在大西北荒漠的诡异研究所里!怎么可能现在忽然现身在滇西深山的虎子家??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俊天带着他那特有的邪魅笑容看着秦震,然后又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一样的笑道:“看来这一别多日,你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你跟夏羽东在一块到底都学出来什么了呢?怎么还依旧是那么缺心眼儿?我既然能让九幽的信鸽给你们带话,那必定就在这附近啊。你觉得让一只鸽子从塔克拉玛干沙漠飞到这里现实吗?” 被俊天这么一损。秦震和顾杰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直接无视了作为房主的虎子,万分激动的跑到了俊天的身边。 顾杰更是一把扒拉开了旁边的虎子,坐到了俊天身边激动的笑道:“哈哈哈!俊小哥啊!你怎么会来这里啊?你不是不能离开罗布泊那鬼研究所吗?” 俊天没有回答顾杰的话,而是看着他们笑道:“嗯,看你们现在的这个状态,夏羽东应该是还没死。” 话音刚落,羽东和姜旗就进了门。一进门羽东就冷声说道:“你来就是为了看我死没死的吗?” “哈哈哈。那倒不是。我来是要跟你们去梅里雪山的。”俊天十分平静的说着。仿佛他说的就是一个平常的旅游项目一样。 秦震和顾杰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对俊天的这句话,他们眼神中流露出了震惊,还有……由衷的高兴! 因为俊天的身手和能力他们是知道的!而那仓颉之力的神威他们也是见过的。俊天可以说就像是集魔君和羽东的特点均和了一下之后的综合体。既有卓越非凡的功夫,又有神秘诡异的异术。如果此次梅里之行能有他相助的话……那一定会更加顺利的多。 这句话一开头,他们之间要说的话可就太多了!虎子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插了句嘴恭维的说道:“几位首长久别重逢,一定有好多国事家事天下事要谈。一会儿我去给您们打点酒、弄几个菜,您们再好好聊!” 他这一说话,倒是提醒了顾杰。顾杰一把就将虎子薅了过来,然后纳闷的看了看俊天问道:“我说俊小哥。你可真是神了啊!你就算神通广大能找到这鬼门山,可又是怎么找到了这个货的??难不成他也向你兜售大片光盘了?”刚说完,顾杰就转过头瞪着虎子问道:“你小子还是不学好是不是?!看来不枪毙是不行了!” 虎子一脸委屈的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自从几位首长离开之后,我就牢记党的教诲,再也没有干过那一行啊!这位首长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秦震这时也诧异的看着俊天,很纳闷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虎子这个人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几个曾和虎子有过些往来的?如果不是断定了他们离开忘川之后一定会来虎子这里暂留的话,俊天是不可能坐在这里悠闲的等他们的。 这时俊天用一副懒得搭理的表情瞟了一眼秦震和顾杰,慵懒的哼笑了一声说道:“方圆几里,就这里有一片村子。而这一片村子里,就他这一家是新家具、新灶具、什么都是新的,而且连门口大门的油漆都是新刷的。明显带着一夜暴富的样儿。这不就充分证明你们来过了么?”说着,俊天揶揄似的看了看羽东,仿佛是在嘲笑他那败家的阔绰出手。 还真别说!被俊天这么一提醒,他们这才刚注意到,虎子这个家虽然现在看上去也好不了哪去,但是和他们之前刚来的时候相比,那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不仅仅有了桌椅、茶具餐具等生活用品。而且就连这小子本人看着也比原来精神多了,少了一些贼眉鼠眼、av小王子的气质。他大概还真是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顾杰一看,这才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嗯!!这还差不多!虽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没有金子浪子也回不了头。所以该招待你还是得好好招待的。我们几个睡觉的地方准备好了没?国宴呢?你一口一个首长的,那么多位首长都到齐了,国宴呢?!” 秦震一听就乐了。心说就你们俩包的那俩韭菜包子也能称得上是国宴……可拉到吧! “早就给您四位准备好了!后院通铺,被褥全新!不知道您这首长大队还有第五位,所以今天上午刚又去买了新的。酒菜一会儿就上来!以后,这里就是您几位首长到基层考察时下榻的别馆。”虎子嘿嘿的笑着,还是当初那一脸溜须拍马恭维的样子。 听完虎子的这番话,秦震算是彻底明白老顾为什么还挺想念虎子的了。因为在这个世上,能把自娱自乐、臭不要脸这个事儿玩的那么默契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俩了。 就这四白落地的空房,还他妈别馆?睡通铺……还他妈首长大队?哪国的首长组团睡通铺?这是在考验高官领导们反腐倡廉的决心吗?就这个破条件,哪个领导会经不住考验?! 第七十八章五人一伍 不过也别说,平心而论的话,虎子现在好像就连拍马屁都比之前高端专业化了。这小子还真是有给老顾当徒弟的资质。于是秦震这会儿笑了笑的问向虎子:“小子!你是从多大开始就堕落成这样了的?咱不那么俗成吗?你这大高帽给我们带的,我听着都亏心……就这地方还别馆呢?” 没想到虎子就像老顾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压根儿就无所谓!他不但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笑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虽然不太懂您说的堕落是怎么个意思,但是我从很小就开始这样生活啦。尊敬领导、爱戴领导的思想,早已灌输到我的血液中去了。”虎子自以为完美的在那起誓表决心。 秦震听后叹了口气的摇了摇头说:“首长手底下要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就都先枪毙再调查,保证没有一个冤假错案的!你这孩子算是彻底没救了,*龌龊的细胞都已经深入到骨子里去了,并且还在持续恶性增生,你这个人的最后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肯定是第二个老顾……” 顾杰听到这,不乐意了:“哎?我说秦震?成为第二个我怎么了?成为第二个我只能证明他将要比原来更有出息了!他磕头拜佛去吧他!” 秦震瘪了瘪嘴,没有再反驳老顾。反正大家都不是瞎子,有些话还用得着说的那么明吗? 这时候老顾就像个国家干部似的,腰板儿挺直,一脸十足的正气和威严,然后一挥手对虎子说道:“你,去弄饭去吧!首长们要商讨一下国情……” 虎子当下就跟得令似的点头哈腰的笑着离开了。 见虎子走了,他们这才马上再次开口回到了主话题上。毕竟,有虎子在的话,他们说话不是那么的方便。一来是这种事情不宜让外人知道,再有就是也怕吓着了他。别看这小子吊儿郎当、见钱眼看。但是本质不坏,是个老实人。 老顾这时候一改满脸正气凛然的领导做派,马上眉飞色舞、声情并茂的对俊天说道:“俊小哥啊,你要真能跟我们一块走。那你可真是太仗义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哥几个被那百鬼魔君给折腾成什么样啊!东少险些就回不来了啊!要去见魔君的话,还得过那什么九重天……诶你知道吗,他丫根本就不是个人啊!是个老妖怪!长的比天仙还美,本质比魔鬼还吓人,最主要的是他那岁数……就跟吃了唐僧肉似的!长生不老啊!不过这次你来了,咱们哥几个又能并肩作战了!有你和东少做主帅,我和大旗做将军,咱这队伍绝对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哪怕他梅里雪山上再有俩魔君,咱也不怕了!” 俊天一边点着头,一边听老顾的叙述和诉苦。秦震本以为按着俊天的性子。他会调侃羽东两句“你也会有这时候啊”没想到,俊天的眼睛里却全部都是认真的正色,没有一丝调笑的感觉。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在俊天的眼里,魔君他有资格、也有能力如此挫败他们。甚至。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已然是万幸。 不过想想刚才老顾的那些话,秦震此时还是一抬手就打断了老顾问道:“哦,合着你这编制里面没有我啊?” 老顾尴尬的想了想说:“你?呃……对,有你啊!提个包、打个杂什么的。千万不要忽视了后勤的重要性……” “你大爷后勤!!别忘了,小爷我现在也是个不太一样的人了!”说着,秦震看了看俊天。大有深意的笑了笑说:“话说回来,俊小哥,我这还得是托你的福啊……诶,你们哥俩是不是都一个毛病?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不能告诉对方一声吗?非得这样无声无息的?不经过对方同意就霸道的下决定?”秦震用手点了点俊天和羽东。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提醒着俊天自己说的是什么。 俊天一听。顿时了然的笑了笑说道:“哦,是那件事啊!哈哈,你要知道,有时候告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你想啊,当时万一你害怕了怎么办?万一拒绝了怎么办?万一会有压力怎么办?再加上你这种啰嗦的性格。当时万一要是非得问我十万个为什么又怎么办?所以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动手。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何须多言。” 老顾在一旁憋着笑都快憋出内伤了,而羽东也不置可否的沉默着,姜旗同情的看了秦震一眼,也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这让秦震觉得自己差点没背过气去!要真是跟这群家伙一个队伍,自己还真有命上的了梅里雪山吗?不会直接被气死吗? 秦震本来是想告诉俊天九幽为他留住了俊天的力量。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羽东就从腰上拿下了魔君给他的那把金刚降魔杵。 俊天接过那降魔杵,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眯起眼睛淡然的问道:“他给了你多长时间?” “八十一天。” “呵呵,你可以啊夏羽东。这比我想象的时间长短要有利多了,这已经是最长的期限了。看来,魔君对你印象不错啊。”俊天调笑的说道。 说起这印象不错,秦震可是记得缘由是什么。那是因为羽东了解哀牢、了解南诏,说出了南诏和魔君的过去。犹记得当时魔君曾说,就当是他再次救助子民了。 这时俊天忽然又看向秦震问道:“你呢?你怎么样?收获不小?” 秦震当然知道俊天指的是什么,就有些惭愧的低头说道:“我没有将你的力量发挥到给你争脸的地步。魔君说我这力量是借来的,根本就发挥不出作用。不过九幽还是将这力量留在了我的身上。” 俊天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大概不是九幽做的。九幽没有能力下蛊控制那种力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是魔君交代给她的。”俊天恍然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然后马上又接着说道:“好了,你们这中间发生的故事咱们可以到路上再慢慢聊。但是这八十一天的时间也并不算长。要知道,梅里雪山从不曾有人登顶。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困难的。” 老顾这时候没心没肺的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诶,俊小哥!你们这都是不属于正常人这个范畴之内的人了,得对自己有信心啊!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有编制的队伍了!有首长有主席,有将军还有后勤的……” 虽然老顾这话说的对于秦震来说很欠抽,但是倒也难得说对了那么一小部分。他们四个人再加上俊天的话,现在还真就算是一个队伍了。“伍”字拆开就是五个人。据《周礼》记载:“伍”是最小的军队编制单位。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天子可统六军,诸侯可统一军。 所以他们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实力如此悬殊、天南海北、哪都不挨哪凑出来的那么一“伍”了。 羽东可没闲心关心他们这五个人还分个军衔编制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只要老顾不嘴碎的烦他,所有官衔都归老顾一个人,他也没意见。毕竟,没人和一个单细胞的官迷计较。 “看来你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羽东淡淡的看着俊天问道。 “提前帮你们查出了路线,准备好了车、衣物、装备、设备和窝气,而且本人还亲自到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准备好了呢?”俊天故意诡魅的笑着问向了羽东。 不过秦震觉得他挺多余的,因为羽东对他这种说话方式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反应。 果然不负秦震心中所想,羽东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凝神的看着那把金刚降魔杵。似乎所有意识都被那降魔杵带到天边去了。 不过老顾是一个绝对不会冷场的人。他马上就一拍大腿接话道:“俊小哥,你简直就是太棒了!这样就省的我们坐牛车走了……再说了,这一路丢的丢,坏的坏,根本就不剩下什么家伙了。就算是我老顾有倒拔垂杨柳的能力,也实在是打不了那没家伙的仗!所以,你这准备很是周到啊!不过……你要是把吃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那就真的是万无一失了!你们知道的……雪山很冷啊,需要足够的热量,咱们才能勇往直前……” 秦震无奈的看了看顾杰,他发现老顾还真是有点二师兄附身的感觉。除了吃就是吃,还没有人家八戒那么圆滑机智。简直就是个愣头青般的天蓬。 看到羽东有些魂不守舍的,俊天便不客气的敲了敲桌子说道:“夏羽东!你想什么呢?” “没有。你接着说。”羽东仍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俊天瞪了一眼羽东,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自绘的地图,铺在了桌面上,指着地图上的山脉线路对他们大家说道:“牛车该坐还是得坐,车子停的位置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咱们来看看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第七十九章梅里行程 这个时候的俊天,俨然就是一位高级军官将领的模样。他一身干练飒爽的装扮看起来很有些军装的味道。再加上他此刻严肃俊逸的神情,更是衬得他整个人都那么气宇轩昂。这与平时慵懒诡魅的他差距实在是很大。要说他现在这个状态,整个人唯一不太像军人的地方,就是那挡了半张脸的乌黑碎发。 这时就听俊天犹如军官一样的指点着地图说道:“我们第一个要到的地方就是位于怒江与澜沧江之间的太子十三峰。这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庞大雪山群。北段为梅里雪山,中段为太子雪山,南段称碧罗雪山。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主峰卡瓦博格峰6740米,位于东经98.6°,北纬28.4°。 相信你们大家都对这个维度比较敏感。从北纬28的鄱阳湖,到北纬33-36的罗布泊游移湖,在这个神秘的纬度范围之间有太多太多令我们无法理解的现象。很不幸,这次我们要到的地方,正是以往在这个纬度范围之内的,最接近北纬三十度的地方。 那里的雪山群山遥相昂首辉映,构成了中国西南角滇藏边界上一片壮丽的雪山群景。但同时也是最惊险神秘的无人地段。因为卡瓦博格是第一座禁止攀登的山峰。” 听着俊天简洁的表述,秦震忽然感觉他们的压力好大。那神秘莫测的雪山,无人问顶,杳无人迹。有的,只有那一桩桩可怕的血案事实,与一段段古老神异的传说。不知道那会不会比之前那魔君的神山还可怕? 老顾这时候也有些面露难色的说道:“我说俊小哥啊,咱们不会要把那十三峰都爬过来吧??你总得给个具体地点啊!咱们要找的地方到底是在哪呢?要是都得爬过来的话,那我只能提前请死了。” 俊天听后赶紧摆摆手说:“不不,太子十三峰其实是个统称。并不是说那里就真的正正好好只有十三座雪山。只是十三这个数字对于佛教而言有很深远吉祥的意义。初传中国的时候佛教为十三宗,一般的佛塔为十三层。布达拉宫也是十三层,就连小佛珠也是十三颗等等。所以太子十三峰,取义功德圆满,为大吉之意。而且太子峰并不是梅里雪山。我们是要从这里穿过,然后到达我们要找的最北雪山。也就是真正的梅里主峰。” “什么什么?那十三峰还不是真正目的地?俊小哥,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为什么咱们要找的地方,总是和实际有很大差距呢?”老顾甩着脑袋,开始觉得头越来越大了。 俊天这时又指着地图上山脉线的其中一段说道:“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解放军曾派出过测量队来测量这里的所有山峰。当时,因为与当地人民的语言不太通,再加上设备简陋等等诸多问题,他们把太子峰错记为了梅里雪山。而真正的梅里雪山,是在十三峰最北边。主峰名为拉赞归面布,藏语意为山顶最凶暴的红脸厉神。” 秦震一听,浑身顿时就是一冷。有听说过厉鬼的,还真没听说过厉神的。这又是一处让人“闻之生畏”的神秘之所。而且最可笑的是,竟然又是一处地图错记。玉门关不是玉门关。罗布泊不是罗布泊,现在梅里不是梅里。当初在大漠的时候,秦震就在想,这地图上到底有多少有意无意标错了的地方?现在看来,他该想的是,这地图上到底才有多少是标对了的地方? 羽东这时候淡然的看着俊天手指下的地图,悠悠的说道:“那里是中国东部藏区远近闻名的藏传佛教朝觐圣地。卡瓦博格峰更是藏传佛教的八大神山之首。每年有数十万滇、藏、川、青、甘等地乃至尼泊尔等国的信徒前往此处朝山转经。拉赞归面布的山峰基岩为紫色砂岩。整座山下呈现出的是暗紫红色。所以才形象的称它为红脸厉神。 至于凶暴……那就是与此山无常极端的气候有关了。这里的气候复杂多变,夏天常常会有飞雪,垭口的风速甚急。但尽管如此,山峰南侧的说拉垭口,仍然是连接云南德钦和左贡、察隅的重要交通要道。也是藏民绕山朝拜太子雪山外转路线所必经的最北垭口。” 秦震不禁深深的看了羽东两眼,这家伙不动声色的往那一坐。敢情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在他的心里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了?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俊天倒是很适应羽东现在的这个样子,一拍手笑道:“说的没错!那你猜咱们为什么不按着藏民朝圣绕山的路径直接进入拉赞归面布呢?梅里雪山下面的村庄就是梅丽水,那样走的话不是更保险吗?” 羽东白了一眼俊天,冷哼了一声说道:“废话!我们要找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在绕山路线这种人来人往的路途上。所以你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从大雪山往梅里主峰走。” 俊天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是。我们要到的地方是一处众雪山间的山坳。据说那里有一座很隐蔽的寺院,必须要登顶才能找的到。所以咱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个时至今日没人解决的了的问题---登顶。好了,我该说的说完了,魔君既然给了你这个降魔杵,想必一定和你说过一些什么吧。说说吧。” 这两个人旗鼓相当的人到了一起很难不碰出点火星子来。羽东没有直接回答俊天的话,而是抬眼冷冷的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一起去那里。” 俊天避开了羽东的目光,漫不经心似的说道:“无聊吧。” “你最好说实话。”羽东的语气又低了十几度,温度直接零下了。 俊天想了想,然后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就是预感不是很好,所以不放心。咱们师兄弟还算是活人的没几个了,我不想再看着你出事。” 羽东没有说话,垂下了目光。 就他们的这种对话,大概谁听到都会觉得奇怪。什么叫做“还算是活人”的没几个了?那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中的其他人,除了死以外,还有一些别的……比较特殊的存在或消失的方式?! 沉了片刻,羽东开口缓缓说道:“魔君告诉了我登顶梅里雪山的一些办法,这得等咱们到那里才能知道。还有一些当地藏民的禁忌与传说。其余的……就是他也说到了一座寺庙。但是很显然魔君并没有亲自去过,在他给了我那降魔杵的时候曾说到了,当我们找到了寺院之后,会有需要这把降魔杵的地方。所以,魔君跟我透露的信息,都是得等咱们到了梅里雪山之后才能看出效果。” 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虎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折腾出来的那么多饭菜,甚至还真有酒! 顾杰一看吃喝来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直接从首长自愿降为传菜员了!一样一样的帮着虎子把这些吃的喝的都摆好。一边忙活还一边为自己开脱似的说道:“俊小哥、东少,你们怎么也得先吃饭再商讨。尤其是东少啊,我都怀疑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一直不怎么吃东西,竟然也能活着!来来来,咱们不要辜负了这顿国宴。先吃、先吃,边吃边聊。” 桌上都摆满菜了,当然大家也都落了座开始吃饭。顾杰让虎子坐他旁边,估计是想拿虎子那些奉承话下酒吧!其实在魔君那里的吃的也挺好,只是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俗’的味道了。本就是凡夫俗子,还是吃这些东西觉得比较舒服。 这时,俊天竟然摘下了面具,而且还喝了口酒。虎子在旁边偷偷的瞄了俊天两眼,恐怕他也是以为俊天那藏起来的脸有多么惨不忍睹了呢!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俊逸非凡。当时就大张着嘴整个人都傻了。 秦震这时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俊小哥,你……你的脸在平时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迪凡……为什么还要一直带着面具呢?”当着虎子的面,秦震没有把话说的太透。他就是纳闷,只要俊天不用那仓颉之力,脸上就不会出现血字红纹,那他为什么还要经常带着面具? 俊天拿着酒杯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了头。其实就算没有面具,他的头发也还是盖住了他的大部分脸。只见他沉吟了片刻才看着秦震缓缓说道:“力量强大的代价,就是连我自己也不能完全控制的住。” 虎子他当然是什么都听不懂,只知道闷头吃饭。但是在座其他人都听明白了。还记得羽东曾经就说过,俊天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果他不能完完全全的控制好这股邪异的力量,那就好像是养蛊之人没把蛊用好,遭到反噬是一样的。俊天身上的仓颉之力,纵然可以有令谷雨粟夜鬼哭的力量,但是他却也是用自己的一切作为了交换的代价! 想到此,秦震忽然想起了九幽的话:自己身上这借来的力量存在的前提,就是俊天活着…… 第八十章卡瓦博格的神地 秦震不想再琢磨那些晦气的念头了,连忙低头吃饭。由于虎子在,大家也就都不再谈起关于梅里雪山的具体话题了。 老顾这时候一边夹着菜,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小秦同志啊,充分利用你的幸运之力好好干!只要干好了,明年让东少给你娶个嫂子高兴高兴。” “……”秦震看了顾杰一眼,不明白他是怎么把这句听着就别扭的话说的那么顺口的!! 秦震当然马上就破口大骂道:“不是,诶姓顾的,你等会儿……咱屡屡啊!给我娶个嫂子?那有我个毛事?我高兴的着吗我!哎?你能不能把你那嘴紧紧再说人话,行吗?还有!你凭什么断定他就比我大?更何况就他那冰山德行,就算到我死,估计他都娶不上!” 顾杰看了看羽东,坏笑了一下就没再说话。他这煽风点火挑起阶级斗争的行为显然是成功了。 秦震说完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这是赤裸裸、明晃晃带有诅咒意味的语言啊!说好听点这是咒他孤独一生,说的严重点这不就要断香火了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言语有失,秦震赔笑的看着羽东,然后用手指了指顾杰,意思是都是他的错。不过羽东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气,而且他也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秦震那带有诅咒意味的话。 想想也对,就他们这群人,现在命还在九龙诅咒之下朝不保夕呢!谁还会在乎有人咒骂自己两句?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对诅咒这东西已经百炼成钢了。 匆匆享受完了这顿“国宴”他们就都走出了屋子。到外面抽会儿烟。因为就虎子的那“国宴会场”,六个人一起抽烟的话保准会有村民提着水桶来灭火。 这时的天已经黑了,站在虎子的院子里,他们抬头便看到了满天繁星。秦震觉得很惊喜,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城市里就再也看不到星星了。想到这里,秦震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哎!不管我们要到的地方有多险恶,我想那都是最后还能看到星星的净土。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看过星星了。”也别说,在进入玉门关之前,好像和羽东在沙漠看到过一次银河。那时候羽东就曾说。最美好的景色。永远是在最恐怖的无人区。 老顾听完秦震的这番感慨,便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道:“大震,要求别太高了。城市里现在还能看的见太阳就已然很不错了!你还想看见星星??那雾霾一出现,早晨我一睁眼往外一看。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这话说的大伙都无奈的笑了笑。这个笑。都挺苦涩。 这时羽东仰头看着夜空。忽然冒出了一句:“咱们马上就要去觐圣梅里雪山了,那里盛行藏传佛教,你们一定要记得遵守禁忌。在那里。千万千万不能胡说八道。” 这话很明显是针对秦震和老顾说的!尤其是顾杰,他那张碎嘴要是不说话,可能会比千刀万剐都痛苦。 想必老顾也是听出了羽东的意思,马上一拍胸口说道:“东少!这事儿你放心啊!就咱爷们儿这修养和素质,那是有目共睹的、有口皆碑的啊!我不像秦震,他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没有信仰是可悲的……” “你大爷!你真有脸说!你的人生字典里还有修养素质这种词?你的人生有字典吗?诶我怎么就是没有信仰的人了?”秦震气急败坏的骂道。 “那你说,你信什么?你不就是信你看过的那点坑爹教科书吗?”老顾不屑的反问着。 “你!!我虽然说没有固定崇拜的信仰,但是我对所有民族的信仰都是尊崇和敬畏的啊!就算是对那位有些可怕邪异的魔君,我也是十分敬重的。我可以不信,但是我尊重。我管得好自己的嘴,不像你这个话唠!我告诉你啊,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免得到了滇藏边界再让人活活打死,那我们可不管。” 顾杰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嘁,我承认我的话是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没胡说啊!我可以赞美啊!我赞美总没错吧?” 没等老顾说完,俊天就在一旁开口道:“不行。千万别说那样的话,不然要是赶上脾气不好的藏民,我们还真管不了你。” “……这、俊小哥啊,举拳可不打笑脸人呐!谁不爱听好话?那神山也是一样的啊!这赞美也有了错了?”顾杰诧异不解的问道。 羽东这时候的动作和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仰望天空接过了顾杰的话,悠悠说道:“在藏民们的心中,神山即是神明。比如卡瓦博格,一般都称之为绒藏卡瓦格博。‘绒’的意思为河谷地带,‘藏’为神灵名。有强大、险峻之意,这连起来的意思即为‘河谷地带险峻雄伟的白雪山峰’。传说卡瓦博格是藏传佛教噶举派的保护神,原来是一位九头十八臂的煞神,后来被莲花生大士所教化,受居士戒、改邪归正,从此皈依佛门、做了格萨尔麾下一员骠悍的神将。统领边地、福荫雪域。他是八神山之首,除了统领其余七神山,还掌管着二百余座中神山,以及不计其数的小神山。 你对他的任何称赞言语,都仅仅是赞美了卡瓦格博山神统领的整个自然界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而这样是对卡瓦格博山神不敬的,也是对广博和谐的大自然不敬的。所以,在有人的地方,闭好你的嘴,就是最好的尊敬。” 第一次听说,原来赞美也会有亵渎之意。老顾悻悻的闭上了嘴,虽然他是个愣头青,但是想必他也不愿意还没解开九龙诅咒就死在乱棍之下了……没追上兰晴,这个浑爷们儿怕是死都闭不上眼睛。更何况老顾是个有分寸的人,扯点归扯点,但是他懂的尊重一个民族的宗教信仰。 羽东这时回屋掐了烟,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又走回了院子。他这个动作就像是俊天的笑是一样的,都标志着特有性。 他看了俊天一眼,然后对大家说道:“卡瓦格博神所管辖的雪山地区是密宗本尊胜乐轮的一片刹土和宁玛巴祖师莲花生的藏经地,因此受到藏民们的朝拜。对他们而言,不允许任何人玷污神山,更不允许谁踏足5000米以上神的领域。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山神震怒,灾难降临。这个禁忌,我想我们是都可以理解的。但问题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却需要破这个禁忌。” 羽东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无奈、很为难。他并不是害怕灾难降临,而是他真的不愿意去触碰虔诚藏民们心中的古老禁忌。但是,事关生死……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不过这也就将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像贼一样的偷偷进山,掩人耳目,不露行踪。 其实,羽东所做的,又岂止是为了他们几个人的性命。他更是为了彻底断绝那九龙诅咒。魔君说的没有错,那是人类千百年来积累的执念,对万里河山的占有欲,以及江山永固的执念。这终究是个祸根!就算没有他们,终将有一天,这个诅咒会在不经意间被触碰、爆发,到那个时候,可能受牵连的就不仅仅是几个人了。 现在,秦震似乎渐渐开始明白,羽东他执意要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时羽东缓缓踱着步子说道:“魔君告诉我,在史诗《格萨尔王传》中有过这样的一段话‘卡瓦格博峰顶有个极乐的世界,那里是天神们聚会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绚丽的宫殿,屋顶是用金灿灿的黄金盖成,中间是绿油油的松耳石墙,底座由五光十色的花玛瑙筑就,梁柱上镶嵌着蓝宝石,四壁装饰着纯金和玛瑙。雪山之神卡瓦格博,就在那里居住。’你们听到这段话,都有什么想法?” 姜旗第一个坦诚的摇了摇头,表示这根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范畴。 老顾故作高深的琢磨了一下,然后来了一句:“这说的就是神话啊!美好的愿望而已……” 羽东没有说话,又看向了秦震。秦震稍稍想了一下,犹豫着说道:“这段话里描述的场景,那样的极乐世界,让我想到了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羽东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对秦震能做出这样的回答还算满意。但是俊天这时却干脆利落的说道:“先别想那么多了,恐怕他说的那个极乐世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吧?我说的对吗,夏羽东?” 羽东看着俊天,正色的点了点头。 什么?!这不会是真的吧!秦震看了看老顾,老顾又一脸惊诧的看了看姜旗,姜旗则是在木头脸的基础上,微微皱了皱眉…… 秦震忍不住惊诧对羽东和俊天问道:“这、这也太不现实了吧?《格萨尔王传》那就是一部宗教神话,一部英雄史诗!在那样带着浓重宗教色彩的玄幻文字中,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真实地方,这、这真的理智吗?两位领导,你们要清楚,这难度就和你们要到昆仑山上去寻找《山海经》中的黄帝帝都是一样的啊。这可能吗?” 第八十一章愉快的出发 俊天这时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可能?王安石曾说过,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只要意志坚定,找到那个神庙不是个问题。” 羽东看了看俊天,没有说话。看来他是真的相信魔君的话了,并且他也相信了在卡瓦博格峰顶上真的会有那么一处众神汇聚的神庙。 既然两位领导都这么说了,也没有人再去争论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本来也争辩不出个结果。因为卡瓦博格峰至今没有人登顶过,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雪山之巅上到底有什么。没人能证明那不过就是个神话,也没人能证明那山顶就真的没有那么一处不可思议的地方。 就如同香格里拉一样,谁也不敢说那是不是真的传说中的天国,还是说喜马拉雅山中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圣佛之地。 顾杰这时候不解的问道:“不对啊,就算是没人登过顶,那上面难道也没过过飞机吗?从空中或者卫星影像上看的话,不可能看不见山顶上有座建筑吧?而且还是那么一处明晃晃满是黄金宝石的建筑?!” 俊天这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雄伟壮丽的雪山。他指着那个雪山之巅说道:“这张照片是200远焦拍摄出来的,已经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到,卡瓦博格峰顶的冰雪,是晶莹剔透的一抹蓝。这个颜色,说实话真的很罕见。你说直升飞机也好,卫星地图也好,它们能拍摄到峰顶的景物,却拍不到那一抹蓝色的内部。” “你的意思是说……那座神庙在山顶的冰层里?”秦震纳过闷似的说道。 羽东瞥了秦震一眼,略显无奈的说道:“不管那是处什么原料建筑出的寺庙,也都只是寺庙而已。如果就那样任风吹雨淋。风暴雪崩的在那摆着,不早就不复存在了吗?这还用分析?你有没有正常的思维逻辑?” 秦震闭了嘴并没有反驳,因为羽东说的确实也不过。只是他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因为自己完全就是被他给带沟里了的。 老顾并没有注意到秦震愤恨的表情。只是叹了口气总结道:“好了,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咱们接下来就是要去找一座没人登顶过的雪山去登顶,然后在再到山顶去找一座没人知道真假的寺院。就这还不算完,找到寺院之后还得研究怎么通过这个寺院,找到那红脸厉鬼主峰的真正位置……” “厉神,是厉神。”秦震提醒道。 “啊,对对,厉神。怎么着首长们?我说的没错吧?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感觉和把十三座雪山都走遍了也没什么区别了。真还不如魔君那忘川九重天呢呢。魔君那地方吧。虽然说邪性了一点,但是地方那么大就是那么大,有本事或者有学问都能到达目的地。可咱们这次到好,那么大一片雪山群……哎不行了,我得睡觉去了。想想今后的日子,我晚上连噩梦都做不踏实……”说着,老顾摇着头就晃进了虎子准备好的“通铺”首长套间。 羽东的意思也是让大家都早休息,有什么想法可以留到路上再谈。就这样,他们几个人在那“通铺总统套”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洗漱完毕又好歹吃了点儿东西,老顾对着虎子又是一通“淳淳教诲”,等他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出发。说心里话,秦震觉得虎子要是没听进去还算万幸,万一要是真拿老顾说的话当回事儿了,那以后这世上就又多出了一个纯纯的二百五。 临走前,虎子就差三拜九叩的送别了。他帮忙找了牛车老大爷,送他们几个走出一段山路。就这样。他们再次坐上了牛车,开始离开滇西最原始、最神秘的这片深山。然后朝着更原始、更神秘的雪山前进…… 在车上,秦震一直和老顾倒着并排坐在最后面,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风景,秦震心里不禁在想:这片神秘的大山虽然落后了些。但是还没有遭到贪婪世人的破坏。相信无论是琴儿、九幽、还是山上山下的每一位百姓,在魔君的庇佑之下,一定能永保安宁,过着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 老顾本来是在和秦震说话的,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叨叨了半天秦震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大震,你不会又想那丫头片子了吧?你看,我就说嘛。给你娶个嫂子高兴高兴也行啊,你现在空虚寂寞冷的太厉害!别着急啊,哥们儿我绝对仗义!就算东少办不到,我娶了兰晴让你沾沾喜气儿怎么样?” 秦震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老顾啊,那我还是宁愿相信羽东会结婚吧。因为就他那样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而你和兰晴那个事儿吧……” “闭嘴闭嘴啊!别老说我不爱听的!我告诉你,我以后得有好多钱,然后有好多房子,但是媳妇---就一个!怎么样?绝世好男人吧?” 没在意老顾那臭不要脸的自卖自夸,秦震十分好奇的问道:“你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住啊!” “住的过来吗?” “故宫九千九百九十九套房子,皇上都住吗?” “……那,你又准备挣多少钱呢?” 老顾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勉勉强强的说:“先来个几百亿,不用太多。我这人比较实际……” 听完这话,别说秦震了,就连后面的姜旗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秦震笑了半天才拍着老顾无奈的说道:“兄弟啊,你说的要是冥币的话,我们哥几个回头亲手叠给你,再多点都成!但是你要说的是人民币的话,那这事儿就有点大了。整个明清两代加一块儿也没您想的那些钱。想当年李自成抄了全北京城财主家的家底,还包括皇上家的,总共一亿两白银。您这一张嘴就几百亿,只能是冥币。” “去去去,臭嘴!是你问我想要多少钱的!我就那么一说,其实,在我心里。家人、兄弟、媳妇,啊还有我自己,都好就行了呗!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花不了那么多。”老顾十分洒脱的说着。 秦震调侃的说:“花不了没关系呀,看我。要是有那么多钱的话,我要死了都留给媳妇!” “嗯,那够她换着样儿的包一辈子小白脸儿的了。”顾杰小声嘟囔着说。 “你说什么?哎哎?你再给我说一遍?” “没没……”老顾一边摆着手,一边岔开话题喊道:“东少啊,俊小哥是把车停在海南岛了?怎么还没看见啊?!” “你们俩再聊会儿遗产留不留给老婆的问题,一会儿就能看见车了。”这是俊天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调侃。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对了,前提是你们得先有个老婆。”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看沿途风景了。 秦震和顾杰两个人尴尬的看了看对方,然后同时瞪了对方一眼!是谁闲的没事聊起的这么欠损的话题?两个老穷苦的光棍,竟然还有脸讨论将来遗产的问题!简直就是太不要脸了…… 又过了一会儿。俊天终于让牛大爷停下了牛。大爷本来不姓牛,是秦震觉得‘赶牛车的大爷’太麻烦,所以这一路上都简称牛大爷。 下了车,他们就看到四周有几栋独院的房子,但是并没看见俊天的车。直到俊天打开了其中一间房子的锁。这才看到了里面停着的越野。 “俊小哥啊,这、这这是你的房子?”秦震吃惊的问道。 “不是。” “那你……这是强盗性的入室存车?!” “也不是。这本来是一老友的房子,现在归我了。”俊天简单的说着。 秦震和老顾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俊天从屋里拿出东西扔到车上,这房子俨然就是他的库房啊。秦震这时附在老顾耳边低声的说道:“看见没?这两位爷处处有房产,要是都堆到北京的话,没准就和你说的那拥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房子的皇帝也差不了哪去了。太他妈*了……” 顾杰倒不是那么赞同秦震的说法。小声回驳道:“大震,你不至于那么羡慕嫉妒恨吧……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有个小平房这谈不上*……真的。” 秦震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与此同时俊天也全部都准备好了,招呼着大家上车出发。 一脚油门开了路,几个人就奔赴了梅里雪山。 路上顾杰问俊天:“俊小哥,我们现在第一件事是要去雪山吗?你要说是的话,我就得找衣服去了。我可不想被冻成一堆碎肉。”顾杰这是想起了去丽江的车上那位老者给他们讲的梅里雪山的可怕故事。 俊天笑了笑说:“不急。我们先去飞来寺,找个最高的地方,试试从日照金山中能看出什么来。” “飞来寺?投宿寺庙啊?那好吗?” 俊天用十分嫌弃的目光回头扫了一眼顾杰和秦震,然后看向身边坐着的羽东问道:“我说东少啊,你这人都是怎么教的?合着他们是对这里一点儿都不了解?就楞敢追着你到这来?还真是勇气可嘉……” 飞来寺这个名字。让人感觉就是个寺庙。他们要到寺庙去观察什么日照金山的秘密。但其实飞来寺是那个小地方中的一座小寺庙,由于周围没有其它标志性的建筑了,所以大家就习惯称那个地方为飞来寺。 而且,据羽东说,这飞来寺是离梅里最近的地方。任何一间酒店,任何一家酒吧,有大部分的房子都是与神山隔空相望的。在飞来寺这个地方,推开门或推开窗,眼前便是梅里十三峰。 第八十二章夜宿飞来寺 山路难行,这片山出山很困难。数次找路,数次观察地形,颠簸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终于来到了俊天和羽东口中那个名为‘飞来寺’的小镇。 在这期间俊天曾告诉他们,在这段路程上,他们离澜沧江最近的距离是趴在地上都能听见澜沧江大峡谷里江水奔流的声音。 秦震心想,你们哥俩是能拿鼻子耳朵都能感觉的到。但是我们是正常人,这种远距离的‘神感’还真没有什么体会。 其实在这一路上,他们早就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雪山了。只不过虽然是晴空万里,但是雪山上却始终云雾缭绕。这让他们一直都没能看到梅里雪山的真容。 羽东和俊天他们都觉得那日照金山的奇景中一定有玄机,如果云雾持续不散,那他们大家就只能在这里一直等。 这个叫做“飞来寺”的小镇并不大,一条三百多米长的下坡路,左手边有一个大大的观景台兼停车场,右边则是依山而建了一排饭店、客栈、酒吧。 俊天将车就停在了这里,然后大家背上行囊,朝着那些食宿的地方走了去。 就这么一条不算长的街道上,有很多处抟风弄月的酒吧客栈。比如:“梅里往事”、“归去来”、“守望6749”……等等。与丽江一样,这些客栈酒吧光是听听名字就足够让人神往一会儿的了。 而俊天和羽东则完全没有依照名字的审美来决定住宿的地点。他们一直在比对着高低、角度等问题。看来,他们是要凭高度来决定住宿的地点。毕竟。他们是来“窥探”神山秘密的。 不出所料,他们最终在一个叫做“飞来寺大酒店”的门前停了下来……这大概是整条街上,最没特色的名字了。俊天看着这个四层高的酒店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这不够高。” 羽东赞同的点点头:“嗯,继续往上走。” 此时已经到晚上了,由于他们之前穿的很少,所以秦震这会儿冻的直哆嗦。在夜里虽然看不见雪山,但是由雪山所带来的阵阵冷冽寒气,还是深有体会的。 又走了一段,终于来到了一个能入那两位爷眼睛的地方。这个地方叫做“观天堂”是飞来寺最好的酒店。很豪华、地理位置绝佳。据说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日照金山。毫无疑议。两位爷当时就拍板定案决定在这里入住了。 酒店整体全部都是藏族的风格,柱子、经幡、唐卡、藏式的桌椅、雕花刻字的大收银台,以及收银台后面漂亮的藏族小妹。 办理好入住手续之后,几个人便走进了套间。整个房间很大很豪华。窗边有两把对面而置的椅子。窗外。隐藏在苍茫夜色中的。便是梅里十三峰。 秦震问俊天为什么没有去雪山脚下去借宿民居,那样的话还能多了解了解雪山的情况。 可是俊天却说他们五个大老爷们儿不太适合去借宿民宅。而且他们也还不知道真正的登山路线到底是什么,住在这里利用最高的地理位置。好好观察观察梅里雪山,也不是一件坏事。 其实来到梅里雪山的山脚下,可并不是荒无人烟的。雨崩村、西当村、明永村、尼农村、斯农村等,这些都为云南德钦县云岭乡所辖。由于地处卡瓦格博、吉瓦仁安、和面茨姆三座雪峰的山坳里,像雨崩村这种村子,根本就不通公路不通车。要想进入雨崩,就必须从西当村过热水塘,翻越面丫山垭口抵达。或者从西当村沿澜沧江峡谷过扎郎村、尼农村,再沿雨崩隆河上行抵达。这种路线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会很麻烦,实在不适合他们。毕竟,他们是来办正事的,又不是来雪山徒步的驴友。这也是羽东和俊天他们不选择村落的原因。 还有,他们的身上都带有枪支,万一被藏民们发现,会认为他们不友好、有威胁。到时候没准儿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现在,81天正在倒计时,不能浪费时间,也不允许发生意外。 而且现在可不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了,再闭塞的山村也都消息灵通了。再加上旅游业的发达,他们背着这么多可疑物品行走在人来人往之间实在是不太合适。 坐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羽东幽幽说道:“我觉得明天我们等完日出之后,还是要去一次飞来寺。” “嗯。”俊天没多说别的,只是嗯了一声。 而羽东则继续说道:“飞来寺建造于明朝万历年间,那是离梅里雪山最近的地方,也是离卡瓦格博最近的地方。我有种感觉,我们在那里会得到一些重要的发现。” 俊天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东少发话了,那必须得跟着你的感觉走啊。”说着,俊天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类似望远镜的器材,三五下的就组装好了并立在窗台上。然后转头对大家说道:“明天,大家都祈祷是一个晴天吧!那样的话,我们就能看到日出,就能看到卡瓦格博的秘密了。” 秦震这时候犹豫了一下提醒道:“俊小哥,那日出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太阳不会升到那个位置就不动了,然后任由我们观察。现在咱们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明天就日出的那么一小会儿,能有把握看出什么吗?” 俊天微微的垂下了头,就这一个动作,就证明了他的回答一定是没把握。 羽东这时却忽然站起来说道:“走,咱们去附近的酒吧坐坐。”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大吃一惊的说道:“我说少爷,您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到酒吧去坐坐?!你这心怎么比老顾的还大啊?” 俊天这时候轻轻拍了下桌子笑道:“对!这个主意好!咱们去酒吧坐坐吧!” 秦震被他们弄的满头雾水。刚刚明明还在认真的商量日照金山的问题,这会儿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要去酒吧了呢? 羽东这时一边把厚衣服扔给秦震,一边解释着说:“当地酒吧虽然都是外来游客,但是开酒吧的人一定会对这里很熟悉吧?咱们去探探路,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穿上衣服,走。” 大伙都穿好了厚实的衣服走出了酒店。这里的夜间至少已经零下四五度了,所以衣服必须得穿的很厚才行。 老顾自然是对这个决定最赞成的人。他一边走还一边不住的唠叨着“东少英明”。就在秦震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的时候,他还较真儿的拉住了秦震说道:“诶大震,你还真别不服气。我说东少英明那绝对不是奉承。你想啊,打算了解当地的内情。那就必须得融入到当地中去啊!你坐在宾馆里。能等出什么来?那得浪费多少思考人生的脑细胞啊!” 秦震苦笑的看着顾杰问道:“思考人生的脑细胞?这东西你应该很陌生才对啊!你确定你有脑细胞吗?” 说着闹着,几个人就走到那条街上。秦震看着路两旁各式各样的酒吧客栈,就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的酒吧不少,咱们要去哪个里面撞大运?” 俊天这会儿又恢复了他那慵懒诡魅的样子。缓缓说道:“在这个地方。可以没有热水、没有空调、没有好吃的饭菜。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让小资和文艺中青年们发呆发酸、借酒撒疯的酒吧。就像丽江一样,你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酒吧。怎么着东少?你来拿主意吧?” 羽东揣着口袋,低头在前面闷头走路。这时他忽然在一家不大的两层客栈前站住不动了。客栈名为‘守望6740’。秦震记得,来时路上见过这家客栈。名字很特殊,所以印象比较深。羽东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大家说道:“就这里吧。” 说完,他带头就走进了客栈。这大概与老顾盼望的那种“酒吧”有很大的差距吧?要说丽江的酒吧是用来偶遇“艳遇”的,那这里的酒吧就完完全全是为了对着神圣雪山发呆的。 一进门,就看到了全堂古老的藤木桌椅,以及墙上各种的明信片、照片。他们几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虽然说现在是深夜,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秦震可以想象,当太阳穿过云层,坐在这里隔窗遥望的感觉,一定非常奇妙。 好歹点了点东西,他们就讨论起了这个客栈特色的内部设计。老顾这时候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所有旅游景点的旅馆酒吧名字都一定得那么古怪难以理解?守望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羽东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边轻声解释道:“6740正好是梅里雪山最高峰卡瓦格博的海拔高度。这客栈取名‘守望6740’也就是意为守望卡瓦格博的意思。” 顾杰拉长音的‘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羽东这时却被客栈墙上一副老旧的地图所吸引了。他站起身缓缓的朝着那地图了走过去。秦震也随他走到地图前。只见那副地图上面写着---“雨崩徒步路线图”。 “这是给来这里旅行徒步的驴友们准备的地图。”秦震说道。 羽东却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指着地图上很暗的一条线说:“秦震,你不觉得这条线与其它线的颜色深浅不太一样吗?” 秦震睁大了眼睛仔细的又看了看,才发现好像是真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羽东所指的那条线颜色很浅很淡,就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画上去的,但是现在已经快要褪没了一样。 正当他们俩对着地图觉得蹊跷的时候,身后老板走了过来,很热情却也很沉稳的对他们说道:“那是……一条没有的路。” 第八十三章不存在的路 “没、没有的路?这是什么意思?”秦震一脸困惑的看着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汉语不太好,总觉得这句话听着、说着都很别扭。 老板看着地图轻声的说:“没有的路就是不存在的路。” 秦震和羽东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羽东不但猜对了酒吧客栈会有意外收获,而且还真找对门了! 那老板的年纪在四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高瘦,皮肤黝黑。头发不多,穿着也不太像是一个在景区开客栈酒吧的老板。反而更像是一位普通的德钦县县民。只见他这时候伸出手摸了摸那副古老的地图,然后对羽东说道:“两位把朋友们也都叫到这边来坐吧。”说着,老板就开始收拾地图正下方的这张桌子。 羽东朝着俊天他们一招手,示意过来这边坐。俊天当时就露出了深深的笑意,他知道,这一定是有收获了。 俊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面具,他大概是觉得天那么黑,就在外面呆这么一会儿,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的变化。而且他的头发也完全可以挡住半边脸。所以此刻他笑吟吟的坐在老板对面,没有丝毫的不正常,只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罢了。 羽东和俊天吸引了客栈大堂中不少发呆小资和文艺女中青年的目光。不时的就会有一些*火爆的眼神朝他们这边飞过来。秦震被这种眼神‘飞’的浑身不舒服,索性就一把把羽东推到了最里面,他坐在旁边,然后让老顾坐在最外面……这样就彻底省心了。 老板笑了笑,很客气的说道:“几位相貌不凡,看起来不太像到到这里旅游或者徒步的啊。” 嗯,眼光果然老辣。就他们这几个人的样子,还真不像是旅游来的。别的不说,就羽东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就不像是个游者。游者一般都会对新鲜事物以及美好的风景兴奋或好奇。可他倒好,就算王母娘娘七仙女下来陪酒来,恐怕他都不带抬头看一眼的。 关于这一点,俊天就比羽东会‘演戏’多了。他用那招牌式的笑容对老板笑了笑。然后又很礼貌很客气的说:“我们几个是作者、画家,是来这里采风。想写出点文章呼吁人们不要再过多的打扰神山清净。” 秦震听完俊天编的这职业,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老顾和姜旗……这两位身上有一丁点艺术青年的小细胞吗? 可是那老板一听,却马上就眉开眼笑的露出了惊讶之情。十分激动的看着他们说:“真的吗?!你们真的是为此而来的吗?!你们、你们写出来的真能管用吗?” 羽东和俊天同时点了点头。而秦震在一旁却感觉十分错愕。他觉得这个老板很奇怪,明明是开客栈做生意的,为什么反倒希望旅游的人少呢?那没人来不就没钱赚了吗? 看到了秦震诧异的目光,老板叹了口气说:“一场场的山难,不但没有吓唬住那些人们,反而还让梅里雪山变成了举世闻名的风景区。冰山融化、雪线消退。要不是神山震怒,他是不可能带走那么多人性命的!可是那些孩子们不知畏惧。依然一次一次的触犯神明。我家世世代代居于雨崩村,这张地图就是老人们留下来的对神山的经验啊。我挂在这里,是为了防止那些孩子们走错了路,被神山吞噬掉生命。” 听完老板的话,几个人都不禁感到惭愧。为那些无知、不懂敬畏的人汗颜。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在带动山民经济。岂不知。真正的雪山子民们从来就没需要过这种“带动”他们崇爱神山,胜过钱财。他们都是有信仰的人。 没等羽东再开口问,老板就指着那地图说:“这几条比较奇怪的线,是先辈们画下来的。可是后来查证,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路线。我本来还怕在地图上会干扰到看路线的人走错路,但是没想到年深日久,这些线早就淡化没了。要不是您几位的眼睛亮。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到这老旧地图上几条浅浅的痕迹。” 羽东稍稍思考了一下问道:“除了当年最大的那场山难以外,您能不能帮我们再提供一些其它以警世人的例子?”秦震一听就在笑了,心说羽东的这表演天赋也不低啊!欺骗行为很上道啊! 老板苦笑了一下说道:“几位知不知道梅里雪山每年会被推出来多少遇难者?就像是被雪山吃了又吐出来的一样。不计其数啊……由于来的人没断过,所以山难也没断过。我能说清楚这里大大小小的山,却说不清这里大大小小的山难。这不,前不久还有几个外国的小伙子被埋在了山里。” “外国的?”羽东眯起眼睛问了一句。 “嗯。来这里的国外游客很多。可是那几个小伙子却不太一样,就好像你们,我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为了旅游而来的。”老板笑笑的说道。 这句话让他们几个人都十分在意。那些外国人要不是为了旅游,那是为了什么来的?难道当年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又来偷着尝试登顶了吗? 秦震马上跟了一句问道:“那您知道他们发生山难的地方是哪里吗?” 老板想了想说:“他们从哪里上的山、出的事、我都不知道。但是被吐出来的地方是明永冰川。” 又是明永冰川。这条举世瞩目的冰川很神奇啊,它就好像是雪山的一张口似的。可以把吞进去的东西再都从那里吐出来。 羽东这时候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冰川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圣宫殿’是非常神圣的地带。而且据说冰川是活的。” 羽东看了看老板,而老板也点头说道:“是,冰川就是活的。你们说那是地理变化,可是我们却认为那就是山神有灵。不说别的,就说1971年吧,那是文革的中期。冰川一度退到了太子寺的后面,下面的冰川一点儿都没有了。当时山里的人们都很害怕,可是等到文革一结束,冰川又一点点的下来啦!” 秦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板。这种事情……真的有那么灵验?在那个人神共愤、冤难滔天的年代中,这、这连冰川也有所“表示”?? 老板见秦震不太相信的样子,就站起来从那地图旁边的一堆照片中翻找了起来。最后他找出了几张冰川的照片,下面都标注有时间和日期。他指着那些地理面貌差异很大的冰川照片说道:“你们看,看出规律了吗?但凡国泰民安的时期,冰川自己都会回来。相反,它就会自己退回到上面去!” 老板所说的“上面”就是那所谓神佛的领域,5000米以上的地方。而秦震他们看过照片之后,也真是惊奇的发现,凡是冰川退向高处的时间段,国家还真是必有大事发生! “这也太神奇了啊!梅里雪山还真是有神灵啊!”顾杰在一旁咬着饮料吸管,含糊不清的喊着。 老板又和蔼的笑了笑说:“神佛在心里,神佛也在业报上。有还是没有,我们都会看得见的。”老板正说着话,大堂里有两个孩子在拍手唱歌,口中念念有词的好像还在说着什么歌谣,那歌谣听起来很奇怪。 于是羽东就问了一句:“您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吗?” 老板点点头:“这是一首歌谣,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有个老人常在这一带念诵。久而久之就被孩子们给学会了。” “整首是什么?”俊天看上去好像也很在意。 老板仔细的想了想说:“大概应该是……‘天上天,地下树,雪山赤红有金木。天上天,山下土,十八日见雪山主。雪中雪,山里山,山神就在那中间。’大概好像就那么多了……” 几个人跟着默默重复了一遍歌谣,只感觉云里雾里的。这好像就是一首很普通的童谣,但是又总觉得不太像是给孩子听的……字里行间透着一种神秘感。 这时,客栈的门开了。又进来了几个游者。老板站起了身道:“我先去招待客人了,几位请慢用。扎西德勒。”说完,就去招呼新进来的客人了。 这个老板人是真的很热情,虽然没有提供出什么对他们太有用的线索,但是人很好。 老顾这时候小声的问了羽东一句:“东少?他最后说的那句是、是把谁扎死就得了?” 几个人一听老顾这话,都无奈的看了看屋顶。最后还是羽东轻声解释道:“他说的是扎西德勒,是吉祥如意的意思。” “哦!!这么回事啊!嘿嘿,东少你还听的懂藏语啊?那你教我两句呗!我记在纸条上,以后遇到藏民好沟通……” 不等老顾说完,秦震就马上打断他说道:“你快得了吧!上次学苗语,这次学藏语,上次你用苗语把人家苗民差点没沟通出个脑溢血来,这次你又打算急死两位藏族同胞吗?你快老实歇会儿吧,能不说话就尽量别说,如果非得说的情况下……用那苗民的话来说……你还是用你会的语言说话吧,好吗?” 想起来了那件事,姜旗和羽东也都笑了。这一笑,把老顾弄的挺尴尬,强撑面子的说道:“那是因为那个山民的苗语水准不太好!再加上我这一说苗语还多多少少的带了点儿普通话的口音,所以他才听不出来的!哎哎?你们别走啊……诶你们等我一下!” 第八十四章日照金山 等到老顾追着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温度已经比刚才又降低好几度了。顾杰一边大骂着他们这些人没义气,一边哆哆嗦嗦的朝着酒店小跑。这倒不是因为温度低到受不了,而是因为昼夜温差实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温暖的酒店,羽东却没让他们那么轻易的就休息了。他就好像是被什么激发出了灵感一样,找出了一张白纸,拿笔唰唰唰的几下就大致画出了6740客栈里那副古老的梅里地图。 对于羽东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会儿秦震只是揣着手问道:“怎么意思东少?还对那张地图耿耿于怀呢?人家都说了,那是条不存在的路线,你还那么惦记干什么?” 羽东没有理会秦震,而是很认真的看着那些线条,然后沉声说道:“不对。不存在的路老一辈山民为什么要画上?那既然画上了,为什么又不存在了?” “咳咳,少爷。你这不是钻死牛角尖儿抬死杠吗?有可能是画错了啊,地理坏境改变了啊,雪崩堵死了老路啊,这哪个原因不可以?咱能不能别那么较真儿?”秦震瞥了羽东一眼。 可是羽东却坚持的看着这地图说:“不,太巧合了。如果仔细分析无人区路径的话,那就能发现……这条线正好就是登顶的路线。” “什么?!”秦震一听这话也马上来了精神,连忙又看向了那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线条。 这时俊天坐在窗边慵懒的开了口:“我说,你们不觉得那首童谣也很有问题吗?” “觉得。”羽东低声回道。 “那是什么意思呢?那童谣里肯定是藏着什么玄机的,我觉着咱们应该先从童谣下手分析,然后等日出,再去飞来寺,等一切的线索都掌握了之后,再来看那张地图,可能就看得懂了。”俊天一边喝着茶。一边缓缓说道。 不能否认,俊天说的很有道理。可是那首童谣根本就毫无头绪,要怎么分析其中的含义呢? 这时羽东拿着纸和笔坐到了俊天的对面,在纸上写下了那首童谣。然后对大家说道:“现在咱们来看这几句话。天上天。地下树,雪山赤红有金木。天上天,山下土,十八日见雪山主。雪中雪,山里山,山神就在那中间。你们不觉得这就是在指示着某种地点吗?” 大家都点头,但是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羽东和俊天此刻眉眼之间那种思考的神情出奇的一致!俊天想了半天才说:“其实这些话表面看来都是大白话,很通俗。但是越是白话就越不好看明白。我觉得这几句话中,最难理解的是‘天上天、地下树和天上天、山下土。这两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俊天轻蹙着眉,微微眯着眼睛思考着。 羽东‘嗯’了一声。又点指着纸上的字说:“雪中雪,山中山,山神就在那中间。我感觉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指《格萨尔王传》里所说的神殿。” 秦震看了羽东一眼,没想到羽东竟然对那《格萨尔王传》里的神话还那么在意呢?看来他还真当回事儿了。以后等事情都解决完了,得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寻找《山海经》? 这会儿老顾忽然瞥着嘴摇了摇头。装腔作势的说道:“你们看的重点我觉得都不对。重点应该是这句---十八日见雪山主。十八日……是说得走十八天?还是说十八号呢?诶,今儿几号了?” “十三。”姜旗快速的回道。 “哎?那就快了啊!还五天!”顾杰高兴的说着。 羽东和俊天对视了一眼,很明显他们不是那么相信顾杰的推断。首先,雪山主指的是谁?按着藏民的说法,卡瓦格博是八神山之首,统领众神山。那就是说……雪山主,指的是卡瓦博格峰的山神。 可是。见天神还有固定日子吗?每月十八号?当开董事会呢啊?不对,这不靠谱…… 要说需要在梅里雪山走十八天,这更不靠谱。就这一片雪山群,冗立绵延数百里,占去了德钦县35%的面积。走上十八天?往哪儿走?朝哪个方向走?估计直接就能走进了。那可真是“走着走着就进了”。 所以综上分析,老顾这推论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低了。不过被老顾那么一提醒。他们还真觉得这句话最难以理解。十八日见雪山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过度用脑吧,就容易犯困……所以在这个思考的过程中,顾杰、姜旗,都依次歪歪斜斜的睡着了。最后,秦震也终于败给了‘睡魔’坐在羽东的旁边。以一个高难度的端坐姿势睡着了…… 感觉也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秦震就仿佛听到身边的俊天在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把望远镜、三脚架、照相机这些东西都调好。看现在这个天气的意思,咱们今天没准儿还真能赶上!” 接着就是一阵忙碌的声音。这期间俊天还懒懒的说了一声:“喂,夏羽东。你不觉得他很碍事么?往这一坐跟个泥胎似的!踹一脚,让他躺下睡吧。” “算了,这些天都挺累的。一动没准就睡不了了,就这样吧。”羽东淡淡的拦了一句。 秦震在迷迷糊糊中仿佛觉得俊天说的这‘碍事’的东西就是自己……可是目前还睁不开眼,实在是太困了。等到他好不容易用尽全部意志力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秦震很不高兴的嘟囔着:“俊小哥,你能不能不学周扒皮?这大半夜的,星星还没下去呢,你就这么折腾。还说我碍事……” 话还没说完,秦震一个没坐住,直接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原因是他持续一个姿势的时间太久了……肌肉发酸发僵浑身都疼!羽东上前扶了他一把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种感觉……全身都落枕了的感觉……”秦震揉着身上各处的关节说道。 被秦震这动静一闹,姜旗也醒了过来,看着秦震那狼狈的造型,只愣愣的问了一句:“那么多床你为什么非要睡地上……” 秦震气的直翻白眼,赶紧拽着羽东自己站了起来。心说可别让老顾看见,这要是再让他看见,还指不定得多少废话呢! 就这样,他们大家洗洗脸都聚到了窗台边上。此时才4点来钟,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但是和夜里的天色却已经有点不太一样了。那种深蓝,让人有种心神激荡的感觉。 羽东看了眼表,然后沉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日出时间应该是7点。但是从现在开始,天已经在逐渐开始变亮了。咱们不能错过一丝观察雪山的机会,好好盯着吧!如果太阳出来之后可以透过云层,那我们就能有幸在第一天就看到日照金山的奇景。这个过程最多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所以在二十分钟之内,必须找出雪山之巅的秘密!” 秦震被羽东这气势震的有点儿傻,还真别说,就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挺像少将的。 俊天这时也点头说道:“没错,日照金山不是每天都有的。能看见的几率确实不多,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时间更不多。所以你们就祈祷今天太阳可以争气一些吧!” 梅里雪山常年云雾缭绕,想看到雪山全貌都得看运气。更何况他们等的是那举世闻名的日照金山。不过秦震忽然想起了在丽江那位出租司机说过的话“贵客到,雪山笑”如果他说的这话是真的,那眼前这两位爷也应该算是‘贵客’了吧? 5点,天灰蒙蒙的,但是已经可以看到远山的轮廓了。虽然模糊,但却是异常的巍峨壮丽。 秦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激动、有点儿紧张!几个人都趴在窗边,眼睛都不怎么眨的盯着远处的山峰和天色。 从来没有那么仔细的观察过清晨天色一点一点的变化,真的是绝美。秦震很难想象那神奇的景观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能令那么多人向往,令那么多人趋之若笃。 传说中的“日照金山”是指在日出时,太阳的光芒能穿透阻碍云雾,突然照射到雪山的山顶上。然后逐渐扩大,慢慢的形成“日照金山”奇观,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最后雪山整体再渐渐变白,失去金色的光芒和影像。 至于能不能看到那“日照金山”的奇景,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得看“佛缘”。 6点,天已经亮了。顾杰焦急的揉着脖子说:“完了完了,你们看看远处,那灰蒙蒙的一片,哪里能看的到雪山?雪山都看不见,你们还想看见金山?!” 羽东却反驳了顾杰的话:“别急。不到日出时分就不能断定今天能不能看见雪山。还别说是这一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梅里雪山的天气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这一刻云雾叆叇,没准儿下一刻便是日照金山。” 这话说的干脆漂亮,让大伙又提起了信心。大家抽着烟,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连每一片云的浮动都牵扯着他们的心。 就这样,在大概六点四十分的时候,顾杰忽然一拍窗台激动的喊道:“快看!日照金山!” 第八十五章天再旦 “金什么山,就那么一点儿……云彩再飘过去一点儿就能给它盖上。”秦震悻悻的说。 老顾所说的日照金山,其实就是看见了那么一丢丢的太阳光。既谈不上日照,更没有什么金山。只是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雪山后有一点点红色的光晕。 羽东这时亲自观察着望远镜,又由俊天亲自负责拍照。以此来把握住这短暂的十五分钟。如果他们在过程中真的没能有任何发现,至少之后还能从照片里找些线索和端倪。 在重重叠叠的峰峦之间,那片红晕逐渐扩大。秦震激动的抓过羽东的手腕,看向了他腕上的表。6点51分。快了,很快就要到日出的时间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阳好像是开玩笑似的,一下子跳出来了一大截,顿时整个山顶都布满了金光!而且,就在这金红色的光芒之下,他们也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太子峰的全貌,卡瓦格博的圣容! 巍峨壮丽已经不足以表达神山之美了。神山背后,太阳的红光映照的整片天空都是金红色的!瑰丽、神异,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让人不禁开始肃然起敬! 但是就在这日照金山的奇景还没有维持三分钟的时候,太阳和金光就好像是忽然被一个黑洞给吞噬掉了一样!天空瞬间又变回到了黎明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震惊讶的大喊着。 老顾和姜旗也是紧皱着眉头,一脸诧异的说:“这、这怎么又黑了呢?难道是太阳一看比预定的时间早了点,又钻回去睡回笼觉了?怎么会这样啊!” 大家稍稍有点慌乱,眼前的天不但没有亮,反而还变回到了4点多钟时候的样子。这真让人无法理解了!难道真如老顾所说,太阳出来露了一脸又回去了吗? 看着这种诡谲的天文异象,羽东冷静的观察着望远镜,然后也有些不敢置信的沉声说道:“我们这是遇上天再旦了……” “什么蛋?哎呀东少,我不管这是什么蛋啊!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我们那赖以为生的阳光到哪里去了?它明明刚才都已经出来了啊!这天要是总那么黑着。咱别说金山了,土堆也看不见了啊!”老顾急的直在原地转圈。 “天再旦这三个字是古代记录的一种天文奇观。翻译成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带食日出。带食日出就是天再旦,意思就是一天之中会有两次日出、两次天亮、两次黎明。而带食日落名为天再昏。就是一天之内出现两次日落和黄昏。这种现象……千年难得一次。” “那这千年等一回的事儿就让咱们给赶上了?”秦震忽然觉得有点“莫大的荣幸”。在魔君的山上赶上了天狗食月月全食,现在又是带食日出,似乎这些奇异罕见的天文现象都扎堆儿的要在他们面前显现。这难道真的是天生异象必有妖异吗? 说话间,天空再次亮了起来!这一次,太阳也不像刚才那样‘调皮捣蛋’的往外蹦了,而是大大方方的跃出地平线,在太子峰的山巅上营造出了一番紫气东来、旭日东升的壮观景象! 这一次,他们才真正的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日照金山”。 金色圣光从雪山后射出,那种磅礴的感觉让人恍惚觉得那伫立在天地间的雪山真的是卡瓦格博神!山峰下淡淡的云雾,袅袅的缭绕着雪山。整个景象壮观非凡!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藏民们说任何的赞美都是对卡瓦格博的玷污。的确,任何文字或语言,都不足以表达此刻这奇景之瑰丽磅礴。看到这个画面,才真正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佛光。剩下的,只有静下心去瞻仰这一刻的神圣和庄严了。 可是就在这时。羽东一边看着望远镜,一边推了秦震一下说:“你来这里不是看景的,更不是看日出的。没时间了,赶紧找出山顶的秘密。” 被羽东这么一提醒,秦震他们才忽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无暇再去观瞻雪山日出,他开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山巅那一抹冰蓝上。 确实,犹如之前俊天给的照片那样。雪山的山巅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是冰蓝色的。而且晶莹剔透,就好像是一块巨大的淡蓝水晶堆在山顶。被阳光一折射,更是显出了霞光万道、七彩缤纷的景象。 就在金光最盛的时候,折射度也是最高的时候。羽东忽然拉了秦震一把,让他看看望远镜。秦震凑过去一看,在雪山与阳光折射最强的这一刻。山巅的那抹冰蓝果然有点不一样…那里面…那里面似乎有东西。 俊天推开了秦震,亲自看了看望远镜中的景象。片刻,他就兴奋的笑道:“哈哈!雪山赤红有金木!就是这个意思!!” 乍一听秦震也没怎么听明白,不知道这为什么又和那童谣扯上了关系。但是仔细想想刚才那奇异的景象,再联系一下童谣里的那句话…… 雪山赤红指的一定是日照金山的景象了。至于有金木……就是他们看到的,那冰蓝中恍恍惚惚的宫殿影子!! ……《格萨尔王传》中说:卡瓦格博峰顶有个极乐的世界…那里有一座绚丽的宫殿,屋顶是用金灿灿的黄金盖成……黄金贵木,要在日照金山的时候才能发现……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天边已经渐渐变成了正常的天色,远看卡瓦格博犹如凌天而伫的战神一样,在湛蓝的碧幕之下,让人心生敬畏。 短暂的二十分钟过去了,大家还都停留在震撼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还是羽东率先从望远镜旁移开了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峰说道:“雪中雪,山里山,山神就在那中间。这句大概也对上了。” 没错!刚才所有人都借助高倍望远镜在日照折射光最强的情况下,看到了卡瓦格博山顶中的神奇影像。那绝对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的有座神庙藏在山巅那晶莹剔透的冰雪之中!所以才说……雪中雪,山里山…… 看来那首童谣还真的不能不当回事。现在至少有那么几句是已经明白了的。至于剩下的那几句,尤其是‘十八日见雪山主’这句话,只能再慢慢解、慢慢研究了…… 几个人沉默了片刻,俊天便开口说道:“这下好了,《格萨尔王传》中的神殿我们已经找到一半了。至少我们可以肯定了,卡瓦格博山顶的冰雪中确实是有东西。接下来怎么样?飞来寺?” 羽东想了想说:“嗯,一会儿去一趟吧。我总觉得咱们该去那里看看。” 没人反对,大家都对他们今天的重大收获激动不已。那兴奋的心情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平静不了。尤其是老顾,这会儿他还趴在那窗台边,傻傻的看着远方的雪山。然后转头问向羽东:“东少啊,刚才那天黑的我还是没明白。从小也没听过这种事儿啊!太阳出来了又回去了……” 羽东只好为顾杰解释了下说:“别说你从小,就算你把上辈子都算上也都看不见这种罕见的现象。这种情况真的是千年难见。” 在我国2900多年前记录了这种天文奇观——“天再旦”。在古书《竹书纪年》中曾有记载,西周“懿王元年天再旦于郑”。后来人们懂得了“天再旦”的意思就是在同一天中出现两次黎明。 那次发生于郑也就是今天山西一带的“天再旦”,是在公元前899年4月21日清晨5时30分。那千年前的那次“天再旦”发生的时候又有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就再也没人能知道了。 “那就是说,发生这种现象有说法啊?”秦震接过羽东的话问道。 “我不知道,走吧,咱们去飞来寺看看!”说着,羽东就站起身要出门。 而秦震却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说:“诶诶诶,少爷,你先听我说。现在,咱们日出也看完了,就不紧张这一会儿的时间了。你姓夏不姓王,你又不是铁人王进喜,这样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啊!而且我们也不是变形金刚擎天柱…是需要吃饭的…这一夜没睡也就罢了,咱能不能先到楼下去吃点早餐,补充下能量,之后再去飞来寺?” 羽东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急了,所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就又去洗脸了。 等到他们大家都洗漱完毕了之后,就来到了大堂的餐厅吃早饭。那个寺庙并不远,所以他们也没有把寻访飞来寺当做一个很重要的行程。 吃饭的过程当中,他们小声音的又讨论起了刚刚的重大突破。顾杰压低了嗓子说道:“你们说那山顶的冰里要真的有神殿,咱们是不是得进去呢?可是咱们又不能开推土机上雪山,该怎么去呢?” 羽东一边吃,一边简单的说:“上去找我们该找的线索,能不碰,就一寸冰雪都不要碰。这里的百姓对神山的守护和膜拜值得人敬畏,我们得尊重。” 秦震这时候插了一句:“啊,是尊重。但万一要是破解九龙诅咒的方法就在那里,不进不行呢?” “硬闯呗!咱们现在也是在做好事啊!”顾杰没脑子的回道。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骂道:“闯什么闯!他是少将,又不是闯王李自成!你就不能说点儿挨边的提议吗?” 第八十六章飞来寺 老顾听完很不高兴的反驳道:“李自成就算了吧,咱哥几个也闯不出来什么玩意儿。现在要是能抄了咱市全部土财主的家底,那估计几辈子都花不完。我说的这意思吧,就是该出手时还得出手,我们要以深入寺庙为主……” “你内意思以打家劫舍为辅?”秦震抬起眼十分怀疑的问向顾杰。 老顾觉得很尴尬,挠挠头说:“我也没说就非得打家劫舍啊!我只是说在必要的情况下,还是得顾全大局,以我们的情况为重。” 几个人没有再说话的,只有老顾一个人在发表着由衷的建议和意见。 羽东没有再搭理顾杰的唠叨,直接拿起衣服和车钥匙就走了出去。这个小镇并不大,真正的飞来寺就在十三白塔的附近,离他们真的很近。 坐上了羽东的车,他们没多久就到了那座万历年间真正的飞来寺。车刚一停,秦震就忍不住赶紧跳下了车。一边拍着胸口控制着自己的干呕,一边抱怨着说:“夏羽东,你这车开的也太兽性了!我去年吃的东西都要被你颠出来了!” 羽东看着秦震那由于晕车而脸色煞白的样子,皱皱眉说:“这山路颠簸,很难开的十分平稳。不过晕车是由于内耳前庭平衡感受器受到过度运动的刺激所造成的,说白了……” “说白了那就不是东少开车太快太野性的问题,而是你脑子有病!”顾杰善解人意的替羽东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秦震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们。心说这世道确实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了。根本就没有好人活的道儿了。明明是他把车开的跟四驱车似的,还在这崎岖的山路上直飚极速。现在可倒好。竟然还怪到别人脑子的问题上了…… 想想与这些土匪也实在没什么好争执的,秦震索性也就不再抗议了。因为他知道,抗议也是全部被驳回,压根儿就无效。 这里的海拔比较高,轻微的高原反应再加上晕车,所以才会导致秦震一时有些不舒服的症状。不过这里清冽的山风,纯净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呼吸几次。还是会有所缓解的。 稍微缓过来点劲儿了,秦震就举目环顾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寺院了,门口有一排迎客白塔,一共十三座,典型的藏传佛教建筑。寺院依山势拾级而建。沿途古松森列,日影斑驳,曲径清幽。松涛低鸣。 走到山门处,便看到了那山门上古老的对联“古寺无灯凭月照,山门不锁寺云封”。一种出世的感觉在心中澎湃,使人顿时就忘掉了世俗的全部忧扰。 此时站在那庄严的十三白塔旁再看梅里十三峰,更是觉得无比神圣! 羽东带头进了寺院,很奇怪的是。竟然一个人都没看见。这种现象在这里是不应该发生的。因为每年来看梅里雪山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要想观看到梅里最好的风景,那就必定要来飞来寺。这里是观赏整个雪山最绝佳的位置。 所以不管是一年四季什么时候,飞来寺这个地方的游客都是络绎不绝的。绝对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清净---诡异的清静。 羽东和俊天自然也都感觉出了不正常,不过他们依旧大步踏入山门。朝着里面走去。 听说,这飞来寺之所以称为飞来寺。是有一段神奇的故事和传说的。其实,每一座古老的建筑背后,都会有一段神秘的神话背景。 穿过寺门,迈上了九重石阶,直接就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据说,这是明代仿唐建筑,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翘角都挂着青铜古铃。 进入大殿,只见一尊约五六米高的佛像正含笑端坐于莲台之上。听说,这尊大佛全部都是用赤金贴塑的。佛像呈铜色,大佛两旁有弟子、菩萨、力士、天王、罗汉等等神像,个个法相庄严。 整个大殿都给人一种神圣肃穆的感觉,唯一让人觉得有些不自然的,就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秦震这时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兄弟们,你们就没觉得这里那么安静很奇怪吗?” “废话!还用你说?这么好的观景圣地,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老顾紧张的环顾着四周,眼神中已经冒出了阵阵敌意。看来,在他的意识中,这就是相当于鸿门宴的一个场景了。 羽东此时卓然而立于佛前,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仿佛洞穿了世事的佛像。不多时,佛像后堂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只听那声音带着笑意的说道:“还好,你们都来了。” 诶?难不成这么这里还有熟人么? 就在秦震他们全部诧异的关注后堂的时候,佛像旁的过道中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 依秦震打量,那是一位老者。身着僧衣,白眉白须,手持一串古老的藏区星月菩提…… 没等秦震反应过来,就听身边一个兴奋的声音拍手吼道:“哎呀我去!机场老骗子!不不……机场遇到的老人家啊!” 在顾杰及时改了嘴的情况下,所有人仍然是一阵错愕。 老人依旧和蔼慈祥的笑着,手中始终握着那串星月菩提。只听他对羽东满意的笑道:“好样儿的,你能活着到这里,我真的替你感觉骄傲。”果不其然,这老人早就知道羽东的一举一动和每一步行程。 接着,老人又走到了俊天的面前,笑着对俊天说了句:“我就知道,这次我不会只看见你们之中的一个。你一定会来的,而且……你也必须要来。” 还没弄明白老人这充满玄机的话,老人就已经走到了秦震和顾杰的跟前,慈祥的笑着说道:“看来……你们是找到要找的人了啊?哈哈哈哈……” 在秦震错愕的同时,羽东和俊天也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们。似乎,他根本就没想到老人会认识秦震和顾杰。 秦震这时候看了看老人对羽东解释着说;“这、这就是我刚到云南的时候遇到的老人。当时我看到这位老人家手中的星月菩提,就认准了这位老爷子一定是位世外高人。而且我一直觉得还有机会能再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了。” 羽东依旧看着秦震,沉了半天才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会是你师父。”秦震自然而然的答道。 不等羽东说话,老人便一伸手拦住了羽东,然后笑吟吟的问向秦震:“年轻人,来,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师父呢?” 秦震一听老人都直接问了,索性也就毫无顾忌的答道:“老人家,虽然我不知道您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您应该知道,他们身上的功夫都邪异的很。您老慈眉善目,面带佛像,不像是能教出如此功夫的人。” 羽东和俊天听完,脸色很冷。老顾更是惊奇的看着秦震,满脸都写着一个情绪:你小子也他妈会溜须拍马啊?! 唯独这位老者,在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哈哈一笑道:“小伙子,好眼力!我确实不是他们的师父,但是我却是他们师父的老友。” 这个让秦震猜了很久的身份,一说出来还真让人有点无所适从。世人皆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那羽东的师父和这位老僧人怎么可能是同一类人呢?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这话也不是百分之百都准确。秦震和羽东也是天壤之别,简直不啻天渊。但是走到了今天,不也是生死相依的过命好友么? 看得出来,羽东对老人是十分的恭敬,而俊天却不羁一笑道:“老爷子!您告诉我们句实话,这飞来寺周围流传的童谣,是不是您老教出来的?还有,那小子是不是您指引路径的?”说着,俊天朝着秦震这边努了努嘴。 老人笑而不语,满脸的慈祥让人看着实在是很温暖。俊天这时又说道:“我就说嘛,就以他的这智商,就算沿途给他留记号,他都未必能找得到夏羽东。不过……您老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呢?” 老人招呼他们到后院禅房坐下聊。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跟着老人直来到了飞来寺的后院禅房。在后院,倒是看见了一些僧人。这些僧人无一不对老人万分尊崇。看来秦震猜对了,这位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能是羽东他师父的朋友,一定也是超凡神通的世外奇人。 刚一坐下,老人便抓起羽东的手腕看了看然后感叹道:“百鬼魔君,功德无量啊……” 秦震一听这话都傻了,诧异的和老顾对了下眼神。老顾的表情也是万分惊讶!这老爷子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看到他所想见的一切?而且听这口气,就连这位老人都对魔君十分敬重啊! 老人就像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笑了笑说道:“魔君能对九龙诅咒伸出援手,实乃大功德一件……老僧只怕是没机会再次当面面谢魔君了……” 秦震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问道:“老人家……您、您认识魔君啊?他看起来……”秦震想说,魔君看起来和这位老人的孙子差不多大。可是想了想,怕这样说话太冒失,所以又咽了回去。 老人看着秦震,神秘的笑着说道:“上一次我见到魔君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 第八十七章天机不可泄露 “八、八十年代??”虽然秦震他们早就知道魔君的年龄有可能很“惊世骇俗”,但是当听到这位老人亲口说出在八十年代就见过魔君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感到十分震惊。 因为以魔君的外表看来,八十年代他很有可能刚出生,甚至还没出生。 老人看出了他们的心中疑惑,便倒了几杯清茶说:“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来云南别有用心的人可是不少。这中间发生了两次大事,一件是梅里雪山的大山难,一次是滇西百鬼夜游。那时候简直就是遍地尸鬼,人鬼难辨。扰的整个地区人心惶惶。 不过这两件事也都是由因果报应所引起的。当年魔君是唯一一次走出深山镇压了方圆几百里的孤魂野鬼。那些鬼,都是当初在战争中被屠杀的冤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整个滇西无人不知百鬼魔君,山里的人们更是把魔君当做了信仰。” 那丧尽天良的屠杀,不用多说他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事竟然还与魔君有关联。如果那个年代魔君就是现在这个年纪相貌的话,那他现在至少也应该是花甲之年了…… 这时羽东对秦震介绍着老人说:“当初梅里山难并不是一次性发生的,在第一次神山震怒的时候,正是虚云大师救回了那些人。只不过人心贪婪,他们最终还是走上了通向死亡的路。” 秦震和老顾顿时大吃一惊!这位老人竟然是当初救过那支探险队的云游僧人?!在去丽江的路上,秦震他们曾比较完整的拼凑上了当年的故事。神山不是一次震怒就带走了那些人的性命。当时是有一位僧人在百姓虔诚叩拜神山为探险队求情的时候,拂去了佛像身上污点,从而救了那些人的命。佛像便是神山,污点就是这些冒犯神山的人。 这位游僧在离开之前还留下了警告说神灵慈悲放他们一条生路,切不可再斗胆进犯,否则神都救不了他们……可惜他们没有听从这位游僧的警告,最终消失在了梅里雪山。并且在七年之后,被人们发现了诡异的尸体和遗物。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这位虚云大师。老顾的表情尤其惊讶,他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他口中的“老骗子”竟然是那如同活佛一样的神秘游僧! 提到那次灾难。老人皱起了眉。闭上眼睛缓缓的摇着头说:“我尽力了,可是世人愚昧,硬是执意要去征服神山,所以才会落得如此惨痛的业报啊。” 提起征服这个词。秦震真心感觉那些人的无知与浅薄。因为他从来不认为几个凡夫俗子登上山顶就算是征服大山了。 “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必须要上山的话。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秦震虔诚的看着老人,就像是一个在等待指点迷津的迷途世人。 老人说:“千年执念,天人共业。你们去寻找根源破除诅咒。本来也是一桩功德事。神佛心明,会明白你们的破禁是有苦衷的。” 秦震看了看羽东,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很遗憾,那爷们儿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可老人这话说的很隐晦,不算是给了确切的答案。他话里的意思翻译出来就是说‘你们干的是好事,党和人民会看得见的’。但是他去并没说登顶雪山会给他们几个带来怎样的恶果。 俊天这时候笑嘻嘻的走到老人身边说:“老爷子,您老给我们留下的谜语可是不少啊。天上天,地下土,十八日见雪山主。您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首童谣的意思?这样的话我们也好找到些方向。” 没想到,老人只是爱莫能助的看了看俊天,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俊天识趣的没有再往下问,也知道就算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其实有时候秦震觉得这种事情很奇怪,那童谣是老人散出去的,明明是自己人,但他却什么都不肯说。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老人这时目光飘远,看着远处的雪山说道:“你们顿悟到了什么,就尽管去做,神山不会难为你们的。但是梅里雪山有护山神兽,也有阴符圣灵,我帮不上你们太多,真正的路还得你们自己亲自去探索。剩下的,一切就都看造化了。” 秦震他们一听那什么神兽啊,阴符啊,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些怪东西听起来就好像都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主儿。看来老顾那李自成理论还是有必要的了……该出手时还真是不能客气!在这个神秘的地方,一味的尊敬、一位的崇拜,恐怕后果只能是不堪设想。毕竟,他们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对于雪山来说,他们也一样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以,关键时刻还得是保命要紧。 别看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都没问出来,但是俊天此时的心态倒还算乐呵。仍旧魅笑着说:“老爷子啊,您这次来就是为了帮我们坐镇的是吧?如果没有您在这飞来寺坐镇的话,估计我们到不了5000米就得死无葬身之处。” 老人看着俊天聪敏的反应,只是浅笑。并没有继续回答他的话。而俊天却接着说道:“得嘞,我们就谢谢您老的帮忙了!您和那百鬼魔君一样,都是功德无量。解开九龙诅咒,不仅仅是这几个人得救,也就为上面彻底除了祸根和隐患。对了,我们那老头子最近怎么样了?” 俊天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羽东也有些迫切的看向了老人。他们大家都了解,俊天口中的‘老头子’指的是他们师父。啊,原来羽东和俊天的师傅真的还在。 老人一听俊天问起他师傅,笑容又和蔼了几分:“你们的师父最近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很惦记你们。羽东,你身上现在有两样法器。记住,那是你们的关键所在。” 两样?真的是两样吗?秦震在一旁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是一样的话,那可以理解为魔君给的降魔杵。可是……另一样是什么? 羽东似乎是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并让老人放心。可是老人看着羽东和俊天的表情却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那表情很忧愁。秦震觉得,如果对面有一位世外高人在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的话,那只可能是一种情况---自己必有灾。 但是基于某种规则,任何一位可以堪破未来的人又都不会说出他们所能预见的事情。比如中华预言第一奇书的《推背图》,其神奇的灵验程度早已完完全全超出了西方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诸世纪》。但就是那么一部千古奇书,却以:茫茫天数此中求,世道兴衰不自由。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这几句话作为了结尾。其表明的意思是,在李淳风以易经推算出了几千年的未来时,袁天罡推着李淳风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泄,还是回去休息吧。” 所以自古以来,但凡是能堪破天机的人,却又都不会真正的泄露天机。想到此,秦震觉得反而释怀了。 老人最后又怜爱的看了看羽东和俊天,十分慈爱的说道:“你们都是国之福庇、山河之佑。可是神佛亦有天劫,造化不可改,劫数不可变。你们一定多加小心……” 秦震这么一听,彻底觉得紧张了!就说吧,这老爷子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现在看来,这不好的事情极有可能是要发生在羽东和俊天的身上! 秦震刚想开口替他们问问,顾杰却在一旁忽然问道:“老大师,我……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啊。” “请讲。” “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神佛精兽吗?不、不会吧……?马克思教导我们说……” 没等老顾说完,那老人便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所有的信仰都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所有的信仰又都本为同宗。记住,中国文字中有什么字,真实中就存在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秦震和老顾在愣了两秒钟之后,默契的同时打了一个寒颤!这句话几乎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中国字有什么字,就有什么东西…那……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龙灵精兽…… 秦震咽了口唾沫,努力在平静自己的内心。而且此时他忍不住朝着俊天看了一眼。这个身带仓颉之力的美男子,身上的力量正是中国文字最初的强大力量---谷雨粟、夜鬼哭。 其实仔细想想老人的这句话确实是极有道理的。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每一个字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既然某个字它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绝对不可能是无中生有、毫无意义的。 这就好像是他们当初在罗布泊地下几千米处的鬼国内见到王虺的时候一样。虺,既然有这个字,就一定是存在这种东西的。只不过不是谁都有机会能看得见。 记得当时他们也讨论过这个理论,十二生肖每一个都存在,却唯独在现实中没有龙。这绝对不会是古人的失误,只不过是唯独龙,不是常见的罢了。u 第八十八章破解童谣 羽东此时的目光有些黯淡,总觉得他好像已经听懂了老人的话一样。拜谢完老人之后,羽东便第一个走出了禅房。就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站住了回过头对老人说了一句:“麻烦您老为我们的师父带好。” 老人坐在禅房闭目垂睫,有些心痛的点了点头。 俊天这时也收起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恭敬的对老人鞠了一躬道:“您老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感谢您为我们坐镇飞来寺,您多保重。请您代我们转告老头子,让他多注意点儿身体,别那么玩命。还有,我们从没有忘记这一身本事的用途,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说完,俊天再次鞠了一躬,转身拉上了秦震他们就往外走。 秦震几次想回头找老人问个明白,但都被俊天给拽住了。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好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呢?到底会发生什么呢?就算是天机不可泄露,指点一下避祸的方式总可以吧?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再次响起了老人的声音:“有时间多看看中国的预言巨著,那或许能让你们从中找到些奥理。” 等他们再回过头的时候,老人已经开始打坐参禅了。鞠躬道谢,几个人走出了飞来寺。 他们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十三白塔前,静静的看着雪山。仿佛能从那片神圣和宁静中找到他们想参悟的玄机。 平心而论,他们现在绝对属于一筹莫展的处境。虽然说了解了一些琐碎的线索。但是却好像都差了那么一丁点,怎么都拼凑不完整。 羽东这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冷静的说道:“咱们不能乱,好好整理一下思绪。我相信,一切的真相都已经摆在我们眼前了,只是我们还看不见。” 俊天点点头说:“嗯,我们是该好好捋捋思路了。先说老爷子那几句话吧!他让我们看看中国预言是什么意思?” “中国预言……指的是什么呢?”羽东试着开拓思维的分析着。 “李淳风的《推背图》、诸葛亮的《马前课》、刘伯温的《烧饼歌》、姜子牙的《乾坤万年歌》、邵雍的《梅花诗》、还有《金陵塔碑文》、《步虚大师预言》、《透天玄机》等等……这太多了,老爷子说的到底是哪个?”俊天少见的有些心浮气躁。 羽东依旧十分冷静理智的分析着说:“不不……他大概指的不是其中某一部。这些预言名著是不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呢?” “有有有!”秦震觉得再不插两句话的话,直接就变成小透明了,所以这时他抢着说道:“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挺灵验的!简直就是神奇!中国几千年的事情。都被这些箴言给说中了。” 羽东却摇了摇头:“不对。这些预言奇书的共同点,应该是易学。” “易经!”俊天的眼睛忽然一亮。 羽东这次有些略显高兴的点点头说:“对了,老爷子所指的意思就是易经!他是想说由易经推理出的预言……那……” “那首童谣。”俊天看着羽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们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迅速开始理清了思路!这让秦震在一旁看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若说老顾和姜旗是擅用武力的。那俊天和羽东就是脑力和武力并驱的。而自己吧,却好像哪方面都不太擅长……十八般武艺,没有一样儿会的…… 羽东这时明显已经开始有些头绪了。他看着雪山,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似自语一般的说道:“对,童谣。童谣就是利用易经推理出的预言!易经……天上天,地下树……” “等下等下……”秦震忍不住打断了羽东说:“那位大师不是佛家弟子吗?你这易经六十四卦可是道家的啊!能对吗?” 俊天这时候轻笑了一声,将手搭在秦震的肩上,懒懒的说:“秦震,我现在实在是很好奇,夏羽东他带着你究竟是怎么活到了现在的呢?老爷子刚才已经说了,所有的信仰都本是同宗。再说了,谁告诉你易经是道家的?沾了五行八卦就是道家的?《易经》,是由伏羲、舜帝、周文王、周公及孔夫子这五位圣人合作而成的。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是中国传统文化自然哲学的根源,可以说算是帝王将相、军事家、政治家的必修之课啊。这你都不知道?”说着,俊天还转过头对羽东来了句:“夏羽东,我看还是先给这货出个殡吧!他这智商有生命危险。” “别胡说八道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赶紧帮我想那几句话的意思!”羽东冷冷的说着。 俊天耸了耸肩,放开了秦震,围着白塔走了几圈之后悠悠的说道:“天上天,地下树…这怎么才能和易经联系起来呢…” 这时羽东忽然轻拍了一下身边的白塔,有些激动的说:“天上天,乾为天,震代表东方也代表木,这就是树。天在上,这意思就是……上乾下震。” “天雷无妄……”俊天淡淡的接道。 “那天上天,山下土。土为山,山为艮。也就是说,指的是上乾下艮……” “天山遁。”俊天再次幽幽的接下了羽东的话。 顾杰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了了,连忙插了句话说:“两位爷、两位爷……请你们顾虑一下其他脑细胞不多的同志的感受好吗?赶紧把话说明白了!”在说脑细胞不多这句话的时候,顾杰朝着秦震努了努嘴,这差点没把秦震给气死!就算是自己再不行,脑细胞也得比他多吧?竟然沦落到让他嘲笑脑细胞了…… 羽东没有理会顾杰的话,而是继续分析道:“都解开了,就差那句十八日见雪山主了。” 俊天一看他们大伙都要急出脑溢血的样子,连忙替羽东解释道:“那是易经中的两个卦象。天雷无妄,易经第二十五卦。天下雷行,物与无妄。此卦有空幻之想,无妄之灾的卦意。虽说不吉利,但是却也合情合理。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天山遁呢……” “天、天山遁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顾杰茫然的问。 羽东缓缓接道:“天山遁,易经第三十三卦。乾为天,艮为山,天下有山,山高天退。阴长阳消,君子隐退,遁世便可救世。” “这……”秦震听完就觉得,这个卦象怎么似乎比上一个还不吉利呢?! 俊天靠着白塔看着远山说:“权宜轻重,断然离去。不可犹豫,不可眷恋。当退则退,则永立不败之地…这就是天山遁…夏羽东……我觉得……” “不用说了。这首童谣已经解开了,咱们现在回酒店休息,明天准备好之后,登峰。”羽东打断了俊天的话,目光悠远的看着远处的卡瓦格博峰,十分坚定的说着。 看到羽东这个样子,俊天似乎是没太想到。但是看了羽东一眼之后,便也一言不发的上了车。 可这一切的细节,却都看在了秦震的眼里。他忽然觉得俊天被羽东打断的话可能很重要,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是问不出任何结果来的。所以只好跟着大伙一起回了酒店。 老顾可没想那么多。他一听羽东下令明天登山,就以为羽东已经成竹在胸了。再加上看羽东和俊天又好像破解了那首神秘的童谣,所以这时候他坐在窗边,一边抽着烟,一边高兴的说:“哎呀呀,咱们这就算是首战告捷了啊!有东少和俊小哥师傅的老哥们儿在这里坐镇,又有这咱两位元帅运筹帷幄。再加上我和大旗这龙虎双雄!啧啧,拿下梅里雪山,破解九龙诅咒,那完全就是so easy啊!” 大家谁都没想到这个缺心眼儿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所以这会儿都十分诧异的看着老顾! 老顾看到大伙一致异样的目光,也有些不自在的说:“你们看什么?不知道我一向就有语言天赋啊?各国各地的方言,没有咱不会的!” 秦震冷笑了一声接道:“嗯,是。你刚才那句灰太狼式的英语,还真带着点密云的味儿……” “哎??秦震,你损谁呢?我这怎么可能会带着密云的味儿呢?就算是稍微有点儿偏差的话,那也是伦敦郊区味儿!跟你这种不会说英语的人,我都懒得解释知道吗?”顾杰挺着腰板的说。 秦震举起双手表示出投降状:“好好,顾爷,你厉害你厉害……我是人眼看狗低了行吗……” “嗯,这还差……诶??你说什么?!”老顾气愤的瞪起了那双大眼珠子。恼羞成怒的样子滥于言表。 姜旗这时看不过去的劝着:“行了行了你们俩,有这力气好好歇会儿吧。明天之后可就休息不了了。雪山上的温度会很低,肯定不会太好过的。”说完,姜旗转头对羽东说道:“东少,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行李吧!”羽东点了点头,俊天把车钥匙扔给了姜旗,姜旗接过钥匙就出了门。 秦震看着姜旗离开,不由得佩服的撇了撇嘴。这爷们儿可是真行,一跟羽东他们说正事,马上下意识的自然立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军官素质?? 再看老顾,此时翘着二郎腿儿,人高马大的还窝在了沙发里。那模样……还真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u 第八十九章随风舞动的经幡 没工夫再吐槽顾杰那不忍直视的姿态仪表问题,秦震回到了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休息以缓解自己那“全身都落枕”的痛苦感受。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正夕阳。血红色的落日余晖洒在整座雪山之上,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壮丽和绝美。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如此美景的美妙感觉,实在是不言而喻。 大概是在如此养眼的美景下睡觉有助于体力恢复吧,秦震试着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好像浑身酸疼的感觉已经减轻很多了。看来以后还真的不能强撑硬挺的坐着睡一夜了。 屋里很安静,这在有顾杰的房间里是不应该出现的气氛。秦震坐了起来,一眼就瞥见了坐在窗边看着远方正出神的羽东。其他人似乎都不在房间内,此时只有他们俩。 秦震刚要开口问其他人都去哪了,羽东就看着窗外先开了口:“你醒了。他们几个都去装备武器了。” 震点点头。这确实像是老顾会做出的选择。那个货就属于身边随便有把铁锹擀面杖都能感到十分硬气的那种人。更何况羽东他们准备的家伙,向来不俗。 “那你怎么没去呢?”秦震问。 羽东仍然看着窗外的落日,缓缓说道:“我们的敌人不是人,武器就算再高端也没有用。那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而已。” 秦震按着顾杰的观点和理论问了一句:“难道还有比枪械更给力的武器?” 羽东笑了一下说:“一把枪从装弹上膛到瞄准射击,整个过程所用的时间。足够我杀死至少三个人的。而对于擅用暗器的俊天来说,有可能会更多。千万不能依赖枪械或武器,否则必败。”羽东这话说的有点儿像个职业刺客。不过秦震倒十分相信他确实有这个能力。至于俊天,他手里要是捏着一把刀片的话,全部飞出去那肯定是大面积伤亡。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羽东也绝对没有夸口。 秦震一边下床倒了杯水,一边笑言道:“那你说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给自己也弄一身更诡异恐怖的力量呢?你看像俊天啊,魔君啊,我发现凡是超出自然范畴的力量,都是很可怕很强大的。” “能给别人带来噩梦和恐惧的人。他们自己往往要承受更多的噩梦和恐惧。我早就跟你说过。俊天是,魔君也一样。”羽东淡淡的说着。 秦震想了想,觉得他们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的话,那就都必定会越来越压抑。所以秦震这时聪明的选择了换话题。 他走到羽东身边。学着俊天的样子。也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懒懒的说:“东少。出发之前你是不是该先犒劳犒劳壮士们啊?” “犒劳?” “对啊!要求并不高,找这里最特色的饭店狠吃一顿就行。” 羽东站起了身,轻轻推开秦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犒劳这个词。不适合用在出发前。你还是先立个功之后再谈这个话题吧。楼下餐厅,吃不吃随便。”冷冷的说完,羽东直接就走出了房间。 留下秦震在屋里独自运气,越想越憋屈的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这一次在梅里雪山,还非得立一次大功不可! 收拾衣服下了楼,才发现他们大伙已经都到餐厅了。还真别说,今天这伙食还真不赖。秦震抬眼看了看羽东,心说你小子这辈子也就这德行了,不能指望你还能有什么变化了。冰山的性格总是能把活人冻死!别说是这山珍海味,就算吃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心灵上的“冻疮”啊。 老顾这时候一边吃一边问羽东:“东少,明天出发的路线定好了吗?别看咱们从这里看着觉得挺近,可真要到那雪山还得有一段距离。进入山坳之后,我觉得车这种交通工具基本就用不上了。” “嗯。由于我们要到的是不通车、不通路的地方,所以大部分都得是徒步。至于路线,就走‘6740’中地图上那条不存在的路线。我已经观察过了,那条路正是登顶的古道。” 其实他们早就想到了羽东会选择那条不存在的路,但是当真这么决定下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心虚。毕竟,人家本家都说了,那条路跟本就没有。在这里用生命做赌注,可是举手无悔的啊!万一要是走错了路,迷路在了雪山里,恐怕死的会比之前那些人都惨! 不过既然羽东他们都已经这么决定了,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那位老人说的对,一切还得看造化。 就这样,他们几个吃饱喝好之后就都各自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大家背上行李直接出发。 老顾出酒店的时候,还有些不舍得。用他的话来说,能在这地方住着,浑身都是癌估计都能好。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太赏心悦目了,太陶冶情操了……不过当然,住一晚的价钱也很美,所以衡量了一下之后,老顾还是欢快的和前台藏族小姑娘摆摆手道了句拜拜。 由羽东驾车,两侧如画的风景从眼前匆匆掠过。他就好像是曾经来过一样,没有一点儿的迟疑,没有一点儿的犹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地图,全凭他脑海中的记忆,一路疾驰奔赴通往卡瓦格博的圣径。 以往,在路上能和车一起并进的也就只有其它别的车。可现在不是,当路况不好、车速很慢的时候,车旁经常会看到慢慢悠悠在散步的牦牛。几乎可以这么说,行走在这里的山路上,牦牛要比车子多多了! 沿途随处可见五彩经幡风马旗,以及路旁大大小小的玛尼堆。那些五色条形的旗子被固定在绳索、族幢和树枝上,在雪峰大地与苍穹云汉之间飘荡摇曳,构成了一种连地接天的境界,更加庄严了这一方圣土。 那万年积雪高耸云霄的群峰,在云雾间似隐似现。于巍峨磅礴之中透着出尘的超逸。 老顾兴奋的问秦震这些彩旗都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满处都是。秦震便为他解释道:“在藏区或者藏族文化十分明显的地区,各个山河路口、寺庙民舍等处都随处可见这些印有经文真言成串系于绳索上的旗子。梅里山脚下都是藏传佛教的虔诚藏民,这样景象实在是太正常。” 老顾依旧兴奋的看着四周这片他不曾见到过风景。同样属于云南,但是这里的巍峨雪峰与魔君山里的翳天峻岭完全就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地界。 老顾见羽东每次路过道路旁边石堆的时候,都马上减速,小心翼翼的开过。他很是不解,开车如此“兽性”的东少,为什么要那么谨小慎微的对待路旁的这些石堆。 羽东一边专心的开车,一边说:“和任何一种有形或无形的艺术一样,风马旗和玛尼堆都是强烈的宗教意识。你们看这些旗子,它本是一种祭祀文化,就像玛尼堆上的牛头羊头是一样的效果。在藏族的原始宗教认为,每一座山都有山神。而这些山神,又无时无刻的不在保护着这里的一方水土和人畜平安。所以这些经幡,就是人与神沟通的桥梁。 风马,在深层的意义上有指人的气数和运道,也特指五行文化。在灵气聚集的神山圣湖之处,挂置上这些印有敬畏神灵和祈求护佑等愿望的风马,让山风吹送。这些写满佛经的经幡随风飘动一次,就代表诵经一次,这样有利于更好的将愿望向上苍神灵传达,从而实现。” 俊天这时接口道:“至于你所说的石堆,那可更是大意不得。藏族堆玛尼堆大致是用来死后寄托灵魂的地方,这样不至于在死后灵魂没有地方去。玛尼堆很神圣,所以他开车才会多注意。你别看那上面堆垒着的一块块平凡无奇的石头,可上面都刻着佛经真言呢。你要是对这神圣的玛尼堆不敬的话,那我估计离倒霉就不远了啊……” 被俊天这么稍稍的一吓唬,老顾立马就收起了那一脸的不正经,十分严肃的看着路旁各种的“神圣之物”,包括那懒懒的“神圣牦牛”…… 后来在路上经过羽东的仔细解释,老顾这才算明白,原来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堆竟然有着那么不平凡的意义。 从最原始最实用的角度上来讲的话,那无论是玛尼堆、摩崖石刻,这些能让人看成是“地标”的东西,都是为人引路用的。在这广漠的雪域高原是非常有实际作用的。 但是在这个宗教信仰极高的土地上,它们的作用又不仅仅是这些。 首先,藏民们认为那些石头刻上了经文就都有了灵性,这样堆玛尼堆就可以消除自己一生的罪恶。究其功用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禳灾,一种是镇邪。禳灾的大多设立在村头寨尾的民居旁,整个造型下大上小呈阶梯状堆垒。石堆内藏有阻止秽恶、消除灾难的祈祷经文。没准儿还会有五谷金银,上插刀枪箭矛。 另一种是镇邪,一般都设立在路旁、转山口、路口、湖边等地。形状为圆锥形,没有阶梯,内藏镇邪经文。u 第九十章虚弱 而他们大家在听羽东讲述这些古老民俗的同时,却也很不巧的发现,他们现在正在走的这条路,沿途竟全都是镇邪玛尼堆。这让他们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点不祥的预感。 不过好在他们也一致的认为,既然还能有人堆玛尼堆,那就证明这条路是有人走过的!这也算是在这种情形下的一丝心里安慰吧。 可是随着越来越深入无人地区,五彩经幡渐渐减少了,玛尼堆也几乎都看不见了。这些象征着宗教文明之物的消失,也彻底的昭告了他们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已经进入梅里雪山真正的无人区了。 这里本来就人烟稀少,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村子顶多不过二十几户人家。现在,就在他们几个闲聊、学习、观景几不误的又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根本就看不见人烟了。而且此时的路也已经完全没有了,羽东现在就算是在勉强的驾车继续前行。 周遭的气温已经开始变的寒冷,从车窗往外望去,广厦万间似乎就只剩下了他们五个人。 老顾听故事听的正入神,这会儿后知后觉的还纳闷呢:“诶?这里也太清净了吧?连只鸟都没有啊?!这感觉可有点儿瘆的慌……” 秦震在一旁笑道:“老顾,你这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啊!威力不小,可以啊你!” 顾杰瞪了秦震一眼,难得的没有还击抬杠。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心里不免也开始有些紧张。这可真是一点路都没有,难道真的要楞爬上去吗?看着那原始陡峭的山石,真感觉这是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谓雪山,可并不是到了北极。在雪线以下的地方,看起来和普通的山没什么两样。要到雪线的位置,才能感受到“雪山”。如果非得说这里的山雪线以下和平常的山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少了一丝生机。 说它少了一丝生机并不是说这是一座除了雪什么都没有的秃山,而是说这里一切的生机仿佛都被冰冻了。一切的植物、树木、或许还有动物,好像都在雪山的寒冰之下定格了。那种寂静和寒冷,无人涉足的亘古清幽。让人感觉就连时间都被定格了。 直到车子再也往前走不了了。羽东这才停下了车。秦震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真是无法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把车开到了这里来的。 几个人背着各自的背包下了车。只有顾杰和别人不太一样,他身上背着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从他手里提着的那包长度和形状就能看出来。那是顾杰“赖以求生”的家伙---枪。他这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求神救命”的。反倒更像是穿林海跨雪原的杨子荣。 他这会儿一手攥着枪。一手紧了紧背上的背包,不但没有恐惧和紧张之感,反而还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哎?你们说咱们哥几个儿这是不是也算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其实咱们和驴友们本质上存在着一定的相同点。那就是我们都在用生命旅行啊。” 秦震推了顾杰一把骂道:“你这在文艺气息较浓的地方呆上了这么两天,就瞬间化身为文艺老青年了吗?张嘴闭嘴还拽上两句酸溜溜的词儿,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住你那二百五的本质了吗?” “大震,咱们俩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二百五。走不了我,也跑不了你。从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和时间环境学的角度上来说,你这样侮辱你的发小,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你还捎带着骂了其他队友……” 秦震一听,嚯,这大帽子给扣的,打算激起民愤吗?明明自己只骂了他一个人二百五,这个货竟然一个不差的都给带上了…… 顾杰此时依旧装着一副小清新的模样,抬头看着群山雪线说道:“我把脸,仰成了45°……才让我的鼻涕泡不至于流下来……” 几个人同时用一致的目光看了顾杰一眼,而他自己却毫无感觉的嘟囔着:“太冷了,真他妈太冷了……” 没再给他继续犯病的机会,羽东和俊天检查好了随身携带的装备之后,便在前方开路上了山。 自从进入了这片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无人区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经幡和玛尼堆。这也就间接的证明了,这里是真的不曾有人来过了。至少百年间是从未有人来过了。 山路崎岖陡峭,雪线上的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晶莹的白雪所覆盖。此时他们在山下,虽然还看不见雪,但是温度已经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他们终于来到梅里雪山了!一切噩梦和诅咒终结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想到此,几个人似乎都来了动力和意念!他们拉了拉自己背包、帽檐,跟随着羽东往雪线位置出发。 这期间秦震忍不住问了羽东一句:“喂,东少?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凭着什么定夺方向和前进路线的呢?我怎么感觉咱们走的一点儿规律都没有呢?这是要迷路的节奏吗?” 没等羽东说话,俊天就抢先对秦震笑道:“胡说!咱们压根儿就没有路,哪来的迷路可言?你就跟着走吧,要不你现在开车回去也还来得及。只不过……他怎么开过来的你还记得吗?” “……”秦震本来是完全心甘情愿要陪哥几个走到最后的。可是这会儿让俊天这么一说吧,自己还真就有点儿上了贼船的感觉。 前面的羽东这时沉声说道:“你们还是少开点儿玩笑,多注意下四周。我总觉得离雪线位置越近,老爷子说的那些东西就越有可能出现了。”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而且同时也都想起了那位虚云大师所说的“守山神兽”和“阴符圣灵”这些听起来就不太好接触的东西…… 顾杰这时凑近秦震,小声问道:“大震,你说那神兽会是个什么动物?自打来到了这里之后,我唯一见过的动物就牦牛。难道……那神兽就是指那些懒洋洋的牦牛吗?那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倒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等咱没吃的时候,还能吃个烤牛肉什么的……” “你快别胡说八道了!”秦震压低声音的斥道,接着瞪了顾杰一眼说:“你傻啊?护山神兽,它既然能护山,怎么可能随便就让你给烤了?要我说,没准儿都是成了精的!不把你洗吧干净烤了就不错了!记住,心存敬畏!闭嘴赶路!快点儿。”秦震一边小声的训斥着顾杰,一边努力的抓紧追上羽东的速度。 说实话,从认识羽东以来,别的好处没发现,秦震就觉得自己这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跟他一起上山入地的,身体和心理的承受能力都变的比原来强了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个登山的过程中,秦震和顾杰还是觉得高原反应有点出现了。至少缺氧是肯定有的。可是老顾也并不介意,呼哧呼哧的一边喘着一边说:“就算不在高原,爬那么高的山也肯定得喘。这根本就不叫事儿!没事啊东少,走你!” 即便老顾话是那么说,可羽东还是停了下来对俊天说道:“咱们还是慢点儿走吧!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的高原反应一旦严重,加上雪山的恶劣气候,后果恐怕不太好。” 俊天看了看顾杰和秦震,又随手抓起了秦震的手腕,搭在脉上沉了一会儿说:“嗯,目前还没事。不过你说的对,还是慢点儿走吧。省的他死在雪线下。” “诶诶?我说俊小哥,你这怎么出口就伤人呢?刚才废话的可是顾杰,不是我啊!你为什么就非得给我搭脉,损我呢?”秦震不服气的质问着。 而俊天则是打量了秦震一眼,然后淡淡的甩了句:“因为他比你的体格好,就身体素质出问题的话,五个人中你绝对是第一个。” “……你!” 秦震还没说出话来,俊天就继续开口说道:“而且,九幽和魔君没有考虑到你只是个一般人的问题。在那个时候强行为你留住我的力量,结果就是……你需要至少一个月以上时间的慢慢融合,那样才能让你的身体适应我的力量和他们的蛊。可惜,咱们没时间让你休养,所以现在的你会比平时更弱。” 俊天一口气说完,秦震都听傻了!这可真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啊!任何事情都有好就有坏,有一利就有一弊,什么都是得付出代价的啊! 可是当初九幽怎么没把这副作用告诉自己呢?难怪秦震最近觉得总是很容易累,很容易困…… 而羽东这时候听完了俊天的话之后,却忽然站住了,回过头皱着眉对俊天问道:“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问我了吗?他问我了吗?再说了,夏羽东,你可别忘了,你只有八十一天的时间。还得从魔君施法结束的那天算起。你有时间让他养上个一俩月?”俊天自然而然的反驳着。 羽东没有再说话,只是比之前更加放慢了上山的速度。很明显,他是在照顾秦震这个“病号”。u 第九十一章奇怪的图案 在羽东特意放慢了行进速度之后,秦震觉得那难受的高原反应倒也算稍微缓解了一些。而且身边有羽东和俊天,这让他现在多少有一点有恃无恐的心态,觉得大不了吃两只白胖白胖的“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蛊,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好像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分等级而言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它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这样,走着走着由于运动的原因也就不感觉有太冷了。不那么冷了,有些人的话就又开始多了。顾杰看着自己这身帅气的行头实在是很满意,就问俊天:“俊小哥,这些东西都是你来之前为大伙买的吗?哎呀我去,咱这身行头也太了啊!不过没关系,我喜欢……” 顾杰一边走一边研究着自己的雪杖。然后又拿出一副专业的态度感慨道:“大震,你看见没?就咱们这雪杖、冰爪、冰镐这些东西,每样都得万八千。至于最贵的嘛,我估计是这高山靴和高山羽绒服,价钱嘛……保守估计每样都得五位数起吧?”说着,顾杰拿出行家的目光笑着看了看俊天。 而秦震可完全傻了,就这些登山装备一个人就得将近六位数,那五个人……那数字不敢想了,确实太了。秦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俊天,用眼神在询问他老顾说的是不是真的。 俊天倒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啊。估算的差不多吧。反正用的都是夏羽东的钱。” “……”秦震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俊天这话都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咳咳,这个……谁让咱东少有这个能力呢对吧?这钱离开人啊,废纸一张。人离开钱呢?废物一个。所以,虽然东少这资本主义路线有些不符合我军的思想,但是在现实面前,还是他这样对!”老顾一脸汉奸相的说着这番话。 之后他看见羽东在前面走的挺远,就突发奇想的小声问了一句:“俊小哥,你说东少算不算是富二代?” “不算。他的一切都跟他家里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俊天如是的回答。 “那他算不算官二代?”老顾继续八卦着问。 “也不算。算上他在内,他们家往上倒几辈儿都没有能光明正大见人的。没有人知道夏家究竟担起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俊天的语气稍稍有些落寞。在他那半没被头发挡住的脸上。秦震能看出俊天那稍纵即逝的一丝感伤。 秦震这时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问:“我说俊小哥,这让你说的怎么跟在逃犯似的呢?那位少将当的也惨了点吧?” 俊天听后稍稍愣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羽东,然后回过头很神秘的对秦震他们说了一句:“任何一个国家。你能看到明面儿上的人和事都仅仅是一小部分。而更多决定运数的人和事。都是被深藏在暗处的。”说完。俊天就向前快走了几步,追上了羽东。 而老顾却没听进去俊天这最后一句话,而是感慨的叹道:“哎!你说说咱爷们儿这命。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也就算了,还各个条件都十分合格以满分成绩当上了个穷二代……哎,真是天妒英才。” 秦震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死呢,这词先别往自己身上安。再说了,你也不是穷二代。” “啊啊?我不是穷二代?”老顾有些惊喜的看着秦震,以为秦震要给他一些鼓励和自信。 没想到,秦震却点了点头说:“你当然不是穷二代,像咱们这样的,往上倒几辈儿,那可都是八辈贫农。怎么可能是二代?咱这种人,政治成分比较好,彻头彻尾的无产阶级。” 顾杰一听就郁闷了,整张脸耷拉的跟麻将牌似的,长方长方的。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羽东忽然很惊讶的说了一句:“这是什么?!” 几个人一听,连忙快跑了两步凑了过去。只见在羽东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平滑的山石。看起来就像是摩崖石刻,上面没有文字也没有符号,而是刻画了一个很怪异的图案。 那图案的中间是一个上尖下宽的水滴形,然后四周有像是火焰一样的纹路在包裹着它。也看不出来到底像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一看就是有特殊意义的图形。 整个石刻画面高三米,看起来十分醒目。秦震指着那石刻说:“这就证明这里还是来过人的啊,根本就不是不存在的路。” “嗯,只不过根据石刻的痕迹分析,这上面的刻痕至少有三百年以上了。所以来没来过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羽东一边说着,一边微蹙起眉认真的思考着:“我在想,这图案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俊天诧异的看着羽东问。 “嗯……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你别着急,慢慢想,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它或许将指引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俊天冷静的说着。 羽东不由自主的拿出了烟,秦震看着他点烟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当初刚进沙漠的时候,羽东曾说秦震抽烟太勤。可现在这一大圈走下来之后,条件的限制使秦震的烟瘾是大大的减少了,而他看起来倒像是尼古丁依赖症越来越严重了! 羽东皱着眉,深深地吸着烟。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思考这似曾相识的图案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其实秦震很诧异,以羽东那过目不忘的头脑和智慧,怎么可能见过却想不起来呢?根本没理由啊!这种情况发生在他身上,那就是bug啊。 忽然,羽东的眼睛一亮!夹着烟的手指也停在了半空。只听他缓缓说道:“是魔君,是魔君的大黑天。” “魔君??!”几个人全部异口同声的问道。没想到这梅里雪山上的石刻会和魔君扯上什么关系。 “对!是魔君。”羽东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当时我进入了南诏塔之后,就看到了塔内供奉的七座尊大黑天佛像。塔内光线晦暗,我看不清楚。之后魔君又要求我从始至终必须不能睁开眼,所以对塔内的情形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却清晰的记得,那些佛像的手中都持有法器,而那些法器的柄端又好像都有这个……”说着,羽东指了指石壁上的那个怪异图案。 秦震这时候灵机一动的连忙说道:“快,把你身上的降魔杵拿出来看看!” 羽东点了点头,赶紧拿出了那把三棱形利器式的降魔杵。在他们大家围到一起,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之后,终于从那上面找到了这个标志!不过也真难为羽东能记得起来魔君塔内大黑天法器上的这么一个小细节。 顾杰这时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军沿途留下的暗号吗?是不是咱们一路找这个就行了?” 俊天说:“不是没可能,这很像是一种标记。” 羽东这时候沉默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降魔杵,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说了一句:“姜旗,计算一下海拔。” 姜旗麻利的拿出了他手上的仪器,然后马上回道:“东少,海拔3300,再有一千多米就能到这里5000米的雪线位置了。” 羽东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秦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能行吗?” 这让一向不太受待见的秦震顿时感受到了领导给与的关怀和温暖。他马上精神的回道:“我没事啊!压根儿就没事!走走,朝着胜利出发!” 羽东没说话,继续开路往上走。可是这越往上,越难走,因为这里根本就无路可走。对于秦震和顾杰这种没有过极限运动经验的人的来说,还真是一场挑战。 好在战友们还算团结,一路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也终于算是看到了雪线。他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是4000多米,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眼看就要到落日时分了。看来,这夜宿雪山是必然的事情了。 羽东在看见雪线已经在不远处了之后,就对大家说:“再坚持坚持往上走一段,只要找到个有雪的地方,就安营扎寨。” 老顾诧异的问:“东少啊,你是怎么想的?还嫌这里不够冷啊?你难道想在冰窟窿里睡觉吗?” “就是要在雪里休息,那样才能躲避夜间雪山上的恶劣气候。”羽东简单的说。 老顾还想再继续刨根问底儿,秦震就一把拉住了他说:“别问了,他说的没错。在北极圈内的爱斯基摩人,都是住在冰雪堆砌的雪屋内的。他们的屋子是由冰块堆积成的馒头状,搭好之后再在上面浇水,很快就会冻成一体,密不透风。这样既能阻隔风雪,也能留住热量。” “哦!!听起来不错,可问题是咱们的帐篷能和人家的屋子比吗?你们确定在雪堆里不会被冻死?!”顾杰仍然是大有顾虑的说着。 秦震不耐烦的推搡了顾杰一把:“你哪那么多事儿!赶紧走吧!领导的决定那就是命令,我们得贯彻实施领导的战略方针。这不都是你的口号吗?怎么现在那么多废话?”u 第九十二章守夜 “我……我是说要贯彻领导的战略方针,但是我也有责任忠言直谏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领导往雪坑里跳不是么!”老顾自己为自己找着各种光辉伟大的理由。 最后还是羽东的一句话让他彻底踏实了下来:“放心,不会有问题。” 就这么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肯定句,老顾瞬间就不再啰嗦了。而秦震当时连爱斯基摩冰屋的构造原理都给他讲了,他却仍然持有怀疑态度!这让秦震实在是无法接受!看来人啊,有钱有势有能力,威望自然也就有了。他夏羽东现在就算是说雪马上会变成黑色的,估计都会有人信。 寒风凛冽,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羽东觉得比较满意的一个小山坳里停了下来。这里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比较背风。羽东让姜旗赶紧搭起帐篷把篝火点燃。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熬过了一个晚上之后,明天继续登顶了。 秦震跟大伙一起忙活着,心里竟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发生大山难的那些人。想必那些人在顺利到达了5000米的时候,心情也和他们现在一样吧。既然能到5000米,既然5000米都上来了!怎么可能还差的了那1740米?但是秦震的心里却很清楚,这座神秘的雪山最可怕的地方,估计就在这1740米当中了。 姜旗和老顾论动手能力还是真都够利落的!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帐篷和火堆给架好了,别人想帮忙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差不多都整理好了。老顾这才拍了拍手说道:“东少、俊小哥,你们看见没?有我们哥俩在,这活儿都不算活儿吧?别说,哥们儿这辈子还真没在不让爬的雪山上过过夜。咱们就当野炊了,野炊野炊。” “你倒是真想得开,想要吃的就直说。哪那么多废话。”秦震一边翻着他们包里的食物,一边揭穿了老顾。 大家围着火堆吃完了之后,天也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秦震本来还很担心,在这样海拔的雪山上,会不会遇到暴风雪之类的情况发生。可没想到。当天完全黑下来了之后。整个雪山更是万籁俱寂。根本就听不到一丁点的风声,不知道这样的天气状况,他们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羽东这时候说:“你们回帐篷休息吧。” “那你呢?”秦震这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话真是多余问,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上露宿。当然是得有人守夜。而跟他抢这个苦差肯定是谁也抢不过。所以秦震干脆就坐在篝火旁说:“这样吧。我陪你。咱们几个轮流的,总不能让一个人盯一夜吧!” 俊天和姜旗一看这样的搭配也合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如果现在是羽东和俊天守夜的话,那到下半夜要是换成了老顾和秦震。守夜的意义估计就不存在了。转天当他们大家都醒过来了的时候,帐篷里的人没事,帐篷外的保不齐就曝尸荒野了。所以说,能力反差点的这样组团挺好。 顾杰和姜旗点点头服从命令钻进了帐篷,俊天走过来拍了拍秦震的后肩很有深意的说道:“别担心,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秦震还没明白过来俊天的意思,那家伙就也钻进了帐篷。此时篝火旁就只剩下了羽东和秦震,秦震忽然觉得这样的搭配方式自己很遭罪。在雪山里陪一个“冰山”守夜,这事儿想想骨头缝儿里都是凉的。 他们就这样围着篝火坐着,羽东一言不发的拿着那个降魔杵,定定的端详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火光明灭之间,恍惚映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十分神秘。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让人永远无法看清,他的目光深处,那片波澜不惊的深潭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心事。 对看不透的人,索性就不看。秦震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羽东就那样始终像座冰雕一样的一动不动。 最后秦震实在是忍不了了,终于开口说道:“夏羽东,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很冷啊?帐篷里那仨,随便挑一个搭伴守夜都比跟你强。你就不能说说话?也好暖和暖和嘛!” “说话,能让人暖和?”羽东终于懒懒的抬起了眼睛问道。 “……呃,并不是说说话就能暖和。而是说话可以分散注意力啊!那样就不觉得冷了。”秦震牵强的解释着。 “注意力过度分散的话,还怎么能注意到周边的风吹草动?那样守夜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你赢了!”秦震一脸苦相的看着天,心说当时非得留下来陪他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没人聊天说话,自然是百无聊赖。而且在这么寂静的环境中,很自然就会开始犯困。就在秦震像磕头虫一样开始打盹的时候,羽东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尽量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困了你就回去睡,这里交给我。但是你让我陪你聊天,这不行。” 秦震一看羽东这状态,顿时清醒了过来。他大概的打量了打量四周,看没什么异常,这才也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行?你这么小声音说话,是怕打扰到帐篷里的那哥仨,还是怕惊动了别的东西?” 羽东凑近秦震,尽可能让自己用最小的声音说:“我能感觉的到,这雪线附近有东西。你不知道,梅里雪山所有的山难,几乎都是因为他们的行动被发现了造成的。” “被发现了?被谁发现?!”秦震诧异的问道。但是声音仍然压的很低。 羽东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在藏民们的心中或许是山神。但是我却觉得,那更有可能是虚云大师所说的护山神兽和阴符灵。所以越静,就越得小点声音。尤其是这半夜里,咱们要是大声的有说有笑,估计五分钟不到,雪崩就会出现。” “这……这是什么道理啊?这种现象能不能解释?” “科学是解释不了,虽然说在雪山里大声喧哗或者大点的动静确实容易引发雪崩,但是却没有那么敏感,那么灵验。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山神发怒。” 秦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他不相信这里真的有神明存在。姑且不说什么唯物唯心那些没意义的东西了,就说这个世界就算真的有神佛存在,那在这末法时期,也没有神佛再会管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秦震把这个想法跟羽东说了,羽东却摇摇头笑了一下说:“藏传佛教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它根本就没有末法时期。所以,神明是永远存在的。咱们姑且先相信这里真的有山神,我想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和那些所谓山神碰面的。” “你……你可别吓唬我啊!在这个时候会面,我觉得不太好吧!”秦震又往羽东身边靠了靠,然后下意识的环顾着四周。 据羽东说,这里近五年发生的山难不计其数。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死在山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那些试图要攀登卡瓦格博峰的。虽然已经明文禁止不许攀登,但却仍然有很多不怕死的,想要征服一下这座处女峰。 雪山当中有很多雪瀑,当地人称之为神瀑。有好多登山爱好者,一看见那难得一见的奇景,就忍不住激动兴奋了起来。就在他们大声喧哗、手舞足蹈的同时,雪瀑瞬间就会变成犹如洪水决堤般的雪崩。在吞噬了那些人之后,尸体就会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然后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某一天,再被人发现在明永冰川附近。 可以这么说,不管这些冒险者们是从哪里遇的难,他们最终的往生地点大致都是在明永冰川。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太离奇了。 听羽东说完这些之后,秦震顿时就不敢再大声说话了。可是偏偏应了那句老话:越穷越吃亏,越冷越尿尿。秦震看着四周的一片死寂,本来想再忍忍的,可是却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对羽东问道:“山神也应该体恤一下百姓是不是?我知道不应该玷污神山,但是我现在实在忍不住了,能不能方便一下?” 羽东皱了皱眉说:“你去吧,尽可能弄干净了。” “好的好的……”秦震一边应着,一边朝他们帐篷的后面走了过去。心里还一直在想,弄干净点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还这能擦干净了吗?那我直接尿裤里好不好?真是的…… 等到终于一身轻松的时候,秦震这才舒了口气。可就在他刚刚整理好了衣服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自己屁股一下! 秦震猛地回过了头,身后除了不远处的帐篷,却什么都没有…… 这下,秦震算是彻底精神了!他连忙仔细的观察着四周,顺便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想,想弄清楚刚才那一下是不是自己由于紧张造成的幻觉。 正在他琢磨的时候,身后忽然又是‘啪’的一下!这次拍的位置比刚才略微高了一点点,在腰窝处!秦震顿时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寒毛倒竖了!因为他马上回过了头,后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啪’! 又是一下! 这一下比刚才又高了一点儿!!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拍自己的那个东西,正在一点点的长高,或者……在一点点的站了起来!u 第九十三章锦毛鼠 秦震此时被吓得心惊肉跳,连逃跑都忘记了!可是那个“爱开玩笑”的家伙却并没有就此罢手。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啪’的一声,那东西竟然又高出了一块,拍在了秦震肩上! 就在秦震轻声‘啊’的叫了一声的同时,耳边也传来了那个东西颇为痛苦的叫声!那种声音似怪兽又非怪兽,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动物的声音。 秦震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已经有了俊天的力量,怎么说也可以稍微抵挡一下妖魔鬼怪了!所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得想办法找出来那是什么东西才行。否则他们大家都会有危险。 正在他努力回想着那个声音到底属于什么动物的时候,猛然间又有东西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秦震回过头的同时,下意识的又‘啊’了一声!不过这声音才刚发出来就被对方用手给堵了回去。 是羽东。羽东此时正在用眼神示意秦震安静。当看到秦震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了之后,羽东这才松开手,焦急的问:“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 “有、有东西!活的!爱拍人屁股……不不、不对,是从屁股开始拍,越来越高一直能拍到肩膀!”秦震尽量保持冷静,却依旧语无伦次。他一米八的身高,那东西能拍到自己肩膀,体型已经可想而知了。 羽东扫视了一下四周,二话不说拉起秦震就往回走。等到回到了帐篷外的时候,才十分严肃的对秦震嘱咐道:“记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管好你的嘴,千万别叫出来!一旦叫了出来,百分之九十八会引发雪崩。”羽东自己也知道,这话对于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挺难的。无论是惊声尖叫,还是下意识的轻呼。都是一个人在受到突如其来惊吓的时候身体应激的表现。说白了,就是没有主导意识的惊呼。这个真的很难控制。 秦震点点头,表示着自己会尽力做到。然后稍稍喘了口气说:“那些东西是不是就憋着坏想让咱有动静呢?到时候都不用交手,只要咱们动静一大。就会被雪活埋!怪不得那些玩意儿以吓唬人为主呢!” 羽东并没有对秦震的这个推测发表什么观点。他们又再次坐到了篝火旁,可是这一次,心情可没有之前那么放松了。羽东一直攥着手里的降魔杵,估计当遇到情况他就准备拿它当武器了。这件法器是三棱形的尖锐匕首,看起来锐利无比,当武器没问题。 而通过羽东的强调秦震也明白了,现在在这里是绝对不能开枪的。所以只好在篝火旁的树枝里挑选着比较大的木棍子攥在手里。没想到啊,这才刚刚一入夜,就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 就这样,又过了很长时间。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秦震不禁又开始怀疑起刚刚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出了幻觉。可是那种清晰的感受,却怎么都不像是假的。 忽然!帐篷里传来了老顾‘啊’出了一半的声音!显然那后一半也被人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接着就是一阵叽里咕噜的打斗声。看着那个帐篷,已经有了一种房倒屋塌的感觉。秦震和羽东见状马上跑到了帐篷处,拉开帐篷一看,他们三个人此时正各自跟一只将近半米长的白毛大老鼠搏斗呢! 俊天抓住了一只老鼠。然后捏着脖子处轻轻一拧,老鼠瞬间就归西了。不过他也不闲着,马上跑出帐篷抓其它的。这么看来,也就老顾和那老鼠打的你死我活不分胜负! 这会儿他一边抓着老鼠掐架,一边咬牙低声骂道:“他妈的!顾爷的屁股也敢抽,我看你是真活够了!真他妈当你自己是锦毛鼠成了精呢?”老顾不解恨的骂着,还紧紧的掐住了老鼠的脖子。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在掐着一个仇人。并且准备把这个人掐死一样。 这白毛大老鼠被他掐的也动弹不得,最后没办法只好甩起了尾巴去攻击老顾。老顾的脸离那老鼠并不太远,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变异的,不但浑身没有一根杂毛,而且体型巨大!光尾巴就得有一尺来长! 这么长的大尾巴,再加上白毛老鼠本身的一身怪力。所以这会儿抽在老顾的脸上‘啪啪啪’的十分响亮!尾巴所到之处,马上就出现了一大条血道子!老顾大概是没想到这老鼠会给他来这么一招,愣愣的站在那里,掐着老鼠都被抽傻了! 秦震在一边看的着急,马上小声音的对老顾喊道:“你弄不死它就赶紧放下让别人弄死!!你挨抽还上瘾了怎么着?!” 如果只是老鼠尾巴在抽顾杰的大嘴巴。秦震倒也没那么着急。问题是眼看着那尾巴的力道如此霸道,秦震是怕万一赶巧了,抽到眼睛上了,那老顾就算是废了。所以他才那么着急的让顾杰赶紧把老鼠放开。 可是老顾那暴脾气也上来了!这会儿缓过了神来,骂了句祖宗,就开始加重力道掐那老鼠!最后,老鼠终于奄奄一息没有力气再抽他了。而他却掐着那只死老鼠,依旧瞪着大眼珠子还不肯放手呢!嘴里还一直在咬牙切齿的小声叨叨着:“你他妈抽完我屁股又抽我脸,实在是太不给我脸了……你不给我脸,我就不能给你脸,我今儿非掐死你不可!!” 秦震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过去拉起老顾往外跑。当他们出了帐篷来到了羽东他们身边的时候,无法置信的看到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座雪白的“小山”了。秦震大致的看了一眼,少说也得有二十来只。此时羽东和俊天正蹲在那些老鼠旁研究着。 这些东西体型巨大,根本已经不像是老鼠了。而且准确的来说,这些家伙无论从体型、毛色、外观各个方面来讲,都跟老鼠沾不上半毛钱关系。只不过它们都有较短的四肢和一张鼠脸,所以他们大伙的第一反应才都会认为这就是一群老鼠。 老顾这时候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手,然后指着地上的鼠尸说道:“这怎么个意思?跟咱玩七侠五义啊?这世上还他妈真有锦毛鼠这种老鼠吗?” “行了行了,你就别废话了。从刚才就锦毛鼠、锦毛鼠的,你这么侮辱白玉堂,就不怕他活过来到这里干掉你?”秦震看着老顾,用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手势。 老顾则是很不服气的说:“你就是小说看多了!我说这玩意儿是锦毛鼠是因为它们的颜色!你看看,不仅一根杂毛都没有,而且并不像老鼠的毛一样短粗。说实话,把这玩意儿扒了皮给你做件貂儿,保准儿没人能看出假来!” “你怎么不给你自己做个冒充水獭的帽子带呢?”秦震给了顾杰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就安静的等着羽东和俊天的研究成果。 没多长时间,羽东就站起了身说:“这应该是白鼠。” 老顾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就小声的笑道:“东少,你也有这时候啊?还应该?谁看不出来这是白鼠啊?可问题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有长成这样的吗?” 羽东没说话,倒是俊天在一旁用慵懒的声音解释道“他说的白鼠可不是你想的白鼠。《古今注》中曾说世有飞鼠,五百年则色白脑重,食之得仙。这东西虽然没有翅膀,但是按理说用它身上的毛就应该能飞的,也不知道这是退化了还是进化了,现在不能飞了,但是却能跳起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它刚开始只能拍到人的下肢部位,然后越来越高呢!敢情是在蹿高呢?这东西是从飞鼠进化成兔子了吗? 老顾仍然一脸无法置信的说:“你们、你们说的那什么注里真的有这玩意儿?吃了它还能成仙?那当初妖怪们还抓唐僧干嘛?直接来这里抓老鼠不就得了么,一大窝一大窝的。” 虽然秦震也很难相信这是古文中的动物,但是他对羽东和俊天的推断却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所以这时为了防止老顾继续纠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问题,秦震只好摆了摆手说:“行了,你看唐僧白白净净的看着多好吃,这玩意儿再怎么能耐也就是个耗子,多少会有些影响食欲的。再说了,那妖怪抓唐僧就是个走走形式的问题,你看哪个得手了?你现在就闭嘴干活,要不然就扒了皮吃一个看看,试试能不能成仙。” “我才不吃了!你当我缺心眼儿啊?我他妈知道这东西过不过疫检?没成仙再得了一身病,我犯得上吗?就算是成了仙,以后到天上大家一聊,就我是吃死耗子成的仙,那得多没面子多丢人?!”老顾激动的说着。 可这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一声类似猛兽喘息的声音!老顾立马闭了嘴!紧张的看向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羽东和俊天这时候也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喘息声传来的方向。听那个动静,可不是“锦毛鼠”这么简单了!那沉闷的低吼声,就好像是能穿透重山,再传到他们的耳边一样! 羽东闭上眼睛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之后,便冷声说道:“距离我们大概一千五百米,体型和虎豹相似,暂时听不出是什么东西。” “一千五百米??一五百千米的声音能传到这来?”秦震瞪大了眼睛的问着。 第九十四章守山神兽 是的。谁都没法相信那么远的低吼喘息声,竟然能如此清晰的传到他们的耳边。当然,让秦震更惊讶的是,隔着一千五百米远的距离,羽东竟然还能清楚的分辨出距离和怪物的体型!这可真是比那些食之可成仙的“锦毛鼠”要神奇多了! 就在秦震正发愣的时候,羽东一把就将他拽到了身后,然后似乎也有些不敢置信的对俊天说道:“500米了……” 俊天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500米?”老顾在一旁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重复了一遍。才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那东西竟然移动了一千米的距离!它难道会瞬移吗? 姜旗和老顾此时手里虽然都握着枪,但是他们之前却早就都被俊天警告过了,不到万不得已救命的时机,千万不能开枪。所以他们现在手里的枪,其功用充其量也就和秦震手里的木头棍子差不了多少。 老顾焦急的看着那仍就一脸平静的羽东说:“东少啊!咱这个时候不耍帅行不行?你怎么还那么冷静?那东西现在什么位置,你倒是报告一下啊。” “还是在距离我们500米左右的地方,它没有再动。”羽东轻声回道。 看来,这个晚上想安生是不可能的了。那些白毛大老鼠看来不过只是些负责前戏的先驱兵,而真正的怪兽,还在后面。 其实在雪山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多有怪物于传说中出现。由于地理气候的问题。能在雪线以上生存的动物并不多,所以能活下来的,多半也就都被划在了怪物的范围内。 老顾这时较劲了脑汁想了想说:“诶?会不会是鸟啊?飘飘忽忽的飞的那么快?” 姜旗是特种兵出身,对野外情况比较熟悉了解,所以马上就否定了老顾说:“雪山上几乎不太可能有鸟,因为鸟类的飞行不仅仅与空气的热上升气流、湿度、密度有关,还与食物有关。雪山食物少,空气稀薄,能适合生存的动物很少。” 顾杰仔细的琢磨了下姜旗的这话,觉得他说的确实是对!因为不管是食肉动物还是食草动物。在这里都不会得到太好的营养。整座雪山雪线以上都是一片苍茫的冰封之象。生机盎然这个词根本就不适合这里。 可是,不远处的那个东西又会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有守护神山的神兽存在吗?而且现在看来吧,这个物种明显智商不低,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 “虽然这里的白鼠不少。但是它们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攻击性。驱逐外来人的主力还得是后面的大家伙。这里地处雪线周围。你说……会不会是雪豹?”俊天分析着问向羽东。 羽东默默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推断。因为凭他的感觉来看,那远在一千五百米以外都能传出低吼声的东西,应该不太像是“正常”的动物。 就在他们大家正努力分析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别看目前他们还看不太清楚那东西的样子,但是已隐隐可见它全身雪白,尤其是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竟然幽幽的冒着一抹冰蓝色。这一看就不是什么雪豹之类的动物可以解释的了。 俊天微微活动了一下他那修长的手指,大概这是在随时准备出手暗器了。其他人此刻也都攥了攥手里的家伙,该来的挡不住,该上还是得上。自古以来弱肉强食,战前的气势若就输给了敌人,那自己的命多半也就保不住了! 可是羽东这时候却忽然说了一句:“不管那是什么,大家别分散,以逃脱为主。拿上东西继续跟着我往上跑。” 以逃脱为主??这个决定让秦震他们都是微微一怔。倒不是说他们几个都那么好战,而是如果以跑了为目的的话,这东西就是个隐患啊!他们会在雪山里呆上多久,谁都还没有把握。留着这个可怕的活口是不是危险了点儿? 羽东似乎是看出了秦震他们的顾虑,只是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估计咱们是杀不掉它的……持续的缠打只能更加消耗咱们自己的体力。这是一场根本就打不了的仗。所以,以逃脱为主,只要到了峰顶,就能甩掉这些东西了。” 一听羽东的这话,秦震觉得整颗心都凉了。从他们大家进入罗布泊开始,一直到现在,除了“魔君”这个异类是杀不死的以外……还没有什么怪异之物是除不掉的。无论是异蟒还是王虺,僵尸还是尸鬼,总会有解决掉的办法。 但是现在,竟然从羽东的嘴里亲口说出来,这是场打不了的仗,他们是杀不了那怪物的。这实在是让秦震觉得严重心理受挫。 而顾杰这时看了看大伙,实在的问了一句:“既然东少都说跑了,那还不收拾东西等什么呢?”说着,他就利落的拆了帐篷等物,最主要的是把那些高价装备都收拾好了背在了身上。 当老顾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之后,脸上马上就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嘿嘿,这次爷们儿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来吧!是骡子是马没病跑两圈!” 秦震一听,这都是哪跟哪啊!合着他就憋着别糟蹋东西呢? 正想着,没想到羽东比老顾更不糟蹋东西!他竟然把地上那些老顾落下的东西也都捡了起来妥善处置。最后让这四周除了有一堆篝火以外,没有任何一点儿杂物了。这可让秦震觉得十分好奇!敢情这位少爷还会做家务呢?他这也太爱干净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保护环境的公益道德心? 羽东这时低声说道:“虚云大师在山下坐镇,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咱们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玷污神山的脏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方的就是守山神兽。它在观察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一记还要做什么。你们也听见了,就它的那个吼声,完全可以引发一场不小的雪崩。” “那怎么办?咱们难不成要在雪山里赶夜路吗?”秦震心急的问。 这时俊天站了出来,盯着远方缓缓说道:“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前方就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影子。 此物似虎非虎、似豹非豹,浑身雪白,头部的鬃毛十分长,全部都朝上蓬松着。尾巴和身子等长,就像是一团雪飘忽着拖在身后。最神奇的是,它的头上长有一独角,向前向上以诡异华美的弧度弯曲。看上去十分神异,绝不像是世间俗物!走起路来更是一股神兽般的威严气场,两眼灼灼的冒着幽蓝色的光芒,正在缓缓的朝着他们走近。 “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独角兽?!不对啊,独角兽不是马吗?这又像狮子,又像豹的,脑袋上还帅气的拧着几撮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牛魔王的避水金睛兽啊?”老顾胡言乱语的猜测着。 “老顾!别闹了!听命令,快等着跑吧……”秦震在一旁对顾杰说。 “跑什么啊!东少,你看咱们人多势众的,此时不以多欺少更待何时?敌军现在寡不敌众,是咱们绝佳的进攻机会……”顾杰一个劲儿的撺掇着羽东斩草除根。而秦震在一旁听着都直觉得害臊。跟一个动物……以多欺少这么不要脸的话,楞能让老顾说的跟光明正大的军事谋略似的。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顾这想法根本行不通。此刻四周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只浑身雪白,两眼冒光的异兽! 这下顾杰不敢再提以多欺少的问题了,只好咽了咽唾沫说:“呃……我想了想啊……东少还是你说的对,男子汉就得能屈能伸……咱赶紧撤吧!” 羽东并没有搭理顾杰的话,也没有在意这些怪兽的包围。而是淡定的对俊天轻声问道:“能确定是什么了么?” “我知道你猜的是什么,的确像是那个上古神兽,只是目前还不太敢确定。怎么?如果是的话,你觉得有胜算吗?”俊天回过头,一扬眉问道。 “丝毫没有。”羽东笃定的说。 顾杰这时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急的直跳脚:“都毫无胜算了!你们两位爷还在这聊什么啊?还不赶紧跑啊!”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有人回应老顾的话,其中一只怪兽就已经扑了上来!羽东一把推开顾杰,伸手就举起了那降魔杵,毫不犹豫的就朝着那异兽扎了下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东西不但没有受伤,甚至连一点儿血都没流出来!这充分的证明了羽东说的是对的……这东西,杀不死。 被羽东扎到的那个异兽冷冷的抬起了幽蓝的眼睛,似乎是看了看羽东手里的降魔杵,然后低低的轻吼了两声便开始往后退。 它难道害怕降魔杵吗??恐怕此时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这样的。老顾劝羽东趁着它们害怕法器这会儿功夫赶紧跑! 羽东也没犹豫,看大家都在身旁,就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说道:“快,聚到一起赶紧跑。它们不是害怕,而是在等真正的守山兽出现!” 秦震一边跑一边问:“不流血!不会死!这还不是真正的守山兽?!” “不是。”羽东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难掩忧虑的沉声说道:“恐怕这座雪山传说中真正的守山神兽……是白泽。”u 第九十五章上古白泽 白泽,中国上古神兽。传说生于昆仑山一带,曾现于东海之滨。 据《轩辕本纪》中记载:黄帝于东海之滨得白泽神兽,能语人言,达于万物之情。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 说白了,这个东西能说人话,没有它不知道的事。尤其是关于天下鬼神的事儿,它更是门儿清。不管是何方的妖孽成了精、还是什么孤魂野鬼、妖魔鬼怪,一律都逃不过它的眼睛。它能熟知出11520种的灵精鬼怪,以及每种怪物的‘技能’和驱除方式。至少,在黄帝时期,白泽是这样的。 不过,也有说白泽其实就是独角兽。于上古时期是一种瑞兽,可辟邪除魅。远在洪荒时期,上古的四灵还是为祸之物。青龙高傲、白虎暴躁、玄武阴狠、朱雀残忍。在共工怒撞不周山之后,天维断,三界大乱。这四灵便逞凶作恶,致天下不得太平。最后是女娲派下了另外四个神兽联手,才得以制服了四灵。这四神兽就是白泽、白矖、麒麟、腾蛇。 所以无论是黄帝说,还是女娲说,白泽在这些神话中都属于奇珍异兽,代表着祥瑞之兆,在上古时期的地位是非常高的。不然的话,皇帝们也不会争着用白泽做白泽旗以用于出行威仪。 可问题是,这种异兽它本该生于中国的龙脉之源昆仑山上才对。怎么可能会跑到这滇藏边界的梅里雪山里中来了呢?它又是怎么摇身一变从神话传说成为了这里的守山神兽的呢?羽东这次会不会是认错了……?毕竟,这东西也太不现实了。 有时候。神,比鬼要不现实的多。宁可相信有鬼,不要相信有神。因为鬼是真能吓人,但是神未必真能救人。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秦震跟随着大伙两眼一抹黑的继续逃命。对他来说,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在上古时期出现的神物,也决不是现代的人们可以揣测清楚的。 况且,传说传说,传着传着就变了本来的模样。 不说别的,就说民间神话中那老幼皆知的《白蛇传》吧!那个故事本是出自明朝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回‘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说的是杭州有个药铺主管名许宣。在西湖边遇到了美妇人白娘子以及侍女青青。婚后。白娘子屡现怪异,许宣不能堪。后碰巧遇到了法海,才用金钵归罩其妻。当她们现出原形之后,才发现是千年成精的白蛇和青鱼。之后法海令人搬砌砖石。盖出了七层宝塔。留偈云:西湖水干。江湖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这段神话与后世流传的水漫金山啊,断桥相会啊。那段由报恩引发的悱恻缠绵、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啊,明显有很大区别。有些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就连人名和物种都被传出了变化。许宣变成了许仙,青鱼变成了青蛇。这就是所谓的传说。 所以,传说就是传说,只能当做一个故事形象的大致轮廓。现在要是非得纠结白泽它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呆在昆仑山,而搬家到了梅里雪山,那恐怕只有穿越回到上古时期才能知晓它们的迁徙过程了。又或者,那个怪物真的会说人话,能与人鬼神沟通。 只是……就算它真的会说话,又有谁敢和它侃大山、聊闲天呢? 想到这些以讹传讹不太切合实际的神话故事,秦震在惊慌之中更多的是为羽东的这个推断而产生的震撼和迷惑。所以此时他跟在羽东的身后,犹豫着问道:“诶我说,咱可别闹啊……你说的那个白泽我知道,那是书里的神话好不好?而且产地也有问题啊!” “先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风才行。”俊天十分严肃的说。 老顾也在旁边插话道:“对啊对啊,咱们不能就这么当风雪夜归人啊。” 的确,自从出了那片山坳之后,寒风就变的大了起来。狂风卷起终年不化的白雪,整个空间都变的杳杳冥冥、混混沌沌。在这种情况下继续登峰,确实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 可是在这苍茫的雪山上,想找一个藏身之地又确实不太容易。而且他们几个藏在哪都会暴露目标。白茫茫的雪反衬出任何颜色都很乍眼。这就是为什么雪山上的动物几乎都以白色皮毛为主,比如雪貂、雪豹、雪狼之类的。 动物是有保护色了,可是他们几个却没有。在圣洁无暇的雪山上,他们几个的出现确实就像是几个污点。别说是神兽,就算是野兽,也能很轻易的找出他们的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摄人心魄的低吼声!几个人顿时站住了脚,不敢再往前迈动一步! 假如身后是一群狼,他们大概都不会如此害怕。因为只要有羽东和俊天他们在,就算是真有一群雪狼,也没什么太可怕的。可是现在身后却极有可能是一只上古时期的异兽……这情况就很不妙了。 羽东原地不动的沉了片刻,然后十分冷静的缓缓转过了身。大家一看到他转身,也都跟着小心翼翼的转了过去。 就在他们眼前,十米不到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个……类似于传说之中白泽的怪物。它和之前的那些异兽比起来,体型要稍微大一些。而且毛色雪白到恍惚能泛出淡淡的光晕!不过最主要的区别,还是它头上的独角。 之前看到的那些白色异兽,头上的角没有那么长,而且是简单向上弯曲的弧度。而此时站在他们眼前的这只就不一样了,整个角从额前向上向后弯曲,线条弧度华美,比鹿角要更整体,看起来绝对是有十足的气势!而且论角的长度来说的话,能顶它半个身子了。 所以此物真的大概就是羽东所说的真正的白泽。它什么都不用做,就往那一站,就能透出一种洪荒灵兽的气场。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泛着星芒似的亮光。仿佛真的能洞彻世间一切的鬼神之事…… 老顾在旁边也看傻眼了,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才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领导,这就是你说的那神兽吗?别说,还真像……我现在怀疑这山里的所有碎尸案,是不是都是它干的啊?” 俊天虽然不关心什么碎尸案的问题,但是也十分紧张的说:“夏羽东,赶紧做决定。不摆平了这个家伙,咱们就别想登顶。” 羽东点了点头,同意俊天的说法。白泽虽然按理说是不会伤人的,但是它现在显然就是不太想让他们继续往前走。 如果论殊死相搏的话,肯定是没有胜算的,而且羽东从心底也不想与神物相拼。所以此时羽东拿起手里的降魔杵,仔细的想了想,打算赌一把魔君给的这降魔杵是不是能驱走白泽。 秦震看出了羽东的这个想法,一把就抓住了羽东说:“诶诶,领导,你可想清楚了啊……跟这个东西赌运气……真的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相信魔君能力的秦震,现在也开始心虚了起来。生怕一个赌错了,那白泽一张嘴再把羽东给吃了!那可真的太不值了。 羽东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回头对大家说:“我去试试,如果一旦发生了什么异常,你们就赶快跑!” 说完,羽东以握匕首的姿势握着降魔杵朝着白泽缓缓走了去。 这一人一兽都丝毫不慌乱的场面本身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而且就在羽东快走到了近前的时候,白泽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降魔杵的缘故。 紧接着,那白泽便低下了头,用爪子在雪地上刨着什么。顾杰一看就冷哼了一声说:“什么灵兽不灵兽的,畜生的本能一样都不少。照样懂的刨坑玩儿……” “不,我可不认为它这行为和猫挠地是一样的。”秦震心不在焉的回着老顾。 俊天这时在一旁边观察着羽东和白泽那里的情况,一边轻声说:“我看咱们可以放松一些了,白泽不像是会要动武开战的样子。而且自古白泽就是祥瑞之兽,应该不会发生那种情况。” 还真别说,现在就连秦震他们看着也并不觉得那么紧张了。因为这个白泽实在不像是凶兽的样子。它昂首而立不慌不乱的面对着羽东,没有燥乱、没有紧张、更没有恐惧。这就证明它并没有明显的进攻意识。反倒是以这雪山之主的姿态,在看着眼前的凡人。 而且它的外形样子异常高贵华美,也不像是与人厮杀的凶狠物种。那它到底是以什么来“守护神山”的呢? 显然俊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对秦震他们说:“以刚刚白泽的吼声可以想到,之前那无数次大大小小的雪崩,应该都是它向世人示警的行为。” “哦??”秦震诧异的看着俊天。 俊天接着讲道:“嗯。你们知道吗,九十年代初那场山难发生的时候,梅里山脚下的村民们都说几百年来从没有人听过如此可怕的响声。整个雪山大地都跟着震颤!他们说,那是山神发怒的声音。” 秦震想了想说:“我知道,可是那不是雪崩的声音吗?” “不,依我看,那是白泽发怒的声音……”u 第九十六章十八日见雪山主 秦震恍然大悟般的说:“你的意思是……所谓山神发怒的声音,其实就是白泽发怒的声音!是白泽的声音决定了雪崩的大小和次数?”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俊天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羽东的方向。 “那它的吼声就应该算是警示或者攻击了,因为在这里,没人逃得开雪崩。更没有人知道雪崩之后,那些人都失踪去了哪里。那它现在为什么却没有致我们于死地呢?它既能决定侵入神山者的生死,难道行动还分人吗?”秦震疑惑的问道。 俊天指着羽东右手上握着的降魔杵说:“大概是因为那个东西,也或许是因为夏羽东这个人,目前还不太好说。不过白泽办事还真的是分人的。传说只有世出明主的时候,它才会奉书而现。当然,这个情况不管是不是神话故事,都不可能在现代发生了。况且那降魔杵的符号既然能和这雪山里的神秘图形重合,就证明它应该是属于这里的。那白泽就没有理由不认识,也许这就是它没有攻击我们的原因吧。不然的话,就刚刚在那片山坳里发生雪崩的话,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秦震知道,俊天这话一点儿都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他们即使再身怀绝技,也终究避不过大自然的恐怖力量。雪崩又叫推山雪,顾名思义,能将山推倒的力量会是怎样的。 雪崩可以说就像是一位绝美的白色死神,它的速度极快。会像海啸或者火山一样,从高山呼啸而下转眼之间吞没一切!森林、房屋、生命,无一幸免。而且与此同时,雪崩还会产生出足以横扫一切的粉末状摧毁性雪云。 一次剧烈的雪崩,将会给每平方米的被打物体表面带来40到50吨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哪种物体,能经得住这样的冲击。 还别说是他们这些凡人,即便是那出神入化的魔君,恐怕也敌不过这白色死神的力量。所以说,俊天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他们爬到了这个高度的神秘雪山上,本身就是一种随时会丧命的行为。 就在秦震思考着那令人后怕的恐怖雪崩时。白泽那面却开始有了动静。 只见它那双幽蓝的眼眸定定的看了羽东一会儿。之后便缓缓转身离去了。它那泛着白色光晕的影子,仿佛在渐渐的与雪融合。随着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卷起了遍地白雪,缥缈之间它的身影也开始变的模糊。等到他们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灵兽的影子! 秦震和顾杰几乎是同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刚刚那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白泽确实就这么在转眼之间不见了!只剩下羽东站在那里。兀自低头看着脚下的雪地。那高挑清瘦的背影茕茕孑立于皑皑的白雪之中。显得更加清冷。 秦震这时马上跑了过去问道:“你没事吧?那东西是怎么消失的?” 羽东有些木然的摇了摇头,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前方的雪地。那大概是白泽用爪子‘刨’过的地方。 秦震见羽东这出神的样子不太对劲,就蹲下了身。从刚刚白泽的角度面对着羽东,看向了那片雪地。 这一看之下,让秦震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传说白泽能语人言果然不是假的!它……它竟然在雪地上写下了一个字! 那是一个繁体的东,也就是这个“東”字。只不过,不知道是兽类写字不太方便所以扭曲了,还是它根本就是故意的,总之这个字写出的比例相当不对称。 整个“東”字的那一竖被它拉的很长。一横与“日”字中间的距离也很长。如果不是有那一竖串起来的话,让人很容易误解成分别是“一”和“日”两个字。而那一撇一捺又写的十分分散,距离很宽,倒更像是一个“八”。反正大体看起来,这个“東”字就好像是被拆的散了架一样。 等等……把字拆开?秦震猛然抬起头看向了羽东!把字拆开的话……那不就正好应了那句童谣吗……?! 顾杰这时在一旁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的分析着说:“嘿!这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诶!这白毛独角兽认识的字竟然比我都多!看来还是个高学历的怪物啊!如果不是我知道麻将牌里的东风是这么写的话,恐怕都够呛能认出来这个字!只不过,它留下这个东字是怎么个意思?是让咱们往东边走吗?大爷的…这动物就是动物,太不靠谱!在这白茫茫的雪山里,哪还有什么方向感可言?!谁知道哪边是东边?诶,你们说是不是……?” 除了顾杰这个粗神经、单细胞的二百五以外,剩下所有人都把目光缓缓投向了羽东。而且眼神中都明显带着一丝忧色和几分沉重。 童谣中说:十八日见雪山主。当初他们最不解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幸得白泽启示,让他们终于明白了这“十八日”的意思。原来“十八日”就是一个“東”字。 可是他们大家都隐隐觉得,这句话连起来的话,应该是在预言……羽东今日会在这里见到白泽的场景。 难怪……难怪那位得道高僧会提示他们多看看中国古代预言。到目前为止,日照金山、山巅神殿、以及羽东今日得见白泽的场景,都一一应验了。现在就还只剩下那两个卦象没有堪破玄机---天雷无妄与天山遁。 老顾看到他们大家都面色沉重的看向羽东,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说:“这、这不是会是指东少吧……?” 羽东仰起头,轻轻呼了一口气。热气凝成了氤氲的白雾,遮挡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之后羽东便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走吧,估计前面会有更多的怪异在等着我们,最后这一千米,一定坚持住了。”说着,他蹲下了身好像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秦震在一旁看的清楚,那似乎是白泽的一撮毛。不明白羽东捡起它是什么目的,难道是要留纪念吗? 没再多话,抓紧继续前行。这一夜的慌乱,别看没什么大动静,但是现在却已经接近破晓时分了。远远的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可是他们几个却也并没觉得累,离峰顶越近,他们就越紧张,越激动。 到这个海拔高度的时候,空气已经很稀薄了。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里登顶,真的是个比死还痛苦的任务。雪山下的清冽空气如今已经变成了冰刀一样的利刃在切割着他们的心肺。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次都呼吸都觉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肺部被冰冻的窒息痛感。 没人再说话,也根本就张不开嘴。凛冽的寒风让顾话唠也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万幸的是,俊天准备的十分妥当,有防风护目镜等等这些装备。不然的话,在这种环境中太阳一旦出来,他们很有可能会变成睁眼瞎。也就是传说中的雪盲。 这样的症状按理说应该离秦震他们远到遥不可及。可是如今,现实却残酷的摆在眼前。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秦震还说此生已无遗憾了,有生之年竟然能在雪山之巅看了次日出。 可是当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阳光反射到了雪面上,晃的眼睛生疼!瞬间感觉四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时羽东才提醒他赶紧带上护目镜。 按说短时间之内不应该有这么严重才对,可是怪就怪在现在他们处在的这个山巅位置。在纤尘不染的山顶,雪和冰都绽放出了一种绚丽夺目的光彩。秦震自认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雪。晶莹剔透的就如同是遍地闪着钻石的光芒。再被高海拔的太阳光一折射,也难怪会晃的人眼什么都看不见了。 终于就快登上山顶了。秦震的心理甚至开始有些亢奋和激动。多少人试图要征服这座雪山,可惜最后结果都是抱憾九泉。 如今,他们几个就要登上这座雪山的山顶了!从无人登顶的神山也终于在他们“宁死不屈”的决心下被征服了……虽然这样想有些该死,但是人之常情,一种很俗的荣耀感还是油然而生。 举目下望,犹如站在云端。神圣的卡瓦格博终年云雾缭绕,所以他们现在身边四周都能看到漂浮的云烟。 这,才是真正的漫步云端,置身天堂。 登顶在即,俊天却忽然停下问了一句:“羽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羽东也站住了,看着不远处的那抹冰蓝色的山巅说道:“有。太平静了。” 顾杰此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借着羽东他们停下来的这会儿功夫,缓了缓体力,摆手说道:“两位爷怎么忽然变的那么焦虑呢?这不符合你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啊!平静,那就证明天助我们也!这是好事儿啊,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 老顾的话音还没落,他们就同时听见脚下的山坡上,发出了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完待续。。)u 第九十七章白色死神 随着“咔”的这一声轻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轻微的声音将意味着怎样毁灭性的灾难! 顾杰这时候连面部肌肉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转动着眼球打量着四周,颤声说道:“别闹啊……这是怎么个意思?眼看就快到山顶了啊……” “别说话,动作放轻。”羽东的脸色很冷。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来,此刻的情况相当不妙。 可是就像是登顶的必然结果一样,他们脚下的雪开始变的松软,一声声“咔嚓咔嚓”的断裂声由远至近越来越重。尽管不愿意相信,但是他们仍然得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雪崩到底还是如约而至的来了。而且,随时即将可能发生。 通常雪崩都是从山顶的最高处爆发,然后势不可挡的以其强大力量将沿途的一切都毁灭殆尽。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山巅,又是最危险的位置。陡峭的山峰一旦雪崩,他们就会被几百吨的雪从发生区卷到堆积区。一般来讲,在那一刻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就算被带到了堆积区雪崩停下来之后,生存的几率也很渺茫了。 而“白色死神”仿佛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在短暂的一片寂静之后,随着最后“咔嚓”的一声轻响,山顶雪层应声断裂!白色的雪云腾空而起!紧接着,层层叠叠的白色雪板相继裂开下滑。 秦震他们只觉得脚下一空,便再也稳不住自己的身形了!随着一声惊呼。他们大家都被气浪带倒了!与雪流比起来,其实气浪的冲击力会更强。当剧烈的雪崩真正的开始之后。强大的气浪所到之处,无论是房屋建筑,还是森林村庄,它都会以巨大的冲击力将其击成粉碎! 不过与其它毁灭性的灾难比起来,雪崩简直就是惊人的美丽!整个场面就仿佛是山神突然现身于雪烟云雾之中,用他愤怒的强大力量去惩罚不敬者的一切罪业! 秦震被雪沫呛的不能呼吸,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他知道吸入大量雪沫的后果就是窒息而亡,所以此时犹如溺水一般。玩命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的双手在下意识的挣扎,犹如身处在一片白色的海啸之中,妄图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山巅处那片冰蓝上覆盖的积雪被震落了,那晶莹的蓝色变的更加通透绚烂,被阳光折射出来的光芒更是流光溢彩!可惜这神奇的景观背后,就是死亡的恐惧。飞雪漫天飘开,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一个颜色---雪白。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白色死神的重量将有数百万吨!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它带走,否则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他们身下的雪板轰然崩塌!原来这下面竟然是道裂谷!雪板覆在上面就是个悬空的,此时被雪崩的剧烈震动给震裂开了! 对此,他们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因为有了这道裂谷,他们就可以躲避过了那白色死神的巨大冲击力。但是如果这裂谷深不可测的话。那他们就算不被雪崩压死,也得掉下裂谷摔死。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就在他们滚落的过程中,秦震隐隐听到耳边顾杰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这声音在裂谷中被放大。头顶上的裂缝里,还在不断的往下落着雪。但是由于雪崩的速度太快,所以那道缝隙很快就被雪板雪堆给覆盖住了。耳边只剩下上面震耳欲聋的“轰轰”声。 秦震觉得自己磕磕碰碰的还在失重的过程当中。下面的空间似乎越来越大。他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这次算是完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了! 已经听不到大家的声音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秦震这么想着。当落到了这裂谷的深处之后,保不齐就会被什么邪异的力量给带走,然后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尸体将被人发现在明永冰川。这就是雪山将人“吞”下再“吐”出来的过程? 一片混乱之际,秦震忽然觉得有什么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只感觉抓着自己的那道力量在拼命抵抗着即将吞噬他的地心引力。秦震不太清醒的睁开眼,看见自己的上方是一道突出的平台,羽东此时正探出了半个身子在死死的抓住他!抬眼间,对上的便是羽东那双深邃清冷但是又无比坚定的眼睛! 旁边不远处的边缘上还挂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此时正哆嗦着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秦震!抓住了我,我拉你上来!”羽东稍微有些吃力的说。 秦震点了点头,马上抓住了羽东的手,然后拼尽全力的扒到了断崖的边缘。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活,更是因为不想由于自己而让羽东发生什么意外。他那个姿势实在太危险了,稍不留神就会被带下去! 终于趴住了断崖,姜旗和俊天也跑了过来,帮着羽东一起把秦震拽了上来!看来,他们刚刚是去解救老顾了。 当几个人全部都平安无事的坐到了断崖上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惨然的都笑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千钧一发,这是怎样的一种绝处逢生!没有体会过这种在灾难之中濒死的人,想必是不会理解的。 原来他们在下坠的过程中,羽东和俊天这两个怪物并没有任由身体自由下落。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在寻找着最近落脚点!之后姜旗是自己本能的扒住了这个断崖边。紧接着就是他们几个竭尽全力的抓住了秦震和顾杰。 其实他们下落的方向正好与这断崖擦身而过,如果再稍微远一点点的话,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连番的胆战心惊让他们都有一种力竭的感受。所以此时几个人都平躺在这断崖的石台上,仰面看着头顶上方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再次被积雪覆盖了。 断崖的下面是一片漆黑,仿佛像是一个无底深渊。这让秦震不禁想起了罗布泊那13000米的竖井以及来自地狱的哭声。自从打罗布泊回来了之后,他多多少少的对这种深空的景象有些恐惧后遗症。 秦震闭上眼睛,下意识的说了句:“谢天谢地,我佛慈悲……咱们竟然还活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震觉得到一个地方尊重一个地方的宗教习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顾杰这时从旁边爬了起来说道:“大震,你能活着该感谢的是东少。谢天谢地有什么用?你佛慈悲的话,刚刚为什么没有菩萨来抓住你的手?” 秦震被他问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对羽东抱拳拱手道了句谢。这不是因为他不懂得感激,而是因为每次在危难的紧急关头,这爷们儿都会有如神佛一般的出现,解救他们于生死边缘之中。所以久而久之,再说谢谢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顾杰这次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对于恐高的他来说,从高处坠落再从悬崖边爬上去的这个过程,恐怕足以让他的肾上腺素打着翻儿的分泌。这货没被吓死,已然算是意志强大了。 此刻他选择了离开崖边,到靠山的那一侧,坐在一片山岩上,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神佛……就是上帝耶稣和如来佛么?你知道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共同点?需要的时候都不会出现是么?”秦震猜想着比较深远的意义。 顾杰却摇了摇头说:“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俩都是自来卷。” 听完顾杰对神佛的这个总结,秦震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他一脚踹到悬崖下面去,然后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到明永冰川去接他…… 俊天这时在一旁坐起身仰头说道:“你们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是不是有点特别?” 秦震他们都随着俊天的目光向四周看去。姜旗在一旁打开了行囊里的灯,四周的景象瞬间清晰了许多。 这是山体内部的一个巨大空间。他们所在的这处断崖正贴着山崖蜿蜒而上。如果这不是人工所为的痕迹,那大自然也实在是太鬼斧神工了!这三米来宽的平台更像是一条栈道,只是它延伸至黑暗之中,暂时还不能得知它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羽东这时接过姜旗手里的照明设备,扫了一圈这个巨大的山体空间,然后思考了一下说道:“莫非……通往山巅神殿的路不在山的表面,而是在山的内部?” 俊天点了点头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山顶的湛蓝色。那片冰层,不知道会有多厚,如果我们在外面以强力破冰而入的话,不仅仅会引发雪崩,还有可能改变了整座山峰的形态。这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秦震这时也在一旁惊道:“这么说来,我们是阴差阳错的正好被雪崩陷入到了这个空间里??”这样说来,还是应该感到庆幸。他们不但没被那白色死神带到雪崩堆积区,反而还被带到了他们真正要到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场雪崩的话,如果他们没有掉落到这个缝隙裂谷之中,那恐怕他们将永远都找不到通往山巅的路。更想不到这通往神殿的通道,竟然藏在“山中”! 第九十八章悬空栈道 在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之后,大家都没有急着要往深处走。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还是先弄清楚形势比较重要。不然的话,谁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凶险在等着他们。毕竟,在这里可当真是一失足便会成千古恨啊。 秦震这时看了看幽暗的深处说:“这条靠山而行的栈道,是通向山巅的吗?这也太神奇了吧!这座神山的山顶内部竟然是空的……难怪啊,山巅那幽蓝色的冰层会如此晶莹剔透!敢情里面只有冰雪,没有山岩!” “嗯。从表面上看来,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这条路也不会是那么好走的。”羽东淡淡的回答着。 他们在原地稍微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装备,拍落干净了身上的积雪。不然看上去就好像是几个雪人一样。刚才在雪崩中滚了那么长时间,衣领和袖口都进了不少的雪。如果让它们贴身化掉了的话,那到了夜里温度降低再冻起来,可不是个什么好情况。 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几个人便站在崖边仔细的观察起了那条通往深处的悬空栈道。 苍天呐,还真是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里简直和华山的第一天险长空栈道有一拼了。只不过长空栈道是认为的,而这里是纯天然的。 整条石径最宽的地方大概就是脚下的这处岩石平台,最窄的地方估计也就三四十公分。石道悬空贴崖,走上去的话一定是如履长空的感觉!而他们的脚下便是万丈绝壁。直立如削。这样的一副场景……可难为坏了老顾。 老顾看着那条悬空的石道明显有些肝颤,这会儿指着前面说:“你们确定咱们就非得从这里走吗?这玩意儿看着也不是那么结实啊!万一年久失修了怎么办?还有,东少、俊小哥,你们真的能确定这条路是通往山顶的吗?咱们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可千万别顺着这条鬼路再下了山,那可真是缺了德了。” “怎么什么事儿一到你嘴里就那么衰呢?你的眼睛是有毛病还是怎么的?这条道明明是向上蜿蜒的,怎么可能会下了山呢?你啊,怕高就说怕高,没什么丢人的,哪来那么多理由和借口。”秦震瞥了顾杰一眼。丝毫不掩饰那落井下石的情绪。 顾杰倒也豁的出去。一挺胸脯道:“对对,爷们儿我就怕高了,怎么地吧!这辈子就这么点儿弱点,你瞧把你给美的。” 看着顾杰这个样子。俊天摇了摇头。很遗憾的说:“怕高也没有办法。这条路是这里唯一的路。咱们已经上不去了,你也不会想下去是吧?那就只能走这条路了。”俊天的话就如同是给老顾下了病危通知书,老顾的脸顿时就白了。 其实也不怪这哥们儿恐高。这条石径当真是望之森森。登之危危。估计是个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背脊发寒的。尤其深处山腹之中,一片神秘幽深之象。光线昏暗,山石湿滑,几乎就没有什么有利的条件。 神圣雪山内部的幽冷,已是如此直观。只可惜他们除了全力以赴的拼命向前以外,没有任何选择。 就在大家已经决定要开始准备出发的时候,一直在一旁观察仪器的姜旗却忽然开了口说:“东少……我、我发现了点儿东西,你过来看一下。” 他们都知道,能让姜旗这样说话的情况可不算多。所以羽东和俊天就都马上走到了姜旗的身边。 姜旗指着手里的高科技说:“从刚才下来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磁场信号在时不时的变化,十分不稳定!” 老顾听后诧异的看了看姜旗说:“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到过磁场稳定的地方?对信号这种东西,我已经觉得很陌生了。过了那么长时间原始野人的生活,我都习惯了……你怎么还不适应?” 面对老顾的调侃,姜旗没有玩笑,反倒十分严肃的摇了摇头说:“像我们走过的那些地方,磁场不稳定的确是很正常的现象。可问题是在这里众多混杂的信号之中,却有一个固定的脉冲。而这个信号,就来自于山体的深处。” 听到这里,羽东和俊天都不禁皱了皱眉。可是秦震他们却还听不太明白,于是又赶忙追问姜旗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旗看着秦震和顾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经过仪器的辨别,证明这个固定的脉冲并不是由地球岩石天然形成的。能具有这种振幅变化的脉冲,只有人工装置的设备上才会发的出…也就是说…是带在人身上的。” “人身上的?!”顾杰和秦震几乎同时的惊了一声。然后老顾马上就接着说道:“大旗,你快别闹了!这里除了咱们几个,还哪来的人?就算有来过的,也早就都死干净了!这里是座无人登顶过的雪山,咱们脚下就是无底深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装置带在其它人身上?你手里那玩意儿估计是出毛病了,赶紧扔了得了……”老顾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了。而他的激动,也恰巧证明了他的恐惧。 确实,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检测出了这样的脉冲,也就意味着这里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活人也好,幽灵也罢,总之这山体深处存在着一个带有人工装置设备的东西。 这让他们看着眼前的石径更是有些迟疑。因为当他们上了那条栈道之后,即便再遇到什么突发的危险和状况,也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了。这样的话,万一中途那个带着“设备”的东西忽然蹿了出来,他们就真的算是彻底完了。 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除了束手就擒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是俊天刚刚说的事实又在眼前摆着,这条路是唯一的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想当初他们在雅丹魔鬼城地下,也曾遇到过鬼信号。可最后证实了那是王斌留下的,他在指引着他们行走的方向。可是现在呢?在这座万年积雪、无人问顶的梅里雪山山腹中,究竟会是个什么“物种”在固定的发送着那个诡异的信号? 羽东静下了心来,再一次看了看周围的地势。看的出来,他也想找到一条保险的路径。可是环顾四周,全是直上直下的陡峭山岩。无奈之下,最后他还是只得做出了最初的选择:“我大概算了一下,从咱们掉下来的位置到山巅神殿的话,距离应该是没有太远的。我们现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你们跟着我过去。这条石径的尽头,一定隐藏着些什么。” 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便由羽东带头,踏上了这条惊心动魄的悬空石径。 刚一上去,羽东就嘱咐着说:“心要静,一定要集中精神!” 他们纷纷应了一声,接着就一个个屏息移步,贴壁收腹的在这悬空栈道上移动了起来。羽东依旧身先士卒的在打头阵,然后依次是俊天、秦震、顾杰和姜旗。本来秦震是想让顾杰挨着俊天他们的,觉得那样大概会更有安全感一些。可谁知道这个货却死活都不往前走。万般无奈之下,秦震才走在了前面,一方面想起个表率作用,一方面是利用老顾的致命弱点---面子,来使用激将法。 果不其然,在秦震挑衅了几句之后,爱面子如命的老顾最终还是拧着头皮走上了这条石径。 对于一个话唠来说,当紧张到即将崩溃的时候,大概最好的宣泄方式就是说话。所以这时老顾一边哆嗦着紧跟着秦震往前走,一边声音都发颤的指挥着:“哥几个……都跟我做好了这高难度的动作啊!那个…手要抓紧…眼要看准…膝要顶住…脚要踩稳……一个不留神,就得往山下滚……” 秦震实在听不过去了,也不敢转头,就背对着顾杰说:“老顾,你能不能不在这地形上乌鸦嘴?你说话的本身就是在分散大家和你自己的注意力好吗?你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 虽然看不见老顾的表情,但是从声音却可以听得出他也是万般无奈。这时只听他略带憋屈情绪的说道:“兄弟,我也不想啊!可问题是,如果我不说话的话,我就会忍不住害怕的!这一害怕,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那你还是说话吧。”秦震果断的答道。心说宁可让这个话唠叨叨几句,也别让他在这悬空栈道上被吓得撒起疯来! 就这样,在老顾那比哭还难听的又说又唱的情况下,他们坚持向上又走出了三百来米。 虽然这三百来米没有发生任何突发情况,但是秦震却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已经酸到有些发颤了。原因无它,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了!一直紧绷的肌肉得不到丝毫放松的最后结果,就是坚持不住。 万幸,就在这时,最前面的羽东似乎对俊天说了一句,前方有个可以歇歇脚的地方。秦震和顾杰一听这句话,差点没老泪纵横!要是再这样“悬空漫步”的话,他们就算不摔死也得被自己活活紧张死!u 第九十九章神仙卷 又坚持了一小段距离,他们终于来到了另一处比较宽敞的平台上。老顾刚一迈上石台,就马上浑身发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并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我的个姥姥诶!我是真受不了了,你们快杀了我吧…我坚决不再往上走了…” 走过这惊心动魄的一段路,想要不喘是不可能的。姜旗这时蹲下身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行了,都过来了。” “过来了吗?前面不还得继续走吗?”顾杰头都不抬的说。仿佛他并不愿意看向前方那几乎能要了他命的悬空石径。 羽东这时在前面招了招手,大家都跟了过去。在几束灯光的强力照明下一看,几个人都不禁舒了口气。看来这段堪称绝世天险的羊肠小路不用再走一遍了。因为前面继续向上的路,已经变为依山而建的石阶了。 石阶差不多3米多宽,凿山而建,旋山直上。这可比刚才那条“长空栈道”要安全多了!虽然说右边的一侧也是悬崖峭壁,但是至少这种宽度和台阶的构造能让人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秦震这时忙招呼着老顾说:“嘿,哥们儿!别哭丧个脸了,你快来看!前面的路是石阶了!” “啊……”顾杰没精打采的语气显然是对此不抱什么信心。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这条石阶处定睛一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的说:“对嘛……这好歹也像是一条人走的路啊!就刚刚那地方,是给人猿泰山设计的吗?我都纳了闷了。修这神殿的人到底是谁?修这种路的人得是个什么心态?” 羽东这时在一旁接道:“未必是故意要难为人的,很有可能年深日久再加上山体运动和大大小小的雪崩,那条本就不宽的栈道被震塌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曾经那条路,应该是挺壮观的。” 老顾的反应极快,马上就抓住羽东问道:“那这条石阶会不会也忽然散了架?”老顾对这年久失修的豆腐渣工程向来不太信任。 俊天在一旁好笑的说道:“会不会散架也得走上去才知道。你最好祈祷着咱们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外面不会发生雪崩地震之类的事情。” 秦震忽然发现,俊天好像比顾杰还乌鸦嘴…… 羽东不像俊天那么有闲心吓唬老顾,他只是转过头问了姜旗一句:“那东西还在吗?” 旗很严肃的回道。 羽东听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走吧!” 大家谁也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要休息的话。到了神殿门口再休息最好。在这个地方。总感觉不那么安全。而且万一有情况,根本就放不开手脚。 于是,在稍作了片刻停留之后,羽东就带领着大家迈上了那条仿佛通天般的石阶。 几个人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的往上走。都把动作尽量的放轻。然而。当手电光晃过岩壁上的时候。他们竟然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山岩上竟然满满的都是石刻壁画! 俊天站住了,拿过手提式探照灯。贴在岩壁上照向远处。只见这片石刻岩画如同他们脚下的台阶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尽头。岩画随着山体岩壁和石阶环山而上。看来最终石阶的尽头,就是这壁画的尽头。 由于整个巨幅画卷凿刻于山体中间,从未被外界所侵蚀过,所以保存的相当完好!人物、祥云、法器、坐骑,样样生动逼真! 俊天看后不禁感慨道:“这简直就是天公做笔的《神仙卷》!” “《神仙卷》?你能看出了这上面都是些什么人?”秦震问道。 俊天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些十几米高,震慑人心的石刻形象,悠悠的说道:“这么看起来,就是诸天神佛呗。我想这条路的尽头确实就是《格萨尔王传》中的雪山圣殿了。” 秦震表示很同意俊天的说法。虽然这确实有些令人无法置信,但是这里的壁画和台阶明显是人工所为的。如此大费周章的创造出了这样场面恢弘的一条“圣路”,尽头总不可能是什么都没有的。所以,那座珠宝金木所造的宫殿,看来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羽东已经向上又走了十几级台阶。他一边打量着这些巨大的石壁岩画,一边沉声说道:“这里还真是像一幅神仙卷,每一幅壁画上都是一位神佛代表性的传说形象。从这里,到尽头,刻画的应该是佛教的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重天?”老顾神经过敏的说:“东少,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重天?自从见识过了魔君的那九重天之后,只要一再提到天这个字我就有阴影!这下可好,到了这里,把魔君那九重天翻了三番还拐弯呢!” “三十三重天是佛教用语。佛教认为天是有情众生最妙、最善、最快乐的所处。只有修了十善业的道者才能进入天部。据佛经记载,三十三重天是由仞利天、欢喜天、清净天等等共三十三城组成。而在这三十三重天里,又住着三十三位天神,比如大梵天、大自在天、帝释天、鬼子母等等……然而这些全部都是源自于印度的神话传说。”羽东淡淡的解释道。 这时,秦震忽然眼尖的用手电光指着一处岩壁说:“你们看!降魔杵!” 几束手电光全部都照向了秦震所指的那一处。这一面岩壁所刻画的形象是大梵天。而梵天手中的法器之中,就有魔君给羽东的那把降魔杵。佛头鬼面,三棱形利器。 再往上看,拿着这把降魔杵的还有一位天神。这位天神据羽东说是印度教中集创造与毁灭为一体的湿婆神,佛教又称大自在天。 羽东看着这岩画上法器都有降魔杵的两位天神,缓缓说道:“看来,能持有这把降魔杵的,是三大主神。” “三大主神?可是我们到现在就看到了两位啊。”秦震一边向上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岩画。努力的找着有没有漏掉的降魔杵图案。 羽东看了看秦震,勾起嘴角扯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轻笑道:“三大主神分别为梵天、湿婆、毗湿奴。在这里的岩画上似乎是帝释天和大自在天的形象。那最后一个,自然就是大黑天。” 对啊!秦震竟然把那位跟他们牵扯最深的神明给忘了!是,还有一位大黑天。不知道那金木宫殿里供奉的,会不会就是大黑天神。 羽东仔细的观察了岩画上的法器降魔杵,其外形与他手中的竟一模一样!尤其是柄端的那个诡异的图形,无一例外的,每一幅岩画上几乎都能找的到!这些图案有的是在神佛的衣服上,有的是在宝珠璎珞的挂饰上,有的是在坐骑的盔甲上,总之……这三十三重诸天每一位都带有那个标志。 “这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呢……”俊天扶着额头,无意间撩开了那挡着他一半脸的碎发。而就那么一瞬间,秦震却凑巧的发现,俊天的那半边脸上,好像忽然闪现出了那些红色线条! 秦震不禁轻呼了一声,因为按着以往的情况来看,只有当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俊天脸上的血色印痕才会出现!这……这是说明他们即将遇到不可知的危险了么?可是、可是那他们几个为什么毫无察觉呢?还是说,如俊天所说的那样,他无法完全控制住那股霸道的力量……? 秦震这种因为吃惊而呆呆的看着俊天的反常行为,自然是引起了俊天和羽东的注意。这大概也是因为秦震下意识的把手电照在了俊天的脸上,并且愣愣的看着他,却不自知…… 俊天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却并没有避开秦震的手电光,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声问道:“秦震,你觉得我是大黑天么?我脸上难不成也有那个诡异的图案吗?”说着,还故意忽然间凑近了秦震。好像是想让他看的更清楚些。 俊天站的位置本来就比秦震高两级,这时他忽然这么一凑近,吓了秦震一大跳。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秦震连忙移开了手电光说:“没、没什么……” 羽东看着秦震的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拉了俊天一把,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的脸。 最后,羽东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得疑惑的皱了皱眉。而俊天却拍开了羽东的手冷冷的怒道:“夏羽东!他神经也就罢了,你也跟着神经?” “俊天,你觉得你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羽东认真的问。 “没有。我怎么了?”俊天下意识的摸了下脸。大概是他也能意识到了,秦震和羽东的这种惊诧,很有可能来自于自己的脸…… 秦震一看,连忙笑了笑说:“俊小哥啊,没事没事!刚刚只不过让我碰巧看见了你那英俊迷人的脸,这才不由得有些感慨,为什么人脸和人脸的差距会这么大?我要是也长成你这样,估计孩子都遍地跑了。不过后来我一想,看看老顾的那张脸,再想想我自己的,就觉得很知足、很平衡了。”秦震口是心非的扯着不相干的玩笑。一来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俊天分心,二来是刚刚俊天脸上的那些红纹转瞬即逝,现在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看见了。u 第一百章神山圣殿 听完秦震这话,身后的顾杰可就不乐意了,马上就不甘示弱的怒声骂道:“秦震!你他妈能不能不说什么事情都得捎上我?再说了,就凭顾爷我这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帅气不羁的翩翩美少年形象,你拿什么跟我比?” 秦震一听差点没吐了出来,只得哭笑不得的说:“顾爷,您除了高大这个形容词说对了以外,剩下的好像都不太切合实际吧?” “那实际是什么呢!”老顾露出一脸极其危险的表情逼视着秦震。 而秦震却十分不以为然的慢慢悠悠说道:“实际情况就是您本身的形象,很巧妙的避开了剩下所有的形容词。” 要不是还在这长空悬梯之上,老顾这会儿非得豁了命的去教训一下这个侮辱自己形象的“发小”不可!这可真是“异姓有情非异姓,同胞无情枉同胞”啊!越是发小这种关系,才越坑的厉害。不互相黑个彻底,哥俩就不算是在一块长起来的。 不过俊天这时候却拦住了顾杰,然后十分不解的看着秦震说:“秦震,我才发现你不是一般的不正常。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有这份闲心?”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羽东开口道:“夏羽东,你也够不正常的。就这个货,在你手里竟然还能活到今天?” 羽东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前行。前方的空间已经愈发的亮了起来,大概他们离目的地是越来越近了。 秦震在听完俊天的那句话之后不由得一冷:“俊小哥……你内意思是以前在他手里还有过斩立决的冤鬼呗?” 俊天听后率性的哈哈一笑。一边自顾自的往上走去。一边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便是雄中雄!哈哈,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啊!” 听着俊天这种狂放不羁的笑言,秦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当然不会琢磨羽东杀没杀过人的这事儿,只是……俊天这几句话,却好像实实在在的道出了事实。 虽然这些话乍看起来桀骜不驯,目无法纪,好像已远远经超出了现代文明的道德秩序。可是谁又能说历史不是这样的呢?如果历史不是这样的血雨腥风。那今天或许就不会有这执念冲天的九龙诅咒。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得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是有理也枉然……’这。便是世道。 秦震微微感叹了一声。便举起手电照向了前方。现在毕竟不是伤春悲秋、愤世嫉俗的时候。还得说是早点找到那圣殿的大门才是真格的。 不知道是不是前方有了通向外面的缝隙,总觉得这个黑漆漆的空间已经隐隐可以透出天光了。只不过那种光亮很朦胧,很模糊。 当随着那条依山而建的石阶走到了最高处的时候。他们也终于看见了光线的来源!那是……他们此生从未想象到过的场景。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阙凌然矗立于顶峰之上!整座建筑的外面罩着一层不知道有多厚的冰层雪板。但是从那透出的光线有些微弱就可以断定,这层冰罩的厚度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这山巅的异状。 无论是绝美的容颜、娇艳的鲜花、还是一切美好之物,最好的保存方法,就是冰冻。而这座宫阙,就这样以世上最永恒的方式,完好无缺的安然矗立于巨大的冰层之中! 正如传说所言,整座建筑由黄金珍木所建造,金顶夺目,怪不得这里独特的日照金山景象在照到这雪山之巅的时候,能呈现出那样迷幻的色彩。 与《格萨尔王传》中的描述几乎如出一辙,只是这生动的眼见为实比那苍白的文字要更加的震撼人心!除了黄金贵木以外,还有碧绿的松耳石墙,五光十色的花玛瑙底座,每一根梁柱上都镶嵌着冷蓝宝石,外观四壁上还装饰着珠宝和玛瑙。当阳光穿透那厚厚的冰雪层,照耀在这绚烂夺目、璀璨琉璃的神殿上时,这才折射出了世人于山下看到的那幅绮丽壮美的绝景。 这座宫阙的下半部分是依山垒砌,群楼嵯峨,气势雄伟。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雕刻精美的檐角梁栋,金碧辉煌的璀璨金顶。还有那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经幢和红幡交相辉映!浓重的色彩,对比鲜明。无论是建筑构造还是装饰风格,都完全的表现出了藏传佛教古建筑的迷人风采。这样的建筑,真的让人恍惚觉得,他们是在历经了千难万险之后终于来到了神圣的神佛之地! 再走近一些,整座建筑所闪耀的灼灼光华让人都觉得睁不开眼睛。殿顶和殿门用的是木制结构。雕梁画栋,屋角翘起,铜瓦鎏金。并且还用鎏金经幢,宝瓶,神象和金翅鸟等做脊饰。正面殿门两旁的墙壁上,分别刻画着飞龙无数。爪踏行云,呼之欲出,将神龙的形态描绘的淋漓尽致。 闪闪发光的殿顶采用的歇山式和攒尖式,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各种鎏金铜饰。柱身和粱枋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其形象全部都是佛教法器八宝,带有浓重的藏传佛教色彩。 饶是羽东和俊天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主儿,这会儿看着眼前的宫殿也是完全愣住了!很难想象如此华美绝伦的宫阙,会是人为建造的。而且此时他们也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才华和智慧。大部分能震撼世界的建筑,几乎都是藏于山中地下或者是隐于一些曾经不为人知的地方。比如秦皇陵、金字塔、吴哥窟、奇琴伊察…… 再看老顾,此时恍然发现他几乎是热泪盈眶的在看着眼前这座奇异的建筑。一旁的姜旗看到他这个样子,还以为是老顾在为他们终于到了这里而太激动了,所以还一直安慰他道:“哥们儿,别激动了。我理解,咱们走到了这里,不容易!” 老顾撇着嘴,摇了摇头,目光迷离的看着那栋明晃晃的建筑说:“不……哥们儿,你不理解。你这军队出身的,不太懂的市场行情……你知道咱们要是把这玩意儿拆了带出去得值多少钱吗……” “……”姜旗顿时愣住了。仿佛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老顾的激动竟然是为了这个! 秦震在一旁暗暗的笑了,心说哥们儿,你才认识他多长时间?这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现在要是给他扣下来几斤金玉宝石带走的话,那就算让他背着宝贝重走一遍刚才那悬空栈道,他都愿意! “不愧是《格萨尔王传》中的众神汇聚之所……”俊天在一旁笑着感叹道。 “嗯……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老顾在一旁接道。 秦震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声怒道:“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我怎么现在从你眼里好像都能看见铜钱了呢?你来这儿是救命的,是肩负光荣伟大任务的!不是盗取国宝来的好吗?请你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什么他妈立场……曾经,主席的立场就是这种资本主义调调儿都得给它拆光、砸光、带走……”老顾还直勾勾的盯着那建筑,魂儿都快没了。 秦震实在忍不住了,拍了他一巴掌道:“净胡说八道!领袖有说过要拆光之后还得带走吗!诶……?你在干嘛?” 只见老顾拿下了背包,蹲在地上正在倒腾着什么。看起来还挺急切,挺忙活。 见秦震这么一问,老顾这才头也不抬的答道:“领袖的教诲给了我深刻的启发,既然要带走,总得有个家伙才行。我腾腾包里的地方先……” “你!!这里的东西你一样都带不出去,想都别想。”秦震有些着急的说。 老顾却一边抻出他从宾馆餐厅顺出来的点心、馒头、火腿肠等等……一边嬉皮笑脸的对秦震说:“大震,你就少跟我在这清如水、明如镜、两袖清风一本正了好吗?诶,咱只要拿出去那么一丁丁,我就买栋别墅,接来兰晴,让你跟着也高兴高兴。东少呢,按原计划给你娶个嫂子,也喜庆喜庆。没事,哥们儿有钱!必须大办啊!” “我办你大爷!”秦震气急的怒道。 羽东和俊天这时已经走到了上面,在距离殿门大概还有十来级台阶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招呼秦震他们赶紧上去。 秦震不再废话,拽起顾杰就往上走。一边走还一边咬着牙警告道:“姓顾的,我可告诉你啊!别在这里作死,知道吗?在这么邪乎诡异的地方,咱们连片雪花儿都不能带走!” 老顾听后,便一脸嫌弃的说道:“大震啊!你这性格吧,在小时候说,是实在,在现在这岁数说,那就是缺心眼儿知道吗?你看东少他们怎么不警告我呢?因为他们不相信我能干出那种事啊!我这样仪表堂堂的磊落君子,能那么做吗?我也就是说着玩玩,便宜便宜嘴,怎么就你信呢?” 秦震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心说羽东不说你那是因为他有把握,你什么时候敢动歪心思,他就什么时候随手就能制服了你。他还犯的着跟你费这嘴皮子吗?可别忘了,前面那两位爷的变态原则可是‘千秋伟业尽在杀人中’……u 第一百零一章大黑天 大家聚到了一起,站在那距离殿门只有十几级台阶的位置。只见眼前两扇厚重的殿门庄严雄伟,几乎看不出来这只是一座佛寺的样子。于是秦震不由得喃喃自语了一句:“这真的是一座寺庙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一座宫殿呢……” 而俊天这时竟然虔诚严肃的面对着神殿双手合十微鞠一躬。他的这个举动引得顾杰十分惊奇的问道:“我说俊小哥,咱们不至于那么庄重吧?这不过是一座没人也没神的庙而已。” 俊天没有说话,而羽东听后却抬起了双眼,悠悠说道:“寺,创字之意为寸土。表示着精确,不容猜疑变化。寺,原为皇帝或圣贤位下最高一级的办事机构。比如九寺、大理寺等。庙,世间达贤者逝世之后,为了仰止圣贤所建庙,如孔庙,关帝庙等。庙也通‘妙’,敬顺真如,即得妙法之地。寺庙庄严,神圣不可侵犯,寸土之间,可随顺而不可随意更改,敬顺即得妙法。尤其是在这神山之巅的圣殿,理当敬拜。” 老顾在一边都听傻了,这会儿眨巴了眨巴眼睛说:“这鞠个躬还有那么大的说法?” 羽东看了老顾一眼,轻轻一笑,之后便迈步拾阶而上,准备去打开神殿的大门。 大门两旁是人身象首的两尊雕像,门上雕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装饰。而在殿门的正中间,就是那个奇怪的图案。犹如水滴形的一个东西,周围有蓝色火焰状的线条在环绕。 老顾一看羽东这就要伸手推门。急忙两步就窜到了羽东的身边,一把拦住了羽东十分紧张的说道:“东少!可不能轻举妄动啊!你这是打算就这样开门吗?” “怎么?不然呢?”羽东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有些神经质的老顾。 老顾则是摆出了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说道:“你看你,到底还是有你不懂、不精通的事情吧!我跟你说啊,这个门可轻易碰不得啊!你没看那些小说嘛,只要一碰这扇大门,里面就会唰唰唰、嗖嗖嗖的往外射出毒箭之类的东西!高科技一点儿的话,没准还会有流沙火焰硫酸之类的陷阱……” 羽东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顾,然后冷声说道;“这是庙门,不是墓门。”说着,便伸手推向了那庄严华丽的殿门! 这可把老顾给吓了一跳。他‘啊’了一声之后就马上蹲地双手抱头。可是紧张兮兮了半天。却也没发现有一丁点儿的异常变化。这让顾杰十分的诧异的看了看四周说;“靠,这他妈书本里面不是这么写的啊!合着都是骗人的?看来这书里的东西以后还真不能信了!” 秦震在一旁同情的拍了拍顾杰说:“不是书里的东西不可信,而是……以后地摊上十块钱三本的书,少看。” “……”顾杰吃了一个瘪。气结的不再说话。羽东招手示意他们帮忙推门。随着几个人一起用力。这千百年不曾开启过的沉重殿门,应声而开。 殿内光线迷晦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见进门之后的正中间是一条很长的过道。两旁端坐着各种神佛像。佛像背后还有其它的廊道交错,空间曲折莫测。 老顾对这样的环境还是不太放心,尽管羽东说这个神圣之地不会有那些暗器机关的,但是老顾仍然不放心的一手握手电,一手举枪。虽然他手里的枪在这个环境内注定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拿在他手里壮壮胆也是好的。 这条过道的长度可不短,两侧的佛像旁都垂挂着颜色艳丽,庄严神圣的彩色经幡。神奇的是,虽不知这些经幡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但是至今颜色鲜艳的犹如昨天才刚刚挂上去的。这,大概就是冰封的好处,一切都是静止定格的。唯有众佛像那一双双洞悉世事的眼神,在安详的注视着他们,恍如有神一般。 终于走出了过道,他们来到了正殿。 这是一个十分恢宏壮观的大殿,四角处都有白塔尖塔以及各种造型精致的梁柱。两侧墙壁上有无数的佛龛,里面似乎都燃着松石,就这样万年不变的散放着幽幽的蓝光。 最最与众不同的是,这个大殿的正中间竟然是一个方形水池!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湛蓝纯净。远看之下让人会误以为那是一块蓝冰。 这可还真是闻所未闻的奇景,佛寺大殿的中心竟然会有一潭池水! 水池的四周都有龙头形的出水口,只是现在没有喷水的迹象。龙头雕刻的十分精细,如同是皇家建筑一般。在池子的正对面,就是这个寺庙所供奉的主神了---大黑天。 整座雕像得有十几米高,三头六臂,六臂手中各持有法器。 最上方举过头顶的两只手,左边是独钴杵,右边是降魔杵。也就是和羽东手里一模一样的那个三棱形匕首式的东西。 中间位置的两条手臂,左边是三叉戟,右边是恶鬼头。 最下面的两条手臂,手中没有法器,而是双手掌心相对的捧着一个巨大的蓝色水晶球。这个球状物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如同那图案上的一般,是水滴形的晶石。 这座忿怒相的大黑天神像,摆出了如此独树一帜的怪异造型,让他们都不由得惊诧万分。在佛教和印度教大黑天的各种分身形象中,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个怪异造型。 顾杰看着眼前的水池,撇了撇嘴不解的说道:“就没听说过哪个寺庙是按照浴池那么建的。都新鲜了,这大殿里弄一池子水是怎么个意思?方丈也太爱干净了,进来还得先洗个澡?” 俊天蹲在水池旁,看了看池中的水说:“这水的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净水。” 秦震听完就更觉得诧异了,一是因为在这里毫无目的的放一池子净水本来就够匪夷所思了,另外,这一池死水就蒸发不掉吗?这水在这雪山之巅不知道有几百年了,这么恶劣的气候,既没有冻住,也没有蒸发掉……这不是很奇怪吗? 就在大伙都研究这怪异的水池时,秦震忽然发现,自从进入了正殿以后,羽东就一直愣愣的在看着那尊巨大的大黑天神像。直到现在,他似乎都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大家在说些什么。 于是,秦震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喂,你想什么呢!丢魂儿了?” 羽东被秦震这么一拍,还真有点忽然回过神来的感觉。他看了看秦震,又困惑的看向了那尊大黑天说道:“这个佛像……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你看他那个姿势,太标新立异了!简直就是自成一派啊!”秦震在一旁不以为然的说着。 “不……我是说他的姿势不太对。”羽东好像在很认真的琢磨着什么。 “我说的也是姿势不对啊……”秦震毫不理解的看着羽东,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而俊天这时却在听完他们的对话之后忽然站到了羽东身旁问道:“你见过?!” “嗯……我见过。在魔君的南诏塔里。”羽东很肯定的说。 俊天目光一转,灵机一动的问道:“你是说……你看到魔君塔里的大黑天,和这个大黑天有些差异是吗?” “嗯。手势不对。”羽东微微眯起了眼睛,仰头望着那尊高大的佛像。 然后他们俩就好像都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同时眼前一亮的说:“机关!这尊大黑天的手臂应该是能移动的!” “对,只要把他的手势恢复成魔君塔里的那个样子应该就可以了。”羽东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绕过水池奔向了佛像。 “诶诶……”秦震他们在后面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羽东和俊天先后朝着佛像跑了过去。无奈之下,也只好赶紧跟着羽东他们跑到了佛像下。然后只见羽东缓缓闭上了双眼,微微颔首,那个样子就好像是从南诏塔里出来的时候,他对着魔君做的动作差不多。 之后,羽东忽然轻盈的纵身一跃,再几经攀越,就跳到了佛像的左膝上!紧接着,就是一系列妖孽般的攀爬动作。那样子简直就不像是个人。从他身上可是真能看出来,人类的祖先是猿类…… 当他终于站到了佛像左边第二个手臂上的时候,似乎是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就跳起来推动了最上方那只拿着独钴杵的佛手。 果然!!那只手臂动了!从直伸的姿势,变成了弯曲的握拳状,高举于头顶。之后是左边第二条手臂,羽东又跳到了最下方的手臂上,端详着那握着三叉戟的手臂。似乎是在回想记忆中魔君塔内的大黑天像。毕竟,当初他只是匆匆一瞥,要完全记住每条手臂的姿势是很困难的。 想了片刻,羽东便开始果断的扭转佛像手臂。那三叉戟本来是朝下的,现在被他转到了朝上的样子。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他便小心翼翼的从佛像最下面捧着蓝色晶石的两条手臂上缓缓走到了佛像的右边。 秦震在下面看的直冒冷汗,一直在为羽东揪着心。因为这样的高度要是摔了下来的话,结果肯定是不太好…… 第一百零二章复杂机关 羽东现在是站在佛像右边最下方的手臂上。此刻他抬着头,好像是正在研究上面那攥着恶鬼头颅的手臂该怎么扭转才对。 说实话,这大黑天的忿怒相还是挺骇人的。尤其是这尊神像如此高大的情况下,更是震慑人心。佛菩萨虽然都有忿怒相、恐怖相、温柔相等各种化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大黑天的造型尤为骇人! 大黑天既是佛教吸收印度教湿婆的化身,那可能就也具有了创造和毁灭的力量。所以这个亦正亦邪的神佛,就变的与其它佛菩萨有了一些区别。 就比如说羽东现在正在研究的那抓着恶鬼的手臂吧!佛像六臂全部都是尖锐的长指甲,那充满邪气的手爪似的姿势,完全看不出一丝慈悲。反而全部都是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尤其这雕像雕刻的十分细腻,大黑天抓着三个恶鬼的头发,就像提着一兜子苹果橘子一样。而恶鬼的表情更是痛苦万分。 凭心说的话,看看恶鬼的痛不欲生,再看看大黑天三张脸全部都是狰狞的忿怒相,好像会更倾向于同情恶鬼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视觉上令人敬畏的震撼。真正的大黑天,绝对是拥有着极大降魔能力的护法神。而湿婆更是佛教源头的三大主神之一。 这时,羽东看准了头上的手臂,猛地一跃,伸手就抱住了那其中一个恶鬼头!靠自己的力量将那条手臂拼命的往下拽,直到把整条手臂压到了平伸的状态。原来。这个手臂的“正确姿势”是这样的…… 最后,就只剩下佛像右边最上方那举着降魔杵的手臂了。可是那条手臂位置最高,伸的也最直最远,羽东他站在下面是根本就不可能够的着的。 羽东在下面抬着头,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始打起了梁上悬挂着的那些经幡的主意。 秦震站在下面意识到了羽东的想法,连忙朝他喊道:“喂!夏羽东!你可别胡来啊!你就算再身轻如燕,也终归不是跳艳舞的!你一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儿,那经幡是经不住你的重量的!你你、你先下来,咱们再好好想想办法……” 羽东一如往常的没什么反应。还在抬着头仔细的研究着角度的问题。而一旁的顾杰这时却开口说话了:“大震。听你这语气跟台词,怎么就跟劝一个要跳楼的人一样呢?还有……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对跳艳舞的还挺熟悉?有这么陶冶情操的艺术活动,你怎么没带我去欣赏欣赏呢?我也跟着陶冶一下情操啊!” “……放屁!他那个货有多不要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高度掉下来。跟跳楼也没多少区别。”秦震着急的说。 顾杰却一摆手说:“你怎么对咱东少那么没信心呢?这十几米高的距离能摔的着东少吗?要对自己领导有信心!”说着。还振臂一呼:“东少!要小心!” “……”秦震看着老顾那个二百五的模样,也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了。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抬杠拌嘴上。 羽东从始至终压根儿就没搭理他们的话,他看准了自己斜上方的一条经幡。眼中闪烁着沉着自信的光华!轻盈矫捷的身姿如魅影般的凌空一跃,便吊在了那条经幡上。经幡左右摇晃,他吊在经幡上真如佛前起舞。就这样,随着经幡的晃动,他又荡到了降魔杵后方的另一条经幡上。 秦震看着他这凌空舞动的危险动作,听着那经幡“嚓嚓”的承受重力的声音,不由得心急的问向俊天:“俊小哥啊,他现在到底要干什么?最后这只手到底要怎么摆才对?”秦震焦急的看着羽东的一举一动,猜测着各种可能。 俊天将右手握拳,曲肘置于胸前,然后看着秦震笑笑的说道:“应该是这个姿势,降魔杵下的尖端正好对着下面这块蓝色晶石上的尖端。意味着用降魔杵打开了它。” 话音刚落,就见羽东从后面用力一荡,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佛像握着降魔杵的那只手上,整个身体就这样悬空的垂着。之后再靠着惯性和冲击力,把这条佛像手臂弯曲,置于胸前。终于完成了重置大黑天神像手臂的各种姿势,最后,两三下跳到地面上,完美落地。再缓缓的站起了身。 秦震看着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段,已经无以言表了。反正那么长时间下来,他多多少少也已经习惯了。总不至于再像当初初见羽东身手时的那样,瞪着眼,张着嘴,惊得根本就闭不上嘴。现在绝对没有那种少见多怪的样子了,因为对于羽东这种神一般的行为,已经看麻木了…… 随着羽东的落地起身,那佛像中也果真有机括开始启动了。当降魔杵正对着蓝色晶石的时候,抱着晶石的那两只佛手缓缓向左右打开,同时也将这块石头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也忽然传来了水流声!几个人连忙回过头去,只见那一池子碧蓝的净水,此刻正像是泳池放水一样,水位在缓缓的下降。 “嘿,该换水了嘿!”老顾在一旁没心没肺的乐着说道。似乎他对大众浴池池子放水的情景很是熟悉。看样子,上辈子没准儿一生都致力于澡堂搓澡的终身事业。 水位下降的很快,不多时就见了底。而就在那水池靠下面的一处池壁上,一个雕着飞龙造型的沉重石门,正随着机括缓缓打开。那里面,竟然是一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漆黑暗道! 啊,原来这池子水是用来打掩护的作用啊!真正的秘密竟然就藏在水下池底! 然而羽东却并没有为这个大发现而惊讶,他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那条暗道,便说了一句:“不着急走,先过来看看这个。” 说着,他就带他们大家来到了那大黑天双手打开的地方。蓝色的晶石泛着淡淡的灼眼光晕,如果这种光再强烈一些的话,真的很像是周围有蓝色的火焰轻烟围绕。 原来,这块巨大的蓝色晶石中,竟然藏着一个半米见方、黄金铸就的机关盒子。这个盒子被一个造型精致完美的架子托着,浑然一体。盒子上有很多繁复的花纹,看纹路大多都是佛教的法器八宝。 在盒子正面的正中间是一圈又一圈的梵文雕刻,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却很像是一个密码锁。那一圈圈的梵文中间有一个正三角形的深孔。 老顾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盒子说道:“我现在忽然觉得救不救命似乎不太重要了……” “哦,那兰晴的命也不管了?”秦震阴笑着挑眉问道。 老顾一愣,马上让开了地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羽东说道:“领导!请救命!原谅我刚才一个不小心,就走偏了我军的思想路线。万幸已经及时悔过了……” 羽东已经习惯了顾杰的这种作风,所以他对此毫不介意,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拿出了身上的降魔杵,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原来这是一把钥匙。”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将降魔杵插进了那个三角形的深孔中。严丝合缝,正正好好!魔君给的这把降魔杵,竟然如此至关重要! 大家此刻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谁都不知道这个华丽神圣的盒子里面到底会藏着什么东西。秦震甚至在猜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他们救命的解药。 羽东试着左右旋转,但是那降魔杵和盒子都纹丝不动。直觉告诉他……这一圈一圈的梵文,大概真的就是和密码锁一样的东西。必须得对正了正确的文字位置,才能打得开这盒子。 羽东松开了手,退到了俊天的身边,看着此刻正笑吟吟的俊天,冷声说道:“你来。” 看着羽东的这个样子,俊天笑的更邪恶了。他以那本来就腹黑到极点的声音邪魅的笑道:“哟?东少!还有你干不了的事啊?枉你这群粉丝奉你为神明啊!” “少废话!咱们之中只有你对文字理解的最‘深刻’不是么?要不然你是干什么来的?”羽东冷冷的问道。 “……”俊天一脸的不可思议:“夏羽东,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啊?” 羽东没有再多废话,只是让开了位置,扬了扬下巴,示意俊天赶紧上去。俊天狠狠的瞪了羽东一眼,最后还是爬上了佛像上,对着那个黄金箱子研究了起来。 只见他握住降魔杵的柄端,随着“咔咔咔”的声音,向右旋转了三个梵文的距离,然后向外一拉,这最外层的梵文圈竟然连同降魔杵一起被拽出了一小块!俊天紧接着又往左旋转,当转到了特定的位置之后,就又拽出了一层!这个梵文的机关锁竟然有三层,而且每次所对准的梵文都不一样。要这样往外拽三次,再往回推三次,最后恢复成原状,盒子才能打开。 俊天说,其实这东西并不复杂,只是从众多的梵文经字里面,找出对应的密宗六字真言,推拉六次,盒子就打开了。 再最后一次的旋转之后,整个梵文锁又恢复到了原状。随着俊天拔出了降魔杵,这个神秘的黄金盒子也终于缓缓打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白泽图》 金光闪闪的盒子随着机关缓缓开启了。里面安然静放的,竟然是一本打开了的书。那厚度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本从中间打开并摊开摆放的《汉典》一样。 对于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本书的这个结果,恐怕他们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老顾觉得盒子里藏的应该是金银财宝,绝世珍宝之类的东西。而秦震想的是里面可能藏着某种起死回生破解诅咒的珍贵药物。至于羽东和俊天他们,饶是也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却也万万没想到,这深藏于梅里神殿内大黑天机关里的如此繁复秘密的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本书…… 这本书已经古老的不成样子了,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最主要的是,那书上面根本就看不清字了,甚至连是什么字体都看不出来。无从推断这本书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什么人留下来的,又或者这本书到底记载着些什么对他们有用处的东西。总之这些,他们全部都一无所知。 羽东和俊天两个人凑近了那本书仔细的看着,也不知道那泛黄的模糊一片他们到底还能看出来什么。 这时顾杰在一旁‘啧’了一声说道:“千算万算少算了一样东西,都准备到了,就是没带来放大镜和老花镜。两位爷,你们这么端详着一堆废纸有什么意义吗?要我说啊,咱们还是赶紧下那暗道里面去看看能通向哪吧!虽然离八十一天的时间还很富裕,但是咱们现在也是时间紧任务重啊!没功夫在这研究古文化。咱赶紧走吧!” 虽然老顾这话说的不太着调,但是秦震倒也还算是勉强认同。因为不管这本书究竟有多神奇。多古老,多高的价值,现在都是一个字也看不出来了,研究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抓紧时间去找找其他线索。 而羽东这时却一边盯着那本古老的书,一边自语般的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废纸。我们想知道的、想得到的,一切都在这本书里了。”说完,不等秦震他们诧异发问,他就走到了老顾的身边。一把将他转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在他的包里翻腾了起来。 老顾的背包里除了吃的就是喝的,按理说这里不应该有羽东用得着的东西才对。可是老顾看羽东那么严肃,也不敢乱动,只好笔直笔直的站在那说:“首长,我这包里可都是粮饷,很重要的……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话音刚落。羽东便从老顾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没有开封的水。接着,他又从自己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撮白泽的毛。 秦震诧异的看着羽东的举动,不解的问:“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羽东一边将白泽的毛捻成毛笔的笔尖状,一边回答着秦震说:“白泽不单单通古晓今,更是洪荒神兽。它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宝,而这毛发。传说可以做成白泽笔。蘸清水扫拭,可以还原古籍。” “还有这么一说?!也太邪乎了吧……”秦震在一旁忍不住惊道。他这才明白,当初羽东为什么会把这白泽毛捡回来,原来他早就了解了白泽的所有神奇能力,也为接下来他们有可能遇到的一切提前做好了准备。 人家是未雨绸缪。他们这是为书筹毛。 这时的羽东就如同像是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一样,拈着那白泽毛做的笔。蘸着清水轻轻的扫在那古老泛黄的书页上。刚下笔时,秦震还有些担心呢!这本来就又糟又烂的破书,一沾水会不会毁的更彻底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书页不但没有被水损坏,反而还渐渐的晕开了一行行的字迹!而且当水痕干了之后,书页也“硬朗”了好多,至少没有那一碰就碎的感觉了! 老顾在一旁大呼神奇,一个劲儿的称赞羽东的手法好,白泽的毛也好,这书的质量也好……最后,还不忘习惯性的估个价,说是连书带盒子再饶上个架子一起出手的话,今年富豪榜上首富的位置马上就会易名! 没人搭理他的发财梦。俊天在一旁一直看着羽东的动作,观察着那些晕开的字迹。随着字迹越来越清晰,俊天眼中的光芒也变的越来越讶异。只听他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这是《白泽图》!” 羽东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眼看着俊天问道:“能确定么?” “确定。没有人会比我更熟悉这些字了。”俊天淡淡的一笑,说不清是那是一种骄傲还是一种悲哀。 羽东听后马上又用水扫拭了一遍,这时的字迹已然变的十分清晰了。只不过,那是他们都看不懂的文字。似梵非梵,似篆非篆。像是文字,又像是象形符号。这种字虽然陌生,秦震却也觉得十分眼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着这些,秦震竟然下意识的看了看俊天,心里在回想着俊天脸上的字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而俊天虽然没有看秦震,却把他的心思看了个透。这时候他笑了一下说道:“别看我,这不是我脸上的字。” “啊……”被人一眼就看透了目的和想法的感觉,其实是挺尴尬的。秦震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俊天憨憨的一笑。 俊天又看了几眼那古书,然后有些吃惊的对羽东说道:“看来咱哥俩这次是又发现了一些不太该被发现的东西。” “说说。”羽东简单的回答。 俊天伸出手指点指着书上一行行的古文字说道:“现代世间所谓的敦煌遗卷《白泽精怪图》其实说白了,都是根据《山海经》所杜撰的。精怪只有199种,而非一万多种。真正的《白泽图》当然在历史中早已失传了。因为那是轩辕黄帝时期之物了,按时间来说的话,留到现在恐怕连尘埃都不剩了。可是,传说黄帝将《白泽图》誊抄了下来,传到了历代帝王的手里。只不过这东西比那传国玉玺还神秘,究竟事实是怎样的,谁都说不清楚。” 羽东听明白了之后,便抬眼问俊天:“你能明白这上面写的所有意思么?” 本以为这位“文字学专业”的芮大师,能轻而易举的破解出来这《白泽图》上的含义。没想到,俊天却摇了摇头说:“想都别想……这上面描述的太多东西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觉得,这本书会翻开到这一页这样放着,应该有它的道理。” “那这两页上写的是什么?”羽东问。 “湿婆、香巴拉、香格里拉之眼。”俊天淡淡的回了三个词。 别看这三个看起来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字眼,其中却又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湿婆,是苦行之神。据说他终年都在喜马拉雅山上修行,为三千界之主。妻子也是雪山神女。这位集创造与毁灭双重性格的神明,似乎从诅咒开始就与他们有扯不清的纠葛。其本质令人敬畏,其神力令人恐惧。 香巴拉,是藏传佛教中至高宁静和谐的一片净土。据说深藏于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某一个神秘地方。那里被几重雪山如莲花般的包围着。在那里,有雪山湖泊,有森林峡谷,天地浩瀚无垠,宝石铺天盖地。一千多个如同纳木错一样的高山圣湖散落于山峦叠嶂之间,碧蓝如洗,仿佛是能涤净世间污秽的天堂之水。 那里的众多佛寺,大大小小的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大自然之中,答道了真正的天人合一。如果从臆想的画面中远远看去的话,那充满灵气的山谷缭绕着薄雾,吸收着天地的精华,承载着诸天神佛的慈悲。那是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忧伤的地方。那是真正的佛国天堂。 但是这些,全部都是人们从佛经之中臆想出来的完美国度罢了。没有人知道究竟有没有香巴拉这个地方,更没有人知道香巴拉到底在哪里。这个亦真亦幻、传说中的地方,又被后世人称之为---香格里拉。 那在俊天说的这三个词汇当中,有两个是他们还勉强能够了解的。唯有第三个---香格里拉之眼,这是他们从没听说过的东西。不知道是某种神器?还是某种神异之物?总之,目前羽东和俊天这两位神乎其神的人,都对这个词甚感陌生。 在羽东大致的跟大家解释过了香巴拉的情况之后,就又抬头问俊天:“这三件事能与咱们联系到一起?” 俊天缓缓答道:“《白泽图》不单单记录了世间万种鬼怪,还记录了禳灾辟邪的各种方法。然后你们看,这里就写着,世间一切诅咒,唯有湿婆神可以化解。毁灭既是重生。这就是创造和毁灭双重性格的真正含义。我想,这句话算是最直观的对我们有用的了吧!” “毁灭既是重生?这是怎么意思……?”秦震不解的问道。 老顾也在一旁十分困惑的说:“这话听着可不像好话!怎么毁灭?难不成让咱几个在这儿先自杀?之后再慢慢观察?” “那还观察个屁啊!之后就臭了!”秦震瞪了顾杰一眼,似乎对他总抓不到重点这个毛病很是气愤。 羽东这时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跳跃性的冒出了那么一句:“你们记不记得魔君讲过九龙诅咒的始终?那‘终’是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香格里拉之眼 秦震不理解羽东为什么会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汇报’道:“终……记得魔君说这个诅咒最后是由滇密和藏密的两位大师在梅里山巅找到了破解方法,但是最后这两位大师好像也就圆寂在这山里了。” 羽东点了点头,又是一副沉思状的自言自语道:“对,圆寂在了这里,那尸骨呢?” “……”秦震被羽东这跳跃性的思维直接就给弄懵了。眨了眨眼这才拍了拍羽东,语重心长的说道:“东少,咱现在不是学好人、做好事、乱发慈悲心的时候好吗?这个时候你想什么尸骨的问题啊!你是想把尸骨找到,然后再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是吗?你快想点正事吧!” “秦震,如果当初那两位大师真的找到了最终的破解办法,那他们一定是来过这里的。别忘了,魔君说的是坐化,不是什么意外身亡的。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尸骨,那就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他们到过的地方,我们还没到。这个神殿不是他们最终的地方。”羽东少有的为秦震耐心的解释道。 秦震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说:“对啊!咱们跟他们应该是一个路线的啊……那他们会不会是在那条暗道里啊?” 羽东没有说话,显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俊天这时还在研究着那《白泽图》,这会儿正轻轻翻动了一页说道:“关于这里情况的记载,我已经大致都记在脑子里了。但是书里却还真提到了那个香格里拉之眼。好像是一个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看着俊天那一脸思索的表情,老顾不以为然的说:“俊小哥。我不想找那什么眼,除非能卖钱,否则对咱一点儿用都没有啊!起死回生?那都烂没了的人,还怎么回生?就算是真的能起死回生,咱们别死比什么不好?来来,抓紧时间再看点有用的……如果看不完的话……咱可以带走,边走边看……” 俊天冷冷的看着顾杰说:“你那么做就是不想活了。这个机关很明显,是这本书的重量压着黄金盒子底部的机关。你信不信现在拿起这本书。保证就会有你不太希望看到的不好事情发生?”说着,俊天作势就要伸手。 顾杰连忙一把拉住了俊天说:“诶诶,俊小哥,俊小哥!我就是说着玩儿的……咱们不能贪恋国家的一分一毛财产,哪怕是本破书……” 一直没说话的姜旗,在一旁一直研究着手里的“高科技”但是脸色却很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工装置”信号始终还在困扰着他。 秦震走到姜旗身边,瞄了一眼那个复杂的设备。反正也看不懂。于是就开口问道:“怎么样,那东西还在是么?” 姜旗一抬头,秦震竟然吓了一跳!他的神情紧张焦虑不说吧,脸色还十分不好看。秦震赶忙喊过来羽东,然后对姜旗问道:“大旗你怎么了?没事吧?” 姜旗看着秦震,又看了看羽东。最后指着手里的仪器说:“东少,那个固定发出的信号始终都还在。我研究过了,那是一种军事发射信号的设备,能始终发出这种固定振幅的……是需要人为操作的。而这种设备的年代……应该是在二战期间……也、也就是说,是将近八十年前的东西。” 秦震惊讶的看着姜旗。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没看到他如此的不镇定过。他所表现的并非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他似乎无法理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顾杰这时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大旗,是不是……你研究错了?” 姜旗很认真的看着老顾保证道:“老顾,不会错的。我这辈子都在和军事设备打交道,怎么可能认不出这种典型二战时期的装备?” “可是……可是,那是将近八十年前的东西了!就算当初因为某些原因掉在这山里了,也不可能到现在还能用啊。而且、而且你还说,那个东西是要人为控制的?也就是说,必须得有个人在一直在操作,这个东西才能发出信号是吗?” “嗯。”姜旗果断的点了点头。 “我靠!那他妈更不可能了啊!除非是魔君来了。”顾杰驴唇不对马嘴的惊道。 秦震皱起眉头问:“这和魔君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八道行吗?” 顾杰很冤枉的说:“谁胡说八道了!我觉得,能活八十年还他妈那模样的,这世上可能只有魔君一个人了!要么,就根本不是人,是鬼!” 简单的两个字,让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并不是他们太猜疑,而是按照姜旗的那个说法,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是幽灵鬼魂所为。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一件八十年前需要人工操作的东西,到现在还持续的、固定的发着信号? 俊天这会儿好像已经看完了他想看的内容,懒懒的走回到了他们中间,轻笑道:“你们鬼也见了,魔也见了,不人不鬼的也见了,一个信号还至于担心成这样吗?姜旗既然说那信号就在这里,那肯定是在暗道里或者暗道通向的地方。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俊天说的是十分轻松,而羽东听完却冷着脸说:“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不像你一样能抗衡自然以外的力量。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白泽图》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你就放心吧!该看的都记在脑子里了。我只不过是对那一万种精怪没什么兴趣而已,不然的话,我的大脑早就把这本书复印完了。对了,这‘白泽笔’就先放我这代为保管吧。反正你留着也没用。”俊天说着,便快速的将那白泽毛发收起来放在了身上。 羽东没有理会俊天,而俊天却接着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啊,还有。先给你们透露个信息,这个,就是香格里拉之眼。”说着,俊天便若无其事的指向了大黑天手中的蓝色晶石。 “什么?!!”众人皆惊。 “哦,我是说,香格里拉之眼就是这个样子的。”俊天又走回到了大黑天的脚下,仰头看着神像说:“《白泽图》上写的香格里拉之眼,和这个东西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魔君给的降魔杵上的图案、雪山石壁上的、神殿大门上的、还有这大黑天手里捧着的东西,都是同一样神物。就是那香格里拉之眼。其实在藏传佛教的地方,崇拜香巴拉并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要如此刻意的到处记述这个东西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羽东听后又看了看手里的降魔杵,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件事千头万绪的太复杂,一个谜团还没解开,另一个紧跟着就又冒了上来!简直就是按下葫芦瓢起来!一刻都不得安宁! 羽东放好了降魔杵,面对着大黑天悠悠说道:“从湿婆神像和密宗的各种迹象开始,我就有所猜测,这一切最终会不会和藏传佛教有瓜葛。那现在看来,我们是一直在追寻着湿婆神的方向去走。这香格里拉之眼如果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它就应该是一块巨大的蓝色石头。看来……牵扯到的东西又要很多了。”说完,羽东转过了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俊天。 而俊天,也第一次对羽东露出了一个没有挑衅张狂的笑意,就那样淡淡的对羽东笑着。 秦震看着他们俩这有些反常的举动,就追问了一句:“羽东,你真的相信有香格里拉这个地方存在吗?我只知道咱们现在身处的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的香格里拉。” 羽东笑了一下说:“秦震,你当初也不相信玉门关、落迦、魔君……直到前几天,你还不相信《格萨尔王传》里关于圣殿的传说。可是这些,最后你都是确确实实的见到了,不是么?那对香格里拉这个地方,又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这么说,你相信有这个地方?”秦震试探着问。 羽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面对着大黑天缓缓说道:“香巴拉是藏语的音译,其意为极乐园。是佛教传说中的神话世界,是时轮佛法的发源地。人们普遍都认为香巴拉是一个虚构的世外桃源,是藏传佛教徒向往的理想净土极乐世界,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但是,在广阔雪域高原的喜马拉雅山脉,藏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了。无数事实证明,在喜马拉雅山确实有一些神秘难解的事情。 在印度,很久以前就已经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北边,也就是今天附近的昆仑山脉上,有一个堪比极乐世界的神秘王国。这指的就是香格里拉。 曾有一部印度佛教的典籍就这样记载过香格里拉的具体情况,说那是一个在雪山中间的一片碧蓝的湖泊上,湖中央会偶尔涌出巨大莲花浮岛。岛上建有被神圣森林围绕着的王宫。要想前去那个岛必须要乘坐大鹏金翅鸟才行。 当然,在这之前,打算进入香巴拉的圣境,必须得经过许多的高山和沙漠,克服无数的雪山险峰和江河湖泊。除此之外,还必须得是有佛缘之人,能得到香巴拉保护神的青睐和帮助,这样才能降伏路途上的一切妖物和恶魔,才能最终顺利到达香格里拉……” “这说的不就是咱们吗……”老顾讷讷的说着。 第一百零五章二战时期的装备 也真别说,印度佛经中记载的这一部分,还真有点儿挺像他们所经历的。至少,穿过了沙漠和雪山,历尽了无数险阻的这一点,他们是做到了的。 羽东这时思考了片刻决定道:“咱们走吧,关于香格里拉之眼的秘密,走到最后我们自然也就了解了。” 大家纷纷点头,之后羽东又按着俊天之前的方式,把那个装有白泽图的盒子又重新的封了起来。原因很简单,不管这个冰封的空间有多完美,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话,用不了多久,这部《白泽图》也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了。在羽东的心里,虽然他不能把它带出去珍藏保管,但是也不该就这样毁在了他们几个人的手里。不管它是不是真的由白泽传与黄帝的,毕竟这是一部上古奇书。 恢复了大黑天手中晶石之后,羽东就带头下到了池底,走到了那个龙头暗门处。羽东用强光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然后低声说道:“这是条暗道走廊,其内部装修的精致,并不比大殿里差多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下面感受不到一丝大黑天神殿里的庄重和神圣,反而是满满的邪异和诡谲。大家都多小心着点,这条走廊不简单。” 听羽东这么一说,大家马上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能让羽东感觉到危险的地方,那不用说了。多半都得是能要命的地方。 而且细想起来的话,他们一路上山到了这里。除了雪崩以外,也并没有遇到过什么要命的危险。碰到的所有异类也全部都属于“神兽”领域之内的。除了顾杰挨抽了几下以外,那些东西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 可是在忘川山上的时候,魔君明明说过,如果连他的九重天都过不了,那压根就别想上梅里雪山破解诅咒了,因为那将必死无疑。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遇到什么能致死的危险。关于这一点。秦震觉得很蹊跷。他不相信魔君是一个闲到没事儿说谎话吓唬人的人。所以只能解释为,他们还没有到达真正危险的地方。 随羽东走下了暗道的台阶,当他们走到了台阶最后一级的时候,身后上方的龙头石门也随着缓缓落下了。嘿,秦震不禁苦笑了一下。这里竟然还有“重力感应开关门装置”,可真是高科技的很啊!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算是再无退路了。 果然。没多久他们就都听到了头顶处传来了一阵水流的声音。很明显,那个水池里面不久之后又会被注满了水。虽然弄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状,也让他们多少觉得踏实些。至少,减轻了那种亵渎神山的罪恶感。而且,他们也谁都不希望有什么狼子野心的人找到了这里。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眼前。这条暗道处于神殿的正下方,通向哪里还不太清楚。大概是由于年深日久以及不定期山体活动的原因吧,这下面并没有上方大殿保存的那样完好。 有很多地方的柱子或者石台之类的,都有坍塌的迹象。而且,由于长期在封闭的水下。难免会有池水渗入到这里。所以,脚下坑洼不平的地方。还有不少的积水。而水汽和潮湿,正是损害建筑物的最大凶手之一。 当他们将几把手电全部打开了之后,暗道里的情况也算是可以一目了然。老顾一边四下的观察着,一边嘟囔着说:“万幸我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嗯,你身上的毛病已经不少了,还是少添点病吧。”秦震玩笑着说道。 老顾没有搭理秦震的话,而是继续扫视着四周说:“现在我和东少的观点极其统一,这里确实是挺阴森的。我都已经感觉出来了……” 秦震在后面听着老顾的话,心里不禁笑道:你能感觉出来的话,那肯定就已经快离死不远了。 没想到,还真让老顾给说着了!他们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听到姜旗在后面拿着手里的设备说道:“东少,那信号比刚才更强了。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传出的信号的地方应该就在这条暗道内!” 秦震一想到那八十年前的一个军用设备在这里持续的被某些“人”操作着,就不禁感觉到背脊发凉。羽东点了点头,示意他心里有数了。之后就听羽东指着两侧墙壁说道:“这条走廊装饰华丽,但是墙壁或石柱上的雕刻形象,多为凶神恶煞或魔物怪蛇。这与上面神殿中庄严肃穆的景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从这些石刻来看的话,这里应该是一条通往类似祭坛的路。” 羽东说的没有错,这里到处都是那种恐怖诡异的岩刻壁画。虽然雕刻精美细腻,但是太过逼真的雕刻,反而让人看后更加觉得毛骨悚然。 这其中有不少画面都是可怕的地狱景象,比如:匕首在一个忿怒相的菩萨手里,狠狠的刺进了一个恶鬼的胸膛。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脸,在夸张的大张着嘴,嘴里有一个象头,象头的嘴里又有一个猪头。这种诡谲造型的雕刻,让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只知道这些八成是和印度教或者佛教有关。 顾杰这时看着远方,不禁有些担忧的说:“这条地下长廊可真是壮观啊,根本就看不到头。也不知道会有多远,会不会真的走着走着就到了?” 秦震将手电光照向了远处,确实是幽深无比。而且两侧山岩中还有很多大小和耳室一样的佛龛。里面有的有佛像,有的佛像已经碎裂坍塌了。如此规模庞大的工程,在佛教的建筑之中,怕是绝无仅有的了!后世如果真还有人再有幸见到了这里,理应视此为圭臬。那样的话,世界几大奇迹又将被刷新了。 秦震一边注意着自己脚下的路,一边对老顾说:“兄弟,这次你还真没想多。咱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本来就处于滇藏边界。就比方说一片树叶吧,没风的时候算是在云南地界,风一刮没准就到了。更何况,咱们走在这山体长廊中,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走到哪都有可能。” “那也好,相当于徒步到。之后从拉萨坐着火车回北京。”顾杰好心态的乐呵着说。秦震却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很别扭…… 就在这时,前面的俊天忽然走到左边的一个大神龛处停了下来,并且蹲在地上不知道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一起凑了过去,俊天也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只见他一边看着那个东西,一边平静的说道:“这里不但有人来过,而且还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啊?”秦震也凑过去用手电仔细的看着俊天手里捏着的那个东西。可由于上面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锈蚀的那么严重,再加上沉积物等,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 而羽东这时只瞟了一眼,便没有语气的陈述道:“毛瑟98k卡宾枪。口径7.92毫米,全枪长1110毫米,全枪重3.9千克,弹匣容弹量5发,战斗射速每分钟755发,有效射程800米。从1935年开始服役,直到二战结束前都是纳粹德军的制式步枪。是二战时期产量最多的轻武器之一。” 老顾听的瞠目结舌,秦震也很惊讶的看着羽东。这少将果然就是少将啊,对军事相关的东西,简直就是倒背如流啊!随便瞥一眼这个锈疙瘩都能看出是什么武器出来的子弹?! “又、又是八十年前的东西?诶,还真难为你能看的出来这是颗子弹……”秦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东西说道。然后他按着羽东的那个思路想,最后还是多少能看得出一些子弹的模样的。 可是,德国的武器不错了啊。能发动二战,就用这样的子弹?虽说时隔了七八十年,但也不应该像是扔进了硫酸里一样啊! 俊天扔掉了那颗子弹,擦了擦手说道:“这颗子弹不是自己锈蚀成这样的,而是它应该射中过某些具有高酸腐蚀性的东西……” “俊小哥!别、别闹啊……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秦震警惕的看着周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脑子里竟然出现了九十年代关于那些带有强酸的异形电影…… 可羽东这时却在前面肯定了俊天的说法。只见他又发现了一枚子弹,看了看说:“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而且,那个东西还是可以高速移动的物体。不然的话,子弹不会被打的那么分散,感觉就像是在胡乱开枪。” 羽东的这个推理很有道理,从发现第一颗子弹的地方开始,这里东一颗西一颗的又接二连三发现了好多。这就证明确实是有人在毫无目的的几乎是不停的扫射。如果他是与人在激烈枪战的话,就不存在强酸的问题。所以只有可能是这持枪的人在扫射着一个快速移动、并且身体里有大量强酸的怪物。 他们沿途发现了好几种子弹,均为二战时期的枪支。秦震觉得这同时也证明了,到过这里的是一队人,而不是一个人。先不管这队人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究竟遇到了什么? 第一百零六章纳粹遗骨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在原地浪费时间。几个人不再纠结于那些被腐蚀了的子弹,而是继续往前走。可是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了,却依旧没有发现要到尽头的意思。而且沿途还发现了更多之前的人在慌乱之中留下来的东西。比如军用水壶、化掉了一半的匕首、折成了两半的枪。这些东西无一不在告示着他们,这里不但有人来过,而且就在这里,还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匕首被腐蚀掉了一半的样子,秦震直感觉触目惊心!匕首或枪,都是钢铁所铸。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能带有那么高强度的腐蚀液体?! 他们现在好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本来就在6000多米的峰顶,现在又走进了山体暗道,空气稀薄,氧气不足。可是当他们发现了这些诡异的“遗迹”之后,恐惧和紧张马上就让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达到了应激的状态。不觉得迷糊了,也不觉得缺氧了……可见,潜在的力量是无穷的,只是欠挤兑。 自从进入了地道之后,姜旗也不再那么在意那个信号了。因为随着他们的深入,那个信号感越来越强。这无疑是在表示,他们离那个东西已经越来越近了。既然早晚要碰面,索性也就不再过度关注它了。 又随着青石台阶经过了上上下下的一段曲折路径,他们已经不知道现在所处的位置了。就在一个往下走的台阶拐角处,羽东发现了一些更直观的东西---白骨。 三三两两残破不全的碎骨散落在一个大佛龛的旁边。而那上面就是一位直左膝,盘腿而坐。面露安详的菩萨石刻。菩萨垂睫浅笑,凝眸笑看着地面上的白骨。这样的一副画面,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太残忍。 当这个人在躲避某些东西的惊慌过程中,最后可能无路可退了,退到了这座神龛内。慈悲为怀的神佛,又为什么会让他死的如此痛苦? 羽东和俊天可没功夫感怀这尸骨死前的感受如何,此时他们就像是职业法医一样,马上蹲下了身观察起了那些骨头。 羽东还好些。只是蹲在那默默的研究。而那个当初在707研究所里就成天研究些稀奇古怪东西的俊天可就要了命了。 他先是很职业的不知道从哪里抻出了一双手套,然后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会儿。说是“研究”可他的那个样子,十足像是在菜市场挑菜似的,胡乱扒拉了几下之后,最后一手拿着两根较长的腿骨举到了秦震和顾杰的眼前说:“你们看,这些骨头并不属于一个人的。这儿应该至少有三个人死在了这里。骨头的断裂处有撕咬的碎裂痕迹。而且整根腿骨上有不少被腐蚀穿了的小孔……也就是说,这几个人是先被那东西咬伤了。然后还被吃掉了一半……” “停停停!不要再说了……俊小哥,你能不能不把这骨头举到我们眼前,再如此专业的给我们讲述他们的死前过程?”秦震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捂着嘴往后退,一边朝俊天抗议着。 俊天看了看手里的几根骨头,无奈的耸了耸肩。似乎是不太理解秦震究竟为什么这么反感。这么害怕。 但事实应该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算再有猎奇心理,当看到这么诡异的死法之后,也会多少有些心理压力。况且他们现在正是身在其中!谁像俊天似的。那么不正常!举着两根腿骨就好像是在饭店吃棒骨一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在他手里拿着这东西毫无违和感。 羽东蹲在那里看着地上破碎的尸骨。然后用匕首从尸骨中扒拉出来了一角衣服的碎片。他把大家叫到了跟前,用手电照着那块碎片,扭头对大伙深沉的说出了两个字:“纳粹。” 秦震听完不由得一惊,这里持续出现二战时期的遗物,竟然真的有纳粹来过这里?! 姜旗也是稍微有些激动的蹲下去仔细观看。他们没想到,在中国一座“不可攀登”的雪山内部的神秘暗道中,竟然会发现德国纳粹的遗骨!而且死相还是如此惨烈!这怎么可能呢?而且,这一切又和他们破解诅咒的方法有什么关联呢? 纵然无法置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羽东找到的那块碎布,正好就是一截衣袖上的纳粹标志! 老顾这时候在旁边捂着脑袋说:“等会儿、等会儿……让我消化消化啊……咱们屡屡……这是梅里雪山,对吧?不许任何人攀登的对吧?而且还时刻有那白毛怪物和雪崩的威胁……这没人登顶的雪山忽然发现早就有人进来过了也就算了,还他妈是几个外国人是怎么个意思?纳粹?二战?希特勒啊?这都哪儿跟哪儿!” 别说是老顾,秦震现在也是一脑子的问号。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但是如果将之前看到的一切联系起来的话……秦震冷静下来了,沉沉说道:“他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寻找香格里拉之眼?或者,就是为了找到那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他们的目的和香格里拉有关,这是一定的。但是他们没有降魔杵做钥匙,是怎么进来的呢?”俊天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倒还真是个问题,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开启的每一步机关,都是要由这个至关重要的降魔杵来启动的。没有降魔杵,根本就下不了这个暗道。而且打开《白泽图》那个盒子的时候,明显是尘封已久,没有被人开启过的。那这些纳粹德军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带着满腹的疑问,他们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在这段距离中,几乎三五步就会有点儿破碎的遗骸。他们仿佛就像是走在一个空洞的地下墓穴之中。 老顾这时一边尽量避免踩到脚下的白骨,一边惊奇的说道:“他奶奶的,这是纳粹德军打入到我国雪山内部里来了?他们这是得有多少个地下小分队啊?那地道战也不是他们研发出来的……怎么玩的那么得心应手?” 秦震心里暗笑,就这还得心应手呢?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真想象不到纳粹之军是遇到了怎么可怕的怪物,才会致使他们这样全军覆没。 这里的尸骨数量大的惊人,就好像是有一队队的人在前赴后继的往这里面进,但是每次却又都是无比惨烈的死在了里面。而且据羽东从尸骨的形态上分析来看,这些人当初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他们经过了一个转弯,这个转弯处立着一个巨大的莲花状石碑,碑的正中间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图形,缭绕在四周的火焰花纹极其灵动逼真。在香格里拉之眼的四周,有那么几幅画面,全部都是一个鬼神被空中的降魔杵刺死的画面。 秦震一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违背了佛教普度众生、慈悲为本的教义。这些石刻壁画处处都透露着恐怖的血腥。如果这些石刻是在巫术盛行的地方,倒还可以理解。可是在这庄严的佛教圣地,就有些不太合情理了。 可是羽东却告诉秦震,在印度佛教中,有很多佛教故事都是很可怕的。并不都是像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寺庙里那些法相庄严的佛菩萨一样。他们也有很恐怖的一面,只不过究其目的,大部分都是为了惩治恶魔。当然也有极特殊的例子,比如说湿婆,他就也曾经杀神弑佛过。但是他做的一切,并不妨碍他在皈依之后成为了三大主神之一。 还有那传说中的卡瓦格博、梅里主神、他们都曾经是可怕的厉神,但是在皈依了佛教之后,也变成了一方方地域的守护神。正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就地顿悟,佛魔便在一念之间。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的看着这座莲花碑的时候,身后黑暗中的佛龛后忽然传出了‘咯咯咯’的几声沙哑笑声! 在遍地白骨、幽深无尽的山体暗道之内,忽然传出来了他们几个人之外的可怕笑声!这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老顾本能反应似的壮着胆子举起了枪,对着黑暗处骂道:“谁谁……谁他妈在那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这是中国的地盘,容不得外来鬼撒野!”一通气势汹汹的吼完,他又好像有些底虚,小声的对秦震问了一句:“大震……你说…他们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在老顾的意识里,这条暗道之内的尸骨既然都是纳粹德军,那变成了鬼也是德国鬼,乡音难改,是听不懂中国话的。 可秦震心里却想,听得懂听不懂的这很重要吗??刚才发出笑声的东西,是哪国的根本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他压根儿就不是人的话,这样的沟通有意义?当两军阵前谈判呢? 就在他们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了就又传来了几声阴森恐怖的笑声!笑声如此真切,以至于秦震都能仔细的听出,那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带着一丝嘲笑。 第一百零七章人鬼莫辨 当这一声诡异的笑声停止了之后,顾杰那股愤怒的浑劲儿也随之爆发了出来,当下破口大骂道:“大爷的!吓唬吓唬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看不起我?我他妈非要问问你是怎么个意思!” 说着,顾杰提着枪就走向了那片布满尸骨的黑暗之中。秦震一看情况不好,连忙追了上去。等大家都追到了顾杰的身边之后,这才看见他正狠狠地攥着一根腿骨,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骂道:“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来来,再给你顾爷嘿嘿两声,你看我能不能给你搓成灰!” 秦震看着顾杰犯浑的这个样子,实在是觉得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想上前劝两句,让他别跟一根骨头置气。就算真的是这些白骨成了精,那找也该找颗头骨理论啊,腿骨也不能说话啊……这样掐着一根儿腿骨,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是么? 可能那“鬼”和秦震想的差不多,还没等秦震开口说话,那个沙哑的声音就低沉响了起来:“呵呵呵……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对着一条腿说话……”这个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从报废了的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样! 老顾一听还真被自己骂出来动静了,也是吓得一激灵!连忙举起枪往后退了两步!而羽东这时也马上将前面的秦震拽到了身后,然后举起手电照向了那神龛内部。 里面狭小的空间十分黑暗,有一座倒塌了一半的佛像。一地的残砾。破败不堪。而就在那佛像后面的角落里,仿佛正蜷缩着一个人影。这人的头发得有二尺来长,就像是一头刚从泥潭里打完滚的牦牛一样,头发都一绺一绺的炸着。身上的穿着也是衣衫褴褛。由于乱蓬蓬的头发挡着,所以也看不见正脸。总之在山中暗道里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位,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人鬼难辨。 “你、你是谁啊!”顾杰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那个姑且称之为人的东西听后发出了一阵桀桀怪笑,之后才阴森的说道:“我是谁?我觉得你们现在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我是谁,而是我到底是什么……” 顾杰先是一愣,然后扭头冲羽东来了一句:“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羽东一看顾杰那毫无立场的缺心眼样子。就把他也给拽了回来。然后自己独身往前走了两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眼前这个“鬼影”一样家伙。 首长的气势果然就是强大!他刚刚一走过去,那鬼影就稍微抬了抬头,一双眼睛从乱蓬蓬的头发后面打量着他。然后悠悠的说了一句:“相貌不凡呐,想必是军中大将。共军?” 几个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愣。尤其是顾杰。也顾不上害怕了。激动的上前说道:“我靠,你到底是哪个年头的人啊?还共军?十年内战的时期早就过去了好吗?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2014年!” 那个鬼影听后微微一怔,好像还没从那个遥远的年代回过神儿来。半天才讷讷的说了一句:“1939年……2014年?原来,已经过去75年了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个“鬼”第一次露出了一种与人类情感相关的信息---沧桑。 老顾一看这主儿似乎也没什么太可怕的地方,无非就是“出土时间”有待考察。可是当见识过了魔君那长生不朽的传奇之后,这七十五年又算的了什么?所以老顾这会儿十分感兴趣的问道:“诶我说,你也不能就跟个兵马俑似的在这放哨啊。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还有,你跟那推骨头是一伙人?”老顾指的“那堆骨头”就是暗道里面数不清的纳粹尸骨。 没想到,这“鬼”从恍如隔世的沧桑感中回过神来了。他不但没有回答顾杰的问题,反而还偏了偏头问道:“你们是上头派来再次寻找香格里拉之眼以及香格里拉入口的吗?”虽然看不见眼神,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这话是问向羽东的。 看来“贵人语话迟”这句话真他娘是对的!羽东从在这个“鬼”的面前出现到现在,没有问话也没有回答,只是一直这样居高临下的默默看着他。可能正是因为深沉和话少的缘故吧,反倒赢得了“鬼”的青睐,一眼就认定了羽东是他们当中的灵魂人物。 而像老顾这样的话唠碎嘴子,注定有不了什么大出息。所以就连“鬼”都接二连三的无视他。现在想来,最初的那个轻蔑笑声,保不齐也是在笑他……老顾虽然觉得憋屈,但是也没敢跟个“鬼”太计较。 再听羽东此刻的回应,那更是语出惊人。他不但没有回答“鬼影”的问题,反倒像是个解读机一样,通过刚刚他们的谈话把对方的情况分析了一个透。就听他轻描淡写的说道:“1939年,正是二战爆发的时期,纳粹德军不可一世。这么说,这里所有纳粹兵的尸骨,都是那时候来寻找香格里拉之眼的。而你,作为一个中国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是为纳粹做向导的。” 秦震不由得在心里为羽东叫了个好!这分析十分符合逻辑。那个“鬼”既然会问羽东是不是来找香格里拉之眼的,那就证明他们当初来这里的目的正是如此。 只不过,俊天按《白泽图》里分析出来的结果是那个东西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希特勒又为什么非要找到它呢?只是为了未雨绸缪,等有一天不幸去世的时候,拿来复活自己吗?别说,这倒也符合那个一心想要掌控世界的魔王心理。 鬼影难听的笑了几声,好像是在赞赏羽东对他的分析。之后便又沙哑的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妄想能找到香格里拉,前面的路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你们根本就不了解要寻找的是什么!” 秦震一听,看来这鬼是完全误会了。他所说的,似乎和他们现在要做的,完全不搭边。他们几个才没那么大的闲心、野心要去找什么香格里拉之眼呢!他们只是想要彻底破解掉身上的九龙诅咒而已! 可是羽东却并没有要撇清误会的意思,反倒还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亲眼看到了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香格里拉之眼真的在这里?” 本以为那“鬼影”不会那轻易的告诉他们什么秘密,毕竟,直到现在连他是人是鬼都还分不清呢!怎么敢指望他可以提点一二? 没想到,那位不人不鬼的家伙在听到了羽东的问话之后,却很配合的说了一句:“能给支烟吗?” 秦震一听到他这个要求,从心里反而开始放松了警惕,也不再有之前的那种恐惧了。因为在他的眼里,还从没听说过有鬼会找人要烟抽的。所以这时,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烟,准备给这个人递过去。 可是他刚一把烟拿出来,就被羽东一把给抢了过去。然后连烟带火的,一起扔给角落里的那个鬼影。明显羽东不愿意让秦震接近那个鬼影,而鬼影也不倒介意,拿起来烟就点上了。一片黑暗之间,只能看见一个烟头大小的火光,在明灭间一闪一闪的…… 过了几口瘾之后,那鬼影便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1939年冬天,世界各地都爆发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唯有地处偏远的,由于气候恶劣,地广人稀,所以才避开了那场灾难。那一年,一些德国人先后到了,以考察为由。把每一寸的地表恨不得都量过来!后来,他们考察到了滇藏边界,就发现了梅里雪山的卡瓦格博。那个时候他们都很激动、很兴奋,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要找向导,我就做了向导。 起初我还担心他们是不是想要登顶,梅里的居民世世代代都知道,这座雪山是不能攀登的。没想到,他们并不要求登顶。原因似乎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需要一把钥匙,而他们根本就无法得到那把钥匙。”这时候,他的烟抽完了,这个老烟鬼很快就又点了一支。 而当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震他们所有人也都想到了德军无法得到的那把钥匙是什么,自然是魔君手里的降魔杵。 老烟鬼又抽了两口接着说:“他们那位无所不能为的元首在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很是恼火。但是他既然都能准备征服世界,又怎么会征服不了一座雪山?所以,在第二年的春夏之际,他们愣是从半山腰处打出了一条通道。我跟着进来了,但却是被弄晕了之后再带进来的。原因是他们不想中国人知道他们在山上打的那条秘密通道。 在同行的人中,除了那些德军,还有一位的喇嘛,所以我们可以很轻松的沟通。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了他们预谋已久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来到这里又到底是为了找什么……”u 第一百零八章八部天龙 “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香格里拉?”秦震这时不禁插了句嘴问了一句。心想元首怎么也会犯秦皇汉武的错误?看来德国这封建迷信的情况也是很严重的嘛!中国神话里还有王母娘娘蟠桃盛宴呢,他们怎么不去找找看? 老烟鬼隐在黑暗中,也看不见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从烟头上的火光来看,这支烟是又要没了。 这时,老烟鬼似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恨恨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各国都有不同版本的关于中国香格里拉的传说。他们都只知道是在喜马拉雅山的群山之间,但是却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所在!哼,神佛净地,又怎么是能让他们随便侵扰的?自从进了这条没有头的地道之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从小深受佛教信仰的熏陶,知道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他们遇到了魔化的天龙八部的八部众。” “八部众?”秦震对这个词汇谈不上陌生,但是也不算熟悉。现在的人们当提起天龙八部这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第一反应普遍都是金庸先生。不过金庸的小说也不过是借用了佛教的用语。由于书中描写的是北宋云南大理国的故事,大理又是著名的佛国,多少皇帝都弃帝修僧,所以才会用这一佛教用语为名。 所谓“天龙八部”其实是佛经中的词汇,包括了非人之外的八种神道怪物。作者以此为书名,是在象征着大千世界之中形形色色的人。 老烟鬼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们若是到了此处还不知道悔改,很快你们的下场就会和他们一个样!八部天龙,当年德军连轰带炸的都奈何不了。就凭你们几个,怕是连一关都过不去!” “嘿!你个老烟枪!还真别那么看不起我们!我们虽然比不上法西斯的人多,但是我们个个都是精英啊!希特勒没拿到的钥匙,我们可是拿到了的!什么天龙八部……这他妈雪山里难道还能蹦出来萧峰和段誉吗!老烟枪,你是不是金庸的小说看杂了啊?这个地理环境,你想说的是不是雪山飞狐啊?”老顾不嫌丢人的在那反驳着老烟鬼。 “哟,你还知道那是金庸的小说?”秦震在一旁诧异的小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什么小说啊。书啊。这种东西跟老顾应该是完全不沾边才对。 老顾一听,就不乐意的一拍胸脯说道:“废话!哥也是个有学问的人!金庸名著‘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些书我都是倒背如流,正背也如流……” 没等秦震再说话。老烟鬼又是一声轻蔑的笑声:“无知后辈。就是不懂得天高地厚!” 老顾正准备继续反唇相讥。但是却被秦震一把给拉住了,然后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但是。别现眼了。他说的八部天龙,和你说的金庸老爷子的小说电视剧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你就老实听着吧,别说话了。” “……啊?不是金庸的那个?难道还有盗版的?” “……闭嘴!别说话!” 老顾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嘴,那老烟鬼才继续说道:“他们那些洋鬼子,就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究竟死了多少人,我已经记不得了。他们仗着手里有军火,一拨一拨的往里冲。完全就是用白骨堆出来的路。到这里的时候,也就剩下几个人了。” 如果当年的情况真是如此惨烈的话,那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神殿上面保存的如此完好,而这暗道走廊里却坍塌的如此严重。原来,他们在这里动用过军火。 “你……也死了吗?”秦震问出了一句多余到不能再多余的话。虽然现在这个老烟鬼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个人,又抽烟,又聊天,还懂的笑话老顾……可是他存在的时间确实是有问题的。 就算当年他才二十岁,现在已经过了75年了,他也该是个将近期颐之年的人了。这样的条件下……也太长寿了吧?再说了,这75年以来,他吃什么?怎么活下来的? 老烟鬼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呵呵……你觉得我死了吗?” “……”秦震一时语塞。心说,我觉得有个毛用?要是敢确定的话,还用问你吗?不过凭心说,秦震倒真是愿意相信这个老烟鬼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困在深山里75年……虽然,这个说法几乎等于天方夜谭。 “在这里,远远有比死更痛苦的一种存在。进来亵渎神佛的人,就算是死,都再也离不开了……”老烟鬼说着,情绪有些低落,又抽了一根烟。 秦震觉得,别的先暂且不提,这75年以来,烟瘾没给他憋死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老烟鬼被这一盒烟给贿赂的,大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这会儿十分主动的问道:“你们还不知道香格里拉之眼是干什么用吧?” “谁说我们不知道!那玩意儿不就是一块儿能起死回生的蓝石头吗!”老顾拼命的在往回找面子。 而老烟鬼却哼笑了一声说:“无知就是无知,只看到了宝贝的表面。香格里拉之眼是通往香格里拉的钥匙!而在香格里拉……不但存在着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力量,还有一处神秘的所在,地球的轴心。那里,可以改变时间、空间、生死。” 秦震一听,这老家伙是尼古丁中毒出现幻觉了怎么着?怎么越说越邪乎了?不过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样的力量才值得希特勒不惜财力兵力的去寻找。 “他们先后两次到,第一次是我参与的那一次,他们最后当然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有了第二次。而当第二次的时候,想必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寻找香巴拉了。因为那时候纳粹已经节节败退,只要他们找到了香格里拉,就可以改变时间。只有那样的话,才可以把时间和空间都倒回到1939年,纳粹军最不可一世的时候。那样就可以扭转很多错误的决断和结局。到那时候……呵呵,世界就真的归一人所有了。不过……你们既然说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那就证明他没有成功。他们最终也没有能找到香格里拉!哈哈哈……” 老烟鬼疯疯癫癫的怪笑着,那笑声尖锐刺耳。烟已经灭了,只剩下角落的黑暗中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笑声渐渐停止了。他没有任何动静,也没再点烟。过了一会儿,老顾才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乐极生悲了?这老烟枪是不是笑死了?” 秦震也觉得不太对劲,就下意识的喊了句:“老、老人家?你接着说啊,那八部天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什么避免冲突的办法?我们是必须得过去救命的啊。” 没有任何回应。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人都在这站着有目共睹的话,秦震甚至会认为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根本就没有什么老烟枪出现,更没有什么香格里拉之眼! 可是这时,羽东拿出了手提式的探照灯,往那个黑暗处走了几步。然后对着角落猛地打开了灯!他们看到了……那个角落里……竟然只有一具白骨!!! 秦震忍不住一声惊呼!而顾杰更是当时就骂了句祖宗:“卧槽!这他妈是活见鬼了啊!!最可乐的是,咱们还跟他聊了那么半天?!!” 秦震看着刺眼白光的照耀下,那一堆腐朽的枯骨,很想找到一些其它的理由和解释。可是那堆白骨旁边的一地烟蒂,却让他根本就不可辩驳。 不单单是那一地刚掐灭的烟头,还有白骨左手可怕手骨里面握着的打火机……那是秦震的,他自己决不会看错!! 一时之间,好像有点无法接受。秦震不禁捂着嘴往后退了几步,仍然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就在这时,那堆白骨的衣服下面,竟然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哒哒”声。那就好像是什么设备到时间停下了的声音。 姜旗举着枪走了过去,挑起了衣服一看!那下面竟然是个二战时期德军的信号设备!姜旗一直接收到的莫名信号,正是这个东西所传出来的!也就是说……刚才那个老烟鬼是真的存在过的!他不但说了话,抬了头,聊了天,抽了烟……还一直在操作着这台信号机…… 回过神来之后,顾杰嗷的一声怪叫,马上就催促着大伙赶紧跑! “快快快,这他妈是遇到白骨精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赶紧走!”老顾不管不顾的拉扯着大家往前走。虽然明知道前方可能有更可怕的危险,但是他仍然无法接受刚才和一个死人聊了半天,还抬了那么半天杠……早知道是这样,老顾才不会跟他谈什么金庸呢…… 越想越是浑身发冷,头皮发炸!不知不觉间,大伙儿已经被老顾拉扯着跑了很远的一段距离了。直到俊天率先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问道:“你们看,这里会不会是第一处……”u 第一百零九章摩睺罗伽 大家听闻俊天的话,都停下了脚步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小的神殿,这条走廊直接穿过大殿中心,似乎还在继续向前延伸。秦震觉得,这条走廊大概是连接了好几处这样的神殿,所以才会有一种没有尽头的感觉。但是无论如何,它终归是得有个头儿的。只是不知道尽头究竟会是哪里。 直到现在,老顾还在时不时的回头看,好像生怕那老烟鬼会追过来似的。对于刚才那一幕,他们确实都还心有余悸。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一具白骨究竟是怎么跟他们聊了那么长时间的! 秦震安慰着老顾:“行了兄弟,也别再想了,你就当咱们是遇到白骨精了就得了!咱们现在得把注意力放在眼前,俊小哥说的对,这里给我的感觉可不太妙……” 用手电先大致的扫了一下这里,这个神殿为“申”字形,中间是走道,两旁有内壁佛龛,里面全都供奉着一位人身蛇首的雕像。秦震从刚看见这雕像的时候,就一度觉得这神像造型很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费劲想了好半天,最后才终于想了起来。那还是他们在罗布泊沙漠里的时候,他们走进了那座古城的佛塔内,里面暗道的机关就是印度教的十二生肖,样子差不多全是被拟人化了的动物。在那十二生肖之中,好像就有这一位! 秦震问羽东,这是不是当初在佛塔里看见的东西。羽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佛像说道:“这就是八部众之一的摩睺罗伽。虽然音译被翻译成龙,但其实是大蟒神、腹行神的意思。因为被称作地龙。所以在印度教中才被放在了十二生肖的龙位上。但是它与传统的中国龙绝对是两码事。”说完,羽东还很同情的看了看秦震。因为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之后,羽东很了解秦震最怕的东西是什么。一提到大蟒神这三个字的时候,秦震的脸色就变的有些紧张。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东西那么恶心!东少,你们快过来看看!”这当然是顾杰在大吼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见什么了,能这么大呼小叫的。魔君那蛊尸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东西会更恶心? 走到了神殿的另一侧,就看见了老顾正站在那直运气。五官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再凑过去仔细看看,就发现这本来也是一座供奉之处。正中间有一尊摩睺罗伽的大雕像,雕像人化,两手屈臂作拳,左右执握天衣飘带,右手高举法器。竖左膝而坐,人身蛇首之上还戴蛇冠。看起来实在是很诡异。而且蛇头部位还夸张的张着血盆大口,黑漆漆的口内让人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老顾说恶心的,是这神像的下面,也就是这尊神像的须弥坛上。须弥坛就是菩萨佛像的台座,是一种上下出涩、中为束腰形式,承托佛像、塔幢、坛台、神龛的神圣之物。而就在这本来雕刻精美华丽的须弥坛上。却盘踞着大大小小的无数条石蛇!小的如蚯蚓大小,大的得有将近两米来长!静卧不动,数量很多,极其恐怖!虽然看上去仿佛都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但是却也太逼真了…… 秦震本来就怕蛇。所以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即使看着像是石刻。也还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然后略显没什么底气的说:“同志们…据我推断…这里比刚才那个老烟鬼白骨精还可怕,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而俊天这时候却说:“八部众,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这里既是摩睺罗伽的神殿,那再往前走应该就是紧那罗的神殿……我觉得,咱们要想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发现那些纳粹德军的尸骨了,这大概会是出于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前进的十分顺利,毫无阻碍,没有伤亡。但从之前的迹象来看,这是不可能的。那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到了这里,死的连点骨头没剩下。” 俊天说的倒是轻巧,可是秦震却听的心惊胆战!尤其是最后一句,连点骨头都没剩……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而就在这时,姜旗那面又有了新发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角落里,内壁的神像后,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伸手过去探,里面隐隐还有空气在流动。不管有多远,这应该是条可以通向外界的地道。 这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德军打通的暗道,只不过这群倒霉鬼没算计好位置,这通道打的既没有找到神殿,也没有找到什么香格里拉之眼,却正正好好的挖到了摩睺罗伽的眼皮子底下。 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一出来就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在这里损伤了大部分兵力之后,他们又毫无方向的选择了往秦震他们过来的方向跑,就这样,一路跑,一路死。最后竟然还跑了个反方向…… 可现在也不是嘲笑法西斯错误决断的时候,秦震刚想再催他们大家赶紧走,就只听眼前这座须弥坛上似乎传来了“咔”的一声轻响。这声音……就好像是石头碎裂了一样的动静。 羽东第一时间拉着大家往后退,然后所有的手电光都默契的照向了同一个方向! 不祥的预感总是会很灵验……亮如白昼的光影之下,那须弥坛上盘踞的石蛇……竟然动了! 秦震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活的!它们只是长的比较像石雕而已!这样的动物在现实生活中也并不是没有,大自然里擅于伪装的动物多了去了!比如深藏于海底的石头鱼,表面看起来形状丑陋,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但其实却剧毒无比,有致命的神经毒腺。 眼前这些大大小小的石蛇,也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它们身上这层石头盔甲,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蛇扔进水泥里涮了一遍似的!肯定是刀枪不入!难怪啊……老烟鬼它们那支队伍刀枪都用上了,却依旧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俊天看到羽东还对着那条通道口发呆,就推了他一把喊道:“诶,你别看了!现在这个时候,谁都跑不出去,你还是想想眼前这该怎么办吧!八部神鬼本来就属于神物,就算它们不是真的神,但能放在这,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和咱们在外面见的所有怪物肯定都不一样。我怀疑那带有强酸、并且会快速移动的东西,就是这些蛇。” 羽东皱着眉,看着那些渐渐苏醒的石蛇,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俊天的说法。 秦震看的头皮直发炸!联想一下之前发现的子弹和尸骨,就不难想象了,那带有强酸的东西,还真有可能是这些恶心的东西。因为只有蛇扭曲爬行的速度,才会那么快。以至于让人盲目的扫射。 说话间,一阵阵刺耳的“咔咔”声陆陆续续的都响了起来,石蛇在那须弥坛上舒展了下筋骨,好像很久没有醒过了的样子。而后越聚越多,以那两米来长的大蛇为首,静静的看着他们几个人。 羽东护着他们大家小心的往后退,给中间“战场”预留出来一定的空间。免得这些蛇一窜就能蹿到他们身上来。 老顾这会儿也哆嗦了,因为这蛇身上有一层石头一样的表皮,任你端着什么样的武器也终归是打不透它!而且一旦万幸打中了,毒液飞溅,落到身上就得是一个窟窿!之前那几根腿骨他们也不是没看见,上面全部都是被腐蚀的小洞,证明这强酸毒液的效果已经到了腐骨蚀肉的程度了!所以开枪是个危险活儿。 石蛇开始蠢蠢欲动,情急之下羽东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火攻。俊天的包里带着那种浓度极高的引火液体,只要滴在了它们的身上,再用火一点,大概就可以烧死它们了。但是破坏性,也比法西斯低不了多少了…… “法西斯们就没想到用火吗?”老顾在一旁犹豫着问,显然他对这个办法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俊天这时一边拿出自己背包里的瓶子,一边说道:“他们当时没有那么简单的引火物,谁也不会提着几桶汽油来这里寻宝不是么?当然,这个办法也未必就能管用,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多加小心。” “那为什么咱不能直接跑过去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老顾还在试图找着更安全一些的办法。 羽东却一扭头问道:“它们在接触了人气之后,现在都已经苏醒了,你打算怎么跑?而且俊天刚才分析的有道理,前面很可能是另一个神殿,里面会有比摩睺罗伽更厉害的怪物存在!如果我们不把这里的先解决干净了,而一味往前跑的话,那这里的石蛇会追我们,前面神殿的怪物也会苏醒,最后前后围堵,咱们还有活路吗?” 顾杰一想,领导说的对,于是咬了咬牙道:“好!既然它们逼老子在这里大开杀戒,那就不要怪顾爷我手下无情了!来吧,兄弟们,上!诶,不对,等会儿…该怎么上…?”既不能用枪,也不能用刀,这场仗该怎么打,还真是个问题! 第一百一十章焚蛇 羽东摆了摆手,示意老顾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他让大家都退到比较远的一个角落里等着。而他自己则是拿起枪跳上了神像的最顶端,站在神像上,将手里的枪装上消音器,然后开始一枪一个的射击!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毒液溅到他们身上了。而且顺便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些石蛇用枪打到底能不能打的死。 随着一阵动静不大的枪声响起,羽东几乎对那些石蛇是枪枪爆头。但是似乎一枪是打不死的,而且太小的那些也打不到。还没子弹粗呢,能指望用枪打死它吗? 不过通过羽东的这个实验,他们也算了解了两个问题,一是这石蛇的体内确实带有大量的强酸,估计子弹刚打进去差不多就溶解了。而且蛇血所溅之处,都是翻起了一层气泡,哪怕是在石头上也是如此。 第二个发现就是,枪对于这些石蛇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只不过必须得打在致命的位置上,还得是精准的连发数枪,这样才有可能打死它。关于这一点,秦震和顾杰是别想了,肯定办不到。 这种带有强酸的动物,羽东和俊天打算徒手也是不可能了。所以这会儿他们都纷纷各显其能,在这些稍微大一点的石蛇头上展示着自己精湛的枪法。 可是枪能消灭的毕竟是少数,于是俊天将那神秘的引火液体交给了秦震,让他去处理那些一窝一窝的小蛇。 秦震咽了口唾沫。看着地上那些蠕动的石蛇说道:“我、我能行吗?” 俊天回过头说了一句:“必须得行,不行也得行。万一接下来的路没有他了。没有我了,就算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不是也得自己走下去吗?记着,外面还有好几条命在等着呢!”说完,俊天如同鬼魅一般的也窜上了神殿高处,和羽东一起射杀着那些偏大一点的石蛇。秦震攥了攥手里的瓶子,心里一阵沉重, 这会儿姜旗采取的是迂回战术。带着蛇跑,一边躲,一边开枪。也算是枪枪都准确无误。 至于老顾,他干的活儿就奇葩多了。也得说这爷们儿是得有多大的舍身取义精神,他竟然在引着那些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小蛇!一边引还一边喊:“大震!我他妈为了给你把蛇引到一块,都快英勇就义了!你可得手脚麻利着点儿啊!” 秦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就拧开了俊天所给的瓶子。刚一打开瓶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飘了出来。秦震强忍着屏住了呼吸,绕到了老顾的左侧。心说汽油的味道也挺刺鼻的……大概这都是同一原理吧…… 老顾这会儿正被几窝石蛇追的哭爹喊娘,一边跑一边骂着秦震:“秦震!你他妈这是想谋财害命、趁火打劫是不是??你倒是点火啊!!你这样看着顾爷我让一群蛇崽子追很过瘾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捉两条塞你衣服里?” 秦震一看老顾这是要狗急跳墙的样儿,马上解释道:“你倒是引的聚集一点啊!来来,左边左边,诶。右边还有两条……” “有你妹啊!赶紧的!要不然我他妈也要成白骨精了!”老顾急声怒道。 秦震其实一直在追着老顾,差不多这个蛇群的范围都被他洒上了那引火液体。这会儿看差不多了,估计一个都跑不了了,秦震这才摸口袋,准备掏出打火机点火! 可是当他刚一伸进口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打火机刚才扔给老烟鬼了……后来那东西被攥在一具白骨的手里,秦震也就没再拿回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火烧眉毛的一刻。就听雕像上传来一声:“秦震!来,接着!” 秦震一转头,正看见羽东准备朝他扔打火机!万幸这次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默契感瞬间爆棚,黑暗中很难看清那么小的一个东西飞过来的方向,而秦震却一把就接住了羽东扔过来的打火机。 拿到手里一看,这位少爷用的可是好东西!就那清脆的一声‘叮’,让秦震差点就舍不得扔了…… 可是眼前命要紧,秦震将打火机点着之后朝着那蛇堆中间一扔,“轰”的一声,一大团火球就升腾了起来!随着火光乍现、火舌吞舞,蛇堆里也跟着传来了一阵阵‘咔咔’的声音,大片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神殿和通道! 顾杰也终于停了下来,担心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抱怨道:“俊小哥,你这玩意儿也太他妈给力了吧?我眉毛都被燎没了一半了!!” 秦震凑过去一看,老顾现在跟他妈蒙娜丽莎一样,光秃秃的眉骨,说不的喜感……剩下的那一点点眉毛也都被热浪燎成自来卷了。好在他头发很短,不然的话,这把火可真能给他变了造型。 秦震一边开导着老顾眉毛这玩意儿一星期就能长出来,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那窝蛇怎么样了、有没有漏网之蛇…… 老顾却很愤怒的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星期就能长出来的那是胡子!就算眉毛长出来了,也他妈是和胡子差不多!诶,秦震,你就损吧!刚才你要点火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一声?你要是告诉了我一声,我有点儿准备,还会这样吗?” 秦震为难的看着老顾解释道:“刚才那情况,你命都快没了,谁还能惦记什么眉毛不眉毛的问题……” “废话!你不知道作为一个美男子,仪表有多么的重要……” “闭嘴!!”秦震果断的打断了老顾的自卖自夸。尤其是在羽东和俊天的面前,提“美男子”这三个字都臊的难受。 羽东和俊天这时也都从高处跳了下来,站到他们身边,看着那熊熊烈火中挣扎翻滚的蛇说:“看来这些东西果然怕火,火着起来的那一霎那,它们连疯狂逃窜的迹象都没有。” 没错,这些蛇还都保持着刚才被老顾引成一堆的造型,在烈火中逐渐卷曲、碳化。一阵阵刺鼻的恶臭传出,看上去比刚才更恶心! 这时,俊天笑着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说道:“看,你这不是也可以了么?接下来万一……” 不等俊天说完,秦震就制止了他说:“别说了,我不想听那个万一!咱们都得活着出去!” 刚才情况危急,秦震来不及多说别的,但是现在他决不会让俊天把那晦气的话再说出来第二次。虽然自己不够强,但是他也会拼了命去保护这些生死过命的朋友。 看着地上仍然燃烧着的火焰以及火中的“石蛇炭”秦震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状况算是解决了一半了。前方要是真的再出什么状况,也不至于有什么后顾之忧。 而这时秦震无意间瞥了一眼羽东,却见他那俊美的脸在火光的掩映之下并不觉得轻松。秦震凑了过去,开玩笑的说了句:“算我欠你个打火机啊!你想什么呢?蛇害已除,咱们现在得赶紧做好准备去迎战前面的东西啊。” 羽东扭过头看了看秦震,然后犹豫着说:“摩睺罗伽这神殿就只有这些石蛇么?” “我去,你这是什么心态?嫌难度系数低啊?”秦震诧异的问。 羽东摇了摇头,一脸忧色的说:“我觉得这并没有结束……” 秦震听后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问道:“你什么时候变的比老顾还乌鸦嘴了?这些蛇不是都死了吗……” 秦震的话音还没落,他们对面摩睺罗伽神像的嘴里就传出了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那就好像是嗓子眼儿里堵着什么东西出不来一样! 几个人都是为之一惊,没想到羽东的话还真说中了!这个神殿的一切还没有就此结束! 顾杰搓着自己的眉毛,恼火的骂道:“我草他祖宗的,难道这玩意儿也是个活的?!这是在玩耍咱们啊!!” 羽东摆手说道:“不,神像是真的石像,活不了。怕的是那神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爬出来……” 这句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神像大张着的嘴上!整尊神像唯有这个地方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洞,而且这张嘴夸张的大!如果能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的话,那也就只能从神像的嘴里爬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神像的嘴里果然探出了一个巨大的蛇头!!可以想象,这尊神像本来就是人身蛇首的样子,蛇首上还带着蛇冠。现在蛇口中又探出来了一个蛇头,这是多么诡异骇人的一副景象?!秦震觉得很难相信佛教的八部天龙中竟然会有这样的怪物!! 不过其实按理说也不奇怪,上古时期几乎世界上每个地方都以蛇为崇拜。比如中国的女娲、玛雅的羽蛇神、埃及的阿波菲斯、希腊的美杜莎、日本的八岐大蛇等等。所以在佛教当中有这种形象的得道者,也无可厚非…… 只见摩睺罗伽口中的那条巨蟒样子很怪异,它的眼睛上方有两块突起,浑身漆黑,煞气十足!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像的蛇口不太适合它,反正看它现在要出来的样子很缓慢,是一节一节的往外挤。那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老顾实在看不下去了,扭头对羽东说道:“东少!趁这胖子现在卡那卡着,咱们下手干了它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秦震的力量 那怪蛇也不傻,似乎是看出来了老顾的意图,向外挤的更努力了。当它大半个身子都出来了之后,剩下那一半也就不费劲了。 秦震他们眼看着这条怪蟒从摩睺罗伽神像的嘴里爬了出来,这才意识到了他们将面临的危险,他后退了两步有些惊慌的说:“这……这怎么办?” 老顾这会儿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什么怎么办,咱哥几个儿跟它拼了!弄死做蛇羹!!” 秦震没说话,只是看了老顾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死到临头还能惦记着吃的人……这还真是吃货界的泰斗巨擘。 这时那条怪蟒已经从神像中完全出来了,它慢慢地滑到了地上,然后直立起前半身冷冷的盯着他们几个。 从最初到罗布泊开始,其实蟒啊蛇啊的他们可是没少见。尤其是那被镇国璧给变异了的黑曼巴、眼镜王蛇的体型,可比现在眼前这条才几米长的东西要威武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异蟒的体型再夸张,让人也觉得它仍然还是蛇、还是动物,在幽闭空间生存的久了,眼睛也照样还是得退化。 可眼前这条蛇就不一样了,首先,谁都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刚才只看到了它两眼的上方有凸起的黑疙瘩,现在仔细一看,它的头顶正上方也有一块较大的隆起。不知道这些突起是有什么作用,但是在一个蛇头上。却显得很是邪异。就好像是多出来了三只眼睛一样!其次就是这条蛇仿佛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老顾眼看这情势不太好,就拽了拽姜旗说:“大旗!你身上带着的都是武器和军火,有没有?咱们炸死它!干脆利落快!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刚说完,羽东就在一旁否定道:“绝对不行!从这里的墙壁裂痕可以看出来,当初纳粹德军是用过了小型的,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小型??” “嗯。” “东少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从这墙上就能看出来?”顾杰惊奇的问着。 羽东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要是重型。这里就没墙了。” “……” 简单的回答,却把老顾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等他们想出来什么权宜之计,那条怪蟒也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了! 如同一般的蛇类一样,怪蟒也在吞吐着蛇信子辨别着方位方向。头顶上的那三个隆起,随着它的呼吸在起起伏伏的,看上去十分恶心。它散发出来的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们大家都不由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俊天解开了自己的袖扣,挽起袖子对羽东问道:“怎么样!找着死穴了么?” “应该是头顶和眼睛上方的突起。”羽东平静的答道。 俊天微微的笑了一下说:“好,那就看咱的了。”说着,就只见他将掌心对着自己,然后缓缓的握上了拳。随着他握拳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手臂和脸上也开始隐隐闪现出了那些诡异的血色红纹! 仿佛像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即将爆发。他们似乎都能听到俊天拳头攥的‘咯咯’直响的声音!不过那条怪蟒可没给他继续准备的时间,猛地往前一蹿,就直接朝着俊天扑了过去! 羽东见状,连忙飞起一腿就踢在了怪蟒的颈处。怪蟒措不及防的被踢偏了方向,这才没有伤到俊天。 秦震一看俊天此刻双眼紧闭的样子。就知道了他这是想将那仓颉之力更大强度的爆发。看来,这摩睺罗伽可比那地底下的王虺要可怕多了。俊天即便是在面对王虺的时候。也是在最后关头被危险激发出来了仓颉之力。而现在,他却要主动的催发力量,可见在俊天的眼里,这条怪蟒要比王虺可怕的多。 秦震朝老顾使了个眼色,老顾当下就心领神会的开始为俊天打掩护。不过这次,他并没再像以往一样大吼大叫骂着街的冲锋陷阵,而是一改往常套路,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怪蟒的身后。 这条怪蟒此刻正对刚才踹了它一脚的羽东怀恨在心,正准备攻击羽东呢,老顾就在怪蟒的身后阴险的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抬起脚狠狠的踩向了蟒蛇的尾巴!踩上还不算完,还高抬腿用力地一个劲儿跺脚!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这一脚下去之后,怪蟒就好像是受了惊一样!当下就放弃了俊天和羽东,应激反弹似的瞬间就把老顾给缠上了! 饶是老顾又浑又楞的,这一刻吓得也是血都凉了!他嗷的一声怪叫,就想用手里的枪去反抗这条怪蟒的束缚! 羽东见状马上大喊了一声:“你离它太近了!千万别开枪!” 老顾撇着嘴,哆哆嗦嗦拿枪指着蟒头,威胁着说:“你他妈最好别轻举妄动啊……不然老子就跟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到时候爷还能算个英勇就义的好烈士,而你,连他妈蛇羹都混不上…!” 别看秦震怕蛇,可是这时候他却在一旁急的恨不得冲上去和怪蟒拼个你死我活!刚才老顾那样踩蛇尾巴激怒怪蟒,给俊天留出了时间和机会。现在秦震觉得自己要是上去挑衅一下,或许也能救下老顾。所以他想都没想就要往上冲。 羽东却及时的一把拉住了他说:“你别添乱!在后面老实呆着!” “可是……” 还没等秦震说出话来,羽东就几步闪到了怪蟒的身边,举起降魔杵狠狠的扎了下去!秦震看的一愣,心说之前那些小蛇都带着强酸,这大蛇肯定是也有啊!这样做,降魔杵不是就毁了吗! 可是眼见怪蟒‘咝咝’了两声,吃痛的避开了。不过它是卷着老顾一块儿走的…… 没想到,这降魔杵竟然可以伤害怪蟒,而且还没被蛇毒强酸所溶蚀。真不愧是大黑天的神器! 可是由于降魔杵的刺激,怪蟒这会儿好像比刚才愤怒了很多!它暴躁的拧着身子,额头上的那三块突起更是像眼睛一样的随着它的视线而转动,仿佛准星一样死死的瞄着秦震和羽东他们。 羽东看好了时机想把老顾给拉出来,可是这怪蟒一身的蛮力,带着老顾就像是拖个易拉罐似的,根本就没有羽东下手的机会。 老顾那打也不是、跑也不是,急得直骂街!什么“有本事你放开老子啊”“混蛋臭流氓啊”还有骂那怪蟒十八辈祖宗之类的……最后实在没什么词儿了,他这才算消停。 怪蟒一看老顾不挣扎也不骂街了,这才回过头。下一秒,它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着老顾咬下去!就在老顾大声惨叫着的同时,俊天及时的飞身跳到了怪蟒的身上!两手一错力,就拧巴的那怪蟒拼命的挣扎了起来!而且这会儿疼的也顾不上老顾了,羽东趁机一把就将老顾从蟒身中拽了出来! 再看这时候的俊天,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了。他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脸,但是他手臂以及胸前锁骨上的血色纹痕却都十分清晰!那些古老诡秘的字迹,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恍惚觉得俊天的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那种诡异的红光。 老顾死里逃生,在羽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之后,瞬间也化作暴走状态了,指着那怪蟒就骂上了。然后就红了眼的在翻找着匕首之类的武器。因为俊天还在蟒身上,如果开枪的话,很容易伤的俊天。就是因为这个,就连姜旗那样的特种军官,都没敢举枪。 羽东让老顾稍安勿躁,然后转身也走进了怪蟒和俊天的战圈。他举着降魔杵,准备随时扎向怪蟒头上的隆起。 而俊天这时候却一边与怪蟒搏斗,一边喊道:“羽东!别现在动手!它这三只眼睛是最后绝杀的武器!不管它能喷出来什么,都得等到张开的时候,才能再下手!” 羽东一听就皱眉了,因为如果等到怪蟒真的张开那“三只眼”绝杀的时候,俊天就很危险了。 秦震、老顾和姜旗,他们三个就像是负责外围骚扰的,尽可能的试图去分散一些怪蟒的注意力。可是如果不让它感觉到有致命的威胁,它又不可能睁开那三只眼睛!这可该如何是好…… 缠斗之间,羽东和俊天就已经快被怪蟒渐渐逼到角落了。后方的秦震他们无论如何骚扰,怪蟒都置若罔闻。实在烦的厉害,就用力一扫尾巴,用一股大力将他们三个带倒。 在又一次被蛇尾打的趴到了地上之后,秦震看着危险已经迫在眉睫的羽东和俊天,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力量!是啊,九幽曾经告诉过秦震,她已经为他留住了俊天的力量,为的不就是在接下来的路上能助他们一臂之力么?那现在俊天的力量如此爆发,自己是不是也有可以攻击到怪蟒的力量了? 秦震也不管那么多,咬牙站了起来!直接扑到了蟒身上!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秦震举起右臂,紧握成拳,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朝着怪蟒的脊背狠狠的捣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绝杀 秦震这一拳下去,感觉到了自己前所未有发挥过的力量!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刺痛、滚烫、而且竟然也开始爬满了那血红色的咒印! 怪蟒被这一拳打的可不轻。马上就放弃了与俊天他们的缠斗,转头怒视着秦震!秦震咧了咧嘴,心想你看我有个毛用?我也没想到我能有那么大力气……而且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好吧? 就在怪蟒这一错神的功夫,羽东和俊天纷纷跑了出来,重新找到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俊天在一旁还不忘鼓励了秦震一句:“喂,好样儿的啊!我还真没想到我的力量在你身上能发挥出这个程度。我一直认为这力量给了你也没用,先在看来,你是属于欠刺激的那种类型。是不是我们俩非得死一个,你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说着,俊天指了指羽东,又指了指自己。 别看俊天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调笑的,可是秦震却一脸严肃,并且还有些怒意的说:“俊小哥,在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说这种丧气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进了这里之后,三两句就能冒出一句触霉头的话来!看来以后乌鸦嘴这个帽子可以给老顾撤了,而是给俊天安上! 其实秦震也明白俊天的意思,并且无可否认俊天说的非常对!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大家都陷于了极度的危险之中,秦震才会被心中的一股意念激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只不过……秦震接受不了俊天说的那种假设。这个队伍里完完全全就靠羽东和俊天了,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那种结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哈哈!夏羽东,没想到啊。你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这个货倒真还算是重情重义!至少,他不想看你死。”俊天依旧用他那招牌式的魅惑笑容对着羽东说道。羽东淡淡的看了秦震一眼,没有说话。 这里最了解羽东的,莫过于俊天。俊天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羽东为了不看大部分人死,而自己去铤而走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用自己的一己之力,保护着他要保护的人和事。而且他的为人外冷内热、生性清冷。没什么朋友。遇到了秦震和老顾,也真算是个意外…… 话虽如此,可是秦震对俊天用“捡来的这个货”这种形容词很不满意。而那怪蟒似乎对俊天这种在它面前毫无忌惮、谈笑风生的态度更是不满意!所以,这时它再次将自己直立了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7”…… 想到刚刚俊天的话,秦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打定了主意要和这怪蟒决一死战!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现在他被俊天那个可怕的设想激发出来了无限的动力,这会儿不顾一切的决定趁热打铁,直接再次朝着那怪蟒冲了过去! “秦震!”羽东见状大喊了一声!见秦震已经过去了,也赶紧追了过去,走之前还回过头埋怨的看了一眼俊天。虽然俊天这时候能激发出来秦震潜在的能力是件好事。可是秦震从来就没有用过那种力量,这样冒然的冲上去,只怕不但没帮上忙,保不齐还会送了命。 拦是拦不住了,秦震这时候模仿着往日看到羽东的那种方式。避其锋芒、厚积薄发!秦震现在只觉得自己这条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他渐渐发现,自己越是愤怒、越是激动。那血脉中的力量就越是强大!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该对俊天叫声师傅了…… 闪身躲到了蟒蛇的侧后方,秦震便开始像疯了似的玩命给怪蟒招呼右勾拳……因为他现在似乎只有右臂的力量是夸张到了不像他自己。至于左臂嘛,好像没什么变化……这借来的力量就是借来的力量,认生。 那怪蟒吃疼的一惊,好像是没想到刚才一直在做骚扰工作的后勤怎么忽然之间就崛起变成疯魔了。它一边躲避着秦震那也略有些可怕的拳头,一边试图找到攻击秦震一口致命的机会! 羽东看出了巨蟒的危险意识,就在它昂起头准备张开头上那“三只眼”的一刻,羽东毫不犹豫的跑过去撞开了秦震!而万幸的是,那怪蟒一看秦震被撞开了,蓄势待发的气势又有所减轻,那三只眼并没有打开。大概是它也不愿意把自己绝杀的机会浪费在一个“后勤”的身上。 可是他们大家刚刚都看的很清楚,怪蟒头上的突起一瞬间又涨高了很多,那肯定是它彻底爆发愤怒之前的征兆! 俊天一看这情况也不再犹豫。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当机立断的跑到了蟒身上,并且几下就蹿到了蟒头的部位。这可让怪蟒变的十分暴躁!它可能自己真的以为自己就摩睺罗伽了,以天神自居怎肯容得这凡人三番两次的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还上了瘾了? 于是此时怪蟒愤怒的一昂头,那三块隆起陡然立了起来!与此同时,俊天身上的血色红纹也再次爆发似的全部浮现!那怪蟒开始痛苦的扭动身体,试图甩下来身上这个要命的“膏药”! 可是俊天哪里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紧紧的抓住怪蟒的头部两侧的逆鳞,在仓颉之力的作用下,俊天冷冷一笑,显得比那怪蟒还要邪异!此时,就算降魔杵杀不了它,再这样僵持一段时间之后,怪蟒也会死在“谷雨粟、夜鬼哭”的仓颉之力下。 降魔杵和俊天身上的力量,都是震慑异类邪魔的。这怪蟒明显已经不属于正常动物的范畴了,就算当它真的属于八部众中的摩睺罗伽,也是‘非人’这一类的,而且还是个修炼没成了功被神佛所遗弃了的怪物。所以俊天身上的可怕力量对它绝对是有效果的。 羽东这时大吼了一声:“小心它的头,到下面去!” 俊天听后敏捷的一翻身,抓着怪蟒的逆鳞,将自己调整成了挂在蟒头上的状态。如果说怪蟒的姿势像是个“7”那俊天现在就是在7的那一横下面,四肢都攀在蛇颈上悬挂着。 不知道怪蟒是不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俊天的仓颉之力,一阵剧烈的挣扎之后,就见它忽然开始哆嗦了起来。老顾在一旁看的直咬牙,这会儿小声的骂道:“这孙子是吃了烟袋油子了?怎么光剩哆嗦了?” 羽东招呼秦震他们到怪蟒背后的角落里躲避,然后他自己走到了怪蟒的一侧,像是在等着什么。 这怪物现在好像是极其痛苦,就在它又哆嗦了一会儿之后,头上的那“三只眼”猛地立起来打开了!随后便喷出了一道像是火光一样的东西!那一刹那,整个神殿都被照亮了!而且对面墙上的神像也随之轰然倒塌!也就在那一瞬间,俊天松开了两只手,向后一仰,仅凭双脚倒吊在了蛇颈上。就这样,躲避开了怪蟒的致命一击!然后一个漂亮的空翻,跳了下来。 而羽东就在那一刻,也立刻凌空一跃蹿到了蟒头上,举起降魔杵,手起“杵”落直接扎进了蟒头正中间的那个怪眼里! 怪蟒又是一阵痉挛,连带着身上的羽东,疯狂的四处乱撞!大概是它同大多的动物也一样,绝杀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那种可怕的力量了。所以在这期间,它其余的两只怪眼里都只喷出了强酸液体,却并不见再有什么邪火了。强酸所到之处,石头上皆起了一片白泡,弄个整个神殿都在“兹兹”作响。 这绝对是对怪蟒的致命重创了,而羽东却害怕这样不足以杀掉它。所以十分利落的逮准了机会,用降魔杵刺中了它其余的怪眼。其实说那是眼睛,也并不算。只不过是长得很像眼睛而已,里面没有眼珠,却有能喷发出致命毒液和邪火的腺体。 弄不明白这怪物的生理构造,联想起摩睺罗伽的的传说,只觉得这怪蟒和传说实在是太像了…… 最后的一阵挣扎,怪蟒已经不足以支持它的身体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阵阵的抽搐着。 老顾这会儿来了脾气,远远的指着那怪蟒骂道:“畜生!你就别再负隅顽抗了!赶紧,利落点,自己死了就完了!省的爷爷们再动手!今儿算你点儿正,不单单遇到了降魔杵,还遇到了我们俊小哥和东少!你说你除了死,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老顾刚说完话,怪蟒就彻底断气了…… 几个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老顾一眼,老顾自己也是一愣,之后还喃喃自语了一句:“诶……?这是让我给说死了?我这神功看来是练成了……”小声嘟囔完,又走到大伙面前,得意的说:“看见没??致命的利器是语言啊,要不是我最后补的这一‘嘴刀’它能赌气就死了吗?” “赌气死的?”秦震诧异的看着老顾,很难理解他是怎么能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老顾却不以为然的说:“啊,对啊!就是赌气死了的!我一说咱们这又有神兵,又有天将的,它一看这架也没法打,确实没什么胜算,所以给自己最后留点儿尊严和面子,赌气死了就得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杀人乐声 秦震懒得再听老顾废话,赶紧跑到了羽东身边问他怎么样了。刚才那怪蟒最后拼死挣扎乱撞的那几下,可着实是不轻!换做是一般人,估计早就被撞散架了。 可羽东却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不管真的假的,他既然那么说了,也不再多说别的吧。 至于俊天,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似乎每一次发挥那仓颉之力都会让他很疲惫,仿佛像是那霸道的力量要把他掏空了一样。他脸上的红纹并没有消退,只是脸色变得比之前更苍白了一些。煞白的面容,衬得那红纹更是清晰灼眼。 秦震刚想问俊天一句怎么样了,俊天就一抬手说道:“不用操心我,倒是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程度。竭力的后果很严重,记着,你用了多少不属于你的力量,其实都是等价交换的。” 俊天不说还好点,被他这么一说,秦震还真感觉自己浑身都又累又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看着那坍塌的神像,秦震不禁问道:“刚才那怪蟒到底喷出了什么东西?!竟然连这尊佛像都能瞬间摧毁,这要是喷到了人的身上,不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羽东也看着那几乎全部碎裂焦黑的神像说道:“传说摩睺罗伽可以喷吐邪火恶火而焚尽一切魔祟……” “咱们还倒成了魔祟了?”秦震有些不平衡,哭笑不得的问着。想想那怪蟒可怕的样子,它本身就应该是个邪祟才对吧?! 羽东轻笑了一下说:“它不过也是个充当守护职位的异兽罢了,只有这些活生生在眼前的千古妖兽鬼怪镇守在此,那大黑天神殿才得以留存至今。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香格里拉,如果没有这些异兽镇守雪山和神殿的话,恐怕当年希特勒早就找到那扭转时间空间的方法了。” 听羽东这么一说吧,秦震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细之之下,他险些就要对地上的怪蟒尸体敬礼致敬了。 顾杰在一边听到了秦震和羽东的对话,这时候就插了句说:“大震。你不会是觉得这位大蟒神还挺可歌可敬的吧?你可别忘了,它刚才差点要了咱们哥几个的命!有句话你要懂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还懂的这句话?”秦震挑眉问道。不知道老顾为什么最近越来越爱拽词,就好像他这么说话就能有点儿官威似的……不过就他那点儿墨水。秦震心里还不清楚吗?从上小学开始,文科就没见过60分以上的数字。至于理科嘛,除了数理化不会,100以内加减法还是没有问题的。老顾说了,数学这个东西的价值,取决于国家制造人民币的面值。100块钱最大,那就学会百以内的加减法就够了。要是出了500块钱的票子,那就熟悉掌握500以内的加减法就好了……只要学会不数错钱、找错钱,其它的东西交给霍金那样的人就行了。 老顾一看秦震在质疑他的学问,就不高兴瞪了秦震一眼说:“废话!我当然懂!这句话用我理解出的最直白的意思那就是。老爷们儿,有的事儿可以有,有点事儿不能有。有的事儿可以干,有的事儿不能干。” “哦?愿闻其详。”秦震笑看着老顾。反正现在大家也得缓口气儿再继续往前走,不然的话。没恢复体力就往前闯,纯属是找死。所以趁这个机会就听老顾胡侃一会儿吧! 就听老顾指着秦震说道:“就你这智商,跟你说的太复杂了你也未必能懂,就给你举个最简单明了的例子吧!你看啊,那李世民高瞻远睹,为了大唐盛世,认了个和尚当弟弟。让唐僧去取经,这事儿就是有所为,可以有!如果他当初要是贪图长生不老,在孙悟空还没出来的时候就把唐僧给吃了,这种事儿就不可以有。你想啊,那穷乡僻壤的妖魔鬼怪都知道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大唐天子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权衡了利弊,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再比如,那唐僧和女儿国国王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的,这个事儿就可以干,用他的话来说。女王陛下是个人啊!要是和蝎子精呢?那这事儿就不能干,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个蝎子……” 秦震一脸敬佩的对顾杰拱了拱手道:“顾爷,受教了!不过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你不管讲什么道理都能把西游记给套上呢?我现在怀疑你真的就是天蓬转世,是不是?”秦震苦笑着看着顾杰。 顾杰一听就急了,索性说道:“反正我告诉你了!不管那条蟒蛇它是看门守城的大爷,还是个为非作歹的刁民,反正咱们不杀了它,它就会吃了咱们!所以,杀它这个事儿就可以有!属于‘有所为’的那个范围内!你要知道,留着那么个玩意儿在山里,早晚是个祸害。” 秦震哈哈一笑,没再说别的。反正不管是在什么气氛的情况下,只要有他这位发小兄弟在,就绝对不用愁心情的问题。 大家又都喝了点儿水,抽了两根烟,手提式探照灯都打开找着四方,以免突然从黑暗里走出来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得照着前方,因为前面必然还会有“东西”这是他们预料中的事了。 羽东这时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夹着烟指向前方的走廊说道:“如果按咱们分析的没有错的话,这里就是按着佛教的八部众布置的守护机关。那摩睺罗伽的前面就应该是紧那罗了。” “紧那罗又是怎么个意思?”秦震追问道。 “也是八部天龙之一,不过按理说,紧那罗应该是位菩萨护法神……”羽东也不敢猜测这里的那紧那罗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听羽东话里的意思,似乎这位紧那罗菩萨应该是位不会伤人的主儿才对。 秦震用手肘推了一下身边的老顾问:“诶,老顾。你说万一一会儿再往前走,遇到的那个神仙比刚才这大蛇还可怕,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就是干呗!!大战一千回合!拼个你死我活!”老顾豪爽的说着。 “干不过呢?”秦震继续问。 “……那、那就试着找出路快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跑不了呢?” “……那就看运气装死个试试,大丈夫能屈能伸!必要关头,装死不丢人!我听说有点品位的动物都不吃死的东西。熊瞎子还懂的吃活的呢,这妖怪不会不懂得这道理吧?” “……那要是妖怪没上你当呢?” “……”顾杰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秦震,沉默了半分钟才怒道:“秦震,你他妈就是奔着弄死我问的是吧?一条活路都不给留?!” 秦震耸了耸肩解释着说:“我就是想从你的思维中猜测出点儿东西来,好为咱们下一步求生计划做个准备。” “照你刚才那个问法,还求个屁生啊!咱们也跟这死货一样,落个好态度,自个儿死了得了!”顾杰指了指远处的蟒尸。 就在他们说话休息的这时候,远处由远至近的好像传来一阵音乐声。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乐器,甚至说不上来那是由什么动静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中走廊内,一遍遍的回响着,飘飘渺渺,摄人心魄。 羽东和俊天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拿起手电就往远处照了去。可是除了无边的黑暗和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羽东紧张了起来,招呼着秦震他们收拾好东西做好准备。并且看着前方的黑暗,幽幽的说了一句:“看来还没等咱们过去,它就自己找上来了……” “是不是那、那什么紧那罗?”秦震被气氛给感染的,也紧张兮兮的。 羽东点头道:“传说紧那罗菩萨是位乐神,能制造出两种声音。一种是普度众生时的祥和乐章,一种是震慑恶魔时的夺命音律。” “那……那不用说了呗,招呼咱们的肯定是第二种……”秦震看着前方,认命的说着。对于这种永远没好事儿的情况,他已然慢慢习惯了。 老顾这时候不解的问:“东少,你一直说这位是个菩萨,难道一会儿前面会走出来一位弹琴吹笛的菩萨出来跟我军会面吗?”老顾明显不相信那种画面。他属于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不了解的怪物和生物存在,也不相信有菩萨会走出来说话的人。 声音越来越近,秦震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臂又开始灼热发烫!他扭过头看了一眼俊天,却见此刻俊天面沉似水,冷冷的盯着前方,脸上的血色红纹不但没有退,反而还逐渐爬满了他大半张脸。这让他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邪魅可怕…… “俊、俊小哥?你怎么了?”秦震觉得自从自己用过了那力量之后,就更容易感知俊天的变化了。也就是说,俊天没事,他也没事。如果俊天体内的力量开始澎湃,那他也会多少有些感应。比如此刻,很明显俊天是处于一种在抵抗极度危险的情况中。 听秦震这么一问,俊天才十分严肃的沉声说道:“这声音能杀人。” ps: 倾城在这里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趁此花好月圆之际,愿大家人圆月圆。 第一百一十四章紧那罗 羽东之前已经说过这紧那罗的威力了,不知道俊天为什么会忽然又强调了一句这声音能杀人。就在秦震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心慌。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紧接着就是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羽东这时候冲他们大喊道:“快,尽量平衡呼吸,别去想那声音!” 老顾带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张开了嘴。但是这却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声音渐渐的仿佛开始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让他们都有种头疼欲裂、心脏停博的感觉! 秦震忍着头痛,强迫自己要冷静。心想这下可不好办了!要是什么野兽怪蟒之类的东西,还能有个拼的余地。可这声音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躲过这可怕的声音? 声音能杀人,其实这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可是那一般都泛指真正刺耳强烈的噪音。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噪音就是发声体做无规则震动时候发出的声音。 在战乱年代,把人关在一间密封房间并且释放强烈噪音的这种形式并不少见。这不仅仅是一种极不人道的酷刑,更是一种痛苦的处决方式。很多时候轻者会失明失聪,重者七窍流血而亡。所以声音也是一个很可怕的杀人武器。 噪音可以令人疯,也可以致人死。只不过还是那个关键问题,一般这样带有伤害性的声音,都该是噪音才对。可是这里由紧那罗所传出来的声音,却并不觉得刺耳难听,甚至那旋律可以说是世间难得的音律。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感觉那么痛苦难受! 秦震搜肠刮肚的在想着类似情形。其实现实中所谓的杀人音乐也不是没有,那些被传为世界禁曲的音乐,据说人听后都会莫名其妙的自杀。当然,按所谓的科学道理来讲。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还有可能是乐谱的某些音节会让人产生沉重、低落、难过的情绪,从而会诱导那些容易受心理暗示的人产生自杀的念头。 声音在逐渐减小,直到变成了他们可以承受的程度,秦震这才松开耳朵痛苦的说道:“羽东。你确定这是佛教的紧那罗菩萨,不是匈牙利的鲁兰斯查理斯转世吗?” 顾杰一边玩命的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问秦震:“什么斯又是哪位菩萨?外国的菩萨?” 秦震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边缓解着头疼过后的强烈不适,边告诉老顾:“鲁兰斯查理斯是位……天才。没办法说他是音乐家,因为他一生穷困潦倒,没受过正统的音乐培养,连乐谱都很难读懂。他一生就只有一部作品,而这一首曲子就震惊了全世界。并且被传为音乐奇案成为了世界禁曲。因为很多人在听了那首曲子之后都选择了自杀,而他自己最终也是以自杀来画上人生句号的。” 老顾听后点了点头:“还真别说。这状况还真有点儿像!刚才那声音已经让我有种想自杀的念头了。太他妈痛苦了!东少、俊小哥,你们得想想办法啊!咱们这敌人是无形的啊!” 话音刚落,从前面走廊内就缓缓出现了一个影子!当这个影子渐渐探到了探照灯光线范围之内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白晃晃的刺眼灯光照耀下的那是……一张巨大的马脸!! “他姥姥的!这是牛头马面来了?!!”老顾吓得不清,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 羽东紧紧的皱着眉说:“不……传说中的紧那罗菩萨。正是人身马首……!” “不是吧……?”秦震无法置信的瞪着羽东!他很难相信传说中的菩萨竟然会真出来了?再说了,眼前这张恐怖的马脸,说它是个怪物都算是抬举它了!哪里会有神佛长的是这样的一副尊容?!悲悯神圣、法相庄严的模样都哪去了?它这样要也算是个佛,让那些慈眉善目的菩萨们情何以堪? 面对着这样一张巨大的马脸,秦震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里震撼了。它的身子还隐藏于黑暗之中,如果真的是人身马首,那还真没准儿就会被它活活吓死! 那张巨大的马脸纹丝不动。也没有表情,就那样木讷的盯着他们,如同是个假的一样。可是,它确实是自己“走”过来的啊…… “羽东,怎么样?你能找着它是用什么发出的声音么?”秦震打量着这个马脸,怎么看它都不像是能发出刚才那阵杀人声音的样子。 姜旗这时候在一旁犹豫的说道:“这会不会和鲸鱼的叫声一个原理?” “不好说。咱们得想办法阻止它持续发出那种声音才行。不然的话,我们还没过去就得被它用声音杀死在这里。”羽东冷静的说。 秦震紧紧的攥着拳,看着那张马脸沉声说道:“要我看,这里哪有什么菩萨,完全就是借由八部天龙的菩萨之名。打造出了各个相应形象的怪兽!可是……这会是什么人做的呢?这些怪物又都是什么东西?” “这大概是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问题,先想办法保命再说吧!”羽东说着,就开始试图从侧面靠近那张马脸。大概他也是想看看这巨大的马脸后面究竟是什么。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马脸的一侧,举起灯光一看,才发现这真的很像是一个人的身子!只不过这具躯干比较大,大概得有两米多长,样子仿佛和人体差不多,一片乌黑。 说实话,这只马脸怪物现在的完整形象已经摆在了他们的眼前,然而,秦震却觉得它比那条怪蟒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周围又开始隐隐的传来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似有若无,但是却十分真实的在干扰着他们的神经和心跳! 羽东这时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是它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应该属于次声。” “什么叫次声?”秦震皱着眉不解的问。 羽东看着秦震解释道:“次声,也叫做亚声或者低声。是一种耳听不见、却可以感受的到的声波。通常我们人耳能听到的声音,每秒钟振动的频率是从20赫兹到20000赫兹。高于20000赫兹的被称为超声,而低于20赫兹的则被称为次声。次声确实是可以杀人的……” 老顾不服气的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骂道:“它他妈一个肚子整出来的声音就能杀人?!那我这肚子也不小啊!” 俊天听后,十分专业的解释道:“咱们人体内脏固有的振动频率和它所发出的次声频率极其相似。大概是0.01到20赫兹之间。当紧那罗产生的这种次声频率与人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同或接近时,就会引起我们内脏的共振。使人烦躁、耳鸣、头痛、恶心、心悸,之后便开始视觉模糊、吞咽困难、肝肾功能逐渐失调衰竭……最后就会使人四肢麻木,胸部有压迫感,直至身体所有的系统全部麻痹死亡。” “俊小哥……你先别吓唬我们了,你对这东西怎么那么了解啊?难道你还涉猎的到这方面吗?”秦震捂着耳朵问向俊天。其实捂耳朵完全就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真正的现实里,他们是听不到声音的。 俊天先是看了羽东一眼,然后才对秦震说道:“国家已经在研究利用次声的性质制作出一种可以令神经麻痹的武器了——次声炸弹。在我出来之前,这个项目还正处于研制的阶段。如果成功了,只要次声炸弹一爆炸,转瞬之间,在方圆几十公里的地面上,所有的人将统统死亡,无一幸免!次声武器可以穿透20米厚的混凝土和坦克钢板,即使你躲进防空洞里、坦克中,也一样是难逃厄运。次声炸弹和中子弹一样,只杀伤生物,而不摧毁建筑,但它强大的杀伤力会大大的超过子弹、甚至是原子弹。” “呵呵……就是一种保护环境绿化的原子弹呗……”秦震苦笑了一下,很难想象现在各个国家到底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 “那、那就是咱们连跑都跑不了了啊?!”老顾一脸紧张。 羽东显得有些着急,少见的心烦意乱的说:“跑是别想了。7000赫兹的声波用一张纸就可以阻挡,但是7赫兹的次声波却可以穿透十几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如果紧那罗继续释放更低的次声,不但我们会死,可能山脚下的村民也会被殃及!4到8赫兹的次声就能在人的腹腔内脏里产生共振,然后就会使心脏出现强烈共振和肺壁受损。到那时候,恐怕历史上就会又多出来一件未解之谜---梅里雪山周围所有的活人都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的死去。” 这话说的秦震下意识的一颤,他听的出来羽东的慌乱,他也明白羽东此刻的感受。他们到这里来,为的是救人,不是害人!他们迫不得已在这里惊动了紧那罗,它便会一直这样释放着次声!这座雪山的内部又好像是地道战一样,长廊、暗道、神殿都连成了片,更对次声的传播起到了推动作用!如果说在他们死之前还不能想到解决办法的话,那死的就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了! 想到此,秦震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致命一击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秦震焦急的问道。 俊天稍微想了下说:“办法有是有,就是得赌一把!姜旗,这次就看你的了!” “我?”姜旗有些诧异的看着俊天。因为对他而言,部队里用的上的一切在这里几乎都用不上。就算是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在这里似乎也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这时候他很诧异俊天为什么说杀死紧那罗的任务会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尽管有些不解,姜旗也还是以军人的风范马上洪亮的答道:“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竭尽全力!” 俊天看了看羽东,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五个螺丝钉一样的东西,转过头又对姜旗说道:“姜旗,咱们当中你的枪法应该是最经得住考验的,我把这五个微型爆破装置定在它身上特殊的位置,然后你远距离打中将它引爆。这样,应该就破解了它次声波的力量。” 姜旗听后,稍稍迟疑了那么两秒钟的时间,然后就坚毅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震在一旁听的直咧嘴。这么暗的环境,这么小的目标!!而且那紧那罗的身上黑漆漆、皱巴巴的一片,怎么可能打得到呢?不过想来俊天他们也是知道难度会很大,不然的话,没必要非得把这任务交给姜旗,他们俩不是一样能打么? 早就听说大旗是特种部队里出了名的神枪手,狙击枪法神乎其神。可是狙击脑袋也好。苹果也罢,那都不可能是现在的这种状况。 此时此刻。他们几个人隔的稍微远一点而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更何况是在那恶心的肚皮上找出五个螺丝钉大小的东西?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任务! 可是既然姜旗能答应,估计也有他自己的把握吧!况且这局面,已经注定要背水一战了!没有把握也得楞上! 俊天把那五个小东西握在手里,带着大家后退到了他认为安全的范围。之后再次对姜旗嘱咐道:“咱们一旦惊动了它,它就会在10秒钟之内发出更强更深的次声波将我们杀死。所以你必须要枪枪命中,这样才能影响它传播的声波。” 看得出来,姜旗也很紧张。这位久经战场的特种军官,这时候的眼神中也露出了那么一丝复杂的情感。那种感觉叫做---没把握。 羽东这时在一旁拍了拍姜旗的肩膀说:“大旗。你没问题!这里只有你的射击能力是最强的,放轻松些!”说着,他把自己的枪也拿出来上好了膛。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准备着万一失败之后的决一死战。 要是按照老顾平常的脾气,这会儿他可能会说很多废话,甚至有可能自告奋勇的去和姜旗一起担任“狙击”任务。 但是这次,他清楚他们现在身上背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和朋友的性命了。甚至还有梅里山脚下的无数生命!所以此刻他并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也没有像个愣头青一样的要冲锋。他只是坚定的看了看姜旗。并且用眼神告诉他:你能行,哥们儿挺你! 俊天最后用目光询问了一下姜旗,姜旗也单膝跪地摆好了最正规的射击动作。瞄准了俊天所指的腹部范围之后,便对俊天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ok了。 俊天点了下头,然后就见他的右手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黑暗中根本就来不及看清那五个“螺丝钉”一样的东西到底飞去了哪里。之后就听到那马脸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他们皆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心悸!秦震明白,这是次声波开始与心脏共振了。不过就在俊天出手之后,姜旗紧接着就打出子弹!他每开一枪,后面就跟着一声轻微的爆破声!秦震直惊叹姜旗这将近于盲打的功夫。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啊! 可是就在这时,那最后一声枪响之后。却没有传来爆破的声音!这就证明……姜旗的最后一枪打偏了! 姜旗紧张的站了起来,略有些惊慌的开始继续瞄准,准备补枪。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在黑暗中想射击到那么小的目标,完全就得凭俊天出手后第一时间的感觉。一旦错过了这机会,他根本就找不到最后一个爆破装置的点在哪里了。 姜旗的表情很自责,很凝重,而且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剧烈的心痛!整个五脏六腑仿佛都要不堪重荷一般!就在秦震认为他们就要死了,而且就要成为千古罪人的时候。猛然间一声枪响,最后一个爆破装置被击中了! 紧那罗一声凄厉的嘶鸣,用它最后一点儿力量,发出了最后一次微弱的次声波。秦震他们都被这声波折磨的跪倒在地。再抬头,就看到羽东正一手捂着心脏,一手举着枪。这最后的一枪,原来是他赌赢了! 随着嘶鸣声渐去,那马脸也渐渐萎缩了起来!就好像是在迅速腐烂一样。 秦震捂着仍然阵痛的心脏,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姜旗有些愧疚的看着羽东,很自责的说:“东少……我……” “你做的很好了!不但救了咱们的命,也救了这雪山脚下村民的命。真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现代科技都无法达到的声波能量。”说着,羽东也很疲惫的捂着胸口,拍了拍姜旗,示意他不必为那失准的一枪而介意。 老顾这会儿也从地上打了个滚儿,跌跌撞撞的走到姜旗的身边,用他那跟要死一样的声音说:“大旗啊……好样儿的!就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光线,我他妈连那马脸都看不见,更何况找它身上的5颗钉子!你这也太伟大了,可以被誉为咱们小队的神枪手了……” 姜旗勉强的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在确定了紧那罗确实是死了之后,大家才都瘫坐在了地上。五脏六腑的痛苦感,还是要再缓一缓。难怪俊天说,如果那次声炸弹研究出来了之后,一旦爆炸,方圆几十里的人无一能幸免!这声波的威力实在是太强了!所谓的乐神……就是用声音来杀人的么……还真是讽刺! 不过这次真是万幸有俊天,他似乎很了解破解声波和紧那罗的方法。五颗爆破装置的位置都是特定的致命位置。如果不是他身上带着了这么奇怪的东西,以及他精湛的暗器手法,就算羽东和姜旗他们的枪法再好,也不能指望他们能用枪打死紧那罗。因为声波就像是光源一样,这些无形的东西永远会比有形的子弹要快多了。 这时,俊天轻笑了一声,看着角落里坐着的羽东问道:“夏羽东,这次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你来这里了么?” 如果是平时,俊天这样问羽东的话,羽东一定会以一个冷冷的白眼作为回应。或者十分不领情的说一些零下几十度能冻死人的话。 可是现在,他却看着俊天,满脸的担忧。这里没有外人,羽东也不避讳,沉了一会儿之后,就抬眼看向俊天直言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这地方……是不是没有你根本就不可能过得去?” 俊天听后,回避了羽东的目光,看着虚无的黑暗,眼神有些空洞的说:“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想凭人类的力量战胜这八部天龙,肯定是不可能的。你们之中唯一带有异能量的人就是秦震,他刚留住这种力量,还发挥不出来,不被那股力量反噬而死就不错了。难道你还能指望他?” 羽东皱了皱眉,略有些担心的看着秦震问了一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啊!挺好的!”秦震被他们话锋忽然转向了自己而问的一愣。 羽东点了点头说:“你不要轻易用那种力量,你也听俊天说过了,即便是他,也不能完全操纵仓颉之力。你还没有适应,别害了自己。” 不管听懂没听懂,秦震先真诚谦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牢记党的教诲。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当他们大家遇到致命危险的时候,秦震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不去竭力救他们? 秦震这个人,生性淡泊,并没有什么十分想要的东西。比如巨大的财富、熏天的势力、以及那毁天灭地的奇异力量,这些,在他的眼里都不怎么看得重。 说他是没有上进心也好,说他是知足常乐也罢,总之,在认识羽东和俊天之前,他还是个铁打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奇异的异能量。所以也就更不指望自己能有朝一日能得到那种力量。 他之所以会不自量力的接下了俊天的这份力量,为的就是在这一路上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甚至可以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保护他们! 所以,如果告诉羽东为了自己尽量别用那股力量的话,那九幽当初为他留下俊天的力量岂不是完全没有必要了吗? 不想再讨论和自己有关的话题,秦震话锋一转对羽东和俊天问道:“现在咱们才刚遇到了‘两位’,就已经这么可怕了!那后面的将会是什么怪物啊?你们发没发现这些东西好像都是在模仿真正的菩萨特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一下接下来要遇到的将会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再见迦楼罗 听完秦震的这番话,羽东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或许是能提前先推测出接下来会遇到的是什么东西。就算无法防备,也能多少有点儿心理准备,总好过毫无防范。”说着,他还特意看了看那紧那罗的尸体。 没错,他们遇到紧那罗这次声攻击,就是属于毫无预料。这才险些丧了命。 就这样,大家又围坐到了一起,各自举着手电,照亮着这里的四壁,开起了临时的作战会议。羽东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八部天龙,紧那罗之后应该是迦楼罗,也就是……金翅鸟。”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羽东、秦震、姜旗,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顾。仿佛老顾和金翅鸟有着莫大的渊源…… “金翅鸟?!”老顾也不负众望的眼珠子都立了起来,顿时就跟刚打完鸡血似的! 不过他这反应倒是完全在秦震的意料之中。这辈子,老顾和金翅鸟算是结上冤家疙瘩了。想解开的可能性几乎是很渺茫。尤其是当初在沙漠里,金翅鸟还杀了陈风……对于老顾这种爱憎分明的人来说,是很难再用客观的角度去对待这个名字了。 果然,没等羽东再说话,老顾就激动的站了起来骂道:“它姥姥的!怎么到哪儿都有它的事儿?!在沙漠里杀了一只,看来现在还得再杀一只呗?!没关系,顾爷我也豁出去了!不管它他妈属于是哪个地区的鸟。来一个杀一个,来五只凑一盘!” 俊天诧异的看了看老顾,不明白他说的“凑一盘”是怎么个意思。几个人当中,恐怕也就只有俊天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因为其他人都是一起从沙漠鬼城里走出来的,都知道老顾是按着对待烧鸡的眼光去看待金翅鸟的……所以他才会有“凑一盘”那么个奇葩的说法。 不再搭理老顾的“烧鸡情结”,秦震很认真的抬起头问向羽东:“那迦楼罗是不是就是我们在鬼城里见过的那种?” “未必。当初那个迦楼罗明显是按着佛塔机关设计而出的。可是现在这个,确实按着八部天龙的顺序来排的……” “啊,也就是说,它肯定比之前的那只厉害呗?”秦震会意的接道。然后又继续问道:“好,那就算咱们拿它当菩萨看。传说中八部众里的迦楼罗。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比如刚才的这个马面货,异能力是声音;之前的那个怪蟒,特殊的能力是喷吐强酸恶火。” 羽东稍微想了一下说:“迦楼罗是毗湿奴的坐骑。你们也都见过了,形象就是半人半鸟的样子。” “不不不……东少。你可说错了。上次咱们看见的那个货它就是个鸟样子!不是半人半鸟……”老顾及时更正道。 羽东没搭理老顾。继续说道:“它的菩萨相应该是头为鹰首。长有利爪和喙,身躯和四肢则与其它护法神像没什么两样。在佛经里也被称为妙翅鸟,顶颍鸟。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迦楼罗以吞食毒龙为食,最后毒发,由体内焚烧毒焰而亡。” 秦震皱了皱眉,觉得这还真有点儿无从猜测。因为他们几个又不是毒龙毒蛇的,根本就不合它的饮食口味啊!按理说应该没危险才对……可是按着之前这两次的经验来看,这里的“八部众”应该都是极端危险的生物才对。 老顾这时候烦躁的说:“这地方我真他妈是懒得再说什么了,这怪鸟要真是以毒蛇什么的为食,那为什么没吃了刚才的那条怪蟒??这难道也因为身在同一个部门里的原因?” 秦震拦了老顾一句说:“你行了,说点正经的吧。那条怪蟒哪是什么毒龙毒蛇?满肚子的火和强酸!给你你吃啊?出于对食品安全来考虑,迦楼罗不吃它也是应该的。” “那咱们也不是它菜谱上的菜啊!凭什么就对咱这样?”老顾有些不平衡的争辩着。 秦震无奈的说:“你要想讲理抬杠,等一会儿见了面你和它面对面地说……” 一直在一旁沉思的俊天,这时候忽然抬起头冒出一句:“它既然是受万毒自燃而亡的……应该是身带剧毒,而且怕火。” 秦震有些不理解的看了看俊天。这身带剧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是怕火这一点……是不是有点武断了?烧死的就得怕火? 俊天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疑虑,于是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对待厉鬼最霸道的法器是什么吗?” 秦震想了想,不由得瞄向了羽东手里的降魔杵。心想最好的法器当然是佛道两教的宝物了…… 没等秦震说出来,俊天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摇了摇头说:“你想的不对!佛道两教的宝物可以镇邪、驱魔,但是你总不能处置个吊死鬼都用它们吧?更何况,鬼乃人所化,自然是有人身上的劣根性。比如贪、痴、嗔……人类的这三大致命点,有时候是任何法器都化解不了的。” 秦震想想也对。比如痴,不管是为爱还是为恨,一旦执着上了,有时候或许形神俱灭也无法彻底消除那股痴念。这还真不是法器可以解决的。 于是,秦震问道:“那该是什么?” 俊天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用它致死的器物。也就是说,什么夺了它的命,就用什么去降服它、除掉它,那是它永远也无法抵抗的力量。” 秦震顿悟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刚才还没用完的引火液体,摇了摇瓶子对俊天说:“那就好办了啊!这事儿还交给我,我保证把剩下的这点儿东西,一点不糟蹋的全用在它身上!” 羽东这时候把秦震的手又按了回去,沉声强调道:“迦楼罗是被剧毒从体内焚烧而死的。” 这一句话就点醒了秦震,对啊!那得让它从体内着火才行! 俊天此刻忽然好像是灵光一现,慧黠的转了转眼珠,魅声笑道:“好了,我基本上算是有方案了,咱们走吧!”说着,还回头看了老顾一眼说:“顾杰,一会儿你就能看见真正的烧鸡了。”说完,扭头拉上了羽东就向前开路去了。 老顾在后面听的直犯懵,心说谁都没提,他是怎么知道烧鸡这个事儿的?自己这点光辉历史看来还真是什么都掩盖不了的…… 这会儿他们五脏六腑的不适感也已经大大减轻了,所以就马上继续踏上了前进的脚步。 越往深处走,越发现这里可以说是十步一龛,百步一殿。这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紧那罗的神殿。大殿两旁供奉的全部都是人身马首的石像,也不知道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不像是有它位置的样子…… 稍稍看了看四周,除了石壁上满满都是持笛弄乐的神像之外,也再无其它的异样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里属于紧那罗的神殿,而紧那罗又已经英勇就义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多伫足。 沿着走廊继续再往前走,不多时就来到迦楼罗的神殿。不过这里没有神像雕像,也没有满石壁的岩刻,只有正中间伫立着一个……大概是鸟吧。 如果这就是迦楼罗,那它可比沙漠中的那个要威武神气多了!说句实在的,这也不枉称它为神将或八部天龙! 这个迦楼罗大概有两米多高,由于浑身都披着青铜铠甲,也看不清铠甲内到底是不是个人的身子。但是它那鹰头是变不了的,锐利的鹰喙,双目紧闭。头上戴着尖尖的法冠,身披战甲,背后还有一对气势傲天的神翅。这好歹也有个护法神菩萨的样子…… 沙漠里的那只金翅鸟,要是也有这样的一副扮相,那老顾还能称呼它是烧鸡么? 可这次到底还是出乎了秦震的意料。当老顾看到了迦楼罗的那一刻,不但没有之前见到其它怪物时的紧张感,反而还像是在这里遇到了老熟人一样!一拍大腿上前怒指着迦楼罗就骂道:“嘿!孙子!你以为你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当初你伤我们哥们儿一条命,今天又来挡爷爷们的去路,没的说了,咱们今天在这儿新仇旧恨一块儿算算!!” 其实秦震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老顾对这金翅鸟的敌意和反感程度,似乎是超乎寻常的高!这会儿他真的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对着迦楼罗一通臭骂。就好像是他这样骂就能给那怪鸟骂死似的。 秦震在一旁听不下去,就劝道:“老顾、老顾,你回来吧,行吗?你这样真的连耍流氓都算不上。流氓打架都不带见面先骂街的……有本事咱直接招呼就得了,能动手的事儿,尽量少吵吵……” 老顾愣了一下之后就说道:“对!你说的对!”话音刚落,这个货举起枪就朝着那迦楼罗走了过去! 秦震和羽东他们皆是一惊,谁都没想到老顾竟然这么冒失的就往前冲!当下惊呼了一声就要拽住他!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伸手,老顾自己就又回来了…… 原因是……那一直紧闭双目的迦楼罗,此刻……竟然睁开眼了!u 第一百一十七章自燃 秦震看老顾耷拉着脸回来了,就调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意思?人家还没动了,你怎么就回来了?” 老顾眨巴了眨巴了眼睛,咽了口唾沫说:“我想了想……刚才的行为确实是有欠考虑、冲动了些…咱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虽然说这迦楼罗睁开了眼睛确实是一件挺可怕的事儿,但是以秦震了解的老顾,也决不可能会被吓成这样。他可是个犯起浑来不要命的人。 秦震狐疑的看了老顾一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就招呼着大伙试图往前再走近一些看看。 迦楼罗的那双鹰目散发出了一种慑人的锐利!那目光直勾勾的,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个活的东西。可是如果它是个死的,又怎么解释它此刻卓然而立的样子呢? 此时,他们已经慢慢靠近到了老顾刚才的位置,手电光往迦楼罗的身上一照,秦震顿时吓的一个趔趄!然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老顾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刚一看清迦楼罗,就马上悻悻的回去了。 刚才,他们从远处看的时候,这个迦楼罗身披青铜铠甲,看不清楚铠甲内的样子。而现在……近距离一看,秦震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迦楼罗的整个身子,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状,密密麻麻的孔洞里,爬进爬出的有无数条青黑色的毒蛇! 这样的一个画面,大概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很舒服!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这一幕非得死过去不可! 秦震下意识的倒退着,想尽量让那迦楼罗的形象再隐回到黑暗中。不然的话,看着它这“蛇穴”似的身子,真的很难再集中精神思考!脑子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这……以毒龙为食的东西,死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秦震觉得他们刚才纵然分析了那么半天,也没料到这迦楼罗竟然会是这么个恶心的样子!它……它也用不着非得这么贴合传说吧?! 秦震惊恐的看了老顾一眼,老顾也满脸恶心的看着秦震,那意思是说:这次你明白为什么我走到一半又回来了吧…… 秦震又看了看羽东和俊天,心说两位爷赶紧想想办法吧,原来的作战计划还能不能实现了?秦震觉得有点儿够呛啊…… 俊天和羽东看到这样的迦楼罗。虽然也是有些惊诧。但是绝对没有秦震他们的反应那么大。俊天此时还玩味似的观察着那迦楼罗,思考着说道:“顾杰,这样的烧鸡我估计你不会太喜欢了……” 一听俊天这话,秦震差点没吐了出来!让他这么一说。秦震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烧鸡了!更别提是吃了…… 老顾那也好不了哪去。捂着嘴一个劲儿的朝着俊天摆手:“俊小哥。你快别说了……这玩意儿不学好,偏往重口味上走。当初在沙漠看见它的时候,觉得它除了欠抽也没什么别的了。现在看来。它是欠烧!赶紧连它再加上它内部填充物……一把火都解决了!我都受不了了…太他妈恶心了……” 其实秦震也觉得迦楼罗的这个样子很说不过去。八部天龙,怎么说也算是佛教举足轻重的神灵了。怎么可以被弄成这个样子放在这儿??就算是哪个邪教,也没见过那么恶心重口味的怪物当护法神。 “这怎么越往里走越不对劲呢……哪里还有一点儿佛教的影子?”秦震仍然从那震惊中回不过神儿来。 羽东此刻也是微微皱着眉,打量着那迦楼罗,然后说道:“秦震,在佛教中,佛为了利益众生可以随缘应化。正如大乘经典中所说的那样‘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佛可以示庄严妙相,也可以现忿怒相、赤裸相甚至是双身相等破除众生的执着。会对此有疑问,就说明你还不了解佛教的真正含义。 在印度八十四瑜珈大成就者中,有鞋匠、裁缝、乞丐、卖酒者,甚至还有屠夫、妓女等等,你觉得这些又和妙法庄严的佛沾得上边吗?” 秦震此刻觉得羽东就是个出了家的和尚!竟然什么都懂!不过如果真的有他说的这种说法的话,那也就可以理解眼前这位迦楼罗王的……“重口味相”了。它这个样子绝对不属于忿怒相,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利益众生而来的。 还没来得急再多想什么,那迦楼罗就开始有了动静!一身的毒蛇在它的身上爬进爬出的,蛇鳞上闪现出的幽幽青光不难看出这些蛇都带有剧毒。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不死也得残废! 迦楼罗开始机械的向前移动,连带着它那一身的毒蛇。老顾一边举起枪,一边紧张的说:“兄弟们,这怪鸟要过来了啊!” 老顾话音刚落,就看见迦楼罗体内的毒蛇都开始离开了它们的宿体,转而开始朝着他们几个人攻击! “开枪!”羽东一声令下,带头开了枪!一阵枪林弹雨过后,地上已经布满了血肉模糊的蛇尸。可是那些蛇还是在源源不断的从迦楼罗的体内爬出来。羽东拉住了秦震,让他把那剩余的引火液体拿出来。 秦震已经有些懵了,连忙把那瓶子拿了出来。羽东一把抢了过去,连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朝着迦楼罗跑了过去。 这个以吞食毒蛇毒龙为生的神,此刻被这些蛇“糟蹋”的十分狰狞。当它体内的蛇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它也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张开嘴凄厉的叫了两声。那声音穿透山岩,回音悠长。 羽东敏捷的避过一堆一堆的毒蛇,总算是靠近了迦楼罗。他上前二话不说对准了迦楼罗的头部就开了枪。子弹打在它的头和神冠上,出来了一阵阵打击到金属的声音……显然,这只烧鸡已经修炼到铜皮铁骨的程度了…… 不过羽东开枪的目的自然也不是为了打死它,他是为了能让迦楼罗张嘴。这样的东西,身带剧毒,想要徒手撬开它的嘴是不现实的。只有打到它发怒,再次厉声尖叫的时候才行。 也还算这东西比较配合,羽东没打了几下它就张开嘴又是一声凄厉长啸。羽东看准了机会,拧开瓶盖直接连同那个瓶子都朝着鹰嘴里扔了进去!也得说他这手法和准头都够可以的,那长啸声当下戛然而止,硬生生的被噎住了。 秦震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这画面看着都觉得噎得慌! 好在这迦楼罗有两米多高,嘴里被丢进那么个瓶子似乎也不算什么。没时间再多说,羽东紧接着就对俊天喊了一句:“你还在等什么?快把白磷拿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要用白磷?!”俊天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羽东冷声回道:“别那么多话,快点!” 俊天没再多说,还真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很特别的盒子,然后对着迦楼罗随手一扬,一阵闪闪的磷光便出现了。而且丝毫不差的全部附着在了迦楼罗的身上。 老顾在一旁被毒蛇追的手忙脚乱,这时候还不忘惊叹了一句:“俊小哥,你身上有哆啦a梦的口袋怎么着?怎么装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说话间,那迦楼罗却还像没事儿似的继续朝他们攻击。按着羽东的说法,只要被迦楼罗或者它身上的毒蛇一沾身,绝对是“不死也得褪层皮”!所以它们现在只有拼命的躲,好在后路没有被其它怪物堵死,也还算是有些生机。 可毕竟这么跑不是回事儿啊!秦震就一边跑着一边问:“夏羽东!你是不是失算了啊?你没喂给它那瓶子的时候,好像它还没有那么精神……现在怎么感觉它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连追咱都有劲儿了呢……?” 老顾听到这,也在一旁起哄道:“大震这次说的没错!我好像也觉得后面这货跟吃了大力丸似的!要是再这么追下去,它还没喘,我就坚持不住了……” 见羽东没说话,秦震又说道:“还有,那白磷是怎么个意思?白磷的燃点是40度,在这冰冷的雪山山洞里,一百年它也着不了火啊!” 看着秦震焦急的样子,俊天一边快速的往后退,一边泰然自若的说:“你说的那燃点40度的,是外面的白磷。而我用的,是我造出来的白磷。燃点,只是普通白磷的一半。所以得用特殊的盒子装着。刚才它吞下了那一瓶子的引火液体,它体内会越来越热,直到热度传到了体表……” 说到这里,俊天忽然停了下来,算准了时间一回头:“看!就是这样!” 秦震转身一看,还在追逐着他们的迦楼罗,忽然“轰”的一声着起了火来!火势之凶猛,无以复加!秦震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就看那火光中的迦楼罗在痛苦的挣扎着,一身青铜铠甲逐渐被烈火烧的通红,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副刚刚铸造好的铠甲立于烈火中一样。 老顾一看迦楼罗燃烧了起来,指着那通红的盔甲就拍着大腿笑道:“姥姥的!这回不仅仅是烧鸡,还他妈是个铁板的!” 可就在这时,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了一条“余孽”!仿佛是被大火所惊吓到了,此刻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而老顾也是一时大意,正正好好的被它给撞了上!!u 第一百一十八章虚惊一场 “老顾!!”随着秦震的一声大喊,羽东利落开了枪,结束那条余孽罪恶的一生…… 而老顾却也“哎哟”了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大家慌忙的上前查看,让这蛇咬了一口的话,老顾他就…… 俊天和羽东检查老顾的伤口,秦震和姜旗负责照明!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被毒蛇碰到的地方,那是小腿外侧的部分,裤子已经被溶出了一个洞!这蛇的毒性是真烈!简直就是挨着死,碰着亡啊! 秦震看的心慌,心急火燎的问羽东,老顾这伤口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样的时候,也真得说老顾是个汉子!自从那一声“哎哟”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动静没出过声儿!愣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 秦震有些激动的拍了拍老顾说:“兄弟,挺住了啊!这会儿我真为你骄傲!纯爷们儿!” 没有回音…… 秦震诧异的看向了老顾,这才发现,这个货早就不省人事了…… 秦震本来以为是因为蛇毒的毒性太烈,让老顾已经晕厥了过去。可是羽东这时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表情在盯着老顾。半晌,才冷冷的说了一句:“没咬到。” “没咬到?!”秦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羽东,又回过头看了看老顾。没咬到他为什么晕过去了? ……难道是……吓得啊?! 秦震用表情把这个想法传达给了其余的大伙,姜旗避开了秦震的目光没说话。羽东则是不置可否的沉默着。 只有俊天这时站起了身说道:“在蛇碰到他的那一刻,他主观意识就是自己已经被剧毒的毒蛇给咬了。肯定活不了了。所以他自己就让自己晕过去了。没事儿,别担心,抽两巴掌就醒了!”说着,俊天抬手带着一股劲风作势就朝老顾扇了过去。 就在俊天的手刚到一半的时候,老顾很是时候的“哎哟”了一声,马上就醒过了! 睁开眼之后,还装作毫不知情的看着大伙,又看了看俊天举起来的手。然后很冤枉的说:“好你们一群不仗义的货!我这都快咽气了,你们怎么还打算虐待我?” 俊天收回了手,对秦震微微耸了耸肩,那意思是:看,醒了吧? 秦震被老顾气的真是哭笑不得!又想骂他,又庆幸他真的没有事。要不然的话,秦震都不敢想了…… 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羽东这时候却对着老顾的腿皱了皱眉说:“他还真有伤。” 就这一句话,大家原本放松了的心情立刻又紧张了起来!老顾那更是要命,一听羽东这话,当时脸就变的煞白了!要不是秦震扶着,估计这会儿又晕过去了……这个货可真是惜命的很。尤其是当他喜欢上了兰晴之后,好像总觉得没追到兰晴就提前死了会闭不上眼似的。 俊天推开秦震。再次蹲在了老顾的腿边,看了看羽东指的地方说:“嗯,这是蛇毒溶穿了裤子的时候沾上的。” 秦震也跟着凑近看了看,那是一个米粒大小的焦黑状的小伤。对于老顾这种人高马大的人来说,其实这还不如蚊子叮个包严重。可是这毕竟不是蚊子。而是迦楼罗体内的剧毒毒蛇!所以当下也引起了羽东和俊天的重视。 要治就得快,当下羽东就拿出了一根烟缓缓点上。并优雅的吐出了烟圈。 老顾看着羽东点烟的这个样子,欲哭无泪的说道:“东少,咱哥们儿怎么说也出生入死那么长时间了……没功劳我还有苦劳呢……我这都要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抽烟?你赶快对我悬壶济世啊!你的妙手仁心哪去了?白求恩的精神呢?!” 羽东不紧不慢的将点着了的烟举到老顾眼前,然后缓缓说道:“我正在救你。按理说,没有直接接触,你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咱们为了以防万一,用烫伤消炎杀毒止血,是最好的办法。怎么样,你来还是我来?” “……”老顾楞楞的看着羽东,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秦震。最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要是一个烟头烫下去,那就算是不孝……啊!!!” 老顾一声惨叫!原来,还没等他说完,羽东就干脆的替他做了决定,从而终止了他没完没了的絮叨。 这就好像是接骨一样,在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猛地一下子直接解决问题。他的疼痛感也会是瞬间的。再说了,一个烟头的烫伤,能有多疼?? 老顾这会儿凄凄惨惨的说:“我这洁白无瑕的肌肤算是彻底被这烟头给毁了…从此,我的腿上就要带着这个永久性的伤疤过一辈子了…最可怕的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完全祛除了那致命的蛇毒…东少,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还有多长时间的活头儿?” “……”羽东白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直接扭过头继续点烟去了。 可是老顾却依旧没完没了的说:“东少啊,兄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得托付你个事儿啊……” 老顾还没说什么事,羽东在黑暗中背对着他就冷冷的回了一句:“有话自己跟她说。”说完,就站到一旁抽烟去了。 老顾吃了个瘪,尴尬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其实这可不怪羽东,老顾这“临终遗言”不是第一次了,他能托付羽东的事,肯定是告诉兰晴他是多么多么真心实意啊…多么多么情深似海啊…诸如此类的话。所以羽东狠狠的噎了他一句,也不是没道理。 秦震这时拍着老顾说道:“行了,站起来吧!就你这样的,真的没什么可嘱托的。因为没遗产的话,就没必要有遗言。” “你!诶,秦震!你怎么变的那么势利了呢??不要忘记无产阶级的基本路线,你这样是要走上错误道路的。” 秦震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了一瓶水,又从羽东那给他拿了根烟。俊天又给他灌下了一堆抗生素之类的药物,这才算是安然渡过了这一场虚惊。 回过头来秦震走到了俊天的面前,用十分佩服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俊小哥,我算是服了你们哥俩了。花样不要命!燃点不到30度的东西,你也敢带在身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体温就有36度5吗?想想我都替你后怕!” 俊天听后不以为然的笑了下说:“我说了,那东西需要在特殊的盒子里装着。我信得过我研究出来的东西,也信得过我自己。行了,放心吧,顾杰他不会有事儿的。咱们接着走吧!” 别看就烟头大小的那么一个疤,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老顾连走路竟然都开始有些不利落了。秦震打着手电,照着老顾问道:“怎么着?是不是得给你做副拐?” 老顾一听,自然知道秦震这是在损他。直接还击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哥们儿我这也算是出的工伤知道吗?你这个时候还小人得志、落井下石的,不觉得羞愧吗?” 秦震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一个没被蛇咬都能装晕的人,还有脸问别人羞愧不羞愧! 走过了迦楼罗的神殿,又开始了一道幽深的长廊。 秦震觉得这里简直都要赶上万里长城的工程规模了!长城至少还不雕岩刻画呢!而这里呢?墙上都是一幅幅的岩画,有人物,有法器,有山水树木。其实有心仔细观看的话,大概可以从中看出不少的东西来。 秦震这时问了羽东一句:“诶,你说这条地下长廊到底是通向哪里的啊?我觉得咱们早就出了卡瓦格博峰了。” “那也肯定没出了梅里雪山。走吧,那些对应神像而生的怪物,至少可以证明咱们这样走下去是没错的。”羽东答道。 秦震笑了一下略微有些感慨:“要说这世界也真是挺神奇的!从飞来寺看梅里雪山,和从这内部看到的梅里雪山,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人类探索不到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你说他们在外面的人谁能想得到,这山体中间竟然会有神殿长廊?”秦震感慨着,也在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而感觉不可思议。 羽东这时候在一旁‘嗯’了一说道:“其实想探索地下的秘密远比天空要困难的多。在罗布泊你也看到了,人们到达地下深度是极其有限的。同样是一万米,在地底就是极限了,在天上不过是个飞行高度而已。” 想想还真是,这世间一切的不可思议和秘密,仿佛都被埋藏在了山峰海洋的地底深处。 “知道凡尔纳的《地心游记》吧?那虽然是部科幻小说,但其甲的很多情节与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再加上那些被不断挖掘出来的相关遗址遗迹,于是,人们便开始慢慢的相信,在我们的脚下,也许真的存在着或者曾经存在着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文明世界。”俊天一边走着,一边淡淡的说着。 在这一望无边的地下长廊里,听着俊天说着那地下空间的另一个世界……这感觉还真有些无法言喻的感觉。 不过秦震可不是什么准备为科学献身的科学家或探险者。他可不想自己还没结婚娶上媳妇就英勇献身在这地底下或山体内了!再说了,用老顾的理由来说……那样也对不住爹妈不是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修罗长廊 羽东这会儿似乎对地下空间来了兴趣,于是一边探路继续往前走,一边对他们大家问道:“你们听说过阿加尔塔地下长廊么?” “没听说过。”除了俊天以外,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干脆答道。 羽东听后便开始对他们解释道:“在印度的古籍中曾有过这样的记载,说是地球的里面有一条‘阿加尔塔’地下长廊,在梵文中的意思为“地底下的世界”。传说这个地下世界有无数洞穴、隧道和迂回交错的地下长廊,那里埋藏着史前文明的秘密和以及无尽的宝藏。 多少年来,关于地下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这个问题,吸引着世界各国的科学家和探险家探索考察。神奇的是,根据探险考察和文献记载,人们已经了解到了这地球上确实存在着很多这样的地下世界,四通八达的几乎连接全球。而且极有可能存在着一条穿越大西洋底,连接欧、亚、美、非各洲的地下长廊,也就是传说中的阿加尔塔长廊。” 秦震听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看羽东,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羽东在讲一个科幻电影里的故事。 要说地底世界,其实他们也算是有幸光顾过了。几千米就呆不了人了,何况更深?而且滚热的地心岩浆会焚化了一切,谁能拿什么神奇的工具可以去开凿出一条连通世界各地的地底长廊? 理智告诉秦震,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身处的这种环境……又好像是在明晃晃的证实了地下长廊不是不可能的。 俊天这时候在一旁接道:“当年刘伯温的《烧饼歌》里有那么几句话。讲得似乎也是一个山体或地底的地下空间。” “黄牛山上有一洞,可藏一万八千众。先到之人得安稳,后到之人半路送。”羽东淡淡的接道。 秦震和老顾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哥俩儿真不愧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对这些神异难解的玩意儿背的可真是够熟!一个人说出来前半句,另一个人肯定能接上后半句。他们俩要是不为国效力,才真是天理不容了呢。 秦震在家庭熏陶的情况下,对地理也还算是有些了解,于是就问了一句:“黄牛山?湖北西陵峡?” 俊天听后笑了一下说道:“秦震,你这脑子里的东西还真是单纯。刘伯温要是预言出什么都直接明说了的话。明朝之后的天下估计也不是后来的这个样子。他所说的黄牛山,指的是须弥山。” “须弥山?!”秦震一听,这话越来越不贴边了。本来他还想接一句,问问是不是宁夏的须弥山……可是后来想想,俊天说的一定不是那座山,要是再那样问的话,俊天回的话可能就未必是“单纯”那么好听的了……秦震可不想被骂做缺心眼儿。所以干脆直接咽下了自己的话。 只是,那黄牛山好歹还能找这个地方来,而须弥山是佛教中世界的轴心。虚幻中的虚幻啊! 羽东听到这里,看着秦震那一脸纠结的模样,这才好心的解释了一句:“秦震,须弥山你可能觉得太虚幻。但是要说另一个名字。你可能就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儿现实了。” “是什么?”秦震着急的问。 “香格里拉。”羽东淡淡的说道。 就在秦震惊诧的一瞬间,羽东接着说道:“在佛教的典籍中,香格里拉就是须弥山。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希特勒才会执意的认为香格里拉就是世界的轴心。传说布达拉宫的下面就是一个地下隧道,一条通往中原大别山。一条通往古昆仑乃至祁连山,还有一条经由渤海海底贯穿其它大陆。” 秦震听完也觉得多少有点懵。但是有些东西却也真的就无法判定一个真假。世界真的有那么一部分人,始终相信凡尔纳的书不是空穴来风的。这或许是一位作者莫大的荣耀,可以把虚拟写成了真实,乃至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之相信,真的有那样一个空间。 但也许……作者本身描绘的精彩成功是一方面,很多内容是真实的是另一方面。 比如说现在,他们走在这地下长廊中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有出路的迹象。且不说连接世界,就这样在山脉中建造出规模如此宏大的隧道,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东少!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害怕了!”老顾瘸着腿紧跑了两步到羽东的身边说:“咱们不会从这里走着走着直接就跨出国门了吧??那可不行啊,我还没跟兰晴说一声呢……” “人家用得着你汇报行踪?!”秦震忍不住在老顾心花怒放的小火苗上泼了一盆冷水。这爷们儿现在就跟魔怔了似的,天天想的就没有别的事儿了。 秦震本来还想说一句,地下长廊谁知道会通向哪个国家?等你从阿富汗回来的时候,兰晴可能孩子都老大的了。那才叫真的可喜可贺! 不过后来想了想,秦震怕老顾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也就“口下留情”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直接跳过了老顾那没什么意义的话题,秦震认真的问道:“你们觉得这条长廊和你们说的那个长廊有什么关系吗?还有……你们真的相信那地下空间是真的?”虽然很绕嘴,但是秦震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就这么问了出来。 “在二战期间,美军的一名士兵曾经在滇缅边界与自己的队伍走散,然后他迷迷糊糊的就走进了云南大片大片的丛林中。在毫无方向感的山林间,他发现了一处巨石掩盖的洞穴入口。他冒险进去了之后才发现,里面被人工光源照的亮如白昼。完全就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市。就在他逐渐深入的时候,却被抓了起来,而且一关就是四年。 最后他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并且向国家汇报了这件事,之后这个人就彻底的蒸发了。当然,事关国家军事的机密,任哪一国的军方也不会允许他再向外泄露的。”羽东这算是举了一个最直接、最现实的例子来证明了地下长廊的真实性。 秦震和老顾听的正入迷,前面的俊天却停下忽然开口来了那么一句:“夏羽东,你想给他们讲故事也挑个合适的时间,现在可不是让他们了解世界未解之谜的时候。过来看看,前面那是什么东西。” 大家一听前面又有新情况了,连忙调整了一下刚刚稍微放松了一些的心情,立刻都全神贯注的紧张了起来。对这里这些未知的东西,时刻小心都挡不住个死,更何况稍有懈怠呢? 大家把手电光都照向了黑暗中的正前方,看到前面好像是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拦住了去路。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谁都没有轻举妄动。谁知道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体里,会不会也像蜂巢似的密密麻麻的有很多乱七八杂的东西?那个画面,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还是一阵强烈的恶心。 再看老顾,刚才还一瘸一拐的腿,现在也没事儿了。只见他气哼哼的、大步流星的噌噌往前走,嘴里还一直不服气的嘟囔着:“我他妈到底要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妖怪!” 等来到了俊天所说的位置,他们这才看清。这是一尊被立于长廊中间的雕像。 秦震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造型指不定又是哪尊忿怒相的菩萨了。雕像的面目狰狞恐怖,四目四臂,手托日月。整尊雕像的双足立于海潮之上,身体看似能大过须弥山。因为在它身后有一座佛教须弥山的造型,看起来比他小了很多。 秦震下意识的指着雕像问了羽东一句:“这……又该轮到哪位了?” 羽东在看到了雕像之后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一丝的慌乱,镇定的轻声回道:“这是罗恸罗阿修罗王。” 没等秦震反应过来这个绕嘴的名字,俊天就在一旁接道:“没错。阿修罗王的形象众多不一,而且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说是九头千眼,口中出火,九百九十九只手,身形要高出须弥山的四倍。也有的说阿修罗王是千头两千手,足踩大海,身越须弥山。由于这些形象都很难能得以表现,所以普遍的阿修罗像都是三面六臂,三张脸都是青黑色,口中吐火,呈忿怒裸体相。而这尊阿修罗,手持日月,正是罗恸罗阿修罗。罗恸罗的意思为障月,因为它有以手障日月,形成日月食的威力,所以才被称为罗恸罗阿修罗。” “啊……这么回事啊。那跟咱的关系大不大?它又能使出来什么招数致咱们于死地?”秦震现在似乎已经很习惯与“佛菩萨”们浴血奋战了。就没听说过普度众生的佛菩萨们,见人就往死里整,不留一点儿活路的…… 还是老顾想的明白,看到秦震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之后,老顾就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大震,那御弟哥哥还得经历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呢,路上有点小妖小怪的,这都不算什么。” 秦震看着老顾苦笑了一下,心说你说的倒是轻松的很啊,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谁准备留一番深情的“临终遗言”…… 第一百二十章障月阿修罗 羽东看着这尊神像说道:“既然神像挡在这里,后面一定会有一个与神像相对应的。阿修罗被奉为恶神,好斗嗜杀。不管接下来的那个魔物是什么,咱们都得更加小心了。” 大家点了点头,这就准备绕过神像继续往前走。 所谓长廊,虽然没有四通八达的岔路口,不至于迷失了方向。但是就一条路通到底,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管前面挡路的煞神到底是什么,他们除了前进都没有其它的方向。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的路过阿修罗像的时候,忽然!神像内传来了一阵机关开合的声音。几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再轻易迈步。 老顾则是咬着牙骂道:“好个缺德的主儿了,活的东西用完了,这又开始打算用死的。咱们可千万别抬脚啊!这机关一开启,谁知道会出来什么玩意!” 秦震这时候也十分焦急的看向自己的脚底。可是看起来并不太像是踩到了机关的样子,而且就算老顾说的是对的,也总不能就在这站到死吧? 关键时刻还是羽东说了话:“机关不在我们脚下,而是在我们两侧。” “两侧?”老顾不解的反问道。 羽东指着神像和两旁的山岩说:“这就好像是机场安检扫描的入口,一旦感应到到有生人靠近,恐怕机关就会自动开启。说到底,这条幽深的走廊就是为了阻止人类到达终点而设计的。” “那、那该怎么办……” 正说着,前方的黑暗中就出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拖沓声。那声音十分清晰。就好像是一个负重很大的人,在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走来。 老顾警惕的盯着黑暗中,戒备的说道:“兄弟们,来了来了,怎么着,能不能抬腿了?” “废话!你就想在这死尸不离寸地儿了怎么着?!”秦震朝着顾杰吼道。 很快,那沉重脚步的主人,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灯光范围之内。 这一次,没有了什么怪物之类的东西。这个黑影是真真正正与神像极其吻合的人形。除了没有手托日月以外,连三面六臂的造型都是一样的! 青蓝色的脸。极其狰狞。让人看一眼便开始联想到了传说中的罗刹鬼。它身上多半都以干枯成了白骨。唯有青面獠牙的那三张脸,异常的生动鲜活。让人想不重视长相都不行。 姜旗麻利的举起了枪瞄准,而老顾在一旁却劝道:“大旗,子弹是用来伤害有血有肉的物体的。你看它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你用枪能管用?” 姜旗犹豫了下。感觉老顾说的有道理。于是就转头看向羽东问道:“东少!怎么办!” 羽东仍然沉静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的慌乱。就那种不慌不忙的状态,让人看得直心里发紧。 最后。羽东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这是一副傀儡。真正的机关在后面的山岩上。只要过去找到并且破坏了后面的机关就好了。” “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秦震努力的瞪着眼睛用手电光照向阿修罗傀儡的后方。 可是还没等秦震研究明白,这个傀儡就快速的朝着他们攻击了过来!那速度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刚才“超载负重”的样子。 几个人纷纷躲开了它的第一次攻击。老顾从地上一滚,翻身到了秦震的身边,看着那傀儡咬牙骂道:“嘿!还他妈是个急脾气!”也别说,跟其它的那八部众比起来,这还真是个急脾气,上来就开砍。 羽东见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抓住傀儡的肩臂看样子是想把它撂倒。可是没想到,这阿修罗傀儡也是真对得起阿修罗王的这个名字,身子连晃都没晃,纹丝没动! 而且它反应极快的用它那干枯的双手抓住了羽东,然后毫不费力的将羽东举了起来朝着秦震他们眼前的空地上就扔了过去! 老顾见状还赶紧拽着秦震一起朝着羽东大喊:“东少!别害怕!!哥几个儿接着你呢!”可是这话说了就跟没说是一样的,指着他接住,早摔死了! 羽东凌空一翻,就地打了几个滚卸力,才再次蹲在了他们大家的面前。也仗着他身手轻盈敏捷,如果换做是秦震的话,估计这一下子就得给摔出个腰间盘突出之类的毛病。 羽东皱着眉,紧紧的盯着阿修罗傀儡。俊天在一旁看他要拼命的那个架势,马上拦到:“喂,别硬上!这东西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人类强太多了!” 俊天话音刚落,那傀儡就再次朝他们攻击了过来! 羽东和姜旗低俯下身子,从傀儡的臂下躲了过去。而俊天则是一个旋身,蹬在了侧边的山岩上,避开了攻击。 剩下了秦震和老顾,秦震有心是想先躲开的,可是老顾却有要打算硬抗的意思。朝着那傀儡就举起了枪,并且照着它的头部就一连开了数枪。 傀儡中枪之后,浑身也像筛糠一样,不知道的还真得以为是中了冲锋枪呢。可是它似乎也就仅仅从动作上给了顾杰一点儿心理安慰,因为实质上的它并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说来也邪了门儿了,那一身干枯的白骨,一看就带着骨质疏松的样儿,被子弹这么一打,就算消灭不了它,打断几根儿骨头也好啊! 可是人家楞是一点儿骨头渣都没往下掉,掉到地上的声音,只有老顾枪里子弹落在地上的声音。 最后,傀儡一把抓住了老顾的枪,用力一甩枪就飞了!没了枪的老顾就好像是个没了牙的老虎,咋咋呼呼的就要跟傀儡对骂。 羽东这时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鬼魅一般的闪到了傀儡的面前,伸手就掐向了傀儡的颈部。 颈部按理说就一根椎骨,如果把这处给它弄断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就会残废散架了。 可是很明显羽东失算了!这家伙的反应十分快,怪不得被奉为英勇善战的厉神!还没等羽东掐到它,它就模仿着羽东的动作掐向了羽东! 羽东虽然是一米八多的身高,可是到底胳膊也没有这2米来高的傀儡长!所以他的手还没到,就一下子被傀儡给制住了!并且快速的被逼到了墙角! 秦震一看这情况不对,一咬牙一闭眼,大吼了一声就朝着傀儡跑了过去!用尽全部的力气,从侧面用自己的整个身子撞了上去! 还真别说,眼睁就是有效果嘛!傀儡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一错神儿的功夫,羽东就从他的手下逃了出来! 傀儡用其中一张脸看着空空的手,用另一张脸愤怒的看着秦震。估计心里正骂着街呢,到手的羽东给撞没了! 于是阿修罗傀儡十分生气的转身对准了秦震。羽东在后面大吼了一声快跑!可是还没等秦震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阿修罗给举起来了! 被举起来的那一刻,秦震很是气愤。自己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儿。这阿修罗举起他就跟举个穿开裆裤的孩子一样容易! 而且最主要的是,阿修罗的攻击方式让秦震觉得很没尊严!它两手掐着秦震,举得高高的,然后再狠狠的用力朝地上砸下去!就类似于砸夯的那种动作! 痛苦先不说,这给秦震给气的啊!万幸脚底下是青石路,不是泥土路。不然的话,不得让这个货给自己像个楔子一样的给拍地里去?? 就在秦震被砸的两腿发麻的时候,羽东从傀儡的身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它的头上。还没等羽东开始有什么杀伤性的动作,傀儡侧边的一张脸就张开了嘴,紧接着就喷出一团火焰! 也好在羽东躲的是真快,他顺势往下一滑,影响了傀儡注意力的同时,也从傀儡的手中救下了秦震。 秦震被羽东带开之后,这才揉着自己的双腿叫苦道:“它竟然还会喷火!这可真是骷髅架子会法术,谁都挡不住啊!你们说的那机关呢?在哪啊?” 一回头,才发现俊天早就不见了。怪不得这么半天的缠斗都只看见他们几个人呢,原来俊天早就趁机去寻找控制阿修罗傀儡的机关去了。 秦震一看俊天已经去毁掉机关了,当下就觉得胜利在望。只要俊天能找的到,就一定能躲的开这一劫。胜利只是需要个时间和过程而已。 不过这个过程可不太好玩。刚开始还不太明显,这会儿稍微缓过来点劲儿之后,秦震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腰也发酸,随时都有一种要站不住的架势! 秦震连忙退到了墙边,扶住了墙。他知道,这是被那傀儡给墩着腰了。可能一个巧劲儿,现在有点动不了了。就好像是胳膊脱臼错位一样。 秦震咬着牙,强忍着疼,看着那傀儡将羽东和老顾还有姜旗打的节节败退。羽东纵然伸手灵活,功夫绝伦,可是跟这么一个“变形金刚”打,似乎也没什么优势可谈。 因为这具诡异的白骨傀儡就好像是铜皮铁骨一样,无论你怎么打,都伤不到它分毫!看来,唯一能解决它的办法,就只有机关了。 老顾这会儿被打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姜旗虽然一声没吭,但是也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很明显,他们都被这傀儡伤的不轻!难道,他们几个就要死在这罗恸罗阿修罗的手里了吗……u 第一百二十一章罗恸罗阿修罗 转眼间,那阿修罗傀儡就朝着羽东又扑了过去!而且这一下子就把羽东按倒在地了,并且机械式的用力掐着羽东的脖子。羽东抬起腿使劲抵抗着傀儡,但是那阿修罗傀儡的力气却丝毫不减,也并没有能放开羽东的意思。 俊天在黑暗深处还看不见影子,老顾和姜旗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是爬不起来了。现在唯一能救羽东一把的人,只剩下秦震了。 秦震看到羽东被阿修罗掐的连力气都在减弱了,连忙咬牙忍着疼,像个脑血栓患者一样,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就朝阿修罗的背后走了去。 他现在腰上是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说白了,就跟一个下半身瘫痪的患者没什么区别。那既然这样,想救羽东的话,就得用点上半身的手段了。 秦震一边靠近一边琢磨,最后终于对战略下了决定,他要用肩膀的力气去撞那阿修罗的腰椎。因为骨架除了颈椎部位只有一根骨头以外,腰椎也是个十分脆弱的地方。虽然不一定能有用,但是只要能救得下羽东,试试也好! 想到此,秦震算准了距离,看好了方向!嘶吼大吼了一声,闭上眼睛朝着那阿修罗就撞了过去! 本以为,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重量冲撞上那一堆骨头架子,怎么说也应该听见几声“咔嚓”这样清脆的断裂声。没想到,秦震听到的却是“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自己的肩膀胳膊就全都麻了。好像是撞上了电线杆子一样。而那阿修罗却依旧纹丝不动! 虽然说没撞动,但是秦震这一下撞的阿修罗也有点儿失去了马上掐死羽东的兴致。当下就把羽东甩到了一边,并且缓缓转过身朝着秦震走了过来。 “你、你你身为一个为家人,佛门弟子…理应是方便为本,慈悲为怀…你这样……啊!!”不等秦震说完,阿修罗就一把将秦震夹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是大人用胳膊在夹着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光这样还不算完,阿修罗左右看了看,最后朝着前方不远处一块平滑的山岩快步走了过去! 秦震一看情况不妙!阿修罗这是憋着要撞死他的心!而且现在的这个姿势也十分像是和尚撞钟的那个造型。必须得想办法改变这个不容乐观的局面才行。 可是秦震的双手被箍的死死的,根本就抽不出来手去护住头。而且凭阿修罗的这股力气,就算用手护住头了又怎样?撞上去之后还不得把手拍到脑子里去?那样死的更是惨不忍睹…… 越想越觉得后果很严重。秦震甚至已经放弃了反抗。因为反抗也没有效果……根本就挣脱不开阿修罗的禁锢。一点儿都挡不住它继续要和尚撞钟的举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风声,紧接着就看阿修罗微微踉跄了一下。秦震努力的抻着脖子,想看看这是谁那么英勇。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羽东。 真该谢谢羽东。他又救了秦震一命。因为阿修罗当时就把秦震朝着那山岩扔了出去。可是离岩石还有一大段距离呢。这样飞出去顶多就是挨摔挨撞,却不至于脑浆迸裂。 也得说秦震这个心态已经被老顾传染的不剩多少正常思维了。正常人被当个沙包似的飞来飞去,还不得哭爹喊娘?可是偏偏秦震这会儿还有些心中窃喜的感觉……以一种十分兴奋开心的心态去迎接接下来的碰撞。毕竟。不用死了,比什么都强。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秦震结结实实的贴在了山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傻人有傻福,被这么狠狠的一撞,腰间“咔嚓”一声,好像骨头竟然又复位了!疼痛无力感也消失了! 秦震这下子可乐坏了,爬起来之后就阴恻恻的看着阿修罗冷笑。心说你活着的时候是干盲人按摩的吧?手法不错啊!千百年专业接骨正骨,绝对是业界良心。 秦震也不管自己的能力足不足以去抗衡阿修罗,反正就是抱着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的心理。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再次大吼了一声冲了上去。 在抱住了阿修罗的那一刻,秦震自己都觉得这造型好像是一个无赖泼妇在撒泼。不过没有办法,打又打不死它,只能无所不用其极。抓、挠、撕、扯、一会儿就把这阿修罗身上的“神袍神甲”撕扯成了一条一条的了…… 秦震看着衣衫褴褛的阿修罗傀儡,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说我这九阴白骨爪算是要练成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阿修罗王,这会儿一下子就变成丐帮的兄弟了。 阿修罗很是气愤,它转过头用那三张脸一齐怒视着秦震!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再说:你这个滚刀肉,真他妈是够了! 紧接着用力一挥手,就把秦震给撇了出去。秦震倒也不介意,只要能帮上点忙,当泼妇滚刀肉也无所谓啊!再说了,这也不能怪秦震,就算是“滚刀肉”也得发挥出滚刀肉的价值。他总不能任由阿修罗随意发挥去残害他的兄弟们吧? 姜旗这时候在闪躲中,稍稍缓过点劲儿来了。等他站起来时秦震才发现,原来不知道这阿修罗的哪根白骨刺中了姜旗,他的右肩右肋处全是血!难怪他这么半天都缓不过来呢! “大旗!你怎么样!”秦震喊着。 姜旗晃了晃手中的枪,示意自己没事儿。 再看老顾,此刻正连滚带爬的,以“滚动”的方式,滚到了己军的阵营。等到停下来之后,才仰面朝天的喘了口气说道:“这他妈就叫做男子汉能屈能伸!可他妈拍死我了……” 秦震一把拽起了老顾,指着那阿修罗说道:“兄弟,咱哥俩也干件伟大的事儿怎么样?你去从后面制住它的胳膊,我在前面想办法砍掉它那三张脸。” “为什么是我负责制住它?”老顾问。看来砍头这种解气的活儿,他非常希望能亲自动手。 秦震苦笑了下解释道:“因为你的身高离他更没有距离一些……怎么样?有问题么?” “废话!当然没问题!制服它的两根胳膊,不就相当于攥住两根棒骨么?就这德行的货,顶多就能吊锅汤,干不了别的。”老顾又开始豪言壮语了。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十分嫌弃他干什么都忘不了吃的这个本质! 哥俩商量好了计划之后,便由老顾先上前,从后面反钳住了阿修罗的两根白骨手臂。 秦震一看,一刻都不敢耽误,马上带着助跑的力量像是个猛鬼一样,伸着两手就朝那阿修罗的颈部攻击了过去。 而且他这攻击可不容易,还得稍微跳一步才行。因为这两米多高阿修罗,想用到平视角度的力量是不可能的。秦震生怕力量不够,所以这才又蹿了一下。 计划很成功,阿修罗被秦震撞的这一下整个三张脸都往后仰了好大一块。秦震心中暗喜,心说再努力努力这三张脸也就算拧下来了! 可是还没得到他开始发力,自己的脖子就传来了一阵冰凉的钳制感!而且随之而来的就是被扼喉的窒息! 这……这不应该啊!阿修罗的手不是已经被老顾制住了吗?! 秦震被阿修罗掐着脖子提了起来,脚都离了地。而老顾还在后面卯足了力气的喊着:“大震!怎么样了!你快成功了吗?” 秦震这才想明白他们失误在了哪里……阿修罗根本就不是两只手!目前看,它是四条胳膊啊!秦震在心里暗暗叫苦,怪自己大意了,按着对待人类的方式对待了这个傀儡。却忘了他多手多脸多眼的这个特点…… 秦震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心说,顾杰你个二货,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那没用的两只手上!就不懂的抬眼看看吗?哥们儿就在这吊着呢,你他妈却还在那跟那两根白骨较劲呢…… 就在这时候,空中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就随着“咔嚓”的一声响,秦震脖子上的禁锢感消失了! 再一抬头,原来是羽东跳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砸向了阿修罗的手臂。这大概就是力学的作用,这两根骨头就算再怎么坚硬如铁,在悬空平伸还用力的情况下,被羽东这么一砸也得折! 阿修罗的一条胳膊断了,另一条胳膊也当啷着挂在身上,好像就靠着一点儿筋皮连着一样。此刻它变的更加狰狞了,三张脸都变的更加愤怒可怕!顾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就被阿修罗另外的两条胳膊用力的甩了出去! 等到趴在地上的时候,老顾还一脸茫茫不解呢!心说怎么着就忽然间的急了?自己刚刚明明做的挺成功的呀! 再看秦震,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由羽东带着,向一旁躲了过去。就在他们往前跑的时候,阿修罗愤怒的喷出了火! 由于是有三张脸,所以也就有三张口。这一喷火三个方向,全部都是烈火炎炎。秦震一看心说坏了,这回这阿修罗算是真急了。走廊本来就狭窄,它要是这么喷火的话,他们几个可是谁也躲不过!u 第一百二十二章活色生香 看着正疯狂四处喷火的阿修罗,羽东也不客气。鼓足力量凌空一跃,就跳到了阿修罗的身上! 秦震大喊了一声小心!刚想上前帮忙,就被一阵热浪火球给喷了回来!跌坐在地上之后,就只剩下看着攀在阿修罗身上的羽东干着急了! 心说这个货估计是到死都改不了这毛病了,他怎么就那么不怕死呢?!无惧无畏大发了就是个傻子,这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只见羽东从后面攀住了阿修罗,然后拔出降魔杵狠狠地刺进了阿修罗其中的一张脸的头顶!这要是换做是个人的话,保证得被开个亮堂堂的天窗。就算是一般的怪物,看见降魔杵它也得颤三颤! 可是,这阿修罗却好像完全不介意。伤了一个头,还有两个头!当两张脸同时转了180°朝向羽东的时候,羽东也识时务的从它身上跳了下来。并且就地一滚,躲开了随之而来的火球! 这次,阿修罗可不会再给羽东从背后偷袭它的机会了。两张脸各对着一个方向,就像是个汽油桶一样的对着他们几个狂喷烈焰! 老顾被四处的火焰追的嗷嗷乱叫,这会儿身上已经有不少烧伤烫伤的地方了,之前被火烧没了的眉毛,这会儿也更加明显了。 就在几个人躲的十分狼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枪声过后这阿修罗就开始变的有些迟钝,三张嘴里的火也开始时不时的才喷出来一小下。而且那火苗也像是个没了气儿的打火机一样,毫无规律霸气威胁了。就连它走路的姿势也不再八面威风。而是开始左右摇晃着摆动前进。那样子可比秦震刚才更像脑血栓。 就在阿修罗力量越来越低的情况下,羽东再次冲了上去,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迅速用降魔杵消灭了阿修罗的另外两张脸!这下子,它果然就再也喷不出火来了。 傀儡就是傀儡,这时只剩下了象征性的挥舞手臂,想要再攻击羽东。而那断了手臂就好像木偶坏掉的配件一样,就那样无力的垂着。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阿修罗傀儡十分配合的,一点儿没含糊,直接大头朝下就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它本身是哪来的那么大重量,它倒下的那一刻,竟然把周围的青砖都砸裂了好几块! 很快,俊天就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枪,看看地上的阿修罗。又看了看极其狼狈的他们几个人,问了一句:“你们没事儿吧,机关已经毁了,它应该是不会再站起来了。” 羽东点点头没有说话,而眼睛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倒地的阿修罗傀儡。显然他对这种邪门儿的玩意儿十分不信任,得再观察观察才能断定是否真的对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 又过了得差不多五分钟的视觉。羽东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的舒了口气,转身背靠在岩壁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看得出来,这一番恶战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体力。 而且大家现在都纷纷挂了彩,秦震让俊天看看姜旗伤的严重不严重。自己则是去看看老顾那已经快成了烤乳猪的脸。 说实话,就这一个阿修罗。还真的让秦震开始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八部天龙他们才只遇到了四位,按着等级越来越高的情况来说,他们现在刚到中间,就已经差不多都变成残兵败将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抗过那剩余四位八部众。 姜旗这次伤的可不轻,俊天的疗伤手法又十分狠厉。消毒止血的办法,让秦震连看都不忍心看。而姜旗才是真的铁汉子,任俊天刀挑针缝加火烧的,他始终吭都没吭一声,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秦震撇着嘴嫌弃的看了老顾一眼,用眼神狠狠地鄙视了他一下。老顾自然也看明白了秦震的讽刺,直接还击道:“诶,秦震,你还别用这种眼神儿看我!大旗那可是国家特种部队出来的人,我能和他比吗?再说了,我这就够不错的了!要是换了你,估计还不如我呢!你当你刚才那脑血栓的样儿我没看见?嘁,我当时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吴老二拜了亲戚呢……” “你!”秦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眼神儿竟然惹来了他那么多话。当时就把手里的纱布扔给了老顾,并且还甩了一句:“你看哪儿疼,就自己对付着包扎下吧。我这脑血栓后遗症,干不了这活儿。”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朝羽东走去了。只留下老顾在原地大吼大叫的骂着秦震没义气。 等他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也没敢再多做停留,生怕那阿修罗缓缓劲儿也能再站起来。于是互相扶一把,就赶紧往前继续跑。 在这跑路的过程中,秦震不禁有些泄气。谁也没说这地下长廊过了八部天龙这几关就一定能看到个出路啊!而且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过了八部天龙就再也没有别的挑战了。这里处处隐含着佛教传说,而佛教中的护法神菩萨们可不仅仅就这八部天龙!就光菩萨还有二十八部众呢!这样闯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他们都不是唐僧,没有猴儿哥的保护,这一路妖魔鬼怪的,这八关过得去过不去都是个问题。 一旁的羽东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焦虑,就安慰似的说了一句:“胆小不得将军做。不闯下试试看的话,就是一个死。硬拼一下,或许还有一半能活下去的可能。放心吧,你肯定能出去。” 前面半段秦震听的还算是觉得心里挺舒服,可是后半段却听的极其不愉快。秦震很不喜欢听羽东说这样的话,什么叫“你一定能活着出去”?说的就好像他自己就一定出不去了一样。 所以秦震不但没领情羽东的好意,反而还赌气似的说:“别说这没用的,要出去一块儿出去!这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你还准备留在这里做地成佛白日飞升怎么着?” 尽管秦震开口就很不客气,不过羽东也没介意。他只是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在这过程中,俊天就向他们讲了那控制阿修罗的机关。 “说来也真奇怪。我当时找不到一丁点儿机关和傀儡有关联的地方,甚至想不明白它究竟是如何控制的傀儡运行。那是一个卍字形的齿轮装置,机关开启之后,它就用那始终如一的速度慢慢旋转着。直到我开枪逐个击碎,这个机关才算是彻底毁掉了。”俊天饶有兴致的说着,好像他到现在还对那机关原理十分好奇。 其实这也难怪,俊天本来就擅长机关暗器冷兵器之类的东西,现在忽然发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甚至无法理解的机关原理,肯定是如同遇到了挑战一样,那种激动又兴奋的心情,秦震觉得十分可以理解。如果不是此刻环境不允许,没准儿俊天会好好的研究一番也说不定…… 就在他们讨论着阿修罗机关问题的时候,羽东忽然站住了,提鼻子好像闻了两下,然后沉声问道:“你们闻到香气了么?” “香气?你可拉倒吧!这里除了烧焦的蛇就是溶化了的怪兽尸体,就刚才那算是一堆白骨,无色无味,但是也腐朽了不知道几千年了。这地方与任何丑陋肮脏的词汇都能联系到一起,和香气可实在是不搭边。”秦震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捂住了鼻子。 可是俊天和姜旗却也似乎闻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的不解和疑惑。 秦震无奈的看着他们,真的很怀疑这些人难道都是“警犬”出身的吗?鼻子就那么灵? 而这时俊天笑了一声,调侃似的说道:“夏羽东,看来刚才那场仗打的是挺惨烈。几乎吸引了你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啊!那么浓重的香气,你竟然到现在才刚刚有所察觉?这不像你。” 羽东没有说话,向前走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显得有些谨慎。而秦震一听俊天这话,更是无法置信的以“狗嗅”的方式不住的吸气,使劲儿的闻着周围的空气…… 还真别说,在秦震仔细的闻了一会儿之后,还真发现前方正在隐隐飘来一阵阵奇香!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像是藏香、像是寺院大雄宝殿供奉的香火味道,又像是少女身上美妙的体香…… 说实话,对于香气来说,秦震觉得这辈子闻到最好闻的味道就是魔君忘川之上上关花的味道了。可是上关花的香气虽说是迷香四溢,但是也清丽无比。而现在的这个香吧,带着一丝神圣,却又带着一丝妖娆,是一种亦正亦邪的味道…… 这么说可能觉得很邪乎,香味就是香味,怎么还会闻出正与邪的味道呢?可是偏偏这种香气就是如此,只怕是只有亲自闻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种无以言表的感觉。 再往前走,前方竟然隐隐出现了亮光!老顾甚至下意识的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我靠,这里还他妈有人家?!” 连傻子都知道那不是什么人家灯火,而是松脂和长明灯的光线,影影绰绰,飘渺迷离。 再加上一阵阵愈加强烈的香气,直教人心神荡漾,恍然如梦。 第一百二十三章飞天 随着他们走进了这个光影幢幢的神殿,秦震这才发现之前对这个地方的评断言论说的有些过早了。这里完全就是与之前不啻天渊的另一番景象! 这间神殿内不仅仅光影摇曳,而且装饰的十分奇妙华丽。甚至已经脱离出了山洞的影子,变成了一座真正的仙府神殿。 顶穹上由天然岩石雕刻而成的一朵巨大莲花,在清雅绽放。四角上还垂挂着金铃七宝珠。两侧的岩壁十分光滑平整,上面雕刻绘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飞天。 那就好像是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一样,裙带飘逸,凌空旋舞。 老顾看着那石刻眉目如画,清晰动人,不由得呆愣愣的说了句:“这可他娘的是真神奇啊……怎么着,难道它们这里是每四个一改套路吗?前面那四个走的是恶心恐怖路线,从这里开始,改走唯美动人路线了?诶秦震,你不是说这地方完全跟美好沾不上一点儿关系吗。” “啊……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可是这些飞天仙女的雕像壁画,不是一般都应该在墓室里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秦震不太理解的问道。 羽东走到一侧,轻抚了一下雕刻和岩画说道:“不,这与墓葬没有太大的关系。飞天造型原起于印度,只要是有佛出现的场合,就一定会有飞天的存在。《阿闼婆吠陀》中曾清楚的记载,飞天一共有6333位,每当天上举行佛会的时候。他们便会凌空飞舞,抛洒四华鲜花,以作歌舞。他们用歌声、舞姿、音乐、鲜花等供养诸佛。” 在羽东的指引下,几个人再次仔细的端详起了这面半壁画、半雕刻的山岩。 这些飞天的穿着全部都是轻纱飘舞,看不出朝代。有的轻敞衣襟,裸露上体,脖饰项链,直垂至胸前。腰系长裙,肩披彩带;有的头上有圆光和印度宝冠,束起了发髻。眉鬓生香。绝对是典型的“秀骨清像”形。 这些美轮美奂的飞天皆是身材修长。面瘦颈长,额宽颐窄,直鼻秀眼,眉细疏朗。嘴角上翘。浅笑嫣然。道不尽的飘逸绝美。万种风情。 他们仔细的数了数,这一面墙壁上,总共有十二位飞天。全部都是头束各式绝美发髻。上体裸露腰系长裙,肩披彩带,身材修长,风姿绰约,逆风飞翔。纤纤细指分别持握着有腰鼓、长笛、横箫、芦笙、琵琶、阮弦、箜篌等乐器。 在飞天的四周皆有天花旋转 ,云气飘流,衬托着飞天迎风而飞翔,身轻如燕,互相照应,漫游云汉。 秦震看的都傻了,举着手电呆呆的看着壁画,半晌才蹦出来一句:“我怎么有种到了敦煌的感觉呢……这和敦煌壁画很像啊!除了……除了这神奇的香气以外。敦煌的壁画活灵活现,好像飞天真的要飞出来了一样,而这里的,除了栩栩如生,更是多了一份奇香!配上这曼妙的景象,真是活色生香……” 老顾这时在一旁不怀好意的提醒道:“秦震,你看看你那见色则迷的样子!有点儿出息行不行?擦擦你嘴角那口水!别给我们丢人。” 秦震不高兴的瞪了老顾一眼,不服气的还击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我来说,欣赏一下不为过啊。倒是你,既然有心上人了,在这对着壁画垂涎欲滴的算个什么东西。” 羽东和俊天向来是不会参与秦震和老顾口水战的,就算他们俩人头掐出狗头来,羽东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而姜旗随着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倒是多少有了些许的变化。 比如这会儿,一看秦震和老顾又要掐起来,他马上就抢先开口说了话:“嗯……你们觉得这香气也是壁画里传出来的吗?那是不是也有些太诡异了。”姜旗转换话题的能力还有待进步,不过还真没想到,当初看着跟根木头一样的家伙,现在倒是经常出来处理“口水危机”。 羽东一听姜旗的这个问题,便转头又看向了俊天,似乎是在问他是怎么想的。而就在羽东目光接触到俊天的那一刹那,眼神中明显有了一丝惊诧。 只见俊天的脸上那红纹又开始愈发的鲜艳,艳红如血。羽东皱了皱眉问道:“有危险?” 俊天往后退了几步,直至退到了大殿的正中间,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是在感受什么一样。良久,他才睁开眼有些忧虑的说道:“是乾闼婆,我们已经到了乾闼婆的神殿了。” “乾闼婆?”秦震知道,这是八部天龙之一的神名。但是没想到竟会是那么一群活色生香的女菩萨。没有了之前那些神佛凶神恶煞的忿怒相,也没有了那些恶心人的怪物异兽。如果这一劫,就是在这些香气弥漫的飞天仙女的手下过招的话……好像未必不是一件乐事。 一旁的羽东似乎看出了秦震所表现出的懈怠心理,就冷冷的甩了一句:“秦震,这可不是沉湎淫逸、荒淫无度的时候。你别忘了你现在身在什么地方,这些看似迷香美艳的飞天,可能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你还是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吧。” 说完,羽东还冷冷的瞥了秦震一眼。这一眼看的秦震一哆嗦,但下一秒他就无法置信、极不服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夏羽东!你说话可得负责任!我沉湎淫逸?我荒淫无度??这词儿轮到你们谁身上都轮不到我身上吧?这年头儿,还能找着比我更本分、更踏实、更无欲无求的男人吗?” “哈哈哈哈哈,大震!你快闭嘴吧!我觉着我一阵两伙就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东少不好意思抨击你,我替他把实话说出来了。”顾杰在一旁拍着胸口,那样子笑的都快不行了。 秦震被他们俩这么一说,也略显有些尴尬。但是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两个词能跟自己扯上个毛关系??老顾现在这是有兰晴了,才算踏实了一些。要是换做原来,他才是典型看见美女就流口水的人呢! 再说羽东和俊天。虽然表面上看来,他们都没有什么沉迷美色的迹象,但是他们长了一张注定平凡本分不了的脸啊!就冲这一点,就必须不能再把他们算在本分男人的阵列中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万花丛中过,就不信他能片草不沾身! 所以想来想去,秦震还是觉得他们才是贼喊捉贼的人。 而就在这时,他们闻到的香气忽然开始愈发的浓烈了起来!让人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秦震意识到这情况不太好,就捂住了鼻子喊道:“同志们,这儿有迷药啊!” 老顾似乎也察觉了出来,就也捏着鼻子说:“像你这么‘本分’的男人,仙女们只能用迷药来逼你就范了。老实配合,没准儿还能逃出个先奸后杀的结局。” “你放屁!我说正经的呢!诶夏羽东,你干嘛呢?”秦震看着一边淡定的羽东,完全没有要捂住口鼻的举动,心中不免疑惑。 谁知,羽东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都已经闻了那么半天了,要死早死了,要出别的事儿也肯定是跑不了了。现在捂住鼻子能有什么用?你能憋气多长时间?” 这一句话,把秦震噎的差点没吐血!当下松开了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俊天这时让大家都聚在一起,并且十分认真的说:“大家别分散,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这是乾闼婆幻觉的能力,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些什么。就记住一点,把一切都当做是假的!” ‘当’做是假的?俊天这句话说的好像本身就有些问题。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关于乾闼婆,羽东在之前讨论八部天龙的时候曾经说过那么两句。乾闼婆本和紧那罗差不多,都属于乐神。但是紧那罗不能凌舞于九霄,而乾闼婆却可以。所以才又被人们称作是飞天。 在印度,人们将幻现于空中的楼阁山川也就是海市蜃楼,称之为乾闼婆。佛经中也常用乾闼婆城来形容诸法的如幻如化。 在梵语中,乾闼婆也有变幻莫测的意思。所以乾闼婆的本身,就具备着幻象的意义。所以其形象全部都是飘逸迷幻、奇香四溢的。 香气弥漫,周围甚至隐隐开始缭绕起了白色的烟雾。这让秦震出于自卫心理总是想捂住鼻子屏住呼吸。但是每每都想起羽东刚才的话,就又放弃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 正所谓“有形易察、无形难穷”,越是这种飘渺不定的东西,才越是神秘不可测的,也是最难以防范的。 比如此刻的香云缭绕,真的比直接出来个怪物决一死战要让人更揪心多了。 好在站在旁边的羽东始终淡定如初,看着他那双沉静的眸子,好像多少可以让人找到些安全感。 不过对于羽东的这种淡定,秦震也已经开始不以为然了。他什么时候不淡定??就算是妖怪就站在面前的时候,他不一样还是这样淡若清风的一种状态?? 所以,以他的神态来断定他们是否安全,是个极其不可靠的办法。u 第一百二十四章迷情乾闼婆 事情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 就在秦震强烈质疑羽东的淡定有没有道理的时候,周围更加奇幻的现象出现了! 四周隐约开始出现了一阵阵丝竹悠扬的古老乐器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秦震被这声音吓的一激灵!好听归好听,可是他可没有迷糊到忘记了紧那罗次声攻击的事情!谁知道这缥缈的仙乐声是不是也有致命的危险? 这时一旁的羽东开口说道:“放心,这不是次声,是真的仙乐……” 真的仙乐?!秦震瞪大了眼睛,而老顾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羽东,在等他解释这句话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他们几个还真有如此不平凡的艳福?在这里遇上飞天神仙了?? 没等羽东解释,俊天就抢先开口道:“夏羽东,你找茬呢是吧?我刚嘱咐完他们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当成真的。而你却非得来那么句这声音是真的。你想他们死啊?” 秦震和老顾被羽东和俊天这对话弄的头晕脑胀,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俩在聊什么!什么真的假的……挺简单的一件事儿,怎么到他们俩这儿就那么隐晦、那么难懂呢? 羽东这时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缭绕的香雾,一边冷声开口说道:“他们又不傻,一会儿一定会出现更奇特的现象。难道你告诉他们当做是假的,他们就真的能当做是假的??还不如知道真正的答案,也好多做些防备,不会掉以轻心。” 俊天听后在一旁叹了口气说:“哎,好好,还是你懂的怎么照顾他们性命。行,你赢了。那秦震你们听好了,从现在起,看到的、听到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多么耸人听闻,它都有可能是确实在发生的。所以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听俊天这么说完之后,秦震彻底算是呆不住了,直接扭头问道:“俊小哥,你把话跟我们说明白了……这到底……” 秦震的话还没说完,大张着的嘴巴和惊异的目光就定格在了那画壁的墙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香雾缭绕的原因,秦震此刻竟然看到了那画壁上的飞天好像飘然而下。逐渐脱离出了墙体,漂浮在半空中了!! 而且阵阵仙乐的声音,也正是从它们手中的乐器中传出来的!!纤细的手指,撩拨着琴弦,那每一个旋律和音符,都是那样的真切悦耳! 秦震忍不住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他也想像俊天说的那样,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而且它也不可能是真的啊…… 可是再抬眼,那怀抱琵琶的飞天竟已飘落到了羽东的眼前!发丝轻垂,抱琴浅笑,樱唇欲动,眼波流转,一派仙姿灵态。直摄人心魄! 秦震咽了口唾沫,看羽东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不躲不闪,任由那飞天如烟如雾般的紧紧环绕着他! 秦震看的心急,这倒不是出于妒忌。而是因为他还算清醒,知道这飞天不是善类,如果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这被一个从墙上飞下来的东西调情……不太好吧?! 只见那飞天轻飘飘的绕在羽东的周围。紧紧地贴着他,并且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媚眼如丝。轻薄的罗衫半开半解,左手抱琴,右手挑逗的划过羽东冰冷的脸庞。这个形象……秦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马上就要上前把那“不知检点”的飞天抓下来,想着至少能知道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虚的,还是实的。而且。从这双“仙爪”下也好把羽东救出来。 可是,秦震还没来得及动,羽东就低声喝道:“你别动,别过来!” 秦震被吼的一愣。等纳过闷来才怒声骂道:“嘿!你大爷的!夏羽东,你丫还上瘾了是吧?!是谁告诉我现在不是沉迷的时候?现在是谁荒淫无度?是谁不务正业?!”秦震气的连不务正业这词儿都出来了……自己好心上去救他,他却不领情的沉浸其中! 这也就是想到了革命胜利得靠团结罢了,要不然的话,秦震就留他自己在这夜夜“芙蓉帐暖度”吧!反正看起来他这么死,也挺痛快的! 就在秦震快被气炸了毛的时候,俊天小心的凑近了秦震轻声说道:“秦震,你现在过去没有用,那不过是幻象。而且,我觉得这些飞天一个个都会下来,迟早会轮到我们!记住,被蛊惑了,就是必死无疑!幻象是无形的,你碰不到的,轻举妄动的下场很有可能会很严重。他刚刚那是在保护你。” 被俊天这么一说,秦震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那种被“狗咬吕洞宾”的愤怒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惊慌和恐惧!因为俊天刚说完这话,他就隐隐看到又有几位飞天飘下来了…… 顾杰刚才也听到了俊天的话,这会儿站那站着也不敢动,只有带着颤音儿的说道:“你、你们别过来啊……你们这神仙生活作风不能那么不端正啊……顾爷我、我可是个有主儿的人了!” 还真难得,老顾在这个时候还能记着自己是个有主儿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看来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也是有误的,至少在老顾的身上可以证明了,爱情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再看羽东,也真得说他这不平凡的变态意志力是真强!像老顾那样的,刚才在旁边早就看的眼都直了。可是他却始终面色冰冷,不动摇,不轻浮。甚至连一丁点儿的心烦意乱都显现不出来!这货可比法海和唐僧要镇定多了……主席怎么没派他去取个真经啥的呢? 电影里的法海被青蛇迷惑的时候,还差点没控制住呢。唐僧就更不用说了,每次有“女菩萨”勾引的时候,都是大汗淋漓,冷汗涔涔。那汗真是吓出来的吗……未必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还别说是把持住了,就算是把持不住,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这辈子谁被仙女这么调戏过?这种姿容,怎是倾城倾国可形容的?仙容清骨,就好比九天瑶池里的一支白莲。世间女子,纵使再美,沾染了尘世的俗气,也断断有不了这种出尘绝俗的美丽了…… 所以,“飞天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有,只要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一旦动了心思,就真必须得做鬼去了。连点儿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不出所料,不多时,那十二位飞天,陆陆续续的就全都飘了下来。并且一个比一个妖娆的开始围住了他们几个人。 一个头梳云鬓,手拿横笛,裸露上身,只罩了一层轻纱的飞天此刻飘到了秦震的眼前。那飞天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阵阵香气哪里是往鼻子里钻,是直接往心里钻呐! 飞天细长的眉眼,媚眼如丝。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只被看了一眼,秦震就赶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而且还下意识的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管虔诚不虔诚,先念了再说! 秦震觉得唐御弟的这个办法还是十分有效果的!每次看西游记的时候,唐僧对待妖精都是两眼一闭,口念佛号。原来……这样做是起到了一个强制镇定心神的目的。 秦震感觉到了一双纤细的柔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胸膛、他几次想大吼一声拔腿就跑,却想起了俊天说的,这一切不过是幻象,而且轻举妄动会很危险的这句话来。所以也只好强忍着强烈的心跳和恐惧,闭着眼睛默默等着“时机到来”。说实在的,还真颇有些忍辱负重的味道! 这种强烈的心跳,可真与无关。是真心的害怕啊!明知道自己眼前的东西不是人,却又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它指尖滑过自己每一寸肌肤的触感。再加上身边香气缭绕,仙乐飘飘。难免会让人有一种愿沉醉于其中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秦震只觉得自己紧张的冷汗直流,看来,笑话唐僧的这个行为是不正确的。搁谁谁都得流汗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正前方似乎出现了一阵与众不同的乐声!那是一种很真实的声音,完全可以区别于飞天所制造出来的缥缈仙乐。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紧紧围绕着他们的飞天也逐渐飘开了。等他们张开眼睛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前方五米左右的地方,此时正侧身坐着一个长发掩面的……该说它是什么呢?反正不是人,和飞天差不多,但是它是“接地气儿”的坐在地上,而不是虚无缥缈的飞在空中。 而那十二位飞天,也开始以它们最初在画壁上姿势,悬浮飘于那个“人”的背后。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俊天轻叹了一声:“本体终于出现了……” 秦震诧异的看了一眼俊天,这才明白,他所谓的不能轻举妄动,就是在等这飞天的本体出现。 这本体侧身而坐,一身月白纱衣如梦似幻。长发如水,挡住了它的面容,看不清本来面目。它的手旁正立着一个箜篌。它双手轻轻地扶着箜篌,却并没有撩拨琴弦弄出声音。 这一切,都是那么玄妙…… 第一百二十五章迷绝音 老顾看着那静若处子般的本体,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是什么,老鸨来了吗?”合着他把刚才的一切幻象都与“青楼”联系到了一起…也别说,还真是有点儿像… 但是理智上秦震还是低声的呵斥着老顾:“别胡说!” 不管那本体是什么,也不管这里的八部天龙有多么妖异,他们毕竟都是佛经中的非人神明。虽然一直都憋着在要他们几个人的命,但还是谨言慎行、不要口无遮拦的比较好。要不然,没让这些妖物害死,出去却被雷给劈死了……那得多糟心。 说着,秦震转头对羽东问道:“羽东,你说这……”秦震刚说了一半,就看到羽东正全神贯注的在盯着那乾闼婆本体,丝毫没有在听秦震说话的意思! 这一下子秦震就急了,走到羽东身边怒道:“夏羽东!!你还能不能行了?!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却在这沉迷女色!!” 羽东闻听秦震的怒吼,这才回过头诧异的打量一眼秦震,然后挑眉问了一句:“谁告诉你他是女色?” “这……”秦震万万没想到羽东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事实就在眼前摆着,这一群活色生香的天仙,不是“女色”是什么? 为了避免疏漏,秦震还特意再次观察了一番。 只见那乾闼婆本体沉静的侧坐于箜篌旁,一头如水般直泻而下的青丝垂于身后。与它那一身月光白的轻薄纱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正如《法华经》中所云“妒罗云,云如罗也;妙鬘云,云如美人发也。” 如此绝色的姿容,说这不是绝美的女色?那能是什么?难道说坐在那箜篌旁的是鲁智深不成? 看到了秦震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羽东便平静的开口说道:“秦震,菩萨大多都是男身。乾闼婆不仅仅是八部天龙,还是菩萨二十八部众之一。在印度教中,乾闼婆是一种不吃酒肉只食香气作为滋养,并且身上还会散发出奇香的男性神灵。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乾闼婆男女不分、职务不分,他怎么可能是女色呢?” “……”秦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打死他都没想到,佛教传说故事中竟然有那么多惊世骇俗的神话以及人物!!也就是说,这位乾闼婆,从根本的意义上的来讲……就算不是鲁智深,他也应该是个男人!! 看着他那曼妙的身姿,如瀑的青丝。还真是让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呆了半天,秦震才再次开口问道:“可是……可是他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儿像男人?”显然,秦震对乾闼婆的性别仍然心存质疑。长相阴柔邪魅的男人他不是没见过,比如魔君。 对魔君外形的印象,绝对是要用一个“绝美”来形容的。可是纵然如此。同样是长发飘飘,但是魔君挺拔卓然的身姿,傲立于世的气势,都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是从一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而眼前这半神半魔的乾闼婆,却看不出一丝的阳刚之力,甚至很难相信如此芊芊清影。怎么会伤害他人?? 羽东看到了秦震的这个表情,对他刚才的那个问题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他的样子?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你看得见他的脸吗?就凭这么一个侧影,你就能断定他是女色?按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是在间接表明,你希望他是什么。” “你!!”秦震气急败坏的瞪着羽东。明明是自己在批斗他见色则迷!怎么反倒变成他占上风了?还有,秦震很讨厌羽东用他那神奇高深的心理学去分析自己,因为……好像每次被分析出来的结果,仔细想想都是有道理的…… 在这种环境下。秦震自然是希望乾闼婆是个女子。迷香养眼先且不提,对于秦震而言,女人从体能力量以及能造成的伤害上不及男人的这个观点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总觉得女人是处于弱质纤纤的那个范畴之内,不会拥有太可怕的威胁力。总没有哪个女孩子会长得跟金刚一样,站在山头就能打飞机吧? 就眼前乾闼婆的这个唯美样子,量他也不可能像阿修罗一样,举起他们几个跟提拎小鸡子似的吧??所以羽东所谓“心理学”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秦震确实打心里是希望乾闼婆是女子。只不过没有羽东所说的那么龌龊的目的罢了…… 老顾在一旁听到了羽东和秦震的对话,这会儿咽了口唾沫问道:“东少……刚才那些、那些飞天……不会也是男的吧?” 秦震当然知道老顾想的是什么,于是也把目光投向了羽东。羽东看着老顾笑了一下说:“其实,飞天还真的是有男有女。其实你若仔细看就会明白,所有袒胸露背的菩萨像,都是男身。” 这句话一说完,老顾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合着自己刚才控制了半天,是被一群男菩萨给调戏了??! 接着,羽东就大喘气似的接着说:“但是,飞天自传入中国之后,便与道教的飞仙相结合了。佛道相融,就不存在印度最原始的飞天了。所以……你们刚才看到画壁上的飞天,确实是所谓的仙女。唯有这乾闼婆,才是真的半神菩萨,是男身。” 秦震和老顾都拍着胸口大喘了口气。心里暗怪羽东说话大喘气,差点没把他们吓死。别的先不说,就说自己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这如此难得的天仙艳遇,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赤裸裸的给打碎了吧?!不过万幸,刚才的飞天,是真正的绝色天仙…… 俊天这时在一旁接道:“莫高窟的492个洞窟中,全部都画有飞天,地位可见一斑。但是这些画壁上的飞天,不过都是些迷惑眼睛的幻象罢了,它们都是假的。假的,也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真正的本体,就那一个。”说着,俊天朝着乾闼婆微微仰了下下巴。 老顾这会儿哭丧着脸说:“哎,刚才我还在纠结呢……虽然我并没有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但是我仍然仔细的审视了自己,这样算不算也是对兰晴的一种背叛呢…?我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的跟兰晴道了歉呢!现在看来……我他妈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你们看,这本体一出来,天仙们都马上就归队站好阵营了!” 羽东点点头说:“它们本来就是乾闼婆香气和琴音所创造出来的,所以只要乾闼婆一消失,这些飞天自然就会自己回到画壁上再次变成岩画。” 话音刚落,就见那乾闼婆的本体缓缓侧过了头,秦震看的心里一阵紧张!自从听羽东说完它“男女不分”的这个特点之后,秦震就很好奇它的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很可惜,那乌黑的长发再加上昏暗的光线、缭绕的香雾,秦震并没有得偿所愿的看到乾闼婆本体的真面容。 但是秦震却可以真切的感觉的到,那乾闼婆此刻正从长长的黑发后面冷冷的盯着他们几个!目光中净是透骨的寒意!这次,秦震总算是彻底清醒了,敌人就是敌人。伪装幻化出再美的形象,其目的最终都是---杀意。 随着乾闼婆黑发背后的目光愈发冰冷,它的周围也开始起了一阵诡异的风!那风将四周的香雾吹得四处飘散,将飞天们的轻纱罗带也吹的随风飞舞,不过那些飞天仍然保持着在画壁上的姿势,好像不会动一般。但是那些飞扬的裙带却可以证明,她们是真的存在的。 再看乾闼婆,这阵诡异的风越来越强,扬起了它月白色的纱衣,也扬起了它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缠绕在箜篌的琴弦上,这一幕虽然邪异,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终于,秦震看到了那飞扬的青丝下,乾闼婆本体的那张脸! 在看到的那一刻,秦震还是忍不住稍稍惊愕了一小下。但是已经见识过各路“妖魔鬼怪”的他,现在不管面对什么,也还算是可以淡定了。 凭良心说,这乾闼婆作为一个男人,长的算是美的,如果,他不是只有眼白的话…… 这样直视乾闼婆,秦震才感觉到了这菩萨真的是男身。它的胸前也是坦露的,确实如羽东所说的那样,这样一看就彻底知道了性别…… 苍白瘦削的脸,尖尖的下颌,挺秀狭窄的鼻梁,与脸色一样苍白的嘴唇、和眼睛。 它的眼睛里没有瞳孔、没有黑眼珠、就是那样空洞阴寒的一片白。让人看着不禁背脊发寒! 忽然,它将手指抚上了箜篌的弦上,随着羽东大喊的一声“小心”!弦声拨动,摄魂夺魄!!就在那一刻,秦震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灵魂一样,随着这箜篌弦声的一声响动,“砰”的一声,仿佛灵魂差点儿没被撞出体外!! 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秦震当下两眼一模糊就差点没倒下。好在羽东在一旁扶住了他,不过从羽东的脸色看来,他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再看老顾和姜旗,都已经扶着墙丢魂失魄了一般。唯独俊天还依然站在他们中间,凝眉深深的盯着那乾闼婆的本体,岿然不动。 羽东这时一边拽着秦震,一边扭头对俊天略显痛苦的喊了一句:“俊天,这是……这是迷绝音!!” 第一百二十六章迷绝音(二) 以秦震那个刨根问底儿的个性,他现在是真的想问一句:“迷绝音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奈何此刻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人都觉得恍恍惚惚的,被那一声琴声给震的就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民间传说,人是有三魂七魄的。有时候会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弄到魂魄不齐,轻点儿叫魔怔,严重了就是人们常说的植物人。 秦震现在觉得自己吧,虽然还到不了植物人那地步,但是半身不遂偏瘫的症状是明显已经有了。至少,他现在捋不直自己舌头,想说话都说不清了。 之后据羽东解释,所谓的迷绝音,是上古已经失传的一种绝杀类的妙法琴音。传说可以勾魂摄魄、使人魂魄分离。依施法者术法高深而力量逐渐递增。最可怕的迷绝音,甚至可以毁天灭地! 据说最后一次迷绝音现世的时候,是五胡乱华时期。当时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胡屠殆尽。 五胡克星武悼天王冉闵,得汉家灵使相助,寻得了能奏响迷绝音的世外高人。 在《屠胡令》与迷绝音的双重作用下,冉闵才得以一举屠杀胡人十余万!也正是因为冉闵与神异玄术的渊源颇深,所以在他死后,他就义的山周围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杀了冉闵的慕容俊大惊,这才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谥号为“武悼天王”。 真没想到,这迷绝音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而这看上去丽影翩跹的乾闼婆,轻轻拨动一下琴弦也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他万一要是一高兴,想弹一曲的话,他们几个岂不是得死上个好几番儿? 顾杰这时候揉着头说:“他姥姥的!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敢不敢用点儿名门正派的本事?东少啊,它、它怎么那么厉害?一根手指就把咱们拿下了?!” 羽东此刻也是微蹙着眉说道:“八部天龙,我们已经到了乾闼婆这一关了……本就应该是越来越可怕的。还记得魔君说过的吗。他当初让我们闯九重天,就是为了考验。现在看来,是不是觉得九重天不算什么了……” 老顾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啊,现在想想,还是魔君仁义啊……不对,其实他们都不属于正常人,也都够狠的。只不过。这里要比魔君那儿可怕多了……” 能让老顾说出来魔君“仁义”的这种话来了,那看起来老顾此刻是真的服了这里的邪异力量了。 可是,乾闼婆并不会因为他们夸它比魔君还恐怖就从而放过了他们。它身边此刻诡异的邪风再次刮了起来,而它也将手指再次放到了箜篌上。 接下来,修长纤细的手指一撩一扫,便又出来了一串“动人”的旋律。 而这旋律却好像真的能要了他们的命一样。一种魂魄即将离体的感觉使秦震濒临崩溃!秦震再也承受不了那种痛楚,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老顾也没能挺得过半分钟,也躺在地上一副濒死的状态。 俊天这时候看着他们大家如此惨状,皱着眉焦急的嘱咐道:“坚持住了,尽量用意志力平定心神!” 秦震虽然还不了嘴,但是心里却在想,这哪里是什么意志力的事儿啊。是个人也受不了啊!可是话说回来,这话也不是全对,那为什么俊天和羽东就还能挺住呢?虽说羽东比俊天的情况糟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至少他好歹还是站着的。 俊天这时不退反进,在嘱咐过了他们大家之后,就朝着乾闼婆又走近了几步。等到他走到乾闼婆那个诡异的“风圈”里时,起舞的狂风也吹乱了他那挡着半张脸的黑发。 凌乱的碎发下,是俊天半张脸上奇异的血红符文。乾闼婆在看到的俊天的那一刻。似乎也是稍稍一怔,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淡定。与其它的怪物比起来,乾闼婆看到仓颉之力的时候,这反应还真是够从容! 俊天朝着乾闼婆缓缓平举起了双手,使自己呈现出一个“十”字形,然后随着俊天的动作,他的手臂上、胳膊上、脖颈处。以及脸上,逐渐开始浮现出了颜色更深更红的血色符文! 而乾闼婆依旧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但是四周的妖风却好像是在表达着它渐起的怒意!整个空间再也没有了之前活色生香的美感,反而是阴风阵阵。妖雾惨惨!那状况要多阴森就有多阴森! 而且随着四周环境的变化,再看那些飞天仙女,也不再觉得美了,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异和恐怖。 说来也奇了,从第一次看到俊天用这仓颉之力开始,似乎就没见过哪个妖物能如此淡定的面对过!可以这么说,凡是看到了俊天脸上那血色红纹的,几乎全部都要望风逃窜才对!就算是有胆子大的,至少也应该得有个痛苦的神色才对。 可是再看这乾闼婆,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眸,在凌风飞舞的长发下定定的看着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没有瞳孔所以看不出神情,总之它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惧怕的情绪!反而更像是在看着俊天,似乎在说:我看你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 秦震趁这机会挣扎着爬了起来,问羽东:“俊小哥这是……怎么了?那乾闼婆为什么不像其它怪物一样害怕他呢?” 羽东看着俊天,微蹙着眉淡淡的回道:“仓颉之力,可致谷雨粟夜鬼哭。但是这乾闼婆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他本是半神的菩萨身,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将他变成了这梅里山中隧道里的守护神。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被吓到失魂丧胆的程度?” “那、那俊小哥岂不是很危险?!”秦震着急的说。 “这就是俊天来的原因。你帮不上他,保护好你自己吧。”羽东十分平静,淡淡的说着。就好像前面与乾闼婆正在拼死对峙的人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不过秦震从他的眼睛中可以看得出来,羽东其实比谁都担心!!只是俊天既然已经过去了,他在这里自乱阵脚也没有用。更何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一搏,别无他法! 羽东他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不着急。他只是比其他人更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罢了。他知道,他的慌乱只能让前方的俊天更分心。这,大概就是同门兄弟之间的默契吧! 俊天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随着妖风越来越强,俊天这面神异的情景也开始发生了!!只见从俊天两手的指尖,开始陆续飘出了无数光影一般的红色字符!那些字,正是俊天脸上的字,像是象形又像是符号,非符非篆,十分奇特!! 这个画面,就好像俊天是一个投影灯一样,将周围洒满了红色的字符!而那些红色的文字一好像是有生命一般,从俊天的指尖飘出,然后在空中悬浮翻转,渐渐有规律的开始围着乾闼婆形成了一个圆圈。 那就像是一面光影生成的奇异的墙,将乾闼婆和俊天包围在了里面! 秦震看不懂俊天这术法,但却注意到了身旁的羽东。他此时双手紧紧的攥着拳,骨节处由于太过用力而咯咯直响! 秦震当下心里会意,这一定是俊天在做着十分危险的行为! 此时血红色仓颉法阵之内,乾闼婆终于开始有了动作。它扶着箜篌缓缓站起了身,四周的阴风愈加的强烈,感觉那妖风已经到了发狂的状态!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在表达着乾闼婆的心理变化。从他刚一出现的时候,只要他有所动作,妖风就会或强或弱的突然刮起。想必这和乾闼婆的举动是有一定关联的!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以现在狂风的这个程度……俊天岂不是会很危险?! 胡思乱想之间,乾闼婆提起箜篌,用力的扫向琴弦。手指扫过琴弦之处,竟然出现了一道寒光!那寒光直直的就朝着他们大伙劈了过来! 秦震当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心说弹个“慢曲儿”还能要命呢,这么劲爆的快节奏,自己肯定是要必死无疑了! 可是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转机出现了!乾闼婆扫弦而出的寒光,在碰到俊天所设的法阵之后,竟然被硬生生的挡了回去!! 恍惚之间,秦震甚至听到了一声刺耳的碰撞声!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结界? 中国的阵法之中,结界多有五行、八卦、太极等多种手段,从而创造出来一个拥有特殊力量的小空间。不同的人施展,就有不同的形象和效果。俊天,无疑是在用他体内的仓颉之力制造出了一个可以抗衡乾闼婆的结界。 乾闼婆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会失败了,愤怒的又狂扫了三下琴弦,但是无一都被俊天那血色文字的光影给挡了回来! 这次,它愤怒了。 乾闼婆是目前他们见到天龙八部之中唯一一位有人的共性的守护神。它与其它的怪物不同,它不是个傀儡,更不是智商较低的异兽。用羽东的话来说,他是真正的半神菩萨身。他有人的意志和思想,所以,他自然也懂得愤怒。 只是没想到,乾闼婆接下来的愤怒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第一百二十七章崛起 仓颉之阵在缓缓的旋转着,文字光影中的乾闼婆轻轻放下了箜篌,发丝凌乱飞舞,一股邪恶的气息油然而生! 那种恐怖的氛围让人心生寒意,秦震甚至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接下来的情形绝对会很可怕!而且很危险!乾闼婆这明显就是有要爆发的状态了。 只见他用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俊天,然后缓缓张开双手,身子微微后仰,随之仰天长啸! 飞舞的黑发似乎将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羽东暗道了一声不好,却也无法闯进俊天所设立的结界中。唯有一双拳头,攥的越来越紧。 此时的俊天似乎也感受到了乾闼婆不一样的变化,他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当乾闼婆周围的黑发柔柔的散开之后,秦震他们再次震惊了!他……他竟然变了一个样子! 他不再是一袭清丽的白纱衣,而是变成了一袭血红色的长衣长袍!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发髻上束有焰鬘冠,看起来气势逼人! 而且他此时离地有一米高,悬浮于半空之中,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愤怒的望着俊天! 秦震发现,这一番变化,乾闼婆就连面容也好像变了几分。现在看上去,他苍白的脸似乎平添了几分狠厉。眉心的正中间也出现了一道红色火焰般的印痕。总之,整体看起来的话,完全就像是一个魔化了的乾闼婆。 俊天此刻算是毫无退路,只有拼着放手一搏,与这乾闼婆决一胜负! 可是乾闼婆也没能给俊天多考虑的机会,一双利爪朝着地上箜篌的方向伸了出去,而那箜篌就好像是接收到了指令一样,平地而起倏忽回到了乾闼婆的手中!! 秦震一看,心里暗道:完了完了,这妖精现在的指甲就好像是九阴白骨爪练成功了一样,这要是拨动一下琴弦。他们还能受得了?? 还真让秦震给说着了,乾闼婆一点儿没犹豫,高举起箜篌,用力的朝着俊天的位置扫起了琴弦! 俊天本能的伸手去抵挡。却被那一道刺眼的白光直接给撞出了结界之外!紧接着,乾闼婆的弦声就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弦声仿佛幻化出了一道白色的利刃,带着雷霆之势,直接从刚才俊天被撞出的缺口劈了下来! 围成一个大大的血色光圈的仓颉之阵,轰然碎裂成了几段!而那些文字的光影也逐渐黯淡…… 随着结界的消失,秦震等人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即将要被剥离魂魄的痛苦!! “啊!”秦震只感觉到了像是炸弹造成的冲击波一样,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撞飞了很远!直到撞到了山岩上,这才算停了下来! 羽东在结界破开的一瞬间。就马上上前搀起了俊天,然后带他躲避弦音所造出来的光刀。 声音,本是无形的。但是现在,它却变成了有形的!就好比一把大大的镰刀一样,追着他们几个有规则的、招招致命的乱砍! 秦震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俊天如此催动力量创造出的仓颉之阵,竟然被这魔化了的乾闼婆一举而破! 如果连俊天和羽东都奈何不了他的话,他们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此时看来俊天伤的不轻,整个人都好像无力的瘫在了地上一样。羽东放下了俊天,拔出降魔杵,迎着乾闼婆冲了上去!! 可是就秦震看来,这完全就是以卵击石!他们连最基本的水平高低都不一样!乾闼婆离地一米。悬于空中。羽东对他发起的任何攻击,都是使不上力气的! 没想到,羽东也是出其不意、剑走偏锋!在他离乾闼婆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向后仰了身子,从乾闼婆的脚下滑了过去!然而就在那一刻,他手中的降魔杵也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乾闼婆足底昆仑! 乾闼婆被这一刺。也是慌乱的一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绕到了他身后的羽东,似乎是没想到羽东可以重创到他。 其实,被东西扎了脚这点儿事,对于乾闼婆来说或许根本就不算事儿。但是刺伤他的是降魔杵,这就不一样了! 乾闼婆在空中踉跄了两下。似乎有些站不稳。看来,他刚刚为了破俊天的仓颉阵,也已经拼了全力。现在忽然被降魔杵所伤,一时有点儿缓解不过来。 羽东一看降魔杵真的能发挥出力量,于是趁热打铁再次朝着乾闼婆冲了上去!从他准备腾空跃起的身形不难看出来,这一次,他是想直接刺中乾闼婆真正的要害之处。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把他消灭! 可是“菩萨”到底是“菩萨”,他大意了一次,就不可能在让羽东得逞第二次!此时他顺势迎上了羽东,然后一只利爪直接就抓住了羽东! 黑色的长发飘荡在空中仿佛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乾闼婆抓住羽东的那一刻,他的长发也犹如绳索一般的缠绕住了羽东的脖颈! 秦震看的大惊了一声:“夏羽东!”之后丝毫不顾姜旗和老顾的阻拦,直接就跑了过去! 其实他在冲过去的那一刻,也没想太多。实话实说,大概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就死吧…… 因为秦震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根本就不足以与乾闼婆抗衡! 可是就在这时,被乾闼婆狠狠勒住脖子的羽东却拼命的大喊了一声:“别过来!”那几乎破碎的声音让秦震为之一怔,楞在了原地的那一刹那,被及时站起来的俊天给拉走了。 秦震诧异的看着俊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而俊天此时苍白的面容异常可怕,他十分愠怒的说道:“你不想活了?我和他都伤成了这样,你冲上去是找死吗?” “我……”秦震本想说一句,我就是想救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啊,自己该拿什么去救人? 俊天让秦震在原地躲好,然后自己咬牙强撑着走了过去。羽东被乾闼婆提起了离地面也有一段距离,他此时正在用降魔杵去划断乾闼婆缠绕着他的头发! 俊天走到了一旁,对羽东喊道:“把拿着降魔杵的手放下来!” 羽东一听,马上放下了右手。俊天一抬手,将自己的手狠狠的扎在了降魔杵上!当下鲜血直流!但是说来也神奇,那沾了俊天鲜血的降魔杵,隐隐的开始泛起了红光。这大概是两种力量合到一起的前兆吧!! 羽东明白了俊天的意图,也顾不上再割断脖子上的头发,反而拉着那些头发,将自己和乾闼婆的距离拉的更近了! 乾闼婆根本就没有想到羽东会忽然逼近自己,错愕之间,羽东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冰冷的眸子透出了一阵冷冽的杀意,那种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让乾闼婆都不觉一震! 接着,羽东用那沾了俊天鲜血的降魔杵狠狠的向乾闼婆刺了去!而且一连好几下,下下都是刺中要害!最后,羽东竟然举起降魔杵,朝着乾闼婆的眼睛刺了去! 乾闼婆一声怪叫,那头发似乎也失去了缠绕羽东的力量,羽东从空中跌下,万幸俊天在一旁扶住了他。 半空中的乾闼婆发了狂,他连声的狂吼,震得整个长廊都开始动荡!大家护住了头,躲避着头顶落下来的石块。 如果这时候这条山中长廊坍塌了,那他们的一切就都完了。他们将永远无法再见天日,他们也无法再到达破解九龙诅咒的地方。 想到此,羽东举起降魔杵准备跑过去给乾闼婆最后的致命一击!却不曾想,那乾闼婆仿佛是感觉到了一般,羽东刚到近前,他猛地一挥袖袍,那利爪便拍向了羽东的心口!羽东踉跄的倒退了几步,随后口中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再那一刻,秦震真的觉得羽东是必死无疑了。如同俊天感觉到危险时一样,秦震手臂上的灼热感再次传了出来!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那血色红纹爬满了自己的手臂,再看乾闼婆准备再次朝羽东出手的样子……秦震一声暴喝!跑到了羽东的身边,夺过降魔杵,大吼着就刺向了正准备攻击羽东的乾闼婆! 他发出攻击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乾闼婆根本就想不到,这个一直没被他放在眼里的东西,怎么会忽然爆发出了如此力量?!甚至……甚至还真的给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乾闼婆用那只有眼白的眼睛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之后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的影子开始变的虚化!他手边的箜篌以及背后的飞天也开始虚化,犹如一缕缕青烟,袅袅腾起,渐渐飘散! 最后,乾闼婆就保持着他最后那吃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秦震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攻击状态中回过神来,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降魔杵。直到乾闼婆真的彻底消失了之后,他才好像回魂儿了一般,马上转身去看羽东。 他把羽东扶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你、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出事啊!”羽东虽然声音有些无力,但还是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回道:“我没事……” 秦震马上又焦急看向俊天他们,大喊道:“俊小哥!!老顾!大旗!你们出点儿声音啊!你们怎么样了!”秦震是真的害怕了……他怕乾闼婆夺走了他任何一个兄弟的性命! 半晌,一个角落里传出了一个虚弱却很欠抽的声音:“大震,你他娘的别叫魂儿了……哥几个儿都好着呢……我们、我们这不过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难不死 要是换做原来,顾杰这么说话,秦震早就骂回去了。只不过这刚刚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感受,让秦震不但没有愤怒,口中还连连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老顾你还真活着呢!你竟然没死……” “……姓秦的,我听你这话怎么好像不是开心,而是感觉有点儿遗憾呢?”顾杰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踉踉跄跄的爬了出来。 “没、没有啊!我就是太高兴了,兄弟。快点儿过来帮忙!”秦震招呼着姜旗和顾杰一起来照看下首长们的伤情。 看着羽东不轻的伤势,秦震可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和老顾开玩笑。就刚才羽东吐的那口血,换成是秦震的话,打999都未必能救得回来。 他们互相搀着,再次聚到了一个干净的角落。秦震忍不住抬起头再次看向了那两面墙上的画壁,真神奇……竟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些栩栩如生的飞天壁画,竟然连同着乾闼婆一起消失了! 姜旗这时也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帮着拿出纱布,给俊天的手包扎。由此可见,再好的功夫,再硬的汉子,也敌不过超自然的力量。 要说俊天手上的伤也是真深,这爷们儿扎自己手就跟穿签子似的,降魔杵几乎将他的手扎透了!要不为什么说他和羽东还真是同门师兄呢!对待自己,都跟对待仇人似的。 羽东此刻靠坐在山岩上,半天没有睁开眼睛。而俊天更是要命,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秦震总觉得俊天现在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他很虚弱、情况很危险。 半晌,羽东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秦震,蹙起眉开口问了句:“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我好着呢!只是你们俩……好像都不太好。”秦震说着。目光瞥向了一旁的俊天。 羽东侧过头,担心的看了看俊天,没有说话。不过闭着眼睛的俊天却好像是看见了羽东的表情一样,闭着眼牵起嘴角笑了一下说:“我没事。还死不了。倒是秦震,这次可算立了功了。他竟然消灭了乾闼婆。” 秦震被俊天说的有些尴尬,因为毕竟一直以来在拼命的都是俊天和羽东,自己哪里做了什么?刚刚那最后一击,纯属就是死猫撞上了死耗子,巧的都不能再巧了!哪儿有脸谈什么功劳。 老顾这时在一旁挖苦似的笑了一下说道:“俊小哥,东少,你们看以后是不是就让大震打前锋了?党的教导说的好啊,思路一变天地宽!咱们哥几个看来是得变变思路了。”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在心里恨恨的骂道:“这要不是看你身受重伤。我就直接给你呼到壁画里去!让你也变成个飞天!”秦震想到那个令他作呕的画面,不禁浑身一阵恶寒。 老顾看着秦震那正在变化的脸,眯起了眼睛说道:“大震,想骂我什么就赶紧直说!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心里想的什么小九九?嘁,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完。老顾就费力的把大家的药品、水和食物都拿了出来。用他的话来说,每一次战役,都会消耗太多的体力和热量。所以……每次战役结束之后,否必须得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起初,秦震对他这奇葩的习惯嗤之以鼻,总觉得这人得多大的心?刚刚劫后重生就想着吃??可是到后来,随着深入雪山。他知道了热量在这里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也就渐渐开始适应了老顾的这种“补充方式”。 大家各自都喝了点水,之后老顾就骂了句祖宗说道:“哥几个,不是我说丧气话啊,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咱们的前路很渺茫吗?什么天龙八部,咱们现在刚过了五个。这第五个。咱们可是连压箱底儿的功夫都用上了,但是却仍然差点儿小命儿不保。要我说啊,还别说什么解除诅咒了,我看咱们能不能见到第七个妖怪都是个问题。” “你这不是丧气话是什么?你还真是具有八戒的本质,一遇到困难就嚷嚷着散伙。回高老庄。”秦震气愤的说道。 姜旗这时也拉了拉老顾,示意他先别说了。毕竟,在他们几个伤兵败将的面前,再说这种话,太动摇军心了。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选,回是回不去了,不继续又能怎么样?根本就研究不出来什么应对的办法。 羽东这时摸出了一根烟点上了之后轻声说道:“下一个,是夜叉。” 秦震无奈的看着他,感叹羽东他还真是个尼古丁依赖症。这就好像老顾是个“食物”依赖症是一样的道理。 “夜叉。名字挺熟悉,但是却不太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秦震说道。 俊天这时仍然有些虚弱的说道:“夜叉,在《华严经》里就是鬼的名字。不同的宗教、地域,也会有不同的意义和解释。佛教中的夜叉性格凶悍,相貌令人生畏。后来皈依佛门之后,变成了八部众中的护法神。”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不用问也能知道,这山中神殿里的八部天龙确实是按着能力排列的。现在想来,大蟒大鸟的还真不算什么了。直到阿修罗开始,他们才真的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其实刚刚老顾说的话也确实是实情。俊天拼尽全力祭出了仓颉阵,却依旧没有拦得住乾闼婆的力量。最后他们几个轮番上阵,这才让秦震这个“滚刀肉”刺中了那最后一击。也万幸得感谢魔君的降魔杵,不然的话,他们几个的性命怕是早就不保了。 估计也就只有这诛神灭魔的佛教圣物,才能伤的了那半神的乾闼婆。 俊天这时看向羽东,惨然一笑的问道:“你对接下来最后的三位,有什么想法吗?” 羽东皱了皱眉,明显他的感觉并不是太好。他没有完全自信到可以安然无恙的闯过这八部众。 羽东的这反应似乎是在俊天的意料之中。这时他撑着又直了直身子,浅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就算我来帮你,这梅里之巅也不是那么好闯的。你也知道,咱们到这一关为止,力量都发挥到了极致了。可是接下来,有地行夜叉、龙部的娜迦、还有天部的提婆族。我觉得顾杰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样真的够呛过的去。” 老顾本来正在那无精打采的“补充”着热量,一听俊天如此赞同他的观点,当下放下饼干,满嘴食物的说道:“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总会有明眼人能认同我的智慧的!俊小哥,好样儿的!还是你有眼光,有远见!” 俊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顾说道:“那你给出个主意吧,咱们该怎么办。” “……”这一句话,老顾嘴里的饼干差点儿没噎死他!不过他也不想丢了面子,马上就犹豫了下说道:“这个事儿吧,是这样……我觉得我们真正的办法还是得想办法绕过他们才行……” 好有骨气的想法……秦震翻了个白眼。 “绕过去??”秦震冷笑了一声说道:“这里就这么笔直的一条通道,既不能回头,也没有岔路!你说吧,绕哪儿去?绕高老庄去?” 老顾喝了口水说:“你们发现没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在‘发现’了咱们之后,才开始有动静的!咱们没来之前,它们可没开联欢会,不是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们能发现我们呢??我觉得,这就好像是防盗系统一样。防盗铃一响,可能它们就都活过来了。咱们要是能解除了这防盗装置,不就能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了吗?” 开始觉得这话不挨边,可是实际想想的话,好像是那么个理儿。千百年来,这八部众在这神殿走廊里一定是很安静的被尘封着。总不可能来回串门,跟赶集似的那么热闹。 也正是当他们进来了之后,它们才陆续开始“显神威”的。这么想来……还真有可能是有什么能感受到他们的装置或机关,机关启动,才造成的它们都活了起来。 羽东在一旁摇了摇头说:“就刚才的乾闼婆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是真的有意识的东西,有没有生人接近,他自然是会发现的。更何况是天部和龙部这两个顶级的神位?” “那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做什么,只要我们一靠近,它们自然就会醒过来,并且攻击我们??”秦震问道。 “差不多应该是这样,这里的每一物都是有灵的。一物一世界,你闯入了它的世界,它自然是会醒过来的。”羽东淡淡的解释着说。 可是这么一来,他们几个似乎就要走上必死的路程了。姜旗和老顾的武力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羽东和俊天又已经几乎发挥到了极致。至于秦震,他好像每次都是比较幸运的那个。除了当个滚当肉扰乱一下战圈,似乎也干不了别的。 这样一队能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的伤兵败将,到底该怎么才能打败其余的三部众? 第一百二十九章醯摩夜叉 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依秦震看来,他们是大难不死,一会必死。反正早死晚死都妥不开一个死。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们几个才刚喘口气,根本就还完全没有缓过来,前方的走廊里就传来了“咚”、“咚”的沉重脚步声!这声音可比阿修罗那脚步声要重多了!听这声音啊,估计本主儿的体重怎么说也得能上个吨位了! 秦震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挡在了羽东他们的前面,拿出了一副要保护伤兵的架势。可其实呢,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下意识举动。就单单听这脚步声,踩死秦震俩的都得有富裕,他拿什么去和人家抗衡?? 可是,就在大家都揪起了心的时候,那脚步声又消失了。 秦震纳闷的又仔细听了听,然后转过头诧异的看着羽东,想问羽东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走廊里的那“哥们儿”走着走着还迷路了不成?脚步声为什么会停下了呢? 其实,秦震的这种感受是一种很难解释的人类心理。比如半夜走在黑暗的小路上,忽然感觉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向你靠近,但是当你刚刚意识到了的时候,身后的东西竟然也停下了脚步。这会比“它”继续朝你走来更让人感觉到恐惧。 羽东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的黑暗,然后缓缓说道:“《大日经疏》中说,印度佛教毗沙门中有夜叉八将。一名摩尼跋陀罗,二名布噜那跋陀罗,三名半枳迦,四名沙多祁里,五名醯摩多,六名毗洒迦,七名阿吒迦。八名半遮罗。我之前一直在想,我们会全部都遇到,还是会遇到其中的一位?还好,听起来,我们即将遇到的应该是第五位,醯摩多夜叉。意思是住雪山者。”(醯摩多:ximopoduo,梵语法咒。也是一位夜叉的名字。) “那也就是说,咱们即将遇到的这东西是雪山里的老主顾了?这货除了名字,还有没有别的简历?”秦震半开玩笑的说着。也真是难为他了,在这样紧急的关头,竟然还能开得出玩笑。秦震忽然觉得自己跟老顾那没心没肺的程度也快差不了多少了。 俊天此时虚弱的撑起身子,也站了起来。他面对着黑暗。无力的嘱咐道:“你们记着,夜叉属于半神半鬼,是鬼界特有的物种。它可不会像乾闼婆一样,给咱们弹一首勾魂夺魄的曲子。它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吃人肉、喝人血,是一种生来就孔武有力,鬼力滔天的恶鬼!咱们一定要以对待最可怕的怪物的心态对应对它!” “怪物??”老顾重复了一遍。这并不是他耳朵不好。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怪物的这个界定?对老顾来说,海绵宝宝也算是怪物。到底该把那夜叉当成哪种类型的怪物来过招才对? 秦震这时看着老顾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会问出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于是一扭头对老顾轻声说道:“兄弟,你就把那夜叉鬼当成是哥斯拉来对待就行了。” “哥斯拉?!”老顾瞪大了眼睛说:“那还对待什么啊!咱们自个儿死了就得了!省的它费劲!” 也别说,秦震的这个比喻也是夸张了点。这夜叉要是像哥斯拉一样,那他们也就没有准备的必要了。最主要的是,这山体走廊的空间也根本容不下它…… 老顾这时英勇豪气的紧了紧身上的装备。然后走到羽东的身边坚定的说:“东少,俊小哥!这次你们歇着,看我们哥几个的!我知道,我是没你们的本事大,但是决心我还是有的!” 秦震在一旁苦笑了一下问道:“什么决心?”他有预感,老顾说的这决心,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的决心。 果不其然。老顾拍着胸脯,十分硬气的说着:“一不怕死,二不怕死的寒馋!人生自古谁无死?对吧!” 然而其他人听的都无奈的转过了头,合着他所谓的有决心。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呢。 一旁的羽东拍了拍老顾,大概那意思是“好意心领了,你还是好好活着吧……”之后,羽东攥紧了降魔杵,就小心的开始继续朝走廊的前方走去了。 毕竟,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既然那脚步声已经出现了,就证明夜叉已经苏醒了。狭路相逢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掌握好周围的情况,至少还能落得个先机。 大家跟这羽东往前走,没走出两步,那震天动地的脚步就又传来了!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能把山都震塌了一样! 老顾捂着头,一边小心的往前走着,一边朝着秦震骂道:“大震!不会真让你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吧??姥姥的,这还真是哥斯拉的动静啊!!” 秦震也纳闷呢,这个夜叉鬼怎么会出来这种动静??它要是再这么走一会儿的话,整座山还不得真塌了?就算不塌,也难保上面不会发生雪崩。这样下去,怕是一样要连累山下的人了。 羽东这时好像和秦震想到一起去了,俊逸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 又走了一段,这里的环境似乎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这不禁让秦震他们都一阵窃喜!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不需要走着走着就“走出国门”了。 这里的空间已经开始变的开阔了,不再拘于一条幽深狭窄的通道或者一间不大的神殿了。这里是一个明显的地下空谷,不知道是不是离外界较近,或者是有缝隙可以通往外界,总之,这里人工修缮的走廊台阶,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头顶上也是一根根尖锐倒挂的冰刺。 透过那些晶莹剔透的冰层往里看,这里似乎是个很大的天然大殿。中间是空旷的平台,对面尽头就有向上蜿蜒的台阶了。那些台阶就好像是被冰封保存了一样,静静的封藏于冰雪之中。看来,他们走到走廊的尽头了。 老顾一边打着寒颤,一边抱着肩膀说:“这他娘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温差怎么会那么大?刚才还觉得挺能接受的了,怎么一下子就变的冰天雪地了呢?” 秦震在一旁原地跺着脚说:“老顾,你可是刚补充完热量,刚吃完。这要是再哭着喊着说条件恶劣,你就真该喂夜叉了!再说了,你本来就是在雪山里好吗?又他妈不是在西双版纳!你想能有多暖和??” 老顾一听也对,本来就是在雪山里,就别抱怨气候问题了。可是,刚才一直走路吓唬人的庞然大物在哪呢??由刚刚的声音断定,它应该就在这周围附近才对的啊。 忽然!老顾的身后似乎闪过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但是那黑影只是一闪而过,谁都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羽东当时就紧张的喊道:“顾杰!注意你的身后!” 老顾猛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这才不太确定的说:“东少,能出刚才那动静的主儿,一定不会是个小家伙啊。块头越大,动作应该越笨才对啊!有几个能跟我似的?大而不蠢?那东西能有那么快的速度吗??” 羽东瞥了老顾一眼说道:“你不知道,夜叉在佛经中,一向都是最迅猛敏捷的鬼。它几乎就是迅捷的代名词。你说他能不能动作很快?” 老顾一听就傻了,马上也开始全神贯注的去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了。因为刚才那个影子快到根本就令他们防不胜防,若是再忽然间来袭的话,还真是个大问题! 正想着,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又一次从老顾的眼前掠了过去!这一次,就从老顾的眼前掠过,他竟仍然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见那影子的速度了! 这回老顾的心里彻底没底了,一边往大伙身边退,一边骂道:“这他妈是哪路神仙?怎么还藏头藏尾的呢?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打个照面?” 他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停在了他眼前两米左右的地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老顾嗷的一声就往后跑! 秦震在一旁看得也是一阵心惊。心说这玩意儿也太有上进心、自尊心了吧!刚一骂就出来了?? 这次,也总算是看见了之前晃悠了两次的黑影到底是什么!只见这个家伙身材高大,手持钢叉,宽鼻阔口三角眼,长的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头顶如同驼峰一样,凹凸不平的上面还长着数的过来的几根头发,上面悬着绿色的火焰!整个面部的器官都是朝下撇着,十分凶恶难看。气焰嚣张,令人十分恐怖! 等老顾看清楚这夜叉的长相之后,他都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骂道:“大爷的,这丑鬼长的这么寒馋竟然还有脸出来吓唬人?!!” 秦震在老顾旁边听这话听的直苦笑,心说:废话,正因为长得难看才得出来吓唬人了!像乾闼婆和飞天那样的,吓唬你你能害怕啊?? 第一百三十章勇战夜叉王 羽东这时看着那丑鬼,边把大家带到比较有利的位置上,边紧张的说道:“没错,这就是醯摩多夜叉王!大家小心,夜叉力大无穷,而且这里头上脚下的冰刺也都是致命的危险!” 被羽东这么一提醒,秦震回过头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意识到了他们此刻是身处在一个处处是陷阱的不利环境里! 这些洞顶上悬挂着的尖锐冰柱,一个个都像是丧魂钉的一样的悬在他们的上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戳他们一个透心凉!再加上夜叉鬼的这个动静,它每迈一步,整座山似乎都跟着颤三颤,这些本来看上去就不太结实的冰柱,落下来的可能就更大了。 至于脚下,秦震目前还没发现羽东说的冰刺到底在哪里。不过想来肯定也是和这夜叉有关。既然它的名字叫做“常住雪山者”想必它所谓的武器就不会是一把钢叉那么简单了!应该是和雪山或者冰雪有关才对。 老顾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魄和豪气,拉了一把羽东和俊天,自己往前上了一步,伸出双指,摆好架势,指着那夜叉鬼骂道:“秃顶!你!给我过来!拿把钢叉就在这跟我装闰土?你知不知道你的道具还差个小毡帽和银项圈??再说了,顾爷我既不是刺猬也不是猹!你吓唬不了我!我劝你,最好把你那烧火棍子拾起来,别在我们跟前儿现眼!” 秦震在一边听的直着急,真想不明白老顾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次只要对方给他一点儿时间,他就得试图从“骂街”这套路上先占点便宜呢?大概是欺负怪物们都不会说人话,不会还嘴吧……只有骂街这个技能是他能干,但是怪物干不了的。 而且。从很大的意义上来说,他这也算是变相的在给自己壮胆…… 秦震刚想上前给这愣头青拽回来,夜叉那就有了动静!只见他朝着老顾举起钢叉,口中一声怪叫,老顾的脚底下“噌噌”的就冒出来了三四根冰柱!! 万幸的是。夜叉的方向没对准,要不然的话,老顾这会儿没准儿就真变成刺猬和猹了…… 老顾也被眼前的现象吓傻了,站在原地都不敢动了,还是秦震上前一把给他拽了回来!看着他吓懵了的样子,怒斥道:“怎么着。这次知道闰土的厉害了??” 老顾茫然的抬起头,似乎刚回过神儿来。只见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大伙说:“这、这畜生手里的钢叉不是武器啊!它就是指了一下我眼前的地面,那些冰刺自己就冒出来了!!” 姜旗拍着老顾让他先定定心神,别害怕。一会儿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是了。 秦震这时后怕的转头看向了刚刚老顾所站的位置,那里三四根半米来高的冰刺,就好像是几把明晃晃的利刃刺刀一样! 也难怪老顾会吓着了。当时老顾一定是把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用在对抗夜叉上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脚下忽然冒出这些冰雪利刃,也是难免让人慌了神。 羽东见状,回过头四处看了下,最后,他指着右边的一个角落对秦震说道:“秦震。你带俊天和大家往那里去!那个角落有一小处青石地面,那里是冒不出冰刺的。” “废话!那你呢?!”秦震怒声问着。就知道,这个作死的货是又准备独自花样作死去了! 没想到,羽东却颇为神秘的凑近了秦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算是交给你的任务,记住,千万千万别让俊天再动了。否则,他有生命危险。” 秦震一听这话,当下心里就有些犹豫了。这似乎还真是个重要的任务!他回过头偷眼瞄了一眼俊天,想起了刚才俊天的各种不对劲。还真觉得羽东说的不像是谎话。 于是,秦震点了点头,走向了俊天。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把大家都带到那个地方去,然后把俊天交给姜旗和老顾。自己再回来帮羽东。 他想的是好,但是还没走到俊天跟前,俊天就笑了。然后就用他那依旧慵懒魅惑的声音说道:“秦震,你这心机单纯的我都想替你哭会儿。你就那么相信他?夏羽东随便说两句就把你忽悠住了,你看我像要死的样吗?” 这一说,秦震也懵了。他看着眼前的俊天,似乎是比刚才的状况要好些了。他们俩好像谁说的都不是谎话,但是又都不像是实话…… 就在秦震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俊天快速的绕过了秦震,那速度跟刚才的夜叉比差不多了多少!就是一个影子匆匆掠过,并且甩下句话:“赶紧去他告诉你的地方躲好,这句话能信。”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羽东大喊了一声:“芮俊天!你不要命了!”话音刚落,他便追着俊天朝那夜叉方向跑去了! 秦震他们也没耽误时间,马上就跟着往那个方向跑,准备帮忙! 却不曾想,他们刚跑出了两步,从他们的脚下开始,便接二连三的冒出的冰刺!! 这一突变,马上就把他们三个人给分开了。 姜旗在不远处扔给了秦震一把枪,大喊道:“用枪打碎冰刺!” 秦震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朝冰刺开了枪!可是刚一开枪秦震就发现,用子弹远远不如用枪托直接敲断了它快!这冷兵器的速度可远比上膛、瞄准、开枪要快多了! 于是,秦震朝着姜旗和老顾比划了一下枪托,然后示范似的挥舞起枪打横一扫,一排冰刺就都应声断裂了! 老顾大赞了一句秦震聪明,之后这三个人便像是秋天割麦子的农民的一样,挥舞着他们手中的“镰刀”朝着层出不穷的“麦子”砍去! 再看俊天和羽东,他们闪忽的身影快速的躲避着从地面上冒出来的冰刺。那些冰刺三五个为一簇,越来越多!虽然有着致命的危险,但是看上去却晶莹剔透,犹如一朵朵水晶般的冰莲花在绽放。而羽东和俊天,就好像是在冰莲之间闪烁的魅影一般。 不得不感叹,当初创造这守护香格里拉之眼的人,真的是匠心独运、鬼斧神工!!这里每一处都带着浓重的宗教色彩,从守护神、守护兽、再到装饰、岩刻、壁画,现在,就连这置人于死地的冰柱冰刺,都能幻化出佛教中至净的妙法莲花状。 这让人有种错觉,好像就算是死在了这些冰刺上,也能永得纯净,超脱极乐。 此时秦震他们的周围已经布满了冰柱,但是由于俊天和羽东将醯摩夜叉带的比较远,所以在他们的脚下已经不再继续冒出冰柱了。但是同样的,他们却也无法再向前移动半步,生生被困在了这些冰刺丛中。 老顾急的直大喊:“秃顶丑鬼!!你个臭不要脸的!!有本事让你顾爷爷过去,你欺负两个伤员算什么本事!!” 秦震虽然没那闲心大吼大叫,但是心里却也急得直发慌!羽东和俊天他们在刚刚那几次战斗中,几乎已经力竭了!而且在乾闼婆那里又受了重伤!连缓缓的机会都没有,就又遇到了这醯摩夜叉王!!他们这样下去绝对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秦震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长出几只手来!!更恨手里的枪为什么不是真正的镰刀!想着这些,秦震挥舞枪托打碎阻路的冰刺丛就更用力了。 羽东这时候引着夜叉往深处走,手里举着降魔杵随时准备伺机攻击夜叉的致命部位。可是看着俊天也在一旁帮他扰乱夜叉的视线,就一边跑一边急道:“芮俊天!你怎么回事!现在抱着必死的心的人,是你!” 俊天不慌不忙的躲闪着脚下的冰刺,闪忽腾挪之间,便云淡风轻的笑道:“如果不能帮你们把任务完成,我大老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身边没有了秦震他们,俊天和羽东说话也方便了很多。毕竟,有些沉重是不该带给不相干的人的。 “你!!”羽东第一次急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了解俊天,知道俊天可不是秦震,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他们又是同门师兄弟,功夫不相上下,更不可能在眼前有力敌的情况下,用武力拦下俊天。 只听俊天这时又开口说道:“羽东,你还记得虚云老爷子的那两句卦辞吗?”俊天指的是童谣之中最后还没被破解的那两句“天雷无妄”和“天山遁”。 羽东的心思全都用在想着怎么阻止俊天与夜叉王拼命这上了,所以一听俊天的这话,也是一愣没反应过来。 俊天一个翻身腾空跃起,跳到了面对着夜叉王的正前方,然后一边缓缓张开双臂,一边开口说道:“夏羽东,当初那句‘十八日见雪山主’估计你早就猜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至于剩下的那两句话,我想你我也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虚云老爷子说的对,一切命中都自有定数。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说着,俊天和夜叉王几乎同时有了动作!只见那夜叉王举起了钢叉,狠狠的朝着俊天的头上扎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团结就是力量 而俊天,竟然举起双手硬生生的接下了夜叉王的钢叉! 夜叉的力气可比俊天要大的多,它这一下子直接将俊天推出去好几米。一个往下按,一个向上抬,这一人一夜叉就这么僵持住了! 秦震他们离得远,再加上光线比较暗,一时间看不清羽东和俊天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顾被这些拦路的冰锥丛给烦透了,跳着脚的大怒:“大震,你快想想办法啊!!咱们再不过去帮忙,东少保不齐就成那夜叉的下酒菜了!!还有,刚才明明就你离他们俩最近,你怎么能让他们单独去作战呢?!” 听着老顾这责备的话,秦震也一肚子冤枉的说:“他们俩那速度快的跟鬼似的!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老顾一撇嘴说道:“别找那么多理由和借口!怎么个快?怎么个拦不住?能有多快?他们难道就是传说中风一般的男子吗?” “……”秦震被顾杰这个比喻差点没气吐了血!他只是说羽东他们行动的速度太快……有说风一般的男子这种话吗…… 姜旗这时也是看出来情势不太好了,他们这样“开拓”道路根本就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羽东他们可能真的就快挺不住了! 于是,他们想了一个不太好的办法。三个人将枪全部横起来,连成一股力量,然后不管不顾的往前推!虽然说这样肯定会受伤,但是总好过像现在这样砸冰块要好吧! 没别的。秦震和顾杰当时就同意了。三个人喊了句口号,随后一同发力,硬生生的将前方一排冰刺推断了!然后借助着惯性,他们快速的推动前进!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没走出几步,他们的身上就都见了血。 因为这样快速的推断冰刺,飞起的冰尖,或者是没有推到的冰柱,都会在他们身上犹如锋利的刀片一样划下伤痕!而且这些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锋利。划到身上的一瞬间。根本就看不见血,也感觉不到疼。等到沉了一会儿过后,血才渗透衣服哗哗的往下流! 老顾努力的推着冰柱,猛地一回头。看见秦震满脸都是血。吓了一跳!然后紧张的问:“大震……你没事吧?我他妈这一回头还以为看见鬼了呢!你这是干了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事儿了?怎么弄成这德行了?” 秦震只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凉一阵热的。也感觉不到有多疼,就对老顾应付了一句:“我没事,赶紧推!”他现在一心都在救人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 老顾惊道:“你那脑袋都成血葫芦了!还他妈没事儿呢?小心毁了容!” 秦震知道刚才那锋利的冰刺是从自己脸上擦过去了,但是现在这时候他也实在无心在意自己,于是对老顾喊道:“他那都快成下酒菜了,你难道现在还让我看看自己会不会毁容?!哪个更重要???” “嗯,东少重要。走你!”老顾一铆劲,又一大片冰柱丛被推倒了。这时的距离,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夜叉王了。 “夏羽东呢?!”秦震扫视了一圈,竟然只看到夜叉独自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而羽东和俊天却不知到哪里去了。 就在秦震慌神儿的时候,姜旗指着洞顶上倒挂着的冰锥层说:“看!东少他们在那里!” 随着姜旗所指的方向一看,秦震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们俩既然还能跟猴子一样的挂在洞顶,至少证明现在都还是活着的。可是……这夜叉是怎么了呢?刚才他们被冰刺丛拦住了的那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老顾一看羽东他们也没有下来的意思,这夜叉也没有能上去的意思,在一旁就愣住了。瞄了一眼姜旗说道:“哥们儿,咱们要不要趁着他们僵持的这会儿功夫,用点必杀技,直接把它歼灭?!” “你想干什么?”姜旗皱了下眉问道。显然,他也知道老顾能说出的主意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还没等老顾说出他的想法,秦震就提前先警告道:“老顾,不贴边的建议你就不要浪费时间说了。咱们现在没功夫开玩笑,你那炸弹啊、机关枪啊的招数都收起来,别说了。” 老顾被噎的难受,于是不服的指着洞顶上的羽东继续说道:“你们看见了吗,东少明显就是在等什么时机下来刺中这丑鬼呢!” 仔细一看,羽东确实是手中紧握降魔杵,目不转睛的盯着夜叉,甚至连跟他们使个眼色的功夫都没有。也别说,他们离的距离颇远,羽东就算是用了什么眼色,他们也未必能看得见。 “那你的意思是……?”秦震准备试着听听老顾的意见。 老顾一看秦震这态度,这才一仰脖子得意的说:“咱们三个人,一人负责这夜叉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然后让上面的东少和俊小哥好动手,怎么样?” “可是……”秦震犹豫的看了看那跟中了邪似的夜叉说道:“可是它本来就没动啊!” 老顾嫌弃的白了秦震一眼,仿佛是在为他的智商着急。姜旗在一旁倒像是听出了老顾的意思,便接着说道:“这夜叉大概是被芮少爷施了什么术法,虽然现在没动,但是东少他们迟迟不动手,应该就是担心他会忽然动了起来。想必他们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这样啊……”秦震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然后挽起袖子豪气的说:“那来吧!!” 老顾跟个临时指挥官似的,一挺胸脯撇着大嘴分配道:“大旗你就负责它的左胳膊,我负责它的右胳膊,大震,你就负责抱大腿……” “……”秦震一听就怒了:“凭什么我是负责抱腿的那个??” 老顾想了想说:“这、这活儿比较轻松嘛!你看我控制的那条胳膊手里还带钢叉呢!不适合你……” “放屁!不适合我,就适合你??不行!咱俩换一下,你去抱大腿,我去卸钢叉!我还就不信这邪了!”秦震不容反驳的说着。 老顾一看秦震意志坚决,也就没再跟他争。用他的话来说,不管是抱胳膊还是抱大腿,只要控制住了夜叉让东少他们得了手,就算是大功一件! 说着,他们三个各自站好了方向,然后由姜旗这个职业军官打手势。在姜旗做出攻击这个手势的一刹那,他们三个人默契的同时蹿了出去!那速度也是快如离弦之箭!因为他们不能让夜叉发现,必须要攻其不意! 秦震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爆发力竟然也会有这么强,就刚刚的那速度,再努力努力,没准儿也能混个“风一样的男子”当当…… 别说是夜叉了,就连羽东和俊天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会突然冲了出来困住了夜叉王! 那夜叉在被他们三个抱住的那一刹那,果然举起了钢叉!看来,它之前一直都是装的,它就是为了等羽东和俊天下来攻击它的时候,再出其不意的攻击他们! 秦震此时正好死死的拽着他那握着钢叉的手臂。这丑鬼果然是力大无穷,秦震挂在他的手臂上简直就如同是蜉蝣撼大树,太力不从心了! 这时,秦震想起了俊天的力量,于是他也试图用意志力去催发出那股强大的力量,以夺取夜叉手中的钢叉!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是命中注定,秦震竟然成功了!他只觉得一股力量从肩背处扩散到心脉,再到手臂!忽然之间,他拉扯夜叉的力量就变的大了很多! 可老顾这会儿在下面就惨了。他两眼一闭,命不要了,脸也不要了。就那样死皮赖脸的抱着夜叉的脚踝处。 这夜叉的脚踝比老顾的大腿都粗,所以他想控制夜叉更不是件容易的事。就那样被夜叉拖着满地的滚。这……大概就是他当初把这任务交给了秦震的原因。这活儿确实比较适合“滚刀肉”来干…… 他们三个的力量到底还是有限,不过却把夜叉王的愤怒和注意力都吸引住了。羽东在上面看的心急,这时候和俊天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从上面跳了下来,并且稳稳的落在了夜叉的肩膀上! 也得说这丑鬼果真是力大无穷,肩能扛鼎,臂能站人,说的就是它!!两个大老爷们儿就这样站在他肩上,他竟然连晃悠都不带晃悠一下的!! 羽东和俊天也不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俊天是攀到了夜叉的头上,然后用自己的手在夜叉那秃脑门儿上写了几下什么,接着就跳到地上去了。在他落地的那一刻,秦震看到,俊天竟然有些站不住的架势。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也不知道俊天在那秃脑门儿上到底写了什么,这时的夜叉王一声怒吼,便甩飞了老顾和姜旗!只有秦震因为死死的拽着钢叉才没有被甩下去。 另外还有羽东,纹丝不动的站在夜叉肩头,对秦震吼了一声:“行了!秦震,你下去!” 秦震看羽东举起降魔杵,也不像是说瞎话的样子,这才从夜叉的身上跳了下来。待到秦震刚一落地,羽东就手起刀落般的举起降魔杵朝着夜叉的天灵盖扎了下去!u 第一百三十二章落荒而逃 本以为随着羽东手中降魔杵的力道,那夜叉王应该是狰狞咆哮,或者是痛苦嘶吼才对。 可是没想到,它不但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在降魔杵扎进天灵盖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关了开关的玩具一样,再次一动不动的定格了。 羽东拔下降魔杵,三两下的就从夜叉的头上跳了下来,然后马上紧张的对大伙喊道:“快跑!!” 听完羽东的这一声令下,秦震他们都下意识的去搀扶下俊天,准备逃命。他们明白,这夜叉只是被暂时定住了而已,用不了多久它一定会再次醒过来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个一定是毫无战胜夜叉王的可能性,所以羽东才会采取这种跑路的方式逃命。 俊天示意自己还撑得住,几个人也管不了什么冰锥冰刺划过皮肤的痛感了,一路狂奔,落荒而逃。朝着那冰层后面旋转而上的台阶就跑过去了。 跑上台阶,绕了几层,就见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本是开启的,但是当他们陆续进入了之后,石门便重重落下了。 别看这种情形看似不妙,但是他们几个人却高兴的很!一般人这时候都会拍着已经无法再打开的石门大骂“”!但是秦震他们却在石门落下的那一刻,差点儿没鼓掌叫好! 因为这样至少就能隔绝了那可怕的丑鬼夜叉了!前面有什么,到时候再说。死再说死的。至少他们现在需要休息! 闯过那一片冰丛,就好像是从刀山上走了一个来回一样!现在再看他们几个这狼狈的形象,羽东和俊天虽然伤势不轻,但是好歹气质和脸在那呢。大旗虽然一身的血痕和伤口,但是那种刚毅的气场使他不但没显落魄,反而还有几分悲壮感。 至于秦震……他现在脸上的血都已经干了,但是由于没有及时处理,此刻是满脸的血污。衣服也早就已经被冰锥冰刺划成“破旧式”的复古服装了。 再看老顾,他可以说是现在几个人当中最不堪入目的一个了。 由于刚才“抱大腿”的那个工作做的太敬业了,被夜叉拖着擦了半天地。这会儿胸口的衣服都快磨没了……灰头土脸。还外加血迹斑斑……就这样儿的扔到闹市区天桥下。保准儿得有人给他扔钱。配个破碗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石门落下了之后,他们都靠着墙瘫坐了下来。现在就算是眼前忽然再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他们也已经无力招架了。反正也就这样了,还是好好喘口气才是真的。 羽东这时诧异的看着秦震的脸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秦震“啊”了一声。之后这才明白过来。羽东是在问他的脸怎么了。刚才混战的时候。可能也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一看秦震的脸,大家都是颇感讶异。用老顾的话来说。乍一看还他妈以为是鬼呢。 秦震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好看不了,于是就拿出了纱布之类的东西抹了抹脸,然后说了句:“我没事,就是被冰伤到了。” 等他擦干净之后,对面的羽东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只见秦震左边的脸上,从太阳穴一直到颧骨,有一条很深很深的口子。由于是冰快速划开皮肤造成的,所以秦震自己似乎是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严重。 这时,老顾看着秦震也干咽了口唾沫,半天没说话。心里还暗暗的责怪自己,这次乌鸦嘴算是真给说中了…… 秦震看着他们大家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就下意识的打算用手摸脸。他一动,羽东就蹿了过来,拍开了他的手,冷声说道:“手太脏,别碰伤口。” 说着,便用纱布和药物麻利的给秦震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了。 老顾一看羽东这么做了,于是犹豫了下笑道:“大震,你可得好好注意点啊,不然的话这伤口可不好好!” 别看老顾嬉皮笑脸的,但是秦震还是隐约感觉到了,可能自己脸上的那道口子小不了。大家大概是怕他心里郁闷才没明说的。 不过说实话,这一遭走下来,秦震觉得只要能让他们大家都活下去,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报和恩赐了!谁还会在乎一张脸?? 秦震没有再提自己的事,而是转而问向羽东和俊天,毕竟他们俩现在的状况好像都有点儿不容乐观。尤其是俊天,他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是越来越虚弱了…… 其实就算俊天不说,秦震也能大概猜出来点东西。 从乾闼婆那里开始,俊天祭出仓颉阵的时候,羽东就显得十分紧张。很明显,那对俊天是有伤害的。再之后,俊天接二连三的硬抗下了怪物的攻击,之后他就开始越来越不对头了。不知道是不是过分使用那仓颉之力会对俊天造成很大的损害?还有刚才秦震他们被冰锥拦住了的那五分八分的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震很担忧的看着他们俩,最后还是有些生气的开口说道:“你们这样甩下大伙独自行动是个什么心态?我是不是该说你们有点儿个人英雄主义??” 老顾也在一旁起哄的接道:“对啊!东少,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秦震指着羽东和俊天说:“就算你们的能力超乎常人,就算你们都有需要守护的职责或者信仰,那也不能老把自己当蝙蝠侠那么使唤啊!!你们是我军的少将高官,不是美国队长好吧??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合作了??” 对于这种批判和质问,羽东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这时回应给秦震的,只有沉默不语。 至于俊天,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说道:“秦震,当时事发突然,如果不能及时的阻止夜叉王,很有可能我们现在都不会再坐在这里了。” “可是……” 秦震刚想继续反驳,俊天就打断了他说道:“好了,之前的老账咱们就别翻了,还是说说眼前吧。” 秦震被气的直想笑,这连半个小时都没过呢,怎么就算老账了? 羽东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这里一定是通往香格里拉之眼秘密的地方,也是我们破解诅咒最终的地方。但是却还有最高的两部众没有出现……” “天部和龙部,也就是提婆和娜迦。”俊天很自然的说着,但是声音却很无力。 羽东点了点头说:“对,八部天龙我们既然差不多都见到了,没有理由最后两位不出现。” 秦震这时会意了羽东的话,于是反问了一句:“你是说……这里面有陷阱,有蹊跷?” 羽东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秦震从羽东脸上几乎没看到过的迷茫。忽然,他又喃喃的说了一句:“我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呢……” 秦震偏着头看着羽东,心说爷们儿你这是压力太大累懵了吧??咱们什么时候知道过自己在什么位置?? 当然,秦震这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老顾却很直接的“扑哧”笑了出来:“哎?我说东少!以你的智商怎么会问出来这种问题啊?咱哥几个儿从沙漠开始,什么时候在过正常的地方?什么时候电子设备是能用的?什么时候知道过确切方位?咱们这一路啊,就是瞎子摸黑,走着看呗……” 姜旗这时很实在的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小仪器,那看来是确定方位用的。但是他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叹了口气说:“磁场混乱……电子设备依旧失灵。” 没有人有反应,因为这是大伙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姜旗这会儿说他知道坐标经纬度和确切位置了,那秦震才该质疑他是不是看错了呢! 然而羽东似乎并没有在乎这个结论,而是若有所思的说着:“既然磁场混乱,就证明我们还是在北纬30度左右……还是在梅里的范围之内。”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然后对姜旗说道:“大旗,快,给我把冰镐。” 大家都不知道羽东这是被什么激发出灵感了,只能配合着帮他找出冰镐,并且帮他举着手电。 只见羽东朝着石门角落处的冻土刨了起来。 秦震和老顾面面相觑,就羽东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还真容易让人误会这爷们儿是精神错乱了。这又不是盗墓的,他在那难道还指望打出条盗洞地道跑出去吗?? 不多时,羽东就停了下来。他在那片泥土岩石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又回过头说:“把手电给我。” 秦震连忙将自己手中帮他拿着的手电递了过去。大家也都把手电光照向了羽东挖了半天的那个地方。只见那里的冻土已经被刨开,露出了里面的基岩。那……竟然是紫红色的!! 大家在看到那基岩的时候皆是一惊!因为他们都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竟然从太子峰卡瓦格博,沿着山中隧道走到了真正的梅里主峰---拉赞归面布! 犹记得当初临行前俊天对他们所讲的: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梅里雪山,但是梅里的主峰却并非十三峰,而是最北面的拉赞归面布。那片山的基岩由于是紫红色的砂岩,故藏语意为山顶上最凶暴的红脸厉神……u 第一百三十三章拉赞归面布 几个人看着那片紫红色的砂岩就有些傻了眼,他们都没想到竟然已经走出了那么远。更没想到这山中走廊竟然贯通了整片雪山群!!这是多么浩大恢宏的工程啊! 羽东缓缓回过了头,看着他们幽幽说道:“我们终于到终点了……” 这句话乍一听,秦震觉得浑身一冷。心里还直埋怨羽东不会说话,什么叫到“终点”了啊!离“终点”还早着呢……只能说他们就快要走出去了,这些噩梦就快结束了。 一直以来都紧绷着的神经,让人几乎忘记了疲惫。体能仿佛都被激发到了极限,无日无夜,无尽无休……就这样穿梭于黑暗和恐惧之中。说实话,这样的日子,秦震觉得累了。他无法想象羽东和俊天是怎么过过来的?? 所有人都在为紫砂岩的这一发现感到欣喜。毕竟,他们终于来到了真正的梅里,真正的目的地。无论是九龙诅咒还是其它的什么秘密,都将会在这里终结。 还有就是……他们终于、终于知道自己的所在地了!要知道,作为地球上霸主一样的人类,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永远晕头转向,找不到任何方向感的感觉是多么的挫败。 但是……一切真的会就此结束吗?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总觉得有些心慌。他不但没有为这即将结束的一切而感到喜悦,反而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的心里仿佛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而且……他们免不了也会为擅闯神山付出相应的代价。 想到此,秦震用力的摇了摇头。想甩开那些悲观的想法。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吧……这里这五个人,任何人一个人出了事,都将是他永远的噩梦。秦震不希望当初在沙漠里经历的过的一切再在这里上演,那是任他们谁都无法承受的。 自从发现了这紫红色的砂岩,大家好像都来了精神。不管前方有多危险,总算是看到了终点。总好过漫无目的的在那无尽的走廊中穿行。诅咒也好,黑暗也罢,没有尽头、永无止境的感觉,才是极致的恐怖。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不再多做停留。一鼓作气。直捣黄龙。进入到梅里雪山最深处的秘密中,会一会那守护着传说秘密的红脸厉神,看一看那拥有神奇力量,夺天地造化的香格里拉之眼。 大伙都站了起来。转身将手电照向了黑暗深处。 自从进了这个石门之后。他们还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过了石门后面的这一段狭窄空间。他们就看到了一条光影斑驳的华丽长廊。这次,不是没有尽头的,这是一条通往正中间大殿的走道。既然这里光影斑驳。就证明前方一定会有光! 走道的两旁,分别立着十八座铜铸的佛教罗汉像。有怒目做法,降龙伏虎的;有温良典雅,捧读经书的;有凝目沉思,托腮假寐的;其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雕像后的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内容有佛、菩萨、诸天的传说故事。线条流畅,色泽清丽,一点儿都不像是尘封在山中已千年的样子! 秦震甚至觉得这种氛围异常的神圣肃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唐僧第一次进雷音寺一样…… 老顾这时候走到他们路过的一尊罗汉前,没心没肺的激动着说道:“这个我认识!这个我认识!” “你认识??”秦震抬眼迟疑的看向顾杰,一时间没能理解他所说的认识是怎么个意思。 老顾看到秦震的这个表情,反倒诧异的指着那尊罗汉像对秦震问道:“这你都不认识??降龙罗汉啊!!” “……”秦震没明白,老顾看见降龙罗汉那么激动干嘛?怎么比看见他爹还亲呢? 见秦震还是没开窍,老顾就作势装着样子说:“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济公就是这降龙罗汉降世临凡啊!” 秦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不明白在这么紧张肃穆的时候,老顾为什么会一惊一乍的又想起了济公来!! 再看看他现在身上那破衣烂衫的样子,秦震不禁揶揄道:“你是挺形象的。不过,你比济公可破多了。你还真是深爱着民间传说啊,走到哪里都能联系到你熟悉的人物。” 老顾撇着嘴,瞪了秦震一眼。而这时一旁的俊天却轻抚着身边的罗汉像说:“这里的每尊罗汉像都是最高的还原度。你们看,他们就连摆放的顺序,都是严格按照十八罗汉顺序排列的。” 老顾这时看着俊天,不解的问道:“这十八个罗汉还有顺序?这还分老大老二?有阶级有政策?” 俊天回头笑了一下,问老顾:“你知道这些罗汉的由来吗?” “不知道……”顾杰本来后面还想说一句,反正都是怪模怪样的……但是想了想,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别说了。说人坏话还不当着人面呢,而现在就在罗汉像前,说这话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老顾确实是从很早之前就对所谓的十八罗汉十分好奇了。原因就是……他们的样子都太怪了。 既然正好赶上俊天愿意说,秦震他们也就随着俊天一边看,一边听他讲述这十八位罗汉的典故和由来。 罗汉是佛陀得道弟子修证最高的果位。可以接受天地间天人所供养,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超脱了生死和轮回,在八部天龙之上。可以说,梅里雪山内部的这个“佛国世界”完完全全就是按着真正佛教传说建造而成的。 按着严谨的顺序排列。第一位是坐鹿罗汉,他曾乘坐他的鹿进皇宫劝说国王学佛修行。第二位是欢喜罗汉,他清楚世间的一切善恶,在古印度时期,他曾是一位雄辩家。辩论时,始终面带笑容。 第三位是举钵罗汉,他是一位托钵化缘的行者,所以手中一直都举着钵盂。第四位是托塔罗汉,他是佛陀收的最后一位弟子,因为怀念佛陀而常手托佛塔。 第五位是静坐罗汉,又名为大力罗汉。过去本为武士出身,力大无穷。第六位是过江罗汉,他本是一名贤者。第七位是骑象罗汉,也是佛陀的侍者,原本为一名驯象师。 第八位是笑狮罗汉金刚子。他本是一位猎人,因为学佛,所以不再杀生,狮子来谢,故此得名。 第九位是开心罗汉,出家前曾是一名乞丐,曾经袒露其心胸,使世人知道佛在心中,所以叫开心罗汉。他这个“开心”可是高兴的意思。 第十位是探手罗汉,他是一个路边僧,打坐完总是喜欢把手举起伸懒腰。第十一位是沉思罗汉,这位罗汉可不得了,他本是释迦牟尼的亲生儿子,佛陀十大弟子之中,佛法道行居首位。 第十二位是挖耳罗汉,称那先比丘,以论耳根清净为名。第十三位是布袋罗汉,因为常背着一个袋子,笑口常开,现在也叫布袋弥勒。第十四位是芭蕉罗汉,出家后常在芭蕉树下修行,最终在芭蕉树下修成正果。 第十五位是长眉罗汉,也是佛的侍者,自从出生就有那两条奇异的长眉了。第十六位是看门罗汉,是半托迦的弟弟,为人尽忠职守。 第十七位便是顾杰所说的降龙罗汉,在古印度,龙王曾偷取佛经,他降服过龙王,夺回了佛经,顾名降龙。后世传说,他就是那鞋儿破帽儿破的道济禅师,济公长老。 既然有降龙怎么可能没有伏虎,第十八位就是伏虎罗汉。因为当初在寺庙外他经常会遇到一只饥饿的老虎,他就把自己的斋饭分给这个老虎吃。得道后,便名为伏虎罗汉。 听着这简洁的佛教故事,他们在十八位罗汉尊者的注视下,缓缓走过了这条“罗汉长廊”来到了真正的大殿门前。 从外部看,这座神殿就好像是座“山中寺院”一样,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显得格外神圣辉煌。殿檐斗拱、额枋、梁柱,都装饰着青蓝点金和贴金的佛教彩画。正面还有12根红色的大圆柱,两旁有白塔,同台基相互衬映,色彩鲜朗,雄伟壮丽。 秦震看着这宫殿一般的神庙都懵了,他以为卡瓦格博峰顶的那座神殿就够瑰丽的了。没想到,这座神殿更是气势磅礴!论建筑面积的话,至少比卡瓦格博大黑天神殿大出了十倍! 毕竟,那座神殿只处于山顶的冰层中,面积有所局限。而这里却是在山体中间,只要山够大,神殿不就可以想多大就多大么…… 而且说它像是西天极乐灵山上的大雷音寺,也一点不为过。只不过,那雷音寺是“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而这座大神殿却是深藏于滇藏交界的雪山山体之中。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瑰丽无比,光怪陆离。黄森森的金瓦迭鸳鸯,明幌幌的花砖铺玛瑙,尽是蕊宫珠阙。浮屠塔显,优钵花香。这可真如吴承恩所说“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堂。”好一番佛教的西天极乐象! 值得庆幸的是,万幸当年纳粹没有进入到这里。这一片庄严神圣的神山净土,千百年来藏于雪山内部,被虔诚的佛教信徒们所保护、供养、膜拜。不曾又凡人踏足。谁也不知道这片庄严的背后,到底承载着多少的惊天秘密。 第一百三十四章镜像丛生 几个人默契的使了个眼色,互相点点头之后,就一同推开了眼前的神殿大门。 打开门之后,他们就看到了一番从未见到过的壮观景象! 这个神殿呈不规则的正方形,四周尽是雕刻精美的高大石柱和白塔。上下三四层将近有十层楼的高度。两侧尽是巨大的佛龛神像,全部都直接凿于山岩上,使这些佛像与整个山谷空间浑然一体! 建筑之独特无以伦比,其超绝非凡,笔墨难以形容。 整个大殿的中央是由祭坛和回廊组成。祭坛由三层长方形有回廊环绕的须弥台组成,一层比一层高,象征着印度神话中位于世界中心的须弥山。 在最高一层的四角矗立着四座宝塔,象征着须弥山的五座山峰。神殿最外围环绕着一条清浅的地下暗河,象征着环绕须弥山的咸海。 这个神殿,就是一座缩小了的须弥山! 然而,最让他们吃惊的是,大殿正中央的顶部,悬挂着一把巨大的降魔杵!而且,和羽东手里的那把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古铜铸造,气势磅礴,浑然大气!至于大小的话……放下来估计得有将近十米高! 降魔杵的顶端与洞顶衔接的地方,也不知是如何构造的,如此沉重的铜铸重器,究竟是怎么挂在上面的? 在正对着降魔杵四周不远处的顶部,分别挂着三盏巨大的青铜灯。灯的样子很像是藏族佛寺顶部悬挂的宝灯。大小与降魔杵的柄端差不多,但是周长也是得有将近十米的大家伙。 这三盏青铜灯。是正对着降魔杵柄端上三个佛头的。 不过最奇怪的是,这把降魔杵是被“打开”的。 降魔杵本是三棱形的的利器状,而这把降魔杵的下半部分却被分成了三半,成横向打开的状态。铜铸的降魔杵本身就有一种厚重的金属感,再加上上面雕刻着的繁复花纹,秦震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些还不算是最奇异的,最奇异的东西就在他们眼前。那是从洞顶最高处射下来的一束光!光束极细,看着就好像是一道激光一样。但是他们都清楚,这确实是外面的天光!究竟是如何穿透进来的,他们目前还没有办法弄明白。 在光束的下面。摆着一面一人多高的圆形铜镜。镜子可以上下左右的调转方向。现在也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羽东提醒大家先别被这里的一切惊慌了神,先到处仔细看看再说。大家都同意这个想法,于是羽东带领着大家绕过奇异的光束和铜镜,走上了那“须弥山”似的浮屠台阶。 在这过程中。秦震看着脚下的地面。总觉得色彩很不正常。即便这座大殿再神秘复杂。繁复华丽,也不至于连地面都做成五颜六色的吧?而且这么浓重的色彩比例,很显然是有意而为之的。 当他们绕着这座浮屠转了一圈之后。才震惊的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这最上面一层的地面上,竟然雕刻的是一个人!一个平躺着,和整座“须弥山”大小一样的人! 这个人不但被雕刻出了精细的四肢、五官、衣着,而且还被描绘出了浓重的色彩,以至于在光束照耀之下,栩栩如生,极其骇人! 由于它太大了,而且还是在地面上的,所以他们几个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只是觉得脚下路的颜色有些奇怪而已。 此时,他们几个正站在这个“人”的头部。 紫红色的大脸,得有一间十多平米的屋子那么大!它瞪着那双马上就要凸出来似的眼睛,睚眦欲裂的模样让人都不敢多看。彩漆刷出的眼白较多,带着愤怒凶暴的形象。 大家沉默了很久,秦震这才指着地面问道:“这、这就是那梅里山顶最凶暴的红脸厉神?” 羽东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又走到了那个“人”腹部的位置。 羽东蹲在那里研究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头顶巨大的降魔杵,这才说道:“这个红脸厉神不但是个守护者,还是个献祭者。” 秦震他们闻言赶紧过去看看羽东的发现。只见这个红脸厉神的心窝处,有一个很深的三角形深槽。而且这一看就不是坍塌或者缺陷造成的,应该完全就是人为的!三角形的深槽内壁十分光滑,也十分细致。就好像,这里面本该放着什么东西一样。 俊天这时也抬起了头,看着头顶那巨型降魔杵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咱们算是有事儿干了。得把这个降魔杵想办法合成本来的样子,再将它扎进这个三角形的深槽内才行。” 秦震一听,忙惊异的抬起了头。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是嘛……如果上面这个巨大的降魔杵合并成了本来的样子,那它三棱形的形状和这个三角形的深槽就是正正好好,严丝合缝!可以说……就是钥匙和锁眼的关系。 无需再多疑,这一定是一处机关。开启某处秘密的机关。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头顶上的这把降魔杵有将近十米高,要怎么才能把它合并起来?? 羽东这时又走到了那个青铜灯的下面,看着这三盏灯特殊的构造,沉默了半晌,才分析着说道:“你们看,这三盏青铜灯是镂空的,而镂空的内部却又好像有铜镜。这些灯面对着的是降魔杵上的佛头……”说着,羽东往后退了几步,想看清楚降魔杵上的佛头。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过头笃定的对大家说道:“是这样了!降魔杵上的佛头眉眼正中间也有铜镜!这降魔杵机关是要用那束光来开启的!”说着,羽东转身指向了那束激光一般的一线光芒。 俊天这时点了点头,很赞同羽东的分析,他指着四周高大的神龛说:“这些神龛里的神像上,一定也有铜镜,这是利用折射和反射的原理,最终将佛像头顶的光都折射到青铜灯里,再从青铜灯里的镜子反射到降魔杵柄端的三个佛头上。” 秦震和老顾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姜旗,他似乎也在屡羽东和俊天这番话中的意思…… 确实……什么光、什么镜子、反射折射的这些有点儿太复杂了。尤其对于老顾这中暴脾气来说,他宁可羽东交代的任务是让他把这里拆了,也不想接到什么去“折射”镜子里的光这种特殊任务。 其实,秦震也没太明白俊天说的那种方法。最主要的是,这处神殿、这处机关,是什么年头儿的事儿了,怎么先进到都会运用光学机关了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羽东当时就发了话:“姜旗,你带着顾杰去东南方向那里的神龛,找到镜子后原地待命。我去西北方向,俊天你……”羽东刚想继续说,却停了下来,有些忧心的看着俊天。 而俊天却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道:“怎么着?你想把我当伤兵养着吗?放心吧,西南方向交给我了。” 剩下的东北方向,就是他们进门的地方,那里没有神龛佛像。 “你……”羽东好像还是有点犹豫,看上去,他十分担心俊天的状况。 还没等俊天说话,秦震就举着双手站到了羽东和俊天的中间,然后转头对着羽东开口打断道:“等会儿、等会儿……夏羽东,你当我是死的吗??” “……” “你这也太侮辱我了吧??你把我当透明的啊??连老顾都跟着大旗去完成任务了,你把我甩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我能不能好心的以为你这算是在照顾我??”秦震愤怒的瞪着羽东吼着。 羽东不慌不忙的听着秦震喊完。那平静清冷的样子与秦震炸毛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更是让秦震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秦震准备再次爆发的时候,羽东这才指着门口缓缓说道:“这地方只有一束光,就在你手里。” 秦震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了门口的那一线天光和古老的铜镜。是啊,下面没有个人去折射出第一道光的话,那他们去上面根本就没用啊。 是自己把这第一束最重要的光给忘了…… 秦震略显尴尬的干咳了两声,然后扭头就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去。反正他没想道歉,骂了他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总当自己是美国队长,当别人都是打杂的?这么想着,秦震稍微平衡了一下自己心里那么一点点的歉疚感。 看着秦震已经就位了,羽东这才转过身对大伙说道:“这些古老的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古怪,咱们之间的顺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讲究。先这样,到了神龛上之后,先找到镜子再说。可能那上面会有更多提示的信息也不一定。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说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羽东深深的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那种感觉,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将领在看着战友,更像是朋友之间在危险面前互道珍重的画面。 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走过来,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或许反而倒可以无惧无畏了。但是,几个人相依为命的闯到了这最后的节骨眼儿上,他又怎么能无所顾忌、无惧无畏呢?u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线光芒 大家互相都郑重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朝着各自应该就位的方向走去了。 羽东先来到了西北方向的大神龛下,举头近看这才发现,原来高处的岩壁上雕刻着的是一张巨大的脸。好在羽东对大黑天的形象非常熟悉,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大黑天。 羽东抓住山岩,腾身而上。接着突出的岩石、凹陷等,以极快的速度向上攀爬。此时说他是人猿泰山真是一点儿也不过分,抓挪腾翻的,几下就蹿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 之前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个山中空谷差不多得有十层楼那么高,就算没有怪物机关的捣乱,摔下来也得是个死。 这时候的老顾颇有些感到后悔了。他刚刚在接受任务的时候,完完全全就忘记了这神龛的位置是在最高处。当时一心只想着那“荣耀”的使命感了,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把这光荣的任务让给秦震的。 要说羽东也是没想周全……他怎么会让老顾上去呢?让一个恐高的人去爬高,这多少有点儿故意整他的嫌疑…… 老顾跟着姜旗,刚爬出了没几步,就扯着脖子大喊道:“秦震,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那么爱争嘴。刚才还和东少争为什么没给你派发光荣的任务。要不然,哥们儿我看在党国的份上,把这任务换给你吧……你来这儿,我去那镜子那儿……” 秦震一听老顾这话。就冷笑了一声道:“顾总司令,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有难度的任务,都是给你们这种高级将领去完成的。你们个个都是艺高人胆大,我一个打杂的可比不了啊!顾总司令,你就慢慢爬吧!这才哪到哪?留神啊,别往下看啊,好高啊……” 秦震发坏的吓唬着顾杰,而顾杰也偏偏有“恐高”这根软肋,想还嘴反击都不成。只能在心里暗暗的恨道:孙子,你丫就损吧!等顾爷我到了平地上的时候。咱们再算总账…… 这时。比老顾爬的高出好多的姜旗回过头对老顾说道:“老顾,不行的话你可以回去帮秦震,我自己去就行。只不过……你就不想克服掉你的恐高吗?这要是在部队里,可行不通。” 老顾苦笑着看着一脸严肃的姜旗。心说爷们儿我这辈子也没有能进特种部队的命啊!但是要说他不想克服掉这个毛病。那是不可能的。于是。老顾最终还是问了一句:“部队里就没有恐高的吗?你们都是怎么治的……” 姜旗想了下,然后如实的说道:“找个最高的地方,一脚踹下去。反反复复,自然就不怕了。” 老顾听的是一身的冷汗!马上嬉皮笑脸的对姜旗说道:“大旗啊……你不会这么对待我吧??咱可不能那么干啊!这里可不是部队,上去之后得有七八层楼那么高的地方,你这一脚下去,我下辈子估计都得恐高了…因为什么?因为这辈子是摔死的啊…!” 姜旗点了点头,鼓励了老顾两句,然后就继续往上爬。 他们现在纯属就是徒手攀岩,本来就是个难度极高的极限项目。有时候,看着他们刚抓住一块石头,另一块就掉落了的那个画面,秦震在下面还真是看的直揪心! 他现在甚至开始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刚才就跟老顾换一下了。省的他现在跟要死似的在遭罪。 至于俊天那里,虽然他身上的伤势不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这种猴子体质的人徒手爬高。那敏捷的身影来回闪烁着,几乎和羽东同一时间到达了那神龛上。 他们现在要担心的,不仅仅是机关的问题,还要担心脚下那些脆弱到摇摇欲坠的建筑。谁也不知道这神殿到底有多久了,就算是被封闭在山里,但是只要有空气流通,就一样还是会遭受到侵蚀。 年深日久,岩层被风蚀的或许已经很脆弱了。忽然之间经受他们的重量,一个不凑巧,没准儿就能让他们脚下一空!饶是他们都身怀绝技吧,但也不是草上飞啊。十层楼的高度,不死才怪。 姜旗带着老顾,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在老顾发愤图强的意志力下,这一段爬的也还算顺利。 对老顾来说,他最最无法接受的,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底的感觉。假如现在他们这个情况,下面是万丈深渊,那老顾百分百将被吓死。但是十层楼也好,十五层楼也好,总是能看到底的,这可能多少会好一些吧。 等他们完全都站到三座大黑天的神龛内时,这才发现,每一张脸前的平台上,确实都有一面和下面一样的铜镜。 羽东走上前,试着翻转了一下镜子,好像对着的方向是姜旗他们那面的大黑天像。羽东回过身又开始研究起了自己眼前的神像,想试着找出这反射的原理有没有什么规律。毕竟,他们现在可错不起。 羽东发现,这三个大黑天的额头上都有一个圆形的铜镜,虽然已经模糊不堪了,但是羽东仍然觉得这是整个机关的最大关键。除此之外,倒是没发现有什么顺序之类的问题。 朝着姜旗和俊天那面喊了一声,问问有没有什么异常。 在得到了他们的肯定,确定了这三尊大黑天都是一个样子之后,羽东这才对下面的秦震喊道:“秦震!用你面前的铜镜,将那束光折射到我这面镜子上来!” 秦震一听自己的任务来了,马上挽袖子运了口气,一脸庄重严肃的将双手握住铜镜,然后缓缓抬起。那束光线被照到了镜子上,果然就被折射了出去! 其实,令秦震感到十分好奇的是,这镜子并不是十分光亮,可以说,就连照出人来都很困难。它是怎么能这样聚集光线,又将光线折射出那么远的距离呢?这也太神奇了…… 显然,除了当初的制造者,没人能回答秦震的这个问题。 秦震将镜子朝着羽东的那个位置慢慢转动,对准方向缓缓抬起,一束笔直的光线就照到了羽东面前的镜子上!两道光芒,瞬间让整个空间又亮堂了不少。 羽东朝着秦震挥挥手,摆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秦震看得见看不见,反正就是示意他干的不错。后来秦震想想,合着就这么一下,然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吗? 羽东将自己面前镜子上的这束光再慢慢调整位置去对准姜旗他们那面的大黑天。羽东没有犹豫,也没再多做思考,直接就将那束光线对准了大黑天额头上的圆形铜镜。 就在那一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那束光照到了大黑天额头上“第三只眼”的时候,它下面怒视着的那两只眼似乎也跟着亮了起来!一种凶神恶煞的忿怒相,在三只眼睛都亮了起来的情况下,更觉骇人! 紧接着,那“第三只眼”咔嚓一声打开了!而且与此同时,它的嘴也上下开合的更大了,从中间缓缓吐出了一个他们很熟悉的机关。 那是封锁白泽图的盒子上的机关。一圈一圈的梵文,正中间是一个三角形的深槽,那是将降魔杵放进去的地方。 姜旗和老顾看着自己眼前的大黑天就傻了眼,回过神来才对羽东喊道:“东少啊!不行啊,你还是得过来啊!这里有机关,是需要你那降魔杵的机关!” 羽东一听,马上开始动身直接从他所在的位置,悬空吊着开始往姜旗和老顾那面攀爬。看来,他得这样“飞檐走壁”整整一周才行。 “东少,小心!”姜旗和老顾都大喊着。 而秦震在下面也是看的浑身紧张,心里一直在暗骂这个神殿的建造者。首先,这是个一个人完成不了任务,其次,这是个非“人猿泰山”不能完成的任务!正常人谁能在那么高的岩壁上走的如此行云流水?何况……他还是一身的伤。 终于,在羽东最后一次的跳跃之后,他扒住了姜旗他们的那个神龛边上。就这一个动作,秦震在下面看的心都是一颤!仿佛只要差一厘米,他就有掉下来的危险。 姜旗和老顾赶忙伸手将羽东拉了上去,羽东一看那大黑天嘴里的机关,点了点头说道:“真没想到,如果没有魔君的这把降魔杵,一切都没可能。原来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说着,羽东便将降魔杵缓缓推进了那个三角形的深槽之内。按着之前俊天的方法,他连转六次,连推六次,将六字真言完全对准了位置之后,眼前的大黑天那打开了的“第三只眼睛”里,猛然射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空间,又变亮了。 这束光,正正好好的照进了青铜灯里,再经由青铜灯内的镜子折射,照到了巨大降魔杵的佛头上。 随着一阵机关开合的声音,头顶上方尘土扬落。打开的那三半降魔杵,终于有一部分开始缓缓朝下并拢了。 老顾高兴的说:“嘿!这他妈可太神奇了!!这算是怎么个原理啊?是不是传说中的‘光控’啊??” 姜旗也挺高兴的,指着那巨大的降魔杵说:“东少,现在还剩下两个,只要都合并上了之后,也许就能开启最后的秘密所在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献祭 羽东点了点头,便朝着下面喊道:“秦震!这里!” 秦震一听,呦呵?看来自己这买卖还不算黄,还有活儿可干啊。可是刚想动手,他就犹豫了。如果自己现在把光线移开,那羽东那面镜子上的光线不就也没有了吗?这样不会有影响吗? 可是不移开的话,又显然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羽东这么说了,秦震想想也就照办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开了镜子,当完完全全移开了那束光线的时候,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虽然羽东那面镜子上的光被移开了,可是姜旗那边的大黑天眼睛中的光芒却依然还在!!没有一丝变化,没有一点影响! 这、这没有道理啊……难道这大黑天头上的“第三只眼”能留住光芒吗?它眼睛中的那光又是从何而来呢?太神奇了,这一切真的是太惊人了…… 秦震按照羽东所说的,将镜子再次调整到对着老顾的那面镜子上。与之前一样,老顾他们这里的镜子方向,对着的是俊天。想必,俊天那里的,对准的是羽东当初的西北角方向。秦震打心里觉得,当初这里的建造者大费周章的创造了那么一个壮观的机关,其目的存心就是为了考验团队合作的。 随着一束光线照耀到了镜子上,老顾就像个抢着打电玩的孩子一样,自告奋勇的上前把住了镜子,并且一回头对羽东说道:“东少你歇着,这个活儿我来。” 羽东看着老顾也没说话。趁他调整角度的时间,对姜旗说道:“镜子对好了之后就带顾杰下去,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姜旗点了点头,看着老顾在那小心翼翼的挪动镜子。而羽东则是身先力行的开始往俊天那面攀爬,这样的话,可能会比较节省时间。在这个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要抓紧一切时间,因为他们在山中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常言道:山中岁月长。在这里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失去了白天和黑夜分别,或许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可是。没准儿“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了呢。魔君只给了他们那些有限的时间,所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当老顾终于把镜子上的光束对准了俊天那边大黑天头上的“第三只眼”时,也马上随之就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咔嚓”的声。他们知道,那种岩石摩擦的声音。是大黑天的“第三只眼”开启了。 没用多长时间。羽东就来到了俊天的身边。俊天此时正倚靠着大黑天的脸。坐在神龛上。懒洋洋的抽着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烟。 很少见到俊天这个样子,羽东没着急去开机关,而是蹲下身很严肃的问道:“你怎么样了。跟我说实话。” “好像不太好。”俊天深深的吸了口烟,如实的对羽东说道。 羽东沉默了片刻,刚要开口说什么,俊天却先开了口:“羽东,在夜叉那里,我就大概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至于你……” 俊天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了看羽东,然后话锋一转的问道:“我现在更关心的是,秦震那小子到底靠不靠谱?虽然我也觉得他人品不错,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嗯,我信他。”羽东简单却很坚定的说着。 俊天点了点头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那就好,因为最后也许他才是那个要保守秘密的人。” 说着,俊天站了起来,踩灭了烟。他站在神龛边缘看着下面正仰着头焦急的看着他们的秦震,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然后缓缓说道:“我倒是觉得,让他保守一切秘密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些结局他是不是能承受。他毕竟不是我们,早就炼就的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了。” 羽东看了俊天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自从见过老爷子,你就没有停过揣测那首童谣的含义。俊天,不管你推测出了什么,都不必告诉他。你要知道,我们的本分原本就是如此,但是这种宿命不该是他们的。他本就是个局外人。只要能保守住这里的一切秘密并且活着出去,就已经可以了。” 俊天听着这话,很沉静的笑道:“看来,你是算准了你不能活着出去了??” 羽东没有接话。 俊天刚想再想说些什么,底下的秦震就略带愠怒的喊了起来:“喂!!你们哥儿俩在上面聊天叙旧呢??敢不敢下来一块儿聊?那降魔杵等的着急啊,它让我问你们能不能快点!” 羽东一听,也没再继续他们之前的话题,拿着降魔杵就走到了大黑天嘴里的机关处。按着之前的方法,反复六次,大黑天额头上的光芒便照射了出来。 这光线就好像是强光探照灯一样,聚光、耀眼。直直的打在了青铜灯上。 随着青铜灯内铜镜的反射,这束光又照到了巨型降魔杵柄端的第二个佛头上。随着又一阵的机关开合声,第二半降魔杵终于也缓缓放下了。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只要把那最后一部分的降魔杵也放下,这巨型的降魔杵就彻底符合羽东手中降魔杵的状态和造型了。 羽东这时对俊天说了句:“下去吧。” 俊天点了头,刚回过身打算往下攀爬,就听羽东忽然叫住了他说道:“俊天!你记住……咱们师兄弟之中,真正活着的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差错和遗憾,你一定多加小心。卦辞中没有必死的卦象,这就证明咱们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俊天听后,邪魅的笑了下说:“想不到,夏羽东你也有害怕死别的时候。哈哈,还真别说,跟那俩缺心眼儿呆的时间长了,你倒是真多了点儿人情味儿!行了,还是那句话,咱们啊,尽人事,听天命。” 说完,俊天的身影倏忽就不见了。 这要是按照秦震和老顾的观念,还能飞越到如此极速的人,决不像是即将要“永别”的人。 羽东这时对下面喊了句:“秦震,这。” 秦震不耐烦的将光束折射了过去,这个过程很快,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羽东的一声令下呢!可是他却迟迟没有说话。 羽东“接”到了这束光芒之后,便开始调整镜子的位置,将光束对准到最后一尊大黑天神像的“第三只眼”上。 然后,羽东就开始继续攀爬,他要回到他最初的位置,去开启最后一道机关。 而俊天一落地,就走到了秦震他们的面前。此时老顾和姜旗也早就回来了,看着老顾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来他在向下攀爬的过程中,腿软的那股劲儿还没缓过来呢。这也真算是难为他了。不过姜旗说的对,这是该锻炼锻炼克服恐高的这层心理障碍了…… 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一站高处就腿软,这得多丢人? 秦震一看俊天回来了,马上上前先问了句:“俊小哥,你没事吧?” “没事。”俊天笑了笑回道。 “你们俩刚才私自在上面开会,这行为很不对啊!难道我们劳苦大众就没有知情权了吗?”秦震佯装愤怒的质问着俊天。 俊天邪魅的笑了一下说道:“秦震,你这套政策对我没有用。如果你觉得能问出来什么,还是去问夏羽东吧。早问早省心。” “这、这什么意思?”秦震一下子就逮住了重点。什么叫早问早省心?难道还真有事儿? 而俊天却故意淡淡的笑着看着秦震,摆明了一副:我就不告诉你,气死你的模样。 秦震本来是想利用自己那不太给力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的理论一番,但是随着咔嚓的一声响,那最后一部分降魔杵缓缓合并了。 大家的注意力同时都被集中到了那巨大的降魔杵上了。随着它的完全合并,恢复了降魔杵本身的样子之后,一阵铁链声传来,随后“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铜铸降魔杵从高处直直的落了下来! 那尖锐的部分,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插进了红脸厉神心口的三角形深槽内。 大概是那降魔杵的分量太重了,就在它落下来的那一刻,整个地下空谷都跟着震颤!俊天带着秦震他们躲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并叮嘱好他们护好头部。 老顾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边听着轰隆隆的一阵阵碎石滑落的声音,一边大声骂道:“他大爷的!!咱们费了那么大劲给它拼好了、对齐了,总不会这会儿要塌了吧??” 秦震一听,马上愤怒的斥道:“你闭嘴!从你嘴里怎么就说不出来好话呢?塌什么塌啊,上面还一个人呢知道吗?” 大家都在为上面的羽东担心,因为降魔杵坠下所引起的坍塌,已经造成了四周的神龛、佛像有不少都纷纷坠落,毁于一旦了。羽东所在的那个地方,肯定也安全不了哪去。更何况,他现在还正在墙上挂着呢…… 万幸,整个空间的动荡正在逐渐减小。而随后,他们便又听到了一阵沉重的巨石摩擦声。 羽东此时正攀在岩壁上,看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在降魔杵扎进了红脸厉神的心口之后,厉神的嘴便开始缓缓张开了。那张开的黑漆漆的口内,俨然就是一条向下的通道。 这,分明就是一场献祭。u 第一百三十七神圣之树 等到山谷中的震荡真正的稳定下来了之后,羽东这才敏捷的从岩壁上一点一点地跳了下来。 秦震他们也在第一时间赶紧跑了过去,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没有受伤,这才都聚集到了红脸厉神那黑漆漆的大口旁。 这个向下延伸的通道并不大,也就一米左右见方。用手电往下照去,是直上直下的,大概七八米左右的深度吧,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虽然说是直上直下的,但是却很“贴心”的凿出了很多凹槽。这样的话,就可以像是个竖梯一样的爬下去了。 秦震这时无意间的一回头,发现了那把巨大的降魔杵也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那三束光线全部从柄端照了进去之后,竟然在降魔杵的正中心汇聚出了一道光线。那条极细极细的光线,正随着降魔杵扎进红脸厉神的心口而蔓延到了更深处。 如果秦震没想错的话,只要他们下到了下面那层,就一定还会再次见到这道光线的。 老顾这时候可没功夫再去管那什么大的小的降魔杵,他指着那黑黢黢的入口说道:“咱们下去吧?虽然明显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但是咱们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这条通道吗?现在它就在眼前,看着它干嘛?” 俊天这时候蹲下了身,伸出手指敲了敲红脸厉神的脸,然后抬头说道:“我想,这应该是一种提示。一个关于献祭的提示。” 羽东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俊天继续说下去。 俊天又敲了敲红脸厉神的脸说道:“降魔杵合并之后扎死了这位厉神,献祭仪式这才算是成功,才打开了下去的通道。这证明……” 俊天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下说:“这证明接下来我们不管做什么,恐怕也会有这种类似献祭的仪式出现才对。只不过……那未必再会是献祭这雕刻了。” “俊小哥……你、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要变成祭品了?”秦震有些心慌的问着。 其实这根本就不用问,俊天那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这个意思。要像这位红脸厉神一样,以生命做代价,才能得到某一种交换。 “红脸厉神是这梅里主峰的雪山之神。他都成为了献祭者……我想。他祭祀的应该是大黑天,也就是湿婆神。”羽东在一旁淡淡的接道。 “那大黑天不是神佛吗?为什么会干这种残忍的事呢?它到底是神还是魔?”秦震有些着急,那种好不容易跑到了终点,却有把枪口在对着自己的感觉十分不好。 羽东十分理解的看了看秦震。然后缓缓说道:“大黑天是湿婆神的一个化身。湿婆本身就是集创造和毁灭两种性格的神明。他与毗湿奴不一样。毗湿奴神可能会更偏积极方向一些,是拯救苍生的那种。但是我们面对的不是。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吗,毁灭既是再生。” 秦震听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住吧!虽然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我已经变的偏唯心主义了,但是那我也不能相信这鬼话啊!什么玩意儿再生……我才不信呢!这是骗傻子呢?夏羽东,你缺心眼儿吗?你信?”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又低了头说:“由不得我们信不信。不信的话,来这里干什么?” 这一句话,把秦震问的无语了。之前羽东似乎就说过类似的话,是啊,如果不信那些“鬼”话的话,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没有了什么犹豫和挣扎,羽东第一个进入了那个厉神大张着的嘴里。站在外面看来,那画面还真是挺让人揪心的。秦震甚至害怕羽东刚进去,那红脸厉神又把嘴给闭上了…… 好在,那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羽东在跳到了底部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喊他们大伙下来。 秦震在往下爬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老顾的话,那句“羊入虎口”形容的还是很贴切的…… 下来之后,他们沿着漆黑的通道继续往前走。没多久,秦震果然又看到了那一线光芒! 这里的穹顶上雕刻着很多的象神、经文、甚至还有仙境般的山水画面。墙壁上则是雕刻着很多一模一样奇怪的树。 前方的地上被围了起来,里面有很大一片面积都是凹凸不平的碎冰和雪山山石,那可真是很大的一片……正中间那一束极细的光芒正好照在那片山石的某个点上,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抬头看去,那道光线的来源正是扎下来的降魔杵的尖端内发出来的。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那么浑然天成,四周的象神装饰、密宗的经文雕刻,这一切的一切都把那三棱形的尖端衬托的如此和谐而不突兀。仿佛它存在的功能,就是照射出来那条光线一样。 羽东没有在意这片雪山山石,而是回过头走上前去看墙上雕刻的那些树。可以看的出来,那是同一棵树,样子很怪。像是榕树一样树冠广展,枝繁叶盛。但是却又好像有很多不太一样的地方…… 秦震见羽东盯着那树出神,便走到了他身边,指着墙上雕刻的树问道:“怎么着?你这是看见来生的同胞倍感亲切了吗?” 因为秦震觉得这树像榕树,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羽东说过,他想做一棵会走路的榕树这个怪愿望…… 被秦震这么一问,其他人也都聚了过来。 当日关于羽东那怪愿望的谈话只有他和秦震两个人,所以羽东自然知道秦震指的“来生的同胞”是什么。所以这时羽东只是看着那树说道:“秦震,这不是榕树。” “不是吗?我看着挺像啊……不过,你这么在意这树的雕像干嘛?”秦震不理解的问道。现在这时候,应该去研究那堆石头和那道光线才对!在这装饰品上浪费时间干什么? 俊天这时也凑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怪树雕像的轮廓,然后说道:“这确实不是榕树,要记住它的形象,或许将来有用得上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树,你们俩倒是说呀!哎呀,可急死我了。”秦震着急的问着。 俊天回过头,故意卖关子的笑着问道:“秦震,这树你不认识??佛教中的五树六花排第一位啊!就算你不懂的五树六花,那在唐朝初年,禅宗六祖慧能写的那首广为流传的诗,你总该知道吧?” 秦震此时深深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智慧和智商都不够用!他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凡夫俗子,谁没事儿会去研究佛教的什么树、什么花啊?还有,还有俊天说的那禅宗,又是谁?秦震可没有要皈依佛门的打算,考他这样的问题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于是,秦震就耷拉着脸,冷冷的瞪着俊天和羽东,等着他们自己接着往下说。 俊天看着秦震那副要疯的模样,当时就笑了出来。等他笑够了,这才指着墙上的雕刻悠悠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 秦震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来,原来是这首诗?!早要是直接念诗的话,秦震能不知道吗?!何苦非得拽出来个禅宗?!谁还想起来到底是什么…… 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呆的久了,自然就会变的焦虑……这人一焦虑啊,很容易忘记一些本来很熟知的事情……所以,这并不证明自己无知。想到此,秦震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不过……这里雕刻的竟然是菩提树?? 很明显,这个疑问也在老顾的脑子里翻腾着。他琢磨了半天,才拍了俊天一下问道:“俊小哥,虽然老顾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是你刚刚念得那首诗,我还是晓得的……人家老和尚都明明白白的说了,菩提本无树!那就证明根本就没有这种树啊!你和东少在这儿研究一棵不存在的树的雕刻,很有哲学感吗……?” 俊天听后笑着说道:“这就是世人们对六祖慧能本意的误解了。他所写的‘菩提本无树’这一句诗,是从佛家理论‘四大皆空’里作的引伸而已。并不是说这世上本来没有菩提树这种树的意思。事实上,菩提树不仅存在,而且还是印度国树,是一种桑科榕属常绿大乔木。所以从雕刻上看着很像榕树。” 羽东这时候在一旁仍然仔细的看着那树的雕刻说道:“菩提意为大慈大悲大智慧,有开悟、顿悟的意思,在植物类学当中,菩提树有神圣宗教之意。” “啊……那既然是一种人间常见的树,你们还这么看着它干什么呢??等咱们出去之后去植物园看真的不好吗?”秦震叉着腰,十分不理解的问着。 而羽东却依旧一脸认真的端详着那树的雕刻,并且还拽过了秦震让他也一起看,还一边指着那树对秦震问道:“你看见这树冠奇特的形状了吗?” “啊……”秦震无奈的应和着。 “这是纯野生的菩提树,应该生长在不丹、尼泊尔、等这些喜马拉雅山附近周边的地区。”羽东说这话的时候,语速稍稍有些快,感觉他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激动。u 第一百三十八章雷殛 秦震看着羽东脸色上不寻常的变化,似乎也从中琢磨出了一丝思路。 不丹、尼泊尔、……这些似乎都在隐约指向香格里拉的所在地---喜马拉雅山山脉。这些都是喜马拉雅山周围山脚下的国度地区。 难道,这里雕刻的菩提树,还真的是有所指的吗?它是在暗示着某个地方?还是在暗示着通往香格里拉的路线…… 想到了这些可能性,秦震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这棵“神”树了。可是雕刻就是雕刻,再怎么审视也看不出花来。而且这些雕刻的线条都很简单,并不复杂。所以从中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羽东这时最后看了一眼雕刻,之后便转过身又强调了一句:“得记住了这棵树的样子,以后或许真的会有用得上的地方。”说完,他就开始朝着那些碎冰石走去了。 秦震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然后紧跟着羽东就走到了那片碎山石的周围。这片山石被一圈二十来厘米高的精美石雕矮墙围了起来,就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不过在秦震看来,这就好像是私搭乱建剩余的残砖碎瓦一样的堆在一起。 可是说起这堆山石,也真是够奇怪的。它凹凸不平,看似乱糟糟的铺在围起来的范围内。可是上白下黑的堆垒方式却很规律,很特别。 秦震纳闷,这个空间并不是太寒冷啊。上面那一层冰雪究竟是怎么能保证万年不化的?秦震费解的看向了羽东,而羽东却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继续往前走。 绕过这片不规则的“圈围”区,他们来到了整片山石正中间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个一米多高黄金铸就的须弥山的缩影。下方的基座刻着满满的梵文。字迹清晰,雕刻精美。 而那须弥山的正中间,有一个他们很熟悉的三角形深槽。那是用来插进降魔杵用的。 羽东始终和那个黄金须弥山保持着一段距离,来回踱着步子,仔细的观察着那个黄金须弥山。就好像那须弥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怪物一样。 秦震看的纳闷。不由得问向羽东:“喂,自从下来之后,你怎么变的那么不正常呢……这不就是一个黄金做的机关吗?你这么忧心忡忡的干什么……” 羽东闻听秦震的质疑,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的穹顶,然后依旧有些焦虑的说道:“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说不清楚……” 秦震一听,也不敢再多加催促。他一向相信羽东的判断和直觉。羽东既然说这里有问题,那这里应该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而且,这里看似是他们最后的一处终点了,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这个黄金须弥山,莫名其妙的被摆在这里以外,没有九龙雕塑、没有九龙图、也没有什么香格里拉之眼……甚至连一个跟这些有关的符号都没有。 秦震开始怀疑。他们拼了命的来到了这里,真的是走对了吗??这个地方,到底能帮助他们什么呢? 就在这时,好的没来坏的来了。空谷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雷声。 对,没错,竟然是雷声! 那就好像是夏日里暴雨前的滚滚闷雷,一阵一阵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果不其然吧?羽东说这里不对劲,就肯定是得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秦震现在觉得,羽东才是整个队伍里最灵验的乌鸦嘴! 几个人下意识的靠在了一起,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不知道这滚滚的雷声将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里不是外面,不应该会传来雷声的。这声音一定有古怪,或许……是什么东西在叫也说不定。 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都经历过来了,现在就算是大黑天活过来了站在他们面前,秦震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么长时间走过来。神魔妖鬼怪,他们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随着雷声越来越大,总好像一个炸雷下来就要劈到他们一样!老顾也有点儿呆不住了,他下意识的护着头喊道:“这是个什么情况?雷公电母要显圣啊??考验我们做没做亏心事儿的时候到了……” 老顾觉得这一阵阵的雷,就是等着劈他们的。经常开玩笑说等雷劈呢?这回……他们还真站在原地等雷劈呢。 问题是也没有其它地方可逃。不静观其变又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上空一个炸雷,一道奇异的闪电打了下来!老顾吓的一哆嗦,忙捂着脸问道:“东少啊,要干什么咱得抓紧时间啊!这地方太他妈不保险了……” 羽东拿着降魔杵犹豫了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时该做些什么。而且,凭着他的直觉来看,这地方极其危险,比往常任何一个地方都危险!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他一个动作不谨慎,就会要了大家的命! 这时,又是一声炸雷一道闪电!然而,就在那蓝白色的闪电光之间,降魔杵的那道光线照耀的位置上,一瞬间竟然显露出了两个老者面对面打坐的影子!!但是很快,随着闪电光的消失,那两个影子也跟着不见了…… 可就那一刹那的时间,他们几个人却全都看见了!! 老顾更是倒退了几步惊道:“姥姥诶,那是鬼啊!!那是不是魔君说的那俩老和尚啊!!不对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此刻,雷声滚滚,电闪雷鸣!一时间,整个空谷都呈现出了一种幽冥世界般的景象! 秦震的脑子里也是十分混乱,拼命的联系着他能想的到的一切!魔君、降魔杵、南诏国师、九龙诅咒、滇密和藏密的两位老禅师…… 随着刚才那个影子的闪现,这些线索好像零星片段一样的在脑海里闪现……看似都联系到了一起,但是却又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最主要的就是老顾说的那个问题,那条山中隧道从紧那罗开始,明显就没有人在向前走过的痕迹。刚刚那巨型降魔杵的机关也不像是有人开启过!而且,这一路上的机关都需要降魔杵,那这两位高僧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真的是佛法无边,凌空遁地而入的吗…… 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更想不明白这两位高僧的影子为何会出现在那堆碎山石上。那又是意味着什么呢? 还没等他们想出来个所以然,一声连一声的炸雷又开始响了起来!而且伴随着闪电,已经明显有要追着他们劈来的趋势了!! 老顾一边躲着炸雷,一边嗷嗷的叫着:“大爷的!顾爷我平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总不会让我最后的下场是被雷劈死的吧??那样我做鬼也闭不上眼啊!!” 姜旗也在步步倒退的躲避着那飘忽不定的炸雷,但是他并没有催促羽东,看得出来,这爷们儿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是死是活全交给那位少将的手里了!这军人素质可真是高尚…… 但是秦震可没那么高尚,他被羽东拉着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喊道:“少爷,你别光跑啊,你难道没发现这雷电越来越密集了吗?” “我在想办法。”羽东皱着眉沉声回道。并且屡次带着秦震躲过了雷击。 顾杰这时也受不了的喊道:“东少、俊小哥!这雷就他妈跟瞄准了打地鼠似的朝我们劈来!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啊!你们想想,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机关啊?是不是需要启动或关闭,才能阻止这疯狂打地鼠的游戏?你们再不想出办法,我这就要gameover了!” 秦震明显感到身边的羽东一愣,只见他回过头又看向了那黄金须弥山。秦震明白,羽东这是在想试试将降魔杵放进去,看看会不会能停止这雷击。但是不知道出于哪种顾忌,他又迟迟没有动手。 这时俊天忽然闪到了羽东的身边喊道:“别犹豫了!这雷根本就停不了!” 秦震一听,绝望的大喊了一声:“为什么啊?!这世上干缺德事儿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们让雷劈死!咱们几个就那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吗?!” 俊天看着秦震很认真的解释道:“世上恶人不少,但是胆敢闯进这神山圣地的人却不多!!我们触怒了神灵,本来就罪有应得!这大黑天的怒雷,确实就是劈我们来的!” 听完俊天的话,秦震只觉得浑身一冷!! 之前他就有过这样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他们早晚也会为擅闯神山而付出代价!毕竟,梅里雪山从没有为任何人打开过方便之门。即便是那两位密宗的老禅师,不也一样坐化在这里了吗?? 梅里雪山不许人类侵犯的这一点,对任何人都不会法外开恩!不管他们凭着魔君的、俊天的、仓颉的、羽东的……多少异能相助,到头来,还是躲不过这大黑天神的惩罚!! 就算当初没有死在雪崩之中,没有死在八部天龙的手下,最终也得死在这因果业报的天雷之下!! 秦震在这时候恍惚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不过却也觉得这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天雷无妄 羽东看秦震在发愣,就拽了他一把说道:“还没到想死的时候!打起精神来!” 雷声已经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一阵接一阵的电闪雷鸣,让人感觉就好像是末日来临了一般! 俊天这时候在一旁对羽东急道:“快把降魔杵给我!你带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成败在此一举,就看这最后一刻了!!” 羽东看着身边跌跌撞撞的秦震等人,又看了看那一道道催命似的闪电,挣扎了半天,才将降魔杵交给了俊天。他是怕那机关会有什么异变,也怕俊天会遇到危险。总之,这个挣扎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感觉。 但是,看着俊天在一旁迫在眉睫的样子,再加上羽东也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了人命。所以这才最终把降魔杵给了俊天,并且极其严肃的叮嘱道:“你一定多加小心!!别逞强,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知道了!”俊天应了一声,转身便朝着那黄金须弥山走了去。而羽东则是招呼姜旗他们一起往菩提树雕像那里去躲避天雷。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忽然隐隐感觉自己的手臂、肩背越来越灼热!到最后,那种滚烫的疼痛感甚至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了。 秦震举起自己颤抖的手,不禁咬牙对一旁的羽东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啊……俊小哥他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羽东一看秦震的脸色不对,再加上他此刻布满红纹的手臂。连忙回过头看去。 只见俊天正将降魔杵缓缓的放进黄金须弥山的深槽里。几乎就在那同一时间,雷声停止了!闪电也不再出现了!顾杰正抱头乱窜呢,一看见这天雷滚滚的情形终于停止了,高兴的冲着俊天大喊道:“俊小哥!好样儿的!哈哈哈,这该死的炸雷终于停下来了……” 老顾的话音还没落,脸色就开始变的惨白。因为他们都看见了那个黄金须弥山上正冒出了一道紫红色的闪电,而俊天头顶上方也有一道电光,两道闪电在眨眼间就合到了一起,贯穿了俊天整个身体!! 在那一瞬间,他们几个人同时大喊了出来:“俊天!” 而俊天此时整个身子都环绕着那紫红色的闪电!样子让人看得胆战心惊!可是他自己似乎却并不感觉有太大的痛楚。只是微微颤抖着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双手以及浑身的闪电。 羽东第一个跑到了俊天的面前,却被俊天一抬手拦道:“现在碰我,你不想活了?!” 第一次见到羽东惶恐到无措的样子,他眼睁睁的看着俊天被那五彩斑斓的闪电缠绕。无比绚烂却又无比残忍。 顾杰和姜旗在一旁急的直跳脚。哇哇的吼着。四处寻找着能帮俊天摆脱现在这种局面的方法!可是……无济于事,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也无法停止这种可怕的情形在继续发生。 这一突变。发生的太突然了。 秦震在一旁看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果然,刚刚手臂上滚烫的灼热感,就是俊天即将遇到危险的证明。可他自己应该是可以知道的啊!为什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呢?还有,这天杀的机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停止了天雷,却让这诡异的闪电害死了开启机关的人??这是什么道理啊! 献祭。 秦震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词。 没错,这正是一种交换。属于大黑天或者湿婆神的一种特有的法则,毁灭,即是再生。 没有了滚滚天雷的声音,空谷里一片寂静。倒是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阵阵凄冷的风,吹的他们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 羽东呆呆的看着俊天,半天才凝眉痛苦的说道:“你早知道是不是?你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是不是?明明该是我去放降魔杵的!” 再看俊天,他脸上的红纹在慢慢消退,皮肤白的有些透明,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竟然全白了!! 秦震和老顾皆是大惊:“俊小哥!!!” 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只是没有了那妖异的血色红纹,苍白到毫无血色。一头银发在凄厉的冷风中被吹的凌乱,那画面让人感觉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瞬间,青丝变白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羽东的眉头紧锁,眼睛都红了!他又想上前,却被俊天再一次拦住道:“一切还没结束,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天雷无妄,呵呵,我就知道……这无妄的卦象说的是我。” 天雷无妄…… 秦震此时被这一切震撼到了脑子完全空白的状态。他现在只是怔怔的看着俊天,满脑子都是天雷无妄那四个字!这证明什么?证明俊天就要死了?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就这样在最后的关头离开了?? 羽东此刻的样子让人看着害怕,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俊天,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太多太多的情绪,太多太多无能为力的愤怒和无奈! 这时,秦震忽然发现俊天的苍白有些不正常!他不是因为苍白而被衬得透明,而是正一点一点变的透明!! 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在他们面前开始变的模糊!! 看着俊天那满头银发和正在愈发模糊的身体,秦震和老顾再次大喊了出来:“俊小哥!!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们啊!!” 姜旗也是在一旁急红了眼,这不是在战场,不是面对怪物或敌人,他们可以奋不顾身的上前去解救俊天!面对这种超自然的现象,谁能知道该做些什么?根本就无从下手。 俊天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即将“消失”的这个状态,他没有对羽东说什么,反而偏过头看向了秦震。凌乱的白发在风中飞舞,没有了那邪异的血色红纹,俊天的脸现出了一种比以往更甚的俊美。 俊天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秦震他们,然后开口说道:“秦震,无论是由于哪种机缘巧合,你现在将会了解这里一切的秘密。我相信,夏羽东他一定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 但是请你记住,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对外界的任何一个人提起。因为这些力量太过强大,太过离奇……这将如同九龙镇国璧的效果一样,引起更多人的觊觎。那样,便会引来战乱。 战争,可以让人类文明一夜之间回到原始社会。今天你们已经身在其中了,那就有了我和羽东一样的责任和义务。务必……不要让那样事情发生!” 看着俊天在最后这一刻关心的仍然是自己肩上的责任和义务,秦震感觉有什么梗在喉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朝着俊天点头,以此来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到俊天所交代的事情。 而姜旗和顾杰也都在十分郑重的点着头。顾杰更是红着眼眶的喊道:“俊小哥!我们发誓这一切都会烂在我们自己的肚子里!!我求你想想办法救救你自己行吗?” “俊天……”羽东这时幽幽的开口了,不难听出他的哽咽,但是他却依旧冷静的问道:“俊天,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 “如果可以,活着出去……”俊天的声音在变的微弱,随着狂风四起,他的轮廓越来越模糊!羽东和秦震几乎同时下意识的出手想抓住俊天,没想到,却抓了一个空!! 秦震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消失了的俊天。这才明白,从俊天放入降魔杵,被那些闪电围住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和秦震他们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了!纵然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根本就触碰不到他! 在抓空的那一刻,羽东险些摔倒,是秦震和姜旗扶了他一把。而老顾则是跑上前大吼了一声:“俊小哥!!!”整个空谷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愤怒、悲痛、无助…… 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俊天那么厉害,那么强大,是一个身带仓颉之力的人!连魔君都知道的力量!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里了?? 仓颉之力…… 秦震猛然想起了九幽曾说过,秦震身上的力量是俊天的。她可以帮他留住,但是前提是俊天的力量还在,而且他还活着!! 秦震连忙拉起了自己衣袖,那血色的红纹依然还在!此刻显得是那样的灼眼、妖异!! “羽东!大旗!老顾!你们快看!!仓颉之力还在啊!俊小哥他一定还活着啊!”秦震激动万分的抓着大家看他的手臂,大喊着这个给了他一线希望的发现。 老顾和姜旗好像也看到了希望,看着秦震的手臂,又看了看俊天消失的方向。然后老顾迟疑的问道:“如果俊小哥还活着,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跟个影子一样的淡化、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震也无法理解这种现象,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羽东。而羽东,那清冷的俊颜此刻显得更加冰冷如霜。 “毁灭即再生……”羽东独自喃喃了一句。紧接着,那一大片碎石就开始有了变化!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出一样,所有的碎石和冰块都在呈波浪状的此起彼伏! 羽东护着大家往后退了几步,凌厉的目光看着那片碎石仿佛像要冒出火一样。 秦震看着眼前如此巨大的动静和变化,心里也明白了。 俊天的“消失”,意味着献祭仪式的成功。 现在,是他们看成果的时候了……u 第一百四十章何处惹尘埃 只见那片黑白相间的碎石仿佛是沸腾的泉水一般,此起彼伏的上下翻涌。过了好一阵,才彻底停了下来。 现在,它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碎石”了。因为在刚刚那个“翻涌”的过程中,它已经排列的错落有致,连绵起伏,俨然变成了一座缩小的山脉模型图! 巍峨山石,连绵不绝,上有万年不化的冰雪覆盖,一派神圣雪山相。 “太惊人了……!这、这是梅里雪山吗?”秦震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问出了那么一句。 而一旁的羽东却轻轻吁了口气说道:“不,那是喜马拉雅山。我想,我已经知道香格里拉的位置了。” “什么?!”秦震和顾杰异口同声的问道。不敢置信的大睁着眼睛看着羽东。他竟然知道香格里拉的位置了?这倒不算神奇,最主要的是,这世上真的有香格里拉吗? 羽东指着降魔杵照射下来的那道细光说道:“看,那道光线照射的位置,就是香格里拉的位置。”羽东说完,便扭过头找姜旗要地图。 姜旗利落的从包里将地图拿了出来,那是一份很独特的山脉图。主要显示的就是滇西、滇藏、,其中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和附近的山脉占了绝大部分。上面还有尼泊尔、锡金、印度、伊斯兰堡等国家。 羽东将那地图摊开在地上,几个人凑上前一看,这才惊叹这里那位创造者的神奇。这片碎石堆垒成的“山脉模型”与地图上的喜马拉雅山脉一模一样!高低错落的比例。高耸的山峰和低矮的深谷,无一例外,几乎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立体缩略图! 羽东拿出笔,在降魔杵照射的方向做了一个标记,然后把地图又交还给了姜旗。并且慎重的嘱咐道:“除了你们三个人,这张地图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 “东少,你放心!”姜旗掷地有声的答道。 可秦震听着这话却总觉得有哪里很别扭,可是现在也不是较真儿的时候,他们要解开诅咒、破解谜团、还有找到俊天!这么多事情在等着他们做,秦震仍然深信。到目前这一刻为止。俊天依然是活着的! 只不过,他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异力量,给带到了莫名的地方。 世界上能使空间错乱改变方位的地方并不少。百慕大、沉船湾、死亡谷等等,这些地方都曾出现过空间甚至时间错乱的现象。 自百慕大消失的飞机。在六十年后出现在了地球的另一端。而飞机上的人却只感觉过了一个小时而已。其实。世间却已经过了六十年。这种现象虽然还不足以能够让人理解和掌控,但是至少证明这种现象是存在的,对俊天的生死也还能有一线希望! 至于他那满头白发……秦震觉得。或许和仓颉之力有关。这八部天龙闯过来,俊天一次比一次催动力量更狠。这或许会造成某些损耗也说不定。 如果是由于时间错乱了的话,那他的脸也应该变的苍老才对。既然只是头发全白了,理应是那股霸道的力量产生的副作用。当初俊天不是说过吗,他也无法完全掌控仓颉之力。 再说了,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能活着……!谁还会在乎头发是什么颜色??有命在,才是最最重要的! 随着降魔杵尖端的那束光线在慢慢幻化,他们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两位高僧坐化的光影。 姜旗指着那影子出现的地方说道:“东少,那里一定有古怪!那个影子几次三番的出现,一定是在提醒着我们什么。” 秦震这时候也接道:“这两位密宗的大师是为了九龙诅咒而来的,那他们所坐化的地方,一定藏着破解诅咒的方法。” 羽东并没有发表什么观点,他只是目光悠远的看着那束光照射的地方,神思飘远。不知道他是还没有从俊天的打击中清醒过来,还是说他发现了那道光的地方有什么怪异之处。 总之,在姜旗刚想再说话的时候,秦震伸手打断了他,然后微微皱着眉摇了摇头。他是想让羽东静一静,先不要再催促他其它的事情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近在眼前,不必再急于一时了。羽东他所承受的已经太多了,现在,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师兄弟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生死不明。秦震十分理解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一如当初他们在罗布泊看到斌子…… 所以,他想给羽东留些空间,只有他缓过来,打起精神了,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行动。不然的话,他这样魂不守舍的,勉强行动也只会徒增危险。 姜旗会意的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秦震找姜旗要了两根烟,都点上了,然后走到羽东旁边,将其中一支默默的递到了羽东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劝,只是沉默着递给了他一支烟。因为秦震知道,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 劝什么?节哀顺变?他连自己都劝不了,拿什么去劝羽东?俊天消失之后,他们四个人应该是谁都劝不了谁,谁都心情都很沉重。与其开口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不如这样默默的陪他抽根烟。 羽东看看秦震手上的烟,接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出乎秦震意料的缓缓开口说道:“魔君曾说过,我们身上的九龙诅咒是相连的,一个人解除了,也就全部都解除了。” “嗯……”秦震时刻观察着羽东脸色的变化,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一开口竟然是诅咒的事情。 遗憾的是,从羽东那冰冷的面色和深邃的目光中,很难看出他的情绪是如何的,更看不透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羽东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诅咒是邪恶的、绝望的、恐怖的,而香格里拉是美丽的、神圣的、极乐的。这,大概就是破除诅咒的方法。” 秦震听的稀里糊涂,伸手一把抓过羽东,迫使羽东面对着他的眼睛说道:“羽东,你真的相信香格里拉吗?还是说,你也和这个世上所有相信香巴拉存在的人一样,把它当成了你美好愿望的寄托?你希望香格里拉能救的了我们,也能救的了俊天,是吗?” 羽东疲惫的摇了摇头:“秦震,这里明显有通往香格里拉的道路,但是谁都不知道踏上那条路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香格里拉真能救的了你们,救得了俊天,破解的了诅咒,那么,我信。” “你想干什么……?!”秦震忽然好像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他十分警惕的看着羽东,谨防他会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羽东没有回答,只是掐了烟,然后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望着那束光,喃喃自语道:“天雷无妄,天山遁……” “羽东……你在说什么呢,你别吓唬我们行不行。”秦震小声的说着,他觉得眼前的羽东让他有种害怕的感觉。他甚至觉得羽东也会像俊天一样,就这么消失了…… “俊天应了无妄之灾,剩下的天山遁,很难说清楚对主方是有利还是不利,关键在于主方是如何处理的。遁世救世,下下卦……”羽东嘴里还在念叨着他们大家都听不懂的卦意。 不过就算再不明白三爻卦象,这最后一句也还是听的明白的。遁世救世,是天山遁的卦意,而这又是个下下卦…… “遁世”这个词的意思,秦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意思……于是,拉了羽东一把说道:“夏、夏羽东我警告你啊……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大伙说。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去想办法,一起去救俊小哥!或者去找那什么香格里拉都好!总之,你不能擅自行动!” 羽东毫不掩饰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就拔出了降魔杵。秦震看的一惊,他现在对那黄金须弥山已经有阴影了!谁知道会不会谁碰谁消失? 万幸,羽东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只不过,那片“山脉模型”却出现了异常! 那些山石再次旋转,浮动,似乎是在把刚刚那个所指香格里拉的地方放大化了。又好像是在变幻着其它所指的山脉。总之,当它完全被扩大了之后,他们这才发现,那片山脉竟然还真是个莲花状! 老顾在一旁不禁感叹:“咱中国这大好河山就是那么牛啊!说像个啥,就能像个啥!不过东少,你能看得出来那是哪里吗?喜马拉雅山那片地方可大了去了啊,是咱国家和外国的分界线,有属于咱的,也有不属于咱的……” “我觉得,这片被放大了的区域,像是冈底斯山脉与喜马拉雅山之间的地方。冈底斯山横贯西南部,藏语意为众山之主,世界之轴。与喜马拉雅山平行。”羽东简单的描述着他所知道的。 世界之轴。那不正是纳粹德军到的目的吗?希特勒耗尽心力想要寻找的,不正是世界之轴吗?难道……就在那喜马拉雅山与冈底斯山相交的某处山坳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重生之路 “看来,想要寻找香格里拉的话,免不了要走一遭喜马拉雅山。”羽东若有所思的说着。 秦震一听羽东还在想着香格里拉的事情,就应和着说了一句:“你想去的话,等咱们出去之后买张票去不就行了吗?但是前提得是咱们先出去呀。”秦震明显是在拉回羽东思维的重点。 对于现在这样的关头来说,大家马上活着出去才能再想其它的事情。所以秦震理所当然的把逃出去摆在了第一要位上。 顾杰这时候也想了想接道:“是啊,东少!要我说,咱们赶紧跟这个地方来个一刀两断得了!这地方太邪性,谁知道会不会一会儿咱们也像俊小哥一样消失了?” 秦震一听,怒视着顾杰瞪起了眼睛,那表情就好像是要把顾杰生吞活剥了一样。顾杰被吓了一跳,还诧异的看着秦震,好像是在说:你干嘛?要咬人? 而秦震咬牙瞪着他,心里暗骂:你个缺心眼儿,五行属二的啊?!在这个时候提起俊天,那不是成心让羽东难受吗?!最主要的是,那爷们儿难受不难受的从脸上也看不出来,就是行为会越来越不正常……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羽东“正常”的带出去才对! 顾杰默契的看明白了秦震的意思,理亏的撇了撇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 羽东这时候的精神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恍惚,但是他的言语上却冷静理性的很。只听他淡淡的分析着:“去那里的路线,不应该是从往外走,而是从外往走才对。” 秦震一时间没听明白,就问了一句:“什么?” 羽东没再解释。而是直接跳到了下一话题:“刚才这些碎石的第一次变化,是喜马拉雅山,第二次变化,是冈底斯山脉中类似冈仁波齐峰的样子,我觉得。他是不是还会有第三次变化……” 秦震看了看羽东手里的降魔杵说道:“应该不会吧?你都将机关停止了呢!” 话音还没落,那些碎石与那一线光芒便极其配合的再次变化了起来! 秦震目瞪口呆的看着,心说敢情这东西是全自动的??不需要人为的开启机关它也能动?那俊小哥的“牺牲”是不是太冤了点? 想到俊天,秦震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些红纹,还在。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希望。只要仓颉之力在。就证明俊天还活着! 这一次的碎石的变化比较大。四周山峰如莲花般凸起,围起了中间的一处凹陷。而那处凹陷中,竟然在冰雪和山石的堆砌下,合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香格里拉之眼”的模样。在光影的转化之中,竟然连那颜色都有些相似。 羽东淡淡的看了秦震一眼,可在秦震看来。他这一眼很明显是在表达:看,我说怎么样,还得变吧? 还没等他们对那石头有所研究,那两位密宗高僧的影像就再次出现了!这一次,他们是面对面呈虚化状的打坐于香格里拉之眼中间。 秦震他们都看的吃惊,不由得问道:“这、这不会就是真的香格里拉之眼吧?太粗制滥造了些啊,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在秦震的意识里。香格里拉之眼应该是一块举世无双的蓝宝石,散发着冷冷的圣光,周围还有那火焰似的光焰在缭绕,被尘封在一个复古华美的古老盒子里…… “不是的。”羽东看着那碎石拼凑的形象,肯定的说道:“这不过就是一个提示罢了。” “又在提示什么?” “破解诅咒的方法就在上面。”羽东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巨石机关的声音!自西北方向的菩提树雕像下,竟然缓缓开启了一道暗门! 大家都被这突然开启的暗门吓了一跳!沉默了五秒钟之后,就一齐奔着那暗门跑了去! 羽东举着手电照向了那暗门的里面,里面是一条蜿蜒向下的暗道。不知通向何方。 可是羽东在看了一会儿之后便十分高兴的说道:“这是出去的路!” 秦震一听也懵了,惊讶的看着羽东。心里十分不能相信。这地方竟然还真有出去的路呢?一路上处处是杀机,处处都是让来者必死的机关和陷阱。在这最后的终点处,竟然如此大慈大悲的给了条生路?? 说实话,秦震不太敢相信。 看着秦震那十分疑惑的样子,羽东就解释道:“你仔细探探。这么大的风,已经不仅仅是山中空谷的空气流通了,这里一定是和外界相通的!而且,这股风带着雪山清冽的空气,这是从外部传来的风!” 虽然没有羽东那“哮天犬”一样的鼻子,能闻的出风的味道,水的味道。但是羽东既然那么笃定,秦震也就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老顾可是拿羽东的话当准则。所以这会儿都快跳了起来笑道:“哈哈哈哈!我就说吧!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门啊!!你说这门上怎么也不贴个exit的标签呢,害的我还以为这里面又要出来什么东西了呢!!” 羽东这时又指着暗道内两侧墙壁上的壁画说道:“你们看,那上面的画全部都是佛教重生之象。这一定是生路,放心吧!” 老顾猛点着头说:“放心放心!!那咱还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开路回家啊!” 听他说完这句话,其他三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老顾。老顾还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说:“怎么了?你们看我干嘛?重生之门就在眼前,此时不回家更待何时?!” “那我们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秦震无奈的看着老顾提醒了一句。 “……” “你当咱们是探险观光来的?吃饱了撑的在这山里面九死一生的转了一圈,然后到这exit出口直接打道回府了?”秦震挑眉问道。 “……”老顾真的是光顾着高兴了,他竟然把破解诅咒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老顾这才说道:“这破地方不合理啊……生路都出来了,那破解诅咒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羽东开口了:“方法就在那香格里拉之眼上。但是为了避免会出现意外,你们先走。” “什么??”秦震好像没听清似的问了一句。他疯了吧?这时候让他们先走? 姜旗和老顾也同时将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东少,别玩笑啊!这个真不行……大伙要走一块儿走,一起走到现在了,你让我们先走,这个可没有。” 羽东似乎就知道结果会这样,焦急的指着那碎石堆说道:“你们想想,之所以那里会几次三番的出现密宗两位大师的影像,就是因为他们在提示后人,破解诅咒的方法就在那里。依常理来说,这个象征重生的门,应该是在一切结束之后再打开。可是它却在现在打开了,这很有可能是在给来者一个选择,是出去,还是去破解诅咒。” “靠!要是直接出去的话,那还来这里干什么!!”秦震有些愤怒的骂着。这明明就是一道不公平的选择题。 羽东示意秦震稍安勿躁:“我只是觉得这门开的有些怪异,咱们不能一起赌。万一诅咒解开了,门却关上了,咱们就没有出路了!” “大不了拼了走回头路,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解开诅咒啊!如果这门真有怪异,岂不是你就永远留在这了?!”秦震坚决的驳回羽东的说法。 羽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秦震,这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八部天龙中有多少是被我们彻底消灭了的?不到一半而已!剩下了,完全有再次出现的可能!你以为我们真那么走运的避开了天部和龙部吗?最后那三部众,是俊天几乎耗尽了他自己,为我们拖延的时间!所以当黄金须弥山的那团电光再攻击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才会全白了……秦震,现在,你还有信心能活着走回头路吗?!” 秦震他们三个人都听傻了……倒不是因为他们面临的绝路,而是因为……俊天。他在谈笑风生、不动声色之中,竟然耗尽了自己,为他们做了最大的努力!如果没有他,他们是真的没可能活着走到现在……更没有可能活着找到这香格里拉的地图。 就在他们沉默的这一瞬间,四周又响起了那“咚咚”犹如战鼓般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下,都让人有种命在旦夕的紧迫感! 羽东一惊,赶忙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说道:“梅里雪山不留人……没时间了!快走!!” 说着,他就用力把秦震他们往那道暗门里推! 秦震他们前脚刚被推进暗门,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那门便开始缓缓下降了。姜旗和老顾一看不妙,连忙顶住了石门,阻止它继续下滑,打算再冲出去帮羽东! 这一刻,不管是多惜命的人,都不会有独自苟活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羽东抬腿踹了姜旗一脚,大喊了句:“快走!!记住,这里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 他明知道,阻止石门下降的力量,大部分都靠姜旗了,在姜旗摔倒之后,老顾和秦震自然是顶不住,也跟着摔倒在地。 那石门便开始再次缓缓下降…… 第一百四十二章遁世救世 眼看着石门已经下降,羽东又朝那山石堆走了去,秦震急的大骂:“夏羽东!你个混蛋!就算你给我一万个理由离开,我也得留下来!”说着,一低身,从合上一半的石门里爬了出来。 “秦震!”老顾和姜旗大喊了一声,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学着他的样子也爬了出来! 羽东似乎是没想到这群傻子竟会做出这种蠢事,想回头拦住他们,可是他现在已经踏到那碎石层上了。 冰石垒砌的香格里拉之眼陡然强光大盛,那一道自巨型降魔杵中照射下来的光线也变的异常刺眼! 各种光影的混合,整个空间一片光怪陆离。这一片被包围起的碎石圈与外界之间被光线隔离了起来。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立在四周。 秦震几次想冲上前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遇到了鬼打墙一样,就是靠过不去!秦震急的双眼通红,大骂道:“夏羽东!我不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朋友,不是在关键时刻分道扬镳的!”秦震愤怒的宣告着在他心中对朋友的定义。 他们已经莫名其妙、万分诡异的就失去了俊天。现在,他们决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羽东消失! “东少!!”秦震和顾杰也大喊着,看着那层将他们隔离开的光影,心如火焚,可就是束手无策。 秦震见自己始终闯不过那层光影般的结界,就指着羽东喊道:“你!现在不管用什么方法。马上给我出来!!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神通广大的吗!你给我出来啊!!要不然的话,我就陪你一起死在这儿!!”秦震此刻已经急到了口不择言,言语不清的程度了。 羽东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臂上九龙诅咒的那条银线,似乎他离“香格里拉之眼”越近,那条银线也就越淡。 看到这一幕,羽东略有些欣慰的笑了。这至少证明,他们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这里果然就是破解诅咒的最终地方。越靠近香格里拉,越能涤净那罪恶的诅咒。 看着下面炸了毛的秦震,羽东往前走了两步,万分淡然的悠悠说道:“当初。俊天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天山遁这个卦象。可是后来,他和我大概都想明白了。无妄之灾,遁世救世,这两个卦意自然是针对我和他的。现在。俊天应了天雷无妄。而我。应该就是应了天山遁。” 秦震愣愣的听着羽东的话,满脑子都是那几句带有天机的童谣!如果羽东消失了……就应了天山遁君子隐退,遁世救世的卦象。 那……整首童谣就全应验了! 可是……可是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啊!!他们几个人当初意气风发的说着“五人一伍”冲到了这梅里雪山来。可是如今。俊天和羽东却相继的遇到了绝命的凶险! 如果九龙诅咒是需要这样才能解开的……岂不是会沾染上更多的怨念吗!! 羽东这时从怀里小心的拿出来了一样东西。秦震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那久不曾“露面”的佛手拈花挂饰! 记得当初在大漠中羽东曾拿出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见他拿出来过了! 此时,羽东站在高处,看着手中那白紫渐变、晶莹剔透的妙法莲花说道:“从飞来寺走的时候,老爷子曾说过,救命的两样东西在我身上。一个是降魔杵,这你们都知道。而另一个,就是这妙法莲花。这是我师傅留下的,直到现在我也还不知道它真正的力量是什么。我不想毁了它,希望它对你们能有用,拿好。” 说着,羽东将那挂饰似的拈花佛手就朝着秦震扔了过来。秦震赶忙伸出双手去接,万幸没掉到地上。他攥着手里的佛手莲花,眼睛里就像是冒出了火一样! 羽东能把他师傅留给他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一定是预感到了自己最不好的结局!想到此,秦震更是疯了一样的想撞破那层光影结界。 就在此时“咚咚咚咚”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咔嚓”的声音!那声音听的秦震他们都不由得浑身一冷! 因为自从进入了雪山以来,他们对那个声音实在太敏感了!那是雪崩之前的声音……这里到底还是要发生一场雪崩!梅里雪山的法则果然还是没有为任何人或者任何原因而改变。 羽东感觉到时间不多了,连忙转身朝那冰石拼凑出的香格里拉之眼走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将降魔杵扎进了那碎石的正中间! 紧接着,离奇的异变开始了!! 香格里拉之眼迸发出了一道强烈耀眼的光线!那光线似乎可以穿透雪山直入九霄!那束光将羽东笼罩在内,碎石开始逐渐变化,扭曲。 在一番如海浪一般的涌动之下,那些碎石最终又变回到了喜马拉雅山脉的样子。而羽东所在的位置,正是所谓香格里拉的地方。 整个山谷开始剧烈的摇晃,秦震一边喊着羽东,一边左右摇晃的努力稳住身形。如果地面上也是这种摇晃程度的话,那至少得有十级地震发生! “夏羽东!!”随着秦震接近破碎的声音迸发,他只感觉自己心头猛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就是那钻心的疼痛!他跪在了地上,用手死死的按住心脏!那种濒死的感觉,让秦震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思绪恍惚之际,秦震忽然觉得就这样死了或许也不错。黄泉路上就不是作伴的问题了……而是将会很热闹。这样,至少不会留羽东一个人在这里。那种失去挚友却无能无力的感觉,让秦震此刻深感力竭般的疲惫。 可是,疼痛在渐渐减弱,秦震又缓缓睁开了眼睛。拿开捂着胸口的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那条银线,消失了…… 九龙诅咒,消失了…… 刚刚那阵万箭穿心的感受,难道就是诅咒解除的征兆? 可是当他再抬眼看向那片碎石的时候!羽东,也消失了…… “夏羽东!!!” 随着秦震撕心裂肺的大喊,自头顶开始坍塌下来了滚滚碎石。 姜旗和老顾拉着秦震往一边躲闪,巨大的象神雕像砸了下来,梵文雕刻的穹顶也开裂了。阵阵白雪从缝隙中被震落。 霎时间,整个空谷内白雪飞扬、光影斑驳。 如果抛开那山神震怒的巨响,这画面竟有一种末世的绝美。那是涅槃之后的转世,那是毁灭之后的重生! 那个本来像是地图模型一般的喜马拉雅山,被瓦砾掩埋。那黄金铸就的须弥山也早就被断裂的穹顶所覆盖。 纷纷扬扬的万年霜雪,自山顶裂缝震落了下来。很快的,这里便覆盖上了一片雪白。 天旋地转之间,耳边仿佛能听到佛经缭绕于九天的声响,还有大黑天震怒的声音,还有雪崩所造成雪板崩塌断裂的声音…… 秦震只知道护好胸前的佛手莲花,剩下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属于在什么空间之中了。 “隆隆”的响声惊天动地,甚至早早的就压过了老顾的大吼声。 不知道那两位哥们儿是否还活着? 不过就眼前的这状况来看,他们似乎都没有什么活着的可能性了。这仿佛天塌地陷一般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地狱才会有。 此时的秦震,可能思维意识并不太清晰了。但是他的脑子里并没有对死的恐惧,也没有任何遗憾。至少,远在家乡的其他几位兄弟,没有死在九龙诅咒之下。 脑海中闪现的是和羽东初识的场景。如果没有斌子,如果没有认识羽东,如果没有走进大漠,那可能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至少,秦震和老顾都不会被卷入到这些恐怖诡谲的离奇事件中,也不必体会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从开始的互相不信任,互相看不惯,到最后以命相交的交情,这中间走过了多少的坎坷和凶险,有多少次死里逃生,有多少次奋不顾身……秦震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此刻回想,仿佛他们几个人已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大概,这就是生死之交与泛泛之交的区别吧…… 秦震甚至已经习惯了那种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的抓狂感,也习惯了无所顾忌的去相信一个人。 要知道,在这条凶险的道路中,信任,是件太难得的事情了。因为,一个信错了,就是万劫不复的代价。 万幸,他们谁都没有信错谁。 不幸的是,走到最后还剩下谁…… “嘘,别说话!是我!” “秦震,你这智商有生命危险……” “谁让你来的!!”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无常。” “我能背对着你坐在这里,就不怕你把我推下去。” “或许,我是可悲的,但是我不后悔。” “我想守护的,从来就没有变过……” 往事历历在目,才发现一向话少的羽东,竟然也说过不少的话……从相识到最终,他好像留下的只有一个冰冷无畏、茕茕孑立的冷清背影。 秦震觉得自己仅剩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他甚至已经没有能力去回想,也无法在组织思绪了…… 浑身开始变的僵冷,很冷很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死前的感受? 大概是吧…… 不过,这样也好…… 就这样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冰川 寒冷。 那种刺骨的寒冷似乎久久挥之不去。秦震的意识中只有一个问题:难道死的过程那么漫长吗?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死透?还是说……死了之后的感觉,就是寒冷。 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好像不是在人间。 悠悠转醒,秦震费力的睁开了眼,感觉浑身早已是僵冷到没有了知觉。周围是一片刺眼的洁白,冷冽的空气吸入肺里好像针扎一样的疼。 秦震试着动了动手指,感觉到在那僵硬麻木的手心里,还紧紧的攥着一样冰凉的东西。吃力的将手抬到眼前,一眼便看到了那白紫渐变,晶莹剔透的莲花。形态优美的佛手,拈花顿悟的意境,让秦震逐渐清醒了过来。 ……竟然活了下来。这是秦震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秦震费力的翻转身子,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是屡屡都失败了。他抬起头在四周寻找着,寻找着挚友们的身影。 身边,是他们的背包、水壶、还有雪杖之类的用具,乱糟糟的散落了一地。四周除了雪白,还是雪白。唯一不一样的颜色,恐怕就是他们的这些用品,以及周围冰锥林尖端的湛蓝。 这是哪里…… 秦震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犹记得最后一个画面似乎是发生了雪崩,非常可怕的雪崩……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动静。那声音就好像是什么动物在雪里刨坑。 秦震趴在地上。四处的搜寻那个声音的来源。不多时,就看见了老顾的背包正在远处雪地上微微的晃动。他……难道被埋在下面了? 想到他们都还有可能活着,秦震拼命的想要站起身跑过去,但是奈何在雪中的时间太长了,浑身麻木僵冷,根本就站不起来。 秦震又试图大喊,可是他只能徒劳的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这冰林雪堆中躺了多长时间……没死,真的是奇迹。 秦震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将那佛手莲花放进了贴身的衣服口袋里。然后尽可能的活动着身子。他知道。只要让自己渐渐的暖和起来,就可以试着爬起来了! 就这样,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匍匐着往老顾那里爬。嘴里试着喊出声音。刚开始不行。可是渐渐的。倒也能听到一些嘶哑微弱的声音了。 当秦震终于能发出声音的时候,老顾那个背包明显停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开始摇晃的更强烈了。秦震知道。那是老顾听见了他的声音。 秦震爬的更努力了,由于活动了起来,身子也渐渐开始恢复了知觉、和较差的行动能力。 “老顾……坚持住了……”秦震嘶哑的喊着。 那个大大的背包先是停了一下,在听完秦震的话以后,象征性的猛动了几下。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登山包成了精…… 秦震看看四周,老顾所在的这个位置还真不好。他不光是在雪里,还被卡在了冰堆中间。他那么大的块头,憋在里面确实很难出来。想要帮他,得把那块冰砸开才行。 终于爬到了那个背包处,秦震死命的往外拽,可是那包却纹丝不动。 后来秦震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登山包还背在老顾的身上呢,老顾是大头朝下被埋在里面的。不知道他是挣扎多久了,还是只露出来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 秦震拍了拍老顾的背包,安慰着说:“老顾,你坚持住了啊!我现在就去找东西,先把这包剪断了,之后再挖你出来。你要是听见了,应我一声。” 只听冰雪下面传来了一阵发闷的“嗯嗯”声,那声音就好像是让人捂着嘴发出来的。听声音他这被埋的可够死的…… 现在无心顾及其他,秦震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又回到了刚才散落背包的地方。那里面有他们必备的各种工具,有了家伙,才好救出老顾。 秦震找出了刀子、剪刀、还有冰镐冰杖这些东西。信心十足的又回到了老顾被埋的地方,先是把那又大又重的登山包剪断卸了下来,然后就开始用冰镐去砍周围的冰锥,刨那块地面上的雪。 可是这里的雪并不是松软的,而是被压的死死的。如果不快点把老顾刨出来,他会被闷死在里面的。 秦震加快了手上挥舞冰镐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奋力刨着那片冰雪。终于,看见老顾的衣服了,秦震一阵欣喜,连忙用手死命的将老顾往外拽! 就像是一头从雪地里冒出来的熊一样,随着一阵雪花四溅,老顾终于被拽了出来。与此同时,他们俩也一同仰面摔在了地上。 秦震爬起来赶紧过去拍老顾的脸:“兄弟,兄弟,醒醒!咱还活着!对了,大旗呢?” 老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能用手指着他那个“坑”不远处的地方。 秦震看老顾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让他自己在这缓会儿,他赶紧过去救姜旗。 要说姜旗被埋的地方更是不利,这上面几乎就是一层冰层。秦震无法想象,一个活人是怎么被不深不浅冻在冰层里的! 他想起了梅里雪山历来山难的传说。他们没被变成碎肉冻起来,想来已经是山神法外开恩了…… 秦震用冰镐砸着那坚硬的冰层,大声喊着姜旗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万幸,冰层下面的姜旗有了点儿反应。他是侧身被埋的,所以稍稍一动秦震就看到他的脸了。只不过,隔着冰,看不清他现在的状况。只能勉强知道,他目前还活着! 秦震马上开始更用力的砸了起来!可是这冰层硬的跟铁似的,砸了半天,也只是见了一小片冰花。 秦震焦急发狂的拍着冰层,告诉姜旗一定要坚持下去。他再不能容忍挚友的离去了,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 就这一个念头,恍然让秦震想起来了雪崩之前发生的一切!羽东他…消失了……随着那香格里拉之眼的冰石一起消失在了标示着香格里拉所在地的地方消失了……他难道真被带到香格里拉了吗…… 想到这里,秦震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一种无以名状的悲愤在胸中激荡!他开始感觉到身体里有一阵炽热的力量的翻涌,直到那力量传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毫不犹豫的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冰面! 冰层应声而裂! 秦震马上又用冰镐砸向冰层的裂缝处,不多时,那一面冰层就被撬开了! “大旗!”秦震用力的拽着姜旗,想把他拖出来。老顾这时候也稍微缓过来点儿劲儿了,也跟着上前帮忙。 费了很大的力气,这才把姜旗从冰坑里拖了出来。他似乎还有些昏沉,意识不是特别清楚,老顾拍着他的脸,和秦震一声接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这才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三个人都死里逃生的活了下来,这让秦震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疼,整颗心都揪的那么难受。 如果,现在坐在雪地上感怀死里逃生的是五个人,秦震大概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一处避风的所在,背靠着冰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天,湛蓝如翠幕。这大概是雪山上专有的天空颜色。环顾四周,周围尽是冰台阶、冰柱林、远处似乎还有一道道的雪瀑。苍茫如幻,杳杳冥冥。在这一片冰冷的雪白中,秦震恍惚明白他们的所在…… 这时,老顾正巧开口,嘶哑的问了一句:“我们活下来了?这是哪里……”这里看上去可不像是他们之前爬过的雪山。 “明永冰川。”秦震淡淡的答道。 老顾和姜旗都惊讶的看向了秦震,似乎没想到他竟然能马上说出他们此时所在的地点。 而秦震却看着苍茫的远方,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周边的这些都是冰川独有的景色,梅里雪山所有的山难和雪崩,最后遗体都会被雪山推出来,在明永冰川被发现。我想……我们也不例外。只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不是尸体。” 老顾和姜旗都沉默了,谁都无法在如此神异的力量下不被折服!这到底要有多灵验,才会始终如一的轮回着。不管他们是从哪里遇难的,最后都会在明永冰川出现。这……真的是让人顶礼膜拜,深感敬畏的力量! 秦震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雪海说道:“我……要找找看。或许,他和我们一样,都被埋在雪里了……” 老顾皱着眉看了看秦震,自然是知道他要找的是羽东。可是……羽东他不可能在这里的。在雪崩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不在了…… 老顾有心想把这事实提醒一下秦震,可是看着他那个样子,又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只好跟着他,在附近一尺一尺、一米一米的寻找着…… 由于刚才是砸开冰层才救出姜旗的,秦震这会儿只要看到冰层下有异常的影子,都会二话不说举拳就砸。但是下面往往都是被冻住的土壤,或者植物。 还没搜寻出二十米的范围,雪地上就已经出现点点殷红了。那是秦震拳头上滴下来的血…… 姜旗和老顾都看不下去了,只好拦住了秦震说道:“大震,你这样是没办法找到东少的……”u 第一百四十四章重回人间 秦震木然的回过头,两只通红的眼睛看着姜旗和老顾,低哑的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他?” 想到羽东和俊天的消失,秦震的心就像是被撕扯般的折磨着。 如果真的亲眼看见他们确实死了,那他现在或许也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搜寻!难过也好,痛苦也罢,那都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留给时间慢慢消化。 可问题是他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啊!俊天的力量还在……这就证明他还活着的啊!而羽东,他是那样神乎其神的一个人……魔君的九重天,大黑天的八部天龙,都没能杀的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连死都不算的就消失了? 老顾撕了一片衬衣的袖口,帮秦震把他那鲜血淋漓的拳头给包扎了上。然后按着秦震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大震,咱们能活着出来,全是东少和俊小哥给的。你不能还没下了雪山,就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秦震现在听不进去这些,固执的仍要四处寻找羽东和俊天,老顾着急的拉住了他吼道:“秦震!!你振作一点行不行!!” “可是他们没死啊!!”秦震大声的喊着。 “你觉得在这里消失了,活着的可能性还大吗!!”老顾也大声的吼着,力图让秦震能清醒一些。失去朋友的痛楚不是只有他一个,但是他如果这样找下去的话,只能再多搭上一条命。 姜旗这时也在一旁拉住了秦震,难掩痛苦的说:“秦震,东少他确实消失了……” “那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下,他消失去哪了呢??香格里拉吗??”秦震近乎崩溃的问着。 羽东他一路都为了大家冲在前面。挡在前面,伤在前面……他永远把别人的命放在第一位!现在,他消失了……让秦震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回家继续生活,他做不到!! 无论是为了感情还是良心,他都做不到。 如果没有羽东。九龙诅咒不仅仅会夺去他们这些人的生命。还会造成罗布泊再次发生当初那种惨绝人寰的惨案!那将会意味着大部分人,甚至是整个国家受到的威胁!他把这一切当成了他自己的责任,当成了夏家的责任,他执着守护的……无非是山河平安。 那当他消失的时候,就任由他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震冷冷的说出了那么句话。 还记得当初在魔君苗寨里的时候。羽东曾对九幽说过:我死在哪里没关系,我的朋友必须得活着出去! 就冲这句话,他们也不能任他死在哪里都没关系…… 听完秦震的话,姜旗低着头,以一个军人的姿态毅然说道:“秦震,你说吧!从现在开始。你说去哪里找,我就跟你去哪里找!你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杰这时叹了口气,也拍了拍秦震说道:“大震,你知道的,这种事不会少了我老顾。没有东少。咱们可能都死了八百个来回了。得嘞,从现在起,你就是领导了!你说怎么着,那我们就怎么着!” 秦震有些激动的看着老顾和姜旗,一时间喉头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连连的点着头。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的肩上也有一份沉重的责任了!而从现在起,他们的路上也再不会有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出现为他们开路护航了。 忽然想起俊天说过的一句话“就算没有他,你也得自己活着走下去啊。” 秦震不禁苦笑。这俩人还真是神级乌鸦嘴。凡是他们说过的丧气话,似乎都兑现了…… 是啊,现在没有了他,路还是得走下去。不管前路多么艰难,亦或者羽东生还的希望有多么渺茫。接下来的路都得靠他们自己走下去!秦震做不到就此收手,做不到回家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这一切都是他和老顾做的一场探险梦。 是,他完全可以这样选择。但是,他做不到。 也许,秦震这么做很傻很可笑。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出生天了,竟然还不吸取教训安分守己。 但是,正如羽东所说的,他不后悔。这是最基本的责任和道义的问题。 生死与共的朋友,他不能放任他生死成谜。就好像,最初明明知道罗布泊有多么危险,他和老顾的力量有多么薄弱,却还是义无返顾的进入了大漠,去寻找王斌是一样的。 如果说王斌是发小莫逆,那羽东就是生死之交。秦震找不到让自己停下来的理由。 秦震点了点头,恢复了冷静和理智,甚至如同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十分沉着的说道:“你们说的对,他不会在这里了。他消失的位置是碎石地图光线所指的香格里拉方位,那我们就去寻找香格里拉吧!” 姜旗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而顾杰却微微的皱着眉头,十分严肃认真的问道:“大震,我知道你寻人心切。但是……香格里拉始终只是个神话。这世上恐怕没人能说清楚到底有没有那个地方。一个传说之中的地方……你真的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秦震从怀里缓缓拿出了那个佛手莲花,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他始终相信,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老顾见状,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也点了点头,同意了秦震的想法。反正都是要找人的,有个方向总比没有方向要好。对于他们来说,去香格里拉找人,和去天狼星找人没什么两样。在虚幻中去探索真实,这大概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然而他们现在真正该想的第一个问题是---该如何走出冰川。这里的冰川冰林密布,他们又对这里十分不了解,秦震也没有那能闻出“生路”的鼻子,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话,估计他们也要往生极乐了…… 至于这之后的事情,能有姜旗帮忙,可能会方便很多。至少装备之类的东西不必愁了。看得出来,这汉子想要“少将”的心,和秦震一样坚定。羽东没有用错人,他们也没有交错人。 秦震在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羽东和俊天所说过的关于香格里拉的一切。 喜马拉雅山、冈底斯山、冈仁波齐峰、甚至还有不丹、尼泊尔……这些地方都是他们曾经提起过的地方,可是这范围却大到可以概括整座喜马拉雅山山脉。 可是秦震不在乎,只要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香格里拉,那他就一定会找到它!!就算……羽东真的是已经死了。那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之眼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吗??地球轴心不是可以扭转时间和空间吗??这些都是可以再救回羽东的办法……他不会放弃的。 虽然这听起来十分荒谬,但是秦震愿意一试!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阵转经筒的声音。 他们三个人顿感喜出望外,那一定是有山民们上冰川朝圣或者采药。在梅里雪山这样的地方,时时都能见到转山人,他们手中的经筒似乎也是永远不停歇的转着。随身携带的转经筒,没转一次,就相当于诵经一次,以此来虔诚祈祷对生活以及来生的祈愿。 三个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踉踉跄跄的就往那声音来源的地方跑去。好在那三位山民出现的地方并不算太远,就在他们正下方的树林里。如果要找路正常走下去的话,那时间可就太长了。等他们走到那片树林,估计山民们早就不见了。到时候,无非就是迷路的地点换了一下而已。 秦震对姜旗和老顾使了个眼色,示意直接抱头用“滚”的方式,滚下冰川。虽然下面冰锥林立,看上去十分危险,但是这却是最快能到达那片树林的方式了。 三个人默契的一点头,直接朝着山下就滚了下去。 冰雪飞落,以及他们滚动中发出撞击冰柱的阵阵声响,自然是吸引了那三位山民。当他们看到从冰川上滚下来的是三个活人的时候,马上都惊奇的跑了过去。看来,在这里发现外来活人的几率是相当小的…… 大概是被旅游业所带动的,山民用汉语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见那三位山民分别扶起了他们,用略显生硬的汉语问道:“天啊,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有受伤吗?” 经过这么高距离的滚落,加上沿途冰柱磕碰,秦震现在觉得浑身都生疼,但是他仍然马上双手合十的说道:“对不起,我们是登山的。被困在冰川里了……”在秦震认为,双手合十这个动作是对佛教徒最虔诚、最谦卑的表示了。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其它方式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友好。 好在他们还算幸运,遇到的是三位比较开化的藏民。虽然也有些嗔怪之意,但是还是引领着他们走出了明永冰川,并且将他们带会到了自己的家。 他们的家,就是大名鼎鼎的雨崩村。到了这里,终于感觉到一丝人间烟火气了。加上旅游业的发达,这里让秦震找回到了“人间”的感觉。 他们……已经与世隔绝太久太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生死成谜 来到了藏民们的家里,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的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浑身血痕。大概是雪崩发生的瞬间,他们被坍塌的神殿所砸伤的吧。 也多亏了山民们性情淳朴,没有太大的疑心。不然的话,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怎么会还能再相信他们只是登山迷了路而已? 那三位山民都是当地的村民,而且还是兄弟一家人。他们很热情,帮秦震他们拿了药和热水,又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吃的。 之后这才坐到他们对面说道:“你们可真是幸运啊,神山已经连续雪崩整整九天了!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有预兆,也没有原因。就是时时会传来轰隆隆山神震怒的声音。不过好在倒是一直都没有伤到人,也没有殃及到附近的村子。我们都说,这是山神慈悲。你们竟然敢在这期间上冰川,真是太大胆了。” 藏民的话中虽然有些许责备之意,但是秦震却也能听的出来,更多的则是为他们感到后怕。 不过当秦震他们听到这里竟然连续雪崩了九天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一惊。别人不知道那连续雪崩的原因,他们自己可是知道的!这九天,大概就是与八部天龙作战的时间吧。 只是……他们身陷于神山之中,真的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等到出来之后这才发现,从离开飞来寺算起,他们已经进入雪山一个多月了! 如此算来,魔君给的八十一天时间,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不多。如果沿途再多耽误些时日的话,那他们可能就真的会死的很难看了…… 深感这一切的诡秘与离奇,但是他们也只能不动声色的听着藏民们的讲述。 总不能去主动告诉人家:你们这的神山震怒就是我们几个造成的。而它之所以没过分“发威”的原因,则是因为不远处飞来寺里有位老神仙在坐镇帮忙。要不然的话,估计这村子都要没了。 他们要真这么说了,估计就算没死在雪山里。也得让这些藏民们活活打死。这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他们是做了多么大不敬的行为啊。 “这些天,神山异象横生,虽然我们不知道原因,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是山神在传达着某种旨意。所以,我们才组织人每天到神山的附近去转山、诵经。好让神山早早平息怒火,万万不要降罪于生灵。”藏民们虔诚的说着。说完。还不忘轻轻念上一句六字真言。 秦震再次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个躬。尽管他们此行事出有因,尽管有虚云老爷子坐镇雪山主峰没出什么大问题,但是,对于他们给这些村民们带来的惶恐,秦震还是觉得深感不安。 他们无意冒犯神灵。更无意玷污神山。只是攸关无数人的性命,还有一个强大的诅咒,这才不得已而屡次进犯神明。秦震在心里默默的想着这些,算是对神山和村民们的道歉。 然后,他又想起了虚云老爷子曾说过的话:千年执念,天人共业。你们去寻找根源破除诅咒,本来是一桩功德事。神佛心明。会明白你们的破禁是有苦衷的…… 秦震心里一边想着老人的话,一边默默的祷告神灵上苍:如果真的是神佛心明,就让他们早点找到羽东。还有俊天,他们都是没有罪的。希望神佛能将他们还回来…… 藏民们看到秦震眉头紧锁,闭目祷告的这个样子,以为是他还在为登山的事情而感到自责。所以也并没有继续在责备他们,只是再三的说着:“活下来了就好,活下来了就好。但是要记得啊。神山是不能攀登的啊,否则必遭天谴。” 秦震在诚心应和藏民的同时,心也在狠狠的撕扯着。 天谴!谁说不是呢……?任你通天的本领,擅登神峰,最终都是要付出沉痛代价的! 事到如今,虽然秦震他们三个人活了下来,但是这种活下来却比死还难受。这想必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天谴了吧…… 藏民们好心的腾出了一件屋子给他们。将他们安顿好之后,便忙活自家去了。 当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便开始了一阵沉默。即便是那最爱说话的顾杰,此时也是愣愣的沉默着。 他们的目光都有些空洞。那种劫后重生的快感一丁点都在他们的脸上体现不出来。 还有两条人命,生死成谜。这让他们丝毫感觉不到放松。而且要寻人就要赶快,没有时间去调养生息,也没有时间去好好感叹一番活着的美好。不管羽东是生是死,都要抓紧时间找到他。早一分钟,就多一分希望。 想到这里,秦震再也沉不住了。马上让姜旗拿出了那副地图,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张地图是整个云南以及的山脉图,不知道当初羽东绘制出这张图的时候,是为了寻找魔君,还是另有它意。 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要做的事情,所以忽然接手他曾经的东西,甚至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这张地图上,除了香格里拉最后标记的地点以外,以喜马拉雅山为界限,外面的尼泊尔、不丹、锡金、以及中国的阿里、念青唐古拉山、甚至是珠峰和雅鲁藏布大峡谷,这些地方也都被草草的圈了出来。 秦震看不明白羽东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羽东他既然圈起了这些地方,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羽东特意标记的地方走一遍,沿着香格里拉之眼这条线索,总会有所发现的。 又仔细的看了几遍之后,秦震抬起头对顾杰和姜旗说道:“老顾、大旗,这份地图我们在今天之内研究透彻,并且全部记下来。虽然我没有羽东那过目不忘的脑子,但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记,总能记住他的标记吧?” “秦震你的意思是……?”姜旗和老顾同时抬眼看向了秦震。 “我的意思是,这张地图必须要毁了。我们把地图记在心里,印在脑子里,这样才能以防万一。羽东和俊天……最不放心的就是关于这里的一切秘密,咱们得让他们安心。”秦震说到最后,语气落寞的让人觉得凄凉。 姜旗和老顾都点了点头,他们很同意秦震的想法。即使再谨慎的人,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就像俊天那707研究所一样,所有的机密都存在了他的脑子里,所以他根本就不必担心机密会泄露。 于是三个人马上开始研究、分析,并且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记下了那张图上的所有标记。 以往,这种研究路线或下一步行动的事情,都是由羽东来决定的。可是今天他不在了……这三个人必须抱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心理,取长补短,互帮互助。 等到他们三个人都感觉到熟悉的差不多的时候,姜旗就找来了一盒火柴交给秦震。秦震看着手里的地图,却迟迟有些下不了手。 因为这是他们费劲心思用生命作为代价才换回来的成果,秦震很怕凭他们三个会记错了。稍有误差,那这张无法再复制的地图就将永远消失了。梅里雪山的神殿已经毁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能标记出香格里拉所在地的地方了。 顾杰看出了秦震的犹豫和不自信,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大震!你得对咱们有信心!我相信,咱哥仨就算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不会忘了这张拿命换来的地图的!烧了吧,烧了咱们都安心了!” 秦震看了看姜旗和老顾,然后点了点头,点燃火柴,毅然决然的将那承载着香格里拉所有秘密的地图,焚烧殆尽。 不多时,地面上就只留下了一小堆纸灰。秦震深深的喘了口气,平和了一下心态,然后说道:“好了,这下,我们都不必再担心那些秘密会被泄露了。大旗,你能准备些应用之物吗?我们休息两天,就出发去尼泊尔。” “尼泊尔??”老顾诧异的问着:“香格里拉不是在吗?” 秦震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忘了?羽东曾说过,走这条喜马拉雅山的路线,不该是从往外走,而是是应该从外往里走。虽然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种特定的顺序,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顾讷讷的“啊”了一声,然后嘿嘿一笑说:“嗯,东少的语录你记得倒是挺清楚!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到时候不至于抓瞎了。”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说:“他一共才说过多少话?我记得又有个屁用!只不过,他最后分析出的这些,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或许,我们应该先到尼泊尔查查关于香格里拉的资料,之后再进藏。” “嗯,好。可是我们要过边境,没办法带什么武器。”姜旗有些为难的说。 秦震想了想,便摆摆手说道:“没关系,到尼泊尔我们也不需要动武。主要是去打听一下关于香格里拉的传说。之后从尼泊尔去。到了,我们再看看找些防身的家伙。” 现在的秦震,俨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总指挥架势了。没想到,羽东的离开,反而使他成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神秘军官 人性可能本来就有一种这样的潜质,在有所依赖、有所依靠的情况下,不会轻易被激发出来。直到一无所有,头破血流,才会发现另一个自己。 或许,这个自己,是连本人都无法想象到的强大。 姜旗这时候问了一句:“我们是要从这里直接出发吗?如果是的话,要么徒步出去,要么租马。这里是不通车的,我得提前准备准备。” 秦震想了想,然后看向姜旗说道:“我想,在出发之前,咱们再去飞来寺看看。或许那位虚云老爷子还在呢?童谣预言是他留下的,他一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准儿,他也能知道羽东和俊天的去向,或者说生死。” 老顾一拍大腿赞道:“对啊!咱们怎么把那老神仙给忘了??虽然我不太记得那童谣说的都是什么了,但是很明显他把咱们这一程都给算清楚了啊!尤其是俊小哥和东少的结局,不都应了他的话了吗?咱们去找他,让他再给‘精准定位’一下东少他们在哪,那样找起来也就不会那么费力了。” 秦震点了点头,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说:“我只怕会找不到他……几十年前,梅里山难的时候,他就是出来帮了个忙,之后就消失了。谁能说得准他现在是不是又云游四海去了?” “不会吧?!东少和俊小哥都出事了!他还有心思去云游四海?那心不得比我还大?”顾杰吃惊的问。 秦震叹了口气说道:“出家人讲究一切随缘,顺其自然。因果循环。自有定数。所以,他们是不会为了已经发生、或者注定会发生的事情而执迷的。如果那样,和我们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分别?” 老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极其乐观的说道:“行了,老爷子在不在,咱不得去了才知道吗?明天咱们就赶着小毛驴出发飞来寺!哎,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又转回去了。” “你可别胡说八道!要是转回去了,我们就得回沙漠了!”秦震瞪着老顾提醒道。 自从验证了那两只乌鸦嘴有多么灵验之后。秦震现在非常害怕听到不吉利的话。尤其像他们这种嘴都开了光的人。好像说什么,什么就灵。所以老顾刚一说,秦震就把他那想法给扼杀在摇篮中了。 说完这些,秦震表示让大家都先好好休息休息吧。他们实在都太累了。这么长时间。长期在精神紧迫的环境中奋战。他们再这样下去的话,不死也得疯。所以秦震决定不再讨论这些复杂的问题了,既然打算做。就养好了精神重新上路! 一切问题,留在路上慢慢解开。 老顾对这个决定深表满意,用他的话来说,不养精蓄锐还怎么打入到敌军内部去拯救我军少将??这是一场持久战,得打好精神来个好开头才行。 三个人将就着在藏民这间不大却很温暖的房间沉沉的睡着了。所有的沉重和疲惫,至少在这一刻,应该放下了。 可是对于秦震来说,这却并不是一次深度的放松和休息,反而可以说是一种折磨!因为从他闭上眼睛开始,就陷入了漫长的梦境。 在梦里,一幕一幕几乎都是羽东每一次冲在前面和怪物厮杀的场景。从罗布泊到滇西,再到梅里雪山,梦境似乎把这漫长的过程剪辑成了一帧一帧的片段和画面。 最后在梦里,是在梅里山巅,看着羽东消失的那一刻,秦震被自己给急醒的! 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脸,秦震想让自己尽快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可是这时却看到姜旗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此刻正贴着门,一脸严肃的在听着些什么。 秦震知道有情况,没敢说话,只是朝着姜旗比划了个手势,问问他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姜旗看到秦震醒了,连忙退了回来,面色有些紧张的说道:“这个村子里似乎来了什么不寻常的人!我感觉不太好,咱们最好赶紧走!” 秦震没太明白姜旗的意思,他们三个人不过是普通“登山客”,怎么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来呢?不过现在的秦震比原来变的要沉着冷静多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非得分析出个为什么,而是马上伸手拍醒了老顾。 老顾睡眼惺忪的问:“怎么了?” “起来,我们快走!”秦震简单的说着。这种语气,这种简洁明快的行事风格,让迷迷糊糊的老顾差点以为是羽东回来了。 老顾一看姜旗的脸色也不好,就知道很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了。不再多说,马上穿好了衣服,拿好了自己的东西,跟着姜旗和秦震来到了门边。 贴着门缝往外一看,秦震这才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了几个穿着军靴军装的人! 领头的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是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足可以看出来他不是个一般人。 蓬松华丽的皮草披风,让他在那一小队军人中显得十分出众。甚至让人恍惚觉得他就像是几十年前民国期间的少帅军阀一样。站如钟、行如风,庄重冷峻,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仅是这从门缝中远远观望的一眼,秦震就知道,这个人,很可怕。 同样都是年轻军官,但是羽东的身上绝对没有这种凌轹的煞气,他充其量就是一副淡漠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 而俊天就更不用说了,由于他本身的与众不同,导致他身上很少会带出来军人的特质。潇洒邪魅,谈笑风生,没有军人刻板严肃的特点。 秦震自认为身边至少有三个形象气质完全不同的军人军官,但是没有一个人是接近外面那个人身上特点的。 这么一番观察下来,秦震也就明白了姜旗为什么会摆出一副十分警惕,严阵以待的架势。秦震微微偏过头,轻声问道:“大旗,来的这人你认识?” 姜旗的表情十分严肃的回道:“为首的这个人是军区的高级将领傅天磊。我不认识他,只知道他的官职和东少不相上下。为人好胜轻狂,十分高傲。在军方内部,绝对也是个叱咤风云人物。” 老顾这时候在后面悄声的说了句:“咱们一没偷二没抢的,就算军队来了也不怕啊!他傲他的,你们俩跟着这么紧张干什么……” “由于战绩功勋的问题,傅天磊一直视东少为对手。几乎可以说是针锋相对的那么个情势。他们都属于军方神秘的高层,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忽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了这个地点,很不正常。”姜旗那张刚毅的脸显得十分紧张凝重,很显然,在他的眼里,这个傅天磊,是个极其难对付的角色。 秦震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啊,原来是‘既生瑜何生亮’那么个关系啊……年纪相当,职位相当的话,倒也真是免不了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既然能追到了这里,看来还真是奔着羽东和咱们来的。” “我靠!怎么着?咱们遇到敌特了吗?不对啊!咱们这次的行动这么缜密,根本就没有人能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追到这里来的?!”老顾不可思议的问着。 秦震想了想,冷静的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根本就联系不到姜旗和羽东,最后不也是从姜旗朋友口中闻听了丽江这个地方之后,才来到云南的么。或许,马超和兰晴他们也曾经试图联系过我们,打听过三江并流的事情。而这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以他的能力监视了马超他们,得知了梅里雪山。” 姜旗听后马上惊道:“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我要到丽江的事情!” 秦震拍拍他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淡然的说:“你不用说,你那个战友也不是有意要听,无非是无意间碰巧了的事情罢了。而马超他们可能就不是‘无意’的了。他们很可能被监听或者被监视了。” “他姥姥的!!他竟然敢监视兰晴?我非得跟他理论理论!懂不懂的人权?凭什么!”老顾说着这就要急。 秦震急忙拉住他怒道:“你给我冷静点儿!监听这种事对于军方来说还需要给你理由吗?现在兰晴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别冒冒失失的!!” 老顾不甘心的闭了嘴,看向门外的眼神也瞬间变的充满敌意了。其实即使没有监听的这个推测,能视羽东为敌人的人,在他们的眼里也就是敌人了。不然的话,姜旗也不会马上决定要走。 “万幸我们把该烧的都烧了,我觉得他们来的目的可不简单。”秦震看着外面,沉声说道。 姜旗和老顾也是觉得真是幸好秦震说要烧了地图,不然的话,被一队军人强制搜身,那秘密就保不住了。 秦震这时看到那些军人似乎绕开走远了,就回头对姜旗和顾杰说道:“咱们趁现在走吧!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或者有没有敌意,在这继续呆下去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姜旗自然是同意秦震的看法,稍微留了点钱放在桌上,之后便打开门朝着出村的方向走了去。毕竟,这些藏民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现在迫不得已的不告而别,实在是不太好。u 第一百四十七章天降横祸 秦震他们身上都穿着藏民给找出来的宽大厚实的藏袍,所以低头走在路上的时候,感觉他们就像是寻常的山民一样,看不出什么两样。 其实只要不露出来身上那些奇怪的伤,他们确实就和这里每一个普通人都一样,没有区别。 顾杰本来还东张西望的四处寻找着刚才那些奇怪人的踪影,秦震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提醒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虚吗?快走!出了村子就好了!” 整个村子加在一起就那么点儿人口,稍微一看就能看出来哪些是外来人。虽然说现在来这里旅行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三个的样子实在是有些狼狈,目光敏锐的人,一定会察觉出来异样。秦震相信,那个可以和羽东不相上下的傅天磊,一定就是这样的人。 想到那个神秘难测的军官,秦震脚下的步子更快了。老顾一边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一边嘴唇保持不动的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就顺手牵驴,牵出三匹坐骑了!那样跑起来也快啊!可现在到好,连头牛都看不见一只!你们谁看过跑路的人用徒步的方式?!” “你就别那么多要求了,这地方不通车,大部分都是靠马充当交通工具。咱们仨本来就是要避人耳目的,你难道还想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的离开吗?闭上嘴,赶紧走吧!”秦震低声说着。 就这样,三绕两绕的。他们好像是看到能出村的山路了。那里的住户不多,人也不多,一条山路向着远方蔓延,不知道通往何方。 不过对于秦震来说,不管那条路通向哪里,都得先离开此地再说。否则,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刚这么想完,秦震他们的脚步就同时都停下了。秦震看着前方,吃惊的想着:难不成自己这嘴也变成乌鸦嘴了??刚说完,不好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前方的路口处。停着几匹高头大马。旁边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在那些人的最前面,此刻正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背对着他们。就凭那随风微微拂动的华丽皮草外套,秦震就知道这个背影是谁了。 当然,老顾和姜旗也马上就知道了。姜旗的眉头皱了起来。暗道一句:“不好。果然真的是冲我们来的。他知道我们会出村子。又不好在藏民家里动手,于是这才到出口处等着我们……” “动、动手?他们想干嘛?看着穿的都人模狗样的,难道还要谋财害命不成?!”老顾吃惊的问道。 “他们的目的要是只有谋财害命那么简单就好了……”秦震冷冷的看着那个背影。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要不咱们跑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要是一群土匪的话,咱们就上去跟他拼了。但是对方是官……咱们要是真跟他们打了起来,二十年之内估计够呛能去再寻找东少了……”老顾很现实的分析着。 “你以为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能跑出去么……” 秦震的话音刚落,那个背影就缓缓的转过了身。不可一世的姿态带着一抹轻蔑的冷笑。只见他伸出那带着手套的手,挨个指着秦震他们三个人,缓缓开口点名道:“秦震、顾杰、姜旗。是你们吧?” 他明明都已经指了出来,却还用这种明知故问的语气强调,这让老顾不由得火大。老顾刚想回话,秦震就拉住了他,示意老顾不要多说话,也不必回答他。言多必失。 傅天磊见秦震他们都冷着脸不说话,便又冷冷的笑了笑说道:“不回答也没关系,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你们因为涉嫌盗取贩卖国宝以及谋杀军方高官,被捕了。” 秦震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盗取国宝?!谋杀高官?!他们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姜旗也是无法置信的瞪着傅天磊,他似乎根本就无法相信,一个军方高官怎么可以如此含血喷人! 老顾这时也傻了,他脑子里好像还没转悠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犯了罪了,又是怎么成为要犯的? 傅天磊轻轻一挥手,周围的几个士兵就朝秦震他们走了过来想要将他们押走。 如此的不白之冤,秦震他们怎么可能就此认罪?含冤入狱事小,耽误了救人事大!再说了,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没干过任何一点伤天害理的事!从罗布泊到梅里雪山,他们见过的举世无双的珍宝数不胜数!但是却连把土都没有带出来!何来盗取国宝之罪?! 老顾和姜旗一看那几个兵过来了,就摆好了架势准备奋起反抗!那些兵似乎也知道姜旗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一时僵持在那里也没敢硬上。 这时傅天磊朗声喊了一句:“姜旗!特种部队军官。如果说他们两个是法盲的话,你应该不是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那就更该知道,我要逮捕的人如果拒捕的话,我可以当场击毙!” 听到这里,姜旗愤怒的反抗僵在了那里,沉了两秒,他不甘心的停止了反抗。转过头对秦震和顾杰沉声说道:“东少他们都属于与国防机密有关,如果拒捕……他们可以当咱们是国外间谍或者恐怖分子当场打死。” 秦震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如此可怕,光天化日之下就可以先斩后奏,再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一时间,也只能停止了反击,任他们两个兵押着一个人。 而且还不忘再三的嘱咐老顾,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太了解顾杰的性子了,傅天磊这种做法无疑是让老顾愤怒到了极点。 看到秦震他们三个人都乖乖的束手就擒,傅天磊这才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明白就好。来!带他们去太子庙。” 太子庙是离此处不远的一座寺庙,地处雪山中间,常年积雪再加上山路难行,所以那里是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被这些士兵推搡着走上了山路,顾杰一路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来让他“不得鲁莽”的这个要求真是难为他了。这爷们儿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就算面对再恐怖的怪物,打不过还得骂骂街出气呢!!而现在,他却连破口大骂都不可以。 秦震生怕老顾会控制不住自己,就一边走一边对老顾低声说:“兄弟,你要知道,人比那些异兽要可怕的多。你可以骂大鹏鸟,但是却不能骂他。因为大鹏鸟可以跟你公平决斗,但是他回手一枪就能打死你。在权利势力这方面,没有公平可言。” 老顾气呼呼的刚想要反驳些什么,马上就被秦震打断了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我能不了解你的脾气么?但是你想想羽东和俊天,还有情况不明的兰晴他们,咱们能因为眼前的愤怒而枉死在这里吗?兄弟,我们肩上还有更重的责任!咱们不能死!” 果然,秦震这种加之以重任的方法就是很有效。顾杰马上就有了种开悟一般的表情,又想了想之后,就昂首挺胸的表现出了一副忍辱负重的决然了。 当确定了老顾不会再冲动犯浑之后,秦震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理清思路琢磨对策。这个傅天磊直接给他们冠上了死罪的名头,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可以杀了他们。但是他为什么不动手呢?显然是他们还有用。那他们又到底有什么用呢……? 想来想去,对于这个素不相识的高官来说,唯一能找上他们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因为羽东了。 姜旗这一路上都在观察地形,想当然的,他这是在计划逃脱路线。 终于来到了那太子庙,这原本应该是有很多很多虔诚信徒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有很多士兵。就看那一个个近乎全副武装的高调架势,摆明了就是在耍官威。秦震他们如果想硬来,肯定是毫无胜算。 看到此处,秦震不由得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纵使这个傅天磊有着和羽东一样的身手、能力、学识,他也永远比不上羽东。羽东身上那份沉重执着的使命感,能顶的上他一身的军装和勋章。 进了寺庙,傅天磊便一挥手就赶走了里面的所有人。士兵们关上了大殿的门,这里就只剩下他和秦震他们三个人。 他拉了一把椅子在佛前,十分狂傲的翘起腿坐在了椅子上。那种不惧天地、蔑视神佛的架势,让他看起来比鬼魅还要邪三分!此时他的唇边勾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定定的看着眼前秦震他们三个人。那双盛气凌人的眼睛里,除了冰冷和张狂,看不出任何感情、任何意图。 秦震听到一旁老顾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便马上又拉了拉老顾的衣服,示意他一定要忍住。这傅天磊既然能如此猖狂的敢与他们独处,不带一兵一卒,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所以,任何没必要的反抗根本就是多余的。 只是……他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他究竟凭什么那么自信能赢得过秦震他们三个人?? 就在这时,傅天磊不再浪费时间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开口问道:“夏羽东死了?” 听着傅天磊用这种语气问出的这种问题,秦震也忍不住下意识的攥紧了拳!他仍然保持着沉默,对这种人,不必反驳,也不必解释。无论怎么回答他,对秦震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处。u 第一百四十八不白之冤 傅天磊似乎是看出了秦震打定主意不说话的想法了,所以索性直接开口说道:“秦震,别用你那点小聪明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以为你跟了夏羽东一段时间,就从他身上学到了什么?沉默?你得有资格才行!如果等我想办法让你们开口,恐怕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秦震听的拧起了眉。就见傅天磊站起了身,背着手在佛前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子,一边缓缓说道:“我能知道姜旗的底细,就也能知道你们的底细。我能知道马超他们的住址,就也能知道你们的住址。你们可以选择好好合作,也可以选择带着你们的家人向国家解释一些问题。” 秦震听着这赤裸裸的威胁,眼睛都快冒出子弹来了!当提到家人的时候,老顾最终还是忍不住的吼道:“什么问题!我们没有罪!我们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傅天磊不温不火的冷冷笑道:“罗布泊有国宝九龙镇国璧,在你们擅闯过军事禁区之后就丢失了,这可是大罪。罗布泊707研究所的高级军官芮俊天伙同你们盗取国宝,之后畏罪潜逃,你们谁又是主谋呢?梅里雪山禁止攀登,你们不但违禁了,还从里面窃取了大量国家机密,就这一条,就足够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终生监禁的了。最后……呵呵,军方少将夏羽东莫名失踪,疑为已被你们谋杀。” “你!!!”秦震听的最后差点没被气吐血! “你说我杀了他?!”秦震实在听不下去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的诬陷了!!他竟然说那被诅咒的镇国璧是被他们偷走了!他竟然说俊天是他们的同谋!他竟然说他杀了羽东!!秦震几近失控的情绪使得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不是你么?”傅天磊若无其事的笑着,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老顾这时候再也忍不了了。他一边扶着秦震,一边指着傅天磊骂道:“你他妈要杀要剐随便!血口喷人就是不行!!我们和……” “老顾!!”秦震气的直哆嗦,但他还是及时喝住了顾杰,他怕他继续说下去会说出来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傅天磊等的就是他们的自乱阵脚,等的就是他们不打自招,所以……坚决不能让他得逞! 顾杰明白了秦震的意思,憋着口气硬生生的闭上了嘴。他的脸色被憋得通红,额头上暴着青筋。这是老顾以往从未有过的样子。这种被人诬陷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姜旗此刻也是脸色铁青,紧紧攥着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着。像他这种刚直不阿的汉子。对人格和荣誉可能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就这样给他扣上了这么大罪过的帽子,他一定也是已经快要无法承受了。 傅天磊看着他们的表情冷冷的笑了,傲慢的问道:“怎么样呢?从九龙镇国璧到三江并流之地,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夏羽东真的已经死在梅里雪山里了吗?”他再一次强调的问起了羽东的消息。很显然。他十分在意羽东的生死。 看着秦震他们发红的双眼。傅天磊倒是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你们几个犯的这些死罪,放在过去都够诛九族的了。我劝你们还是配合一些的好,你要知道。就算现在没有了诛九族的政策,只要我想,照样也能让你九族不得安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震冰冷漠然的开了口,第一次正面回了傅天磊的话。 姜旗这时候也忍不住义愤填膺的指着傅天磊说道:“你,身为军方高官,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你既然已经调查的那么清楚了,又何必再问我们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傅天磊背着手缓缓走到了秦震他们的面前,挨个打量了一番之后,最终站在了秦震的面前。 秦震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而傅天磊却笑了一下说道:“东西,在你身上。” “什么东西?!”秦震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却在砰砰的跳!他以为傅天磊说的是羽东留下的佛手莲花,所以在心里默默的打好了主意,主要他敢强行搜身,秦震马上就会举拳反击!他就算死,也不能让羽东留下的东西落入傅天磊的手中! 此时的姜旗和老顾也绷紧了神经,时刻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没想到,傅天磊却一仰头冷声说道:“地图,交出香格里拉的地图。” 秦震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傅天磊竟然知道香格里拉的事情!他砰砰乱跳的心再次庆幸自己将那地图烧了!!现在,那张地图就只是一份记忆。只要他傅天磊挖不出他们脑子里的记忆,那个秘密他就将永远也无法知道! 傅天磊锐利的目光扫过,很快就发现了秦震眼中的忽然出现的一丝泰然。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秦震说道:“胸有成竹?跟我玩宁死不屈?那看来我真要对你们用一些手段才行了……”说罢,他稍显愤怒的转过了身。那双凌厉阴狠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强烈的杀意。 秦震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家人以及马超他们,心里又沉了一下。就算他们三个不怕死,也总不能连累那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总得想个办法先拖住他再说…… “香格里拉只是个神话,这你也信?”秦震冰冷的开口问道。 傅天磊见秦震愿意说话了,这才又走了回来,看了秦震一会儿,便冷笑了一声说道:“别拿这种借口搪塞我,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既然能找你要地图,就证明我对它是不是个神话已经很清楚了。别试图用你那幼稚的理由让我放弃。不过既然我们早晚都得是合作的关系,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 说着,他便走回到了佛前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以一种高傲的姿态说道:“如果芮俊天那个笨蛋不是急着要来云南救夏羽东和你们,那可能他会知道更多的消息。在他离开之前,上面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二战期间希特勒所要寻找的地球轴心,就在。而在我的一系列追查之下,也终于知道了,原来那香格里拉的地图,竟然藏在神峰梅里。巧了的是,这里正好是夏羽东此行的目的地。于是,我就到了这里。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只找到了你们几个!你们都没死,他竟然死了,这还真是让我无法理解。” 说完,他冷漠的扬起了头,似乎还在想为什么羽东会消失了。可是在秦震看来,他想到死也无法体会,那种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物,心甘情愿付出生命的感觉。 老顾这会儿愤怒的说道:“你别不要脸了!还在你的追查之下?你除了监视马超、兰晴他们,还有调查东少和俊小哥的行踪,你还做了什么?!你现在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东少的行动里窥探出来的!你要脸吗!” 秦震拦了老顾一下,避免他骂出更难听的话来。这个傅天磊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忽然拔枪扣动扳机!从刚才的话就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杀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责任,完全看心情。 没想到,傅天磊却倒是没有秦震想象中的愤怒。反而还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说道:“看来,夏羽东把你们的心收服的是服服帖帖的。真想不明白,你们才认识他多久?就愿意为他卖命?他那种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秦震这时看着傅天磊冷冷的回了一句:“人格魅力。你懂么?” 傅天磊听后似乎是一愣,然后张狂的笑道:“哈哈哈!人格?人格就是你们活着站在这里,而他却死了?笑话,这种原则我还真是不懂,我也不屑去懂。我只知道我要找到香格里拉的力量,地球轴心的力量……现在,我要地图。”傅天磊用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秦震。 而秦震,却垂着眼睫,淡定从容的说道:“你说的什么力量,我不知道。香格里拉在我们眼里只是个骗孩子的神话而已,我们也没有什么地图。你失算了。” 秦震的这句话,明显有些激怒了傅天磊。傅天磊看着秦震,恨不得现在马上就一枪毙了他!但是奈何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必须得从秦震他们身上下手,所以,又不能现在杀了他们! 两个人就这么冷眼对视了片刻之后,傅天磊终于收回了目光,冷冷的笑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带着你们去!如果夏羽东真死了,你不找到香格里拉他就无法复活。如果他没死……呵呵,我带着你,早晚能引出他!” “你!!”秦震听后恨得差点没上前狠狠的给他一拳! 他们现在实在是太被动了,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如果傅天磊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一直押着他们去的话,那他们就无法去寻找羽东了!时间越久,救回他的可能性就会越小…… 秦震紧紧的攥着拳,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天磊看着秦震这个样子,似乎非常满意,然后摆出了一副王者的姿态,气焰嚣张的说道:“我给你点时间,好好的给我回想一下夏羽东留下的线索!你们就先在这神殿里慢慢回想,别妄图能逃出去,外面有五十个特种兵,十个狙击手在随时关注着你们。就算你们变成苍蝇,也飞不出梅里雪山!” 说完,他一甩手,便朝着殿门扬长而去。到了大殿门口的时候,有士兵自动为他打开了门,然后又再次关上了。u 第一百四十九章较量 看着再次紧闭上的大门,秦震只觉得胸中一股气血上涌,退后两步坐在了大殿两旁供僧人们坐禅所用的蒲团上。 真没想到,逃的了天灾,却逃不过!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流年不利啊。 大殿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老顾不受控制的吼道:“这他妈是哪里冒出来的妖怪!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巴不得东少死!兄弟们,咱们现在算是被他囚禁了吗?想想办法越狱啊!” 秦震愣愣了呆了一会儿,这才抬头说道:“你当是美剧呢?还越狱……哎,我都没时间给你纹地图啊,兄弟。” “那、那怎么办!”老顾焦急的说。 姜旗这时稍微想了下说道:“就算他给咱们上了手铐,我也有办法能打开。但是那几十名特种兵可就不好说了……” 秦震明白,就算是姜旗,打算在十名狙击手,五十名特种兵的严密监视下逃脱,也是个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秦震和顾杰的身手还没他那么好。这种事情,只有像羽东和俊天那种人,才有可能在这些特种兵的眼皮子底下如入无人之地。 秦震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别急,他们总不会举着枪将我们游街示众吧。到了人多的地方,这种仗势自然是要有所收敛的。我们要逃,也是要在路上找机会逃。” 姜旗和老顾都点了点头,然后等着秦震继续说接下来的计划。秦震伸出手指在地上随意的画着,然后冷静的说道:“从这里出山,他们是必定要到德钦县的。以傅天磊的这个行事作风,他是不会住民宅,更不会进旅店的。所以,他很有可能还像现在一样,找寺庙入驻。而在德钦县,只有一个最合适的寺庙---那就是飞来寺。”说着。秦震抬起了头,眼睛里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 老顾听后拍手惊道:“行啊!大震!自从东少不在了之后,你这德智体美劳是开始全面发展了啊!你竟然都能开始分析地图和路径了?” “闭嘴!你小点儿声,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吗?还有,说话就说话,别总加上‘他不在了’这样的前提。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话虽然说的无比坚定。但是秦震的眼神中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其实,他又能拿什么来断定羽东的生死呢?他只是不愿意老顾随时都“提醒”他那个残酷的现实罢了…… 姜旗这时也有些激动的说道:“飞来寺!秦震,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到飞来寺的话,或许我们就能找到虚云大师了!也许还会找到机会逃走也说不定!” 秦震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反正我们本来也打算去飞来寺赌一把的,现在正好。就让他们带我们一程吧。” 顾杰本来挺高兴的,好像又看到了希望。可是忽然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满脸紧张的说道:“不对啊,大震,咱们要是跑了,那老爷子怎么办?咱们家人怎么办?兰晴怎么办?” 秦震自然是早想到了这里,便对老顾摆了摆手说道:“我们逃了。他们才会是最安全的处境。傅天磊一心想要找到香格里拉,这个世上除了我们以外,不会再有人能给他答案了。所以,在找到咱们之前,他是绝不可能朝咱们的家人朋友动手的。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彻底没有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看着秦震冷静从容的说着这些话,老顾甚至都有些另眼相看了。秦震现在不仅仅是变的沉着淡定了,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魄了!他竟然敢那么断定他们逃离后的后果!如果是原来的秦震。他是万万不敢的。 姜旗似乎很是看好现在的秦震,脸上难掩激动的说道:“秦震,大主意就你定吧。需要我们怎么做,你告诉我们就是了。” 秦震微微扬起了头,看向了那大殿正中央的大佛,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他定定的看着佛像,轻声说道:“咱们要做的。是配合。尤其老顾,你一定要收敛你的脾气。要让傅天磊觉得我们怕死,也怕给亲友带来麻烦。所以愿意透露给他羽东所了解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顾杰不解的看着秦震。不过他了解秦震,深信他不可能做出来投敌叛友的行为。 秦震脑子里回想着羽东的那副地图。然后又低头在地面上比划着说道:“梅里雪山其实有一部分已经是在察隅境内了,从这里进藏非常非常近。路途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进察隅,沿着横断山脉走进喜马拉雅山。察隅是藏区边境县,这条路就是一路沿着喜马拉雅山边境向前。 而另一条路,则是经左贡,入林芝,最后进入拉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香格里拉在的雪山之中这没错,但是不能让他知道是在喜马拉雅山。他所了解的,无非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军在勘测的路线。我们把他往唐古拉山引,甚至是藏北边缘的可可西里都行!只要和我们朝相反的方向就好!那样的话,就算不能彻底拦住他,也能拖上很长一段时间。” “好注意,就这么干。”顾杰和姜旗同时赞道。因为他们的脑子里也牢记着那张地图了,他们很清楚,唐古拉山等地在的东北部,死亡区可可西里在北部边缘与青海毗邻。而秦震他们本来要走的地方,却是要从尼泊尔入藏,一路向西。直到冈底斯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汇聚处,也就是最西南方位的高寒的阿里地区。 这样的话,在地广人稀的藏区,他们一个往东北,一个向西南,再加上茫茫雪山做天然屏障,确实能拖延他们很长的时间。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能逃的出去才行。 就在他们分析的正入神的时候,大殿的门打开了,是傅天磊。 他并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殿门处一扬手扔进来了一个档案袋,然后转过身顿了一下说道:“这是你们所有罪证的证明,也就是你们的定罪书。你们这辈子将会怎样过,完全取决于我是在有罪,还是无罪上面签个字了。希望这东西能给你们激发出点灵感,早点想起些令我感兴趣的东西。”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背着手潇洒的走出去了。 秦震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给人的印象如何,真的不在于长相美丑。即使再潇洒俊美的人,如果有一颗冷血的心,再加上那盛气凌人的架势,给人的印象也终究不会太好。 愤怒、气愤、冤枉……这些词汇已经不足以来表达他们此刻的内心了。秦震走上前捡起了那个档案袋,从里面抻出了一叠纸。 那上面有他们三个人的所有档案,以及那些莫须有的“罪状”。一条一条列举的如此清晰,仿佛那些胡说八道都是真的一样。说的振振有词、说的言之凿凿…… 秦震拿着这叠纸的手在颤抖,打死他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下场! 谋杀军方少将……贩卖顶级国宝……窃取国家机密…… 这些,什么时候变成他们名字前面的前缀了…… 傅天磊要的不是死刑,他要的真的是连累“九族”的罪行。按着姜旗解释的来说,但凡牵扯到国家至高机密、有泄露机密甚至卖国可能性的嫌疑人,都将会牵累到全家,甚至是周围所有相关的人。他们将以对待卖国贼、敌特间谍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这辈子,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老顾瞪着那些纸,气的喘气都不均匀了,他指着字面说道:“我、我现在忽然能体会伍子胥或者岳飞的感受了……这他妈真是千古奇冤啊!!大震,咱们……” “别慌……照他说的做。大旗,老顾,你们一定要沉得住气!好吗?”秦震转过头正色的对他们说道。 姜旗严肃的点了点头,老顾虽然心里是一万个不平衡、不愿意,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秦震一定不冲动、不冒失。 秦震坐在蒲团上,一遍一遍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定罪书”。 特殊案件、特殊处理,他们涉及到的既然是至高机密,这形式也自然和其它罪犯不一样了。傅天磊没有夸口……他确实可以随时杀了他们,并且不必负任何法律责任。 这几张颠倒黑白的纸,虽然牵扯着他们的性命,但是秦震却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反而,在他心里更重要的,是即将会和傅天磊发生的一场生死较量。 他们必须每一步都计算周密,每一招都不能有所差池,只有这样,才能按计划骗过傅天磊,并且顺利的逃出去。 一旦他们逃跑了,将面临的结果必定是被通缉,甚至可能是各种围追堵截和暗杀。这一路,注定要比以往任何一段行程都要艰难的多。 他们现在已经成为要犯了,逃跑之后就是在逃重犯。傅天磊有权有势,势必会让他们如丧家之犬般的四处仓皇逃窜。 一切常规的交通、住宿等等,他们将都不能再光明正大的进出。这些阻碍,无疑会为他们寻找香格里拉,寻找羽东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 第一百五十章做戏 顾杰见秦震一直愣愣的没说话,就知道他现在脑子里一定是在想着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 往常羽东在的时候,他们几个谁都是首长,唯有秦震只能勉强算是个“后勤”。可现在倒好,真正的首长生死成谜,一切的计划和重担,竟然全都落在了这个“后勤”的身上。想来,他压力一定会很大吧。 想着这些,顾杰同情的看了看秦震,刚想开口安慰鼓励几句,却见秦震微微的抬起了头,沉着的说道:“不出两天,他一定会再来。到时候,你们哥俩要记得配合我。这个人阴险冷血,一双眼睛也是毒的很啊。如果咱们的态度忽然转变,一致开口招认,他反倒不会相信。” “你是说……?”姜旗若有所思的问着,似乎多少领会了一些秦震话中的含义。 “咱们哥仨得好好演场戏。能不能把傅天磊骗到藏北,就看接下来的这场戏了。”秦震仰头看着那端坐于大殿安详浅笑的佛像,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们的计划一切都可以顺利。 不出秦震所料,在他们被关了两天之后,傅天磊果然再次出现了。反正傅天磊心里知道,两天肯定饿不死人,没吃没喝的反倒能消磨一下秦震他们的意志。 还是那一身笔挺硬朗的军装,还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气势,原本冷峻的脸上,写满了阴狠无情。 “怎么样,那几页纸有没有帮你们激发出点儿灵感?是打算配合。还是打算继续玩宁死不屈?又或者编了两天的故事准备敷衍我?在你们开口之前,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个道理。人的智商和地位是有一定关系的,如果我的智商不如你们,那今天坐在这里说话的人,就会是你们,而不是我了。” 傅天磊高傲自负的说着这番话,很明显的是在提醒着秦震他们,不要耍小聪明。那些手段在他这里,根本不好使。 秦震不卑不亢的冷静说道:“你就算把我们饿死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呢?夏羽东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实质的地图。对。我并不熟悉。不知道你想要的所谓线索到底是什么。”秦震这话里已经开始带着可以商量的语气了,不再像最初那样毫无余地了。 傅天磊冷冷的笑着,围着秦震打量了一圈,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你放着自己的那个小店不好好经营。为什么非要蹚这浑水呢?你找到香格里拉有用吗?就凭你。得到了那些力量又能如何?夏羽东既然已经死了。你就把你知道全都说出来。他能给你们的,我也一样。” “他能给的?”秦震轻蔑的抬眼看向了傅天磊。原来,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秦震他们为什么要宁死为羽东保守秘密的时候。竟然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利益”上。 “对,他能给的。在我眼里,夏羽东除了钱和脸以外,实在想象不出他这个人到底能有什么人格魅力所在。你当然不会是为了那张脸,那还能有什么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个世上,无利不起早啊。我就不信你们什么都不图。”傅天磊自以为是的在用他那扭曲阴暗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去分析着秦震他们之间的情义。 秦震也不反驳,反而正好顺水推舟的挑眉说道:“对,这个世上确实都是无利不起早。但是,你能给我们什么?到现在为止,你除了威胁,还做过别的么?” 傅天磊颇感好奇的看着秦震问了句:“怎么?我以为,你即使算不上侠肝义胆,怎么也能是个有点儿骨气义气的人。所以我这才高估了一些拿下你们的难度。难道,夏羽东看错人了?” 听着傅天磊那冷嘲热讽的话,秦震并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百姓,义气也是需要资本的。你手里拿着我们哥儿几个的‘生死书’我还能有什么选择余地么?” “秦震!!你他妈说什么呢!!”姜旗和顾杰几乎同时开口大吼了起来。 这下子,似乎挑起了傅天磊的一些兴致,他看着愤怒的姜旗和顾杰,玩味的开口问道:“怎么,看来你们之间的意见发生了点儿冲突?” “呸!少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吧!秦震,你有点儿骨气行不行!你忘了东少是怎么对你的了?!你他妈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跟你绝交!”老顾仰头怒吼,大有革命先烈怒骂狗汉奸的架势。 秦震低头不语,而傅天磊却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秦震他们三个人,稍微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口简洁的问道:“跟我做交易,你有好筹码吗?” 震也十分简单却肯定的答道。 “香格里拉在哪。”傅天磊不兜圈子直入主题。 “我只听夏羽东分析过大致,并不知道确切的。”秦震低声答道,语气里略显无奈。 这时姜旗和顾杰都怒了,老顾更是扯着脖子大骂道:“秦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发小感到丢人!东少他就不该一次一次的舍命救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傅天磊可不理会顾杰的叫骂,继续冷声问道:“你当然不会聪明到了解具体路线。不过没关系,你只要把范围告诉我就行。” “我告诉了你,你能放过我们么?”秦震的声音更低了。和一旁老顾青筋崩裂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傅天磊见状却深不可测的笑了:“自然,我傅天磊向来说一不二。既然是交易,只要你说出真实的范围。我自然会在你们定罪书上签下无罪证明。” “好。香格里拉的密道正如世人所传的那样,在布达拉宫的下面。但是入口却不在布达拉宫,而是在大昭寺。” “哦?这我还是真没想到。可是,我怎么相信你。” “不信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给我们蒙上不白之冤?!”秦震有些恼怒的说道。 “秦震!!!”老顾一边大吼着,一边再也控制不住的就要冲上去。不料,还没接近到秦震的身边,傅天磊猛地的一挥手,仅仅用一只胳膊,就将身高一米九的老顾打翻在地! 整个过程中。傅天磊连头都没回。他始终面不改色的在看着秦震。似乎想要从秦震的表情中看到一些端倪。或者说,他想看出秦震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看着被打倒在地的老顾,秦震毫无反应。倒是姜旗跑上前。扶起了老顾对秦震说道:“秦震。东少真是看错你了。” 秦震微微别过头。冷声对傅天磊说道:“兑现你的承诺,给我们无罪证明。” 傅天磊定定的看着秦震,那双眼睛。就好像是要穿过身体看透灵魂一般。 “怎么?你想反悔?”秦震斜睨着傅天磊,面色不善的说着。 没等傅天磊回答,秦震就继续说道:“大昭寺有1350多年的历史了,在藏传佛教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就算是布达拉宫,也都得以大昭寺为中心。按着藏族佛教曼陀罗坛城的理想模式,大昭寺正处于坛城的最中间。也就是香格里拉的的入口。” 听着秦震说的头头是道,傅天磊也终于表露出了正在考虑的模样。半晌,傅天磊这才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当我证实了你说的话确实是真的时候,一定会在无罪证明上签字的。” “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背信弃义的将自己所知都告诉了你,你却言而无信!”秦震愤怒的大吼着。 而傅天磊却依旧背着手朝殿门走了去,边走边说:“我没有言而无信,我至少需要事实来证明,那地方确实是真的入口。” 说完,他便走出了殿门。而那两扇厚重的大门,也再次关上了。 沉了一会儿,秦震马上跑到了老顾的身边问道:“老顾!你怎么样了!” 老顾推开了秦震的手怒道:“你少来这套!每次苦活、累活、挨打的活都得是我干!差点被你害死!那孙子手太黑了……” 秦震安慰着老顾说道:“不把戏做真,他怎么能相信香格里拉的入口就在大昭寺呢?那大昭寺和布达拉宫都有军队驻守,每天的游客成千上万!他想在那里兴风作浪,简直就是做梦!” 门外,一张阴狠冷峻的脸,正在殿门旁,侧耳倾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没有逃过他敏锐的耳力。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如果自己真的能那么轻易上当,又怎么会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大殿内的秦震这时候叹了口气说道:“搭上这条命都无所谓,我怎么可能会辜负羽东的信任?他用命换来的秘密,我又怎么会告诉他人?” 姜旗这时也感慨的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说:“好兄弟!我就知道东少不会看错人的!你这一番良苦用心的做戏,也真是难为你了。” “其实,谁会在意那什么定罪书?如果他想让咱死的话,再写几份也是一样的。那东西完全就在他的掌控之内,对于咱们来说根本就没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让他觉得咱们有利所图罢了。哎,好在把他骗过去了。”秦震长吁了口气说道。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老顾揉着被打的生疼的胸口问道。 秦震想了想,然后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先将计就计,在这期间想方设法让他放了咱们。只要他放了咱,我们就马上出发去藏北!” 门外,那阴冷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藏北,原来是那里…… 第一章藏北无人区 如果说,在如此糟糕的处境中,还能有什么使他们觉得骄傲和欣慰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了。 此时大殿里的三个人,在沉默了半晌之后,都默契的抬起了头,相视一笑。 藏北,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让傅天磊听见的话。把他骗到藏北,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那样的话,他们行走的路径就与羽东那张地图上的路径完全南辕北辙了。 自那句话之后,在秦震的示意下,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再开过口。偶尔轻声说两句,也都是有心想让门外的人听到,有意无意的在把对方的思路朝着唐古拉山、可可西里或者藏北无人区引领。 至于他们之间的沟通,则是通过用手在地上写字来交流。秦震和姜旗说话可以言简意赅,还算方便。可是老顾就麻烦了……他总是想说一大堆,这就造成了他无论想表达什么,都必须得在地上比划着写出一大篇。 最可怕的是,老顾这提笔忘字的毛病可不小,有好几次写出来的字都划了重新继续写。所以后来老顾就越写越不耐烦,写下的字也多半都变成了“大爷的”“姥姥的”……这之类的话了。 顾杰也问过,为什么连声音都不敢出?小声音说话难道大殿外的人还能听见不成? 秦震很明确的回答他,傅天磊一定会听得见。其实,秦震之所以会这样肯定的认为,也是在他看过了傅天磊一条胳膊就能打倒老顾的那件事之后。 秦震觉得,这个傅天磊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就算他不及羽东,也肯定能是个棋逢对手的角色。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有信心去和羽东针锋相对?这就好像是普通人决不可能去和世界冠军去比赛跑、比举重一样。既然敢挑战,他就一定有自己的信心。 想羽东那千里眼、顺风耳、连水流的方向都能闻出来的怪物能力,这傅天磊即使不能完全做到,也肯定不会是个眼花耳背、腰酸腿软的主儿。 不轻敌,是最基础的心态。所谓骄兵必败!更何况。秦震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骄”的资本。 所以,在秦震看来,对待傅天磊,就要把他当成第二个羽东。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不大意、不失误。 当然,对待这样的敌人,说能做到完全不失误那是吹。对于秦震来说。他唯有尽可能的与傅天磊周旋,这样才能有逃出去并且提前找到香格里拉的可能。 秦震始终坚信,羽东的消失,说玄一些就是一种空间的突然转换。他一定是被拉进那所谓“地球的轴心”或者香格里拉的入口了…… 正如羽东当初说的那样“如果香格里拉真的能救了你们,那么我愿意相信。”秦震现在的心态也一样,如果香格里拉的存在可以证明羽东还活着。那么,他也愿意去相信,并且不顾一切的去寻找。 要说秦震诳的这个地方,也真算是挺狠的了。 本来就是一处地广人稀、条件气候都有些恶劣的地方。不是所有人都能踏足到那片土地上去的。所谓“世界的屋脊”这份荣耀绝对不是白给的。 强烈的高原反应让一般人很难承受不说,而且神秘荒芜的地域比比皆是。那里有无数像梅里雪山这样不能攀登的圣山,那里也有不少像罗布泊那样的生命禁区。 ,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挑战的地方。 在的北部。昆仑山、可可西里以南,念青唐古拉山以北,有一片辽阔无际、人迹罕至的地域,那就是藏北无人区。而秦震为傅天磊所设计的圈套,则正是那神秘莫测、荒无人烟的藏北无人区。 那里的“恶名”与罗布泊其实不相上下。或许前去探险的人也曾数不胜数,但是因为缺粮断水缺氧,外加迷失方向,所以最后活着走出来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那里的条件很恶劣。空气的含氧量非常低,气候变化反复无常。辐射强,日照短,气温很低。湖泊虽然很多,但都是盐碱水,这也就意味着它将和沙漠一样,饮用水都成问题。那绝对是一个荒凉、恐怖的世界。 在大自然所创造的“魔域”之中。可不分什么平民或高官,权势与财富。任他在人类的文明世界中多么高傲的不可一世,进入了无人区,也依旧得变成个孙子。 其实秦震他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想当初在罗布泊的时候。这一队科学家的精英是带了多少精密的仪器和装备?而最后呢?却一样都用不上。记得当初羽东他们曾说过,人类若妄想用所谓的高科技征服自然,其结果必定将是毁灭。 不管怎么说,羽东他们对大自然还抱着一种敬畏的心态,行事谨慎低调。这或许多少为他们活着走出来埋下了一些福根。 而傅天磊的那个性子,进入那种地界的话,伤亡一定会非常惨重。因为高傲自负的他,天地都不服,何况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在大自然面前自大,结果一定将会是非常深刻的教训。 在那神秘莫测的藏北,几乎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春夏秋冬四季差别可言。狂风、暴雨、雷暴、冰雹,天气变化无常!而且从9月开始,海拔稍高一点的地方就已经进入到降雪的季节了。动辄就会发生严重的雪灾,让进入的人们被困其中,命悬一线。 照现在的时间看来,这个时候傅天磊如果去了藏北的话,遇到各种突发灾难的几率一定是最高的。所以说秦震的这一招棋,走的也是挺狠的。直接就把傅天磊引入到大自然所创造的“埋伏圈”里去了。 只要傅天磊真的开始进入藏北无人区,那秦震就完全可以踏实下来去喜马拉雅山寻找香格里拉了。他相信,不管是多么出类拔萃的人,深入之后也都不可能快速的全身而退。 当初由羽东带领大家进入罗布泊,不也是经历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才出的来吗?而且,他们当时绝对可以说是伤亡惨重。包括这一次梅里雪山之行……结果更是惨痛。即便是还无法确定生死,但是羽东和俊天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在那一瞬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由此可见,那傅天磊带着他的人深入藏北,其惨败的结果只能更甚。进入无人区之后,毫发无伤、兵力无损的情况下走出来的几率为零。 而且无人区当然是没有路标的,即使有各种各样的简易便道,也都是之前过车压出来的道。有些甚至是五六十年代的了,沿着那些路走下去的话,迷路那可就更容易了。除非,他们寻得一位深知当地地形情况的牧民为他们带路。又或者,有一份精细到一定程度的地图。 可实际上对于无人区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详细而有效的地图。地图都是人绘制的,没有人,怎么会有地图?就算傅天磊用上军用卫星定位仪,到了那里也完全解决不了迷路的问题。 和罗布泊一样,进去了,就休想再能与外界联系。到时候,他即便是个统领三军的元首,也只有有劲儿使不出来的份儿了。就算傅天磊明白过来了,上当了,那里没有香格里拉,想掉头再找秦震,也是个有难度的活儿。 希特勒又如何?想翻遍,纯属妄想。 可是话又说回来,藏北如此可怕神秘,那秦震他们逃出去要走的路就真的都是通天大道吗?当然不可能。 秦震他们脑子里的那张地图,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们,此行将有多么凶险。局势混乱的尼泊尔,神秘莫测的雪山,传说中喜马拉雅山的雪人,还有那极寒的阿里,这些可能都在等待着他们的挑战。 这天底下所有的山峰,在“世界屋脊”的面前,似乎都不得不俯首称臣。那是一种傲然于世的神圣。 秦震想想自己这势单力薄的三个人,其实还真有点像是挑战极限,去实现不可能的可能性…… 所以说,并不是诳了傅天磊,从他的手里逃出去,秦震他们就能够万事大吉了。如果说有好几片无人区的话,那冈底斯山附近一定也算是其中之一。他们这条路,并不比傅天磊容易多少。 傅天磊的那条路是戈壁,秦震他们的这条路是雪域,从海拔程度上来讲,或许比傅天磊他们还会多一些难度。这些困难,想必不需要多说,他们三个人心里也一定早就已经有数了。 现在,只需要静下心来等着傅天磊离开这里上路出发。然后伺机寻找逃跑的时机。 几天不吃不喝的日子,真是熬坏了老顾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但是后来似乎也慢慢适应了。秦震还安慰他说,古人修仙养生都是要“辟谷”的……所以,这样做也是变相的一种休养生息。 当秦震说这话的时候,老顾吹胡子瞪眼的瞪着秦震,也就是现在不允许他大吼大叫罢了,不然的话,早就开骂了。 就这样,倒也算是清净了两天。 人一饿,就会昏昏沉沉的犯困。虽然饿着也睡不好,但是老顾几乎可以说是天天都在睡,以此来解决他饿的问题。蜷缩在蒲团上的那个样子,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冬眠的熊。 第二章押离太子庙 秦震与顾杰不同,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他始终闭目养神般的端坐于蒲团上打坐。联想着那些虔诚修行的苦行僧,倒让他于其中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清明。 只有心静,或许才能逐渐靠近羽东的思想。才能让他们化险为夷,寻找到真正的香格里拉。 昏暗的大殿中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大殿的门被打开,秦震这才缓缓的抬起了眼。 进来的是一个普通军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看来是饭菜。这小兵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少了一份军人的硬朗和刚毅,反而还多了一份软弱的怯意。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傅天磊吓出来的? 小兵将托盘放在秦震的面前,秦震淡漠的和他对视着,竟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和同情!或许……在傅天磊的队伍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冷酷无情。 小兵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说,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虽然秦震不知道这小兵到底想说什么,但是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恶意。那同情的目光,是一个恶人无法装出来的善良眼神。 秦震叫醒了姜旗和老顾:“兄弟,兄弟们,起来吃饭了……” 老顾躺在那含含糊糊的来了一句:“饭?饭是什么东西……” “你要是不起来,我可都吃了啊。”秦震故意的警告了一句。 老顾虽然没有平时的动作快,但是也马上就爬了起来。一边看着地上的饭菜,一边无力的骂道:“他奶奶的……有朝一日孤王我要是逃了出去,定要叫那孙子后悔这几天的所作所为……” 秦震皱着眉看了看老顾,心说这爷们儿是真饿迷糊了,都自称孤王了。看来昏睡的这两天,没少做帝王梦。不过至少他还满心想着报复呢,这就证明他还没饿傻。思维意识还算清晰,十分符合“顾爷”的逻辑。 三个人谁都没有狼吞虎咽。反而都是细嚼慢咽的慢慢吃。因为他们都知道,饿了几天之后忽然暴饮暴食的话,其结果会非常非常严重!他们还得靠这副身板儿逃走、寻人,万万病不得。 秦震一边吃着,一边轻声说道:“咱们不用再沉默了,他给咱们送饭,决不会是怕咱们饿死。而是他要准备出发了。带着三个要死不活的人,终归是不太方便。” 姜旗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可不相信那个傅天磊会忽然良心发现给他们送饭来了。 顾杰一边咽着东西一边仍然没什么力气的说:“我去他八辈祖宗的……等咱东少回来,一定有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震听后,淡淡的苦笑了一下。他们似乎遇到什么困难都习惯性的想起羽东。可羽东的生死还不知道呢……还谈什么让傅天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尽管傅天磊这么威胁逼迫他们,但是秦震却并没有多少报复的心理。 不是大度。而是没那闲心。在他心里,现在没有什么比寻找香格里拉更重要。因为只要找到了那里,就意味着可以找回羽东。 吃过饭,他们的精神自然都好了很多。老顾也能坐起来了。从梅里雪山满身伤痕的出来,还没得到什么休养,就又被饿上了好几天。这对他们的身体来说,还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一如他们意料之中的那样。没过几个小时,傅天磊就出现了。威风堂堂的他,再次面对秦震他们的时候,显得比之前更自信了。 因为在他的眼里,他不但识破了秦震他们的谎言,还得到了“藏北”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 其实在从秦震他们这里听到了藏北这条线索之后,傅天磊也仔细的分析了一番。可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无人区都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在任何人看来。香格里拉的入口也一定是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可能是那人来人往的布达拉宫?可要说到人迹罕至,可能没有任何地方会比“无人区”更人迹罕至了吧? 而且在青藏高原上,那是一片荒芜到从来无人可以接近的地域。它倚靠着中华龙脉神山昆仑山,这本身就让它变得更加神异奇幻。 所以在经过了两天的分析和研究之后,傅天磊最终相信了,那香格里拉的入口,确实是在藏北的某处。 但是他现在并不想马上拆穿秦震的“谎言”。他想再好好看看,能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毕竟,藏北的面积太大了。 傅天磊此刻骄傲的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冷冷的看着秦震他们说道:“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咱们都不可避免的得同路了。现在出发离开梅里雪山,然后找个地方住宿一天,之后就进藏。” 秦震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天磊,但是心里却挺高兴。从这里出去,稍作停留的地方只有飞来寺。他一定要去看看,那位虚云老爷子还在不在那里。秦震不求老爷子能救的了他们三个,只求他老人家能救救羽东和俊天……哪怕是为秦震指点下迷津也是好的。 记得那时候刚进云南,秦震和顾杰准备如同大海捞针般找羽东的时候,正是遇到了这位“老神仙”经过他的指点,他们这才出发去了丽江。而后来在梅里雪山面前一筹莫展的时候,也正是这位老人家几句隐语道破了天机。 所以,秦震对虚云大师抱着很大的希望。他认为那位老爷子一定能知道羽东或者俊天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傅天磊要到飞来寺住宿的话,秦震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们三个人在傅天磊的面前,依然还是满是隔阂的样子。看秦震的眼神也像是看个叛徒的一样。这在傅天磊看来十分可笑,因为他早就识破他们这点儿小伎俩了。现在看他们这样,就好像在看三只跳梁小丑。 傅天磊冷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刚走出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然后他微微侧过头,阴冷的说了句:“秦震,如果到了大昭寺我找不到香格里拉的入口,是不是可以当场毙了你?”说完,他便走出大殿离开了。 姜旗和顾杰同时都看了看秦震,而秦震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他压根儿就没听见傅天磊那句致命的威胁一样。他现在的冷静,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或许一个人,当他心中有强烈的执念或者动力的时候,便会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为了另一个人。 秦震心里明白,傅天磊这句话说的,完全就是在警告他。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大昭寺是假的,但是傅天磊却没有说破,并且甩下了那么一句话。这完全可以理解为,只要秦震不把真的位置说出来,傅天磊随时都可以杀了他。进藏的路还远,傅天磊并不着急。他在给秦震时间,好好“考虑”。 仔细想想的话,秦震其实也是挺冤的。不知道傅天磊究竟是凭什么断定的,羽东就一定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秦震。而说起那香格里拉的入口,秦震不也是一筹莫展,得慢慢找吗。他确实是不知道具体地点的啊。 看着老顾和姜旗有些担忧的样子,秦震大大方方的笑了,然后一拍他们的肩膀,用唇形对他们说道:“别担心,咱们难道还能陪他去大昭寺吗?早在半路咱就跑啦!” 口型加上秦震的表情,姜旗和顾杰很快就明白了秦震话里的意思。这才稍稍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互相鼓励似的笑了一下。 没多久,十几个士兵就开门走了进来。想必,这是负责“押送”他们三个人的。秦震在心里冷笑: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看来,在傅天磊的眼里,他们三个人还不算是毫无威胁的喽啰。 老顾这会儿更是充分的发泄着自己的怒气,阴阳怪气的骂道:“姓傅的!你他妈是得多不自信?押三个人还用得着那么多兵?这么说,你还是知道爷爷们的厉害的,是不是?” 也不知道老顾的话傅天磊到底听得见听不见,倒是一旁的士兵开始动手了,准备押走他们。 秦震站在前面,狠狠的甩开了上前抓他的士兵的手,然后冷冷的说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说完,就在四名士兵的看守下,抬步向殿外走去。 走出寺庙,满眼都是随风舞动的五彩经幡。抬眼看去,那巍峨神圣的雪山依然伫立于白云碧幕之间。雪山间冷冽的风吹得他们更加清醒,看着远处云雾之中的梅里主峰,秦震在心中暗暗的祈祷:这里的所有秘密,都将永远藏在我们五个人的心中。神明有灵,请让我们找到香格里拉,还有我们的同伴。保佑他在我们到来之前,一切平安…… 身后的士兵看秦震愣愣的对着雪山出神,不耐烦的向前推了秦震一把。秦震在愠怒之中,下意识的一抬手,那士兵竟然向后一踉跄! 他们几个人当时就都愣了,秦震自己也愣了!那小兵诧异的看着秦震,好像没法相信看上去斯文书生一样的秦震,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秦震隐隐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传来的力量,他微微皱了皱眉。这是俊天的力量……这是仓颉之力。在他遇到危险或者愤怒的时候,这股力量会自己爆发出来。原来好像时有时无,不一定管不管用。而现在,似乎是越来越自然了,越来越融合了。 第三章再见飞来寺 秦震攥紧了拳,深深的闭上了眼。他并不是为了他此刻惊人的力量而激动,而是因为俊天。仓颉之力能存在的基础,是俊天必须得活着!这就证明他真的还活着!如果俊天还活着的话,那秦震就更可以断定了,羽东他也一样还活着……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秦震尽量装出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自己身上有仓颉之力的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让傅天磊知道的。 现在傅天磊不可一世的态度显然是看不起他们,没怎么把他们三个人当回事。如果被他知道了秦震身上的力量,那可能情况就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到时候若想逃出去,就更难了。 随着这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山外走,秦震很纳闷,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的排场,傅天磊要怎么向当地的百姓交代?怎么向上面交代?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并不需要任何交代…… 而且这雪山脚下的少数村寨,人口加在一起也就那么一点儿。这对于他们来说,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或借口,就可以敷衍过去了。官家做事,向来不需要给任何人原因。傅天磊的那身军装,就已经是最好的原因了。 徒步雪山并不容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前行,这无疑使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都慢了下来。而秦震在这过程当中,却“自得其乐”。他在摸索着经验,对雪山的经验、对野外求生的经验,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要徒步的是世界的屋脊,喜马拉雅山。那个难度将会比梅里雪山高出无数倍。所以现在的这段行程,秦震完完全全当成是一种历练。 队伍行走的方向果然是飞来寺。在快临近的时候,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飞来寺门前的白塔。这一排白塔,在卫星地图上都清晰可见。 看来傅天磊早就已经提前部署安排好了。以往,飞来寺白塔前都有很多虔诚的藏民。绕着白塔诵经、磕长头。还有很多慕名而来,观看卡瓦格博圣颜的游客或者探险者。 可是今天,这里万籁寂静、不见人影。俨然变成了一处被隔离的“军事禁区”。甚至连庙里的僧人们都不见了。 秦震的心里有点失望,这样的话,他就不可能再见到虚云大师了。整个飞来寺都被傅天磊掌控了,看来这次他真的是要大张旗鼓的在这滇藏地区为所欲为了。 途中秦震一直都在想,这傅天磊的背后。一定有个更大的势力在支撑着他。如若不然,一个军方高官怎么可能如此目无王法、如此嚣张猖狂!他能穿着这身军装胁迫秦震、占据庙宇,就证明他代表的是国家。想找到香格里拉的人,恐怕不止是他自己吧。 很快,他们就被押送到了飞来寺的主殿海潮殿。秦震看着此刻空空如也的寺庙,心里不由自主的思绪翻涌。当日他们初到这里的时候。有众多僧侣、信徒,虔诚祷拜、诵经念佛,整个寺庙庄严神圣。 而现在,森冷空旷的寺院中,除了一支欲望与权势驱使的魔鬼队伍,再无其它。山石黯淡、松木无声。就连终年不断缭绕于佛前的香火,都不再鼎盛。香炉中只有燃尽的灰烬。显得无比萧索。 想当初秦震就是在这里的禅房中,看着羽东和俊天跟虚云大师说笑、讨论梅里雪山、讨论那神秘的预言童谣。如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雪山依旧,昔人如故。仿佛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想到这里,秦震不禁一阵黯然。空旷的寺院勾起了他的伤感,让他想起了羽东这让他们猝不及防的结果。这份感伤使他如同一个无主孤魂一般,被士兵们推搡进了一间配殿内。全程没有再看见傅天磊的踪影,他们就这样再次被“囚禁”起来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秦震他们并没有什么慌乱或者无法接受,反而十分从容的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姜旗一路都在严密的观察着地形以及傅天磊的兵力部署。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他们逃出去的最佳路线。甚至连如何出门,如何夺枪等等,都设想了一番。在这个地方,怎么说也得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没有武器是万万不行的。 而老顾这会儿想的是甭管什么时候出发,怎么才能发泄一下这几天的憋屈。还有。必要的情况下,是不是也该烧杀掳掠一下?抢点军火粮草之类的必需品?在老顾的眼里,傅天磊的一切都算是不义之财,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才对…… 至于秦震嘛。他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就比较多了。现在眼看是遇不上虚云大师了,那在这天罗地网之中他们要想逃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就好在,飞来寺的整个地理环境要比太子庙好很多。1500平米的占地面积,多少让他们逃跑的时候多一些躲避的地方。他们这一次,是真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失手了被抓了回来,那就插翅难逃了。 到时候,不管是被傅天磊带到了布达拉宫还是藏北,他都根本就没法交代。进入藏北,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比较大。秦震他可以不怕死,但是他们要是都死了,就更没有人能找到羽东了。 就在他们默默计划着这一切时候,送晚饭的来了。还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兵。 顾杰一看见进来的人是送饭的,不由得诧异一下:“哟?怎么着?傅天磊的良心又让狗给吐出来了?”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不耽误老顾接下小兵手中的那些饭菜。这就是坦坦荡荡一爷们儿,他竟然都不担心傅天磊会不会下毒,抓起来就往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骂骂咧咧。 秦震刚要吃,却发现那小兵还站在他们面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双手来回的搓着,很明显他是在挣扎着什么。秦震装作若无其事的一抬头问道:“怎么?要不跟我们一块儿吃点?” 那小兵看着秦震的眼睛,显得极其矛盾。最后看了看四周,确定了确实没人的情况下,这才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日记本。递给秦震之后,又十分紧张的低声说了句:“外面、外面只有正门的兵力最少。”说完,扭头就要跑。 秦震低声叫住了他,警惕的问道:“你等等,为什么要帮我们?” 那小兵站住了,头都没回,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只是想帮东少做些什么。” 说完,就马上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都有点傻,这天上还能忽然掉下个自己人?难道是我军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可是这孩子懦弱胆怯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做卧底的材料啊!他会认识羽东? 顾杰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鼓着腮帮子对秦震低声问道:“大震,这小子怎么回事?友军啊?” 秦震看着那小兵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了一句:“兵有诡道,咱们还是多提防着点儿比较好。”说着,他便收回了目光,打开了那个如同通讯簿一样的小本子。 上面是密密麻麻凌乱的字迹,显然是在仓促之中做的笔记。秦震大致的看了看,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以为这小兵给他的会是逃跑的路线?或者傅天磊的计划?甚至是傅天磊的个人信息、资料等等。可是这笔记上记载的却是关于“地球轴心”的问题。这是秦震他们不了解,而军方却很了解的那一面。 如果说这些都是真的,那无疑会对秦震寻找香格里拉有极大的帮助!他们了解的,加上军方了解的,合在一起,便是完整的信息和线索。 可是匆匆看了几眼之后,秦震发现这上面的价值并不算太大。里面大多记载的都是希特勒当年的活动。秦震一时间还看不出什么太有用的信息。不过这东西自然是得好好留着,等他们万一逃出去了的话,到时候再好好研究研究也不迟。 至于那小兵说的正门兵力最薄弱这一点,听上去好像很讲不通,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却十分符合傅天磊诡变的行事风格。 一般人逃跑的话,绝对不会选择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跑出去,肯定会选择后门或者四周。所以傅天磊才大大方方的把正门让了出来,集中兵力在那些容易疏漏的地方上。 他这么做虽然大胆,但是却没有错。对待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如此防范,已经算是很严密了。 秦震把这个小本子放在了姜旗的身上,原因很简单。他清楚,如果逃跑失败的话,自己一定是那个最容易被抓到的。老顾虽然勇猛,但是却太大咧。不管这上面写的是真是假,先交给姜旗保管总不会有错。 而且这时候,秦震还特意极其严肃的对姜旗说了句:“大旗,我要你必须做到一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姜旗一脸认真的点点头说:“秦震,我都说过了,你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第四章夜逃 “好。那你答应我,今天晚上不管会不会出现意外,你都千万不要管我们!一定用尽你的全力,逃出这个地方!” “你……”姜旗皱着眉有些犹豫。 秦震态度十分坚决的轻声说道:“我知道,以你的能力,逃出去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别让我们哥俩儿成了你的累赘。咱们之中必须得有人活着出去!出去之后,要想尽办法解开香格里拉的秘密,一定要找到夏羽东……” 姜旗似乎被秦震说的十分动容,此刻看着秦震竟有些无言以对。 老顾这时也极其大义的拍了拍姜旗,然后用非常非常小的声音说道:“哥们儿,放心,我们哥俩儿就是剁不烂的滚刀肉,不会有事儿的!”说着,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五个人的队伍变成了三个人,现在三个人又有些生死永诀的感觉。纵然是姜旗这样的硬汉,心里也十分不是个滋味儿。但是他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秦震。 他们都不是矫情做作的人,秦震说的有道理,他就应该去做!这就好像是以往,羽东在紧要关头让姜旗带着大伙撤退,就算他多不愿意,也还是去照做了一样。 嘱咐完这点事,秦震觉得踏实了不少。活着出去一个是一个,总比都死在这里强。其实秦震本来也有想过把羽东交给他的那个佛手莲花给姜旗,让姜旗带出去。可是犹豫了再三,他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夜色渐重,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一到晚上温度很低。他们三个沉默在黑暗中,都在闭目假寐。在逃走之前,谁还可能真的睡的着呢?他们现在只等着夜更深一些,趁着那些士兵都困倦体乏的时候,悄悄溜出去。 这里到处都是高大的佛塔古树,作为遮蔽物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条件。 就这样,又熬过了几个小时。秦震忽然有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 他猛地睁开眼,却看见殿内佛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由于四周漆黑一片,还看不清那到底是谁。但是这里就一个门,这个人是何时进来的,他们竟然根本就没发觉! 姜旗他们显然也感觉到了,正要站起来。那人却先迈开了步子走了过来。那步履轻风的状态似曾相识…… 当此人真正走到秦震他们眼前的时候,秦震这才看见了一张宁静慈祥的脸。这、这竟然是虚云大师! 老人还是那身僧衣,手中不慌不乱的捻着那串星月菩提,微微的笑着,面对着秦震他们。秦震他们当时都愣了,不知道这老神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当回过了神来之后。秦震还是一步上前紧张的对这位“老神仙”说道:“老人家,这里太危险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虚云老爷子并没有回答秦震,而是轻轻一笑道:“你们随我来。” 三个人当然信得过这位从天而降的老救星了!连忙蹑手蹑脚的跟着老人来到了他刚才出现的佛前。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这位老爷子在佛像周围做了什么,只知道佛像背后忽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一道门! 老人示意他们赶紧进去,秦震他们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一猫腰就钻进了佛像之内。当他们全部都进来之后。那扇暗门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真的是没有一点声音。对这种巧妙的机关暗门,他们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实在没有其它的表达了。 这条暗道并不黑暗,里面每隔一段就会有一处燃着长明灯的地方。老人在前面走,秦震他们在后面跟着。这一切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们完全就没想到,这已经空空如也的寺庙里,竟然还能再次见到虚云大师。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研究了那么久的逃跑计划,却根本就没用上。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了傅天磊的掌控! 秦震一想到当傅天磊发现他们凭空消失的时候那副惊讶恼怒的样子,心头就忍不住的泛起一阵快意!!那么骄傲自负的人,万万想不到这三个他根本就看不起的人会突然“蒸发”在配殿之中吧?这样,或许能让他开始敬畏鬼神了也说不定。 这条暗道弯道比较多,一道道的石门数不胜数。这样也大大的确保了,傅天磊根本就不可能再追上他们。 也没走多久。最后老人在一处暗室一样的地方停了下来。 秦震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心头的震惊,三双惊奇的眼神,百感交集的看着老人。他们想对这位老人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老人看出了他们此时激动的心情,抬起手示意他们静下心来。然后缓缓说道:“别担心。现在你们已经安全了。” 秦震看着老人,一时间哽住了喉头:“虚云大师……羽东他……”秦震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羽东和俊天那一番离奇的遭遇。 老人轻轻拍了拍秦震的手,闭上了眼说道:“你们不用多说,我都知道。” “您知道?老爷子,您了要是知道,赶紧告诉我们东少现在怎么样了啊!我们哥几个得去找他啊!”老顾焦急的说。 老人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说:“我说过,一切都得看造化。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秦震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所以这时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说道:“老人家,首先我们得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只想知道,羽东他现在……是生,还是死?只要有一线可能,我都会把他找回来。” 老人看了看秦震,然后带他们在长明灯旁的几个石墩上坐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们真的要去寻找香巴拉吗?那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世界。他究竟会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能救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那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活着的,是不是?老人家,我求您为我们指点一下迷津吧……我佛慈悲,夏羽东他不该是这种结果的,您说对吗?”秦震虔诚的合着双手,谦卑的对老人说着。 老人听后,沉吟了片刻,然后就好像答非所问的似的指着周围说道:“这里,本来是当年僧众们躲避德军所修的暗道。每个大殿配殿内都有暗门,四通八达。从这里直接走出去,就是飞来寺白塔的正下方。当年他们那些探险队,就是从这里,一直到了墨脱、锡金、尼泊尔交界、还有阿里,沿着喜马拉雅山一路找下去。最后有传言说他们真的找到香巴拉入口了,但是却都消失了。” 秦震明白,老人这是在为他们提供更多前往香格里拉的资料!秦震马上认真的点着头,记下了老人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地名。 “你们只要沿途按着那特殊的记号寻找,就能搜集到更多更多的线索。” “特殊的记号?香格里拉之眼?”秦震马上开口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但是这也就算肯定了秦震的猜测吧!这时一旁的老顾问了句:“老爷子您是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您知道我们有难,特意救我们来的?” “有军人来遣散飞来寺僧众,我就知道你们多半要有麻烦了。其实……”老人此时的目光不知为何忽然变的有些复杂。话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秦震察言观色,当下问道:“老爷子,您是不是认识傅天磊??” 这一句话,顾杰和姜旗都傻了。这老神仙不会是个无间道吧?他要是认识傅天磊的话,怎么还可能会帮他们呢? 没想到,老人就此问题并不愿意多说。只说了一句:“其实,他们几个人的渊源颇深。” 这么一句隐晦的话,秦震实在是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渊源颇深算是怎么回事?老人说的这个“他们”又是指的谁们?看来,这个傅天磊对羽东,不仅仅是争强好胜那么简单。 可是看老人这样子,秦震也明白,再怎么问,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 而老人这时忽然很欣慰的抬眼看向秦震,看了半天,才缓缓说了一句:“命中既定的事情,有时也会发生转机……” “老人家,您这话的意思是……”秦震很尊敬的问着。 “还记得我在机场说过的那几句话吗?” “关于羽东的那几句?记得。”秦震自然是不会忘的。 “嗯。那才该是他的宿命。可你,或者你们几个,都让我意外了。如果你们真的那么执意的去寻找他,或许,很多事情的结局真的会不一样。”老人面带慈悲的笑容,对着秦震说道。 秦震仔细想了想,其实大概也明白了老人的这番话。当初在机场,这位老爷子留下的诗,说的是羽东命带孤殇。也就是说,他本该这辈子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莫大的孤独,并且独自扛起一切。 但是没想到,却遇到了秦震他们。他们不但生死与共的走过了大漠雪山,在如此危难面前,秦震他们仍然选择不顾生死的去救他。这本身似乎就已经打破了那“孤殇”的含义。 秦震不懂得命数,也不相信宿命。如果真如虚云老爷子说的那样,那就让他们这几个羽东生命中的意外,再创造出点意外的惊喜吧! 九龙诅咒虽然解除了,但是从这个诅咒上,秦震至少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执念的力量非常强大,有时候甚至可以改变一切。 第五章重获自由 话已至此,这位神秘的老人也没有再想多说什么的意思。他的出现,似乎仅仅是将秦震他们救出去而已。 不管怎么说,老人都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至少免去了他们准备浴血厮杀的那样一场没什么胜算的恶战! 老人指了指前方的路口说道:“去吧,出了这里你们就自由了。剩下的路,无论怎么选择,都要靠你们自己了。” “怎么,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吗?这里很危险的啊!那傅天磊不是泛泛之辈,万一他找到了暗道,您老可就危险了!那个人冷血无情,我们不能放您老一个人在这里!”秦震坚决的说着。他似乎忘记了这位老人有着某些神异的本领,只当他是位寻常的老人了。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自然有我自己要走的路。你们快走吧,拖得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秦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后面的顾杰却拉了他一把提醒道:“大震,这老爷子是连雪山山神都能沟通的老神仙,我看咱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们从那屋子里消失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那孙子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他要是把这一片都给封了,我们就算出去了也是个问题。” 秦震听到这里虽然觉得老顾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些犹豫。终归,这位老人是羽东和俊天所敬重的长辈。他又那么大年纪了,冒险救完了他们要是真出了事的话,秦震这辈子都得良心不安。 老人看秦震的这个样子,轻轻的握住了秦震的手,笑了笑说道:“好孩子,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平凡人,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遮天的势力,却拥有这般的慈悲心。以后。这都将会为你转为福报的。快走吧!相信我,我比你们更能保护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老人的眼中闪着矍铄的光彩。这让秦震都觉得眼前一亮。 思忖再三,秦震最终点了点头。他攥着老人的手,十分郑重的说道:“您老多保重!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羽东和俊天的!”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出口让秦震他们“快走、快走”。 秦震一咬牙。拉上了老顾和姜旗,直接朝着出口方向跑了去。 看着秦震颇为愧疚的样子,姜旗在一旁说道:“秦震,你不需要内疚,虚云大师确实比我们更有能力出去。他那出神入化的神异能力,自会保护他平安无事。更何况。我还是觉得他是认识傅天磊的。” 这句话说到秦震的心坎里了,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既然老爷子不愿意多说,那他们也猜不出什么所以然。现在还是抓紧时间跑出傅天磊所掌控的范围才是真的。 当然,他们也有了心理准备,即便出去了,也得过上“逃亡”的生活了。那位变态军爷一个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还会让他们过过“通缉犯”的瘾呢!好在去的地方是。这要是回北京的话,估计刚出车站就得被他逮回去了! 又经过了几个弯道,这条暗道就到头了。秦震他们站在尽头,寻找着出去的机关。 在经过了那么多玄机重重的机关隧道之后,要找区区一个暗门实在是太容易了。而且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神殿古墓的,机关也自然没有那么隐蔽。秦震很快就找到了过道上一块突出的岩石。 推动岩石,他们头顶上方的石板果然打开了! 姜旗率先攀了上去,看四周一切安全。这才把老顾和秦震也拉了上去。他们一出来,那石板就自动又合上了。别说,在夜色之下,真的看不出脚下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同之处。 此刻应该已经是深夜了,月明星稀,天气格外的好。好在他们身上穿的是藏民给的衣服,防风防寒。不然的话这大半夜的站在雪山山坳里。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们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似乎是在一处山谷谷底,头上最高处就是那清晰可见的白塔。他们现在是处在飞来寺的下方。想来应该还算安全。 顾杰张开双臂,用力的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声音不大却极其有力的骂道:“妈的,老子终于又自由了!!这辈子没受过那么的冤枉和憋屈!” 秦震十分理解的拍拍顾杰,然后叉着腰叹了口气说道:“得了兄弟,咱们现在手无寸铁,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还是想想眼前该怎么办吧!” 姜旗这时忽然说道:“我们能不能试着找回咱们的车??” 这么一说,秦震才想起来。是啊!他们当初也是“有车一族”啊!后来被羽东停在了雪山山脚下他们就进山了。 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偷车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谁记得当初羽东走的路线呢?这里四处全是长相差不多的雪山,根本没办法分清他们当初走的路线。只记得……那条路上有很多的牦牛,还有很多的玛尼堆和经幡。 秦震刚把这话说出来,老顾就撇着嘴说道:“大震,你这记得跟不记得有什么分别?这里看见牦牛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这就好像是在咱们家门口看见遛狗的一样!这能算是什么标志吗?至于你说的那些经幡就更不靠谱了,你自己看看,这里四处都是经幡。长的都差不多。” 其实老顾这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们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啊。 这时姜旗问了一句:“东少当初开车走的时候是奔卡瓦格博峰的,你们还记得那小酒馆里地图上的路吗?只要我们按着那条路走,应该就差不多能找到咱们的车!” 这句话提醒了秦震,当初虽然并没有刻意的去记,但是看羽东那么在意的情况下,他们也都跟着看了好几遍。那地图并不复杂,就是这里附近的徒步地图。其中那条不存在的路,很明显。 秦震高兴的拍了姜旗一下说道:“跟我走吧,哥们儿!我应该记得那条路的。” 姜旗“嗯”了一声,可老顾却显得对秦震有些不放心:“大震,你确定你记得那条路?你别三绕两绕的再把我们又带回了鬼子的包围圈里?我怎么有点不相信你那脑袋呢!”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说:“你爱走不走!我告诉你啊,小爷我这是伤痛之下激发出的潜力!跟着我走准没错!要不然现在你自己再爬回去吧,等傅天磊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说我和大旗变成蝴蝶飞走了……” 这句话一出口,三个人都笑了。这是他们在出了梅里雪山之后第一次又笑了。后面的路还很长,不保持个好心态去面对,是很难走到喜马拉雅山的。更不可能找到香格里拉。 “走吧!咱们月黑风高好上路!”秦震说完,就带头往他记忆中的路线上走去。 与此同时的飞来寺内,傅天磊正坐在关押秦震他们的配殿里,十分平静,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些什么。 而他面前站着的却是几十个正如筛糠一样的士兵。他们个个都面色惨白,站的笔直,头都不敢抬。 这间配殿里的三个人是极其重要的要犯,就这么在他们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军官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而傅天磊却始终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反而更是让这些士兵们心惊胆战!这一夜,他们注定都将不会太好过。 良久,傅天磊才用他那带着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翼,然后冷笑了一声说道:“特种兵、野战队、狙击手,我用了这样的兵力,竟然没看住三个手无寸铁、浑身是伤的人。呵呵,真有意思……” 士兵们听着傅天磊的这番话就觉得不寒而栗!尤其是他那阴森森的冷笑,更是让他们感觉大事不妙! 为首的一个士兵,敬礼出列,之后似乎冒着慷慨赴死的决心报告道:“报告!我们确实没有看到有人出寺!”这大概是为首的一个队长,他在极力的想让傅天磊知道,要犯的走失确实不是他们的责任。 傅天磊看了看那名队长,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除非他们有通天彻地之术,不然的话,在如此防范严密的环境中,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的?就他们三个,你们觉得有那本事吗?” “会不会……是有人相助?”在傅天磊一侧的一名士兵小心翼翼的问道。看来,他算是傅天磊的一个小随从了。 傅天磊闻言微微的眯起了眼,然后沉声说道:“天底下能从我手底下无声无息将人救走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可是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士兵们听不懂傅天磊的话,只觉得这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傅天磊身边的随从这时也胆战心惊的说道:“您说……会不会真的是有神明或者亡灵……” “混账!”傅天磊一拍木椅的扶手怒道:“天地不仁,这普天之下哪来的神灵!如果说真是夏羽东的亡灵的话,下次被我撞见……我定叫他连魂魄都灰飞烟灭!” 士兵们看着盛怒中的傅天磊,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第六章雪域霸主 秦震他们在夜间摸黑赶路,这本来就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不过可喜的是,在这么久的磨练之中,他们的生存意识似乎都比原来要强了很多。纵使在现在没有任何装备的情况下,穿梭于雪山之中竟然也并不觉得有太费劲。 夜间行路,在漫天星斗的情况下,借着月光其实还是可以分辨路况的。可问题是那些常识在雪山这种独特的自然环境里却根本发挥不出作用。就拿‘走灰不走白’这一点来说,就根本无法做到。这里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华。 秦震凭着自己的印象带着路,借由天上的北斗七星辨别方向。难得这夜间会有那么晴朗的天空,这可真是天在助他们。 在雪山上看星光,恐怕是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这里的空气纯净,不受污染。整个天空和星星都那么干净且明亮。而且那些繁星都是淡蓝色的,仿佛伸手就能摘到一样。这种情形当真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记得之前秦震在大漠看过一次星空。那时候和羽东还没有那么熟悉,就是在那片星空下,秦震好像第一次开始了解羽东这个人。记得那时候他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扛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当初听来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当经历过了这么多之后,秦震才深深的体会到了羽东说这句话时候的那种心境。想来,能理解他的人,应该太少太少了吧! 现在头顶的这片星光,与沙漠中的银河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绝美。如果他在,这应该也是他爱看的风景。 虽然说羽东表面看起来对一切都冷漠淡然,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但是却好像很喜欢看大自然的各种景色。仿佛一山一水在他的心中都无比重要,一草一木在自然中都是一处极致的美景。 “无间极渊宿命惊。护守河山几万程。孤殇离情星零羽,梦魂又觉始向东。” 人就是这样,他能堪破天机预言、破解玄奥童谣,却始终解不开自己的宿命。这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无能为力。 正如秦震他们。或许在这之前,他们也从没有想过这辈子竟然能走上这样一程不平凡的神秘之途。 越走越深,四周除了白雪就是茂密的树林。整片空间都是银装素裹的一片雪白,这样走的时间长了,难免让人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方向感。 老顾这时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说道:“大震啊,我现在忽然有点儿后悔了。跟着傅天磊好歹能走出雪山,跟着你这是要死在山里的节奏啊!” “你他娘的少废话!还哪都没到哪呢,你就开始动摇阵营了??”秦震怒声的说着。 老顾却毫不掩饰的说:“就是因为走了那么久还哪都没到哪,所以我才动摇的……你要是能让我们看见点希望的光亮,我不就坚定立场了嘛!” 老顾刚说完。秦震就忽然站住了!并且把他们往旁边的树后一拉,然后轻声说道:“嘘…老顾,这回你算说着了,前面还真有点儿希望的光亮在等着你呢……” 顾杰定睛一看,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树后面。竟然真的在闪烁着一“双双”湛蓝的光辉!这光亮的本身可能并不值得惊悚,但是它们是“成双”的,这问题可就大了!! 那一双双湛蓝的光亮,在暗夜中显得如此剔透、如此锐利!而且它们在集体朝着秦震他们缓缓靠近。距离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看清来者为何物了…… 巨大的头部,线条柔美的躯体,通体雪白。蓬松垂地的尾巴,一双双眼睛在灼灼的发着亮光,锋芒毕露! 顾杰咽了口唾沫说:“这、这是谁家的阿拉斯加狗跑出来了……” 秦震低哼了一声说道:“你当这是阿拉斯加繁殖地呢?一下子能出来那么多只?而且还都是散养的??哥们儿,别自我安慰了,接受现实吧……这是雪狼。” “靠!秦震,你还有脸说?!你是没把我们带到敌人的包围圈里。却把我们带到狼窝里来了??你居心何在啊!”老顾焦急的骂着。 其实秦震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了一群雪狼!这地方按理说不应该有那么多野生动物才对啊!毕竟,梅里雪山到底算是个风景区。而且山脚下又有不少的小村寨,怎么可能会冒出这么多野生的雪狼呢? 后来想想,雪狼的特性就是晚上出来捕食。除了像秦震他们这种“特殊情况”的人。梅里雪山上夜间确实应该是不会有人出现的吧…… 眼看狼群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它们带着威胁的低吼声了。老顾着急的说:“秦震!快想办法啊!咱们手里连把老猎枪都没有!这些嗜血动物三下五除二的就能把咱哥仨拆成小包装的带回到狼窝里去!” 秦震很冷静,深知硬拼肯定是拼不过的了。便想着能不能通过另外一种办法试试。记得羽东对自然界的生物好像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他甚至可以看懂它们的行为。比如玉门关的沙鼬、塔克拉玛干的野骆驼……即使是野性不羁的动物,在他面前似乎也能变得温驯。这其中,必定是有他与大自然独特的亲近交流方式吧。 秦震抬手让老顾先别激动,然后转头对姜旗和老顾低声说道:“你们就站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大吼大叫,别做出任何有威胁的动作。我去跟它们沟通一下……” “你疯了你?!你真当自己是东少呢?要是他过去,我倒相信他也许真的能交流,但是你过去一准儿就得变成拆骨肉啊!秦震,实际点儿吧!咱们还是试着跑吧!”老顾如实的说着。 秦震摆了摆手:“做梦呢你?你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再看看那群狼哥们儿的数量。你有信心能跑的出去?” “大震,我跟你说啊,这些东西是狼!野生雪狼!不是阿拉斯加,更不是哈士奇!不是你过去挠挠它们脖子,它们就能跟你摇尾巴打滚儿的动物!”老顾正色的警告着秦震。 秦震点点头,示意老顾别再说了。然后拍拍他们的肩膀说:“让我试试,这是咱们唯一的办法。羽东说过,只要抱着一颗敬畏的心,就必定能感受到大自然的慷慨。” 说完,没给老顾继续阻拦的时间,秦震就缓缓迈步朝前走去了。 当他刚一靠近的时候,那些雪狼马上弓背呲牙,威胁的低吼声越来越大,一身蓬松雪白的毛都炸了起来,这让它们看起来更加的雄壮! 秦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卑微的姿态,缓步的靠近了为首的那只雪狼。雪狼的团结意识非常强,它们之中站的位置,就可以显示出各自在狼群中的地位。秦震此时接近的这只,一定是狼群中占主导地位的“狼王”。 所谓擒贼先擒王,现在讨好也得先讨好了这只王才行…… 这只雪狼王通体雪白,与其它狼头不一样的是,大部分的雪狼头部都是象牙色或者灰白色,而它的整个头部全是雪白色的。并且自两眼之间自然的长出了一道银白发亮的毛,直到头顶。看上去非常耀眼! 秦震在距离雪狼王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半蹲了下来。然后十分真诚的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轻声道:“别怕,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老顾在后面看的直哆嗦,那狼王一张嘴,秦震脑袋可就没了!还告诉人家别害怕?该害怕的是他才对吧? 姜旗和老顾都为秦震捏了一把冷汗,他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在与虎谋皮。跟野生狼王谈友好合作?这不是疯了吗? 秦震就这样半蹲半跪在狼的面前,始终与狼对视着。尽管那只狼王依旧是呲牙低吼,但是秦震却始终保持着那慈爱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又像是在看自己爱犬。如果单从他现在的眼神来说的话,任谁都无法相信,他面对的是一只雪狼王,身后还跟着一队大规模的狼群! 那狼王似乎也是很疑惑,它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类为什么会这样不怕死的与它对视。眼神中竟然还是这样的柔和。如果换做往常,它们只要出现在人类的视线中,接下来的必定是猎枪声、叫喊声、喊杀声……而今天的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秦震看着雪狼王那抵触、疑惑、威胁、却又有着深深惧怕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忽然感觉有些心酸…… 这些动物们是真的怕了……怕了那些贪得无厌、赶尽杀绝的人类!其实,人类才是自然界中最冷血、最嗜血、最无情的动物! 全世界就仅仅还剩下7000多只雪狼,大部分都分布在中国的雪山范围内。它们远离人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屠杀。 看着雪狼王的眼神,秦震愧疚不已。那就像是一个被打怕了、被虐待出阴影的孩子,想相信,但是却又不敢相信。是啊,人类无情的屠戮和杀害、各种枪火和陷阱,已经无法再得到它们信任了。 此刻秦震忽然明白了,羽东为什么对大自然、对动物会比对人更亲近。 第七章特殊的朋友 秦震和雪狼王就这么僵持着,时间好像都静止了。到最后,雪狼王似乎是真的看到了秦震的真诚,渐渐的不再低吼、弓起的背部也在慢慢放松。眼神中不再有强烈的敌意和杀意,仿佛默许了秦震的存在。 老顾和姜旗不禁对视了一眼,虽然现在看上去秦震没有马上就要丧命的危险了,但是在狼群中的这个处境还是让他们提心吊胆很不舒服。 秦震又试着靠近了一些,他这才发现,狼王身后的一只小狼似乎受伤了。前爪在不停的颤抖,看起来像是被捕猎陷阱所伤的。 秦震满是愧疚和怜爱的看着那只小狼,企图靠近它一些。但是狼王马上又呲牙低吼了起来。显然,它仍然不相信人类。 秦震举起了双手,看着狼王的眼睛,非常真诚的说道:“别担心,我只是想帮它……”说着,慢慢敞开怀,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了一大块布条。他想以此来示意,他只是想帮那头小狼把受伤的前爪包扎好。 雪狼王当然不会懂得秦震的意思,但是它却也没有要攻击的势头。秦震再次缓缓靠近小狼,小狼惧怕的向雪狼王身边依靠。秦震拿着手里的布条,声音柔和的说道:“来,别怕。包扎好之后,你长大就可以像狼王一样了。保护你的兄弟、保护你的家族。” 不知道是不是雪狼王真的听懂了,反正它回头舔了小狼一下,好像是在安慰它不要怕。 秦震慢慢的将手朝着小狼的头上摸去,起初,小狼和雪狼王都十分紧张。那紧绷的神经好像随时在害怕秦震会忽然动手伤害它一样。直到秦震的手温柔的触碰到小狼头上的时候,雪狼王的眼神才收起了强烈的敌意。 这只小狼真的还太小,它好像还并不懂得人类给它造成的伤害。见秦震没有威胁之后,它竟然还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秦震的手背。那一刻,秦震觉得心里一阵暖。 顾杰和姜旗在后面看的惊讶,不明白秦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老顾还低声的对姜旗说:“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没听说秦震是从狼窝里捡回来的啊!他这怎么有种好像找着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一样了呢?” 姜旗示意顾杰别说话,小心的看着。 秦震轻轻抓起那只小狼受伤的前爪,小狼因为疼痛委屈的低声呜呜着。如果是个孩子,这声音一定让人觉得心疼。但因为它是动物,不但没有人会心疼,反而还毫不留情的继续伤害。 那伤口的血还没有凝固,显然是夜晚跟随狼群出来捕猎的时候受的伤。秦震小心翼翼的用自己手里的布条帮小狼包扎处理好。虽然。他知道他这样做并不能解决它们根本上的危险,但是这却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唯一能表达的诚意。 小狼刚包扎好的时候,似乎不太适宜,一瘸一拐的在雪地上走着。时不时的还跑到秦震的腿边,用那毛茸茸的小狼头亲昵的蹭着秦震腿和手。秦震蹲在那里。怜惜的轻抚着小狼。 万物出生的时候,大概都是这样的。心思纯粹、干净无瑕,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攻击和伤害。能伤害别人的人,曾经必定受过更深更强的伤害。动物,也一样。 雪狼王看着秦震自始至终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仰起头,忽然对着月亮长啸了几声!那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这几声可以穿透整片雪山,传达至太子十三峰的每一个角落。如同来自远古的狂野,旷古悠长。 狼王的这一叫,起初把顾杰给吓坏了。他还以为这狼要翻脸不认人了呢!可是当他看到狼群渐渐散开退后的时候,这才明白,狼王的长啸声是在告诉雪山上的狼群,他们已经是“自己人”了…… 这让老顾也开始不禁感慨:“他娘的……这会儿我怎么看这狼比人还重情重义呢?这群狼,和山上那群人比起来。我觉得山上那些才更像畜生!”顾杰恨恨的骂着。他所说的人,自然是傅天磊所带领的军队。可是细想起来,那些人当中,也不是个个都罪大恶极。他们也都是各有各不得已的苦衷吧…… 这时狼群开始散开往回走,而狼王却看着秦震昂首又叫了几声。秦震不解的看着狼王:“你想告诉我什么呢……?难道是谢谢吗?” 明知道自己这么对话很傻,但是秦震还是问了出来。 雪狼王又叫了几声,见秦震实在听不懂它的意思。于是就上前咬了咬他的衣服,似乎是在往前拽他。 秦震略有所悟的大喜道:“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吗?” 狼王又叫了两声,然后就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秦震有没有跟上。 秦震高兴的回头招呼老顾和姜旗:“兄弟们。快来!狼王的意思是让我们跟着它,肯定是有原因的。来啊!” 姜旗没犹豫,跟着秦震就过去了。但是顾杰却哭笑不得的说:“秦震,我算是服了你了。别的没学会,驯兽现在倒是有一套了。你就不怕狼群给你领窝里去?” “我相信,它们不会。”秦震坚定的说着。然后拉着老顾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雪狼王往雪山深处走去。 这样的路,显然除了这些野生动物不会再有生命走过的痕迹。虽然不知道雪狼王要把他们引到哪里,但是秦震还是一直跟着。从雪狼王的眼睛中,秦震可以笃定的看出,它没有恶意。 人的眼中或许会藏着满满的欺骗,或许会笑里藏刀。但是动物却不会。它们攻击就是攻击、敌意就是敌意,同样的,善意也就是善意。它们简单纯粹,有着与人类相同的思想和感情。但是却没有人类心灵的肮脏与残忍。 又绕过了一段段人迹罕至的无路之路,秦震猛然间看见前面有一个黑色物体映入了眼帘!那是车!那是当初羽东停在卡瓦格博脚下的车!虽然说现在被厚厚的一层积雪覆盖,但是秦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本不属于纯净雪山中的人类产物! 是的。不管它有多么贵重,即使不为了逃命,他们也应该把它带走。还雪山一片纯粹,还大自然一份干净。 老顾和姜旗也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狼王竟然把他们带到了他们车子的地方!而且经过它带领的路,显然要比真正他们寻找的路要快的多!这是雪山上的捷径,除了世代生活于此的野生动物,没有人会知道这样的捷径。 秦震激动的看着那雪狼王,再次在它面前半蹲了下来。他没有伸手去冒犯,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真挚的说了一声:“谢谢……”雪狼王看了看秦震,低下了头,转身走向了属于它们的那片雪山。眨眼间,那个雪白的影子就与漫山白雪融为一体,不见踪影了。 秦震仍然看着雪狼王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从震撼之中走出来。 老顾这会儿上前拍了拍秦震说:“得了,你这怅然若失的样子就好像刚刚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姐们,马上又天各一方了一样!狼兄固然有情有义,可东少该救也还是得救啊……” 一句话拉回了秦震的思绪。秦震站起了身,看着远处圣洁的雪山,悠悠说道:“他说的没错,只要心存敬畏,就必定能感受到大自然所带来的慷慨!”是啊,狼群引路,带他们走出了差点迷路的雪山,又帮他们找到了车。这难道不是莫大的慷慨吗? 老顾向来爱憎分明,马上接口道:“我忽然觉得以后形容谁是狼心狗肺都是抬举他了。狼仗义、狗忠义,这两点,人类未必能做的到啊。”在老顾的眼里,雪狼从此将会被划在“友军”的阵营之内了。 姜旗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被老顾这两句话说的有了很深的感触。狼群团结,誓死也会保护它们之中的成员,为此不惜任何代价。而狗呢,就更不用说了。忠诚,对于一只狗来说,是最基本不过的东西。然而这点最基本的东西,人却很少能做得到。 三个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然后由姜旗翻出了钥匙,准备去试试车子还能不能启动。他们的车里有备用的燃油、备胎、等等,再上路的问题应该不大。 也该说万幸钥匙这类的东西都由姜旗保管,不然的话,看着车走不了,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就俊天这车,想以“偷”的形式开走,还真不易! 车顶上厚厚的积雪在提醒着他们已经离开了很久。姜旗好歹清理了一下,便打开了车门。车里有很多他们的装备和备用之物,进了车,就跟回了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家里少了两个人。 秦震坐在副驾的位置,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儿。当初他们来的时候,一路上有羽东讲解着玛尼堆和风马旗的传说,还有俊天时不时的吓唬老顾……他们大家还一起笑路上那些懒洋洋的牦牛,说个个都像是退了休的老干部…… 可是现在,只剩下秦震他们三个人坐在车里。而那两个人,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了……生死未卜。 想到这些,秦震下意识的捂住了脸,疲惫的叹了口气。 第八章穿越滇藏 姜旗和老顾自然是看出了秦震心里的感受,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感觉也是一样的。莫名的失落,那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但是姜旗却仍然笑着对秦震说:“秦震,先别想那些,这次好样儿的!刚才如果没有你的话,咱哥几个没准就真变成狼食了。你也算是救了咱们一命啊。”秦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表功的。说到底,还是羽东的心理观念帮了他们大忙。不然的话,秦震也不可能敢这么赌。 老顾在后面躺着,这会儿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大震啊,以你刚才的表现,现在似乎真的可以提拔你一下了。你得打起精神啊,不要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老顾虽然嘴里说的是玩笑话,但是声音却不轻松。他把手挡在脸上,掩饰着他此时心中的难过。 秦震没有搭理顾杰的调侃,也不想拆穿他故作轻松的姿态,只是示意姜旗可以开车了。趁着夜深,能出了德钦县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离傅天磊越远,他们才能越踏实。秦震他们决定三个人轮流开车,轮流休息。 就这样,他们终于起程离开了梅里雪山,前往更为神秘的藏区了。 在路上,姜旗曾说羽东和俊天从某些方面其实非常像。比如这辆车里准备的周到。他们都是带着少量的必需品出发,把大部分的补给留在车里。这样的话,不管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要有人活着出来,就能及时的得到救助和补给。就说现在的这辆车里吧,衣食住行各种各类的应有尽有。当然,俊天也没有忘了在车里留下钱。 他们几个现在几乎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状态。雪山里也不会有超市小卖部,谁会选择带着足够的现金去探险?就姜旗有点钱,还留给那几位救了他们的藏民了。 现在看到俊天留下的钱,真是有种“见钱眼开”的感觉。这将意味着他们的行程会更加顺利。有这样专业的越野车,有这样齐全的户外装备,有燃油,有命。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到不了喜马拉雅山? 这么想着。他们的心里都多了一份希望和动力。现在,只是个确定路线的问题了。 姜旗一边开着车,一边凭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问秦震:“虚云大师说了个墨脱,那地方可很难通车。你觉得我们要去那里走一趟吗?” 秦震想了想便回道:“雪山脚下能通车的地方太少了。早晚我们还是得将车暂停在一个地方。这次。我们要找个县城。把该补充的东西都补充好了。然后和羽东他们一样,也放在车里。虚云老爷子说,墨脱是探险队他们走过的路。所以我们还是去看一看吧!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线索,因为对于香格里拉的秘密来说,很有可能一环出了错,就永远也找不到那里了。” 姜旗点了点头,当下决定了方向。也好在是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交警,没有设岗,没有路卡。不然不到天亮,或许就会被傅天磊抓到。 老顾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在后面问道:“大旗,在这样的地方,你有方向感吗?他说的那地方连路都没有,你可悠着点儿开……” 姜旗认真的答道:“车上有地图,这倒都好说。咱们从德钦县出发,进入g214,之后再进入g318……然后找到扎木东路,最后到扎墨公路……差不多就能到墨脱了。呃,初步算起来的话,全程应该是900多公里,预计到达时间需要17、8个小时,但是由于路上的路况不太好说,再加上我们有机会的话还得找地方加油、采购。就照着24小时打算吧。”姜旗非常敬业,犹如一个活的gps导航一样的为顾杰解说着行程。 可是老顾却明显一个地名都听不懂,他只需要知道多长时间能到就行了。轮班开车的话,至少他能算出他还能睡几个小时。 说起扎墨公路,是13年底才开通的,名为公路,其实就是一条险峻的土路。可是如果没有这条路,去墨脱是根本不通车的。这是中国最后一个通路的地方。墨脱被誉为“藏区江南”有时候温度能和热带相媲美了,常年雨水充沛,这也就导致了它的路会更难走。 至于那条318国道,还真是他们必将经过的路线。因为这条国道几乎就是沿着北纬30度前行的。长江、钱塘江、西湖、太湖、鄱阳湖、神农架、峨眉山、九华山、这些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神秘色彩的地方,正是318国道沿途所经的风景。 当然,到了秦震他们所要走的这段,即将出现将会是贡嘎山、南迦巴瓦峰、加拉白垒、马卡鲁峰、珠穆朗玛峰等等。 这些在北纬30度上举世闻名的地区,都将在318国道上能一窥真容。所以说,这是一条神秘的国道,也是中国知名景观的大成。 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老顾忽然闭着眼睛嘿嘿的坏笑了起来。秦震问他笑什么,他如实的说:“我在想傅天磊是会选择藏北呢,还是选择去布达拉宫呢?” 秦震无奈的笑了一下,心里感慨这哥们儿还真是没心没肺到极点了。都这个时候了,浆染还有心思去琢磨傅天磊被诳的路线呢!秦震稍微想了想说:“应该是藏北吧……去达布拉宫的话,除非他以他现在这仗势去,不然的话,太复杂了……” “怎么呢?”老顾睁开一只眼问了一句。 “布达拉宫每天限制参观的人数为2300人,每人限买4张票,而且必须提前一天排队领取购票凭证,并且提供身份证号,在购票证上标明的次日参观时间之前到达,然后持身份证购买门票进入。可是你要知道,每天到拉萨奔着布达拉宫的有多少人?所以大部分都是在外面看看,真正想进去,还是真挺费劲的。再加上,可是自治区,傅天磊他不可能在如此至高无上的宗教圣地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所以如果他选择反其道而行之,去了布达拉宫的话……那我们就只能祝他排队愉快了。”秦震说完也轻轻的笑了一下。 但是这个进入布达拉宫的过程,却着实的把老顾给逗坏了。他大概是越想傅天磊那挫败的样子越觉得痛快,这会儿竟然也不闹着困了。 无论是布达拉宫还是藏北,对于傅天磊来说,都是一条不容易走的路。只要他不会和秦震他们走同一条路,一切就还算是成功。 快天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县城。这是进藏的第一个县城。姜旗说要在这里看看有什么需要购置的,毕竟这条路上可不是随时都会遇到这种地方的。再往深处走走,那里的物资就很稀缺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很难再买的到了。 一起下了车,姜旗看着脸色有点儿苍白的秦震,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还行么?” 秦震笑笑的摆了摆手说道:“笑话,咱们在梅里雪山疲于奔命那么多天了。虽然说不是珠峰吧,但是海拔也不低了。高反的情况早适应了,走吧,看看这进藏第一城里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让我们收获一下。” 说着,几个人就走进了这小县城。不过话说这县城也是真够小的了……好歹走一圈就能转遍了。老顾看了看四周,不太满意的说道:“这么大点儿地能买到什么??” 姜旗看看他们三个人身上已经脏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说道:“我看咱们至少应该买两身衣服,找个地方收拾收拾自己……我们这个样子,好像到哪里都不太方便吧。至少,要给人感觉我们是普通滇藏线上的游客对吧?” 老顾一听这话马上接道:“对!没错!必须给我买身衣服了!我现在这模样,都不敢照镜子。想当初二万五千里长征,也不至于这样啊。咱好歹也是个玉树临风一小伙,怎么就被残酷恶劣的环境给糟蹋成这样了!”老顾扯了扯自己身上某些已经成了条状的衣料,抱怨的说着。 就这样,在小县城里他们好歹转了一圈,买了点儿登山绳、护目镜、匕首之类的东西,又看了看干净的衣服。老顾的意思是,给他和姜旗买就可以了。因为秦震可以穿羽东的。 老顾太高,姜旗太壮,车里备着的衣服他们都穿不上。所以没办法只能买几件了。到了雪山之后,温度落差会非常大,他们如果不提前准备好,遭罪是小,耽误行程就麻烦了。 差不多买了些必需品,又买了点儿“干粮”。老顾一路都在抱怨这里物价太高,但是对于这些物资稀缺的地方来说,已经还算合理了。 走之前,老顾强烈要求吃顿饭再走。秦震也觉得好久没吃上一顿像样儿的饭了,于是就找了一家面馆坐了下来。 老板娘很热情、很客气,给他们介绍着她这里最有特色的面。而且还说,只要吃过了最高纪录,就可以完全免单了。 老顾一听这话马上就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您这里最高纪录是几碗?”u 第九章入藏第一城 老板娘热情的笑了笑答道:“147碗。” 秦震他们三个人一听这话,差点一个不稳坐地上!147碗!这是猪刚烈来了还是怎么的? 就在他们大惊失色的时候,他们点的面也端上来了。原来,这面碗比较秀气,里面的面条也不算太多。但是……即便如此吧,147碗这个数量也太可怕了! 老顾跃跃欲试的说:“这要是换做咱之前饿到前心贴后心的那会儿,我保不齐还真能吃他个一百碗!” 秦震马上打消了顾杰的这个念头:“你给我打住,好好吃饭,抓紧赶路。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活过来了,你再吃死在这!为了一顿饭的免单,真的犯不上。” 顾杰瞪着秦震说道:“你懂什么呀!这个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免单,而是为了体现自我价值。你不觉得在这里摆上一百个碗慢慢吃也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了吗?” 秦震哭笑不得的说:“老顾,咱仨人都落魄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有闲心研究行为艺术?咱们现在干的这事儿本身就挺行为艺术的了,你快消停会儿吧。” 就在他们三个人边说边聊的时候,就听不远处旁边那桌几个人当中的一个年轻人用不太正宗的汉语说道:“哎!我终于出了那片深山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大山里的人呐,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太难了!” 这时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说道:“大山里的宝贝可比外面要多了去咧!你啊,不懂的知足和珍惜。非要出来遭罪。为什么不守着墨脱隐秘的莲花圣地呢?” “我生在白玛岗,长在白玛岗,那莲花圣地只是传说诶!您可别骗我了。我现在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不想再回去了。”年轻人语态坚决的说着。 长者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可他们的闲聊,很快就引起了秦震的注意。他和姜旗对视了一眼,见姜旗似乎也在听着那几个人的对话。于是秦震低声说了句:“咱们这是求什么来什么,看来这里是有墨脱的山民啊……” 姜旗点点头说:“至少那个年轻人应该是。” 老顾这时一边吃着他的第十碗面,一边含含糊糊的小声问道:“人家那小伙儿说的是生在白玛岗,你们俩什么耳音啊!听错了吧?” 秦震回头对老顾解释道:“墨脱古称就是白玛岗!藏语意为隐秘的莲花圣地。” “我靠!秦震,你可以啊?我怎么感觉你真就好像是东少附身了一样呢?这你都懂?看来用不了几天。你就快文武双全了!”顾杰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震。 秦震也没空搭理顾杰的大惊小怪。对姜旗暗暗点了个头,就友善的朝着那桌靠了去。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几位老乡,您们这是要去墨脱吗?”秦震这是明知故问。别的不会,装疯卖傻还是有一套的。 那桌的几个人诧异的看了看秦震。最后还是那个年轻人先开口道:“我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才不要回去呢!” 倒是那位年长的老者打量了秦震他们一番问道:“你们几位这是要去白玛岗?” 秦震马上装出一副作死的文艺小清新范儿说道:“对。我们是旅行者。我们沿着滇藏一路走来,就是为了要探秘那盛开在雅鲁藏布江畔的莲花!寻找生命的意义……”秦震自以为自己这种略显做作的说话方式,能让人把他当成是“时刻要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种文艺中青年呢。 却不成想。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边侧眼打量着秦震,一边撇撇嘴说道:“我看你们这模样就像是从墨脱溜索出来的……” “……” 秦震忽然觉得无言以对。他看了看自己那衣冠不整,很快就要衣不蔽体的样子,再看看姜旗那一脸青嘘嘘的胡子茬,再看看老顾那好像恶鬼附身三个月没吃饭的样子……也难怪人家会说他们是溜索过来的。看样子他们仨人现在这形象,比深居大山里的墨脱山民还贫苦呢。 那个年轻小伙子十分好奇的看着秦震,那感觉就好像是在研究:你都穷成这个鸟样儿了,怎么还有闲心得瑟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秦震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回手招呼老板娘:“麻烦您给我们添点儿小菜,再上两碗面。我们两桌并一起,帐我来付。” 别看姜旗现在没有了当初那威风堂堂的气势,但是蓬头垢面、破衣烂衫却依旧挡不住他那“保镖”似的架势。秦震的话刚说完,他就起身找老板娘结账去了。动作那叫一个快,一看就是个有专业素养的贴身保镖…… 几位山民有点儿懵,大概是没想到忽然冒出个文艺中青年要抢着给他们结账。而秦震其实目的也很明确,掏顿饭钱如果能把那“隐秘的莲花圣地”问明白了,那不是太值得了吗? 所谓人靠衣装。他们三个人现在这模样,估计问路人家都懒得搭理,说话比较没有分量。稍微破点财,至少可以让这些山民理解为,他们三个属于人不可貌相,擅于搞些古怪行为艺术的另类青年…… 也别说,这世界上还真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举拳不打笑脸人。秦震这份“诚意”表示完了之后,那几位山民明显愿意多和他们说说话了。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率先开口问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哪个地方来的呢?为什么要去墨脱?那地方你去了就后悔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是怎么想的。” 其实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在身边长久拥有的,谁都不会去珍惜。大城市的人们早就厌倦了华灯霓虹,可那却是部分山民们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繁华。而山民们呢,可能很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一生都在竭力往大山外面走。却不知,他们身边最平凡的风景,却是大城市中的人们趋之若鹜想要看一眼的景色。 有些人,舍财又舍命,不顾痛苦的高反,不顾身体的不适,一生必须要见一见这雪域高原的圣境。可是这些……在世代居住于此的山民们的眼里,可能反而觉得这是命运的不公平。 就说这墨脱吧,多少人魂牵梦萦的想走近的神秘地方。试想当真的走到莲花广场的时候,或许都会激动的掉下泪来。然而眼前的这位小伙子,却说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去…… 秦震不想与这小伙子争论墨脱对于他们来说神圣的意义。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社会环境,必定造就出了不同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所以此刻秦震只是和善的笑了笑问道:“这位小哥,你能给我们讲讲墨脱吗?” 那个年轻人的表情完全就是:那么个破地方有什么好讲的?但是看着秦震一脸诚意,有不太好直接拒绝。于是想了想,才勉强说了句:“那个全中国最后通路的地方,现在也算是有路了。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来呢!你顺着那扎墨公路一直走,看到雅鲁藏布大峡谷,就不远了。什么时候看见墨脱人民欢迎你的大牌子了,就到了呗!” 秦震有些无奈的摸了摸下巴。这小伙子的回答还真是实在,让他讲讲墨脱,他就来了那么几句…… 这时一旁年长的老者说道:“几位如果是要去墨脱旅行的话,大致走走就好了。越往深处走,就越危险。有好多村子渡江的唯一办法,就是溜索。山民们世世代代习惯了,但是你们几位还是尽量不要去冒险。而且有的村子闭塞到从来都没有见过外人,你们去了,也许会给他们带来不便。” 这位长者很明显不希望外界人去骚扰那些与世隔绝的山民。或许在他的眼里,那是世外桃源,那是这世界上最后的净土,他不希望被外人玷污。 秦震这时心里有了谱儿,如果想问出那莲花圣地的秘密,还得从这位长者问起才行。那年轻的小伙子满心都是对大山的抵触,他是不会去深入了解墨脱文化的。 秦震双手合十近乎虔诚的对那位长者说道:“请您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很崇尚那片中国最为神秘的秘境。我们只想此生能亲眼见一见那片真正的世外桃源。”秦震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冒着虔诚的光彩,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执着追寻灵魂价值的“艺术家”一样…… 长者或许不理解秦震这种神神叨叨的行为,但是却好像被他那种真诚所打动了。这会儿微微叹了口气说:“墨脱就像是一个守护着,守护着那古老的莲花秘境……它并不是落后闭塞,而是它本就是一处隐世之地。” 秦震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他就是想知道那莲花秘境到底是哪里!虚云老爷子既然说出墨脱这个地方了,想必和寻找香格里拉就必定会有关系。那这个“莲花秘境”则是最有可能和神话扯上关系的地方! 秦震抑制住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故作平静的好奇问道:“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那个莲花秘境呀?真的是闻所未闻呢……”u 第十章扎墨公路 尽管秦震用几乎带着讨好的语气说着这番话,但是那位长者却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传说墨脱守护的莲花秘境是喜马拉雅山,因为墨脱就处在喜马拉雅山的南麓。可是也有的说,墨脱守护的是南迦巴瓦峰,那座雪山也确实是在墨脱的境内。众说纷纭,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墨脱守护的秘境到底是哪里了。” 虽然没有得到真正想要的答案,但是秦震的心里却也还是挺激动的。墨脱,喜马拉雅山的第一站。从这里开始寻起,沿着喜马拉雅山一直走下去。终究有一天,他们能发现香巴拉的秘密…… 这时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打断了他们的话说:“你们穿这个是不行的。”小伙子指着秦震身上那破旧厚重的藏袍,然后接着说道:“墨脱就好像是原始森林中的一片小村子。炙热的太阳、过多的雨水,你们这样怎么能进去?” 老顾在一旁惊奇的问道:“啊?是这样么?我怎么记得好像有本小说里说墨脱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呢?我还特意多买了点防寒的衣物呢!” 小伙子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记着,在墨脱,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得有拐杖和雨鞋。山体滑坡、泥石流这都是很常见的。只要一场雨,墨脱里就没有一块平地了。” 顾杰一脸的无法置信,似乎还想跟小伙子讨论一下为什么他说的和自己了解的墨脱不一样。 不过秦震及时拦住了他低声道:“早不是说了吗,那十块钱三本地摊上的小说你就别看了。墨脱是海拔最低的地方,名为藏区江南,被称作不是热带的热带。确实就如这小伙子说的那样。咱们还是把聊天的机会问些有用的问题吧。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找个别的桌子,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这些年都看了些什么鬼东西……” 不等老顾勃然大怒,秦震就转过身又笑呵呵的对那小伙子说:“真是谢谢你啊!你看。要是没有你的提醒,我们还真不知道得预备这些东西呢。” 年轻人还是用一种惋惜同情的表情看着秦震说:“放弃你们那雪山梦吧!塌方、泥石流、蚂蝗、野兽、毒虫、暴雨、烈日、高山、峡谷、雨林,这些都在墨脱等着你们呢!” 说完,他们就起身好像准备要离开了。临走前那位长者回过头对秦震说:“大藏经《甘珠尔》中说,佛之净土白玛岗,殊胜之中最殊胜。都说那里通往藏传佛教信徒们最向往的莲花圣地。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就去墨脱问问当地的门巴人吧!” 秦震礼貌的起身道了谢。他们互相告别了之后,秦震这才又坐回到了姜旗和老顾的面前。老顾这时有些讽刺的笑道:“怎么着?请了顿饭,打听出什么来了?就打听出了个标志性的建筑?墨脱人民欢迎您?” 秦震的心思并没有在老顾的话上,所以这会儿还在想着刚刚那位长者的话,没搭理老顾的冷嘲热讽。 老顾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秦震,虽然说东少他们留下了不少资产吧。可是你也不能那么造啊……” “我知道了。”秦震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 顾杰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接道:“啊……知道错了就还是个好同志。” 可是秦震却忽然抬眼有些兴奋的看着他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四周,又低声说道:“走,咱们回车里再说!” 姜旗一看,就知道秦震肯定是明白什么了。二话不说。拿起东西就往外走。老顾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跟人家老板娘热情道别,口口声声的说下次来一定要吃上个一百五十碗。 回到车上,秦震马上开起了“紧急会议”。他难掩激动的对姜旗和老顾说道:“兄弟们,咱们得去找那隐秘的莲花秘境。刚才虽然那老哥没说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一点,那莲花秘境确实和香格里拉有关!” “是吗?跟香格里拉有关系?我怎么一句都没听出来……”老顾一边换着他的破衣烂衫,一边不明所以的说着。 姜旗倒是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秦震解释。 秦震也马上急切的说道:“你们仔细想想,还记得不记得曾经羽东他们说过的,香格里拉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不存在的地方呗。”老顾很快的借口道。 而姜旗却沉了片刻说道:“是……是莲花?” 秦震拍了下手道:“一语中的!我先前和大多数人一样,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墨脱与莲花联系起来。白玛岗这个名字又是从何而来?直到刚才那位老哥一说,我才开始有所领悟。他说墨脱可以通往藏民心中的莲花圣地。那莲花圣地是不是指的就是香格里拉?换句话说,即使墨脱不能真的通向香格里拉,也必定藏着通往香格里拉的线索!” 秦震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老顾和姜旗也都很严肃的在听着。这时老顾试探着分析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这顿饭钱花的可还算值啊!只不过那小子死活不回去这一点让我有点儿失望,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就把他拉回去给你当向导了?”秦震挑眉接过了话。 顾杰马上连连的点头笑着。好像秦震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 而秦震却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那是云南的虎子,可能也就只有虎子那样的才能完全配合你。得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进了墨脱再说吧。到了当地,不愁找不到向导。” “好。”姜旗和老顾同时应声,这就再次出发上路了。 在这900多公里之内,他们沿途还是遇过小县城的,也找了地方重新捯饬了一下自己。大有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架势。不管怎么说,也得干净利落点进入墨脱县吧,不然人家恐怕会很奇怪这三个行乞的怎么跑到大山深处要饭来了? 老顾洗干净了也换上了新买的衣服。虽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但是那种装扮怎么看都带着一点儿山区暴发户的感觉。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满意,看着秦震说:“我怎么觉着我现在才跟猪刚烈似的呢?这是要回高老庄的节奏吗?这地方卖的衣服我真是……” 秦震强忍着笑意说:“行了吧,你好歹有身新衣服穿就知足吧!等咱们进了墨脱,要是赶上两场雨的话,估计穿干净衣服的机会就不多了……你趁现在好好享受享受吧。” 姜旗倒是好说,一身迷彩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刚毅利落!所以有句话说的是真对,一个男人最好看的服装,大概就是军装。 当然,这可能或多或少的还是和长相有点关系。要是老顾穿上军装,即使能脱离了土匪的性质,可能也得和军匪沾点边。 这期间他们也把雨衣雨鞋、登山杖之类的东西置备了一下。老顾一直说,他有种从雪山直奔亚马逊雨林的感觉。秦震笑笑说:“还真是有点儿像。” 经过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要到了那传说中的扎墨公路。这里已经与之前的景色截然不同了。想想一两天之前,他们还在云南的雪山上,此刻竟然四处都能见到丛林葳蕤,这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小伙子说的没错,随着海拔降低,再加上洋流影响,这里的景色真的是无法想象的奇异多姿。道路不宽,蜿蜒曲折的直奔大山深处。 偶尔还可以看到这样的一副奇景,身边两旁是茂密的古老丛林,远处却是白雪覆顶的巍峨雪山。数道雪瀑延山而下,可能到了一半以下的位置,就变成了真正的瀑布,最终会流入雅鲁藏布江。 又过了不久,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小伙子口中所说的“墨脱人民欢迎您”。老顾哭笑不得的说:“这标志性的建筑也太标志了……” 秦震显得有些激动,看着四周绝美的山色悠悠开口说:“加油吧,兄弟们。咱们就快到了!” 老顾这会儿在后面准备着他们的背包、必需品等物。自从那个小伙子说高山雨林、蚂蝗毒虫这些都在等着他们之后,老顾就沿途在小县城里买了不少驱虫之类的药物。他现在是把防蚊、防虫、防蚂蝗,作为了第一项最紧要的任务!说是这大山里的虫子和外面的不一样,叮上一口没准儿就能送他们归西。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了,最后让只虫子要死可不行。 行至此时,横在他们面前的雪山便是嘎隆拉雪山了。这座雪山由于受印度洋暖流的影响,降雨充沛,终年积雪,是横亘在墨脱与波密之间的一座天险。 在这里的隧道开通之前,若想要到另一方去,就必需要翻越这座雄伟雪山。无数次的雪崩、坍塌等自然事故也导致了墨脱公路长期处于无法全部贯通状态。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地方是中国最后通路的地方,并且被奉为中国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通往墨脱的咽喉之处。墨脱这朵隐秘的莲花,即将绽放! 第十一章走进墨脱 渐渐的,路两旁的景色开始有了变化,越来越多的是浓郁的绿色。郁郁葱葱,让人几乎都忘记了身在雪域高原。这里的树木看上去都有千万年之久,高大的树木直耸云霄,高度可达百米以上。 谁说就只有雪山呢?这里就真的像是原始森林一样,一派热带景象。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随着海拔高低的落差,气温随之极端变化,景色也是气象万千。 在距离墨脱还有70多公里的地方,他们从山上开始盘旋向下,海拔也跟着迅速下降。山路已经窄到几乎不能同时过两辆车。好在现在的道路还算是平坦,只不过坡度极陡,这实在是很考验姜旗的驾驶技术。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秦震就特意安排好了由姜旗来开这进入墨脱的最后一段。因为他知道,这段路一定会很难走…只有姜旗这种技术,才能顺利开过这些险峻的山道。 老顾看着路两旁茂密的丛林,仍然十分吃惊的说道:“这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诶,我还真以为这里会是个天寒地冻的地方呢!不过话说回来,所谓的公路……就是这条土路?就这也能叫做公路?” 秦震微微偏过头:“老顾,你这智商怎么低的就跟吐鲁番盆地似的呢?你自己看看这沿途的恶劣环境,能通了这条路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用多说,倒退一年的话,咱们来这里都得翻雪山才能进去。知足吧你!” 老顾不服的反驳道:“秦震,你说的就好像你那智商就高的跟珠穆朗玛峰似的了?你要是真这么聪明。早怎么没考虑到这里会这么热?早知道那么热,我就换行头了。” 秦震十分无奈的解释着:“你说的这都是废话!我又没来过,我哪知道这里会像亚热带似的?而且咱们又不是真为了到墨脱寻找生命的意义来的,找到线索之后马上就得再出发。到时候,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从海拔只有几百米的亚热带爬升到冰天雪地的严寒地带,这种急剧上升的海拔高度一般常人是承受不了的。” 听到这里,老顾咧嘴笑道:“大震,你还真别说,就你之前跟山民胡侃的那会儿啊。还真有点儿像个文艺中老年。那股酸劲儿。那股矫情劲儿,啧啧……让我不由得也开始向往,那种身体和心灵至少得有一个在路上的感觉……” “不用向往,你不但心灵和身体都在路上。保不齐尸体也能在路上。”秦震冷冷的说着。 当他们距离墨脱还有50多公里的时候。道路就开始变得更加狭窄了。而且上下起伏的坡度也更加剧烈。如果不是这车子的性能比较好的话。那他们仨几乎就属于一路“颠”过去的。 路还是土路,可能这对于墨脱公路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周围没有什么太多的标志和路标,出现最多的告示牌就是“警惕前方水毁路段、崩塌路段、泥石流路段、雪崩路段”……诸如此类。等等。 当老顾看到这一个接一个的警示牌时,才不由得深深感慨了一句:“看着这些牌子才明白,这个地方能有路还真是神了……我现在忽然觉得虎子他们那里简直就是康庄大道啊,完全就是社会主义的幸福地带嘛。” 也别说,虎子他们那里虽然也属于滇西比较闭塞的山区,但是好歹也比这里强了不少。此刻想来,或许那个执意要走出大山的小伙子,或许也没有什么错。人生一世,有自己更高的追求和梦想,这不为过。 离墨脱越来越近了,远远的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了雅鲁藏布江。奔腾的江水气势磅礴,这条由西向东蜿蜒流淌的极地天河,是世界上最高的河流。远处雪山群立,四周森林茂密,云雾飘渺,怪不得这里被称做世间最后的秘境。 姜旗这时候说:“秦震,我们的车或许只能停在墨脱县了。之后的路,就得靠我们自己走了。沿着江流而上,就能到达雪山地带。也可以说,从这里就得开始咱们那段喜马拉雅山之旅了。” 秦震点了点头,笑笑说:“没问题,时刻准备着。我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并解开那些复杂的秘密。不论羽东他们现在是生还是死,只要我们找到香格里拉,就能把他们带回来。” 老顾这会儿在后面有些抱怨的嘟囔道:“东少啊,他是撒手闭眼省心了,却一点儿都不考虑咱们的感受。弃革命同志于不顾啊……” 听着老顾的抱怨,他们也已经到了距离墨脱还有最后10公里的地方。这里的海拔不到1000米,炎热的天气,潮湿炙热的空气,以及道路两旁的高大茂盛的棕榈树,这一切都让他们感觉仿佛像是到了东南亚热带一样。 老顾说,这里颇有一番雨林味道。只不过,雨林当中往往有太多可怕的生物。这也是他们比较担心的。 此时在最后的路段,从高处已经可以俯瞰整个墨脱县城了。墨脱县城就在这郁郁葱葱的崇山峻岭之中,守卫着那隐秘的莲花圣地,雅鲁藏布江从县城脚下的河谷中奔腾穿过。 终于进了墨脱县,他们一进县,就吸引了各式各样的目光。三个人找出他们必备的物品,下了车准备往更深处的村庄挺近。他们确信,那墨脱的莲花圣境,绝不可能是在县城之内。 下了车刚一回头,秦震身上那大大的登山包就差点没撞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爷。秦震吓了一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您老站在我身后……” 老人苍老的脸上仿佛就是一片沟堑纵横的土地,黝黑且布满皱纹。他没有在意秦震的道歉,而是很认真的打量着秦震他们的车子,然后用秦震听不懂的藏语问道:“切让措……金珠玛米?” 万幸,秦震听懂了这最后四个字,是解放军的意思。这位老人大概是在问:你们是不是解放军。 秦震有些诧异,摆了摆手说道:“我们不是。我们只是来旅行的。”说着,秦震还用两根手指比划着“走路”的样子,希望老人能明白他的话。没有羽东在身边,实在是很不方便。最基本的语言沟通这就是个问题。如果这里的人说话都是当地语言或者藏语的话……那他们三个要找向导这事儿就费劲了。 老人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秦震他们的车,好像很怀疑秦震所言。 这时秦震不解的看向的姜旗,心说俊天这车是怎么意思?从军区偷出来的吗?人家山区老乡怎么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金珠玛米”的车?? 姜旗也表示不太了解的摇摇头,同时还用目光仔细的审查着车子的各个细节。好像是在检查到底哪里出卖了这辆车的身份。按理说,俊天到云南的这件事属于是私事,他不可能开辆军车出来的。而且在秦震看来,这就是辆越野,除了贵,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没想到,老人这时竟然用十分拗口的汉语开口说道:“这个、很像、我看错了。卡里沛(藏语再见)……”说着,老人转身就要走。 秦震一看马上拦住了老人,十分友善的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老会说汉语啊?太好了……我们三个不太懂的藏语,您能不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 老人犹豫着看了看他们三个人,最后背着手说:“来吧。” 秦震他们喜出望外,跟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就朝着县城深处走了去。姜旗说,这这里找旅馆是件不太容易的事,看来老人是要把他们带到家里去。 大山内与世隔绝的环境造成的山民们性情淳朴,他们似乎连防人之心都没有。就这样大喇喇的把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带到家里,还真是个少见的行为。由于考虑到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所以秦震刚开始压根儿就没想过借宿的这个问题。 随着老人越走越远,县城并不大,走着走着就出了那稍稍还有些现代气息的县城。路两旁都是茂密的丛林,中间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小道。看得出来,这条路纯属是被人踩出来的。秦震开始有些纳闷:刚一下车就碰上了这老大爷,没想到这老人竟然不是住在县城里的。这是要往哪里走呢…… 老顾这时也在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老爷子别是白骨精变的吧?他这是要把咱们往深山老林里带啊??”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咱们本来不就是要往深山里走吗?这倒也省事了……再说了,吃你的肉除了胆固醇会增高以外,还能长生不老怎么的?拐骗你有个毛用!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着走吧。” 老顾老实的闭上了嘴,但是这里湿热的空气让他很难受,一边走,他一边就要脱掉那不透风外衣。在前面走着的老人无意间看到了顾杰的这个举动,忙一把拉住了他,连连摇手道:“不要拿下来,穿着!” 老人大概是想说,不要脱下来,要穿着衣服。顾杰不太理解的问:“老爷子,您这长袖长褂的,不热吗……?怎么,咱们这里有规矩,不能露胳膊露腿?” 老人一脸严肃的说:“会被吸血的!”u 第十二章封闭的山村 “老爷子!您可别吓唬我们啊……吸血鬼那种洋玩意儿,不是咱们中国的产物…它们到这儿不会因为高反缺氧而亡吗…?”老顾嘴上虽然是不正经的这么说,但是他手上却停止了脱下外套的举动。并且乖乖的把衣服穿好了。 老人也没再多说,带着他们继续往山里走。秦震这时候心中会意,老人所说的“会吸血的”的东西,应该是指这里的蚂蝗,而不是老顾所想的那什么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大概是由于常年在深山里穿梭行走的缘故吧,这位老爷子竟然比他们几个走的还快!别看老人身板儿削瘦,但是却步履矫健,一点儿都不像是这个年岁的人。 他们开车进入墨脱的那段路,都没感觉到有多长时间。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却觉得已经跟着老人走了很久很久了。四周除了茂密的植被和满眼的翠绿,再也看不见什么现代文明的痕迹了。 这山路十分难走,老顾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气喘吁吁的说道:“这路可真牛啊,三步一个坎儿,五步一个坑!坑里还有水,就差水里还有钉儿了!这都是当年防鬼子的套路啊……这老爷子也是真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啊!这是不是深山野林里修炼成功了的老神仙?” 秦震紧跟着老人的步伐,回头对顾杰说道:“对于长居深山的老人们来说,这是他们最基本的生存能力。我觉得,这里或许还算是比较不错的路况环境了。再往深处走。没准儿还有更糟糕的地方……” 就这样,他们在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看见了一片被森林包围着的小村落。说是个村落,目测全加起来人口数量也不会过百。 这也就是秦震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单纯罢了,如果他们要真是来这里徒步或者旅行的,估计早就被这古怪的老爷子给吓跑了!也不问问他们到底要去哪,从县城出来之后,竟然直接走出了五个多小时的山路!这次,算是真的被带到荒山野岭了。 老人带着他们刚一进村,那原本平静的村子马上就有不少村民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的乱了起来!本来还在嬉闹玩耍的孩子们。就像看见了鬼子似的直往家跑。男女老少都站在自家门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打量着他们!妇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就连村口的狗都止不住的汪汪乱叫…… 这样的阵势,着实是也把秦震他们给吓着了。这些村民们……也太认生了吧?全国人民是一家啊……不过是走进来了三个正常的中国人而已,至于这么鸡飞狗跳的吗…… 姜旗这时候小声的说:“这个村子大概就属于那种彻底与世隔绝的村子了。你看他们门口摆放的那些灶具、用具。完全没有一丝现代的感觉。在这样封闭的村子里。忽然间进来了三个外人。大概真的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 秦震也点头道:“嗯。咱们说话办事多注意,不要让村民们反感。老顾,尤其是你!” “你大爷的……怎么这事儿就非得跟我强调?我像是那么没有素质的人吗?我像是那么容易让人反感的人吗?”老顾不服的低声辩驳道。 “你岂止是素质的问题?告诉你啊。在这里,可别再暴露你那综合执法大队长的身份了!这次是真没人买账了。”秦震轻声的说着。 很显然,这里要比滇西闭塞多了。就像老顾之前说的,如果真的比较一下的话,虎子他们那里还真算不上与世隔绝的山村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人的家门口。矮矮的木板房很古朴,都被高高的台阶架了起来。这大概是为了防止雨季的时候雨水过多的缘故吧。 门前坐着两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虽然穿的衣服很破旧,不像是现代社会的红男绿女那般。但是身体却很结实,长相也是挺俊朗的。大山里纯净的灵气,熏染出了那一双双清莹透彻的眼睛。 最令秦震他们欣喜的是,这两个小伙子竟然会说汉语!而且可比那位老人说的好多了!他们见老人带着秦震他们回来,目光中也是有一些错愕和惊诧,但还是连忙起身把老人迎进了屋子里。 屋内光线很暗,由于没有灯,烟熏火燎的处处都是黑黑的痕迹。简单的生活痕迹看上去十分清贫。也许,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贫穷或富有。他们只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大自然的给予下,用最原始的方式生活着。 老人介绍着说,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孙子,他们祖孙始终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并且告诉秦震他们可以先在这里暂住。 当然,这些话大部分都是那两个小伙子翻译出来的。老人虽然会说汉语,但是好像他实在是说不惯。一句话里经常是汉藏两掺……这让秦震他们听的时时一头雾水。 两个小伙子并不抵抗生人,相反的他们都还很好客。给秦震他们用那不像杯子的杯子倒了水,并且很好奇问他们怎么会随爷爷来了这里。 秦震看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那种纯净的眼神,不知何故,竟然觉得有些感动。或许是在鱼龙混杂的现代社会生存的太久了,秦震觉得很久没有见过这种没有欲望和贪婪,干净无比的目光了。 秦震友善的笑着说:“墨脱是人们心中的秘境,我们是来探险的,也是特意来探访这莲花圣地的。” 小伙子理解的笑了笑,近年来,他们可能也遇到过不少“坚持在路上”的驴友们吧。所以对秦震所说的这种情况表示十分理解。 老人在一旁回忆的感慨着,自三十年之前,政府就在给墨脱修路了。但是由于这独特的地理构造和复杂的气候环境,这里的路几乎是修一段,塌一段。雪崩泥石流这些自然灾害一年四季不间断。仿佛天公有意要保留这片最后的圣土,刻意不让道路修通,以防那些外来的人们污染了这片莲花圣境。 秦震问小伙子:“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好像离墨脱县城很远。” 小伙子笑了笑说:“也不是每个村子都有名字的,有时候人口太少、太闭塞的村庄,也就没有名字了。这就好像,没人会给自己的院子起个名字一样。而且这里并不是离县城最远的地方。离墨脱县城最远的村庄,要走5、6天才能到达呢。” 见秦震他们似乎非常感兴趣墨脱的古老文化,小伙子连忙跟那位老人表示,让他讲一些墨脱的故事。 这可是正合秦震他们的心意!羽东曾说过,所有的传说故事,当拨开神话的那一层面纱之后,有可能看见的就是世人意想不到的真实。这位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的人,不然的话,他不可能会说汉语,更不可能让他的子孙们学习汉语。所以他所讲的故事,大概会有秦震希望听到的情节。 老人拿出自己的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然后说回到了初见秦震他们时候的问题。原来,在这位老人的眼里,但凡是那种很高很大的车,都是军人用的车。所以他刚开始才会问秦震他们是不是解放军。 也别说,在藏区任何地方看到军队都很平常。因为这里是边境,与印度、尼泊尔等国只有一座喜马拉雅山之隔。老人不懂的什么越野不越野,他只觉得这个样子的车,与他眼中军队的车有些像。 秦震也憨憨的笑道:“真的多谢您把我们三个‘捡’了回来,不然的话,我们语言不通,也不了解这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老人又问秦震他们这是要准备去哪里。 秦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礼貌的问道:“您知道墨脱莲花圣境的传说吗?我听说,墨脱就如同一个守护着,守护着那藏民们心中最殊胜的莲花秘境。” 听秦震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一道光亮,然后通过那两个小伙子翻译说:“真是没想到,外人竟然会知道这里可以通往莲花秘境。” 秦震他们听完这句话,差点儿没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也太巧了……这位老人竟然知道那地方! 据老人说,那莲花圣地是一个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地方。这里的传说极度混乱,因为这里虽然有藏传佛教的信徒们,但更多的却是信奉原始宗教的山民。所以传出来的结果自然就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百余年前,波密王在此设县,这里就成了门巴族的居住地。最初迁居到这里的门巴人,是为了寻找一片圣地而来的。传说东方有一片佛之净土,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剥削、没有欲界的各种苦恼。找来找去,他们就找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深山孤岛。 听到这里,秦震总觉得老人口中那片传说中的佛之净土,怎么听怎么像是佛教中理想化的国度香格里拉。当初寻找那片净土的人,既然能找到了这里,就代表这里确实与那片“净土”有着很大的关联。u 第十三章渊源 由于有了这样的猜测,使秦震不禁有些激动了起来。他连忙问道:“老人家,您可知道那通往莲花秘境的道路在哪里?传说中有没有提示过那地方隐藏着什么?” 秦震说完之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一个徒步旅行探险的人,是不会为了当地的人文传说而如此激动迫切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但不像是个爱好旅行的文艺中青年,反倒有些像是个居心叵测觊觎大山秘境之中宝物的鼠窃狗盗之辈。 果然,老人抬眼警觉的看了他们两眼,然后沉声问道:“你们来墨脱到底是做什么来的。”这一句话的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看来这位老人的防范意识非常强。 老顾这时在一旁瞪了秦震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身份。这下可好,人家老爷子简直就像是狄仁杰转世,明察秋毫到刚聊了两句就让秦震破绽百出,一下子就给破案了!这可该怎么圆这谎呢?再一口咬死了说自己就是旅行来的,好像不太能说的过去了。 而且,要是在这个地方胡诌引起众怒的话,估计很容易出不去山的……如此遥远的人命案,恐怕等他们仨人都化成枯骨了,祖国那还没立案呢。更何况,他们三个人现在已经被傅天磊定为是“在逃犯”了,官门算是再也进不得了。不把这所有事都解决好的话,他们这辈子也就只能流亡于雪山森林之中。彻底回归大自然了……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如和盘托出,用诚意打动这位老人。他一改之前故作轻松的行者姿态,十分严肃认真的对老人真诚说道:“老人家,不瞒您说,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寻找那莲花秘境的!但是我们并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要找到那个地方救人!我们有一位朋友,他为了我们乃至国家付出了一切。但是他现在遇到危险了。我们必须要找到那莲花秘境才能救得了他!事关人命,生死攸关。还希望您老可以原谅我们之前不得已而说过的谎言。” 这些肺腑之言,虽然动听,但是如果是和城市中遛早的大爷们说。那大爷百分之百会认为秦震就是个神经病!但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却没有。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嗤笑或惊讶的表情。而是一直在盯着秦震的眼睛,似乎是在分辨着秦震话里的真假。 秦震一看有门儿,索性起身走到了老人的面前。屈膝蹲下了身,坦然的抬头与老人对视着,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我知道您会相信我,我也知道您的这双眼睛一定能分辨出我话中的真假!我要救的人,他家中几辈人都扛起了一个守护者的身份,默默的在人群背后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咱们的山河土地。就如同是墨脱一样,他也在守护着他自己执着所要守护的东西!这样的人,我觉得他的命值得救!即使是冒犯神山秘境,我觉得他也是受得起的。” 说到最后,秦震话语之中表露出了十足的泰然和决绝。 老人看着秦震真挚坚毅的眼神,沉了片刻低声问道:“他是军人?” “是!”身后的姜旗掷地有声的回答着。并且在这个问题上,他下意识的挺胸立正站起了军姿。这大概,是出于一个军人的自豪感吧。 老人看了姜旗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略有些伤感的说道:“那是应该尊敬的……70年前,这里也有一些军人,他们为了和那些外国人战斗,保护我们自己的国家,至今下落不明……” 秦震他们闻听一惊!70年前?!那不正是希特勒纳粹德军进藏的时候吗?难道这位老人所说的军人们,是当初与那支队伍有关系的人? 还没等秦震开口问,老人就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还小,只知道外国人好像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们在寻找一件深藏在我们中国的宝物。老人们说,如果那件宝贝真的被他们得到了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香格里拉之眼。秦震在心里笃定的想着。能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东西,唯有还那不知为何物的香格里拉之眼! 老人这时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中竟多了一丝骄傲和自豪。只听他沉声说道:“那几个军人当中,就有我的父亲啊……” 秦震他们惊得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位老人竟然会有如此背景。虽然他不在当年的那队军人之中,但是至少,他也算是和香格里拉渊源比较深了。 如果是这样,也就可以理解了,老人为什么会对军车或军人有好感。在墨脱县初见秦震他们的时候,大概就是因为误以为他们是军人了,所以才会把他们带回来的吧? 从这老爷子此刻灼灼的目光中不难看出来,他对军人有一份特殊的情感。或许,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自己的老父亲还能回来,也说不定…… 老顾和姜旗这时也非常激动的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刚进了墨脱就遇到了这么一位老人!从他嘴里能打探到的消息和资料,就不仅仅是墨脱的传说那么简单了。当然,这是在他愿意透露的情况下。 老人这会儿似乎从遥远的荣耀和期盼中回过了神来,然后颇有些诧异的对秦震问道:“你们说的我明白了……可是那莲花秘境里面,不会有什么治病救人的东西啊!那里藏着的东西,绝不可能是救人的。你们……是不是找错了啊?” 看老人的表情十分认真,一点儿都不像是故意推脱不愿意告诉秦震他们的样子。 秦震蹲在老人的腿边,一边抑制着自己狂烈的心跳,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老人家,难道您……知道秘境之中藏着什么东西吗?”秦震无法想象,才一杯茶的功夫,他们的进展竟然会到了如此地步!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往往接下来的肯定就会是不顺了…… 老人点点头说:“知道的,知道的……其实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大家都把它当成了是一个神话来看。但是我父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为此事生死不明了,所以我也就不会再把它当做神话了。” 秦震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静静的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那两个两伙子似乎也从来没听他们的爷爷讲过这段往事,所以此刻也是全神贯注的在听着老人讲述那段颇为神异的故事。 老人有些奇怪的先介绍起了他自己和那两个小伙子的名字。这位老人名叫桑吉,在藏语中的意思为觉悟。而他的两个孙儿呢,稍微大一点的名叫扎西,藏语意为吉祥。小一点的名叫次仁,是长寿的意思。 从名字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小伙子的身上承载着他们父母美好的愿望。但奇怪的是,这里却只有他们祖孙三个人。虽说这一点让人很是不解,但是一般人都不会冒昧的去问这种问题的。 而桑吉老爷子在介绍完他们的名字之后,就直接说到了扎西和次仁的父母。原来,他们是为老人寻找父亲去了,也就是他们的爷爷。 桑吉老人说,他曾无数次制止他的儿子,不要在有这种想法,也不要试图去破解当初的那些秘密。时隔半个多世纪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呢?可是老人的儿子却仍然日日夜夜的钻研着这雪域之中留下的各种传说和线索。 再加上他们所在的地理环境十分有利,所以他常年行走于周围的雪山峡谷之中。 终于在最后一次,他彻底消失在了南迦巴瓦峰。扎西和次仁的母亲在那之后日夜忧思,非要去寻找她的丈夫。就这样,他们夫妻二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个时候,扎西才9岁,次仁才7岁。 听到这里,扎西和次仁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很自然的哀伤。虽说时间久了,或许不会再那样的撕心裂肺,但是那种深深的伤痛,在他们心里却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秦震他们都严肃的沉默了片刻,不单单是为了给这祖孙三人一些缓解情绪的时间,他们自己也得稍微消化一下这个带着无尽遗憾的故事。 半晌,秦震抬起头,轻声问道:“是什么让他执意要去南迦巴瓦峰呢?” 老人叹了口气说:“那传说中的莲花秘境……就在南迦巴瓦峰上呀!” 秦震他们再次大吃一惊!原来……竟然是这样! 据桑吉老爷子说,在那神圣的南迦巴瓦峰顶上,其中有一侧是雪山悬崖。悬崖下面一片云雾飘渺,恍如仙境。就在那片云雾之中,就隐藏着莲花秘境。老人的儿子,就是消失在了那所谓的莲花秘境之中。 老顾大睁着眼睛斜睨着秦震,那意思大概是说,又是雪山!又是峰顶!他们三个人在雪山上可是都有一段共同的、痛不欲生的经历啊! 秦震暗示老顾稍安勿躁,他现在很想知道,那莲花秘境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老人那么肯定,那里不会有什么救人的东西呢? 秦震坦诚的将心中疑惑问向了老人,而老人的目光开始飘远,似是回忆一般的悠悠说道:“说到那莲花秘境中隐藏的秘密,还得从古老的地形说起……” ps: 感谢(美羽学姐最高)的月票,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希望大家能多投推荐票,月票支持下倾城,谢谢!u 第十四章镇魔十二寺 曰扎瘗za秦震他们听到这里也是不禁互相对望了一眼,看来,这将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大故事。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时期。当然,那个时候的地形和如今也有了很大的差异。但是在那个时候来说,并不具备大吉之形。而且那个阶段,又恰逢雪域吐蕃佛法初兴时期。 吐蕃从外界各地引入关于佛教的一切,这也就是大唐文成公主的随行嫁妆中为什么绝大部分都是释迦牟尼像的原因。 当时藏王松赞干布是先后分别与唐朝文成公主和尼泊尔赤尊公主联姻的。无论是大唐还尼泊尔,都是佛法盛行的国度。这也就奠定了这位藏王越来越深的受到佛教教义的熏染。 值得骄傲的是,文成公主不但知书达理,蕙质兰心,而且她还信仰佛教,并且深得中国风水五行之术的要领。 一个公主竟然懂的风水地形?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早先在滇西魔君的寨子里,羽东就曾说过,在古代的中国,凡是稍微有一点儿文化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精通风水易数。更何况公主自幼受家庭熏陶,文化素养极高,所以她懂得风水或五行这些基础国学并不足为奇。 这位大唐公主被唐太宗李世民一道圣旨远嫁到了吐蕃,在唐朝史书中连汉文名字都不清楚的她,在吐蕃被奉为甲木萨,藏语意为汉族王后或者汉女神。她生活在吐蕃近四十年,一直都备受尊崇。这除了公主本身的品行才德之外,还是有很多奇妙的原因的。 据说当时藏王和那位尼泊尔的公主,在宫前修建寺庙总是不成功。白天建,夜晚就会有鬼怪作祟将之毁于一旦。那工程进度的难度,简直就堪比墨脱的公路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藏王找到了文成公主,让公主去勘测建寺的地址。 公主利用自己的平生所学,仔细的勘测了一番雪域的地形。这才惊讶的发现,的地形竟犹如一个罗刹魔女仰卧的造型!这样的造型在风水术上叫做魔女晒尸,不但是大不利的地形。而且还对君王百姓皆有影响。 罗刹女魔。这几乎就是恶鬼的代名词。当初秦震他们在梅里雪山中遇到的八部天龙中,阿修罗就与罗刹有着莫大的渊源。而且佛经上也有言:罗刹是恶鬼之通名也。 在大部分的佛书之中,男为修罗,女为罗刹。这罗刹的类型似乎也是种类繁多。比如有八大罗刹女、十大罗刹女、七十二罗刹女、五百罗刹女等等。可不管她是哪一类的。在佛经中都会把罗刹女的形象描绘得十分狰狞可怖。形象也差不多都是赤发、黑身、碧眼、血盆大口。专吃人血肉。诸如此类的恶鬼形象。 总之,在当时而言,如此可怕的罗刹女魔是非镇压不可的凶神。不镇伏。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藏王松赞干布在日渐盛行的佛法熏陶下,深信这罗刹女尸的地形会给吐蕃带来无法挽回的厄运。于是,便将这一切都交给了文成公主。 公主通过勘测地形,以及运用风水五行易数的测算,这才发现“女魔晒尸”的地形竟然已经如此根深蒂固了。群山湖泊变成了女魔的筋骨血脉,拉萨卧塘湖就是女魔的心血,三山乃魔女的心窍和脉络、绕木齐为龙神所居、药王山东崖下的查拉鲁浦为黑恶龙栖息地等等。 若想彻底镇压女魔,一切还得先从调理拉萨及其附近的风水开始。 为了镇住女魔的心血要害,公主在红山上修建了王宫布达拉宫。为了震压女魔的心骨,填平了卧塘湖,在其上供奉释迦牟尼等身像,这就是今天的大昭寺。 “心骨心血”处压制住了煞气之后,文成公主绘制了一张镇魔图,这张图后来被做成了唐卡。图上标注出了魔女肘、足、肩、膝、掌等地应建造寺庙之处,形成了历史上著名的镇魔十二寺。 外加在特定的风水处修建白塔、石狮、佛像、大鹏等物,以此来更深一步的改造风水。 这镇魔十二寺,据说内部供有制状女魔的十二根不移之钉。凑齐了这十二根佛骨神钉,就能找到众神之山的所在地。毋庸置疑,那一定是指香格里拉。 如今的地形早已改变,那十二根不移之钉也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传说那十二根神异的钉子有一大部分被收进了墨脱所守护的莲花秘境。唯独不丹的朋塘吉曲寺、山南的洛扎昆廷寺还有藏北草原的仓巴弄伦寺中的神钉不在其中。 刚听到这里的时候,老顾“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瞪着眼睛无法接受的说道:“藏、藏北?!老爷子……你可别闹啊……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老人被顾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顾杰,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那么激动。 秦震见状忙向老人解释道:“您老有所不知,70年前上演的剧本,如今又要卷土重来了。只不过,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外国人,而是中国人。” 老人闻听此言眼中也冒出了异样的光,急忙示意秦震继续说下去。 秦震微微叹了口气,大致的把他们三个人是如何被陷害,傅天磊又是如何贪婪,最后他们又是如何把傅天磊诳到了藏北这一段说给了老人听。当然,这其中略过了香格里拉之眼以及香格里拉入口等等这些信息。 他倒并不是怕这位老人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不想为老人徒增烦恼,更怕会给他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的这两个小孙子还在这里。当初他们的父亲就是为了寻找这些秘密而失踪的。总不能勾起了这俩小伙子的好奇心,让他们再以身涉险吧。 老人点了点头,明白了秦震的意思。然后又对秦震说道:“藏北当初的样子可能与你们今天看到的样子有所差异,可能移位错位都很正常。那十二根钉子到底存在不存在,谁都不知道。但是传说后来有一位藏密的师,将藏北的佛骨神钉带到了尼泊尔。他是想找齐了这最后的三根,然后全部归于莲花秘境之中。可是后来他究竟怎么样了,就没人知道了……” 老顾听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就叫老天开眼啊!甭管是根骨头还是根钉子,就算是个螺丝帽儿,掉到藏北现在也是个危险啊!这回好了,除去藏北,天涯海角我们哥仨也能办到啊!” 老人看着顾杰那一会儿急一会儿笑的脸,竟然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这让秦震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拉过了老顾,让他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坐着! 之后他便对那老人问道:“老人家,当初那些外国人,找到莲花秘境了吗?”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毕竟纳粹德军的最后一站不是在墨脱停下的。他们之所以会继续往前走,很可能是因为有了进一步的收获!如果说那莲花秘境早就被他们捷足先登了,那里面肯定就会被洗劫一空了!到时候,秦震他们就算找到了秘境,也从中得不到任何关于香格里拉的线索! 现在看来他们要先找到那莲花秘境,之后视情况而定。不过有极大的可能他们要到山南、不丹和尼泊尔走一趟,去寻找剩余的三根佛骨神钉。这与他们原计划的路线相差也并不算太多。只是不明白,十二根钉子,怎么会与香格里拉入口有关呢? 越想越觉得脑海中的思路犹如一团乱麻。秦震应该是需要点儿时间好好静一静,再重新捋一遍现有的全部线索。 秦震十分感激的对老人说:“您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神佛眷顾,刚刚到墨脱就遇到您了。可是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您为我们指点下迷津……”秦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他们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老人却马上会意的反问道:“你是想让我告诉你,怎么才能找到南迦巴瓦的断崖?是不是?” 秦震毫不掩饰,连连点头。眼中透露着些许期盼甚至是祈求的目光。他相信,整个墨脱,再也不会有人会比这位老人更了解那些特殊地方的地理位置了。 老人看着秦震,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说:“你们真的要去那里吗?我的儿子就是在那里失踪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许许多多试图寻找莲花秘境的人,都在那里失踪了……” 秦震明白老人的好意,感恩的点着头,并对老人亲切的笑着。等老人说完了之后,秦震这才平和且坚定的对老人说道:“我明白,您是为了我们好。您怕我们会在那些悲剧上重蹈覆辙,也失踪在了南迦巴瓦峰上。但是老爷子……我的朋友失踪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了……我得找到他。还是那句话,如果说冒犯神山或者性命之忧可以给我带来哪怕一丁点能找到他的线索,我愿意。”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闻之胆寒的雨林 桑吉老人似乎被秦震的这种执着所打动了,久久的看着秦震他们,半晌才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坚决,由你们去吧!希望你们能早些找到你们想要寻找的人。只是……你们需要穿越雅鲁藏布江以及中间的那一大片峡谷丛林……你们,可以吗?” 这个问题秦震没敢冒失回答,说他们自己完全可以那纯属是骗人的。但是要说不可以的话,难道要老人给他们当向导吗? 还没等秦震他们答话,扎西就十分兴奋跃跃欲试的跟老人说他可以为秦震他们当向导。 被哥哥这么一带动,次仁也开始恳求老人,让他们一起去带秦震他们穿越峡谷。 令秦震担心的状况到底还是发生了。这一路想必是艰险异常,如果这两位小伙子出了什么事的话,秦震他们可怎么向老人交代?老人已经失去了儿子,总不能让他再失去孙子吧! 想到这里,秦震马上决定拒绝扎西他们的毛遂自荐。虽然说在这个地方要找个熟悉环境、并且身强力壮的向导不容易吧,可是他们也不能冒着这种风险陷这两个两伙子于危险之中。 这会儿老人却出乎意料的忽然开口说道:“去吧,那就由扎西和次仁带你们过去吧。在这丛林里穿行是很危险的,你们三个外来人,搞不好怎么死在里面的都不知道。而且再往前走靠近喜马拉雅山的地方,有很多游走于两国之间的人。他们并不是那么友善。让扎西他们带领你们,或许会有些帮助。我只是希望,扎西他们不要跟着上雪山……” 想必,在丧子之痛过后,老人对南迦巴瓦峰以及周围的一切雪山都开始讳莫如深了。这是人之常情,任谁都可以理解。 秦震一听老人都点头了,也就不好再拒绝了,只是一再的对老人保证,绝对不会让扎西他们涉险,只要带领他们三个人穿过雅鲁藏布这片丛林就可以了。 两个小伙子也连连向老人保证。他们一定不会擅自闯入南迦巴瓦。在老人点头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定下了,借宿一夜,明天一早就由扎西和次仁带领他们穿越丛林峡谷。 令秦震他们没想到的是,扎西和次仁这两个小伙子。竟然比秦震他们还高兴!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同样的一片天地时间久了。太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哪怕是依旧出不了这片深山。能换个地方也是好的。 扎西说,这一次的穿越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让秦震他们都好好准备一下。 秦震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三四天“热带雨林”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但是他们身上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恐怖的“雨林”准备些什么。 没过多久,次仁就拿来了一捆绑带和绳子,并且让秦震小心收好。说明天起程的时候,别忘了把袖口和裤腿都死死的扎上。 老顾接过了那一把绑带,诧异的问:“我说小兄弟,你们还嫌这里不够闷热潮湿吗?再绑上这东西,裤腿儿里就能养鱼了!” 扎西听得懂顾杰的意思,笑了笑说道:“绑紧裤腿是为了防止丛林里的蚂蝗,这里的蚂蝗可不一般,咬死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好的防范措施,只能让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尽可能的少。” 老顾听的头皮发麻,心虚的向扎西问了句:“咱、咱们避开那些水坑泥潭的走不行吗?非得去那些玩意儿的根据地里吗?” 秦震在一旁听的直摇头苦笑。都说了这里是“热带雨林”你怎么可能避开水坑泥潭?而且墨脱多雨,来时候的路上都三五步就一水坑,十分泥泞。根本就是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扎西这时候更明确的解释道:“蚂蝗是避不开的。而且墨脱的蚂蝗有很多都是旱蚂蝗,它们隐蔽在草木树枝上,肉眼很难发现。但是你一走过,它就会附在你的衣服上,伺机钻进衣领袖口……” “停!别说了!兄弟……这绳子还有富裕的吗?给我多准备点儿!看来明天爷们儿我得全副武装才行了……”顾杰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想想那种东西附在身上的感觉,就让人有种说不尽的惧怕和恶心! 最主要的是这种可怕的生物又不是那么好消灭的。刀砍斧凿都未必能杀了它,这大概和它生活在地球上的时间有关系吧……在侏罗纪的晚期,也就是19960万年到14550万年之前,陆地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陆,叫做盘古大陆。而哺乳动物和水蛭的祖先,就都是生存在那个时期的。试想,和地球霸主恐龙都对决过的生物,生命力自然是超强的! 这一路的峡谷雨林,恐怕最大的敌人就是那潮湿环境下滋生出的各种生物了。 扎西和次仁兴致勃勃的给秦震他们讲着这一路上有可能会遇到的动物、植物,就连蚊子这种东西,也被纳入了攻击性具有致命危险的物种。 秦震他们听的是啧啧称奇,不禁胆寒,而扎西他们说的是激动兴奋,有来到趣儿。如果单看他们之间表情的变化,就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一样。 因为秦震他们当听到那些人脸一样的大的蚊子时,所表露的是一种极度惊恐的样子。而扎西和次仁所表现竟然是惊奇和自豪的样子。他们这里能有那么大的蚊子,外面的世界肯定是没有的吧?这种殊荣在他们表情和语气上完美的得到了体现。 秦震现在甚至有点儿开始后悔,这俩小伙子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看什么都新鲜的主儿啊。这要是进了峡谷,他们非得抓两只大蚊子、大蚂蝗,那结果岂不是会很严重?估计得比没有向导带路还要惨! 显然,老顾和姜旗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老顾斟酌着该怎么开口,然后礼貌的打断了那两个兴致勃勃的小伙子,语气和善的问道:“小兄弟,我问问你们啊……你们,见过活的那么大的蚊子没有?” 扎西和次仁对视了一眼,然后咧嘴一笑,实诚的说道:“没有!都是听老人说的!我们见过最大的也就是半只手那么大吧,这次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听完扎西他们这句话,秦震他们三个人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现在他们的身份好像倒过来了,似乎扎西他们才是不知道死的“驴友”。这一路,还指不定谁得照顾谁的周全呢! 扎西这时又对秦震他们嘱咐道:“丛林里的天气,一时一变,你们要多做好准备才是呀!而且,前三天的海拔高度始终都是在千米以下,但是一快到出了峡谷的时候,就会陡然上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适应呀!” 秦震勉强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两个小伙子还真是并没有像他们这个地方一样闭塞。至少他们还清楚海拔这些问题……还能提醒一下秦震他们。 秦震知道,南迦巴瓦峰海拔是7700多米,海拔的变化确实很大。他们要找的莲花秘境,估计也是在那“云深不知处”的地方吧!桑吉老人不是说了吗,峰顶有一侧断崖,莲花秘境就在那云雾缭绕的断崖下面。 也就是他们三个对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都司空见惯了罢了,要不然还真得怀疑这老爷子到底居心何在?让他们跑到雪山顶上去跳崖。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算真的知道这里生活了。饭菜很简单,很清淡……因为据说一只鸡就得一百多块钱,吃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奢侈。就连西瓜也得80多块钱一个。如此天价的食物,主要是因为运输太难了。翻山越岭的不说,还得先用车,再用人力。往来进出墨脱的所有东西,都得靠人力去背。所以,贵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好在这里附近盛产香蕉,主要的水果就是香蕉了。老顾就像是这辈子没吃过香蕉似的,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说是这大美雪域中长出来的香蕉就是不一样,味道都带着神仙味儿! 不过扎西倒是在一旁一直提醒着顾杰,说香蕉有润肠的作用,不能吃的太多,否则会闹肚子的。 也得说老顾那铁打的胃口,根本不在乎。在他吃了半把之后,终于停手了。 吃完了饭,扎西非要送给秦震他们一个石锅!说是墨脱穷,除了石锅,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往年从墨脱出去的东西,也就只有石锅。所以作为纪念,送给了秦震他们一个石锅。说以后看见这石锅,就能想起墨脱,想起他们…… 其实秦震本来是要拒绝的,他们这一路翻山越岭的,当然是负重越轻越好。这么一个过于真材实料的石锅……背着走实在是不太合适。可是秦震却偏偏就听不了扎西最后的这番说辞,听完之后,当下就万分感动的接下了。背着就背着吧……反正能放在包里,也不差那么个锅。这份情义实在是重呀。 再说了,万一以后他们大家活着再见了,还可以给羽东讲一讲,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墨脱到此一锅的故事…… 第十六章朝着丛林出发 虽然说这里的气候环境秦震他们不是很能适应,但是至少在这里睡觉能安心。没有追兵,也没有怪物……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没有灯火霓虹。这样的夜,本来就像是一次如梦境般的催眠。 夜里除了各种鸟语蝉鸣的声音,剩下的就是老顾一趟一趟跑厕所的声音了。秦震侧着身子闭着眼睛暗笑,心说这样也好,总比他明天在丛林里要脱裤子方便强吧?据说那些蚂蝗可都是“无孔不入”的…… 好吧,退一步来讲,就算是没有遇到如此惨烈的程度,被满满的吸了一屁股蚂蝗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震不敢再想下去了,那画面实在太“美”让人不敢看。单是这样想想,秦震就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皮发炸了。 折腾到了半夜,老顾那才算是消停会儿睡下了。近日来的“逃亡”生活,让他们都异常疲惫。可是秦震却一直都处于浅眠的状态。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进入丛林的缘故呢,还是因为人在静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会杂念丛生。 总之这一夜,秦震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过来了。而且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好像老顾去了几趟厕所,这一夜就已经过去了一样。 清晨,秦震早早的走出了屋子。呼吸着纯净的空气,看着满目的翠绿,这多少会让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由于这里是河谷地势,不但潮湿多雨。而且被四周的崇山峻岭所包围。看不见高原上特有的广厦磅礴、气吞山河之象。相反,看着那被郁郁葱葱的翠林圈起来的那一小片天,还真让人有种想要插翅而飞,乘空万里的想法,去看看这山峦叠嶂包围的地方之外,是一番怎样的广阔天地。 没一会儿,姜旗也走出来了。而且这爷们儿的部队习性养成的是根深蒂固,走出屋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整装待发的状态了。就连扎西他们给的那些绑带都早就已经绑好了。 按扎西的意思,这里的居民们。是没有人会甩着裤腿袖口出去走的。他们都是将自己的衣服扎的紧紧的。一来是为了以防蚊虫蚂蝗之类的东西伺机而入,二是因为这样翻山越岭的比较利落方便。 好歹吃过了早饭,他们就要出发了。秦震给老人留下了一些钱,这个钱。说是借宿的饭钱。但是对于秦震来说。他是真想帮帮这位大山里丧子的老人。而且这位老人也真的是帮了他们大忙了!一己之力,秦震他们能做的并不多。只当做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吧。 刚开始老人执意不肯收,就好像收了这钱就会侮辱了他的人格一样。最后是在秦震他们再三的恳求和解释之下。老人这才接下了钱。 老顾一再的握着老人的手说:“老爷子一定多买点肉吃啊!您这伙食实在太素了……”别看老顾是个财迷,但是对于真正需要帮助的穷苦人,他还是有些仗义疏财的豪侠范儿的。更何况这位老人算是他们的恩人,疏的又不是他的财……所以这会儿他倒是表现的大气的很。 临行时,桑吉老人的目光中有种不舍,还有种看破世事之后的沧桑。 秦震十分理解。老人看着离去的背影不止一次了,他的父亲、他的儿子儿媳……遗憾的是,这些离去的背影,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他这两个孙子一心想出去走走,他自然会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孙子这一走也不会再回来了。 秦震安慰着老人说:“您老放心,只要我发现有未知的危险或意外,马上就会让扎西和次仁回来的。” 扎西和次仁也让老人放心,说是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穿个林子不算什么。老人又嘱咐了他们一番,这才挥挥手说了句:“希望一切平安”。 告别了桑吉老人,这两个小伙子你追我赶欢呼雀跃的就朝着村外的丛林跑去了。老顾见状连忙大喊:“兄弟,咱别逗啊,你们出来可不是放风撒欢儿来的!你们得把我们带出去才行啊!再有,老爷子让你们多注意安全,别跑太快……” 老顾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无力。也别说,换谁那样跑了一夜的厕所,也都得两腿发软。谁让他那么没出息,非得吃那么多“神仙味儿”的香蕉呢?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扎西他们听到老顾的大喊,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尴尬的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放慢了脚步,带着秦震他们慢慢的往前走了。 聊天是个打发漫长路途的不错方法,秦震就问向了扎西和次仁,从这里到丛林要有多远。 扎西指着前方说:“远倒是不远,滑过溜索用不了多久就进入丛林了。那里的蛇虫鼠蚁比较多,村民们一般是不会进去的。” 一听还得滑溜索,老顾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他马上追问道:“兄弟……之前你们没说过还有这一项啊!高空溜索那种极限运动,恐怕不太适合我吧……?下面就是悬崖?” 扎西很自然的说:“下面不是悬崖,是雅鲁藏布江!奔腾的江水从钢丝绳下咆哮而过,这感觉想必你们没有体会过吧?” 老顾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这种感觉还是不体验为好!!” 次仁这时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老顾,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然后摊了摊手说:“不体验的话,你们就没法出去呀!这里只有两条路,要么,你们按原路回去。要么,就必须得渡过雅鲁藏布江。” 老顾这回算是彻底傻了眼了,干咽了两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秦震和姜旗,大有准备英勇就义的状态。 其实那种危险的过江形式,他们早先也多少了解一些。只是没到需要自己亲身体会的时候,不会明白那种紧张恐惧的感觉。江水奔流的声音本来就震慑人心,再加上毫无防范措施的溜索过江,这让他们多少还真是有点肝颤。 当然,也有不害怕的,比如姜旗。在他的那种极限训练中,估计这都不算什么。所以他显得倒是比较从容,拍了拍老顾说:“走过那么多地方了,你也该适应了!其实没什么的。” 老顾皮笑肉不笑的说:“啊,你是觉得没什么,我可觉得和要我命差不多!恐高,这是一个很自然的人体反射好吗?那下面是雅鲁藏布江啊!掉下去肯定连个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你为什么就非得掉下去呢?这山民们来来回回的百十年了,也没见掉下去一个。”秦震尽量的往好处说,想让老顾乐观一些。 可是老顾那根神经却彻底绷上了。他一脸紧张的问向扎西:“兄弟,那……那溜索的江面有多宽啊?30米?30米够不够?” 没等扎西回答,姜旗就在一旁忍无可忍的说道:“你当时护城河呢……十来米就到头了。雅鲁藏布江这一段的宽度,怎么也得有一百二十米左右吧?”说着,他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扎西。 扎西和次仁同时对姜旗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真厉害!没错,那一段的江面大概是一百三十米。” 老顾一听,作势就要跪。秦震配合的搀了他一把,安慰道:“顾总司令,我知道,这个数字和你预想的或许有些偏差……”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欲哭无泪的骂道:“何止是他妈有些偏差啊……我说的那距离就是人家的零头啊!130多米……爷爷们诶,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秦震一看老顾这“战斗状态”不佳,就凑近了他低声道:“老顾,你仔细想想,咱们在梅里雪山的时候,在百鬼魔君那‘澡堂子’的时候,不也都过来了嘛!组织相信你,你已经完全克服了恐高的考验,即将升职……” 老顾摆手道:“秦震,你少他妈跟我来这套,不管用!这用生命换来的官儿,不当也罢啊!再说了,你说的那些地方,和这里不一样知道吗?那些地方,要么就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要么就是水汽蒸腾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底,也就罢了……可是这里不是啊,你是眼睁睁的看着汹涌的江水从你脚底下奔流而过啊!” “啊……”秦震一时也没了话。原来还以为一眼看不见底的最可怕,现在看来是自己理解错了,这看得见的距离,老顾似乎更不能接受…… 可是不管他能不能接受,路程都在一点一点的往前赶。在扎西和次仁十分敬业的带领下,他们没多久就听到了雅鲁藏布江奔腾的水流声…… 老顾仰天长叹:“东少啊!俊小哥啊!你们拉兄弟一把,把我也带走吧!” 秦震一边拍着老顾,一边把他往前拽:“别喊了,要是靠你这嗓子就能给他们喊回来的话,咱们有病啊还跑到这里来?来吧老顾,主席说的好,一切江河铁索都是纸老虎……你要勇往直前!你得击败它们!会当水击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啊……” “你闭嘴!”老顾苦着脸打断了秦震,无奈的说:“照今年这个活法,别说二百年……还能活两年就不易了……” 此刻,眼前便是汹涌澎湃的雅鲁藏布江了。u 第十七章横渡雅鲁藏布江 嘁尕蛤za看着眼前这条只有拐杖粗细,锈迹斑斑的钢丝绳,老顾是面如纸色。 也别说,这与秦震脑子里想到最差的情况还都有些出入。秦震本来觉得这铁索渡江,怎么说也得有根十分粗的铁索才行吧?没想到,竟然只是一根钢丝绳。 这条摇摇欲坠的钢丝绳横跨在雅鲁藏布江滔滔的江水上空,正如扎西所言,这里的江面宽度至少得有一百三十多米。但是如果要加上两岸钢丝绳延伸的部分,那这条溜索就得有二百多米长。 至于溜索距离江面的高度……也是让老顾想死的落差。最低的距离,是百米高空! 平日里城市中的住宅普遍是两米七八的高度,十层楼也不过三十米。这就相当于是在三十多层楼的高度,悬空而过……别说是老顾了,就是秦震也瞪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 两岸高山对峙、危峰兀立,谷底水流湍急,浊浪排空。远处隐约可见有很多条已经被风雨侵蚀的褪了色的经幡在迎风飘展。大概,这是往来山民们希望神明能保佑他们平安渡江的一种祈祷方式吧! 就这么一根钢丝溜索横跨在雅鲁藏布江的两岸,难免让人看的触目惊心!这可不是城市里的索道旅游项目,这是深山峡谷两岸的百姓祖祖辈辈的过江生活。 看着发愣的秦震三人,扎西还笑了笑说:“别害怕,我们都是这样过江的。现在的条件已经很不错啦,至少是钢丝绳的。老人们说。当初的溜索都是竹子编的。那个才叫危险,几乎时时都会有山民掉到汹涌的雅江之中。掉下去就会像这位大哥说的那样……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啦。” 被扎西这么一说,本来就脸色惨白的老顾更是面如死灰!谁能想的到,这大山百姓们天天过的都是人猿泰山的生活。 就像扎西说的,这里平日过江的无非是附近的村民,但是由于很少有人会往丛林那边走,所以这溜索附近的人很少,现在只有他们五个人。嗯,又变成了五个人。只是,少了那面冷心热的主心骨儿。在这绝壁崖边。心里还真是少了份踏实。 这就是俗话说的群龙不可无首。好歹得有个领袖精神。有了信仰,心中才能无惧无畏。但是显然秦震给老顾起不了这样的作用。现在就算是皇上二大爷来了,老顾也不可能愉快的爬上溜索。 江边两岸的岩石已经被汹涌咆哮的江水冲刷得更加奇峰嶙峋,在岁月风雨的洗礼下。这条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峡谷。变的愈发的神秘深邃。 反正都得过江。这么傻愣愣跟溜索相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秦震这时率先走到了溜索旁,检查起了他们即将要用的“交通工具”…… 大概是因为对岸没什么山民光顾的原因的吧,那条绳索看起来十分不可靠!可能是年久失修。又没有什么保养,山民们往来所用,年头长了,钢绳就会磨断,有些地方的钢丝已经翘了起来。不时地还有些自丛林中爬出来的四脚蛇或小蛇在钢索上面爬上爬下……这显然会更干扰渡江者的注意力。 在这样的溜索上渡江,可想而知啊,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掌。一旦失去平衡,就会掉进湍急的雅江之中,那生还的可能就等于零。 秦震抹了把脸,然后转头对扎西和次仁说道:“你们兄弟俩教我们怎么渡过去就可以了。你们就不要跟着过去了!我答应过桑吉老爷子,要让你们平平安安的回去。” 扎西爽朗的笑了笑说:“还没到丛林呢!你们接下来怎么走?再说了,我们打小就从这条江上面来来去去的,早就习惯了!你放心,我们不跟着你们进雪山就是了!来吧,咱们开始做过江的准备吧! 说着,扎西和次仁就麻利的从背篓中取出了一个如同弓形的自制的小木架,架在了钢丝绳上,下面垂着的是绳子,很显然……那是绑在身上用的。 看秦震他们发懵的状态,年岁更小一些的次仁自告奋勇的说:“你们好好看着我是怎么过的哦,我到对岸等你们!绳子有的是,我们特意多拿了些。” 秦震哭笑不得的想,多拿些绳子能管什么用?万一中间断了,也不可能有再重新绑一次的机会啊! 扎西并不反对弟弟的想法,他们好像真的对这过天险的事情习以为常了。由次仁第一个过去,就算是个亲身指导了。然后扎西要在这面把秦震他们一个一个“送”过去,最后他自己再过去。 当然,所谓的“送”就是由扎西给他们绑好绳子啊,指导好动作啊,必要的时候可能还会推一把之类的…… 说定了之后,就见次仁将那跟老旧的破绳子系在了腰间。绳子两头往木架两端一绑,双手紧握着木架两端,紧接着双脚离地将绳索一夹,背向江水,面朝蓝天,随着他轻松欢快的一声哨声,转眼间次仁就随着那向下的冲力滑向了百米宽的江对面! 但是很快,咆哮的江水就湮没了次仁的哨声。只剩下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绝险一幕! 就在他冲下去的那一刻,秦震他们的心似乎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感觉就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凭空“飞越”雅江。 或许是他们少见多怪了吧,扎西在一旁的眼神倒是淡定的很。大概,生在这里,从小就已经对这些天险习以为常了。 由于江面太宽,溜索太长,中间的弧度又太大,就这一下子根本就不可能冲到对面溜索的顶端。所以至于剩下的那二十几米,就只能手脚并用的攀着绳索前进才能抵达对岸了。 万幸,次仁平安的到达了对岸。看着弟弟已经到了,扎西转头看向了秦震他们。眼神好像是在看,接下来渡江的该是谁? 老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姜旗一看,笑着拍了老顾一巴掌说:“哥们儿去对面等你!秦震刚才那话我觉得说的挺好,你就时刻谨记主席的教导,会当水击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这溜索渡江算个什么!瞧着,哥们儿先行一步!” 姜旗也是不会说话……这句“先行一步”一说完,就连秦震都感觉怪怪的。配合着扎西,将绳索绑在了腰间之后,姜旗动作利落的双腿夹住了绳索。随着扎西鼓劲儿似的一声叫喝,姜旗整个人倏忽间就滑了下去。 姜旗也真是个好样儿的!一点儿都没给“金珠玛米”丢人,把祖人的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当到了滑不过去的二十来米的时候,他手脚并用,动作轻盈利落,看上去比次仁到达对面的速度还快呢! 看着已经顺利到达了对岸的姜旗,秦震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看顾杰:“你先还是我先……” 老顾可能被姜旗那英勇无畏的举动给影响了,这会儿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我、我先来!” 秦震退后了一步,左手背后,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老顾一仰头,昂首阔步的走向了溜索。那迎风而立的造型俨然就是为革命英勇就义的爱国青年。 等到扎西已经都给他绑好了之后,就示意他可以渡江了。但是老顾却仍然梗着脖子仰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震见状走了过去,看着老顾那惨白惨白的脸,问道:“怎么了?缺乏动力?” 老顾不说话。 秦震想了想,指着对岸说:“去吧,你就当兰晴在雅江的那一面等着你呢。最主要的是,傅天磊还在后面追着你。前有美人,后有追兵,这个动力够给力了吧?” 老顾咽了口唾沫,似乎依旧是下不了决心。 秦震揣着手看着他那窘态,不禁坏笑了一声,然后阴森森的说道:“昭仓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不是也跳下去了吗?跳吧……跳下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跳吧。” 老顾本来就战战兢兢,被秦震这话一说,愤怒的回头骂道:“我跳你大爷!秦震,你这状态还真是像《追捕》里的精神病大夫!可你神经,我可不神经!还融化在蓝天里……杜十娘也跳下去了!屈原也跳下去了!结果呢?你少在这引诱正义人士走上不归路……” 秦震被老顾给气笑了,走到他身后说道:“你不是杜十娘,也不是屈原,别他妈墨迹了……”说着,他猛地推了老顾一把!老顾出于本能反应,马上就双手双脚都攀上了溜索!而当他双脚离地的那一刻,整个人也就跟着滑了下去! 随着老顾撕心裂肺的一句:“秦震!!你大爷!!”他的身影也很快就到了雅江中间。 秦震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似乎是想当刚才那句刺耳的叫骂声没听见。却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声被滔滔江水所掩盖的尖叫声。 听着那杀猪般的嚎叫声,不用看都能知道,老顾肯定是已经到了那段需要手脚攀爬的位置上了。姜旗和次仁在那面努力的引导着他继续往前爬,也没用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在对岸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步入雨林 轮到秦震的时候,虽然他也被那奔腾咆哮的江水吓的不轻,但是他多少会比老顾强一些。至少没有那杀猪一般的嚎叫。 从滑索下去的那一刻,当真是风驰电掣的感觉。秦震聪明的选择,不去低头看那咆哮的江水。而是抬起头,看那片城市里不会出现的湛蓝碧幕。 仰望天空,耳边的疾风呼啸而过,那感觉真的就好像是要飞向了天堂一般。 等到秦震也到了对岸之后,扎西很快就利落的跟了上来。 为了能让“受刺激”的老顾能平复一下情绪,秦震建议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儿。毕竟他们也已经走了有很长的一段路了。要是这样在丛林里走上三天的话,晚上肯定就是要在丛林里过夜了。一想到那些吸血的蚂蝗,无品种的毒蛇,以及各种蛇虫鼠蚁……秦震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老顾这会儿连骂秦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一直用手指着秦震,那感觉真是怨念滔天。 渡过了这雅鲁藏布江,就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要进入雨林了。秦震问扎西他们,当天黑了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扎西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这得看运气。” “哦?这话怎么说?”秦震一听他们的露宿问题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马上就来了精神。 扎西有些苦恼的说:“其实雨林深处有时候是有一些靠在雨林里捕猎或者采摘稀有植物为生的山民。他们有树屋,那些树屋被山民们建造的可以驱虫驱蛇。相对来说算是很安全的了。只不过……这里的山民比较野性,很难会借给我们树屋的。” 秦震听完之后,总感觉扎西说的这就好像是亚马逊雨林中的印第安土著部落一样呢?! 不过既然有人有住的地方,那就万事好商量。事在人为嘛!大不了多给山民们点儿钱,只是借宿而已,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所以秦震并没有把扎西说的这问题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踏实了不少。这雨林中有人,对他们来说就是莫大的好消息。 又休息了一会儿,秦震再次紧了紧裤腿和袖口绑带,然后就提醒着坐在一旁的老顾。歇够了该出发了。 老顾对秦震之前的行为仍然忿忿不平。所以这会儿看秦震的眼神儿还是带着那要杀人的怒意。不过秦震完全无视了老顾的愤怒,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拉着老顾跟上扎西和次仁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雨林深处走去。 脚下的土道开始越来越不规则,周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这里与魔君那鬼门山的密林又有所不同了。这里是真正的雨林。地形复杂多变。晦暗潮湿。一般人刚走进来就会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遮天蔽日的树木让人觉得压抑且迷离。 在这片森林中,有静静的池水、也有奔腾的小溪、高低不同飞泻错落的瀑布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缠绕的藤萝、繁茂的花草交织在一起造就了这形态万千的雨林景观。 大概只有这里,二十分钟的路程。上下海拔的落差竟然会有好几千米。也正是这种奇异的地理环境,形成了这里十分独特的地貌。 沿途脚下的草丛里,布满了一种白色的小花,几乎随处可见。扎西说,这种小花类似银莲花,从海拔一百米,到海拔5000米,随处都能看见它。这是一种生命力非常强的植物。 提到顽强的生命力,秦震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蚂蝗。那也堪称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物种了!只是到目前为止,不知道是他们没注意啊,还是没碰上啊……反正是还没有发现那种传说中的大蚂蝗。当然,如果可以,最好一路不见,永不相见。 雨林之中最大的特点就是植被之间根本就没有清晰的界线。在雨林中,通常会有三五七层的茂密植被,即使是那百米上空,也有千百岁的古树像是帐篷一样的互相支盖着。一层接一层的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自然天成、浑然一体。 秦震一边小心的注意着脚下的藤蔓草丛,一边时不时的观察着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有没有附着上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对这墨脱的蚂蝗,他们算是‘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但是却还一直没有见到活的,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样的。所以秦震现在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看这地上墨绿的一草一木都觉得不太正常。 老顾这会儿跟着走的有点迷糊,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再加上雨林中闷热潮湿,难免让人感觉心浮气躁。所以这会儿他一边抹着汗,一边呲牙咧嘴的问向扎西和次仁:“我说小哥俩,你们在这个鸟地方都是怎么辨别方向的啊?你还能知道咱们要往哪边走吗?我们出不去是次要的,你们要是最后都回不去家了,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扎西回过头憨憨的笑了笑说:“可以的啊,这里的每棵树都在告诉我们行走的方向,不会迷路的,放心啦!”说着,他又拿着树枝探路去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预防有被树叶盖住的水坑或沼泽,也是为了预防隐藏在植被下的“不速之客”们…… 老顾还是没太听明白,不懂扎西说的这大树能指引方向是个什么意思。姜旗这时简单的为老顾解释了句:“大树通常南面枝叶茂盛,树皮光滑;北面树叶稀疏,树皮粗糙。南密北稀,记住这点就行了。” 老顾惊讶的看了看四周问道:“你们不觉得这里到处都一样吗??老树罩大树,大树套小树,小树套着草,草里还有藤。你们是从哪能看出来的有密有稀的?我发现有时候我还真不得不相信,不同的眼睛看世界都是不一样的!” 深知在这个问题上跟老顾说不清楚个所以然,索性也就没人再搭理他的这个话题。 越往雨林深处走,越发现这里确实是有人为痕迹的。比如树上挂着的竹篮,树与树之间拴着的麻绳等等。难道这里还真有“土著居民”存在吗? 就在秦震仔细的研究着这里的“人为痕迹”时,一直在前面的老顾却忽然站住不走了。他的脸色有点白,伸手指着前面探路的次仁,略有些哆嗦的说道:“兄、兄弟啊…你、你快别走了……你后背、后背上有条泥鳅……” 秦震在后面一听这话都愣了!泥鳅?这地方怎么会冒出来泥鳅?! 虽然诧异,但是他也知道,老顾这个人虽然没正行,但是也决不会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开玩笑的。想到此,秦震急忙往前走了两步看看。果然!在次仁背部的衣服上,此刻正……正趴着一条如同泥鳅大小的东西!那背后褐黄色的条纹,黏糊糊软体动物的特征……不用说,那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大蚂蝗…… 次仁一听顾杰在后面声音都变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肯定是落上东西了。他不慌不忙的先站住了,然后对扎西使了个眼色。 扎西举起手示意大家都不要乱动。然后他慢慢的绕到了次仁的身后,举起了手中的粗木枝,对准了那条泥鳅般大小的水蛭,用力的砸了下去! 看得出来,扎西的目的是要把它打下来,而不是拍死。况且这东西也拍不死。 由于那蚂蝗只是附在了次仁的衣服上,还没有钻入皮肤,所以一下子就给打落到地上了!之后扎西眼疾手快的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小镰刀,直接就把那大蚂蝗插在地上了!紧接着,他带上了一个大手套,从身上的一个布包里,抓了三大把生石灰,全部都洒在了蚂蝗的身上! 那蚂蝗不断的扭动着,就连那把小镰刀都快要控制不住它了。但是好在这石灰的作用更强烈一些,很快,那大蚂蝗就被“烧”死了。 看着地上那恶心的尸体,扎西和次仁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秦震他们却完全傻了!水蛭这种东西竟然能长那么大?!而且它究竟是从哪里落到次仁身上的,他们谁都没看见!这一路除了树木茂密,还没有遇到过水坑泥沼之类的地方。看来这还真是旱蚂蝗……而且还是大号的旱蚂蝗……难怪老顾会称呼它为“泥鳅”。 老顾在那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彻底明白扎西要他们绑紧袖口裤腿的意义何在了。这会儿他十分震惊的对着地上的蚂蝗尸体喃喃自语道:“卧槽……这玩意儿竟然能长这么大!!” 扎西和次仁听见老顾的这声惊叹,都摆了摆手说:“这不算是最大的。就说我们见过的,都比这大多了。” 老顾大吃一惊的追问道:“这还不算最大的??那多大的才算大啊?” 次仁转了转眼珠,琢磨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两个卧槽那么大……” “……” 次仁的这句话,把大伙都逗笑了。刚才这一幕恐怖恶心的小插曲所造成的阴影,也稍微减少了一些。不过,在见识过了这雨林蚂蝗的真面目之后,他们都再也放松不起来了。u 第十九章雨林蚂蝗 绕过那蚂蝗恶心的尸体,大家继续上路。 在路上的时候,老顾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还在念叨着,到底为什么水蛭能长到那么大。那感觉,就好像是神奇大自然的解说员一样。他一再的重复,这种低等生物是不可能变得那么强大的……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即便是扎西和次仁,也说不出来个子丑寅卯。这一大片雨林应该属于雅鲁藏布大峡谷的地段,而且还是海拔最低的位置。环境潮湿闷热,瘴疠蔓延。几乎可以说,这里的植物、水流、土地、泥沼、空气等都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是活的动物? 而且蚂蝗这种生物完全就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虽然说它属于蛭纲,算不得什么高级物种吧。但论攻击伤害的能力来说,也不能就说它是什么低级生物。这动物能给人造成的伤害程度,还真不能论它有没有情感和智慧来评断的。往往越是这种没有脑子的简单生物,才一根筋的越可怕。 后来扎西说,对于蚂蝗,他们不应该害怕大的,而是应该害怕小的。大的蚂蝗可能看着很恐怖,但是毕竟是你很容易一眼就发现的东西。但是小的就不一样了,它极有可能会被人们忽略了。 可一旦它钻进皮肤了,再想取出来就很难了。之后就意味着各种感染和溃烂,在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没有好的医疗设施,几乎就等于是必死无疑。 老顾越听越害怕。连忙问道:“那水蛭这种东西,不就是吸点血吗……它钻进皮肤还能继续活着怎么的?” 扎西点了点头说道:“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情况。钻进人的身体里,不但能活,还能到处游走、甚至是繁衍……最后人体……”扎西可能自己说着也觉得很恶心,就没有再把后面的话都说出来。可即使他不说出来,谁又能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呢? 想想那恐怖的结果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蛭纲类毕竟是雌雄同体的东西。想繁衍生息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求偶过程,它们自给自足、自己就能解决一切了。如果那种蚂蝗一旦进入了人体,还能繁殖的情况的下。就相当于人的皮下组织里会布满了水蛭……整个人最后都会被水蛭由内而外的“吃”干净了。那种情况,绝对是生不如死! 大家听的一阵严肃,想那魔君山里最恶心的蛊尸。估计也就不过如此。而且论起恶心程度的话。一旦跟这雨林蚂蝗比起来,没准儿还逊色了几分。 扎西见大家都被这雨林蚂蝗吓得个个面如纸色,这时勉强笑着安慰了句:“咱们也许碰不上呢!再说了,只要发现的早。如果只是刚钻进皮肤。还是有办法解决的嘛!这附近有一种草。只要点燃了熏伤口,就能把蚂蝗熏出来。” “我记得,这东西不是应该用鞋底子拍吗?”老顾疑惑的问着。 扎西一边探路一边说:“你们说的那是普通的。但是这雨林里没有普通的。无论是拍还是揪,它都会越钻越深,如果你把它弄断了,就真的不好办了。” 扎西说的没错,他们现在的这种坏境和处境,实在是不适合开刀动手术。总而言之,他们只能祈祷老天,最好不要碰上那种惨烈的情况。 现在想想,秦震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沙漠或者雪山的。在那种特殊的自然环境下,能生存的动物实在是太少。而且即便真有些什么,也不会是这种恶心难缠的东西。 比如说沙漠中最后见到的王虺。那上古异兽虽然可怕,虽然邪异,但是它好歹能让人死个痛快。而且如果真死在它手里了,就算是当鬼了,说出去也比较好听不是么?黄泉路上群鬼侃个大山的时候,互相一问是怎么死的,“哦,我是被人砍死的。你呢?”“我是撞死的。诶你呢?”“我是被上古异兽王虺杀死的!” 看,这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在死鬼中间都能昂首挺胸,没准儿还能混个小队长当当。 但是要是死在了这里,说出去的感觉就变了。首先,浑身腐烂的样子就不太招人待见,当别的鬼一问起来是怎么死的,也就只能臊眉耷眼的说“我是被水蛭弄死的……” 这种死法痛苦、恶心还没尊严,所以秦震是真心接受不了。而且他对于软体动物向来恐惧没好感。可偏偏这雨林湿润的泥土里,往往生存的全部都是那些恶心的软体动物…… 不敢再细想,秦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 这会儿老顾稍微缓过来一点儿了,一看秦震那苦瓜似的脸,就奸险的嘿嘿一笑道:“怎么着秦司令?你缺乏动力啊?你可以当做东少就在雨林那边等着咱呢,而且傅天磊那孙子还在后面穷追猛打。前有挚友,后有追兵,这够给力了吧?还有还有,主席教导的好啊,一切软体动物都是纸老虎!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长虫水蛭斗,照样是其乐无穷啊……” 秦震黑着脸,一个字都没有反驳。任由老顾越来越猖狂的得瑟着! 这个不吃亏的货,他把秦震刚刚在溜索边对他说的话,稍加修改了之后完全都反用在了秦震的身上!典型的小心小肠、睚眦必报…… 可是尽管如此,秦震现在也没有闲心和老顾斗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了,生怕一个疏忽错漏,会酿成可怕的惨剧。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又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倒是也没再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只不过时间越来越晚了,而这里的坏境却越来越差了。看着头顶上方遮云蔽日的密林,秦震甚至开始有些担心了。 这峡谷雨林中逐渐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岔路口,绵延起伏的山脉都被原始丛林所覆盖。由于几层几层的大中小型植物疯狂侵略性的生长,使脚下的地层开裂出了很多深隙裂缝。粗藤沟壑纵横交错,错落分布得犹如一张大网一般!大量蔓生和气生的植物,空中地下的相互纠缠,让他们的路更是步步艰辛,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在这样充满着极度危险的绿色迷宫中,还想防止蛇虫鼠蚁,简直就是妄想了。 秦震见这路越走越难走,不由得小心的问了一句:“扎西,咱们这样……能行吗?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好呢?” 扎西也不太舒服的说:“不好就对了,我们即将到达雨林的腹地。只有穿过这片雨林,才能到达爷爷所说的南迦巴瓦断崖的那一侧。” 次仁这时也在一旁说道:“最危险的,就是雨林腹地了。很多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大概都在这里了。” 老顾被这紧张的气氛给吓的也够呛,一边战战兢兢的跟着往前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咱们哥几个今天之所以会这么狼狈,都他妈得怪傅天磊那个孙子!如果不是他卸了咱们的货,咱们至于到这手无寸铁的份儿上吗?就咱手里的这点儿小玩意儿,逗逗蛐蛐还行,能拿来对付雨林里的恐怖野兽吗!” 归根结底,老顾抱怨的是他现在手里没有枪。自从认识羽东以来,老顾的手里几乎就没离开过家伙。犹记得在罗布泊的时候,那位“吴老二”队长带来的箱子里,各种稀罕的武器应有尽有。现在要是发老顾两把那家伙,别说是战斗力,就说他的斗志都能马上爆格。 但是这手里没有了家伙,就好像是个老猎人丢了猎枪一样,到哪都觉得不安心,不踏实。 对于老顾的这种焦虑,秦震不是不理解。只是俊天的那辆车里,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枪火这类的东西。因为他们当初要上的是雪山,是个不适合开枪交火的地方。动静大点就会造成雪崩,所以俊天准备那些东西也就比较有限。所有的,都随着他们上了梅里雪山了。 姜旗这时候安慰着老顾说:“别着急,这里要真是有雨林的土著居民的话,他们手里一定是有些武器的。到时候,咱们可以用钱买,或者拿东西跟他们换。” 老顾当然是愿意接下来的形势按照姜旗所说的这样发展,可是一边的次仁却不太看好的说道:“你们不知道,这里的土著山民很不好接触。他们经常是翻山越岭来往于两国之间的,即使对雅江另一端的我们,也不是很友善。咱们这样侵入他们的领地,恐怕不太好……”次仁越说声音越小,明显是有些害怕。 老顾一听这话眼睛就立起来了:“什么玩意儿?!他们的领地?大爷的,这是要造反吗?这里是!只要是没过喜马拉雅山,就他姥姥的还得是咱们中国的地方!!再说了,就说喜马拉雅山的那边,当初咱中国的地方也多了去了!敢说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这是要占山为王怎么着?” 秦震一看老顾这“爱国主义壮士情节”又要爆发,就准备劝他两句。可是还没等秦震说话呢,前面的扎西就高兴的朝着他们挥手。秦震他们一看,也顾不得了,马上就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扎西指着远处的一棵大树顶端低声说道:“看见了吗,树屋。”u 第二十章树屋 秦震仰起头看向了扎西所指的那间树屋,不由自主的就张大了嘴巴。愣愣的又看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用一种强忍笑意并且深表遗憾的表情转头看向了老顾。 再看老顾,脸都青了。绿的就跟这雨林的大部分颜色一样一样的…… 原因是,那树屋竟然建造在大约五十米以上的百年树冠上!!难怪说那树屋能防虫呢……就那个高度,一般的玩意儿是绝对上不去的! 扎西说,只有几百年的古木,才能撑得起树屋。可是上百年的树,肯定都得这个高度了。低矮的树木不但不结实,而且根茎长期在湿润的泥土里,会比较软,很不保险。所以,这里的树屋,差不多都是在这样高度的位置上的。 让老顾在五十来米的树干上睡觉,这个事儿还是比较残酷的。秦震开始还抱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看他,但是一想到他刚刚嘲笑自己软体动物恐惧症时候的那副嘴脸,马上就收起了同情心!并且以一副“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目光看着老顾叹了口气。 然后就转头对扎西愉快的说道:“这树屋的高度设计的简直太妙啦!防蚊防蛇防水蛭!完全就可以阻隔那一系列的恶心东西了!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悄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顾,此时他那脸色铁青铁青的…… 秦震看着老顾的这个样子,心里还不禁有一丝窃喜。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秦震催促着扎西赶紧奔赴树屋,可是扎西却明显对那树屋望而却步,犹豫了半天也没能迈动腿。秦震他们心里都明白,扎西一定是和次仁一样,都对那树屋的山民充满了恐惧和忌惮。可按理说,这两个小伙子应该没有接触过这些土著山民才对,他们怎么会如此害怕呢? 在秦震问过了扎西这个问题之后,扎西如实的答道:“爷爷和村里的老人们一样。都会从小就告诫孩子们,不可以到这丛林腹地中来。惹上了这些雨林中的土著山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听扎西这么说,老顾就更来劲了:“看来这里是出了地主恶霸了啊!来来,今儿你顾哥正好帮你们将这里的地痞无赖一网打尽!!” 姜旗这时候拦了老顾一句,对扎西他们说道:“你们放心,咱们肯定是会尊重他们的习惯的。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蛮不讲理的话。你们也不用害怕。我们哥仨会保护你们的。我相信,山民们也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扎西犹豫了一下说:“他们都是三五成群在一起的,而且从来不和外人们接触,性情非常古怪。我估计想要和他们沟通是很困难的……” 秦震本来想说些能让扎西和次仁安心的话,可是老顾却在旁边暴脾气的吼道:“兄弟!别怕!你姜哥一个人就能撂倒他们一大片!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我们还能怕了这一群土著?” 在老顾豪气干云的一番激昂讲说之后,扎西终于鼓足勇气。带着秦震他们朝着那树屋走了去。 这几座树屋,距地面的高度大概在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间,最高的还真是得有五十多米!每座树屋都是建在单独的一棵树上的,但它们的“地基”却往往由多棵树构成。那些古老的树根藤蔓,比一个成年男子的腰都粗,想来支撑起一座房子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至于额外的支撑,则是由木柱提供。 若想建造起来树屋。第一步就是得挑选一棵强壮的古树,用于充当树屋中央的支柱。这对于这片雨林来说,还真不是个问题。之后砍掉树的顶部,搭建起房屋的形状,再在上面覆盖上一层层的棕榈等植物的树叶。墙壁和屋顶也大都采用这种树叶,同时再用韧性十足的藤条捆绑加固。这样,一座稳定扎实的树屋就算建造好了。 走近一些就会看见,这些树屋的底部都悬挂着一根带有槽口的树干。充当上树的梯子。在这种梯子上攀爬,每一步都会导致梯子发生摇晃,这样就能提醒树上的居民,有人来“访”了。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云梯”,秦震觉得就连这上树都得是个技术活儿!五十米的高度,徒手从这树干上依着凹槽爬上去,还真有点儿难度。很难想象。这些居民们平时都是怎么上下进出自己的“房屋”的。 据扎西说,这里的土著居民就是一个猎人部落,他们的人数不多,靠着牢不可破的传统家庭纽带维系着部落的生存。他们几乎从不与外界进行任何接触。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环境和空间。在这个原始部落中,人们会共享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如此才能生存下来。如果说墨脱的小村子和这里一比的话,已经完全称不上闭塞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就在他们快到树屋下的时候,姜旗忽然喊了一声小心!之后马上按下了扎西和老顾的头! 只见一支冷箭“嗖”的一下子从他们的头上飞了过去!秦震惊得连忙抬头观看,却根本就没找到放冷箭的人! 看来这里的居民们已经不仅仅是不友好那么简单了,他们是完全的抵触和抗拒外界的一切啊!看见生人,二话不说就放冷箭!这还真是堪比亚马逊的食人族了。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居民会不会也吃人? 通过这一支箭,他们也不敢再放松警惕了。这些山民既然都是猎人,想必隐藏自己和“狩猎”的手法十分独到!秦震他们得不到其中要领,这么盲目的硬闯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秦震试着举起了双手,表示出自己是毫无威胁的。他相信,在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藤树后面,肯定有一双双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震一边举着手注视的四周,一边低声问道:“扎西,通往雪山莲花秘境难道就这一条路吗?” 扎西也学着秦震的样子,举着双手小声回道:“爷爷已经详细告诉过我了,如果要想前往他说的那片断崖,就必须要穿过这里。其余的路途,大致都是被瀑布和悬崖给断了,咱们是非要走这里不可的。” 秦震听到这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这个原始的土著部落,会不会和那莲花秘境有什么关系?要是真像扎西说的,那他们生活的这个地方,仿佛就是通往秘境的必经之路。 就在这时,自秦震的头顶左上方,又飞来了两支暗箭!这次,秦震不敢再往前走了!他马上站在了原地,喊住了其他人,并且用尽量友好的声音喊道:“朋友,有话好说!我们没有恶意,出来谈谈好吗?” 秦震虽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眼睛却一直瞄着树上的各个角落。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从那些十来米高的树干背后,冒出了几个神秘的身影。 怪不得他们一直都找不到放冷箭的人呢!原来这些山民们不但藏在了高高的树干背后,而且浑身还不知道涂抹了一层什么东西,竟然和那些树干差不多一个颜色的!他们身上没有过多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裸露的皮肤,涂上那些特殊的颜料之后,再攀在树上,让人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个人! 老顾这时轻声嘟囔道:“哎呀我去,他们这是变色龙吗?还伪装的和周围环境一个颜色的!诶,你们看他们那样露着胳膊露着腿的,怎么没让水蛭吃了呢?” 秦震骂道:“老顾你是不是傻?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身上抹的东西肯定有防虫的效果!” “那还不赶紧抢点儿!这得征收啊!要不然这几天咱们可怎么活!”老顾着急的说道。 这时一个长头及肩的汉子从树上滑了下来,警惕的走向了秦震他们,用手里的那支树枝做的箭矛一指秦震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虽然不是那么标准,但是秦震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于是连忙表示着友好的笑道:“我们是穿越雨林的旅行者……真的没有恶意。路过这里天已经很晚了,想打扰一下,寻个借宿的地方而已。” 秦震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和态度,颇有些“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方拜佛求经…路过宝刹借宿一晚……”的感觉…… 那汉子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秦震他们几个人,最后大手一挥的说道:“你们回去吧!前面不能再走了!” 秦震一听,连忙问道:“为什么?” 那汉子一脸的抵触,不耐烦的说道:“前面不是人走的路。看你们没什么恶意的份上,就放了你们,赶紧走!” 大概是这汉子一脸的厌恶和不欢迎的情绪彻底激怒了老顾,于是这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的说道:“喂,爷们儿,犯得上这样吗?我们只是想借宿一夜而已,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咱们大山内外也是朋友啊!说到底都是中国人,你怎么就那么不讲究呢?!” 那汉子诧异的看了老顾一眼,然后一点儿面子没给,翻了个白眼冷声道:“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第二十一章借宿 这下子,老顾算是彻底怒了。他放下了刚才一直举着的双手,指着那土著汉子,叉腰怒道:“你当你这里是十星级宾馆呢?要不是有重任在肩,顾爷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睡你那树干子上去!看着就眼晕,我这是得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啊!你怎么那么不给面子呢?” 见那汉子没有什么愤怒和要攻击的举动,老顾索性更放开了的怒道:“都是中国人,互敬互爱,助人为乐的道理你都不懂吗?我们只是借宿,又不是给你强拆占地!你用得着那么反感吗?再说了!那故宫紫禁城大不大?想当初它也就有过两个姓,一个是朱,一个是爱新觉罗。可是到了今天,它不照样还是得充公!!何况你个破树屋!” 秦震和姜旗在一旁看着老顾这架势都傻了。真没想到啊,老顾他还是真有官范儿啊!找人借宿个树屋,竟然都能把故宫搬出来侃一番!最主要的是……仔细听听的话,竟还觉得他说的都挺有道理…… 当然,对于世世代代不出深山的土著居民来说,跟他们提爱新觉罗这有点远。就连紫禁城是什么,秦震怀疑他们都够呛能理解。 果然,那土著汉子一脸不耐烦的瞪着顾杰,明显是在表示“你到底走不走?” 老顾这愣头青也是不服的一挺胸脯:“怎么着?本来想着教育教育你也就完了,还非得等我动了手,你才能知道顾爷我文武双全吗?!” 秦震一看老顾这架势。连忙一把给他拽到了后面,然后和颜悦色的对那脸色越来越冷的汉子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们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都说过了!这里不欢迎你们!”那土著汉子在说这话的期间,忽然伸出手就上前揪秦震的衣领。秦震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汉子会忽然动手!所以也没躲开,愣是让那一双大手给揪住了。而且就在这撕扯的过程中,秦震一直贴身挂在胸前的佛手莲花露了出来。 这下子就好像触碰到了秦震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一样,他皱起了眉头,护住了自己的衣领,狠狠的甩开了那个土著。然后面色也变的不再和善。 再看那土著。竟然愣愣的看着秦震那由于刚才撕扯而露出来的莲花挂饰。目光都快呆滞了…… 秦震警惕的把挂饰放回到了衣服里,脸上也开始没有善意了。因为那汉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衣领的样子,让秦震很容易误会成了这土著是要趁火打劫。不知道是不是那莲花太与众不同了,竟然能让一个土著都眼睛发直?? 老顾这时候在后面小心的提醒着秦震说:“大震。这野人是看上东少的那佛手物件儿了啊?!我都纳了邪闷了。他他妈连衣服都不怎么穿。哪来的这种眼光?” 没想到,话音刚落,那土著汉子竟然如同大彻大悟般的回过了神儿来。并且扔下了手里的箭矛。双手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的朝着秦震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把秦震他们吓坏了,几个人几乎同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谁知道这土著到底犯什么病,一会儿暴躁到要杀人,一会儿又虔诚的在下跪。难不成在雨林呆久了,也会有精神问题吗? 那土著汉子看着秦震他们都十分提防的躲着他,连忙伸出双手激动的看着秦震说道:“神,你是从莲花秘境中走出来的神明吗?” 这一句话就给秦震问懵了!心说,神你大爷啊!刚才自己还差点儿没挨揍呢!这会儿就变成神了?秦震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莲花,不禁在想,这个佛手拈花的挂饰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土著怎么就跟看见了如来佛一样呢?他为什么会凭这一件挂饰就说秦震是从莲花秘境中走出来的神呢? 老顾这时在秦震旁边小声说道:“我看啊,这爷们儿的脑子多少有点儿不正常。看见个跟莲花有关系的东西,就能联系起来他们这里的传说……你可留神,别让他给你下了货了。” “人在物在,物亡人亡。我都有这决心了,你还不放心?”秦震低声的说着。 那土著汉子也不管秦震他们此刻狐疑的状态,激动的朝着周围的树上吼了几声,那声音怪怪的,怎么听怎么觉着还是像亚马逊雨林里的食人族…… 被这个汉子一吆喝,周围的树上陆陆续续的爬下来了十个八个的土著,或许里面也有女人,但是他们这种装束以及满脸满身的涂抹物……连看出来他们是个人都很困难,更何况还要分男女。 土著汉子跟其他土著叽里呱啦的在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指着秦震,一脸的亢奋。这让秦震的感觉更不对劲了!他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倒退着说:“没想到啊,别的没遇上,在这儿竟然要遇上打劫的强盗了!哥几个都精神着点儿啊,一会儿他们要是打算动手……”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十来个土著一同齐刷刷的看向了秦震,然后忽然都像之前的那个汉子一样,两手举过头顶,万分虔诚的跪了下来!! 秦震也是彻底懵了,完全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再看扎西和次仁,此刻看着秦震的眼神儿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位印第安酋长一样!! 秦震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可不是土著……” 这时最开始跟他们交谈的那个汉子站了出来,恭敬的伸出手道:“天神,请!”说完这句话,旁边的那些土著就跟过节似的,围着秦震他们几个人欢呼雀跃,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大声呼叫着。这让秦震他们如坠云雾,就连老顾都目瞪口呆的傻了眼。 可是现在眼看天就要黑了,往别处跑的话明显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现在虽然弄不明白这群土著是要闹哪样吧,但是秦震坚信他们几个人的智慧一定是比土著要高一些的……应该还不至于被他们轻易下了什么陷阱。现在既然他们如此“盛情”的招待,不如就先跟他们走吧!就算是土著,好歹也是人,总比面对那些可怕的水蛭要强许多吧! 这么决定了之后,秦震就对顾杰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些土著汉子往前走了去。 在这群“土著仪仗队”的欢呼簇拥之下,他们来到了一间最大的树屋下。这个树屋相对比较矮,大概也就三十米左右的高度。但是大小却是之前看到的那些树屋的几倍。它是被架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和藤条之上的,树藤的粗壮,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了。如果不是这奇特的雨林环境,他们怎么都无法相信,世上的植物竟然还能长成这个样子。 土著汉子恭敬的请他们上树屋,秦震也没客气,直接就开始往上爬。后面跟着的是老顾、扎西、次仁和姜旗。之所以姜旗断后,是因为他怕后面的土著会做什么小动作。其实这也是有些多虑了,等他们上了树屋之后,这群土著要真打算有什么小动作也没办法啊!总不能从将近三十米的高处跳下去吧。 终于爬到了树屋里,这个空间还是真大。里里外外好几间,还是个“套房”呢!门口坐着一个皮肤黝黑、胡子雪白的老土著,看起来像是这群土著们的“首领”。而这间大树屋,大概就是他们平日里“开会座谈”的场所。 带着秦震他们走进了树屋,那汉子又激动又兴奋的跟老土著说了些什么。当他指向秦震的时候,那老土著陡然眼前一亮。然后竟然也朝着秦震跪拜了起来。 秦震是真的实在受不了了,尤其受不了这个年纪的人做这种行为。于是连忙扶起了那位老人说道:“得了得了……他们这样也就罢了,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别折我寿了。咱们有什么话说明白了,行吗?你们一个劲儿的对我又跪又拜的,我可受不起。文明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咱们好好说话成吗?” 估计秦震的话,老土著只能听个一知半解,土著汉子还给老土著稍微翻译了一下。老土著连连的点着头,示意秦震他们都坐下。之后那个壮年汉子这才依旧难掩激动的对秦震说道:“天神,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莲花秘境中的神明竟然能来到了我们这里呀!” 秦震他们听着这话当然会觉得很怪,但是为了不马上就丢失了这“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还是选择了没急于解释。而是开口反问道:“兄弟,你是凭什么断定我是那莲花秘境里走出来的?就因为我胸前挂了一朵莲花的装饰?” 汉子还以为秦震是在考验他,特意十分自信的说道:“天神,我们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您的标志。怎么可能记不得您呢?这世上不可能再有如此的莲花标志的了。” 秦震越听越不对头,标志?这怎么听着就跟邪教似的呢……白莲教啊?再说自己身上的这东西也不只是朵莲花啊…… 羽东当初说这是他师傅给他的,那他师傅是来过这里了?还是说,他师傅已经进过那所谓的莲花秘境了?u 第二十二章土着桃花运 秦震虽然心里有着一万个问号,但是表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或者不可思议。因为不管怎么说,土著们的这个误会,对他们还是有很大帮助的。至少现在他们是“天神”,要是没有这个误会,没准儿一会儿就变成晚餐了。 说秦震他们狡猾也好,无耻也罢,反正现在这个“天神”是得继续当下去。不然半夜在雨林里露宿,就算不变成土著的晚餐,也得成了蛇蟒水蛭的宵夜。 “你说,这是天神的标志,那你真的见过天神吗?”秦震避重就轻的问着眼前的土著。不管怎么拐弯抹角,至少也得把他们嘴里的那段故事给套出来。他们世代住在这雨林的腹地,临南迦巴瓦是最近的距离,又毗邻喜马拉雅山。他们很有可能是去过那里,然后遇见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笃定的说秦震他们是从莲花秘境中走出来的天神。 若是如秦震所猜想的那般,这些土著也可能不仅仅是见过什么那么简单了,甚至极有可能是他们误打误撞的进过了莲花秘境!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秦震只能说他们几个还真是撞上狗屎运了!对于他们现在这状况来说,还有什么比遇到一个进过莲花秘境的人更有用的呢? 这时候,那老土著很恭敬的对秦震说道:“其实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七十年前,这里一夜之间来过很多很多的人。我们是不喜欢和外界接触,但是那个时候是无可避免的。有很多带着红色袖标的人。要往莲花秘境中走,然后又有很多山里人,要把他们赶出这里。我们部落当初也派出过勇士,可是进了那片雪山的,却没有再活着回来的。唯独我们的部落中,回来了两个人。他们回来之后便说在雪山中看到了神仙地,见到了真正的莲花秘境。还说,从此我们族人要守护着这条路,不能再让外人进入那圣地。” 果然,这一切和秦震所预想的几乎差不多。老土著说的那些带着红袖标的人。自然是纳粹德军。而那些山里人……大概就是扎西和次仁他们父亲的那伙人吧!只是没想到。当年竟然还真的有人活着回来了,并且决定就此开始守护这条路。 若说这些土著山民们真正彻底开始隔绝外界、抵触外界的话,恐怕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老土著这时候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块石头,递给了秦震说:“这是他们当年从莲花秘境带出来的东西。从此就变成族长们的信物了。他们说那里处处都是这种形象的花纹。身上能有这种形象的人。就是莲花秘境的天神。” 秦震接过了那石头一看,常年放在手中的抚摸已经把上面的痕迹磨的很浅很淡了。但是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出来,那是一个佛手拈花的图形!! 这……这羽东的师傅难道和那秘境有所牵连?可是羽东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妙法莲花的挂饰。保不齐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也说不定。 秦震现在最大的想法就是如果能见一见当年的那两个人就好了!可是这事估计可能性已经很渺茫了。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那两个人当年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现在也该是九十岁高龄的老人了。先不说这地方营养跟得上跟不上,就说这几十米的树屋,就不是九十岁的人能住的。 不过抱着试试的态度,秦震还是问了一句:“当年进入莲花秘境的人,现在还在吗?” 老土著摇了摇头说:“他们都去陪伴神明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秦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树屋门口处忽然一阵摇晃。这让老顾马上抓紧了身边的藤条,估计他是怕这屋子散架掉下去。不过人家这树屋可是祖祖辈辈居住都没有问题的,怎么可能他们来了就散架了? 门口晃荡的原因,是因为下面有人爬上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树屋门口就探出了个头,兴奋的招呼着那个汉子,好像说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一样,说完就下去了。 汉子走回来笑呵呵的对秦震说:“神,我们下去吃食物跳舞庆祝吧!” 秦震实在是听不惯这个别扭的称呼,而且他也想不通这到底有什么可庆祝的?他现在一脑袋的乱麻,哪还有心思庆祝?虽然说吃饭这个事儿是不赖,可是这些土著山民们吃的东西,秦震还真不太敢往嘴里送。谁能保证他们吃的“食物”一定是正常的食物? 土著汉子倒没发现秦震的异常,还笑着说:“神,晚上你们睡在这里就好了!一会儿我们收拾一下你,你就不会再怕这里的蛇虫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不过秦震也听得明白,这个“收拾一下你”估计是指得给他们也涂抹成树根子那个样…… 看着这土著汉子如此盛情难却的样子,秦震也只好笑笑的先告别了老土著。想打听些情况的话,多和其他土著交流交流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秦震他们又顺着之前的那条云梯爬了下去。 这一上一下的,老顾可有点吃不消了。首先他那长手长脚的,来回攀登着小树梯确实有些费劲,再有就是这个高度上上下下的他也是挺难接受。所以这会儿刚下来就不满的嘟囔着说:“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我才不下来了!这上上下下的是要折腾死人啊??” 秦震苦笑了下说:“你就当坐是增强人民体质吧!你不是文武双全吗?适当的也该锻炼锻炼。” 几个人说着话,顺着土著们欢呼的叫喊声,就来到了一大片篝火处。这里还真是雨林中难得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还得说是一直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啊,哪里潮湿、哪里干燥、哪里适合生存,他们早就已经摸清其中的门道了。 那个土著汉子端来了一盘子绿泥一样的东西,兴高采烈的请秦震坐在一处大石头上。秦震警惕的看着那恶心的绿泥,很难想象这玩意的基础原料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那汉子倒是看出来了个眉眼高低。忙对秦震解释道:“不用害怕,这都是用防虫的草药和特殊的泥土混合而成的。把它涂在身上,什么蚊虫蛇蚁的都不会靠近你啦!不然的话,天神你这样走在雨林中是很危险的!” 秦震苦笑,既然都是天神了,怎么可能还害怕虫子……这土著山民的思想还真是简单的可以。不过既然是好意,秦震也就只有接受了。往身上乎泥,总比落一身的蚂蝗要强多了! 汉子招呼过来了四个土著女子,这就要给秦震好好“收拾收拾”。他之所以看出来了这四个是女人,是因为她们头上都带了几朵野花。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篝火晚会而特意“盛装”打扮了一下…… 秦震尴尬的坐在中间,任由那几位“美女”往他脸上抹着那和着草木泥土味道的泥。而老顾在旁边却一直忍不住的捂着嘴坏笑,看到秦震恶狠狠的瞪着他,还大大方方的来了句:“大震,你这可真是土鸡变凤凰啊!一群美女围着你,你还真有点儿酋长的范儿了!要不然,你就留在这吧!东少的事儿交给我们。等找到他之后,我们替你表达一下问候就得了。他要是问起来,我们就说你留在土著部落当酋长了。哦不,是当天神了……” 老顾越说越开心,在他的感染下,姜旗都忍不住微微的笑了笑。扎西和次仁虽然不太能明白老顾说的这些话,但是看老顾笑的跟要死似的,也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把秦震气的是一个劲儿的运气,心中暗骂:美女?那你怎么不好好享受享受来呢?这个天神换你们几个来当好不好??就这几个“美女”……让秦震看着都觉得瘆的慌!那脸一个个都惨绿惨绿的…… 最可怕的是,这几个“美女”看着秦震的眼神儿都冒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这都是成年人了,秦震还是能明白是怎么个意思的。保不齐这几位“美女”的心里都在想着,要是能与“天神”共赴巫山,那定是极好的…… 看着这几名土著女子惨绿惨绿的脸,秦震就被这个想法吓得一哆嗦。正害怕着呢,其中一名女子一边眉目传情的看着秦震,一边伸手就要解秦震的衣服。秦震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一边往后躲,一边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抹的够多了…” 那女子似乎不理解秦震为什么要躲,一个劲儿的指着那盘绿泥,大概的意思是说要全身上下都得抹一遍才算是安全! 秦震瞪着眼睛坚决的说道:“我不!!还是让水蛭吃了我吧!!要不这样,你们把东西给我……我觉得哪里需要,我自己来。” 老顾在一旁看着秦震现在窘迫的这个样子,笑的更是不行了!刚想再讥讽嘲笑秦震两句呢,就见那四名女子同时转身看向了他们几个人。 那来回打量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挑上门女婿一样!看来这几个“美女”是准备要退而求其次了…… ps: 感谢始终订阅、打赏、投票的亲们,真的谢谢你们!!还希望大家能为我投月票支持一下,倾城在此谢过。u 第二十三章篝火 老顾一下子就愣了,往日的义气荡然无存,伸手一把就把姜旗推到了前面,然后还在后面不要脸的低声说道:“大旗,你是知道的,爷们儿我心有所属,是不太适合留在这里当姑爷的……我本以为只有秦震那个天神才有如此‘至高无上’的待遇呢!没想到咱们也有这待遇啊!我能不能主动申请取消这项?“ 看到老顾那畏畏缩缩的样子,秦震就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哼了一声。心说:我要是在这受罪,你肯定也好不了哪去!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就算本来你没有这待遇,我也得给你好好申请一下。咱哥们儿有艳福同享,有“色”难也得同当。你以为笑话够了我,这就算完事了? 也真是合了秦震的意,别看老顾把姜旗推到了前面,可是那土著“美女”却并没有朝那木头脸下手,而是愣给老顾从后面拽了出来,并且强行按在了刚刚秦震坐的那块石头上,端着一盘绿泥就抹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估计都要归功于他自己,因为自始至终就他笑的最欢,让人误以为他很“羡慕”这个过程。而且“美女”们又不傻,就姜旗的那把木头脸,人家肯定也不屑和一块木头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的。 之前在秦震刻意的阻止下,他除了手臂、脖颈这些地方涂抹的比较多之外,脸上都只是象征性的抹了点儿。 而现在老顾就不一样了,他那张脸除了眼珠子上没有绿泥之外。其它地方都被乎了个死。也得说这些土著美女是真“爱”他,一点都不吝啬,有多少抹多少,给丫乎的就像个墨绿色的石膏像一样。 姜旗他们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自然是不会再让人给抹成那样,好歹在裸露的皮肤上抹了一遍这就算完事了。 当这个“涂彩”的仪式结束之后,秦震捂着肚子笑道:“老顾啊,你现在就他妈跟个松花蛋成了精一样!哈哈哈……” 看着秦震笑成了那样,老顾耷拉着个脸,一脸怨念的瞪着秦震。扎西和次仁倒是毫不避讳的笑了起来。看来。他们很清楚秦震的这个比喻是十分贴切的。 随着之前的土著汉子走到了篝火边,就看到一大群人在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秦震不禁感慨,这些原始山民的快乐还真是简单。大概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和贪婪,所以快乐也显得更容易了一些吧。 不过。在心系羽东生死的情况下。秦震可没有心情“与民同乐”。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利用自己这“天神”的身份,向这些土著们打探一下莲花秘境的消息。 可是那些热情如火的“美女”,却好像没有要就此放过他们的打算。一直在盛情的邀请秦震他们加入到那篝火舞蹈中去。 那个土著汉子更是大方,还眉飞色舞的伸了伸手,感觉就好像是在告诉秦震,别客气、别客气,美女大大的有…… 秦震一个劲儿的摆着手,心说这份好意心领了就得了。就说是原始山民吧,也不能太热情淳朴了啊!久闻这种地方的男女之事自由的很,但是也不能那么自由啊…… 这倒不是说秦震他看人分美丑,而是这原始美女也太原始了,跟他简直就是两个种族的人了……他还真没到那境界,无福消受。不过这番奇特的“艳遇”,倒是让秦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魔君山里,蛊娘身边的仡楼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才是真正的桃花运。只可惜啊,这辈子也是没有那命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在这深山老林里碰到这些“墨绿墨绿”的烂桃花。 就在秦震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土著汉子举着几根树杈子过来了,上面似乎还有已经烤好的东西。说实话,秦震很怀疑他们烤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因为单从外形上来看的话,秦震甚至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烤的这是什么! 老顾倒是没有那么多事儿,这个食肉动物估计除了人肉不吃,其它的都来者不拒。真的要是给他饿极了,人肉估计也不耽误他“食为天”的准则。 不过出于负责任的角度,秦震还是拦住了老顾直接就要往嘴里送的举动,客气的问了那汉子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很自然的说道:“放心吧,这就是雨林里的一种鸟。” 秦震一听是飞禽,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因为一般飞禽很少会有太恶心的东西。 扎西一看秦震觉得可以吃了,就接过了那汉子手里的食物,给大家分分吃了。也难怪,对于墨脱那种一只鸡都要上百块钱的地方来说,能吃上烤鸟可能也是个挺奢侈的事情了。 扎西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说道:“你们根本就不需要问的,只要没有什么忌讳,吃就好了。问了,有时候反而倒吃不下去。这些原始山民,就算是天鸟他们也不会在乎的。照吃不误。” 老顾好奇的问了一句:“天鸟是个什么鸟?好吃吗?” “天鸟就是神鸟,是天葬时候吃掉尸体的那种鸟。”扎西很自然的说着,但是老顾和秦震却一张嘴就把嘴里的肉全部都吐了出来!他们忘了,鸟本身虽然很少有恶心的,但是鸟吃的东西却有不少恶心的啊!!那秃鹫专吃腐食,什么尸体都吃!他们烤的这总不会真是…… 扎西看到秦震和老顾这个样子,连忙安慰道:“你们放心,这应该不会是的。我就是那么一说,来来,你们吃!”说着,又递给了秦震他们一块肉。 秦震一听,连手里的都给了扎西和次仁,索性都给他们吃好了。他是这么一说,可秦震却不能就这么一听!虽然说扎西还特意强调了这应该不是秃鹫,但是在听过了那种飞禽之后,秦震也很难对这不明飞禽咽得下去了。 好歹擦了擦嘴,秦震便问向了一旁的土著汉子:“兄弟,你们对那莲花秘境了解多少?” 那汉子很实在的跟秦震他们说,在他们这个地方,上到族长、下到孩子,没有不知道莲花秘境的。莲花秘境在他们这里绝对不能算是个秘密。 秦震点了点头,心说也对。上到族长、下到孩子,加一起才几个人??这要是再有点秘密,也太难为人了。 虽然如此,但是这汉子和那老土著描述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没有什么更有意义的线索了。 秦震一看这状况,便又接着问道:“之前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前方的雨林不是人走的路,那是为了防止有外人进入莲花秘境才说的话吗?”秦震想着就算打听不着秘境中的消息,探听一下这雨林的路也是好的。 土著汉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保护秘境是一方面,再有就是那里确实不是人走的路。我们都从来不敢往那里走的!那里还有食人蚂蝗、食人蚁、血蚊王,泰坦……太可怕了!” 秦震他们听后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估计诧异的是同一件事。这土著汉子说的其它东西,虽然听上去都很可怕,但是至少能想象的到是什么。但是那最后一个“泰坦”是怎么个意思?这原始山民难道还懂的希腊神话不成?? 秦震就这个问题问了一下那汉子,那汉子面露惧色的说:“其实我们也没见过泰坦,但是70年前那队走进去的人,却有一大部分都被泰坦给杀死了!!他们都称呼那是泰坦,所以活着回来的勇士,就记住了这个名字。所以说你们是天神啊!竟然能从莲花秘境毫发无伤的走出来!” 秦震苦笑了一下,心说我们哪里是走出来的?我们这是要走进去啊! 不过如果说那名为“泰坦”的东西,是外国人起的名字,那就好解释了。可是这个吃人的,被名为魔鬼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正琢磨着,秦震忽然灵光一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他神色紧张的对姜旗和顾杰说道:“那泰坦……不会指的是泰坦蟒吧??” 老顾显然对这物种很陌生,没太听明白的问了一句:“什么玩意儿?蟒蛇吗?咱们什么样的蛇没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秦震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那泰坦蟒是目前发现的化石中,最大的蛇类。据说只有在常温将近30度的热带才会有。他们普遍得有将近二十米的身长……1500多公斤的体重……杀死一条几米长的鳄鱼,就跟玩儿似的。” 老顾也被那数字给吓了一条,连忙问道:“你确定是1500多公斤?那就是3000斤啊!!别闹了……那得是什么玩意儿!” 秦震十分认真的看着老顾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从书上看见过泰坦蟒的化石。普通森蚺的颈椎骨,和泰坦的放在一起比对一下的话,就好像是小枣旁边放了个大西瓜。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土著汉子见秦震他们单独聊的挺认真,就插话说道:“天神,咱们这里真的是神地啊!雪山下有雨林,雨林下有大海!” 第二十四章七十年前的天书 秦震他们一听就愣了,这又是什么说道?雪山下面有雨林,这他们知道。但是雨林下面有大海,这又是哪跟哪的事儿? 由于考虑到“天神”不能总是露怯,所以秦震这会儿装的很坦然的说道:“是啊,是啊,这里确实是神地。你们是听谁说的雨林下面有大海的呢?是不是那些从莲花秘境回来的人告诉你们的?” 秦震本以为这神话般的故事,肯定是那什么秘境中回来的人告诉他们的,又或者是哪些人听到了外国人说什么,回来告诉了这些山民。 可没想到的是,扎西这会儿却在旁边开口说道:“的地下有一片大海,这个传说估计很多人都知道的……”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扎西,没想到他竟然印证了那土著汉子的话!土著一听扎西是站在他那边的,马上挺胸骄傲的笑了笑,好像是在说,看,我没说错吧! 可这下子秦震却懵了,如果说真的流传着这种传说的话,地球的构造岂不是都得让他们给改了??难道凡尔纳所说的地心世界还真的存在? 虽然秦震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的很迷茫,但是仔细想想,他现在也管不了下面有没有大海的这个事儿了。还是抓紧问路要紧,大海跟大蟒比起来,那无疑是大蟒更可怕!! 谁想到,那土著汉子却在这个问题上兴奋了起来。他让秦震他们等着,自己爬回他的树屋去拿一样东西。 看着那汉子爬树屋的动作和速度。秦震还真为自己感到汗颜。那汉子就好像是天赋异禀一样,噌噌几下就到了树的顶端木屋内!这样的动作和速度,就算是羽东看见,估计也得刮目相看吧…… 很快的,汉子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手工做的小木盒。他神秘兮兮的把木盒拿到了秦震的面前,然后故作神秘的问道:“天神,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秦震一听,这不是废话吗!你不打开,谁能知道里面是什么!这是在考验“天神”的能力吗? 可是人家既然问了,也总不能不回答不是么。于是秦震皱着眉头故作高深的回了一句同样是废话的话:“这里面……是很神秘的东西。” 本以为自己这个回答不挨啐就算好事了。没想到这汉子惊讶的看着秦震。又十分崇敬的拜了起来:“神啊!你真是厉害啊!竟然知道这里面是件很神秘的东西!!” 顾杰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的说道:“兄弟,你缺心眼儿吧??” 土著汉子并没有理会顾杰这句话,而是万分崇拜的看着秦震,一脸的激动。看这意思。他还真有心要把秦震留下来给他们当酋长了。 姜旗见状连忙为秦震解围道:“在天神面前。没有什么神秘不神秘的。你打开吧……” 秦震感激的看了姜旗一眼,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原来这个正直耿直的爷们儿。被逼到一定程度,也是个说瞎话不眨眼的主儿……这天神天神的,他说的倒是很自然。 那汉子很听劝的点了点头,并且紧张兮兮的说:“这里面是天书!记载着天神们的书!” 秦震被这土著汉子勾起了好奇心,心说还天书呢?他们这一路走来,别的不敢说,这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见了不少。卡瓦格博峰顶神殿里就有一本藏在黄金机关盒子里,而且还必须用白泽毛扫拭才能出现字的天书。当然了,就算出现了字秦震他们也不认识。那时候还是俊天给翻译出来的,里面记载的大多都是关于香格里拉的内容。 现在这土著也端着个盒子,只不过是木头的,说里面的东西是天书,这自然是让秦震他们十分好奇! 随着土著汉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盒子,秦震看见里面放着两张泛黄的纸。就两张,就算真的藏有什么宇宙玄机,这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天纸”,就两页怎么称之为书? 等到秦震也小心翼翼跟拿圣旨一样的将那两张纸捧出来之后,定睛一看!差点没给气乐了!心说这回“天书”上面的字就算俊天不在,羽东不在,他自己也能破解了。因为那上面只是英文啊!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字符。 秦震同情的看了看那土著汉子,心说你们保存了七十年,被奉之为天书的玩意儿,敢情就是老外的两篇的日记? 不过也别说,对于这些原始山民来说,中国字能认识都有难度,还指望他能考个英语四六级? 所以秦震也没揭穿,当天书就当天书吧!这都不重要,看看里面到底写的什么才是正事。这一次香格里拉的路程,总是和七十年前的那支纳粹队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震认真的看了一遍,发现这两张纸记载的是的地质结构,还有这雨林至南迦巴瓦的计划路径。秦震一看这个就高兴了!因为如果有了他们的计划路线,那就可以让扎西和次仁回家了。早些回去,也免得那位桑吉老人独自在家惦念担心。 而且凭心说,自从听完那土著汉子说的什么食人水蛭啊,泰坦啊之后,秦震就不想再让扎西和次仁跟他们继续走下去了。太危险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活命,拿什么去保证这两个小伙子的安全?所以,坚决不能让他们陪着走下去了。已经走了一半了,剩下的路,靠自己吧! 老顾没有看那两张纸,只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天书上写的是什么。很明显老顾不太看好这个木头盒子里面装的东西。 秦震把纸还给了土著汉子,让他赶紧把天书藏好了去。其实当然是为了支开他,他们之间方便说话。 那土著汉子也是真听话,应了一声,就跟负责押送国宝似的,朝着他那树屋又跑了去。 秦震回过头对顾杰他们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两亿五千年之前的地质运动。喜马拉雅山曾经是一片汪洋大海的,正是那一次的地质运动,才让它逐渐爬升成了世界的屋脊。我估计,当地传说下面是大海,可能也是根据这个由来的吧。” 老顾听着眨巴了下眼睛说道:“我不想听那沧海桑田的故事,你就告诉我,那两张纸里有没有有用的东西?” “有。是他们曾经的计划路线。我的意思是,让扎西他们回去吧!当初没有他们,咱们也不会用溜索,也到不了这里。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穿过雅鲁藏布江了,就让他们赶紧回家吧!免得桑吉老爷子惦念,我也怕他们会遇到危险。” 这次,老顾和姜旗同时点了点头,非常赞同秦震的说法。所以说,平时嬉笑打闹放一边,真正遇到重要事情的时候,他们的态度还是出奇一致的。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刀山火海的一起走过来的原因吧! 次仁本来还有些坚持,但是在听了秦震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解之后,终于还是略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秦震明白,这两个小伙子是真的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是这恐怖的雨林。但是秦震却不能让他们用生命去冒险。 老顾也看得出这两个淳朴小伙子的心思,这时候爽朗的笑道:“兄弟,你们回去照顾好那位老爷子。等我们哥仨把东少和俊小哥他们找回来之后,再到墨脱去看你们!到时候,给你们带好多好东西!怎么样?也说不定到那时候,墨脱就没有现在这么闭塞了。” 扎西和次仁的眼睛里冒着亮光,好像对老顾描摹的那副美好未来十分向往。他们太久太久接触不到外人了,好不容易接触上了,要分开的时候,竟还有些不舍。 人们常说向往与世隔绝的生活,那恐怕都是矫情做作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当一个人或者一个小群体,真正的被与世隔绝的时候,才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空寂。 这么决定了之后,篝火旁的男男女女也终于跳累了,叫累了。他们那种叫喊声或许就是这里类似“音乐”的东西吧!总之都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虽然是在特殊时期误打误撞的当了一天“天神”,但是这里的风俗人文却让秦震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忘。当然,还有那热情如火的姑娘。如果自己以后真找不着媳妇的话,保不齐哪天想开了,就抹上他一身绿泥,往这当酋长来…… “篝火晚会”结束了,秦震他们爬回了那个大大的树屋。本以为那老土著还会在那里,谁知那汉子却说他已经回自己的树屋歇息去了! 这让秦震他们不由得瞠目结舌!那老土著看着胡子眉毛都白了!竟然还能上上下下这几十米的树屋!体格还是真好啊…… 把秦震他们都安顿好了之后,那土著汉子一脸恭敬的鞠了个躬,就离开了。估计也是回到他自己的树屋休息去了。原来还觉得在这里遇到原始山民保不齐得耍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没想到……却让他们体会了一把当“神”的感觉。正所谓,祸福难料啊! 可也真别说,这被人敬若神明的感觉,是真不赖……u 第二十五章沉没的大西洲 虽然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有些疲惫,但是此刻坐在这偌大的树屋里,秦震他们三个人却谁都没有任何困意。 扎西和次仁早早的已经睡下了,秦震和老顾还有姜旗一起坐在树屋最外面的一间,默默的抽着烟。 这几十米的高空,与城市中高层建筑的感觉可不一样!这是一种最原始、最自然的环境,有着大自然内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夜晚的雨林,不似白日里那样的令人湿热难安,有一丝无风的清凉,还有一种树木所散发出来无与伦比的天然氧气。 万籁俱静中,偶尔会听到一两声莫名的动物鸣叫声,或者是它们活动中留下的声响,但是坐在这三十米高空的树屋中,除了那“泰坦”的突然到访,其他的似乎也不必过于忧心。 就这样,三个人默契的沉默了一根烟的时间,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之后由秦震先开了口,他一边续上了第二支烟,一边认真的开口说道:“看来你们哥俩对咱们的前景也是有些担忧啊,既然都睡不着,不如咱们现在来屡屡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好不好?” “我看行。”顾杰和姜旗异口同声的赞成了秦震的想法。因为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实在是太支离破碎了,要想给它们拼凑成完整的一条线索,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明天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们就要穿越雨林腹地前往南迦巴瓦神秘的断崖了。这过程中,不用说。自然是凶险万分的。当他们跟巨蟒水蛭厮杀到头破血流的时候,当然是没有机会再理清什么头绪了。 所以,今天这个宁静的晚上无疑是个最好的机会,也是能让他们安心思考下一步的最后机会。 别看他们心里都明白,接下来的雨林会有多可怕、多凶险,但是三个人却一个比一个泰然自若。这倒不是说他们个个狂妄无畏,只是既然知道了已定的前景,和即将发生的局面,心惊胆战又能如何呢?人,往往还是以乐观豁达的心态去接受现实比较好。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寻找羽东,寻找香格里拉,是势在必得的事情!别说是前面有食人水蛭、泰坦蟒,就算前面出现了美杜莎、路西法。他们该走也得照样走。绝不可能停下脚步啊! 所以。当一个信念如此坚定的时候,什么也吓不退、惊不了他们了。 这时秦震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被傅天磊关押的时候,那个小兵偷着给他们的小笔记。那上面的东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个机会能好好研究一下。于是秦震赶紧让姜旗拿了出来,趁这机会三个人好好看看,那些纳粹德军记载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姜旗从自己贴身一层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本子,看来这爷们儿和秦震一样,都抱着物在人在,物亡人亡的心理。 老顾似乎也觉察出了这一点,不太满意的说道:“诶我说,凭什么你们俩都肩负重任,身上都有要紧的东西保管,而我这儿却什么都没有呢??你们这是明显的歧视行为啊!” 秦震接过了姜旗递过来的本子,瞥了老顾一眼说道:“顾首长,你不把你自己弄丢了就不错了。我们实在不敢劳您大驾保管什么东西。如果非要给你交代个任务的话,那你就把自己的命保管好了就行了。” 老顾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懂什么!爷们儿我这叫做粗中有细!这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深藏若虚!虚怀若谷……你懂么你!” 秦震好笑的看着顾杰说道:“兄弟,你把你这辈子听说过的成语都拽出来了吧??快歇歇吧……”说完,他不再理会顾杰的不服气,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小笔记。 由于没有灯,也没有烛火,借着那点遮遮掩掩的月光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无奈之下,秦震只好掏出了自己的手电筒,照向了那些老旧模糊的字迹。一边看着,还一边小声叹道:“这成语大多数也都是骗人的,什么萤囊映雪,什么凿壁借光,除非古时候的月亮比现在的亮,除非萤火虫有20瓦的亮度,要不然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行了,你快别抱怨了!照你那么说,人家古时候的状元都是怎么考上的?快快,这上面写的对咱们有用吗?有用就留下,没用的话也别再让大旗当命似的护着了,直接留下来给土著们当天书得了!这怎么说也是一小本儿了,姑且也能算的上是书。比他们那两页破纸大气多了!”老顾在一旁嘟嘟囔囔的说道。 秦震认真的看着那笔记上的内容,然后忽然冒出了一句:“你们知道亚特兰蒂斯吗?” 顾杰不明所以的瞪着秦震,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姜旗却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消失了的大西洲?” 秦震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看着那小本子上的内容。 姜旗看着迷茫的顾杰缓缓说道:“古希腊哲学之祖柏拉图曾写过一段关于大西洲的传说。据说那是地球上的第四代人类,生活在一片被海洋包围着的大陆上,也就是‘亚特兰蒂斯’王国。传说那个王国已经有了非常高的发达文明,当时正要与雅典展开一场大战,没想到亚特兰蒂斯却突然遭遇到了地震和水灾,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整个大陆完全的沉入了海底。而大西洲,也就变成了今天的大西洋。不过……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顾惊讶的看着姜旗,不由得赞道:“你可以啊大旗!你看这跟着东少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敢情大西洋是这么来的?我还以为你除了立正和开枪,别的什么都不会了呢…嘿嘿…” 秦震打断了顾杰的跑题,笑了一下说道:“呵呵,你们一定想不到,那欲掌控世界的魔王十分相信亚特兰蒂斯的传说。他不仅相信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存在,更坚信那王国中的人民是名为日耳曼的古老民族,属于神族一类的。在大西洲沉入海底之前,他们就逃了出来,并且逃到了古老的东方……” 看着秦震那大有深意的目光,老顾和姜旗都略有所思的说道:“他、他不会是认为那些人都逃到了……” “对。。”秦震点头确定了老顾他们的猜测。 顾杰和姜旗都稍稍愣了一下,然后老顾就不屑的说了句:“扯淡!离他们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距离!他们逃到哪也不可能逃到来啊!再说了,就这段遥远的距离,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坐诺亚方舟吗?” “都说了,他们拥有先进超前的科技文明,对于往来这段距离,应该不是个问题。”秦震解释道。 老顾干笑了一声说道:“秦震,你是想救东少想疯了吧?你相信了香格里拉的传说也就罢了,因为你说只要东少相信,这就够了。好,我们忍了。但是你现在又开始相信外国的童话故事了,这算是怎么个意思?” “不是我相信,是希特勒相信。他要寻找那个能改变时间、打造不死军团的地球轴心。而那个地球轴心,就在咱们的某个位置。”秦震仍然苦口婆心的为老顾解释着。 “靠,要真是有那么个地方,咱们中国自己会不知道?那咱们不早就打造出来了那什么不死军团了?还他妈轮得到鬼子欺负到咱头上?那希特勒他是不是傻?”顾杰仍然不相信的忿忿反驳着。 这时姜旗倒是很认真的说了句:“不管希特勒是如何的罪恶滔天,但是一个在维也纳学画的画徒,能一举变成了一个发动二战、种族灭绝、影响世界历史的核心人物,这就绝对可以证明了他不是你所说的‘傻人’。我相信,希特勒决不会毫无因由的去相信一段虚无缥缈的传说。能让他把纳粹德国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地球轴心上的原因,一定不简单!” 秦震有些激动的赞了一句:“没错!我同意大旗的说法!希特勒能占领了欧洲、北非、东亚及太平洋诸岛屿的大部分区域,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脑子、乱信神话的人?你倒是不傻,可别说让你占领几个洲了,就是几条胡同你也拿不下啊!” 老顾撇了撇嘴:“你这说的怎么就好像你行似的…?别废话了,接着往下说吧!然后呢??” 秦震又用手电照向了那小本子,接着说道:“1933年,希特勒掌权后,大肆鼓吹种族优越论。为了印证元首的理论,希姆莱在1935年,组建了一个服务于纳粹教义的祖先遗产学会,网罗了世界各地的医学家、探险家、考古学家甚至江湖术士、精神病患者在内的各色‘专家’,对人种、血统、古代宗教、古代遗址、神话传说等进行了彻底的考察和研究。咱们姑且先不论他这样的做法疯狂与否,我觉得没有人会比纳粹更清楚的了解神话和传说的起始和渊源了。”秦震看着顾杰他们说。u 第二十六章亚特兰蒂斯的传说 “嗯,那又怎么样呢?诶,秦震,通过你刚才讲的这一段啊,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老顾一本正经的说着。 “哦?你还能发现出来深刻的道理?这可是够邪门儿的事,来你说说。”秦震并不抱什么希望,懒懒的抬眼看了看顾杰。 老顾正了正姿势说道:“我说为什么现在所谓的专家每十个枪毙五个都没有冤假错案呢!敢情专家都是和精神病一块儿培养出来的??要是那么说的话就难怪了……看来这一次都得归罪于希特勒啊。” 秦震狠狠的白了老顾一眼,他就知道,老顾根本就不可能说出来什么有用的话。 秦震看了看手里的本子继续说道:“直到战争快结束时,纳粹的这个所谓的学会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拥有40多个部门的庞大机构!它不仅对犹太人进行实验,还通过占卜、占星等手段指导德军的军事行动。可是你们知道么,在纳粹鼎盛的时期,他们的这些占卜竟然是百试百灵的!”秦震看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惊讶。 可是如果仔细想想的话,中国历史上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啊。比如国之巨著《易经》那就是以占卜预言为主啊。只不过,如果当年纳粹的队伍真的有这样神异的能力的话,那关于那个地球轴心的传说也就变的越来越可信和真实了。 众所周知,在欧洲一直以来都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在那美好的传说中。亚特兰蒂斯大陆简直就是金银造就的,无比富有,无比发达。上天入地下海无所不能,那里的人都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神族,但是有些讽刺的是,他们竟然没有预知到大西洲的沉没…… 就在这片大陆沉入海底之期,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了出来,最后在中国的落了脚。 纳粹的那个特殊的研究部门认为,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跨越喜马拉雅山分别成为了雅利安人和印度人的祖先。一些纳粹专家笃定的宣称亚特兰蒂斯文明是确实存在的,并认为雅利安人只是因为后来与凡人结合才失去了祖先的神力。 纳粹的党卫军首领希姆莱深信。一旦证明了雅利安人的祖先是神。只要借助选择性繁殖等种族净化的手段,就能创造出具有超常能力的雅利安神族部队。 而就在这场荒唐的行动中,纳粹德军从藏族当地听到了一个传说。说是在的喜马拉雅边缘有一个秘境洞穴,在那个洞穴中。能找到关于地球轴心的秘密和路径。后来纳粹的军官们管这个洞穴叫做沙姆巴拉。但是在我们中国。它叫莲花秘境。 据说地球的轴心处有一个宝物。亿万年间都在不停的运作,那个宝物就是香格里拉之眼。 香格里拉之眼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正因为如此。它在神话中才被认为是控制全世界的中心。谁接触过它,谁就能掌控世界。不仅能成为时间的主人,而且还将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获得生物的保护场。 这样的说法,似乎怎么听来,怎么都觉得像是香格里拉的传说。 不仅如此,香格里拉之眼的能量还可以令人长生不死。这对于既想掌控世界,又想千秋万载的希特勒来说,无疑处处都正中他所求! 对此深信不疑的希姆莱在向希特勒汇报了的所有发现之后,甚至计划出了在找到传说中的世界轴心和香格里拉之眼后,便要向空投几千名空降兵,以组建一支不可战胜的“不死军团”。从而达成希特勒统一全世界的梦想。 可能是因为这个梦想有点大,苍天不容。也可能是因为关于香格里拉之眼以及地球轴心的传说实在是太虚无缥缈。总之,结局正如现在世人们所看到的这样,希特勒失败了。 可是这个小笔记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们的小队当年最后终于找到了秘境!找到了沙姆巴拉!但是由于不会使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通往圣径,取得香格里拉之眼。 就这样,一批又一批的“玄学专家”以及各种专家,多次深入,多次前往那个秘境,却始终没有得到地球轴心的路线,更没有得到香格里拉之眼。直到希特勒败北,这才停止了这场荒唐的行动。但是这些深入的纳粹,却没有一个再活着回去的。他们都神秘的消失在了的某一处。 想必,今天秦震他们所见的这份笔记,也定是不知道从哪具纳粹尸骨的身上得来的。也万幸有这样的爱记笔记的尸骨……不然的话,70年前的那段故事,恐怕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这后面便开始地图似的记载,70年的变化,不大也不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地方是不一样了的。但是当年纳粹从拉萨翻雪山,越雨林到达的地方,一定就是墨脱。因为那个时候墨脱是绝对没有公路的,要想进入雨林,只能翻越重重雪山。 这个笔记显然是后来入藏的那批纳粹所记载的,因为有了前人的屡次探险和失败,所以这个笔记上所记载的路线,大都是经过了多次更改的。 与之前土著拿出的“天书”在脑子里比对一下的话,就能发现这上记载的路线与“天书”描述上的差不多。但是这笔记上却有很多地方被标出了红色的骷髅记号。 凑在一旁看着的姜旗和老顾这时候也抬起了头,指着那些红色骷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死亡地带?”姜旗分析着说。 秦震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这雨林中所谓的死亡地带,恐怕多数是那些恐怖生物出没的地方吧!他们既然能在这里做特殊的死亡标注,肯定是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再重走那条老路。” 不管怎么说,这些地方一定是让他们曾经伤亡惨重的地方。所以是真是假也得提防着点,最好是能避开这些路才是最好的。但是似乎按着所有的路径来看,想上南迦巴瓦莲花秘境,这些地方是避无可避的。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秦震觉得有点儿丧气。好像研究了半天的路线,最后就研究出了几个必经之路上的红色骷髅头。虽然说这也算是提前给他们提了个醒儿,却也让人开始惶惶不安。 老顾指着那几乎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标记说:“这能活着走出去都怪了!当咱们是小霸王游戏机呢?闯关过面儿啊?那些骷髅头都是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那些怪物的话,都70年了!它们都不挪窝的吗?咱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我觉得这纳粹笔记不靠谱啊!” 秦震叹了口气说:“那你觉得谁靠谱?土著中的人,进入莲花秘境又活着出来的人早就归西了。他们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或者记载。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这纳粹的笔记的了。不管他标注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怪东西,我们都得小心防备些才好。大旗,明天跟那些土著们要点儿鸟枪弓弩之类的东西!就说天神们需要征缴一些……” 姜旗点了点头,顾杰在一旁补充道:“虽然恶心,但是那绿泥咱们也得要点儿!给扎西那俩小子带走点儿,省的回去的路上遇到蚂蝗。咱们更得带走点儿,万一要是出汗过河洗个澡什么的,都掉没了怎么办?” 秦震无奈的看着老顾,心说在这地方你竟然还敢洗澡呢?活着下的水,能不能再活着上来就不好说了。 姜旗这时也有点儿为难的说:“咱们手里的家伙实在是太少了,水蛭蚊子这些东西本来就够难缠的了。万一要是真有那种泰坦巨蟒的话,咱们可没有条件制服啊!” 秦震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深呼吸说:“咱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假装有条件也得上。没办法。” 老顾听后“噗”的笑了出来“大震,你倒是真实诚,还知道咱们这境地是假装条件也得上……当初那虚云老爷子带咱们出来的时候真的是太匆忙了!要按我的意思,怎么不得从傅天磊那里顺出来点儿军火再走?就这么把他们甩在那,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可拉倒吧!就那个怪物,一个人单独面对咱三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就算提起了羽东,他也并没有什么惧色!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他和羽东是真的不相上下。你有把握从夏羽东的手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顺出来什么武器么?如果你没有这个把握,那就也别指望能在傅天磊那里成功。”秦震如是的说着。他必须得承认,傅天磊绝对是个强大的敌人!不是他们的能力可以抗衡的了的。 老顾撇了撇嘴没再说别的,往旁边一躺,闭上了眼睛说道:“他厉害也好,不厉害也好,都和老子一毛钱关系没有。等咱哥几个把东少救回来之后,别说是他一个傅天磊,就是他爸爸来了也没用啊!” 老顾越说越气愤,仿佛想起了那一段“牢狱之灾”和不白之冤,气哼哼的骂骂咧咧。 而秦震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老顾,我有种感觉。在找到羽东之前,我们肯定还会再见到傅天磊……”u 第二十七章雨林作别 顾杰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阴着个脸说道:“大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怎么也经常有预感了呢?难道这也是跟东少学的?不过你刚才说的这个预感最好还是不要实现比较好。值得您收藏。。咱们现在还没找回东少,傅天磊那孙子要是真的忽然出现了,虚云老爷子可不可能再救的了咱们了!” 其实,不需要老顾提醒,秦震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那样的感觉,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再和傅天磊碰面!而且在寻找羽东和香格里拉的这过程当中,傅天磊无疑是个最大的阻碍! 姜旗这时候也有些担忧的抬眼问向秦震:“怎么,你觉得傅天磊他们没有上当?没有去藏北?” 秦震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觉得他没有去藏北,而是觉得他即便去了,也肯定能全身而退……假设咱们从莲花秘境中也能全身而退的话,那咱们的逃出生天之日,恐怕就是与傅天磊的再见之时……”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老顾无法置信的吼着。 而秦震却十分清醒理智的分析着说:“老顾,对咱们来说,行程的速度之所以慢,是因为我们一无所知,身上又没有任何装备,更别提是什么交通工具了。但是他不一样!他有军方做后盾,有大量的资料和信息。一旦他察觉出来了藏北的路径是错的,马上就会掉头往回走!你看咱们手里虽然是连把鸟枪都没有,但是他却保不齐会坦克大炮的往山里轰。论行进速度,我们比不过他的……” 老顾吃惊的看着秦震,又看了看姜旗,大概是希望姜旗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但是很遗憾,姜旗却也只是皱着眉,低着头,沉默不语。很显然,他觉得秦震说的是对的。 见老顾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秦震又更直白的接着说道:“老顾。你要明白一点,只要他的所作所为是被军方认可的行为,那他做一切不合理的事也就都是合理并合法的。所以咱们必须时刻做好准备要再次和他面对面的对战。香格里拉的问题一天解决不了,咱们跟他之间的纠葛就无法断绝。” 虽然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是老顾好像也终于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问题。但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大旗。那傅天磊有军方做后盾。难道咱东少就没有吗?堂堂少将,在军方就没有站在东少这一边的?上面怎么能让他傅天磊这么为所欲为?!” 姜旗听后有些惨淡的牵动了下嘴角说道:“老顾,你别忘了。他给军方的理由是东少已经在云南被杀了。而咱们,正是杀害东少的凶手……除非有一天咱们把东少活着带回来了,否则这个罪名将永远被扣在我们的身上。所以军方无论是出于哪种原因,都不会阻止傅天磊对我们的追杀。因为对于上层来说,我们已经在秘密的通缉令之中了。” 老顾一愣,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了傅天磊曾经给他们看过的定罪书!!是啊,在那“定罪书”上面,他们三个人不但盗取国宝、通敌叛国、甚至还合谋杀害了军方少将夏羽东…… 如此含血喷人的“千古奇冤”让老顾越想越气愤!这会儿看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像脑门上的火苗都能把这树屋给点着了! 秦震拍了拍老顾的肩膀,平心静气的安慰道:“行了兄弟,你也不用这么义愤填膺的。咱们现在既然没有退路了,那就索性不需要退路!反正咱们现在这通缉犯的身份,也出不了雪山雨林这种地方了,那就在这些地方好好的找找线索!争取在傅天磊之前找到香格里拉!这不仅仅是为了羽东……试想一下,如果那香格里拉之眼真有如希特勒所描述的那样恐怖的力量的话,那这种东西若是落到了傅天磊这种人的手里……他只会变成第二个希特勒,甚至比纳粹更甚……” 听着秦震的话,顾杰和姜旗都有些沉重的低下了头。他们知道,秦震说的绝对没有错。表面上看,傅天磊似乎是在为军方高层或者是国家寻找香格里拉,但是实际上,一旦那种力量真的到了手,以他那种人,又怎么可能再规规矩矩的拱手让人? 当一个人拥有了可以统治世界的力量时,他还有什么可怕的?还会有什么信仰? 所以,现在寻找香格里拉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羽东和俊天了,这更关系到一份沉重的使命和责任。 秦震看着外面浓重静谧的夜色,悠悠的说道:“羽东一心想要保护的,或许就是山河无恙。如果他在,他一定会阻止傅天磊得到香格里拉之眼的。所以就算是替他完成他的使命,咱们也得在傅天磊之前找到香格里拉!并且毁掉那香格里拉之眼!” 秦震的语气淡然,但是态度却十足的强硬和坚决。姜旗和老顾对此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只要他们一起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肩并肩走到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震竟然觉得自己的肩上也有了那份沉重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大概……是从羽东消失之后吧。原来,秦震总想着能为他担起来些什么,但是在之前的漫漫长路上,他却始终没有这样的机会。现在羽东不在了,他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羽东执着坚持的责任和义务。 虽然秦震自己明白,这份责任或许是自己担不起来的。他不是超级英雄,他甚至都不具备当英雄的资本和条件。但是,这份心,是不会变的。或者,有志者事竟成,他们没准儿真的就能胜了傅天磊也说不定。 那笔记上的后半部分,都是一些更复杂奇怪的图案了,想来应该是那莲花秘境之内的状况。现在看也根本就看不懂,不如等走出了雨林再说。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宁静的一夜。 早晨醒了之后,大家互相分了点儿他们自己带着的吃的,填了填肚子。反正他们是不想再去吃土著们的早餐了,谁知道这大早上的,又会是烤什么?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是真往嘴里送不了。 在出树屋之前,秦震让姜旗和老顾先去找土著们“征缴”一些武器,有老顾在,保证能把这些土著们忽悠的连家里的弹弓子都交出来。若说“天神”这个职位,其实非他莫属…… 秦震在树屋里和扎西他们说着告别的话,这一别,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和他们再见了。 “你们哥俩儿回去的路上,一定多保重。尤其是穿越那雅江大溜索的时候……可得多小心啊!”秦震嘱咐着说道。 年纪稍小一些的次仁笑着拍了拍胸口说:“秦哥,你放心呐!我们从小就用这种方式渡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倒是你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看我们啊!最好是能带我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着次仁那闪闪发亮的眼睛,秦震却不知道自己能答应他们些什么。想了想,只能说道:“次仁,你知道吗?在外面的世界,我从来都看不到你们哥俩这样清澈的眼睛。我不能一概而论的说外面的世界就一定全是肮脏或者丑陋不堪的,但是我相信,你们生活在墨脱,自然有外界人得不到的轻松和自在。照顾好老爷子,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一定一定会再去墨脱看你们!到时候会像你顾哥说的那样,给你们带很多很多的好东西!” 次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秦震心想,城市繁重的快节奏生活,不一定就能让这两个小伙子过上他们想要的日子。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能活着回来,倒也真心愿意帮帮他们。毕竟,想想那可怕的天险溜索,就替那些村民们感到心有余悸。 扎西这时候很大气的说:“秦哥,我们会照顾好爷爷的,你就放心吧!从这里回家,又没有土著们的陷阱,我们一定能安然无恙到家的。倒是你们,进入神山之后要多多小心!毕竟……” 秦震明白,他是想说毕竟他们的父母都消失在了那座雪山中。秦震点了点头,表示他都理解、都明白,不用多说了。那一段遗憾且悲伤的往事,能不提还是不提了吧! 秦震又给了扎西他们一些钱,他知道,在这大山深处,给他们钱其实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只当是一份心意吧!毕竟这两个小伙子冒着生命危险要过那雅江溜索一个来回!怎么还不值得表示一下? 反正秦震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真正能花钱的地方,像他们这种“通缉犯”想必都是不能出没的。 想到这里,秦震不由得开始怀念起了城市的电线杆子。那上面除了治病的就是办证的,疑难杂症,应有尽有。他们三个现在最需要的,就有一个假身份了。只有这样,才能逃离傅天磊的追踪。 论时间算起来的话,当他们出了这片雪山,傅天磊也就该出藏北了…… 第二十八章纳粹的路线 当秦震他们从树屋爬下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就爱上。。 只见一群土著们,就好像是学习升国旗的军人似的,个顶个的站的笔直!昂首挺胸,稍息立正。如果不是他们的这装扮差了点儿,还真能说是有点儿气宇非凡。这群爷们儿看来也有当军人的料子。 在他们每个人面前的空地上,都摆放着一些小工具。有弓弩、钢叉、箭矛、甚至还真的有弹弓子……只有那最初见面的土著汉子,旁边摆着两把老旧的长枪。他说,这是那个老土著“上缴”出来的东西。这是70年前,那些外国人留下来的。 秦震看着这样的场面,还真觉得有些感动。党的原则本来是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这样多不好意思…… 而且那枪都过了70个年头了,现在还能不能用也真的是个问题。至于那些弹弓子什么的,好像也起不到什么太大杀伤力的作用。征缴上来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是要说能对付雨林中的怪兽的,现在看来是一样都没有。 选了半天,秦震拿起了一把钢叉,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你们哥俩儿拿上那两把古董枪,我就来这个了!羽东说过,千万不能依赖枪,否则必败。我现在就得慢慢锻炼培养着自己……” 老顾嗤之以鼻的笑道:“大震,你快醒醒吧!东少说的不能依赖枪,那是说的他自己!你有他那身本事啊?要我说,你和八部天龙里那货没什么区别。拿个钢叉顶多也就充当个闰土。但愿这雨林里有猹让你吓唬……” “你他娘的少扯淡!我不拿枪,还不是为了给你拿着壮胆?要不我拿枪,你当闰土??”秦震气愤的挑眉问道。 老顾讪讪的笑着:“呃……不了不了,我长的哪有那么稚嫩童真啊。你来吧,还是你来吧!” 瞪了老顾一眼,秦震就让扎西他们回家了。再三的挥着手,最终,这两个墨脱村落中的小伙子,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内。 回过头来,秦震觉得也是该和这些土著山民们告别一下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如此热情的招待着。还给秦震冠上了“天神”这样的神圣头衔,真的是很友好的嘛!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秦震他们就是个骗子……会不会现在就把他们就地制服之后烤来吃…… 这些土著站成一排的主意肯定是老顾想出来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不要脸的谎言和借口。能骗得这些土著们甘之若饴的交出了自己的武器。 对于土著们来说。钱自然是没有用的。秦震只好留了一些他们不太用的上的日常用品。看着那一样样“神物”。这些土著们马上又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秦震一看,急忙制止了他们,让他们冷静一些。因为要是再来一次篝火晚会那可不成。哥们儿是真没有时间了。 把那土著汉子叫到了眼前,秦震很真诚的说:“谢谢你们的收留和款待,也谢谢你们的天书和武器。现在,我们该走了……” “神,你们是要回莲花秘境神仙地了吗?你们能不能带上我们一起走?”土著汉子眼巴巴的看着秦震。 这话把秦震问的很尴尬,只好沉吟了片刻说道:“呃……我们确实是要回‘神仙地’了。但是你也知道,前方的路途不是凡人能走的,那里的泰坦专吃凡人的……你们……好好修炼,好好注意身体。健健康康的,百年之后就能进入神仙地了……”秦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飘向了远处。看上去像是故作高深,但其实他就是不敢看那土著汉子的眼睛!以免自己由于害臊再红了脸! 秦震这辈子也没说过那么离谱的谎话啊!而且还是在欺骗一群淳朴无知的原始山民。这更让他觉得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烫! 可那汉子却信以为真的说道:“真的吗?!神!你是说真的吗?一百年之后我们就能去神仙地了?!” “啊……是真的。”秦震应和着。觉得自己这也不能算是欺骗吧……谁过了一百年,都得去那神仙地。只不过结局是要看福报了而已。像他们这些淳朴的山民,单纯善良,又没有为非作歹,想必一定是能够进入“神仙地”的吧…… 那汉子兴奋的把秦震的话告诉了其它的土著们,土著们马上又开始沸腾了起来!就连那坐在树根底下的老土著,爬满皱纹的脸上也笑开了花。 好吧,就让他们存有一份美好的愿望和寄托吧…… 就这样,秦震他们背上了各自的行囊,拿起了钢叉和枪,在这特殊的“土著仪仗队”的欢送声中,踏上了70年前纳粹的路线。准备穿越雨林腹地,直抵南迦巴瓦莲花圣境! 渐渐的,土著山民们的欢呼声已经消失不见了。这片雨林又变成了那种没有一丁点儿人气儿的地方。越是寂静无声,越是会突显出很多奇怪的声音。 尤其是当他们听说了什么食人水蛭、血蚊王、泰坦之类的东西之后,更是很难不神经过敏。就连两旁密林中任何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他们都要万分警惕着。 可就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甚至就连不正常的动物,他们没有见过一只!这无疑让人开始有些放松了警惕。老顾这时候就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看吧,有时候啊,传说这个东西,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什么泰坦啊,宙斯啊,到现在这不是连个毛都没看见??” 秦震提醒着顾杰说道:“老顾,没看见是万幸,可一旦看见了,就是万万中的大不幸了。你最好闭上嘴,小心的走路。咱们在这个地方,可千万不能松懈。” 尽管秦震这么说,但老顾却依旧不以为然的笑道:“秦震,我发现了啊,这东少不在咱们身边,安全感急速降低啊!你这安全感都快成负数了!你可不能这样啊,你得对自己有信心是不是?你看,在你瞎猫碰死耗子的带领下,我们现在的进步已经很大了嘛!” 秦震运了口气说:“姓顾的,你是夸我还是骂我,想好了再说。我这叫做有自知之明,知道吗?谁跟你似的……” 话还没说完,秦震就觉得他们侧面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秦震当下就站住了,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他这举动自然是让姜旗和顾杰也紧张了起来。老顾端着枪,四处的扫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异状,便低声问道:“怎么了,大震?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秦震挠了挠头,忽然不太确定刚才的所见了。 老顾一听就不乐意了,一边放下了枪解除戒备,一边指着秦震说道:“秦震啊,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啊!我这刚说完你安全感负数,你就给我来个神神叨叨的疑神疑鬼是吧?你当心再这样下去,还没找着东少,你先精神分裂了。” 可是姜旗这时候却一脸警惕的说:“老顾,先别说话!咱们周围好像确实是有东西……只是它们飞的太快了。” 秦震一听姜旗那么说,马上小声问道:“是吧?我没看错吧?真有飞的东西是不是!” 姜旗点了点头,招着手让他们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秦震,你有没有印象,这里是不是红色骷髅头标记的区域……” 被姜旗这么一提醒,秦震顿时一愣!当脑海中过了一遍那张纳粹地图之后,秦震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发僵。他沉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这、这里确实是、是那红色骷髅头标记的死亡区域。刚才飞的那东西,会不会就是这个地域的怪物啊……” 老顾一听姜旗和秦震说的那么认真,这会儿也不再开玩笑了,皱着眉问道:“还真遇上东西了?是飞的?那会不会是那土著爷们儿口中说的血蚊王啊??” 还真别说,秦震的脑子里此刻想的也是这个名字。但是刚才从他们身边飞过去的那个黑影,论大小的话,肯定比秦震的脑袋都大!这种体积的动物……可能是蚊子吗?如果真是蚊子的话,那他们恐怕要有一场大灾难了。 老顾先是举起了枪,然后又无奈的放了下来,着急的说:“这他妈也不能拿枪打蚊子啊!那绿泥是征缴了不少,咱们身上的也够多啊!不管用??”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老顾,我觉得土著们的这绿泥,防止的是雨林中一般的蛇虫蚊子之类的东西。但是你看刚才那玩意儿,比你脸都大,它可能怕这些绿泥吗?” “那怎么办!!咱们手里哪还有能对付蚊子的东西啊!”老顾急的这就要跳脚了。 而姜旗这时候沉声说了句:“别慌,之前我特意从土著们那里拿了一大袋子石灰粉似的东西,不知道这对蚊子起不起作用。像这种异常的生物,存活的区域一定就是某一小片地方。只要咱们能坚持走出这片地方,或许就能躲过去这血蚊王的袭击了……” 第二十九章奇怪的老树 说话间,姜旗就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大袋子。这袋子看上去有些眼熟,很像是之前扎西他们拿着的那个,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上去货还真不少!估计姜旗这是把能“征用”上来的都给收缴了。 不过老顾看着那袋石灰却显得有些没信心,他啧了一声说道:“大旗,这东西不是用来对付水蛭的吗?你这样拿来对付蚊子好吗?万一要是蚊子不吃这一套,石灰也用完了,最后水蛭也上场了……那就不太好了。” 被老顾这么一说,姜旗也有些犹豫。因为拿这东西对付蚊子确实是个问题,总不能往身上抹吧?那样的话,蚊子没死,他们先烧烂了。而且这东西对水蛭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理应留给后面的水蛭用。谁知道这地方出现的水蛭,得是个什么级别! 老顾这时候皱着眉转头看向了秦震,然后问道:“喂,秦震。你是纳粹派来的奸细怎么着?你怎么给我们领到这骷髅地带来了?咱不是说好了尽量避开走的吗?” 秦震也是很头疼的说:“老顾,真让你给说着了。七十年以来,估计有不少东西都挪窝了。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明明就是在尽量避开那个红色骷髅的标记点。可是却还是遇到了这些东西。没办法,咱们小心着点,尽量快往前走吧!” 老顾不再多说,自告奋勇的打起了头阵,说是因为他的警惕性比较高…… 秦震和姜旗也都不愿意打击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所以也就由着他了。要说他那警惕性,估计血蚊王不叮在他脸上,他都未必能觉察出来。何况他们一共就三个人,哪里有什么先锋不先锋可言?大家互相帮忙看着点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了。 雨林茂密,纵横交错的植被和藤蔓,让人很难看清楚那树荫处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又走出了百十来米,一棵被藤蔓植物拉成了极度倾斜的一棵老树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树的表面上布满了灰绿色的青苔,垂下来的藤条犹如帘盖。树枝最低的地方,他们得弯腰才能通过。 两旁的植被一层一层的覆盖,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所以若想继续前行。就必须得从这棵老树下面钻过去。 说实话。一想到要拨开藤条,触碰到那些千百年的腐烂青苔,秦震他们还真有点儿觉得恶心。那触手湿滑、阴冷的感觉,想想就令人很不舒服。 可是眼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秦震把老顾拉了回来。并且嘱咐道:“这片地方不安宁。尤其是这棵奇怪的老树,保不齐有什么猫腻。你给我老实着点,跟着我走。”说完。秦震又回过头对姜旗说了句:“大旗,盯好了他。” 姜旗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看老顾的眼神马上就变成了像是在看一个刚刚被抓获的重刑犯。这让老顾很不舒服,不服气的说道:“我说秦震,你这是明显就是在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啊!顾爷我如此勇猛,你不能拿我当臭贼似的防着啊!” 秦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顾杰不要再废话了,然后转身朝着那棵老树走了去。 越是靠近那布满青苔植被的老树,秦震仿佛越是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心理强烈不安的缘故,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右臂的烧灼感。而且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融合,他现在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右臂会有那种感觉了,就连左臂、肩背等处,也时时能感觉到那种力量!那是俊天的力量…… 秦震攥了攥拳,虽然此时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要放在这棵老树上,但是他仍然不可抑制的在心头升起一个念头---仓颉之力还在,俊天就一定还活着!俊天那样耗尽自己的力量都还能活着,那么羽东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想着这些,秦震似乎觉得眼前的什么东西都变的不再那么可怕了。领袖效应,大概就是有那么强大的作用。只要坚信羽东还活着,还可以再找到他,千难万险都能挺过去。说的夸张一些,从心理上的角度来说,这就和历经劫难也要与主席胜利会师是一样的道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一程会不会也有二万五千里,但是所经历的恐惧和惊险,怕是远远超过了长征。毕竟,他们深入的都是邪异之地。 后面的老顾看到了秦震紧攥着的拳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大震,你怎么了?你这是紧张还是怎么的?” “没有,是我感受到了仓颉的力量。”秦震淡淡的说着。 老顾和姜旗都是一惊,那感觉有兴奋、有激动、还有一丝无奈的惆怅。兴奋,是因为九幽说过,秦震身上的力量基础必须是俊天得活着。这么说来,秦震现在既然还能感受的到,俊天就一定是还活着。 激动是因为,有了那可以令“夜鬼哭”的上古之力,他们自然是平添了一份十足的信心!斗志昂扬! 可是……最主要的还得说是最后一种感觉---无奈。因为这仓颉之力或许可以令鬼神丧胆,令妖邪不能作祟。但是、但是……它毕竟起不到花露水、风油精的功效啊!它不可能有防蚊子的作用啊! 所以,不管秦震现在的那股力量有多强烈,似乎都对他们起不到任何帮助。这种神异的力量,自然是要对付神异的对手。指着它能灭了那比脸还大的蚊子……这似乎还不如石灰和绿泥来的实在。 或许是三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个个都全神贯注的准备钻过老树的那层“危险地区”。 可当他们刚走到老树前,秦震伸手准备掀开那层藤蔓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而且伸到了一半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后面的顾杰看的着急,就催促的问了一句:“大震,你又怎么了?不行直说啊,你来中间,哥们儿我去当先锋!” 岂知,秦震不但没有回敬老顾几句,反而还蹑手蹑脚的开始倒退。他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推着顾杰往后退。 虽然老顾心里是一百个纳闷,但是也看得出来秦震不是疑神疑鬼,他一定是看见什么东西了。所以这会儿也闭上了嘴,极其配合的往后撤。 等到撤退到了他们之前的位置时,老顾这才低声开口问道:“是什么?” “蚊子……”秦震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显得有些慌乱。 “什么?”老顾好像是没太明白秦震的意思。 “那棵树上满满的都是蚊子……由于太密集了,所以我们都没看出来,只以为上面是简单的一层苔藓。” 老顾一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哆嗦了一下说道:“你、你看清了?真恶心人!那蚊子不是比脸还大吗?怎么可能密密麻麻的附在老树上?!”老顾不理解的怒道。 秦震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他看着那棵树,理智的分析道:“不光是树的表面,我怀疑内部也会全是满满的蚊子。这棵树,已经变成蚊子窝了。而那红色骷髅标注地,应该指的就是这里!想朝着莲花秘境走,就必须穿过这里。至于你说的大小问题……我觉得这可能是公蚊子。” “我靠!你别逗我了,好吗?蚊子还他妈有公母?不都那一个德行!!再说了,这公蚊子都个小?集体在家看家?母蚊子都比脸还大?出去狩猎去?你说的这规律合理吗??”老顾满脸的无法置信,甚至还为秦震的这种说法觉得很可笑。 可是秦震却一脸严肃的说:“老顾,蚊子又不是蚯蚓,它当然分公母!而且你不知道吗,蚊子只有母的才会吸血,而公的却只吸植物的汁液。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公蚊子会满满的附在树上。雨林这样的地方,绝对是它们最好的生存环境。可能因为本身品种就奇特,再加上吸血,所以母蚊子才会异变成了那个样子,成为了血蚊王。” 姜旗在一旁看着老顾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跟着补充了一句:“那蚂蚁不也是有蚁后、蜜蜂不也是有蜂后吗?老顾,这有那么难理解?” 秦震扯了下嘴角,拍着老顾说道:“兄弟,你那套大男子主义在自然界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咱们还是想想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吧!不解决了这一树的蚊子,我们就不能继续前行。姑且说它们不吸血,但是这数量也是很可怕的!谁知道在遇到威胁的时候,它们会不会突然也换换胃口?” 老顾连连点头,那意思是只要能消灭它们,怎么着都成。但是这样它肯定是不敢上前的。 秦震摸了摸鼻子,转动了一下眼珠,然后犹豫着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试试。不过,这多少得有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哎呀,你怎么那么墨迹!有话直说!什么办法??”老顾不耐烦的打断了秦震。 第三十章血蚊王 秦震指着姜旗手里的石灰袋子说:“咱们给它们干燥一下环境吧……撒一部分石灰到这树上,实在不行,再给它们加把火!也给这群恶心人的东西来个篝火晚会!你们觉得怎么样?” 姜旗和老顾都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说是那大个的血蚊王,可能这个方法不太容易奏效。但是对于这些密密麻麻附在树上的雄性蚊子,这看起来倒是个能消灭它们的好主意。 尤其是这些生活在雨林,条件优越、“养尊处优”的公蚊子,现在吃的都飞不起来了。量它们也逃不过这生石灰的一劫! 三个人打定了主意之后,这就开始准备了。直接伸手抓肯定是不行的,这里的石灰很特殊,伸手直接触摸必定会灼伤手臂的皮肤。好在姜旗当时想的细致,不光是袋子,就连扎西当初的那大手套都给要了来。 本来姜旗的意思是说这个活儿由他来干,但是秦震却接过了手套说:“大旗,你们哥俩负责掩护吧,这事儿我来。一会儿我先撒上一层试试效果,如果好的话,我就会一边往里走,一边撒石灰。你们一定跟紧,咱们得趁着血蚊王没回老窝,尽快穿过这个地方!” “你小心!”姜旗很认真的对秦震嘱咐着。 秦震点了点头,开始悄悄的靠近那棵老树。 在知道那是蚊子窝之前,看这棵老树的时候是一种还算平常的心态,但是现在知道了这树的“本质”之后。马上就变成另一种心态了!!甚至看这棵树周围的植被,都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了。 那种密密麻麻的附着一层生物的感觉,就算是心理健康的,也难免会有些密集恐惧症的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不住的再冒。只不过现在身上乎满了绿泥,盖住了秦震手臂上的红纹。不然的话,以他现在的紧张程度,那血色红纹一定是深红色的…… 仔细想想,土著友人们的这绿泥还是有些功效的。因为现在泥都干了,乎在身上就像是一层硬壳一样。即便这些蚊子真想换换口味。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扎进皮肤中的。 很快。秦震再次来到了老树前。他带上手套,伸手抓了一把石灰。刚一捧出来,一股呛人的石灰味儿就钻进了鼻子。 秦震吸了吸鼻子,心里暗道:不错。这东西是真够劲儿!我就不信烧不死这些玩意儿! 想着。就开始仔仔细细的将手中的石灰撒向了蚊子覆盖的树上。那动作细致的。就好像他现在手里翻撒着的是刚刚采摘的新茶,而不是那要命的石灰。秦震想的很简单,这东西可来之不易。用一点就少一点,每一小把都得用在刀刃儿上!尽可能用最少的石灰,烧死最多的蚊子! 果然,这特殊的生石灰是真有效果!刚撒上去,就微微的腾起了一层烟!秦震避开那淡淡的烟,屏住了呼吸。 眼看着这些蚊子“灰到蚊死”,他们都无比激动!要是真这么容易就能过去,那就太好了!也不知道扎西他们这特殊的石灰里到底掺杂了什么,好像与雨林中的一切都有着相克的特性。 石灰的所到之处,别说是上面的蚊子,就连苔藓和植物都迅速枯萎了!这让秦震有些大喜过望。心气儿也越来越高了!仿佛有了“一袋石灰在手,天下全都有”的感觉了!愣是有种凭着这石灰就可以横行雨林的错觉。 他们从枯萎的树藤中走过,弯腰钻过了老树的低枝。在这过程中,也有不少蚊子的死尸落下来,不过大多数都已经找不着全尸了。偶尔有两只跑的快的,也被那腾起的烟雾呛迷糊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秦震觉得这些蚊子似乎和平日里见过的蚊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体型肥大了点儿,模样骇人了点儿,生命力顽强了点儿……可是说到底,撒些刺激的东西,它们也还是照样死。 随着秦震他们三个人的走过,这棵原本“生机勃勃”的老树,变的一片枯枝败叶,迅速萎缩。这样也给了他们更多的行走空间。 秦震弯着腰跟个保洁工似的,一边走,一边撒。没多久,头上脚下的枯藤就渐渐减少了,眼前的视野也变的开朗的很多。秦震尽量不呼吸,憋着气说道:“兄弟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咱就能直起腰板儿了!” 说着,秦震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盼着早点能钻出这个蚊子窝! 在他们团结的力量和大半袋石灰的帮衬下,总算是走了出来!刚一出来,秦震就大口的做了个深呼吸!一种终于重见天日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后面的老顾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抹着自己脸上的汗说:“姥姥的!什么时候蚊子这种东西也他妈靠阵势取胜了!我就说吧,到这种地方来,没有点儿强效驱虫产品是不行的!这整个雨林,都是它们的老窝!” 秦震看了一眼顾杰,马上拦住了他擦汗的动作:“老顾,沾沾汗就得了,别抹。你脸上有绿泥,抹掉了的话,指不定什么玩意儿就会当目标了!” 被秦震这么一提醒,老顾马上一个激灵的说道:“对啊对啊!顾爷我这玉树临风、潇洒俊美的脸,可不能让这些畜生给毁了!” 秦震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你说的那些形容词,是形容你的吗?我听着这话,再看看你这人,马上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你个松花蛋成了精的,别糟蹋这些形容词了。” 就在老顾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黑影伴随着一股子劲风,直接朝他们撞了过来! 三个人下意识的一低头,躲过了袭击!起身再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秦震顿时紧张了起来,刚才还玩笑的气氛也一下子消失了,他面色有些苍白的说:“不好,血蚊王回来了!咱们快跑!” 说完,秦震带头就朝着前方跑了去。可饶是如此,那阵“黑旋风”还是很快就追了上来!并且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不管他们怎么跑,怎么躲,后面的那阵黑风都跟着了魔似的穷追猛打!眼看这样下去,就得被它追上了! 老顾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仍然不敢减速的大喊道:“我靠!这蚊子是他妈疯了怎么的?!往死里逼咱们啊!” 秦震在前面一边疲于奔命,一边大喘着回道:“咱把她后宫三千老公都给弄死了!换你你不疯?” “要说秦震你这下手也是忒重,太赶尽杀绝了。怎么就没留个活口呢,这娘们儿现在是真急眼了!咱们可怎么办啊!!”老顾在后面叫喊着。 怎么办!该怎么办!秦震现在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的环境突然开阔了起来,可以说是没地方躲,也没地方藏!而且这血蚊王现在明显是在以猫捉老鼠的心态戏弄他们,如果它真想追的话,不可能一直跟在后面! 随着头顶上的一股劲风,血蚊王彻底成全了秦震的这个猜想。而且这一次,它也不打算再来去无形,而是正正的停在了秦震他们的面前! 秦震脚下一个“急刹车”赶紧停下了脚步!他现在和那血蚊王也就五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看清这只藏区雨林中特殊变异的蚊子的真面目了…… 这只蚊子的体型,已经不必再描述了。只能说,一般人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过蚊子的标本,恐怕是很难看清蚊子的口器的。可是这只蚊子,尖锐略带弧度,上面还有些恶心褶皱的口器,此刻就大喇喇的在秦震他们的眼前!直观的程度,相当于在面对面的看一个人的脸! 甚至!在血蚊王忽远忽近盘旋的时候,他们都可以看到它嘴里的牙齿!! 对,没错!是蚊子的牙齿!很难想象,但是却真实无比。 老顾都懵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蚊子还有牙?我一直以为它就一根吸管……” 秦震紧握双拳,眉头紧皱,微微侧过头对老顾说:“哥们儿,当年上生物课时,你都在给班花传小纸条,所以这么奇怪蚊子会有牙。蚊子有22颗牙,悲哀的是,现在这只蚊子,离的近点儿好像都能数过来……” “对啊!我他妈觉得这玩意儿已经不是吸血那么简单了!看它那牙口,足够咬死吃了咱们的啊!”老顾的目光很惊恐,四处找着逃跑的路线。可是那血蚊王就那样停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相信不管他们选择什么方向逃跑,它都会马上展开攻击的! 看着东张西望的老顾,秦震明白了他的想法,马上劝道:“老顾,别想没用的。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它拼了!它有一对翅膀,咱们可没有!一般的蚊子每秒的翅膀震动就能达到600多次,何况是这东西!!你觉得咱们能跑的了?” “既然跑不了,那就干吧!!个头儿再大,它也是个蚊子!怕什么!这雨林怎么说也是咱祖国的大好河山,还轮不到一只蚊子占地为王!上!”老顾说着,举起枪就对准了前方的血蚊王! ps: 感谢四四大人的动人书评,让我忽然觉得好感动---“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前方的路一起走,哪怕是河也一起过!”这两句话真的感动了我。如果不是真的爱《大漠》真的深深的看进去了,或许也不会那么深刻的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吧!作者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读者的支持。更开心的是,读者能看到我想表达给你们的一切。谢谢,谢谢所有一直追文到现在的朋友。有你们,再累又何妨……u 第三十一章另寻招数 秦震一看老顾要开枪,连忙大喊道:“老顾!别开枪!” 可惜,秦震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老顾的爆脾气快。话音还没落,老顾就已经对着血蚊王开了枪! 如同秦震所预料的一样,那七十年的老枪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当场就卡了壳!非但没有打出去子弹,而且这个攻击的举动还引来了血蚊王更盛的愤怒! 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这血蚊王刚刚承受了“丧夫之痛”,这一战之后,就算它不死也得变成个蚊子界的老寡妇了,这心情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再一看见老顾那激动的要开战的架势,肯定更是火冒三丈! 此时老顾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坑货,还没等反应过来,血蚊王就带着一股腥风朝他扑了去! 站在他身后的姜旗一看形势不好,一点儿没客气,飞起一腿就把老顾给踹倒了。而这一腿,也恰恰让血蚊王扑了个空。 老顾这一个狗吃屎,再爬起来的时候终于回过了神儿来抱怨道:“大旗!你敢不敢下次提前通知我一下?!你喊一声也行啊!可吓死我了!” 姜旗也来不及跟老顾有什么过多的解释,因为那血蚊王转头又朝他飞了去! 在平日里,正常的情况下,听见蚊子那种“嗡嗡”的声音就会觉得很烦。现在这只变异的大蚊子,发出来的声音更是恶心!让人听着就心烦意乱、魂不守舍的。 姜旗没有老顾的命那么衰,举起枪扣动扳机。一枪就打中了那血蚊王的肚子。这蚊子的肚子一般都几近半透明状,可是这只却截然不同,看起来皮厚的很。不过到底也扛不住子弹,肚子上的那个窟窿马上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了恶心人的粘稠液体。 老顾厌恶的瞪了那蚊子一眼,调好了自己的枪骂道:“这母蚊子平时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肚子里怎么那么多恶心东西!来来来,一枪送它归西,也好让它跟那后宫三千野汉子黄泉路上再团圆!” 说着,老顾瞄准了血蚊王的头部,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枪!别说,这次还真准。论准头的话。可以算是爆头了。可问题是……那蚊子除了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动的晃了晃以外。根本就没有要死的意思! 老顾这下子慌了,心说怎么自己爆头还不如姜旗打在肚子上的那一下了呢? 姜旗也是很诧异,正准备趁着这个劲儿再继续开枪,秦震就开口说道:“大旗。省着点儿子弹。我感觉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怕子弹。咱们这样打下去。子弹都没了,它也死不了,后面的路还怎么走?” “那怎么办!”老顾心烦气躁的说。 没等秦震回话。那血蚊王就又朝着他们三个人扑了来。就那个架势,典型就是泼妇准备豁了命的感觉!这“窝毁夫亡”的深仇大恨,想必现在肯定是要不共戴天了。 秦震一边尽可能的躲避着血蚊王的攻击,一边大喊道:“老顾!快去,弄点儿结实的藤条!既然它个儿大,就得有个儿大的死法!快去!”说着,秦震举起钢叉就跟这血蚊王过上招了。 其实对于蚊子这种动物来说,它体型大并不是什么优势。如果现在面前是一条蟒、或者一只斑斓猛虎,可能秦震这叉子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那些动物一口就能咬下秦震半个脑袋,锋利的爪牙随时可以撕烂一具躯体。 可是这蚊子就不一样了,它虽然也在咬牙切齿,但是奈于前面有一根巨大的口器挡着,根本就不好下口。它又没有爪子,也没有几米长的躯体,所以秦震拿着这把长长的钢叉,倒是还能和它周旋一番。 如果说当初纳粹在这吃了大亏的话,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折在那群公蚊子的手上了。如此庞大的数量,一起围攻的话,肯定会被叮烂了!到时候,这血蚊王再来个坐享其成。 说到底,这和蚂蚁或蜜蜂没什么区别。个大的,不一定有什么真正的本事。它最大的作用,或许也就是繁殖。 这么一分析血蚊王,秦震顿时就觉得这不算什么了。想那八部天龙浑邪王,魔君的九重天,他们几个都过来了,就这一只失去了“丈夫们”的死蚊子能有多大作为?! 越想越觉得有心气儿!秦震甚至已经不仅仅是躲避了,他开始渐渐用叉子还击。而且他根本就不浪费力气的去攻击蚊子的头部和腹部,而是转而攻击它那对薄如蝉翼的翅膀!这东西,如果要是不能飞了,就相当于俎上鱼肉,到时候还不得任他们哥仨随意宰割? 姜旗自然是看出了秦震的路数,把枪也变成了冷兵器使用。和秦震一前一后的攻击着血蚊王,并且在藤蔓之间不停的灵活闪躲着。那血蚊王的个头大,有些地方根本钻不过去,这一通被“欺负”的,着实是挺惨! 等老顾抱着一捆藤条回来的时候,一看这已经占了上风的场面,马上来了精神:“哟嗬!你们哥俩可以啊,把这寡妇都欺负成这德行了!那破翅膀都快被你们打烂了!” 秦震听着这话就觉得别扭,一边闪躲着一边骂道:“你他妈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吗?我们俩欺负寡妇?你是忘了这寡妇怎么欺负的你了是不是?快点,把藤条拿来!咱们仨人给它来个‘就地正法’!” 老顾当时就把一端藤条头甩给了秦震,又单独甩给了姜旗一根稍微短一些的。这里的藤蔓想弄断实在太难了,又太长,实在没办法,老顾只能拿回了这么一捆长的。 把这个情况说明了之后,秦震嘿嘿一笑道:“老顾,我要的就是这种长的。来,跟哥们儿学个八卦阵。咱们让它来个作茧自缚!” “别扯了!你想给这寡妇绕蒙圈了就直说,还他娘的八卦阵!首长不在,你真当自己就是夏羽东了?”老顾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秦震。 秦震黑着脸,一边围着血蚊王转着,一边怒道:“顾杰,你要是再那么赤裸裸的藐视我,我就把你留下当个倒插门!就当是让这寡妇另聘新夫再嫁人了。” 别看他们俩嘴上在贫嘴,但是手上脚下却一刻都没闲着。他们抻着这根长藤,往那血蚊王的身上绕。它的翅膀在受损了之后,可能是因为“漏风”了吧!既飞不高,也飞不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几次都差一点就攻击到了他们,但是在秦震转了几圈过来之后,它几乎就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了。 姜旗那手脚更是麻利,拿着手里的藤往血蚊王的身上甩。如果缠上了就缠上了,没缠上的话,这一藤下去,也是狠狠的一鞭子。在它这样的大力破坏下,血蚊王那本来就残破的翅膀,变的更加破烂不堪了。 它的高度在越来越下降,此刻已经到了离地面不到半米左右的高度了。身上一层层的缠着树藤,裹得活活像个树精。远看真看不出来这是个蚊子了。 那血蚊王的复眼一片猩红!看起来它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愤怒那么简单了。也不知道它在这雨林里活了多少年,繁衍过了多少后代,大概是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卑鄙无耻的招数…… 也得说该着这只蚊子倒霉,老顾越看它那恶心的口器越不顺眼,直接去秦震吼道:“大震!上钢叉!小时候没少给蚊子分过尸,今天咱哥们儿追忆一下遥远的童年!拆个大个儿的,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秦震笑了下,把钢叉扔给了顾杰。 顾杰接过叉子,直接奔着血蚊王的口器就扎了下去!连扎再砸,实在不解恨的时候,抡起叉子跟菜刀似的,还剁了起来!反正,这只蚊子现在没有了翅膀,也没有那恶心骇人的口气,现在这模样,已经完全是四不像了。 老顾一看,胜利已经属于自己这一方了,在旁边的树上蹭干净了叉子,指着那血蚊王义正言辞的说道:“寡妇!非是今日我兄弟三人要做这不义之事……” 刚说到这里,秦震就连忙拦道:“诶诶诶,你别老是寡妇寡妇的行吗?还不义之事?你想对它做什么……?” “放屁!顾爷我哪有那么多恶趣味!我这是谨记东少教诲,万物皆有灵,让它临死之前落个明白!”老顾反驳道。 “行了吧,你那意思你还得宣读下判决书?那是傅天磊爱干的活儿。你就赶紧结果了它吧!也算为咱们的土著友人们除了一害!” “好吧。”老顾说着,拿起钢叉走到了血蚊王的面前,特意摆了一个闰土的造型,沉声说道:“那我就代表党和人民消灭你了!” “你代表月亮消灭它也没事儿,快点的!!”秦震不耐烦的催促着。因为老顾是在那过瘾呢,可他和姜旗还得扯着这些藤条束缚血蚊王呢!那蚊子别看已经是将死之势了,但是扑腾的力量还是挺大的! 老顾嬉皮笑脸的嘿嘿笑了笑,举起叉子就刺了下去!也仗着这叉子比较长,扎下去之后,那恶心的液体不会溅到他们的身上。老顾以剁肉馅的速度,玩了命的给这血蚊王疯狂的一顿乱刺!u 第三十二章方便出来的意外 终于,老顾也累了,血蚊王也彻底不再扑腾了。他们俩都终于消停了下来。 看着地上那被叉成了烂泥的蚊子,他们三个人不禁的舒了一口气。 不管是他们碰巧了也好,还是赌对了也好,反正和血蚊王的这一战,总比预想中要轻松太多了。至少,他们谁都没有受伤。除了顾杰那一个人为的狗吃屎以外,他们是真的没有付出什么代价。 老顾也是剁累了,这会儿叉着腰说道:“秦震,现在顾司令我是打心里愿意对你另眼相看了。东少不在,你还真干了点儿正事儿呢!没想到,在你这卑鄙下九流的小手段之下,咱们还真就把这血蚊王给弄死了!” 秦震抬眼瞄着顾杰,恨恨的说道:“姓顾的,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带着一股公共厕所的味儿呢?前半段听着还像句人话,可说着说着就不是人话了。我告诉你,没人用你夸我,不会说话就别说。” “哟哟哟,你看你看,还不乐意了。我不是为了表达一下对你那由衷的敬意嘛!你看你!”老顾嬉皮笑脸的说着。 秦震不再看他那无赖样,擦了擦那把钢叉说道:“看,还是这家伙实用吧?走吧!你们的子弹能留着就尽量留着点儿。咱们现在可不富裕,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别把自己走到弹尽粮绝的地步。” 姜旗点了点头,收起了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枪,已经完成成为不了能让他们保命的武器了。也可能是他们这七十年前的枪太完蛋了一点儿,反正姜旗也压根就没指望这把老枪真能立什么大功。 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几个人按着他们脑海中的地图,又继续前行了。反正这红色骷髅头的标记是避无可避了,与其这样,不如别绕圈子了。早点走出去早省心! 七十年的时间,雨林地形都会有不少变化,更何况是那些活物?一味的避让它们,只能拖慢他们的脚程。然而事实是。在这雨林里停留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所以他们一致的决定,管他娘什么骷髅头不骷髅的呢!闯出去再说! 要说自从羽东消失了之后,对他们几个人最大的锻炼估计就是“脑力”了。不仅仅是分析对付怪物的招数和办法,还有就是凭脑子记地图的本事。现在就连老顾都可以凭记忆完全的背下他们要行走的路线了!这对于开始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大突破。 按着之前计算的路线,照这个速度再走上一天,他们就能出雨林了!想到此,大个人还是都觉得颇有动力的!还是那句话,如果危险级别都是一样的情况下,那他们宁可在雪山沙漠中拼死拼活。也不愿意在这雨林里多呆一分钟。 走着走着,老顾忽然停下脚步说了句:“你们哥俩等会儿我,我得方便一下。” “懒驴上磨屎尿多!怎么就你事儿多呢?你那带着神仙味儿的香蕉难道还没消化完吗?我告诉你啊,在这地方方便,你可小心着点儿!”秦震好意的提醒着。但同时也在表达着自己心中强烈的不耐烦。 老顾不以为然的嘿嘿笑了下说:“放心放心,很快的。人有三急嘛!你们等一下。抽根烟,聊聊天,展望一下未来,我就回来了!”说完,他就转身朝着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去。 秦震趁这会儿功夫,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也递给了姜旗一根。这次他们的出行,准备的最富裕的东西,大概就是烟了。因为三个人都是大烟枪,而且不管是疲惫还是恐惧,都恨不得能抽上一根才好。所以,在他们进藏之前。可是没少预备这个重要的精神食粮。 秦震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着这不见天日的茂密丛林,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们刚刚能毫发无伤的杀死血蚊王,应该纯属是侥幸。又或许,蚊子。可能对于雨林来说是最低级的一个物种。在这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雨林中,千奇百怪的生物比比皆是。继续走下去,后面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呢!只求他们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出了这恐怖雨林才好。 姜旗看着秦震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秦震,你在想什么?” 秦震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在想夏羽东那个混蛋,他可是真省心了啊,不用陪我们过这雨林。等到咱们找到他之后,我非得给他设计个雨林七日游不可。那样才能好好的出出气……” “其实,对于你的做法,我真挺意外的。东少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拼死也不足以报答他。但是你,我却真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姜旗第一次,像是谈心一样的说着这几句他不曾说过的话。 秦震笑了笑,斜睨着姜旗说道:“大旗,你这是夸我重情重义啊,还是骂我傻啊?其实想想我确实是挺冤的,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蹚了这混水。最可怕的是,一旦蹚了,还就有点儿停不下来了……” 两个人都微微的笑了一下。这句话说的,表面像是玩笑,可其实,谁又不是这样呢?刚开始走到一起或许都各有各的原因和目的,但是久而久之走到了最后,惊险的行程却都变成了是为了彼此。 要说他们这几个人,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一不为了财,二不为了势,尤其是现在这个不容乐观的状况,完全就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份情义而已。仔细一琢磨,或许还是挺可歌可泣的。 秦震一边自嘲似的想着这些,一边抽着烟笑着。 这时姜旗忽然问了一句:“顾杰怎么还没完?难道他又拉肚子了?” 这一提醒,秦震才忽然感觉到,老顾已经去了老半天了。不管他是大事还是小事,都应该完了才对啊!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秦震往那棵树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见树后面老顾站着的一个背影。他就在那直杵杵的站着,纹丝不动。 这下子秦震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以顾杰那碎嘴子的话唠性格,就算是他正方便着,也挡不住他的嘴废话才对!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震和姜旗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慢慢的朝着那棵大树靠了过去。一边轻轻的靠近,秦震还一边低声的喊道:“老顾?你他妈是在那思考人生了吗?” 顾杰没有回话,也没有动。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秦震的话一样,依旧直勾勾的在那杵着。从他这个背影来看,就好像是让谁给点了穴一样。 秦震皱起了眉头。他很清楚顾杰不是这样开玩笑的人,他的任何玩笑形式都应该是像个根本停不下来的神经病一样才对。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安静”的玩笑方式。 这么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出事了。 他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或者看见了什么,在惊恐、对峙、并且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他不敢擅自乱动。 秦震下意识的举起了手里的叉子,姜旗也举起了枪。秦震放慢了步子,尽可能的用最轻的动静在靠近,口里还是继续的喊着:“老顾!别怕啊,哥们儿救你来了!可是你也别跟个老年痴呆似的在那杵着,多少给爷们儿个信号,我们也好知道你遇到了什么。” 秦震觉得,反正他们遇到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人。所以这样沟通交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没想到,顾杰却依然不说话!树干挡住了他的身子,现在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和两条胳膊。 就在秦震准备再上前探探的时候,老顾的手上忽然有了动静! 他先是摆了摆手,然后两只手极其灵活的动起了手指。没有规律、没有节奏、胳膊肩膀都不动,只有十根手指在乱七八糟的动着。 秦震站住了,皱着眉头看着老顾那像抽了风一样的手,很是纳闷! 他摆手的意思大概是要告诉秦震他们别过去,但是现在这“弹弦子”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呢? 从小一起长大,秦震第一次发现这单细胞的顾杰,举动也有如此深奥难懂的时候…… 秦震求助似的看向了姜旗,想问问他看得懂看不懂老顾那十个像是多动症一样的手指头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姜旗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他看向了两旁高大的树,就用手指了指树。那意思是让秦震别轻举妄动,他先爬到别的树上看看老顾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现在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个背影,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爬到树上,借着高度的优势,没准儿就能明白老顾那怪异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了。 秦震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让姜旗去了。这可不是他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的过了头。而是他坚信能让老顾“怂”成这德行的原因,一定不简单! 他们要是这么冒失的过去了,开战事小,要了那单细胞的命可事大!秦震觉得,能让他连嘴都不敢张的原因,一定是敌人离他很近、很近…… 第三十三章百足之虫 姜旗的动作矫捷利落,三下两下的就蹿上了一旁大树的顶端。 秦震在下面看的直着急,也不知道姜旗到底能不能看见老顾那面的情况。这一树之隔,保不齐就要阴阳永隔了! 很快,姜旗就下来了。可是刚才还挺威武的一汉子,这会儿脸色却煞白煞白的。秦震看着感觉不好,就问了句:“怎么,那个货是不是脑袋都被啃没了?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其实秦震是为了稍微调节下气氛才这么问的,没想到,姜旗却很严肃的说:“现在脑袋是还在……不过看情况也快了……” “什么?!!”秦震一听差点儿没蹦起来!考虑到不能惊了树后的那东西,这才强压住心头的情绪,焦急的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大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什么了?” 姜旗也努力的镇定了一下,然后指着老顾身后的那棵大树树冠说道:“你看这树冠了吗,里面藏着一个东西……老顾站在树下,被这东西发现了。现在,它把前半段的身子都探了下来,就在老顾的脸前……难怪他不让咱轻举妄动。那玩意儿稍微一激动,老顾没准儿就没命了!” 秦震听的心惊胆战,但是同时也有些困惑不解:“大旗,你说了那么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能有这么长?!是蛇还是蟒?”秦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打算来一场人蛇大战。 可姜旗却显得有些为难。似乎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确切的形容,只是肯定的说了句:“不是蛇。它有腿的。而且是很多很多条腿……” “很多的腿!?蜈蚣?马陆?钱串子(蚰蜒)?”秦震瞪着眼睛惊讶的猜测着。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是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这几样东西。 首先,这几样都是陆地生物,不可能会长在树上。其次,即便是亚马逊的巨人蜈蚣,也不可能长成到这体型!从树冠上竟然能探出一半身子到老顾的面前!那它就得是相当于一条巨蟒的长度了! 可姜旗却依然皱着眉答道:“由于它的体型太大了,又有茂密的枝叶掩盖,我没有办法看得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说。它密密麻麻的有很多脚……” 秦震一听,心顿时一沉。不用说,这一定是遇到“异形”生物了。以他所知的各类动物中,既有很多脚,又如此巨大的生物,几乎没有。他们必须得万分小心才好,不然老顾的这条命。恐怕就要够呛了。 以最快的时间,秦震分析着该怎么靠近才是最安全的。最后依据周围复杂茂密的丛林地势来看,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想方设法绕到老顾的前面、怪物的身后,才或许能有救下老顾的一丝可能。 在知道了老顾所遭遇的东西之后,秦震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大喊大叫了。只能用最低的声音对顾杰说道:“兄弟。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来救你!到时候你可机灵着点儿!” 老顾手底下哆哆嗦嗦的摆出了个“ok”的手势。但从他那哆嗦的程度来看,他现在可是不怎么ok,指望他机灵着点儿这事有点难。 不过见老顾听明白了,秦震就跟姜旗比划了一下。两个人分左右,绕过这片地区。最后到那怪物的后方集合。只要不被发现,就趁机攻其不备!到时候老顾在给点儿力,那他们就还是有希望的。 姜旗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之后他们两人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蹑足潜行的绕过这片区域。 在这个过程中,秦震也时刻的开始注意头顶上方。谁知道这地方会不会有那怪物的同伙?要是只有一只的话,他们或许还能有赢的希望。但如果是一群那个体型的怪物,他们恐怕就真的很难活着走出去了。 不过据秦震猜测,不管那个多足之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能长成这样的体型,已经算是“成了精”的了。恐怕一万条也活不下来这么一条。就好像那血蚊王,再夸张也就只有那一只蚊后而已。 所以,在秦震的意识里,如此巨大体型的怪物,一般都只有一个。多了也会自相残杀,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 一边想着营救老顾的方法,一边小心翼翼的穿过脚下根本就没有路的丛林。远远的看见了姜旗,秦震招了招手,最后他们两个人在距离顾杰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次,他们总算是能直观的看清老顾的形势了,也能彻底的看清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在巨大的震惊之下,他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果然是一条巨大的马陆。难怪姜旗之前在树上看不出那是什么,它那深黑色带有斑纹的身体,在树枝密叶的掩盖下,就像是个阴影一样,实在是很难看清。倒是那纤细的节状肢足密密麻麻的反而十分显眼。 此刻,它正从树上倒吊着下来,头上那对锋利的大颚这会儿正正的对着老顾的脸。一身坚硬无比的外骨骼像是铠甲一样,乌黑锃亮!猩红的复眼中没有哺乳动物的感情,甚至没有冷血动物的猎杀的目光,只有节肢动物最基本的本能。 长长的触角在老顾的头上微微晃荡着,老顾双目紧闭,屏住呼吸,不知道是不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了。 刚才还有些埋怨他怎么会“怂”成这样。可是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缘故,这爷们儿还能挺胸抬头的站着,就已然实属是不易了。换谁也得腿软啊。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现在岿然不动的状态,所以这个巨大的生物才迟迟没有对他下口。 姜旗举着枪,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以他的枪法,虽然能保证射击马陆的时候能不误伤到老顾,但是以这条节肢动物的体型来说,一枪根本就给它带不来任何的伤害。只能反而激怒了它,让它更加果断的一口咬死眼前的老顾。 姜旗紧紧的皱着眉,无措的问道:“秦震,该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怎么会长到那么大的!难道这里也有类似镇国璧的东西,可以让生物巨大化吗?” 秦震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大旗,这个东西它不需要什么邪异力量的刺激和激化。在上古时期,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和现在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异,所以那个时候的节肢动物体型都十分巨大!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叫做巨型马陆的东西,据说最小的也得有三米左右的长度,生长于石炭纪,是最大的节肢动物。虽然……按理说它早就应该已经灭绝了。但是咱们眼前的这东西,却很明显就是巨型马陆。” 尽管秦震也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自一亿五千年以前,喜马拉雅山由沧海变成了世界最高峰之后,就出现了这世界最深最奇特的雅鲁藏布大峡谷。这里的动植物,诡谲神奇,有太多太多人类还探索不到的地方。所有今天他们见到了这只巨型马陆,其实也属自然。 听着秦震的这番话,姜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提到上古生物,他就会很自然的想起当初在大漠地心深处遇到的虺王。当初那个东西可是搭上了老沈的一条命,就连羽东和俊天,都差点儿没栽在它手里。 秦震看到姜旗面露忧虑之色,鼓鼓劲的安慰道:“大旗,虺是传说神物,马陆不过是个低级动物,不能相提并论。放心吧,咱们都会没事的!” 姜旗点了点头,就听秦震接着说道:“我手中有钢叉,我先过去,出其不意的给它拍开!只要老顾出来了,你就见机给它几枪!咱们不求能给它以重创,先把老顾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多小心!”自从傅天磊的事一直到血蚊王,姜旗现在对秦震是越来越有信心。虽然说不能指望他一个普通人能变成通天彻地,但是以现在的秦震来说,维护着大伙走出雨林应该还不成问题。 “诶秦震,这东西会不会有剧毒?”姜旗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于是就追问了一句。因为很多毒蛇生物,在受到刺激之后都会喷射出一股剧毒液体。如果这东西也有的话,那老顾和秦震的危险都会大大的增加了。 秦震一边挽起袖子,握紧钢叉,一边说道:“放心吧!大自然还算是很公平的,一般体型庞大的动物基本上都不会有毒腺。剧毒也是动物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如果如此庞大体型的生物还带有剧毒的话,那生物链就会不平衡了。” 姜旗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向来世界上最毒的生物都是小体型的,比如澳洲方水母、澳大利亚漏斗形蜘蛛、巴勒斯坦毒蝎、眼镜王蛇、黑曼巴等等,从来就没听说过森蚺、河马、大象有带毒的这么一说。 这样一想,姜旗心里多少是踏实了一些。不然他也在犹豫该不该让秦震去涉险。毕竟,在认识羽东之前,他只是个普通人。 第三十四章爆发力 秦震举起了钢叉,一步一步的开始靠近那巨型马陆。也不知道老顾究竟是哪里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现在那恶心的百足之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顾的身上,暂时还没有发现秦震的接近。 在这个过程当中,紧张与危险意识使得秦震手臂上所感受到的仓颉之力越来越强烈,血脉中的那股力量给了秦震很大信心。他坚信,以他现在的力量,只要打中了那巨型马陆,就一定能给它拍飞了! 可是秦震却忽略了这种动物从石炭纪一直活到了现在所异变出的特性。它早已不是那个只凭着触角或者复眼才能发现危险的低级生物了。在千千万万年的退化与进化之中,现在的它有着超强敏锐的感知力。甚至就连秦震所散发出的热量,都没有逃出它的察觉。 就在秦震准备举起钢叉挥过去的时候,这只巨型马陆陡然转过了头!身体腾空冲向的秦震!不过自始至终它的尾部都一直挂在树冠上!这也就可以了解了,它的体型究竟是得有多长! 好在秦震反应的快,他一边倒退,一边大喊道:“老顾!快跑!” 一直紧闭双眼等死的老顾这会儿听见了秦震的叫喊声,缓过神儿来似的睁开了眼睛。一看秦震引走了那马陆,连忙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那棵大树,朝着姜旗跑了去。 这只巨型马陆似乎对秦震忽然的打扰很是不满,这会儿正奋力的朝他攻击。如果现在秦震也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恐怕就没有老顾那么幸运了。 要说这巨型马陆的力量真实在是惊人,腾空撑着自己庞大的躯体竟然能探出那么长!而且直到现在,它的尾部都没有从树冠中露出来,长度可想而知。 老顾死里逃生,也顾不上喘口气,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大震,小心!你可机灵着点儿!” 这一句话给秦震气的差点没骂街。合着现在还轮到他嘱咐别人“机灵”着点儿了?要不是他当时死活非要在这个地方“方便方便”的话,能有现在的窘境么? 秦震步步紧退,那巨型马陆却步步紧逼,直到最后,它从那树冠上下来了,他们这才看见这家伙的真正体型!它竟然得有七八米的长度!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它尾部的位置竟然是粉红色的! 姜旗见状大喊道:“秦震,你快跑!这东西的尾巴不太对头!这么艳丽的颜色,一定是有剧毒的!” 秦震也举得有点儿心慌,怎么都没想到,这马陆一直隐藏于树冠里的尾巴竟然是如此怪异的颜色! 粉色马陆,秦震倒也不是没听过。那东西确确实实就是鲜艳的粉红色。它虽然没有毒,却和一般的马陆一样,都会喷发出一种刺鼻的臭体。只有这样,它们才能保证鸟类的动物不会去吃它。 这条巨型马陆,不知道是不是正进化到了一半,反正这颜色的确很是反常。也好在他们几个在看到了尾巴之后更加小心了一些,因为这马陆很快就对着秦震他们喷起了臭气! 虽然已经有了防备。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连忙向四处散开,但是仍然感觉被那刺激的气体呛的差点没死过去。 秦震忽然想起了上学的时候,一位老师给他们讲过的话。他说秘鲁有一种大马陆,喷出的气体虽然没有毒,但是却可以使一个成年人瞬间双目失明。 秦震不敢睁大眼睛,只能偶尔眯起眼睛看着周围,然后再闭上眼睛往前逃去。在他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大喊着提醒姜旗和顾杰:“老顾!大旗!别让这东西呛了眼睛!它会喷瞎了我们的!” 隐隐听见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了他们应和的声音。这巨型马陆的威力就是不一样。几口气体喷完,它周围的那一片都变成“浓雾滚滚”的状态了。 现在秦震他们不敢呼吸、不敢睁眼,可是不睁眼的话就看不见马陆的位置在哪里,那样就无法逃命。眼睛和肺都隐隐开始觉得一阵阵的刺痛。秦震心说这下可坏了,被个没毒的家伙用臭气给熏死了,这可是够丢人的了!往好处说一点儿,就算他们侥幸没死。这样下去也得瞎。到时候三个瞎子,一个扶着前面一个的肩膀想走过喜马拉雅山,好像有点儿不太现实。 忽然,秦震灵机一动。马上喊道:“老顾!大旗!包里不是都有防风镜么!带上带上!”就算他们没有特意准备防毒面具,可是为了雪山而准备的护目镜还在啊!带上总会比这样直接睁眼要强很多吧! 他们一边躲避着巨型马陆,一边给自己倒腾着防风护目镜。老顾的身后没有马陆的追击,带的比较快。刚一带上就顿时天不怕地不怕了,举起枪对着那马陆的尾巴就是一枪!并且还愤怒的骂道:“妈的!好久没碰到比我还下三滥的对手了!” 别看马陆紧追其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秦震在听到了老顾的这句话之后,还是打心里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至少证明他这个发小还是有优点的,比如那一点点可怜的自知之明。 老顾的这一枪,惊了马陆。它本能的开始蜷缩,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算看明白了,那子弹当真是伤不了它分毫。 或许是枪械的威力不够大,打在马陆那坚硬的外壳上一点儿作用都起不到。这下子可急坏了秦震了,如果这东西真的刀枪不入,那他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盲目的躲避也不是个办法! 现在眼看姜旗那里也是被马陆追的节节败退了,秦震把心一横,咬了咬牙,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在想,如果寻常的力气真伤不了这巨型马陆的话,是不是能用自己那不寻常的力气先打翻它? 马陆的腹部,对足的中心位置,总没有那坚硬的外在骨骼吧?到时候让老顾用叉子再从头剁到尾,不信它不死! 当然,要上去和巨型马陆肉搏,这绝对是一个铤而走险的举动!而且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但是此刻的秦震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他既不是羽东也不是俊天,他没有那天赋异禀的超凡能力。凡夫俗子,就用凡夫俗子的方法来决战吧! 想着,秦震便觉得怒向胆边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在自己的体内。他大喊了一声:“大旗,让开!!”之后便以冲刺的速度朝着那频频攻击姜旗的巨型马陆冲了过去!快到临近了的时候,只听秦震暴喝了一声,举起拳头就给了那马陆一记右勾拳! 那强大的爆发力,看的姜旗都是一愣!七八米长的马陆,被秦震愣是打翻了两个圈!而且顿时就开始蜷缩!不过这马陆可不是蜷缩起来要当缩头乌龟,恐怕它想的是要先观察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再狠狠的攻击。 秦震也是被这巨型马陆给挤兑疯了,他奋力的攥着拳头,咬牙自言自语的说道:“俊小哥,我秦震总不能辜负九幽为我留下的你的力量!不管你在哪,都给我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把你和夏羽东找回来!!”说着,秦震又朝着马陆冲了过去。 他发现了,马陆要喷吐那气体是需要一丁点时间的,而且还得是昂起前半身,相当于摆好了姿势之后才能喷那臭气!这下子算是让秦震找到攻击的弱点了!他挥舞着自己那带着上古之力的拳头,一下接一下,根本就不给马陆停下来的机会! 就当他现在是地痞无赖的打架方式吧,反正一拳是一拳,他知道,一旦自己停下来,那马陆必定会发出致命的攻击。 马陆身上僵硬的外壳如同铁板一样,没多久秦震的双手就见了血!可是秦震仍然不停手,它必须得给这马陆打到无力还击,他们才有杀了这祸害的可能! 姜旗和老顾在一旁都看傻了!尤其是老顾,他现在都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那个带着一丝文弱书生气的发小!在顾杰的眼里,秦震怎么都和现在的这疯魔状态沾不上边! 秦震的双手被马陆的硬壳磕碰的鲜血淋漓,他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此时的秦震,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得出去!他得带着姜旗和顾杰活着出雨林!他还必须得找到香格里拉!找到羽东!任何阻挡他这个想法的生物,他都会毫不客气! 每一拳的攻击,秦震手上的那血色红纹就乍现一次!强烈的仓颉之力似乎是在怂恿着秦震,爆发力量,打死它!这状态真的已经濒临入魔了。 可是秦震的心里始终都没有忘记俊天曾说过的话:你用了多少不属于你的力量,最后都是等价交换的。 想到这里,秦震稍稍冷静了一些,渐渐的平息了他刚刚那走火入魔的状态,喊了一声:“老顾!拿叉子!解决了它!” 在一旁看的直懵的老顾也缓过了神儿来,叫上了姜旗就要一起往上冲!可就在这个时候,马陆被秦震也挤兑到避无可避的程度了,那粉红色的尾巴微微翘起,不知道是不是要发起最后的攻击…… 第三十五章你死我活 他们都发觉到了那马陆的不对劲,连忙大声的朝着秦震喊道:“秦震!当心!” 话音还没落,巨型马陆那粉红色的大尾巴就如同蝎子一样的高高翘了起来,朝着秦震猛地就刺了下去! 说是刺,其实就和砸是一样的。以它的体型和力量,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并且还不断的在释放着粉红色的液体。 秦震连滚带爬的躲避着已经处于疯狂状态的巨型马陆,心说好你个节肢老怪!自己死了不甘心,还非得拉上个垫背的不可!这是一心想要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这巨型马陆现在似乎已经看不见别人了,一心就要和秦震同归于尽。而秦震也万幸刚才没有打到浑然忘我的程度。这会儿机灵的闪身一避,以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灵活姿态再次避开了马陆的攻击。 同时,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出拳击中了那马陆的尾巴!紧接着马陆就是一阵扑腾,最高腾起的高度得将近五六米!不过它现在似乎也是受伤不轻,再也没有之前的力气了,刚刚翻起来,就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要是以它之前生龙活虎的状态,估计这会儿早就“拔地而起”跟秦震决一死战了! 秦震此时在心里盘算着,再这样纠缠下去的话,到最后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两败俱伤。如果这马陆现在识趣儿的赶紧滚回老窝,从此闭门思过,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继续追杀它的……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对于如此难缠的恐怖生物,秦震现在也没有了那么高尚到想要为民除害的想法。大自然能让它存在,就一定是有它的道理的……这土著友人们世代和它共居一处,相处的也还算很和平嘛…… 可没想到的是,这马陆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就要濒死了,竟然真的使出了鱼死网破的招式!只见它围着一棵大树盘旋而绕,让自己首尾相连。最后,再用它锋利的颚刺破了自己粉红色的尾巴,然后朝着秦震就喷出了那诡异的粉红色液体! 秦震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经历过了这么多,就算谈不上见多识广。也肯定能分辨出这些怪物的特性了。这一定是巨型马陆绝杀的招数! 想到此。秦震连忙往身边的矮树丛里钻!茂密的叶子至少能替他挡下一部分的液体!秦震知道,就算这液体本身无毒,也一定会是致命的!不然的话,马陆也不可能当做是最后的大招使用! 片刻之间。这片地方就好像是请来了粉刷工人一样。到处都是飞溅的粉色液体!顾杰捂着脑袋到处乱窜。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啊!秦震!你小子到底是干了些什么,让这马陆瞬间变成装修队的了!” “老顾,大旗!你们小心着点。别沾上了那些液体!我估计,它喷够了,也就离死不远了!”秦震一边嘱咐着,一边给他们打着气儿。当然,也是在给他自己打气儿,毕竟,现在这马陆追杀的可是他! 巨型马陆的粉色液体所到之处,草木枯萎。它现在就好像是个化叶剂一样,让这一小片的范围瞬间变得光秃秃、死气沉沉。即便秦震这样东躲西窜的,也还是避免不了马陆那大面积的液体喷洒。落在衣服上就是个洞,显然是带着腐蚀效果的。 以这马陆好几米长的体型来说,秦震现在是上树也没用,躲在密叶中也没用,就算他现在掘地三尺,估计马陆那几千条腿也能给他刨出来! 这时身后响起了枪声,不用说,这自然是老顾和姜旗来解救他了。对于这个现在浑身冒硫酸的东西来说,再上去赤手空拳跟它肉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边躲边藏,等着它耗尽最后一口气! 终于,那马陆奄奄一息的再也喷不出什么了。它绕在树上恶狠狠的看着秦震,似乎是十分不甘心。秦震现在也是跑的实在没有力气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对那马陆说:“哥们儿,要说咱们言归于好恐怕是不可能了。你想杀了我也不容易,我想杀了你也挺费劲……你看咱们是不是想个折中的办法?爷们儿我着急上喜马拉雅山寻人,咱们赶紧来个痛快的行不行?” 一阵扫射一般的枪响,马陆顿时飞快的往其他树上逃窜。身后是老顾的叫骂声:“秦震!你是神经了怎么的?跟条虫子说话,你有病吧?!” “你有药啊?我这毛病还不是将你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了?这一路上,什么玩意儿你没跟对过话?还有脸说我?”秦震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俊天说的果然不假,用了多少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最后都是得还回来的。秦震现在就觉得有点力竭的感觉。如果现在再让他和马陆赤手空拳战一回,估计必死无疑的肯定是他了。 那马陆远远的跑开了,时不时的还游走在他们的附近的树上,这让秦震觉得心里十分不踏实。看来必须得除了这个祸害才行。不然的话,走出雨林之前,时刻都得提心吊胆的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回来报复。 姜旗和顾杰走到了秦震的身边,有些吃惊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顾杰就诧异的问道:“大震,你怎么跟要死似的?这张脸比死人还难看!你是吓得还是吓得啊?” “吓你妹啊,我就是觉得很累……”秦震说着这话的时候,都觉得眼前有点儿花。 姜旗扶了秦震一把,十分担心的问道:“是不是那力量造成的?” 秦震点点头:“怕就是因为仓颉之力。我不是俊天,我掌控不好那种力量。说实话,刚才我差点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俊天当初为了救咱们,催发力量以致瞬间青丝变白发。我觉得这力量就像是能掏空了一个人一样。必须得将它掌控的炉火纯青,才能在借用它霸道力量的同时,不会伤了自己。”秦震的这番分析,是他几次使用仓颉之力总结下来的教训。发挥的力量越强大,消耗自己就越多。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姜旗听的直皱眉,扶着秦震说道:“秦震,你现在可不能倒下。那力量还是不要再用了。记得东少当初说过,这股邪异霸道的力量,一遭反噬,必死无疑!你可得把握好分寸!” 秦震有些无力的点点头:“嗯,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会量力而行。倒是那马陆……” 秦震的这句话还没说完,树后就窜出了一个大黑影儿!姜旗和老顾同时举起了枪,老顾愤怒的骂道:“别他妈欺人太甚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说着,他这就要扣动扳机! 而姜旗却忽然压下了他的手拦道:“老顾!别激动!那就是只兔子……” “嗯?是吗!”老顾仔细的看了下刚才蹿出去的黑影,好家伙!这只大兔子,都快赶上圣伯纳了!一身的黑毛,肥头大耳!那两只耳朵还都很柔顺的甩在脑袋后面,就好像是一个动物将自己的造型弄成了中分大背头一样! 如果不是看那红色的眼睛三角嘴,还真是很难看出这是一只造型别致的兔子! 不知道是不是仗着体型大,在雨林也没见过人,它倒是并不怕人。高傲的瞥了顾杰一眼,就又跟一阵黑旋风似的跳走了!最后的那个眼神明显是在讽刺顾杰: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少见多怪的东西! 顾杰张着嘴看着那兔子消失的背影,愣了半天才讷讷的说道:“这兔子是成了精了吧……领回去当藏獒使唤都富裕啊!这造型也太个性了……” 姜旗和秦震可没工夫研究一只大兔子的造型设计史。说实话,他们现在更多的还是担心刚才溜走的那条马陆。虽然按理说它也应该是活不长了,但是秦震却仍然有些不放心。毕竟谁也没亲眼看着它死在自己的眼前。这种东西擅于潜伏,保不齐什么时候忽然窜出来就得给他们一个“意外惊喜”。 所以对于自己最后的不给力,没有一口气除掉马陆的这件事情,秦震还是觉得挺懊恼的。 姜旗这时候从包里拿出了瓶水递给秦震,并鼓励似的说道:“秦震,你做的真的已经很好了!那东西刀枪不入的,我们哥俩儿束手无策只能干看着。虽然没弄死它,但是好在咱们都安全,老顾也没事儿,这就行了!后面的路还长,你自己可悠着点儿!”说着,还拍了拍秦震的肩膀。 而老顾这时候也没正行的搭着秦震的肩膀说道:“兄弟,听见姜司令的教导了没?别没事总得我们给你做工作!你这老大不小的人了,太不让人省心!那马陆跑了就跑了吧,你还非得跟它一决雌雄怎么着?后面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还很多,照个情势看来啊,什么狮子精啊、老虎精,山猫野狗兔子精啊,蝎子蜈蚣大长虫……这个雨林里是应有尽有啊!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这番话把秦震说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顾杰他究竟是从哪拽出来的这些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那么的缺心眼儿…… 第三十六章跋涉雨林 秦震此时终于稍微舒了一口气的说:“得了吧,老顾……不过就是看见了一只造型有些独特的兔子而已,你哪来那么多山猫野狗兔子精?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偏离原来的路线有多远了……被这巨型马陆一搅和,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却迷路了。”说到这里秦震越发觉得疲惫,在这茂密的雨林中找路,哪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好在姜旗这是信心十足的说道:“秦震,这点别担心。刚才那马陆的液体把周围这一片的草木都腐蚀的枯萎了。现在咱们只要找到之前老顾方便的那棵树,不就找回咱们原来的路了吗?” “诶,对啊!可是要怎么才能找到那棵树呢?难道……闻味儿吗?”秦震狐疑的看了看老顾,好像是在怀疑,以老顾的鼻子到底能不能闻出来刚才他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方便的。 “秦震,你他娘的别犯损啊!闻什么味儿?你当我是遛狗认路呢?刚才我本来犹豫着是不是大方便一个,一抬头,那玩意儿就在我眼前了!我吓得当时就把纸给掉在树旁边了。现在咱们找着纸,就能找着那棵树了啊。” 秦震点了点头,做了个深呼吸,敷衍的夸了老顾一句聪明,然后就开始寻找老顾那“方便”用的纸。 姜旗在后面看着秦震那筋疲力尽的疲惫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秦震,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要不然,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秦震淡淡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儿。前面还指不定有什么东西会继续耽误我们的时间呢!羽东当初的那张地图,咱们现在才只到了一个墨脱。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香格里拉……走吧!”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震明显有些焦虑。 当初在梅里雪山被他们烧了的那张地图,在他们三个的脑子里可都记得清楚着呢!墨脱、尼泊尔、珠峰、冈底斯山……这说起来可能不过就是几个地名而已,可是一旦走起来……这么多天了。他们居然还只停留在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雨林中。而且步步维艰,一段路比一段路难走。 这让秦震觉得有些泄气,眼看自己这身体得缓上个一两天。这两天可能行进的速度又会降低。而且到目前为止,那什么大水蛭、大蟒蛇,还都没露面呢!这个状况……实在是让秦震提不起太大的信心。 试想,羽东和俊天如果真的是命悬一线在等着他们去解救的话,这会儿估计早就晚了八辈子了!对羽东他们的状况来说。秦震现在做的无疑是杯水车薪的事情,远源解不了近渴。 现在唯一能支撑秦震相信羽东他们还活着的希望,就是仓颉之力。他始终相信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他也只能相信这一点千万千万不要出错…… 刚才在和马陆厮杀的过程当中,秦震他们都有意识的没跑的太分散,不然要想找那几张手纸,还真是个不容易的事! 没多久。顾杰就跟拾到了狗头金一样的大笑道:“哈哈哈哈!看!还是被孤王我找到了吧!” 秦震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就是几张他之前准备要擦屁股的卫生纸而已,用得着那么夸张的兴奋吗?还又改自称“孤王”了……孤王就混到这地步了?孤王出门就满地找卫生纸? 以这棵大树为标准,他们确定好了方向,就继续朝着纳粹留下的路线出发了。在这个过程中,老顾一直在感慨人生的无常,兄弟情义的真挚。马陆的无赖、怂包、臭不要脸,还有那只超脱了动物界造型的兔子……他说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只兔子能他妈个性成那样…… 其实这个话唠只要一直说话,对他们的进程还是有好处的。首先是可以会缓解紧张疲惫的心情,其次就是这样好像时间会过的快一些。如果自始至终三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话,那他们恐怕是很难坚持走出这片恐怖雨林的。 所以这时候,就连严肃的像块木头一样的姜旗,都配合着老顾跟他聊了几句。以保证他不会从头到尾的自言自语。 “老顾,其实刚刚的那只兔子如果要是出了这个地方,没准儿还能变成宠物。”姜旗就那肥头大耳的高冷兔子精起了这么个话题。 顾杰嘿嘿一笑的转头问道:“看不出来啊,大旗你还对宠物感兴趣?你养过什么?” “军犬。”姜旗简单的回答着,但是在他的目光中,却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温情。那是从他身上几乎没有看见过的温柔。想必,在他一次次枪林弹雨的危险任务中。与军犬发生过很多感人的故事吧。 姜旗侧过头问顾杰:“老顾,你呢?你养过什么?喜欢动物么?” “喜欢!非常喜欢!”老顾十分严肃认真的回道。 秦震鄙视的看了看他,就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糙老爷们儿,能把他自己养活好就不错了。他还会有闲心喜欢小动物??从小到大,谁不知道谁啊!这怎么还装上了呢? 于是秦震忍不住的揶揄了一句:“哟,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动物。你有多喜欢?” 老顾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回道:“有多喜欢……这该怎么跟你们形容呢!差不多顿顿都有吧。” “……” “……” 秦震和姜旗都愣愣的看着顾杰,这个答案绝对是他们意想不到的!他喜欢动物的程度就是……顿顿都有!! 这也就是在雨林里,不能破坏团结安定,不然的话,秦震保准儿得像打马陆一样的给他一顿胖揍!! 看着秦震和姜旗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老顾依旧很自然的说:“哎,当然了!自从跟着秦震和东少走南闯北以后,我老顾就已经很久不知道小动物是什么味儿了……现在最熟悉的就是草纸的味道。”说着,还悲切的叹了口气。 老顾说的那草纸的味道,就是压缩食品的味道。对于这个食肉动物来说,他是真心接受不了这些压缩类的食物。之前在土著那里,老顾好不容易再次赶上了“小动物的味道”---烤飞禽。但是却被扎西的一句天葬,说的再也不敢吃了。这么算来,他还真是有好久不识肉滋味了…… 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跟这个奇葩话唠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了。这段路上原本标记着红色骷髅记号的地段,也没发生什么太异常的事情。多半是沼泽、泥潭之类的地方。大概是那标记记号的兵在提醒他们的大部队,这些地方都是无法通过的,避免有人在此误丧了性命吧! 在雨林这种地方,如果要是陷进了沼泽,那想要再活着出来就很难了。可怕的不仅仅是这湿润充满着腐烂气息的泥沼,而是那些沼泽里的生物!比如那些恶心的无脊椎动物、笄蛭、水蛭、蟾蜍、还有线虫之类的东西……被这些东西逮上,不死也得褪层皮!曾经听说过,一个人的腿陷进了沼泽,再提上来,就只剩下白骨了…… 好在他们在了解了这里大致的地形之后,每每都很巧妙的避开了那些惊心地段。人家都说森林是地球的肺,但是现在秦震觉得却在这里自己的肺就快要承受不了了。 这种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秦震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兄弟们,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怎么这环境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呢?我觉得我有点需要氧气啊……” 姜旗当然是在野外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这会儿他倒还能挺住的说:“其实要是在晌午,太阳厉害,蒸发水分或许会比现在好些,只是热,但是不至于喘不过气。可现在,阳光已经不足以蒸发这雨林的湿气了,所以你才会觉得闷热难忍。再坚持下,到了晚上就好了。” 老顾也是有点儿撑不下去了,苦着脸道:“大旗啊,你快别闹了。晚上就好了?我看到了晚上我们的噩梦才刚开始呢!这黑灯瞎火的在这雨林里过夜,一到晚上,什么蛇虫鼠蚁、牛鬼蛇神的都出来了!我现在正愁咱们该怎么办呢!” 姜旗皱了皱眉眉头,没再说话。因为老顾说的这问题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秦震看了看这周围的地势,安慰着老顾说道:“兄弟,别丧气嘛!你看现在这周围,是不是藤蔓灌木少了许多?而且咱们走的地方也没有泥潭沼泽。在魔君那里你都没怕过什么牛鬼蛇神,在这里怎么倒怂了?你放心吧,这世界哪来的那么多牛鬼蛇神?就算真有,这种环境你来啊??” 老顾不服气的说:“嘁,就算没有牛鬼蛇神,蝎子蜈蚣大长虫肯定是少不了的!你知道有多少动物都是在夜间才行动的吗?我觉得咱们仨人今天晚上恐怕有危险……” “闭上你的乌鸦嘴!!还拦不住你了是不是??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秦震“打”着老顾骂道。 就在他们俩这争吵拌嘴的时候,前面的姜旗忽然说了句:“你们别闹了……咱、咱好像又遇上老朋友了……” 第三十七章干涸的泥潭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难不成东少和俊小哥在这儿呢?还是傅天磊那个孙子追来了?”老顾胡乱的猜测着他能想到的任何一种可能。 然而,以姜旗那紧张的语气听来,恐怕他所指的“老朋友”并不是老顾所想的那种老朋友。 等到他们走到了姜旗身边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往前方不远处一看,才发现那里是一大片干涸的泥潭,四周有一些腐败的绿叶。而就在那一大片绿叶之中,却露出了一点点鲜艳的颜色。 对于前不久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的他们来说,对那颜色必定是异常过敏。就听顾杰故作镇定的说道:“那、那万片绿中一点红是什么玩意儿?” 秦震苦着脸看了看顾杰,然后用略有些凄惨的声音说:“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忘了那是什么东西了……?” “巨型马陆……吗?他大爷的,它这是在这蹲点儿等着伏击我们呢?”老顾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草丛中露出来的一小片粉红。 秦震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和巨型马陆再见面了。也别说,他早就知道,当时不杀死这东西,必定是后患无穷!这下可好了,那马陆看来是缓过劲儿来了,可是秦震还没缓过来呢!这要是再打起来,可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秦震急的都快不行了的时候,姜旗忽然说了一句:“你们先别慌,我怎么觉着这马陆有点儿不太对劲呢?” 老顾一听就气乐了:“我说大旗。你先告诉告诉我,这个巨型的千足怪物哪里是对劲的?” “不不,我是觉得它这一动不动的露个尾巴不太对。以之前它和咱们交战的时候来看,它应该属于不轻易露出尾巴的才对。”姜旗充满疑虑的观察着那草丛中异样的宁静。 被姜旗这么一说,秦震也觉得确实是这样。如果这马陆真的是在等着他们,何必到现在还装死?可老顾却不以为然的说:“你们别犯疑心病了,这东西之前被秦震打的半死,现在露不露尾巴也就那德行了,它这就是想负隅顽抗,在死之前争取拉个垫背的!” 一边说着。老顾一边缓缓的朝着那片干涸的泥潭靠近。秦震也没想阻拦。因为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早晚都得见面,还不如主动一些,或许能占个先机。所以也就和姜旗一起。随着老顾朝那片泥潭靠过去了。 马陆隐藏在草丛中。现在只能看见它那鲜艳夺眼的粉红色大尾巴。 老顾接过了秦震的钢叉。现在看来这把破长叉子反倒成了抢手的武器了。这么说来,秦震还是有些眼光的…… 只见老顾举着钢叉,轻轻的拨开了那片杂草。立刻就看见了那熟悉的巨型马陆!按理说,老顾这样的动静,马陆一定应该是有所警觉了才对。可是直到老顾完全的打开了眼前的杂草,那马陆却还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下子老顾的胆子更大了,他索性用那叉子拍着马陆的尾巴说道:“诶诶诶,少他娘的跟我在这儿装死!你不是埋伏蹲坑儿的么?你倒是起来啊!”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老顾如此作死的行为,那马陆回过头一口老顾的脑袋就没了。 可是现在却不然,那马陆诡异的趴着,仍然没有一点儿动静。秦震觉得有些蹊跷,就拉住了准备继续动粗的老顾,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老顾,别费劲了,它要是想起来,早就轮不到你在这儿发威了。我觉得……” 秦震没有直接把话说完,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准备看看那马陆的头。可就这么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这马陆一动不动,原来它早就已经死了! 可问题就是它的死却不是之前秦震他们所造成的!现在的它,整个头部都没有了!伤口处一片稀烂,都无法想象这样的伤口是怎样造成的! 秦震当初用自己的这双拳头跟它拼命的时候,可是见识过马陆那一身外表骨骼的。硬的就好像是一片片的钢板拼接在了一起。难道……马陆这是遇上绞肉机了?才能把它弄的那么碎? 而且从马陆的创伤来看,它几乎就是根本没有还击的余地。什么碎肉机……都是扯淡,它应该是碰上了比它更厉害的生物了…… 可是,这只巨型马陆虽然已经身负重伤了,但是以它的体型和喷吐刺激气体的自卫方式来看,也不应该死的那么惨啊!而且这才多长时间,就死无全尸了,那它所遇到的生物得是有多厉害啊? 看着马陆的尸体,三个人都陷入了忧虑之中,刚刚秦震所想的这一切,老顾和姜旗肯定是也想到了。眼看现在就快要到日暮十分了,如果现在不找到杀死马陆的“真凶”,那他们就真的有可能在半夜遇上了!到那时候,在夜晚的雨林中,他们就相当于失去了眼睛,完全就与长期生活在大自然中的动物无法抗衡。他们绝对是没有一丝能赢的可能性。 所以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不管不顾,玩命快跑。赌一回在黑夜降临之前,他们能不能跑出那个“神秘凶手”的地盘之外。 还有就是……主动找出那个怪物,正面跟它拼个你死我活,总好过等那怪物在入夜之后突然袭击。 他们三个现在配合出的默契,几乎都不用开口说了。秦震抬眼看了看姜旗,也看了看顾杰,等着他们表个态。在看到了这马陆如此惨烈的死法之后,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等着天黑,是不可能了。 姜旗皱着眉率先开口说道:“我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现在跑也没有用,就算我们一刻也不停步的跑下去,天黑之前、或者天亮之前,也都不可能跑出雨林。就算一路畅通无阻的情况下,想出了雨林也得明天的这个时候。所以我觉得,跑,不是办法。” 秦震点了点头,这和他想的差不多。接着,他又转过头看向了老顾。虽然说这个货平时一点儿正行都没有,但是在关键时刻有时候还是能起点儿作用的。 也真是没辜负了秦震的期望,老顾这会儿没有贫嘴,也没有犯浑,他来来回回的围着马陆的创口绕着,半天才冒出了一句:“你们觉得这会不会就是土著们说的泰坦?” “应该不会,如果是泰坦蟒的话,怎么可能伤口烂成这样?你见过蛇吃东西是咬成一段一段的再咽下去的吗?”。秦震觉得马陆遭遇的东西,应该不会是蟒蛇。 这时候,不知道老顾是怎么个突发奇想,他忽然开始费力的准备用钢叉把那马陆翻个个儿。秦震和姜旗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但是看到老顾那执着认真的样子,索性也去捡了几根长木枝,帮着老顾给那马陆翻个。 这大家伙可不是那么好翻过来的,秦震一边用那木棍子较着劲,一边说道:“老顾,我希望你能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给它翻过来。如果你要是纯属为了玩儿,可别怪哥们儿我到时候给你留这跟它合葬。” 老顾很认真的来回跑动着,中间抽空回了秦震一句:“你听我的,如果你说不是蟒蛇干的,那翻过来就能知道是什么干的了。我总觉得这片干泥潭不是什么好地方!” 经老顾这么一说,秦震不由自主的抬眼观察了一下。这个已经干涸了的泥潭就像是一个被孤立起来的地方,四周所有正常的树木都离它远远的。正中间这些腐败的杂草,也都带着腐烂的气息,与丛林中其它的灌木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区别。 这就好像是一个雨林中的养鱼池,忽然干涸了,但是它本身的这片地方还是被了出来,年深日久虽然长了杂草,可与其它地方依然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有一些东西似乎在秦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那一瞬间他并没抓住什么。而且与此同时,就听到了老顾大骂了一声祖宗。紧接着就是他和姜旗拽上了不明所以的秦震往远离那马陆的地方跑。 虽然刚才走了下神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秦震明白,老顾决定把马陆翻过来是对的!他一定是从马陆尸体的下面发现了什么! “老顾,说话,那下面有什么?”秦震有些着急的问着。 老顾一阵一阵的恶心,明显已经说不出话了。姜旗也是一脸难受的说:“秦震,老顾他说的没错,翻过来就知道凶手是什么了!竟然是水蛭!!” “水蛭??”秦震有点诧异。他很难想象,以水蛭的大小能吃了这七八米长、浑身披满了盔甲的马陆? 秦震示意老顾先别慌,他要回去看一看。老顾一把就拉住了秦震:“你快别看了!我看那一眼,后悔一辈子!你是成心找恶心怎么着?” “进了这片雨林,早就想象到各种恶心的场景了。换句话说,从踏上了这段旅程,各种能让我后悔一辈子的画面我就都设想过了。放心吧,我没事。看一眼,我马上回来。”说完,秦震不顾劝阻的拿上了姜旗的木枝,再次走到了马陆尸体的旁边。 第三十八章雅鲁藏布食人水蛭 当秦震稍稍靠近了马陆尸体的那一刻,他顿时就明白了老顾所说的“看一眼后悔一辈子”是怎么回事了。 饶是刚才自己豪言壮语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是当马陆腹部朝上的这具尸体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的时候,秦震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炸,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最主要的,是胃里那点儿可怜的胃液在止不住的翻腾! 不过秦震仍然坚持住了,他强撑着那种极度恶心的感觉,又稍稍的往前走了几步,以便于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如同之前秦震所想的那样,马陆的外层骨骼只在背部,它那坚硬的甲壳估计是任何东西都难以攻击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它最大的保护。但是它腹部却是和其它昆虫一样,没有什么过多的防护。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正常的马陆,一经碰触,马上就会蜷缩起来。以坚硬的甲壳保护起自己那不堪一击的内侧。 而现在……这条残缺不全的巨型马陆,整条尸体的内侧部分,都被吸满了巴掌大小的水蛭。虽然不知道它的头部部分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但是很显然剩下的这杯“残羹”已经供这些水蛭分享了。 当秦震看着马陆那几米长的尸体内侧吸的满满的都是水蛭的时候,他恍然开始明白了,这片干涸的泥潭……应该是属于它们的地界! 秦震步步倒退,他拉上了老顾和姜旗就开始往泥潭的外围跑。老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那尸体恶心到秦震了。刚想开口问,就见秦震脸色极其难看的说道:“咱们必须得跑出这片地方,这片泥潭是水蛭的老窝。马陆就是因为在仓皇的逃窜中,误入了水蛭的老窝,才会有了如此下场!” 听完秦震的话之后,老顾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那七八米长的巨型马陆是怎么被那些水蛭给弄死的呢?论体型大小的话,它们悬殊也太大了吧?还是说,这些水蛭也和蚊子一样,以数量占优势?” “不,杀了马陆的肯定不是这些小水蛭。它们应该是在马陆已经死了之后。才有机会吸附到马陆的腹部上去的。”秦震很严肃的说。 “那、那你的意思是……”老顾忽然好像是领会到了秦震话里的意思。脸色也开始变的有些苍白。 秦震毫不犹豫的答道:“没错,我猜想这里一定有一只大水蛭。或许就是扎西他们说的雅鲁藏布大峡谷中特有的食人蚂蝗。大小……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这条巨型马陆。如果真的有这种生物的话,那我想它现在已经脱离了单纯的吸血那种初级阶段的层次了。”秦震的话虽然分析的很冷静透彻,但是他的心里却在一阵一阵的发紧。就眼前的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他忧心忡忡。 姜旗这时在一旁接道:“秦震说的没错。那马陆的头没了。身子却还在。很显然那只食人蚂蝗对剩余的部分根本不屑一顾。它或许专吃生物的头部,至于其余部分,就留给它的后代子孙们摄取养分了。” 老顾一直没再说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无法想象一只能大过巨型马陆的水蛭会是个什么样子。而且这东西明显是有要变成妖精的趋势啊,专吃脑子?它想变成金毛犼吗? 就在他们三个人踉踉跄跄的即将要走出干泥潭的时候,他们脚下的泥土忽然发生了变化。似乎是渐渐的冒出了水来,让原本干涸的泥土再次变的稀软了起来。 秦震站住了脚,其实这种最不愉快的场面他已经料想到了。从他们踏入这片“死亡区域”的那一刻起,那个不知道阴在哪里的食人水蛭一定就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些入侵者。它之所以迟迟没有攻击,或谢是在伺机而动。但是它绝对不可能让秦震他们就这样出了自己的“地盘”。 是的,这里是秦震他们早就久闻大名、如雷灌耳的食人水蛭的地盘,也是纳粹德军路线图上的红色骷髅标记点。 脚下的土地变的泥泞,从里面陆陆续续的钻出来了一条又一条的水蛭。这些水蛭大小不一,通体漆黑,唯有背脊部有一条血红的直线。那模样一看就与寻常乡间的水蛭有着很大的区别。不知道被这些东西吸附上了之后,后果会是怎样的…… 之前秦震觉得这里像是个被起来的地方,现在看来,这是一片“雷区”。绕着泥潭的边缘处,此时都开始冒出了越来越多的水蛭。那速度之快,让他们眨眼间就被困在这泥潭中央了。 老顾抹了把脸,下意识的提了提枪。不过他知道,手里的这家伙对于水蛭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尤其还是如此大量的水蛭!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地盘内的那个真正王者还没有露面,那个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食人水蛭还没有出现。 他们三个人被水蛭圈在了这片泥潭中,大概是想先困住他们,然后等着它们的祖宗来吃掉秦震他们的脑袋,最后剩下了的尸体,就可以留给这些恶心的东西瓜分食用了。 不!决不!秦震在心里坚定的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死的那么恶心! 可是现在看看眼前的形势,除非他们三个人是草上飞,有着腾空而起飞檐走壁的本事,否则在这里真的是插翅也难逃。 其实在最初冒出这些水蛭的时候,秦震险些就有药冲出去的想法。可是想起了扎西他们的话,秦震犹豫了。这些东西不单单吸人血,最主要的是它会往身体里钻!如果他们这样贸然的楞闯,一定会被钻的一身都是!到那时候……岂不是比死还痛苦么。 这样的局面让秦震想起了羽东,每当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秦震都会以羽东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揣测着如果是羽东的话,他会怎么做。如果不是一直这样努力,他也不可能会有今天的变化。 但是眼下这样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情况,就算是羽东,他也不可能跟武侠小说一样,凭着轻功就飞出去了吧?想想当初秦震还揶揄着羽东,说燕子李三是他姥爷,现在看来,就算姥爷真来了,也难逃出这群水蛭的围攻啊。 看着那些在泥泞的土中蠕动翻腾的水蛭,三个人都厌恶的一阵恶心。死,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权选择自己死亡的方式。 难怪秦震开始觉得这里有种养鱼池的感觉呢,原来这里不是养鱼池,而是“养蛭池”。并且“高科技”到了自己能收放水,自动排列阵型,让进来的人都得变成养料。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知道在深几米的地方,都生长满了这些恶心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的往外钻。 想刚才那条巨型马陆,之前还是威风凛凛的一怪兽,现在在这里,估计不出三天就能给它消化没了。保准儿连个渣子都剩不下。 看着越来越多的水蛭,老顾也是实在扛不住了,红着眼睛喊道:“秦震,关键时候你发什么呆!快点儿想办法啊!” 秦震又何尝不想在此刻为大家出一条锦囊妙计?可是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们绝对不能碰上这些水蛭,以免被钻进了身体。可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硬闯了。这里处处潮湿,想用火也是不可能的了…… 石灰!对对,他们还有石灰,先把他们三个人这一圈围起来再说。不然的话,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被这些水蛭如涨潮一般的覆盖了。 秦震和姜旗马上开始动手在他们的四周撒石灰。也别说,还是有效果的。那些水蛭就硬生生的不敢靠近。 老顾苦笑道:“你们现在就好像是猴儿哥用金箍棒给唐僧画的那个圈一样,根本就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老唐该被抓走还是被抓走了,至于咱们……就算这些水蛭进不来,可咱们也出不去啊。就这样对峙下去的话,它们还有条马陆可以吃,而咱们就只能等死了。” 秦震也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是好歹先拖上一拖,才能想办法不是吗?所以这会儿瞪了顾杰一眼骂道:“你对西游记的感情还真是深,没有你不能扯上它的事儿。你有废这话的功夫,想出来个办法给我们听听,不好吗?”。 本来以为这话能噎的老顾半天说不出话,可是没想到,老顾却阴森森的奸笑道:“哼哼哼,这就是顾司令我高瞻远睹的结果。要不是当初我留了一手,今天咱们还真得喂了这些蚂蝗不可!” “怎么?老顾,你对咱们这必死的处境……还有什么回天之术吗?”。秦震狐疑的看着顾杰。这倒不是说秦震不相信他,而是老顾很难让人相信他能想出来什么力挽狂澜的主意。 姜旗也有点意想不到。他先是看了下秦震,见秦震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就索性对老顾说道:“老顾……这个时候可不适合开玩笑,你说的是真的吗?有什么办法?” “靠!你们怎么那么不相信我?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怀疑我的实力啊!等着,看顾司令我给你们来个力挽狂澜!” 第三十九章力挽狂澜 就在说着这话的时候,老顾已经从他那背包里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被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瓶子。 秦震一看就愣了,这种特殊的瓶子他们都太熟悉了。这是俊天那种特殊的引火燃剂。想当初在梅里雪山的时候,摩睺罗伽的那些石蛇,就是被这东西给烧死的。可是老顾怎么会还有这种东西呢? 秦震接过了那个瓶子,疑惑的问了一句:“你……难道对俊天和羽东也顺手牵羊了?这可真是家贼难防啊……” “你大爷!没有我当初的英明抉择,咱们就得喂水蛭了!再说了,我这可不是顺出来的。你也不想想,从那两位爷的手里,你认为能顺的出来东西吗?这是当时烧那些石蛇的时候,俊小哥给我的。他本来是说让我和你一起引火,但是后来我看你自己的那瓶就已经够了……我就没舍得用,给留下来了。不过你看,现在派上用场了吧!”老顾丝毫不觉得害臊的说着这番话。 秦震气的指着老顾半天没说出话了,最后才憋出一句:“合着给你的东西你不用,眼睁睁看着我在那将就?当初应该连头发都给你烧没了!” 老顾嘿嘿一笑道:“对啊,我都让那场火燎成蒙娜丽莎了,克扣下来一点儿高科技产品也不算什么对不对?再说了,到最后还不是得用在咱们身上?” 拦住了老顾和秦震的继续争论,姜旗有些担忧的指着瓶子说:“你们哥俩先不要想之前的那些事了,我想知道,就这么一小瓶,够咱们冲出去的吗?” 他们都知道,俊天的这个特殊燃剂最大的优点就是哪怕一滴,都能引发出大火。而且不管是多么潮湿的环境,即便是在水面上,也丝毫不会影响它的效果。 所以老顾拿出的这东西。当然算的上是有用的。只不过他们所面对的泥潭面积太大了,水蛭的数量又太多了,就这么一点儿东西明显有点拿不出手。 老顾听后瞥了一眼姜旗说道:“大旗啊,你就知足吧!你也不想想咱们哥仨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咱们现在就是‘黄鼠狼被人剁掉了尾巴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根值钱的毛儿了!能有这点儿东西就不错了,就这还是凭我睿智的大脑积攒下来的呢!要多少是多啊?” 姜旗闻听没有再说什么,也不能说老顾这点儿东西一丁点作用都起不上,但是要想力挽狂澜恐怕是难了点儿。 那些水蛭可不管他们现在想没想出什么扭转局面的法子。争先恐后的从泥土里往外钻。一些离的最近的,就在石灰圈的外面不远处。秦震探着身子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些水蛭不仅仅是背上的那条红线异于常类,而且它们身上满满的吸盘也很不对劲! 正常的水蛭,绝对没有腹部密密麻麻全是吸盘那么一说的。它们的这种形态,已然是超脱出了水蛭最基本的能力。整个腹部布满的吸盘,将意味着它们若想“消化”掉一个生物会更容易些。 就在他们被这雨林蚂蝗大军团团围住的时候,异变开始发生了。泥潭最中间的位置上,地面开始一点点的隆起。那感觉就好像地下藏着一条蛇,在来回的扭动,以便破土而出。当然,这里没有土。全部都是湿泥。 以泥土蠕动翻动的面积来看,秦震觉得他们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这样大的范围,要么就是一大窝要全体出动,要么……就是那条真正的食人水蛭要出现了! 秦震拿着老顾给的那个瓶子,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警惕说道:“老顾,你这瓶子东西,看来马上就要有下家儿了!” “大震,你是说那滩泥下面是那个大个儿的?”老顾反应很快的问道。 没等秦震回答。那片泥潭中间就凸起来了。而且在那些烂泥腐藻之下,隐隐可以看见食人蚂蝗那黑漆漆,黏腻腻的身躯。 秦震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恶心说道:“兄弟们,俊天留下的这点儿东西我估计都得给这玩意儿用上!跟它比起来,那些小的都不算什么了。先解决了它再说!” 老顾和姜旗同时点了点头,而自从那个食人水蛭出现之后。这些烂泥里的蚂蝗似乎都有要退避三舍的架势。看来这动物界也是分阶级、分层次的。这些孙子辈儿的见祖宗出来了,也都不敢造次。 老顾这会儿不知道想起什么来了,抱怨着说:“哼,扎西他们明显是在骗人嘛!他们不是说这雨林里的都是旱蚂蝗吗??怎么这些都是从烂泥里钻出来的?” 秦震紧张的盯着那个巨大的食人水蛭的一举一动。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有病吧,它是稀泥里的还是旱地里的,这有什么区别吗?都挡不住它能吃了你!” 姜旗在一旁也接了句:“是的,而且老顾你记错了,扎西他们说的旱蚂蝗,是墨脱那一片的。而咱们现在所处的这片雨林,显然不是他们所接触的到的。” “好好好,你们有理,你们有理。你们要是把跟我咬文嚼字的本事都用在那蚂蝗上,咱们也不至于站这等死了。”老顾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秦震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犹豫着说了一句:“兄弟们,我现在想了个铤而走险的办法,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赞同。” “什么办法?” “这些小个儿的水蛭看起来很怕那个大的,它们是绝对不敢靠近它的。以这食人水蛭的长度来看,我们能不能借着它走出泥潭……?”秦震试着把自己这略有些荒唐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出所料,刚一说出来,顾杰就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疯了啊!!你的意思是拿它当滑板,咱们溜出去??你这会儿又不怕软体动物了?还要站在它身上??” 秦震解释着说:“你们看,它只要一爬出来,体长足够咱们出泥潭的。而且它的背上是光滑的,没有吸盘。当咱们快出泥潭的时候,一把火了结了它!” “扯呢吧……在它身上放火,那咱们怎么出去?”顾杰还是满脸疑虑,似乎是觉得秦震说的这办法十分不靠谱。 而姜旗却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跳火圈,跳出去!” 秦震点了点头,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姜旗一语中的说中了他的想法。而老顾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大旗,秦震的弱智传给你了是怎么的?你当我是杂技团的狮子老虎了吗?还跳火圈?” “不。”姜旗很严肃的纠正了老顾的话:“在部队里,尤其是特种部队里,这是最基本的训练。” “……”老顾眨巴了眨巴眼睛,无奈的看着姜旗说道:“姜队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是跳习惯了,可是我没试过啊!俊小哥留的这东西,火势有多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万一要是没跳出去,就是给这群畜生烤熟了再上桌了!” 秦震推开老顾,看着那渐渐朝他们“蠕动”过来的食人水蛭,紧张的说道:“咱们就这么说好了啊!一会儿只要它过来了,别等它昂头,直接往身上跳!只有跳到它身上,才不会被下面那群东西给吸烂了!” “别别,大震,我没准备好啊!这滑不溜秋的能站的住?再说了,你当它是马啊?你上去它就能往你想要去的地方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食人水蛭,老顾急的手足无措。就他们这石灰圈儿,吓唬吓唬小个儿的还行,对于这雅鲁藏布巨型的食人水蛭来说,就跟画了个跳房子的框没什么区别。 他们现在距离泥潭外,也就是十米的距离,而这食人水蛭,也得有个七米左右。所以只要它往前走,实际只需要带出去三米的距离就够了。怎么让它动起来,这虽然是个难题,但是秦震却也想好了。只要刺激它,玩命的刺激它,它就肯定不会趴在泥里无动于衷。以现在的位置来说,不管它暴怒之后朝哪个方向“暴走”,他们都能从它身上踏过去! 眼看这那食人水蛭越来越近了,似乎是闻到了新鲜的人肉味儿,它显得十分兴奋。屡屡抬起头,露出那恶心的吸盘。头部下面的这个吸盘口器,里面有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那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秦震拉过姜旗很老顾,连忙给那食人水蛭“让”出一条路来。明明知道那东西是朝他们攻击来的,但是却只能站在原地,静候时机。 终于,时机来了!那水蛭和他们的距离已经非常非常近了,甚至秦震他们都能够清楚的看见水蛭身上的粘滑的液体,以及口器中鲜红的内腔。秦震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好像马上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一样。 水蛭如果有表情,此刻一定是微微的咧起嘴在笑。它稍稍的昂起了头,然后猛地朝着秦震他们就扑了下来!这一下,如果被它扑了个正着的话,那秦震他们的脑袋也就直接进到食人水蛭的嘴里了! 第四十章放火逃生 不过这种可怕悲剧的场面自然是不能出现,他们三个人默契的闪身,除了溅了一身的泥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其它的伤害。 水蛭也是郁闷的很,刚才那巨型马陆由于体型很大,它们之间需要的是缠斗,而秦震他们在它眼里体型太小,这样东躲的很不方便“下口”。 而且凭食人水蛭这种硕大的身躯,想像蟒蛇一样扑空了之后马上回过头再来一口,它也根本就办不到。所以这时它暴躁的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动静就好像是有满满的一盆泥鳅,挤在盆里翻腾的声音。反正是很恶心。 秦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看位置刚好,就大喊了一句:“兄弟们,跳上去!” 就算是有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在秦震的这一嗓子之后,老顾也跟着姜旗一起跳到了水蛭的身上! 这种东西,异常粘滑,再加上它又是个软的,站在上面自然是站不住的。被它带出了石灰圈的话,从上面再掉下来可就完蛋了。 秦震也不客气,刚一跳上去,举起叉子就深深的扎进了水蛭的体内!这样以求能固定住他们的身形,不至于掉下去。 “大、大震,你现在是越来越狠了!快快,把握好方向……”顾杰在后面紧紧的拽着姜旗,看样子是死也不会撒手。 “你他妈当这是碰碰车呢?还掌握好方向?你快老实呆好了吧!大旗,准备打火机!一会这一瓶子都撒出去之后,我估计不仅仅是这大的要死,那些小的也跑不了!”秦震摇摇晃晃的握住手里的钢叉。水蛭的伤口里流出了黑色粘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听着秦震说这些东西终归都得葬身火海,顾杰在后面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现在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已经无药可救等着火化的人,得知了自己的死对头也在这儿排队火化呢,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食人水蛭虽然现在处于愤怒的状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的太饱了。它显得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迟缓。并没有顾杰所预想的那种“滑板”效果。如果是刚刚那巨型马陆的速度,他们现在保准儿像是踩上了风火轮,嗖嗖的就出了泥潭了。 情急之下,秦震忍不住用那叉子一个劲儿的叉着水蛭的背部。对于异变成这样的东西来说。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神经和痛觉,反正这样刺了十多次之后,那水蛭的速度仍然是不见快! 秦震有些着急,眼看水蛭的头部就要到泥潭边缘了。只要它再“努力”一点点,秦震他们就能踩着它逃出泥潭了。可是这该死的东西就是那么不上进,越到外面越慢,而且身体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什么动静。 老顾这时候问了一句:“它它娘的的不会是又饿了吧?这肚子里是什么动静?” 秦震也觉得不太对劲,就低下头观察了一下。其实从跳上来之后,秦震就一直避免低头,因为那东西实在太恶心。他不想在自己精神和身体都饱受摧残的情况下,再折磨自己的胃。 现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低头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再没忍住,连刚喝的水。再加上之前吃的东西,一张嘴都吐到水蛭的伤口上了。 老顾在后面看的直纳闷:“大震,你怎么了?还真吐出来了?你也是够损的啊,往人家身上吐不说,还得往伤口上吐,你那是在给它消炎杀菌吗?” 秦震把着叉子,也没办法朝他摆手。只能用肩膀蹭了蹭自己的嘴角,然后瞪着食人水蛭的伤口处,脸上的肌肉都在阵阵抽搐:“老顾,大旗,这东西也他妈是个母的……它、它身体里全部都是水蛭!咱们得快点动手了,不然的话。这些孙子从它伤口处就会爬出来,咱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姜旗一听,连忙朝前探了探头看了一下。果然,在水蛭那被秦震刺烂了的伤口处,正在流着黑乎乎的粘液。但是在那粘液中间。隐约可以看见有东西在一阵阵的蠕动! 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之前他们听到的那“咕噜”声是从何而来!原来这条巨型食人水蛭是个母体,它之所以体型如此庞大,摄取养分的方式也有所不同,完全就是因为它要供养身体里的更多数水蛭! 一听秦震说眼前的情势不容乐观,后面的老顾虽然看不见,但是也隐隐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会儿倒是豪气的一摆手吼道:“大震!杀人放火这事儿你干的比较利落!放火吧!我已经随时准备表演跳火圈儿了!” 秦震也知道这情况比预想的要提前了。没有办法,他伸手拧开了瓶子,拔起叉子,就往水蛭的头部走去!一边走,一边得借着叉子才能稳住身形。 再看食人水蛭周围,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片黑浪一样!那些孙子辈儿的水蛭早就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估计这会儿是在翘首企盼,等着母体快快吃完,然后就能轮到它们了。 秦震不敢再多看,越看越觉得头皮发紧!现在他手要是一哆嗦,一切就全完了。 走到了头部附近的时候,秦震开始一点一点的撒那神奇的燃液。食人水蛭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东西的厉害,这会儿蠕动的幅度开始变大。晃的秦震几乎有些站不住脚,后面的顾杰更是鬼哭狼嚎。现在这情况,如果他们从食人水蛭身上掉了下去,那他们瞬间就会被这片“黑浪”给淹没!转眼间,尸骨皆无。 秦震控制住自己的平衡,尽量让自己的手不会发抖,一边撒着燃剂,一边大喊着:“大旗!准备火!!咱哥仨能不能活,就赌这一把了!” 姜旗利落的单手找出了打火机,因为另一只胳膊被老顾死死的拽着,根本就动不得。 姜旗拖着老顾走到了秦震身边,这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看见前方就是正常的泥土和树木了。也就是说,跨过了这条食人水蛭的母体,三米之外就是“生路”。 三米,才三米而已。秦震相信他们一定没问题的! 食人水蛭的母体上眼睛被秦震洒满了燃剂,现在只要姜旗的一把火,它马上就得变成个烤串! 秦震一咬牙,目露凶光,将瓶子往水蛭的头上狠狠的一砸,大声喊道:“大旗!火!!” 姜旗毫不犹豫,手法极其到位的将打火机抛向了食人水蛭的头部!瞬间,轰的一声!火苗蹿起了十几米高!这大概也是秦震用了整整一大瓶,并且火焰集中的原因吧! 秦震下意识的抬手在眼前挡了一下,可饶是如此,一股热浪还是喷的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烤肉。 就算是被烧死,也总比被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吃了强! 大火一起,食人水蛭顿时暴起,差点没把秦震他们给甩出去!要不是那把救命的叉子,他们三个还真就完了! 水蛭的体表着了火,下面那层“黑浪”也着了火,由于急着逃生,它们四处逃窜将火势的范围更是带的越来越大。好在这些东西只限于活动在这片烂泥潭里,所以此刻这泥潭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在母体里的那些水蛭,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一个个的从水蛭的伤口涌出。有的实在是挤不过来,索性从里面咬破了食人水蛭的表皮,再钻出来逃窜! 食人水蛭瞬间变得千疮百孔,这些不单单是秦震他们造成的,更是它体内的那些万千子孙们造成的。有此可见,在生死利益关头,什么关系都是如此薄弱。如果没有食人水蛭母体内的这些孙子,恐怕秦震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能消灭了它。 眼前火势越来越猛,食人水蛭也奄奄一息,秦震回头喊了一声:“跳出去!” 接着,以身做表率,用手臂挡着头脸口鼻,直接就朝着那大火冲了出去!他的心里坚定这信念,只要冲出了这片大火,他们就可以活下来了! 在接触到了火焰的那一瞬间,秦震惊奇的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烈火焚身的痛苦!甚至比刚刚那热浪的温度还更能接受一些。 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当初人们所说的,火焰最中心的位置,温度并不是最高的。 在有了这种感触之后,秦震更大了胆子,从那水蛭头部跳下去之后,不可避免的得踩到泥潭边缘。他感觉的到,大火中的水蛭们,仍然舍生忘死的要往他身上钻。 但是秦震动作奇快,瞬间冲出了火海,逃离开了这片水蛭泥潭! 刚一踩到正常的平地上时,秦震觉得自己差点没哭出来。一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激动,二是因为被烟火呛的,整个气管里好像都在冒火苗! 他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痛苦,连忙回过头寻找姜旗和老顾!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事! 很快,一个巨大的黑影子就从火海里面撞了出来。从那体型以及“撞”出来的方式来看,那一定是老顾。他能这样出来,想必姜旗一定是在后面没少“帮忙”。 第四十一章黑夜降临 “老顾……”秦震强忍着剧烈的咳嗽,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并用尽全力将顾杰从泥潭边拉了出来。然后马上又看向了那片熊熊的大火,等着姜旗的出现。 万幸的是,这火对于姜旗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高难度的事情。大概真如他所说,这是作为一个特种兵平日训练中最基本的东西了。 所以此时他在帮着老顾脱离出了火海之后,以一个矫健敏捷的身姿,迅速地跳出了团团大火,而且毫发无伤。 可是老顾就没有姜旗那么幸运了,他跳的不够远,又是“撞”出来的,虽然没有直接滚到了泥潭中,但是也沾到了边。有不少带着火苗的水蛭都吸到了他裸露的手臂上。 老顾自己当然也看见了,他抓狂似的大喊大叫。这或许并不是因为真的有多痛苦,而是因为实在太恶心了。 秦震和姜旗拉着老顾又跑开了一点,等到确定真的安全了,不会再受到那些水蛭的威胁时,这才停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保住了性命,至于老顾手上的这些东西,吃点小苦头总是可以解决的。 姜旗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折叠匕首,一边挽起老顾的袖子,一边安慰着他说道:“老顾,你忍忍,这几个东西我很快就能帮你解决掉的。” 看着老顾手臂上趴着的几条大水蛭,秦震只觉得心惊胆战。这些东西不同于寻常的水蛭,也不知道会对人体造成多大的损伤。现在姜旗是打算给老顾开刀“做手术”了。但在这种地方,他们身上也只预备了简单的消毒消炎药品,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什么其它的不良后果。 可是秦震也明白,这雅鲁藏布的大水蛭可不是像寻常的水蛭一样,用鞋底子拍拍就能解决了问题。说句略微夸张点儿的话,那最大的本身就和鞋底子差不多大了,根本就不能指望那种不见血的方式能除掉它。 而且现在老顾手臂上的这几条,已经明显有要往他皮肤里钻的趋势了。也真是不能理解,那么大的个儿,要怎么才能钻进人体?记得扎西说过。一旦钻进去之后。它们还会继续游走……那样的话,要面临的就不仅仅是一点点痛苦或者恶心的问题了。估计到时候老顾一定会求他们哥俩给他一发子弹来个痛快的。 所以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动手割开皮肤,防止水蛭真的钻进去,也避免强硬的手段会把它拽断了。如果口器留在了身体里。那不出48个小时。伤口一定就会开始溃烂。到那时。就是手臂上多几条伤口的事了,整条手臂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了。 虽然老顾看着姜旗那明晃晃的刀子,也觉得有点儿哆嗦。但是想起自己手臂上的那些东西,别说是开几个口子,恐怕剁了这两条胳膊他现在都愿意。 秦震在一旁帮他扎住了大动脉以防失血过多,姜旗则是连问都不问,手起刀落直接就下手了。 看得出来,姜旗在这方面很有信心。似乎他这一套也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他下刀的位置、深浅,都很到位。既可以尽可能的让老顾不受太大痛苦,又能保证将水蛭完全除去。不知道的人,没准儿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军医呢。 要说老顾这时候倒也真是条汉子,横眉冷对一昂头,紧闭着眼睛,淡定从容的就像是刮骨疗毒的关云长。只不过人家关将军是真的在刮骨,而他这顶多就是划几个口子。 随着一只一只的水蛭被姜旗剔除,在生剜硬划之下,老顾这两条胳膊也是鲜血淋漓了。而且部分位置还真有点血肉模糊的样子。秦震有些担心,不禁抬头问了一句:“大旗,他这样不会引起破伤风之类的么?这伤口是不是太多了?” 姜旗皱了皱眉说:“如果不深剜,我担心会有水蛭的部分口器或者体液留在里面,那样就糟了。好在咱们还有些杀毒消炎的东西,一会儿好好清理一下伤口,应该没有事。只要咱们出了雨林,进了雪山,就可以放心了。” 秦震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一旦进入雪山,温度就会迅速降低,细菌的滋长也会随之减轻甚至消失。说白了,就是不能再继续呆在雨林里了,这种潮湿闷热的环境,保不齐会让老顾烂没了的…… 一场“外科手术”完成之后,秦震连忙处理掉了剜出来的水蛭,然后又用他们预备留着喝的水给老顾清理了下伤口。最后由姜旗给他包扎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老顾还一直财迷的抱怨着,说不该把喝的水浪费在这里。 秦震在一旁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都差点儿喂了虫子,我们哪儿还有闲心顾虑水不水的问题。就刚才你那伤口的卫生条件,没准儿比水蛭还脏呢。你是准备任伤口随意化脓,最后全身溃烂而死么?” “你说的这怎么感觉跟得了脏病一样啊?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这冰清玉洁的,你别总是把我往你那肮脏龌龊的路线上领。”老顾不乐意的瞪了秦震一眼,虽然说这会儿脸色有点发白,不过看他这没羞没臊的样儿,秦震也放心了。这一看就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死不了。 姜旗给老顾完全包扎好了之后,自己也抹了把脸,然后有些担忧的说:“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我们得离开这点儿地方。谁知道这地方的地底下泥土里会不会还有更多的那种东西?” “嗯,是。咱们往前走吧,找个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再落脚。”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老顾,扶着他继续往前赶路。准备力争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前,能找到一个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 这雨林的天色,就好像不是人间一样。清晨的时候、晌午的时候、黄昏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环境感受。而且这太阳落下去的速度,可远远要比太阳升起来的速度要快多了。他们还没觉得走多远,光线就已经变得越来越昏暗了。 秦震明白,他们怕是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如果在摸黑的情况下强行在雨林中行走的话,恐怕等进过了一夜之后,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一如老顾之前所说,雨林中有大部分生物都是昼伏夜出的。 老顾抬头看了看那些肆意生长的植物树木,忽然感慨了一句:“哎,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土著们的树屋了。虽然说环境差了点儿,位置高了点儿,条件低了点儿……但是那好歹是个人呆的地方。咱们现在这可好,有种马上就要曝尸荒野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这样欠抽了,我觉得下次受伤的就不会是你了。你怀念那个地方,还楞能挑出来那么多是非?那你还真是活该在这雨林的夜晚曝尸荒野,明天天一亮就是白骨喧天。怎么样,够悲惨么?”秦震讽刺的说着。他现在发现对待这种乌鸦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比他还晦气。这样或许能起到一些类似以毒攻毒的效果…… 对于他们那已经混乱了的时间观念来说,可能连十几分钟都没过,但是天却马上就黑了下来。白天那满目的翠绿,现在看起来都是一片墨色。 虽然他们有之前预备的照明设备,但是光线一打出来,也仅仅能照到自己脚下的这一小片地方。因为浓枝密叶的遮挡,这手电筒根本就无法达到它本身的预期效果。 两个轻伤员拖着一个中度伤员,这样的队伍可能本来就不太乐观。现在黑夜降临,似乎是更加的不乐观了。 姜旗带路又穿过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终于看到了一片稍微还算干燥和空旷的地方。姜旗当机立断的说道:“不要再往前走了,就这里吧!我去收拾一下干燥的木枝,咱们点上火。” 秦震没有什么异议,老顾现在是有些虚弱,话也变的少了很多。秦震扶着他坐了下来,撩起袖子看了看纱布,还好没有再渗血。现在的条件太恶劣,所有的伤情都完全得靠个人的自我意志,以及本身的身体素质了。 好在老顾从小就是个皮糙肉厚的主儿,三棍子都砸不躺下的身子板儿也不是吹的。所以这点儿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秦震拿出了吃的,打算准备下三个人的“晚饭”。没想到,一向是以“食为天”做准则的老顾却一边捂着嘴,一边对秦震摆手道:“要吃你们吃,不用给我弄了。” “为什么?不受伤的时候你不都说吃饭是头等大事么?那你现在受伤了,不更该多吃?”秦震有些诧异老顾的举动。这样的反应,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不成想,老顾却一脸扭曲的说:“不不……今儿就算了。我到现在满脑子还都是之前的那个画面……实在咽不下任何东西。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努力控制,可能连胃口都能吐出来!我真的吃不下,你们别管我了,我这看来是有心理阴影了……纯洁美好的心灵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和打击……估计得缓段时间了……”u 第四十二章耀夜之辉 秦震很同情的看了看老顾,也没有再强劝他吃东西,只是递给他了一瓶水。因为在老顾这么一提醒的情况下,秦震自己也想起了那巨型的食人水蛭、满潭子的蚂蝗……尤其是曾几何时,那恶心的口器以及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牙齿就近在他们的眼前…… 也真别说,真是瞬间就不觉得饿了。那个画面还真是像老顾说的那样,就好像是个心理阴影一样,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其实想想,从沙漠开始这一路走来,恶心的东西他们可是见了不少了。魔君山里的蛊尸、八部天龙摩睺罗伽、迦楼罗等等。可是好像没有一次是如此“恢宏”的场面、大规模的恶心人。也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真实。 水蛭这种东西就算在城市中很难见到,但也仍然是太现实、太真实的东西。而往往越是真实,越是贴近生活的东西,才越会落下较深的阴影。蚊子也好、水蛭也罢,现在这些东西在秦震和顾杰他们的心里,绝对是被列在永生不想再见的黑名单里了。 所以此时秦震把食物放在了一旁,准备等姜旗回来看他自己的胃口吧……反正秦震现在是只要能忍住不吐,就已经是为大家做贡献了。 对于野外求生这种事情,姜旗自然是会比秦震他们都在行的多。毕竟,秦震在认识羽东之前,可是打死他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雨林中过夜的。 对于秦震来说,他没想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变幻无常。正所谓,未来,永远都是不可预见的。 姜旗根据日照的方向很快就找来了一大堆可以点燃的木枝。这个看似简单的活儿,在雨林中可是着实的不简单。这里的每片树叶上几乎都是“汪着水”的,要想找到能点燃的树枝,真的是很不容易。 秦震帮着点上了火,他们这才算踏实下来坐下好好休息休息。之前是巨型马陆,后来就是人蛭大战,他们三个现在不单单全是伤痕累累,而且也都快要筋疲力尽了。 用老顾的话来说。那个“泰坦”如果聪明一些。就现在出来,他保证不还手的就地投降。 这不是老顾失去了斗志,而是他们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和体力再斗下去了。这种接二连三的战斗,每次都是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能坚持撑到了现在。实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离入夜还很远。离天亮会更远。秦震这时用手里的木枝挑着篝火,十分平静的说道:“这个夜晚想必会很漫长,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但是咱们都很累了,轮班休息吧,哪怕一个人只能休息一个小时,也总比这样硬挺着强。明天还有最后一天,我们就能走出雅鲁藏布的这片雨林了。” 姜旗点点头说:“确实是需要休息了,如果不稍微缓缓体力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挺过明天的一天。” 老顾揉着自己身上酸疼的地方,呲牙咧嘴的说:“法老耶稣如来佛啊,圣母观音玛利亚啊,快点儿让我们顺利出去吧!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爷们儿我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震和姜旗都面无表情的看了老顾一眼,对于他这种典型的顾氏神经病语言,他们已经都很适应了。谁也不会因为刚刚那串奇葩的祈祷而感到惊讶。如果老顾他不这样,那才是有问题,才是秦震他们该担心的。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趁着刚降朝露的时候,我们要尽量走出最远的距离。”秦震冷静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朝露?你挺文雅啊!这还有什么说吗法?”老顾不太理解的看着秦震。 秦震淡淡的解释道:“据说晨露降下的那个时间,是阴阳转换的时间。万物蛰伏、邪祟息宁。我想,那可能是我们最安全的一个时间段吧。” 顾杰和姜旗听的都有点楞,沉了一会儿顾杰才啧啧叹道:“大震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精通阴阳五行了?别告诉我是跟东少学的啊!诶,你说为什么东少讲八卦易经阴阳五行的时候,就跟个神仙似的。而从你嘴里一说这些东西,就跟个神棍似的呢……?这到底是什么因素决定了你们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秦震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杰,似乎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 而顾杰也根本就不搭理秦震是什么感受,还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决定了你们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是长相。对,一定是长相。”说出来还不行,他还在一个劲儿的强调强调。 这样的行为果断激起了秦震的愤怒,他狠狠的白了顾杰一眼说道:“就跟你那长相能好到哪里去似的!两条‘烂七八糟’的胳膊缠着纱布楞充白里透红。本来刚开始抹上泥的时候,顶多像个松花蛋成了精。现在可好,泥也干了,上面还沾着草沫儿、土灰,远看近看都像是个放烂了的猕猴桃儿。” 老顾越听越生气,瞪起眼睛反驳道:“你们俩不是也一样么!” 秦震十分气人的笑了笑说:“我们啊?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洗把脸就好了啊!可是你要是洗了脸的话,没准儿还不如现在呢!之前那被烧了的眉毛恐怕才刚长出来一点儿,刚刚的那把火,顿时又让你变回蒙娜丽莎了。诶你还真别说,老顾你有时间好好练习一下那神秘永恒的微笑,说不定以后我们拿你的照片还能卖俩钱儿花呢!换些散碎银两也是好的。” 姜旗在一旁听着秦震他们的斗嘴,时不时的也跟着摇头微笑。从刚刚认识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现在,他早就知道了,只要有秦震和顾杰在,再艰苦悲观的环境,都能让人轻易释怀。这大概也是他们能改变了那位少将的原因吧…… 想当初,羽东还真就如秦震之前所说的,近乎就像是一太冰冷的机器,国家的机器。但是后来,他变的越来越有“人气儿”了,时不时的还能和秦震他们一起开个玩笑。如今想来,那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祈求羽东和俊天都平安,那样,才不枉费他们三个用命去穿越雅鲁藏布、跨越喜马拉雅、寻找香格里拉…… 这么一开玩笑的情况下,刚刚经历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也变的淡漠了许多。泼墨般的暗夜雨林中,似乎只有他们这一小堆篝火在闪烁着属于人间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老顾神经兮兮的看着秦震身后的方向十分吃惊的说道:“我靠……不会吧?那是什么?” 秦震抬眼看了一下顾杰,以为他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呢。刚刚损了他那么半天了,这会儿准备拿这个找找齐,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秦震连头都没回,不以为然的说道:“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不是都说了吗?就算是那泰坦现在出现了,也保证连手都不还的马上投降。既然这样,你还那么关心我后面有什么干嘛?” “秦震,你大爷的,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拿你开玩笑啊?你回头仔细看看,远处那是不是有房子啊?” 房子??秦震诧异的看了看老顾,心说你个松花蛋是恶心出幻觉了怎么着?这地方连个鸟窝都找不着,还他娘的房子?!这幻觉也太奢侈了! 但是看老顾那表情也真是不像开玩笑,而且姜旗这会儿也认真了起来,好像也在看着秦震身后的方向。 秦震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心想总不会是法老耶稣如来佛一块儿显圣了吧?知道他们夜宿雨林太危险,给了座房子做避难所? 就这么回头一瞥,秦震顿时也懵了,他甚至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在确定了自己的眼睛没花之后,这才呆了一般的喃喃说道:“他娘的,咱们哥仨这是要撞鬼吗……?” 就在离他们几百来米的地方,此刻竟然是一片灯火通明!那耀夜般的亮度,可比他们这一堆柴火要明亮多了!那简直就是灯火阑珊、万道明灯、宛如白昼啊!最主要的是,那片光辉的位置和形状,确实好像是一座……城。 秦震警惕的看着那座明晃晃的“城”,小心的说道:“这地方是不是也有玉门关里那迷惑人的黄鼠狼子?咱们这是遇上狐黄白柳灰了吧?让咱们出现幻觉,然后把咱们往死路上领。兄弟们,可不能上当啊。” 老顾这会儿好像也冷静下来了说:“这确实不太对,照这门楼看来,都赶上小号了。如果不是我这一身的遍体鳞伤,刚刚那一刻我还真恍惚觉得回到长安街了呢。大震,你说那是什么玩意儿?” 秦震一时也无法给顾杰一个满意的答案,因为这一切也实在是太悬了。他们三个现在是如此的清醒,而此前也没有再遇到过任何不正常的邪异动物,怎么会忽然就出现幻觉或者撞邪了呢? 难道说,这雨林一到了晚上,就会出现这种诡异离奇的邪乎事儿么?u 第四十三章夜照诡城 越说邪,越是邪。 就在他们刚刚下定了决心坚信那是没安好心的幻觉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座灯火辉煌的城,竟然好像离他们又近了一些!并且远远的好像能看见那城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似乎也是一片耀眼的辉煌。 秦震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怪异经下岗了。如果说是幻觉的话,难道三个人会如此默契的同时出现一个幻觉么?而且还是丝毫不差的?这种可能性低的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那如果不是幻觉的话……也就是说,那里真的会有一座城?在这神秘的雅鲁藏布大峡谷的雨林内,几乎没有人类涉足过的地带,竟然会有一座一到了夜晚就会灯火通明的城?? 不不,秦震拼命的在告诫自己要克制这样的想法。坚决不能动摇意志,免得上了那“妖精”的当。 现在这个画面如果非要说和某些场面相似的话,那就是聊斋了。在聊斋里,有很多“很傻很天真”的书生们,走在荒山野岭的地方,走着走着就会遇到一座高宅大院。他们毫无心机的进去了之后,就会发现那是一个无比富足的家庭,并且家中有一个至几个无比美丽的女儿。书生必定会与其中一位一见钟情,私定终生。一夜过后,书生就会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坟头儿上…… 这样的鬼故事,难道也要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发生吗?当年蒲松龄也没写那海市蜃楼般的鬼宅还可能幻化在这么恶劣的地方啊!就算真的有什么狐狸精、兔子精之类的东西。在这里扎寨估计到死也碰不上一个“过路书生”啊! 老顾看着秦震那时时变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是中邪了是不是?你表情那么丰富在想什么呢?” “没有,我在想那城里能不能有蒲松龄笔下的婴宁或者花精、狐狸精之类的美人儿……”秦震敷衍着随便扯了一句。可没想到,老顾却当了真。他转到了秦震的面前,照着秦震毫不留情的就是一巴掌! 秦震吃惊的捂着自己的脸,瞪着老顾无法置信的骂道:“靠!你干嘛?” “中邪了不都得这么治么?”老顾一脸认真的说着,但是从他那目光深处隐隐的笑意可以看出来,刚才这下他绝对是在报仇呢! 秦震也不客气,回敬了老顾一拳骂道:“你大爷,你才中邪了呢!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得按照科学的角度去分析分析眼前这景象……” “别扯淡了!你用不科学的角度都未必能分析的出来。还科学的呢!”老顾直接了断的否定了秦震的想法。 一旁的姜旗也凝眉说道:“秦震,我刚才也想半天了。在东少手底下那么久了,对怪异之事也算是见怪不怪了。但是现在的这个,我还真想不出该用什么去解释它。我只能肯定一点。那绝对不是座真的城。” 秦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是。那当然不会是真的城。要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就得先想明白为什么我们会遇到?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这诡异城池的出现?” 秦震转过身,准备集合三个人的思路,好好分析一下眼前的状况。哥仨倒也是十分的默契。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表达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最后,他们总结出了几条比较“特殊”但是看起来却一点儿用都没有的状况。 第一不用说,当然因为他们在雨林。第二,就是现在正值黑夜。如果说雨林的潮气和湿气能起到作用的话,那也应该是在白天才对。毕竟,海市蜃楼的出现还得靠阳光呢! 那,究竟是什么,才会在黑夜的雨林中,显出如此异象呢? 这样一用上排除法,秦震的心里似乎马上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忽远忽近的迷离城池悠悠的说道:“老顾,大旗,你们想没想过,为什么它会移动?” “废话!鬼城嘛,它可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还需要给咱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理由吗?”。老顾似乎觉得秦震问的这个问题太多余。而姜旗则是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秦震说下去。他现在也渐渐的了解了,秦震既然能这么问,大概就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了。 秦震缓缓踱着步子,摆了摆手说道:“老顾,这当然需要个理由。鬼城也好,神仙府也罢,它总不应该是这样飘飘忽忽来回乱动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它是活的。”秦震沉沉的答道。 “活的??大震,你敢不敢有什么话一气儿说明白了?这吊人胃口的毛病你也是跟东少学?可是你别忘了,你可不是他。他吊大伙胃口,我们只当是领导在深思熟虑,而你这样说话,可就欠抽了啊!”老顾暴躁的说着。 秦震一回头,看着老顾和姜旗认真的问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那不过就是一大片萤火虫?” “萤火虫??”老顾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秦震,没法理解的说道:“你快别闹了,你见过这么多萤火虫有组织有纪律的摆出造型给人看?不是,秦震啊,你这脑子里的水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秦震没有继续开玩笑,他示意老顾稍安勿躁,然后十分狼的分析道:“你们仔细看,那片亮光是移动的,而且还是整体移动的。我不相信撞鬼的话会是这样的效果,幻觉也不可能咱们三个出现一模一样的幻觉。所以它就是我们眼睛真实看见的东西。你们看那特殊的金黄却又带着点儿绿色的荧光,是不是很像萤火虫?” 被秦震这么一说吧,顾杰和姜旗也仔细的观察起了那片“灯火通明”的城楼。还真别说,秦震说的有道理,那一片都飘飘忽忽的,确实很像是大面积飞行动物聚集在一起之后的效果。 不知道对这种景象该做如何解释,也不理解这里的萤火虫为什么会出现的方式如此特别,于是顾杰和姜旗都把那费解的眼神投给了秦震。 秦震想了想说:“腐草为萤,那个地方一定有大片大片适合萤火虫生长的地方。萤火虫本来就生长在热带潮湿的地区,如果有大量的腐物,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按生存条件来说的话,它们最繁盛的地方,恰恰是最不适合我们的地方。” “你是说,那里对于我们来说会有危险?”姜旗试着推断秦震的话。 秦震也不太能确定的答道:“萤火虫也称耀夜、景天、夜照、流萤,它们的生命极其短暂,而且亮度也不该有那么夸张。现在我们看到的东西,完全不符合正常萤火虫的特点。所以我断定,它们所吃的食物、或者所摄取的养分、生长的环境,一定很特殊。” 老顾这时候拉着秦震和姜旗,坐回到了篝火边,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狼就练好牙,是羊就练好腿,咱们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就行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太会主动上来攻击我们。都那么半天了,它们飘来飘去不是也没离开过那点地方么?” 秦震再次朝那里看去,飘忽不定的耀夜之“城”似真似幻,在这样的雨林中,如果不存在生命安全的威胁的话,还当真是一处极为梦幻的场景。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么大量的萤火虫。以这个规模来看,数量岂止是成千上万呢…… 看来在这无人涉足的原始雨林中,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太多人类见识不到的奇异景象了。 姜旗这会儿也赞同着老顾的话说道:“我看这些小虫子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只不过在有了它们出现的情况下,咱们就得更加警惕起来才是了。” “荧虫引路,猛龙绕道。这是传说中通往幻境的前提。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和南迦巴瓦的莲花秘境有关呢……”秦震喃喃自语的说着。 现在,他们三个似乎无从分析。唯有真正的走出去了,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这会儿老顾十分想的开的说:“你们哥俩先思考着,我这伤员先休息会儿。差不多的时候,你们把我喊起来就行。” 秦震摆了摆手,示意他快闭嘴去睡吧。这一天所有恐怖离奇的经历,也实在是够人受的了,他们现在都需要休息了。 夜晚的风,终于开始清凉了。这让秦震想起了之前在土著树屋里的那个静谧的夜晚。不得不说,那感觉真的是太好。即便是无关雨林中的风与月,就单单说当时那种还算放松的心情,现在想来就觉得有点儿久违了…… 远处的萤火虫依然散发着灼灼的光芒,前后左右来来回回的飘忽不定。不过那亦真亦幻的光芒,却着实点缀了雅鲁藏布雨林中漆黑无边的夜。 半分钟还不到的时间,身边就传来了老顾那轻微的鼾声。秦震和姜旗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这爷们儿是真吃得饱睡得着,就算前面有厉鬼勾魂、无常索命,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活着。活着,理应如此。 第四十四章北斗星钟 不过老顾也还算是仗义,半睡半醒之间还不忘嘟囔一句:“你们俩到我叫我啊……”说完,就接着睡了。 秦震在一旁看的直想一脚踢死他。都已经醒了,有废话的这功夫,倒是起来啊。 姜旗倒没跟老顾计较,他就那样靠着树坐着。虽然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但是估计也和醒着是一样的。羽东他们似乎也都有这样的非人技巧,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从部队里练出来的。 不过关于姜旗的这种技巧,秦震自然是没有的。所以他现在看着远处那恍恍惚惚的亮光,就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就在秦震也睡着了的时候,他在朦胧之间恍然惊觉那片萤火虫就像是被什么惊散了一样,破开了城楼的形状,四下纷飞。那种奇妙的景象,恍若琼楼玉碎的仙境…… 不、不对……秦震努力的在试着找回自己的意识!什么他娘的仙境,要不是有什么东西猛然间惊到了那片萤火虫,它们怎么可能突然乍散。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在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秦震竟然发现怎么都睁不开眼。这时就听一旁的姜旗十分警惕的站了起来,拿起了枪似乎对准了那片萤火虫的位置。显然,他也发现那异变了。 没多久,姜旗就开始摇晃秦震和老顾,一边焦急的低声喊道:“兄弟们,醒醒!那边好像有动静!” 秦震晃晃悠悠的起来之后。十分疲惫的说:“我就像是被鬼压床了似的……明明心里都清楚,但就是起不来。” 这时,旁边传来了老顾幽幽的声音:“犯懒就说犯懒,还他娘的鬼压床……这里有床吗?” 秦震刚要还嘴,姜旗就拍了拍秦震说:“你们哥俩一会儿再掐,你们看那片萤火虫,虽然它们不会叫,但是从那忽然乍散,四下逃窜的状态来看,估计那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顾甩了甩脑袋。眯起眼睛看向了那片已经散开的光亮。现在。眼前哪里都布满了零星的点点光芒,这下子算是彻底能看清它们确实是萤火虫了。老顾纳闷的说:“它们是不是要死?作鸟兽散?” “萤火虫寿命是短,一般只有三到七天的时间。但是我觉得刚刚的状况并不是自然死亡那么简单。”秦震简单的分析着。 老顾也知道秦震说的有理,所以这会儿扁了扁嘴底虚的说:“那怎么着?咱们难道还要去救它们不成?咱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所以就只能盼着都各自安好吧。这些小虫子是不是自然死亡。我是真的没有那闲心管。因为我能不能混到个自然死亡现在都是个未知数呢。哪有那么大的心去管它们?听我的,就当正常现象,再忍忍就天亮了。” 听老顾说完。秦震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再忍忍就天亮了?你是睡迷糊了吧你!现在的时间,顶多12点。” 老顾一听秦震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咱们现在还称表这种东西吗?” “是,咱们是不称表那种高科技了。但是这满天的星星却不会撒谎,它们会很清楚的告诉咱们时间。你看,现在这天气晴朗,只要咱们面对北方,把北斗七星斗口的那两颗指极星,设想延长出五倍多之后,就能找到北极星了。把北极星当成钟表表面的正中心,把指极星和北极星的联线当成时针。这样的话,上面是12,右面是3,下面是6,左面是9,一座北斗星钟就已经组成了。由于星辰都是东升西落,所以北斗星钟的时针转动方向,应该是和普通钟表的时针正相反。12点以后,就是11点,以此类推。那你看现在的时间,不正是晚上12点么?” 姜旗在一旁赞许的微笑着,而老顾则是大张着嘴,看着秦震的眼睛都直了!楞了半天,才幽幽的问道:“这些……是你本来就会的?” “不是,是当初在沙漠里的时候,听羽东说起过的。”秦震如实的回答。 老顾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嘛!从小到大,我再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你怎么可能会这种玄乎的东西?要是东少说过的,那我就信了。如果你说是你自己总结研究的,我就当没听见。你那权威性实在是太低。”老顾不屑的撇了撇嘴。 秦震运着气,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然后沉声说道:“既然现在知道时间了,那你就该明白了,不是说咱们有那闲心去关心萤火虫们生死存亡的问题。而是在这漫漫长夜,仅仅几百米的距离,它们的处境,和咱们息息相关。”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充当一回梁山好汉,去拔刀相助一下?那他妈哪个梁山好汉也不干这么缺心眼儿的事儿啊!” “老顾,缺心眼儿的是你。我没说咱们要过去,我只是觉得咱们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继续休息了。这一夜……挺着吧!”秦震说出了不得已的办法。现在四周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感觉到危险气息。在这种环境下,放松就是作死的前兆。 当休息的时间就这样被无情的剥夺了之后,三个人就默契的开始找烟了…… 点上烟,老顾感慨似的叹了口气说:“大震,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也是个勉强能上观天文,下晓地理的人了。” 秦震瞥了他一眼笑道:“这本该是最基本的东西,只是咱们当初废物罢了。要不然,你觉得大旗这从始至终对时间的概念都是蒙的吗?” “大旗!?诶,你也懂得那堆星星??”老顾好奇的看着姜旗。 秦震无奈的说:“野战、特训、你觉得他要是连时间和方向都分不明白,还能到现在吗?” 姜旗倒是很内敛的笑了笑说:“这确实是野外求生的最基本条件,老顾,你也应该了解下才对。” “了解什么?北斗星要是看不见,你们不照样懵!”老顾不服气的说着。 “北斗星看不见,可以看和它正对着的仙后座……只要天气不错,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凭它们分别方向。”姜旗实诚的回答着老顾。 老顾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那要是刮风下雨了呢!” 姜旗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低声的回道:“刮风下雨也没关系,可以利用经纬度、时间、月份……” “停停停……”老顾打断了姜旗的话,然后叉着腰酸不溜丢的说道:“嘿,我发现了啊,没有东少那颗大恒星压着,你们都开始闪烁小光芒了啊!行行行,算你们懂的些雕虫小技。”说着,还气不过的一扭头,哼了一声。 秦震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着,因为他到现在还是对刚才萤火虫的那个事情耿耿于怀。 姜旗这时候捡了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地上画了几条线说道:“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雨林腹地了。明天黄昏时分,大概就可以走出雨林了。” 听着姜旗说的这句话,大家都觉得精神为之振奋了一下。他们总算是可以走出这片令人透不过气、处处藏着杀机的雨林了! 秦震也点点头说:“是的,从之前纳粹留下的线索来看,出雨林的最后一段,应该是一座落差很高的瀑布。我们要从瀑布的顶端穿过,逆流而上。最后,便可以看见南迦巴瓦的秘境了。” “你们不觉得这事儿听着就有点儿悬么?那雪山怎么说也是处人尽皆知的名景啊!想当初中国最美的山峰也曾是排到过第一名的,世界各地的人都趋之若笃。如果说有那么一处邪乎的地方在那明摆着,就没有人发现过??”老顾对纳粹的路线和神话故事终究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秦震耐心的解释着:“直到现在为止,纳粹留下的地图都没错过。包括那些标记着红色骷髅的印记,也都一一应验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再说了,咱们千难万险的都走到这里了,你说这话不是泄气么?” “不是不是,我可不是那意思。诶,你们说,咱这可都快走出去了,那个泰坦呢?说好的大怪兽呢?难道70年的时间,它早就归西了?你看,还是有吓唬人的东西吧。”老顾没心没肺的笑着。就好像泰坦没有出现,他就算是不战而胜了一样。 说到泰坦,其实秦震也很费解。土著和扎西他们都一口咬定这地方有泰坦那种东西,而且当初纳粹们又有大部分都死在了那泰坦的手下。这雨林中传说的可怕生物,他们几乎都见到了,怎么会唯独没有见到那传说中的泰坦呢? 这可不是他们犯贱找别扭,而是越这样,他们就越觉得不安。那吃人的泰坦,似乎像是这雨林的终极守护者,是站在雅鲁藏布雨林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它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了他们呢…… 想到此,秦震有些忧虑的抬起了头。远处的片片荧光已经淡了,偶尔还有那么一些星星点点的,在暗夜之中也不再显得那样夺目了。现在是真正的漆黑深夜了。 抬起头,只有那亘古不变的星辰,还在有条不紊的缓缓移动。此刻,北极星钟所指的方向,已经是接近三点了。 清晨,终于不再那么遥远了。u 第四十五章史前之谜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虚惊一场,总之,在那萤火虫的异变之后也确实是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恐怖事件。除了偶尔跳出来几只蓝色红眼的毒蛙、从树上倒垂下来几只巴掌大的蜘蛛等等…… 但是尽管如此,秦震还是对他们所在的环境异常谨慎。因为他现在略有些固执的认为,那些萤火虫确确实实是被什么路过的东西给惊散了的。可既然那路过的东西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那他们也是自然不会去主动自找难堪的。就在清晨第一缕太阳还没升起,但是天色已经渐变的时候,他们再次动身了。 秦震说的果然没有错,这个时候的雨林异常宁静。即使有动静,好像也是那些不存在危险的动物。他们甚至隐约听见了一片片带有生命活力的鸟叫声。这种清脆动听的声音,在他们看见水蛭的时候可是不曾听见过的。 看来这雨林中一片一片的地带都不尽相同,生活的物种也是大不相同。比如他们现在行进到的地段,看起来就好像是鸟类的天堂。时不时的就会有五彩斑斓的大鹦鹉或者不知名的鸟类从他们头顶飞过,然后栖在一棵高高的树枝上“目送”他们离开。 被这样一幅景象给带动的,大家心情也好了许多。忘记了那个恐慌的夜,也暂时忘记了他们所处的这片雨林中,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恐怖生物。 沿着路一直走下来,秦震仿佛感觉到了海拔的变化。那种闷热潮湿令人烦躁不安的环境似乎已经逐渐在改变了。他略有些兴奋的说:“兄弟们。你们说这是不是要出雨林的征兆?我觉得空气的流通都不一样了!” 姜旗点点头道:“是,我也感觉到了。而且没有洋流影响的热带气息那么浓重了。我们这是在往上走。” 大家对这个进展表现的十分激动,三个人兴奋的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记得当初刚进墨脱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变化最大的海拔应该是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千米变化。 如果说他们现在就已经感受到了海拔增高的话,那么到了日暮十分,就一定能见到南迦巴瓦了!现在想想那未知的、神秘的莲花秘境,还真是有些激动。毕竟羽东留下的那莲花挂饰就与那里有关,或许一切的答案,等到了那里之后就可以揭晓了。希望,那里真的藏着香格里拉的秘密。 这时的秦震。两眼冒着异样的光彩。颇有些激动的说道:“咱们哥仨灭了蚊子、杀了水蛭,虽然听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但是只有咱自己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可怕!现在,就是这雅鲁藏布峡谷雨林的最后一段了。只要出去了。咱们就真的是土著们说的天神了!” “嘿。天神我不想当,把东少和俊小哥平安的找回来,然后回家再能娶上兰晴当媳妇。这才是正事。那天神,就留给你来做吧。我看你和土著居民有一种能融为一体的亲近感,来这里还能弄个三妻四妾。大震,真不错。”老顾调侃的说着。那一身的伤,现在看来也不太打紧了。 秦震直接无视了老顾的这些废话,兴致冲冲的说:“在雨林中走,能走高就不走低,能走林就不走草。咱们尽量别出现什么差错,一鼓作气冲出雨林,闯进那莲花秘境看一看!” 不可否认,秦震这样带动着大家的情绪确实是挺高昂的。可是他们三个的心里其实都还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那就是——泰坦。 如果说那史前巨蟒真的在这七十年之间死翘翘并且绝后了,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不是的话,那它一定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最后还是老顾忍不住先说道:“你们说……那土著汉子说的话可信不?真有那么大的蟒蛇么?如果有的话,我觉得咱们仨还是走为上计吧。” 秦震的面色也变的有些凝重:“老顾,你别看我怕蛇,但是我却对这泰坦蟒有些了解。因为它可以说是和地理有关的东西,你也知道,就算我再不着调,耳濡目染的也多少懂了一些。那泰坦蟒本是和霸王龙一个时期的物种,后来恐龙灭绝了,而它们却有幸存活了下来。在没有了恐龙竞争的情况下,这个蟒类的体型便越发展越大……直到它们变成了继恐龙之后的地球霸主。不过它们并没有恐龙统治地球的时间那么长,顶多1000万年。也就是差不多5000万年之前,它们就神秘消失了。” 听到这里,老顾皱着眉问:“你这是在给我讲侏罗纪吗?秦震,不要那么听风就是雨,你这人耳根子就是太软。那土著汉子说当年纳粹都让泰坦给吃了,你就信了?” 秦震叹了口气解释道:“老顾啊,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也希望那些什么怪兽巨蟒的传说都是假的!可是咱们也总得做好各种心理准备不是么?你知道吗,泰坦蟒在恐龙时期,是可以杀死霸王龙的!你、你能想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吗?”。秦震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因为他无法接受他们哥仨会遇上能杀死恐龙的猛兽。 老顾瞪大了眼睛惊道:“你确定?你怎么知道的!” “经常看地理、科考这些东西,十五年前,泰坦蟒在各个科学领域都是个炙手可热的名词。你要知道,霸王龙可是史上最庞大的食肉恐龙,而泰坦却可以最终将它绞杀。”秦震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轻松,就好像是他们在穿越雨林的过程中,无意聊起的闲话一样。 姜旗这时在旁边也说了句:“那是最晚灭绝的恐龙,一只霸王龙能有6到15吨重。老顾你的身高还不如它的脸大,可想而知,那泰坦蟒要是怎样的体型,才能杀死霸王龙。” 顾杰这会儿已经听傻了,愁眉紧锁的闷头走路。之前他还在思考他们三个有没有能和那巨蟒殊死搏斗一下的可能。现在看来,我军和敌军的实力相差的实在是太悬殊。 秦震回过头看了老顾一眼说道:“兄弟,别跟吊丧似的,不至于。你要这样想,它和咱们差距的越大,可能咱们越有能逃走的可能。这就好像你想跟一只蛐蛐肉搏的难度也很大是一样的。” 顾杰听后,惨淡的笑了一下说:“秦震,你还是真拿我当缺心眼儿了啊?你当我不知道吗,蟒蛇的攻击速度并不慢,绞杀的速度更是快,只要被它缠上,瞬间就是粉身碎骨啊。” 秦震走在前面摆摆手说:“诶,你想的太多了!就你这点儿体积,它犯得上绞杀吗?都不够缠一圈的。按理说应该一张嘴就进去了,连什么味儿的都尝不到。” “你、你是说那蟒蛇吃我就是囫囵吞枣?”老顾的表情十分难看。毕竟,他那一米九的身高,在正常人类中算是高个儿的人了。现在到蟒蛇的嘴里竟然顶多算个枣儿……这让他心里落差实在是有点儿大。 没想到,秦震一点儿面子没留,连头都没回的来了句:“又想多了!哪来的枣儿,就咱这体型,顶多算是个葡萄干。” 老顾听后马上脸就黑了,面子战胜了恐惧,当下就气冲冲的怒道:“我他妈堂堂七尺男子汉,能让它个畜生当个葡萄干儿就给吃了?笑话!当年霸王龙那是因为智商太低知道么?这个事儿不会发生在咱们身上的!” 秦震笑了笑没说话,心说霸王龙智商再低还能有你低么?人家怎么说也是当初的地球霸主啊! 而姜旗倒是像鼓励似的冲顾杰点了点头,意思应该就是加油吧,好样儿的,祝你成功…… 然后姜旗又追问了一句:“秦震,你说为什么那本该早已灭绝的史前生物会存在在这片雨林里呢?难道它们当初并没有灭绝么?还是说,有某种原因让它们回归了……” 这个问题,问到秦震的心里了。别看那泰坦还没露面,但是以土著们说的,七十年前吃了纳粹一个部队的怪兽来看,根本就不该是属于现代的。不管那东西是不是泰坦蟒,按理说它都不该出现的。那到底是什么让它们蛰伏在了这片雨林里呢? 秦震微微叹了口气,感慨似的说道:“喜马拉雅山和青藏高原的形成原因比较特殊,沧海桑田的变化太大,而且是从最低变成最高,这样极端的落差造成了这周遭附近有很多不同于寻常地方的情况。如果说当年有什么物种在地球遭受毁灭性变化的时刻趋于本能逃到了这里,也不足为奇。 而且,这里和亚马逊雨林不一样。亚马逊有人类居住、有探险者、有旅行家、甚至有无数科学家驻扎,可即便那样,百十年来也连那片雨林的一角都没有揭开。更何况是这里? 雅鲁藏布大峡谷不仅仅是个罕见的地质奇观,还是一处神秘的所在,这里有太多人类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即便真的存在史前巨蟒,我觉得也是能说的通的。 还有就是…环境恶化、地球暖化,种种危机效应难免不会激发这些万年蛰伏的生物再次苏醒。如果地球继续暖化,温度持续升高的话……我想泰坦蟒的回归只是迟早的事。” 第四十六章又遇惊变 听着秦震的这番话,气氛一下子开始有些凝重。这感觉大有些“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如果环境的恶变导致这些恐怖生物回归的话,那不仅仅是他们几个人的命会不保那么简单了。整个世界或许都将意味着重新洗牌。到那时候,地球的霸主权,或许将再次回到自然界的生物手中。 他们一路谈论着泰坦巨蟒和霸王龙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久了。天色早已过了清晨,阳光把雨林中的雾霭逐渐驱散。晴朗的天空使眼前这一片翠绿更显生机。阳光穿过绿叶,变成了丝丝缕缕的柔和光芒照在秦震他们的身上。这让他们多少有些体会到了活着的感觉。 人们都说所谓的“第六感”是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这种潜意识中的感觉却是真的存在的。就比如说他们现在,就真实的能感受的到,至少目前,这片雨林中没有对他们生命有威胁的危险在靠近。 不管是泰坦蟒、还是其它牛鬼蛇神,似乎现在都离他们远远的。这让他们哥仨的心里稍微感到了踏实一些。刚刚那由于被泰坦蟒所带动的焦虑心情,也在逐渐的减轻。 不管这种所谓的感觉被说的多不靠谱,但是他们三个现在的心情确实是颇为放松的。这对于野外求生来说,是个好苗头。 第六感这种东西,如果被说的悬了,那可能就是扯淡。可是如果处在客观的角度实际的说起来。却又好像在生活中时时都会发生。就比如身后如果一直有个人在盯着你,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感觉的到。甚至都能感觉的到那目光是爱慕的、恨意的、仇视的、蔑视的,各种情绪。 人的背后并没有眼睛,那这种看似神奇却又时常发生的事情,又该作何解释呢?其实这就是所谓的潜意识第六感。 再比如聪明的丈夫有没有小金库、外面有没有小情人儿,家中的妻子多数都是有感应的。儿女在外漂泊流浪,即使是多年杳无音信,家中的父母也多数都是能感觉到他们生与死的。 人类的感觉真的是很奇妙。秦震当初在上学的时候甚至也曾深深的相信过,人类的智商和感知。不过是退化了而已。 就好像希特勒深信的日耳曼神族、亚特兰蒂斯帝国亦或者玛雅预言等等。可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个人的感觉现在就是出奇的一致、出奇的踏实。 不过敏感的秦震也总觉得这有种“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只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把这种不祥的预感说出来。不然的话免不了又会被老顾冠上动摇军心的大罪过。整个队伍一共就三个人,也不知道这“军心”到底有多重要…… 终于,他们听见了远处有水声!没有羽东在,谁都没有那能闻出来水流、河流的本事。所以他们现在也就只能依靠最基本的听觉和视觉了。 老顾一听见水声。笑的都跳了起来:“哎呀我去。还真有瀑布啊!那咱们这不是就要出去了吗!翻身农奴终于要做主人了啊!其实想想也是真他妈怪,雨林雨林,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看见活水!” 秦震笑了下回道:“你当是个雨林就跟亚马逊一样?必须得有一条河从中流过?再说了。这雨林也有啊,雅鲁藏布江啊。只是咱们走的地方比较特殊,这里海拔落差太大,面积也太大,咱们看不见江流,也看不见河流,如果能出现活水的话,应该就是起源于雪山的瀑布了。” “对对,就是那个代表着出口的瀑布!”老顾依然很兴奋,不知道他现在是需要活水呢,还是因为迫切的想要走出雨林,反正他的速度从最后一名直接变成了第一名,脚下的步子非常快。照这个速度,用不了黄昏他们就能走出雨林了。 老顾在前面生龙活虎的甩开膀子就走,一边大步流星的走着,一边兴致很高的吼了一嗓子小曲儿:“生灵顺从雅鲁藏布江流淌,时光在布达拉宫越拉越长,无边的草原放开怀抱,我是一只温顺的绵羊……我要去……” 秦震和姜旗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快闭嘴!你就在,不用这么向往了!你、你竟然还他妈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哎呀我去,哈哈哈哈。”秦震觉得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姜旗这次也没忍住,大概是即将出雨林的好心情也影响了他,这次他笑的也十分爽朗。还一直暗暗挑大拇指赞秦震说的对。 走在前面的老顾停下了脚步,阴着脸看着秦震和姜旗捧腹大笑的样子,然后阴恻恻的说道:“你们俩要是再笑,我就召唤我的神兽出来……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秦震刚想说句“大胆妖孽”,却只听晴空忽然传来了一声霹雳。紧接着,晴朗的天空瞬息万变,白云快速浮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乌云。而且不时的还伴随着一阵阵闷雷声。 秦震和姜旗愣愣的看着这天空突如其来的变化,然后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了同样发懵的老顾,幽幽的问了一句:“这是……你造成的??” “放、放屁!我他妈要是有这本事,早就找个和尚保他西天取经去了!有我什么事儿!我刚才就是说说玩儿的……这你们也信?我能召唤神兽?”话音刚落,陡然又是一声炸雷! 顾杰一捂脑袋蹲在了地上,惊恐的骂道:“他娘的!这他妈是谁这么配合我?!我怎么一说话就打雷?!” 要是换做平时,秦震必须不能放过这好好损他两句的机会。可是眼下情况却有些不一样,之前秦震那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越来越真实了。秦震十分冷静果断的拉起了顾杰,又拽上了姜旗说道:“咱们得快点找个地方避一避,这里到处都是树,神兽还没召唤出来呢,咱们再被雷劈死,那可就太冤了。快走!” 本来计划的是到了晌午的时候,他们能顺着水声先找个河边洗个澡、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的。现在看来,这些算是全泡汤了。 三个人的紧张细胞瞬间全部爆发,也不知道这种环境里一个接一个的炸雷是不是正常的。秦震现在只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好好看看家里的那些书。现在在这样的关头,竟然连个应急的对策都想不出来。 老顾这时候焦急的大喊道:“我看四周也不是没有山洞,咱们去山洞里避一避怎么样?这要是万一发生山洪泥石流怎么办?” “去山洞里还不如去树上避避呢!在树上,被雷劈着的几率毕竟小,山洞里这会儿估计早就有其它生物先占进去了。它们发现的天气变化,可比我们要早多了!”秦震果断的否定了老顾的想法。 一般来说,电视上或者书面上都会写着在丛林中遇到暴雨尽量去山洞躲躲。但如果是旅游区的山洞还好说,如果是这没进过人的地方,可就不一样了。 雨林中什么毒蛇怪兽都有,赶上两只调皮的猴子没准儿都能玩死人。它们感知天气的变化,至少要比人类高出去半个多小时。当秦震他们听见打雷声的时候,估计动物们早就找完地方躲避暴雨了!所以在这个时候进山洞,绝对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但是现在眼看这炸雷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一声比一声响。秦震也是真急的脑门儿冒汗了。当下骂道:“这雨林里的天气还他妈真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早晨还是晌晴白日的呢,这会儿竟然要下暴雨!” “下了也好,反正咱仨现在这个德行也不在乎淋点儿雨了,就当露天澡堂子了呗。而且一旦下起了雨,那些野兽、怪兽、神兽之类的不就不会出来了嘛,我看这是好事儿!”老顾心宽的说着,似乎忘了他刚才一说话就有雷劈的情景了。 姜旗这时很严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回过头对秦震说道:“秦震,咱们现在在这里并不安全,我听水流声已经就在附近了,要不要……” “闯过去?”秦震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他当然是明白姜旗的意思。不管这里有没有怪兽,在雨林多呆一分钟就是多一分钟的危险。尤其现在面临着大暴雨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也根本就没处躲藏,既然躲不了,就还不如借这机会冲出雨林去。 姜旗用眼神肯定了这个想法,然后老顾在后面也起哄架央的击掌赞道:“对!没错!活人难道还能让雨给憋死?而且你看现在这意思,干打雷不下雨,咱们还有的是时间跑路!据科学数据分析,持续打雷的这种情况下,下雨的几率根本就……” 老顾的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点就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呆呆的抹了把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那已经黑成了一片的天空,喃喃说道:“今儿是什么日子,我是不是诸事不宜啊?这他妈是处处针对我啊!” “你不是诸事不宜,你只是不宜说话而已。”秦震简单的回了他一句。 第四十七章始现踪迹 在这样有些特殊异常的情况下,顾杰也没有再反驳秦震。他甚至还真就此乖乖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说话。大概是真的相信了自己今天“不宜说话”的这个禁忌。 秦震走在前面探路,姜旗则努力的辨别着水流的方向。如果这里真的有瀑布的话,那他们就应该是处在瀑布的顶端。而那瀑布的水流,按着海拔和地平面来讲的话,就是流到了地下…… 这种情况本来就很少见,正常的瀑布都该是从山顶飞流直下的,而这条瀑布的情况似乎是从雨林流向更低点。 按照地图来说,他们应该要跨越瀑布的河流,然后逆流而上,这样才能走到可以看见莲花秘境或者南迦巴瓦的地方。那要是这么说来,这片雨林的下方,应该是还有一片雨林!至少是还有一片水源十分充足的地方,不然没法解释那终年流淌的瀑布水都去哪了。 很难想象在海拔如此之低的雨林中,竟然下面还有另一片的雨林空间!这里就好像是被树木丛林给盖了一个盖儿一样,脚下才是真正的丛林峡谷。怪不得……那些食人水蛭能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从地底钻上来,怪不得它们的那个泥潭可以自动渗水,原来这下面别有洞天!这么一想,只觉得两腿发软,心惊胆战!总有种一脚踩空了,就掉下去了的感觉。 也怪他们当初想的太少,其实他们早就应该想到了。在这里出现的瀑布。能流到哪里去呢?如此巨大的水量,它总得有一个流通的地方吧?那个“雪山下面有雨林,雨林下面有大海”的谚语,可能真不是土著们乱说的。他们世世代代的居住于此,恐怕是早就在无意间发现了这里的秘密,所以这才会留下这么一句听似天方夜谭的话来。 秦震曾经一度认为,雨林下面有大海,这讲的一定是喜马拉雅山的造山运动,沧海桑田的前后变化经过。可是现在想想,或许这话还真的是另有深意。只是他们当时根本就没理解透罢了。 不管脚下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地狱。他们现在也只能往前跑。只要出了这片峡谷雨林,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这么想着,三个人都默契的更加快了步伐。 他们现在正朝着水流的方向跑。这按正常的避难措施来说,绝对是错的。在雨林中发生暴雨必须要避开山洪区域或者水位高的地方。可是他们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之。朝着水流的方向跑。 也得说他们三个人现在这相互信任和默契的程度是极高的。不然谁会作死一样的在大雨中找水流? 雨声越来越大。水声也越来越大,这样的情况下,似乎雷声就听不见了。秦震倒是很懂的知足和感恩。在没有了炸雷之后,他十分的庆幸,因为这样至少证明他们的死亡方式少了一种——被雷劈死。 谁都没有想到,刚才那样晴朗的天气,会在忽然之间暴雨倾盆。这场大雨就像是已经憋了几十年一样,带着山崩地裂之势疯狂的冲刷着雨林中的一草一木。此刻除了那滂沱的暴雨声,似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生灵的声音了。 这倒是让秦震觉得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如果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再出来什么“蝎子蜈蚣大长虫”他们哥仨可是真吃不消了。 在大雨之中狂奔,这多少有种宣泄的快感。雨水冲掉了他们身上的绿泥和血污,终于再次回归成了人样儿。秦震使劲的抹了把脸,在这样的大雨里,他现在甚至有种想要放声嘶喊的冲动。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力、恐惧、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以及那无尽的忧心和焦虑,这些负面情绪持久的侵扰着一个正常人,秦震觉得自己没有变成神经病就已经算是意志力相当顽强的了。 他们三个人现在的心绪都差不多,如果不是害怕把那些不敢招惹的东西招惹出来,恐怕真的会好好喊上几嗓子,好好发泄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压抑。 秦震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些,老顾他为什么时不常的就会唱两句那不着调的小曲儿。想必,那也是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吧。 就在这时候,姜旗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改变方向朝左边的一处岩石走了去。秦震和顾杰对视了一眼,也没多问,就跟了过去。他们明白,姜旗会这么做一定是发现什么他觉得重要的东西。 这块岩石被藤萝葛蔓遮挡的很严实,只有一角露在外面。这样的一处石头,就算再大,秦震觉得自己都不会注意到它。不知道姜旗是为什么会被它所吸引呢。 随着姜旗走到了石头下,姜旗用手里探路的长木棍扒开了那些缠绕的藤蔓,露出了石头本来的样子。这么一看之下,秦震也禁不住惊讶了一下。 “大旗,你这眼神儿也太好点了吧……”老顾在一旁不由得感叹道。 姜旗却没什么感觉很自然的说:“我只是很清楚爆炸之后的景象罢了。别看这片石头被那些藤萝缠盖着,但是刚才走过的时候,我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这里。” 这块岩石确切的说应该是一整片山岩,但是就好像是被强力的炸弹丢过似的,现在是一片焦黑、四分五裂。年深日久,那些藤类植物就从这些裂缝里钻了出来,彻底将这处山岩解体。但是就在这裂缝之中,却有保存完好的纳粹袖标、国旗一角、甚至还有些弹药。 这些东西可绝对不是当年纳粹德军故意藏在这里的。这是有人当初在这里引爆了之后,各种残片掉落进了山岩的裂缝里。 可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什么让他们非得动用了炸弹不可? 秦震看了看姜旗,又看了看老顾。他觉得姜旗发现的这处线索很有可能是在提醒着他们一些什么东西。在这雨林中如果有十足的军用设备和武器的话,真的还到不了需要自杀式爆破的程度。 姜旗纳闷的说了一句:“这似乎就是一片普通的山岩。这地方有什么值得炸的呢?” 其实秦震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个地方既不是机关,也不是暗门,更不是什么洞穴。光秃秃的一片山岩而已,浪费火力炸它干什么?而且如果循着这片爆炸痕迹来看,姜旗说这周围还有很多处爆破痕迹,并且都不怎么像是有规律的爆破。 秦震十分诧异的问道:“没规律的?你的意思是这群纳粹纯属是自己胡乱炸着玩儿的??并且还炸死了自己不少人?” 姜旗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想不明白德军为什么会这样做。这确实是一个令人很匪夷所思的举动。 老顾这会儿好像是有什么想法,但是却又好像有些顾忌似的,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整字儿来。 秦震看的不耐烦,直接催道:“有话快说!现在这瓢泼大雨的,不会打雷了。你只要说点儿挨边的话,就不会被劈死。” 老顾下意识的看了看天,好像是在确定真的不会打雷了之后,这才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们说……那群法西斯要炸东西……会不会是活的?因为它会乱动,所以他们炸的才那么没有规律。” “……泰坦。”秦震和姜旗同时看向了老顾。这家伙忽然间智商就提高了,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啊!可不是么,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纳粹为什么会乱无章法的狂轰乱炸。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秦震马上就沉下了脸,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只听他沉声说了句:“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七十年前泰坦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而且,它的体型已经让纳粹德军到了不得不动用炸弹的份儿上了。” 老顾干瞪着眼,他当然明白秦震话里的意思。而姜旗也在一旁忧心的说道:“当年的纳粹可不是今天的我们,咱哥仨是手无寸铁,但他们可全部都是有备而来的。他们以军队的形式进入雨林,武器应该是应有尽有。而且在二战时期,德军的武器那也绝对是世界响当当的!所以这泰坦的体型,一定是寻常武器无法伤害的。而且你们想想之前土著们的话,纳粹一大部分部队都被泰坦吃了。也就是说,即使在动用了炸弹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被泰坦攻击的溃不成军了。” “那咱们仨还硬挺着干什么……直接死了完了。”老顾呆呆的说着。这么长时间以来,庞然大物没少见,什么生禽猛兽也都看的够多了。但是说到让军队用炸弹都炸不死,并且整个军队十个被吃掉八个的这种怪物,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秦震再次看了看那迸裂的山岩,淡定的说了句:“老顾,还没到咱哥仨死的时候。走吧,眼看着就要到瀑布水流处了,到了那里差不多就出雨林了。打不过,跑还不行么?” “这次算你识时务,我支持这想法!赶紧赶紧,你们俩快带路!那东西总不能跟我们上雪山吧?就最后这一小段了,我就不信真能遇上它!”老顾一边催促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去了。 第四十八章暗藏隐患 秦震当然也希望事情的结果是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走出雨林了。但是在他的心里,这种侥幸的几率实在是很低。或者说是几乎没有。 那泰坦就好像是守护雨林通往雪山之路的神兽一样,它一定会守在这“边关”处。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抛开那些唯心的东西不谈,蟒蛇本身也会喜欢在水边。就像是亚马逊的巨蟒、森蚺、水蚺这些巨型的蟒蛇类动物。 所以现在秦震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泰坦的原因。大概,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它的地盘…… 秦震把这个想法憋在了自己的心里,他不想说出来之后让大家都觉得恐慌。更何况,万一要是有老顾说的那种可能呢?能平安无事的出去,岂不是更好么…… 雨,已经渐渐小了许多。天空也不再像刚才一样乌云盖顶了。虽然还是十分阴郁,却也有了一些渐晴的趋势。刚刚的那种天色,看起来就好像和晚上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总算是比刚才强了许多。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咱们哥仨这马上就要见彩虹了,坚持下,就快要走出雨林了。”秦震咬牙说着这番话鼓励着姜旗和老顾,也更是为了鼓励自己、坚定自己的话。如果不是这样,他是得有多少勇气,才能面对这一重重的艰难困境。才能面对接下来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东西? 秦震真的很难想象羽东是怎样在这样的生活氛围中活过来的。像他们那种特殊的“职位”和特殊的责任使命,真的是人干的活儿吗?也难怪他那么淡漠疏离跟座冰山似的。秦震觉得这要是换做自己是那个职位。肩负着那样的使命的话,恐怕还会不会说人话都是个问题了。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是把一个人逼疯最干脆直接的力量。 循着水流声,他们终于见到了那条“传说”中的活水。水流的坡度有些陡,以他们此刻的位置来看,往右逆流而上就是他们要到达的目的地,往左边顺流而下不远就是那条瀑布。这里的水流十分湍急,水量也很大,如果靠近瀑布边缘的话,无疑会瞬间就被水流冲下瀑布。 那瀑布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远。从落差的声音大小来判断的话。这瀑布简直就是深不见底。 “该死,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无底洞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水流?咱这地球母亲的无底坑也太多了点儿吧?”老顾口无遮拦的说着。 秦震一边借着那清澈冰凉的水流清洗一下自己身上的污渍,一边缓缓说道:“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存在着大大小小的无底洞。可能是风蚀造成的。也可能是地质运动造成的。还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造成的。这些无底洞有在山里的、有在海底的、也有在沙漠中的。” 老顾哼哼的笑了两声接道:“在沙漠里的那叫落迦、在山里的估计就是叫玄空山无底洞了。在海里的……”老顾卡了壳。 “在海里的叫归墟。《列子》中曾说,海底有无底之谷,天下之水莫不注焉。其下无底,名曰归墟。”秦震淡淡的接下了话。 “诶?那不是和咱们眼前的这个差不多啊!”老顾神经大条的说着。 秦震无奈的笑了一下回道:“你现在的智商已经不足以用缺心眼儿来概括了。都说了,是海底才会有归墟。这下面,顶多就是万丈深渊呗。怎么,你那恐高有所好转啊?要不然咱们去瀑布边往下看一眼?”秦震挑衅的说着。 老顾顿时就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洗脸洗头洗身子,如果不是怕这水流的湍急会把他冲下去,估计就直接站在里面洗澡了。 别说是老顾了,就算是秦震,也被自己刚才吓唬老顾的话吓得哆嗦了一下。他很难想象,在这茂密的雨林中,一条瀑布的尽头是一眼看不见底的深渊。那里漆黑无边,只有仿佛从天而降的水声。谁也不知道那下面会藏着什么神秘的生物,或者真是上古时期的某种传说。 越想那画面越是觉得浑身不寒而栗。秦震好歹甩了甩身上的水便开始催促道:“兄弟们,咱们还是再往前走点儿再休息吧。我总觉得离这瀑布太近了不好……”秦震自己好像都不能理解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这话可是对了老顾的心思,当下一拍即合的说道:“秦震,你终于说出了句人话。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这地方实在是给不了我一丁点安全感。咱们再往前走走吧!” 姜旗是无所谓,在哪里歇脚对他来说都不太重要。所以点点头,背上行囊继续沿着水流而上了。 这里的地势已经与雨林有很大的差异了。奇峰巍峨,怪石嶙峋,植被丰富,这条湍急的水流也是清可见底,一看就是从那终年积雪的雪山上流下来的。 大家这会儿都觉得精神了不少,虽然说没有什么怎么好好洗,但是这沾过了水的身子就是觉得清爽许多。 老顾这会儿甩着他那二寸长短的头发说:“这洗洗是真舒服啊,就是水凉了点儿。不过在雨林里呆了那么久,就算让我现在跳进北冰洋洗个澡我都愿意。一会儿咱们找个有安全感的地方,好好洗个澡,换上厚衣服,就朝雪山出发吧!我现在都能隐隐感觉到一阵阵的雪山凉风了。” 这话老顾说的绝对是夸张了,他就是太盼着能赶紧上雪山、出雨林了。这两旁还都是茂密的丛林呢,往哪感受雪山上的凉风去! 刚开始往上走的这一段非常吃力,因为坡度实在是太大。可能也正是因为坡度大,所以水流才会那么急。等过了最陡的这一段之后,地势这才稍微算的上是平稳一些。 而到了这里,虽然说还是能感受到热带的气息,但是这里的环境却比雨林中要好很多了。没有了那么湿热的潮气,即便热,也没有让人热的那么难受了。如果泰坦巨蟒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不得不说它是在是很会挑地方,比起那些水蛭、马陆什么的,智商可是高了不少。 爬过了最后一个陡坡,姜旗回头问了一句:“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在攀爬南迦巴瓦峰啊?等到这里爬到了顶端,估计也就到了南迦巴瓦峰顶齐平的位置。” 秦震看了看四周说:“如果我们在这里爬到海拔7700,那这里也就不会有丛林了,应该也变成了雪山才对。” “是不是这真的就是座没人知道的雪山啊?依靠那什么瓦,潜伏多年,没被人看出来。”老顾用他独特的方式跟着一起分析。 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好下定论。素来听闻雅鲁藏布大峡谷内神秘迷幻,有不少骇人听闻的传说。这里的地势又那么复杂,保不齐还真是像老顾说的那样呢。 终于找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他们把身上的背包放到了地上,准备在这里歇口气儿,之后一鼓作气直到目的地。秦震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想象那莲花秘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老顾动作利落的拆了自己的绷带、脱下了衣服,准备跳到水里洗个澡。秦震和姜旗也在各自清洗着自己的伤口,如果没有这活水,就这样走下去的话,伤口是必定会感染的。 秦震看着自己这双手,上面满是血迹,伤痕累累。曾几何时,这不过就是一双倒卖古物,算账翻书的手而已。然而今天,似乎这双手连同秦震整个人都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他必须得承认,从第一次的探险开始,就已经完完全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现在,他几乎都快忘记当初那个平凡无奇,胆小甚至有些懦弱的自己了。这双满是伤痕的手,给了秦震更加坚定的力量。他相信一定能找到他们所要寻找的神秘地带,更能从那些地方带回挚友。 就在秦震出神的这一会儿工夫,水里的老顾一直在抱怨水温越来越凉。其实秦震他们也感觉到了,这里的水温,似乎比刚才瀑布边缘的又凉了许多。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能有干净水冲洗下身体就已经不错了。哪还那么多凉了热了的毛病!所以谁都没有理会老顾的抱怨,他自己在水里一边洗,一边哼着小曲儿,倒也算是自得其乐。 一阵风吹过,秦震猛地抬起了头。他看向两旁的茂密丛林,发现从高到低的树木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的沙沙作响。秦震擦了擦手,站起了身,往身后的丛林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姜旗当然也发现这阵怪风,站起身有些紧张的说道:“秦震,这风来的蹊跷。” “是,确实蹊跷。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就跟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似的。难道这大白天的也要闹聊斋?”秦震环顾四周,想尽可能的提前发现威胁。但是看了好久,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这时候,只听水里的老顾十分震惊的喊了声:“我靠!那他妈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九章死神降临 “什么什么东西?老顾,你鬼叫个什么!”秦震那本来就有点儿过度紧张的神经,被老顾这一嗓子喊得更是浑身都吓出了一层白毛汗。本就脆弱的神经,被这神经病一惊一乍的再吓唬几次,就真的该崩溃了。 他们连忙跑回到了水边,只看见老顾还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指着水流的上方说道:“刚刚……刚刚那里出现了一座桥。” “一座桥?你想瞎了心了吧?这地方能出现一座桥?”秦震狐疑的看着老顾,怀疑他现在是真有要神经的趋势了。 而且秦震压根儿就没办法相信老顾的这个说法。要说在城市中,或许平地起高楼都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但是在这无人踏足的雨林中,有座独木桥都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更何况,他们现在就站在这里,就看着老顾所指的那个方向。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老顾也知道,眼前的事实让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能咽了口唾沫,很认真的努力描述着说道:“大震,你得相信我。我承认这么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我多少有点儿疑神疑鬼。但是你也该知道,像我心这么大的人,一般是不会被恐惧所击倒的。那我既然不会被击倒就不存在幻视幻听的现象。刚才,就在那里,确实是有座横于两岸之间的桥。桥体很怪,黑色的,非常大……” “你等等……老顾,我现在相信你了。你看。是那个么……”秦震看着远处一座桥似的黑色物体,对老顾小声的问道。 老顾揉了揉眼睛,连忙说:“对对对,就是那个!你们看,你们看,我没神经病吧?那眼睁就是有座桥嘛!只是……” “只是什么?”在见过了那座桥之后,秦震的脸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的非常难看了。尤其是现在再一听老顾后面还有话,脸色更是变的煞白。 而老顾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秦震的变化,他仍然看着那座黑桥,很认真的偏着头说:“只是我觉得那座桥好像比刚才近了些……你们说那是什么材料建造的?那么大的一座黑桥。估计得很费时费料费人力啊!这是哪位爱民如子的政府官员。在这个连一个人都用不上的地方建了那么座莫名其妙的黑桥,却让墨脱村子里的人们还在用溜索渡江?” 老顾说着,一回头,就看见了秦震那惨白惨白的脸。不由得惊道:“我靠。你怎么了?那桥又不是你爸爸建的。我说两句直白一些的话。你也不至于这样啊。” 岂料,秦震根本就无心玩笑。他一边焦躁不安的环顾四周,一边颤声说道:“老顾、大旗。快、快走……咱们得快走!快!” “往哪走?那里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啊。”老顾看着眼前反常的秦震,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头。 自从羽东不在了之后,秦震确实在磨砺中不停的成长着。就算不能说他现在已经完全像羽东一样超然度外了,但是他也绝对不再是当初那个看见条蛇都能吓疯的秦震了。 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似乎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这真的很不对劲。 姜旗也看出了秦震的反常,他抓住了秦震的胳膊,很冷静的说道:“秦震,冷静点儿。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秦震就好像是忽然回过了神儿来一样,他拉上姜旗和顾杰就往岸边的丛林中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颤声的说:“是、是泰坦……那是泰坦!” 看着如此惊慌失措的秦震,老顾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大震,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把话说明白了!怎么这么慌张呢!” 秦震忽然站住了脚,猛地回过头对着老顾一字一顿的说道:“是泰坦。那根本就不是一座桥,而是泰坦巨蟒。” 这话说完之后,老顾的表情也僵住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又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了一句:“那……那座黑桥是条大蟒蛇?” 秦震努力的深呼吸,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变的平静。不得不承认,他刚刚真的是被吓坏了。在那之前,秦震设想过无数次泰坦巨蟒的体型,但是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巨大! 蟒身横于十几米宽的水面上,巨大的体型让他们几次都没能看出那是个活物。老顾甚至最初一眼就认定了那是一座巨大的黑桥。可想而知……如果面对面交锋,他们要怎样才能从这本该灭绝了的巨蟒口中逃脱。 姜旗这时也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马上皱起眉说道:“现在总算是明白纳粹德军为什么要用炸弹了……” 老顾无法置信的摇着头说:“这体型哪是几个手榴弹能炸的死的?不把强拆队儿请来,我估计谁都拿它有不了辙。大震,咱们乱跑不是办法,它就在咱们的必经之路上,你是不是赶紧想个法儿?” 秦震深呼了一口气说:“是,刚才是我慌了,我本能的想避开它、绕开它,但是咱们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路可行。” “刚才那阵风是怎么回事?”老顾忽然想起了之前秦震他们正去查看那阵怪风的来源。 秦震想了想说:“我想……或许是和泰坦有关系吧。它或许正是从咱们身后过去的,所以才会带起来那样的一阵怪风。就算那阵风不是它直接造成的,肯定也是因它而起的。” “不、不会吧?那座桥的那个体型,从咱们身后过去咱们会看不见??是咱们太瞎,还是它太快?”老顾吃惊的指着远处。那本该有泰坦巨蟒的地方,现在又空无一物了。 秦震耸了耸肩说:“看见了吧,它的速度绝对要比我们想象的快多了。记得在泰坦蟒的资料中,它的敏捷速度甚至远远超过了雨林中的任何蟒蛇。巨大的身躯不但没有妨碍它的动作,反而还让它成为了雨林中最可怕的敌人。” “大震啊,你就直接告诉我咱们还能不能活着过去就行了……”老顾哭丧着脸,看起来对那“黑桥”一样的大家伙十分忌惮。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悬殊。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秦震也跟着失去了信心,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将前功尽弃了。当初从梅里雪山走出来、从傅天磊的手里逃出来,为的可不是在这关键时刻退缩的! 所以这会儿秦震马上坚定了信心说道:“老顾,别担心!还记得吗,我跟你说了,它越大,咱们越安全。这条蟒不过就是魁梧了一点儿而已……跟咱们斗智斗勇它是对手么?” 老顾听完秦震的话,本来哭丧的脸愣是惨笑了起来:“我说大震啊,你还真是从身边各个人身上学习各种技能啊。你这没心没肺不要脸的本事现在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绝对是青出于蓝了!它都不用张嘴,撞咱一下我估计就得脑震荡了,你还指望它能跟你坐下来斗智斗勇一番?” 秦震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水边,准备去观察一下刚才泰坦出现的地方。本以为这次峡谷雨林的一遭,什么都经过了,或许可以避免和蟒蛇打交道了。现在看来,这还真是命中注定,一个都不能少。 就在秦震再次看向刚刚泰坦出现的方向时,他发现水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物体正在快速的向他们游了过来! 秦震大喊了一声:“它过来了!快上岸!”在水里一定是连点儿活路都没有。在岸上的话,茂密的树林或许还能让他们遮蔽一下,逃得一线生机。 秦震刚说完,三个人就一起朝着岸上跑了去。可是紧跟着就听见了身后的水花声! 老顾情急之下冒出了一句:“要不咱们上树吧!”说着,他手脚并用的就开始往树上爬。 秦震并没有想到老顾会真的往树上爬,缺心眼儿都知道,蛇对于上树这项技能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了要上树!最不可思议的是,平日里恐高严重的老顾,等到秦震和姜旗回过头时,他都已经爬上了一半了!这会儿如果非得再让他退下来,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心里都有数,这根本就是场无从反抗的斗争。还别说他们现在手里只有那么两把70多年的老破枪,就算是他们有十足的军火,也跟那个庞然巨兽无法一较高低。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逃。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祈求老天能助他们一次,或者说那泰坦巨蟒对他们并不算太感兴趣。 老顾这会儿抱着树干,跟个巨型考拉似的,两手两脚都死死的抱着树干,哆哆嗦嗦的往下看。照他现在这个状况来看,大伙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平时他的恐高是不是装出来的。 秦震和姜旗绕着树林往上游方向跑,希望能甩掉巨蟒,或者是绕过它到达前方。老顾在树上爬的高看的远,他应该是可以确切的看到秦震他们的动向的。 很快,那条泰坦巨蟒上岸了。看的最清楚的老顾,在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这条蟒的真实面目之后,吓得差点儿没两手一哆嗦从树上掉下去。 如果它现在掉下去的话,应该是正正好好的掉在泰坦的头上…… 第五十章泰坦巨蟒 此刻这条真正的泰坦巨蟒就在老顾的脚下,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家伙能轻易杀死霸王龙。只不过让他困惑的是,为什么当初这种祸害没有跟霸王龙一起灭绝了呢…… 这本来是不该再出现在世界上的生物,此刻却就那么清晰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老顾这会儿在树上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巨蟒移动时肌肉强有力的伸缩。 必须得说,这家伙长的是其丑无比。或许蟒类、蛇类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长的好看的。只是这条远古生物似乎长的是出奇的丑,丑到让人想不注意它的长相都不行…… 漆黑的鳞片,每一片都大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硕大的蟒头和姜旗说起过的霸王龙头部大小也差不了多少。至于这个东西的“腰围”,顾杰现在两眼一闭,已经无力再去估量了。 秦震他们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却也感觉到了,那家伙已经追着他们上岸了。不知道老顾他能不能藏在树上逃过这一劫…… “大旗,我担心老顾……他所藏的那个地方,就是弱智才会藏的地方。咱们现在并没有将泰坦引过来,我怕泰坦现在是已经发现他了……”秦震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去。 他本想让老顾在上面躲着,他和姜旗的跑动能吸引走泰坦。但是直到现在,也没发现泰坦追过来的踪迹。所以这会儿他有些担心,在考虑是不是要回去重新引一次。但是考虑到姜旗。他并没有这么说。他现在准备让姜旗继续逃,他自己回去救老顾。救得出来最好,救不出来就给跟他一块儿当点心。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总得有一个人是活着离开的。因为……在那喜马拉雅山的某处,还有人在等着他们去救。 姜旗似乎是明白了秦震的想法,当下就决然的说道:“要去救老顾也是我去,你任务重!放心吧,只要咱们沉下心来,别一直处于慌乱之中,就一定能找到逃生的方法!这泰坦巨蟒就算一丁点儿的弱点都没有。这里也一定有能灭了它的办法。大自然一直都有它自己的规律!” 说完。姜旗连头都没回,直接就往回跑了。秦震知道,这件事拦不住,也劝不了。他们都是义气爷们儿。谁都不会舍下谁独自逃命的。这就和当初每每羽东要独自行动的时候。也拦不住秦震跟着是一样的。 在距离老顾不远的地方,他们先放慢了脚步。反正不管怎么喊也都不怕泰坦会听见,所以秦震这会儿索性放开了的大喊了一声:“老顾!别怕!你抱紧了树。我们去把它引开!” 顾杰那发抖的声音不久就从树上传来了:“大震,我感觉它好像看见我了呢……最他妈操蛋的是,它竟然有爪子……妈的,谁能告诉我,蛇为什么会有爪子……”老顾说到最后的时候,感觉无奈的都欲哭无泪了。 “有爪子?!”姜旗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惊讶的看着秦震,似乎在求证老顾说的话有没有这种可能。 秦震镇定的说道:“这种原始蛇类都会带有一些退化痕迹,雄性蟒蛇的肛门两旁,确实有后肢退化的角质。只是,不该这么明显才对……” “要是那么说,就也不稀奇了。你说的那是普通蟒蛇,可能不那么明显。但是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体型胜过了暴龙的家伙。所以你所谓的退化痕迹才会那么明显吧……”姜旗说着,便开始四处的寻找引开泰坦的路径。 秦震这时又喊道:“老顾啊!你别怕啊!它那爪子不爪子的都是个摆设,不能用的!蟒属于无毒蛇类,你也不用怕它朝你喷毒!你只要保证别被它缠住,哥们儿保你不会有事儿!!” 姜旗略有些怀疑的看了秦震一眼,秦震点点头,承认这确实都是鼓励老顾的话。本来就紧张,再一直爬在树上,秦震害怕老顾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所以才说了那么几句。 而且这些话也不完全是安慰话,泰坦不会像眼镜王蛇一样的喷毒,它更不会用那已经完全退化的角质对老顾造成什么伤害。它唯一拿手的,就是把人缠死。 这种可怕的缠食性动物的身体很特殊,无论它捕捉到的是什么,都能轻易的找到猎物的心脏位置。然后它会把力量全部爆发集中在猎物的心脏部位,然后越缠越紧,越缠越紧。由于心脏无法供血,血液无法流动,最后猎物的身体自然会全部衰竭。 这,就是蟒蛇的能力。 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蟒蛇,可能这个复杂的挤压缠绕过程会缩短至一瞬间。正如老顾之前信口而言的那样,被它缠上的那一刻,可能就粉身碎骨了。 没想到,老顾似乎也想起了那可怕的后果,这会儿十分壮烈的在树上喊道:“大震!你们赶紧跑你们的!老子现在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畜生再好的牙口,也咬不碎顾爷我那颗闪闪的红心!” 这番壮士永别的场景看起来是真的挺可歌可泣。秦震点了点头,转身告诉姜旗:“放心吧!泰坦就在他下面,他却还能拽出于谦的《石灰吟》,这就证明他一时半会儿没事。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我们是注定跑不过它的。” 就在这时候,树下的泰坦开始有所行动了。秦震一边小心的往树后避,一边低声说道:“蟒蛇的活跃温度是25到35度,20度的时候它的活动量就会减少并且变的迟缓。此处邻近雪山,昼夜温差大,只要咱们挨到温度再下降点儿,就会安全了许多。” “秦震!现在恐怕是挨不到那时候了!”随着姜旗的一声大喊,只见那泰坦巨蟒犹如科幻电影里出现的情节一样,如同风一般的朝他们席卷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他们根本就措不及防! 两旁低矮一些的树木和灌木全部被压倒,就连树林的上方也跟着起了一阵腥风! 秦震忽然发现,老顾当初的决定或许是对的。因为泰坦的体型实在太巨大了,它撑不住自己的身躯去爬树,所以在树上或许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么一说,可能老顾的智商也没有秦震想的那么糟。 但是很快,泰坦就用实际行动驳回了秦震的想法。它用自己那蛮横的怪力证明了想要爬树就能逃生,纯属是妄想。 只见泰坦那阴森森的细长瞳孔看向了树上的老顾,然后微微扭动了一下身躯,紧接着就突然的撞向了老顾所在的那棵树! “你大爷!!!我靠,大震、大旗,救命啊!!”老顾在树上撕心裂肺的大叫着。那棵本来看上去挺粗拙的大树,此刻被泰坦撞的就跟一根刚栽进土里的小树苗一样。随着那左右极大幅度的晃动,老顾在树上就好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一样……摇摇欲坠。 看着老顾命悬一线,秦震急的两眼就要冒火了。在他们没想出任何解决办法的情况下,秦震学着俊天曾经的样子,平摊双手,然后紧紧的攥起了拳! 他想要催发仓颉之力。 姜旗在一旁看到了秦震的举动,连忙一把按下了秦震的手,焦急的说道:“秦震!你不是芮少爷!你别忘了,他在八部天龙乾闼婆那里强行催动仓颉之阵的代价是什么!他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身体里那点儿借来的力量?!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不能冒这种险!” “可是老顾还在树上!泰坦明显已经发现了他,这会儿可能就是猫逗老鼠玩儿呢!如果它想,稍微昂起头都够吃着老顾的了!除了俊天的力量,我还能做什么!?”秦震这会儿已然被那泰坦巨蟒给逼疯了。不知为何,在这么久了之后,王斌的样子第一次又浮现到了他的眼前!他已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发小就那样惨死在自己眼前了,他不能再看着老顾死在他眼前!绝不能! 看着秦震马上就要失控的状态,姜旗用力的控制住了他,然后也怒声的大吼道:“秦震!!现在是用你出脑子的时候,不是莽撞的意气用事!仓颉之力对付的是妖魔邪祟一切不正常的东西!你抬头好好看清楚了,那就是一条蟒!它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你打算用仓颉之力怎么打败它?还是说你自信到觉得你自己的力量可以打死它?!” 被姜旗这么一吼,秦震这才冷静下来了一些。他喘着大气,看着树上那只正对着泰坦骂爹骂娘骂祖宗的“考拉”,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心神。 他微微的举起手说道:“好好,大旗,对不起,是我冲动了。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秦震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完全就是一团乱!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努力的朝着羽东努力,可是当真正的危机一摆在眼前的时候,马上就会被打出原形!他没办法做到像羽东一样的淡定沉着,他什么在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怎样去继续思考! 面对着这样一条远古巨蟒,都无济于事的庞然大物!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第五十一章顺势而下 “秦震,你在想什么?”看着正在兀自出神的秦震,姜旗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在想你刚刚说的话,你说……大自然一直都有它自己的规律。那对于泰坦这种庞然大物来说,是不是也有它的生存条件和致命弱点?”秦震若有所思的说着,和刚刚那莽撞冲动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看见秦震如此冷静理智,姜旗也稍稍安心了一些。他紧锁着眉头看着远处树上的老顾,又看了看正懒洋洋的围着那棵树转圈的泰坦。最后只有凝眉沉声说了一句:“目前为止,我觉得这东西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太大了……没错,它的巨大是可以让它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是也让它过于笨重。当然,我们也见识过了它的速度,但我还是觉得如此吨位的体型也一定会给它本身带来很大的不便。” 秦震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光亮,随后说道:“大旗,你说的没错。它的体重就是它最大的弱点!它能生存下来是因为巨大的体型,死也一定会死在它巨大的体型上。” 姜旗看着秦震那十分自信的眼神,还是稍微有些不解的问道:“秦震,你的意思是……” 秦震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他再次朝着泰坦靠近。一边走一边果断的说道:“大旗,我问你,以咱们之前到过的那段最陡的瀑布边缘来看,是我被冲下去快,还是它被冲下去快?” “你、你是想……!”姜旗猛然间明白了秦震的心中所想。他是想利用泰坦巨蟒庞大的身躯,在水流最湍急、最陡峭的位置。直接被冲下无底深渊! 刚才他们三个也已经听过了,那瀑布水流落差的声音简直就是奇特。高度和深度不可估量。他们甚至拿那个瀑布口下的深渊比作了归墟。如果泰坦真的从瀑布上顺着水流之势被冲了下去,那想必应该是必死无疑。就算它天生神通死不了。也不知道会掉进哪里去了,那之后就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秦震这时攥紧了拳头,咬咬牙说道:“它既没有爪子,也没有翅膀,遇到强大的水流只能顺势被冲下去。只要我将它引到那个瀑布最陡的最后一部分,它就一定会掉下去的!” “可是那你也有可能会掉下去的!”姜旗最终说出了他心里的这个顾虑。 必须得说,秦震想的这个办法是真不错。但是同样的,危险系数也太高了。对于湍急的水流来说,冲下泰坦巨蟒是瞬间的事。因为它太重了。但是冲下去秦震也慢不了多少啊!可以说几乎也是个瞬间的事儿。他唯一比泰坦多出来的有利条件,就是他有四肢,这样或许可能在抓爬的过程中,免去一死。 可是这样的赌注未免太重了,赢的几率也实在是太低了。万一秦震一个赌输了,到时候即便姜旗和老顾他们想再救人都没有希望了。 显然秦震也是明白这些的。只不过现在情势危急,迫在眉睫。泰坦稍微一个情绪的变化或许都能要了老顾的命。所以这时候秦震毫不犹豫的对姜旗说道:“兄弟,咱们现在没时间争辩这个问题了。一会儿我用尽全力去引开泰坦,你救下老顾之后顺着河岸走。” “不行。秦震!”还没等姜旗说完,秦震就大吼了一声朝着泰坦那庞大的身躯冲了过去! 树上的老顾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骂道:“秦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哥这本事了……喊两嗓子壮胆是不是?可吓死哥了。坚持那么半天了,再让你吓得松了手,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欸欸。你干什么呢!我靠!你有病啊,秦震!!赶紧滚开!”老顾忽然看见了秦震直冲冲的朝着泰坦攻击了过来。当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这会儿在树上急的抓耳挠腮。 秦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尽全部的力量攥紧双拳。借着助跑惯性的力道,将这双拳头直接招呼到了泰坦巨蟒的身上! 其效果和秦震想的一样,尽管带着仓颉之力,但是泰坦却依旧丝毫未动。不过秦震也算是成功的激怒了泰坦,这会儿它正缓缓的转过了头,将注意力从老顾的身上转移到了秦震的身上。 在泰坦的眼里,不知道秦震的样子算的上个什么类别,是蝼蚁,亦或者是蜉蝣。反正一定是完全不能与它抗衡的东西,所以此时泰坦微微的昂起了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秦震。 秦震仰起头看着泰坦,说实话,刚刚触碰到泰坦的那一刻,好像浑身都渗透了一种阴凉。这冷血动物就是冷血动物,如此巨大的冷血动物更是令人心惊胆战!此刻,看着那阴森细长的瞳孔仿佛正在瞪着自己,秦震要说一点儿不害怕那是吹。只是事已至此,害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能令他们死的更快。所以此时秦震尽可能的平静情绪,随时做好准备等待着泰坦的攻击。 看着这样僵持的局面,树上的老顾和身后的姜旗都不敢轻举妄动。老顾甚至吓得都不敢再大吼大叫了。他现在生怕掉下一片树叶都会引起泰坦的突然爆发。虽然他在心里骂了秦震好几百遍弱智缺心眼儿,但是对于哥们儿的这种义气,他是真的很感动。 在这个队伍里,自始至终就从没有谁会舍下谁独自逃脱,更不会弃同伴于不顾。也许,这也是让他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原因吧!不然的话,满可以各回各家的他们,就不必再踏上这段惊险的旅程了。 看着眼前的秦震,泰坦似乎很不高兴。它可体会不了什么叫作“义气千秋”,它只知道吃一顿就能美美的再睡上一觉了。又或者是它发现眼前出现的这“食物”已经有七十多年没再吃过了。 所以这会儿“百感交集”的泰坦有些激动,它暴怒般的甩起了长尾!周围稍微细一点儿的树全部都拦腰截断了。 秦震灵活的闪到了一边,还没等泰坦再次行动,他就先发制人的动了手。 也许秦震的攻击并不能给泰坦带来什么损伤或疼痛,但是他一次一次的挑衅却让这雨林之王十分的不爽!它再次昂起了头,用粗壮的躯干部分用力的撞向了秦震躲避的树上。那三个人环抱那么粗的树干竟然应声而断! 老顾在树上看了看自己抱着的这棵树,又看了看刚被泰坦撞断的古树,嗫嚅着对下面喊了句:“大旗啊……我看我还是下去吧,这树在它眼里就是根牙签儿啊!” 看着泰坦已经被秦震引开了一段距离,老顾现在跳下来不会再落到泰坦的身上了,于是姜旗马上喊道:“老顾,快下来!咱们得去救秦震,他想出办法对付泰坦了,但是太危险了!” 老顾一边往下溜,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就那个二百五,肯定想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办法。太他娘的不让人省心了,估计不是同归于尽,就是玉石俱焚,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也开始搞个人英雄主义了……” 等老顾下来之后,泰坦已经又追着秦震走了一段了。所到之处,仿佛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沿着泰坦行走的痕迹就好像是被推土机推出了一条道一样,沿途树木不管多粗,无一幸免。 从这些情况上来看,泰坦这时候是真的愤怒了。 姜旗带着老顾一边往前追,一边跟他说了秦震所谓的计划。老顾听后也沉默了半晌。因为不管怎么说,秦震想出的这个办法都是一个绝佳的办法,是几乎百分百能害死泰坦的方式。只是需要冒的险太大了。 姜旗看秦震带着泰坦进了水,就马上对顾杰说道:“老顾,咱们也下水,下水到对岸去,争取快过秦震的速度!咱们之前在那里的时候我观察过,左岸这边是陡峭山岩,咱们没有落脚的地方。但是右岸却比较平坦,咱们可以在那里等着秦震,等他和泰坦都到了的时候,抓住秦震,救他上来。否则以那个地方的陡峭程度和水流速度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自己再上岸。” 老顾这会儿已经吓的脸都白了,他并不是害怕那巨蟒,而是在担心秦震。水中两侧的石壁都是湿滑圆润的,没有一丁点儿能落手抓住的地方。这样说来,他那唯一比泰坦有优势的四肢看起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姜旗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尽头等着秦震,然后在岸上拉住他,以防他和泰坦一起被水流冲下去! 跟着姜旗到了对岸,他们发现秦震和泰坦在水流的作用下,速度已经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姜旗只好玩命狂奔,以求能尽量追上秦震。 眼看着秦震和泰坦都有要不受控制的趋势,老顾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大喊:“秦震!你慢点儿!!” 这话一喊出去,其实老顾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傻。现在水流已经开始是渐陡的趋势了,就算是秦震想慢点儿,他也根本就无法控制了……u 第五十二章命悬一线 姜旗在前面越跑越快,看来是把部队在最严酷的情况下锻炼出的体能都发挥出来了。他现在不知道累,只知道自己必须要超过水流和泰坦的速度跑到最前面!只有在尽头拦住了秦震,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老顾虽然说在后面追的有些吃力,但是此刻看着秦震被那湍急的水流带的跟片树叶似的,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力。愣是憋着一口气追上了姜旗,并且一起超过了秦震的速度。 秦震是为了他们甘愿自己去引开泰坦的,虽然说他的办法有些愚蠢,但是不能不说他的这份心真的很可贵。所以在这个时候,谁还会觉得累?谁又会放弃救他? 由于水中有不少凸起的山石之类的东西挡路,所以多多少少的会起到一些阻挡的作用,如若不然的话,秦震现在恐怕还真的早就与那泰坦同归于尽了。 再看那雨林之王泰坦巨蟒,刚开始它进了水的时候还非常狂猛,因为自恃在水里绝对是它的地盘,吃了秦震完全就是小意思。可是看来这巨蟒的智商也并不算很高,它错误的估计了水流的方向,又或者是低估了秦震大无畏的精神。 恐怕它怎么都没有想到,前面的这个猎物是在往绝路上引领它。直到现在,它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在顺着水流而下了。而且由于它的体型过大,重量太重,现在往下冲的趋势明显要追上秦震了。 可恨这冷血动物是真不知道死啊,都到这样的关头了。它却依旧还惦记着吃了秦震。在水中虽然无法固定它自己,但是却仍然在努力的攻击着秦震。连冲带撞。时不时的还张开那血盆大口打算将他直接入腹。 也得说秦震的命还真算是不错的,在水里他虽然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了。但是却仍然躲过了泰坦一次一次猛烈的攻击。 在这个过程中,秦震始终一手护在胸前。他后悔刚才冲的太匆忙,为什么没有把羽东留下的莲花交给姜旗。如果一会儿他真的随泰坦一起坠下那万丈深渊了,这佛手拈花岂不是也得变成陪葬品了?如果进入莲花秘境真的需要这个东西,或者进入香格里拉真的需要这东西,那该怎么办! 可能连秦震自己都有些无法想象,在这命悬一线的关头,他脑子里想的竟然还是莲花秘境、竟然还是香格里拉……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曾经魔君所说过的一句话:最强大的力量,莫过于执念。 水流太急了。在水中完全失去自我控制。一口口沁凉的河水呛进了气管,让秦震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就算自己没摔下深渊而死,没准儿也得被淹死呛死。 整个肺里就好像都呛进了水一样,这会儿一阵阵的针扎刺痛,让秦震恍恍惚惚的连意识都开始逐渐模糊了。 姜旗在岸边看的清楚,见秦震有点儿要昏迷的趋势,连忙大喊道:“秦震!快醒醒!这个时候失去意识,就真的完了!”姜旗更加拼命的往前跑,试图现在就能拉住秦震。可是秦震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想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看秦震还是没有十分清醒的意思,老顾就在后面大喊道:“秦震!你大爷的,你是怎么回事儿!你他妈不会游泳的话还引个毛泰坦啊?你赶紧给老子醒过来。不然你后面的那家伙就要张嘴了!我可不想回去之后告诉秦叔你这个死法!” 还真别说,老顾虽然没喊清醒了秦震,倒是喊明白了泰坦。它现在肯定也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一切似乎都不在它的掌控之中了,情绪理所当然的不太美丽。这会儿被老顾这么一提醒。大张着嘴就朝秦震咬了下去! 老顾看的心惊,连忙大叫道:“秦震!你他妈使命在身。怎么能说死就死!东少还生死未卜呢,你就这么喂了蟒了?你不是说一定会找到他吗!” 不知道是不是使命感真的起了作用,秦震在猛地咳嗽了一阵之后,尽力的往右一闪,还算及时的躲过了泰坦的攻击。 但是泰坦也由于太过用力,这会儿带着惯性往前又冲了一段,这次,它到了秦震的前面。 本来还稍稍松了口气,因为至少后面没有血盆大口在时时刻刻等着吃了秦震。却没想到,这泰坦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意识到了它似乎大势已去的同时,甩出长尾卷住了秦震! 秦震“啊”了一声,就被它迅速的带下去了!终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可怕,在泰坦的体重作用下,秦震现在往下冲的速度简直堪比激流勇进了! 而且此时他们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段,在往前几百米,就是瀑布口了! 好在姜旗已经提前到了瀑布口等候,并且大声的喊着让秦震往右岸靠。 没想到,他没等来秦震往右岸靠,却先迎来了泰坦!这巨蟒现在已经完全疯了,它尾巴卷着秦震,昂起头又要咬向姜旗!看来,临死临死,一个垫背的它还觉得有些不够。 姜旗眼看着泰坦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却丝毫不敢往旁边躲。因为他现在的躲避,完全就有可能错过了抓住秦震的机会。泰坦的攻击可能未必伤的到他,但是如果没抓住秦震,秦震就一定会掉下去尸骨无存。 所以,姜旗这会儿以一个汉子最强硬的姿态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直接面对着泰坦即将到来的攻击! 秦震在水里看的真切,他有心想要大喊让姜旗赶紧离开,但是刚刚一张嘴,就被灌满了水。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随着老顾的一声大喊,一把钢叉直直的插进了正扑向姜旗的泰坦脸上。 泰坦吃疼的往后一缩,放弃了攻击姜旗。随后脸上就带着那把神奇的钢叉,终于被冲到了瀑布口。并且在瀑布顶端最湍急的水势之下,直接被冲下了那无底深渊。看着那庞然大物从瀑布顶端失重的一刻,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姜旗在见泰坦中了老顾的叉子那一刹那,根本就没顾忌自己,直接就伸出了手抓住了秦震!然而泰坦的力量太大,水流的力量更大!饶是泰坦已经被冲下了悬崖之后,秦震却依旧被带的也冲下了瀑布边! 姜旗拉着秦震,被那强大的力量也带倒了,并拖到了悬崖的边缘。后面的老顾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姜旗的腿,那种死命拽住他们的感觉,是老顾从来没有用过的力气! 秦震整个身子都吊在了瀑布口外,他一只胳膊被姜旗紧紧的抓着,回头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确定泰坦是真的消失了。 他看着此刻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外的姜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他们现在是一个人拽着一个人,而且都有死也不放手的决心。如果秦震他真的出事了,就会连带着姜旗和老顾一起掉下去。 念及此,秦震那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躯也再次有了力量。他拼尽全力的试图往上爬!对,要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凭着这股坚定的意念,他终于扒到了悬崖的边缘。 在悬空的情况下,人才会深刻的体会那来自地心深处万有引力的作用。此刻这无底深渊就好像是另一张巨大的口,正用那强大的吸力吞噬着秦震。这让他有力量使不出来,浑身好像都在往下坠。仿佛有几百只无形的手,正在将他往下拉。 姜旗的力量固然大,但是在刚刚狂奔的过程中也已经脱了力了。这会儿他的胳膊都在微微的颤抖。 老顾在后面死死的抱住姜旗的腿,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兄弟!加把劲儿!咱哥几个那么多坎儿都闯过来了!现在那蟒已经死了,咱们不能陪葬啊!秦震!让爷们儿高看你一眼!别放弃,往上爬!哥们儿绝对不松手!” 姜旗控着半个身子,又用尽了全力,此刻脸都憋的通红。但是他仍然咬牙说道:“秦震……上来!我们哥俩死都不会放手,上来!东少……他还在等着咱们呢!” 秦震听着老顾和姜旗的话,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努力调节着自己剩下的所有力量,争取一鼓作气爬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眼眶红了。喉头就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哽在那里很难受。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算是两条腿都迈进鬼门关了,就剩下这一条胳膊还在人间。而他的兄弟们,却在拼死拽着他的这条胳膊,不让他离开人间。 就为了这份情义,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啊!!”随着秦震的一声暴喝,大自然的力量似乎都要在这生死之交的义气面前低头。无论是水流的冲力,还是地心的引力,秦震就好像完全抵抗了一样,拼命扒住悬崖的边缘往上爬! 姜旗见状连连往上拽秦震,老顾更是用撒泼打滚儿的方式努力的往上拉着秦震和姜旗。 就这样,秦震终于上来了。他们三个人的命终于再次保住了。 爬上来之后,他们同时都脱力的瘫在了地上。仰面朝天的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浑身再没了一点儿力气。但是在这力竭的喘息中,他们却呼吸到了人世间的空气、呼吸到了属于生命的气息。 这一刻,他们都听不见了身边震耳欲聋的水流声。这一刻,整个雨林,万籁俱寂。 ps:感谢朋友们的月票和打赏,万分感谢!希望你们能多多支持,给我一份坚持的动力。谢谢u 第五十三章众山之父 良久,躺在地上的秦震这才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和翠绿的丛林,筋疲力尽的叹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的轻轻说了一句:“夏羽东……如果你没有给我好好活着,那你就对不起我们为了你差点儿没办法再活着……” 一旁的老顾听后哼笑了一声说道:“行啦大震,你在这深山老林里威胁东少有用吗?这抱怨惩罚也得等找到他之后再执行。要我说,咱哥们关系那么铁,而且也都不是贪心的人,让他一人补偿个20位数就得了。可千万别狮子大开口啊,你要是那样我真跟你急!” “……”秦震默默无语的扭头看了一眼老顾,他甚至都懒得去想,那货自己知道20位数是多少钱吗?对于他这种独特奇葩的抱怨方式,秦震也是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有句话说的好,不能跟智商低的人一般见识,否则他会把你拉到和他一样的智商水平上,然后在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果然,很快老顾就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拍着大腿说道:“哎哟坏了!咱们的行李还都在前面呢!歇会得赶紧回去,不然让野狼野狗的叼走了可怎么办……里面的东西不要紧,主要是有不少钱了呢!” 听着这种财迷疯向的话,秦震也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刚捡回一条命,他竟然还有心思惦记那堆行李和钱这些身外之物…… 如果换做平时,姜旗可能也会笑着插两句话。可是现在他却一直都没说话。因为直到现在还能看得出来,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这就是用力用过了的正常反应。可以想象,在救秦震的过程当中,他真的是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了。 秦震感激的伸出了手,搭在了姜旗的胳膊上,然后真诚的笑了笑说道:“大旗,真得谢谢你。哥们儿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还没等姜旗说话,老顾就坐了起来挑理儿的说道:“嘿,姓秦的。没有顾爷我在后面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你把大旗没准都带下去了!这头等功这件事儿,怎么说也得我们俩平分吧?” 姜旗也坐了起来,拍着老顾说道:“这次头功全是你的。刚刚如果没有你拼命的拽着我,那巨大的冲力我是根本就扛不住的。凭我一个人。自救都不可能。更何况是救回秦震。好兄弟。辛苦了。” 被姜旗这么一说吧,老顾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这人就是这个德行,如果你不夸他。他会没完没了的挑理。可是一旦真夸了他两句,他还有点儿浑身不自在。用秦震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本来是想按着老顾的想法,赶紧去找背包的。但是后来在秦震的带动下,他们再次躺在了地上。因为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非常非常累。都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不是像羽东一样跟个机器似的。秦震非常明白他们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缓一缓,不然后面的路会越走越疲惫。 至于老顾说的行李嘛,就在那放着也丢不了。这里哪会有他说的那些什么野狗野狼的,要真是有的话,也早就变成巨蟒水蛭的点心了。再说了,连那把神奇的救命叉子都随泰坦坠入深渊了,他们也实在是没什么再担心丢的东西了。如果现在能出现他们三个人之外的人类,哪怕是贼,秦震也觉得有点儿求之不得…… 沿着河流逆流而上,他们总算是又回到了之前放下行李的地方。老顾这舍命不舍财的主儿,这会儿两步就跑到了跟前,仔细的翻看了一下包里的东西。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哎!还好什么都没丢……”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投降似的的说道:“老顾,既然包都在这,那就肯定是什么都没丢。你难道还指望野狼野狗的翻翻你包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吗?”。 老顾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件干净衣服,回头嘿嘿一笑道:“看,老天爷还是比较眷顾我们的。衣服没湿,咱们就可以换身行头继续赶路了。要不然到了那雪山上,咱们要还是现在这落汤鸡的造型,八成得冻死。” 秦震没什么力气跟他斗嘴,只是点了点头,也拿出了衣服换上。这包里的东西都没湿,也是亏的这背包都不错。老顾说的也对,这样往上走,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看见雪山了。到时候气温急剧下降,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不太好过。 三个人再次整理好行装,就朝着那海拔直线上升的地区继续前进了。 在路上,他们三个人讨论起了即将到达的南迦巴瓦。 那处山峰可以说也是举世闻名,和梅里雪山有着一样的神圣光环和闻名遐迩的荣耀。 其实在藏区之内,所有的雪山都是一处珠峰,所有的雪山都有一段历史悠久的神话传说。藏区人民虔诚的信仰使他们深信每一座雪山即代表着一位神灵。 自从进了之后,秦震在和当地人沟通的过程中,也是对雪山做了不少功课的。尤其是在从墨脱出发的时候,在扎西他们那里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而说起那巨大的三角形山峰南迦巴瓦,就不得不提起属于它的那段传说。 南迦巴瓦峰又被称作木卓巴尔山,藏语意为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素来有着“众山之父”之称。它是林芝、墨脱的界山,处于喜马拉雅山和念青唐古拉山的汇合处,也是喜马拉雅山东段最高的高峰,海拔7700,是藏东南著名的神山之一。 也就是说,当踏上南迦巴瓦的那一刻,将意味着他们三个人终于走上了喜马拉雅山山脉。 这是一段多长的山脉他们心里很清楚,那茫茫雪域占了整个中国多大的面积他们也清楚。要在这片神秘的山脉上寻找一处神话中的境地,想来,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可是偏偏羽东却相信。他始终都相信有香格里拉的存在,最后竟然也离奇的消失在了那古老的香巴拉地图所在处。所以,不管这是看似多么荒唐的行为,对于秦震来说,已经有了最值得走下去的理由了。还是那句话,他相信,这就够了。 在打听南迦巴瓦传说的时候,秦震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格萨尔王传》。这部神奇的史诗正是他们当初寻找梅里雪山峰顶神殿的重要依据。而现在,它将再次引领他们了解南迦巴瓦。 据《格萨尔王传》中门岭一战所描述,南迦巴瓦仿佛是一把直刺苍穹的长矛。这里终年积雪,云雾缭绕,不轻易展现于世人面前的情况比梅里雪山更甚。 有那么一个统计,一百万个旅行者,有五万个会去,就会有一万个到林芝,然后就会有至少五千个人去看南迦巴瓦。但是最终,能看到它真面目的,不会超过十个人。这样的几率,和中彩也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当地人会讲,如果谁能看到南迦巴瓦峰的真面目,那必定是位佛缘广厚的有福之人。 至于它为什么会终年躲避于云萎中不肯见人,还有一段看似有些残酷的故事。这段故事在他们刚听到的时候,老顾就一直在感叹,不知道是大自然造就了神话,还是神话造就了大自然。 南迦巴瓦的藏语意思是“雷电如火燃烧”也有指《格萨尔王传》中的刺向苍穹的长矛。不管是哪一个,都不难看出它名字之中的阳刚之气,与不可征服的刚烈。 在神话中,上天曾派南迦巴瓦和加拉白垒镇守藏东南。作为弟弟的加拉白垒天资聪颖、神法超群,最主要的是他越来越高。南迦巴瓦的性情有些暴戾,他很看不惯弟弟的优秀,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亲手将他弟弟杀害了。并且将他的头丢进了米林县,化成了德拉山。 神佛为了惩罚南迦巴瓦不可宽恕的罪过,就罚他永远驻守在雅鲁藏布江的江边,永远陪伴着被他亲手杀害的弟弟。于是,就有了今天世人们所见到的圆圆的加拉白垒峰,因为他没有头,所有始终没有尖耸的山峰。至于南迦巴瓦,则是因为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才常年云遮雾罩的再不现身见人。 对于这个传说,藏区流传的很广很广,大家都把它当成一个神话故事。可是对于秦震他们来说,体会过了之前梅里雪山的“红脸厉神”之后,还怎么可能对这位暴戾的“哥哥”熟视无睹? 经历过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们已经无法再把传说当做真正的传说。他们也无法再用最客观的角度去审视每一段神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藏区神山都有着大同小异的故事,据说南迦巴瓦山上也有一座神宫,那里有着通天之路。正因为此,所以世代居住在雅鲁藏布峡谷地区的人们都对这座陡峭险峻的山峰无比敬畏。 然而,南迦巴瓦与梅里雪山不同的是,它传说中的神殿,可并不在峰顶。而是在一处“无人所知的秘境”也就是秦震他们心心念念在寻找的南迦巴瓦西边断壁悬崖之下的莲花秘境。 第五十四章南迦巴瓦 一边谈论着那座充满神奇故事的神圣之山,他们三个人也毫不耽误时间的快速行出了这片热带雨林。 当终于走出了这雅鲁藏布的峡谷雨林时,顾杰甚至兴奋的大吼了一声。虽然前方的道路依然是惊险无比,但是在雨林中的那些怪异生物,却让他们更觉得为之胆寒。 此刻他们眼前的景象十分奇异,前方渐渐地开始了有了云雾缭绕,朦胧之中,更觉雪山神秘莫测。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山林翠竹、郁郁葱葱。一条垂直的线,却跨越了两极和四季。 虽然他们还处在深谷之中,但是那愈发清冽的冷风却让他们非常清楚的意识到了:他们已经踏上了南迦巴瓦的地界内,也就是开始了一段喜马拉雅山之行。 老顾这会儿仰头看向远方,那混混冥冥的云雾间,若隐若现的确实好像有一座雪山,只是实在是看不清楚。于是他便有些不痛快的嘟囔道:“这山难道还真有灵了?说不给看,就不给看啊?怎么那么不给面子呢?那、那当初在云南,他们不是说贵客到,雪山笑吗?我也不求它真能给我乐一个,但是好歹也露出来个模样,好让咱们看看路啊!” 秦震听后苦笑了一下说:“你看看你那德行,带着一丁点儿贵客的样子了嘛?想的还挺多……我跟你说,这座山曾经被世界排名列为中国名山之首。远远胜过什么泰山、峨眉山之类的山峰。就连梅里雪山和贡嘎雪山,也都望尘莫及。但是你知道为什么知道它的人却少之又少么?就是因为‘中国第一峰’的这个美誉。根本无从见证。” 确实如此。之前他们也已经说过了,见到南迦巴瓦的可能性和中彩差不了多少。这中国最美山峰的名誉虽在,但是世人却始终无法真正的窥探真容。所以,众所周知的山峰多之又多,却只有极少数的一小部分人才知道这座真正的中国第一峰。 秦震此刻也远远的望去,他忽然意识到了这座神奇的雪山可能是并不想让人看见,更不在乎什么俗世中的首列殊荣。它仿佛在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想静默的屹立于群山之中。不必有人膜拜,不必有人向往。它不想被世人所窥探,更不想其中的秘密被泄露。 所以。它才会故意织云雾为幔。置峡谷为屏,设急流为障,有心的隐藏起了属于它的一切,不让外来的一切事物惊扰了它亿万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的清冷和寂寞。 怀着这样的感受再看这座雪山。秦震竟觉得这座山峰与羽东的性格极其相似!他不也是终年用那淡漠疏离的冰冷态度造就出了与南迦巴瓦缭绕的云雾一样的效果么?让所有有心想要靠近的他的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即便是头顶着少将的荣耀。却也依旧隐藏的极深。使人轻易了解不得他的分毫。 心中感慨万千。在这样的景致面前,或许他们的心中都各自想起了一段心事。 又走了一段,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了雪山的气候。尤为之甚的。就是这专属于南迦巴瓦的蒸腾云雾。简直太神奇了,都说黄山云海名冠天下。如果亲自来到南迦巴瓦的话,那似乎就显得略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们现在正处于半山腰。只见那淡淡的云气自深谷之内氤氲而上,清灵的云瀑又自高处悠然下落。如缎似锦般的流云弥漫山腰,偶尔行云流过,雪山也会从云中惊鸿一瞥。那散发着冷凛寒光的尖耸绝顶,在那缭绕的云萎间,若隐若现。 对于这些变幻无常的云海,当地人说那是众神正在南迦巴瓦峰上聚会,那些高空风所造成的旗云,正是神佛们燃起的桑烟。众神们来去南迦巴瓦,正是通过那条通天之路。 面对着如此圣境绝地,秦震一时也觉得十分震撼。虽然说他们雪山沙漠也算是走过见过的人了。但是面对这南迦巴瓦,还是深深的感觉到了那种神圣虚空的灵魂震撼。中国第一峰,这绝对是名不虚传的。 老顾这会儿紧了紧自己的领口,哆嗦了一下说道:“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点儿仙气儿呢!东少保不齐就在里面修炼呢……” 秦震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当他是妖精呢?还找个地方修炼?怎么着,你又感觉到仙气儿了?你是忘了在墨脱拉的你肠子都快短三截的神仙味儿香蕉了?” “……不是,你这人一说话怎么就那么不中听呢!那当时我不是在热情的品尝人家当地特产嘛!而且,你仔细看看,这里是不是和神话里的那些地方差不多?到处都是云彩……啧啧,漂亮是漂亮……可是咱们这是要往哪走呢?那什么莲花秘境的大门朝哪开?”老顾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一个不太愉快的事实。那就是——到了这里,云山雾罩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举头望向雪峰,直到头部已经无法再向后仰,目光所及之处也只能延伸到山腰处如练的白云之上。就算再往上看,似乎除了白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在这样几乎没有可视度的情况下,他们要去哪里找那么一个莲花秘境呢? 那秘境又不会像是景点一样,建个售票处的窗口卖票。这云雾飘渺的,究竟该如何去定位他们所要寻找的地方呢? 这时,姜旗在一旁指着山腰那片若隐若现的冰瀑说道:“秦震,你看,那些冰瀑的后面会不会有空间?如果站在山顶往下看的话,那里就是悬崖断壁之下,而且也是云海之中。这地势特点符合他们所描述的莲花秘境的特点。” 秦震定睛看了看姜旗所指的地方,确实有几条巨大的冰瀑破云而出。沿着苍莽的山体驰掣而下。恍如一条条冰莹的巨龙,正从山中的神殿离开,直入雅鲁藏布江。那气势令见者心惊,心生敬畏。 看着这雄伟壮丽的南迦巴瓦,秦震心中暗暗在想:这么蒙可不是个事儿,虽然自己也和姜旗的设想一样,但是万一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必须得想点儿办法大致的确定一下。哪怕是能定位于某片山腰处,他都有信心一定能找到莲花秘境。 可是秦震他们也不是看风水地势的大仙儿,更不是羽东、俊天那样的百科全书。该用什么办法确定一下呢…… 看着秦震没说话,姜旗诧异的看了眼老顾,示意他问问秦震怎么回事。老顾埋怨的瞪了一眼姜旗,心说这事怎么还得哥们儿我来?直接问啊! 于是老顾拿出了发小浑横的姿态,上前猛地推了一把秦震问道:“你大爷的,你又中邪了?大旗问你半天了,那片冰瀑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儿?” “不不,老顾你等一下,我刚刚在想……你们还记得不记得羽东当初所说过的《疑龙经》和《撼龙经》?”秦震若有所思的问着老顾和姜旗。 那哥俩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然后老顾直言不讳的来了一句:“记得不记得有什么用,你还指望这里能冒出个古籍图书馆给你查?反正谁都不记着东少说了什么。” 秦震微微的低着头,淡淡的回了一句:“他说完之后,我特意问过他了,《撼龙经》的上篇我已经背下来了,只是还不懂的其中的奥理。不过这会儿站在这雪山前,我忽然觉得有点儿明白了……” “什、什么?你说你会背东少的那些什么经?我靠!秦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师学艺的?我现在开始严重怀疑你的人品问题啊!”老顾惊讶的看着秦震,似乎怎么都无法相信,羽东曾经说过的那些关于寻龙风水的晦涩经文,秦震竟然暗地里学了不少! 秦震瞥了老顾一眼说道:“我这叫做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就算是偷师,初衷也是好的啊!” “行行行,别那么多废话了,我那点词儿都让你给学走了。那你现在就赶紧冒充一回神棍,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说吧,莲花秘境在哪个位置?”老顾揣着手,明摆着是看热闹的姿态在等着秦震尴尬。 而秦震这会儿却十分像样儿的侃侃而谈:“《撼龙经》中有言,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如果说须弥山中心真的是香格里拉,那喜马拉雅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被当做是一条的龙脉……” “别卖弄,说重点。”老顾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秦震的话,并且一点儿不留情的说道:“东少不在这儿,谁都听不懂你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什么经里的话。你说的对或不对我们都不知道,既然我们听不懂,你也压根就别显摆。直接说,在哪?!” 被老顾这么一通抢白,憋的秦震差点儿没内伤。好不容易赶上个机会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竟然直接被这挨千刀的货给噎回去了! 看着姜旗也在呆呆的看着自己,秦震只好干咳的一声掩饰了下尴尬,然后看着那数条冰瀑犹豫了一下道:“应该……是那里。” 第五十五章云深无迹 “哪里?说人话。”老顾顺着秦震的手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秦震指的到底是哪个地方。因为那里的冰瀑层层叠叠的大面积覆盖,他们现在站在低处,很难看清楚上面位置的地理情况。 秦震将双手比出了一个三角形,然后对准了冰瀑的某一个位置说道:“就是这一片的区域内,应该就能找到入口。” 老顾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震说:“大震,你、你确定吗?这个事儿可别瞎逞能,你这么随手一比划,咱们上去可不容易啊!你看看那四周都被云彩绕着,上去了估计就没后悔的余地了。” 秦震很认真的看着老顾和姜旗回道:“虽然我不能依照风水之法推算出特别确切的位置,但是好歹咱们可以缩减一些范围。羽东的能耐,我是比不上万分之一,不过他说的话,我却都认真记下了。这对于咱们来说,多少会起到一些作用吧?依据风水之术广眺山川总势,都必有一处圣穴所在,那莲花秘境既然是神圣之地,入口就必然不会开在平凡的山脊地带……” “停。”老顾用手势加语言,言简意赅的阻止了秦震接下去想继续说的话。然后他甩了甩头对秦震略显遗憾的说道:“东少讲这些的时候吧,让我感觉就像是在听一些特别神奇的玄术,非常吸引人!而当你现在说这些的时候,我感觉却是好像当年上学时候的那个秃顶地理老师又回来了一样……所以吧,你不用说了。咱们直接出发吧!” 老顾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对秦震咧开嘴友善的一笑。秦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他妈果然就是个看脸的世界。那冰山面无表情的说话都能让人爱听,而自己在这唾沫都快说干了,却让人觉得像是某个令人厌恶的地理老师……哪说理去? 不过既然老顾代表群众表达了不太喜欢听秦震是如何确定位置的过程,那他也总不能逼着他们听。所以这会儿秦震只好投降认命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带头朝着那片冰瀑的方向走去了。 攀登雪山绝对是一项极限的危险运动。尤其是在这种远离人群的偏僻地界所在。不得不说,这个绝壁之地的攀爬难度可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多了。而且这次他们的装备并没有之前在梅里雪山那样全面,这使得他们的攀登更加困难了。 越走近雪山,越能真实的感受到这里万籁无声的寂静。脚下踩过雪而发出的“嚓嚓”声。都显得有些突兀。沿途一路开始逐渐的分布了一些小冰笋、冰凌、冰花等等专属于雪山冰川之物。 抬头远眺。冰瀑星罗棋布,形态各异。秦震很难想象这样一处雪山名胜,怎么会有如此僻静无人涉足的地段?是因为难以攀登,还是因为这里云雾缭绕。气候暴虐? 爬至山腰处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缭绕的云海了。这种感受真的很奇特。随手一拨,身边的云雾就好像是云烟一样的团团散开了。 越往高处走,云海越是变幻无穷。这似乎充分的解释了为什么这里无人涉足的原因。因为如果不亲身融入到这杳杳冥冥的云萎中。恐怕常人根本就无从得见这里的半寸景致。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有路线特意来到这里,在云雾的遮蔽之下,外人根本就看不到南迦巴瓦峰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老顾此时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一个劲儿的拨弄着身旁厚重的云雾,还兴奋的笑道:“兄弟们快来看,孤王我这是要成仙了!” “是是,秦始皇都没干的了事儿,竟然让您给完成了。恭喜恭喜……”秦震抱拳假意的敷衍道。 老顾也不傻,他自然是听得出来秦震话里的挖苦和讽刺。所以,此刻一仰头,居高临下的指着秦震,装出极其威严的语气说道:“大胆凡人,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跟本神仙这么说话!” 秦震和姜旗都笑了笑,没再搭理老顾那神神叨叨的神仙梦。他们选择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段停下了脚,准备四处观察一下方向。因为走到这里之后,已经和之前他们在山下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身边缭绕的云雾,让他们恍恍惚惚觉得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迷路在云雾里的后果绝对是很严重。秦震当下要求他们三个人必须紧密行动,谁和谁都不能隔开一米以上的距离。因为在这里,过了一米的距离就已经很难再看清人了。能见度太低了,出意外的几率也就升高了。 姜旗和老顾随着秦震的步伐继续往上走,其实脚下根本就没有路可走,他们完全就是凭着记忆中的方向在这瞬息万变的云海中摸索前行。想想四周的绝壁峭崖,也不禁都有些心惊胆战。稍有不慎,就真的得在这里羽化升仙了。 秦震并没有对老顾他们解释他现在所行走的路径,但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在寻找什么。他在寻找气流。不管那莲花秘境是个洞、还是个穴、就算是个坑,它也总该有气流流动才对。尤其是在如此浓重的云萎中,一旦某处有气流,就会变得十分明显。其实这要命的云雾也大大增加了他们寻找到莲花秘境的几率。 这里的云海非常奇妙,以秦震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高度看来,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处于“海”上了,而更像是到了天宫。远处雪峰云雾相幻化,意象万千,使人浮想出的景象更是万万千千。 云雾飘渺,瞬息万变。偶尔有一小束阳光穿透薄弱一些的云雾时,雪峰便开始闪烁出耀眼的金辉,仿佛群山都披上了斑斓的锦衣,璀璨夺目。那壮丽的景象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们已经踏上了喜马拉雅山脉。那绝世的雪域群峰,他们所要找的地方,就在这其中。 而他们刚开始观察到的那处冰瀑,现在却不那么容易确定范围了。因为在云海之中的所有景物都是若隐若现的。模模糊糊、虚虚实实,令观者捉摸不定。恍然间就会产生一种幽邃、神秘、玄妙之感,给人一种“云深不知处”的朦胧感。在这样的情况下,满目雪白,很难再分辨出秦震之前定位的那个地方了。 这时,紧紧跟在后面的老顾开口了:“大震,你确定这样走下去没问题吗?我有点儿担心啊!为什么我现在有点儿头晕的感觉呢,头重脚轻…飘飘忽忽…很不舒服。是不是这雾里有东西啊?” 秦震回头看了看老顾,然后耐心的说道:“放心,这云彩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这种来回流动的方式,和一片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的环境,让你有了头晕的感觉。再坚持坚持……我想,我们就快能找到那莲花秘境了。” “这不是坚持的事儿啊,真的挺难受的!这些云彩和山现在在我眼里都转的……妈的,再看看我就要吐了。”说着,老顾还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姜旗离得近,赶紧扶了他一把。 看着老顾真不像夸张的样子,秦震也是心里着急。在这样的海拔、这样的气候下,如果身体不适很容易引起比较严重的后果。更何况,老顾现在晕晕乎乎的,脚底下变的没跟了。万一一脚踩空了,他就只能在这“万古”了。 秦震揉了揉额头,只有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寻找气流异常之处,以便更快速度的找到莲花秘境。毕竟,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情况可不妙。 其实说到老顾现在这种极度不适的状况,也并不奇怪。他们三个人应该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只是由于老顾本身就恐高,在这种毫无控制感的迷离云涡,他的情况更加严重一些罢了。 就说秦震他自己,现在每一步走的也有点儿不太真实的感觉。这和他们当初攀登梅里雪山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步迈出去心里都是一阵的不踏实,想要看清身边景象的话,除非趁着山风吹过,搅乱云雾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们在云里是怎么走的,秦震发现他们现在似乎正行走在冰瀑的最上方。下面,就是那如林如刃的冰瀑。秦震不敢再往下看,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心中暗暗庆幸老顾他没看见下边是什么。如果他知道他们此时正走在冰瀑的边缘处,不知道会不会两眼一翻直接滚下去。 身边四周皆是烟云飘动,雪峰似乎也在跟着随之移动。变幻无常的云海给这本就神秘莫测的南迦巴瓦造成了一种“象皆不定”的特异感。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 行云随着山形呈现出旖旎多姿的流动形态,而山形也必然与行云发生着位移的变化,它们动由静止,静由动活,相互不可分割。也正是因为这种现象,才让他们都开始出现了眩晕的现象。 万幸就在这个时候,秦震终于有了些发现。 第五十六章白莲绽放 就在他们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堆堆的云团正自谷底飘逸扩散、蒸腾而上。那下面仿佛是有一个巨大的空间,气流吞吐着这周围浓重的云雾,萦绕不开,久久不散。 秦震站在了原地,并没有继续再往前走,他正仔仔细细的观察着那里云雾气流的变化。 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带动着那周围的云雾翻过山口,越过冰瀑,忽而急骤下落,忽而云蒸霞蔚,绕山而转。那团团云雾恍如飘带,缠绵徘徊,聚集在那一处气流直冲之处。 应该就是这里了。如果秦震没有推断错的话,那下面必定存在着巨大的空间,并且空气流通的十分顺畅,时时都能带着四面八方的风冲出来。所以这才引得周围一片风云涌动,变幻迷离。 秦震回头招呼了一下姜旗和老顾,指了指那处不平常的所在,平静的沉声说道:“兄弟们,我想我们已经找到莲花秘境的入口了。” 老顾还在捂着嘴,四处张望了一下,不由得啧啧称奇的说道:“绝壁之下,云雾之中。姥姥的,这地方和神话里描述的位置一点儿都不差啊!而且你们看那云彩被气流扰动的,像不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被老顾这么一说,秦震和姜旗也不由得惊叹了一番。那袅袅娜娜的白云轻烟,确实恍若一朵盛开的巨大白莲。如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大自然会创造出这样神奇的景观。就在这神秘的南迦巴瓦峰的断崖之下,一朵传说中的“莲花”正在悄然怒放。 三个人都很高兴。本来也是不太敢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目的地。但是通过老顾那传神的一描述,他们心里都开始如同板上钉钉了一般的认定了这就那莲花秘境。 因为除了这种神异诡谲的地方,没有哪里的云雾还能自主的摆出这样惟妙惟肖的“宗教”造型。莲花,也就只有出现在这盛名之下的佛教之山上,才会显出它与众不同的深远意义。 原来这南迦巴瓦峰终年缭绕的云雾,正是通过那幻化万千的方式,守护着这处神秘的莲花圣境。亦或者,守护着通往香格里拉的秘密。 老顾这会儿搓着手,把包里的登山用具能拿的都拿出来了。因为三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得下去。但是在这陡峭绝壁上。不用工具好像是根本就到了那下面的。 姜旗拦了老顾一把说道:“等等。咱们先到那周围看看地形,之后再决定用什么方法下去。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未必用得上。” 老顾沉了一下,虽然不太理解姜旗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这堆家伙事儿。随着秦震和姜旗走到了那个冰谷的边缘。这一看之下才明白,原来这下面是一个几乎直上直下的冰溶洞,坡度很陡。看上去很深,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莲花秘境就在这个洞里? 虽然表面看上去确实如此,可是秦震却隐隐觉得这一切不会就那么简单。莲花秘境一定是藏在更神秘的地方,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这时,姜旗蹲在秦震的身边,皱着眉有些担忧的说道:“秦震,在各种极端环境下野外求生的经验当中有一点,那就是冰溶洞四通八达,轻易不要往里面走……” 虽然秦震没有姜旗的那些经验,但是就看这洞口杂乱的气流也能知道,这下面八成是纵横交错的通道,这个冰雪迷宫保不齐能绵延百里。想走进真正的莲花秘境,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他们现在就站在这巨大的“白莲”之前,根本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只有一边前进,一边想想有利于他们的应急方法才行。秦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那就是在这冰溶洞里保不齐得打一场持久战。 进去了就意味着两条结果,要么找到莲花秘境,要么就困死在里面。谁也不清楚这冰溶洞的内部有多广阔。秦震压根儿就没想过进去了还能原路再退回来。所以,运气不好的话,谁知道他们得在里面转多久? 不过他们三个人的思想统一,意志坚定。还没等秦震说出自己的顾虑呢,老顾那就急不可耐的给自己紧了紧行装,然后大咧咧的说道:“说那么多都没有用,现在关键是得下去看看才行。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付诸行动才能看见结果嘛!在这上面越站越晕,看哥们儿我先下去给你们探探路的!” 眼看老顾就有要率先爬下去的举动,姜旗一把就拉住了他说道:“老顾!你不行,这次让我先去。你们哥俩都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验,这里面可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水晶世界。这样,我先下去,你们跟在我后面。我看除了入口这一块需要攀爬,剩下的应该溜进去就行。” “溜进去?”老顾不太理解的看着姜旗。难道这地方和游乐场一样,这个溶洞只是一个滑雪设施么? 姜旗点点头,稍微的准备了一下,就站在边缘准备往下爬。在他下去之前,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由于风蚀的力量,冰溶洞的通口处,都是光滑圆润的。这个入口那么陡,直接就能溜下去了。不过这些冰面光滑如镜,下去也就别想再上来了。”姜旗十分从容的说着。 说完,一个利落的翻身,攀下了断崖,朝那个冰溶洞就溜进去了。 瞬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云雾缭绕的洞口。这速度快的秦震和老顾都没反应过来!就好像刚才还在听他说话呢,转眼人就不见了! 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老顾纳过闷来的大喊着:“靠!这大旗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莽撞了呢!他经过组织同意了么,就自己下去了?怎么这么慌张呢!平时的那股沉稳劲儿都哪去了!” 秦震瞪了他一眼埋怨道:“要不是你刚才冒冒失失的要下去,他走的也没那么快。得了,别废话了,赶紧跟上!”说着,秦震也开始往下攀爬。 历经的惊心动魄太多了之后,即使是面对着这未知的神秘险境,秦震现在也完全可以做到淡定从容、泰然自若了。这就应了那句话,再坏能坏到哪去?还有什么是比他们刚刚经历的巨型马陆、食人水蛭和泰坦巨蟒更糟糕的吗? 至少秦震现在心里踏实的是,这个地方不会冒出那些恶心的生物。因为他们穿的那么厚,在这里都感觉到了沁骨的阴寒。那些动物要是在这里的话,也早就变成冰封的标本了。 没有了外敌的威胁,心情就会坦然的多。所以秦震轻轻松松的就攀过了断崖,然后慢慢转身、松手,滑向了那条冰雪甬道。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由于冰层薄厚不同,透进来的光线也不同。急速的下滑过程中,秦震只觉得自己正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和姜旗说的一样,这里的坡度很陡,冰面十分光滑。如果不用特殊工具的话,恐怕很难再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好在目前为止没有岔路,秦震索性就任由自己往深处滑下去了。没有点儿破罐破摔的心,还真难提起这样的勇气。 如同一个巨大的滑梯,七转八绕的滑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秦震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姜旗。姜旗这会儿正蹲在地上,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由于惯性,秦震从冰甬道里直接“冲”了出来,万幸有姜旗拉住了他,不然他就直接拍到对面的墙上去了。 没有半分钟的时间,老顾也带着嗖嗖的风声滑了下来。本以为这样失控的状态会让他吓的不轻。没想到,他竟然兴致盎然的笑着说道:“太他妈有意思了!这要是站着下来的,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啊!” 秦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简单的头脑来说,似乎跟他计较就是在贬低自己的智商。 三个人各自检查了一下,没有伤痕,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这才都拿出了手电筒,站在了这冰甬道的尽头。 最担心的问题到底是出现了,眼前是大大小小四通八达的各种岔路口,每条甬道里都能传来呼呼的风声。这证明它们几乎都是相通的,而且能扩散到很远的地方去。 不知道这处冰溶洞是什么年代形成的地貌了,隔着冰层还能看到里面被冻住的雪山石层。这里的一切都被冰封了个结实,想必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生物存在了。他们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是该选哪条路而已。 这会儿老顾啧了一声挠头的说:“这可怎么办是好!那么多条路,看哪条好像都很深,也都行得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条条大道通罗马?要不咱们还用在沙漠里的老方法,扔鞋吧……” 姜旗现在也犯了难。谁也不知道那莲花秘境到底在什么地方,甚至连个确切的方向都没有。这里又有那么多条路,该选哪条路走还真是个问题。 而秦震这会儿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其中一条甬道的入口处,蹲下身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沉声说道:“我知道该往哪走了。” 第五十七章冰封溶洞 ps:为了感谢各位月票、订阅的各种支持,今日万更奉上。还望大家看在倾城始终努力的份上,多多鼓励,多多支持!倾城感激不尽。 “你又知道了?秦震诶,我发现你现在真都神了!时不时的还真就像是东少附体了一样!你告诉告诉我呗,你是吃什么灵丹妙药提升智力了,还是掐诀念咒让东少上身了?”老顾在后面惊叹的说着。 “放屁!说的就好像他是鬼一样。你自己过来看看,看一眼,你也能知道该往哪走。”秦震没好气的回着老顾。 等到老顾和姜旗都举起手电照向了秦震脚下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也都闪现出了一丝震惊。因为在秦震的脚下,是一具尸体。一具穿着二战时期德装,胳膊上带着纳粹袖标的尸体。 七十年的时间,如果要是在正常的泥土或洞穴里,早就已经变成枯骨了。如果要是在那热带雨林当中,那恐怕连骨头都得烂没了。然而在这特殊的冰封坏境下,这具纳粹的尸体被保存的相当完好,栩栩如生。 “纳粹?”老顾无意识的问了一句废话。好像他不能理解这里怎么会冒出了一具纳粹的尸体。 “是。大旗,你有没有办法查出来这个人是怎么死的?”秦震严肃的看向姜旗,一脸的认真。 姜旗不太理解秦震为什么要追究一个纳粹的死因,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反应慢了半拍的答道:“嗯……嗯,能。” 秦震见姜旗发愣,就转身解释道:“大旗,如果当年希特勒派来的纳粹德军已经找到了这莲花秘境,那他就没有理由会死在这入口处。咱们三个都没死,他们精兵良将的大队人马怎么死在这一个?咱们得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以防咱们也落得个同样下场。” 听秦震这么一说,姜旗的心里也起了疑,马上蹲下身带上手套轻轻的检查了一下那具尸体。如果真有什么怪物撕咬的痕迹,那他们就必须得多加小心了。不能再像刚才一样的走了。不过看这纳粹“死状安详”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什么怪物所为。 姜旗首先下手的地方是头部。没有枪伤、刀伤、钝器伤,那就证明不是被枪杀或打死的。然后他又轻轻的捋了一遍四肢,没有发现骨头断裂的痕迹,证明也不是摔死被遗弃在这里的。最后。姜旗缓缓的推开尸体。让尸体微微侧过了一些之后。这才终于转过头对秦震说道:“找到死因了。他是被人拧断了脖子而死的。尸体保存完好,但是仍然可以看见颈椎关节处的严重错位。” 秦震看了一眼,果然如此。隔着那风干的皮肤都能看见尸体脖子上的骨头都支出来了。看着一个人的尸体这样。秦震还真觉得浑身一冷。 就听姜旗这时接着说道:“从他倒下的姿势来看,是有人从背后袭击了他。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直接被拧断了脖子,然后又被轻轻的放下了。” “你怎么知道是轻轻放下的?”老顾十分好奇的问了一句。 姜旗走到了老顾的身后,然后伸出手作势扼住老顾的脖子后问道“你看,我如果现在拧断了你的脖子,你可能平平整整的仰面朝天躺在这里吗?” 老顾恍然大悟的说道:“诶!!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杀他的人是谁呢?这杀完还后悔了怎么着?还轻轻的放在地上,什么毛病?表示歉意啊?” 秦震也有些不理解,这个纳粹死的实在是太蹊跷。 而姜旗这会儿却又看了看那具尸体之后缓缓说道:“杀人的人,不是后悔了。要我看,他是不想前面的人知道……” 秦震也错愕的看向了姜旗,等着他继续说出他的推论。 姜旗则指着地上的尸体有条不紊的分析道:“不管什么原因,他们下来之后,这个人和另一个人走在了队伍的最后,然后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他被他身边的人杀死了。杀人的人,在杀了他之后,放慢速度逐渐跟上队伍。即便有人问起来这个人去哪里了,那么多的岔路口,也完全可以说是走分散了。大部队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兵而冒险在这迷宫里四处寻找的。” 秦震听着姜旗的这番推论,十分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特种军官出身就是不一样,逻辑推理的完全合理。而且以这个纳粹如此“安详”的形态上来看,也只有姜旗的这种说法才能说得通。 老顾先是佩服的抱了抱拳,然后又十分纳闷的问道:“法西斯的部队能找到这里,他们可是付出了大代价的啊。按理说能进这里的人都应该是他们自己人才对,那怎么会出了杀手了呢?内讧?敢情他们也内战?” “别扯那没用的。”秦震打断了老顾那马上就要跑偏的话头,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走遍了,翻雪山,过雨林,死了那么多人。没理由走到这里忽然内讧了。再说了,内讧都是得有诱因的。这里目前不过就是个冰溶洞的入口而已,什么都没有,那诱发内讧的原因是什么?” “……这、这想杀人怎么都杀了!哪有那么多的原因。”老顾没理搅三分的说着。在他心里,这群纳粹保不齐就是玩打雪仗输了的死,一切皆有可能嘛。 秦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静的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沉着睿智的光芒,他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咱们再往前走走,我就能确定我想的是否正确了。” “往哪儿走?那么多条路!”老顾迷茫的退了回去,看着四周纵横交错的冰甬道,露出了一筹莫展的模样。 秦震点指了一下尸体说道:“就跟着他走呀!我想,前面还会有给我们引路的。跟我来!” 姜旗和老顾也没太明白秦震唱的这是哪一出,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前走。这里的洞壁都是冰层,十分光滑,手电光一照就折射出了光彩,让人觉得眼前一片光怪陆离。 这些冰层的上方,都是四棱形、六棱形的冰柱和冰锥,在纯净的雪山内部自然结晶,看上去就好像是片水晶丛林一样!那如梦似幻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由得放慢了步子。 这不是因为他们还有闲心流连风景,而是他们现在对这种平静绝美的环境心生惧意。这就好像是一朵妖艳诱人的罂粟。在引诱着人们痴迷、放松。然后再给以致命的危险。 不出秦震所料,往前又走了一段之后,很快就遇到了第二具尸体。这次,秦震没有再让姜旗验看死亡原因。甚至根本就没做停留的招手说道:“不用看了。还是被拧断脖子杀死的。接着走。” 老顾很吃惊的看着秦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震的眼里开始有了老顾不太熟悉的光芒了。这货这会儿又变法医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人也是被拧断了脖子死的? 怀着各种惊讶和好奇的心情。他们随着秦震一路往深处走去。 几乎每到一处大路口,角落里都会有一具纳粹的尸体。而且死因也全部都是被人拧断了脖子。老顾揣着手站在了又一具尸体的旁边,略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说:“这队伍走到这儿,估计已经得少了一半了吧?他们一直在往深处走,后面的哥们儿一直在断后。前面领头的人但凡回下头,也能知道事情不太对啊!要是照这样走下去,等他们队伍的领导再回头的时候,身后恐怕就只剩下那杀手哥们儿了。” 秦震也笑了一下,不得不说,老顾说的这情况还真贴切。 姜旗也在一旁纳闷的说道:“希特勒对血统和种族的要求都如此严格,怎么会冒出来这么一位无间道呢。” 秦震笑而不语,没说话。倒是老顾在一旁嘿嘿笑道:“这杀手哥们儿有点儿意思,是不是就怕咱们找不着路,特意在七十年前为我们做好了准备啊!” 这次,秦震笑了笑说:“老顾,这个人想的可没那么多。我想……他只是不希望这些纳粹找到路罢了。” “啊?这什么意思?你是说……”老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姜旗在旁边沉声接道:“这个杀人的人……难不成是咱中国人?”因为只有中国人,才不会愿意纳粹的魔爪伸向这片雪域。 秦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分析着说:“你们还记得吧,扎西他们的爷爷说过,纳粹是从中国带走了向导的。看来,这位向导一路上都在寻找机会。寡不敌众,他没办法在外面与他们作战。直到走进了这冰溶洞,他才找到了机会。” 老顾听到这里,张了张嘴,然后朝着空旷的四周跟真事儿似的敬了个礼,并且有些感怀的说:“大震,要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这杀手哥们可真是个中国爷们!这也算是誓死保卫家园了,你说呢?” 秦震的目光悠远,看向了那深不可测的冰甬道,然后叹了口气说:“这一定是个当地人,可能他深深的了解莲花秘境和香格里拉的传说。所以当德军要寻找香格里拉秘密的时候,他用自己的方式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我想他也一样没能再走出这里。” 不知不觉的,这话题开始有些沉重和伤感。不过很快就被老顾激昂的情绪给带过了,只见他挺胸抬头的说道:“七十年前的一个大爷都有如此壮举,咱们哥仨更没有问题了!我早就说过了,还别说不知道有没有香格里拉,就算有,他他娘的也得是中国的!还轮不到法西斯来占便宜!咱们赶紧走,沿着纳粹的尸体前进!我估计咱这就快到了……” 说完,老顾就迫不及待的打起了头阵。大概是曾经的这位中国人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和信念吧,反正这会儿看他绝对是生龙活虎,哪里还有刚才那晕头转向的样子。 秦震和姜旗在后面,也在轻声的讨论着这些尸体的问题。必须得说,能这样做,除了有勇,还得有谋。他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不被发觉,除了环境的因素,也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如果派老顾执行这种暗杀任务的话,那就有意思了。还没动手呢,他得先喊一嗓子‘孙zei!你给我受死!’这一下子,整个队伍都能知道队里出了个反动派,不当场毙了都怪了。 想到那位英勇大义的无名人,秦震的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一个偌大的国家,真的不是靠几个当官的就可以守护的。它是需要每一个不起眼的人,甚至是连名字都没有的人,默默的以自己的方式去保护。 当年的那个人,他一定是知道如果被纳粹找到了香格里拉,会有怎样严峻的后果,所以这才冒死阻拦下了他们的行动。不管他最后成功与否,总之,没有人将秘密带出了莲花秘境,这就是最重要的结果。 第五十八章冰蚀奇观 这处冰溶洞的面积,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意料。这里处于喜马拉雅山脉,自远古时代地质就有过极端变化的经历。再加上之后千万年雪山强风的侵蚀,才形成了今天所见这样结构复杂的冰溶洞。 老顾越往里走心里就越没底,不禁问秦震这洞到底会有多大。 秦震也毫不掩饰的大胆推测道:“冰川的消融会形成冰面河流、冰塔林和冰碛丘陵等这些冰蚀地貌。水和冰构造出了一个整体,八面而来的风再雕刻出中空结构。这样一来,外部看见的是冰坎、冰斗、冰刻槽、冰水阶等等这些地质面貌,而内部,就是风与冰相互作用出来的巨大空间。只要空气流通、只要有风有冰……这个冰溶洞或许可以串连起整座喜马拉雅山。” 说起地理,秦震自然是侃侃而谈。但是在他专业的讲解之下,无疑也给老顾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要知道,喜马拉雅山脉西起南迦-帕尔巴特峰,东至南迦巴瓦峰,全长2400千米,更别提它那好几百千米的宽度。如果这冰溶洞真的像蜂巢一样,千穿百孔的相互连接,那秦震他们将意味着走到死都走不出去。 想到这些,他们的心头自然是开始有了压力。毕竟,已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去还是没有找到莲花秘境的入口。 老顾实在是忍不了的说道:“诶,我跟你们说啊,你知道咱们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见过了那么多不正常的地方,我最好奇的是什么么?” 秦震和姜旗看了看他,心里都知道他即将要说出的结果肯定不是正常人所想的结果。 老顾也不管他们俩人的眼神儿有多么怪异,直接带着愠怒的说道:“我他妈最纳闷的就是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闲的蛋疼的人,创造出了那么多让人蛋疼的地方?!” 秦震和姜旗对视一笑,彼此表达的意思就是:果不其然。 老顾可没那闲心观察他们俩的表情,这会儿情绪比较激动,义愤填膺的指着前面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他妈得是一个多不正常的人,才能把那什么莲花秘境造在这里??还有。当初咱们在沙漠遇到的乌孙古国、于阗、落迦。还有云南雪山顶上的那神殿,八部天龙的隧道,你们说建造设计这些地方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心态?”老顾越说越生气。好像从头到尾遇过的险境、遭受的憋屈。这会儿一股脑的全都想起来了。 秦震拍了拍老顾的后背安慰道:“行了兄弟。你得这样想,这是得多么巧夺天工的奇人,才能创造出这些鬼斧神工的秘境?让咱们干。咱还建不出来呢不是么?有时候古人的智慧咱们真的是难以想象,因为智慧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当我们再走这些路的时候,才会觉得异常困难。” 老顾撇了撇嘴,明显是一肚子的不忿气儿。不过秦震和姜旗随便岔开了这个话题,也就把他那所谓郁闷的心情给转移开了。 就在又一个直角的大转弯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说是转机也好,说是恶兆也罢,总之,他们遇到死路了。 之前他们一直都像是蚂蚁在穿行着冰雪迷宫,甬道内的冰壁时宽时窄,但是总算一路都还顺畅。而此刻,他们眼前的冰壁忽然像是合上了一样,只留下一道狭窄的冰缝,其余的地方全部都堵死了。 就在这冰缝外,也还依旧躺着纳粹的尸体,只不过这次不是单一的,而是三个。看来在这里,当初的那位“壮士”比较好下手。 既然纳粹的尸体在这冰缝前,那其余的人都哪去了呢?看看眼前的冰缝,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走进去了。 秦震一直沿着纳粹的尸体大步前行,没有一点儿的犹豫。但是现在站在这冰裂缝前面,他还是真的有些犹豫了。 这条缝隙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的利刃,劈开了一块完整的冰石一样。狭窄的程度大概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吸气收腹的侧身而过。但是由于里面太黑,也看不清究竟有多深。如果就这样冒然走进去的话,如此狭窄的空间,他们很容易会憋死在里面。 看着秦震站在冰裂缝前愁眉不展,他们也都知道秦震是在担心什么。这么犹豫着也不是办法,老顾这时候率先问了一句:“你们说,会不会是咱们走错了……?还有,那位杀手哥们儿带的路到底正确不正确咱们也不知道啊。现在该怎么着?进?” 秦震心想,你问我怎么着,我还想知道该怎么着呢!沿途一路走来,当年的那个人杀人都是十分谨慎且有规律的,没有偏离过正常轨道。这就证明他们一路走到这里路线是没有错的。这个冰缝的后面,一定是另外的通路。 想到此,秦震马上干脆果断的说道:“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这才有了路。这条缝隙也是一样的道理,多挤挤,总会挤出来一条出路的……” 老顾看着秦震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这会儿没什么别的办法,走就走呗。反正仗着他们三个人的体型都很正常,这要是稍微来个富态一点儿的队友,还真是一点儿招都没有。 他们背着包是过不去的,只能拿下背包,之后再吸气收腹这样的挤进去才行。老顾拎着手里的包,无奈的苦笑了下说:“这莲花秘境进门的规矩挺特殊,看来是得测三围啊!三围达不到标准的,根本进不去!” 秦震和姜旗都被他这话逗笑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之后,便由秦震带头走第一个。姜旗走第二个,老顾最后这样的顺序,一起挤进了那条冰缝。 里面狭窄的空间令人感到窒息。他们的衣服和身体,挤蹭到前后的冰层,从上面刷刷的掉冰渣子,挨着皮肤就是一激灵。所以他们三个人都空出一只手来攥住领口,憋足了一口气准备一鼓作气穿过去。 越往深处走,越是觉得寒冷。他们微重的呼吸,呵出来的热气好像都能瞬间凝固了一般,在他们眼前迟缓的氤氲着。 寒冷打透了他们的衣服。渗沁入骨。老顾憋着气。咬着牙哆嗦道:“大震啊……前面有变化了没?我这一松口气肚子就能卡住了……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哥们儿有点儿要挺不住啊……” 秦震在前面走的也是感觉四肢都渐渐麻木了,空间狭窄又不能快速前进。这感觉就好像是活着被扔进了停尸柜里一样。但是当他听到老顾那一个字三哆嗦的声音,秦震还是咬牙鼓励道:“再、再坚持一下。前面好像就能出去了……你别那么多的事儿。在雨林里嫌热。在这儿又嫌冷,活的怎么那么在意呢……想想雨林中的潮湿闷热,咱这不是上天堂了嘛……” 后面传来的是老顾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牙关打架的声音。看起来他是有心想要还几句嘴,但是却冻的张不开嘴了。 要说这地方也是真奇特,世界上除了这里恐怕再没有哪个地方的直线海拔气候落差会如此巨大。在短短几十千米的水平距离内,相对高差达7000米以上。这也难怪他们从雨林走出来很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极寒环境。 好在老天爷给他们留了活路,当他们全身都冻的麻木没知觉了的时候,秦震终于看见前面有光了! 这会儿他连腿是怎么迈的都感觉不到了,但是一看见光,秦震顿时提起了精神,玩命的开始往前挤。后面的姜旗和老顾一看秦震的这个举动,也知道是要有门儿了!赶紧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个就要变成新鲜的冻肉了。 在经过了一段最狭窄的空间之后,他们终于挤出了这条冰裂缝。 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的秦震,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在这样的环境里,越大口大口的急速呼吸对肺部越没有好处。他下意识的搓着麻木的双手,活动四肢,以便身体可以尽快的再热起来。 当他们抬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不由得张大了嘴。甚至瞬间就忘记了刚刚差点没被冻死的经历。 “太神奇了……这真是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造化之功。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秦震冻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但是仍然深深的感叹着。好像是在质疑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是一片空间广阔的冰谷,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处不是被冰层所覆盖的。穹顶距离他们有几十米高,上面的冰层包裹着岩层,密不可分。但是岩层由于冰蚀现象形成了残破不全的各种大小缺口。阳光,正是透过那些缺口和冰层,照射到了这空谷的内部。 一束束耀眼的光芒,在冰的折射之下,恍如一盏盏聚光灯一般,从四面八方照射进了这个冰谷。 穹顶上倒悬的冰柱锐利如刃,仿佛剑指大地。而地面上的冰刺更是鳞次栉比,参天而立! 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到了水晶洞穴一般,特殊的六棱形椎体折射出的光彩使得洞内到处都是流光溢彩。 他们关上了手电,在这里根本就不再需要这种人造光源了。老顾这会儿也缓过来劲儿了,直啧啧称奇的赞道:“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看见这种地方啊!这是怎么形成的?在这里,还真能感觉到那莲花秘境了。这真像个神仙呆的地方啊。” 秦震这会儿也是还处于震惊之中,只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老顾的说法,然后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冰谷的环境。说实话,这会儿只觉得眼睛太不够用了,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广角镜头,能将这里的美景尽览眼底。 那些奇特的冰锥成丛状,高的直抵穹顶,顶天立地。矮的就好像是春笋破土,花蕾初绽。更有一些一丛一丛的,大小有致、高低错落,仿佛无数朵白莲争相绽放。再经由阳光照射,散发出了五光十色的夺目光辉。灼灼其华,绚烂无比。 他们脚下的冰层就好像是一片平台,前方又有另一处平台,虽然中间都有很大的缝隙,但是之间却也有无数道冰桥相连。这些冰桥都是自然形成的,正如同这里的每一处景致,都是大自然的夺天造化。 冰层和冰层之间的空隙下,看不见有多深,只能看见那雪白的寒气袅袅缭绕在缝隙周围,久久不散。无论是那五彩斑斓的光线、还是如云似雾的寒气,这里都像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华丽舞台,千万年间上演着那专属于大自然的无声大剧。 第五十九章跨越冰河 秦震他们走到冰面的边缘,探头往那深深的缝隙里看了一眼。寒雾翻腾缭绕,也看不清下面到底有什么,只能隐隐听见深处有一阵阵的轰轰的声音。 老顾诧异的看了一眼,然后转头问秦震:“这下面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动静?” “这下面应该是地下暗河,雪山之中的冰河。千回百转到最后或许就汇聚成了青藏高原上的任何一处圣湖,但是在这里,却有着致命的危险。”秦震简单的解释着,但是脸色却有些凝重。 老顾不太明白的问:“河就是河,在地底下也好,在冰窟窿里也好,不就是水吗,让你说的怎么这么吓人呢?” 秦震随手拨了拨裂缝边的白色寒气说道:“老顾,你知道得多低的温度才能升起这样的寒雾么?冰河是经过最古老的生态系统形成的,它们永远低于零下几十度,但是却永远不会结冰。这是自然现象,也是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人一旦掉入这种暗冰河,不出一分钟就能被冻死。当然,体温接触到冰河的那一刻,心脏就会骤然收缩,心脏不好的,可能死亡就是一秒钟的事。” 这番话把老顾说的两腿发软,瞬间就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又低了几度。他微微张了张嘴,哆嗦着伸出手指着裂缝上横架的冰桥说道:“那、那咱们走在这上面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脚底下一打滑……” 秦震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勾起了老顾的恐高。之前由于白雾翻腾,他也看不见下面,所以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现在被秦震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迈不开腿了。 没办法,秦震只好拍了拍老顾说:“你别往下看不就得了!脚要稳,步子要慢。你就当小时候冬天咱们在河面上滑冰就行,那时候你不是玩的挺嗨皮?别太在意环境……” “你说的倒是简单!这下面有多深也不知道,而且还是那要命的冰河!这和小时候溜结冰的河面能一样嘛!”老顾苦着个脸。好像很不明白为什么走到哪都有这种让他心惊胆战的地方。 这里的冰由于环境无污染,透明的就好像是玻璃一样。站在那冰桥上往下一看。觉得自己仿佛正悬空站在那翻腾的白雾之间,恍恍惚惚,很不真实。 这种感觉可能有不少人会觉得刺激,但是更有大部分人都觉得那种感觉无法接受。 人的安全感普遍都很差,脚不踏实地,整颗心都会跟着提了起来。更何况这冰面非常的滑,有薄有厚,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哪里一脚就能踩塌了。在得知冰层下面是地下冰河之后,秦震觉得他们走的每一步都要多加小心了。现在,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如履薄冰”了。 好在这些冰面之间的缝隙间隔并不算太长,十米二十米左右。秦震决定一个人一个人的过,最好是三个人分别从不同的冰桥上过。那样的话,可以分散危险的集中性,才能稍微保证安全一些。 因为越冷的地方,冰越脆。冰桥的两端还好说,可到了中间的悬空部位,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也不算轻了。哪怕是有那么一根头发丝的裂缝。可能都会造成断裂坍塌。所以他们不能冒这样的险一起过去,不能把希望都赌在一根冰梁上,只能各走各的路。 老顾显然是不愿意和他们分开的。刚听秦震安排完,就嘟囔着说:“咱、咱们一个一个过不就完了吗,用不着分道扬镳吧?你看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单独行动可是大忌……” 秦震斜了一眼老顾问道:“刚才不还说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了吗,这么一会儿就觉得恐怖了?你说的方法不保险,一个人过去可能当时没事,但是冰却很有可能因为前面的人而产生裂缝了。这样的话,后面的人就会很危险。你要是不想掉到那地下冰河里去,就老老实实听指挥。” 老顾挠了挠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秦震说的是对的。这会儿应该顾全大家的安危才是真的。至于那该死的恐高……忍一忍可能就过去了。 秦震看了看姜旗。询问他准备好了没有。姜旗点了点头,他们就开始往冰桥上走。 万幸这些冰桥并不是很窄。这样还让他们多少有些安全感。而且自然生成的东西,表面也没有那么规则,这反倒让他们不太容易掉下去。如果是一马平川的平坦大道,那真如老顾所言,脚下一打滑就全完了。 他们三个的“桥梁”离的不算远,隔着那袅袅升腾的冰雾,还是能看得见对方的。 刚一踏上那悬空的冰桥,心就跟着紧了一下。隔着那透明的冰往下看,一片云雾袅袅,哪里还看得见什么脚下的冰桥! 往前走,四周全部都是白雾,阳光照射在寒雾和冰柱之间,竟然幻化出了一道道的彩虹。秦震不由得在心中感慨,最美的景致总是伴随着最致命的危险。 这话似乎当初羽东也说过。他说最美的地方,往往都是那些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只有在远离尘世纷扰的地方,才能看见那大自然的壮丽之色。 第一段走的还算是比较顺利,十几米的长度,他们揪着心也算是过来了。到了这一处平台,发现前面接二连三的还有很多这样的冰桥。这些的平台都是由那些冰桥所连接的,想要更往里面走,就必须用这种方式。 秦震咽了口唾沫,心说这可是要了老顾的命了!这么走下去,不知道走到哪里算是个头。就算冰柱断裂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们要是真走过了一百条冰梁,也得遇到一次坍塌的可能。 姜旗这时候也皱着眉说道:“那个莲花秘境到底在什么位置?咱们这样走下去很危险。这些连接两处平台的桥梁不是水泥不是木头,是冰。实在是太脆了。” 而老顾这会儿倒像是想开了一样,摊了摊手,破罐破摔的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要想找到那莲花秘境,怎么不得受点儿罪?” “不是,你哪儿来那么多的俏皮话啊!”秦震抓狂的说着。真是想不明白了,这朵奇葩怎么在哪里都能迸发出他那不正常的智慧呢? 秦震的话音还没落,他们就同时的抬起了头。因为自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类似机器轰鸣的声音。只不过这里被冰封的太严实了,听的不是特别真切。 秦震和老顾对了一眼,异口同声的好奇问了句:“这什么声音?” 而这时姜旗的脸色却忽然变的十分严肃,他愣愣的仰着头看向穹顶。半晌,才有些沉重的说了句:“这是直升机的声音……” 老顾一听,马上心大的笑道:“我靠!这是不是咱东少和俊小哥回来啦?他们往这找咱们来了?诶,不对啊,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在这附近?” 听完姜旗说那是直升机的声音,秦震的脸色也变了,而且变的十分难看。这让老顾不由得诧异的问了句:“你怎么了你?我说是东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你这表情跟出殡似的?” “不是羽东。”秦震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是他由心底泛起的寒意。 “哦,不是东少那就是过路的飞机。”老顾不以为然的说。 姜旗却在一旁沉声提醒了一句:“那不是普通客机,是直升机……” 老顾纳闷的看着姜旗,又看了看面如纸灰的秦震,然后不耐烦的说:“直升机就直升机呗!你们俩这跟死了兄弟似的干嘛?尤其是还都对着我,这让我感觉你们俩现在沉重的就好像是在对着我做遗体告别呢!” 秦震无奈的摇了摇头,尽可能耐心的说:“老顾,你这脑子什么时候能反应快点儿?老百姓可能随便开着飞机在喜马拉雅山附近转悠吗?这是中国,不是国外。喜马拉雅山是边界,不可能有人随便开飞机闲逛的!” “那、那你的意思……这飞机是国家的?那……”刚说到这,老顾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恍然大悟道:“是、是他?!” 秦震和姜旗同时深沉的点了点头。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只有一个人。 傅天磊。 他回来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去了藏北,亦或者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上当,反正他现在又出现了! 这给秦震他们带来的压迫感,比雨林中的怪物猛兽可要强烈多了!他们深知那个男人是怎样的阴险无情、不择手段!这次如果再被他抓到,那结果一定不会是像上次一样侥幸了! 这架直升飞机已经绕着山顶转了好几圈了,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入口。不然以傅天磊的性格,炸也给炸开了。 秦震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此刻他却无法控制的心烦意乱。他勉强冷静了一下说道:“兄弟们,前面别说是冰,就算是火坑咱们也得跳了!必须马上找到莲花秘境,然后赶紧离开!如果真是傅天磊的话,那咱们接下来面对的危险将远远超过大自然所带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莲花秘境 来不及再多说别的,他们现在就好像是后有猛虎追兵一样,慌乱的紧了紧身上的东西,赶紧就朝着下一处平台前进了。 本来过冰桥的这个过程,他们的动作都是十分缓慢的,生怕自己的动作一大了,就会引起无法挽回的失误。 但是现在,自从那直升机的声音在外面出现过了之后,他们好像已经都顾不得这冰桥的危险了,在能稳住身形的同时,尽可能的快速前进。 又过了两座冰桥,秦震看着摇摇晃晃的老顾,心里一阵紧张。他自己现在走的也是步步惊心。因为冰面实在是太滑了,他们现在又太心急了,这样很容易出现意外。 秦震借着喘口气的机会,对老顾他们轻声喊了一句:“用爬的!咱们爬过去!这样比较安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外面出现了直升机,他们现在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了,好像生怕外面的人听见一样。 老顾也是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之后三个人就开始以爬的方式,穿过那一条条或宽或窄的冰桥。 远离了那片冰谷之后,也再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但是他们却不会因此而放下心来。 冰桥下面是千仞绝壁,上面满满的覆盖着冰层,高大的冰柱从下面赫然耸立!这会儿再看这些结晶体,再也没有了之前梦幻般的美感。反而有一种森森的寒意。秦震不知道,那是对此处绝险环境的恐惧?还是……对傅天磊的恐惧? 按理说,堂堂男子汉,行得正、做得正。这么怕一个军官,似乎不免让人耻笑。可是他们如此惊慌失措,如此恐惧。却并不是因为害怕傅天磊这个人,或者傅天磊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那么努力、经历过了那么多死里逃生之后。任务却依旧没有完成。 现在才刚刚开始走上喜马拉雅山脉,离寻找到香格里拉或许还遥遥无期。在这个时候。傅天磊忽然的出现势必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阻碍!在找到羽东之前、在找到香格里拉之前、他们不想也不能被傅天磊抓到!否则,之前的一切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值得庆幸的是,傅天磊并没有找到这莲花秘境,也没有找到通往香格里拉的秘密。这样的话,秦震他们或许就还有机会。 虽然对方是权势熏天的高级军官,而他们却只有三个人,但是秦震仍然相信,照样可以搏一搏! 当然。他也必须得赌这一把。否则,羽东和俊天将永远的从人间蒸发、香格里拉那神异的力量也会落到狼子野心的人手中、至于他们三个人,将一生都背负着盗取国宝、谋杀少将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怎么能让傅天磊得逞? 咬紧牙关,努力的爬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冰梁和冰桥。他们在沉默中默契的坚定着彼此的信念。什么都不用说,勇往直前的行动,就足以证明了他们此刻心中所想的一切。 这片冰层平台终于到了头,他们爬的几乎腿软。再加上寒冷的环境,身体反应能力已经明显变慢了。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费力的站了起来,心中都在暗暗庆幸这段路上谁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此处又是一处冰谷。看起来要比之前入口处的空间大的多。中间部位下陷,像是一个巨大的冰斗。下面也是白雾缭绕,寒气缥缈。就在那片白雾的正中间。一朵冰锥拼成的巨大莲花,正在怒放! 这一次,可不是形同或者比喻。那真的是一朵冰雪造就的莲花。里面看的出有岩层,这证明它本来应该是一座石刻雕像的,但是在这山腹内部的空间太久了,久到全部都被冰封了。 不过它的轮廓却依然是如此的清晰,使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朵莲花。 冰晶包裹的巨莲……这是…… “莲花秘境。”秦震看着眼前的莲花雕塑,喃喃的说道。 老顾和姜旗也站在一旁有些激动。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莲花的造型。完全和羽东的莲花挂饰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佛手而已。 白色的烟雾飘渺不定,缭绕在冰晶莲花的周围。这让人有种不敢正眼直视、不敢亵渎的神圣感。 老顾这会儿忽然在另一边喊道:“你们看诶,这冰里有佛像!咱们这回绝对是找对地方了!” 秦震赶紧跑了过去。就在老顾的左手边。看似绝壁之上满是冰层和冰瀑,可里面却隐隐透着一尊三米左右高的菩萨像。双手合十,站于莲台之上。 没错了,这是一处佛教圣地。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莲花秘境!可是……莲花秘境就是一处空谷吗? 这时姜旗那面也激动的喊了句:“你们快过来!前面好像是有石阶!看来这才是通往莲花秘境的道路!” 秦震和老顾马上又跑到了姜旗的那边。没错,冰雪覆盖之下,那确实是依山壁而建的石阶。 秦震在脑子里凭想象复原了一下这里的原貌。这里当初应该是一座深谷,他们所站的位置就是悬崖边,对面就是莲花秘境的入口。在这悬崖的正中间,不知道是用什么力量建造出了这么一朵巨大的莲花。两旁依山而建了两条蜿蜒的石阶通道,直达对面的秘境入口。 说起来,这里好像和梅里雪山通往神殿的那条道有些相似。只不过这里被冰雪覆盖,看起来更奇幻罢了。 姜旗大角度的偏过身子,往远处看了看那条石阶,然后有些忧心的说道:“可能年代太久远了,这条石阶断断续续的连不上……有的地方看来需要跳跃和攀爬才能过去。” 老顾一听就瞪眼了:“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要跳跃和攀爬?兄弟,你开玩笑呢?这边不好走,咱们就走那边的,不是两条路了么!” 姜旗摇了摇头指着对面那条石阶说道:“你看,那面估计连跳都跳不过去了……坍塌的太严重了。还是这边的稍微好一些,断裂的距离还够我们跳过去的……” 老顾伸手止住了姜旗的话,然后义正言辞的说:“大旗,那距离是够你跳过去的,可不是够我跳过去的。我的毛病你也知道,能走过去就不错了!你还要让我在那悬崖绝壁上来大跳?我办不到啊,兄弟!” 姜旗无奈的看着老顾,再看看那断壁残桓似的石阶,貌似是有点儿难为他了……可是没有办法啊,这是唯一的通路。 秦震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口鼓励鼓励老顾,因为他自己看着那石阶断裂处腿也直哆嗦,还怎么劝老顾? 姜旗这时想了想说道:“嗯,我有办法了。咱们包里有岩钉,我先过去,在断裂处砸好岩钉,然后你们再过去就会轻松多了。” 看着秦震和老顾有些犹豫的表情,姜旗笑着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吧!这一两米宽的缝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你们等着,我过去了喊你们。” 看姜旗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秦震和老顾只好点了点头。 姜旗准备好了东西之后,就走上了石阶,小心翼翼的探着步子,以防有忽然断裂坍塌的可能。还没走出几步,就到断裂处了,一米来宽的距离,石阶连不上了。 就见姜旗发挥出了人猿的体质,一边攀住山岩,一边寻找能打进岩钉的地方。然后轻轻一跨就跳到了另一段石阶上。如此几次跳跃攀爬,他很快就到了对面。 秦震和老顾在这边看着姜旗的动作,不由得撇着嘴的心生惭愧。而老顾这时还不忘挖苦一句:“大震啊,我这凡夫俗子,过不去也就罢了。你这身上又有俊小哥的神力,又有东少附身,你说你怎么也过不去呢?” 秦震一听,脸都绿了!马上转头怒声骂道:“你大爷的!我这不是为了陪你一块儿吗!” 老顾嘿嘿一笑道:“煎饼果子下毒药,你别跟我来这套。过不去就说过不去,别拿我当借口。诶,你说你现在时不常的就东少附身,连那什么龙经都会背了。可在这身手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一点儿东少的影子啊?这要是咱东少在这,嗖嗖嗖!连影子都看不见就过去了!什么草上飞、水上漂,那都是扯淡。比不过那个风一样的男子……” “你给我闭嘴!!”秦震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老顾。然后警告道:“姓顾的,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啊,恐高的是你不是我,一会儿你信不信我在后面吓死你?” 本来还准备继续洋洋得意的老顾,在认真的思忖了再三之后,终于决定不再挖苦秦震了。他十分可气的晃了晃脑袋说:“哥们儿先行一步,你不行就试试念个咒什么的,兴许东少一显灵,你也能变成个风一样的男子……” 就在秦震刚作势要举拳头的时候,老顾坏笑了一声马上跑开了。 几句玩笑算是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只有这样才能怀着坦然的心情走上那条不是人走的路……上了石阶之后,他们也就不再开玩笑了。这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脚底下了,哪里还有再斗嘴的闲心。(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二战疑云 不得不说,在极端环境的“培养”下,老顾的恐高似乎是渐渐开始有所好转了。至少他现在懂得走在高处坚决不往下看,然后屏住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豁出去的架势依然越来越明显了…… 姜旗所打下的岩钉很结实,但是打在冰层上,多少还是让他们有点儿不放心。往前走的每一步,秦震和老顾都是极其小心翼翼的。毕竟,作为普通人的他们,没有羽东那种飞檐走壁般的本事,也没有经过姜旗那种严格的军事训练。所以他们只能凭着自己的小心来保护自己的性命。 冰石阶很滑,滑到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几乎是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趔趄。摇摇晃晃的,总是感觉马上就要掉下去。 这石阶本是山岩所建,但是由于常年累月的冰封,再加上日日夜夜风蚀的“打磨”使得表面根本就站不住脚。 一般专业的登山探险或者科考人员,在这种冰川地界地方行走,都必须要穿上带着冰爪的鞋。只有这样才能稳定住自己的每一步落脚。 但是秦震他们现在已然是混到破烂换泥娃娃的境界了,用老顾的话来说,浑身上下再没有一根值钱的毛儿。所以也就不存在那些专业装备的辅助了。想想当初有羽东在的时候,那装备设施简直就是奢侈。再看看三个人现在的装束,俨然是一副家道中落的颓败模样…… 在行走的过程中,触手所及之处。根本就抓不住什么。岩壁上也都是半尺来厚的冰层,双手只能本能的抓着岩壁,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 秦震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前走着,那下面翻腾着的寒雾偶尔会让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下一步该往哪里下脚。 已经到了对岸的姜旗看的揪心,连忙朝着秦震和老顾大喊道:“你们稳住了!一点一点的来,千万千万别慌!还有,老顾!你可别往下看啊!” 姜旗本是好心的提醒,但是这却让老顾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他马上又仰起头哆哆嗦嗦的说道:“大震啊……我死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是这样被吓死的。等找到了东少之后,我得跟他商量商量……咱们以后可不可以不再到这种地方来了?太他妈折磨人了……” 秦震心想:但凡有一点儿辙,谁会往这里来?这个事儿跟谁商量都没有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他们走上这一条条不平凡的奇异之路。 但是考虑到了老顾的心理感受。秦震还是安慰了老顾一句:“兄弟,这就快到了,你有抱怨的这会儿功夫都已经站在大旗的那个位置了。少说两句,看好脚下。稳住脚步……” 这些石阶有断裂的、有坍塌的、还有一些是布满裂痕似断非断的。这尤其要命!当他们踩上那种石阶的时候。完全就得靠运气了。 也多亏了姜旗给他们打下岩钉。这一段石阶走的不管是多么的心惊胆战,也算终于走过来了! 姜旗在石阶的尽头早早的伸出了双手等着接他们一把。秦震最后猛地一跃,以空中狗刨的姿势直接摔在了姜旗的身边。 虽然说摔得浑身是生疼。但是终于到了对岸的心情,也让他傻傻的笑了笑。 紧接着就是老顾,他带着那招牌式的鬼哭狼嚎声,也跳到了姜旗的这边。落地之后腿一软就坐地上了,并且气喘吁吁的说:“这真不是人走的路啊……那莲花秘境里面要是也这样的话,你们就让我死了吧!” 秦震笑着啐了一口老顾说:“刚才在石阶上不是挺爷们儿的么!这会儿都到了对岸了,你还说这些丧气话?行了,别骂街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我都等不及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莲花秘境了。” 是啊,他们真的都迫切想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这个地方是喜马拉雅的一头开端,也是香格里拉通路的秘密所在地。如果说把他们的目的地分成几部分的话,这将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 关于镇魔十二寺的十二根佛骨,关于香格里拉的钥匙,一切可能都在这里面了。 姜旗这会儿扶着秦震和老顾站了起来,然后疑惑的问了一句:“当初纳粹德军他们是不是已经进入过莲花秘境了?” “啊?你为什么这么说?”老顾还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姜旗回头看了看那深谷中间的冰晶莲花缓缓说道:“如果他们没进去,那尸骨呢?我们只看到了那些纳粹士兵的尸骨,却没有看见头领的,更没有看见那个向导的。他们一定是已经进去了。” 秦震也觉得姜旗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没有发现那个杀手哥们儿的尸体,这不正常。 但是秦震也很放心的对姜旗说道:“你别担心,就算他们进去了,也没有人活着再出去。要不然的话,这里不早就变成法西斯的地界了?希特勒已经不在了,他的不死军团计划并没有成功。所以他们进去没进去过这里,也都不太重要了吧?” 听着秦震的话,姜旗却有些忧心的说道:“作为一名军人来讲,或许我本不该说这种话。但是当初希特勒的生死成谜,我们并不能确定七十年前纳粹的任务失败了。” “啊?这、这什么意思?”秦震和老顾都十分诧异的看向了姜旗。这些有关于军事政治的事,他们从来都不太关心。只知道1945年4月30号,全世界都知道了纳粹元首希特勒和情妇爱娃布劳恩在柏林总理府的地下室中双双自杀身亡。这难道还存在生死成谜一说吗? 看着秦震和老顾惊讶的样子,姜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1945年的4月初,纳粹水上飞机高官科尼格接收到了亚特兰蒂斯逃亡计划。他们准备了两架bv-222水上飞机,并且做好了飞往和南极的两手准备。特拉沃明德市的码头,曾大量的收入了雪橇、帐篷、食品之物。 据说这两架飞机应该是乘坐了纳粹三十名的高级将领,包括希特勒及其情妇。但是最后在那两架飞机在特拉沃明德市被炸毁时,里面却并没有发现尸体……” 秦震一时有些发懵,眨了眨眼,怔怔的说道:“那、那就是希特勒根本就没上飞机呗!他不是在地下室自杀的吗?” 姜旗微微摇了摇头说:“苏联侦查员在帝国总理府花园的弹坑里发现了两具焦尸,推测说那就是希特勒和爱娃。可是……那仅仅是推测。斯大林并不相信希特勒死了,他始终坚持认为希特勒只是隐匿起来了而已。而且后来经过了多方证实,希特勒确实是消失了……” “消失?!!”秦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旗。虽然说他对政治军事不感兴趣,但是听到这样的新闻还是十分震惊的。 七十多年以来,关于魔王元首的传说,数不胜数。那些故事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揣测。更有甚者认为,希特勒已经得到了不老不死之法,只是隐匿在或者南极的某一个地方。因为这两个地方是他历尽毕生去探索的秘境。 而据姜旗说,当年证明希特勒已死的很多证人都没有出庭作证、相关的一切重要证物也没有被举证。就连希特勒的牙医和助手,也都翻案说焦尸的牙齿并不是希特勒的。 此外,希特勒开枪的地下室血迹并不是他本人的,就连那被认定了是希特勒的焦尸,血型测试的结果也与之不符。 当初盛传最广的说法是,希特勒在开枪自尽之前,曾经服下毒药。可是在焦尸的体内,却并没有发现服毒的迹象。 随着科技的发达,直到十年之后,也依然没有找到真正希特勒的尸体。可见,二战历史中,有关阿道夫希特勒末日的记载,远远没有画上句号。他并没有像这个世界上所传播的那样悲惨的死于地下室,而是毫无痕迹的彻底消失了…… 对于消失这个说法,可能与羽东和俊天有关系,秦震打心底认为消失并不等于消亡。除非有他们确实已经去世的证据,否则,消失这个词,永远都只是一个问号。 那么……希特勒是真的得到香格里拉之眼了么?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应该造就了不死军团,并且利用香格里拉之眼扭转时间空间,以改变纳粹的结局。为什么他没有呢? 秦震的脑子现在有点儿发乱。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怎么都静不下来心。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关心那位魔王的死活,也并不是他多么高尚的担心世界的存亡。而是……而是如果当年纳粹得逞了的话,那香格里拉还剩下什么?如果香格里拉神异的力量已经早已被剥夺了的话,那羽东和俊天就再也没有希望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 秦震他一心想要寻找香格里拉,就是为了借着那种传说的力量带回羽东!可是、可是现在他却只剩下了一半的希望。因为另一半的希望,在那生死成谜的元首手中。 第六十二章冰雪神迹 看着秦震那不太好的脸色,姜旗也知道刚才这段关于希特勒的历史已经影响到他了。于是拉了秦震一把说道:“秦震,咱们已经走到这里了,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得亲眼看看才能算甘心!你说呢?” 秦震点点头,深呼吸了一次,试图让那七十年前的疑云不会再干扰到他。姜旗说的对,不管他们那仅有的希望是不是早已被魔王剥夺了,不亲眼去见证一下,怎么都不会觉得甘心。 再次打起精神,他们朝着深处走了去。这里到处都是倒悬的冰帘幕,有时候在挡路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用身体撞开,或用手里能用的一切家伙把冰凿开才得以通过。 冰雪冻结之后的世界,处处都透着寒冷和坚硬。但是从那冰层中被冻住的梯子绳索来看,这里确实是有人来过。而且绝对是比他们要专业富裕的多的人。 这里就只有一条路,随着冰坡上下起伏、左右迂回。时不时的还有一条冰河从冰缝中流过,虽然是流动的活水,但是却寂静无声。那水的颜色看着就好像是淡蓝色的,没有一点丁儿声音,静静的流淌,好不真实。 他们按着老办法沿着各种冰梁越过那一条条冰河。虽然这种冰河并不是地下那种可怕致命的,但是其温度之低也是足够令人恐惧的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们终于站住了脚。这里就像是一处神话时期的遗迹。山岩打造出了一位守护神的模样,四肢伏地。面目狰狞。一条向下而行的石阶通路,正在他的身下打开。 巨大的守护神雕像两旁是雪白的冰瀑,而守护神本身却只是覆盖了零零点点的冰雪,并没有完全被冻住。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这个特殊的现象归结于信仰?因为自从他们下了南迦巴瓦的冰溶洞之后,所到之地没有一处山岩地表不是被冰封住了的。但是唯有这莲花秘境的守护神入口,却还是原本的样子。 风与冰都没有侵蚀了的它的轮廓,那睥睨万物的狰狞形象,让凡人不禁畏惧胆寒。 秦震看着那条向下而行的石阶,然后回头对姜旗和老顾说道:“这里,大概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吧!咱们一定要处处小心。进去之后时刻留意与那十二根佛骨神钉有关系的一切。” 姜旗和老顾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就沿着那条石阶开始往下走。没走出多远,前方便已经豁然开朗。 三个人看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建筑遗迹,不由得都万分惊讶的张大了嘴。这又是一个冰斗造型,中间是很深的深谷。下面寒雾缭绕。四周白烟飞腾。周围两侧的山岩上都雕刻着巨大的菩萨神佛像。左右山岩顶部都各吊着三个巨大的转经筒。要说起这转经筒的大小。至少也得是高十米,直径五六米的样子。 如此沉重巨大的转经筒,三个呈一排。都吊在山顶的一处横梁上。上面雕满了梵文经刻。这让秦震他们都倍感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转经筒神奇的力学原理也让他们不由得联想到了梅里雪山红脸厉神的神殿里那巨大的青铜灯。 它们都是体积庞大的青铜重器,却都是吊在一根极细的横梁或者铁链上。这让秦震不禁开始怀疑,这些地方的建造和规划是不是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或者说……根本就都不是凡人而为。 再往前看,每一侧转经筒的前面都有一位菩萨神像。要说这转经筒的体积就够惊人的了,然而这两位菩萨神像的体积却更是宏伟壮观。 秦震他们所站的水平位置,差不多是在菩萨像的腰腹部。在这个冰谷里,菩萨像几乎就是头顶天、脚踏地的感觉。顶天立地、巍然对立。只不过它们的下半身都隐藏在浓重的寒雾里,看不清究竟有多高,也无法推测出这个深谷有多深。 两位菩萨的造型皆是一掌立于心前,一臂自然下垂。面部表情十分清晰,呈低眉微笑状。 过了这两位菩萨再有百米的距离,正中间是一位整个空谷中最大的菩萨像。此刻与秦震他们属于隔空对望的状态,高度直达穹顶! 虽然隔的距离比较远,空中又有袅袅的白烟缭绕,但是由于神像的体积过于庞大,他们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尊菩萨的整体形态。那---正是佛祖拈花一笑的姿态。 秦震稍稍有些激动,不禁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的再更清楚一些。因为那佛手拈花的形态和羽东的莲花挂饰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老顾忙拽住了他提醒道:“诶诶!你那直勾勾的往哪走呢?你看不见下面就是悬崖啊?没准儿下面深处就是你说的那种能要命的暗河,你稳住了行不行?” 秦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莽撞了,往后退了两步,再次审查起了那尊主菩萨像的样子。 正常拈花一笑的佛像造型,应该是一手拈花,一手掌心朝上自然置于膝上。但是由于这尊神像是站立的姿态,所以它的一只手按理说是应该没处放的,或者自然下垂的。 可是这尊神像却不是。它一手拈花,另一只手掌心朝上平举于胸前,就好像是在拖着什么东西一样! 仔细打量它的手中物,似乎还在散发着微弱的蓝光……那会是什么呢? 秦震又朝着神像的脸部看去,依然是低眉垂眼的安详状态。头上戴的宝冠尖尖的,不太像是中原佛教的造型。反而更像是降魔杵上的佛头宝冠造型。尤其吸引秦震目光的,是神像身后的背光。 在普通的木雕佛像或者铜铸佛像中,佛像的背后除了圆环一样的佛光以外,都还有一处背光。 背光大致都是火焰状、吉祥云、或者守护神兽等形态。这样会使佛像看起来更加的庄严神圣,也象征着佛法无边的意思。 可是这尊神像身后的背光却很特殊,它不同于寻常佛像的背光火焰,倒是更尖耸、造型更奇特。 秦震看着那神像,微微侧过头问了一句:“兄弟,你们看出来那神像身后的背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么?” 老顾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最后啧了一声说:“可能这么说有点儿扯,但是我总觉得那造型看着很眼熟……” 秦震笑了,转头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老顾,然后点点头说道:“是眼熟,我从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觉得熟悉了。因为我们看它已经看的太多了……那是香格里拉之眼上面缭绕的火焰造型。” 在秦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平静的,但是目光却是激动的。他知道他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那就是香格里拉之眼后面标志性的火焰形态!这至少证明了,这地方确实和香格里拉之眼有着密切的联系。秦震甚至现在两只眼睛不住的在打量那神像手上托着的淡蓝色物体。 记得……当初在梅里雪山发现大黑天手捧香格里拉之眼造型的佛像时,好像那香格里拉之眼就应该是冰蓝色的…… 这会不会…… 不。秦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妄想。如果香格里拉之眼就在这里的话,那他们剩下的一切行动都变的没有必要了。而且希特勒当年成功的几率也就是百分之百了。 虽然这处莲花秘境十分隐蔽,一般人别说是走到这里,就连找到入口的可能性都没有。但是对于希特勒来说,这却绝对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这香格里拉之眼就这样大喇喇的摆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得不到? 不对,那淡蓝色的东西有可能是其它的重要物品。或许就是那十二根佛骨也说不定。记得当初桑吉老人说过,那镇住镇魔十二寺的十二根佛骨神钉,有九根是在这莲花秘境中的。 如此圣物,理应交由到菩萨的手中“保管”。这样说的过去,也合乎情理。只是不知道当初纳粹们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会导致他们最终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 老顾这会儿不耐烦了,他催促着秦震说到:“哎呀你就别看了!你这样盯着它,它就能把手里的东西给你递过来怎么着?你有那功夫,想想咱们怎么过去不好么?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啊!根本就没有能过去的路,难道让咱们飞过去?” 听完了老顾这么说,秦震这才把思绪从那尊神像上收回来了。看看他们此刻站的地方,前方是峭壁悬崖,左右各有九根与顶部相连的石柱并排挡着,根本就过不去。 但是从石柱之间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出来,那后面有空间。应该是得从那后面才能绕到山壁的一侧,之后再从那些菩萨像上找办法,没准儿也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当初在梅里雪山那几处神殿中,机关设计之处可都是玄之又玄!那一束神光、无数明镜,相互折射合并降魔杵的机关,可是还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这里既然和梅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必也是少不了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 秦震走到石柱的旁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柱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上面没有任何凸出或者凹陷的地方,不像是有机关。 那问题会是在哪里呢? 第六十三章圣尊阿然 秦震蹲下了身,又开始检查石柱的底部以及脚下的石板。果不其然,他有了一些发现。 这石板虽然说在年深日久的在地质变化中多少都有些翘起或断裂,但是像现在这样特别的情况,还是不太自然的。 在九根石柱最中间的一根下面,有一块石板高出其它石板几厘米。就是这几厘米,就引起了秦震的注意。因为它高的很平均,很规则。这绝对不是什么地质运动导致的变化。这是一处机关。 在有了这样的发现之后,秦震又马上跑到了另一边去看。果然!那石柱下也有这么一块凸起的石板。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对姜旗和老顾说到:“你们离悬崖边稍微远点儿,我站上去看看会有什么变化。” 姜旗和老顾点点头,示意秦震机灵着点儿,不行就撤。然后就站到了一边,看着秦震踩上了那处特殊的石板。 当秦震两只脚全部都站在了石板上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了石板在下沉。当然,下沉也就是那多出来的几厘米。 紧接着,随着一阵轰隆声,他们对面的那排柱子一个接一个的沉下去了。它们竟然缩进了地下!而且机关速度极快,带起了一阵尘土飞扬。随后便露出了柱子后面的空间,那里确实是一条通往山壁的道路。 秦震愣愣的看着这神奇的机关,然后下意识的离开了脚下的那块石板。没想到,他的脚刚一离开。对面那九根刚刚缩下去的柱子又冒了出来!而且速度比刚才还快! 这下他们仨都傻了。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不太理解这奇葩机关到底是什么原理、什么目的。如果脚一抬开柱子就恢复原状了,那来者要怎样才能过的去? 老顾来回跑了两遍,然后骂着街的怒道:“他奶奶的!那柱子上升下沉的速度比咱们腿快!这么远的距离,根本就跑不过去!谁来都没用,抬脚之后五秒钟,柱子就恢复原状了。但是这么远的距离,跑过去最少也得十五秒!这到底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主意?他的目的是什么啊?设计了机关,却不让人过去?” 秦震安抚了一下老顾那暴躁的情绪,然后两眼深深的盯着对面的柱子。半晌才缓缓说道:“也不是过不去。只要一人踩一边。然后在柱子下沉的时候同时回头走向自己的这边就行了。这个机关的目的……是为了把我们分开。” 老顾听后不禁一怔! 好像确实是那么个理儿……只要对面的人帮着自己弄开了自己身后的柱子,那一转身就能走进去。两个人要是同时踩,再同时转身的话,就都能进的去。只不过就是……不可能走在同一边。 这也就将意味着他们三个人要走两条不同的路。经由两侧的山壁前行。最后再到主神像处会和。 老顾有点儿懵。这在他心里绝对是个挑拨离间的机关。他们一向以团结友爱、共同进退为基本宗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分头行动!但是现在眼前这个鸟机关却非得把他们分开不可。这让老顾不由得开始火大! 最主要的是。他们三个人。该怎么分成两路?谁都不会放心谁独自走一边的!这么变态的地方,谁知道在这段路途中,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人独自过去的话。万一有点儿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越想越着急,老顾都不自觉的开始在原地转圈了。 而这时姜旗很平静的开口说道:“你们哥俩去一边,我去另一边,到时候咱们在主神像处集合。” 他就知道秦震和老顾肯定会不同意,所以还没等秦震他们反驳,姜旗就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们不要争。咱们得依能力来合理分配,对吧?我自认为在这方面,可能会稍微比你们俩强一点儿。毕竟你们根本就没有在这些古怪的地方呆过。两个人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着点儿。别担心我,这一段山壁,连我当初任务的十分之一距离都没有。” 姜旗第一次谈论到了他身为特种兵所经历的特殊任务。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到主神像位置,直线距离得有好几百米。姜旗说连曾经某个任务的十分之一距离都没有,那得是多长的一段山壁之行?其任务之凶险,可想而知。 既然姜旗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就各人能力而言,姜旗说的绝对是对的。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兄谦弟让的时候,客气解决不了他们过不去的问题。 于是秦震果断的点点头,对姜旗道了句小心,然后就拉上老顾转身朝另一边柱子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们各自站在了自己柱子前的机关处,看着对面的石柱开始下落。然后大声喊出一、二、三,然后同时一起转身进入柱子后方。没办法,他们必须得有十足的默契,动作整齐,这才能保证他们都能同时过去。 好在同生共死的经历将他们锻炼的默契十足。随着石柱的轰隆巨响,他们都到达了石柱的后方。但是马上那些柱子也都又恢复了原状。 互相喊话以确定了没有意外之后,他们就各自开始朝着山壁处走了。其实,从入口到主神像的距离是远的,有几百米。但是这个空谷的宽度却没有那么大,可能也就一百米左右。这样的距离让他们都能看到对方,至少心里还稍微踏实一些。而且大声喊话就能互相沟通,也不会让他们觉得好像是真的分开了一样。 姜旗很快就走到了转经筒的下方,并且朝秦震这面大喊那里有一处机关。秦震让姜旗先别动,等他们也到了同样的位置之后再行动。 看起来姜旗那面的路还算顺当,而秦震他们这边却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一具纳粹尸体。而且看样子还是个纳粹文职,因为尸体上竟然带着眼镜…… 老顾蹲下了身,摇着头说道:“法西斯的下场永远是不堪的。不过我现在开始有点儿后悔,刚才见了那么多尸体,怎么就没搜搜身呢?万一他们身上要是有咱能用的东西呢?”说着,他就用手里的小冰杖推了推那尸体。 秦震没当回事,拽着老顾就催他赶紧继续往前走。因为姜旗那里已经发现机关了,他们这边就应该也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就能速度会和了。现在哪有闲心还管的上这死鬼是文员还是武将,就算他身上现在有张百万支票,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拿来也没有用啊! 可是这回秦震还真想错老顾了,他的初衷或许确实是想弄点儿值钱的玩意。但是经过他那么三推两推的,这具七十来年的尸骨也就快散架了。而从他的军装中,掉出来了一张纸。 老顾一把拽过来了秦震,推着他让他往地上看,然后气哼哼的说道:“怎么样?诶,哥们儿我说要搜身没错吧?不是你怎么总把我想的那么狭隘呢?像我这种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能是那种只认识钱的人吗?再说了,你看看他那衰样,像是有钱人吗?当然了,没有钱还能搜搜别的……你看!这不是搜出重要物品了嘛!” 秦震低头看了看那张纸,上面画的是神像。样子正是……这莲花秘境尽头的那尊主神像。佛手拈花,手托于前,丝毫不差。 但是在这个神像的旁边,还画了另一个和这神像高矮大小装束都差不多的神像,只是模样却有了很大的差异! 他们现在看见的这尊,是低眉安详状,而纸上画的另一个,却是忿怒狰狞的模样。这两个神像从画上来看,是同一具身体,只是脸部形态的变化导致了它们简直就是一个是菩萨,一个是恶魔。 在这画上除了两个神像之外,正中间还有竖着的四个字,那是四个中国字---阿然圣尊。 这意思是说这神像的名字叫阿然么?按理说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秦震想遍了自己听说过的所有神佛名字,也没听过有一位名字叫做阿然的。这或许是本地的护法佛菩萨,也有可能是各种佛化身的其中之一。 当然,秦震本身对佛教、藏传佛教所了解的知识也并不够多。他不是羽东,到哪里都能像是当地的百科全书一样。他所能想象到的,只有自己曾经听过看过的一切。 而且他们这一路走来,从沙漠佛国到雪山佛国,护法神像看了不少,大黑天和湿婆神见的更是多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位叫做“阿然”的神!这、这难道是新加入的成员么? 老顾看秦震对着那张画像一直皱着眉,就问了句:“这什么意思?咱们就看见了一尊神像,他们为什么画了两个?难道还有一个是咱们还没看见的吗?” 秦震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巨大的神像,心中的种种疑惑就仿佛是他们脚下缭绕的白雾一样。仿佛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穿透迷雾看清真相。 这尊名为阿然的神像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它所掌管的、或者说它的力量又是什么呢? 通过之前在沙漠和云南所经历的一切来看,如果他们弄不懂这些宗教神像的含义,是很难从它们的手下活着走出去的。 第六十四章菩萨搭肩 姜旗这时在对面等的有些担心,只看着秦震和老顾蹲在那里,却始终没有动静。所以这时他只好喊了一句:“秦震!你那面没事吧?遇到什么状况了吗?” 秦震被姜旗这一嗓子喊回了神儿,想着这么复杂的情况也不能通过喊话的方式告诉姜旗,也只能先回了一声:“大旗,别担心!这里没什么事,就是发现了一具纳粹的尸体。你等我们,我们俩这就到机关处。”说完,秦震拉上老顾就往继续往前走了。 在沿着山壁前行的路上,秦震几次抬头望向了那顶天立地的巨大阿然神像。现在再看起来,秦震开始觉得这尊神像甚为诡异! 分不清是男是女、也看不懂是神是佛、那一身有些不伦不类的装扮,甚至让人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藏传佛教的神明。 脚下的路谈不上是平坦大道,所以秦震也不敢太分心再去分析那阿然神像。只有集中精力,快点儿走到姜旗所说的转经筒下方的机关处。 他们身边的这面山壁上,高低错落内嵌着无数的神龛神像。这些神像限于山体走势的变化,大小高矮都不太相同。但是这样的随意之作,反倒让人感觉这里处处是神佛。 这些神像有的是站立姿势,身姿曼妙,法相庄严;也有的是盘膝而坐,静默礼禅;还有的是侧卧沉思。千姿百态,眉目如画。各种形态的神像似乎都在这一处神话遗迹中出现了。 总之,哪怕只刻有一张守护神狰狞的脸。这里也决不让山岩有空白之处。所以这才造就出了这样一派千窟万佛的恢弘景象。 路上虽然有不少断裂坍塌处,但是秦震和老顾也还算争气的很快走到了那大转经筒的下方。 跟姜旗打了个招呼,秦震这才俯身观察姜旗所说的那个机关。 这机关确实是很明显。是一块一米见方的方砖上面有一根铜质的拉杆。方砖上面雕刻着佛手拈花的图案,黄铜拉杆上面细细的雕刻了与佛教有关的吉祥花纹。 连这么一处机关都制作的华美绝伦,秦震真是不敢想象,这样的工程是否会比秦皇陵耗时耗力更甚之。 秦震站在机关的旁边,对对面的姜旗喊道:“大旗,我看这机关八成是开启通路的,咱们差不多的时候就一起扳动它。” “好!”姜旗在对岸简单的回应着。 秦震伸手触碰到了那冰凉的铜质拉杆,虽然触感是冰冷无比。但是他的额头上却是汗水涔涔。 要说他能断定这机关肯定是通路。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只是奈何眼前除了赌,根本没有其它办法,所以这才不得不冒险一试。他这随便的一个猜想,有可能就会要了他们三个人的命。所以秦震这会儿心里十分紧张。反复攥着那拉杆犹豫了半天。这才招呼姜旗准备。 随着他们俩眼一闭。心一横,铜质拉杆被按下了。紧接着就听见了一阵阵金属齿轮开启转动的声音! 那机械的轰隆声,在这空谷里回荡着。是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 他们四处的看,怎么也找不到那齿轮机关到底藏在了哪里。只见他们头顶上方的巨大转经筒开始有了动静。 秦震拉过了老顾,躲开了转经筒的正下方。这要是掉了下来的话,砸死他们俩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巨大的转经筒在不知道什么机关原理触动了的情况下,开始缓缓旋转。而且从第一个开始,逐个的开始缓缓往下坠。 姜旗那面的情况也一样,这转经筒的本身,看来就是机关的其中一部分。 果然,随着转经筒的旋转和下坠,前方的两尊菩萨像,也开始动了起来! 老顾在后面看的不由得大惊道:“我靠,这画面也震撼了吧!看着这些石头雕刻的菩萨活了起来,我这浑身都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 是啊,老顾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不寒而栗。可能现在并没有什么恐怖之处,但是这种空旷广阔的环境,加上这些神秘莫测的机关,使得这些石刻神像好像都被赋予了生命一样。令人不禁胆寒。 两尊对面而立的神像同时开始缓缓的抬起了右臂。之前秦震看它们左手拈花,右手自然下垂的时候,就觉得它们那只手有些闲的没地方放。现在看来,是另有用处啊! 试想两尊巨大的神像面对面抬起手臂是一番怎样诡异的景象?不过秦震他们看着也倒觉得挺高兴。因为那两条右臂伸平了之后,正好搭成了一条路。这样,至少秦震、老顾和姜旗就可以通过那条路再次聚到一起了。 老顾这时候在连连惊叹之余,还不忘问上一句:“这手搭上就算完事儿了?怎么到对面那主神像上去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而且这菩萨的胳膊可不宽,咱们真的要走上去么……?” 秦震看着菩萨像手臂搭成的“桥”,略带遗憾的说:“没办法啊老顾,咱们要是不过去的话,就没法和大旗会和了。至于通向主神像的路,我觉得应该就在那手臂上。走吧,一小半距离都过来了。再坚持坚持咱就能到那神像的脚下了。什么十二根佛骨和香格里拉……就都在眼前了。” 老顾为难的瘪了瘪嘴,没有再说什么。现在似乎根本就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有路就得走。还能有路,他们就已经得感恩知足了。 秦震带头从神龛的一侧石阶向上攀登。因为那菩萨手臂的位置比他们现在的位置高出了不少。怎么也得向上爬一段距离之后,才能站在神像的肩膀上。 姜旗肯定是要比他们俩快多了。这一来是因为本身就动作利落,身手敏捷。再有就是秦震和老顾这命也真是衰的可以,几乎就是走哪哪塌。随着他们的经过,身后已经再没有回头路了。 老顾骂了句晦气,然后很严肃的对秦震问道:“诶我说,是你太重还是我太重?怎么咱俩前脚走,后面就跟有一队建筑工人似的呢?你看人家大旗,哪有咱们这动静?从某种角度来说,咱们这也算是在故意破坏文物啊!” 秦震一边扒着山岩继续往上,一边费力的回道:“论高矮,论体积,这原因肯定是出在你身上。没人追究你责任,你还有点儿不得劲是不是?你忘了那位天磊兄给咱们扣上多大的帽子了吗?谋杀卖国的罪名都担上了,你还在乎多一个破坏文物吗?” 提到傅天磊,老顾就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就那孙子,早晚有一天得让他知道钢是铁打的!他妈的,太欠教育了!老子几辈儿都是忠于革命忠于党,他竟然说我卖国!!”老顾越说越是气愤,两只大眼瞪的跟铃铛似的,贴上络腮胡子就是个活张飞。 秦震看他这个状态,也没打算劝他。因为在愤怒的情况下,会减少恐惧感。眼下很快就要走到神像的肩膀处了,还是不要让他回过神比较好。要不然往下一看,又该迈不动腿了。 连蹬带爬的,他们总算是经由神像的背后绕到了神像的肩膀处。站在这里一看,这两条手臂完全就是为了“搭桥”而设计的。虽然不宽,但是却很平坦,就连手掌部位,都是手心朝下、手面平整的设计。这样一来,人走上去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这宽度属于一个人富裕,两个人不够。所以秦震和老顾只能一前一后的朝着中间走。万幸的是这上面没有冰层,脚下不滑,走的很稳。要不然这菩萨的手臂,还真不是那么好上的。 姜旗看着秦震和老顾已经开始往中间走了,他也迈步走上了那神像的手臂。秦震为了寻找手臂上的另外机关,还不得不时刻仔细观察着脚底下。可是每次一低头,视线都被下面那浓重缭绕的白雾给吸引了。 也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有多深,但是从这些寒雾的浓度看来,下面没准儿还真是一潭万年寒池。不然的话,没有理由会升起那么重的寒雾。 尽管两腿也发软,但是秦震还是很认真的观察着这手臂上的每一处花纹。如果他们找不到继续开启通道的路,就仍然没有办法到达阿然神像那里。到时候,当不当正不正的悬空停在这寒池的正中间,那才更是恐怖。 直到走到了神像的手腕处,秦震和姜旗才同时喊了一声:“机关在这里。”看来,这又是一处两人才能打开的机关。记得在梅里雪山巨型降魔杵那里,就感叹过这机关是在考验团队的配合,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假。 自己一个人若想寻找到香格里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从梅里雪山到这里,大部分机关都是需要相互配合才能打开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有某种特殊的寓意呢? 机关就在神像的手腕处,是和之前一样的方形踏板。高出手腕其他部分十公分左右,从侧面看上去,就是那宽大的袖口。这大概也是站上去就能开启下条路的机关。 站在这悬空的神像手臂上,秦震也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索性和姜旗对视了一眼过后,就再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就站了上去。 第六十五章万年寒池 当秦震和姜旗同时站在了那踏板上之后,又是一阵机关齿轮的声音响了起来。秦震不禁闭上了眼,他开始担心这机关一开启,神像的手臂会不会又放下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随着机关开启,他们前方脚下的白雾开始翻腾,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升上来了。 老顾一脸紧张的看着那翻腾的白雾,听着那轰隆隆的声响,不禁咽了口唾沫道:“这、这下面不会爬上来什么活的玩意儿吧?我看着这风起云涌的架势,怎么有点儿肝颤呢!咱们现在呆的地方,连转个身都难。要是真遇上什么东西,连个反抗余地都没有!” 老顾的话音刚落,自袅袅的白雾之中,便徐徐冒出了一根又一根的石柱。那柱子上还淌着水,看来秦震想的没错,这下面确实是一潭万年寒池。 一根接一根的方形石柱,上面皆雕刻着繁复华美的花纹。星罗密布的从潭底浮出,然后都停在了同一水平线的高低位置上。 这些方形石柱的大小高矮都是一样的,位置分布的没有什么规则,好像就是让人从一个柱子上,跳到另一个柱子上去……这样一直走到这些柱子的中间位置。在那里,有一个稍微与众不同的柱子。大小应该是这些小石柱的四五倍。远远就能看见那上面有一处方形踏板,高十公分,下面底座由莲花形象雕成。 秦震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低头苦笑道:“这条路还真是挺童趣的……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公园水池里的踏板小路。但是那都是一个挨一个连着的,而这距离……”说到这里,秦震为难的看了看老顾。 这石柱与石柱之间,最短的距离,一步就能迈过去。可最长的距离……估计得把三米跳坑的本事拿出来才能行。这任务对姜旗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秦震和顾杰来说……好像就有点儿一失足就万古长青的感觉了。 老顾无奈的偏了下头,似乎他也已经习惯这种多舛的命运了。而且自从进入了莲花秘境以来,他已经咒骂了无数遍这里的建造者了。大概是他自己也骂累了,所以这会儿除了脸上的无奈与认命以外,倒是格外的安静。 只要老顾没有了异议。那就可以迈步前行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根柱子可能也就不到一米。这让他们倒是没感觉有多大的难度。这些柱子上面是站不开三个人的,所以他们还是得一个接一个的跳过去。 姜旗走在第一个,顺便为他们找出一条通往中间最合适的捷径。这些石柱分布的完全没有规律,想想可能得有多大部分都是用不着的。存在的目的。大概就是混淆来者的视觉。让人不知道该从何处下脚才好。 所以找对了正确的石柱跳过去。不但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少一份危险。显然,这样的工作。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来说,真的是非姜旗莫属了。 这会儿就看姜旗脚步十分稳当的在石柱间跳来跳去的穿梭着,秦震和老顾在后面就像是士兵原地待命似的,姜旗说往哪面跳,他们俩就跟着往哪面跳。 可是刚走出四五步,脚下的石柱忽然开始一阵起伏!吓得老顾当时就大吼了一声!秦震也是吓傻了,不过强行稳住了身形之后,还是努力镇定的喊道:“别慌!都别动!它只是上下起伏,站稳了,掉不下去!” 姜旗还好说,但是老顾哪里还站得住,现在已经直接四肢着地的姿势,趴在那柱子上了。就算成了这副衰样,也挡不住他的嘴里悲惨的大喊着:“这他妈到底是哪个孙子干的……这些柱子上上下下的,咱们怎么过去啊!它就算不动,我都觉得这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了!这怎么还活动上了呢!姥姥的,这是恨爷不死啊?” 秦震心里也觉得十分纳闷。这些石柱没理由忽然间开始上下起伏的啊。难道是……他们踩到机关了? 可是回头仔细看看,每根石柱的顶部,都是平坦的石面,只有莲花的雕刻,并没有什么踏板机关。那他们到底是错在哪里了呢? 在没想通这个问题的情况下,秦震阻止了姜旗的继续的前行。他们必须得弄清楚这些石柱为什么会动起来,这样才能平安的走下去。否则再出错的话,谁知道这些石柱会不会忽然沉下去? 秦震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而这些石柱也好像在逐渐恢复原状。看来,他们是因为踏错了其中的某一根石柱,所以才会造成这些石柱全部都上下剧烈起伏的。 不过它们的起伏时间也是有限的,秦震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大概只会持续三分钟左右。 秦震把自己想到的这些跟姜旗和老顾说了一遍。姜旗点点头,似乎在思考着更保险的办法。而老顾却哭丧着脸说道:“秦震啊,你总结这玩意儿有个毛用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这里肯定是有某种规律的啊!你赶紧的,充分发挥你那大脑里本来就不怎么富裕的智慧细胞!赶紧救兄弟们于冰水之中啊!” 老顾越是这么喊,秦震就越觉得心里很乱。因为他深深的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知识是可以解决眼前这个问题的! 论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自己是没有一个会的!论禅宗、密宗、大乘、小乘这些佛理佛法,自己也没有一个懂得!更不要提什么河图、洛书、易经或者巫蛊了…… 在这个地方,能解决他们现在这些问题的,肯定就只有刚才想到的那些高深玄理。可是秦震觉得自己几辈子可能都跟这些学问没沾过边儿! 如果不是认识了羽东,在不得不学习点儿的情况下学了那么点皮毛的话,恐怕让秦震想起来这些词汇都很难!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是一般人真的很少会去深入钻研那些玄学。 这时姜旗好像看出了秦震心中的懊恼,便开口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秦震,你别难为自己!咱们普通人,不会那些东西很正常的。你看这样行不行,还由我开路,咱们每跳到一处石柱上之后,就俯下身子静静的等一会儿。如果说走错了,那就等它起伏三分钟,停下了之后再走。如果没有异样的动静,那咱们就继续往前走。” 老顾趴在后面的柱子上哭笑不得的说道:“大旗啊,你说的没错。看来咱们普通人还真就得用普通人最愚蠢的办法了……得习惯没有了东少的路,这样才不会显得咱们太无知……”说着,他咬咬牙爬了起来,看来是很赞同姜旗这唯一还算安全的方法了。 如果说这样还会再出现什么其它意外的话,那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因为他们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这个石柱阵法的。 看着脚下白雾缭绕的寒池,秦震点了点头,也就只好这样了。 之后在姜旗的引路下,机关总共又开启了三次。虽然说每次都是惊险万分,但也好在谁都没有出现意外。就这寒池下面,姑且先不说它会有多深。就那极寒的温度,估计掉下去就肯定得是个死。能安安全全的走过了这些石柱,真的是得庆幸! 最后,他们三个终于站在了最大的那个石柱上。 他们刚一站上去,其余的那些石柱就又纷纷沉回到白雾寒池的深处去了。老顾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这还没看见香格里拉了,我感觉我就快就地成佛了。还他妈寻找什么香格里拉之眼,到现在连根眼毛都没看见啊!已经快被这些机关遗迹给折腾死了!” 听着老顾这种奇葩的抱怨,秦震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这爷们儿不管遇到什么,都不会退缩,但是!必须得让他有个宣泄的方式。所以,在互相深入了解了之后,谁也不会跟这个话唠碎嘴子一般计较了。 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老顾又感叹道:“爷们儿我这绝对是主席的好儿女!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不为名,二不为利!这是对人民的最高指示啊!” “行了,老顾,你快歇歇你那嘴吧……难道让我们哥俩还在这给你画一朵小红花怎么着?你现在是国家的罪人,是杀了少将的在逃犯!快认清自己的位置吧,还主席的好儿女呢……出门就得给你毙了……”秦震一边研究着脚下的机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撅了老顾几句。 这几句话说的老顾是相当憋屈,气哼哼的喘了半天粗气,这才咬牙恨恨的骂了一句:“傅天磊那孙子……必须得把他当牛鬼蛇神给扫了!不然的话,真他娘的得毁了咱爷们儿的一世英名!” “先别想傅天磊了,咱们站上去吧!就这么一处机关了,还正对着阿然神像。不用说,这肯定是通往神像那里的。”秦震仰头看着神像,缓缓的说着。 第六十六章双面阿然 三个人的脚步出奇的一致,在秦震说完之后,纷纷迈步站到了那莲花底座的大方砖上。 不出所料的方砖开始下沉,巨大的轰鸣声和水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他们现在的位置和阿然神像是在一条直线上面对面。随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他们眼前陆续从寒潭中升起了九座巨大的石像。 这些石像都呈俯首跪拜状,双手举于头顶,托着一个巨大的莲花座。莲花座的上部是平面的青砖,下部雕刻精细。这九座跪拜石像连起来之后,就是从他们脚下走到阿然神像的路! 升起的巨大石像比他们高出了好几米,所以脸部是正好对着他们。看着那石像上凸出夸张的大眼睛,不由得感觉有些狰狞,甚至是觉得有些恐怖。 九座石像此刻就跪在秦震他们的眼前,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条通往阿然主神像那里的路。 秦震不禁感叹:“这莲花秘境中的一切都太壮观了!见过一次之后,定将毕生难忘!这么大的石像,要把它做成机关沉在这寒雾缭绕的寒池中,还要保证机关开启的时候能自动升起来!这哪里是一句鬼斧神工可以概括的!” 看着秦震那稍稍有些激动的样子,老顾拽了他一下提醒道:“大震,我劝你现在最好看清形势,该摆正自己位置的人是你了。这孙子处处憋着让咱们死呢,你却还在这儿赞叹他的手艺很高超嘛?你是不是有病?赶紧走。早出去早省心!” 秦震并没有反驳老顾,这里的机关确实是让人步步惊心。不过如此宏大的场面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做到的。究竟这莲花秘境是由何人所造,恐怕就像是那梅里雪山的神殿一样,永远都会成为秘密了。 由于这石像的位置比他们高出很多,所以此刻他们不得不先考虑该怎么上去。可就在他们研究的这会儿功夫,脚下巨大的石柱却忽然自己升了起来!而且还“服务”很贴心的升到了与石像莲花座齐平的位置。 老顾被这石柱忽然升起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这时惊魂未定的说:“心脏不好的是真没法在这混!这里还挺人性化啊?自动升降?诶我说咱们赶紧走吧,还等什么呢?等这玩意再沉下去?” 听完老顾的话,三个人同时都抬起脚迈向了那跪拜石像上的莲花座。而他们刚一抬起脚,对面的阿然神像竟然也开始有所变化了! 看来他们站的这根中间大石柱。踩下去是开启一次机关。再抬起来是开启另一处机关!其复杂程度,真是常人难以想象。 只见阿然神像它那平伸的手臂正在缓缓的收了回去,连带着手中的那淡蓝色的光,一起收回到了胸前。然后整尊神像开始都转动。就好像是这神像在转身! 要知道。这尊阿然神像至少得高有好几十米!这样一个巨型神像现在竟然在缓缓转动。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可是眼下根本就没有给秦震他们震惊的机会,秦震只觉得脚下有些微微的颤动,顿感情况不妙。马上大喊了一声:“快跑!!”之后便带头朝着那神像跑了去! 老顾和姜旗的反应也够快,三个人拼了命的往对岸跑,而他们脚下的石像也开始缓缓下沉。 几乎就是他们前脚抬腿,紧接着那尊石像就沉下去了!如果不是秦震他当时意识到了脚底下细微的变化,这会儿他们三个人恐怕已经到那寒池底部潜水去了。 这九尊跪拜石像刚升起的时候,是从最后一个开始,逐个升起的。而现在是从第一个开始,逐个下落。秦震他们脚下但凡再慢一点儿,就要永远跟随石像沉下去了。 到了那第九尊石像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是连跑带跳的这才扒住了山岩的边缘,险些就掉了下去! 等他们全部都爬上了平台之后,这才后怕的回头看了看。 石像上升下沉的巨大动静扰的白雾翻腾,那下面再也没有什么石柱,又恢复成最初他们刚进来时候的样子了。没多久,寒雾再次覆盖起了寒池下面的所有,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 三个人愣愣的看着迷雾中的深渊,不住的喘着大气。刚刚实在是太惊险了,他们是真的有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姜旗也气喘吁吁的看了看秦震,然后有些无奈的说:“我们走过的所有路,都没有回头路。” 这句话在秦震听来,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或许,人生的每一段路,都是不归路。你只有往前走,永远都回不了头。当初他和老顾从决定去罗布泊开始,就已经踏上一段不能回头的路了。不过即使时光回转,相信他们也一样不会改变最初的决定。包括这一次为了寻找羽东而追寻香格里拉的秘密,就算时间倒回到梅里雪山千百次,秦震也依然坚定自己的选择不会变。 所以说,虽然他们走的路始终都没有回头路,但是他们也从来就不需要回头。 想着这些,秦震的目光变的更加坚定。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转身,仰头看向了这尊阿然神像。 刚才在奔跑的过程当中来不及看它转身之后的变化。而这一刻,他们却都看的无比清晰。这尊神像是两面的,一面是那拈花浅笑相,一面正是那狰狞忿怒相! 秦震和顾杰在之前那具纳粹尸体身上找到画像,与此刻的神像如出一辙。原来,那画像指的并不是有两尊这么大的阿然神像。而是说就这一尊,却有两面! 刚才他们在分开的过程中,姜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会儿老顾添枝加叶的给姜旗讲了一遍,他是如何智慧的找到了尸体,又是如何聪颖的找到了画像,最后又是如何才华横溢的了解到了这尊神像名叫阿然。 总之,在他的一顿白话之下,姜旗有点儿懵。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表情十分认真的表示了解、明白、赞同着老顾自卖自夸的说法…… 在这个过程中,秦震大致的研究了一下这尊神像。当它转过来了之后,脚下变成了一个向下而行的暗道,石阶不算很长,估计只是一个过道。通往神像身后的另一侧。 整尊神像建造在一个圆形的底座上。这就好像是孩子们玩的玩具一样,神像的本身是不会动的,但是这个圆形的底座却可以根据机关而旋转。也只有当神像转到了这狰狞相的一面时,脚下才会打开通路。 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除了这尊神像以外,两旁还有两棵石雕的树。剩下的就全是通体相连的山岩了。所以要想走到神像身后的那一面,还就必须得让神像转身,然后从它的脚下走过才行。 这一切都设计的天衣无缝,毫无纰漏。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是百分百的正确,才能找到下条路。 已经看见了这条暗道,大家也就稍稍安心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果到了这里却是死路,他们可接受不了!所以这时他们也并没有急着走下去,而是围着神像前的这点地方,仔细的观察了起来。试图能从中找到更多的提示和线索。这就好像是游戏一样,有攻略或者提示,总会更简单一些吧!当然了,如果身边有羽东在,那就相当于拥有修改器了…… 老顾这会儿对那两棵石树来了兴趣,指了指对秦震问道:“这是不是当初东少和俊小哥他们说的菩提树?东少那时候可说了,要记住那树的样子,以后肯定会有用得上的地方。那个……我就记住了名字,但是没记住样子。是不是这个?” 姜旗和秦震都走到了那棵树前,仔细的看了看之后,便同时肯定的答道:“不是。” “不是??那这是什么树?又他娘的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意义么?”老顾诧异的上下打量着那石树,一脸的不耐烦。 不过这让老顾一勾起来,秦震也对这树来了兴趣。他仔细的看了看树干和叶子,微微笑了笑说道:“老顾,这回你还真是问着了。虽然我没有羽东那么神通广大,但是这树我还真认识。” “别废话,认识就快点儿说。有用的话就研究下,没用就别耽误时间了。”老顾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神话遗迹中总是有一些考验智商的东西。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事儿可干! 秦震指着石树说道:“这树根粗叶茂,叶子以枪锋状对生,你们仔细看,每片叶子上似乎都有个狮子造型,虽然年代久远模糊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老顾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果然叶子上都有狮子造型。但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就会误以为那是雕刻精细而成的叶脉了。 “然后呢?我问你这是什么树呢!”老顾歪着头看着秦震,很不满秦震的故意卖关子。 秦震轻抚着那树叶说道:“这是白旃檀树。相传藏传佛教的创始人宗喀巴出生的时候,脐血滴落的地方就长出了一颗巨大的白旃檀树。那棵树上有十万片树叶,每片树叶上都有狮子吼的造型。这是释迦牟尼身像的一种,十万身像一词正是来源于此。” 第六十七章白旃檀树 “秦震……你……你竟然能认识这玩意儿?你竟然还能知道这树的典故?这也太假了吧!”老顾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秦震,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沉声说道:“我本来是不该认识这种树的,只是小时候常见家里那檀木的扇子,总好奇它为什么会那么香。还到处说那扇子是神仙的木头做的,所以才会香。后来,还是斌子的爷爷给我讲的这段故事。他说一种檀木,确实和神话有关。正因为这样,我才听说了这白旃檀树的故事。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说到这里,秦震不免有些失落。故人的音容笑貌还都在眼前,只是挚友与老人却永埋黄沙,再也回不来了。这一棵石雕的白旃檀木,勾起了秦震太多的回忆。这些回忆,无疑都在牵扯着他那伤感的神经。 不过,他的失落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很多事要做。逐渐刚毅起来了的他,笑了笑对老顾和姜旗若无其事的说:“俊天那时候笑咱不懂得佛教五树六花,现在咱们可得多个心眼儿,看见这种不太正常的树就要记下来。兴许以后还真有用得上的地方呢。” 姜旗点了点头说:“是,我也觉得这里和梅里雪山同时出现这种佛教的树不会是巧合,或许它们都代表着某种寓意。我是个粗人,秦震。分析这些事情的任务,可就得交给你了!” 还没等秦震回话,老顾就不高兴的推了姜旗一把问道:“哎??大旗,你这意思明显就是说我也是个粗人啊?!” 秦震在一旁幽幽接道:“你错了。大旗的意思是,你连个粗人都算不上……” “你大爷……没我这个粗人,你能知道这神像叫阿然?诶,不过话说……这个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大旗,你听说过这名字的佛教神灵吗?”老顾思维极度跳跃的从一个问题直接扯到了另一个毫不挨边的问题。 姜旗木然的摇了摇头。人家刚说完自己是个粗人,这个不长眼的就去问这种问题。你要说问姜旗坦克的内部构造、军火的结构名称、党的纪律教导等这些问题,或许他能对答如流。但是要说让一个以党和国家为信仰的军人说出来神话神明的名字。这就有点儿难为人了…… 不过在秦震和羽东这么久的接触当中。闲聊时也聊起过不少关于宗教的知识。 在佛教里,“阿”这个字,是众音之母,是一切字的种子。中华汉译为无、或者真空的意思。 可是却没有听说过在佛教中。“然”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确实有不少高僧的法号中都带有然字。究其深意却不得而知。 如果按照秦震理解的意思。这尊阿然,应该就是一位护法神。并且是专司守护莲花秘境的护法神。所以在广众的佛教领域中,不曾听说过这样一位神佛的名字。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印度、等密宗法派特有的守护神。这样一来,想弄清楚这阿然神像的来历就真的很难了。 这时老顾指着高处说道:“你们看,自从它转过身了之后,那蓝光也不见了,它手的姿势也有变化了。那带着蓝光的东西肯定是在另一面,咱甭管它叫什么,也甭管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直接先给它下了再说!” 秦震听后皱了皱眉说:“你能不能别一说话就跟个土匪似的?还还给它下了……你就不能换个正常人能用的动词吗?” 老顾一歪头,啧了一声说道:“要不说形式主义害死人呢!秦震,你不管换成多阳春白雪的词,咱不都得从它手里把东西拿走么?不然的话,咱们来这是干什么来的?反正都是抢,怎么说不一样?大丈夫做事,从不拘小节!” “你也太不拘小节了……就你这样的,没上梁山都屈才了。等咱回去之后,你赶紧去看看郊县地区哪个山头有收人的,落草为寇的就得了。省的早晚变成了祖国的一块心病。”秦震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那个暗道的入口处。 伸手探了探,空气流动很大,这证明里面不是死路。秦震没犹豫,直接迈步走下了台阶。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台阶到了尽头就是另一个奇妙世界了。这个小过道仅仅是让人能从阿然神像下面穿过的一段小路而已。 这里像是一个神殿,呈圆形,四周墙壁上全部都雕刻着神像菩萨像。这些神像个个都手持莲花,造型一致。但是穿着、神态却不尽相同。最主要的是,它们手上的莲花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幽蓝深邃,奇幻迷离。 在阿然神像正对面的是一座半身守护神像,面目狰狞,双手掌心相对捧着一个……香格里拉之眼造型的巨大蓝晶石。那石头所散发出来的光辉,足可以照亮这百米高的广阔神殿! “是香格里拉之眼!他娘的!终于找到它了!”老顾激动的大喊着,之后一个箭步就朝着那神像跑过去了!秦震没来得及拦住他,也就只好跟了过去。 等到了近前的时候,才发现在那神像前躺着三具尸体。两个是纳粹的,还有一具穿着藏袍,一看就知道是中国人。 老顾也不再着急去看那幽蓝晶石了。他十分凝重的蹲下了身,半晌这才沉声说道:“这应该就是那个杀手哥们儿吧……没想到,他跟纳粹们斗争到了最后,却也和他们死在了一起。” 秦震也蹲下了身,表情沉重的看着那具尸体。虽然岁月的风干已经改变了他的模样,但是冰封环境的保存还是能看出来,他去世之前应该是了无遗憾的。甚至可以说是轻松的。想必,他一定是在那两个纳粹死后,才闭上了眼睛。 在心中默默的一阵叹息,是理应对这位中国人致敬。他没有让这里的任何东西被带出去,他在这莲花秘境中杀了无数的纳粹。或许,他还有同行的朋友,只是在这段艰险的路上可能都已经去世了。不管怎样,他们做到了守护莲花秘境,守护着那至高无上的力量没有被野心勃勃的世界魔王得到。这么说来,或许他们也算是拯救了世界…… 这时,姜旗在后面说了句:“你们来看看,这纳粹手里的盒子是什么。” 秦震连忙转过身,走到纳粹的尸体旁边,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铁盒。这盒子并不大,很小很精致。但是由于经过了七十年的风霜,现在已经变成乌黑色了。 秦震刚想伸手,老顾忽然窜了过来,伸出一脚直接就踢向了那个纳粹的手臂。铁盒从手里掉在了地上,他一把就捡了起来。嘴里还恨恨的说:“拿过来吧你!是你的东西么,就到死都攥着!在中国的地盘上,拿东西不问价啊?” 秦震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老顾那一腔热血现在是又沸腾了。看着这位与纳粹斗争到底,誓死守护莲花秘境的前辈,他这情绪多少有点儿失控。 老顾神秘兮兮的缓缓打开了铁盒,里面正是那蓝色的晶石!看起来,就好像是从那个大的上面凿下来的一样。 老顾难掩兴奋的说:“诶诶!这就是香格里拉之眼啊!可算是找着了!这回只要找到了东少和俊小哥,他们死活都不是问题了!哈哈哈……可、可是这他娘的好像也不是很稀有嘛……你们看这地方怎么到处都是……”说到最后,老顾的声音也越来越轻。他脸色不太好看的环顾着满山壁都在闪烁的幽幽蓝光,一种拿到了赝品的感觉油然而生…… 秦震深深的吸了口气,也环视了一周山壁上佛像手中的幽蓝晶石。那似乎……真的都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那香格里拉之眼就称不上是什么旷世奇珍了。都能拿来当装饰的东西,能有什么通天彻地、拧转乾坤的功效? 不对,这不是香格里拉之眼。这应该只是一种代替、一种暗示。示意这里有可以拿到香格里拉之眼的方法或者通路。可是这群纳粹却缺心眼儿的以为真的找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甚至还凿下来了那么几块,不知道是不是准备中饱私囊。 可如果是这样,那当初那些“好汉前辈”们死的就不免有些冤。他们争到了最后、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东西……竟然仅仅是一个装饰。 老顾对这样的结局明显是很不甘心,他愤怒的吼着:“靠!这不是在玩耍咱们吗?合着这里藏着的东西,就是这么一堆装饰性比较强的石头??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吗!早知道是这样,就他妈让傅天磊来这儿了!” “等等……老顾,事情不一定是这样的。这莲花秘境如此恢弘壮观,不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那阿然守护神也绝对不可能凭空立在这里。再说了,你想想那些鬼斧神工的复杂机关,建造者吃饱了撑的会为一处什么都没有的遗迹设计那样复杂的机关吗?绝对不会。”秦震紧抿着嘴唇,努力在思考着这里的一切。 答案一定就在眼前!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 第六十八章佛骨神钉 秦震站了起来,转身抬起头看向了那尊阿然神像。它的手里还捧着一块蓝色的晶石呢!这尊神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这莲花秘境里的主神,能放在它手里的石头,是不是才有真正特殊的意义? 当初那队纳粹可能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就已经全部死在这里了。所以他们没有爬上神像去研究那块石头,也算很正常。 姜旗在一旁看着秦震的举动,会意的问道:“秦震,你是不是觉得那神像手里的东西才有问题?这任务交给我,我这就上去给它弄下来!” 秦震知道让姜旗攀岩爬高绝对不是个难事,更何况这神像有的是下手落脚的地方。所以他点了点头,让姜旗千万小心,上去之后别着急动手,先看看再说。 因为秦震也不能完全断定那上面的石头是否特殊,更担心那石头万一是一处引诱人的陷阱那就糟了。 姜旗“嗯”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攀上了那座巨大的阿然神像。看这神像的高度,姜旗怎么说也得爬一会儿了。所以秦震趁着这个时间,又观察起了四周。 这里的每一处山岩都是经过了精心设计和雕琢的。整个空间浑然一体。那形态各异的神像全部都手拈莲花,使得这个空间内的一切都完全呼应神像阿然的造型,可以说是主题十分的突出和明显。只是……这里要突出的,究竟是莲花?还是那蓝色晶石呢? 秦震坚决不相信这里的蓝色晶石就是香格里拉之眼。但是他却很肯定这些晶石至少和香格里拉之眼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可能只有通过这些晶石,才能找到香格里拉之眼。所以当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一些这里的晶石。以免在之后的寻找过程中,遇到什么非缺这石头不可的地方。这莲花秘境,是不可能再进来第二次的了。 至于阿然手里的东西,秦震一直更偏向于是那十二根佛骨神钉。现在姜旗已经爬到了神像的腰腹处,大致应该是可以看见它手里捧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只见姜旗一边将自己牢牢的攀附在神像上,一边仰着头看着那神像的手臂大喊道:“秦震!这神像手里的也是那个蓝色石头!没有别的东西!” 说实在的,听完这话之后,秦震还是真觉得有点儿失望。这莲花秘境里,难道就真的只有这些会发出淡蓝光辉的石头了吗?那十二根神钉在哪里? 老顾这时在旁边撇着嘴说道:“看来,咱们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然后用最好的心态。接受这最扯淡的事实。” “不可能。咱们一定是忘了什么……”秦震来回的踱着步子,最后忽然把目光定在了那位穿藏袍的尸体身上。 老顾在一旁看见了秦震的眼神,当下就提醒道:“喂喂,你不会是把主意动在自己人身上了吧?要是打算拿尸体想辙。你可以去拆那几具法西斯的尸体。盯着咱自己壮士的尸骨干什么!” “我得看看他身上有什么。”说着。秦震就蹲下了身,翻起了那具尸骨的藏袍。 老顾在一旁还直拦着:“诶诶!秦震!我说遇到尸体得搜身,说的是对外国人!谁让你搜自己人的身了?你放尊重一点儿行不行……” 老顾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就忽然闭上了嘴。因为他看见秦震从那破败的藏袍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巴掌大小的盒子。 这个盒子看起来是藏银所制的,只是由于暴露在空气中太久了,现在大部分都变的漆黑了。那上面不但雕刻着莲花造型的花纹,还雕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图案! 秦震拿着盒子回头看了看老顾,老顾傻了一样的怔怔说道:“这、这哥们儿身上还真有货啊……这里面装的难道就是那佛骨神钉?这是身上什么地方的骨头能那么小?我一直都以为至少得是肋条那样的了……” 这时神像上的姜旗忽然又喊了一句:“秦震!这石头有些奇怪,就好像是结晶里面还有结晶一样。我用工具试着凿了两下,能凿开……” 秦震仰头看着那正站在神像手里姜旗,大声回道:“那就弄下来!之后你赶紧下来,务必多小心!” “知道了!”姜旗干脆的应了一声,之后便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这意思,他是在做细致的“手工活”。 秦震低头缓缓打开了手里的那个盒子,看了一下之后,便和老顾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盒子里装的正是九根佛骨神钉。 老顾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也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些骨制品,是不是佛骨秦震不知道。但是从骨头的形状、硬度、和颜色来看,倒是很像人的天灵盖打造出来的。 或许,这所谓的佛骨,就是当初藏区的活佛喇嘛这些高僧的骨头。也只有最硬的头盖骨,才能制作打磨成这种弧度很特殊的钉形法器。 由于它是有弧度弯曲的,所以看起来更像是一根根张牙舞爪的手爪。骨头上都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图案,不多不少正好九根,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可见,宗教传说还是有一定真实性。 老顾看着这些骨头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躲得远远的指着秦震手里的盒子问道:“这、这是什么规矩啊!用天灵盖做法器?这钉子不招鬼就不错了,还能镇魔?太邪性了!” 秦震倒是很淡定的看着那九根佛骨神钉说道:“藏区向来就有用骨头做法器的习俗。比如念珠、法刀、仪式佩剑等等。不过这些骨头的来历都是得道高僧自愿在圆寂之后奉献出来的,也就谈不上有多么的耸人听闻了。他们深信高僧的佛骨带有灵性、佛法无边,佩戴可以传承无限功德。可是一位高僧身上能用来做法器的骨头却又屈指可数,这就造成了骨制法物的来之不易。所以,能拿上这种骨制法物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老顾听完抹了把脸说:“啊,这各地习俗还真是天差地别……我一时半会儿也真不能适应。不是说这骨头能引领人们找到香格里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它有这作用呢?七十年了,吊高汤都没味儿了。” 秦震端详着那九根佛骨,也微微皱起了眉。那上面除了雕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花纹以外,别说是字了,连个多余的线条都没有!这怎么能通过它找到香格里拉呢…… 这时,姜旗那复杂的手工活儿好像是完成了。他挺高兴的包好了之后朝着秦震大喊了一声:“得手了!” 秦震合上了盒子,刚想跟姜旗说句话,就听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猛兽咆哮声! 他们同时都愣住了,但是几秒钟之后,秦震马上就大喊道:“大旗!快下来!” 姜旗动作利落的收起了自己的战利品,然后快速的开始下滑,跳跃。 老顾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脸紧张的看着四周问道:“大震!刚才那是什么动静?我听着像个活物啊!我就说吧……去过那么多地方了,就没有一处是不蹦出来俩活物儿的!这地方本来以为挺特殊,现在看来,那怪物一直是在暗中观察、伺机行动呢!” 秦震也开始注意着四周的一切变化,他们现在处于一个山谷的封闭空间内,出来任何东西都不会对他们有利,跑都没地方跑!秦震这时沉声说道:“我觉得那应该是莲花秘境守护神之类的东西。看来大旗是取对东西了,这才引得它忽然现身了。你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在间接的证明咱们对了……”秦震尽量的安抚着老顾的情绪。 没想到,老顾还是暴躁的说:“对个毛啊!费了那么大的劲,就弄来了这么几根骨头和一堆假宝石?秦震你的追求能不能别这么低?都失败成这德行了,你竟然还能自我安慰说咱们对了??现在可倒好,那怪物在哪都不知道!听这声音那家伙的块头就不小,咱们手无寸铁的,拿什么跟它拼命?” 姜旗这时候已经从阿然神像上下来了,他快步跑到了秦震他们的身边,然后紧张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取那几块石头造成的,看来是惊动什么东西了!咱们现在怎么办?那佛骨……” “佛骨已经找到了,是那位同胞从纳粹手里抢回来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咱们得想办法先出去,之后再研究这些东西的用处。”秦震说着,那咆哮声一阵一阵的更加频繁了起来。声音洪亮,犹如洪钟,穿透这一层层的山岩和冰层,让闻者不禁汗毛倒竖! 老顾这时烦躁的来回转着圈,焦急的说:“这他妈连个门都没有,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就是个死路,根本就没法出去!” “找找……这里肯定应该有机关才对,不可能是条死路。你们看头顶上,那个巨大的莲花形石板四周有那么粗的四条铁链,难道会是装饰吗?我估计出去的路八成就在那里。”秦震仰着头,冷静的说着。 第六十九章佛光普照 “扯淡,就算那上面有个石板是出口,可咱们怎么才能让那升降机自己下来接咱?”老顾抓狂的挠着头。那咆哮声叫的人心慌,而且明显感觉那东西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秦震仍然努力让自己镇定,拼命的在观察着他们有可能遗漏疏忽的地方,尽全力在寻找着他们的出路! 这时秦震发现那个抱着晶石的半身狰狞神像和阿然神像脚下的莲花座水平位置十分齐平。秦震深知这些佛教遗迹中的机关都非常玄妙复杂,所以这会儿怎么看都觉得它们的位置不一般。 眼下情况迫在眉睫,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只好几步爬到了那个半身神像上,然后从那个神像的角度,再去看阿然神像脚下的底座。果然!他发现在那莲花底座的花纹上,似乎有那么一小处缺口。如果不是从这里正对着看过去的话,肯定会以为那就是寻常的破损。 秦震连忙从神像上跳了下来,又快速的跑去了阿然神像那里。老顾站在中间不知所措的看着秦震,这时说了句:“大震……我刚才就是太着急了,随口说说,你别太往心里去啊!我看你这跑来跑去的,怎么有种要疯的前兆呢……你心理不至于那么脆弱吧?你让什么玩意儿咬了还是怎么着?来回来去的这是干什么啊!” 秦震当然是没空搭理老顾的胡说八道,他快步跑到了莲花座下的缺口处。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莲花上的花纹也有佛像,而且全都不大,十分精美。那缺口正在佛像的手腕处,如果秦震把羽东那个莲花挂饰摘下来放上面的话,就会变成一幅完整的佛像了…… 被这个发现深深震惊着的同时,秦震也没忘了那一声声催命似的咆哮声。来不及跟老顾和姜旗多解释,他立刻就从身上摘下了那莲花挂饰,轻轻的放到了神像上的缺口处。那看似不平整、不规则的缺口,在放上了这挂饰之后。却是分毫不差! 之后。这个神像没有什么变化,对面那座半身神像却先有了动静!只见那座石像掌心相对的距离开始缩短,就好像是抱着那个蓝色晶石越来越紧了一样!然后石像的手臂捧着那块晶石缓缓上抬,直到刚才秦震看过去的那个眼睛位置上。这才停了下来。 这里的菩萨神像全部都是机关牵制。能抬胳膊抬手的早就已经不足为奇了。但是看着眼前这神像的一举一动。秦震他们三个人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在石像的动作彻底停止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光源,就好像是从石像的眼中射出了一道光线一样。直接穿过它手中的蓝色晶石,照向了秦震这面莲花座上的佛像。 这一幕不禁让他们再次想起了梅里雪山!虽然机关构造不一样,但是原理却完全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出自神佛之手,还能有什么人能在众圣山之中建造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佛国遗迹呢! 当那束湛蓝的光线打到了佛像上的时候,最奇异的变化开始了…… 只见那莲花底座从最下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是石头的本身褪尽了灰暗,逐渐变成了琉璃水晶一样!这个过程太奇幻了!他们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这石头雕刻的阿然神像,正在一点一点的蜕变。一座由灰色山岩所雕刻的神像,正在逐渐变成一座通体剔透的巨大琉璃神像…… 在快速的变化中,神像通体透白,唯有莲花座的颜色,是白紫渐变……就好像那莲花是整尊神像的唯一色彩。 秦震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完全愣住了!他们甚至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来之力能改变了一座石像的“质”?而且琉璃易碎,放眼世界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一座琉璃神像!太神奇了……这真的是太令人震撼了!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他们抬头看去,随着那粗重的铁链声,头顶上方陡然现出了一抹天光! 那是阳光……那是外界的阳光!三个人激动的已经无以言表了,只能愣愣的看着秦震所说的那个圆形石板被四条铁链吊着,正在缓缓下滑。那上面是一个圆形的缺口,由这块圆形的石板所封住。现在,阳光也正是由那里照射进来,形成了一道温暖的光束。 当石板开始下滑的时候,头顶上落下了纷纷扬扬的白雪。那石板上也堆积了厚厚的白雪。无疑,他们现在还是身处雪山之中,当他们出去的那一刻,看到的将是纯白的圣洁世界。 阳光洒了进来,洒进了这个或许千百年不曾见过天光的冰谷。阳光照在那晶莹琉璃状的阿然神像上,流光溢彩。所折射出的光晕,真的让人有些佛光普照的错觉。那美轮美奂的神像造型,让人自心中深深折服。 而且当这里被洒下了阳光之后,整个气氛好像都变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纯净和圣洁。 可是还来不及好好享受一下这份重生的欣喜,一声近在耳畔的咆哮声便打破了这神圣的一幕。一只三米多高,头上长角,直立行走的怪物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头顶上的石板还在缓缓下降,那个速度细致优雅的很。和他们眼前所面临的致命危险格格不入。又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看得见希望,却也同时感到更绝望。 又是一声愤怒的咆哮声,那羊头怪物终于开始扑向了他们!然而他们除了拖延时间等待石板落下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老顾就地一滚,躲开了怪物的攻击。然后蹲在地上大喊:“他妈的!这是藏羚羊成精了吗!兄弟们小心啊!” 还真别说,老顾形容什么好像都挺像。这个怪物头上那尖尖的长角,确实是很像藏羚羊。但是它那一身弯曲蓬松的棕黑色长毛,却又好像是藏牦牛一样。最为怪异的就是它直立行走的姿势……和人类很相似。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们三个人现在手里没有任何杀伤性的武器,尤其面对着这位如此高大魁梧的对手,手里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好像都不太好意思拿出手了。 秦震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跑!一直跑!那石板很快就下来了!咱们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老顾听后就开始围着整个这片区域转着圈的跑。三个人互相的吸引怪物注意力,然后再分散开的跑,看似还算是安全。 可是跑了两圈之后,那怪物就不太高兴了。它站在了原地,一边仰天长啸的咆哮着,还一边举起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 “我靠!这是和猩猩、狒狒、类人猿杂交出来的吗?”老顾看着怪物的这个举动,直接愣住在了原地。 秦震听后愠怒的斥道:“老顾!闭上你的嘴别胡说八道!这是雪山里的守护神,你把嘴放干净点,小心有报应!” “守护神啊……?那这守护神的血统也太丰富了……我从它身上至少看见了五种以上的动物特征!守护神家族的生活作风似乎是不太检点啊……”老顾没心没肺的说着这番缺心眼儿的话。 还没等秦震再开口阻拦。那怪物就好像是听懂了人话一样,愤怒的冲向了老顾!老顾一个躲闪不及,直接就被撂倒了,紧接着就把老顾提了起来了。 秦震一看就慌了!一米九身高的老顾在那怪物的手里就好像是个草包似的,提起来之后狠狠地就砸向了山壁!不过秦震心里暗道了句万幸!万幸是砸向了山壁,而不是扔向了深渊…… 老顾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那怪物还想再次朝他攻击,姜旗却忽然冒了出来,照着怪物的腿部就是一脚。这一下,倒是解了老顾的燃眉之急,怪物转头对向了姜旗。 秦震趁这机会扶起了老顾,而那该死的石板也终于降到了他们能上去的位置。 秦震一边扶着老顾往石板处走,一边朝着姜旗大喊:“快,大旗!快上去!” 姜旗的动作敏捷,几个转身就甩掉了那有些迟钝的怪物。直接跳上了那个石板。秦震跑到莲花座处,伸手摘下了羽东的那个莲花挂饰,石板开始上升了。 “秦震!快点儿!”姜旗一边喊着,一边朝秦震伸出了手。 秦震拿好了那个挂饰之后,连忙就往石板上跑。此刻石板已经升到将近三米高的距离了,秦震借着助跑往上一窜,这才扒住了边缘!姜旗和老顾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准备把他拉上石板。 可没想到,那怪物好像并不舍得他们就这样离开。一通顿足捶胸之后,它也朝着这个石板冲了过来! 秦震慌乱的爬向石板,然后就抓住了吊着石板的铁链。几乎就是同一时间,那怪物也扒住了石板,并且用力的凿着石板,好像一心要把这石板砸碎了一样。 “这孙子这是要鱼死网破啊!”老顾着急的骂着,脚下慌乱的躲避着怪物的攻击。 “咱们必须得把它弄下去!不然咱谁都出不去!更何况,让这东西出了冰谷那还得了??”秦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力的往下踹那个怪物。 第七十章喜马拉雅 那怪物是吊在石板边缘的,所以这会儿三个老爷们同时用尽全力的踹下去,它也是有点儿扛不住。在石板升到了三十来米高度的时候,它终于掉下去了。 那愤怒的咆哮声还在耳畔,秦震他们惊魂未定的抓着吊石板的铁链,心惊胆战的喘着粗气。真的是不敢想象,如果刚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和意外,他们的下场将会是如何的惨烈。 秦震先把那莲花挂饰贴身放了起来,之后便眯起眼睛看向了那外面的天光。就如同是一只井底之蛙,在仰望着外面世界的蓝天。 铁链吊着石板带着他们缓缓上升,越是靠近那片天光,就越是觉得激动。那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在心底的最深处蔓延滋生。 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头顶洞口处纷纷落下,那大片大片的雪花似乎在城市中很难见到。由于地球暖化的缘故,现在即使是北方的冬季,雪也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是这样的鹅毛大雪。 秦震忍不住抬起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那满是伤痕血迹肮脏的手,与纯白晶莹的雪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里的雪,似乎都能看的出来六角形冰晶的形状,实在是罕见至极! 这是在没有羽东的情况下,秦震他们独自闯过的第一处秘境。同时,这也是踏上香格里拉之路的第一站。能从莲花秘境中带出来的东西,他们已经尽了全力带出来了。至于那些东西的最终用途,还是得找个地方仔细的研究下才是。但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会是一场空。 就在这个升向美好人间的缓慢过程当中,老顾揉着他那被怪物打的鼻青脸肿的脸,冒出了一句让人浑身一冷的话:“你们说。会不会咱们一上去,就看见傅天磊正悠闲的坐在出口边上等着咱们呢?” 听完这句话,秦震和姜旗那本来挺兴奋的脸。也一下子沉了下来。虽然老顾说的这可能性很低,但是却也实在是符合傅天磊行事的作风。就算他没有坐在这雪山上守株待兔。也一定会在出了山的地方各种围追堵截。 如果他们在冰溶洞内听见的直升机声音真的是傅天磊,那秦震他们接下来的路必定将会十分的不好走。傅天磊的速度、觉察能力,大大的超乎了秦震的想象。 秦震本以为把傅天磊诳到了藏北、可可西里等地,绝对是可以陷他于绝境的。就算他死不了,也至少要等到秦震他们到了冈底斯山之后,才有再碰上他的可能。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刚踏上喜马拉雅山,就已经要狭路相逢了。 就在他们沉默的这片刻时间。石板犹如升降机一样的将他们带到了外界。眼看着周围豁然开朗,三个人不禁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石板停下的一刻,他们正站在一处雪山之巅。这石板和地表严丝合缝,再加上积雪覆盖,根本就无从发现。 三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在眼前这片壮观的景象之中,被深深的震撼着。举目远眺,眼前全部都是雪白的山峰,高低起伏,逶迤连绵。 漠漠复雰雰。东风散玉尘。 在凛冽的寒风之下,山巅上的积雪全部都轻轻的扬着,就好像是银闪闪的尘埃一样。向无垠的天际飘散开去。又好像是一层轻薄的神秘面纱,掩盖笼罩着雪山的真容。 秦震冻的鼻子嘴唇都发紫了,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但是看着这片冰雪世界,他还是忍不住兴奋的说了句:“兄弟们……欢迎来到喜马拉雅山。” 这里的空气已经非常稀薄了,想来这海拔高度肯定是十分惊人的。在这片平均海拔8000米的山脉上,他们现在也已然算是站在世界的巅峰上了。想着这些,怎能不令人心神激荡! 这片起起伏伏的山脉,是世界上最荒芜的山脉。像是一座横穿亚洲的屏障,高耸入云。傲然屹立于地球之巅。 这里是两极之外最大的冰雪沉积地,参差不齐的边缘、巍峨伫立的雪山。犹如一道极寒的壁垒一般,挡在了青藏高原的前面。守望着这片土地上。由它所孕育出的生命。 没有站在过喜马拉雅之巅上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能体会此刻秦震他们感受的万分之一。如果说这个地球上有一个地方,既能看到生态最极致的魅力,又能看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那一定就是这里---喜马拉雅山。 这个神秘的名字,带着一眼望不尽的冰雪圣景,以其雄伟壮观的英姿,伫立在世界之巅的云端之上,俯视人间,不惧地老天荒。 云海翻腾,皓雪缥缈。屹立千年的喜马拉雅,用这望不尽的白雪诉说着它沧海变桑田的前世今生,同时也用那直耸云霄的高度,展示着它的圣洁和巍峨。 在如此的圣景之前,即便是没有宗教信仰的普通人,心里也多了一份由衷的虔诚。感叹大自然的造化,感叹生命的低微。 由于海拔过高、空气十分稀薄,秦震他们必须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才能争取到那么一丁点儿的氧气。三个人就好像是三台蒸汽机一样,在这雪山之巅的浩渺云烟中,呼哧呼哧的吸入赖以为生的空气。 老顾扒了扒身上的积雪,呵着气的说:“这样的景象,不是所有人这辈子都能有幸见一次的。我由衷的为我此生能见到这样的壮观美景而感到荣幸,同时,我更为我们该怎么下去而感到困惑……”说着,他无助的看了看脚下的群山。 秦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真想不明白这样严肃紧迫的问题他干什么非要文绉绉的绕了一大圈。其实当老顾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秦震就知道,他最终所想表达的意思,一定不会是关于壮观景象的问题。 不过老顾这次困惑的还是有些道理的。他们现在站在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雪山山顶上。身上没有任何太有价值的工具。这样想要下去……还真是个大问题。 姜旗这时候朝着四周眺望远方,指着那些绵延的雪山说道:“咱们是从南迦巴瓦进入冰溶洞的。现在这个地方肯定已经不是南迦巴瓦了,我想,大概是在国界线的雪山线上。” 老顾苦着脸扭头说了句:“大旗,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咱们是在伟大祖国母亲的怀抱,还是寄人篱下成了偷渡黑户。我现在只想知道咱们该怎么下去!” 没想到,姜旗却很简单也很现实的回了他一句:“走下去。” 这三个字把老顾说的眼前一黑。举目四望,广厦天地仿佛就剩下了这一片冰雪世界了。这要是走下去得走到哪里去?没有方向不说,而且这里地表完全都是封冻的,上面覆盖着千年寒冰。一步一步靠双腿走下去,可真是太难了。 不过姜旗似乎倒没太把这个问题当回事,而是一边辨别着方向,一边对秦震说道:“这里的雪山样子都差不多,我虽然不知道咱们所在山顶是哪里,但是还能分的清方向。当初咱们说的是要从尼泊尔往走,没想到这一趟莲花秘境直接把咱送到国界线上来了。尼泊尔的北端与我国相接,那咱们现在应该继续往南走才对。” 听了姜旗的这番分析,秦震也点点头说:“我不知道咱们在冰溶洞里到底走了多久,但是我觉得好像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已经到了不丹和尼泊尔中间的位置了。” 关于这个问题,老顾始终都是插不上话的。让他现在分清东南西北都不可能。在他眼里,四处全都是长的大同小异的雪山,根本没区别。 按着姜旗意识中的路线,他们开始努力的往山下走。这可真是一项挑战极限的功夫。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这陡峭的雪山绝壁。四周山崖都好像是刀砍斧凿一般,脚下就是翻滚的云雾。时不时的一阵雪尘扬过,瞬间就睁不开眼睛了。 这里的风景不是常人所能见的,就注定了这里的路,也不是常人能走的。 从山巅下来,三个人互相拖拽着行走了最陡峭的一段路。之后不久,他们就看见了世界上最雄伟壮丽的奇景---喜马拉雅冰塔林。 这些冰塔或像丘陵、或如城堡、有的像是金字塔,有的如同宝刀出鞘。总之,是千姿百态,惟妙惟肖。 行走在这些冰塔林之间,偶尔会看到些星罗密布的冰湖。一般人真的难以想象,在这样海拔高度上的水,颜色能纯净到怎样的蓝。 在这些冰塔林、冰桥、冰柱、冰笋之间穿行,秦震他们经常会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象。但他们的心里都明白,这幻象不单单是因为极致的冰雪美景,更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们三个人大概就要永远的被雪葬于此了。 麻木,已经代替有关寒冷的所有感知。能支撑他们继续迈动双腿走下去的唯一原因,就是信念。这种坚韧不拔的信念,是在九死一生之中逐渐养成的。因为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才更加珍惜。(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雪峰村落 咬牙坚持穿过了冰塔林,雪尘一阵阵的飘渺飞扬。让人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迷失能回到人间的阳关道。 脚下的雪都及小腿的深浅,双腿已经完全麻木没有知觉了。偶尔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冰裂缝,他们也没有灵敏的反应速度去躲避了。不是不想,而是身体已经逐渐的不受控制了。 呼吸困难、头痛欲裂,秦震知道,这是典型的高原反应。如果再这样走下去,他们就真的很危险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姜旗忽然站在一处山石边缘,指着对面山坳中间气喘吁吁的说道:“村、村落!秦震、老顾,咱们有救了!”能让体质那么好的姜旗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想而知他们现在身处的环境有多么恶劣。 秦震和老顾已经张不开嘴说话了,只能踉跄着走到姜旗的位置,看向了他所说的那片“希望”。 就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悬崖边上,有那么一小片房子。如果说那算个村落,好像真的是小了点儿。这些生活在高海拔雪山脚下的人们,就如同是和雪山早已融为一体了一样。他们并不会觉得这里的气候有多么恶劣,相反,还会在这里静心享受着那种与世隔绝的悠然自得。 不用说,这个村子是够呛会有名字了。恐怕就如同几十年前的墨脱、雨崩一样,根本就还没有被世人所知晓。不过没办法,他们三个现在必须要打破那片祥和的宁静了。 秦震摆了摆手,招呼着老顾和姜旗快点走下去。高反可以慢慢缓解,但是寒冷和精疲力尽却必须马上得到解决。 三个人依旧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朝着那个村子奋力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雪山绚丽的银辉晃伤了眼睛,秦震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唯一的影像就是前方的村庄。那代表着生机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秦震毫无知觉的倒下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老顾和姜旗也跪在了雪地上。想必。他们也是再迈不开一步了。 自墨脱开始,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从雨林峡谷到雪山之巅。这期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严重透支着他们的身体。如果不是有顽强的意志力和执着的信念做支撑,他们恐怕很难走到这里。 在秦震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脑子里想的还是香格里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秦震觉得有人一直在推他:“秦震,秦震,你醒醒。” 勉强睁开了眼,就看见了老顾的那张大脸。站在旁边一直喊他的,是姜旗。 头很疼。秦震皱着眉又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咱们没死吗?这是在哪里?” “咱们就在之前看到的那个村子里。你倒下了之后,老顾和我也坚持不住了,都晕倒在了这个村子的村口。是当地的山民把咱们救了回来的。”姜旗大概的给秦震讲了一遍他昏迷之后的过程。 老顾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秦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差点以为他死了一样。秦震好笑的看着老顾,刚想安慰他两句,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这男子身穿藏袍,头上还带着帽子,一身的雪证明他是刚从外面回来。看见秦震醒来了。他很热情的走了过来,用不知道是不是藏语的语言说了一堆话,但是很遗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 秦震抱歉的笑了笑。双手合十表达了谢意。正想着该怎么才能找到和当地居民沟通的方式。因为这里可不是梅里雪山,梅里的村落虽然地处雪山之中,但是由于旅游业的开发,山民们并不闭塞。和他们可以很正常很简单的沟通交流。 可是现在这个不知名的村子就不一样了,深处喜马拉雅山脉的某一处雪山悬崖上。想想应该比墨脱还要闭塞的多呢!该怎么才能和这些山民沟通,成了问题。 没想到,就在秦震苦恼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却忽然说了句:“pa”然后又用生涩绕口的英文说了句:“这里是pa,你没事了吧?” 秦震忽然感觉万幸自己还会些英文。看来这里真的是处于国界线上了,像不丹、尼泊尔这些地方。都是可以用英语沟通的。这藏民刚才说的那英文,应该是指他们这个村子所在的雪山名字。 在整条喜马拉雅山脉上。有许许多多英文名或者未命名的山峰。众所周知的山,多半都是那些举世瞩目的高峰。可是由于山脉是几个国家的界限,所以称呼出来的名字并不一样。这样就导致好多名字叫起来很麻烦。 更何况,沿着喜马拉雅山脉的雪山数不胜数。并不是每一座雪山都有名字的。 看着秦震有些发愣,那男子更是出乎意料的竟然蹦出了两个中文字:“西、藏。” 老顾一听就乐了,如同红军会师一样,站起来激动的握住了那男人的手,一个劲儿的笑道:“哎呀,敢情你是咱自己人啊!你倒是早说啊!说那么多鸟语,我们哪能听得懂!” 他这不拘小节的表示着热情,男子却不知所措的被吓了一跳。秦震见状连忙从床上走下来拉开老顾,然后十分客气的说道:“抱歉,我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您可以说中文的是吗?” 男子费了半天的劲,勉强说了句:“这间房子,算是。” 老顾一听就懵了,什么叫这间屋子算是?那要是出了门口就算跨国了? 很显然,这个中年男子所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这个村子所在的山是海拔7000米以上的一座英文名字的山。山,完全是属于的,但是他们这个悬崖边的村子就不太好说了。 秦震也不是非得弄清楚现在在哪国,只要会说中国话,这比什么都强。这一来是可以沟通,二来也好打听一下附近,知道知道该往哪里走。 男子给秦震端了一杯热水,让他喝了。之后又拿了一件猎人穿的大外套给他,看来是想让他们跟着出去。 虽然说这汉子是会说中国话,但是看得出来,他说的很吃力,而且好多字和音都不是那么准确。所以,能用手比划的,尽量就用手比划了,免得误解。 秦震穿好了外套跟随着那个男子出了门,才看见这个小村落的全貌。简直就是个冰雪中的世外桃源。 不远处就是他们之前看到的悬崖边,那里种着一棵很大很大的树,一看就有些年月了。在这地方,秦震也不敢乱认,不过真是得感叹,如此严寒之地,竟然还有那么生机勃勃的一个角落。 村子的房屋纵横错落,大概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大部分的空地都种着植物、农作物,四处有好多藏牦牛,也不圈养起来,就那样闲庭散步似的来回晃着。 村民们穿的服饰都是藏族的服饰,孩子们好奇的看着他们这三个外来客,就好像是看外星人一样。估计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村子之外的人吧。 还有一些年长者,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没有敌意,也没有欢迎。 那男子招呼秦震他们来到了悬崖边,秦震往下一看,不禁浑身一寒。想必在这喜马拉雅山上的任何一处往下望,都会是如临深渊的感觉。 中年男子指着远处的山峰,费力的解释着:“这边、廷布。这边、加德满都。” 果然,他们现在地处不丹和尼泊尔的中间。廷布和加德满都,正是不丹和尼泊尔的首府国都,相当于北京。 老顾兴奋的推了一把姜旗说道:“诶,大旗!你看咱们不但是大难不死,还轻轻松松的就穿越边界了!这辈子,死刑犯的身份都有了,怎能差一个偷渡的?” 看着老顾那破罐破摔的样子,姜旗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好像这些罪名说出来有多么光荣似的。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暗骂他说话不走脑子。这里的居民既然能说中国话,就也能听懂中国话!他这一句死刑犯,一句偷渡客的,一会儿再把这些救命恩人吓着。保不齐一激动就能给他踹下万丈深渊。 老顾识趣儿的闭了嘴,耸了耸肩之后对那男子连说带比划的问道:“恩人啊,你叫什么名字??你总得让我们有个称呼吧?”最后一句话,他故意扭曲着语调,就好像外国人说中国话那样,努力和那位汉子拉近一些距离。 本来那爷们儿也是挺迷茫的,但是看在老顾中英鸟语,三国语言的表达程度上,他还是会意的点了点头,耐心的一字一字说道:“强、巴。” 老顾听完很满意的笑了笑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咱们能沟通就最好了。那我代表介绍一下啊!我,顾杰。那个刚还阳的,叫秦震。还有那个木头脸的大个儿,叫姜旗。不过我也没指望你能听的懂,就随便喊吧!”老顾毫不避讳的说着后面的话。 秦震听的直想抽他!心说这强巴也是个好脾气的人,不然的话早就一脚给他踹下去了!随便喊,还说前面那么多废话干嘛?(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神秘老者 也不知道强巴到底听懂没听懂老顾的这番自我介绍,反正他就一直在那热情的笑着,还不时的对老顾点着头。秦震心想,这俩人才真叫话不投机一个劲儿的说。一个说不清楚,一个听不明白,竟然还废了那么多话,聊了那么半天。这种事可能只有老顾这种人才能干的出来。 老顾这会儿还不死心的又对强巴问道:“从你们这里,出去的路怎么走?这山底下就没有个像样儿的小城市或小村庄吗?不是我说,您这地方真不像是给凡人住的。我们这些凡人需要买些东西,还需要去尼泊尔打听个地方……尼泊尔,你知道吧……?”老顾本来说的有来到趣儿的,但是看着强巴的那一脸迷茫,顿时无奈的闭上了嘴。然后一转头甩了句:“太他娘的费劲了!” 其实这也不怪老顾没有耐心,语言沟通有障碍确实是很麻烦。他们没有办法准确的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意思。尤其是老顾刚才说的那些话,复杂到想比划都无从下手说起…… 秦震推了老顾一把,然后笑着对强巴说:“我们……需要走出雪山。”秦震一边说着,还一边尽可能生动的用动作描述着自己的想法。 这次强巴好像是有些明白了,恍然大悟般的点了下头,之后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可是却没有一句是秦震他们能听得懂的。 看着秦震他们面面相觑的迷茫状态,强巴好像也挺着急。他又费力的说了半分钟。声情并茂,肢体语言也极其丰富。但是到最后,他们除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没起到任何一点儿解决问题的作用。 老顾这时忍不住对秦震说了句:“你说这爷们儿怎么回事?刚才还中英双语呢,这会儿怎么连字幕都没了?他说了这么多,可话里的意思连猜都没法猜啊!这可该怎么办?现在现教他学习祖国语言也来不及了啊!” 秦震也表示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说:“他应该是接触过外界的人,所以才能蹦出来那么一两句国语或英语。但是显然他对那些语言很陌生,充其量也就是知道一些简单的词汇和句子罢了。如果说整段整段的话,他还是得用他们自己的语言。” 老顾无奈的看着强巴,那种有口难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强巴似乎也看出了老顾的感受。着急的搓着手。好像是在帮着想个什么能解决的办法。 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高兴的笑了起来!然后赶紧招呼秦震,让他们跟他走。 老顾诧异的看着强巴。然后扭头来了一句:“怎么着。他这是要带着咱们找翻译去吗?” “先跟着走吧!”秦震简单的回答完老顾。就跟着强巴往村子的另一个角落走了去。 这里大部分房屋都是很密集的聚在一起,因为这小片地方本来就不是很大,又得住人又得种植农作物。还得给牦牛们留出来地方……所以地方是真的不太富裕。 强巴带着他们来的这个地方,稍稍偏离了村子一些,在整个村子的最角落处。一座两层的木板房,门前有成堆的木柴和一些高原农作物。房子虽然很古旧,但是却很整洁干净。 秦震看了看强巴,不知道他到底要带他们去见谁。而强巴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一边说着那秦震听不懂的话,一边催促似的的招着手,好像是让他们快点儿跟他进去。 跟随着强巴迈上台阶,推开了那扇古旧的木板门。要说他们这里的人还真是够淳朴……去别人家连门都不用敲,直接推门进就行…… 强巴大声的喊了两句,好像是在喊这里的主人。听语气他们的关系应该是非常熟悉亲近的。 不多时,从里屋那厚重的门帘后面走出来了一位老人。 老人身上带着藏饰,满头的白发,身形却很挺拔。高海拔的雪山寒风,使他那本来就苍老的脸更是黝黑粗糙、布满皱纹。 老人走出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秦震他们三个人。他目光锐利的打量着秦震他们,那凌厉的眼神甚至与他那苍老的样貌很不相称。 强巴在一旁叽里呱啦的对老人说着些什么,看起来大概是在和老人介绍秦震他们,顺便还得说清楚他们这三个外人是怎么进来村子的。因为看样子这老人并不怎么欢迎外来人。 等到强巴全都说完了,老人走到了屋里的木桌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秦震他们都先坐下。 强巴很高兴,对秦震比划着“坐”。 三个人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了下来,很不明白强巴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见这位老人。一个无法沟通的就够要命了,这又添上了个老人家。他们说不清道不明的倒是不要紧,给这老爷子急出个好歹岂不是罪过? 而且看这老人的年岁,应该是整个村子里的长者了。难道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强巴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推给村长了? 正胡思乱想着呢,老人一张嘴,直接打破了秦震他们所有不着边际的想象。 “年轻人,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老人的声音沧桑低沉,但是字正腔圆的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话! 秦震他们一听顿时感到有些惊讶!老顾更是兴奋的站了起来,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哎呦喂,老爷子!您可真是这雪山里的大贵人啊!跟强巴老哥沟通的那一会儿,我差点儿没急出脑溢血来!听您这口音,是地道的中国人吧?” 秦震在一旁忍不住拽了拽老顾,示意他说话别这么冲。不是什么人都能适应他那种二百五的说话方式。虽然说他的本意是开心激动,但是他这种说话方式很容易让人觉得别扭。 不过这位老人倒是大度的很,他只是点了下头对顾杰说:“是,我是中国人,而且这里的山民们也都是中国人。只不过他们一生没有出过雪山,不会说汉语罢了。就强巴的汉语,还是在他小时候我教出来的了。” “原来如此。”秦震略有所悟的看了看强巴,心里暗想,如果这么说来,那这位老人就并非是这村子里的人了。只是他来这里的时间很长了,至少应该是在强巴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秦震觉得强巴是真带他们见对人了,这位老人,绝对不一般。 老顾在旁边看着强巴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说你学习也太不认真了,从小就学汉语,到这岁数了竟然才学成这样?” 秦震一听就愁了,这个货怎么张嘴就是没脑子的话呢!还没等他说老顾两句,那位老人就先开了口说道:“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没有再继续教他。在他小的时候,我出于习惯,偶尔会教他两句汉语。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他还不要学的比较好。别说是强巴,就连我,也已经三十年没有说过汉语了。” 秦震看着老人的目光更深了。这位老人不仅仅是不一般,他身上很有可能藏着一段大故事。不知道为什么,秦震隐隐觉得那故事极有可能和香格里拉有关。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老人觉得汉语是一种危险?又或者说,他是在极力的想要遗忘自己的过去。他不想再说他熟悉的语言,也不想再听到熟悉的语言,在一个新的地方,如同重生一般的重新开始。 也难怪强巴没有一开始就带他们来找这位老人。如果他已经三十年没说过汉语了,这里也没来过外人的话,那强巴可能都快忘记了,这老爷子是会说汉语的。刚才要不是被老顾那欲哭无泪的无奈表情给急的没办法了,可能强巴还是想不起来这村子里有一位能和他们沟通的人呢。 老人将目光再次看向了秦震,他注意到了秦震脸上的伤,和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又扫了一眼同样挂彩的姜旗和老顾。之后这才沉声问道:“你们不是藏民、也不是山里的猎户,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 秦震知道,在这老爷子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下,他们身上这点小九九肯定是隐藏不了了。任他再怎么解释,也没办法编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清楚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会像从天而降一般的晕倒在了这雪山深处的小村前。 这种几率,可能出现在这世上太多的地方,但是却决不可能出现在这地球最荒凉的山脉上。 想着这位老人身上极有可能隐藏着一段与他们有关的故事,作为一种诚意、一种态度,秦震决定把事情大致的跟老人讲一遍。 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中,秦震他们也并不担心会有什么不该泄露的秘密会被传出去。而且秦震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充其量也只能告诉老人,他们在寻找传说中的香格里拉。这是个世人皆知的传说,谈不上秘密。唯有从老人听到香格里拉之后的反应中,才能判断出这位老人身上的秘密,是不是真的与他们有关。 老顾和姜旗在这方面对秦震很是放心,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喝着茶,听着秦震给老人讲述着那一段关于他们“修剪版”的离奇经历。 第七十三章迷幻传说 自始至终,老人都半闭着眼睛。当听到秦震说他们是为救挚友才会寻找香格里拉的时候,老人忽然抬头说了句:“为了地球轴心力量寻找香格里拉的我见多了。为了救人而找香格里拉的,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怎么知道找到香格里拉就能找到你们的朋友?你们就那么相信传说?” 秦震一听,这位老人竟然能说出地球轴心力量!他绝对是和香格里拉有着莫大渊源的知情人! 想到此,秦震马上毫不犹豫的对老人答道:“是的,我信。” “为什么?”老人微微眯着眼睛,问向秦震。 “因为我的朋友就是消失在指引香格里拉的地方。因为他信,所以我信。”秦震这话说的十分简单坚定,字字掷地有声。这使那老人看向秦震的目光也不由得开始变的认真严肃了起来。 半晌,老人才缓缓点了点头。他回过头对强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话,之后强巴就转身离开了。临走前,强巴还对秦震他们使了个“放心”的眼色,大概是在表示让秦震他们踏实在这呆着,这里很安全…… 秦震跟强巴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目送强巴离开。但是他心里明白,老人是故意要支走强巴的。看来老爷子是有些话想要对他们说了。 看强巴走了之后,老人这才一脸严肃的对秦震问道:“你说你们的那位朋友消失在了指引香格里拉的地方?你确定他真的是消失了么?” 秦震觉得眼前这位老人似乎能给他解答很多的困惑,马上就斩钉截铁的说道:“是的老人家。我确定。我是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的。” 老人叹了口气仰起脸,满目沧桑的摇着头说:“七十年了……我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听到那个地方了。没想到,没想到啊……” 秦震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表面虽然都很平静,但是内心却都激动的犹如风起云涌!这一场意外的死里逃生,竟然让他们遇到了一位了解香格里拉内情的神秘老人! 最主要的是,老人一开口就说七十年前,想必和当初纳粹的任务也或多或少的有所关联。 秦震看的出来,此刻这位老人激动的心情绝对不比他们少。所以他并没有催促老人继续说些什么,而是耐心的看着老人。等着他慢慢的平复心情。 终于。老人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走进了后面的里屋。 老顾他们都很诧异,一个劲儿的对秦震使眼神儿,那意思是。你到底说了什么?把老头儿给气屋里去了? 很快。老人又从屋里出来了。而且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包着的是一个老旧的木盒子。无论是那个包袱布,还是里面的木盒子。都古旧的不能再旧了。看这样子就跟老爷子揣在怀里百八十年没拿出来过一样。 老人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双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虽然秦震已经想到了那盒子里装的一定是件对老人来说非同寻常的东西,但是当老人打开了盒子之后,秦震他们三个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佛骨!” 没错,那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一根如同他们从莲花秘境中带出的佛骨神钉。只是莲花秘境中的佛骨由于冰雪封存的环境缘故,所以保存的比较好。而老人盒子里的这根佛骨,颜色却要更深、更老旧一些。 秦震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镇魔十二寺中一共藏有十二根佛骨神钉,他们在莲花秘境中找到了九根,老人手里的这就是那第十根佛骨神钉啊! 本以为其余三根都被当初那位高僧带到了尼泊尔,没想到竟然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找到了其中之一! 老人看着秦震他们那震惊的表情并不惊讶,而是缓缓开口说道:“强巴一跟我说你们出现的地方,我就差不多猜到了你们去过哪里。再加上你们都是一身不寻常的伤,我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们活着到了这里,想必那九根镇魔神钉……已经到手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带着一丝遗憾和伤感。就好像是他无能为力改变什么一样。 秦震连忙接话道:“老人家,您别担心。我们几个人寻找香格里拉,只为救人,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失踪的那位朋友,用自己的生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在守护着河山。所以我们决不可能做那些野心滔天的事,更不可能重蹈纳粹覆辙对香格里拉起歹念。” 还真别说,秦震只要一说话,几乎百分百都能说服对方相信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语言带着绝对的真诚,还是因为他这个人长的就不像有害的样子…… 总之,这一刻老人似乎是被秦震触动了,垂着头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声深沉的叹息:“你们根本就无法想象,得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是谁得到了那个力量,其结果必定是生灵涂炭呐!” 秦震听的皱起了眉,不禁想起了那虎视眈眈的傅天磊。瞬间,他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又重了。 这时,老人将那个装有佛骨的盒子朝着秦震推了推,然后带着一种无尽期望般的说:“我可以告诉你香格里拉的秘密,也可以将这佛骨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毁了那香格里拉之眼!必须毁掉它!” 秦震没想到老人会忽然提出来这样类似交换条件的要求,但是从老人那殷切的眼神中,秦震看出了这是这位老人毕生的愿望。 老人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说:“已经过了七十年了,快一个世纪了啊。我这一生都在为这件事情不安,但是我也知道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毁掉香格里拉之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根佛骨入土。凑不齐十二根佛骨,谁也无法到达香格里拉。我之所以没有毁掉它,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我盼着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有人为我完成那件我做不到的事情……” 老人越说越难过,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么。秦震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然后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对老人说道:“我答应您,只要我能活着到那里,就一定会设法毁了那力量!对这个世界来说,那是一种不平衡的力量。强大,却也有致命的危险。” 听着秦震的话,老人激动的连连点头。而一旁的老顾却对姜旗皱起了眉,他觉得秦震这个承诺草率了些。毕竟他们连香格里拉的一根草都还没见着呢!现在就答应说一定会毁了那力量,是不是有点儿冲动? 而姜旗却微微摇头示意老顾不要担心。秦震的这个承诺称不上草率。那香格里拉之眼就如同是一个升了级的九龙镇国壁。留在世上就是个隐患!当初他们能决定毁了镇国璧,今天就也一样会毁了香格里拉之眼。更何况,有傅天磊在后面虎视眈眈,玉石俱焚说不定是最后最好的结果。因为秦震心里有数,所以他才敢答应老人的这个要求。 老人从盒子里拿出了那根佛骨,情绪很不平静的说:“你们应该知道,这上面的图案,就是那香格里拉之眼。” 秦震点点头:“嗯,我们知道。” “要想找到香格里拉之眼,就必须凑齐这佛骨,在圣山神宫里启动仪式,找到香格里拉的入口。镇魔十二寺中的十二根佛骨,你们已经得到十根了。其余两根佛骨在尼泊尔的一座僧院内,你必须全部找齐,才有可能找到香格里拉。还是我刚才那句话,不凑齐十二根佛骨开启仪式,任何人都到不了香格里拉。哦……或许……你那位朋友例外。”老人若有所思的说着。 而秦震却激动的站了起来:“羽东?!您说的是羽东?这么说,您觉得他还活着?”秦震由于过度激动,一股脑问出了一连串没意义的问题。最明显的就是:人家老爷子知道羽东是谁? 不过看着秦震那激动的神色,老人也能想的到他口中的“羽东”,应该就是他们要寻找的朋友。所以这时老人很现实的说道:“我觉得他是不是还活着根本就没有用。传说在指引之地消失的人,都会被带到香格里拉的入口处。这就是所谓地球轴心可以改变时间、空间说法的原因。可是从来就没有人成功过……所以当我听到你说你那位朋友是消失了的时候,还真是感到很惊讶。” 秦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了,有激动、有兴奋、五味杂陈。他就知道,自己当初觉得那一切都是空间扭曲所造成的是对的!如果老人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羽东和俊天就一定还活着!他们只是被困在某一处而已……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俊天消失后,仓颉之力还会一直在。 当然,秦震也没有无视了老人口中“传说”那两个字。那代表了这也都是他听来的,并没有被证实过真实性。但是……自欺也好,心存侥幸也罢,秦震愿意相信老人口中的“传说”是真的…… 第七十四章圣山神宫 秦震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失态,于是他努力冷静了一下又坐了下来。他并没有向老人解释自己的这种反常状态,因为他相信一位将近期颐的老人,自然会理解他为挚友忧心的情绪。 说起理解,秦震也很理解这位老人的所作所为。毁掉佛骨固然是一种保护香格里拉的办法,但是那毕竟不够彻底。只要香格里拉之眼还在,那种扭转乾坤的力量还在,一切就都仍处于惶惶不安之中。 冥冥之中自有命运安排。秦震他们就那么偏巧的出现在了这个村落,而老人也还健在,他们的感受目的又是如此的相似一致。这不得不让人开始相信所谓的命运。仿佛注定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紧紧相扣的,错一个,都不会是最终的结果。 秦震恢复了平静之后,便开口问向了老人那至关重要的问题:“老人家,佛骨在尼泊尔的哪个僧院?您说的圣山神宫又是个什么地方?您既然相信我,就请全部都告诉我。哪怕是千难万险、难于登天,我们也一定可以做的到!” 看着秦震那坚毅的神情,老人点点头说:“你们一身的伤,看起来又都疲惫至极。就先在我这里歇息一段时间吧!也让我可以好好想一想那些路程和位置。过了七十年了……虽然记忆犹新,但还是需要好好回忆确认一下才行。” 凭心说,听到这里秦震是很理解、也很感激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份揪心的焦灼。使得他在哪里都有种坐卧不宁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寻找香格里拉的过程根本就不能停一样,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感到惶恐不安。 这一是因为有傅天磊这个强大的对手在给他们施加着无形的压力,他们不能比傅天磊的脚步慢。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秦震担心羽东的生死安危。他始终都害怕万一自己赶不上去救他该怎么办。多耽误一天,他的生命就将多一天的危险。 老人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心思,于是就劝了秦震一句:“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我等了七十年,才等来了你们。你要找的人,如果还活着,那他就不会轻易死。如果他已经死了,你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用。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只要用心去做。老天自有安排。” 虽然听上去只是一些略有些残酷的宽心话,但是在秦震听来却感触很深。他甚至从老人最后的一句话里找到了难得的平静。当人们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能无力时,相信老天自有安排或许是个最好的寄托。 老人守信的将佛骨交给了秦震,并且对他们说道:“我会让强巴拿些药物来为你们疗伤。还会给你们服用一些草药来抵抗你们不适应的高原反应。这里所在的位置其实并不算高。要知道你们即将走的路。会是世界的顶端。如果不能把这最基本的高反克服了。恐怕你们连圣山都到不了。” 秦震他们心里当然知道老人说的是对的。他们现在头晕眼花,恶心头疼,呼吸困难的就好像肺气管已经报废了一样。这雪山中处处都是宝。相信这些纯天然的药草一定会比普通西药管用的多。 所以他们此时都一致的对老人道了谢。而后老顾紧跟着追问了一句:“诶老爷子,您一直说的圣山圣山,到底是哪座山啊?我发现这些守着雪山的人们好像都习惯把任何雪山都称作圣山。” 老人笑了笑反问道:“那在你们的眼中,提到的圣山,第一印象会想起哪座山?” 秦震他们的心里顿时反应出了一个名字!那是一个代表着世界巅峰的名字!他们不由得感到了万分的惶恐和震惊,如果真是那座山的话,那他们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去翻越那座世界最高峰…… 老人看着他们发白的脸,又笑了下说:“这个反应是对的。你们要到圣山神宫,就必须得翻越一座天然的屏障---珠穆朗玛峰。圣山正是离珠峰仅仅三公里的洛子峰。你们从尼泊尔离开之后,经尼泊尔上珠峰,再到洛子峰。神宫,就在洛子峰上。” 光是听着这段行程,就够让人感觉惊心动魄的了。不过老顾还是拍了拍胸口说道:“哎哟老爷子诶!您老可吓死我了!您一说那圣山,我们还真以为要让我们去珠峰登顶呢!虽然说我们哥仨都是勇冠三军、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英雄好汉……但是要说登顶那珠峰,我们还真是打心里没底啊!万幸万幸,只是路过而已……” 还没等老顾庆幸完,老人就有些疑惑的接了句问道:“你们这么畏惧珠峰,是因为它的高度么?” 老顾诧异的看了看老人,然后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是啊!老爷子啊,那座山可是世界的最高峰!8800多米啊!我们能不哆嗦么?梁山好汉也受不了啊!不过万幸不是那座山……” 老人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老顾说了句:“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觉得300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什、什么300米?”老顾瞪大了眼睛看着老人,心里开始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洛子峰,和珠峰只差300米。你觉得这差距大么?” 老人极其自然的说着这句话。但是老顾听完却差点没吐血:“什么?!老爷子,您没开玩笑吧?您是说那座什么圣山8500米??那神宫肯定也是在山顶上呗?”好像自梅里雪山开始,在老顾的印象当中就总结出经验了。但凡某座神山有传说中的宫殿,那一定都是在雪山之巅上。所以这会儿他一听说要登顶一座和珠峰只差300米的雪山,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老人却不以为然的回道:“是在峰顶,那座神宫,就是启动香格里拉仪式的地方。你们是必须要到的。” 听完老人最后的确定,老顾一屁股就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魔魔怔怔的念叨着:“完了完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说秦震的心里也是十分震撼,但是这会儿他却表现的极为镇定。这并不是要做给老人看的,也不是要显得他有多么英勇无畏。而是在此之前,多么不可能的可能他也都设想过了,再坏的打算也已经做好了。所以对老人说出他们将要面临的雪山高峰,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无法接受了。 秦震始终认为,能在喜马拉雅山上发生的故事,必定不会缺席珠峰。那是喜马拉雅的巅峰,是整条山脉的标志,这里的一切传说都将与它有关。而且作为他们极其熟悉的那个纬度附近,珠峰也绝对是典型代表了。 在北纬30度的附近地带,他们将要面对的雪山不止一座。不过……好在他们早就也已经熟悉适应了。每一次要走的路程,似乎都与这个神奇的纬度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刚开始还觉得非常离奇,可久而久之,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人有些担忧的问了句:“你们……能行吗?” “能!”秦震干脆坚定的回答了老人。 “对!能!这都不算事!拿下世界之巅对于我们哥仨来说就跟上个房没什么区别!简单!”老顾挺着胸脯的对老人说道。 一旁的姜旗看的直发愣,凑近了老顾低声问了一句:“简单??” 老顾没皮没脸的对着姜旗一笑:“吹呗……” “……”姜旗无语的看着老顾,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不能理解在这个时候,吹能解决什么问题…… 老人看着他们都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踏实了一些。站起身指着后面木头的楼梯说道:“上去吧,先都好好休息休息。我会尽力给你们好好调养调养,争取都能有个好身体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年轻人,任重道远啊……” 秦震点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句他一直都想问的话:“老人家……您……当年和香格里拉有过什么牵绊?您与当初纳粹他们的任务有关系吗?” 老人似乎知道秦震早晚都会问出这个问题,所以此时只是定定的看了看秦震,然后摇摇头说:“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七十年前的一切,我已经差不多都忘了……在这里生活久了,会忘记自己最初是谁。我会帮你们想起有用的东西,你们就好好休息吧。”说完,老人缓缓走回了里屋。 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对这个结果意外也不意外。意外的是老人如此果断的否决了曾经的一切。不意外的是,他既然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落了脚,甚至几十年都不说汉语,那就是为了和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断。所以老人说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这也是有道理的。 上楼之后,老顾这才低声嘟囔了句:“这老爷子好神秘啊,还不能暴露身份?我怀疑他是不是也是ss的其中一员啊?后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注:ss---希特勒的私人分队,党卫军的简称。) 第七十五章商议 秦震听着老顾的胡说八道就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这位老人不愿意提起他的过去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至少今天他的一切选择都是正确的。我并不是说他把佛骨给了咱们就是正确的行为,但是他能想到毁了香格里拉之眼,能意识到那力量所带来的致命结果,就已经能证明他是个好人了。” 老顾讪讪的笑了笑说:“我刚刚不就是说着玩嘛!你这上纲上线的至于吗?来来来,咱们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个安全落脚的地方了。是不是该开个会议商讨一下伟大计划了?你们也听见了,那老爷子把珠穆朗玛峰说的就跟他家后院的小盆景儿似的,一点儿都不当回事。看来人家当年也是上过山下过海,走过见过的主儿。可是咱们不一样啊,就这海拔都不受不了,上到那山顶咱们不得死?” 其实老顾说的这个顾虑也确实是个麻烦,可是他们也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适应。从雨林到雪山,陡然变化的海拔差距太大了。他们都还没适应过来。或许在这个地方呆两天,情况自然就会有所好转。再加上那位老人所说的给他们些草药,应该可以克制缺氧的问题吧。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珠峰或者洛子峰的高度,而是他们要怎么才能顺利找到佛骨,并且成功开启那所谓的香格里拉仪式。 老人的言语之中并没有提到过那个仪式是怎样的,很明显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这位老人是一位相当熟悉香格里拉传说和线索的人,但是他绝对没有尝试过走进去。否则,今天也就不会在这里遇到他了。 姜旗这时倒了几杯热水说道:“事情千头万绪,咱们得先静下心来。一件事一件事的屡清楚。要不然咱们的线索只能更混乱。” 秦震和老顾握着手中温暖的水杯,点点头看向了姜旗,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好,那咱们先说一件不相干的事。那位老人说消失在指引之地的人都会被传到香格里拉的入口。我觉得那个指引之地只有可能是梅里雪山或者是那个洛子峰。如果真是梅里雪山,那东少就一定还活着!可是他如果活着,为什么会没有一点音讯呢……”姜旗凝眉沉思着。他所说的不相干的话题,就是在研究路程之前。先分析一下羽东的情况。 老顾这时苦笑了一下说道:“大旗。你说你这脑子也不慢,怎么会提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说东少没有音讯?他就算是想有音讯,咱们能知道吗?这一路走过来,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原始野人的趋势了。你让东少怎么跟我联系报平安?” 姜旗听后一愣。后来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们三个人一直都在的峡谷冰川里。对于外界来说。他们才是真正蒸发了的人呢。 秦震这时冷静的分析着:“羽东确实是没有办法找到咱们,但是如果他活着,就一定会设法找咱们才对。只要他一有动静。傅天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之所以傅天磊认定了羽东已经死了,还是因为他确实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会是什么原因能让东少明明活着,却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老顾十分不理解的问着。 “被困、重伤、身不由己等,有很多虽然活着却不能联系外界的因素。”秦震试着去想象各种可能。 老顾却不太相信的说:“以咱东少的那个脾气,他像是能让人给看住了的人吗?如果他意识到了自己大难不死,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告诉咱们啊!除非他在某个地方,怎么都出来……诶,那个香格里拉的入口到底是哪啊??” 姜旗回道:“当初分析出的结果是在冈仁波齐的附近,如果东少真的被某种力量带到了香格里拉入口,那他此刻应该就在的阿里地区。” 听着姜旗的这几句话,秦震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激动。因为,这么说他们就都同在,只不过都迷失在了这茫茫雪域中的某座雪山上而已。只要活着,再见是迟早的事情。 老顾也来精神了:“你看!这三个好汉就是能顶无数个诸葛亮吧?好歹分析分析这不就有目标了嘛!咱们最终目的地不就是阿里么?朝着阿里进军就是了。”老顾说的很轻松,似乎他最怕的是毫无头绪,茫无目的的寻找。 秦震叹了口气说:“哎!是啊!听起来似乎是不难,咱们都在。但是一个香格里拉就有可能把咱们和他隔在了两个空间里。说到底不还是得先找到香格里拉的入口么?他是被那种力量带过去的,而我们得靠自己寻找才能过去。” “是,而且阿里是的极寒地区,年平均气温都是在零度以下。人口密度是全世界最低的地方,条件环境非常恶劣。”姜旗补充着说。 “恶劣?再恶劣还能有那满是水蛭和蚊子毒蛇的雨林恶劣?沙漠、雨林、冰窟窿,咱们还有什么恶劣环境没经过的?”老顾那种豁的出去的浑劲儿一犯上来永远都不管不顾,好像在他眼里什么都不算个事儿了。也仗着有他这这股楞劲儿,才能挺过那么多艰难走到了今天。 秦震这时拿出了那些佛骨说道:“好了,咱们先不谈阿里或者羽东了。不把这堆骨头弄齐了,说什么都没有用。”说着,秦震小心翼翼的将老人给的那根佛骨,与莲花秘境中的佛骨放在了一起。老人给的那佛骨在其中十分明显,和其它九根比起来,它更像是个老古董。 三个人凑到了一起,一人坐一边,围着桌子端详起了这十根佛骨神钉。可是却越看越觉得看不出什么神奇之处。要说的地理风水完全靠那镇魔十二寺里的这十二根骨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牵强。 “这么一堆有机物、无机物、钙和磷组成的东西,真看不出来能有那么神奇的作用……”秦震也有些犯难的看着那十根佛骨。 老顾瘪了瘪嘴说:“不光是看不出来神奇,看久了还会觉得恶心呢……这不同人的天灵盖在桌上摆着,我大脑里的智慧细胞都快给恶心没了。” 姜旗这时候像是忽然想起来了重要的事情一样,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布。摊开放在桌上,顿时散发出了强烈的湛蓝光芒! 老顾见状连忙一把又用布给盖上了!四下看了看之后才紧张的说道:“大哥,你长点心行不行?这东西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嘛?这些骨头是不要紧,除了狗会抢,不知内情的人连看都不会看!可你拿出来的这玩意儿可不一样啊!咱们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别人可不知道。这屋子忽然珠光宝气、蓝光闪闪的,人家还以为咱们在炫富呢!万一给咱谋财害命了怎么办?” 虽然不赞成老顾的这种说法,但是秦震也是觉得这东西实在太扎眼了。还是不要轻易拿出来的好。主要是它那光芒太特殊了,就那么几块碎块,就晃的整间屋子陡然蓝光乍现。 姜旗似乎也是没想到这东西能散发出这样强烈的光芒。当初在冰溶洞里,那视觉和光线都和现在不一样,任它再有夺目璀璨的光芒,他们好像也不觉得有多怪异,因为四周全是光怪陆离。但是这一回到了“人间”,在正常的民居之内再看见这种光,就觉得十分神异晃眼了。 秦震轻轻掀起了一个小角,看了一眼里面的晶体碎块。那绚丽的晶石状如同世界上最罕见的蓝钻。但是它所散发出的奇异光辉,可不是钻石能有的了的。秦震抬起头轻声问道:“大旗,这东西是你砸下来的,还是……?” “不。那阿然神像手里的是整个一块大晶石。但是顶端却有那么几块小的在里面。我只是原封不动的给取了出来。”姜旗解释道。 秦震也像羽东那样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证明那个大石头根本就是幌子,不过是装这几个小晶石的容器罢了。当年纳粹他们凿下来那么多,全错了。阿然神像手里的晶石之所以那么耀眼,恐怕全是因为这几块小东西。大旗,你收好了吧!我想,这应该是香格里拉仪式的一部分。我们迟早会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姜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仔细的包好了那些晶石,贴身放了起来。 没想到,秦震顺手一推,把装着佛骨的那个小盒子也推给了姜旗。并且从身上摘下那个莲花挂饰说道:“大旗,这些是咱们几个人拿命换回来的东西。这关系到羽东和俊天的性命、关系到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交给你,我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这些东西的。” 这下了姜旗是彻底呆住了,老顾也在一旁怔怔的看着秦震。过了好半天,姜旗才皱着眉问了一句:“秦震,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大震,你他妈怎么跟留遗嘱分财产似的呢?你要干嘛?有事直说!”老顾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秦震。 第七十六章休养生息 秦震沉吟了片刻,十分坦然的说道:“就像当初香格里拉的地图一样,我必须要确保这些东西不会在我手上丢失。说出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自从上了喜马拉雅山,我就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觉……傅天磊,他就在我们附近。或许咱们只是在这片广阔的雪山群里做着捉迷藏的游戏,但是终归有一天是要被他发现的。我希望当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们哥俩能做出对的决定。” “什么叫对的决定?把你扔下,我们自己逃命?那当初就让你跟泰坦一块做伴儿不就得了么?”老顾气愤的说着,那是他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然而秦震却很坚定的说:“别忘了咱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傅天磊他只是想找到香格里拉,所以就算他找到了我,也不可能当时就杀了我。可如果咱们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些东西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那我真宁愿当初就死在莲花秘境或者是雨林里。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这些东西。” 老顾听后不再说话了,只是闷头憋着气。明明不同意,但是又无从反驳。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姜旗仔细的收起了秦震交给他的所有东西,然后抬起头坚定的说道:“秦震,我会用命去保护这些东西,也会用命去保护我的朋友。你别担心,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秦震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他知道。姜旗在说这话的时候,并不自然。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或者说大话的人,尤其是他很了解傅天磊的为人。关于他们不会有事的这个结论,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不想被这种负面情绪干扰了判断力,秦震直接转移了话题说道:“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咱们就从这里出发去尼泊尔。那是一个佛国,但也是个局势动荡不安的国家。不过这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方便我们购买一些防身的家伙。就是不知道那位老人能不能想起最确切的地点,希望最后的两根佛骨不会太难找。” 老顾这时有些犹豫的说:“诶,咱们真的要偷渡过边境吗?这买卖咱没干过啊……那镇守边关的军人又不是吃饽饽的。咱们能成功不?” 秦震好笑的说道:“怎么着?你也有怕的事儿啊?之前不还说自己的身份就差一个偷渡客了么?这次算是成全你了。要不然呢?你还准备去办一下护照和签证么?我估计咱们前脚进大使馆。分分钟傅天磊的人就到了。你以为你现在的身份还是良民?” 老顾无奈的歪了下头道:“他妈的,哪成想咱哥们儿也有一天能混到不敢光天化日出现的份儿上?良民不好当啊!”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老顾探头一看,是强巴来了。强巴提着个很大很大的篮子。里面热气腾腾的。看来是有为他们准备的饭。 秦震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接下了强巴手里的东西,很客气的说了句谢谢。老顾本来也想表示一下感谢,但是考虑到强巴不一定能听懂谢谢是什么意思。索性对着强巴立正敬了个礼。 强巴笑呵呵的摆摆手,然后就催促他们赶紧趁热吃饭。 在冰窟窿里呆的时间久了,这忽然一看见热菜热饭还真是有点儿激动。三个人狼吞虎咽的开始吃了起来,虽然这饭菜的味道有些怪,但是现在吃起来绝对是珍馐佳肴。 在秦震他们吃饭的这会儿功夫,强巴从篮子里又拿出了几个瓶子和好几把草药样子的东西。他们这里本身的环境条件就太有限了,让他能变出什么绷带消炎药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看来他们身上的伤,就得用最原始的治疗方法了。 直到现在秦震才好好看了看自己的这双手,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一次次不得要领的蛮用仓颉之力,后果就是自己这双手现在跟烂了的熊掌一样,肿的老高!拿筷子都费劲。 老顾看着秦震那费劲的样子,索性抢过了筷子说道:“都这德行了,还他妈装什么斯文!野人就要有个野人的样子!来,兄弟!直接下手别客气!”说着,老顾很豪气的递给了秦震一块风干的肉干。 秦震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奈何自己的这双手真是不得劲,所以也就只好按照老顾的说法,用野人式的方法吃饭了。 姜旗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很担心的说道:“秦震,你千万不能再那样用力了。再这样下去,你这双手就算是废了。” 老顾一边往嘴里塞着吃的,一边又担心又生气的埋怨着:“自己能吃几碗饭自己不知道吗?你这么往死里使唤自己,是真准备变成机器猫吗?” 姜旗听后一愣,没太懂老顾的意思。所以老顾很讲究的解释了一遍:“机器猫的手不就是两个球么?他要是再这样下去,也就差不多了。当初怎么说也是个拿笔杆子拿物件儿的手,现在倒好,当粪叉子都嫌不够格。” 秦震忍不了的说道:“行了行了,还没完了你?越说越恶心。放心吧,我以后注意就是了。”现在想起自己用一双拳头奋战巨型马陆的样子,秦震好像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此刻吃着热腾腾的饭菜,那些九死一生的片段,恍如一梦。 强巴这时候在旁边一边比划,一般用断断续续的中文介绍着他手里的那些药草。大概是说一部分是外敷用于外伤的,一部分是可以抵抗高原反应的。总之,秦震凭着丰富的想象力,也算是勉强能明白一些他的意思。 而老顾最后却摆摆手对强巴说道:“强巴,你的好意我们懂了。但是你还是光比划别说汉语了好吗?光看手势我或许还能明白,你这一说中国话我反倒觉得更迷茫了呢?来来,你就用手表达就行了。凭我这超高的智慧,能看得懂你想说什么。” 强巴索性最后直接示范,哪个是用嘴吃的,哪个是往伤口上敷的。虽然沟通很困难,但是大家给彼此的感觉都还不错。 等他们都吃完了,强巴示意他们都好好休息,等那位老人的消息。有什么需要,找他就行。 道过谢送强巴离开之后,老顾嘟囔了一句:“我倒也得知道往哪去找你啊,哥们。真是的……” “行了老顾,你就别抱怨了。咱们也算是出门遇贵人了,每次在死里逃生回到人间的时候,都有好心人能帮咱们一把。可见,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秦震由衷的觉得感恩,如果不是一次次有山民帮助,他们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 经过了两三天的休息调整,秦震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大大的有所好转。尤其是头疼的感觉,已经减轻很多了。老顾和姜旗更不用说,身体底子好,现在也都没什么大碍了。 这两天那位老人并没有说过什么,更多的时间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刻苦钻研着什么。秦震也懂规矩,识趣儿的安安静静修养,并没有催促老人的意思。有时间就和老顾、姜旗一起在这村落周围走走,在放松且安全的情况下,看着这番雪山风景,还是很震撼的。 姜旗每天坚持锻炼,在这样的海拔下,那爷们儿还是一口气几百个俯卧撑。单手交替看的秦震都觉得缺氧。不过秦震知道,他这是在努力恢复提升自己的体质,从而为那8500的洛子峰做准备。现在这个时候,姜旗身上的担子尤其重,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身上了。他至少得能保证,一旦出了意外,他必须能够全身而退才行。 至于老顾,这两天的行为就比较“本性化”了。他既没有什么兴致看风景,也没有那体力去锻炼身体。而是和那片牦牛打成一片了……要么就是骑着转两圈,要么就是喂草喂饲料,最让秦震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一次竟然看见他在对着牦牛说话…… 看着牦牛那迷茫的眼神,秦震都觉得十分同情那头牛!后来问老顾是不是要疯,竟然和牛说话?他的回答是,他在试着和它们沟通…… 对于这种不正常的奇葩行为,想理解肯定是很困难。毕竟,顾爷那神经病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懂得。 几天下来之后,他们三个人都各自有各自的收获。秦震是养好了伤,静下了心。能让自己更平静、更坦然的去走接下来的路了。 姜旗是这几天高海拔的锻炼让他已经完全能够无视高反了,而且体能也恢复到了他最佳的状态。 老顾……也不能说他没有收获。虽然说他试图和牦牛沟通的这个事儿失败了,但是他却弄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牦牛头上都被刷上了一道白色的东西。据说,一是为了象征吉祥,就好像给人带上雪白的哈达一样。其次也是为了起到一个区分的作用。毕竟,这里的牛和人口一样多…… 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秦震刚起来想到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一下楼就看见那位老人正坐在外屋。看起来,似乎像是特意在等他们。 第七十七章模糊线索 “哎哟老爷子,您早啊!”秦震礼貌的打着招呼,却并不提那件正事。他想等老人自己开口说,不想一直在后面催促。现在的他,生怕这位老人一个反悔,那就算完了。 楼上的老顾和姜旗一听见秦震的话,也马上跑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那位老人,等着听他们想听到的消息。 老人看着他们那种期盼的眼神,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哎,你们都先坐下吧!坐下慢慢说。” 三个人动作统一的马上坐了下来。老人挨个的看了看他们的气色,这才欣慰的笑着说:“嗯,这个样子看起来还像回事嘛!这雪山上的草药样样都珍贵!都是靠这雪山给的一切,我才会活到了今天的呀!你们这身体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这就好,这就好啊……” 本来不想插嘴的老顾,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句:“老爷子……我们是没什么问题了,您也没什么问题吧……?您老都闭门冥想好几天了……有没有想出那些具体方位呀?我们的首长还在等着兄弟们去解救,时间真是不富裕……”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说道:“这是从珠峰前往洛子峰的路线。不要觉得这用不着,当你们到了那里就会知道那段路有多特殊。没有这张纸,你们找不到洛子峰神宫方位的。至于尼泊尔的僧院,我只知道个大概的范围和位置,剩下具体的,还得靠你们自己去找。” 这不好不坏的消息一说完,老顾就马上急道:“别啊老爷子,您不能这样啊。那尼泊尔可是个佛国。大大小小的寺庙加起来数不胜数啊!您老让我们就这么自己找,找到您这岁数也够呛能成功啊!” 老人并不反感老顾的冒失,反而还神秘的笑了笑说:“能让你们去找。自然是得有标记的啊!如果没有标记,你们是怎么一路走到这里的?” 老顾刚想说真没有遇到什么标记。就被秦震一把拦下了。秦震直接问向老人:“您说的……是那个香格里拉之眼的造型?” 这是秦震唯一能想到的标记。从云南开始,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见到了那个图案。包括梅里雪山的神殿,也到处都是那个蓝色石头和火焰的造型。 老人点点头说:“还是这个年轻人的反应快。没错,就是香格里拉之眼的图案。尼泊尔的佛寺也许很多,但是寺顶上尖耸的形状是那个火焰造型的,却肯定只有一个。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并不难。” 老顾琢磨了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又一脸哀求的说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是……我们哥仨得走遍了整个尼泊尔,看遍了他们寺庙的房顶是不是?” 老人好像觉得很好笑似的看着顾杰笑道:“我都说了给你们个大致范围了,那才能有多大的面积?滇藏都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地方在你们眼里会很困难么?你们到了那里找个最高点,仔细的扫视一圈应该就能找到了。佛骨在寺庙里,在佛像的身上,你们好好找找,尽量不要惊动僧人们。如同咱们这里虔诚的教徒一样,你们对神佛不敬,他们是不会客气的。” 一听老人说完这番话。秦震他们三个人都有点发呆。这要是说去个类似莲花秘境那种地方,其实也倒好说。就他们三个人,随便折腾呗!把里面翻出花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得避人耳目的从佛爷爷身上偷东西……这就难为他们了。 用老顾的话来说,这样的买卖没干过啊…… 姜旗也有点儿犯难,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有些无措。这回的行动似乎还真有点儿打家劫舍的意思了。连佛前物都敢偷敢抢,这是得多丧心病狂的土匪?别说他们还不知道尼泊尔的国情民风,就算是在自己国家的地盘里,跑一个宗教信仰极高的地方去侮辱神像,那结果也肯定是好不了啊!秦震甚至怀疑。他们要真是这么干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尼泊尔都要成问题了。 老人显然管不了他们究竟该怎么取走佛骨了。只是奉劝了一句:“那佛骨在寺庙那么久都没人知道,想必藏得一定是很隐秘。得到它的方法我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们地方。当你们到达尼泊尔之后,去找萨加玛塔附近的区域就可以了。记住,那个寺庙并不出众,可能跟尼泊尔大多寺庙比起来毫不起眼。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标志就能找到他。” 老顾好奇的瞪着眼睛准备听老人解释一下他刚刚说的那是个什么地方。没想到,坐在一旁的秦震却忽然脸色不太好的缓缓开口说道:“尼泊尔称珠穆朗玛峰为萨加玛塔峰……也就是说,那个藏着佛骨的寺庙,就在珠峰的附近?” 老人很肯定的点着头说:“我不会记错的,就是萨加玛塔地区。” 老顾忽然站了起来,满脸的无法接受:“不、不是吧?如果要是在那附近的话,咱们还想找个高地方看看他们的寺庙房顶?那还能往哪儿高啊?诶不是,咱们左右是躲不开珠峰了是吧?要去珠峰的附近找一个不太显眼的破寺庙,这任务难度还真是大了去了。” 秦震瞪了顾杰一眼,让他赶紧坐下。哪还没到哪呢,自己就先慌了。早就说了,在喜马拉雅上的一切传说故事,珠峰都不会缺席。秦震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也真打心里觉得这两根佛骨想要到手绝对没那么容易。 没等秦震他们再发问,老人就主动的继续说道:“那仪式启动的过程,我不知道。不过我研究了一辈子,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仪式的启动会与蓝色的火焰有关。那是关于香格里拉之眼的信息。我想了几天,反复认定没有错误之后,这才对你们说的。” 秦震用心记下了老人说的每一句话。在离开这里之后,他们就再难能找到人能了解香格里拉的线索了。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前路如何,就看现在了。 老顾这会儿又问了一句:“老爷子,寺庙是说完了,那洛子峰的神宫呢?我看您这地图很简单啊…我横竖都看不出来那所谓的神宫在哪里…” “你当然看不出来,因为那只是你们要穿过珠峰到达洛子峰神宫大区域的简单路线。圣山神宫的位置,我可不清楚。不过你们既然能找到香格里拉的指引之地,相信也一定能找到圣山神宫的。你们也该知道,如果当年我走了你们即将走的那段路,今天我也就不会在这里了。”老人深沉的说着,但是情绪却毫无波澜,就好像他所说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被老人这么一说,老顾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了。能得到的线索大致就这么多。老人给了他们一个框子,细节还得靠自己。虽然想想有些难,但是秦震还是觉得已经很感激了。要是连个框子都没有,那才真叫难…… “你们再研究研究吧,我要是再想起来什么,再来告诉你们……” 说着,老人站起身就想要走回屋。但是忽然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说道:“对了,香格里拉是有守护者的。不知道你们会在哪里遇到,但是一定要小心。”说完,老人就走进里屋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很累。秦震他们也没办法再去打扰,只好悻悻的走上了楼,准备三个人再好好想想老人给的这些线索。 “我发现这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没戏。那老爷子说的那守护者又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怪物?合着咱们还得打的过香格里拉看门的才能行?嘿!咱们这一路的行程还真是丰富多彩,有的是事儿干啊!”老顾没好气的说着,对未来的路感到很是烦躁不安。 而且秦震也看的出来,老顾是不太满足老人所提供的这些线索。所以这会儿只好劝了他一句说道:“兄弟,知足吧!你别看这些线索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大作用,可实际上……”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翻了个白眼接了一句:“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胡说八道……要是没有这老爷子,咱们能知道洛子峰?还仪式……还蓝色的火焰……打死咱们也想不出来这些啊!这位老人真的是帮了我们很大忙了。大范围都锁定了,还怕找不到那些地方吗?”秦震尽可能的给老顾鼓着劲儿。 姜旗这时候接了句:“我看那老人家好像很疲惫,大概回忆几十年前的事情真的会很累吧!咱们也别追问的太紧,在临走之前,他或许还能想起什么关键也说不定。” 姜旗刚说完,老顾就不抱什么希望的说道:“哎!我劝你还是别有这指望。依我看那老爷子能想起来的都说了,没想起来也够呛还能再想起来了。你有那时间不如试着去跟强巴沟通下,好好问问咱们究竟该如何平安偷渡的问题,这才是正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神山圣女 虽然老顾这话说的是有点让人不太能接受,但是也不能否认他说的这是事实。那位老人该说已经差不多都告诉他们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就凭那一根佛骨,老人就已经是帮了他们天大的忙了。 至于该怎么离开这里的问题,还没等姜旗主动去找强巴,强巴自己就来了。这汉子很善良也很热情,来的时候还不忘带了一大包的干粮食物。笑呵呵的递给秦震了,意思是让他们留着在路上吃的。 之后强巴带着秦震他们走到了村口处,很费劲的连指带说的告诉秦震,他们必须得从村口下方那条不算路的路下山,沿着山脉一直往前走,什么时候能看到村庄了,就代表已经到尼泊尔附近了。在那里会有驴马可以帮着他们过山,过去了,就到尼泊尔了。 秦震总结出来的看似简单,但是强巴说的这个过程可是费死劲了。要想能充分的理解强巴的表达,没点儿智慧和想象力还真是不行。 听完秦震的转述,老顾有些怀疑的问道:“就那么简单?骑个驴就能出境跨国了?我怎么总觉得这不太可能呢?” 姜旗听后在一旁说道:“大部分边境的边缘地带,人们活动于两国之间都不是很困难。比如云南和缅甸,穿行真的不是太难的事情。甚至还有当地居民专司包揽带你跨越边境。更何况这喜马拉雅山脉人烟罕至,翻个山就过去了不是难点,难的是翻山越岭的这一路。” 秦震马上表示赞同的说道:“大旗说的对!在这荒芜的雪山里穿行,才是最难的问题。我们要从这里走很远很远的一段距离,才能到达那有村落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咱们就只能当把真正的野人了。” 老顾也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这条路该怎么走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关心。反正不管怎样都注定是一条难于登天的路,怎么走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熟悉了一下下山路之后,秦震他们回到了老人的房子。看到他们准备的背包干粮旁边。现在又多了一些药草之类的东西。老人在一旁慢慢的收拾着,看见他们进来才笑了笑把他们三个人招呼了过去。 “年轻人。这些东西你们带好,一路上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的时候,那雪山上可不会有医疗站。虽然这些药草不能救命,但是总比没有的好。”老人很慈祥的说着。 “谢谢您,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您老多保证。”秦震简单的表示着谢意和道别,同时心里也在期盼着老人还能对他们再说些什么。 算是不负所望吧,老人还真让他们坐了下来,并且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守护者吧?” “记得。” “虽然守护者也是人。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轻敌啊,那绝对不是普通人。”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表情很严肃。 秦震看着老人这个样子,不禁问道:“您所说的不是普通人……是什么意思?”这话很容易让他们误解成所谓的守护者就是怪物,或者是像魔君那样的人。 魔君对于他们来说就不是个普通人,无论是那诡秘莫测的年龄,还是他那鬼神一般的能力和功夫,都让他们记忆深刻!如今想想那圣山的守护者,如果真的和百鬼魔君是一个层次的,那秦震他们三个人就真的是要无望了。 而老人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却令他们感到出乎意料。 “神山圣女守护的不仅仅是某一座雪山。她更是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她们穿行于整座喜马拉雅山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有她的出现。圣女有和雪山神灵沟通的能力,所以才会世代传承的守护着香格里拉的秘密。她们是守护者。但是同时也会不计一切的除掉对香格里拉有威胁的人。”老人边回忆边说着。 而老顾却忽然眨眨眼问道:“您、您是说那守护者是个女的……?” 秦震和姜旗看着老顾那表情,同时都用眼神鄙视了他一下。想来他是在已经极力克制的情况下,还是摆出了一幅臭流氓的模样。 老人点点头,但是很严肃的说:“这就是我要嘱咐你们的,你们可千万不要由于圣女的外表而轻敌。她们是雪山的守护人,她们拥有雪山最强大的力量。你们可不要大意!” 老人说的是极度一本正经,秦震他们虽然听的也很认真。但是不得不否认这圣山神女还是神山圣女的守护人,在他们的心里,威胁感大大的下降了。 这倒不是说他们有重男轻女的观点。也不是觉得女人就一定不会很强。只不过他们三个人很难将一个女子当成是自己未来将要面临的最大敌人。也没有办法时刻保持警惕状态的等着和一个女子浴血厮杀。 老人当然是看得出他们的心思,这会儿略显责怪的板着脸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根本就不懂得危险可以存在于任何一种可能上。看到貌美如花的姑娘就放松了警惕。那可当心你们自己的小命不保!” 看着老人那埋怨的表情,秦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哈哈。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哥仨就算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是好色之徒。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发生什么意外的。您老的话,我们都记下了,会时刻保持警惕的。” 老顾这时候也大大咧咧的接了句:“就是嘛!您放心吧,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刚落,秦震和姜旗就同时朝着他投向了杀人的目光。这使得老顾连连改嘴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您放心吧,我们一直都是好人,不是什么坏人。见色忘义,色迷心窍那种事我们肯定是干不出来的!” 别看老顾一直在保证,但是秦震却觉得他这就是越抹越黑。怎么听都好像他们就是那种色迷心窍的人一样……这让秦震不由得在心里暗骂道:你自己是那样的人没关系,别把我们哥俩也牵扯进来行吗?看来以后出门得时刻跟他保持原则上的划清界限,不然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老人责备似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当你们走上雪峰的时候,就要当心神女的出现了。尤其是你们的目的地那么明显,她一定会把你们当做是对香格里拉有威胁的人。别看你们是三个彪膀的男子汉,但是圣女神力无边……” 还没等老人说完,顾杰就插话道:“哎哟老爷子,您看您把那娘们儿说的就好像是观世音转世,王母娘娘临凡似的!您是亲眼见过,还是听说的?是不是人家只是普通山里的姑娘,因为长的漂亮了点儿,被人们越传越玄的给扭曲成了什么守护者?” 秦震本来是想打断他,但是老顾这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用。虽然说的这话有些冒犯老人,但是他也确实是问出了心里真正的问题。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这种现象并不少见。说的人多了,事实的本质就被扭曲了。 而且,他们也很难相信一个女子能做出多么恐怖诡异的事情。 虽然说在云南他们见识过了蛊娘九幽。但是说实话,他们并不觉得九幽很恐怖。可能也正是因为九幽的形象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即使是老人再怎么夸大的警告,他们也还是很难去害怕。 老人见顾杰不相信,便瘪瘪嘴说道:“哼,年轻人,你这大男子主义的性子早晚是得折在女人的手上啊!” “……”老顾听的一愣。而秦震和姜旗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谁说不是呢?这爷们儿早就已经折服的彻彻底底了…… 老顾看见秦震他们在偷笑,似乎觉得很尴尬。所以清清嗓子逞强说道:“咳咳,老爷子,您这话可不对。咱爷们儿对正常的姑娘那叫做铁汉柔情,绅士风度。但是要真有那不正常的姑娘,我也不介意学习一下孙大圣,妖魔鬼怪不分男女,有一个打死一个!” 秦震觉得他这说法很可笑,就好像他真的有孙悟空的本事似的…… 老人这时正色说道:“不给你们讲点真实例子,看来你们是不会害怕的。我问你们,知不知道早些年喜马拉雅山附近的几座神山被攀登,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秦震稍微想了想回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新闻不是说都是因为意外事故吗?” 老人像是就知道秦震会这么说一样,冷哼了一声说道:“意外?大部分喜马拉雅山民们都知道,那些人都是被杀的!还没等能登到一半,就莫名其妙的被杀了!藏民们没有不知道的,那是圣女的所为,她在守护着神山不被外人玷污和践踏。像这种事情,能公之于众吗?” 秦震他们听的目瞪口呆!竟然还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听起来似乎和梅里雪山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血案累累,但是那些逝去的人命背后,又都有一个极高的信仰在做支撑。 想当初梅里雪山是因为白泽神兽以及其它的护山神兽,现在看来这喜马拉雅是绝对的升级了,守护者由异兽变成了人---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下山之路 当老人说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之后,对秦震他们的心理变化也确实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他们不会再狂妄的无视了老人的警告。不管那些传说是真是假,他们都要小心警惕着那个亦正亦邪的“神女”守护者了。 看到秦震他们脸色的有所变化,老人这才稍稍满意的说道:“知道怕了就好!在这样凶险的一条路上,多小心总是没有坏处的。你们生死扶持的走到这里,除了彼此,谁都不要相信。你们得想想,究竟是怎样难的一条路,才能让千百年来都不曾有人成功走过?才能让希特勒的党卫军一败涂地不得不放弃?就当是为了你们的那位朋友吧,万事小心。” 老人用几近祝福似的语气说着这番话,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了纳粹。虽然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位老人的真实身份背景了,但是这也能表示了他确实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秦震无意再过多的揣测老人的过去。他只想把全部的精力都好好用在之后要走的路程上。越往前行,离目的地就越近,越靠近阿里,或许也就离羽东也越来越近了。 秦震相信,生死之交的挚友,必定会于不久将来的某一天重逢在北纬29度的附近。极寒阿里,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看来老人最后要对他们说的话,就是这些关于神山守护者的信息了。说完之后,老人就出门去找强巴了。他好像是要去告诉强巴最好能给他们提供一张手绘的路线图。免得迷失在了雪山里。 秦震他们对老人的这番举动深觉感激不尽。老顾还一直感叹着:“老爷子真是够意思!就知道咱仨人有两个是路盲,特意去要了张地图。不过说实话,在连方向都分不清的情况下,这张地图可能也就只有大旗能看得懂了。所以大旗啊,接下来你就是咱们的领头羊了。” 姜旗对于老顾所有的神经病言谈举止已经全部都免疫了。所以这会儿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就接着开始整理手上的东西行李了。 秦震站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远处苍茫的一片雪白,不禁出了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就快能结束了。一如羽东的感受,这些路走的虽然不悔,却也疲惫。 “你愣什么神儿呢!还他姥姥的站在窗边。你是在学金莲妹子吗?不过这窗户底下除了牦牛什么都没有。你不用指望能看出来个西门庆。”老顾滔滔不绝的损着秦震,压根就没在乎秦震那要杀人的眼神。 没有多长时间,老人和强巴就一起回来了。老人递给了秦震一张地图,秦震感激的接了过来。而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强巴绘制地图的能力千万不要和他的表达能力一样差…… 万幸。地图简洁明了。还算是很容易能看得懂的。秦震高兴的对强巴说道:“强巴,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哥仨的命都没了。更何谈能结识到这位老人家,帮了我们那么多忙,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多的线索!大恩不言谢,多保重!像你这样的好人,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像这老爷子一样长命百岁的!” 老人微微笑着给强巴翻译了一遍,强巴似乎很高兴,兴奋的拍了拍的秦震的肩膀,表达着他心中的感情。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状况也在老人和强巴的悉心照顾之下,已经康复了。强巴又给他们找来了雪山居民所穿的皮袄棉袍,保证了他们不会在雪山上被冻死。 就这样,在隔天的一大早,秦震他们就谢别了老人。临别之际,秦震还真有种心里酸酸的感觉。这一别自是不会再见了,只希望这位神秘的老人家能够健康长寿吧! 强巴一直送他们到出了村子之后很远的一个地方,最后还是秦震拦下了他继续送行的脚步。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朋友,真的感谢你救了我们的性命!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地方,那你也算是救了我朋友的性命!多保重!”秦震真挚的说着这些话,让强巴就此作别,不用再送了。 强巴也明白秦震的意思,跟他们各自拥肩作别之后,便挥了挥手往回走了。 不管是至亲至爱,还是命中过客,临别之际总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感受。所以在告别了老人、强巴、小村落之后,他们三个人沿途都沉默了一段时间。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舍,可能也不是那么回事。只是人之常情,对自己好的人,总会是难舍的。 更何况他们都是很重感情的人,对于老顾来说,这些天和牦牛都已经产生感情了……也或许,他们只是贪恋上了这些天的宁静。 下山的路非常陡,而且说它不是路还真不是夸张。在冰雪的覆盖之下,这路走的异常艰难! 老顾中途喘着粗气的说:“你们说这个地方也真是怪了,连动物都没有,竟然能有人!!这是不是证明了还是咱们人类的生命力比较顽强啊?” 秦震在前面笑着说道:“老顾你这文盲在外面以后少说话,丢人现眼还牵扯上我们就不太对了。谁告诉你这里没有动物?喜马拉雅山上太多的动物都是稀有的,要是什么动物都没有,你这些天吃的肉干哪来的?和你谈心的牦牛又算什么?” “……大爷的,别拿牦牛说事啊。现在看着咱们周围的环境,我还真是觉得这里只有咱们三个喘气的。要说咱们这翻山越岭的,雪山雨林的,还真是堪比长征了。为的就是和咱们东少能够顺利会师啊!”老顾说的还挺感慨,看那样子是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这艰辛的一路了。 秦震一边对照地图往前走,一边回了老顾一句:“你别扯了,长征还有阻挠呢,咱们这不是没有嘛。” “咱们有傅天磊那孙子啊!他不比要可怕的多?当年要是有他,我军都够呛能到的了陕北!”老顾只要一提起傅天磊,就是一脸的愤慨!不管多低落的时候,都瞬间能愤怒值爆格。 经过老顾这么一提醒,秦震也是觉得有些压力。这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注意起了四周,甚至时不时的还看看天上有没有可疑的飞机飞过。 姜旗这时候在旁边说道:“咱们三个穿行于雪山的时候,料他也没办法在茫茫雪山群里找到我们。可是当咱们到了正常的居民地带之后,一切就都要多加小心了。咱们在边界,属于混沌地带,他做起事情只能更猖狂。” 听完姜旗的话,老顾不高兴的接道:“大旗,你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给咱们添加压力?别提那个混蛋了,我们还是聊一聊比较鼓舞人心的事情吧!比如……咱们得走多远才能走到强巴说的那个有驴的村子?” 很正常的问题,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总是能让人不禁诧异的看他一眼。秦震此时就一脸费解的看着老顾说道:“哥们儿,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爱心了啊?你和动物们的交情倒是处的都不错啊!刚和牦牛沟通过感情,这又期待着和驴来一场地久天长的友谊吗?” “放屁!秦震你真是够损的!”老顾愤怒的说着。 而秦震却理所当然的说:“我说的没错啊,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很正常的问题重点放在驴身上呢?” “废话!就说爷们儿我这两条腿长了点儿吧,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你仔细算过没有,咱们已经走了多远的距离了?我告诉你,我都不敢想,想想我都害怕我自己的伟大……”老顾仰头说着。 还真别说,仔细想想他们靠双腿走的路,真的是有很长很长的距离了。这过程在一点一滴之中经历,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老顾所说的“伟大”。 姜旗稍稍计算了一下路程,然后对老顾说:“估算个大概吧,怎么着也得走上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那个村子。” “两天??那咱们半夜怎么办??”老顾吃惊的说着,很不能接受他们路程的距离是如此之漫长。 秦震这时笑着劝道:“诶,你这么慌干什么?露宿雪山的事对于咱们来说并不算陌生啊!你忘了我给你讲的那个爱斯基摩冰屋的故事了……”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哭丧着脸暴躁的说道:“冰个大爷啊!那时候有东少和俊小哥,还有帐篷!现在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而且那个晚上的锦毛鼠大耗子我可是倒现在还没忘了!”说着,老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白毛大老鼠的尾巴可劲儿抽他嘴巴的那一幕还让他记忆犹新呢…… 其实秦震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担心,雪山之中物种稀奇,谁也不知道究竟会遇到什么样的野兽或怪兽。他们三个人的伤势刚刚痊愈,可不想这么快就又变成了伤兵残将。 老顾把目光投向了姜旗,似乎是在询问他有没有一些比较靠谱的办法,能让他们三个人安然度过接下来的这两天。 第八十章雪夜 对于姜旗而言,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夜晚到临之前,在雪山上找一处可以避风休息的地方。然后尽可能的避开雪山上的各种危险生物。 关于这一点,秦震的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两天两夜的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喜马拉雅山上的雪狼,雪豹,藏狐,灰熊等等这些动物,要比世上任何一处的动物都更加原始。在这样残酷恶劣的环境下努力生存,这也就意味着它们会更加危险。 别看它们都是很正常的动物类,但是一旦真的遇到了那些家伙,也肯定是要有一场不小的麻烦。对于秦震他们来说,他们更愿意将体力和力气留给那些神秘诡异、不得不面对的生物,而不是在这里和豺狼虎豹开战。 秦震他们沿途的高低落差很大,有时候从悬崖边往下一看就能看到一派熟悉的人间景象,可有的时候,他们却要从雪瀑之中穿行而过。 那一道道瀑布自他们的头顶上方各个峰顶上汹涌而下,水势浩大,冲击力极强。为了避免把衣服装备都弄湿,他们三个只能像猴子一样的贴着岩壁快速穿过。这其中的惊险过程,实在是难以言喻。 在这样一片雪白的冰雪世界之中,这些落差极大的瀑布就变成了一道道奇异的风景。它们自雪山峰顶而下,穿过重重云雾,直达最深的谷底山脚下。在那里,慢慢汇聚成了一条条哺育着各国的生命之河。 老顾仰头看着那冰雪中的瀑布,惊叹好奇的说着:“诶你们说这地方也真是够邪门儿的呢。四周的山都冻住了,这瀑布的水竟然就是能不结冰?那山顶的温度何止是零下啊,怎么会对这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呢?” 秦震这时回过头对老顾解释道:“有好多雪山上都有这样的瀑布,藏民们称呼它们为神瀑。当初梅里雪山上也有这样的神瀑呢!而且你知道吗,长江、黄河、雅鲁藏布江、湄公河等等好多河流的源头都在青藏高原之上。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从源头就结了冰,那这些能代表着一个个国家的世界大河就也都不复存在了。” 老顾听后坏笑了一下说道:“秦震啊,我觉得每当咱们聊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你才能找到一些引以为豪的存在感。论这些乱七八糟的地理知识可能我们还是真的比不过你,所以这一路你就好好发挥吧。给我们多讲讲这些地方的故事。也好让时间能过的快一点。” 秦震白了老顾一眼说:“不说话我还觉得喘气费劲呢,你还准备让我一边讲故事一边爬山?顾爷您还真是抬举我的肺活量了。劝你一句,少说话,保持正常呼吸。这样咱们或许还能好过一些。” 虽然说有强巴的草药。而且他们也在这高海拔的雪山上适应过一阵子了。但是当真的一运动起来,却还是气喘吁吁的。在这方面或许也就姜旗表现的还算很适应,这和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和这些天的高原锻炼是分不开的。像老顾那样的。把几天的时间都用在了和牦牛沟通感情上,那现在他也就只能喘着粗气充当雪山蒸汽机了。 就这样,顺着强巴给的地图指示,他们翻越穿行了很长的一段路程。天黑的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当经过了转瞬即逝的似血残阳之后,天色很快就逐渐的暗了下来。那种黑暗,仿佛像是即将要进入了极夜。 随着天色的变暗,雪山上的温度也开始有了很大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骤然下降!他们脸上汗毛孔所散发的热气,都变成了细细的一层霜。更不要说眉毛头发了,他们现在看上去就好像是三个雪怪一样,浑身覆霜。 老顾也是被冻的不行了,紧紧的裹着衣服低头抵抗着强风,哆嗦着说了句:“大旗,你要是再不找个地方,咱哥们儿就真的要冻死在这里了!这风太大了!温度下降的也太快了!绝对是冰河世纪的感觉啊!” 姜旗点头表示他明白,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争取快一些能找到个山坳或者冰洞。 最后,在姜旗不懈的努力之下,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找到了一个积雪融化之后自然形成的冰洞。虽然洞不算深,但是让他们能在里面避一夜风雪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了。而且这样也好,太深的洞穴反倒让他们没有安全感。 一进冰洞,瞬间就感觉到了“温暖”。这里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四面全是冰壁,想要温暖肯定是不可能,但是没有了那刺骨的寒风,已经算是最大的温暖了。 他们都已经冻的麻木了,这会儿摘下帽子拍落了身上的雪,原地的活动着身体,想让自己尽快暖和起来。 秦震这时一边搓着手,一边感叹着说:“这喜马拉雅山的极寒地带可真是名不虚传啊,刚才这一会儿,差点没把我冻傻了!真是不能想象,前面咱们要到地方,会比这里的环境更恶劣……” “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再傻能傻到哪去。诶你没开玩笑吧?再恶劣咱们就真成冻肉了。”老顾的舌头好像都捋不直了。 秦震很认真的说:“我没开玩笑,比如珠峰,或者珠峰再往前的一段。那里山顶的风力都是飓风级别,温度能达到零下50度以下,天气往往瞬间就能发生变化。你说,是不是比咱们现在这地方要恶劣多了?” 老顾心灰意冷的眨了眨眼,然后冒出了一句:“也不知道东少能不能知道咱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如果咱们穿越雪山,九死一生的到最后却……” 还没等老顾说完,秦震就十分坚定的接道:“不会的。羽东也好,俊天也好,咱们最后一定会顺利找到他们的。” 老顾没在说什么,在这方面,谁都不希望连那点希望都破灭了。毕竟他们一路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完全就是凭着希望和信念。 看着洞外飘扬飞舞的一阵阵雪尘,听着那怒号的狂风,秦震他们的心情都有那么一点失落和畏惧。在这样的大自然面前,人类的渺小和无力甚至比不上那些生活在喜马拉雅的动物。 寂静的雪山冰洞里,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嘶嚎声。那声音像狼也像虎,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动物传来的。老顾每次一听到那声音,就十分紧张的盯着洞外,然后提心吊胆的说:“咱们不会命那么好吧?就躲这一晚上,还就能遇到雪狼或雪豹?不过那狼要是一只一只的来,我觉得咱们倒也不是不能承受,没准儿还能混上顿烤狼肉吃。至于雪豹……诶,雪豹应该不吃人吧?”老顾回头问向秦震和姜旗,不过他这话题怎么聊都能让感觉到他是饿了。 所以秦震十分理解的从包里拿出了带来的干粮,老顾一看就乐了,大大的表扬着秦震太够哥们儿意思,都不用说就知道大伙需要什么。 秦震也不理老顾的乱捧,一边给他们递着吃的,一边就刚才老顾的问题说道:“喜马拉雅的狼应该算是狼群的祖先了,生活方式非常原始。如果咱们看见了一只,就意味着它整个家族都在旁边。要我说咱们仨肯定是打不过,所以你还是别抱什么侥幸心理了。至于雪豹,它不吃肉难道会吃草嘛?雪豹根本就不是豹,跟它血缘最近的应该是美洲虎或者狮子,你见过那样的动物都跟牛羊似的啃草吗?” 老顾一边吃着手里的食物,一边瞪着眼睛惊道:“让你那么一说,咱们这走在山里的危险系数又增加了!” “放心吧,泰坦都没能吃了你,你还害怕那几只雪狼和豹子?坚持一天吧,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好了。对了大旗,如果咱们早一点动身,脚程快一些的话,明天天黑之前有可能到达村子么?”秦震问。 姜旗估算了一下说:“其实最重要的还得是看天气,如果天气像晚上那样狂风暴雪的话,恐怕后天都到不了地方。但是如果天气晴朗,我们脚下的速度就能快不少。不耽误时间的情况下,明天夜里可能就不需要在外面住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但是也只能祈求明天的是个晴朗的天气。夜宿雪山实在太危险了,早点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能稍微安全一些。 在那么冷的环境中,也很难真的好好休息。但是他们三个人还是轮番看守休息,他们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前进,那样只会更加延缓赶路的速度。 这一夜,虽然时不常的就会听见那些原始野兽的嘶吼声,但是万幸还没有哪只真的前来拜访他们。就这样,他们总算是熬过了露宿雪山的第一个夜晚。 天还没有完全亮,秦震就走出了洞外。一夜狂风之后的清晨,显得格外宁静。没有了风,也没有了被扬起的雪尘。远山尽头已经隐隐开始有了一片嫣红,正在试图打破这万籁俱寂的黑暗。 秦震高兴的笑了笑,看样子,今天会是一个晴天。 第八十一章晴天 姜旗这时也从洞里走了出来,看着远处雪山上的朝霞,也笑了笑说:“老天有眼啊,咱们今天快一点走,晚上之前就能到强巴他们说的那个村子了。” “嗯,叫醒老顾吧!趁着现在天气那么好,早点上路早点到。”秦震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发了,他可不希望今天的夜晚再在雪山里过。 拽起来了迷迷糊糊的老顾,又分别吃了点东西,这就开始继续赶路了。 他们挺好奇即将会到达的那个村落,据说,那是个在国界线上的村子,又深处雪山之中,是个很不一样的地方。如同大多数雪山脚下的人们一样,他们靠带领外人上下雪山或者穿过边界为生。也算是一个比较奇特的职业群体了。 用老顾的话来说,如果破点财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算是问题。穿越边境顶多就是像买票一样,论人数给他们钱呗。从雪山里跨过边界,就是个上下山的问题,所有的一切都要靠驴了。 要说他们也是真够特殊的了,人家偷渡有很多种,乘车的、坐船的。而他们却要骑驴跨越国界,驴蹄子一抬,他们也就算是跨出国门了。 难得的好天气,让他们的心情都变的痛快了起来。而且他们这一段山路走的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艰难了,而是越来越趋势于平坦,海拔相对来说也比之前低了。这里已经可以经常看到动物了,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有生命的迹象。 雪域高原上并不乏有一些耐寒的植物和树木,在一片苍茫白雪中看见一点生机勃勃的绿色,是太难得的事情。偶尔会看见一两只叶猴摘着树上的花蕾和嫩叶,看见秦震他们从树下走过,一双大眼睛露出的全部都是好奇。可能……它们很少看见“人”这种动物吧! 老顾在这种生机盎然的环境之下,也不再愁眉苦脸了。他甚至还很招欠冲着猴子吹个响哨之类的。 秦震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我劝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太得瑟比较好,这群猴子可不是低海拔的那些观赏物。它们在残酷的环境中变的十分团结,你惹急了它们,一只朝你扔一块石头,不出三分钟你就得头破血流。所以你还是老实一点儿比较好。你说呢?” 听着秦震揶揄的警告。老顾不服气的憋了憋嘴。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一肚子的不服,但是却也老老实实的没有再做出什么招欠挑衅的事情。 野生动物不同于平日里所见的物种。它们没有被人类驯化,也没有在牢笼之中退化了本能。它们的生存能力和攻击能力都非常的强,所以劝老顾不要做那些作死的行为绝对是正确的。 随着海拔高低的变化。他们看尽了千变万化的生态环境。目不暇接和感叹震惊之余。路程也变的不再那么乏味痛苦。 在雪线之下的位置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山羊。老顾看着山羊从山岩上跳过的同时,口水也忍不住流下来了。现在在他的眼里。身边只差一撮孜然。 看着那些山羊,老顾忽然很惊奇的问了一句:“诶诶,你们快看!那些山羊都是什么毛病,怎么个个都吐着舌头呢?哎呀我去,这一幕可太逗了!” 秦震转头看向老顾说的那些山羊,当中确实有很多都吐着舌头,嫩嫩的小舌头耷拉在外面,每次呼吸都呵出热气,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是有点怪异。 不过秦震倒是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于是就对老顾解释道:“你看那些吐着舌头的山羊,都是公的。当公山羊向母山羊求偶的时候,就会一直吐着舌头追逐。这就好比是你看见兰晴,或者是看见其他美女的时候,一脸臭不要脸的贱相是一个道理。” 本来听着前面老顾还觉得挺吃惊的,谁知道秦震一拐弯就把他给绕里了。当下老顾就不客气的反驳道:“秦震我发现你只要有点儿功夫就得用挖苦我的方式来满足你活下去的信心。可是你仔细想想,就算是吐舌头还得需要个目标呢,我好歹还算有目标,你呢?不好好检讨下自己为何孤独终老,还有脸在这损我呢!” 姜旗这时在旁边笑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们哥俩还真是有闲心,环境刚刚好转一点儿,就开始抬杠斗嘴了。不过你们这样的好心态还是值得学习的!” 三个人说着闹着,不知不觉的就开始走下山的路线了。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路,但是地势比较平坦,这一路走的也还算顺利。 这时,前面的姜旗忽然停住了脚步,示意秦震他们不要出声。秦震心里顿时一阵紧张,心说这好不容易放松一点儿,难道就要开始来危险了? 老顾悄悄的探过头看了一眼前面,然后压低声音惊奇道:“我靠!这地方是他妈真与众不同,动物的行为都没有一个正常的!前面忽然出现一只熊这我能理解,一只熊和一只狐狸在散步这算个怎么意思?” 秦震这时也看到了,在他们前方百十来米的地方,一只灰熊正和一只藏狐在缓缓的踱着步子。姜旗忽然停下脚步,是怕惹来了熊的注意。一只狐狸不可怕,但是一只狐狸再加上一只熊就够要他们命的了。所以姜旗打着手势,让他们穿过山石绕开灰熊前进,以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和麻烦。 就这熊的身高和体型,完全都快赶上金刚了。直立行走虽然略显笨拙,但是每一步都重重的显示出了它的分量。至于身旁的那只藏狐,一双狡黠的眼睛带着诡秘的笑容,优雅的跟随着熊的步子缓缓前行。对于平常人的眼光看来,这个画面确实是很诡异,甚至可以说是没法理解。 但是在这雪域高原的喜马拉雅山上,这种情况却也谈不上什么特殊。由于环境恶劣,生存困难,大多数动物都得靠团队合作。虽然说这熊和狐狸的搭配有些诡异,但是这也只能证明熊的智商太低,狐狸的智商太高。 在他们绕过了那对奇特的“搭档”之后,姜旗这才给老顾解释了一下那对搭档的缘由。 在这个大地都被封冻的地方,也只有熊才有力气挖开冻土,捉到里面的兔子、老鼠之类的动物。不管从力气还是低智商来看,狐狸选择了熊做搭档,绝对是明智之举。 当熊在挖鼠穴的一头时,狐狸就会守在出口的另一头。最后鼠跑出来了,狐狸捉到了。而熊还在那面一直挖……直到狐狸已经饱了,把下一顿都藏起来的时候,熊也还是毫无察觉的在一直挖……这就是喜马拉雅山上最奇葩的搭档组合。 当姜旗给老顾讲完这个道理之后,老顾乐的牙都快碎了。在他看来熊的智商实在是令人着急,可是在秦震和姜旗看来,他的智商和熊也差不了许多……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的小插曲儿,但是好在也都有惊无险的走过来了。越走海拔就越低,四周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比较适合人类居住了。这样的环境使他们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因为这证明他们离强巴所说的那个村子已经不远了。 赶路的速度似乎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样走下去,用不了天黑就能到达村子了。当然,能够这样顺利,也全都依仗着今天这难得的好天气。不然的话,他们这段路还不知道会再走多久才能到达。 看着四周的环境,已经开始有了人类的痕迹。这些山民们当然也会种植和打猎,所以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村子的最外围了。 老顾高兴的说着:“我靠!你们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么?我他妈忽然能理解唐僧在荒山野岭看见间房子,即使是白骨精变的也非要进去的那种固执了……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秦震无奈的笑了笑,老顾这一打比方,好像什么都变的不太对了。 又穿过了一片林子,他们终于看到房屋了。秦震也挺激动的,别看才刚刚过了两天,但是再见人家,还是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可见人类还是群居动物,单单把他们三个扔在杳无人烟的雪山里,就算有着再超然脱俗的心态,也还是无法接受和适应。 姜旗这时对老顾很认真的嘱咐道:“老顾,进村后你这性子得收敛收敛。这里处于国境线上,可能村子里的人很混杂,种族不同,信仰却相似。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久了,不会有什么太明确的法律道德意识。你最好……” 不等姜旗说完,老顾就不耐烦的说道:“我最好闭嘴不说话就是了,是这意思吧?诶大旗,我发现你现在这个觉悟越来越向秦震靠拢了。怎么对我那么没信心呢?就好像我一张嘴就能给你们惹来杀身之祸似的。”老顾不满的说着。 秦震接道:“你以为呢?事实可不就是如此!反正我告诉你啊,你那犯楞犯浑犯二百五的劲儿都收敛收敛,在这里咱们得小心低调的行事。好不容易到尼泊尔边上了,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走赶紧走,我这又渴又饿又累的……快快!”老顾说着,甩开膀子就朝村子快步走了去。 第八十二章国界线上的村庄 看着老顾的背影,秦震和姜旗不由得开始犯了难。这才刚说完让他收敛收敛脾气,他这马上就跟太君要扫荡村庄抢粮食似的!虎背熊腰,顶天立地的造型,再加上一身东拼西凑出来的老旧服装。一看就是个发育过盛四肢发达的草莽英雄。 就他这个模样,在这特殊的村子里,但愿他不会真的惹上什么祸才好。 追着老顾进了村口,才发现这里和强巴他们的村子差别真是非常大了。首先房屋人口比强巴那个村子可要多多了,其次就是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不少经营的痕迹了。 虽然说和真正的生意有区别,可是这里处处给人一种旅游业周边地带农家院的感觉。其实这样的地方对于秦震他们来说倒也有好处,正如老顾所想的那样,拿钱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像强巴他们那样的村子,钱倒没有地方用了。能不能得到村民的帮忙就完全得凭第一印象和人格魅力了。 而且在这地方找个落脚地就好像是住店,在闭塞的山村里那就叫借宿。当然,还是交钱住店心里会比较踏实。 这些简陋古老的房子虽然有些破败,但是这些山民们世世代代靠它们遮风挡雨,抵抗着雪山恶劣的气候环境,可见,还是非常结实耐用的。 这时候的天色还没黑,他们三个人沿着小路进了村子,想找找看在哪里落脚会比较好。 跟之前接触的山村比起来,这里的山民大有一种见多识广的感觉。在墨脱和雪山腰村落的时候。人们看见外人就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似的,甚至都能把孩子吓哭了。可是在这里却不然,门口忙着农务的山民们,在看见了秦震他们之后,不仅仅没表现出什么惊奇感,反而还热情的笑笑就好像是在拉生意一样。 看来,每年途径这里的登山客或者别处的山民有很多,跨越两国边境最方便的地方可能就是这里了。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了一位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用一口别扭的汉语笑着对秦震他们问道:“几位是登山?探险?住宿还是跨国?” 秦震被问的一愣。心说这还真是够直接啊!看来全部都是明码标价啊! 老顾见状倒是拍板定案的说道:“我看就他了!” 秦震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老顾瞪了秦震一眼。嫌弃的说道:“你彪啊?能找着个会说中国话的多不容易啊!再遇上强巴那样的,我估计我非得急出来个脑溢血来不可!就他了吧,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秦震一听,老顾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姜旗在一旁也挺赞同的。毕竟问路和购买物品之类的。还是得能沟通才行。 于是。就由老顾做代表,对那个热情揽客的汉子说道:“你刚才说的那几样业务,我们都要!先找个吃住的地方再说吧!” 那汉子一听就笑了。连忙点头带着路,估计心里肯定是在想,好久没遇到这么二百五的肥肉了,绝对是个大买卖。 也真是万幸有当初俊天和羽东留下的资产,要不然让他们三个以无产阶级的身份去闹革命,还真是强人所难了。 那个满脸堆笑的汉子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平房,招呼着他们进了屋。屋子倒是挺干净,也挺暖和。处处的摆设都不难看出来,这房子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 等到秦震他们都进了屋之后,那汉子才想起来“礼貌”的问题,他伸出手挨个的跟秦震他们握手。在握手的时候,老顾顿时眼睛亮了一下,秦震也一眼就看见了这哥们儿手上戴着的假劳力士。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淘换来的,还是某个“大方”的客人走后送给他的。 黄金的表带已经现出了黄铜的颜色,秦震没仔细看,里面的表针走不走都是个问题。大概在经过外来人的大肆吹捧之后,这汉子才会当传家宝这么爱护着吧! 老顾强忍着笑,问了“劳力士”一句:“你们这有吃的吧?吃住都怎么算钱啊?我们这穷家破业的,你可别狠宰我们啊!” 劳力士听后马上笑了笑说:“您放心,人民币的300,吃住就都有啦!咱们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您就将就一下吧!如果想吃点野味儿的话呢……就得另收费。” 老顾听后点点头道:“可以啊,你这小价钱怎么说也赶上快捷了。还能单要野味儿?那我想吃那吐着舌头的山羊肉,能有吗?” 劳力士听完一愣,他大概不太理解老顾说的这个山羊和普通山羊有什么区别…… 秦震见状在一旁连忙接道:“行了,您就给我们随便准备点儿热乎的饭菜就行。有劳了。” 别看秦震彬彬有礼,但是那劳力士似乎还是更爱跟老顾说话。这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老顾才是个金主儿大肥肉吧! 劳力士应和着出了门,老顾这才拍着大腿笑道:“都说山里人民的风气好,他们这可也够虚荣的啊!弄个劳力士都带出铜锈来了,我估计那就是铁的镀铜。爷们儿还特意把戴表的手腕露出来,为了露出表,衣服都快剪成半袖了。哎呀我去,可他妈乐死我了……” 老顾越说就笑的越厉害,一旁的秦震和姜旗看着十分无奈。可是也别说,那“劳力士”哥们儿也确实是夸张了些,他所透露的已经不仅仅是市侩和虚荣那么简单了……也难怪会让老顾笑成了这个样子。 姜旗这时看着门外说道:“要说这人也是挺不容易的,为了能和往来的各个国家借宿者沟通,说不定他还真得学好几门语言呢。” 说话间,劳力士就端着大碗小碗的就进来了。还真别说,有一句话他倒是说了实话,那就是这里真没什么好吃的。 不过对于秦震他们现在来说,哪还那么多要求!能有吃的就不错了!所以也没再多废话,一顿风卷残云过后,连吃的是什么都不是很清楚。 好歹吃过了饭,秦震就开始很巧妙的问向劳力士:“您说可以吃野味儿,那您这里是不是有打猎的啊?那我们可不可以买您的猎枪武器,自己去打猎呢?” 老顾和姜旗自然是明白,秦震这是在变着法的要买点防身物品。可是要说那老猎枪,他们也总不能背着在尼泊尔的路上招摇过市吧?这东西的用处似乎也不太大。 可是劳力士一听却很高兴,一个劲儿的对秦震说这都不是问题,只是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明天就可以给他们准备东西去打猎。 秦震笑笑的答应了,但是心里却在想:你是真拿我们哥们儿当有钱没地花的公子哥儿了,哪有那闲心打猎?不过就是想混点儿防身的武器罢了。 老顾这会儿表情十分猥琐的问了句:“哥们儿,我们哥仨要是想跨出国门领略一下异国风光……用多少钱?” 听老顾这么一问,那劳力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精明的没有马上答话。而老顾却趁热打铁的追问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这里没有这个业务!我可是朋友介绍来的,要不然的话,你这荒山野岭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们仨怎么就找你来了?对不对?你好好想想。” 老顾忽悠人的能力一向都是这么高超,他一让那劳力士想想,那哥们儿还真就听话的好好想了想……最后略有些恍然大悟的说:“哦!对对,那既然是介绍来的,我也不跟您多说了……人民币的2000,驴钱另算。” “什么??我订张机票才多少钱,你张嘴就要两千?诶不是,还有,你那驴钱另算又是怎么个意思?我给你的两千是干什么用的?不包括驴啊?”老顾也不是较真,但是这会儿他却一脸坚决的非要跟劳力士算清楚这笔账不可。 劳力士讨好的笑了笑说:“贵客,您那一人两千是给我的,不是给驴的。我得冒着风险引领您翻山呀。驴,咱们还得去村东头去租借。” “靠!!大爷的,这是真他妈黑啊!行行,穷途末路的还遇上拦路匪了。我问你,那驴钱又该多少钱?总不会也好几千吧?我跟你说啊,你只要敢告诉我一头驴也两千,我他妈现在就踢死你谋财害命,顺便再把你那劳力士给下了!”老顾两眼一瞪,吓得那劳力士护着手腕子一哆嗦。 然后他马上讪笑着说道:“驴没有那么贵、没有那么贵……” “那多少钱!!”老顾怒声的问着。对他这样的财迷来说,一下子花那么多钱就为骑驴翻个山,他肯定是一肚子的不平衡。 没想到,劳力士犹豫了一下说:“那驴钱得到地方才能知道多少钱……这两位客人应该差不多,但是您可能会贵一些……” 老顾不敢置信的看着劳力士,半天才缓过神儿来骂道:“我靠!我他妈脸上写着待宰的冤大头了怎么着?明明是一路,凭什么他们俩一个价钱,我却得再贵点儿?” 秦震和姜旗在一旁看的直紧张,他们要是再这么聊下去,保不齐老顾就真得“劫富济贫”了。 第八十三章驴 秦震眼看这气氛好像有点儿紧张,刚想出言打个圆场劝两句,老顾就大手一挥的说道:“秦震!你别说话!我今儿非让他跟我说清楚喽,这驴钱为什么还他娘的不一样!这也有亲有后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还非得到地方再算钱呢?诶我问你,你是准备到地方问驴有多累,然后依疲劳程度收费么?” 老顾就像个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的问着那劳力士。他大概是急忘了,这里的人们汉语并不算好,他说了那么多,语速又那么快,那劳力士哥们儿很有可能只听懂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时就见劳力士很为难的说:“您看这事跟我没有什么关系,雪山引路的都有这个规矩的……租驴借驴得按照人的高矮胖瘦收取路费……您这身高顶天立地的,驴它也不容易……” “嘿!驴不容易?你顾爷我就容易了?!我长那么高,我易啊?”老顾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怒气冲冲的抱怨着。也别说,秦震第一次感觉他的愤怒是值得理解的……这个条款对于老顾来说,貌似就是赤果果的身高歧视。 秦震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要说男人活着也是真不容易,长的矮、腿短了姑娘不乐意,长得高、腿长了,驴不乐意…… 秦震侧眼看了下姜旗,想问问他雪山上是否真的有这种规矩。没想到,姜旗却也十分为难的点点头,然后凑近了秦震轻声说道:“滇藏附近的雪山就是个例子。那里的驴马要价也这样,而且跟藏民们没有商量余地。一旦得罪了其中的一位,整座山的山民都不会再带你上山,再给多少钱都没有用。你去劝劝老顾,别较真儿了,那些钱都花了,还在乎这个驴钱吗?” 秦震觉得姜旗说的有道理,就把老顾拽到了后面,然后上前对那劳力士说道:“大哥,虽然说咱们在驴的这个问题上闹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是咱们还是得开开心心的继续合作下去是不是?买卖不成仁义在。您也别太黑了,我们也大方点儿,这样一来最后就当是交个朋友,多好呢?” 一听秦震这么说。劳力士不太情愿的歪了歪头。就好像是下了多大的狠心似的说:“好吧!您二位每人三百。那位客人四百。这是驴的最低价了啊!” 秦震一想,又一千大洋算是没了。可笑的是这一千竟然是给驴的……不过既然得用人家引路,又得用驴代步。也就只能认了这笔账了。他们终归不是来旅游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讨价还价,能快一点到尼泊尔,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瞬间考虑到了这些之后,秦震笑了笑摆了摆手,告诉劳力士去准备,他们明天就动身。 劳力士谈成了买卖自然是很高兴,临走之前还一个劲儿的为秦震他们端进来不少热水。洗澡虽然是不能指望了,但是洗洗脸,喝口热茶还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劳力士彻底离开了之后,老顾就迫不及待的骂了起来。先是骂劳力士的利欲熏心,然后又骂驴变成了金钱的奴役,最后枪口一转改骂秦震,说秦震不懂得日子过,还说东少和俊小哥这点儿钱来的也不易,日子不可长算,花一分少一分等等…… 最后他把秦震唠叨的实在是不行了,秦震只好无奈的打断他说道:“老顾,说到底也是你身高的问题才造成了这些小矛盾。再说了,这些地方的人本来就是靠带人上下山来赚钱维生的,他们这样做并不奇怪。要是忽然来个人说要免费带咱们走,我才得好好考虑考虑他是不是要害我呢!至于你说羽东和俊天,他们俩的命现在都难保了,咱们还有心思管这点儿钱?不是你说的么,资本主义不可取,现在我们正在努力从资本主义变成无产阶级……” “那是你脑子有病!我当初说不可取,那是因为我变不成资本主义。现在好不容易富裕点儿,让头驴给一棍子打到解放前了!你们说,这让我怎么平衡!”老顾气呼呼的说着,心里那点儿气还是没消。 姜旗倒是看惯了老顾现在的这个样子,所以这时候也没当回事,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之后就正色的说道:“咱们既然决定明天动身,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看看能从他们这里弄到一些什么装备,我们要去的地方局势动荡,并不像咱们国家那么严格,但是咱也不能太招摇了。如果他真给咱们两杆老猎枪,那还是别要了。” 秦震点点头,他们三个本来就属于非法越界过去的人,如果再背着几把老猎枪四处转悠,那还真是有点儿作死的嫌疑。遇上脾气暴一点儿的边境警察,还不得打死他们…… 这两天穿行雪山走了那么久也是真累了,三个人好歹洗了把脸倒头便睡。大概是睡的太沉了,直到早上劳力士在屋外喊他们,他们这才醒过来。 秦震睡眼惺忪的开门一看,劳力士正一脸喜庆的提着一堆吃的,看来这是早点。秦震苦笑着接了过来说道:“哟,还真是不容易,竟然还提供早餐服务呢!谢谢了啊!对了,我们要的那些能打猎的东西,你准备了吗?” 劳力士一脸得意的笑容,然后殷勤的说道:“早就都帮您备好了!包您满意!几位跟我来另一间屋子看。” 秦震他们不解的对视了一眼,看劳力士的那个样子,就好像是要给他们什么惊喜似的。而且就他那有些猥琐的笑容和语言,怎么听起来都不像是要去看武器……而更像是去看大姑娘。 出了门,来到了旁边一间看似像库房的屋子。进去之后秦震就笑了,这还真是个不小的“惊喜”。 从剪刀、绳子、匕首、斧子、铁锹、再到手枪,老猎枪、甚至还有土雷……各式各样的摆了一地。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武器竟然像大白菜一样的都被标上了价。在地上看起来就好像是集市地摊上的破烂玩具。 老顾也傻了,他也没想到这劳力士能弄来这么多东西!看来这种穿行于两国之间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儿能力的……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家砍柴的斧子都贡献在里面了…… 劳力士看着秦震他们吃惊的表情,洋洋得意的说道:“您看,这些是不是您需要的东西?” 秦震惊讶的看着劳力士,心说这爷们儿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准备了怎么着?昨天他们哥仨商量的结果是连老猎枪都嫌招摇。今天这哥们儿竟然给他们拿了几个土雷……他这是得对人家国家有多不当回事? 老顾一把拉过了劳力士,一脸正经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想害死我们几个,还是跟尼泊尔那边有深仇大恨?我们不过是想打猎防身而已……不是要去炸碉堡的!而且我们只是普通登山客,不是军统的特务间谍。你给我们剪刀绳子的这些东西,是让我们去暗杀吗?” 姜旗这时候拦了老顾一句:“行了老顾,这样也好,冷兵器也有了,倒也方便。别难为他了,他又不是开军火库的,能倒腾出来这些已经不易了。老顾,给钱吧……” 虽然说听了姜旗这话好像也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但是老顾还是别别扭扭的不舍得。最后还是秦震一把拽过了他的背包,拿出钱跟劳力士算结了个清。这劳力士也还算够意思,又赠送给了他们三个大包,东西都放里倒也还不算明显。 不过秦震还是有些犹豫的问姜旗:“大旗……咱这么走真的靠谱吗?哥们儿我这辈子也没背过这些东西出门,更何况还是出国……” 别说是秦震,就是那浑浊闷楞的老顾,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也不太踏实。其实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会觉得不适应,毕竟曾经只是良民百姓,哪里接触过这个?后来手里真拿起枪的时候,也是有羽东在身边。要知道,军方的人在旁边,手里拿枪就会变得心安理得。 而现在呢,他们集在逃犯、政治犯、死刑犯、卖国贼、偷渡客……种种罪名为一身,还提着那么一大包粗制滥造的军火去尼泊尔…… 看出了秦震和老顾的心虚,姜旗拍了拍他们鼓励道:“你们只要放松,自己别太当回事就没问题了。真正摄影旅行的,背的包比咱们还长呢!主要是要融入到当地的风土人情中去,别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就行了……” 听姜旗说的倒是简单,但是要让他们俩真的做好还是得点儿时间。老顾索性也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而是转脸一仰头问向劳力士:“驴呢?驴呢?我们仨花的钱,报团来回双飞往返尼泊尔都够了!现在竟然都给在了驴上了……驴呢!”老顾的心里还各种不平衡…… 不过劳力士既然已经收了钱,也不会太在乎老顾的抱怨了。直接乐呵呵的带领着秦震他们出发去找驴了。据他说,租借驴的地方在村子的最东头。离开村子朝山里出发也是在那个方向。 所以秦震他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装,便跟着劳力士往村子东边走去了。 第八十四章行走山涧 到了村子的最东边,果然看见了一片圈养牲畜的地方。看起来这里已经合理化运用一切有利资源朝着小康生活前进了。确切的说,他们现在已经超过小康了。 看管牲畜的是一位年纪偏大的老人,看到劳力士之后显得非常高兴。看得出来,他们这生意关系是常有往来。 由劳力士选出来了三头驴,然后牵到了秦震他们的面前,很自豪的说道:“就这些驴,带过无数天南海北的人翻山越岭的穿越中尼边界呢!您几位接下来的跨国行程,就得靠它们啦!” 秦震听的哭笑不得,这劳力士介绍驴时候的那种表情,就跟介绍自己亲爹似的,带着无限的尊重和崇拜。 老顾这时候在旁边没什么好气儿的问了一句:“就三头驴?那你呢?扛着驴走?” 劳力士也是听的出来老顾的取笑,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帽子说道:“您看您,真是会说笑……我要是也骑着驴,就没有人领头了。我得引着它们走才行呐!您那路费,当中也有我的腿儿钱呢!哈哈,咱起程吧?” 老顾哼了一声说道:“嗯,敢情你就是那领头驴。走吧!我们的时间有些紧迫,咱们抓紧时间赶路。” 劳力士连连的点头应着,并且牵过驴让秦震他们骑上去。 说实话,要是早知道不用驴也能走的话,秦震宁愿和劳力士一样步行。骑驴不同于骑马,这几个老爷们儿骑着高头大马倒是没什么不正常。保不齐还能有点儿策马奔腾的潇洒气概。但是这骑驴就不一样了,驴比较矮,个头儿也不算大,尤其是老顾那样的身高,两条腿耷拉下来就跟驴长了六条腿一样…… 他们三个一上驴,表情都不是很自然。虽然说驴的负重比他们的体重可要重多了,但是他们这三个大男人骑着驴挪着小碎步,怎么看都有点儿虐待动物的嫌疑。 秦震有心想要下来走,却被老顾给拦住了:“大震,你要弄清楚一个现实。这驴也是收了钱的。你这种妇人之仁。不如把钱全白给他,让他牵驴回去得了!后面的路还长的很,你不是随时都有驴可以骑的!要懂得享受此刻用东少资产换来的舒适,懂吗?老实坐着!” 一番话说的秦震也有点儿无奈。只能不安的坐着闭上了嘴。他们这状况打远处一看。只能看见三个汉子颠颠的过来了。根本就看不见驴。 可是当出了村子之后,秦震就有点儿明白为什么非要骑驴行走了。这第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额外多赚一份钱。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山民和牲畜很熟悉山路。而且他们非常走的惯。 就说眼下这三头驴吧,轻车熟路的爬坡,拐弯,钻山洞,趟小溪等等。如果秦震他们当初真的选择了步行,说不定会给向导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会耽误很多的时间。这么看来,驴的功用还真是不容小觑。 这原本也是个雪山脚下,七拐八绕的走着那只有山民才知道的小路。高低起伏,两侧尽是崇山峻岭和巍峨雪山。像尼泊尔这样的雪山佛国,其实真是有着得天独厚的的自然条件。一眼望尽喜马拉雅的感觉,早已被无数世人趋之若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赚了钱的原因,路上劳力士的心情也非常好。他一边唱着那高亢的山歌小调,一边“鞭鞭打驴”的徐徐前行。 当走出了很长一大段的距离之后,秦震他们这才感觉到山路颠簸的痛苦。中间的这一段路出奇的难走,虽然劳力士和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老顾却在后面大喊自己的裤子都快磨破了! 本来山路就崎岖难行,再加上这驴也太轻车熟路了,颠的秦震连肠子都好像开始在往上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秦震捂着胸口问了一句:“我说劳力士大哥啊……咱这穿越的路还有多远?这条山路怎么会那么难走呢?颠的我晕头转向的,实在是不行了……” 老顾听后马上也跟着说道:“对啊!我也不行了!我现在恨不得驮着驴走,让它也感受感受这颠簸的滋味。” 劳力士嘿嘿笑着回头说道:“您习惯习惯就好了。这条路,是山民们自己挖出来的路。不然您以为真会有路能穿越中尼边界吗?咱们世代住在这里,离中国最近的地方还不如离尼泊尔近,有时候需要个药品或者生活物资之类的东西,只能这样来回两国倒换交易。要不可真是没法活呀!” 听到这里,老顾眨巴了下眼睛,想说的话也都咽回去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比谁都狠,但是心却比谁都软。不惯着别人两句坏话,但是也听不得别人两句软话。 此刻一听这劳力士说起他们这里人的生活,顿时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了。甚至还小声的嘟囔着说了句:“咳,那个……这山路也真是难走,山民们的生活也真是不易,咱们跨越两国看来还是个大活动呢。我现在忽然觉得,咱们给的那点儿路费好像也不算什么哈……” 姜旗和秦震同时默契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老顾就是这么个性子。只要对方是真的可怜,让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交出来都不是问题。打劫这种人,千万不能用硬的,用硬的话,他不打死你也得骂死你。如果用软的,以可怜的方式……那这买卖就指定能成。 秦震这时候在前面问了劳力士一句:“大哥啊,我想问您一个地方啊!那萨加玛塔地区我们要怎么才能到啊?离您放下我们的地方有多远?” 劳力士想了下说:“你们是要去那个公园吗?就在索洛昆布地区,那么有名的地方,谁都会认识啦!离你们进尼泊尔的地方有那么一点儿距离,但是也不会太远。” 秦震一听觉得还是别再继续问了,这大哥现在一心要把他们往公园景点处领,根本就不是他们要走的地方。这样问下去,只能越绕越懵。 姜旗这时在后面追了一句:“我们是徒步旅行,不去什么公园。您就告诉我们离开你之后,我们该往什么方向走就行了。” 听完姜旗的话,劳力士会意的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笑起来总让人感觉那么猥琐……就听他嘿嘿笑道:“徒步就是要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是吧?我看你们几位个个都是神勇威猛,打听萨加玛塔不就是要去珠峰吗?珠峰上面人烟稀少的地方倒是多的是,可以说整座雪山都是荒无人烟的。只不过那里实在是危险了些。” 秦震一听还觉得挺感动,不过还是马上接道:“是,我们会多注意的,您就告诉我们大概的方向就好。” “再过几里,我会把你们放在一处山坳间,直接穿过山涧、进了林子、再下了山,就到了尼泊尔地界了。之后只要你们一直往东北走,就到你们想去的地方了。其实那座山即使你们没有见过,一眼也是可以认的出来。” 秦震听着这路线有点复杂,就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好让自己记得深刻一些。在深山里,一句穿过林子下了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会十分吃力。 老顾这时候不解的问了一句:“合着你不把我们送到地方啊?你让我们自己走,能走过去吗?” 劳力士倒是很有信心的说道:“您就放心吧,那里的山地很特殊,远远的跑来一只够都很快就能听见。由于那种玄乎的回音,所以不太适合牲畜进去,一点儿动静就容易惊了它们。反正到那里就已经到尼泊尔了,下山的路并不难走,您几位不用太担心。” 三个人一听这特殊的原因,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如果真是山谷那种地方,回音又很夸张的话,那他们很理解为什么劳力士不能带驴进去。动物都对环境比较敏感,为了最后这几步路,惊了它们姑且不说,要是动静太大惊了边界的居民或军人就太犯不上了。劳力士绝对算是考虑的很周全了。 又穿过了一片山涧,秦震抬头看着那一线天似的悬崖峭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怎么看都像是关云长义释曹操的华容道,四周绝壁耸立,中间道路极窄,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老顾这时候也看着头顶四周的危耸峭壁摇了摇头说:“这地方还他娘的是真够险峻啊!要说山民们也是真够厉害的,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踏出了一条跨界之道。这要是有边境警察忽然追赶的话,怕是跑都跑不了。” 听老顾这么说,劳力士有些自豪的笑了笑说:“我们找的这地方,早就已经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了。还别说这里没有边境军,就算是有,我们也能凭着熟悉山路逃得平安。就一会儿你们要到的那个林子里,有不少我们山民自己做记号的地方,就算是一个军队追我们,我们也能给他绕迷糊喽!” “哈哈哈!那么厉害啊?那你们就不怕自己也迷糊了吗?”秦震好奇的问道。 第八十五章耳听八方 “诶,这怎么可能嘛!您看我们驴套上的那些花纹没?那就是咱们自己的记号!驴沿着这记号都能跑,我们怎么可能会丢嘛!”劳力士十分自信的说着。 这让秦震他们都不禁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小鸡儿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他们赖以为生的方式,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去维持的。 仔细的看了一下劳力士所说的花纹,还真是很独特。简单,却又有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神秘。 也真别说,这一趟山路走下来,秦震他们三个人现在都开始觉得这钱花的是真不多。就连老顾也都打消了他那不平衡的念头。 首先,这种路径根本就不能拿当初老顾说的旅游费用来比较。这是完全靠着驴和人,一步一步带出来,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更何况,要不是山民们那愚公移山的精神,哪里会有这样一条崎岖颠簸的道路?上高速还得交买路财了,更何况是这些山民们自己开出来的路。 而且这条道路着实是不短,在紧赶慢赶的情况下,一天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所以说,劳力士这钱要的也算是公平合理有道理的。 就在这个山涧的快到尽头处,劳力士停了下来,压低声音说:“几位,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在这地方,说话都要轻声的。山民们说,这是因为有山神,所以回音才会那么重。” 山神这个词秦震他们近来听的可是多了,多到都有些变态的麻木了。感觉如果不是那种举世闻名的神山圣峰。那山神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他们打招呼。在藏传佛教的地带,几乎每座山都有守护神。关于这一点,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会儿劳力士一说有山神,他们马上都木然的点点头道:“嗯,有山神……” 下了驴之后,秦震又让劳力士给详细指了指路。这条类似“华容道”的山涧大概还得有一段距离,出了这条山涧,就是下山的树林了。用劳力士的话来说,就一条道,大胆往前走就是了。 秦震点点头。又对那劳力士说道:“那就多谢您了!早些回去吧。山路难行,注意安全。” “诶诶,好的好的!贵客们,咱们有缘再见啊!”说着。劳力士就牵着驴开始往回走。 秦震心想。这缘分可太难了。就他们那个村子,再想找都找不到。老顾有心想要告诉告诉劳力士,那表别带了……丢人倒是谈不上。总带着块不铁不铜的东西,得了皮肤病就不好了…… 最后还是姜旗拦住了老顾:“行了,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他们喜欢,带着就是了。这样多少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和外界的联系,没什么不好的。” 被姜旗这么一说,老顾算是放弃了喊劳力士回来教育一下的念头,专心的开始研究起了前面的路。 要说眼前的这条山涧,似乎真的不该出现在雪山地带的这种地质群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造就出了这样险峻的一条山谷。既然劳力士说一条道走到底就行,他们也就开始往前走了。 老顾一直都很好奇,这里的回声能稀奇到哪种程度。他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喊一声试试的冲动,都被秦震和姜旗强制镇压下来了。山神他们倒是不怕,但是如果把人家镇守边境的战士给喊出来了,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就说他们三个手里的这几把鸟枪和土雷,怎么想都不太适合做亡命徒。不过对于眼下的这种形势来说,只能是有什么抄什么,总比手无寸铁要好得多。 秦震这时候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说咱们要是有羽东或者俊天的那本事,也不至于处处提心吊胆了。那个妖孽连水源都能闻出来在哪里,更何况是危险?只可惜,我没长了那军犬似的鼻子……” 老顾笑了一声接道:“秦震,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话里透着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呢?人家东少有本事,那是天降大任。你就算有了他那鼻子,也就只能帮忙找个袜子鞋带儿什么的……干不了什么大事。所以还是算了吧。” “嘿,你个死老顾!你他娘的倒是不捡袜子,你能干点儿什么?说来听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上懂天文下晓地理,你说说你哪样比较拿手?”秦震斜眼看着老顾,等着他好好自吹自擂一番。 老顾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忙回道:“天文地理医卜星相那些不是我这种铁血纯爷们儿干的事儿。我就适合那种比较热血的、比较豪放的、比较激昂澎湃的……” “骂街?来敌人了指望你能骂死他们?你要真有诸葛亮那两下子也行,可这山里的豺狼虎豹可不是王司徒,你指着鼻子骂它们屁用也没有。”秦震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事实。 老顾倒也真较劲,他忽然一挽袖子,十分认真的说道:“今儿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爷们儿这耳听八方的神功!”说完,他甩开长腿往前跑了好大一段,然后撅起屁股趴在了地上,装模作样的就好像是古代前阵哨兵似的。 秦震和姜旗在后面笑的都不行了,就说这山涧内的回音重吧,真爬过来条蛇、跑过来只豹的,他也不可能听的出来啊! 老顾这会儿却十分认真的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的听着传入耳中的声音。这倒也不是说他真的是装上瘾了,而是……他似乎真的从地下听到了某种声音!那就好像……真如古代能听到军马声一样。 对于这种声音老顾很陌生,他听了好半天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就连秦震和姜旗在他旁边催促他、调侃他,他都只是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出声,他还在研究呢。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秦震非常冷、而且非常严肃的说了句:“老顾……起来。”秦震的这声音就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沉重的让人不舒服。 听着秦震这忽然转变了态度的声音,老顾诧异了一下,但是没当回事。因为他听地表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就好像是有很多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了一样。 老顾趴在地上伸出手紧张的说了一句:“大震,这不对啊!我好像还真听出来大事儿了……这、这据我估计啊,前方十里之内有敌情!” 没有听见秦震的回答,也没有听见姜旗回应。当老顾万分不解的刚要起身抬头时,一个令他毛骨悚然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了:“十里?我看是前方十米之内有敌情吧?” 那邪魅阴狠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老顾缓缓的抬起了头,只见就在他们前方十几米的地方,正缓缓走来了一队人。此刻正停在距离他们十米左右的地方…… 那雍容华贵的俊美容颜,笔挺的军装和奢华的斗篷……一双似邪魔一般的狭长双眼,带着阴冷的笑容,正玩味的看着秦震他们…… 傅天磊!这个犹如噩梦一般的男人,最终还是在这中尼边界上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片刻之前的嬉笑玩闹顷刻之间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戒备和警惕。秦震拽起了老顾,下意识的拉着老顾往后退了两步,并且让老顾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之后便不卑不亢的与傅天磊冷冷对视着。 他心里明白,这会儿不管做什么举动都是徒劳的,他们需要点儿时间好好想想对策。已经到了尼泊尔的边界,已经到了珠峰的脚下,怀揣着十根佛骨走到了这里,再也不能束手就擒了! 不知道这鬼魅一样的男人是刚从藏北回来,还是他一直就没上当。这会儿出现在秦震他们面前的时候,表面倒是淡然如水,甚至还一直笑看着秦震。这反倒让秦震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他是暴怒状态出现的,至少还能知道他的底,而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秦震他们觉得心里更没底。 看着秦震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傅天磊倒是不急不躁。就这样对视了好半天之后,才由傅天磊开口打破了僵局幽幽说道:“秦震,你这是要去大昭寺呢?还是要去藏北呢?你是不是在喜马拉雅山走迷糊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如果我在大昭寺找不到香格里拉的入口,我一定会毙了你!” 说话间,傅天磊一直垂放在斗篷中的右手忽然举了起来!原来,他的手中一直提着一把mp-5的冲锋。此刻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秦震。 姜旗和老顾见状慌忙的就要把秦震拉开,他们深知傅天磊这种人随时都会开枪,而且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8 0 8 0 t x t . c o m 但是秦震却很镇定的拦住了姜旗和老顾,然后始终站在他们的前面,冷哼了一声对傅天磊说道:“傅长官,藏北一游你玩的可好?既然咱们又见面了,那你也该清楚,从我身上,你什么都得不到。” “呵呵。”傅天磊冷笑道:“我觉得你也应该清楚,我能到这里意味着什么。你最好祈祷一下梅里雪山飞来寺的神仙还会在这里凭空把你们变走。不然的话,咱们今天见面就不会再像上次了。” 第八十六章以战求生 说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是秦震心里更明白,在冲锋的枪口下,怕死是根本就没有用。如果傅天磊真的打算开枪,再怎么躲也是难逃一死。 相反,对于傅天磊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你越是不妥协,他就越是不会杀了你。在没有掌握完全的控制之前,他是不会开枪的。所以刚才秦震那像是在故意激怒他的话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咱们再见当然会不一样,因为我们不可能再束手就擒让你抓住。我不怕你开枪,也不怕你那张生死书,这里不是中国,你吓唬不了我。”秦震坦然的说着,似乎根本没把傅天磊放在眼里。但其实,谁紧张谁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的方法,说这些废话无非就是拖延时间而已。 老顾也站了出来,一挺腰板昂头说道:“对!这里不是中国,你他妈在这里算个什么东西!充其量就是和我们一样的偷渡黑户,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就你这身狼皮,在中国或许管用,在这里没人买账!” 看着老顾那怒发冲冠的样子,傅天磊倒是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缺心眼儿还真是有点儿意思。我在中国杀你们都易如反掌,更何况是已经过了边界外?别说你们是死刑犯,就算不是,在这里杀了你们也根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别把话说那么狂,你杀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们就能找到香格里拉的话。你提着的那把冲锋是吓唬小孩的吗?你开枪打死我啊!”秦震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扫视着四周可以逃生的路线。但是非常遗憾,这里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壁,唯一的出路还被傅天磊和他的部下给挡了个严实。 之前秦震还觉得这里很像是华容道。现在难不成他们哥仨真的要像曹操一样败走华容道了吗?只可惜,这里没有关羽能放了他们…… 看见了秦震飘忽的目光,傅天磊又张狂的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想从这地方跑出去?还是说你想给我现场展示一下你那神通广大的消失招数?秦震,想宁死不屈但又心存侥幸,你选错人了。” “打算从我手里得到羽东他们用命换回来的秘密,你也选错人了!”秦震对着傅天磊怒目而视。当结果注定不会太好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就都会转变成了愤怒。 傅天磊玩味的看着秦震反问道:“夏羽东?他是用命换来的秘密吗?呵呵。我现在开始有点儿不信了。秦震,由于你太没有诚意了,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再相信你的话了,我只能凭我自己的直觉。呵呵。要说我自己的感觉吧……不管夏羽东他是生还是死。我总觉得……只要跟着你。就一定会再见到他。” 老顾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你个无赖!你臭不要脸!就是因为你处处都不如东少,不如俊小哥。所以你才会那么羡慕嫉妒恨!是个爷们儿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去找!你追着我们干什么!以强欺弱,你不嫌丢人吗?” 傅天磊根本就不搭理老顾的怒骂,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震的表情。自从他说了只要跟着秦震就能见到羽东之后,秦震的表情确实是现出了那么一丝的不自然。 所以此刻傅天磊调侃似的偏着头问道:“哟,秦老板这是被我说到点子上了吗?你不用讶异,只要是个人就能分析出来你们的目的。就你们这三块料,与其说你们是在寻找香格里拉,不如说你们是在找夏羽东。是这样吧?” 秦震面沉似水的沉默着,他知道自己不擅说谎,现在强行解释什么都可能起到反作用。对这一幕,其实秦震早就料到了。当初他就说过,傅天磊除了本性与羽东天差地别以外,剩下的一切都与羽东和俊天很相似。甚至在阴狠果敢这方面,比他们要更强的多。所以秦震他们心里的这点儿小秘密,在傅天磊的眼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见秦震沉默,傅天磊接着咄咄逼人的说道:“我只想问你,你找到了他又如何?我告诉你,如果他没死,我会让他死。如果他死了,我会让他死的更彻底。你想指望通过香格里拉救回他,根本就是做梦!你也不想想,这个时候的夏羽东,何止是元气大伤?就算他真的活着站在了这里,他又能拿什么挡的住我想要他的命?!你真当他还是那大权在握的神秘少将了?只要我把你们几个的定罪书交上去,他的一切就都将永远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夏羽东这个人,甚至根本就没人知道有过这个人!就你们打的那些歪主意,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说着,傅天磊举枪朝着秦震他们眼前三米左右的地方扫射着开了枪。老顾和姜旗马上拉着秦震往后退,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是傅天磊不想打中他们,否则的话,后退又有什么用? 不过傅天磊的这番话倒是真的惊了秦震。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他这么恨羽东?恨到不共戴天,恨到不能同处于一个世界上,恨到必须让羽东彻底消失了才算行? 老顾被这一梭子子弹给打怒了,暴脾气上来直接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你是个爷们儿就别指着自己有枪!你他妈把枪放下,顾爷我跟你单挑!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爷们儿!” 傅天磊听后将枪搭在了肩膀上,轻蔑的一笑道:“呵,你不配。” “你!!奶奶个卷的,我他妈再也受不了了!谁也别拦着我!”老顾挽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却被姜旗和秦震按了个死。 他们当然知道老顾现在的心情,但是就这么冲过去的话,除了送命什么结果都不会有。 姜旗这时候按住了老顾对傅天磊说道:“你我都是军人,我虽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但是军人最基本的东西你应该还没忘吧?我们今天已经栽在你手上了,为什么不能公平的给我们个机会?你这样就算赢了东少,赢了天下又怎样?不怕被人耻笑么?你准备让你手底下的兵就这样看着你连应战都不敢么?” 秦震看了一眼姜旗,知道他这是在攻击傅天磊最在意的东西---尊严和骄傲。如果他真的放下了枪,那他们逃跑没准儿还真就能有一丝可能。 果然,傅天磊看了看姜旗,冷笑了一声说道:“公平?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这二字。更何况,就算我给了你公平的机会,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说到最后,傅天磊甚至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姜旗,好像是在诧异他为什么要这么作死。 姜旗站起了身,挺胸抬头的说:“都是部队出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呵呵,除了夏羽东和芮俊天,我不屑跟任何人交手。我劝你别自找难看。”傅天磊悠悠的说着,语气里尽是轻视和不屑。 老顾这会儿大声的吼了句:“你他妈要是怕了就直说!孙子才畏首畏尾的不敢站出来打一场呢!你就属于那种离开了枪就得死的懦夫,你有什么资格跟东少比?提鞋都不配的东西!”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触怒了傅天磊,他的脸色一冷,瞪着老顾的目光令人不禁背脊发寒! 紧接着,他看向姜旗冷声说道:“姜旗,你要是想代替夏羽东跟我打,那还差得太远。但是你要想先替他死一回,我倒是能成全你。来,出来!”傅天磊字字掷地有声的说着。他身边的士兵赶忙接过了他手里的枪,又接过了他的斗篷。 单单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却更显得他挺拔俊逸。那非凡傲人的气势,似乎还未战,就已经胜了。 秦震不禁有些担心姜旗,刚要说话,姜旗就小声的说了句:“找机会一起撤。” 不等秦震接话,姜旗就已经站了出去。老顾又冲动的想拉回他,但是被秦震给拦下了。秦震掐了掐老顾,想让他明白,姜旗不是真的去决一死战,而是在想方设法的把路打开,这样他们就能有机会逃向树林了。 老顾似懂非懂的看了看秦震,直到看见了秦震眼里坚定的目光,这才放弃了要跟着冲过去的冲动。 在他们几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姜旗的身手和底子。特种兵已然可贵,特种兵的军官就更加优秀了!而且这一路走过来,姜旗论功夫这方面,绝对是仅次于羽东和俊天。大部分的战斗姜旗都是冲在前面,这甚至让秦震和顾杰将姜旗列在了和羽东他们一个档次的战斗力上。 所以凭心说,秦震甚至对姜旗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真的能撂倒傅天磊。可是他也很现实的明白,自己这种自信,完全是因为姜旗是他们的朋友。 傅天磊身后的士兵全部退了开,训练有素的排开站在了一侧的山岩下,给傅天磊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当然,这也给秦震他们留下了空间。 第八十七章惊心一战 秦震拿好了他们的东西,以观战的角度站在了那些士兵的对面。这样一来,从原本被他们完全挡路,变成了现在同时处于一个位置上。这已经是他们能改变的最好结果了,秦震现在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逃走了。 姜旗绝对是个战士,他磊落的走到了傅天磊的对面,甚至还在等着同时出手。而傅天磊却自始至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背着手淡定的看着姜旗。他的这个状态就好像一个军官在训斥小兵,根本就不像是什么决战单挑。可见,他完全就没有把姜旗放在眼里。 秦震甚至觉得有些好奇,傅天磊他究竟会强到哪种程度,才能自信猖狂到这种地步?很快,秦震就已经瞠目结舌的懂了傅天磊自信的原因了。 因为就在这时,姜旗和傅天磊同时出手了。 姜旗那一双铁拳勇猛有力的朝着傅天磊招呼着,但是傅天磊却仍然还是冷笑着双手背后,只是躲避并不还击。可怕的是……姜旗竟然就这样一下都碰不到他!! 秦震和老顾都是看的目瞪口呆!平日里在他们中间算是勇士的姜旗,今天在傅天磊面前竟然连近身都办不到!!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无法置信。就说有差距吧,差距也不能那么大啊…… 姜旗这时也皱起了眉,似乎他也没有想到傅天磊竟然是这样可怕的实力。 就在姜旗这么一错神的功夫,傅天磊突然猛地伸出了右臂朝着姜旗挥了过去!虽然姜旗敏捷的发现了他的突袭。但是傅天磊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姜旗也只能竖起双臂抵挡。 可是却没想到,傅天磊面不改色的这一下,竟然将姜旗打退了好几步!就好像他当初打飞了老顾没有什么区别。 秦震和老顾这回是彻底紧张起来了,这哪里是他们不是对手的问题啊,这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种族啊!傅天磊这个怪物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般的就将姜旗打的那么远? 最要命的是,他这一旦出了手,似乎就算真正开始动手了。他根本就不给姜旗喘息的机会,动作迅捷的如同鬼怪魅影,闪身晃到姜旗身边。姜旗还来不及接招。那一拳就又打在姜旗的身上了! 虽然秦震不懂得功夫,但是旁观了片刻之后他仍然能看的出来,这傅天磊的一招一式,似乎都有羽东和俊天的影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虚云大师曾说他们之间的渊源颇深。究竟深到哪种程度?秦震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只见傅天磊用着各种他们看似熟悉。但是却又更加阴狠的招式攻击着姜旗,不一会儿姜旗就开始支持不住了! 可是傅天磊却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眼看着姜旗招架不过来。却一招比一招更狠!似乎是真的拿姜旗当做成了羽东,在肆意的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老顾再也看不下去了,运着口气就要冲上去。秦震刚一拦他,他就气冲冲的转头问秦震:“怎么着,跟这种畜生还要讲君子协定?一打一就必须得一打一?” 秦震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包里的土雷已经有用得着的地方了,我现在去救大旗,你给我们做掩护!只要找着机会,扔他几个土雷,咱们就往林子里面撤!” 老顾忽然接到了这样重要的任务,虽然说也有点儿发愣,但是愤怒已经已经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了,当下点点头告诉秦震放心。 秦震甩下老顾挽起袖子就朝着战圈跑了过去。眼看着傅天磊的拳头再次举了起来,并且要朝着姜旗的头上打去,秦震大吼了一声举起右臂就挡了过去! 就在那一刻,秦震觉得那种久违的灼热感再次遍布了全身!秦震现在的脑子里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姜旗的命在他手上了。 硬生生的接住了傅天磊全力出的拳,姜旗愣了,傅天磊更愣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震,满脸的无法相信。 从傅天磊那双凌厉的眼睛中,秦震看到了各种困惑和迷茫。大概在傅天磊的眼里,唯有羽东或者俊天才有能力接下他的拳头。但是今天被秦震这样一个他都不带正眼看一眼的文弱书生接了招,他的心里一定是无比震惊。 “大旗!起来!”秦震红着眼睛大吼着。虽然他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可是秦震却可以想象,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十分骇人,甚至已经好像不是他了。身体里的强大力量在冲撞激荡,所有的愤怒都好像要爆发,他完全掌控不了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傅天磊在片刻的错愕之后,马上放弃了姜旗,连连朝着秦震猛攻! 虽然说秦震论招式是一招也跟不上,但是他却下下都能扛得住傅天磊那强烈的致命攻击!甚至在他控制不了的盛怒之下,他猛地出拳朝着傅天磊的胸口打去。傅天磊下意识的一抗,竟然也被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不可能!”傅天磊第一次失去了他那华贵的优雅气势,暴怒着再次朝着秦震连连进攻! 秦震虽然被他打的够呛,但是自己的力气却足够抵挡傅天磊的攻击!就在傅天磊再一次以一个狠决的招式发起进攻的时候,秦震也一声暴喝与他同时发起了攻击! 所有的愤怒全部在这一拳上了,两个人的手臂互相抵抗着碰撞,僵持住了! 秦震从来没有和傅天磊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过,这会儿看着傅天磊那锋芒毕露的锐利目光,却也不再觉得心虚害怕。 由于秦震是挽起了袖子的,此刻傅天磊的目光一眼就落在了秦震与他相抗衡的右臂上!他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喊道:“仓颉之力?!芮、俊、天!!” 傅天磊在震惊之下,用尽全力的推开了秦震,两个人再次隔着五米左右距离面对面的僵持住了。 这一刻,傅天磊看向秦震的目光比以往要复杂的多了。秦震甚至觉得他从来没有以看一个人的眼神看过他们。但是此刻,傅天磊的目光不但是在看一个人,而且还是在看一个令他稍稍忌惮的人。 秦震努力试图控制住体内的那种近乎走火入魔的力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傅天磊这时候也从震惊中稍稍回过神儿来了,他用一种几乎要看透秦震灵魂的目光审视着秦震,然后仍然无法置信的开口说道:“芮俊天的力量,你怎么可能有!难道……他也还活着?” 秦震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再加上被傅天磊打的不轻,这时嗓子眼一甜,噗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姜旗连忙上前扶住了秦震,虽然是一脸的忧心,但是却也一个字都不能多问多说。 秦震抬起手抹了下嘴角,然后缓缓说道:“一直都是你自己在告诉自己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是你自以为掌握了我们的一切,自以为从梅里雪山出来的只有我们三个。是你太自以为是了。” 其实秦震说着这几句话心里并不是个滋味儿。因为事实并非像他想表达的那样美好。而且事实确实就如傅天磊看见的一样,只有他们三个从梅里雪山活着走出来了。至于羽东和俊天,说的最美好一些,不过是生死未卜。 秦震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混淆傅天磊的判断。希望借着他对羽东和俊天的忌惮,能助他们逃离开这个魔头。 傅天磊不禁缓缓摇着头,满脸的质疑,不敢相信的说:“芮俊天竟然有办法将仓颉之力给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傅天磊的目光甚至开始有些飘忽。他似乎是陷入了自己解不开的问题当中,又或者是他还无法接受秦震拥有仓颉之力的事实。 总之,他陷入了深思。 就在傅天磊分心走神的这会儿功夫,老顾忽然一声大喊:“孙子,你受死吧!!” 秦震和姜旗当下会意,一扭身就朝着树林的方向跑了。紧接着传来的就是一声土雷爆炸的声音! 傅天磊十分敏捷的躲开了老顾那一连串的土雷攻击,虽然说他是丝毫未伤,但是他的部下却倒了一大片。 这山里人自制的土雷无非就是抓捕或者驱赶野兽用的,杀伤力肯定是没有正宗手榴弹那么强,但是炸倒一片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在这片纷乱中,秦震他们三个成功的跑进了树林。 有两个精明的部下,见状马上朝着秦震他们逃跑的方向开了枪,并且试图去追。但是傅天磊却一扬手大喝了一声制止道:“让他们走!!” 虽然说俩小兵想立功不成,很是困惑。但是面对傅天磊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只好乖乖的回来了,扶起被老顾炸伤的兵。 眼前这个局面,完全可以说是在顷刻之间发生了逆转! 傅天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秦震他们逃跑的方向。他万万没有想到秦震他们竟然会有土雷这种东西,他更没有想到秦震的身上竟然拥有仓颉之力! 这一次,秦震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忽然的出现所给秦震带来的震撼。 第八十八章侥幸逃生 这一战让傅天磊的心里对秦震的想法完全改观了,他再也不能将秦震当个无能的小老百姓看待了。这几个人,看似不着调,但是却各有各的长处。尤其是他们的团结,似乎是根本就不可瓦解的。 傅天磊久久的凝视着秦震他们逃跑的方向,甚至直到现在还可以听见他们那仓皇逃窜的慌乱声响。如果他想追,秦震他们一定是跑不掉的。但是此刻傅天磊却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没有下令追赶,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一个看似比较贴心的手下此时来到了傅天磊的身边,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恐怕到了尼泊尔再想抓住他们又难了。您下个令,我们现在就能把他们三个抓回来。” 傅天磊看着远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就让他们走。在这里抓住他们没有任何意义,再加上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寻常人,逼急了他们要是狗急跳墙,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那位副官一脸茫然的样子,傅天磊往前走了几步缓缓说道:“香格里拉在中国,而他们却急急忙忙的要奔往尼泊尔,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打开香格里拉入口的关键的确是需要那么几个步骤,而他们正在全力以赴的去做那几个步骤。就让他们去拼命,岂不是省了我很大的功夫么?” 副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连声的奉承着。 可是傅天磊那冰冷的神色却仍然难掩着一丝愤怒。他仿佛像是自语一般的说道:“我真的是小看他们了。不知道他们在云南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可能秦震那个没用的废物竟会拥有仓颉之力?!如果芮俊天活着,那夏羽东就一定也活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天磊显得十分不安,且忧心忡忡。似乎羽东就是他的一块心病,只要羽东一天还活着,他就一天不得安心。 一旁的副官低着头,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不敢说、也不敢听,他生怕这位喜怒阴晴不定的军官会把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从跟着傅天磊以来,他永远都是一副傲人的姿态。经过他手里的任务。不管有多么棘手或者困难,却也没有一件不是以完美的状态来完成的。而今天,这是他们这些部下第一次看到了傅天磊的失败。而且还是败给了三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手下…… 傅天磊这时微微偏过了头,沉声下令道:“时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跟着就好。不必抓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很快就会上雪山。” “是!”副官马上应声道。 傅天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悠悠的轻声说道:“秦震。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或许,跟着你不仅仅能找到香格里拉之眼,还能找到夏羽东和芮俊天……也好,我所想要的一切,都势必会在同一时刻实现。你最好快点跑……我已经对那最后一刻迫不及待了……”说着,傅天磊的嘴角勾起了一贯阴冷的笑容,心里暗暗的盘算起了一切。 而秦震他们却并不知道傅天磊此刻的想法,更想不到傅天磊会放弃追捕他们的念头。所以自从老顾扔出了土雷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头也不回的拼命往前跑。刚跑进了树林的时候,老顾还指挥着寻找“劳力士”所说的山民记号,说要在最大程度上的安全摆脱傅天磊的追击。 到最后,秦震实在是跑不动了,一看后面也没有一点儿的动静,索性坐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老顾啊,歇会儿吧,咱们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他们要追早就追上了。” 老顾本来还有些反对,但是一看姜旗也面带痛苦的坐下了,也就只好紧张的四下张望着,最后坐在了他们俩的身边问道:“兄弟,你们还好吧?我知道你们有伤,但是为了逃命咱不是没有办法么?士可杀不可辱啊……怎么也不能落到那畜生的手里啊。” 秦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无非就是浑身的骨头都疼,就像让人用乱棍打了个半死一样。这时胸口有点儿闷,有点儿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捂着胸口转头问向姜旗:“大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重伤?” 姜旗咬牙回道:“没事!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能继续往前走!骨头都不要紧就不耽误咱们的行程。” 秦震点点头,胸口疼的他有些说不出话了。想想也真是讽刺,傅天磊没用一刀一枪,甚至连根棍子都没有,他们却要担心自己有没有骨折重伤的问题。真难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难道羽东也是这样么? 姜旗看秦震的脸色变了变,就知道他忧心傅天磊这强大的功夫力量。于是姜旗就对秦震和顾杰说道:“我从挑战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下场是什么。当时无非是想给咱们争取个机会,不然绝对是插翅难逃!其实你们也不该觉得惊讶,看惯了东少的身手,这不是很正常么。” 秦震听后想了想,可是总觉得从来就没有对羽东的力量感到过畏惧。当然,这是因为羽东从来没有对他们出过手。甚至没有看过羽东真正的打过一个人。 老顾这时也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咱东少也是这样么?真新鲜了,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 姜旗笑了下说:“那是因为咱们是东少的朋友,他的力量在我们眼里是骄傲,而不是恐惧。而且咱们看见东少出手的时候,全都是和怪物或者不明种类的东西对决。因为对方不是人,所以你就不会觉得他残忍和恐怖。你们想想沙漠里的巨蟒和王虺,想想梅里雪山中的八部天龙,再想想东少的力量,是不是也觉得挺可怕的?” 秦震和老顾同时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由于对方不是人,所以就不觉得羽东恐怖。 姜旗苦笑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谁都没见过东少用全力和一个人战斗过吧?我想那场面肯定是挺惊人的。因为我了解东少的身手,所以我自己也明白,如果我和东少真的交手,后果会是什么。咱们必须要把傅天磊当成和东少有一样能力的人,这样才不会措不及防。” 秦震叹了口气说:“是啊!看来只有你对他的能力没有看走眼。当我刚看见他出手的时候,真的是震惊了。我知道他能和羽东不相上下就肯定是很厉害,但是我确实没想到他能那么厉害……”秦震叹了气,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一切而感到心惊。 这时老顾撇了撇嘴啐道:“我呸!他他妈厉害个毛!给老子来把mp-5我也照样能打的他连爷爷都不认识!” 秦震当然知道老顾此时的心情,于是苦笑了一声说道:“老顾啊,还是实际点儿吧,咱现在想来个mp3听听歌,mp4看个电影都是奢侈至极的事情了。你还想mp5呢?” 虽然秦震明显是在开玩笑,但是老顾却被愤怒影响的更加负智商了,他眨了眨眼,还对秦震很认真的纠正道:“大震,我说的是枪啊……是傅天磊的那把枪……” 秦震忍着疼笑道:“你真是傻了吧你?我就是告诉你,电子产品都是做梦,你还想枪呢?再说了,人家打赢我们的时候,可什么都没用……” “啊……你打赢了他也什么都没用啊!”老顾还强撑底气的给自己人打气儿呢。 可是秦震却很现实的摇头苦笑道:“老顾,行了……你的这份心意我们懂了就得了,这么不要脸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哥俩儿差点儿没让他赤手空拳的打死!咱还腆着脸说赢人家了?我现在就感觉自己这两条胳膊抗他的攻击抗的就跟断了似的……这还是有仓颉之力呢……” 姜旗点点头,很赞同秦震的说法。老顾却仍然气不过的说:“对,只要有俊小哥的这神功在,他就得乖乖认栽!不行就是不行,今天他打不了你,下次也一样!” 秦震一听,连忙坐了起来,一脸正色的打消了老顾的这个想法:“老顾,你可千万别抱着这个念头!你知道吗,他刚刚根本就不是打不了我,而是他无法相信我身上真的有仓颉之力,所以在处处试探。当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红纹时,他是处于完全分神的状态。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认为咱们跑的了?而且我告诉你,侥幸也就这一次。他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我根本就掌控不了这股力量。终归他忌惮的是俊天的仓颉之力,而不是我。你明白了么?” 秦震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怕老顾会轻敌。想凭着仓颉之力震住傅天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老顾看秦震这么严肃,也就不再说那些气话了。只能满脸不高兴的问了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刚才怎么还吐血了呢?你这个样是快瘘了啊?” 问到这个问题,姜旗也开始担忧了起来:“是啊秦震,怎么会这样呢?” 第八十九章加德满都 秦震笑了笑示意他们别担心,然后按着自己的分析解释道:“记得当初俊天说我的这力量需要时间的融合,可我好像没用什么时间,更不懂得怎么融合。现在我只感觉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强大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上次在雨林杀马陆的时候我就有那种要走火入魔的感觉,这次好像比上次更甚。我的愤怒和恐惧越强,力量就会越强,可是力量越强,我就越控制不了……在某一个瞬间,我甚至觉得心性都被吞噬了……” 秦震此时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是在回想刚才与傅天磊交手的情景。 老顾这时紧张的说:“你、你可别吓唬我啊!大震,你看人家俊小哥,到最后顶多就是怕满脸红纹吓着人而带个面具,人家还落个帅呢!你呢?最后可千万别变成了欧阳锋啊!你要是冲着傅天磊喊个蛤蟆神功第一式,他非得拿mp5秃噜死你不可。” 秦震笑着瞪了老顾一眼,然后收起了玩笑,认真的说道:“你们放心吧,俊天借给我的这力量,是为了让我自保,也是为了让我能帮上羽东一点儿忙。我不可能辜负了他这份心,什么都还没干呢,直接就先疯了……不会的,放心。” 姜旗看秦震完全有把握的这个样子,也就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让秦震自己多多注意。毕竟这种邪异的力量,他们谁都帮不了他。现在俊天和羽东都不在,也唯有秦震自己能帮的了自己。 秦震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揉着那被打的生疼的手臂说道:“早见晚见终归是得一见,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接下来要再想隐藏起咱们的行踪,不太容易了。” 说到这个问题,姜旗也显示出了无比的忧心:“是啊,这么看起来,咱们似乎从来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边境的深山老林里出现。当初在莲花秘境中听到的直升机声音,应该就是他。” “那可怎么办啊!要是咱们去那什么神宫,他也跟去了怎么办?诶大旗。我想问问你啊。他跟东少到底有什么过节啊?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好像对香格里拉都不是特别感兴趣,而对东少的生死更加关注呢?他这是打算往死里整东少啊。”老顾很不解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震狠狠的白了老顾一眼,羽东他像是能干出来与傅天磊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人吗? 而姜旗这时摇了摇头说:“以我的级别,根本就接触不到他们那级别的人。当初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差点儿就死了。是东少救了我。之后又将我带在了他身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接触到了他这个级别的人。而傅天磊,也只是几次任务中的听说,根本就谈不上了解。” 秦震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别说。像羽东和傅天磊这种人,不但是军方的高层,而且还是很神秘的高层。他们年轻,却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超强能力,从而去完成那些讳莫如深不可公之于众的神秘任务。 沉了半晌,秦震试着站起了身,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儿,在确定了自己的行动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开口说道:“兄弟们,咱们坚持坚持下山吧!这么一折腾又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再不走的话,天就要黑了。如果怎样都躲不过傅天磊的监视,那就跟他比速度吧!找到了香格里拉,找到了羽东,我们就算胜了!” “好嘞!主席说的好,这反动派不打就不会倒!等咱们找到了东少之后,再让那孙子知道知道咱们革命战士的厉害!”老顾一边站起身,一边把姜旗的背包也扛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没有受伤,但是姜旗却被傅天磊打的不轻。眼下能让他轻松点就让他轻松点,这可是队伍的主力。 三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下山的路出发了。想想他们刚刚才治好了一身的伤,这还没出几天呢,就又鼻青脸肿了。秦震在心里暗暗感慨:夏羽东啊夏羽东,为了你,我们哥仨容易么? 这片山林在劳力士的嘴里是一条道就能通尼泊尔,可是现在在秦震他们的眼里,却是连路都没有。之前为了逃跑就像没头苍蝇似的撞了进来,现在再想辨别方向却是十分不容易了。尤其是在跟着那特殊记号走了一半之后,秦震甚至开始担心会不会一会儿又走回到傅天磊面前去了? 好在凭着姜旗辨别方向的非凡能力,再加上秦震对那些记号的理解和记忆,他们终于走向了下山的路。 这下了山可不是直接就到加德满都了,当然也是逐渐开始出现了民居、木屋。虽然说都是山村,但是这里却一眼就能看出那种异国的风情。 这个雪域佛国的一砖一瓦都带着一种独特的沧桑和神圣。回头看去,暮霭之中的薄雾笼罩了天空,看不见了喜马拉雅横亘于眼前的壮美,但是却可以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国度。 秦震他们到了尼泊尔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装成探险徒步的旅行家,然后一点一点的朝着珠峰、佛骨、洛子峰神宫前进。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意外,秦震不知道,但是他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被寺庙和神话包围着的国度,被圈在了喜马拉雅的山脚下。不真正到了这里永远不会知道处处是佛寺绝对不是夸张的修辞。 当他们几经周折终于真正踏入了这个国度的时候,走在坑洼不平的古道上,老顾不禁有些茫然的感叹:“这里几乎每一座建筑都是佛寺!咱们得去哪里找那个带着记号的寺庙去??” 秦震其实也觉得这任务有些难度,可能当初说起来的时候不太觉得,但是真正一来到这里就会发现,在万千寺庙中寻找其中一座,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为了不让老顾泄气,秦震也只好鼓励着他说:“等咱们明后天到达了珠峰附近的时候,范围就可以缩小不少了!到时候咱们也充当一把旅客,找个视角最好的地方,仔细观察下一下寺庙的屋顶……” “你这说的就跟咱仨是变态似的……得了,你们就看着办吧!我想咱们还是去找个地方置备下行头,就咱仨这模样,跟一路要饭来到这里似的。明明不打眼,可这特殊的惨状却十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老顾扯了扯自己身上破烂的外套,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姜旗这时在一旁接道:“破点没关系,这里有的是苦行僧,没人笑话你。就是咱们这一身伤和装备太不像正常人了。秦震,我觉得老顾说的对,咱们还是先改头换面一下吧!” “就是啊!万一傅天磊那孙子现在还在监视着我们,他都不用费工夫,直接找三个组团要饭的就能找到咱们。乔装乔装,赶紧的。”说这话的时候,老顾露出了一丝兴奋。 秦震也赞同这个说法,于是三个人用那不是很成熟的英语开始四处问路,专找背包客聚集的地方购买装备及住宿。这样似乎更容易隐藏他们本来的身份。 好不容易一切都置备妥当了,他们也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落脚。曾经在梅里雪山的时候,他们几个人还有心情去小酒馆吃点喝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现在谁都没有那闲心,出个门都开始下意识贼眉鼠眼的。看见一个中国人就怀疑是傅天磊派来的奸细。 说实话,这种胆战心惊、草木皆兵的感觉,使得他们十分疲惫。 坐在三个人的旅馆房间里,他们第一次踏实下来了心抽上一根烟。明天他们就要朝着珠峰前进了,那个不知名、不起眼的寺庙,还在等着他们寻找。只要找到了那最后的两根佛骨,好像这一程就算成功一半了。 老顾这会儿摆弄着窗边的风铃说道:“咱们的装备不差什么了,但是我还是对珠峰有些没底。而且我现在很怀疑傅天磊为什么就这么放弃追捕我们了?他不远万里的追到了尼泊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咱们跑了,你们觉得正常么?” 秦震笑着赞了老顾一句智商有长劲,接着就很平静的说了句:“他这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算磊落,不止一次的挑明了直接告诉咱们,只要跟着咱们就不愁找不到香格里拉和羽东。” “磊落他大爷!咱们拼死拼活的玩命,可不是为他卖命的!秦震,我觉得咱们这计划还是要慎重点儿好,别回头没救了东少,反倒把野狼畜生给他带过去了。”老顾一本正经的说着。 “这正是我要说的,大旗、老顾,会不会害了羽东、咱们所做的一切会不会白费,全看你们的了。”秦震看着姜旗和老顾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说着。 “这、这话怎么说?”姜旗有些不解的问道。 第九十章寻找佛寺 秦震稍稍沉吟了片刻,才很郑重的说道:“我们越走到最后,傅天磊盯我们盯的就会越死。他故意放了咱们,当然是有他的目的的。咱们心里都应该清楚,到香格里拉之前,早晚会再被他抓住。他现在一心认为我才是那个了解所有秘密的人,再加上他忽然发现了我有俊天的力量,很自然的他已经完全把我当做是头号目标了。所以就利用他这一点,一旦发生了什么状况,我跟他走,你们俩跑。” 没有争执、没有反驳,以往在这个时候肯定会出现的否定声,此刻却是出奇的沉默。这并不是因为老顾和姜旗完全可以放弃秦震了,而是他们都很清楚再被傅天磊抓到之后的严重性。 正如老顾所说,他们九死一生的走过来,不是给傅天磊卖命的。而且对于那种人来说,他们也绝对不能让他找到香格里拉。秦震说的句句是实情,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显然是个最好的方式。 秦震看到他们哥俩的沉重,于是又特意强调着说:“他的目的一天达不到,他就一天不会杀了我。只要你们找到了羽东,还怕救不了我么?记着,咱们现在和他同时都身在尼泊尔,随时都有再遇到他的可能性。千万别因为情义,而让我们付出的一切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姜旗和老顾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却都点了点头。对于秦震的这份苦心,他们自然是明白的。无需多言。只要都拼尽全力各自做好了本分之内的事就可以了。 休息调整两天,他们从三个组团要饭的摇身一变成为了三个爱好户外运动的背包客。这倒是让他们很快就融入到了当地人和来往的旅行者之中。 在前往珠峰的路上,他们走的并不匆忙。行色匆匆无疑会让人们看他们的目光更加特殊。 在那个满是幸福鸽子的广场上,老顾看到那么多苦行僧都在打坐参禅,就非要过去和他们打听一下周围寺庙的情况。尽管秦震和姜旗一个劲儿的阻拦,可是到底还是没挡住他来到了一位苦行僧的面前。 看着那位沉思状的老者,顾杰弯下腰很诚挚的说道:“hello?大爷,你们这里有多少god的大house?我们想要look一look……” 秦震和姜旗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老顾,一如那位苦行僧睁开眼睛之后的满脸茫然。 老顾见老人茫然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就自己反省了一下说道:“这一半中国话一半英文果然只能装孙子用。沟通根本就没戏啊。哎?你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寺庙可不就是神的大房子么?要不然我该怎么说?诶大震。你来你来,你把我刚才的话翻译翻译给他听。” 秦震无奈的拒绝道:“你快拉倒吧,你刚才说的那是人话?早就告诉你了,不用跟他们打听什么。只要你给钱。你想听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这里的僧人和演员一样。你出钱。摄影也好,听故事也好,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你想要的。” “……那你早说啊。你早说我费这功夫干嘛?”老顾还一脸不愿意的埋怨着秦震。 “你倒也得给我机会说啊?”秦震也懒得跟他再争执,直接拽上他朝着萨加玛塔地区继续行走。 在这途中他们自然是也听到了不少的故事,只是似乎与他们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唯独那个当地人口中的最高点,倒是很吸引秦震他们的注意。 古老的城市内部全都是饱经历史沧桑的寺院和住宅,很少有特别高的建筑物。唯有靠近珠峰地区有个各族人都会去朝圣的佛塔,算是这里最高的建筑物了。据说,在那佛塔的顶端,可以一览这里全部的风景。 秦震他们听着很高兴,这当然就是他们想要找的地方。而且还是靠近珠峰,那应该就可以找到那座有着独特标志却毫不起眼的寺庙了。 当有了目的地点之后,他们三个人又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怪,他们的身边总好像是围着无数的中国人。虽然看上去都是无害的过客,但是在秦震他们的眼里却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中国游客也忒多了一些。 尽管他们都明白,不可能完全的阻止傅天磊的监视,但是他们也还是想尽了办法甩掉身边的“中国游客”。 这一路走的十分疲惫,时时刻刻都好像是地下党联络员一样。老顾还调侃着说他们这样的素质想当年一定能成为戴笠戴老板手底下的得意干将。 在历经了两天的反敌特、反侦察之后,他们终于辗转来到了传说中的那座佛塔所在的地区。 这里虽然靠近珠峰,但是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见的。毕竟那样的海拔高度,离它越近,越不容易看见全貌。 经人指引,他们最终到达了那座佛塔上。这里本是作为游览风光的地方,可是此刻却变成了他们确定佛骨位置的标准。 老顾刚一拿起望远镜的时候还挺兴奋,嚷嚷着说这个地方是真不赖,大大小小的建筑都能一览无遗。可是当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有点儿犯愁的说:“大震,你确定这样能找着那座寺庙吗?我看的眼都花了,觉得哪座庙的房顶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啊!” 秦震将眼下每一个角落也都看的仔仔细细,可是却也没有发现有类似香格里拉之眼标志的佛寺。毕竟这片范围也不小了,越是靠近珠峰,佛寺就越多。满眼尽是大大小小的佛寺,却没有一个是符合他们要求的。 老顾这时候拿着望远镜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个神秘的大爷都那个年纪了,也不知道他那记忆靠不靠谱、可不可信。你们说这一晃七十年都过去了,他说的那座寺还能在吗?要是在咱国家里,七十年的时间变化得多大?别说是寺了,和尚也早就都死没了。” 秦震仍然一遍一遍的仔细观察,这时回了老顾一句:“你别净说丧气话成不成?这里问题不不是咱国家吗?越是历史悠久的古城,时间仿佛就会过的越慢。而且在这种信仰极高的地方,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拆除寺院的。再好好找找,肯定是我们选择的位置或角度有问题。” 这时,姜旗在旁边思考着说道:“秦震,你刚刚说角度不对,这让我有了一个想法。咱们从来这里就一直都是从上往下看,你说会不会那寺庙是在更高的地方,应该从下往上看才对?” 姜旗这一句话提醒了秦震,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望远镜,仰头朝着三个方向看去。 很快的,秦震就强压着激动的情绪低喊了一声:“老顾,大旗,看那里!” 顺着秦震手指的方向,姜旗和顾杰也将望远镜调整了角度和方向,最终与秦震一致,目光落到了雪山上的一个角落里。 当初那位老人说的是不起眼的一座庙,确实……这庙也实在是太不起眼了。由于那里有云雾缭绕,本来就很难看得见有一座寺院。更何况那庙看起来就只有两间房,如果不是寺庙顶端的火焰标志吸引了秦震他们的注意,不知道的人没准儿还以为那是个造型别致的公厕呢! 老顾傻呵呵的笑道:“这他娘还是真够不起眼的……见过不起眼的庙,但是这么不起眼的还是第一次见。也就是咱们赶上的天气不错,要不然把咱们仨的颈椎看断了也找不着它啊!这位置也太高了,周围都有云彩了。那老头儿当初怎么不说清楚了呢?” 姜旗这时候在一旁倒是很理解的说道:“那位老人他毕竟也没有真的到过这里,能得到这些信息已属不易了。如果他们当初来了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今天我们来找。” 那座勉强可以称作是庙的地方周围缭绕着缥缈的云烟。除了庙顶那特殊的火焰标志以外,真是看不出一点出奇的地方。甚至会让人有种怀疑,那座庙里还有人在吗? 当然了,要不是这么“不起眼”的话,可能也藏不了那么久的秘密。但凡是珍贵至极的宝物,都不会放在富丽堂皇的大堂上。比如蒙娜丽莎,端坐于卢浮宫的镇馆之宝是赝品,而真正的画则是深藏在地下。藏佛骨的人,可能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在这个‘寺庙多如住宅,佛像多如居民’的国度里,恐怕最让人不会联想到的就是眼前这座庙了。 秦震放下了望远镜,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转过头对老顾和姜旗说道:“兄弟们,那标志咱们都不会看错的,肯定就是那里了。今天就在这山上找个住处,明天咱们就准备去偷抢寺庙吧……” “秦震,别说的这么直白……你这话带着一种得被人打死的样儿。我说,咱们是不是也得研究研究,那两根骨头会在什么地方?谁也不会在大殿上供两根骨头吧?咱们偷可以,但是不能明抢啊……这山底下各个国家的佛教信徒都在此,咱们要是打劫一座寺庙,真够呛能活着出去。”老顾煞有介事的说着自己的顾虑。 第九十一章乔装改扮 说起这样的顾虑,秦震又怎么会不知道?素来有佛国之称的尼泊尔,拥有世界各地的广大朝圣者。印度、不丹、等各地的信徒都会来此。在这里大张旗鼓的抢劫肯定是不行的。 他们一边往佛塔下面走,老顾一边神秘的说:“秦震,我倒是有个主意啊,你们听听?” “你说吧。”不让他说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秦震也不抱希望他能说出什么好主意。 老顾乐呵的坏笑着说道:“你们发没发现,这地方的苦行僧都很特别?他们的身上脸上都涂着各式各样的油彩,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是哪里的人。” 秦震略有所思的停下了脚步,迟疑的看着老顾说:“你是想……咱们扮成苦行僧?” 老顾得意的一仰头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还是之前那个听不懂我说话的老头儿给了我提示。凭我这卓越的思维方式,马上就想到了,只要咱们把自己弄的脏一点儿,再抹上一脸的油彩,就算是傅天磊站在咱们面前他也够呛能认得出来啊!咱们以那样的苦行僧形象去寺庙,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吧?肯定能落得下脚吧?然后咱们就正大光明在那庙里先呆上个三五天,白天晚上的好好观察,就那么两件破房子,怎么还能找不出来他们的小秘密?”老顾说这话的有时候,表情尤其的龌龊。看来他十分适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说老顾说的这个主意不错,僧人接近寺庙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可是秦震还是略显犹豫的问道:“你……觉得那样真的好吗?人家苦行僧的头发都是从来不洗也不剪的。咱仨人这脑袋就不合格啊!还有,你看人家苦行僧穿什么衣服,咱们就这身行头去招摇撞骗合适吗?” 对于秦震的顾虑,老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骂道:“你是彪啊?买假发,买袈裟啊!这钱才算是真花对地方了,懂么?” “假发……?大老爷们买假头套去?行,那这事儿你干啊!我们哥俩肯定是不干!”秦震果断的把这个任务推给了老顾,身边的姜旗也下意识的往秦震身边靠了靠,看来他对买女人假发这个任务也很抵触。毕竟,那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个变态。 也就得说顾爷的这个心态。他嗤之以鼻的对秦震和姜旗哼了一声说道:“就你们俩的这点儿眼界和心胸。如何能成大事?欲成大业,别说是假头套,就算是比基尼该买也得买,该穿也得穿啊!这点儿自我牺牲的精神都没有。还怎么闹革命?行了。乔装改扮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们俩回客栈呆着去吧。明天就给你们一个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秦震咧了咧嘴,心说这个头面改的,只怕以后都不想再做人了…… 就这样。三个人兵分两路,老顾去购买“乔装改扮”的衣服和用品,秦震和姜旗也又去备置了一些他们登珠峰的必备物品。谁也不知道这次上去还有没有机会再下来,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得提前做好了直接前往洛子峰的准备。不想死在雪山上,有些东西就必须得置备齐全了。 大概快天黑的时候,秦震和姜旗这才回了旅社。一进门就看见老顾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床上正忙活着什么。听见门响,他头也不回的来了句:“我这么艰巨的任务都早回来了,你们俩竟然这么晚才回来?跟团当地一日游去了怎么着?” 秦震和姜旗都很好奇老顾这回独自出门采购特殊物品的成果如何,于是赶紧放下东西走了过去。 刚一走到老顾的面前,就看见他脚底下放着一堆乱七八糟脏兮兮的破烂。此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假头套,上面有草、有土、还有泥。秦震皱了皱眉问道:“你……出去了一天,就是捡破烂去了?这些都是你捡回来的?” 老顾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头套,一抬头,不高兴的怒道:“放屁!这些都是顾爷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买回来的时候是干净的,新的。这是经过我加工了好几个小时才得出的成果!秦震,睁大了你那俩大眼珠子看清楚了,如此自然的‘做旧复古’,若不是你哥们儿我的心灵手巧,谁能做得到这样化神奇为腐朽??” 秦震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捏起了一堆烂布仔细看了看。确实,脏是真脏,可是有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来是新的。这是老顾刻意用油彩和泥土给滚成了这样的。 至于那假发,有一个可能还是半成品,这会儿隐约还能看得出来,那是现在姑娘们很流行的大波浪造型的假发…… 姜旗一直愣愣的站在旁边,这会儿呆呆的问了一句:“老顾,你确定咱们必须要穿戴上这些东西吗……”姜旗问这话的时候很没有底气,脸色也显得很难看。对于他来说,条件艰苦无所谓,不穿军装也没关系,但是非让他把自己捯饬成一个行为艺术视觉系的非主流他就有点儿接受不了了……尤其是那妩媚的大波浪……这让姜旗一个特种军官如何能承受…… 老顾倒也算贴心,大概是他早就想到了姜旗的情况,所以早就有准备。只见他翻了翻旁边那堆破烂说道:“大旗啊,我知道,你这革命的大高帽一时半会儿也摘不下来。为了考虑你的心灵感受,我特意给你找了个小卷儿的。之后再带上他们这里的帽子,你就不会觉得太难接受了。” 说着,老顾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从破烂堆里抻出来了一个头套。一脑袋的小卷儿,很像七八十年代美国的爆炸头。那上面也是裹满了泥土,看起来还真像是个一辈子都没洗过头的脑袋。 老顾把那头套拿在手里,用一种欣赏自己艺术作品的眼光左右打量着,最后满意的笑道:“不是跟你们吹,就顾爷我这独特的美学观念,还真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你们知道么,我是在跟三十多个苦行僧谈过心之后,才根据他们的心理思想,再加上他们的穿着仪表,最终敲定了我们的乔装造型……” 就在老顾洋洋得意的表功,滔滔不绝的描述着自己的骄傲作品时,秦震实在忍不住的打断了他,并且十分哀怨的说道:“老顾……你这是让我们乔装成苦行僧,还是准备让我们扮演西游记里妖怪?这发型实在太难接受了……”秦震都不敢看老顾手里的那个“大波浪”。 老顾一板脸冷声说道:“秦震,你怎么就那么没有革命意识呢?是你说的,他们苦行僧的头发都是不剪也不洗的。我给你弄个长发飘飘的那能像吗?你还想不想找佛骨了?你还想不想找香格里拉了?你还想不想找东少了??” “想……”秦震弱弱的低声应着。 “这不就结了吗!既然想,那总是要有所付出的。革命从来都是需要一些代价的。不过就是变了变样子而已,有那么难接受吗?再说了,你们还不相信我吗?经我手改造出来的你们,不会比你们现在差太多的……”老顾十分自信的说着。 秦震和姜旗互相对视了一眼,第一次有了一种抱怨寻找羽东太困难的想法。那种想死不能死的无奈感,当真是苦不堪言…… 在尼泊尔找当地的袈裟僧袍不是难事,老顾把这些衣服都“做旧”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拿这些衣服擦过了地还是擦过了鞋,总之是要多脏有多脏。 看着秦震他们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老顾就语重心长的劝道:“你们知足吧,人家苦行僧根本就不穿鞋的知道么?至少我还没有剥夺了你们穿鞋的权利。你们可以里面穿自己的衣服,外面罩上这身行头。必须得像,咱们才能打入到寺院内部去盗取佛骨,知道不?” “可是……”秦震刚想开口,老顾就一瞪眼接道:“可是什么可是!你还想不想救东少!?” 秦震一听,得,这话成了他一切难为人的正当借口了。但是秦震还是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为难的对老顾说道:“老顾,我当然想救他,要不然也不能不要命的跑到这里来。你这主意是不错,我也理解,知道这是最保险的方法。可是……苦行僧不代表是非主流要饭的好吗?你非得让咱们哥仨这辈子的声誉毁于你这不正常的审美么……” “扯淡!苦行僧靠的就是路人的施舍过活,怎么称呼完全就是个雅与俗的问题。而且等你真正的融入到了这个人群中,你就是主流了啊!一百个僧人,九十九个卷发,你要不是那样的,你才是非主流了知道么?诶你别在这儿动摇军心了,一会儿再把大旗给说上吊了……行了行了,就那么着!你们去收拾收拾,我这还有点儿没完活。先别打扰我,顾爷很忙。”老顾骄傲的一甩头,然后又开始忙活改造他手里的那个“大波浪”了…… 秦震和姜旗悻悻的躲开了老顾,并排坐在窗边,欲哭无泪的看着窗外异国的天空,忽然有种无限悲凉的感觉…… 第九十二章苦行僧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老顾满意的笑了一声道:“哈哈哈,这回算是行了!就我这么精心设计出来的扮相,那庙里的和尚不把咱们留下当方丈就不错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 说着,老顾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假发和“套装”特意走到了秦震和姜旗的面前甩了甩说:“看见没?这就是我们能够自由进出寺庙的保障。咱们至少得保证能随便在那里呆着,才能找机会偷佛骨对不?根据你们俩不同的长相和体型,我给你们设计出了最适合你们的装束。明天,咱们就和大部分苦行僧一样,直接去那庙外打坐参禅、思考人生去。也不用有什么特别的心理压力,你们就当自己是金蝉子转世就行了。” 眼看这计划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了,再反驳和拒绝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是秦震还是一脸不情愿的说:“就算咱们装的像苦行僧,也只能守着那庙打坐啊!寺里的僧人万一要是问起来,咱们一张嘴不就露馅了?不是本地人,装什么本地的僧侣?要是问起咱们是干什么来的,该怎么说呢?” 秦震就他们即将面临的状况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没想到,老顾却极其自然的说道:“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方拜佛求经啊!这还用我教你?能装本地的苦行僧就尽量装本地的苦行僧,实在装不下去本地的了,装成外地来的也不是不可以。你从北京一路要饭走到这儿试试,没准儿还没有我设计的这造型好看呢!他们会相信的。”老顾信誓旦旦的说着。 秦震深深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点了点头,不准备再继续从这个问题上跟老顾争论了。 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秦震说道:“那既然咱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都变成这德行了,总得对得起自己的付出是吧?到了寺庙之后,咱们要尽快的融入其中,这个任务就交给老顾你了。那个庙并不大,咱们已经有了在那里停留的借口,就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出藏佛骨的地方。不要忘了,后面还有一只狼在虎视眈眈。” 一提到傅天磊,似乎就能在无形之中给与他们巨大的压力。三个人都没在说什么。各自洗漱休息了。明天一早。还得开始那虔诚的“苦行”之旅呢。 躺在床上并不是那么好就睡着,秦震辗转反侧的在想,那寺庙那么小,佛骨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他总觉得这最后的两根佛骨肯定不那么容易被找到。说不定就连那寺庙里的人都未必能知道。 如果说七十年在那么巴掌大点儿的地方都没有被发现的话。秦震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里有暗格或暗道。 在千头万绪的猜测和设想中。秦震终于睡着了。等到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老顾和姜旗早就已经起来了。而且正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呢! 秦震洗了把脸看着老顾忙活,他好像真是乐此不疲的在倒腾着那些破烂玩意儿。看见秦震洗漱完了。就白了一眼秦震说道:“都多余,你洗不洗脸最后也是得乎上一层泥。还整的自己好像是个多干净利落的人似的!你得试着忘记这一点,因为你马上就不是这样子了。” 说着,老顾拿起了桌子上的油彩罐子,指挥着姜旗坐下来,他准备给姜旗好好的勾个脸。 秦震刚要对他的这个举动表示质疑,老顾就一抬手提前阻止了秦震道:“你少废话啊,这个是必须的。我可是跟好几十个苦行僧打成了一片之后,才明白这油彩该怎么画的!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就闭上嘴不要瞎指挥了行吗?万一要是我手一哆嗦,出了错被人识破了身份,烂摊子你收拾?赶紧去把你自己的行头穿好,然后等着我给你画。” 老顾这会儿就像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化妆师,而且还是个大牌的化妆师。那个穷得瑟的样子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姜旗看来是已经认命了,两眼一闭,一脸正气的往那一坐,任由老顾把那脏兮兮的油彩往他的脸上抹。这回倒好,他那一贯严肃的表情在浓重油彩的掩盖下也消失不见了。等老顾全图好了之后,说实话……还能看出来是个人脸都不容易了。 没工夫替姜旗伤感,因为秦震知道自己也即将变成那个德行。他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忙活着围上了那繁琐的黄色棉布衣。至于那头套……秦震还是先没带,准备等不带不行的时候再带。 当轮到秦震图油彩的时候,老顾骄傲的看着秦震说:“大震,往日里都是你们在卖弄和显摆,今天想不想听听哥们儿我也给你普及一下这苦行僧的学问?” 秦震白了老顾一眼,不屑的说道:“就你个非主流要饭的还能懂的苦行的学问?” “嘿!瞧不起哥是不是?我告诉你,昨天那一下午我的收获绝对是大大的!你以为我就弄了三身行头回来?就说是装装吧,也得好歹了解一下人家的信仰对不对?于是我就跟那些人仔细的打听了一下……” 老顾正说着一半,秦震就打断了他问道:“你先等会儿……就你这种god的大house的英文水平,你是拿什么跟那些苦行僧沟通的??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这说话的水分太大不能信呢!”秦震警惕的看着老顾。 老顾一撇嘴道:“高人自有高人的方法,都告诉你,你更爱活着了!别打岔,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秦震也闭着眼,认命的等老顾给他画成一个形象更贴切的苦行僧。 就听老顾这会儿神秘的说道:“你们猜这个三叉形状的图案代表什么?” 秦震睁开了一只眼,看了看姜旗脸上的图案,然后挑眉问道:“弹弓子??” “弹弓子你大爷!!秦震,你他娘的还能不能有点儿正经了?这三叉图案代表的是湿婆神!湿婆知道么?好好想想!”老顾一脸为人师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震听后也猛然严肃了起来。是啊,如果不是老顾今天提起来了,他们甚至都快要忘记这位与他们纠葛颇深的神明了。从大乘到滇密、藏密,这一路宗教传说的故事里,湿婆神都以各式各样的身份和形象出现过。包括大黑天、梅里雪山、毁灭即是再生等等…… 秦震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些东西,但是又不是特别的清晰。 看着秦震忽然出神的样子,老顾诧异的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秦震摇了摇头,自己都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 老顾瞪了他一眼骂道:“没有?那你还跟鬼上身似的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别没事儿吓唬人!就你现在这张脸,我看着都害怕……你再一动不动的得多吓人啊!” 秦震怨恨的瞪着老顾说道:“你也知道害怕?我这张脸能变成这个鸟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怎么不吓死你呢?” 老顾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下尴尬,然后又一边画着油彩一边说道:“我记得当初东少说过,湿婆神修行于喜马拉雅山。诶你猜怎么着?这苦行僧们大部分也都是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并且信奉湿婆。尼泊尔最大的佛寺供奉的就是湿婆,他们这些苦行僧可以随意寄宿在寺庙里。你看,就说我他妈这眼光太高远了吧?才会想出这种乔装假扮的方法!” 说完,老顾站起身去拿那几个头套。秦震发现那些头套虽然都乱糟糟、脏兮兮的,却有长有短。就问老顾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老顾一仰头得意的说道:“苦行僧也是需要剃度的知道么?他们追求的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他们的年纪要从剃度之后头发的新生开始算起,所以他们才不会再剪。只要看他们的头发,就能知道这僧人苦行多少年了。懂么?” 秦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顾笑道:“哎哟,顾爷你可以啊!我觉得你在这一行不但是有眼光、有眼界,还很有潜力和发展的空间啊!而且这脱离了尘世纷杂,出尘绝逸的造型也十分的适合你。看来你下半生的心灵归宿算是有着落了啊!” “别废话!赶紧带上!”老顾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秦震和姜旗一人一个头套。轮到他自己的时候,秦震和姜旗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个及腰长的“大波浪”!棕黄色的发色在香炉灰里滚过之后,别有一番两鬓斑白的沧桑感…… “这……是你的?”秦震吃惊的看着老顾。 老顾一边捋着自己的假发,一边非常专业的给自己包裹头巾,还瞥了秦震一眼说道:“别嫉妒,就我这头发的长短绝对在一众僧人当中能占据主导地位!我这倒不是为了攀高帽儿啊……我就是为了咱们接下来行动能更顺利考虑的。” 秦震不自然的看着老顾,心说:顾奇葩啊顾奇葩,平时是官迷儿也就罢了,大伙都忍了。怎么这装把苦行僧还得拍个大辈儿呢?果真是一朵让人无法理解的奇葩…… 第九十三章寻路 看着老顾那已然就快把自己捯饬成活佛的样子了,秦震也只好无可奈何的戴上了那好像满头花白的头套。看着自己这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秦震拽了拽身上那件松垮垮的黄色棉布袍说道:“老顾啊,你说你就不能给我们找点儿能穿的出去的衣服吗?这玩意儿掩盖了我的潇洒帅气我也就忍了,可你不能让我连个人都不像啊!” 老顾冷笑一声看着秦震说道:“秦震,真的得懂得知足知道么?我打听过了,苦行分天衣派和青衣派,我给咱们选的是青衣派的黄袍,那天衣派是一丝不挂只抹香灰,为的是要追求湿婆的原始感。要不然你自己选吧!” 秦震吃惊的看着老顾,讷讷的呆了半晌,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我忽然觉得这身衣服还是有一些独特的美感的……” “是吧?嗯,感受到了美感就好。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就出发吧!”老顾一点儿都不为他这个造型该如何出门而烦恼,相反,他自然的就好像是自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样。 可是当他们拿起各自的大背包的时候,就都楞在那了。他们这个造型或许走在喜马拉雅山脚下并不算异常。可是如果这造型的人还一人背着一个大背包……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秦震看了看自己的背包,然后扭头对顾杰说道:“顾大师。看来您是百密一疏啊?怎么,把咱们的这些家伙事儿给忘了是吧?你真以为你是了无牵挂的高僧呢?你想过三个苦行僧背着这些该怎么解释么?” 老顾也有些犯难的咬了咬嘴唇。看着三个大背包思考了起来。最后,他忽然灵机一动的说道:“好办,这都不是事儿!”说着,就把旅店里的窗帘和昨天用剩下的破布拽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往那三个大背包上一缠,看着就好像是三个大包袱一样,这样就没有登山包与苦行僧的违和感了。 老顾很满意的看着背包笑道:“这样就没事了吧?我发现自从来到了尼泊尔之后,我大脑里面那智慧的细胞是玩了命的疯长啊!兄弟们,背上行囊,走起!!”说完,老顾带头背上了自己的包。然后捋了捋自己那“飘飘长发”。昂首阔步的就走出去了。 秦震和姜旗对视了一眼。本来是想互相找点儿勇气的,可是在他们看见对方的那一刻,本能的都往后退了一步。秦震差点儿就喊出来了‘大胆妖怪’这句话。 他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还真不太担心会被人发现了。可是秦震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像苦行僧。倒更像是印第安酋长或者非洲难民。可不管怎么说。已经这样了。该走还是得走,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所以在秦震和姜旗互相鼓励似的对望了一眼之后,就也追着老顾的步子离开旅店了。 刚一出旅店大门的时候。秦震觉得阳光十分的刺眼。就好像自己是个妖怪,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了人海中一样。 老顾还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小声做着各种辅导:“自然!对,要自然!注意脚步脚步……诶诶表情得虔诚……” 秦震和姜旗本来连头都不敢抬,但是走了一段之后他们就发现,这里的路人看他们的眼光并没有太多的惊诧。充其量有些好奇的目光也只是看他们身后的那三个大包袱。苦行僧这里的人们是见多了,但是如此锅碗瓢盆负重苦行的大概是还真没遇见过……所以也难怪这些善良的人们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三个大包袱卷儿上…… 老顾现在是真的有些超脱俗世的感觉了。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仰着头眯着眼,目空一切的感觉中还带着点儿浪迹天涯的沧桑感。 秦震在后面看的也是一直暗暗感叹:要说老顾这个货不去当个神棍或骗子真的屈了才了。就他这种死不要脸的基本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老顾是落落大方,可是秦震和姜旗就不行了。本来这一路该干的、该说的,他们俩几乎全部都忘了。穿着这身装扮,他们甚至都快不会正常走路了。 老顾还一直在调侃他们:“瞧瞧你们这点儿悲哀的心理素质!当把苦行僧就给你们难为成这样了?这要是让你们跳段钢管舞,你们不得去死?” “必须死!!”秦震和姜旗异口同声的坚定答道。 老顾撇了撇嘴,一副“竖子不可与谋也”的表情继续前进。 他们所要到达的那个寺庙,是完全避开了风景区和登山探险路段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路可走的。他们必须得自己想办法走上珠峰山麓,到达那个不起眼却与世隔绝的小庙。 当来到珠峰的脚下的时候,老顾仰望着抬头看不见顶端的壮观雪山,没什么心情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倒是很不爽的骂了两句:“我都纳了闷了!那庙里没和尚吗?和尚们都是怎么走上去的?他们难道不吃不喝吗?物资又是怎么运上去的?到底是谁比我还奇葩,竟然在那么偏僻的山头儿盖了座寺庙!你们说他是怎么想的??” 面对老顾这一连串的问题,秦震也是无言以对。而且最主要的是此时此刻站在世界最高峰的山脚下,心情还是不免有些难以平静。 想来恐怕这世间没有人会不为此巅峰而倾倒,可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却什么都看不见。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珠峰的壮美景致,绝不是站在山脚下能领会的。要么远观,要么登峰,就这两条路。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是来领略世界巅峰壮美风情的。想尽办法爬到那座古老的小寺庙,才是真格的。 秦震这会儿看着自己这身很不方便的衣服,就埋怨着老顾说:“穿这个登山真的好么?早知道这样的话,快到地方了再乔装打扮不行么?当了一路的妖怪,现在还得这个样子上山,你就不怕雪山上面风太大,再把咱们的头套给刮跑喽?” 老顾很嫌弃的瞪了秦震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雪山上的气候有多恶劣你没领教过??上去之后我哪还有那么大工夫给你化妆?再说了,那寺庙并不算高到了人迹罕至的程度。万一沿途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咱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避开傅天磊么?” 秦震想了想,不得不说:“是是是……顾大师你说的对。那来吧,你开始领路吧!就这一脑袋的卷儿就足以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大旗你也别指望了,在换回他自己的本来面目之前,这爷们儿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 老顾还不太相信的看了看姜旗。虽然说现在一脸浓重的油彩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那双无神的眼睛却完全可以证明,此时的姜旗是真的不能指望了。 老顾无奈的歪了歪头,似乎对秦震和姜旗这样的表现很是失望。但是既然革命重担挑在肩了,总得有个人开路不是?于是老顾很风情的一甩他那及腰的大波浪,大手一挥说道:“兄弟跟我走,咱们朝着珠峰前进!” 从下往上望去,若隐若现的庙宇凌空,山势险峻。那寺庙的位置大概就在一个四周全是悬崖峭壁的平台上。往上走了还没有多远,就感觉四周风起云涌,云雾缭绕。 秦震不得不提醒老顾:“哥们儿,你可悠着点儿!这云说来就来,说散就散,在这地方迷了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 老顾这会儿也不像刚才的底气那么足了,他一边借着冰杖探路,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就咱仨的这德行,我估计爬个500米就不简单了!那老头儿说的洛子峰,我怎么感觉够呛呢……这地方好像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才刚爬了几步?我就感觉缺氧的厉害。而且这气候变化太快了!” 秦震也感觉这里的气候变化很特殊,让人乍一下子想适应很难。于是秦震稳了稳步子对老顾说道:“老顾,你把速度放慢下来。咱们没有登珠峰的经验,而且咱们走的又不是正常人登峰的路。放慢脚步会对咱们有好处。费了那么大的劲乔装成这样,总不能死在庙下面,对吧!” 姜旗也点点头赞同秦震的说法,这条路的险峻和异常甚至让人觉得诡异。不知道是他们选路选错了,还是说那座古老的寺庙选地方就特意选在了珠峰比较神秘的地段。 无论如何,在他们刚刚踏上前往寺庙的这段路时,就已经感受到这座寺庙的不同寻常了。 在山脚下的时候,明明感觉到的还是正常天气。可是这一上了山,就感觉瞬间进入了高海拔的雪山气候。即使不算特别高,当风起来了的时候,秦震他们也还是不得不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头套……这不是自己的头发就是不靠谱儿,总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刮跑了。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一段路了,只能凭着仰望那形同仙宫一样的小破庙来确定大方向,然后就始终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第九十四章跟踪 诡异难测的环境气候固然让他们几个心生不安,但是更让秦震在意的是,直到现在,距离他们百米范围之内的距离竟然还有几个寥寥人影。 如今的珠峰,虽然已经不再是那只能仰望不可触及的神话巅峰了。但是他们选择的这条没有路的路过于偏僻,几乎可以说是无法攀登的路径。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出现三三两两的登山客,就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老顾也注意到了后面的登山客们,不过他倒是没多想,还挺感慨的说道:“这珠峰上没有休息站、没有补给站,可是每年却有千百人来此遭罪或作死。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就是一座山,多加点儿修饰词也顶多就是一座非常高的雪山。人类根本就没有必要非得去征服它啊!那么多人来人往只能破坏珠峰的生态平衡,你们说是不?” 秦震现在可没有闲心去考虑珠峰的自然环境问题,他总觉得身后那些零散的登山客们不太正常。 要说老顾他之所以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完全就是因为他太自信自己所设计出的这苦行僧造型了。在他眼里,他爸爸现在都不一定还能认的出他,更何况是傅天磊的人? 可是秦震却觉得在这条路上能看见他们自己以外的人,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老顾见秦震和姜旗都不说话,而且还都一脸的严肃,就四下看了看问道:“诶。你们俩这是干嘛?一个比一个驴脸拉的长,这模样应该是在发现有敌情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啊。虽然说咱们现在这条件环境是恶劣了点儿,可是你们也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秦震看老顾是完全就没有往正点上想,就低声提醒了他一句道:“老顾,你觉得后面那些人正常吗?除了咱们三个人以外,谁还会选择这么偏僻作死的路来登山?徒步或者攀登珠峰那都是有固定路线的,他们这些人脱离大众路线走这条没意义的险要山路,目的何在?” 老顾没心眼儿的回头看了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套和脸说道:“他们这是不是也有准备当苦行僧的准备?看咱们三位世外高人往这边走,就也跟着往这边走?要知道。领袖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骂道:“你脑子里进头发了是吧?拧成一疙瘩了?谁会跟着你个非主流要饭的走?你真当自己是精神领袖了?” 看着秦震十分认真严肃的表情。老顾稍稍犹豫了下,然后压低了声音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被盯上了??” 秦震和姜旗同时面沉似水,表情都很是警惕。这让老顾不由得摸着自己的脑袋惊道:“我靠!我他妈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傅天磊的走狗竟然能认出咱们??就我这脱俗的造型。愣是没晃瞎他们的狗眼?!” 姜旗这时冷静的在一旁低声接话道:“如果从咱们进入尼泊尔开始就始终在他们的监视之下的话。那跟上咱们一点儿都不难。我也觉得秦震说的对。这条路上会有人,本身就很不正常。” 老顾的暴脾气向来就考虑不了太多,这会儿一听从始至终都有人跟踪他们。顿时就火了。他停住了脚步,瞪着大眼睛怒道:“他奶奶的!这贴狗皮膏药还就揭不下去了是不是?!”说着,他回头大概的看了一眼那些登山者的人数又说道:“就他妈这七八个人,咱们怵他们干什么?趁着这里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直接送他们归西得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反正每年在珠峰上发现的尸体多了去了,来这里死了的,连查都省的查了。” 老顾还没说完,姜旗就打断了他阻止道:“不行,有人查没人查的那也是犯法。如果那样的话,咱们不就真成杀人犯了吗?” 老顾嗤笑了一声说道:“大旗,咱们哥仨都快被冤成岳飞伍子胥了,都已经让人冠上一套莫须有的罪名了,你还考虑法制呢?你,傅天磊他会跟咱们讲吗?现在不除了他们,他们早晚也得动手除了咱们。” 眼看着老顾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秦震马上拦道:“老顾,你小点儿声!咱们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为了探险、挑战的登山客怎么办?你也要跟傅天磊一样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现在咱们要想是怎么能甩掉他们,不管他们是军是民,只要甩掉他们就可以了。” 老顾重重的喘着粗气,一脸的憋屈。想了半天这才赌气的说道:“他们不是一直都在咱们后面吗?从现在开始咱不再走了,看他们怎么做。如果他们也不再走了,这就完全能说明问题了吧?” “说明问题了你也不能弄死他们……”秦震语重心长的劝着老顾说:“在其位,谋其事。他们只是做了自己本分之内的事情,完成上级下达的指示和命令而已。他们没有错啊。老顾,傅天磊颠倒黑白,但是咱们得能辨是非对不对?不是说跟着傅天磊的就一定都是该死的,害咱的又不是他们。” 老顾不耐烦的打断秦震道:“我说我要弄死他们了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咱们不上了,他们也不上了,那就这样僵着。要么摊牌,要么找机会甩开。总不能带着他们去寺庙吧?” 秦震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太好的办法。毕竟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无辜”的。 老顾索性面朝山麓外,摆出了一副欣赏风景的姿态。秦震和姜旗配合着停了下来,同时侧眼瞄着那些人的动静。 不出所料,当秦震他们彻底的停了下来之后,那些看似登山客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停下歇脚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肯定了这些人确实是有问题的。然后老顾一瞪眼,示意秦震和姜旗不要插手,他自己过去会会他们。 不等秦震出言阻拦,他就捋着自己那一脑袋的大卷发朝着那几个登山客走了过去。 姜旗本打算过去把老顾拉回来,因为他们都清楚,什么将带什么兵,像傅天磊那样的人,部下也一定不会是饽饽。老顾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过去,万一要是挑明了动起手来,只怕老顾会吃亏。 可是秦震却拉住了姜旗劝道:“大旗,你现在要是再这么过去,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这些人一直都在咱们的附近跟踪监视,但是却并没有要动手拿下我们的意思。想必这一定是傅天磊的命令,打算跟着咱们到最后,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他们应该是不会动手或者承认的。再有,咱们身上关系着香格里拉和羽东,以傅天磊的性子,就算他真的打算让咱死,也一定会是他亲自动手,不可能由几个无名小卒来执行。” 姜旗听完秦震的分析,便点了点头。不可否认秦震说的非常有道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暂时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对于傅天磊来说,他一天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就一天不会让他们死。 这时老顾甩了甩那擀了毡的灰白长卷发,站在那几个登山客的旁边,望着远处壮丽的山色大声吟道:“怒发冲冠,凭阑处、飘飘雪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梅里耻,犹未雪;诬陷恨,何时灭。甩开腿,踏破珠峰山缺。壮志饥餐小人肉,笑谈渴饮傅狗血。待顾爷、寻回夏首长,得昭雪。” 秦震和姜旗都听傻了!那几个“登山客”更是听傻了!姜旗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秦震,似乎是不敢置信老顾这种粗枝大叶的人竟然还能作诗?可是秦震却没有太多的不可思议。老顾这爷们儿粗是粗了点儿,但是要说编个骂人的打油诗、顺口溜、俏皮话之类的……他倒是很是精通。这大概就是一个嘴碎的话唠特殊的文学素养。 那几个登山客听的直懵,愣愣的看着老顾缓不过神儿来。老顾这会儿一回头,甩了下那非主流的齐刘海,自以为气势十足的拨弄了一下长卷发,然后看着那几个登山客说道:“怎么着哥几个?你们没听过这首词啊?岳飞的满江红啊!” 就老顾现在的这个样子,秦震都不太好意思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像人的地方。要是仔细品的话,似乎是能品出那么一点儿尼泊尔苦行僧的感觉。可是这一张嘴却满口的京片儿,整个人都透着那种强烈的不和谐感。 也别说,这样倒是能唬住人。他这忽然一开口,那本来还愣着的哥几个儿吓了一跳,为首的马上结结巴巴的回道:“满、满江红不是这样写的吧……?您朗诵的这个……我们还真没听出来是什么……” 老顾大嘴一撇说道:“那是,你们当然听不出来。由于本圣僧我比岳飞还冤,比岳飞还恨,陷害我们的那狗娘养的比秦桧还不是个的东西!所以我就给它稍稍篡改了一下下……嘿嘿,不知道你们听着感觉如何?大气不?” 第九十五章古老佛寺 那几个哥们儿看着神经如此不正常的老顾,表情抽搐了两下干笑道:“大、大气……确实大气……” 秦震在一旁看的心里很是痛快。要说平时觉得老顾那神神叨叨的二百五劲儿还挺让人头疼的,可是这会儿却觉得他这也绝对算是个优点。因为有的时候用这种令人抓狂的状态去“折磨”人,是最温和的报复方式。 就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兵,除了跟着傅天磊执行任务,还能见过什么?他们有过跟话唠在一起长期共事的经验么?有过跟二百五风雨同舟的感受么?肯定是没有。所以只要他们照这样再跟老顾聊上个半小时,保准儿非伤即疯。 看着秦震完全放松的样子,姜旗也稍微松了口气。趁着老顾跟那些人胡侃的时候,姜旗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如果老顾聊不跑他们,那就必须得想方设法甩了他们才行。 这时就听老顾很真诚的对那几个哥们儿十分关切的问道:“兄弟,你们也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吧?这条路很少有人走啊,你们也是迷了路的?” “啊……是,我们也是迷路了。”为首的那个人很不自然的回答着老顾的问题。就凭他那脑门儿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就知道这人此刻有多纠结、多无奈了。 老顾冷笑了一声说道:“迷路了好说,我们认识路啊!你们是和我们一块儿走呢?还是我给你指出下山的路?” 为首的那个黑大个儿强装镇定的问向老顾:“那个、你们几位是要去哪里啊?” 老顾无害的笑了笑说:“像我们这种苦行僧向来都是一生漂泊、居无定所。要去哪里完全取决于今天的心情如何。心情平静的话,静坐山巅。打坐参禅。心情要是暴躁的话,去杀个狼、追个虎也是一种消遣。” 说到这里,老顾特意压低了声音,很神秘的指了指秦震说:“你们看见没?就我那个哥们儿啊,天生怪力,苦行出成果了。隔山打老牛那都不算什么!饿急眼了的时候,围着珠穆朗玛峰追着野狼疯跑啊!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吓人劲儿。” 那几个人下意思瞟向秦震的眼神中开始充满了提防和畏惧。秦震心里虽说是哭笑不得,但是表面上还依旧装的是面无表情,就好像他真是老顾说的那种不太正常的野人一样。 虽然说秦震他们认不出这几个小兵,可是这些小兵跟着傅天磊来到尼泊尔。是早就见过了秦震的。尤其是当初“华容道”那一战。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秦震跟傅天磊打了个平手的。傅天磊的身手和手段,在他们的眼里应该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秦震能不能追狼杀虎他们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能打赢傅天磊的人,他们是吓破了胆也不会敢上前交手的。更何况傅天磊吩咐过。只监视。不抓捕。 这会儿他们听着老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知道已经是暴露了。可是看着秦震那一脸的香灰和油彩,还有那特立独行大波浪卷发……心里肯定是非常的没底。但凡是正常人,谁会是这个德行? 所以别看他们人多。但是这会儿被老顾这么一通忽悠之后,明显眼神儿开始心虚和焦虑了。甚至有两个还不停的在使眼色,那意思赶紧逃命吧。 老顾一看这反响还不错,马上趁胜追击的说道:“我建议你们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虽然我这兄弟不太正常,但是还没到吃人的地步。不用太害怕啊,千万别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为首的黑大个儿应付的干笑着,估计脸都快木了。他一脸恐惧的看着老顾,又看了看秦震。也许是老顾设计出的这苦行僧造型真的太不像人了,那黑大个儿竟然抽搐的笑了笑说:“不、不了……我们这就原路返回了,不耽误你们探险了……” 要是换做往常,以秦震那种面善的长相,是绝对镇不住任何人的。可是今天这副装扮一上身,他们三个何止是死变态那么简单……?再加上之前他们也见识过了秦震那神异的“本事”,也难怪这几个哥们儿临阵退缩了。 为了配合老顾,秦震这会儿面无表情的往上撸了下袖子,然后砸吧了砸吧嘴,那样子就好像是食人族部落的大厨一样,实在是令人不敢直视。 那哥几个一看秦震这是要“犯病”啊,当机立断的跟老顾道了别,三步并两步的就开始往反方向走。 姜旗看那几个人正在往下山路走,就对秦震和老顾使了个眼色。他已经找好了能避开他们视线的道路,趁这个机会溜掉是最好的时机。要说这些人直接就这样走了肯定是不可能,他们无非是要找个地方向傅天磊报告,等候傅天磊的指示罢了。 秦震和老顾手脚利落的跑向了姜旗带领的那条山坳。脱离开了主道路,怪石嶙峋的确实比较容易藏身。等到那几个哥们儿再回头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踪影了。 这山坳坑坑洼洼很难走,再靠上面的地方应该就是冰川地带了。风蚀和冰蚀形成的山道凹槽和缝隙在此刻变成了秦震他们脱身的绝利条件。 紧张的跑了一段时间之后,老顾这才回过头观望了一下,最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可算把尾巴甩了!这帮孙子是真他妈难缠!” “老顾,这回这事你绝对是头功。”秦震拍着老顾的肩膀说道。 被秦震这么一夸,老顾还来劲了。他仰着头摆了摆手说道:“诶,这都不算什么!之前也就是我太虚怀若谷罢了,像我这种淡泊名利的人,轻易不愿意在人面前显摆我那超凡的智商……” “是是……可以了,可以了老顾。醒醒,继续赶路吧……”秦震用劝说的方式让老顾回归现实。这种人不用捧都能自己飞上天,稍微捧一下就很难再脚踏实地的回到地面上来…… 姜旗这时候在前面招呼他们道:“你们来看,咱们为了甩掉他们胡闯的一条道,竟然比原本的路要近的多!我在这里就已经能看见那座寺庙了!” 秦震和老顾一听也马上跑了过去,站在姜旗的位置上看,那座不起眼的古庙几乎已经算是近在眼前了。那典型香格里拉之眼的特殊火焰标志,在这个距离看起来更加的真实了。 之前他们离的距离太远,看这座寺庙觉得就好像是两间土房。可是这会儿再看,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座寺庙是建在了山腰凸起的一个平台处,那整个一片地方和寺庙就好像完全融为了一体一样,逐层上升,至少也得也得有三个大殿。古老和沧桑感是真的存在,可是之前秦震他们一直认为的简陋破旧,在这里可完全谈不上。 这个地方甚至让秦震联想到了某部末日电影中的画面,在那雪山的群峰之间,着一座古老的小寺院。 老顾看向秦震,对着那寺院努了努嘴说道:“就是这里了吧?这情况可比咱们想象的复杂啊。赶紧好好整整装束,这庙里估计人是少不了,可千万别露了馅。到时候实在不行就装聋哑人,那样就能避免张嘴说话了。我也试过了,咱们这口音一听就不像本地人,实在是和正宗尼泊尔的语言差距太大,还是别现眼去了……”老顾一边说着,一边很正式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套和衣袍。 秦震觉得老顾说的这个主意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开口,就不会有被识破的危险。这寺庙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多了,寻找佛骨的任务难度自然也就又要升级了。如果只有僧侣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那他们这“苦行僧”就必须得装到底才行。 老顾挨个的审查了一遍他们的形象之后,这才一扭头说道:“走!出发!” 沿着这条已经覆雪的山路蜿蜒而上,他们发现这座寺庙真的是很奇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连通往寺庙的路都没有!就好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庙,被隔绝在了珠峰的一隅。 这让秦震也开始纳闷之前老顾的问题了,寺庙里的僧人该怎么生活呢?隐居避世这可以理解,但是他们总得需要柴米油盐吧?总得靠五谷杂粮活着吧?这寺庙的位置,完全就不可能和外界相接啊。难道……寺庙里另有通往别处的道路? 8800米的珠峰,如果按3000米一个阶段划分成三个部分的话,那那座寺庙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第一部分与第二部分相接的地段。海拔3000左右,离珠峰上方还远着呢,这倒也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四周云雾缭绕,分秒之间天气就有剧烈的变化。老顾裹紧了自己的衣袍,哆嗦着说道:“在这地方出家还是有道理的,坐地成佛!冻也冻到西天了!我现在觉得脑子都冻木了,还能参出什么佛理来!” 秦震也是觉得周围气温骤然下降,牙关也是直打架:“所以说啊……你就没有那跳出红尘俗世的命……老老实实当你的凡夫俗子吧!” 第九十六章千年冰崖 骤变的温度让老顾已经张不开嘴再去反驳秦震了。人说珠峰上的风力是飓风的强度,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最主要的是这忽然卷起的狂风,犹如要给人类一个突然袭击一样,让人根本就猝不及防。 抬眼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飘起了雪。秦震眯着眼睛看着那旋风似的飞扬雪花,一时间有点儿发懵。这里的气候忽然就能下起雪,也真的是太神奇了。也或许是狂风卷起峰顶的雪,飘飘洒洒,飞扬开来。 想当初在南迦巴瓦从莲花秘境出来的时候,那种雪山奇观已经让秦震他们觉得足以震撼心魂了。可是此刻和珠峰比起来,似乎唯美有余,狂暴不足。 虽然说他们没有登顶,还没有感受到那站在世界之巅俯瞰山川的恢弘气魄。可仅仅是在这无名路段上冒雪登山,就已经足以让他们感受到珠峰的恐怖和无常了。 如果说之前世界公认的最高寺庙是的绒布寺,那此刻至少秦震他们三个人是心知肚明那答案是错误的。藏有佛骨的这座无名寺,才是真正的最高寺院。毕竟,绒布寺在珠峰的脚下,而这无名寺庙却在珠峰的山腰。 从之前的角度往上看的时候,感觉那寺庙几乎近在咫尺。可是这顶着狂风暴雪的一走起来,才发现目标似乎总是那么遥不可及。看似触手可得,实则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程。 这座巨型金字塔一般的山峰,从几百里之外都可以感受到它的气势磅礴。正是珠峰的恢弘。才得以掩藏了这座神秘寺庙的“不起眼”。如今想来,那位老人给他们留下的这个“不起眼”的提示,是多么重要啊!这正是代表这座寺庙的特殊含义。 这时候,始终走在前面的姜旗忽然停了下来,他脸色不太好的回头说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打算到达那座寺庙,咱们得经过一段冰陡崖才行。” 秦震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到了姜旗口中的那冰陡崖,顿时感觉心都凉了。那直上直下的断崖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大旗,这、这怎么才能过去?”秦震十分没底的问道。 姜旗解开了他那“包袱卷儿”。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登山绳等物品。然后对秦震和老顾认真的说道:“咱们得绑在一起。这样攀爬才能有个照应。一旦失足,在这里是百分之百必死无疑。咱们连在一起,还能有个安全保障。就算是有一个出了什么差错,还有其他两个人拽着。也不至于没有生还的机会。” 往常老顾如果看见那冰陡崖。肯定是要鬼叫上一番的。可是今天不知道是被冻傻了。还是长进了,又或者他已经对此状况麻木了……反正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说,拿起姜旗给的绳子就绑在了自己的腰上。他们登山的工具不少。这方面还是能有些保障的。 姜旗一看老顾都没事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抓起一端也把自己绑上了。秦震的位置在最后,这样他们就真的像是一根绳子上绑的三个蚂蚱了。 刚固定好绳索的时候,秦震笑着说了句:“曾经听人说,户外极限登山者们也会用这种方式把大家连在一起,为的是不让一个人因为一个失误而丧命。但是他们也会一人发一把伞兵刀之类的匕首,为的是万一救不了出事的那个人,也不能把所有人的性命全搭上。” 不等秦震说完,姜旗就果断的说了句:“咱们仨不需要那种东西。秦震,在沙漠的时候你不是就对东少说过么,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谁也不会割断绳子,也不会给落难的人自己割断绳子的机会。相信我,咱们肯定能平安过去。” 姜旗一般很少会一次发表自己很多观点,此时看着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秦震笑道:“我没想死,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呢!什么艰险没度过,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小沟小坎上?大旗,你就安心的带路吧!我们俩都没问题!对吧,老顾?”秦震说着,看向了一旁的老顾。 虽然说老顾从看见冰陡崖就没发表过意见,但是此刻秦震一回头,还是被他吓了一跳!那满是油彩的脸都掩盖不住他那悲伤的绝望,一脑袋的雪花覆盖在了风情的大波浪上。两眼无神的看着他们,似乎已经认命了。 “老、老顾啊……你别这样,怪吓人的……不会有事的,像你这种得道高僧,越过一个冰陡崖根本就不是问题。再高的地方你也过过了,今天再挑战一下珠峰……你这辈子的反恐高任务就算是光荣完成了……”秦震尽力的安慰着老顾,好让他放松别太紧张。在这种地方,越紧张越容易出差错。 听完秦震话,老顾甩了甩自己那一脑袋雪花,有些苍凉的说:“什么叫命苦?就是越怕高,到的地方就越高!我也纳闷了……这行程是特意为我安排设计的嘛?算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走吧。” 看着老顾垂头丧气的那个样子,秦震和姜旗也都有点儿看不过去。而且他们眼前的这冰陡崖地势十分独特,他们必须得攀上这直上直下的冰陡崖,才能到达那座寺院。 之前他们远观觉得这座寺庙是在一个凸起的断崖平台上,现在看来那是由于视觉角度所产生的差异。那个断崖,正是这令无数登山者闻风丧胆的冰陡崖。 攀爬冰陡崖的难度在世界登山者中都是最高的,死亡率也是最高的。这需要非常专业的知识和无数八千米以上登峰的老道经验,才有可能一试。而秦震他们三个人,除了姜旗受过野外生存训练以外,秦震和顾杰根本就没有过户外运动。这挑战对于他们来说,似乎确实有些超出能力范围了。 仰头看着纷扬的落雪和那凌空般的寺庙,姜旗拿出冰镐和岩钉开始在冰面上打桩。 普通雪山冰川上的冰陡崖,都好像是一块几百米的钢板一样。更何况是这珠峰上的冰陡崖,千年冰雪的永久冻结地带。冰镐冰锥这类东西砸上去只能落下一个白印。 姜旗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那钢钉也没能入冰半尺。这样的深度,根本承载不了人的重量。 老顾疑惑的伸出手摸了摸冰面,然后惊叹道:“这他妈跟铁似的!难怪砸不动!” 姜旗也摇头说道:“冰层的厚度简直难以想象,像这种坚冰,得需要专业的设备才能打进去钉子。我再想想办法。” 秦震看着那钉子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大旗,要不然……让我试试?” 还没等姜旗回应,老顾就笑了一声道:“秦震,你这是拿自己当大力水手了?愚公他们家还有两座山没搬,要不然你也去打个下手?” 秦震当然知道老顾这嘲讽的态度其实是在为他好,自从上次对抗傅天磊时吐过血之后,老顾和姜旗都执意不让秦震再用仓颉之力。用他们的话来说,给了一筐好菜,可是秦震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吃。最后就是糟蹋了东西,吃死了自己。 姜旗这时也摇着头说:“秦震,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觉得咱还是再想想其他方法吧!芮少爷那功夫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三番两次的这样硬来根本不是个办法。现在我们都需要绝对的健康,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住那力道。” 这就好比一辆负重一吨的车,硬要让它负重一百吨,其后果傻子都能想得到。秦震虽然说在各种机缘之下留得了仓颉之力,但是他却根本不会运用。而且凭他一个普通人的身体,也根本就扛不住。不然的话,上次和傅天磊那一战打的也不至于到吐血的程度。 尽管老顾和姜旗都很坚定自己的观点,而且他们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但是秦震还是走到了姜旗的身边,拿过了他手里的钢钎,然后对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咱们得上去。这珠峰上的千年坚冰不是人力能凿开的。现在面对的不是敌人,我就不会有这种着魔的状态。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 老顾和姜旗还想阻拦,但是秦震却攥住了手里的冰镐朝着坚冰挥舞了下去!他不懂得如何能催动那种力量,只知道之前全部都是在他最愤怒、最恐惧、或者是最悲愤的时候,仓颉之力就会自然出现。眼下在没有这些情绪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可能的集中自己的心神,一遍一遍的想着他的执念。 魔君说过,执念,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秦震从来不曾质疑魔君的神异,正如此刻,他闭着眼睛始终在提醒着自己这句魔君曾说过的话。 果不其然,在秦震的心神越来越集中的时候,他也开始渐渐的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秦震猛地睁开眼睛,挥舞着冰镐就朝着坚冰砸去! 钢钎岩钉就这样错落着打满了大半个冰陡崖,秦震在庆幸自己有用的同时,更加兴奋的是这力量依然在,这也就代表着俊天,他也依然在。 第九十七章第三女神 老顾和姜旗都惊讶的抬头看着那正挂在冰陡崖上凿岩钉的秦震,然后赶紧依据秦震所拉开的距离,逐渐往上爬。这样一来,他们的顺序就变成了秦震在第一个,姜旗在最后一个。 这时候的秦震感觉还算好。往日里每当使用仓颉之力的时候,秦震都觉得自己的意识很模糊。可是这次却不然,他十分的清醒,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臂上的肌肉在超负荷爆发力量的那种感觉。 老顾跟在秦震的后面,时不时的还朝着他大喊一句:“秦震!你他娘的可悠着点儿啊!你要是一掉下来,直接就得先把我砸死!为了你身后的兄弟考虑,你小心点儿!” 像老顾这种有好话不会好好说的人,也就只有秦震他们这些过命的交情才能理解他的真正心意。要不然,直接踢死他的心都有! 因为了解,所以秦震这时一边往上继续爬,一边故作轻松的说道:“砸死你不就省心了么?你就放心吧,咱们都有不了事儿!千万不要被珠穆朗玛峰的名头给吓倒,其实它绝对不是最危险的山峰。” 老顾也知道秦震这是在缓解大家的紧张心情,于是就配合的回了句:“哟,你还懂这个呢?也别说,这终归也算是在地里范畴内的东西。如果你这会儿还有心思说说,我们不介意你在这个时候卖弄卖弄。” “登山的难度是有等级之分的。那些海拔低、冰裂缝少、雪崩情况也很少的雪山,算是入门级的。比如四姑娘二峰、哈巴雪山等等。之后就是那些海拔高度提升、地势复杂、有攀岩路段的。算是高级的。比如阿尔金山、雀儿山等。再然后就是极其专业级的了,海拔高、有暗河冰河冰裂缝、冰陡崖等极其致命的危险隐患,气候突变异常。比如洛子峰、珠峰、希夏邦马峰等。到了这些山峰的时候,提的就不再是难度和高度了,而是死亡率。在这当中,珠峰最高,死亡率百分之十五。” “靠!那就是十个人得死一个半!你竟然还说这里不算危险!那难道还有更高的级别?”老顾气喘吁吁的骂着。不过这样轻松的对话,倒是真的让他们的精神负担减轻了不少。这也是为什么老顾会和秦震在这个时候聊天的原因。 “当然有更高的级别。极其专业再往上的级别,就是那些咱们看起来是作死,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是用生命在征服挑战极限的级别了。比如四姑娘幺峰、贡嘎峰、还有世界第二的乔戈里峰。也就是国际登山界公认难度最高的k2。这些地方都是将近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而贡嘎雪山则是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这么一比起来,你不觉得珠峰就算比较安全的了吗?”秦震虽然有些喘,但是却不觉得累。这么聊着,精神没有过度的紧张。也让他轻松不少。 这个高度老顾已经不敢往下看了。只能听着秦震的闲侃。然后尽量放松的接道:“啊……要让你这么一说,咱们还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对,世界第一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那作死级就是登山的最高级别了吧?” 秦震又拿出了岩钉,看着即将攀上顶端的陡崖,心里又鼓起了劲儿。狠狠凿进去了之后这才回道:“不,作死级别之后的那个级别,才是顶级。” 老顾也顾不上害怕了,十分惊讶的问道:“都他妈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了,还不够顶级?这些登山的人都是纯找死去的么?那来瓶敌敌畏岂不是会方便很多?哎,这世界上的勇士还他妈是真多啊!” 这次,是处在最后的姜旗接了话:“有最后顶级的界别,那应该就是在登山者的眼中,还有百分百死亡率的山。” 老顾顿时被吊起了胃口,连忙抓紧了岩钉问道:“我靠!还有这种地方?死亡之山啊?逢登必死?” 秦震笑道:“有啊!咱们不是已经都爬过了一个来回了么?那最后一个级别的山,就是梅里雪山。仅此一座,不许世人接近。至今未被登顶。” 听秦震说完之后,大家都没说话。沉了几分钟,老顾这才感慨万千的说:“秦震,你这番卖弄说的我有一种又自豪又骄傲的感觉!我这略有些悲壮的心情忽然升起了无限的动力和自信!那他妈世界登山最后一个级别的咱们都活着出来了,这珠峰不就是毛毛雨嘛!兄弟,走你!哥们儿忽然觉得无惧无畏了!” 秦震虽然不能回头,但是他却由衷的笑了。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要的就是这份勇气和信心。如果他们连这点儿心气儿都没有了,接下来的洛子峰只能走的更艰难。 终于快要攀过冰陡崖了,秦震大喊着再加把油。最后他们三个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爬过了这片冰陡崖。 刚一上来,老顾就拍着胸口说道:“我竟然没死!哎呀我去,我他妈现在突然有种征服了世界的感觉……” 秦震也缓着自己的体力,喘着粗气看向了四周的环境。 这里山势险峻、冰崖壁立,周围陡峭的山坡上处处都是雪崩后的雪崩之后的溜槽痕迹。往下看去,冰川纵横,冰川的表面开裂,四处都是明暗交错的冰裂缝。秦震不禁摇着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令人触目惊心的复杂地势。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地方竟然有座庙?!这就好比最初没人能相信赤道上竟然有一座乞力马扎罗雪山一样。似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这周围的冰溜槽来看,这里的滚石、冰崩、雪崩肯定是非常的频繁。在这样不稳定的危险地带,如何能保存一座建筑? 秦震现在忽然觉得那寺庙里面能有人的可能性不太大了。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生存。因为在这里时时刻刻都将面临着致命的危险。 可是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庙赫然现于眼前。不管相不相信、现不现实,这都是实际情况。 老顾这会儿呆呆的说了句:“现在再看这个地方,我都纳闷当初咱们仨是怎么找到的?这里从山下应该完全看不见才对啊!” 这么一说,秦震也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一眼来时路,早就被云雾遮蔽了。这么隐蔽的一座寺,他们当初怎么可能发现的了?而且此刻再回想起发现这座寺庙时候的过程,就好像是看电影一样,不那么真实。 姜旗这时问了句:“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身上的某种特别原因造成的?我也觉得从山下根本就看不到这地方。” 秦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这些比较神异的现象在他们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们都不是那么在乎了。找到了,就好! 他们一边整理着登山用具,一边观察着那座寺庙。这里真的不像是有人在的地方。不同于或尼泊尔的大部分雪山附近的佛寺一样,这里没有香火鼎盛、没有彩色的经幡和风马旗、也没有象征意义的白塔佛塔。只有那么一座孤零零的寺庙,伫立在冰川的一个角落中。 说萧索也好,出尘也罢,总之这地方看起来确实很不正常。 老顾扶了扶了自己头套,然后看着那座寺庙怒道:“这里面要是没有人的话,我这精心的杰作不就白浪费了么?!我真是不能接受!” 秦震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里面真有人的话……我才是比较不能接受呢!” 姜旗这时紧了紧背包说:“走吧!进去就能看个究竟了。如果有人的话,老顾这乔装也没白费力。如果没有人的话,咱们寻找佛骨会更方便。怎样都好,先进去再说吧!” 三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朝着寺庙的方向前行了。这天气就好像是闹着玩儿似的,到这会儿却又风和日丽了。看珠峰很难见晴空,可能他们此时感觉的晴朗,仅仅是因为身在此山中吧! 在快到寺门的时候,他们发现往常应该伫立着白塔的地方,在这里确实一座雕像。 秦震走近了拂去上面的积雪,仔细看着这尊雕像。这是一位女神的模样,身姿绰约、面容绝美,身骑异兽,左手持宝瓶,右手高举金刚降魔杵。那样子虽然和羽东身上的有区别,但是大概造型却很像。 老顾好奇的围着雕像转了两圈,然后诧异道:“嘿?这地方可是够有意思的啊!让人家供奉的都是佛爷爷,这地方供奉女神啊!别说,长的是真漂亮……” “别胡说八道!这是代表珠峰的女神。珠穆朗玛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大地之母,藏语中的珠穆朗玛也被称作第三女神。在藏传佛教的画里差不多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按理说在这里建造一尊女神雕塑很正常,只是这个位置……”秦震也是一脸的困惑。 老顾看着眼前的雕像,忽然悠悠的来了一句:“这是我看见最像人的神像……” 第九十八章恐怖古刹 秦震不禁扭头看了老顾一眼问道:“你说的这是人话么?什么叫这是你看过的最像人的神像?哪里的神像不是人化的?” 老顾听后马上拿出了一副“一看你就缺心眼儿”的表情看着秦震,然后指着那女神雕像的脸部说道:“咱们平日里见过的神像,大都为了整体形态比例的均衡而脱离了真正人身的形态。又或者是为了特意达到那种慈眉善目、法相庄严的神态,而造成的五官比例和人都是不一样的。你见过跟如来佛长的一样的人啊?” “……”秦震被老顾问的愣了愣。琢磨了半天,这才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顾不慌不忙的又指着女神像的五官说道:“你们仔细看,就不觉得这神像没有那种特意雕塑的感觉么?就好像……就好像是真有一个这样的姑娘,工匠们以她为原型雕刻出来的模样。” 被老顾这么一说,秦震忍不住又仔细的端详起了这尊女神像。确实,那清晰的眉眼、五官的比例、甚至是面部表情,都没有通常神像的夸张和刻意。可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难道说真的有珠穆朗玛峰女神那么一说么? 老顾这时忽然扭头问向秦震:“诶你说的那第三女神是什么意思?这珠峰不是向来都世界第一么?什么时候变第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周围还有几座山也有女神?” 秦震点了下头回道:“哦,你说这个啊。在有一种说法是珠峰连同它周围的四座雪山被人们奉为五位女神。称作是吉祥长寿五姐妹,算是山神吧。由于珠峰在中间,排名第三,于是叫做第三女神。这五位女神有很多神话传说,有的说他们是山,有的说她们是湖。不过据藏文文献记载,这五位女神居住的地方就在北方雪域的山脉,尼泊尔和藏地交接的地方。” “那不还是这里么?”老顾反问道。 秦震耸了耸肩说:“不管哪位女神是珠峰,这都是关于珠峰的美丽神话而已。藏族神话传说神秘奇幻,而且有着非常浓重的宗教色彩。谁又能说的清真假。诶。老顾。你没事跟这女神较个什么劲?色魔本性又犯了是吧?” 老顾啐了一口骂道:“呸!你当我是你呢?我告诉你,这神像就是不对劲!保不齐这庙里还真有位女神在清修也说不定。从来没见过寺庙门前立这种雕像的,就算它代表的是珠峰,也绝对不正常。”老顾十分的笃定的说着。 这个时候的老顾一脸正经。秦震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关于“女神”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也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秦震也并没有反驳他。毕竟这种唯心的神异之事。不是他们能说得清楚的。至于这神像到底有什么不正常之处。还得接下来慢慢了解才能知道。 秦震刚想上前去推寺门,老顾就拉住了秦震又问了一句:“诶诶,你先等会儿……你不是说这女神是五姐妹么?三姐在这里。其他那姐儿几个又在哪呢?如果她们是山神的话,对应的都是哪几座山?” 秦震十分诧异的打量着老顾,这根本就不像他啊!他平时绝对属于是那种只出力,坚决不出脑的人。最烦的就是分析难题。今天怎么会对这几位山神这么感兴趣?还这么认真?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几位是“女神”的原因么……之前他们遇到过的那些“男神”怎么不见他这么用心过? 看出来了秦震的疑惑和猜测,老顾气结的低声骂道:“看你妹啊!别用你那龌龌龊龊的思想来审视我高尚纯洁的灵魂!我他娘的绝对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可能会对神明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快点儿的,赶紧告诉我!都哪几座山!” 秦震一看老顾这正经劲儿,连忙收回了自己那鄙视的眼神,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说:“具体是不是这五座山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传说中对应五位女神的山应该是马卡鲁峰、洛子峰、珠穆朗玛峰、卓奥友峰、希夏邦马峰。这些全部都是海拔在八千米以上的雪山高峰。” 老顾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副深沉思考的模样。秦震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告诉完你了,思考出什么独到的见解了没?这五位女神都在哪儿?跟咱们扯得上关系么?” 虽然秦震是在揶揄,可是老顾却很认真的说:“我是觉得八成能扯的上关系。就算在这儿扯不上关系,到洛子峰没准儿也能扯上关系……” “你丫就是死活想和女神扯上点儿关系是吧?我真是脑子冻成刨冰了,才会跟你在这儿瞎耽误工夫!”说完,秦震白了老顾一眼,不准备再搭理他了。 可老顾却在后面干笑了下说道:“秦震,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这女神像绝对有问题。而且咱们早晚会再见到的。” “我才没那么闲的蛋疼呢!你说的那都是废话!这神像代表的是珠峰,就算再见到也不奇怪啊!”秦震不明白老顾这到底是抽的什么风,跟这件事拗上了。 要是按照以往老顾的脾气,他绝对是非得和秦震矫情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可是这次他却没有,他只是很神秘的笑了笑,之后就不再言语了。 秦震觉得十分奇怪,看了看姜旗,而姜旗也只是摇了摇头。对他们来说,老顾这脾气可摸不准。这就好像是神经病人吃药或者不吃药的表现差距很大一样。老顾常说他的思想和觉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这倒是是确实。因为正常人真的很难理解这朵百年不遇的大奇葩脑子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再在研究老顾的不正常,他们三个人走到了寺门前。秦震刚伸出手,就又犹豫了犹豫问道:“咱们是不是先敲敲门?人家里面万一要是有人呢?就咱仨这德行再给人家吓着?” 老顾白了秦震一眼说道:“你有病啊!他们的模样未必比咱好看的到哪儿去!再说了,这佛门广大,应该是对众生开放的啊,敲什么门!而且我估计这里面也未必会真的有人。”说着,老顾一伸手就推开了那扇寺门。 古老沉重的门板发出了一阵不和谐的声响。这声音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内显得尤为阴森。 也不知道这座寺庙到底有多少个年头了,随着老顾的一双大手推开门,感觉那摇摇欲坠的门板都差点儿没掉下来。 这里果然没有香火,四周很静,没有一丁点儿属于人间的声音。在这珠峰之上,四野空寂。感觉犹如广厦万间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老顾咽了咽唾沫,强装轻松的说:“哎?怎么样?我就说这里没有人吧……?啧,普通的一个小山头上有个空庙都挺瘆人的,这珠峰上有那么座空庙更是说不上来的阴森……总有点儿恐怖电影里的感觉。诶,按理说寺庙里不该有这种感觉的啊。” 老顾说的没有错,凡是寺庙之类的地方,都有神佛驻留,善男信女们的虔诚和慈悲心供养诸佛而得宁静。这绝对应该是个任何阴邪都不可侵的地方。可是此刻他们站在寺院内,却一阵阵的感到不寒而栗。 秦震迈步走进了大殿,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便更加觉得这里阴森恐怖。与其说这里是一座佛寺,不如说更像是森罗宝殿。 老顾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说:“这、这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人的原因?我怎么感觉在这地方都呆不住呢……” 那是一种由心底慢慢渗发出来的恐惧,逐渐侵蚀了他们整个意识和感官。 秦震倒是还算镇定的说道:“不,这里有人。你们看,寺院内干净整洁,佛像也一尘不染。在这风雪之巅,如果无人打理的话,可能会这样么?” 老顾和姜旗这时才注意到,这里确实是很干净。就算谈不上纤尘不染,但是也绝对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清扫和打理的。 那么……人呢? 往常在这种情况下,老顾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喊人了。因为既然有人在,不喊他怎么能出来?可是此刻老顾却瑟瑟的说道:“秦震、大旗……你们别笑我啊,我忽然觉得特别害怕……这是怎么回事?他奶奶的…顾爷我哪有过这时候……打心里觉得害怕啊!” 秦震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你放松点儿,我们也都有这样的感觉。一般年头越久远的建筑,就越会发出一种我们听不到的低频音。这种低频音会激发人的一些不良情绪,比如担心、害怕、恐惧、甚至是被人注视或鬼缠身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老宅总是容易被传成是凶宅鬼楼,而像故宫那种地方,不管同时有多少人在里面,你都依旧会觉得阴森森的。只不过对于这个地方来说……” 秦震说着,又在大殿内环视了一周,之后才沉声说道:“对于这个地方来说,能让我们情不自禁开始感到恐惧的原因,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它所供奉的神明。” 第九十九章八仇凶神 顺着秦震的目光看去,他们忽然意识到了这座寺庙里供奉的神像都十分骇人! 忿怒相的神佛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是整座大殿内全部都是如此狰狞可怖的神像,却还真是第一次见。这让整座大殿看起来都阴森可怕,一双双忿怒的眼神,仿佛能焚烧掉人的灵魂。 老顾这时惊恐的说道:“咱们这他娘的也是错进了小雷音寺了怎么着?明明是佛寺,怎么个个都像妖魔鬼怪似的?秦震你刚才要是不说,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神像的不对劲!” “嗯,这很正常。因为在咱们的主观意识里,佛殿里供奉的只会是佛,不会有别的。所以看都不用看,一心就认为那些都是神佛。再加上从进来就被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侵袭,肯定是扰乱了感知了。”秦震简单的说着。 老顾畏畏缩缩的看着那些神像问道:“这些到底是神还是鬼?怎么比鬼还可怕!” 秦震这时看了看正中间的主神像,疑惑的说道:“这座寺真的是很古怪。总体感觉像是藏传佛教的寺庙,但是这中间的主神却是印度教的湿婆。虽然说两者之间的渊源极深,但是以这种形式供奉的还是真少见。” “这尼泊尔不是普遍都供奉湿婆神么?”老顾插嘴问道。 “是。但是这里其他的八位神像却是的大护法神。”秦震困惑的看着这大殿之中的九尊神像。他不明白,这座寺庙这样供奉神像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义? 老顾一听就惊讶了:“啊?你怎么知道的?哎哎?秦震你还能分得出来哪个神是印度的。哪个是尼泊尔的,哪个是的??哎哟,你看这把你给能耐的!东少要是看见你现在这么长进,肯定会很欣慰的。” 秦震没有理会老顾的调侃,他又扫了一眼两侧的神像说道:“和尼泊尔只有一山之隔。同为佛教盛行的佛都之地,但是教义却不太相同。而且表现的形式也不一样。你们仔细看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其他这八尊神像全部都有藏传密宗佛像造像的影子。虽说我对宗教不在行,但是看这八位的形态造像我还是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这应该就是藏密中的八仇凶神。” “八仇凶神?!真有神的名字会起的那么吓人?凶神啊?这寺里供的是凶神?”老顾瞟向四周的眼神越来越恐惧。看那样子如果可以选择,他大概宁愿冻死在外面。也不想再在这座诡异的寺庙里呆上半分钟。 姜旗这时候在正中间主神像左边的神像下站住了。他仰头仔细的望了望神像,然后缓缓说道:“秦震,我怎么觉得这尊佛像看着那么熟悉呢……” 就在秦震刚准备抬头仔细看看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阴森飘渺的声音:“那是玛哈嘎拉。” 在这空无一人的珠峰古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说话的声音!这让秦震他们顿时寒毛倒竖!几乎同一时间高度戒备的回过头看去! 可是……那空荡荡的殿门外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如果非要说这里有什么其他声音的话。那就只有缭绕珠峰的萧萧风声了。 “你们、你们都听见了?是不是咱们听错了?”老顾自欺欺人的说着。 姜旗眉头紧皱。两步迈出了殿门。站在寺院中四下看了一遍之后,也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这不可能……整个地方一目了然,如果有人经过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 老顾见追人追不出个结果,就急切的问向秦震:“大震,刚才那是真闹鬼了?!” 秦震摇了摇头,果断的说:“不可能。在这里,就算有鬼也该是尼泊尔或的鬼。可是刚刚那声音却是十分标准的汉语。” 老顾一听有道理,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就是他妈一个故意吓唬咱们的人?!谁他妈那么无聊啊!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听清了么?那个玛什么哈拉……是个什么玩意儿?” 秦震的面色有些凝重,他微蹙着眉头沉声回道:“玛哈嘎拉,是大黑天的意思……” 老顾和姜旗都有点儿发愣。提起大黑天,仿佛瞬间就能把他们的思绪带回到滇西,带回到梅里雪山。这位始终与他们有着密切纠葛的神明,亦正亦邪、亦善亦恶。这让他们始终对这个名字深感敬畏。 尤其是在俊天和羽东先后消失在了梅里雪山之后,他们对大黑天的这个名讳,更是讳莫如深。 老顾这会儿缩着衣领十分迷茫的问道:“这位佛爷爷是跟定咱们了?怎么到哪都能碰见他?大旗也是真行,竟然还认出来他了!这寺庙里怎么会有大黑天呢?难道这地方跟降魔杵也有关系?秦震,我现在就拿你当东少看,你别给东少丢人啊,赶紧给我解释下!”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道:“跟着个神通广大的好师傅多少还是学到了些东西的。八仇凶神是藏密的护法神,分别为班达拉姆、多闻子、阎罗、姐妹护法、白梵天神、马头金刚、阎罗敌和大黑天。你们也知道,大黑天在宗教中的地位之高。凡是提到大护法神的,就一定会有他在内。与降魔杵有关系没关系我不知道,但是这可能就是给我感觉很诡异的地方……” 院外的风很大,秦震看着寺门外的皑皑白雪,聆听着他们三个人紧张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老顾、大旗,咱们还是先回大殿吧。等那声音再出现再说……” 秦震想的是如果这里真有人,那么以这个人的功夫,他若不想现身,肯定是谁也找不出来他的。这么在外面耗着完全没有意义,还不如先回大殿再看看有什么可查之处。 可就当他们转过身的时候,顿时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大殿中间的主神像下,赫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他们,背着双手,一身黑色的衣服。他就这么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大殿内!这让秦震他们不由得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怕的不是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怕的是这个人竟然可以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如果他是敌人,或者是想要他们命的话,那他们哥仨现在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再聚首了! 姜旗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背影,尤为震惊。这是在傅天磊以外,第二次看到姜旗无法置信的吃惊表情。 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愣住了,最后还是秦震先找回了自己的思路。不用说,这个人一定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秦震他们在大殿里的时候,这个人的声音出现在了殿门外。等到秦震他们追着声音跑出来了之后,这个人瞬间又回到了大殿内。 一定是这样了……可是……虽然说秦震和老顾饽饽了一些,但是姜旗的警觉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啊!能让他们三个人同时都毫无察觉,这个人的功夫到底是得有多深…… 最初,秦震原本以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奇人异士。直到遇到了羽东,他觉得这世上可能就这么一个“怪物”了。可是后来又遇上了俊天……这才发现俊天竟然比羽东还不正常。再之后见过了那不老不死的百鬼魔君……就已经彻底颠覆了秦震的世界观了。 再后来又见识了阴冷狠邪的傅天磊……今天这又发现了个神出鬼没的无名氏……秦震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这二三十年全白活了。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邪乎的人和事都会存在,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合着自己这前半辈子是什么都没见过啊! 收拾了一下自己苍凉悲哀的自卑心情,秦震开始考虑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不知道这个人和这座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佛寺是公共场所,是大家的。也总不能去问人家凭什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吧? 正犹豫着呢,那个人却忽然先开口了。 “难得,你们能够认出大黑天,能够认出八仇凶神。大黑天和吉祥天母为最高护法神,他们一左一右的分别立于湿婆神像的两侧,这都是有必然关联的。所以你们根本就不必觉得这座寺庙的供奉很诡异。” 秦震一听,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儿竟然知道他刚才想的什么? 就在秦震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那人又开口缓缓说道:“想不明白为什么藏密的佛寺中主神会供奉湿婆是么?那得先问问,你们知道湿婆神的居所在哪里么?” 秦震刚想答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怪人就很快的接道:“没错,在喜马拉雅山。但是喜马拉雅山那么大,你知道具体位置么?” 刚才被噎的够呛,这次秦震准备好了快点儿张嘴,可是那怪人却又自己接道:“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湿婆苦修于喜马拉雅山脉中的凯拉萨山,也就是今天阿里的冈仁波齐峰。” 第一百章夜 秦震他们听后顿时都大吃一惊!阿里、冈仁波齐、香格里拉、羽东……难道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所指引么?他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具有象征和暗示意义的么? 那个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但是却好像能看见秦震他们的表情一样,这时语气平淡的说道:“怎么,听到这个地方,才刚刚感觉与你们有很大的牵扯么?你们千辛万苦的来到珠峰,目的地不正是湿婆的苦修之地么?怎么还会觉得湿婆神像在这里很匪夷所思呢?” 虽然说这个怪人看起来好像是从头到尾都在给秦震他们甩问题,但是却也从来就没有给他们张嘴回答或者说话的机会。他这番看似自问自答似的话语,却完全表露出了他对秦震他们三个人是多么的了解! 在震惊之余,秦震也开始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需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怪人了。不能再仅仅以看一位“世外高人”的眼光去看他了。 这番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秦震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说最终的目的地,对方全部都了如指掌。甚至连那些傅天磊不会知道的,他都知道。这样的一个人,秦震觉得至少有必要应该先弄清楚到底是敌,还是友? 单单从背影来看,这个人的年纪并不大。而且从他的声音也可以听的出来他很年轻,应该也就是和秦震他们都差不多的年岁。黑衣、黑裤、黑发,和秦震的身高差不多。身姿笔挺、体型削瘦。 由于他从来就没有转过身,再加上这一身黑色的装束,使得他处处透着一股如同暗夜般令人窒息的神秘。 沉了片刻,秦震开口朗声说道:“朋友,既然都聊了这么多了,何不面对面的打个招呼呢?” 老顾这时也气不过的说道:“就是啊,你老用后背对着我们,这算是怎么个意思?你既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好歹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到底是谁啊!像个鬼影子似的忽然冒了出来,难道我们就喊你鬼影儿么?” “随意。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到这里是干什么来的。”那神秘的怪人不以为然的说着。似乎名字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他根本就不介意老顾将怎么称呼他。 老顾这脾气有点儿压不住,眼睛瞪了起来还想再说话,却被秦震给拦了下了。在这个时候跟这个人发怒绝对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对方如此了解他们的底细。还是先弄清楚了关系比较好。 于是秦震便很直接的开口说道:“这位朋友。你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了。你既然神通广大到都知道了我们要去哪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秦震把问题扔了回去,也算是变相的试试看这个人到底了解多少。 “呵呵……”那个人忽然低下头冷笑了一声。这一声笑甚至让秦震觉得自己浑身也冷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又降了几度。 只听那怪人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寻找香格里拉。寻找镇魔十二寺中的十二根佛骨神钉,你们就没有想过,那佛骨不会那么轻易到手么?” 秦震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这么说来,佛骨在你的手上?” “不,不在。我只是质疑你们找到佛骨的能力。” “你有能力你给我们找啊!”老顾缺心眼儿的吼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出乎意料的,那个怪人竟然很平静的回答说可以!那种极其自然的答复,就好像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他们找佛骨一样。 秦震一听就皱起了眉。一个傅天磊就已经让他们仓皇鼠窜的够糟心的了,现在又加上了那么个无名氏!在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好像就只有秦震他们的形势是处于绝对的劣势。无论是傅天磊还是这个无名氏,真想抢佛骨的话,恐怕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姜旗和老顾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不太好,顿时脸上泛起了敌意。老顾甚至一把抓下了头套,攥了攥拳,似乎是在等着誓死一搏。 没想到,那神秘人却不着痕迹的笑了一声说道:“别紧张,我不是来跟你们抢佛骨的。我只负责找到它,找到之后,由你们带走。” 秦震他们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十分的诧异。这个人是有病吧?这年头还有这么职业助人为乐的?学习雷锋精神在当下啊? 不过老顾这时候还是对秦震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在告诉秦震别上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没有白掉的馅饼。太不靠谱的好运突然降临,那除了是陷阱,不会是别的。 而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就属于那种极度不靠谱的“大馅饼”。在秦震他们对佛骨之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砸在了他们的头上。这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真实。而且但凡是个成年人,都不会相信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所以秦震稍稍斟酌了一下说道:“一个连称呼都没有的人,我们之间甚至连认识这两个字都谈不上,又何来信任可言呢?如果你的立场真是朋友,那请你给我们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如果是敌人,那纵然你身手卓绝,我们也一样还是会誓死拼一次的。来吧,痛快的亮个身份。” 秦震十分坦荡的说着这番话,微微的仰着头,气势十足!就算他们实力不敌对方,也决不会在这个事情上低头。要么赢,要么死,就这么简单。 见那人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老顾也急了。他指着那怪人破口大骂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连你祖宗的姓氏都不敢提是吗?就你这种人,功夫再高无非也就是和姓傅的那孙子一个样儿,都不会是什么好人!” 听到老顾的怒骂,那个人和秦震想象的一样,并没有动怒。而是笑了笑问道:“在你们刚认识夏羽东的时候,他有告诉过你们他的姓吗?如果照你这个观点来说的话,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该死,又何必再去找他。” “!!!”这次,秦震他们算是彻底傻了!就连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姜旗,此刻的表情也和老顾差不多了。都是张着嘴半天从震惊中回不过神来。 “你、你认识羽东?”秦震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么长的路走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能遇上什么自己人或者救兵。当初在梅里雪山遇到了虚云老爷子,那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在那之后的路上,唯一和羽东有交集的人,就是傅天磊了。但是他却一心视羽东为死敌。所以秦震压根儿就没奢望过在寻找羽东和香格里拉的这条路上,还能得到谁的帮助。 此时忽然在珠峰上听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提到羽东的名字,着实是感到万分震惊。 百感交集的情绪掺杂在了一起,秦震甚至有些激动的问道:“敢问贵姓。” 虽然明知道即使对方说出了名字,他们也不可能判断出这个人和羽东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羽东从来就不曾提到过朋友之类的人。即使是俊天,也是在他们大家见过了面之后,才了解到他和羽东之间的关系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秦震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打算认识对方时最基本的话语。就算是为这种难得的亲近感找个开端吧,即使他还不能肯定对方是敌是友。 “夜。”那个人只简单的说出了一个字。可就他这种简单到让人抓狂的回答方式,却让秦震恍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呵呵呵……”旁边的老顾突然出声吓了秦震一跳!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个时候竟忽然傻笑了起来!然后还少根筋似的说道:“叶?叶孤城啊?你这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的结果……曾几何时,我也想象过自己是那《逆水寒》里的顾惜朝……同样都是姓顾……” 不等他说完,秦震就转头怒目瞪了老顾一眼,用目光警告他在这个时候不要再贫嘴犯二了! 老顾乖乖的闭上了嘴,然后就听那个人用一种无比深邃的感觉淡淡的说道:“我姓夜,暗夜的夜。” 老顾听后凑近到了秦震的耳边,小声的问道:“诶兄弟,这世上有姓夜的人么?扯呢吧?” 秦震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正色的轻声回道:“有。现在的人们通常将夜姓和黑姓混为一谈,那是因为在今天几乎已经没有真正姓夜的人了。历史上夜姓人物非常少,但并不是没有。像《后汉书》、《万姓统谱》、《通志》中都收录了夜姓。只是很少见罢了。但是他如此强调是暗夜的夜,那就证明他确实是世间极其罕见的夜姓传人。” 听秦震说完,那个人似乎是笑了笑,然后一边转过身一边缓缓说道:“没想到,你对夜姓还有所了解。” 当他完全转过了身面对面的对上了秦震的目光时,秦震不禁微微一怔。因为就在秦震看见他的那一瞬间,竟然又有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 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东西……让他感觉好像曾经见过。 第一百零一章似曾相识 看来有这种似曾相识感的人,并不是只有秦震一个。老顾这时候就呆呆的在秦震耳边咕哝了句:“大震……你觉不觉得这哥们儿身上的某些地方和东少、俊小哥他们好像啊……” “……” 老顾见秦震愣愣的没说话,就又解释了下说:“诶,我说的这个像,可不是说他们脸长的像啊。虽然说是一个比一个帅,但是我说的是那种……大爷的,我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好多东西很相似。” ……是了,没错。这就是秦震那莫名其妙熟悉感的来源!没想到,最后竟是老顾的一句话完美解释了秦震心里那种怪怪的异样感受。 除了那各有千秋的俊美面容之外,他们有些地方真的很像……然而这种像却又如老顾所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是能表达出来的东西。 比如说羽东和俊天吧,他们论外表气质、言行举止、性格脾气,完全就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但是他们身上却很容易就能让人找到相似之处。 那是一种神韵、一种内隐的气质、也可能是一种灵魂深处的思想和意识。总之,那是完全超出了身体相貌之外的惊人相似。 再比如秦震和顾杰,他们的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条件因素,却导致了他们某些方面也有相像的地方。至少他们的三观相近,对善恶、对是非、对可为或不可为的基本判断是一致的。外表不同。但是本质却相似。 如果非要把这种玄乎的相似感说的更直接现实一些,那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处于同一环境中的人,必定会有类似的地方。 而眼前的这个人,在秦震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仿佛就看到了那种奇特的相似感。正是因为他和羽东的这种相似感,才让秦震一度觉得似曾相识。 老顾这时候忍不住呆呆的问了句:“鬼哥,哦不,您姓夜……那个…我问您个问题啊!你是不是跟我们东少和俊小哥有某种特殊的关系啊?是发小?朋友?你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了他们有难,所以才特意来到这里帮忙的啊?” 那人并没有回答老顾的问题。而是颇感兴趣的反问道:“俊小哥?你们平时都这样叫他的吗?呵呵。你们给他起的这称呼还真是挺特殊。不过这倒也符合俊天的那张脸。看来你们之间感情都不错。” 这位神秘的夜姓男子当谈起了羽东和俊天的时候,笑的倒是有了些温度。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说他自己家里的人一样,十分自然。 老顾一听这话,顿时扬起了头。显摆似的一拍胸脯说道:“那是!我们哥们儿之间的那感情绝对铁啊!比得过水浒。盖的过瓦当。放在三国时期都能气死刘关张。我们就是当代的桃源五结义啊!诶,要是论团结默契那可更是不得了了。哥儿五个一个头磕在地上,给个唐僧就能直接保他西天取经!这样的兄弟交情。谁能比的了?还有,他们的绰号、小名儿、官衔儿啊什么的,都是我给起的!这样喊起来更亲近。” 秦震无奈的低头捂着脸,有种想当场拆台解释一下自己不认识这个神经病的想法……真想不通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说出来的那么多废话?最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是……竟然还他妈挺押韵…… 听了老顾的这番话,那个人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道:“是吗?那真是挺好的……” 秦震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觉得他此刻的欣慰确实是真的。而且当他提到羽东或者俊天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傅天磊的那种戾气。这证明他对羽东是没有恶意的。 没心没肺的老顾这时候又说道:“既然是哥们儿的哥们儿,报下大名我也好给你整个称呼。除非你是和那姓傅的孙子一样,拿东少和我们都当敌人。”老顾拉了拉脸,似乎只要提起傅天磊,他就不可能有好态度。 “我叫夜北。我来是要帮你们寻找佛骨,不是为了与你们为敌的。如果我有恶意,你们还能站到现在吗?”夜北很直接的说道。 “可是……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秦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如果你们找佛骨的目的是为了自利,那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们。但是你们为的是救人,巧合的是,你们要救的人,我也不想他死。”夜北看着秦震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 秦震一听就愣住了!这个人帮助他们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救羽东……?这么说来,他真的不是敌人了? 老顾这会儿一听更是激动了,甩手扔了头套说道:“苍天啊,大地啊!我们终于等来友军了!你说你怎么早不表明身份立场呢?害的咱们还差点儿闹了误会……” 一旁的秦震倒是没有老顾这么激动,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外人,他也不敢相信在他们几乎穷途末路的时候,竟然真的会有救兵从天而降。 于是,他很客气问了句:“不知道你和羽东他们是什么关系?” 夜北当然是看得出来秦震的谨慎,但是他也没有怪他,而是转头问了顾杰一个不挨边的问题:“你刚刚说,他们的称呼都是你起的?” 老顾一懵,下意识的回了句;“是、是啊……” 夜北微微笑了下说:“那夏羽东的这个东少,不是你起的吧?” 老顾眨了眨眼,呆愣愣的支吾着:“啊……”他现在完全就被夜北给问懵了,根本就不明白他问的这些问题都是什么意思。 这时夜北又看向了秦震,然后缓缓问道:“那你们知道为什么都称呼他为东少么?” 秦震也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尊称罢了。想最初见羽东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个有钱有势的少爷。所以当人介绍他为东少的时候,也并不足为奇啊。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么? 夜北看着秦震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你们一定是觉得作为官宦子弟,或者因为他本身为官,所以才会有的这个尊称。但其实这个称呼与他的身份或家庭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声少爷,冲的是他师傅,并不是他父亲。如果你们仔细回忆一下就会发现,一般军方的人称呼俊天,也会叫声芮少爷。” 秦震听完夜北的话,沉了两秒钟。之后和老顾默契的猛地转过了头,同时将目光对准了姜旗。因为姜旗是他们唯一听到称呼俊天为芮少爷的人。 姜旗被他们俩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了一跳,马上说道:“我、我真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我只是后来听东少身边的人这么称呼,所以我才称呼芮少爷的……” 秦震看姜旗不像是有秘密没分享的模样,这才回过了头又看向了夜北。他有心想要开口直接问,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羽东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师傅、他的身份详情,偶尔那么一两句细微末节,也都是在无意间说起的。这证明这个问题是他不愿意提起的。既然是他不愿意说起的,又何必问的那么清楚呢? 现在羽东不在,忽然出现了夜北这样的人,好像十分了解他们的底细。可是在这个时候深挖羽东或者俊天的过去……秦震总觉得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不尊重。所以思考了再三,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定定的看着夜北,却没有任何发问。 老顾在旁边憋的够呛,可是看秦震那沉默的模样,也没敢多话。 倒是夜北有些不解的问秦震:“你就不想了解他的过去么?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们感情很好,是过命的兄弟,你冒死来到救他,就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么?” 秦震垂下了眼,坦诚的回道:“不是不想,而是我尊重他。就算是挚友,他也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更何况他的身份那么特殊,不想告诉我们的事情,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和原因。因为我相信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不说,我就不必问。这是君子之交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 夜北看着秦震的目光变的深邃,半晌这才点头笑道:“难得,他能认识了你们。要不是有这份时刻替对方着想的义气和真挚,相信你们也不会来到这里。不过今天没关系,我觉得你们有权利应该了解一下,你们不顾性命想救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秦震看着夜北,有些欲言又止。因为他本来是在问夜北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和羽东又是什么关系。现在怎么变成是他扯到羽东的身份和背景上来了呢?这是故意的转移话题,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不得不说,夜北的洞察力真的是太惊人了!惊人到都有一些可怕了!他看都没看秦震,就淡淡的说了句:“不用多疑。你若想知道我是谁,就得先知道他是谁。” 第一百零二章惊人真相 秦震为自己几次三番的被夜北瞬间看穿了心事而感到汗颜。在这个人的面前,好像压根儿就不能暗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否则他看都不用看你,就能一语道破,当场揭穿……要说夜北这哥们儿干专业拆台的话,想必定会是一把好能手。 不过既然夜北都已经如此开诚布公的说了,秦震他们当然也就唯有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在他们心里那位神秘的东少,自始至终身上都带着无数隐晦的谜团。今天,他们终于能略知一二了。 夜北转身又缓缓走回到了佛前,微微仰头看着佛像,似乎他将要说出的这段故事,会引起他心中的无尽思绪。 “从河图洛书,到风水易经,从炎黄上古,到今时今日,历朝历代从没有哪位帝王是无视神明的。即使是在叫喊着唯物主义至上的今天,也没有过例外。 其实不论中外,帝王之间都有一种无形的共同点。每一位开国君王的身边,都会有一位帮助他镇守江山的奇人。 东方朔、诸葛亮、刘伯温等这些历史上通天晓地、神机妙算的奇人传说我们已经听的太多太多了。那是因为在那个年代,天地鬼神是普天同敬的。然而在今天,这样的人依然存在,只不过他们从历史政治的台前良相,转变成了一个注定不可以存在过的密臣。 国都所在之地,从街道建筑到桥梁河道,甚至就连旗杆的方位。那都是被精心设计过了的。做这种事情的人,就是江山背后不可存在的密臣。 有那么一位老人,他就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他承担了风水龙脉、祈吉镇邪等一切隐秘的重大责任。后来江山稳固,他却也意识到了世态终将变迁的这个事实。所以在这时候他考虑到了必须要有能继承他护守河山的人。 就这样,由老人亲自选出了九个即将出生在功臣之家、命格与众不同的孩子来作为他的继承者。也就是说,这九个孩子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背负上了宿命。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老人就把他们聚在了一起,然后依据他们不同的命格,传授给他们不同的异术和本领。 由于人、术、命相生相应。使得他们都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成果。那些神异超凡的能力在普通世人看来。可能已经完全超出人类已知的能力了。 中国有六个政区、七大军区,外加特别行政的地方和国之心脏。那九个孩子在那与众不同的生长环境中长大成人后,就被分别派到了九个至关重要的地方,意为镇守九州。” 在叙述过了这么一大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之后。夜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看着完全处于震惊之中的秦震他们。继续说道:“龙脉不定,江山不稳。由于一场关乎国运的逆天任务,这九个人当中就只还剩下四个算是完全的活人。在那之后。他们一个镇守华北和东北,一个镇守华东和中南。一个镇守西南,一个镇守西北。” 此时的秦震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惟有用吃惊的目光怔怔的看着夜北那张俊逸平静的脸。恍然想起,羽东曾经对俊天说过这样一句话:咱们师兄弟之中,还真正算是人不多了…… 夜北看着秦震那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的目光,依旧沉静的说道:“没错。夏羽东,就是那个守华北东北的人。他要守护的是国家的心脏,所以自然会担起比其他人更多的责任。这么一说,你们大概也就能联想到了,芮俊天,就是那个驻守西北的人。” 秦震他们三个人好像一时间被灌输了太多之前他们没有想过的问题,此刻对夜北所说的这一切,都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份儿。 是啊,羽东出现的地方是华北,俊天所在的地方是西北。曾经秦震还好奇俊天为什么非要选那么个地方呆在一个鬼研究所里。原来,这就是他们各自的职责所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的。 如此说来,夜北之所以能了解的如此详细透彻……想必他也一定是那九个人的其中之一了。 老顾也被这个设想惊的舌头都不太直了,他结结巴巴指了指夜北:“那、那你……” 没等夜北开口回答,秦震就在一旁沉声的说出了两个字:“西南。” 老顾吃惊的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夜北。只见夜北微微笑道:“是,我在西南。” 明明已经听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是老顾却还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到底在吃惊什么,可能一时间也没法说清楚。因为让他感到吃惊和意外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羽东的同门兄弟,更想不到在这里会了解了羽东那宿命神话般的人生经历。这些密不可传的真相,由夜北淡然的娓娓道来,却让秦震他们一直处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老顾就好像忽然纳过闷似的问道:“北哥……你不是说有四个人吗?除了你们三个以外,那还有一个呢?!” 没想到,始终像是知无不言一样的夜北,在此刻听了老顾的这个问题之后,却沉默了。他微微的垂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老顾不明白夜北为什么不搭理他,刚要开口再问,秦震就一抬手制止了他。然后深深的看着夜北,用尽量镇定的语气问道:“那最后一个……是傅天磊。对么……” 夜北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老顾十分惊讶的瞪着秦震,接着就疯了一样的吼道:“你可拉倒吧!秦震,你是疯了吧你?你忘了那个冷血的畜生是怎么对咱、怎么对东少的了?他一心想要东少死,你竟然说他是最后那四个兄弟的其中之一?诶你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老顾十分激动,他一是因为秦震这大胆的猜测,二是因为他也隐隐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他不敢、不想、也不愿意去相信和承认,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而秦震此刻倒是稍微平静了一些的说道:“我知道我自己说的是什么。老顾、大旗,你们想想,既然他们都是军方最神秘的人物,那这世上还有谁能这么熟悉羽东和俊天?你们再想想,还有谁的身手、功夫、能力各个方面都能和羽东不相上下?” 老顾听后愣了两秒,然后还是极其抵触怎么都无法接受的说道:“不可能!你不是说他们都有相像的地方吗?我看北哥和东少他们就有像的地方,可傅天磊的身上哪里有一丁点儿和东少的相似之处?!” “有!”秦震打断了老顾抓狂的咆哮,镇定的说道:“我们看不出来他和羽东的相似之处那是因为他是我们的敌人!在咱的眼里,他只有缺点,没有优点。因为被敌意蒙蔽了双眼,所以才看不见他身上那似曾相识的影子。老顾,你好好想想咱们和羽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咱的朋友。告诉我!他给你的第一印象的是什么!” “傲……”半晌,老顾才呆呆的说出了自己都觉得震惊的事实。 秦震点点头,轻笑了一下说道:“还记得吧,刚开始咱们看羽东可并不顺眼。你还说他是个不可一世的自恋狂,仗着有钱有势长的好看就目中无人,冷傲、猖狂……” “妈的…我怎么不记得了……那肯定是我当时的感受能力有问题……”老顾自欺欺人的说着。但是他那没底气的语调和闪烁的眼神却表现出了他的内心所想。那就是他根本就无法否定秦震的猜测。 因为如果把对羽东的情义抛开,把对傅天磊的恨意也抛开的话……那他们俩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所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像了…… 包括夜北和俊天,他们的身上都有那么一种睥睨万物、目空一切的气势。只是因为性格不同、环境影响等因素,不是什么时候都会表现出来罢了。那是唯有他们几个人,在那与众不同的特殊环境中长大才造就出了的独特气质。 他们的命运相似,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跟着师傅学习那些异于常人的本领、一起哭过、怕过、伤过、笑过,或许还一起执行任务出生入死过。正是因为这些,他们之间才会有那种惊人的神似。 可是秦震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会令一个人的性情大变、手足相残?难道真的是利欲熏心,被权势蒙蔽了本性么? 秦震不知道羽东是不是一直都清楚傅天磊对他的敌意如此之深,深到了恨他不死的地步……也无法想象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很寒心……? 老顾这时候看着一直沉默的夜北,一脸纠结痛苦的问道:“北哥,你这么沉默,算是肯定了秦震的说法,是么?那傅天磊真的是你们的兄弟?我没办法相信东少的兄弟会有这种人。这倒不是因为他对我们的赶尽杀绝,而是他对东少的所作所为!俊小哥为了东少和我们,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救我们在紧要关头。他甚至代替了东少遭受那一劫!至今生死不明……我相信,这是兄弟!可是傅天磊呢?他想尽办法落井下石,想趁东少有难的时候置他于死地。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一百零三章建立信任 对于老顾这种极其义气的人来讲,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这种事情无疑是他最接受不了的。所以此刻他两眼通红,情绪十分悲愤。那模样就好像是他和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其实只有秦震知道,他那是在替羽东愤恨,也是在为羽东报不公。 听完了老顾这番义愤填膺的话语,夜北出乎意料的显得很平静。他只是抬起眼,从容的说道:“时过境迁、人心转移,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秦震一听,夜北的这种心态和觉悟还真是和羽东如出一辙。他们都仿佛是看破了这世间一切的样子,不再为‘我执’而烦恼燥乱。宠辱不惊、淡定从容,就好像羽东那样,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去理性。 不像是老顾……动不动就被冲动冲昏了头脑。想遇到他理智的时候,很难。 这不,老顾明显对夜北的这个答案不满意。此时他看着夜北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质疑夜北本身就在偏袒傅天磊。不过这一刻他应该已经算是很理智的了。既是看在羽东的面子上不愿意伤了和气,也是太清楚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人家。要不然的话,估计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夜北也看出了老顾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就算是羽东,他也一样可以理解。傅天磊是我们之中最小的,也是最争强好胜的。而羽东性情清冷。好像对一切看的都很淡,可偏偏他又是那么的优秀。自然,这两个人就成了类似瑜亮的关系。我只知道天磊经常会暗暗的和羽东比较功绩,却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看得出来,虽然夜北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的心里也很难受。毕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谁也不愿意看见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秦震这时接道:“你也说了,人都是会变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羽东为人淡泊,富贵名利他不会看在眼里的。从这一点来说。他和傅天磊并发生不了什么矛盾和冲突。要说他只是为了争强好胜。不免有些牵强。如果是为了权势的话,那他现在的地位还不够高么?”秦震是真的很不理解,所以他把自己的观点说给了夜北。 夜北沉了片刻回道:“在我们还小的时候,都曾经渴望过能改变自己那特殊的命运。如果有选择。谁不愿意像个正常人、普通人一样的活着?是师傅的教诲。让我们逐渐懂得了责任和大义。我们接受宿命。挑起重责,并且开始相信了,我们本就是为此而生。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扛起来那沉重的命运。可是在当初年幼的时候,如果有一个能转变宿命的机会摆在我们眼前的话,别说是傅天磊,我想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为之动摇的。” “你说的机会……是指香格里拉之眼?”秦震揣测着问道。 “天磊本来就将羽东视作了毕生竞争的对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才能超越他。当他得知了羽东有可能身在香格里拉之后,在他的眼里,这就变成了他们之间又在共同竞争着同一件事。而且香格里拉的力量你们也已经知道了,那是唯一能扭转天意、改变命运的方法。正是这些种种原因,才让你们见到了现在的傅天磊。”夜北很客观的讲着。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听后竟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可奈何的说道:“羽东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傅天磊争些什么!他消失在梅里雪山是劫难,不是幸运!就算他真的有可能身在香格里拉,那也不是他自愿的啊!如果你清楚这其中前因后果的话,那你就应该知道,羽东是为什么会去的梅里雪山?这其中百转千折的有好多原因,并不是傅天磊想象的那个样子!” 说到最后,秦震也有些激动。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为一段兄弟情感到惋惜,还是他只是单纯的害怕自己保护不了羽东而已。师出同门,秦震现在是真的不敢肯定傅天磊就一定伤害不了羽东了。所以此刻他才会激动的说出这番近乎是在解释的话。 夜北表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但是却也很现实的说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认为的,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为了超越羽东了。当他的目标完全变成了要争夺香格里拉力量的时候,这段兄弟情,就注定走到头了。任何能够威胁到国运安危的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杀无赦。即使是傅天磊,也不会例外。”夜北冷静坚决的样子,虽然看似有些无情,但是却真的很像是一位审判者。 老顾听夜北这么说,马上就高兴了,连忙追问道:“这么说来,北哥你是一定会铁面无私的将他马上法办了?” “他还没做出那种事。”夜北十分理性的说。 老顾一听就怒了,一指夜北说道:“他都快丧尽天良了!你竟然还说他没做那种事?你这明显就是在袒护他啊!” “老顾!”秦震在一旁喝道:“你给我理智点儿!夜北他说的没有错,傅天磊确实没做出过任何伤害国家的事情。他甚至都没有做过实际性伤害羽东的事情。一切都只是我们说出来的,他针对过也只有咱们三个人而已。你能说他有罪?” 老顾呆呆的看着秦震,脸色就跟烂了的青萝卜似的。隔着香灰油彩都能看得出来惨绿惨绿的。 夜北很欣赏的对秦震点了点头,似乎是很高兴他能有这样的冷静和理智。 可是为了防止夜北会对傅天磊这个最小的兄弟有所偏袒,秦震还是换了个方式问了句:“在中尼边界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傅天磊。我记得他曾说过,这个世上除了羽东和俊天,他不屑跟任何人动手。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秦震的意思很明显,他想知道,傅天磊之所以没提到夜北,是因为他真的不屑和夜北动手,还是说他很有把握夜北永远不会对他动手。 夜北看着秦震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在怀疑我有心保护或偏袒天磊。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兄弟,我不会刻意的偏袒任何一方。而且他知道,十年之内我不能离开喜马拉雅山。这样就不存在他会和我交手的机会。” “十年?”秦震很疑惑的看了夜北一眼问道:“为什么?” 夜北简短的答道:“一个任务。” 老顾在旁边听的直着急,推搡了秦震一把,似乎是在责怪他净问些没有用的问题。之后他便很直接的开口对夜北问道:“可现在问题是东少和香格里拉的这件事就是在你的地盘上啊!而且还是你的活动范围之内!这……“ 没等老顾说完,夜北就淡淡的接道:“所以我来了。” 一句话噎的老顾也没了话,呆呆的看着夜北也不知道还能再找出什么可质疑的地方了。 秦震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你知道虚云大师现在怎么样了吗?当初在梅里雪山,是他暗中放走了我们。可是老人执意不肯走,我很担心傅天磊他会……” “他还不敢做那种欺师灭祖的事。老爷子一切都好,只是在为那些注定的劫难和命运所忧心。”夜北回道。 老顾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道:“就那样狼子野心的人,欺师灭祖算的了什么?还能有他干不出来的事儿?” 秦震直接无视了老顾的嘀咕,坦然的对夜北说道:“平安就好。对虚云大师的这件事,我一直都良心难安。总觉得把一位老人独自扔在那里实在是愧对良知。现在想来,老人家是很清楚傅天磊的。难怪他曾告诉我们,傅天磊和羽东的渊源极深。今天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以往不理解的,现在也全都明白了。” 看着秦震释然的目光,夜北便也绕回了主题开口说道:“你们该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对我帮你们寻找佛骨的事情,不需要再有任何质疑了吧?如果你们还是持着疑神疑鬼的态度,那我也爱莫能助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想做些什么,大可以不必废那么多话。羽东现在还吉凶难料,该怎么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顾和姜旗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秦震,他们在等着他做决定。如果这一步出了差错,就永远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 秦震深深的注视着夜北那双灿若寒星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里能给自己找到一些敢下决心的肯定。当他看到夜北的眼中那似曾相识的清冷和淡然时,他顿时觉得释然了。那就好像是羽东给了他肯定和信心一样。 秦震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对着夜北笑道:“北哥,那就从湿婆和八仇凶神开始吧!” 姜旗和老顾见秦震决定了,就也看向了夜北。 夜北微微一笑,对秦震说道:“你会感激自己今天做了正确决定的。” 第一百零四章秦震的退位 说完这句话,夜北就转过了身,走到了主神像下。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湿婆神像以及两侧的大黑天和吉祥天母。然后缓缓说道:“佛骨的顺序难免会发生偏差,不能固执的以你们得到的信息来寻找。” 秦震赞同的点点头说:“我们都是从民间传说中得出来的推论结果,即使是有和香格里拉有过些许关联的人,但也都不是有直接关系的当事人。所以这些信息难免会有误差。” 夜北一边仔细的观察神像,一边回着秦震说:“当然。离纳粹进藏已经时隔七十多年了,哪里还那么容易能找的到当事人。不过你们真的已经很不简单了,竟然能找到十根佛骨来到珠峰。” 夜北说的是平淡无奇,可是秦震却十分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夜北回过了头,对着秦震神秘一笑道:“我守西南。” “……”秦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找不出任何原因能让夜北如此的“料事如神”。直到他想起初见俊天的时候,俊天把他们几个的情况说的比他们自己还清楚。羽东说,整个那片地方飞进飞出一只苍蝇,俊天都能知道。这夜北的神机妙算……大概也是同理吧。 这时夜北问道:“据你们了解,你们最后没找到的是哪三座寺中的佛骨?” 秦震愣了一下,想了想回道:“那、那些寺庙的名字都太长、太复杂了……我只记得地点,应该是不丹、藏北和尼泊尔这三个地方中的某两个吧……” 因为本来莲花秘境中只有九根佛骨。但是他们意外在雪山的村落中遇到的神秘老人又给了他们一个。所以秦震也不清楚最后没找到的这两个应该是哪座寺里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秦震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一直没认为过这些佛骨出自什么寺庙很重要,只知道得找齐了它们就是了。 夜北这时看着吉祥天母的神像说道:“当然有区别。出自不同的寺庙就会有不同的线索指引你找到它们。你这是一次性找到了九根,如果让你一个一个的找,没有特殊线索,你怎么找?” 秦震好久没有这种在一个人面前就好像自己没智商一样的感觉了……自从羽东不在了,秦震就渐渐习惯了高于老顾智商的那种优越感。可夜北的出现,似乎让他这个没维持太久的优越感瞬间破碎了。 老顾这时候在旁边低声的阴险笑道:“大震,这种感觉是不是久违了啊?我也好久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了,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忽然格外舒畅……” 看着老顾那一脸贱笑。秦震怨念的瞪着他。老顾不但没当回事。还更来劲的喊了句:“夜老大!你有什么想法和指示就直说啊,我们绝对跟着你的旗子前进。” 秦震听后惊的张大了嘴巴看向老顾,刚才是他妈谁一个劲儿的在怀疑夜北是傅天磊一伙的?是谁在质疑天上掉馅饼的可能性?秦震这辛辛苦苦几个月,领导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呢。这个货就一张嘴认了个“夜老大”!这种毫无立场可言的人。连墙头草都不如啊! 看着秦震那类似死不瞑目的表情。老顾厚脸皮的笑道:“嘿嘿,秦震,这事儿你还真别别扭啊!通过刚刚我细致入微的观察。我发现夜老大确实是比你更有实力当老大。不但雄才大略,还带着一股和我相似的领导人风范。所以你就回归后勤吧,好吗。立志要当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现在后勤需要你……” “你大爷!!他不就才刚说了一句话吗?你就看出来他有雄才大略的领导人风范了?还有,你他妈这称呼起的,越来越有土匪窝子的味道了。还夜老大……”秦震说到最后都差点儿被他气笑了。 老顾掰持着说:“你想啊,东少是咱们首长,咱们首长是他兄弟,那他可不就是老大吗!再说了,这称呼也没什么不好啊!接地气、亲民、简单霸气还带着一丝狂野……不信你问问他,他肯定也同意。” 夜北应该是压根儿就没听秦震和老顾的斗嘴,这时候忽然回过头说道:“依我看,这最后的两根佛骨应该是尼泊尔和大昭寺的。” 老顾冲秦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看见人家的雄才大略了吗? 秦震诧异的看着夜北问道:“这……有尼泊尔的我理解,可是大昭寺的……你是怎么断定的啊?” 夜北转身指着神像说:“这三个主供奉的神像是有特殊意义的。看起来有些不搭边,但是却都指向了佛骨。尼泊尔信奉湿婆,所以在这里是居主神的位置。按理说这里应该有三根佛骨的,显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遗失了一根,也就是你们找到的那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丢了的那根应该就是大黑天所代表的那根。” 秦震听的直懵,感觉被他绕的晕头转向,眼前直冒星星!所以连忙抬手说道:“等等等等……咱们屡屡啊……先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那大黑天神像代表了这里少一根佛骨??” “手里没法器。”夜北就像是在回答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一样,很是提不起兴趣。明显在嫌弃秦震的问题没水准。 秦震他们仔细一看,这大黑天还真是和以往他们看到的不一样!他们进来发现了大黑天之后,只顾着沉浸在缅怀过往的情绪中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神像的手中竟然没有法器! 对夜北观察出的异样,秦震打心里有些服了……又问道:“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大昭寺的佛骨?” 夜北指着那吉祥天母的神像说道:“班丹拉姆吉祥天母,在藏传佛教中绝对是首席的女性大护法神。在密宗中有着和大黑天一样高的地位。她本是婆罗门的主神,后来被藏传佛教吸收成了护法神。松赞干布在建造大昭寺的时候,特意请了这位吉祥天母坐镇大昭寺的护法神殿。所以吉祥天母代表的是大昭寺和拉萨的守护神。” 听着夜北那行云流水般的解释,秦震都傻了!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夜北,一如最初惊讶的看着羽东。 老顾这会儿很开心,就好像是他推翻了秦震那腐败落后的旧王朝。现在改朝换代了之后,他就好像是成大功臣了一样。 最可恨的是这会儿他还表决心似的对夜北说道:“夜老大,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这才让我真正感觉到好像是东少回来了一样!万幸你不是傅天磊那面的人啊,不然就指着秦震这个民兵排长,还真是毫无胜算可言。” 秦震被老顾气的脸都黑了。而夜北却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在为他那刚刚得到的新职称而感到惊讶吧…… 像夜北这种人,应该比俊天和羽东要孤僻多了。要用十年时间守着喜马拉雅山,他哪会听过谁能用这么匪气的称呼喊他? 不过对于夜北的这一愣,秦震和姜旗倒是觉得非常合乎情理。想当初俊天不也是被老顾最初的言行刺激的两天不会说话了么?遇到这朵奇葩,不管你是多么神乎其神的人,都得甘拜下风。顾爷的二百五大招一发出来,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好在夜北愣了两三秒之后就回过了神儿来,可能本来刚才后面还想说的话一时也说不出来了。 秦震见状笑了笑道:“夜老大……您得慢慢习惯。相信我,你只是还不适应这种氛围,当你完全适应了之后,你一定会神经的……” 夜北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秦震,然后不可思议的笑了出来:“我真是很难想象羽东和俊天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过和你们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和经历。我想你们一定改变了他不少吧。” 老顾一听这话,得意的大笑道:“那是肯定的啊!那东少刚开始就和一座会喘气儿的冰山没有区别啊!能说一个字,就绝对不说俩字,能不说话,就绝对不搭理人!” “呵呵,是,他就是那个样子。” “俊小哥也好不了哪去!一张面具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总有一种他自己就把自己和正常人给分开了的感觉。可是你再看后来,什么长虫烧鸡的,对怪物的名称无师自通!” 夜北十分好奇的看着老顾,他自然是对那什么长虫烧鸡之类的名词不了解。但是从他此刻温和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听老顾讲着这段他不曾参与的过去,也挺开心。 不能否认,这就是顾爷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说到这里,老顾搭着姜旗的肩膀感慨似的扬起了头,叹了口气说道:“哎!想当初我们五人一伍,也算是个天下无敌的队伍了。虽然说经历了不少可怕吓人的事情,但还是有好多想起来就高兴的时候啊!我们在虎子家开会,在梅里雪山看日出,在飞来寺下小酒馆儿,在路上看牦牛……”说着说着,老顾撇了撇嘴说不下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十相自在 姜旗一脸沉重的拍了拍老顾的肩膀,算是劝慰。而秦震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情绪,好像他只是被老顾的这段话给带入到了深深的回忆里。 千难万险似乎已经麻木了他的感情和痛苦,但是那双空洞黯然的眼睛,却还是将他此刻的悲伤展露无遗。 他们三个人的所有表情和心理变化,都看在了夜北的眼里。这使得他那颗几乎已经和喜马拉雅一样寒冷坚硬的心,也不禁有些动容。 对于背负着特殊使命和责任的他们来讲,始终都是形单影只。如同雪山上的孤狼,都要独自完成着那些属于自己的任务。 作为机密一般存在的身份,他们不曾感受过被人如此惦念的感觉,也不曾体会过如此平凡却温暖的经历。他们的能力和地位使得他们看似处于不可攀附、高高在上的位置,可其实那种孤冷无依的感觉却时刻都在麻木着他们的内心。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都有着那种拒人千里的冷傲感。而实际上,那只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命运安排罢了。 所以当夜北看到秦震他们对羽东如此挂念伤怀的时候,才会这样像是出神一般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许老顾说的那些画面夜北并不能够感同身受,但是他仍然觉得那一幕幕应该是弥足珍贵。甚至说,他从心底为羽东和俊天能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而感到高兴。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他的。”沉了半晌,夜北轻声的道出了这么句话。 老顾眨了眨眼。回过神儿来似的说道:“夜老大,是咱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你都已经是老大了,想推脱责任可不行啊。咱这队伍就好比是一条贼船,上来容易下去难。坚决不能擅自脱离组织!” “先找佛骨吧。”夜北避重就轻的绕开了老顾的话题。不难看出来,他的心里似乎还有什么心事。 如果换做是羽东这样,那秦震可能会关切的问他一句怎么了。可是跟夜北满打满算还认识不到几个小时,这样冒昧的去问人家心里到底有什么事,似乎不太好。所以思忖再三,秦震还是没有开口。 夜北很快就收回了心绪,集中了精神指着那三尊佛像说道:“也许佛骨不一定在这个寺庙里。但是位置信息一定就在这三尊神像的身上。不能放过任何细节。答案都在这里。” “我怎么看不出来这上面写着答案呢……”老顾喃喃自语的说着这话的同时,还不忘装模作样的也很认真的看着那三尊神像。就好像是这样就能让他看起来跟夜北一样也很忙碌的样子了。 这时夜北招呼了一下秦震说:“你过来,把这个记住了。很多仪式和机关都会用的上,你一点儿都不懂可不行。” 秦震茫然的看着夜北所指的一个图案。这是神像后的一个图案。颜色已经很斑驳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似乎是由好几个经文拼凑在一起的样子。五颜六色,看上去十分奇特。 秦震不解的看了看夜北,不明白他让自己记下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夜北这时指着那图案的部分细节说道:“这是藏传佛教中的十相自在。所表达的是一种极其神秘的强大力量以及最高教义。藏传佛教认为世界宇宙的形成,是由地、水、火、风、空这五大基本元素共同的业果结合而成。这个图案中的五个颜色分别对应这五种元素……”夜北很仔细的讲解着,但是他不经意的一回头,就看见了秦震他们三个人呆若木鸡的表情。 显然,他的这个说法太复杂了,他们根本就无从接受。秦震虽然很努力的在试着理解,可还是感觉头大。这和当初听羽东讲着那些各种玄奥奇妙的事情一样,有如天书。 可就算是天书,秦震的脑海里还好歹浮现出了一本书呢。老顾和姜旗就更要命了,这两个武力至上,崇尚枪杆子底下出政权的兄弟压根儿就没看见书…… 这倒让夜北觉得有些无措,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好像是在极力想着什么办法能让秦震他们听的懂。一直没有怀疑过自己能力的他,现在忽然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表达能力有问题……要不然这三个人怎么会跟面瘫弱智似的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震这时候用一种感激涕零的表情对夜北说道:“夜老大!我现在真心承认你是老大了……别说是你,现在我都开始质疑我们寻找佛骨的能力了!原来从这里开始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但是这个开始对于我们哥仨来说简直就等于是结束啊!你要是没出现的话,下辈子我们也考虑不了什么元素的问题……” 一旁的老顾这时插嘴道:“所以说嘛!夜老大的凭空降临那是必定有原因的!他这是在带领着咱们走出迷潭,解救我们于无知的水深火热之中。” “……”夜北无语的看着他们,半天才说了句:“我该怎么解释你们才能记得住呢?这个真的十分重要,如果你们连藏传佛教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懂的话,拿什么去找香格里拉?”夜北很诧异,他想不明白这三个人当初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奔赴去香格里拉寻找羽东?! 秦震也觉得他们这样有点儿说不过去,于是想了想说道:“其实跟羽东在一起的时候吧,我还是多少学习了一些东西的。这五大元素是不是就和咱们的五行差不多?” 夜北看了秦震半天,最后也只好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让你更容易理解,那就这样理解吧。总之你必须学会把它们拆开看,并且一眼就能凭颜色分辨出来。在很多的仪式当中,这都是个基础。我想,开启香巴拉也一样需要仪式吧?” 秦震很敬佩的看着夜北,连连点头。没错,这寻找佛骨只是一个必备的前提而已。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到洛子峰去寻找神殿,并且在那里开启香格里拉的仪式。所以……夜北现在所教给他们的东西,确实很重要。 老顾这时候挠了挠头说:“如果和咱们的五行一样的话,那也好分辨啊……” 夜北看了一眼老顾,然后指着那个图案中一个黑色的梵文问道:“这个代表什么?” 老顾想了想,然后十分自信的果断答道:“土!黑色的是土!就是他们那元素里的地!” 没想到,夜北却遗憾的摇了摇头说:“这个黑色的字发音是ya,代表的是风。来你再看看这个呢?”说着,夜北又指向了一个绿色的字符。 老顾憋了一脑门儿的汗,最后拍板定案似的说道:“这、这绿色的是木!对对,是木。” 夜北又摇了摇头说:“藏传佛教的五大元素里根本就没有木……” “……” “这个绿色的字符念ksha(恰),代表的是有界。”夜北淡淡的解释着。 “……夜老大,你不带这样的啊,你这纯属就是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啊……”老顾一脸憋屈的说。 夜北让老顾的这话给说的很无奈,但还是很认真的说道:“你们可以不理解,但是颜色和字符必须要记得住。不然任何仪式你们都启动不了。” 想到了这严重的后果,秦震也马上意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当下一脸严肃的对夜北表决心道:“夜老大!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你的帮忙还需要我们学习这个。但是本着勤奋好学、自力更生的基本原则,你就说吧!一共就这么几样东西,我们一定能记得住!” 看着秦震那立正站好宣誓般的样子,老顾和姜旗也跟着马上严肃了起来。示意他们也有同样的决心,肯定能记住这仪式的关键。 夜北见状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挨个指着那图案上的字符解释道:“这是由三个图案和七个梵文组成的,拼凑在了一起。但是你们得把它拆开看。这个半月形的太阳图案,代表的是智。圆点图案代表的是身。这三个弯曲的像火焰的线条是那达,代表空。黑色的ya代表风,红色的ra代表火,黄色的la代表地,白色的wa代表水。剩下的蓝色的ha代表无色界也就是天界,绿色的ksha代表色界,杂色的ma代表的是须弥山欲界。这十相自在是三密应化身莲花生的印章,所以你们必须得牢记此印记,才有可能寻找香格里拉。” 秦震已经发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去记住夜北的话了,而老顾这时候已经完全是一副两眼冒金星的状态了。 虽然秦震一直在对夜北很有信心的点着头,但是夜北还是轻叹了口气说道:“藏密的仪式教义都太复杂,不能指望你们全记得。但是如果你们想要找到香格里拉,这十个就必须要记住。” 秦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很肯定的对夜北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我这学习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应该没有问题。那现在这堂课上完了,下一节课是什么了?” 第一百零六章路线的秘密 夜北只是淡淡的看了秦震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为了给他们几个“上课”来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秦震他们需要的何止是义务教育?简直就是学龄前的水平。 凭着一股子由义气而生的勇气,闯闯原始丛林、翻翻雪山峡谷还行,可是一旦到了这种真正涉及到奇幻传说或神秘宗教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可偏偏那香格里拉的神秘传说又与宗教有着无法脱离的密切关系。 或者更确切一点儿的说,香格里拉,本就始于宗教传说。 夜北这时候稍微走开了一点儿距离,从远观的角度打量着三尊主神像。然后又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算是很熟悉喜马拉雅山了,但是也不能了解了它的全部。这条山脉太庞大、太神秘,内部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座古寺依山而建,我总觉得应该有一个更大的空间。神殿一目了然,佛骨不在这里。” 秦震他们都十分诧异的看着夜北,而老顾更是沮丧的说道:“北哥……咱可别逗啊!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化妆化的我爸爸都认不出来我了,千辛万苦一路犹如丧家之犬被人追杀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找这个破庙。现在你给我们宣布了这么一个结果,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夜北忽然转过身问道:“说说你们那最后一根佛骨得来的经历吧!你们是通过什么来确定这座寺庙的位置的?” 不知道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的关键信息,秦震只好用最简洁却精准的方式向夜北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遍从到尼泊尔的经历。 这期间老顾好几次都要插嘴说一下傅天磊的不良行为。但是都让秦震给及时打断了。现在当务之急绝对不是像个孩子一样的跟夜北告状,而是得尽快找到佛骨。 “你是说,那位老人出了佛骨,还给了你们一张很简单的地图?”夜北强调着问道。 秦震示意姜旗把地图给夜北拿出来看看,并且若有所思的回想着说:“那张地图实在是太简单了。当初老顾还因为这个有些不高兴,但是那位老人却说从珠峰到洛子峰的路线就是地图上的路线,对我们很重要……” 老顾这时候撇了撇嘴,十分不满的说:“就是没有那地图,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也没有难度啊!这两座那么有名的山,顶天立地的摆在眼前。谁会看不见怎么走?” 夜北这时端详着手里的地图。淡淡的说道:“正因为是顶天立地的两座山,所以没有地图你才到不了指定的位置。面积实在太大了,在这样的雪峰上寻找一个未知的地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秦震在心里暗暗的赞了夜北一句。他的这个说法绝对有道理。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不难。难的是从一座近九千米的雪山。到另一座近九千米的雪山上去找一个小地方。 凭心说,那张所谓的地图就是几条线。唯一专业一点儿的东西,就是标志出了南北。不然的话。火眼金睛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地图…… 所以秦震这时候不免有些好奇,他自己从拿到了这张纸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看过,因为他始终都觉得就那几根线没什么好研究的。可是夜北现在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引人入胜的名家大作似的,格外认真的端详着那纸上的线条。 秦震下意识的和老顾姜旗对视了一眼,三个人的表情无一例外的都在表示这位“夜老大”的心思也是够难琢磨的了。其令人费解的程度,绝对不低于羽东。 他们之间似乎都有这种毛病,对别人看着觉得不起眼的东西,好像特别感兴趣。而别人认为十分感兴趣的事情,他们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拿着张破纸看了半天,光剩下秦震他们个个急的心如火燎了。 想问,又不敢打扰。不问,又急的度秒如年。 终于,夜北停止了这种对他们心灵上的折磨。他抬起了眼缓缓说道:“这片山脉我很熟悉。既没有这样的路线,也没有这种方位能走的通的地方。按照这纸上的南北标记来看的话,无论你从这座山上的哪条路出发,都不可能走到洛子峰。” 秦震他们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夜北!难道说当初的那位神秘老人对他们说了谎?不可能啊!老人连佛骨都交给他们了,何必在这条路线上说谎?骗了他们,也就意味着他的愿望永远也达不成了。这怎么可能呢! 老顾也是一脸震惊的指着那张纸说:“北、北哥啊,我们不着急,你要不再仔细看会儿吧……你肯定是看错了。第十根骨头就是那位老爷子给我们的啊,他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呢?虽然我知道你跟东少一样都那么神通广大……但是孙悟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还是再好好看看吧……” 秦震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像夜北和羽东他们这种人,做事和思考都会极为严谨。他不可能用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却只看出了一个错误的结果。 果然,夜北摇了摇头说:“我已经看的很仔细了,比对了珠峰和洛子峰之间的各种方位,才得到了这个定论。” “……那、那就说这张地图一点儿用都没有了?夜老大,我们可还准备接下来就指望它呢!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剥夺了我们那点儿可怜的希望好吗?”老顾一脸哀怨的说着。 夜北微微的笑了笑说:“接下来确实是得指望它,只不过这路线标注的不是山体外的路线,而更像是一条山体中的暗道地形。” 这么一说,又让秦震他们大吃了一惊。那老人给的地图竟然是一条暗道的线路? 夜北看了看地图说道:“我想,那位老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暗道线路吧。起点无疑就是这座庙,终点就是洛子峰。” 秦震这时有些了然的说:“我当初还纳闷呢,这两座雪山虽然说都是奇峰险峻,但是也不乏有大量探险者到访。给我们一张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的简单地图似乎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不相信那洛子峰神殿就大喇喇的建造在世人都看得见的地方。那样就没有一点儿神秘感可言了。而且我还觉得这座寺建在这个位置也不会是偶然。这里冰崖峭壁、气候诡异,需要相当大的难度才有可能建造出这座寺庙。图的是什么呢?可如果说这里有通往洛子峰的暗道,那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秦震侃侃而谈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老顾却在一旁笑了一声调侃道:“秦震,你知道你这叫做什么么?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典型的马后炮行为。夜老大都把地图和两座山分析完了之后,你来了句你早就觉得是这么回事了……诶我发现你现在这个思想态度是真的很有问题啊!” “你放……”秦震刚想破口的大骂,但是一看见旁边的夜北,话就又咽回去了。他们现在丢人现眼的事儿已经干的不少了,在夜北的面前还是少现点儿眼吧。不然估计夜北真得在心里纳闷,羽东这交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弱智无能也就罢了,竟然还都是神经病…… 不过其实夜北倒并不介意他们之间的玩笑和互相调侃,对他来说,这不乏算是一种难得一见的氛围。 这时夜北一边挨尊佛像检查,一边问道:“你们这一路走来,有没有看到过什么标志性的东西或图案?好好想想,可能会对咱们有帮助。” 标志性的东西或图案?秦震想了想,然后指着大黑天,嗫嚅的对夜北问了一句:“他算么……?” 老顾也在旁边点头道:“对对,这位恶鬼似的佛爷爷就是标志性的东西!他太标志了!跟大宝似的,走哪哪见、阴魂不散、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还没说完,秦震就连忙拦道:“好了好了……夜老大他听的明白,你用不着描述的那么细致。” 还在继续检查佛像的夜北看了看大黑天,又问道:“除了大黑天呢?还有什么么?” “啊,还有他旁边的那个!!那也是个阴魂不散的!”老顾指着湿婆神像抢答似的回答道。 夜北有些无奈:“我说的是……除了神像,你们还有见过什么标志性的东西么?尤其是羽东不在了之后,你们后来的这段路上。” 秦震他们都绞尽脑汁的在回忆着,所谓标志性的东西…… “香格里拉之眼算不算?就是那个石头上冒着火焰的图案……”秦震自己都觉得这话跟没说一样。 姜旗这时候紧接着说了句:“莲花,还有莲花。也算是近来见过比较标志的东西了。” 被姜旗这么一提醒,秦震马上回想起了莲花秘境。那片被冰雪尘封的秘境、鬼斧神工的造像、巨大的阿然神像、灿蓝的晶石……以及各种和宗教相关的神秘雕刻。 对,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图案,那个图案曾经让他非常留意过。 第一百零七章另一个收获 “树!对对对,还有树。”秦震稍稍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 夜北看了看他,好像是不太明白他忽然这么激动是因为什么。而老顾和姜旗更是十分诧异的瞪着他:“秦震,你这断药断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什么玩意儿就忽然树树树的,你那舌头是系上死扣了怎么着?捋直了再说话!” 说着,老顾还不忘嫌弃的瞪了秦震一眼。 可秦震现在也顾不上反唇相讥了,马上对夜北说道:“树也算是一个标志性的东西!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是在梅里雪山的神殿里,也正是那菩提树启示了羽东,给我们找出了一条生路。虽然我们都没走,但是却可见那树的意义非常大!羽东当时还说,得记住了那树的模样,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后来你们又见到了?”夜北问了句。 “那倒没有……” “……” “不过我们在莲花秘境里又见到了另外一种树!是白旃檀树!当时在那巨大的神像两侧,很突兀的有那么两棵石树。我们因为想起了羽东之前说过的话,所以还特意停下观察了一番,并且记住了那树的样子。”秦震有些急迫的对夜北解释着。 夜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窜到神像上去了,这会儿听着秦震的话,正站在神像的腿上若有所思。沉了一会儿,他才自语般的思考着说:“十万狮子吼……我想我明白了。” 说着,夜北就像是一个黑影似的。一闪而过就“飘”到了神像的背后!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到底在干什么,更不知道秦震的这“一棵树”到底提示了他什么。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魅影来来回回的闪现,动作轻到没声音,快到让人看不清…… 老顾和秦震目瞪口呆的看着跟蝙蝠侠一样的夜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老顾呆呆的说了句:“他们的师傅比唐僧可厉害多了……虽然说徒弟们都是神通广大,但是人家这位老爷子一下子收了九个这样的……你说这得是件多可怕的事儿?你们看见他刚才那身手没?怪不得出来进去的跟鬼一样,耍的咱们团团转呢……”老顾一边点评着夜北的非凡身手,一边说着那些有的没的。 而秦震现在想的却是,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呢?这里没有一丁点儿和树有关的东西啊。别说是树了,连草也没看见半根儿啊。那神像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忙活? 终于。随着夜北一个神乎其神的空翻落地,三座神像同时发出了一阵沉重的移动声! “我靠!!北哥你真是神了!!这么一座破庙,你在后面鼓捣什么了竟然让它们动了?!”老顾吃惊的看着神像激动的说着。 虽然说他们也曾在莲花秘境中解开了各种机关,但是在这种没有任何特殊提示的环境中。他们是真的看不出到底机关在哪里。这种震惊。只有羽东曾经给他们带来过。 大概是太久没有体会过那种唯有羽东所能带来的震撼了。此刻看着夜北的背影,秦震竟然觉得有些恍惚。明明羽东的消失并没有久到什么程度,但是现在却忽然有种一别经年。恍如隔世的感觉。 夜北转过身,那种从容淡定反而透着一种卓然的自信。只听他说道:“我就说如果你们好好想想的话,是会有用处的吧。你们既然知道白旃檀树,就应该知道十万身像……” 看着秦震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夜北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我觉得解释十万身像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太浪费时间了……我只能说,我发现神像背后的造像很特殊,联系到你提供的信息,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与佛法有关的机关。” 夜北的话音刚落,那三尊神像便停止了转动。神像背后那面本来是岩壁的墙,竟然开始缓缓下落!! 秦震吃惊的说道:“天哪!那竟然不是墙!”秦震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座建在珠峰上佛寺,墙壁竟然是这样的诡秘机关!这种震撼,就好像是看着一间很正常的房子,一面墙忽然开始缓缓下降一样! 墙,是一座建筑最基本的一部分。与整座神殿浑然一体,任谁都不可能想象的到一面墙可以脱离主体。这整整一面墙壁都成为了机关的一部分,难怪他们没有看出来任何不同寻常之处呢。 随着墙壁缓缓下落,他们本以为会看见一条黑黢黢的暗道,可是没想到,竟然是隐约可以看见天光的。视野很开阔,没有什么人工修缮的痕迹。好像这里是另外的一个世界,这座寺庙只是掩饰了它的入口而已。 秦震这时疑惑的问道:“这座寺建在这里的原因,就为了藏起来这个洞穴?” “也许是。”夜北简单的答道。 老顾这时候插嘴惊道:“这珠峰里难道也是空的??不可能吧!” 夜北回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在整条喜马拉雅山脉之中,有多少山体的内部是中空的么?那里有些地方是被设为了秘密的军事基地,还有一些地方,是世人无法一探究竟的神秘通道。谁也不知道那些地方都通向哪里,找不到入口,也就永远没办法知道真相。” “诶,这我怎么听着有点儿像东少还是俊小哥曾经说过的那个什么长廊啊……”老顾使劲的回忆着,但是他并没有想起来确切的名字。 “阿尔加塔底下长廊。”秦震低声接道。 而夜北却否定了老顾的这个说法:“首先,这里不是地下,这里是海拔几千米的雪山。如果说喜马拉雅其他的不明山体暗道,那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古籍中的阿尔加塔长廊。但是这里,一定不是。这里是一个洞穴……” 看着夜北那似乎大有深意的语气,秦震也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他并没有着急催促夜北一起进入这神像背后的洞穴,而是低头沉思了片刻。他在回想着之前所有得到的信息,与或者香格里拉有关的信息。 老顾看夜北和秦震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且一个比一个深沉。就有点儿沉不住气了,用身上的黄袍擦了擦脸问道:“你们哥俩这是累了呢?还是在思考人生呢?没找到入口的时候吧,一个个都积极踊跃。这康庄大道就在前方,你们相什么面呢!” 姜旗拉了老顾一把,示意他别那么浮躁。秦震停下来都必定有原因,更何况是夜北? 这时秦震忽然抬起了头,看着夜北激动的说道:“难道……这就是……希特勒他们要找的洞穴?” “沙姆巴拉……”夜北的情绪也有一些起伏。毕竟,找到了沙姆巴拉就和找到了香格里拉是几乎一样的道理。 老顾这会儿也好像是想起来了这个他听着还算耳熟的地方,就也有些兴奋的问道:“这个地是不是元首说有地球轴心的那个洞穴啊?” 夜北很慎重的想了下回道:“我还不能完全肯定这里是沙姆巴拉。但是如果说地球轴心,喜马拉雅这座山脉的任何一处都可以是。传说沙姆巴拉洞穴中有能得到巨大的力量的方法。结合如今的情况来看……” 秦震马上接道:“沙姆巴拉是希特勒的探索结果,但是结合咱们今天所了解的一切来看,所谓得到巨大力量的办法,就是通过这个洞穴,可以到达洛子峰神殿去开启香格里拉!” 夜北第一次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秦震,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已经让夜北觉得刮目相看了。 秦震现在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如果眼前这个洞穴真的是沙姆巴拉,那至少证明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香格里拉真的存在!秦震的心没有那么野,香格里拉的存在对他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找回羽东和俊天。至于它能不能扭转时间和空间、有没有能掌控世界的力量……他都没有兴趣。 当然,对于这个意外结果,老顾和姜旗也是十分激动。他们原本以为到这里只是能找到佛骨,却没想到,这佛骨竟然牵连出来了当初纳粹德军一心要寻找的沙姆巴拉洞穴。 秦震这时候看着洞穴内开阔的空间,有些担忧的说道:“咱们进去之后,这神像会不会回归原位?还能不能把这个洞口再封死?” 老顾一听,就惊讶的说道:“你是有病啊,还生怕自己的后路堵的不够死怎么着?” 而姜旗这时候却很理解的沉声说道:“老顾。秦震担心的是傅天磊。”说着,他抬眼看了下夜北。 夜北并没有对姜旗的话有什么反应,反而还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凡是这种向外开启的机关,都会在内部有一个相对应的。也就是说,在我们踏进去的那一刻,这神像自然会回归原位。” “嗯……那就好。”秦震低声应着,没再多说,直接朝着那洞穴走了进去。在他心里,傅天磊比任何一种恐怖的存在都更让他忧心。他宁愿自己毫无后路可退,也不愿意让傅天磊找到这个地方。 机关怪兽恶灵诅咒这些……与人性的无情和贪婪比起来,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第一百零八章深邃 几个人随着秦震陆续的走进了这个神秘的洞穴空间,身后的神像果然再次开始移动了。转眼间,就封死了他们进来的路。 老顾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微微叹了口气说:“哎!每次都能走到无路可退,咱们几个也是真够有本事的。不过仔细想想吧,有没有后路似乎对咱们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咱们什么时候走过回头路啊,对吧?” 前面的秦震应付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告诉老顾少说点儿话,多注意点儿周围的情况,谁知道这洞穴里有没有什么不受待见的物种。 可是像老顾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闭上嘴呢?刚安静了没有半分钟,他就又好奇心爆棚的问道:“夜老大,你说那个世界轴心长的什么样?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听了好多关于地球轴心的小道消息了,但是没有一个是能确切说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 秦震在前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所有传说都没有肯定的东西,问夜北又能有什么用呢?他又没找到过,他怎么知道那世界轴心是什么? 几个人一边继续往里面走,夜北一边好脾气的为老顾分析道:“其实,地球的轴心也好,香格里拉之眼也好,我们从名字上根本就无法判断出那是个什么东西。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那样,香格里拉之眼如果真的只是一块被蓝色火焰包裹着的石头的话,那又该怎么得到它所蕴含的巨大力量呢?这是个根本就无从下手的东西。还有那地球的轴心。怎么听起来都只想像是一个位置,不像是能够改天换地的神器。” 秦震这时候在前面接了句:“说的没错,我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能给人带来巨大力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吃的?喝的?还是用的?完全没有一点儿的头绪。” 夜北想了下说道:“从宗教传说到纳粹行动,这期间经过了漫长的光阴去考证香格里拉的存在。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有些奇幻迷离的成分。关于香格里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唯有香格里拉所能赐予的力量,却是无比的清晰明朗。永生、力量、扭转时间、空间、宿命等等。正因为这些特点如此确凿,所以才世世代代的传下来,不可以落入到任何人的手中。” 老顾在夜北的旁边无奈的摇着头说:“还是感觉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要说只有永生和力量的作用吧,倒是可以把它想象成个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如果说只有改变时间、空间的作用呢,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个水晶球之类的玩意儿。可这所有功用都综合在一起。怎么可能呢?” 秦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水晶球……老顾。你这想象力挺丰富啊!只有水晶球,难道就没有扫把和火焰杯了吗?你这是哈利波特看多了吧?” “靠!那香格里拉之眼的样子,跟水晶球也有些相似之处啊!怎么就你话多呢!”老顾愤怒的斥责着秦震。 夜北不知道在他们俩的这个问题上能说些什么,只好拉回话题说道:“这些名词听起来都好像是某种标志或指示。真正具有恐怖力量的东西。未必就是这些名词所表达的。而且好多军方的机密任务都会有一个很古怪的代号。这也有可能只是当初纳粹的一个任务代号而已。的神秘传说太多了,但是香格里拉这个神话却是永远不变的。据说在香格里拉中有一潭不老泉,饮用过的人就可以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不老泉?不会是那青春之泉吧?那不是亚历山大大帝所要寻找的泉水么?那是在大航海时代最奇幻的传说啊。这……跟咱们的不挨边吧?”秦震疑惑的问道。 “大部分人都认为的下面有一片海。虽然没被证实,但是当全世界都指向一个观点的时候,也确实是要重新考虑一下的。”夜北道。 这倒是让秦震想起了那什么雪山下面有丛林,丛林下面有大海的说法来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喜马拉雅沧海桑田的变故才让人有的这个理解,总之的下面有一片不明水域的这个观点,似乎真的是很统一。 夜北可不想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为的下面有没有大海而分心,所以提醒了一下说道:“你们还是不要想那些太遥远的问题了。除非你们的路程中有段必经之路就在那所谓的不明水域里,否则你们就根本没必要考虑这个问题。我在喜马拉雅山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也没探究出来个究竟。在你们到来之前,喜马拉雅始终都保持着亘古不变的宁静。” 秦震听这话老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就玩笑着说道:“北哥,你看你这话说的!说的就好像是我们几个是扰乱喜马拉雅千年宁静的罪人似的……” “不是好像,是就是。”夜北简单的结束了秦震的话。那种不容人辩驳,几个字就能把人噎到内伤的样子,真的是太符合羽东那欠抽的特点了。这越接触越能感觉,人家可不愧是同门兄弟啊!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脾气秉性还真没差了太多。 可是秦震也没敢反驳夜北,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下,夜北就好像是引路的明灯一般,至少能让他们三个不用东闯西撞的。所以能不得罪他,还是别得罪他好。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罢工罢职不干了,他们就彻底完了。 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了,可是仍然还只是平凡无奇的洞穴。这让老顾开始怀疑他们这线路是不是有问题。当初在梅里雪山虽然说也走过一段很长很长的暗道,但是那里可是热闹的很啊!各种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最清净的路段还都是布满了白骨的地方呢! 可是在看眼前的这洞穴,纯天然,没有一点儿人工痕迹。既没有古老神秘的雕像,也没有忽然窜出来的凶猛怪兽。空间广阔,视野开明。空气流通还非常好,想必某一端肯定是与外界的某处是相连的。 终于,老顾忍不住了。开始有些心烦气躁的说:“这地方不太对啊!怎么连个像样儿的怪物都没有?像这种的地方,那么平静正常么?哎哟,可急死我了!你说这天天耗费脑细胞,我得少活多少年啊!” 秦震这时在前面故意接道:“73、84那个坎儿你是肯定过不去了。59、61的那道坎儿我看你也够呛。你努力努力,能活过了36、47这道坎儿就不错。别想太多……” 老顾一听,就冷笑了一声道:“姓秦的你就损吧!你大爷的,你才老是活在坎儿上呢!36岁就有坎儿?本命年是不是?那我劝你也小心,三十一过马上就是坎儿,你这一只脚已经站在坎儿里了,就不要替我瞎操心了。像顾爷我这种寿与天齐的命,都不屑和你聊这个问题。算命的说了,我得到一百二十岁以后,才会遇到坎儿。在那之前,绝对是平安健康、称心如意!” 斜睨了一眼老顾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秦震好笑的问道:“嚯!一百二十岁才有坎儿呢?怎么回事儿,是坟让人刨了?还是碑裂了?” “嘿!哥不理你,你还没完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活在坎儿上?分分钟削死你啊!”老顾作势威胁着秦震说。 就在这时,姜旗在一旁低声说道:“老顾,你们别闹了,前面好像有变化了。” 秦震和老顾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夜北早就不在他们身边了。趁着他们打架拌嘴的这会儿功夫,夜北往前走了很大的一段距离,而且此刻他正停下了脚步在那里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秦震见状顿时觉得有点儿尴尬,人家在办正事,他们俩却还闲的抬杠玩儿呢!秦震狠狠的瞪了一眼老顾,然后快步往前走去,追上了夜北。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 秦震的话还没问完,看着前方的眼睛就定住了!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了指前面说到:“那、那是……” “树。”夜北替秦震说了出来。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也来到了夜北的身旁,看着前方郁郁葱葱的两排树,也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如此景观,若是换在正常的城市或野外,就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林荫大道。可是出现在这山体的洞穴中,就显得十分诡异了!!那是树,是树啊。难道它们都不需要光合作用么? 夜北虽然也觉得这种景象很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多惊讶。怪异之事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正如羽东一样,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能保持淡如往常。 这时夜北很平静的说了句:“你们闻得到么?这就是白旃檀树。” 姜旗的动静还不太明显,而秦震和老顾就好像是警犬附身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四处提鼻子闻那夜北所说的味道。 最后都快闻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只能对夜北无奈的说了句:“没闻出来什么味道……这里真的有什么味道么?” 第一百零九章诡异初现 看着夜北那异样的眼神,秦震想了想,算了,还是别问了吧!他们既然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想必那类似哮天犬的鼻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羽东既然能闻出来水流暗河的方向,那夜北能闻出来他们闻不到的“树味”也不足为奇。 不过即使闻不见夜北所说的那个味道,单单是看那树木的样子,秦震也认出了那确实是白旃檀树。这与正常世界中的正常树长的不太一样……名字虽然叫做白旃檀树,但是却通体漆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它长在山里的缘故?仔细看的话,总体感觉和那莲花秘境中的石头树还真是挺相似的。 而且最古怪的是,整棵树虽然明显是乌黑的,但是远远的看上去却又有一种幽绿的暗光。时明时暗,很是诡异。秦震这时忍不住说了句:“这树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他的这话当然是在问夜北,可是老顾却抢先回道:“你在大晚上看见的树还能看出别的颜色来?在这里不就和晚上是一样的嘛!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人给解释,你这智商还真是令人着急。” 秦震有心要往前走几步,好走近一些去看看那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却被夜北一下子给拦住了,只听夜北正色说道:“你等下,我觉得到了这里似乎就不会太平静了。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你别走前面。” 秦震看了看夜北,精神顿时紧张了起来。他当然懂得夜北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代表他们那“久违”的惊心动魄又要开始了。树木本就属阴,在这极寒雪山内部终年不见日光的乌黑树木,想必更是阴上加阴!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忽然冒出来什么都显得很正常了…… 夜北这时候微微皱着眉说:“珠峰离洛子峰按理说应该是很近的。可是咱们走了那么久,才刚到看起来像是起点的地方。我想,这段路应该是绕了很远。可也正是因为绕的远,所以才有可能出去就能找到那神秘的神殿。” 这当然算是个好消息,可是秦震却觉得这个好消息似乎有些遥远。用夜北的话来说,这才刚走到“起点”,也就相当于他们还没开始呢!这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即便那神殿就在出口的地方。要想到洛子峰神殿又谈何容易呢…… 要说人活着就是一个心态的问题。像人家老顾这种单细胞的人就不会有秦震这么多负能量的想法。他一听夜北说走出去就可能直接到神殿,马上撸胳膊挽袖子的笑道:“啊!能给条路就好!我倒不是很介意这路是在山里还是在地下。只要它不是悬在半空中的那种,咱一律都能够接受。对咱们现在来说,条条大道都通香格里拉。东少指不定就在出口等着呢。咱走起啊!” 夜北又拦了老顾一下。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亲自走在了前面。这种品性,如果不是和羽东有着深刻关系的挚友兄弟,又怎么会能那么突出明显。一如从前在沙漠或雪山。羽东始终都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任何危险面前,他都会是第一个。 没有争执的必要,秦震他们跟着夜北走进了这条诡异的“林荫大道”。树林没少见过,多大多小多奇特的也都听过看过。但是像这样的,还真所未闻。 看着两旁乌黑的粗壮树干,秦震咽了口唾沫说:“这……这佛教圣地不应该是佛光普照、光芒万丈的那个样子么?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光芒呢……” 前面的夜北淡淡的说道:“不同派别的宗教之间差距会非常非常大。尤其像是藏传佛教、密宗这类的宗教,跟你脑子里的佛教有着太大的区别和不同。藏传佛教起与苯教,你知道苯教是什么性质么?” “……啊。”秦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啊”了那么一声。其实他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但是考虑问话的人是夜北,自己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以往无数次在羽东面前丢人也就算了,现在就不要在夜北面前继续现眼了。不管他问什么,好好学习就是了…… “苯教起于古象雄时期,崇灵内容方式极其神秘。有好多外界无从了解的法器和仪式,与密宗也有着很深的关系和相似之处。但是在松赞干布之前,苯教就已经存在了。原始苯教的起源甚至要追溯到石器时代,那个时期人类的信仰和观念,你们是可想而知的。原始苯教不仅与密宗、印度教、婆罗门或巫术有联系,还与中亚、美洲、印第安部落的宗教信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藏传佛教十分复杂,支系庞大,你不能用电视剧里的那些虚假印象去想象这个神秘的宗教信仰。”夜北平淡的说着。 可听着夜北说完,秦震他们绝对是默契的都懵了。虽然说从在沙漠就已经跟羽东学习到了不少的宗教知识,但是今天听夜北这么一说,好像还是颠覆了他们脑子里一些根深蒂固的宗教印象。 这时夜北忽然又大有深意的看着秦震说了一句:“你知道苯教的发源地,也就是古象雄王朝的发源地是哪里么?是冈底斯山,阿里。” “阿里……”秦震也是微微一怔。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一直都认为羽东在阿里的原因。而是秦震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真的过于神秘了。古象雄王朝,古格王朝,苯教,香格里拉,冈仁波齐世界轴心……这些全部带着奇幻色彩的神秘字眼,偏偏都与阿里有关。 如此说来,秦震也越来越相信,香格里拉应该就在阿里。对能在阿里找到羽东的这个希望,他也开始越来越有信心了。 忽然,夜北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漆黑高大的树冠。微微皱着的眉可以看出来他是忽然发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了。 老顾顿时就抄起了自己的家伙,神经兮兮的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强装门面的说道:“北哥,你要是发现敌情了就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咱哥们儿都是杀过魔,见过鬼的主儿,不用担心吓着我们……千万别顾虑啊!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说到最后,老顾那声音都变了。其实这也不怪他,这个地方不比雨林,那外界能出现的东西,再夸张也好歹是个东西。可是在这幽暗深邃的山中,阴森森的诡异密林中,再窜出来的就不一定是不是个东西了…… 这种氛围,总好像是要闹鬼的前兆…… 老顾的这个想法刚一闪过,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就陡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鬼脸! 老顾的吓得下意识“哇”的叫了一声,举起手里的家伙就要开火!可是当他真正面对着那棵树的时候,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老顾使劲的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的骂道:“他妈的……难道是我精神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吗?” 秦震在一边看老顾那动静也是跟着吓了一跳,可是他却没看见老顾所见到的鬼脸。可是尽管如此,秦震还是提起了所有防备观察着四周。因为他了解,老顾不是那种能被自己吓出幻觉一惊一乍的人。他能这样,一定是看到什么了。 这时夜北还在缓缓的往前走,在老顾刚才大叫了一声的时候,他只是转过身看了一眼。当他看到老顾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就继续往前走了。他的这个举动秦震觉得有些不正常。 夜北如果是不顾他们生死的那种人,刚才就没必要走在前面。甚至都没必要跟着进来。 想了想,秦震还是追上了夜北,低声问了一句:“你发现什么了?”秦震觉得,老顾刚才可能还真说着了。夜北现在似乎就是怕吓到他们,所以才衣服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过既然秦震问了,夜北也就不在隐瞒了。只见他有些忧心的说道:“这树林有问题,刚才顾杰看见的东西不是幻觉。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什么,得等它再出现一次才行……” 秦震深呼吸了一次,点了点头,拍了拍夜北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夜北需要的想当然就是专心。他在旁边唠叨无疑会让夜北分心而影响到他的判断。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夜北独自一个人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走的原因。 秦震放慢了脚步,老顾和姜旗刚走过来就急匆匆的问道:“怎么样!我夜老大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没有。”秦震倒不是担心老顾和姜旗害怕,而是夜北还没肯定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真如夜北所说,得等它再出现一次的话。那秦震感觉,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老顾看秦震那深沉的样子,就瞪了他一眼骂道:“完蛋玩意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我自己去问问夜老大!” 秦震还没来得及拦住他,老顾就已经大步的朝着夜北追过去了。 也得说老顾的这个命是真衰……他刚往前跑了几步,秦震和夜北他们这一前一后就都再次听到了他那被吓的魂飞魄散似的一声惨叫…… 第一百一十章鬼母 饶是夜北的反应极快,回过头也只是看见了一个白影子从老顾的旁边一闪而过。 秦震和姜旗快步走到了老顾的身边,担忧的问他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但是老顾却脸色煞白的瞪着眼睛,好像还在惊恐之中没有回过神儿来。 “老顾……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秦震轻轻推了老顾一下。 被秦震这么一推,老顾好像终于回魂了。可能他自己也被自己三番两次的鬼叫给弄的挺尴尬,这会儿顿时愤怒的对着四周破口大骂道:“他妈的!我不搭理你,你还吓唬上老子没完了是不是?哪里来的冤死鬼,你给我滚出来!!” 老顾毕竟是个爱面子的人,连着两次被吓到了惊声尖叫,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奇耻大辱。而且最主要是,同行的那么多人,谁都没有看见什么怪异。可偏偏连着两次这怪异都选上了他,这让他觉得尤为窝火。 夜北走到老顾身边,示意他先别激动。然后十分冷静的问道:“你看清楚了么?” 老顾连想都没想,直接干脆利落的回道:“一张大白脸!” 对于他的这个描述,秦震觉得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就秦震看来,老顾现在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近看,也是一张大白脸…… 老顾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形容不太妥当,这才又仔细的想了想说:“那玩意儿实在是太他妈快了!一闪就过去了,眨眼就没影儿!不过由于爷们儿我两次都跟它打了照面。勉强还算是看清了一些。那就像是一个……烂了的女人脸。” “烂了的……女人脸?”秦震听着这话不禁觉得有点儿背脊发寒。 “对对,就是那种死了有段日子的了,要烂还没烂透的那种……” 秦震连忙打断了老顾的描述说:“行了行了,这个你就不用说的那么细致了……诶不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个女人脸呢?” 老顾瞪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有红嘴唇啊!一张惨白的死人脸,还画着口红的大嘴唇,那不就是我说的那样么!” 秦震越听越觉得诧异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妖魔鬼怪的他们也是见过不少了。类似鬼魂之类的东西,最邪乎的恐怕就是在魔君那里见过的那些了。可即使是百鬼魔君,手底下也没有这种满处乱飞的死人脸啊…… 而且按照老顾的描述来看。可能这个东西还不存在躯干这么一说。因为老顾自始至终都一直在说那是一张“脸”。而不是说一个人或者一个鬼。那就意味着是有一个画着口红的惨白人头,正在他们的周围快速移动着…… 秦震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推测结果吓了一哆嗦! 可是夜北这时候却十分镇定的说:“你们先别自己吓唬自己。有时候某些特殊的动物会长的十分丑陋难看,甚至会让人感觉像是鬼脸之类的。” 秦震一想,夜北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比如魔鬼鱼、鬼獒、吸血蝙蝠等等这些东西。乍一看它们的长相。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仔细回忆一下的话。那长得像人脸的东西他们也还真是早就见识过!当初在大漠的地下鬼城里,那鬼面蝾螈的背部不就是长着一张可怕的鬼脸吗?? 当想明白了这些之后,秦震反倒释然的舒了一口气。因为这顶多意味着这里有某种可怕的动物。而并不是什么烂了的女人头…… 与邪灵恶鬼比起来,秦震还是更愿意跟那些恐怖的动物殊死搏斗一番。至少,和动物还有个战斗的机会,可如果是鬼魂的话……那可能就真没什么机会了。 老顾也是和秦震的想法差不多,这会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是活的玩意儿那就好办了……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保证让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必须要让它知道,拿顾爷开心找乐子的后果很严重!不过北哥啊,那到底会是什么玩意儿,能长的那么恶心?而且我看着那东西就是忽然飘到了空中,又忽然消失了。那是会飞的东西吗?” 夜北这时候又抬起头看向了高处的树冠,只是这里环境阴暗,那高大的树冠位置已经完全没入到了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在喜马拉雅山上传说有一种巨大的蜘蛛,名字叫鬼母。据说它的样子十分可怕,而且形态也和一般的蜘蛛不太一样。由于它的样子有着典型的女性特征,又十分恐怖,所以才被称之为鬼母。我想,那大概就是你刚刚看到的东西吧!” 秦震听的头皮发麻,蜘蛛这种东西,大部分人都对其不会有什么好感。而且那些世界上臭名昭著的毒蜘蛛,都是能顷刻令人毙命的。先不说这“鬼母”的长相如此骇人怪异,就单单说它那像个人脸一样大的体型,就够秦震他们愁白几根头发的了。 老顾这时候分析着说:“典型的女性特征……说的是不是那大白脸上的红嘴唇啊?我靠,真他妈恶心!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用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态去看待美女和红唇……” 秦震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骂道:“你可真是忘了死了。在这地方遇上传说中的恐怖蜘蛛,你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命该怎么办,还他妈有心思琢磨烈焰红唇的问题。我发现你那心还真是够大的!难怪那蜘蛛两次都找上你了,就你这德行,刚才吓死你都不多。” 老顾也觉得有点儿尴尬,就撇了撇嘴辩解道:“我只是站在理性客观的角度上来分析这个蜘蛛将会给我们的以后所带来的潜在危害性……秦震你这个人不要总是那么龌龌龊龊的……” 秦震也懒得搭理他,就又看向了夜北问道:“你对这条世界巅峰山脉最了解,你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夜北肯定的说:“喜马拉雅山脉虽然被称作是世界上最荒芜的地区,但是这里的物种却十分丰富。更有好多好多神秘的生物,都存在于传说之中。在这条山脉上的生命,无论是人类、动物、植物,还是其他的东西,它们都好像有着一个固定的体系。就是说只有那个圈子之内的,才会有机会了解。我虽然驻守在喜马拉雅,但是对于这里的生命来说,我是个外人。” 听着夜北这番略有些奇异的言论,秦震有些转不弯儿来。照夜北的这个意思,在这一条雪山地带上,似乎是有另一个“王国”的存在。在那里的所有生命都与正常世界完全隔绝着,然后以它们自己的方式封锁在自己的王国里。这……还真是有些骇人听闻。 夜北环顾着四周,沉声说道:“在喜马拉雅山山民们的意识中,雪山上有山神、有守护者、有灵兽怪兽,但是那些恐怖东西的存在,却也都是以一个守护的姿态。鬼母这种东西你们或许没听过,但是对喜马拉雅雪人总该有所耳闻吧?它们都好像是亦正亦邪,被人传的神乎其神。今天在这里见到鬼母蜘蛛,想必它也是在保护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地方吧。” 夜北的话,引得秦震他们三个人皆是一片沉默。好像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尘土,都有着某种神圣的力量和意识。这让秦震不由得开始相信,这里无数信徒的虔诚信仰或许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老顾这时候忽然挠了挠头问了句:“诶不对啊,夜老大,你说那死人脸是蜘蛛,可是蜘蛛不可能会飞啊!你怎么解释它能忽然飘到我眼前,又快速一闪就没影儿了?” 夜北再次抬起了头,指着上方说道:“它并不是飞到你面前的,而是靠它的蛛丝滑到你面前的。也许鬼母的蛛丝有着某种特殊的功能,比如它会比正常的蜘蛛更快速的将自己拉回去。所以你才会有那种觉得它飘忽不定的感觉。” 老顾拉长音的“哦”了一声,一脸大彻大悟的样子。是的,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以蛛丝之轻细的程度,就算大白天的从人眼前飘过都未必能看得见。更何况是在这种晦暗不清的环境里,当然更不可能发现了。 而且秦震觉得夜北大概是早就有所猜测,所以自从进入这片诡异的树林之后,他就好几次都抬起头看向树冠。可能就在他还没有完全证实自己猜测的时候,老顾那就应验似的鬼叫了起来。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对于这种怪异另类的生物来讲,即使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它的“身份背景”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胜把握。于是秦震有些忧心的对夜北问道:“我说……夜老大,这蜘蛛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啊?还是说,它只吓唬吓唬人,并不伤人……?那样咱们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离开了……” 夜北还没说话,老顾就骂道:“秦震你是想瞎了心了吧!它特么都长成那个样儿了,可能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么?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对于动物界来说,长相和本性还是有着很大关系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无法想象 秦震被老顾噎的挺憋屈,但是他也不置可否老顾的这种观点。长相如此怪异的生物,如同孤魂野鬼似的飘荡在这珠峰的山体内部,想必确实不会是什么善类。 更何况,按照夜北的意思,这里所有恐怖奇特的生物,都是一种守护者的身份。那既然是守护,怎么可能会一点儿真本事都没有呢?只凭着自己骇人的长相来吓唬人,是吓不跑外来者的。它一定是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才会被“委以重任”。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充当个守护者。 夜北也确认了老顾的这个说法,他一边招呼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一边小心的说道:“记着,在这种不正常的地方出现的任何物种,都不会是正常的。所以你们得时刻有一种对待异类的心态去警惕它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可能死的会很惨。” 虽然说这样的告诫和叮嘱显得有些过于直接和残忍,但是秦震他们却心知肚明夜北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老顾这时候还没心没肺的问了句:“夜老大,咱们几个人也是出现在这不正常地方的物种……你说咱们正……” 还没等老顾说完,夜北就果断接道:“不正常。你们如果正常的话,此刻就应该是在家里吃吃饭、喝喝茶,在你们繁华的都市里过着这世上大部分人的正常生活。而不是出现在珠峰这诡异的山体洞穴里。” 一番话把老顾说的哑口无言。秦震也是连连摇头苦笑。谁说不是呢,他们但凡要是正常一点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不正常的地方? “夜老大,你这理论真是发人深省、引人深思、带着一种深奥的哲学理论,还有一种……”老顾滔滔不绝的拍着马屁,可是夜北却压根儿就没听进去。他看着两旁那些漆黑的白旃檀树,正色说道:“我觉得这些树可能就是养鬼母的根源。或许……它们本身不是黑色的,是因为年复一年的养着这些鬼母蜘蛛,才会变得通体漆黑。现在看来,这些树已经和蜘蛛完全彼此适应了。” 秦震听后惊道:“不是只有毒才会造成发黑么,你可别告诉我这些树能黑成这样,都是因为鬼母蜘蛛的毒……”秦震惊恐的瞪着眼睛。 而夜北却淡定的回道:“有可能。” “……”秦震和姜旗老顾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的震惊。 夜北继续说道:“你们也应该看得出来。这些树漆黑的表层外偶尔还会泛着一层绿光。这些特征都表明是剧毒的征兆。我觉得你们还是都离树远一些,虽然不了解毒性,但还是尽量避免发生意外吧。” 大伙下意识的向夜北靠拢,尽可能的避开的两旁的树。秦震觉得夜北还是把话说的婉转了。这树要真是他所分析的那样。肯定就是挨着死、碰着亡啊! 一直没说话的姜旗这时候也不禁担忧的说了句:“实在是难以想象。那鬼母蜘蛛到底是有多大的毒性,才能使两侧那么多的高大树木都变的乌黑……” “……” 姜旗这一句话,让秦震和老顾都惊骇的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都被这句话引发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一只蜘蛛肯定是不可能有能力用毒液淬染了这么多的树!那是不是意味着…… 看着两旁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木。秦震他们面如死灰。 老顾拉了拉前面的夜北,战战兢兢的统计着:“夜老大……你看啊,咱们就算一只蜘蛛一棵树……那一百棵树就相当于一百个死人脸……这里……” 夜北微微的偏过头说:“就因为这里可能有着不计其数的鬼母蜘蛛,所以我才一刻都没有让你们停下脚步。” 秦震他们大吃一惊!这夜北行事的风格比羽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这一切都早已在他心里有数了,只是怕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和恐惧,所以他才没说破。他是在用实际行动,悄无声息的带着他们逃命。 老顾也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一想到这里没准儿会有成千上万的“死人脸”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这会儿激动的说道:“夜老大!既然这里已经成敌人的包围圈了,咱就别再这么镇定了好吗?快跑吧!!” 夜北听完马上制止道:“不行!动静不要大,就这样走。这样走,也许我们将面对的是少数鬼母,如果你现在夺命狂奔的话,惊醒了这树林内一直沉睡的所有鬼母,那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咱了。” 听完夜北的话,老顾马上闭上了嘴。他捂着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四周。似乎是觉得就连自己的呼吸,动静都嫌太大了! 秦震和姜旗自然也都是万分紧张,虽然姜旗没有老顾那惊慌失措的不安,但是从他额头上细细的一层冷汗就能看出来,他现在也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 人头大的恐怖蜘蛛铺天盖地而来,那将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画面!秦震想都不敢想,自己被那些“烂了的女人脸”淹没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虽然不知道这些恐怖的蜘蛛是什么人带到这里来的,但是这个人的手段不免有些太极端了。不管他本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即使真的是为了守护这个洞穴不被外人入侵,也不应该做这么绝户的事啊。万一发生了意外,这些蜘蛛醒来了并且从这里出去了的话,那简直就是生灵涂炭的后果! 保护,本来是一件正义的事情,可是这个人如此不计后果和代价的行为,已经改变了守护本身的意义了。当然,还有可能就是夜北说的那样,那个人信奉原始宗教,所以才会有这些诡异恐怖的“杰作”。 想到这些,秦震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张口对夜北说道:“北哥……你看,如果咱们可以离开的话,能不能有什么办法绝了这些鬼母的根?我总觉得在珠峰的山体内部存在着这么大的一个隐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夜北偏过头,用一种有些意想不到的表情看了看秦震,然后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些……是羽东所给你带来的意识么?” 秦震一愣,没想到夜北会这么问。可其实想想的话,虽然说他自己本身也有着一定的正义感,但是确实还到不了“顾念苍生”的程度上。这种大爱,可能本来就不是平凡老百姓会有的东西。如果一个柴米油盐的小老百姓,天天都在为全国人民的安全而担忧的话……那绝对是会被认定为神经病的。 可是自从和羽东接触了之后,有些东西大概真的在潜移默化之中传给了秦震和老顾他们。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自己从未有过的一种使命感。或许他们还高尚不到羽东那种“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的程度,但是在眼前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们却还都想到了这些鬼母蜘蛛留在山里的可怕危害,就已经可以证明他们的改变了。 用老顾的话来说,这是灵魂在升华,觉悟在提高…… 夜北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也难怪你们会成为朋友,可能本性上都有着某些相似的地方吧。放心,在能保证平安离开的时候,我会想办法给这些东西个了断的。它们沉睡这这里就好像是在珠峰放了个冷却中的核能源一样,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秦震连连点头,听夜北这么说,他也就放下心来了。毕竟他们当中也就只有夜北才有这能力做这件事。而他们,就算灵魂再升华……对这样的任务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前方忽然冒出来了一个惨白的人脸!这突如其来的出现,还真是吓了秦震他们一跳。尤其是老顾,他现在虽然不敢大声说话了,但是在看到了那鬼母蜘蛛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用极小的声音骂道:“他奶奶的!这玩意儿不把人毒死也他妈能把人吓死!总那么一惊一乍的忽然出现!一会儿我非得逮个活的,就地给它大卸八块!” 秦震现在是没心思听老顾的骂骂咧咧,两只眼睛万分惊骇的盯着前方的鬼母。这次,那个鬼母蜘蛛并没有玩“惊鸿一现”的招数。它没有再离开,而是就那样吊在那里,在他们的眼前…… 由于看不见悬浮在半空中的蛛丝,所以此刻看起来,还真是像空中吊着一个烂了的死人脸…… 第一次看清楚了这蜘蛛的长相,它还真是不愧对“鬼母”的这个称号!它的爪子似乎都诡异的扭曲在了背后,所以这么乍一看起来,并看不见什么爪子,只有一个人脸似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老顾看了两次都没想到这东西是蜘蛛的原因。 那一身的恶心褶皱让人看起来觉得就好像是这张脸烂了一样。惨白的颜色本来就已经很恶心了,再加上这些褶皱,真是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如果非得把它形容成是一张死人脸的话,那也是一个出了惨烈车祸而死的人脸。 第一百一十二章蛛丝 老顾看秦震在发愣,就催促着问了大伙句:“人家都已经现身了,咱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北哥啊,就一只而已,咱们弄死它应该不成问题!” 老顾想的是不错,可遗憾的是,蜘蛛并不是很赞同他的观点。只见老顾的话音刚落,那个鬼母蜘蛛的后方就又凭空出现了两只。这彻底打碎了老顾准备以多欺少的想法。 秦震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点背。他觉得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之后,真的很有必要带着老顾去个庙里算个命、烧个香什么的,他这点儿也太背了!只要他一张嘴,就肯定没好事,比写的都准啊。他要是再这么继续衰下去,他那张乌鸦嘴就真的可以当做杀伤性武器使了。 前面的夜北看着这三只巨大的鬼母蜘蛛,也不敢掉以轻心。怎么说那也是传说中的动物,他并不曾见过,更不曾“交过手”。这样一来,连那蜘蛛的攻击方式和弱点都不清楚,对他们确实很不利。 就这么看着那三张狰狞人脸似的蜘蛛,它们就好像定住了一样。就这么阴森森的和秦震他们对峙着,看不出来什么明显要攻击的举动,但是也看不出来它们有要离开的意思。看来老顾说的对,这种如此丑恶诡异的生物,是真的很难井水不犯河水了。 这时夜北在前面低声的说了一句:“大家都小心,在我们的周围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这种东西,一定要放慢了动作……” 就在夜北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最先出现的那只鬼母蜘蛛忽然朝夜北攻击了过去!那速度就好像是从枪里打出去的子弹一样!所有人都惊了,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快速袭击是肯定能伤到夜北的了,但是没想到,夜北的那反应速度似乎比鬼母蜘蛛的攻击速度更加诡异! 在鬼母攻击他的同时,他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那蜘蛛就从他的身体上方擦过去了。紧接着一个妖孽的扭身,他就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之后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道他从身上哪里变出来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随着匕首锋利的刀刃寒光一现,夜北快速的在空中挥舞了一番。 秦震和老顾都看傻了。不明白夜北那到底是在干什么。还是姜旗在一旁看懂了夜北的举动。紧张的说道:“咱们这夜老大是在斩断蛛丝……也许消灭那鬼母蜘蛛与蛛丝有关系。” 眼看着那三只鬼母蜘蛛和夜北缠战成了一团,可是秦震他们却手忙脚乱的在旁边根本就插不上手。因为夜北和蜘蛛的速度都实在是太快了……他们看的眼花缭乱,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老顾在旁边急的直跳脚,这时对秦震和姜旗急道:“这夜老大的功夫看起来真是和东少一样的变态啊!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姜旗和秦震一时也说不出该怎么办。因为他们的眼睛根本就追不上夜北和鬼母的动作和影子。 忽然。夜北猛地跃起一个翻身,在空中奋力的一挥匕首,那其中两个鬼母就从空中掉到了地上。 秦震他们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鬼母。感到十分惊奇。这东西刚才还那么威风、那么极速,这会儿一掉到了地上,就跟个蛤蟆似的趴在那,移动的速度也降低了很多,战斗水平一下子就变成了秦震他们可以应战的水平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出手追着地上的那两只鬼母准备赶尽杀绝。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帮不上夜北什么忙,不如先做好了自己能做的,把夜北弄下来的那两只鬼母先消灭了再说! 夜北见他们三个人开始追逐鬼母,连忙抓了空隙时间叮嘱道:“你们小心点儿!别让它伤着,也别让它把毒液喷溅到你们的身上!” 老顾这时候终于感觉自己这英雄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所以这会儿他十分兴奋的回道:“夜老大!你就放心吧!你在上面给它们抽丝剥茧,我们在下面给你清除余孽。这么配合完全就是天衣无缝!诶诶,看见没,走你!”说着,老顾拿手里的棍子当刺刀似的就扎向了地面上的其中一只鬼母。 大概是老顾立功的时候真到了,这一下不偏不倚还真就扎上了鬼母。可是没想到的是,在老顾扎上鬼母的同时,那东西竟然发出了一声女人尖锐凄厉的惨叫声! 就这一声惨叫,吓得老顾手一哆嗦,地面上的那只鬼母趁机就带动着背上插的棍子,逃脱开了老顾的“魔爪”。等老顾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之看见地面上飘飘忽忽的竖着一根棍子正往前面跑去…… 老顾看见这一幕,气的苦笑了起来:“他妈的,这声鬼叫吓了老子一跳!你们看这东西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身上插着根棍子还满处乱跑呢……” 秦震看的心惊,生怕那鬼母蜘蛛这样带着根棍子跑开会惊动了它们的同类,又或者它本身就是去通风报信求救的。所以秦震甩开腿就朝着那根“棍子”追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追到,那根“棍子”自己就停了下来。等秦震走到切近一看,那张本来就已经被老顾扎烂了的脸,正在逐渐的化为脓水。 秦震嫌恶的皱了皱眉,也放弃了在把棍子拿回去的想法。这时候夜北那也早就已经结束了战斗,秦震走过去惊奇的说道:“这蜘蛛是不是不能落地啊?离开蛛丝就会死??” 夜北略想了一下说道:“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它们攻击的方式就是利用蛛丝快速的扑向敌人。一旦离开了蛛丝,就几乎等于失去了作战的武器。而且我刚才还发现,这鬼母的蛛丝真的很特殊。它们细到了透明的程度,几乎就根本看不出来,可是那蛛丝却又好像是一条汲取养分的线一样,给与鬼母维持生命的养分。” 看着秦震他们似懂非懂的表情,夜北就又尽可能直白的解释着说:“那蛛丝就像是脐带,鬼母就是婴儿。在母体腹中的时候,如果脐带断了,那婴儿肯定是活不了对么?就是这个意思。” “啊……我明白了。但是……它妈是谁呢?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那脐带的养分哪来的呢?”老顾净问一些不着调的话。也有可能是问题的本身没毛病,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有毛病了。 夜北抬起了头,对着黑暗中的上方说道:“蛛丝是从上方垂下来的,那那个母体应该就在树冠上。当然,也有可能这树的本身就是鬼母的本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知道了,鬼母离开树就会死。这样我们就能找到消灭它的方式了。” 这个就算是不用夜北说,他们也都会想到,消灭一棵树最直接的方式,当然是火。所以老顾二话不说就利落的准备自制火把,估计是准备在这里放一把大火。烧的没烧不没这些树倒是次要的,只要烧光了那些蛛丝,就已经可以了。 夜北略显无奈的看着忙活中的老顾,最后无语的招呼他们跟上,就继续往前走了。 虽然说夜北刚刚的那一系列动作都没有弄出大动静,但是那只带着棍子跑了老远的鬼母还是制造了一番小骚乱。所以在前路的途中,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更多的鬼母蜘蛛。 掌握了方法之后,夜北的动作是更利落了。刚开始处理两三个,那绝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而且在老顾制作成了简易的火把之后,秦震他们也都能帮上忙了。 可问题是随着鬼母的数量越出来越多,他们大家也渐渐有了左右顾不上的感觉。夜北就好像是看得见蛛丝一样,是有规律准确的挥舞匕首。但是秦震他们却觉得眼前什么都没有,只能盲目的挥舞着火把。这样一来,灭敌的效率自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眼看鬼母越来越多,老顾忍不住大喊道:“夜老大!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怎么看见那些蛛丝的?你那眼睛是显微加透视的嘛?怎么我们都看不见,你却能看得见?这没理由啊!你告诉我们怎么看见的,我们也好加快些手里的动作,我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啊!” 没想到,那正凌空腾跃的夜北,这会儿稳稳的落到地上,淡定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是特别能看见,多半凭感觉。” “感觉?!!”老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夜北。他这是在开玩笑吗? 夜北在一只鬼母蜘蛛前腾身跃起,旋身一挥,那鬼母就掉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好像是他连看都没看,就解决了一只似的。看着老顾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夜北还特意指导着说:“当鬼母出现的时候,别等到它落到你眼前,就快速的朝着它上方三尺左右的地方挥舞火把,应该就能烧到蛛丝了。当它水平面对你的时候,就是要攻击了。千万小心。” 说着,夜北一猫腰,又躲过了一只鬼母的攻击!那悬乎的程度,简直就是差不了两寸的距离就扑到夜北了。这让秦震他们看的不由得一阵心惊!如果说这些东西永无止境的继续这样涌出,那被它们成功袭击和吞没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惊魂八百米 秦震觉得眼下这种情势真的是不太妙,就提醒了前面的夜北一句:“我说北哥,刚开始三五只,现在这发展状况明显就是三五十!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我的脸,迟早会成为那众多死人脸其中之一了。我觉得……咱们这么着不是个办法。” 夜北在前面听到秦震的话,停下来问了一句:“嗯,那你说个是办法的办法。” “呃……”秦震有些尴尬的抹了把脸。看来夜北还是真不够了解他,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让夜北出主意。他要是能想的出来,还至于这样干着急么? 这时夜北又说道:“这条路,几乎等于是必死的路。咱们能走到这里,挺不容易了。这些鬼母可能千百年来都生长在这里,咱根本就没办法完全的避开它们。一个是杀,一个是跑,没有其它办法。不过我觉得这条路很快就要到头了,再坚持坚持。” 秦震正认真的听夜北说话呢,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只鬼母,以脸对脸的水平位置对着秦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鬼母就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夜北在前面看的一惊,老顾和姜旗更是激动的大喊了一声:“秦震小心!” 不知道是求生的念头起了作用,还是注定秦震的大限还没有到。反正秦震看着那鬼母过来了,腿一软就是一个踉跄。可就是这个踉跄,让那鬼母几乎就是贴着他“擦身而过”了。 那个人头大的鬼母从秦震身边闪过的时候,秦震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骤然停止了。 夜北的动作迅速。在秦震还没回过魂儿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只鬼母解决掉了。 秦震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会儿不免有点儿吓傻了。脸色苍白的对夜北说:“夜老大……谢谢啊,要不是你的速度快,我恐怕就归西了。” 夜北看了看秦震说:“谢你自己吧,是你潜意识里有能迅速避开危险的能力,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所以才会踉跄了那一下。我动作再快,当时也不可能马上到你身边,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对于夜北的话。秦震也是似懂非懂。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算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潜意识中的一个举动的话。那他这不是要朝着夜北和羽东他们发展了吗?不过秦震也明白,自己下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了他们的那身本事。之所以偶尔会被激发出来点儿出乎意料的东西,完全就是因为接触的人比较特殊。跟着羽东、俊天或者夜北这样的人,难免不被他们感染出来点儿超凡的能力。 这就好比是块烂泥。不管这泥再怎么烂。只要是甩在了墙上。它总是能粘出一点样子的…… 而秦震和老顾,大概就是属于在千山万水的惊险路程中,被羽东他们甩出来了点儿样子的烂泥。 别看平时拌嘴归拌嘴。可老顾真的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坏了。这会儿跨越了一切障碍跑到了秦震的身边,激动的说道:“可他妈吓死我了!你真是命大啊,我还以为就要跟你永别了呢!你知道刚才我看见你和那死人头擦肩而过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么?” 秦震警惕似的看了看老顾,他总觉得这个货关心和焦急是真的,但是后面要说的,却未必是好话。 果然,老顾很认真的说道:“就在你对那死人头回眸一笑的时候,我就想到那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 “你给我闭嘴!我就知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秦震气哼哼的怒视着老顾。 老顾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说下去。说他这是在故意调节气氛可能还真是高看他了,这个草履虫的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也没准儿他刚才说的话还真就是真的…… 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鬼母蜘蛛,夜北马上说道:“把火把给我!我试试一次性争取点儿时间,你们就准备好了跟我快跑。依我看,前面不出八百米的距离就应该是尽头了。这些鬼母离不开树,到了没树的地方就好了。” 秦震下意识的抻着脖子往前面看了看,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他也是真纳了闷了,夜北他那双眼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构成的,他竟然能看到八百米以外的情况?? 老顾也是持怀疑态度问道:“夜老大……你说这距离靠谱么?别回来赌这一次,跑了八千米还到不了头,那可就操蛋了……你、你现在能看见八百米以外的情况??你这是杨戬下凡,还是天生千里眼啊?” 夜北怪异的看了看老顾,然后十分深奥的回了句:“很多东西不是你用眼睛看就能看出个结果的。人的眼睛,往往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老顾呆呆的看着夜北,一脸的不明所以。而秦震听着这话却觉得十分熟悉。那大概是羽东曾经也说过,眼睛看见的,未必就是真的。凭自己双眼看见的东西来做判断,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老顾这时候二呼呼的又问了一句:“夜老大,您这双千里眼到底能看多远?”他是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同样都是眼睛,夜北他竟然能看见千米之外的事。而秦震却觉得他的这个好奇心完全就是缺心眼儿的表现。因为人家夜北始终也没说过他是靠眼睛看见的八百米之外啊。 要说夜北这性格还真是比羽东要“人性化”多了。如果换做是那座冰山的话,他是绝对会果断无视老顾这种问题的。当然,如果换做的是羽东,老顾也会识趣儿的闭嘴不问,因为他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答案的。 而夜北这时却对老顾解释着说:“我们的肉眼,其实本身就是个特殊的望远镜。仰望夜空,眼睛可以看到220万光年以外的仙女座大星云,但是却看不见距离地球最近的太阳系外恒星比邻星。所以说你问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多远是根本没有意义的,只能说是看多清。” 夜北对于眼睛这种独特的理解和阐述,让秦震觉得自己真是有必要重新对眼睛下定义了。它也许只是人类或动物方便生存的工具而已。说它看得见,可能确实是什么都看得见。但如果说它看不见,它又好像真的什么都看不清。 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但是却终究看不清人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又如夜北所说,有时候能看见遥远的,却看不见近在眼前的。或许,夜北就拥有一双能看的最清楚的眼睛吧。 对于夜北究竟是怎么得知的千米外的情况,想必是问不出个结果了。因为夜北所说的这些,对于老顾来说太复杂了。这也不是说他的智商就真的到了听不懂人话的地步,只不过他的性子简单直率,对于那些过深的东西,大脑系统自动就会给屏蔽了。所以当意识到了这点之后,老顾也不在纠结夜北的那双眼睛的问题了,而是全心全意的准备做好快跑小能手。 八百米,他们相信夜北的判断。就赌这一次吧!而且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了。只等着夜北的一声令下,便撒丫子就开始跑! 要说夜北为大家争取时间的这个方法,也是真够惊险的。他是要用火把横向的飞出去,凭感觉扫清两侧大部分的蛛丝。虽然说这样做会掉落下来很多的鬼母蜘蛛,但是毕竟落地之后的鬼母就没有了那可怕的攻击速度,也没有了那忽闪不定的能力。如果仅仅是躲避地面上的毒物,他们几个人都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怕就怕在万一夜北一个失手,那将会惊起更多的鬼母,那结果肯定是要比现在还惨烈十倍百倍。 不过基于对夜北的信任,秦震他们还是都十分严肃的做好了起跑的准备。他相信,羽东的师兄弟,一定是和羽东一样值得信任的。 老顾这会儿看着夜北淡定从容在那整理火把,紧张的出了一脸的汗。那香灰和油彩之前就已经被他抹成一片了,现在再用汗一晕开……秦震看着老顾小声的对他说了句:“喂,爷们儿,我现在看你的这张脸,比看那鬼母还恶心……” 老顾没想到秦震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而且他现在正紧张的要命,所以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秦震你要是想找骂的话,就等咱们跑过了这八百米再成全你。现在哥没那闲工夫跟你斗嘴。夜老大…手底下一定要有准啊……” 听着老顾那祈祷似的言语,秦震无奈的笑了一下。要说到他现在的心态,可能比老顾那破罐破摔的还厉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相信夜北,就不要再嘀咕了,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终于,夜北举起了火把,回头对他们沉声说道:“我将火把扔出去的瞬间,你们就开始跑。即使脚底下有鬼母,也不要耽误时间纠缠,要以最快速度跑出这片树林为目的。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夜老大,你放心,保证光荣完成任务!”老顾就像是自己给自己壮胆似的喊着口号。当然,如果他这逃命也算是一个光荣任务的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万树同根 夜北看了看老顾,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举起了一支燃着的火把,十分潇洒的甩手就打横飞了出去。 小李飞刀的准头是谁也没看过,但是夜北这扔出去的火把却绝对有定向导弹的精准度。 随着火光明灭忽闪之间,万籁俱寂的空间陡然响起了一大片女人凄厉的哭声。秦震现在觉得,鬼母身上所谓的女性特点,未必就是指那看似像红唇的诡异图案,而更有可能是指它的叫声。 秦震这会儿也不敢耽误,一看夜北已经扔出了火把,马上就和老顾姜旗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同时冲刺般的跑了出去。 夜北还在继续以飞出火把的方式烧断空中的蛛丝,所以引得那尖锐高亢的惨叫声一直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老顾也是被这声音给折磨的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一边跑一边捂着耳朵大喊道:“这他妈大概就是女人身上最烦人的地方了!鬼叫的我脑浆子都疼!” “别废话,别分心,快跑!”秦震只能简单的提醒着老顾,催促着他赶紧逃命。 脚下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无数的鬼母蜘蛛,个个都得有人头般大小。这个景象乍一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堆死人脸铺满了一地…… 秦震看的头皮发麻,最后索性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再被那些恶心的蜘蛛所吸引。可是那些东西离开了蛛丝之后就变的行动缓慢,秦震总担心自己这一跑起来会踩上几只。 看着秦震跑的不够“果断坚决”。后面的夜北大喊了一声:“秦震,你琢磨什么了!什么都别想,快跑!” 一听夜北已经发了话,秦震也管不了脚下有什么了,憋足一口气就开始往前冲。这期间陆陆续续的又从树上掉下来了大量的鬼母蜘蛛,老顾双手抱头大叫着:“夜老大!北哥啊!差不多就得了,你手下一定要有准儿啊,我怎么总感觉要掉我身上了呢!” 夜北手里的火把也已经全部用完了,随着火光熄灭,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秦震已经在最后一丝光亮前看到了前方。再坚持大概二百米的距离。就可以跑出这片恐怖的树林了。 当没有了火光,那些鬼母蜘蛛在四周窸窸窣窣的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夜北能做的,只是争取到了之前的那点时间,赌的就是最后这点时间。毕竟这里的鬼母蜘蛛实在是太多了。靠那几根火把根本就不可能消灭多少。真正的大部队。现在正隐藏于黑暗中。 到底是姜旗在这方面的素质要比秦震和老顾强很多。他现在不但没有减低奔跑的速度。还快速的摸出了手电,给他们晦暗一片的前路带来了一缕光芒。 “好样的,大旗!不愧是我兄弟。就知道我除了怕高还怕黑……”就算老顾在疲于奔命的时候,也不会闭上他的嘴。 夜北这时候已经追上了秦震他们,他跑到了他们的中间,一手抓一个,抓着秦震和老顾就往前跑!大概是他也看出来了,姜旗要比他们强很多,于是就让姜旗自己快跑,他则是拽着秦震和老顾跑。 面前已经开始再次闪现那些鬼母了,夜北就好像是拽着两个沙包一样,上下左右的引领着他们避开鬼母的攻击。 秦震和老顾被夜北这么一拽,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脚底下到底是怎么跑起来的都不知道了!只感觉被夜北一会儿推开,一会儿按低了头,一会儿又左躲右闪的疾步如飞。眼前只能看见一张张可怕的鬼脸在来回闪现,几次都与他们险些就要撞上了,但是在夜北的控制下,他们还是都用狼狈的姿势躲开了。 满眼冒金星,这二三百米跑的秦震感觉都不像是真的。终于冲出了树林,但是夜北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拽着他们往前跑。大概是得到离树林更远一些的地方,他才会放心停下脚步。 凭心说,夜北的这个速度绝对已经完全超出了秦震和老顾的奔跑极限。所以当他们一脱离了危险之后,顿时就觉得两条腿直哆嗦。 老顾大喘吁吁的说:“北、北北……哥,你是超级玛丽么?你开挂了啊?我、我是不行了,这里没树了,别跑了……”老顾上气不接下气的,俨然是一副要跑死了的状态。 夜北抽空回了下头,眼看着离树林确实有点距离了,这才放慢了速度,放开了秦震和老顾。 夜北这一松手,秦震和老顾顿时就坐在了地上。秦震摇着头说:“北哥,你真让我叹为观止……羽东他有没有这种本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一手一个带着我们俩大老爷们就像是拎着两只鸡一样的轻松……我也是真服了你了!” 夜北没有说话,回过头看向那片树林。那里的鬼母大部分都被他们引醒了,此时全部堆在树林的出口处,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恐怖人脸。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凄厉的尖叫。 秦震看着那一幕也是觉得直哆嗦,真怕那些东西会忽然挣脱蛛丝一涌而出! 夜北拍了拍秦震的肩膀说道:“要真觉得害怕就起来赶紧走,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你们看这里处处布满树根……” 一提到树根,老顾“噌”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大叫着:“怎么的,还有树?还有树?”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吓出毛病来了。将来他会不会对红唇有阴影不知道,但是对树有了阴影估计是肯定的了。 秦震也赶紧站了起来,看向了夜北所说的那些树根。 确实,这又是一个很怪的现象。他们脚下的地面盘根错节,那些古老的根须个个都得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甚至是大腿的粗细。秦震看着也是有点儿嘀咕,就问了夜北一句:“这……这里面不会也能钻出来什么东西吧?这里没有树,为什么会有树根呢?这地方也太奇怪了!” 夜北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前面说道:“四百米,大概就有答案了。”说着,他就拿过了姜旗的手电,带头往前面走去了。 秦震他们微微一怔,也马上追了上去。对夜北评断距离的这件事,他们已经是彻底折服了!刚刚在那树林里,夜北说八百米就能到尽头。秦震粗略的感觉了一下,真的是不多不少。现在夜北又说前面大概四百米有其他的异状,他们已经深信不疑了。 如果俊天有仓颉之力作为特异的本领,那夜北的特殊能力,是不是就是他的眼睛啊?也或许是他的感知,反正他这好比神仙似的能掐会算真是让秦震他们觉得大吃一惊。 也抱着好奇的心理,他们加快了脚步走这四百米,看看夜北会不会也有失算的时候。 可惜,偏偏就在他们走了又有四百米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潭。秦震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接受了夜北这不太真实的“特异功能”。 走到深潭近处,便看见里面并没有水。只有底下漂着一层黑漆漆的粘稠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深潭中间立着一个黑曜石似的长柱,四周全部都是粗壮的根须,团团包裹着那根晶石柱体。 秦震他们看得诧异,不明白这地方弄了一潭子“树根”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些根又是从哪来的呢? 老顾这时候指着那一潭子的树根向夜北问道:“夜老大,这就是那他妈地球的轴心么……?这是不是也太返璞归真了?太粗制滥造了?这潭子底下的那层水,比我小时候后院的臭沟还脏,这些树根泡在这里面竟然还能活?” 夜北看着潭底那黑漆漆的恶心粘稠物,没有说话。而老顾却又继续说道:“你看,这地方唯一看得过眼的,也就是中间的那根柱子的。但是它会立在这臭沟里,我感觉也值钱不到哪里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夜北悠悠答道:“下面漂浮的那层东西,不是水。” 老顾愣愣的看着夜北,似乎是没想到夜北说了那么句废话。于是便回道:“……夜老大,我当然看得出来那不是水!你看看多恶心……” 不等老顾说完,夜北就接道:“那是血。” “血?!”秦震他们同时感到了大吃一惊。 而夜北则悠悠的说道:“那下面的是血,中间这根晶石是为仪式所用。这些根,应该就是靠这个诡秘的仪式来维持生长的。” “仪式?什么仪式?”秦震不解的问。 而老顾也是较真儿的强调:“北哥,这没有树,哪来的根?” 夜北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没有树?那刚才那些是什么?” “刚、刚才……?”老顾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之前跑过来的地方。然后瞪大了眼睛问道:“不会吧!那些树和这里的根会有关系??那么多树的根都朝着一个地方长?还一长就长了好几百米?!北哥,你这说法太难以置信了……”老顾玩命的摇着脑袋,怎么都相信不了这是真的。 夜北却很镇定的说:“这里用血祭的方式来供养这万树同根,才养的了这些鬼母蜘蛛。” 第一百一十五章血祭 老顾是越听越糊涂,秦震和姜旗也明白不到哪里去。显然,能看清这个地方一切的,只有夜北。 秦震稍稍思考了一下问道:“血祭……这我怎么总觉得像是巫蛊邪教才会有的仪式呢?这地方……既然与香格里拉有关,怎么可能有这么邪恶的东西存在?” 夜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秦震,你这思想还真是单纯。夏羽东没告诉过你吗,这世上所有已成形的宗教,都几乎是同宗同源。在人类最原始的初期,是不存在佛陀、也不存在耶稣的。而且我也告诉你了,藏传佛教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它与大乘有着根本上的区别。藏传佛教有很多神秘、甚至是恐怖的仪式。血祭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那也就是说……这里面是人的血?”秦震一脸的扭曲,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而夜北倒是很自然的说:“藏传佛教大部分仪式用具都是人骨制成的,纯正的血祭当然也是得用人的血。” “那、那这得用多少人的血才能有那么多!”老顾也有些无法接受。 夜北看着潭底,淡淡的说道:“在仪式启动的最初时期,这个深潭应该是满的。” 秦震听的背脊发寒,只感觉汗毛倒竖!这……这里已经给他感觉开始亦正亦邪了。那香格里拉美好的佛国传说,在秦震的心里也难免罩上了一层阴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如此恐怖的仪式所守护的地方。似乎都不能与光明再有关了。 大概是看出来了秦震的情绪,夜北便开口说道:“在,从聂赤赞普到赤吉脱赞,二十六代藏王均以苯教治理王政。原始苯教当初就是国教,密宗最初的出现,是巩固王权的作用。所以由于受苯教影响太深,在藏传佛教中,供奉忿怒像护法神都要用人的头盖骨碗盛祭品。也许你觉得很难接受,但是这却是仪式中极其正常的事情。而且据说在供品中还包括人血、四种魔的血、湿热的人脑浆和血、乱伦猥亵之甘露、还有珍宝、朵玛、以及刚刚挖出来的人主等等。如果你能理解了这些,那对血祭的仪式大概也就不会这么难以接受了。” 秦震听的脸色煞白。就刚刚夜北所说的那些“贡品”。他真是到死都无法想象真的会有人拿那种东西上供。就连老顾和姜旗也一样,在他们的印象中,上供物品无非就是鲜花水果,顶多再来两盘点心也就这意思了。而夜北说的那些贡品……真的是令人闻之胆寒! 看着秦震他们三个人极不自然的脸色。夜北淡淡的笑了笑说:“看来你们和羽东他们走过的地方。还没有给过你们这样的刺激。没关系。适应适应就好了。而且这里的血祭仪式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秦震讷讷的反问着,似乎他一时还从恐怖的血祭中回不过神来。很难想象如此邪恶恐怖的地方,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夜北指着中间的那根晶石柱体说道:“那个东西是血祭的关键。你们不是一直好奇这里离开了光合作用等等。为什么树还能活么?其实就是因为它。所以只要毁了它,那些树也就全部会变成枯木。而鬼母又是依靠那些树存活的,树不在了,它们也就自然被斩草除根了。” 秦震听着夜北说的这个事,还是从心里挺高兴的。毕竟,他之前还在想,如果在这里放一把大火的话,可能是件挺冒险的事情。首先,那些树木如此诡异,能不能引火完全没把握。如果那些树起不了火,那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些树全烧了。再有就是,不管这里还是不是珠峰的山体内部,外界都是雪山地界。在雪山内部放一把火,对外界的影响可想而知。尤其像是珠峰这种举世瞩目的世界之巅。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会引起无数舆论和麻烦。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根据蛛丝马迹蜂拥而至来此寻找香格里拉。那样的话,可就要给夜北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和麻烦了。 现在既然说毁了这根晶石柱子就可以铲草除根的话,那当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于是秦震放了放那血祭对他的影响,抬头问向夜北:“那根破柱子就在深潭中间,而且还被周围的树根裹了个严实。咱们怎么才能毁了它?” 夜北简单的答道:“弄碎了就行了。这不是你们要操心的事情,这件事交给我,继续往前走寻找佛骨。” 秦震听完一愣,连忙问道:“等、等会儿,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交给你?现在继续寻找佛骨?也就是说,在离开这里之前,你还得一个人冒险回来一趟是吗??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夜北出乎意料的看着秦震,那感觉就好像是还没听过谁对他这样确定的命令‘不行’。 而秦震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不行啊!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一个人冒险回来哪行?再说了,这个柱子既然是个仪式,你破坏仪式就不会有任何代价么?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虽然说我们本事不大,但是多几个人也好歹能互相帮个忙啊!这样,咱们一起,先把血祭的这根柱子解决了再继续找佛骨。” 夜北整个人都愣了,听着秦震滔滔不绝且不容辩驳的话,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绝他。 而老顾这时候也看了看夜北说道:“夜老大,你必须得适应适应我们这组织的规定。当初东少和你一样舍身取义大无畏,最后不是照样让秦震给制服了么……在我们哥几个的面前,想要玩个人英雄主义这一套确实有点难。我们讲究的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说别的都没用,你也就别浪费时间再多说了。” 在老顾说的这些话上,秦震还是相当赞成的。羽东他们似乎都有这毛病,不管什么危险的事情都非得自己承担。所以现在给夜北提前讲一下组织纪律也是应该的。 夜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血池边来回踱着步子,走了几圈之后才说道:“我要是打碎了中间的仪式法柱,这里或许就会有什么东西出来的。” “有东西会出来?你是说这血池的潭底啊?”秦震问。 夜北点了点头说:“嗯,血祭需要牺牲的生灵众多,讲究的是舍万取一。付出了那么大代价造就而成的血祭法事,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给破解了?所以为了防止有人恶意破坏,血池中大都会放入邪物。仪式正常,法柱就能镇压邪物处于沉睡状态。一旦血祭被破坏,也就意味着那邪物会苏醒过来。” 老顾听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夜北说:“夜老大,咱们那蜘蛛还没躲干净呢,这又要和不知名的怪物战斗么?” “不然就没法破除血祭仪式,那些鬼母就不会灭绝。”夜北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秦震。 秦震毫无惧意,点了点头说:“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咱们都已经进来了!是死是活这条命也扔这儿了!沙漠里杀过王虺,雨林中干过泰坦!今天这池子也就那么大,再邪乎还能出来什么玩意儿?” 秦震的话显然是鼓动起了老顾的战斗气势,只见他一仰头,霸气的接道:“对!不管这池子里能出来什么东西,干它!” 姜旗也冲夜北坚定的点了点头,三个人默契一致的统一着观点。 夜北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真的有一种打不散、吓不跑的感情,那就是义气和团结。当他们的心都绑在了一起的时候,这血池中不管存在哪种生物,都不可能吓得了他们了。 夜北本以为告诉了他们这样的事实,能让他们放弃在这里一起涉险的念头,却没想到……没说有怪物的时候还好点儿,现在一说这里有不明生物,三个人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了一样…… 呵呵,夜北在心里暗叹,还真是琢磨不透这几个人。自己跟他们素昧平生,仅仅凭着羽东这一层关系,他们就要不顾自己安危的陪他冒险。这真是…… 看着夜北的迟疑,老顾急道:“我说夜老大,我把纪律说的那么明白了,你难不成还想反抗么?你明知道这下面有东西,却非要自己回来冒险,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告诉你了,我们哥仨是跟池子下面的东西干定了!要走一起走,要不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拖走!” 夜北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叹了口气说:“血祭镇压的邪物,一定比那些蜘蛛要可怕多了。你们好好想想,你们还得找佛骨、还得找香格里拉、还得找羽东,在这里我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你们……” 不等夜北说完,秦震就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相信,如果是羽东在这里,他也一样不会让你自己破除血祭仪式的。我们的原则挺相似,如果让我把他的兄弟独自留在这里玩命,那即使有朝一日我真的找到了他,也没脸再见他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摧毁 夜北听到这里,就知道再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了,只好苦笑了下说道:“你说的还真严重,严重到我要是不让你留下就好像是伤天害理了一样。行,那都多小心着点儿吧!”夜北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这三头“倔驴”肯定是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就拆了墙接着走的人。 见夜北终于服从了组织的安排和纪律,老顾挺高兴。这会儿斗志昂扬的往手心里啐了一口说:“来吧,说干就干!大旗,从咱武器库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榔头大锤之类的东西。我这就要上去给那代表着封建主义的烂石头砸碎了!到底要看看这臭坑里能出来什么东西!” 姜旗无奈的看着老顾,又看了看自己的“武器库”,然后谨慎的说道:“咱还是听听领导的意思吧,好吗?再说了,咱们身上也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秦震看着姜旗也真是同情,这哥们儿和老顾接触到了现在竟然还是那么实在!对于老顾的话,他这么一说,你就得这么一听。要是真拿他的话当话,一会儿没准儿就能让你把他的航母开来。 夜北这时稍稍的往后推了推老顾说道:“你不能过去,破坏法柱的事我来。你们都注意安全。” 老顾刚想再争取一下,秦震就打断了他的废话,然后拉住了夜北问道:“你打算怎么过去?那根柱子在这血池的正中央,依我看要是想过去就必须得趟过那血池啊。这也太危险了!” 夜北笑了一下说道:“所以我说你们不能过去啊。我跳过去就行。不需要接触血池。” “那、那……你直接到中间毁了那石柱,万一它刚一碎,池子里就冒出来了怪物,你不就回不来了吗?咱们还是得把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才能再行动……”秦震仍然不放心的说着。 夜北看着秦震的这个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些年执行过的大大小小所有任务,什么时候这么费劲过?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的。等他方方面面都想周到了,估计花儿都谢了。 不过夜北也知道秦震是出于好心,所以也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是活物就会有个苏醒的过程。我回的来。倒是你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记着随机应变,保命要紧。” 秦震也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他们才不会做什么自顾自逃命的事情呢。他现在看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树根。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如果这池底真的有怪物。那会是树上的东西呢。还是水里的东西呢?这个血池太诡异了,秦震总感觉夜北一进去,就会被那些树根和污血吞没。 要说这仪式也真是够专业的。时光荏苒。这池子里的血竟然没有干涸!这些血里都没有血小板的吗?就这种古老可怕的仪式,少说肯定也有几百年了,血液怎么可能不凝固呢? 所以最后以秦震的猜测,这要么就是那根特殊柱子造成的,要么就是那些树根造成的,反正它们一定有某一样东西是能维持血液“如水”的状态。要不然,就算是有一池子的血,有半个月也肯定就干了。不可能到今天仍然在池底呈粘稠状态。 夜北准备好了,就要往血池边走。老顾忽然又一把拉住了他说:“等等等等……夜老大,你会飞檐走壁这我信,因为看东少和俊小哥他们我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你飞檐走壁过去了,难道要用你手里的那把小匕首敲碎了石柱吗?那不是蚂蚁啃骨头嘛!我劝你还是先在我这挑一样儿趁手的家伙……” 夜北摇了摇头拒绝了老顾的好意,并淡淡的说道:“你那些东西,还是留着自己防身吧。都多小心着点儿。” 说完,夜北就走到了血池边。秦震他们一人举着一把手电,以便为夜北照亮方向。灯光打在那漆黑如墨的晶石上,也在闪闪发光。如果不是那些古老粗壮的树根在缠绕着那块石头,想来那也是个观赏性挺高的东西呢。 夜北在离血池边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跑了起来。借着助跑的速度,他一脚点地“噌”的就蹿了起来!在秦震看来,他即使这样蹿一下,也还是够不到晶石和树根的地方,肯定是得掉到池子里的。 可是没想到,夜北在空中的时候,就好像是真正的轻功一样,一个空翻,又让自己蹿起了一块儿距离!就这样用在空中翻滚连跳的方式,眨眼间他就稳稳的站在了树根盘结的地方。并且还回头看了看秦震他们,大概是在表示一切都好。 秦震和老顾瞪着眼睛看着夜北,不由得震惊的说道:“看来羽东他们哥几个儿都有人猿泰山的体质,上蹿下跳的根本就是超人类。诶大旗,你们这部队里出来的都这样么?” 姜旗很实在的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东少他们的功夫又不是部队里练出来的。如果当过特种兵就能达到他们的这个程度,那咱们估计又能回到始皇帝的状态了。” 秦震点点头,心说也对。如果所有军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也就大概是希特勒所追求的目标了。不过希特勒要的是不死军团,羽东他们这一点还是没达标…… 看着夜北轻灵的在树根间跳跃,一点一点的接近中间的晶石柱,秦震他们不禁都捏了一把冷汗。好像都在担心那些粗根忽然都活了起来,又或者忽然从池底跳出了什么东西从背后袭击了夜北。 终于,夜北走到了那石柱的跟前,由于无数树根的包裹缠绕,以至于暴露在外面的晶石并不算太多。夜北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看着那石头像是研究了起来。 老顾看的直着急,这会儿忍不住喊了一句:“夜老大!现在不是敏而好学,勤学好问的时候!那石头爱他妈是啥就是啥吧!你别再研究了!一会儿万一下面的哥们儿不开心了,就不好了。” 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永远也不会减少。一如人类对未知的好奇和探索,也始终都不会减少是一样的。 现在,秦震他们就是始终提心吊胆的在未知的恐惧之中。由于不知道那晶石毁了的后果会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池底的怪物又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平安脱逃……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和不知道,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以至于他们三个人个个都是一脑门儿的冷汗。 夜北也不再研究那柱子了,他只是习惯性的要弄明白这东西的本质,以免有自己疏忽了的意外发生。他的一个疏忽大意,没准儿就会搭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夜北又拿出了他随身的那把匕首,银光闪闪,冒着森冷的寒光。虽然说秦震看不出那匕首的来历,但是却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样东西肯定不简单! 只见夜北对准晶石柱暴露在外的地方,举起匕首狠狠地朝着石柱砸了下去。就这一下,老顾看的直闭眼,嘴里还一直念叨:“啧啧,完了完了,挺好的一把匕首,就让夜老大这么毁了。这不是以卵击石么?拿那匕首能砸得碎石柱?那才是真闹鬼了呢……” 老顾的话还没说完,他们就清晰的听到了一阵碎裂的声响。整个血池似乎都跟着颤了三颤! 老顾慌乱的睁开了眼,只见那些树根就好像是活着的巨蟒一样,此刻全部扭曲的向下收缩。中间的那根黑色晶石柱体,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接二连三的发出,最终由内而外的彻底崩碎。 就这一幕,不止是老顾,秦震和姜旗也看傻了。那小小的匕首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还是如老顾说的那样,这里的东西都太粗制滥造了? 眼看那些树根如蟒蛇般左右扭曲,夜北在那上面也站不住了。就在他准备跳回来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血池底漆黑粘稠的血,此刻竟然往上升了几分!!秦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没法理解这现象到底该用什么来解释!他本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没看清。但是就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血池中的血又上升了几分! 这次,秦震马上意识到不是自己的眼睛问题了。忙对着夜北大喊道:“夜北!快回来!这池子是他妈有问题,问题大了!!” 夜北本来还在看血池中的变化,被秦震这么一喊,也没再过多的耽搁,借着那些正在扭曲伸缩的树根,腾跃了两次又跳回到了他们大家的身边, 看着夜北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秦震他们都放下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可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儿,池底就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叫声!! 血池中的黑血已经涨出了原来的五倍高!如果再继续这样涨下去,不止是会注满血池,甚至都有可能会漫出来!而且那古怪的叫声明显是来自于血池中间,听声音就好像是鲸类的声音,但是又比那要夸张的多。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动物,能活在这血水之中,并且千百年而不死?! 第一百一十七章呀!有怪兽 秦震拉着夜北慢慢往后退,并且一边退一边很急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血水怎么可能会自己往上涨呢!刚刚的那个叫声又是什么动静?我怎么听着好像是海里的东西……这里可是珠峰啊!” 夜北一脸严肃的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血池中的细微变化。 倒是老顾开了口接道:“秦震!都他娘的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忘不了你们家的那几本破地理书呢?你总想着这里是珠峰有个屁用!你得想想珠峰曾经是什么,那不就很正常了么!” 被老顾的这番话一吼,秦震无法接受的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还真是海里的东西?珠峰沧海桑田的变化,遗漏了一只远古鲸鱼在这里?你这不是扯淡吗!” “反正我听着像。大旗,北哥,你们说呢?”老顾问。 姜旗看着血池很认真的回道:“我也觉得很像是鲸鱼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可比鲸鱼要难听多了。” 听姜旗这么一说,老顾马上为他解释道:“诶,你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想想,那鲸鱼海阔天空的在什么地方活着?而这里的这个东西乌七八黑的又在什么环境里活着?就算是换成咱,呆上个百十来年也得变样儿。” “你也得活的到百十来年才行啊!你可真有闲心,还替那怪物考虑生存环境的问题呢!”秦震赌气的瞪了老顾一眼。 老顾看着大家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就他自己没心没肺似的。所以也就没和秦震争辩,干脆闭上嘴不再说了。 就在这时候,那血池中又传来了那种类似鲸叫的声音!这一次,大家可都是听的真真的。如果说这血池里养的不是一条鲸鱼,那也一定是个四不像的怪物!这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什么动物是这么怪异的叫声。而且它的声音和鲸鱼还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鲸类的声音,可以说是非常悦耳的。可是这个怪物的声音,确实非常刺耳的!尤其是在这山体的内部,空旷、寂静。这个声音就好像是有回声一样,反复刺激着他们的鼓膜。使他们从心底感到阴森和恐惧。 话唠的嘴,到底还是闲不住的。尤其在他开始害怕了的时候。就更是闲不住了。这会儿老顾自我安慰似的说道:“别、别怕啊!它一个水里的玩意儿。咱们怕它干什么!只要咱们不下去,它难不成还能上来么?要我说,这怪物如果是鱼类倒更好,咱们转身就走。它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秦震刚想让老顾别添乱。就看那血池中间冒了几个泡。看样子。是有东西要浮出来了! 几个人都是一阵紧张,只有夜北十分镇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震拽了拽夜北的袖子。小声说道:“咱们要么走为上策,要么先下手为强……这么挺着不太好吧?” 夜北终于有动静了,他微微的偏过头问道:“先下手为强?你是说要跳进去和它决一死战吗?”。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夜北,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血池中从简单的冒几个泡,变成了一阵阵的泛起涟漪。要知道,那里面的可不是清水。粘稠的液体“泛起涟漪”的那个样子真的是很恶心!而且这时候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那种带着铁锈和腐烂的恶臭,通过嗅觉钻进他们的大脑,让他们感觉头晕眼花,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 老顾捂着嘴,控制着自己的干呕。含糊不清的对夜北说道:“夜老大……我他妈算知道这怪物的杀手锏是什么了!它虽然活在水里,但是却可以用这化学武器熏死我们!” 其实,倒也没有到老顾说的那么夸张,夸张到了生化武器的地步……只不过刚开始的那会儿是真的有点儿让人无法接受。但是这洞穴之中的通风十分好,没过多久那气味就消散不少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被恶臭刺激的嗅觉麻木了。 秦震无意间发现,夜北忽然绷紧了神经,攥紧了双拳。那感觉就好像是面临着敌人了一样。而下一秒,那翻腾的血水之中,就冒出了一个诡异的脑袋!! 秦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其实这只是出于本能反应,那个东西的头部看上去并不算是很巨大,但是嘴却不小。 也许是因为看多了巨型马陆、泰坦巨蟒那一类的巨型生物了,现在忽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并不夸张的怪物,还反而有点儿无所适从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还应该不应该拿这东西当怪物看。 他们仔细的看了看那个从血池之中冒出来的脑袋,没有毛,满是褶皱,看起来和蛇差不多,但是又不是蛇…… 老顾在又看了半天之后,终于不可思议的大笑道:“我靠!虚张声势了半天,敢情就是个王八啊?!我说这东西怎么能他妈活那么长时间呢!看来这千年王八万年龟这句话还真不是白来的。” 虽说老顾这话说的有点儿扯,但是秦震现在看那东西也是挺像个王八……只不过它现在只冒出了一个脑袋和脖子,看的还不是特别真切。再加上它是从血水里冒出来的,那样子真是像老鳖汤做之前刚剁了的王八头…… 秦震有些质疑的看了看姜旗和夜北,不太敢相信的指着那东西说:“这……难道咱们真的遇上王八精了?如果真是个王八的话,那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吧。” 夜北刚要说话,老顾却二百五的往前冲了一步,指着那血池中的怪物说道:“嘿嘿,走了那么多大山大水,见过了那么多妖魔鬼怪,我还真没想到在这么厉害的地方,竟然遇上了一只王八……你也算是珠峰中的一朵奇葩了。要是想打你就上来,反正我们是不会下去的。不上来的话,爷爷们可就告辞了!” 对老顾与怪物动物谈判、挑衅、讲理的这个场面,夜北自然是没见识过的。所以此刻他看着老顾那正经八百的表情,一脸错愕。 秦震有心想要告诉告诉夜北,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顾爷还跟怪物面对面的骂过大街呢!这讲讲道理、挑挑衅真的是不算什么…… 可秦震还没来得及张嘴,那怪物就真听话的慢慢冒出了水面。浑身都是恶心粘稠的血液,十分骇人!而最让秦震和老顾他们惊讶的是,它冒出来了大半个身子,但是却没看见龟壳!! “这、这不是王八啊!!它的后背没有壳,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震惊恐的看着那个怪物。 夜北倒是仍然很镇定的说:“我也本来就没说那是王八。只不过它的形体外貌,很像是一只没有壳的乌龟罢了。” 也许,乌龟这种动物在大部分人的眼里,还是挺可爱讨喜的。但是当乌龟没有了龟壳,那样子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何况还是一只和他们的体型差不多,浑身都是血的怪物! 老顾这时候故作姿态的喊道:“兄弟们,别担心啊!有壳的都不怕,一个没壳的王八更没什么可怕的了!再说了,它只能在水里,又出不来……” 秦震这时候忍无可忍的提醒了一句:“弱智,它根本就不是王八好吗?就算是,那他妈王八也是水陆两栖的啊!你凭什么说它离不开水?!” 老顾微微一怔,似乎还在琢磨着秦震这话说的是不是有道理。可是水里的那家伙也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如同就是为了证明给老顾看一样,它慢慢的完全浮出了水面,并且渐渐的向血池边缘靠近。 秦震一看这个状况再也沉不住气了,慌忙的拽着夜北问道:“北哥,你说句话啊!是跑,还是打!” 毕竟这是继鬼母之后,第一次与夜北共同面对一个体型不小的怪物。而且这东西不知根不知底,甚至连它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夜北不是羽东,秦震不了解他的套路思维到底是怎样的。 夜北十分冷静的说了句:“它还真的是海里的生物……” “你怎么知道?!”秦震吃惊的问。 夜北不慌不忙的说:“这东西不但是海洋生物,而且还是深海生物。深海生物的特征就是嘴会特别大,牙齿尖锐,眼睛或触觉器官高度发达,身体柔软而且有着极强的渗透性,以便与外界压力保持平衡。大部分生活在水深200米到2000米之间的动物,体表的颜色都会比较鲜艳。一旦生活在水深超过2000米的地方时,色泽就变的暗淡了,比如就像是它这个颜色。” “你是说……这东西是生活在水下两千米的怪物?!你可别逗啊,这是山里,不是海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秦震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渐渐靠近的怪物。 老顾这时候也瞪大了眼睛插了句:“对啊!那深海里的东西,它又怎么可能会上来!你看它这架势,完全就是要走出血池的节奏啊!” 夜北淡淡的瞟了一眼老顾说道:“你别忘了,这地球上所有的生命,想当初都是从海里出来的。这只镇压血池的怪兽,来历大概久远到我们无法想象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海怪的攻击 听了夜北的这句话,秦震倒是稍微接受了一些现实。看着那已经渐渐爬出血池的怪物,心脏仿佛是不堪负荷一般的快速跳动着。 老顾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已经爬出了血池的怪物,完全傻了眼的说:“这里、这里竟然有海里的东西……这个丑八怪竟然是海里的东西!” 秦震认命似的接道:“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在寒武纪的时候,你没准儿也在海里呆着呢……准备好了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吧。” 其实秦震说的这话是挺丧气的,他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面对这诡异的环境空间和未知的怪异物种,秦震打心里有点儿底虚的感觉。据说深海中的生物都十分可怕,未知生物数不胜数。不知道眼前这东西是不是就算其中一个呢? 如果按照夜北的分析,这个东西果真属于深海的话,那它究竟是怎么留下来的呢?启动血祭仪式的人,又是怎么找到这远古生物的呢? 三千万年以前,地球第三纪才开始了喜马拉雅的造山运动,这片曾经的古地中海才逐渐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变成了世界之巅。而人类的共同祖先出现也才是五百万到七百万年之前。也就是说,在喜马拉雅山由沧海变桑田的那个过程中,是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类留下某一个物种的。 除非……除非如今的下面真的是如传说那样有一片海。这些地底深海的生物由于某种巧合,被人们发现了。如此怪异的物种。世人肯定是闻所未闻。所以在原始宗教信仰的驱使下,人们把它当成了某种神兽或妖兽。经过各种“培育改良”之后,就有了秦震他们此刻看见的这个东西。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这里出现的生物,竟然会具备深海生物的特征。 自从那个怪物爬出了血池之后,秦震他们完全就是操戈待战的样子,个个都准备好了跟这怪物厮杀到底。 本来,它们认为这个长相酷似没有壳的王八的东西,行动方式除了游,就只有爬。可是。这个怪物却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只见那怪物扭动了一下粘滑恶心的身躯。一身褶皱的皮让人看着就不禁作呕。看这家伙的长度,怎么也得有个近两米的体型。它就好像是在活动筋骨一样,不住的在地上翻滚扭动。 老顾在旁边看的直恶心,推了推夜北说:“北哥。趁它还在伸懒腰。咱们赶紧弄死它就得了!早死早省心!” 可是老顾的话音刚落。那怪物就好像是听见了一样,慢慢的撑起前肢,像是海豹一样的仰起上身看着老顾他们。老顾被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大骂,那东西竟然又缓缓的撑起了后肢!!它要站起来!! “我的姥姥诶……这玩意儿都他妈进化到能直立行走了!”老顾惊叹道。 夜北稍稍歪了歪头,看了看怪物身后的血池。自从怪物爬出来了之后,那血池的血水又缓缓退回去了。似乎血水的突然上涨,只是为了让这怪物能浮出来而已。 不仅如此,那些本来粗壮纠缠的树根,在法柱和血祭都被破坏了之后,也快速收缩枯萎了。此时已经全部都烂做一团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算是成功了一方面的。至少毁了血祭、毁了那些鬼树和鬼母。现在要面临的就是眼前这怪物的问题了,解决了它,他们就暂时算是大功告成。 夜北拿出了手里的匕首,试探性的朝着那怪物靠了过去。这怪物倒也不傻,而且也不瞎,当它看见夜北举刀靠近的时候,马上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奔着夜北就扑咬了过去! 怪物那快速的攻击力,也是秦震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看上去就好像那怪物也是人猿泰山似的,动作极其敏捷,而且十分凶狠。仿佛不把夜北撕碎了,它就决不罢休。 秦震忍不了了,朝着老顾和姜旗大喊:“拿枪!”这么恶心的东西,跟它赤手空拳的搏斗是够呛了。动用武器也许是最直接的办法。而且这怪物又不是什么神异鬼怪之类的东西,子弹无法伤害。也不是大如泰坦那样的体型,一梭子子弹就像是挠痒痒似的。不管它是山里的,还是深海里的,总是还算正常的东西,用枪解决它应该不是问题。 可是就在老顾和姜旗同时都举起了枪的时候,夜北却一边躲避着怪物的攻击,一边大喊道:“别开枪!这里是珠峰到洛子峰的雪山冰川地带,咱们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如果在山谷内开了枪,外面必然引发雪崩!”夜北还没说完,那海怪就抡起前肢带着一股腥风朝着夜北的脸上抓去! 夜北反应极快的向后一仰,那腥臭的利爪就从他脸上三寸的位置抓了个空。 姜旗和老顾握着枪楞在了那里,他们还在犹豫,如果不能开枪的话,那他们都将十分危险!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管的了什么雪崩…… 可是夜北这时候一闪身躲开了那海怪,然后着急的对老顾他们说:“别管我!你们继续往前跑!在不知道明确位置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开枪!一旦是有人活动的地方,你们这一枪就得让无数人送命!” 姜旗听着夜北的话,终于放下了枪。并且也按下了老顾举着的枪,一脸正色的说:“老顾,想帮忙咱们就拼命吧!北哥说的对,咱们不能拿外面的人命做赌注。” 老顾不甘心的一咬牙,骂骂咧咧的就改变了方式,准备用枪当刺刀上去和那海怪搏斗。 秦震看着夜北的大义,心中也是暗生敬佩。他果然是和羽东、俊天他们一样,是个绝对值得尊重的人。秦震觉得这辈子能认识他们,是自己的骄傲。与这样的人并肩作战,就算送了命又何妨! 想着,秦震也抄起了手里的家伙,对着那海怪的背部刺了去。 可是那怪物就好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秦震、老顾还有姜旗三个人的背后袭击,竟然一下都没有攻击到它!!或许这也是深海生物的特异功能之一? 想到这连蹿带跳的动物竟然是深海物种,秦震就有种很怪异的感觉。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个海里的东西追的满处乱跑? 虽然说没攻击成功吧,但是秦震他们三个人的上场是必然会给夜北卸了点儿负担的。至少那个海怪不再是专盯着他一个人玩命了。 老顾这会儿看出来了,这怪物大概也就这点儿本事,于是就举起枪朝那海怪的头部开了过去!那怪物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老顾下手也比较顺手,本以为这下肯定是能给那海怪一次重创,就算打不死它,也能给它来个脑震荡之类的。 可是没想到,那海怪一猫腰,老顾就抡了个空。可能也是因为他用力太大了,这一落空之后,自己愣是在原地转了两圈儿!等到他站稳了之后,还满处找那海怪呢,那怪物却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老顾!并且一声凄厉的嘶嚎,接着就用尽全力的推着老顾往血池边靠!看那意思,它是要把老顾推下血池! 老顾也懵了,一时间也挣脱不开那海怪。情急之下,连平日里里的破口大骂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只能任由海怪推着他继续后退! “老顾!!”秦震和姜旗一声大喊,就往他那方向追了过去!夜北比他们的速度快,也朝着老顾追了过去。 那血池能禁锢怪兽,肯定是非同寻常。一般仪式祭祀之类的这种地方,都是非常邪异的,老顾要是真掉下去了,绝对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在秦震看来,那一池子的黑血比公共厕所还恶心。人掉下去之后,就算什么邪异都没有,也得被活活熏死或者呛死。所以这会儿秦震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儿了!眼看着老顾被那海怪给推到血池边上了,真恨不得自己能瞬移过去! 万幸的是,夜北的速度比他们快。就在海怪推着老顾已经到了血池的时候,他终于及时赶到了!!并且一个旋身,飞起一腿就踹开了禁锢着老顾的海怪! 那怪物一松手,老顾出溜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而那怪物双眼冒着狠厉的目光,一如有感情的动物一样,狠狠的瞪着夜北。就在和夜北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它忽然蹿了起来扑到了夜北的身上,并且顺势要推倒夜北扔进血池! 夜北仰面躺在血池的边缘,那下面就是刚刚降下去的乌黑血液。谁也不知道这个血池到底有多深,那一股股的恶臭已经近距离的钻进了他的鼻腔。 怪物在上面按着夜北,死命的想把他推下去。而夜北在下面拼命的抵抗那股力量,可是由于他现在仰面悬着半个身子的姿势,造成了他根本就发不出原有的力气。 一旁的老顾看着都吓傻了,夜北是为了救他才陷入如此绝地的。这爷们儿现在也顾不上恶心了,爬起来就上去厮打那个海怪。又踢又拉又用枪当棍子似的的拍,如果不是因为太恶心,就差上嘴咬了! 可是那玩意儿却好像是脚底下生了根一样,任由老顾怎么撕扯,仍旧纹丝不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缠斗 秦震这时候已经跑到近前了,看着夜北那绝地般的险境,顿时就急红了眼睛! 就说夜北现在和这海怪所保持的姿势,他们就只能从侧面攻击。不然的话,极有可能会把这怪物连带着夜北一起给失手推下血池。 所以说老顾那么半天的徒劳无功也不是没用原因的,毕竟他要顾虑夜北的安危,根本就不能使出全力向那海怪发狠。再加上这怪物浑身湿滑,想拉走它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震看着夜北于危难关头的紧要时刻,心中的紧张和担心慢慢转变成了愤怒。体内那股灼烧般的力量正逐渐开始涌遍全身!秦震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那血红色的纹路正在逐渐清晰……很快,就覆满了他的两条手臂! 虽说秦震对仓颉之力现在有所忌惮,因为他总是有种要被力量反噬、走火入魔的感觉。可是现在眼看着夜北危难当头,他也再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随着秦震的一声怒喝,他猛地出拳直击海怪的左侧胸腹部!拳头所到之处,清晰的能听见骨头之类的东西断裂的声音。而且那怪物瞬间就被打退了一米多远,左侧腹部有一个深深的凹痕……那是秦震拳头的形状。无疑,这仓颉之力在秦震的体内已经越来越霸道了。 秦震没有想那么多,打开了海怪的那一刻,他马上就伸出了手拉起了夜北,并且扶着他站直了身体。 夜北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震,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他万分诧异的惊道:“仓颉之力!你……” 其实夜北的这个反应,和当初傅天磊也差不了多少。他们都是无法相信只有他们几个人了解的神秘力量,只有俊天才拥有的恐怖力量。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而且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要说秦震他自己,其实也觉得“借”来的这诡异力量实在是太机缘巧合了。甚至都好像是无从对人说起。因为想要说清了这件事,就必须得倒出来上一件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前因的。而他们的这个前因又太繁琐、太复杂。 而且此时此刻也并不是个适合给夜北解释的时候,秦震才刚扶住了夜北。那海怪就不甘心的又冲了过来!也不知道这种动物是不是早就不懂得了疼痛是什么感觉,尽管它一侧的骨骼都碎了,但是却还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猛攻疯咬了过来!而且速度、动作、力道,都丝毫不减。 夜北看那怪物是奔着秦震冲来的,还没等它到近前,就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那动作潇洒帅气的简直就不能直视。这同样都是处于战斗状态的几个人,怎么人家的动作就能华美到这个地步,而老顾却像是个碰瓷儿的无赖一样跟那海怪撒起了泼呢…… 要说他们四个人。姜旗的动作最规范、夜北的动作最帅气、秦震的动作最中庸、老顾的动作最奇葩……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他的下一招将会是怎样的套路。 其实凭心说,这如果是在武侠小说中,老顾说不定还真就算是个无招胜有招的武林高手…… 可是现实毕竟不是武侠小说,他这千奇百怪的招数,没一会儿就把那海怪给打烦了。而且老顾的套路比较欠……是个人的话估计早就骂街了。就在老顾第五次伸腿绊了那海怪一个狗吃屎之后,怪物终于怒了。 只见它平伸开前肢,一身的褶皱都好像是给最大程度的给拉开了。然后又像鲸类动物那样的叫了几声,接着就伸出双爪扑向了老顾! 有了之前的教训,老顾也是学机灵了。他不可能再让这东西抓着自己。所以这时看着海怪伸着前肢朝自己扑了过来,他反而淡定的扛起了枪。等到那双利爪就快要接近了他的时候,他这才忽然猛地举枪砸了下去!并且嘴里还咬着后牙根儿的骂道:“你他妈抓爷爷还上瘾了是不是?顾爷我不发威。你就拿我当棒子面儿饽饽是不是!” 老顾一边说,一边一下一下狠狠的砸着那海怪的前肢利爪。海怪也是没想到老顾会这样……连忙吃疼的缩回了前肢,放弃了打算再次抓住他的打算。 而夜北就趁着这个机会,绕到了海怪的背后,举起那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就刺向了怪物的后心! 海怪一声惨叫,回手大力的甩开了夜北。夜北倒退了两步,仔细的观察着那怪物的反应。 凡是这种被用在祭祀仪式中的妖物,都不再可能有正常生物的生命体征了。所以寻常致死的办法是没有办法杀了它们的。它们的死穴究竟在哪里。还得一点一点的试探……只要找对了地方,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一滩脓水。不然的话。就算秦震用仓颉的力量把它打成饼,它也会有继续攻击的倾向。说白了。这已经不是个活物了。 夜北看那怪物除了嘶嚎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又敏捷的翻身一跃到了怪物的右侧。举起匕首又是一刀!怪物也又是一声惨叫。但是叫完了之后就像是没它什么事儿似的,继续张开血盆大口开始攻击了。 就这样,秦震他们负责躲避,夜北负责攻击,一连捅了那怪物二十多下,它却什么事都没有。从它的伤口里也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点儿粘稠的透明液体。 要知道,捅二十多刀,左跑右躲的,这活儿可并不轻松。没一会儿秦震就开始有些喘了。他指着那怪物无奈的说道:“它怎么会连点儿血都不流呢?我说夜老大,你是不是再找找其它的办法……这个玩意儿跟他妈橡胶做的似的,根本就扎不死啊!” 老顾也是十分惊讶的看着那怪物,费解的骂道:“我觉得我就够蒸不熟煮不烂的了,它怎么比我还滚刀肉呢?我都他妈打累了,它也快被扎成筛子眼儿了,怎么还不死呢?妈的,早知道你有这功夫,当初怎么不替黄继光堵枪眼呢去??” 夜北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任何动作,他一边继续攻击海怪,一边对秦震他们说道:“死位一定就是它身上的某一处,咱们要是找不到,它就永远也死不了。它死不了,咱们就没法脱身。这种仪式异兽,已经不再属于世间任何一种生物了。” 秦震仗着自己现在是一身怪力,抢过老顾的枪就朝着那海怪扎了过去。由于他的力量太大,一枪捅过去,瞬间就从海怪的左胸打了个天窗。可没想到,被穿了个透心凉的海怪并没有倒地,也没有要死的意思。真就像秦震说的那样,它就好像是橡胶做的一样,见秦震用枪给它穿透了,竟然还玩命儿的朝着反方向拉!仿佛是要把那伤口豁开,从而脱离束缚! 看着海怪的那个样子,秦震握着枪都傻了!一旁的老顾看着秦震的这个样子,一把推开了他,并且拔出了枪,再次刺向了另一个位置!嘴里还恶狠狠的骂道:“妈的,跟我玩儿刀枪不入是吧?怎么抻怎么有是吧?你他妈当自己是巴巴爸爸呢?!!” 说着,老顾按着人的要害位置,在那海怪的身上又连捅了无数下!那把本来就不太结实的老猎枪,在经过了几次这样的死命攻击之后,终于彻底报废了。 老顾看着手里报废了的枪管,心里更是不平衡了!他这浑劲儿一犯上来,那海怪就算是刀枪不入也没有用。不拼个你死我活,老顾是不会罢休的。 也是看出来了老顾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头,那二百五附体的样子十分明显,姜旗连忙拉住了他说道:“你要干什么?这东西如此难缠,你还要上前跟它玩命吗!” 老顾现在哪里还管的了这些,他指着那软趴趴但是却怎么都死不了的海怪骂道:“就他妈这个滚刀肉,把咱本来就不富裕的军火都给毁了!那东西是我准备用来对付傅天磊的!不是对付这‘巴巴变’的!我还就真不信它是橡胶做的!它不是筋斗吗?我他妈非得给它给它揪成牛皮糖不可!” 听着老顾已经失去理智到口不择言的地步了,秦震也板起脸拉住了他道:“老顾!你还小是不是?怎么满嘴都是暴露年龄的童年呢?你这样犯浑一点儿用都没有,别添乱,老实呆着!” 秦震刚说完,一直围着海怪打转的夜北忽然就有了动作。只见他手起刀落,对准海怪的颈部正中间的位置猛地就扎了下去。 如果把这怪物看做是一个人的话,那位置应该是在廉泉穴的地方。秦震看的直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摸了摸喉结。夜北的这一下子要是扎在了人的身上……那真是无法想象。就说是怪物,看着都疼。 可是奇怪的是,夜北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竟然就那样扎在了海怪的颈部中间,好像一点儿都扎不进去的样子。秦震看的不禁诧异,这把匕首轻轻一挥,石柱都能粉碎。竟然会扎不动一个肉做的东西?看来那怪物的喉咙处有古怪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上龙 就在秦震刚反应过来那怪物的脖子有问题的时候,怪物就像疯了一样的张开大嘴朝夜北咬了过去! 夜北一时间也无法将匕首穿透怪物的颈部,所以只好一低身,连忙退了回来。.. 秦震和老顾赶紧上前扶了下夜北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那家伙的脖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死位?” 夜北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没错,只要刺破了死穴,它就完了。可是由于异术仪式起的作用,这东西的颈部坚硬如铁,实在不好下手……” 看着夜北面带忧色,老顾忙问道:“夜老大,你那把匕首不是削铁如泥吗?扎死它应该不是问题啊!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老顾看着那已经不成样子的怪物晃晃悠悠的又要朝他们扑过来。别看脑袋不大,但是一张嘴就能吃下去一个人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夜北一边攥紧匕首,准备再次伺机攻击,一边低声说道:“我想我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了……” “哦?是什么!”秦震一听夜北说知道这玩意儿的来路了,马上就十分好奇的问了起来。他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个跟‘巴巴变’一样的没壳王八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夜北那一双幽深的双眸散发着锐利的光芒,他仔细的打量着那怪物,然后缓缓说道:“上龙。是上龙科中的某一种,看它的这个样子……应该是变异退化了的泥泳龙。” “上龙??”秦震他们三个人同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夜北,不知道他口中这个上龙又是什么个什么龙。是指神话中的。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夜北点头答道:“嗯。侏罗纪晚期的动物,早就已经灭绝了。但是它一直都被称作是史前海怪,凶恶程度绝对要比霸王龙高很多。不管眼前这东西是如何被繁殖出的,在经过了千千万万年的时间之后,它也早就已经不再是它了。现在无论是从体型还是特征,在它身上都不太能体现的出来上龙的特质了。你们也看见了,它是作为镇压血祭的异兽而被供养在血池中的,已经变成真正的异兽了。” 听着夜北的解释,秦震他们在震惊之余,倒也还算是可以接受。跟珠峰下面有大海比起来。他们可能更容易接受这怪物是史前生物。废女芳华斗破天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本该灭绝了的生物又出现了。与那泰坦巨蟒搏斗的时候,他们可是没有任何外援的。既然能有史前的巨蟒,那就能有史前的上龙。这无可厚非,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看不见的东西。真的不代表它没有存在过或者是已经彻底灭绝了。也许。它们只是为了适应生存环境,以另一种不同的形态存活了下来。 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去看猿人化石的话,那可能也会说猿人这种东西已经灭绝了。可殊不知。今天的人类,正是当初的猿人。所以,那些看似已经彻底灭绝了的物种,也许正悄无声息的变了个模样生活在人们的身边。 可是不管这些道理理解的有多么透彻,此刻眼前的这个东西,也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生物。就说它那刀枪不入跟橡皮筋一样的身体,就已经超出正常生物的范围了。这一切大概都要“归功”于当年启动血祭仪式的那个人。 本以为这“滚刀肉”就这么半死不活的缠斗,就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可没想到,在稍稍缓了那么一会儿之后,它竟然奇迹般的越来越硬朗了起来!之前被打碎的骨骼好像也不碍事了,除了一个深深的坑以外,连一瘸一拐的迹象都没有了! “这、这东西它这是要逆天啊?自我修复?不死之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顾彻底慌了。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这样杀不死的话,那他们几个人就将意味着永远被困死在这里,早晚得变成它的口中餐。 夜北这时候镇定的劝道:“别慌,我还是觉得那死穴对它一定能起作用。秦震,用你的力量帮我。” “啊……是!!”秦震微微一愣,然后马上立正站好,掷地有声的回答着夜北。第一次啊,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告诉他帮忙。之前不管在哪里,他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块革命中永远也派不上用场的砖。即便是借了俊天的力量,也改变不了废物的本质。没想到啊没想到,千里马终于还是等来了伯乐,英雄也终于等来了慧眼人啊!夜北的这一句话,顿时就让秦震感觉到了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一股斗志昂扬的劲头马上使他挺直了腰板儿,并且恶狠狠的盯着那正在怒吼的异变上龙。狐与道 老顾看着秦震那挺胸抬头、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这是要死啊?看你那倒霉样儿,你以为你是在烈火中永生的许云峰啊?还一脸的大义凛然……我告诉你,这样的范儿,那是顾爷我的专利!看着!”老顾话音刚落,就抢过了姜旗手里的那把枪朝着上龙冲了过去! 夜北都不禁楞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神经病竟然能神经到这个地步……英勇就义还有哭着喊着要抢的…… 可能也是见识了秦震他们不少次这种二百五的状态了,所以这会儿夜北也没那闲工夫思考老顾的精神问题,举起匕首就也跟着冲了过去。姜旗别看手里没有了家伙,可是一看这情形,也没闲着,直接用拳打脚踢的方法干扰着上龙。 可是这么一来,秦震可就傻了。他张着嘴呆呆的看着那已经和上龙打成了一片的三个人影儿。心里还纳不过闷儿呢:明明要当英雄的是我好吧?明明是我这块金子要发光了好吧?夜北当时明明在喊我帮忙好吧……?怎么这会儿都上了,就我还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呢…… 越想越不对劲,秦震靠近了战圈,对着那魅影般忽闪的夜北喊道:“我说北哥,你倒是告诉我任务啊!!我白装了半天许云峰的造型了!” 夜北停下了脚步,转头急切的对秦震说:“这东西要变!一会儿我要是再刺中了它的死穴,你记着用仓颉之力把匕首打进去!” “啊……啊,好!”秦震答应着,但是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血色的红纹已经渐渐消退……他的这力量不是随自己控制的啊!魔君说的真没错,借来的就是借来的,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俊天虽然也曾说过他无法彻底控制这股力量,但是他好歹操控自如,炉火纯青啊!每逢俊天用仓颉之力的时候,都是在用那股神异的能量震退魔物。什么时候看见过俊天用仓颉之力挥舞着拳头当大力水手?? 所以说秦震不管是从使用还是催动仓颉之力的方法上,无疑完全都是不正确的。他这不正确的套路也顶多就只能当当大力水手,干不了别的。这会儿夜北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了他,他还真有点儿没底。相府女官的当家日常 夜北刚刚说这东西要变,他们大家还都没理解那是个什么意思。可这会儿那上龙被他们缠斗的也是恼怒了,忽然间站定一声狂吼,之后它整个骨骼都开始有了变化! 那就好像是恐怖科幻片中的某种变异体似的,整个形态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顾和姜旗看着正在“变身”的上龙,不禁后退了两步。老顾更是愣愣的看着那上龙说:“他妈的……早知道就学超人把裤衩穿外面了,保不齐这会儿我也能变个身。这回算是瞎了……夜老大!怎么办!” 夜北看着上龙的体型就好像是吃了催化剂一样,本来就已经近两米的高度,这时候竟然又长了五十公分!他们现在必须得仰头看它了,夜北要是再想用匕首攻击它的颈部,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变身后的上龙,并没有惨无人道的给他们发什么大招。而是轻轻松松的低头一甩,还在震惊中的几个人就都被它扫倒了。 秦震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想看看其他人怎么样。可是刚一抬头,就看见那怪物的后肢就在自己脸前!还没来得及跑开,那上龙就用了一个近乎齐达内马赛回旋的姿势,卯足了劲一下子就把秦震给踢飞了! 在空中还没落地的时候,秦震只觉得胸口发闷,嘴里全部都是铁锈的味道。不用说,这一下就给踢出了个内伤。当他重重的砸在地上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咳嗽就吐了好几口的血沫子。 夜北他们看着秦震的情况虽然万分担心,可是那发了狂的上龙在面前挡着,也是有心无力。 老顾看秦震趴那半天没起来,一下子就慌了神了,他绕过上龙大喊道:“秦震!你他妈可别真死了啊!你个塑料的体格,踢一脚就背过气去了?”老顾还在说话奔跑的过程当中,就感觉背后忽然一阵劲风!紧接着,上龙抬起后肢一下子就踹中了老顾的后心! 这一下倒也好,帮了老顾一把,直接就给踹飞到秦震的旁边了。秦震见状连忙上前问:“老顾!你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死穴 老顾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边的血,啐了一口说道:“死不可怕,就是这么死太憋屈了。我又不是武大郎,让人一脚就能踹死。走着哥们儿,咱跟这畜生拼了!” 说着,老顾挣扎着站了起来,可还没等站稳呢,那上龙在攻击夜北和姜旗时候甩动的后鳍就又给他抽倒了。现在的上龙,已经不再是之前从血池里刚爬出来的没壳王八了。 秦震现在也开始理解了,它那一身褶皱的皮肤,似乎就是为了能如此伸缩自如吧…… 不单单是形体变的庞大了,就连它的力道,也比之前翻了几倍。 看着再次摔倒在地的老顾,秦震赶紧过去想要扶起来他。可是还没扶起老顾呢,姜旗又被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看样子伤势也不轻,浑身都是血。估计有不少地方应该是被那怪物抓伤的。 两头顾不上,秦震急的直骂街。自己的胸口还针扎一样的疼,老顾和姜旗又都倒了,现在只有夜北一个人,在跟那庞然大物搏斗。可是看的出来,夜北也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对这么个滚刀肉,你怎么打它都没事儿,但是它要是给你来一下,就肯定是受不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想想自从这怪物变身了以来,这才刚刚交手几回合?就都惨败到如此地步…… 不过像老顾这样的,绝对属于越挫越勇类型的。也或许在他心里这与勇气无关,而是那怪物一点儿脸都不留的给了他一顿胖揍。这口气死活也咽不下去。 此刻老顾强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一声暴喝,骂着上龙的姥姥就再次冲了上去。 姜旗和秦震也没耽误时间,都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冲了过去。上一次和怪物战斗到这种程度的惨烈场面,应该还是在罗布泊地下与王虺生死决斗的时候。 就在他们刚刚开始拼命的时候,那怪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嗷的一嗓子,用整个身体撞向了夜北!饶是夜北功夫超群吧,他也是个血肉之躯。被这庞然大物一撞,也踉跄着退出了好远。可是那怪物并没就此罢休。它就像是认定了夜北似的。趁着他还没站稳的功夫伸出利爪就朝他扑了过去! 秦震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他知道这下要是扑了过去,夜北肯定是跑不了了!情急之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忽然对着顾杰大喊了一句:“老顾!!绊它!!” 老顾听完也是一愣。怎么都没想到秦震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可是他这会儿的反应也快。知道这是救夜北的唯一方式。 于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老顾华丽丽的伸出了他那大长腿…… 上龙只顾着攻击夜北,并没有注意到一旁老顾的动作。而且它变身之后身体比例很有问题。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肯定是不太稳。再加上老顾这下三滥的招数,上龙那庞大的身躯“砰”的一声,就重重的砸在了夜北的面前。 夜北吃惊的看了眼正得意傻笑的老顾,感激的点了点头。秦震这时候大喊:“我说夜老大,你先回来行吗!别在它嘴边呆着啊!”秦震急的浑身是汗,只想着夜北赶紧离开那危险的地方。 可是夜北却没有动,他看着正在翻转身子,准备爬起来的上龙愣了一会儿。然后大喊道:“秦震!过来!” 秦震一听就懵了,明明自己是在喊他回来,他不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自己也过去呢?凑到那怪物的脑袋旁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嘛? 当然了,这个想法也就是在秦震的脑子里瞬间那么一过。在想的同时,他就已经跑到夜北的身边了。 夜北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举起匕首看了秦震一眼就问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啊、啊……?”秦震有些无措的看着夜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力的双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北,但是却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有心想要试着集中精神催动力量试试,可是看着眼前那张着大嘴咆哮的猛兽,却怎样都无法集中精力。 夜北诧异的看了看秦震,但是随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夜北不但没有怪秦震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还关切的说了一句:“你躲开,让我来。别妄动那力量了,这里交给我!”说着,还坚定的对秦震点了点头。 可是夜北越是这样,秦震就越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深深感觉自己愧对俊天的力量,也给羽东丢人了! 就在这时候,姜旗和老顾在那面同时大喊了一声:“小心啊!!” 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原来,是那上龙趁着夜北跟秦震说话的功夫,硬是扬起巨大的头部,张开嘴对着夜北咬了下去!夜北见状也知道来不及再想其他办法,赌就赌这一次了!高高的举起了匕首,手起刀落对准上龙的喉咙就刺了下去。 之前这东西还没变身的时候,夜北都无法刺进死穴。现在这情况,那怪物的脖子更是跟钢板一样了。眼看夜北要失手,秦震情急的大吼了一声,举起拳头就对着匕首的柄端砸了下去。 他没奢望这能成功,他只是想哪怕用自己这双普通的拳头,也要帮夜北加一把力量! 可是没想到,老天有眼,仓颉有灵。就在秦震将拳头重重砸下去的时候,那血色红纹瞬间布满了他整条手臂!下面的上龙犹如受到了惊吓一般,奋力的想要摆脱夜北扎住它颈部的匕首。不过一切都来不及了,随着秦震拳头的重落,夜北那把神奇的匕首硬生生的扎进了上龙的颈部正中间的位置。 一声无比惨厉尖锐的嘶吼,仿佛在间接的宣布着他们的成功。上龙开始迅速的再次变化着,体型一点一点的缩小,头部和上颚也开始恢复成了最初的形状。十秒钟之内,它就像是撒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回了没壳王八的状态。 夜北还是没有松手,那匕首仍旧在上龙脖子里插着。不一会儿,那恶心褶皱的皮肤就好像是受了高温的橡胶一样,开始慢慢融化了。一股扑鼻的恶臭再次传来,夜北这才拔出匕首,拉着秦震回到了老顾和姜旗他们所在的位置。 四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上龙一点点的融化为一滩脓水。那画面虽说极其恶心,但是却能给与他们安全感和信心。不亲眼看着它消失,他们是不会安心的。 终于,地面上只剩下了一滩血污,他们这才都长长的舒了口气。 老顾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真是没想到,连东少的一根头发还没看见呢,咱们这半条命就搭进去了。佛骨还没找到、洛子峰神殿还不知道会怎样……最他妈可恶的就是还不知道香格里拉到底在哪。” 几个人都在缓着自己的体力,谁都没有说话。 老顾这时抬头又说了句:“诶秦震,你那二把刀的仓颉之力既然还在,那你说俊小哥到底在哪呢?他会和东少在一起呢么?” 这一句话,夜北听的脸色变了变。说来也是,看着自己兄弟的力量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而自己的兄弟却生死不明。这种感觉恐怕确实很不好受。只不过夜北和羽东一样,都不是擅于表达情绪的人。喜怒哀乐全部隐忍在自己的心里。 可是秦震却张了张嘴,想跟夜北解释一下这件事。刚才生死关头不太方便解释,现在应该让夜北知道来龙去脉。不然的话,秦震总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偷东西的贼一样。 “北哥……我这……是这样的……” 秦震刚一开口,夜北就淡淡的打断了他:“不用说了,除非俊天自己愿意,这力量又不是能偷的走的。你不用说了,我想象的到,你们一定是经历太多太多。” 听着夜北如此君子的话语,秦震倒觉得自己这样解释有些矫情了。不过他还是马上接道:“至少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我身上的这力量还在……” “俊天就一定还活着。”夜北又接了他的后半句。一如刚认识的时候,在夜北面前,仿佛永远只有说半句话的份儿。他什么都看的明白,什么都看的透彻。 秦震只好点了点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经过刚才这一场恶战,秦震也是真有种丢了半条命的感觉。尤其是那怪物踢飞了他的那一下,到现在都缓不过来。 老顾挨个问了问大伙的伤势,除了姜旗需要伤口消毒以外,都没有太多外伤。于是老顾努力站了起来说道:“同志们休息休息差不多就该走了,前面还一堆的事儿等着咱们呢!俗话说的好,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进医院,小伤抗,大伤死……” “闭嘴闭嘴!”秦震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老顾。这个碎嘴子不但话多,犯忌讳的话尤其多!话唠大家也就忍了,这乌鸦嘴绝对不能惯着。尤其是在他那嘴那么灵验的情况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血腥祭台 老顾撇了撇嘴,没再说话。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夜北的身上。而夜北此刻却是一副出神的样子,双眼目光悠远,仿佛陷入了沉思。 自从认识了夜北以来,他一直都是以敏锐沉着、坚定果敢的形象存在的,从来就没见过他这样失神的样子。 秦震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表示都很惊讶这位夜老大到底是怎么了。 秦震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夜北的肩,小心翼翼的问道:“夜老大……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晦气的厉害!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思考……” 没等秦震全说完,夜北就利落的站起了身,并且马上恢复到了他原本的状态。然后看了看前方说道:“再到前面应该就是整个洞穴最关键的位置了,如果说佛骨真在这里的话,那只有可能是在那最后一个地方。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说完,夜北就带头朝深处继续走去了。秦震虽然说不太理解夜北的举动和他所说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再多走别的心思,只好连忙拉上了老顾和姜旗,快步的追上了夜北。 过了血池再往前走,是很长的一段天然洞穴。天然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连高低宽窄都差距非常大,走起来十分困难。而且曲折幽深,让人行走其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和恐惧感。 基于对地理的了解,秦震其实还是能控制住自己这份莫名恐惧的。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洞穴并不在少数。像猛犸洞穴,身处其中,所有的恐惧感都会涌上心头。因为它那无穷无尽的长度,根本就没有尽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忽然就走进了凡尔纳的地心世界。 还有西伯利亚的喀什库拉克洞穴,更是诡异。好像整个山洞都充满了神秘恐怖的气息,凡是进入洞穴的人,都会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呼吸紧张,随后便失去理智的冲出山洞。等到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自己也解释不清自己的行为为何会如此。 诚如此刻秦震他们。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绷紧了他们的每一根神经。按理说他们接触过的封闭空间、黑暗洞穴已经不少了。应该完全不至于到这个程度才对。可是现在,即使是那胆大的老顾,也开始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盼。不知道这是该说是他们自己的心理问题?还是那神秘的宗教信仰所创造出的魔力。 起初秦震对待宗教信仰,始终是一种浅显的了解和体会。可随着一路逐渐接触到的各种神秘力量之后。秦震越发感觉信仰这件事可能真的不单单是心灵寄托而已。尤其是那些比较原始诡秘的信仰。似乎中间掺杂着无尽来自远古的秘密和力量。那绝对不是一本走近科学就能解释清楚的。 就在秦震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空间陡然开阔了起来。而且头顶的山岩也忽然升至了百米高,从那上面好像还能透得进光线,这使他们的视野也变的比之前清楚了不少。 秦震又走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他们之所以感觉光线有了变化,那是因为这地方高低错落了无数盏的长明灯。 对于长明灯这种东西,如今的世人可能早就都已经耳熟能详了。赶上个猎奇心理比较重的人,没准儿都能把制作过程说个一清二楚。可饶是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今时今日若让谁真的做出一盏地宫之中的长明灯,恐怕还没有人能成功的了。 大部分人认为,长明灯的原理是遇氧自燃。也就是说,它本来并不是燃烧的,地宫完全封闭没有氧气,直到有人闯了进来带入了氧气,这才使它亮了起来,从而造成了千古长明的神秘现象。 可是就秦震来看,这根本就说不通。再严密的地宫,也不可能是真空的。既然不能是真空的,就不能避免有氧气。更何况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不是封闭的地宫,而是一座天然洞穴。这里的空气流通何止是好而已。在这样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工艺,才能使中间这个大厅似的洞穴始终明亮呢? 如果这里真的就是沙姆巴拉洞穴的话,那秦震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洞穴最中间、也是最重要的位置了。 虽然说这里还是一副纯天然的样子,但是人工的痕迹已经开始很明显了。那山壁上雕刻的塑像,历经时光斑驳,却依旧清晰如初。四周还竖立着几个巨大的转经筒,上面都雕刻着一个同转经筒一般大小的梵文字母。这让秦震不由得想起了梅里雪山大黑天神殿的转经筒。如果说有什么让他对转经筒这件器物的认识发生了改观的话,那一定是与梅里雪山有关。 整个大厅的正中间地面上十分平整,但是却雕刻着一朵莲花。夜北蹲下身子伸手抚摸了一下莲花的刻痕,抬头说道:“这是个机关,下面应该有东西能升上来才对。” 对夜北的话是无须质疑,但是怎么能让那下面的东西自己升上来,却成为了让他们都很挠头的一个大问题。秦震他们可是绝对的了解这些神秘机关的诡异复杂。破解机关真的是需要消耗很多的脑细胞。 夜北接过手电,带着他们围着山洞岩壁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里三四米高的山岩上,都雕刻了神像、梵文、还有特殊的符号标记,而且在神像下面还都凿出了一个个的小祭坛。 “这里是祭祀的地方……?”秦震看着祭台上放着的古怪物品,微微皱着眉头问向夜北。 而夜北的回答无疑是肯定的。眼看着那些头盖骨碗、骨笛、还有一些已经风干干涸的物体,想当然能看出来这是个祭祀的地方。 老顾这会儿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想朝着碗里探去。他大概是想看看那碗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还没等他完全伸出手,夜北就阻止了他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碰那里的东西。” 老顾愣了一下,然后茫然的问道:“咋啦……这些东西是有毒还是有蛊?”自从从云南走了一遭之后,这个货时不常的就会担心自己接触的乱七八糟东西里会有蛊。想来他也是被魔君给吓出毛病来了。 夜北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碗里的东西,淡淡的答道:“什么都没有,只是怕你恶心罢了。” 一听这话,老顾连忙缩回了手,然后咧着嘴问道:“这祭品难道又是人血之类的东西吗……” 夜北又看了一眼,然后很淡定、也很肯定的说道:“不,这不是人血。是大脑。” “大、大大脑?!”老顾噌的一下子向后蹿了一米多远,攥着自己的手指头惊恐的看着那尘埃遍布的祭台。好像是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手伸进去! 秦震听到这里也是嫌恶的皱了皱眉,他看了夜北一眼问道:“这……难道不犯法吗?这种祭祀仪式是不是……” 夜北不以为然的笑道:“犯法?那得看是在什么地方了。你们从云南出来也该知道,当地少数民族曾经也有过不少可怕的祭祀仪式。民风民俗不同而已,和法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秦震他们都很自然的想起了滇西深山中的人头祭,可是仍然觉得眼前的这种祭祀比那原始仪式还要恐怖和邪恶。 夜北用手电扫了一圈祭台,然后缓缓说道:“在解放之前,的拉萨街头上有很多很多的乞丐。为了管理起来方便,的政局下令由乞丐头子,也就是热结巴和热结阿妈来管理这些乞丐。并且立下规矩说拉萨所有的路倒尸都由热结巴来处理,并且尸体上的散碎财物也都归热结巴所有。 他们会有一间专门的房子或寺庙让热结巴来处理这些尸体,但是这些乞丐可不是平白无故就能落得如此美差的。他们必须得执行一种恐怖骇人的义务,那就是要按照政府的要求,送上各种尸体的器官。比如奉上巴苏大,也就是新鲜的大肠、头盖骨噶巴拉、胫骨刚令、鲜血拉大、还有新鲜的大脑、人心、骨髓,或者流着血的整张人皮等等。 以上这些东西都将会被作为密宗法会上用来供奉忿怒护法神的供品。如果遇上质量比较好、各方面都很难得的,就会被做成密宗所独有法器。” 听着夜北淡如清风似的说着这番话,秦震他们三个人却都感觉背脊发凉!秦震这时也忍不住惊诧的问道:“质、质量比较好的?这是什么意思?” 夜北低头想了一下说:“嗯……譬如说大腿骨所做成的胫骨号吧,那是在仪式上用来召唤亡灵用的。最上品的腿骨号,应该是大小各一支从而凑成一对。可就那一大一小的腿骨来源,就十分的挑剔难得。必须是要利用因难产而死的妇女和胎儿的大腿骨,才能称的上是上品。因为这种情况实在是很难得,所以与这条件相近的也勉强可以。但是品种和质量的档次就要从而降低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十相机关 秦震他们听的皆是哑口无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夜北。一副无法置信、更无法接受的样子。他们不能想象,所谓宗教信仰竟然也可以血腥恐怖到如此地步……这不是比食人族还残酷吗? 秦震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老顾,嗯,这个货即使生活在这里也不用太担心会被做成祭品。因为按照夜北说的意思,可能骨质疏松、缺铁缺钙、胆固醇过高、二百五细胞扩散的太快……这样的应该都不合格。所以别看老顾人高马大,却可以不必担心这种恐怖的信仰祭祀。 虽然秦震他们都被夜北的这番话给吓傻了,可是夜北倒好像是极其不以为然。他看这些东西似乎觉得很正常,也很自然。或许是因为他就是那个镇守西南的人吧,所以对偏远原始的民俗了解颇深,也就自然不会像秦震他们一样的大惊小怪了。 看着秦震他们那深深被震撼了的样子,夜北淡淡的笑了笑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原始宗教与你们理解的意思完全不一样。千万不要以你们脑海中的佛教去理解所有不同派系的佛教。还是那句话,藏传佛教的一切根本,都要从苯教开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想了解文明,就必须先了解象雄文明;而要研究藏传佛教,也就必须先研究苯教。象雄文明又是苯教的源头,所以一切都起于冈底斯山……当你们可以完全理解这段历史文明的时候,离真相可能就会越来越近了……” 夜北意味深长的说着这番话。秦震听的也是句句入心。关于冈底斯山的一切巧合,都不会仅仅是巧合。当了解了那么多之后,秦震甚至开始隐隐觉得……香格里拉,一定就在冈底斯山,而且它也只能在冈底斯山。这个由藏传佛教创造出来的传说圣境,它只可能存在于藏传佛教一切起源开始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在夜北有意无意的提点之下,秦震觉得自己对这个诡秘难解的事件似乎也开始越来越透彻了。再看那些人骨碗之类的东西时,虽然还是会觉得不大舒服,但是却没有之前那般感觉触目惊心了。夜北说的没有错。这不过是异样的民风民俗而已。 为什么在祭台上摆放牛羊猪之类的动物就可以呢?为什么人类会觉得那样的祭祀就好像是很“正常”、理所当然的呢?佛说众生平等。都一样。所以,人,也会有被摆放在祭台上的时候。这样想来,一切就都很自然了。 而且秦震也明白。只有当内心做到了百分百沉静、明澈、不带有任何偏见和感彩的时候。才能有机会看得到真相。 夜北轻轻一瞥秦震的表情变化。淡淡的笑了。夜北知道,秦震是个能点的透的人,他很容易就能悟到这其中的自然和规律。或许让他完全接受和认可有点儿难。但是让他懂得大自然的法则,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秦震这会儿也是精神了起来,他一边揉着自己那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一边干劲十足的指着那几个祭台分析道:“兄弟们,你们看这神像和字符,似乎都是有一定规律的。虽然说年深日久失了色彩的光泽,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本身是有颜色的东西。” 老顾和姜旗跟着秦震,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甭管听的明白听不明白,看着秦震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而夜北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震浅笑。听着秦震那头头是道的分析,不时的微微点点头。 如果说之前夜北还质疑秦震他们这几个人是怎么可能和羽东能走成了同路的话,那他现在好像已经开始理解了。 羽东和夜北他们,从生下来似乎就已经被设定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模式。他们必须得有某种特质、必须得成为某种人、必须得是某种不容更改的思想观念……而秦震他们却不然,他们活的是自己,一切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感悟而改变。 再加上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这更是让他们做起事来有种‘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气势。明明很普通,但是却有种重如泰山的力量。 夜北并没有插嘴秦震的分析,他自始至终都是默默的听着,如同是在观察着自己亲自指点的学生一样。 只见秦震指着那几个带这颜色的字符和神像,然后又看了看下面的转经筒说道:“这些转经筒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摆在这里当装饰的!我觉得吧……这可能就是一个类似密码锁的东西。经筒上的文字,要对应上面的图案和文字,都对应好了之后,兴许那中间地底的东西就能自己升上来了……诶?夜老大,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十相自在拆开了啊?!” 秦震有些激动,他对他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十分意外!夜北才刚刚教过他们,这就要派上用场了啊! 夜北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这就是十相自在的图案拆开了。你能联想到转经筒确实不简单,这个机关就由你来解开吧。我说过,十相自在是至高的教义标志,如果在这里有关于宗教的机关,一定或多或少的都会与它有关。要么就是六字真言、八字真言,总之只要你能牢记了这些,破解密宗机关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得到了夜北的肯定,秦震很高兴。甚至他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疑惑,夜北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强自立么? 老顾和姜旗一听秦震找到了解开机关的方式,也都赶紧凑了过来。老顾没轻没重的拍了秦震一巴掌道:“诶你小子好样儿的啊!你还真是有所短、有所长啊!这么快就解开机关了!” 秦震被老顾拍的一个劲儿的咳嗽,他推了老顾一把骂道:“大爷的,你这一激动,差点儿没给我拍娄了!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帮着干活!还记得夜北说的那十个字符和颜色吧?一一都对上……” “不记得了……”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讷讷的回了这么一句。 秦震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来了句:“你倒是真诚实……不怕被打死是吧?” 老顾不但没当回事,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嗨,这诚实是我的本质。你也知道,我这浑身都是各种优良传统的品德精神……偶然被你们发现了那么一样两样的,也不足为奇……” 秦震看着老顾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真心觉得被他打败了。他当下决定闭嘴不再说话,否则很担心会被老顾将智商和不要脸的程度拉到了和他一样的水平线上。 姜旗从来不多话,而且他也是个有脑子的人。一听秦震说完,马上就动身朝着左手边的第一个转经筒走了过去。 秦震欣慰的笑了笑,心中暗想:哎,好歹有个兄弟还是正常的。要不然让夜北知道他那天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半天,没一个人记住了的话,那得多糟心…… 夜北倒是很放心将开启机关的事情交给了秦震他们三个人,而他自己则是站到了中间莲花图案的那个地方,蹲下身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反正像夜北和羽东他们的行为秦震也是看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看,直接跟姜旗使了个眼色,就让他开始动手。 三个图案,七个梵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的正好刻在转经筒和岩壁上,他们必须将正确的符号和梵文对应到正确颜色的神像和符号下,这才算成功。 秦震总算明白了夜北当初为什么说,必须要有一眼就能识别这些字符的能力才行。要不是刚刚秦震看见了那古怪的颜色,可能还真看不出来这就是那十相自在拆开了之后的样子。 其实在知道了其中奥秘的情况下,解开机关并不是件难事。可是秦震和姜旗却都是一脸紧张,就好像是两个拆弹手一样,小心翼翼的转动着经筒,再三的确认对应的是否正确。 这除了他们对这个机关异常谨慎以外,还因为那斑驳的梵文,色彩早就已经不是那么鲜明了。他们得努力辨认好,以免开启错误之后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老顾虽然没动手,但是在后边也跟着着急较劲。时不时的还唠叨着:“诶诶,看清楚了啊!诶诶,那个对的不太准啊……哎那个再往右转一点儿……” 最后秦震终于忍无可忍的停下了手,抹了把汗怒道:“你给我闭嘴!本来还不乱,让你这个话唠一叨咕,我现在忽然觉得哪个都他妈不能太确定了……你给边上呆着去!机关开了之前,你不许再说话了。” 老顾虽然憋屈,但是也没好意思再撅秦震两句。谁让自己在这次任务中没帮上什么忙呢…… 夜北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就站起了身抬头“检查”了一下秦震他们的工作。在全部都看了一遍之后,这才开口道:“很好,没有错的,都对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魔方 听着夜北的这句话,秦震就好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姜旗也是跟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还剩下几个?”夜北问。 “就还剩最后一个了!”秦震走到最后一个转经筒旁,慎重的回头看了夜北一眼。 夜北极其淡定的点点头道:“开。” “……嗯!”秦震也坚定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就开始推动那个巨大的转经筒。 随着转经筒上的符号对应上了岩壁上的雕刻,空旷的洞穴内忽然传来了“咔”的一声响。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清晰。紧接着,夜北脚下的莲花图案就开始旋动了起来。 夜北向后退了几步,为了留出最大的空间等着地下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升上来。 莲花图案的花瓣,正在瓣瓣分开,然后逐层向上升,最后向外扩张平摊开来。“花开了”那地面的正中间就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圆形深洞。 还没等秦震他们看清楚那洞里的状况,自地下就缓缓升起了一样物体。 由于它上升起的速度很慢,所以开始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尖端。几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尖端,慢慢的……他们越来越能看的清楚了,那是一个佛塔。一个近两米来高,洁白无瑕的藏传佛教标志性的佛塔。 老顾在一边看的眼都直了,可能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地方竟然会有如此高超的技术。能这样神奇“全自动”的将这个佛塔隐藏于地下。如果没有夜北的出现,秦震他们大概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藏着无数秘密的佛塔。 整座塔身洁白无瑕,上圆下方,成须弥山造型,流线层次清晰。而且上面特定位置上还装饰了日月火焰的花纹,看起来十分华美精致,造型绝对是典型藏传佛教的白塔。而且仔细看塔的内部就会发现,也不知道这佛塔是什么材质制造的,竟然略有些透明! 秦震着急的推了推夜北说道:“快看,这是不是透明的?里面是不是有东西?”说着这话的时候。秦震和老顾已经把脸都快贴上去了。 夜北没有那样贴上去看。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说道:“佛骨确实就在里面,而且除了佛骨以外,应该还有一本很厚的书经之类的东西。” 秦震和老顾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着夜北。虽然说这白塔确实是有些近乎透明,但是它本身也绝对不是透明到了能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个程度。秦震自认为自己的眼睛视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是他看塔内也就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团影子。就好像是一个白色物体中的黑暗阴影一样。夜北他怎么可能看得清里面的东西?! 老顾惊讶的说道:“夜老大。我就说你那双眼睛有问题吧?跟你那双眼睛一比起来,我们哥仨简直就是睁眼瞎啊!上次我说你显微、透视、加望远镜,怎么样。都让我给说中了吧?你这隔空猜物的本事,是跟大师兄学的么?还是说你们俩那火眼金睛都是从太上老君那八卦炉里炼出来的?” 夜北没有搭理老顾的臭贫,而是独自围着那白塔打量了起来。 对于夜北的这个举动,秦震大概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他应该是在琢磨打开白塔的方法。因为就算是他已经完全确定了佛骨就在塔里面,可是这白塔也不是存钱罐,能把那佛骨倒出来。它必然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能打开,并且从里面放入或拿出宝物的。 秦震把自己的想法跟夜北说了,夜北若有所思的说道:“这白塔的整体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破绽,那开启的机关究竟在哪呢?”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思。老顾在一边看着大伙愁眉苦脸的样子,憋了半天,最后还是终于忍不住的说道:“我说……这东西既然都已经找着了,你们还都一把哭丧脸干什么?这白塔再值钱也不可能带出去卖了它,所以还留不留个囫囵的根本就没有意义。别不舍得了,砸吧!” 敢情老顾是认为夜北舍不得毁掉白塔,所以才在这犹豫不决呢。要不说他是草履虫变的呢,思想简单到了一定程度,而且把任何人的思维都能套用在他自己的奇葩理念之中。 夜北诧异的看了老顾一眼问道:“砸?你是说要砸了它?” 老顾还挺不理解夜北为什么那么大惊小怪,于是就看着夜北理所当然的说道:“对、对啊,砸了它不就能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么?这么一个整体的玩意儿,不砸碎了怎么拿出里面的东西?不是夜老大啊……你难不成还会隔空取物怎么着?” 没等夜北开口,秦震就在一旁骂道:“你个丢人现眼的货……咱少说话行不行兄弟?这白塔要真是个整体的、囫囵的,那当初的人是怎么把佛骨放进去的??” 老顾稍稍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啊……也对啊!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怎么打开不是打开?我说的方法绝对是干脆利落快啊!你说你们憋了那么半天,不是纯属浪费时间嘛!” 秦震刚想再说他两句,夜北就开口说道:“你知道有一种防盗的措施,叫做玉石俱焚么?这个洞穴如此神秘,有远古的物种做镇守兽,又有重重机关和血祭的防护,你觉得在这最后一层的保护上,有可能不采取任何措施么?” “……”老顾眼巴巴的看着夜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北接着说道:“这个地面上的莲花装饰,看似就像是个衬托或者盖顶,但其实这也应该是机关的一部分。如果咱们把白塔砸了,我相信这下面的承重会瞬间消失,连带着破碎的白塔和佛骨,全部都会在眨眼之间沉入到地底的最深处。到那时候,香格里拉就真的是个永远的秘密了。” 老顾听的大张着嘴巴,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反正那表情和神态倒是很诚恳, 不过不管老顾懂没懂,秦震和姜旗肯定是明白了。怪不得从之前白塔还没出来的时候,夜北就一直蹲在这周围研究呢。原来他是在研究这里的机关原理。 而且夜北说的十分有道理,这最后一层的防护,绝对不可能是轻而易举就能破开的。 老顾挠了挠头,烦躁的说:“那他妈到底该怎么办呢?诶我就烦这种砸又砸不得,碰也碰不得,打又打不开的东西!绝对是个蛋疼的人,才会把东西放在了这么一个蛋疼的地方!他自己就没想过不好拿也不好取吗?” 秦震捂着脸,是实在听不下去老顾的话了。按他的意思,那佛骨应该直接快递到他手里,这才算是合情合理。可是但凡用脑子想想的话,这个地方是启动香格里拉的关键所在,是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得到了这白塔里的东西,就相当于是找到了三分之一的香格里拉! 而且也只有得到了这白塔里的佛骨,才能开启洛子峰神殿的仪式。等到开启了那仪式的时候,也就是最后的关头了,谁能取得香格里拉的力量,就看那一举了。 所以说这个白塔里的最后两根佛骨,对于整个寻找香格里拉的过程来说,绝对是最关键的一环。 没时间和老顾争论这个问题,夜北凑近了塔身再次仔细的观察了起来。然后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塔尖的位置,然后往下轻轻一按……那原本层次分明的塔身,明显有了些许的变化! 秦震大惊道:“这塔尖就是机关?夜北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方法了!可是……它怎么没啥变化呢?”秦震的声音见低,那原本兴奋的语气也有所收敛。 夜北一边缓缓的旋转塔身,一边轻声说道:“光是一个塔尖当然不会有变化。从这个白塔升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它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现在我看明白了,它就好像是一个魔方,要把这塔身层次的方向全部调整……之后大概就能开启了。” “魔方??”秦震不自然的问道。他不是不理解夜北的这个形容,而是不明白一座佛塔,怎么可能会和魔方的性质扯上关系?? 虽然看都没看秦震一眼,但是夜北却又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说道:“你不了解,苯教的佛塔有‘塔即身、身即塔’的说法。每一层都有特殊的含义,就如同是端坐的佛像那样。佛塔作为身、意、语中,意的物象,它的每一个部位都有实际的象征意义,并且都有严格的教义经典和深奥的理论做支撑……” 秦震觉着听的有点儿头大,老顾那更是一个劲儿的甩着脑袋,以无声的动作抗议着夜北的深奥言语根本就一句都听不懂! 当然,夜北自己也知道,用这种说法对他们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所以这会儿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分心为他们做更详细直白的解释,而是专心致志的旋转着那一层层的佛塔结构。 说来也是真神奇了,那看似完全是一个整体的佛塔,竟然在夜北的手下就那样不着痕迹的转动了起来!如同一个环形的魔方……夜北正在拼对着正确的那一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宝物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错眼珠的看着夜北手底下的一举一动。而夜北却像是个艺术家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动作很轻、很慢。 要说这种情况下第一个按捺不住性子的人应该是老顾才对,可是这会儿秦震却有些急切的问道:“这塔不就是塔吗,难道还有什么说法吗?您这是准备给它弄成个什么造型?老大你好歹跟我们说说,别让我们干看着、干着急……” 夜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偏过头瞥了秦震一眼问道:“你确定想听?” “确定啊……”秦震有些呆的回答着。 其实夜北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佛塔结构的象征很复杂,说的再直白也直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秦震他们是不会有兴趣听这些的,又或者说……即使有兴趣,也够呛能听的明白。 不过看着秦震那求学若渴的模样,夜北还是悠悠的开口说道:“刚才我说了,佛塔的每一层构造,都有它独具代表的意义。这座佛塔升起来的时候,它的层次和方向就是混乱的。咱们只要按着它的意义,重新归位就可以了。 你们看,这塔的基座象征着永固不变的苯教九大中心。这塔座上的四层台阶则依次象征着之前对你们说过的风、火、水、土这宇宙四要素。以及无法守护的四种誓言。” “无法守护的誓言?”秦震忍不住插了句嘴。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打扰夜北,但是听到这句带着些伤感文艺范儿的话。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想知道知道在佛教中无法守护的誓言是什么。 夜北似乎早就料到了说到这里会被打断,所以做了个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耐心的说道:“没有取舍、没有自他、不动自然、全部清净。四个誓言你即使知道了,又能理解的了么?”夜北斜睨着秦震,似乎是在质问他好奇心的资格。 秦震尴尬的摸了摸脸,避开了夜北的眼神。果然,凡夫俗子就是理解不了宗教的博大精深。看来夜北接下来不管再说出什么,都还是不要再发问的好。免得自找寒馋。 夜北继续旋转着佛塔,轻声说道:“这须弥山部位代表的是五身,第一层象征十善。第二层象征四念住。第三层象征四神足,第四层象征十智,瓶座象征八十二禅定,宝瓶象征十八大空。白法螺象征四本性。华盖象征辛饶四道。中柱象征八解脱道,十三层的法轮象征十三大无畏,雨檐象征四大悲。飘带象征着全知的智慧,塔尖上的这两只大鹏角象征着悲智双运,尖顶象征法身大乐无上大圆满。 苯教的佛塔每一个部位都对应象征着佛身的每个部位。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是一尊佛像,这样看起来,你们会觉得简单很多。另外,苯教的佛塔与藏传佛教其它宗派的佛塔,除了结构功用大致相似之外,每个部位的象征意义都有很大的差别。所以,千万别在看过了这座佛塔之后,就用此刻了解的东西去化解以后的每一件事。” 夜北这最后的两句叮嘱,真是让秦震感到汗颜。因为他心里正想着,准备死记硬背也得记下来夜北所说的话,然后万一在接下来的路上再遇上佛塔,就不用不知所措了。 可是谁想到,这个想法也就才在秦震的心里想了那么一想,就被夜北当场给说穿了。要说夜北这神奇的看透人心的本事,真的是比什么宗教信仰都更神异的多…… 就在夜北刚说完的同时,他所转动的塔身部位也已经完成到最后的尖顶了。随着他修长的手指离开塔身的那一刻,周围也响起了机关转动的声音。 夜北自信的笑了笑,然后沉着的等待着白塔发生变化。 不出所料,当那一阵机关开启的声音停下之后,眼前这看似浑然一体的白塔竟然以诡异的方式从中分开了。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被劈开了的葫芦。 而且与此同时,他们之前转动转经筒的那面山壁,也有了动静!巨大的岩石摩擦声音隆隆作响,那整面山壁就好像是个天窗一样的被缓缓打开了!最不可思议的是,照射进来的光线竟然恍若是阳光…… 秦震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抬手挡住了光线。可能是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了,忽然这样照射进来一片光芒,眼睛还真一时间有点儿接受不了……可是,这个地方竟然能够通向外界?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了,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一样一样慢慢来。所以,下手先拿到了佛骨再说!这才是他们进入这个诡异洞穴最重要的任务! 柔和温暖的光线从岩壁上直直的照射在这个已经打开了的白塔塔身上。这让秦震他们都无比清楚的看见了塔身内安然放着物品。 那是一本厚厚的古老经书,在经书上面正放着他们很熟悉的佛骨。那是第十一、十二根佛骨,是最后两个开启香格里拉的钥匙!凑齐了这两根佛骨,他们也就终于能朝着香格里拉迈出正式的一步了! 夜北很直接的把佛骨递给了秦震,那无所谓的样子就好像是递给了秦震一块羊蝎子……然后他自己又去轻轻翻动了几下那本经书。 秦震也没多说什么,和姜旗一起收起了所有的佛骨之后,这才又凑近夜北问道:“这是什么?是咱们用的上的东西么……?”秦震现在看什么都好像和香格里拉有关,巴不得什么都带出去,以备不时之需。 夜北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你们拿这个没有用。这是真正的《时轮经》是密宗的最后一部经文……” 虽然秦震他们不知道这部经书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看夜北的样子不难想象,这一定也是个稀世珍宝。 这次,夜北倒是自己开口说道:“按着宗喀巴的说法,如果参悟了时轮经,对于密宗所有的奥法,也就全部参透了。” 老顾这时候二百五的接道:“哎夜老大,我是觉得吧……您真的是没有必要看着一本破经发呆。你说这佛骨你看都没看一眼,对这那本经卷楞个什么神儿呢?难不成您有了一颗准备踏出万丈红尘,遁入空门的决心?咱说实话啊,我要是长成你们那样,我肯定是不会舍得出家的。” 老顾说的你们,当然是指羽东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那位神奇的师傅究竟是怎么挑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超凡脱俗、面若谪仙。也难怪老顾会这么直白的羡慕嫉妒恨呢。 而夜北这时候却看着老顾,情绪少有的有些起伏的说道:“你知道真正的时轮经中记载了什么吗?” “……啊,那经书里记载的还能是什么,原来我一直以为是四大皆空的大道理。现在看过了藏传佛教之后,我觉得那经书里讲的可能都是神话故事……”老顾很实在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夜北微微点了点头说:“是,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时轮经中讲的就是释迦牟尼与香格里拉国王的法会内容。这确实可以说是神话……” 不等夜北说完,秦震就冲着那本经书扑了过去!嘴里还大喊着:“这里有香格里拉的事情?!” 秦震还没摸到经书,就被夜北一抬胳膊拦住了,然后微蹙着眉问他:“你是要吃了这书怎么着?这是真正的时轮经,内容全部都是梵文,你看得懂么?” “……看不懂。不过你可以翻译给我们啊!”秦震激动的说着。自从他听完了夜北说这经书里讲的是香格里拉之后,他现在看着这本经书就好像是在看着香巴拉地图一样。 可是没想到,夜北却摇了摇头说:“大部分我也看不懂,如果是俊天在这里的话,或许还能有一些希望……现在,还是别从它身上打主意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夜北,那种刚给了个热火罐,马上又被浇了桶冰的感觉十分强烈。要是这样,当初还说出来干什么……弄得秦震满怀希望落了个空。 看着秦震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夜北有些无奈的说道:“后面我是真的看不懂,前面稍微看的明白的地方也不算太多……而且你放心,这里不可能有具体地址和地图的,你要是抱着这种念头,那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再一次被夜北揭穿了的秦震只是眨了眨眼,他现在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不太有所谓了。大概老顾那厚脸皮,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秦震这会儿还是充满了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香巴拉的国王?那个地方还有国王啊?那……” “那有没有白雪公主啊……”老顾忽然接了那么一句极煞风景、极影响氛围、跳跃度极高的话…… 夜北他们同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了老顾,老顾看见他们三个人那都不太有温度的表情,也识趣儿的闭上了嘴。 秦震问的明明是一个很严肃、很正经、而且对于了解香格里拉很重要的问题。可是被老顾这么一搅合……秦震自己都感觉不知道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夜北,没让他费劲,接着秦震刚才所问出的问题,给了他们一个大致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六章极乐天国 据夜北说,在香格里拉那个地方,实际意义上是没有什么国王那么一说的。m.乐文移动网因为在那个完美的国度,不存在权势和利益、不存在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也不存在疾病和困苦,那是一个绝对完美的极乐天国。 香格里拉的首领是金刚手恰那多吉的化身绕登芒果巴,如果非得说个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那就是阿弥陀佛。在这之下,香格里拉一共有七代法王,分别是月贤、天自在、威严、月施、天大自在、众色和天具自在。 这七代法王全部都传授时轮经。而秦震他们此刻所看见的这本时轮经,正是当初释迦牟尼和月贤法王在香格里拉的法会上所记录下来的。 而且在藏传佛教的僧众心中,他们都一致的认为藏传佛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是根本就不会死的。他只是暂时去了香格里拉天国居住,终有一天佛法再现,他便会重返人间。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宗喀巴圆寂的时候,才并没有选定特有的转世灵童。 可是听夜北这么一说,秦震的心却忽然有点儿揪紧了。因为照这么听起来的话,这进入香格里拉,大有“上天堂”、“西方极乐世界”的感觉。好像那个地方就是为亡者所幻想出的奇妙世界一样! 尤其是宗喀巴大师的这个例子,如果用现实一些的想法来想的话……那香格里拉就不是什么完美王国了,而是一个变相的“极乐世界”啊!那样的话……不是只有死人才能进去么?又或者说,去了的就是死人了。 羽东当初要是真的被带到了香格里拉……那他现在就要面临着有去无回的危险啊! 秦震越想越不对劲,他们费了如此周折,最后难道要找的地方就是“极乐世界”?那不就是变着花样的在找死么?而且那样的话。还能找到羽东带他回来的机会就几乎不可能再有了! 秦震控制不住心里激动的情绪,索性把自己的这些担忧和设想都说了一遍。也许是因为他们对香格里拉的了解太少了,一直都只停留在神话和传说的内容之中。所以对于香格里拉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观点或印象。说句实在的,纯属就是完全凭空想象。可是此刻。秦震想象中的香格里却不是那么美妙了。 听了秦震的忧心。老顾和姜旗也皱起了眉。而夜北却很冷静的说道:“这件事你也不能想的那么绝对,既然谁都没有亲眼看见过、亲身经历过,那就谁也说不清楚香格里拉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羽东他如果真的被带到了香格里拉。也不是一定就证明他死定了。 在四世班禅的传记中就曾经记录过昔日班禅罗桑确吉坚赞从香格里拉回到了世间的情景。那是在他修习密宗圆满了之后,他就进入了香巴拉佛境。而后他又从香巴拉回到了人间,并且还从那里带回了羌姆金刚神舞这种仪式,以此可以镇压恶鬼、酬谢神灵,教化有情众生积德行善。脱离苦海。 所以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香格里拉这个地方,就是有人进去过,也有人出来过的。”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看你也说了,这得是在都是真的的前提下,才能保证真的有人能从那里活着走出来。”秦震苦着脸说。 夜北笑了笑看着秦震问道:“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那香格里拉的存在也就不会是真的了。那你寻找羽东的方向从根本上就错了。全部都得改变,不是吗?” 秦震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种质疑多少显得有些神经质,不过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对香格里拉那个地方抱有太大的幻象和奢望。只能说,不敢祈求它是个天堂,但是也千万别是地狱。 这时候夜北又说道:“在藏传佛教的寺院内。普遍都绘有关于香巴拉的壁画、唐卡和立体坛城的形象。他们坚信香格里拉的存在一定不是没有道理的。按照种种线索和这本时轮经中的指示来推断,香格里拉就在阿里,冈底斯山的冈仁波齐峰附近。那是一个被雪山环绕的神秘世界,在雪山中,但是却处于与地球不同的空间。所以经书上说,修为不够的人是看不见香格里拉的。可要我说,那应该是必须要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开启香格里拉的入口而已。” 秦震点点头,他也觉得这经书中的意义应该是一种晦涩的暗示。寻找香格里拉绝对不可能是凭“修为”的。如果那样的话,希特勒当初就根本没有必要费那劲了。 夜北又匆匆翻动了几页经书,然后原原本本的给归回到了原位。之后便对秦震他们说道:“香格里拉有守护者,是喜马拉雅山上的守护人。我并没有和他们直接接触过,但是我知道他们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秦震这时候忽然眼中一亮的说道:“那个给了我们佛骨的老人也曾经反复提醒着我们说,要我们小心香格里拉的守护者!而且依照他的意思……那守护者竟然还是女人……”秦震自己也不敢确定的把这些都告诉了夜北。 而夜北却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应该是那样的吧,我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不知道。不过自从喜马拉雅山形成了、存在了、信仰坚定了的那一天开始,在这片世界之巅的茫茫雪峰之中,就注定了有他们的存在。他们是这片雪域山河的主人,更是香格里拉的守护者。” 姜旗这时候忽然有些茫然的问了一句:“他们就真的那么相信神灵的存在么……”不难想象姜旗此刻的茫然是因为什么。因为对于一个军人出身的爷们儿来说,他很难把这种宗教信仰去放在人生或者心灵上的第一位。但是当他们看过了那么多执着的信仰轨迹之后,却又不得不深深的为这些信徒们的坚定而折服。 当然,人类本都是如此,只有拥有坚定的信念和追求,才会不断的进取、不断的向上。对于生活在这片世界之巅上的雪域子民来说,他们具有超自然的信仰、也具备着超自身的信仰力。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民族才能世代繁衍和生存在世界屋脊的这片广袤土地上。 正如夜北所言,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他们自己在护守着自己的家园,以及精神信仰中的家园。他们的信仰之所以如此的执着坚定,那是因为心中始终坚信有香格里拉这样的天国在等待着他们,守护着他们。 对此,秦震虽然说谈不上感同身受,但是却也十分理解。而且在他的心里始终觉得,能有执着信仰的人,都不会是大恶之人。所以尽管那神秘老人把香格里拉的守护者说的十分神秘恐怖,但是他却还是始终没有把他们当做是未来的敌人看待。 夜北又看了一眼那时轮经,然后转头看向了山岩打开的出口处,缓缓说道:“几百年以来,寻找香格里拉的人,几乎把克什米尔到南北极之间的任何一处雪域都找遍了。想当年纳粹党卫军的势力如此强大,足够把世界翻一个个,可最后却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的这片雪峰之上。今天咱们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这个洞穴就是沙姆巴拉,但是这本时轮经已经完全代表香格里拉的力量了。” 说着,夜北就朝那山岩走去,站在下面打量了起来。看来他是在观察那个出口,然后好带着大家出去。 老顾也又看了眼那白塔,然后试探着问:“北哥,你就不打算把这本书拿走好好学习学习吗?你看咱一不拿财,二不盗宝,学海无涯苦作舟的精神并不算是违背原则吧……?” 夜北微微回过头,沉声说道:“那不是该离开这里的东西。咱们只拿咱们需要的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就让它物归原位。” 秦震他们一点儿都不惊讶夜北的如此觉悟,因为羽东就是这样的人,俊天也是这样的人,就连秦震、老顾和姜旗,他们也没有从那些神秘地界内扣出来过一块石头。所以夜北会这样说,十分正常。 只不过老顾就是觉得那本经书是唯一详细记载香格里拉的东西,就这么留在这里了,就好像是扔了地图一样的感觉。就算明知道看不懂,可还是心里觉得不得劲。 于是老顾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本真正的时轮经,又对夜北说道:“夜老大……你说这地方阴寒潮湿的,这本书在这放着,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毁啊。我总觉着咱们这样做是变相的糟蹋国宝……变相的犯罪……” 夜北这次连头都没回,十分坚定的回道:“就算是转眼化成灰,它的灰也只应该留在这里。这种东西带出的结果,百弊而无一利。要么就是有更多人会觊觎香格里拉,要么就是一暴露到外界,顷刻间就销毁了。不管是哪种结果,我想都不是咱们想看见的吧!好了,别说了。这个洞壁确实是通往外界的,外面好像是一个冰谷,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惊变 ps:感谢大家的各种票票和订阅打赏,倾城无比感激。祝大家感恩节快乐,感谢一路上有你们! 看到夜北的态度如此坚决,老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本来无贪意,别回头再让夜北误会了他的思想觉悟有问题……所以想到此,老顾忍痛闭眼扭头不再看那本经书了。 这世界上值得人们追求向往的财富瑰宝数不胜数,论文字一类中,又偏以古文明或者神秘信仰这种最为珍贵。毕竟,千幅名字画也抵不过香格里拉的一隅。 秦震他们都站在了那面山岩的下面,举头看着那片被机关打开的地方。看来他的眼神儿还没差到一定程度,这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确实是阳光。只是秦震还是无法相信,这么神秘的一个洞穴,出口竟然在外界?如果出口与外界如此相通,那又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呢? 可是这个纠结的问题刚在脑子里一转,秦震马上又开始释然了。那香格里拉那么大的一个“国度”都能在“外界”不被人发现……这么一个洞穴又算的了什么呢? 秦震这时候指着外面的天光问道:“我说北哥,你说这外面是个冰谷?那咱们出去之后怎么找洛子峰神殿?按那地图的位置,你能知道这里是到哪里了么?” 夜北连粗略的回忆都不需要,直接果断的回道:“到了这里,按说就已经在神殿的附近了。不过我觉得不大可能出去就是你们要找的洛子峰神殿……” “诶诶,夜老大……什么叫做我们要找的神殿?是咱们好不好?我怎么总是有你要把我们都甩了的感觉呢?你不会出去就之后就告诉我们各奔东西了吧?”老顾一脸怀疑的问着夜北。 夜北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而是纵身攀上山岩,翻身越过了那个开口。坐在边缘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之后,这才回头对下面的秦震他们说:“来,上来吧!” 秦震在心里暗想:羽东他们这哥们儿还真他娘都是一个德行的……他都已经能看见外面了,大概的说一句形势能累死他吗? 哎!谁让自己的好奇心这么重呢?没办法,秦震他们只好抱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手脚并用的开始攀附山岩。动作虽然说是笨拙了一点儿。弄的碎石块纷纷掉落,但是好歹还是爬了上去。这也不能怪秦震对自己的要求太低,反正对于他来说。这能上来就算是好成绩。掉下去的是石头,不是自己,这就算是成功…… 三个人先后都坐到了夜北的旁边,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明亮世界,还是都不由得发了一会儿楞。也许是在昏暗的洞穴中呆的时间久了。也许是和那鬼母、上龙缠斗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总之此刻他们再次看见了外界之后,心中还真是不禁一阵感慨。 老顾明显还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这会儿跟个瞎子似的眯着眼说道:“夜老大,这喜马拉雅山不是你的地盘吗?这里是哪儿啊……?我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秦震听到这,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说道:“净扯淡,还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你什么时候知道过自己身在何处?” “咳咳……秦震。你他妈才是那个专业拆台的了,知道么?我在这感慨一下、装装文化人不行吗?”说完老顾气哼哼的瞪了秦震一眼,并且独自站起身爬出了出口,他刚往前还没走出两步,夜北就大喊道:“别动!” 可是似乎已经晚了。秦震就感觉自己坐的这地方周围传来了一阵声响。凭直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他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秦震就被激发出了潜在能力,和夜北、姜旗几乎同一时间快速翻身向外面滚了出去。 接着,就是一阵轰然的机括声,一片天塌地陷的动静过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 秦震后怕的看了看刚才他们坐着的地方,那里内部的岩壁想来已经再次合上了,并且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本身的那出口塌了下去,现在完全被积雪覆盖。那个机关就好像是给这个洞穴出口更换了一个外门一样,重新将洞穴封闭了起来。 老顾当然也知道是自己惹了祸,由于他的妄动,差点儿让秦震他们留在了里面。再加上刚才那番动静可不小,所以他这会儿他瞪着眼睛呆呆的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夜北刚喊住他时候的姿势,连个手指头都不敢再动一下了。 秦震闭上眼深深的喘了口气,感叹这才刚刚觉得劫后余生,马上就又给他们来了个胆战心惊!看来一天不回到家,这心就一天别打算踏实下来。这里简直就是处处都藏着生命危险,尤其还是带着一个时时制造生命危险的草履虫战友! 想到此,秦震爬了起来,走到老顾的身边怒道:“顾总司令!请问你可知道你刚刚差点儿连你老大都给埋里面了?诶我发现你就是为了埋我们仨来的是不是?你说你早不动,晚不动,分毫不差的就踩在了机关上,这是怎么个意思?来来,你给我解释解释。”秦震叉着腰看着还保持着姿势的老顾。 老顾自知心虚,转了转眼珠,嗫嚅的对秦震说了句:“……有的时候,三分天注定……” 还没等老顾说完,秦震就抓狂的怒道:“还三分天注定?!那我们刚才的这危险,就是你他娘的七分靠打拼出来的结果是吧?” “不不不……纯属意外,纯属意外,我并没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老顾微微的摆了摆手,但还是不敢动。 秦震气急的刚想再骂,夜北就走了过来对老顾说道:“别绷着了,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动不动的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说完,淡淡的瞥了老顾一眼,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老顾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后纳过闷似的喊道:“诶?夜老大!你这话是明显向着秦震啊!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他就这样一边喊着,一边跑过去追夜北了。 剩下秦震和姜旗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是摇头苦笑了。姜旗朝前走去,秦震则还是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管怎么说,他们从鬼门关中又活着走出来了一回。就凭这点,就值得感恩庆幸。只是不知道,这样在生与死边缘来来回回的日子,还要有多久。 其实秦震并不怕死,他只是在追寻与担忧的过程中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仰起头看去,碧空如洗的蓝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空气稀薄的程度让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所在的海拔高度一定很惊人。犹记得那位老人说过,洛子峰8400米的海拔高度,和珠峰根本就不相上下。 想到珠峰,秦震下意识四下打量了一周,想寻找一下那座金字塔形的巍峨雪山,以此来推断一下他们现在大概的位置和方向。 可是就这么一打量……秦震惊讶的发现,这四周的群峰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看似高低错落,逶迤连绵,可实际上就好像是一个画面反复复制粘贴在了一个背景里!! 这种感觉……让秦震从骨髓里渗出了森森的寒意!光天化日之下的诡异景象,远比黑暗中的异常更为让人难以接受! 秦震目瞪口呆的一遍一遍环视,以确认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确实是真的!怎能想象,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的外界,竟然发生了这种异变!这可是他们生活的世界……这不是地下,也不是山里,没有诡异的机关,也没有什么神仙鬼怪!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如此真实的摆在眼前! 那8800米的珠峰不见了……那珠峰周围的长寿五姐妹不见了……那高矮不等、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群峰都不见了…… “夜北!!!”回过神儿来的秦震,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声大呼,他要让夜北知道他的这个诡异发现!! 听到了秦震的呼声,老顾和姜旗都慌忙的回头看去,只见秦震六神无主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样子十足像是受到了巨大惊吓的样子!老顾和姜旗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然后马上就朝着秦震跑了过去。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了!”老顾着急的问着。因为他见着秦震这毫无血色的脸,马上就知道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自从羽东不在了之后,他们几个人都有了不小的成长。而成长最为突出的,当属秦震。不管在怎样可怕危险的环境中,他都好久没被吓成过这个样子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在外面!头顶就是蓝天骄阳,朗朗乾坤,到底是什么让秦震吓成了这个样子!老顾和姜旗都十分的不理解。 见秦震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老顾急的直原地转圈儿:“你他妈倒是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的见鬼了你?!” “他没见鬼,就是这光天化日,所以他才会吓成这样。”夜北缓缓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淡淡的说着这两句话,眼睛始终在看着秦震那魂飞魄散似的脸。 秦震一听夜北说话,马上慌乱惊恐的对他连连点头。然后指着四周,半天才说出了一句:“北哥,咱们、咱们……好像是到了另一个空间里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异度空间 听着秦震这颇为“科幻”的话,老顾自然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的。在他看来,这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他也绝对不会想到要去注意那座本该十分显眼,现在却不见了的珠峰。 可是姜旗就比老顾的心思要细腻多了。当他看到了秦震如此惊恐的指着周围说他们所处的空间有问题的时候,马上就会意的认真环视起了四周的状况。很快,他就意识到了秦震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姜旗这时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惊道:“怎、怎么会这样!” 只有老顾一个人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种情况在他那当然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就在他刚要暴躁的怒吼时,夜北轻声的开口说道:“从我刚爬出来,还没看向四周群山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太对。秦震,你知道为什么么?” 夜北故意问秦震问题,也是希望能把他从恐慌的情绪中带出来,帮助他快速恢复冷静和理智。 秦震自己当然也十分了解夜北的用心,于是深呼吸想了想说道:“因为……因为在这里的呼吸太顺畅了。” 老顾诧异的看了看秦震,然后自己像是缺心眼儿似的一个劲儿的快速呼吸,好像是在感受一下到底有什么异样。 而夜北却点点头笑了,他指着四周的苍茫雪峰说道:“按照那张地图来说,这里就已经应该是洛子峰了。你们看这周围的环境也能看的出来,这里的地势应该是处于洛子峰顶峰的位置。想想看。8400米的洛子峰,山顶的风力该是怎样的?我们高反缺氧的程度又该是怎样的?可是看看咱们现在,既不觉得呼吸困难,也没感受到狂风暴雪,这一望无际的碧空万里无云,这本身还不够不正常的吗?” 经过了夜北这么一说,老顾才忽然明白了秦震和姜旗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秦震又用手指比划出来了一个方框,充当镜头对准每一处山峰。以此来给老顾他们看清楚,某些地方的景象,和另一处完完全全就是一模一样。 这就好像是无数张相同的雪山照片。交错拼凑在了一起似的。由于画面中没有标志性的建筑物。也没有特殊物体,全部都是形态、颜色看似完全相同的雪山,所以他们几个人在刚从洞穴里爬出来的时候,都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当然。只有夜北察觉出了高海拔氧气稀薄的程度和风力的不正常。而秦震则是碰巧的去寻找了那本该为“标志性”物体的珠穆朗玛峰。 当大家都意识到了眼前这诡异的状况的时候。老顾不禁也满脸恐惧的说道:“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在那洞里虽然有怪物,可是我的感觉还稍微好一些。在这里……我总有种回不去正常世界了的预感。” 尽管老顾其实就是那么一说,但是夜北也还是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的这个幻想…… “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往前走,进入你们所说的神殿。一切都得按照原计划进行,才有可能回到正常的世界。不然咱们就得永远被困在这里了。现在,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夜北很淡定的说着,就好像他说的是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小说中的情节似的,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丝毫的紧张感。 可老顾就没有这样强大的心里素质了。他一听这眼看要回不去了,马上就焦急的问道:“夜老大,你在这里可是有年头的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这是要闹妖怪怎么着?咱们怎么还会遇上这种事儿呢!” 老顾那是急的火上房了,可是夜北却依旧沉着的说道:“其实,这样的情况反倒让我理解了一些东西。如果刚才咱们走过的洞穴真的是沙姆巴拉,那它存在的意义就不仅仅是时轮经或者佛骨了,而是通过这个洞穴能把人带到一个异度空间中。也许这个空间,才是与香格里拉相通的维度空间。” 秦震听到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说,如果羽东在香格里拉的话,那咱们在这里才能真正找到他?如果在咱们本身的空间里,即使和他面对面,也谁都看不见谁??” 夜北没有盲目的下定论,而是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肯定香格里拉的空间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但是我想所谓地球轴心能改变时间和空间的说法,可能原因就是在此吧!这么说吧,羽东消失的地方、沙姆巴拉洞穴、甚至连同之前珠峰上的那个古庙,它们都好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能把人带走,带到与香格里拉相通的地方。而现在要找的那个神殿,它的出口就好像是个白洞一样,能让人回到正常世界。要经过了无数的黑洞和白洞的转换,也许才能到达真正的香格里拉。” “够了……夜老大,你先等会儿吧……什么黑洞白洞的,你这么说,我根本就一句都听不明白啊!我就想知道咱们现在在哪,还能不能出去,我可不想跟我的兰晴隔在两个世界里啊!”老顾一脸哀怨的说着。 夜北有些为难的想了想,然后无奈的问道:“爱因斯坦你知道么?” 老顾一懵,就连秦震也侧眼看着夜北问道:“你……不会是想给他讲相对论和能量守恒吧?我劝你不要有这个念头。他物理得过负分,一学期下来最后还欠老师好几十分,你这绝对是不明智的想法。” 夜北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这么说吧,万物被吸入黑洞都是有去无回的,就连光,也不能指望从黑洞里逃出来。所以说黑洞就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门,就好比是古寺入口,或者说梅里雪山神殿中带走羽东和俊天的神秘现象。” 没等夜北说完,秦震就着急的说道:“那、那这不还是只能进不能出吗?!”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夜北继续说道:“相对而言,有这样的黑洞,就有对应的白洞。那应该是一个只能出而不能进的门,比如洛子峰神殿的出口、或者是真正香格里拉的出口。我这么说,你们也就能明白了。从入口进,出口出,可是在这个过程之中,是属于香格里拉独有的空间,而不是咱们所在的空间。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年希特勒才肯定香格里拉和沙姆巴拉洞穴可以扭转时间和空间。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可以证明确实是如此。” 尽管夜北说的已经相当直白明朗了,可是对于老顾的那个脑袋来说,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够用。也许他理解不了的是,在这片雪山线上的山脉,怎么都会有这么特殊的能力呢?竟然可以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另一个空间?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秦震问了一句:“在军方……希特勒曾经入藏的内容和秘密,是不是了解的会多一些?”秦震当然是想能通过当年纳粹的档案,了解到更多关于香格里拉的内容。毕竟,除了藏传佛教的活佛大师们,唯一对香格里拉了解最深的,就只有当初纳粹的那支神秘队伍了。 而且秦震记得之前听傅天磊好像提起过,说“上面”也在开始这样的任务。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一些秦震他们不知道的资料,或者……即使不通过沙姆巴拉,傅天磊也能找到这里。 夜北稍稍想了下说:“军方知道的内容,和你所知道的内容可能会稍微有些偏差,但是并不会比你所了解的多多少。按照德军官方的说法,纳粹第一次进入所得到的所有资料,都在1945年秋天的科隆大火中被烧毁了。当年在的德军,唯一还活着的人也携带着所有资料在1951年神秘失踪了。 由于纳粹进入的档案保密级别非常高,按照德国、英国和美国的规定,档案有可能在2044年之后解密,但是也有可能永远尘封在历史的迷雾之中。所以无论是军方还是你们,能得到的线索都已经到极限了,剩下的必须靠人为亲自去探索和寻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这件事最清楚的人,只有希特勒。” 秦震缓缓点了点头,既然得到了夜北的证实,军方了解的并不比他们多,那就证明谁能找到香格里拉纯属凭本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身处在异度空间之中,秦震却总是有种紧张和心慌的感觉。就好像敌人即将出现…… 可是秦震并没有把这个感觉说出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大家的情绪。于是这会儿他彻底冷静了下来,看着周围的冰川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一处诡异的空间里了,那就不要在这里再浪费过多的时间了。老顾,尤其是你啊!我听说空间不同,时间的变化也会不同。没准儿你在这里呆上十分钟,出去之后兰晴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洛子峰秘境 老顾一听秦震的这话,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他双手叉腰,指着秦震大骂道:“秦震,你大爷!你他妈就不会说点儿好话是吧?怎么就连这个事儿,你都得先把我扔出去当垫背的呢?我告诉你,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反正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怕什么……” 虽然老顾话是那么说,嘴是硬的很。但是在实际行动上,他却像是踩上了风火轮似的,快步朝着冰谷外走去。因为他们所要寻找的洛子峰神殿,应该就在那上面的不远处了。 虽说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高原反应的难受没有那么厉害了,但是这冰谷行走的难度,可是一点儿都没有降低。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步履艰难,秦震也还是感到十分的庆幸。 如果说是在正常的空间里,行走在这样高度的山巅时,夸张一点儿的说,来阵风没准儿都能给他们刮跑了。如同珠峰山顶飓风的强度一样,在这里行走也肯定是难于登天。 好在这里的气候很“正常”,这让他们走起来多少也会觉得轻松了不少。如果不是有夜北的话,现在身处于异度空间的秦震他们,可能对于自己渺茫的前景真的就要失去信心了。以平凡人之躯挑战神力天险,真的是自不量力的行为。有的时候,人定胜天这句话是真的应该质疑的。 他们用自己身上仅有可以利用的工具,一路攀登翻越,跟随着夜北这张“活地图”朝着洛子峰神殿进军。这一路上触目惊心的冰裂缝,让秦震他们屡屡感到胆战心惊! 也就是老顾才会那么没心没肺,几次跨越冰裂缝的时候,他都像是忘了死似的问一句:“你们说咱们要是掉了下去。会不会就穿越了呀?” 面对如此脑残的问题,自然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秦震也奇怪了,恐高那么严重的老顾,竟然面对深不见底的百丈冰裂缝,还能开的出玩笑来!这是他克服了恐惧,心理素质突飞猛进呢?还是已经完全是被吓疯了的前兆? 又攀上了一个至高点,夜北往下一看,连忙招呼秦震道:“你们快来,看看这里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 秦震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夜北所在的位置,往下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这下面是一个四面都是冰雪围绕的空谷,有桥梁,有寺庙。有祭台,甚至有高低错落的房屋建筑。四周有无数条雪瀑,飞溅着白雪和那神奇不冻结的水花,百丈峭壁上除了晶莹的蓝冰,就是无数庄严神圣的佛像! 秦震吃惊的看着下面的景象,几度觉得这就应该是香格里拉!那个神奇的国度。是不是也最多就是如此了?冰雪飞溅。水花翻滚,瀑布沿着峭壁向下冲击。却不知道最后都汇聚到哪里去了。 那些古香古色又带着浓烈宗教色彩的建筑房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给神灵居住的地方。四周还竖立着无数巨大的转经筒。和一面面随风展扬的经幡。那些经幡经过岁月的洗礼,风雪的斑驳,竟然没有失掉一丝的色彩! 这些……已经不仅仅是鬼斧神工可以形容的了。这一处神秘的所在。似乎已经完全超出了世间所固有的规律。它仿佛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不受时间空间以及任何外界条件的侵蚀和干扰。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一个异度空间里,谁能相信在这样一座绝顶雪峰之上,竟然存在着这样的一片建筑群?比起吴哥或者奇琴伊察,这里更多了一种灵韵的仙气缭绕,那是超脱了尘世宗教的空灵。 老顾和姜旗在后面,也是看的叹为观止。这会儿老顾抹了把脸问道:“你们说那什么神山圣女是不是就在这儿住着呢?诶诶,保不齐咱东少也在这儿呢!这么一说起来的话……秦震,我怎么觉得他的孩子就快要上小学了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呢……” “你放屁!他从消失到现在才多长时间?” “是你说的空间不一样,时间走的也会不一样啊!” “……这他妈哪里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再说了,那样的话他也太没心没肺了,咱们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找他,他跑这结婚生子来了?要真是那样,我看见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他彻底的消失。”秦震瞪着老顾恶狠狠的说。 而老顾这时候却指着一栋最高的三层建筑说道:“你自己看,那间屋子向外飘的是不是热气?别看这里雪雾翻腾的,但是寒气和热气我还是能分的出来的。那不分明就是有人在里面的迹象吗?” 被老顾这么详细的一指,秦震和夜北都同时眯起了眼睛观察起了那座建筑其中一扇打开了的窗。 不对……这确实不对。就说这里的一切都崭新整洁,像是被时光定格了一样吧。它也应该是个荒无人烟的死地才对,怎么可能从屋子里往外飘热气呢?既然和正常世界不是一个空间,又怎么会有正常世界的人在这里面长期居住?难不成……这里住的不是人?又或者是香格里拉那个国度里的人? 最主要的是秦震坚信,反正在那里面的绝对不可能是羽东或者俊天。因为如果是和自己的挚友在同一个环境里的话,即使是没有见面,也一定会有一种奇怪的亲近感。就好像当初在罗布泊和王斌的那种感应一样。 而此刻,秦震感觉不出来任何一丝他与朋友该有的那种久违感。所以说他认定了里面不会是羽东。 秦震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夜北,希望夜北能再次给出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里的现象已经越来越“明目张胆”的诡异离奇了。这片秘境中的建筑,到底是给谁的。 没想到,夜北并没有回答他屋子里有热气的问题。而是指着下面的悬崖峭壁问道:“秦震,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这地方的全景。你现在能找到那神殿的位置么?” “……”这一句话,就把秦震问懵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老顾挺在意的诡异热气问题,人家夜北连理都没理,而是反问了自己这么直接的一个重要问题。 是啊,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洛子峰神殿来的。那屋子里住人也好,不住人也罢,找到神殿才是至关重要的任务。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像是在埋怨他把自己的思路都给带沟里去了。然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下面的所有建筑,希望能给夜北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没想到,事实似乎并不像是秦震预料的那般。他看了半天之后,才不可思议的疑惑道:“这……这好像哪个都不像是神殿的样子啊。而且我们一路上都是寻着香格里拉之眼的标志来确定下一个方位的,可是这里……这里好像并没有那个标记。”秦震皱起了眉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找到什么神殿。 夜北一反往常的平和状态,有些严肃的对秦震说道:“你说是这里,地图显示是这里,我也把你带到了这里,那你就必须得在这里尽快找到那洛子峰神殿。” 夜北的态度让秦震一愣,他定定的看着夜北,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变的这么严肃。可是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眉宇之间仿佛带着一丝忧色。 秦震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原因,让夜北紧张了起来。他之所以这样,是为了让秦震抓紧时间赶快找到神殿,以免夜长梦多。而且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能让夜北忽然紧张的因素……大概也是那间屋子里向外飘散的袅袅白雾吧。 想到了这些,秦震也并没有再多说别的废话,而是郑重的对夜北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变换着各种角度和方位去观察下面那一大片神秘的建筑群。不管怎么说,人为的建筑就只有这些,都已经在眼皮子底下了,所谓神殿的入口,肯定就在那些地方之中。 姜旗这时候有些不解的说了句:“咱们为什么不下去挨座建筑的检查一下呢?那样不是更容易排查一些吗?” “不行。”姜旗刚说完,夜北就直接果断的给否定了。并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和解释。 老顾和姜旗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夜北这到底是怎么了。可秦震却明白,夜北之所以不让他们下去之后再研究,是怕下面一旦有敌人,就根本没机会再能如此冷静的专心思考了。不管是什么神魔鬼怪在那些建筑里,下去了就有可能意味着一场混乱。在混乱中,就更没有办法找到那个神殿的入口了。 可是秦震不明白的是,夜北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他现在好像是不太想说话,情绪非常不好。背着手站在最前端,一双狭长锐利的双眸微微的眯着,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下面的建筑群。神色十分冰冷,眉眼间有一抹说不出的沉重。一袭黑衣在这雪白的冰雪世界里显得格外抢眼,冷风吹起他那丝丝缕缕的黑发,也隐隐有种绝世之感。 第一百三十章迦叶菩提 秦震按照自己的思路,又把下面的情况仔细的看了一遍。他发现所谓的神殿可能并不在表面上。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这中间暗藏着某种机关,或者需要什么特殊的物品,才能打开神殿的入口。 这个地方有种说不出神秘感,可是又有一种平凡的存在感。可以这么说,如果现在给这里空投下来百十来户人家,再来上几十头牦牛的话,那这里看起来就和强巴的那个村子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就是个环境独特秀美的雪域村落而已。 在这些建筑的正中间,有一座寺庙。可是那寺庙看上去比珠峰上的古寺还要小,不太像是能举行什么盛大的宗教仪式的地方。当然了,他们现在也根本就不能确定所谓开启香格里拉入口的仪式到底是什么。 在那座庙的后面,有一个几十级台阶的高台。那高度大概是整片建筑群中的最高位置,而且也应该是最中心的位置。可奇怪的是,那高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树。一棵很大的树…… 而那棵树…… 看着秦震对着那个高台发愣,夜北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状,便开口问道:“怎么,那棵树有问题?” 秦震回过了神儿,看了下夜北答了一句:“哦,不是。我就是觉得那棵树很眼熟……” 他们几个人毕竟是都站在峭壁的顶端,看下面的状况大体虽然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要分辨出一棵被栽在高台上的树。还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有夜北这“望远镜”在身边,就不用担心看不清楚的问题了。只见夜北稍稍观察了一下便说道:“那是喜马拉雅菩提,也叫迦叶菩提。这世上所有的菩提树百分之九十都属于栽培出来的,唯有在喜马拉雅山上的菩提树,是纯野生的。” 听夜北说完,秦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话,夜北就继续接道:“有佛寺的地方未必有菩提,但是有菩提的地方就一定有佛寺。看来要想找到那洛子峰神殿,菩提树是个关键。” 秦震惊讶的看着夜北,奇怪自己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他竟然先给分析了一个透。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也激动的说道:“菩提树……不就是在梅里雪山的时候。东少让咱们记住的那种树么!哎呀,我说怎么感觉挺眼熟呢!只不过那石头刻的和这真的一比,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没有错,这也是秦震为什么之前没敢直接确认的原因。石刻和真树。确实差距太大了。秦震之所以觉得它很熟悉。是因为那“独木成林”的粗大气根。使得这棵树显得十分粗壮。记得当初秦震还因为这些气根把菩提树误当成了是榕树。 夜北说的对,那神殿的入口肯定是和这棵树有关系。没有理由那么凑巧的在这里发现了梅里雪山大黑天神殿中石刻上的树木。 可是秦震已经仔细的打量过了那棵菩提树的四周,除了高台后面的岩壁上雕刻着一座巨大的坐佛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眼球的地方。真要是打算找到这棵树的玄机,恐怕还是得下去仔细的调查一番才是。 看着秦震和夜北对着下面的树相面的样子,老顾就急躁的忍不住说道:“我说你们这样看,能看出来什么结果不?秦震你说你也真是的,夜老大在这深沉相面也就罢了,就你那眼神儿,还跟他一样在这儿耗着?赶紧的吧,下去弄个明白咱们就算是看见黎明的曙光了。等到那什么仪式一结束,香格里拉的大门一打开,咱们不就大功告成、功德圆满了吗?” 秦震看着老顾那样子,只觉得哭笑不得。经他的嘴这么一说,就没有比这再简单的事了。就好像下去之后一切难题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一样。不过虽然说他这种想法简单了一些,可是带动的人情绪还是挺高涨的。 于是秦震转头对夜北说道:“我知道你顾虑的是什么,咱们下去之后我一定以最快速度找到进入神殿的方式。” 夜北看了看秦震,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带头开始找下去的路。 这里是四面峭壁,没有任何能借力攀爬的地方。夜北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都有那草上飞的本事。可是对于秦震和老顾来说,这项任务就稍微难了一点儿。只不过洛子峰神殿就在眼前的这个巨大诱惑,让他们都克服了各种困难。在大家互相帮忙的情况下,几个人也总算是先后平安落了地。 刚一下来,老顾就想大大咧咧的说话。可是还没等张嘴,就被秦震抬手拦住了。只听秦震低声说道:“老顾,动静别大。我感觉的出来,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在。” 老顾一听也顿时闭了嘴,左顾右盼的看了半天,才跟做贼似的小声说道:“真有人?那咱们是怎么个战略?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是这意思吧?” 秦震对老顾点了点头,示意他就按照这种鬼子进村的方式悄悄的来。并且秦震第一次决定几个人分头寻找神殿机关。因为这个地方并不大,不可能有走丢走散的可能性,而他们现在的时间又紧迫,所以只能大家分头寻找,以力求最快的速度找到洛子峰神殿的入口。 “老顾,你和大旗去那两间二层的屋子看看。记着,一定要小心那里会不会有其他人在。一旦遇见了什么情况,马上撤回来见机行事。”秦震不敢让老顾单独行动,于是让姜旗和他一起去。 夜北没说话,只是看着秦震,就好像是在等他分配任务。秦震看了一眼夜北,沉声说道:“北哥你去看看那寺庙吧,对于宗教的东西,你懂的比我们都多。可能看看里面供奉的神像就能看出玄机。我去那间屋子看看去。”说这话的同时,秦震抬起眼看向了那间之前从窗口冒出过白雾的房子。不过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有什么热气白雾再飘出来了。 没想到,夜北一刻也没犹豫,很坚定的驳回了秦震的分配:“那间屋子我去,你就去那寺庙看看吧。对香格里拉的开启,你比我明白。神殿入口总不可能在民居里,就这样。”说完,不容辩驳的独自朝着那间看似最有问题的房间走了去。 秦震也知道,自己这所谓的“分配任务”纯属就是个形式。一共算上他自己才四个人,能管的了俩就不错。尤其像是夜北这样的“夜老大”,可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哪里管的了他。所以秦震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对老顾和姜旗摆了摆手,几个人就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头行动,秦震看着四周的冰崖峭壁,莫名的感到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秦震开始并没有直接走进那座寺庙,而是往那个高台走了去。拾阶而上,秦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棵菩提树下。 这个高台的每一块砖石,都做的出奇的精细。见棱见角的造型,看上去十分大气!可是秦震想不明白这个高台究竟是干什么用的。难道就为了栽这么一棵树么?而且最难以理解的是,这树怎么可能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呢? 在古代沿海地区,通常会有渔村的渔民们建造望海台。那是每天观潮涨潮落的地方,借着高度可以观察风力和潮汐。可是这高台摆在这个冰谷的正中央,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真的就是为了这么一棵菩提树而玩的造型?这雪山深处还不至于如此讲究“装修风格”吧? 秦震站在菩提树下,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大自然的伟大。这棵树是真的树,活生生的一棵树……也许这么形容有些怪异,可是秦震此刻心里确实是这种感觉。一棵活的树,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呢?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围着菩提树转了一圈,秦震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者与香格里拉之眼有关的东西。包括这整个石阶高台,都没有任何突兀的怪异的之处。看着这棵高达三十米、径围将近一米的大型树木,飒飒绿叶与周围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倚身树下,看着远处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雪瀑,不免会有一种“本来无一物”的感觉。 不过现在可不是诗意画意的时候,秦震抱着一颗疑惑的心,缓缓走下了高台。他始终觉得,这棵树和这座高台存在的意义,一定不是那么简单。之前他和夜北都认为这棵树能指引洛子峰神殿的具体位置,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不过秦震也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想……或许,这棵菩提树的本身,代表的就是神殿入口?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进入神殿的方法而已。 不再迟疑,秦震快步走到了寺庙前。经幡摇曳,碧瓦庄严。浓重的色彩充斥着、尼泊尔以及不丹的寺庙风格。厚重的木门紧紧闭合,仿佛在提醒着世人,这里不曾有人来过,也不该有人来过。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该有的遇见 随着秦震用力的推开木门,一阵“吱呀”声打破了这里的空寂。声音回荡开来,显得无比空旷。 不出所料的,这间佛寺比想象中的还要小。之前珠峰上的那个寺庙,好歹还能供奉那么多神像呢,而这里,只有正中间的一座大黑天。 阳光照进大殿,被秦震的脚步扰起的尘埃在光线下无处遁行。那些细小的颗粒在空气中飘荡,仿佛是在诉说着这个地方古老的沧桑。 秦震看着两侧,想找找有没有那种熟悉的符号、梵文、或者特殊的转经筒之类的东西。因为他们这几次破解的机关,都与转经筒有关。这大概也是藏传佛教特殊的风格吧。 当秦震走到了大黑天脚下的时候,望着这尊恐怖忿怒的神像,心中百感交集。最开始看到这尊神像的时候,是好奇和恐惧。可随着他们一点一点的经历过来,如今的秦震再看到大黑天,只感觉心底有种千般感触无从说起的无奈。 轻轻的叹了口气,秦震低下了头查看起了供桌上的器物,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可就在秦震这一低头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头顶上似乎是飘过了一阵阴风! 秦震刚抬起头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的后脑处就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他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听到声音。 “秦震,这唉声叹气的不太像你啊。怎么,寻找夏羽东遇到瓶颈了么?需要帮忙的话,你大可以把佛骨交出来,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 这不可一世的声音、冰冷的笑意、以及这种独特的“问候”方式,都让秦震终于明白了自从进入了这个冰谷之后,自己就一直觉得不安的原因是为什么了。 秦震闭上了眼。轻轻的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不慌不忙的缓缓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面前是那张桀骜张狂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震问的十分平静,一点儿惊慌失措的感觉都没有。因为他早就已经渐渐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条寻找香格里拉和羽东的路上,他最大的敌人和威胁,不是神秘的宗教神明,也不是可怕的妖魔鬼怪,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冷血到几乎丧心病狂、执着于香格里拉力量的男人---傅天磊。 “呵呵,没想到是吧?你没想到在这个异度空间怎么会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不通过沙姆巴拉我也能来到这里。”傅天磊用枪顶着秦震的额头。轻轻笑道:“不过没关系,人活着总得有一些意想不到,甚至到死都找不到答案的事情。比如我也想不明白你和夏羽东到底是什么关系。更想不明白你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仓颉之力,当然了,令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呵呵,你这该死的下九流队伍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夜北的身影。” 秦震低垂着眉眼,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被人用枪顶住脑袋的感觉。他从前一直以为是古惑仔电影里才有的情节。无从设想,也不能体会。今天。当他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几次三番想要他命的魔鬼时,感觉好像也就不过如此。 没有什么恐惧。也没有什么慌乱,而且反倒平静了。至少秦震现在放心了,之前他一直感觉这里有人的原因。是因为傅天磊。这就可以证明老顾他们都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傅天磊最看不惯的就是秦震这副不卑不亢、一言不发、没有情绪表情的状态。这总是会让他联想到羽东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脸。 傅天磊用枪口指了指秦震说道:“秦震。其实你真是挺有意思的,你有意思到我都甚至想好好了解了解你了。你说你一个凡夫俗子、一个不入流的古玩小个体户,家里往上倒五代都没出过一个有特殊价值的人。就你这样的市井小民,今天竟然与镇守九州的最后四个人都扯的上关系了。哈哈哈……想想真是觉得可笑。可笑,你懂么?” 秦震冷冷的抬眼瞥了一眼傅天磊,轻蔑的勾起嘴角说道:“是可笑。我虽然是个不入流的草民,可是我好歹懂得兄弟情义。不像有些人,权势熏天还不忘狼子野心。手足相残、同门相杀,冷血无情、重利轻义!这样的人,又比下九流好的到哪里去?” 傅天磊没有动怒,他只是笑着一直点着头,等到秦震说完了,他才饶有兴致的看着秦震说道:“看来,夜北跟你说的不少。我们几个人的底细,你也已经都很清楚了。啊,其实我很纳闷,你这个人是有可以激起别人愚蠢共鸣的能力吗?还是说你太会装无辜的受害者了?夜北他是因为看出了那间屋子有问题,才会主动去的吗?呵呵,你后不后悔为什么没和夜北换一下?如果进来的是他,你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傅天磊笑的狂妄,仿佛秦震的命在他的手里不过是蝼蚁一般。他想要了这条命,易如反掌。 可是傅天磊没想到,秦震却毫不在乎的笑了笑说:“从到这个地方我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你的城府之深,我甘拜下风。你了解夜北,也了解我,你知道我会想去看个究竟,也知道夜北一定不会让我去那间屋子冒险。于是,你到了这里等我。可是傅天磊,就算你来了洛子峰又怎样呢?你单独抓到了我又怎样呢?就算你今天杀了我,又能怎样呢?你得的到什么?呵呵,你什么都得不到。” 秦震说的冷毅决绝,目光和语气之中还时时透露出了一种替傅天磊悲哀的怜悯。 这种态度让傅天磊极其不开心。他阴下了脸说道:“你以为在珠峰上,你们逃跑的很成功?你以为我没有办法找到沙姆巴拉能引领的异度空间?你以为我不知道夜北和你们在一起,还是说你以为夜北能保护的了你们?!” 秦震再次垂下了眼,对于这些问题,他不想也不屑回答。跟一个冷血动物,不管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已经疯狂的心理状态。 傅天磊看着秦震漠然的态度,似乎是恨意更深了。他利落的将枪上膛,然后再次用枪口顶住了秦震的前额,一字一句的说道:“秦震。我从小就认识他,你才认识了他几个小时?你以为有夜北在这里就能保住你的命了是么?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错了。你知道夜北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么?就是他太在意与我们几个人之间的感情了。正是为了我们,他才甘愿守在喜马拉雅山这片极寒之地整整十年!你认为这样的人,有可能为了你一个外人和我动手么?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异想天开了!” 秦震缓缓的抬起了眼,看着傅天磊沉着镇定的说道:“也许……未必。” 傅天磊听后极其诧异的看着秦震,似乎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傅天磊的肩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同时背后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天磊,把枪放下。” 秦震直视着傅天磊,而站在傅天磊背后的,正是夜北。此刻夜北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正搭在傅天磊的肩头。不够从刀刃到颈部的距离不难看出,夜北并不想伤他。 傅天磊无法置信的皱起了眉,他的表情由于愤怒和震惊,几近扭曲!他微微的偏过了头,狠声问道:“夜、北!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动纯钧断水!这把刀是老头子让你用来杀我的吗?!”说着这话的同时,傅天磊更狠的用枪指着秦震。似乎像是在挑衅一般,看夜北敢不敢动手。 夜北有些沉痛的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天磊……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枪快,你心里清楚。我不想伤你,把枪放下说话。” 说着,夜北手中的匕首向傅天磊的颈部又移动了几寸,以此来证明他是下得去手的。 傅天磊也感觉到了夜北的认真,他苦笑了两声说道:“夜北,我敬你为兄长,而今天你却为了一个外人!用纯钧断水架在我的脖子上!好,好极了。”说完,夜北将枪慢慢的从秦震的头上移开了。 可即使如此,夜北也还是没有直接拿开匕首。而是抬头赶紧对秦震说了句:“秦震,你过来。” 秦震现在已经来不及感激和感动了,马上听了夜北的话,绕过傅天磊站到了夜北的身后。 当夜北确定了傅天磊不能再突然袭击伤害秦震性命的时候,这才将匕首从傅天磊的肩膀上拿开。 傅天磊依然高傲的转过了身,一双冰冷狠厉的眸子,定定的对上了夜北的双眼。然后咬牙恨道:“夜北,我明知道喜马拉雅山是你的地方,可是我却从没有想过要防范你!我也设想过在这条山脉上,你我兄弟或许有碰面的一刻。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我久别重逢竟然是今天这样的场面。” 不得不说,傅天磊此刻眼中的情绪满满都是失望,甚至可以说是心痛至极的失望。可是秦震却总觉得对于傅天磊这种人来说,不可能会有如此浓重的情感。他这样做的目的极有可能是在麻痹夜北,让夜北为自己的行为而动摇。 第一百三十二章意外的筹码 事实证明,夜北的情绪控制力与定力,远远要比秦震所设想的要强的多。不管此刻傅天磊表现的有多么失望,夜北始终淡定如初,不为所动。那种无法动摇的坚定和决心,一如羽东曾经所展现过的样子。 要说在夜北的脸上,真的非要找出一丝异样情绪的话,那大概就是他眼中深不见底的悲哀了吧……不知道是在为傅天磊,还是在为羽东,亦或者……是为他自己。 秦震侧眼看着夜北,那种没有表情的悲伤,让人看的更觉酸楚。有些失望和痛苦,未必需要以声嘶力竭、痛不欲生的方式来展现。有的时候,目光空洞的沉默不语,才是最震撼的伤感。 看着夜北这个样子,秦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其实他明白,即使没有他,夜北和傅天磊终究也得走上这一步。正如夜北一开始说过的那样,任何会威胁到国运安危,山河宁静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包括这位觊觎香格里拉力量的---他的兄弟。 就在僵持的这会儿功夫,老顾和姜旗跑了进来。一看到里面的这个局势,老顾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窜起来就破口大骂:“我去你祖宗的!怎么到哪儿都他妈躲不开你这瘟神?!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的护卫队呢?在哪儿埋伏着呢?是不是又准备用你那卑鄙下流的手法在这里害了我们?” 秦震眼看着老顾这一张嘴就没有好听的了,马上就拉住了他斥道:“老顾!好好说话。” 老顾不可思议的瞪着大眼珠子看着秦震。然后指着他自己的鼻子问道:“秦震,你让跟他好好说话??你他妈让我跟他好好说话??你是脑袋让牦牛踢了怎么着??你不认识他了是么?他几次差点儿亲手杀了我们!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害死东少!还有,咱们几个的一家老小还有哥们儿朋友,都还在他手里捏着呢!!你竟然让我好好说话!对不起!办不到!” 老顾就好像是一头疯了的牛一样,满脸的愤怒,一肚子的不忿气儿。那表情狰狞到跟大黑天差不多一个样子了……这也就是有人拦着,不然的话,看见傅天磊的那一刻,估计他就得扑上去拼个你死我活了。傅天磊就好像是个火星子,而他就是引信。这俩碰到一起。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可是老顾能如此冲动,秦震却不能。不管是有多么天大的仇恨,看在夜北的面子上,也应该有所收敛。 姜旗是个明白人。他看的出来秦震的用意。这会儿拽着老顾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后面。这个过程中。老顾还拧眉瞪眼梗着脖子的看着傅天磊,可终究拧不过姜旗那蛮横的力道。最后还是被带到了最后边,并且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只呼哧呼哧的运着气。听那动静,就好像气儿都是横着出来的一样。 秦震一看姜旗能控制住老顾,也就稍稍放下心来了。再看傅天磊,他依旧桀骜不羁的仰着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夜北。在他眼里,老顾根本就不配他生气或者多看一眼。凭他的能力,也根本就没把老顾他们放在眼里。 这时,傅天磊轻狂的勾起嘴角冷笑道:“夜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杀了秦震,并不是忌讳你手中的纯钧断水。而且既然你已经能为了外人而威胁我了,那我也就不在乎跟你交手了。我之所以留着这个废物的命,是因为佛骨在他手上,开启出口的方法在他手上。如果我杀了他,那咱们都得永远被困在这个空间里。” 夜北没有说话,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此刻更显幽深。看得出来他不愿意将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程度,尤其不愿意真的与傅天磊生死一战。 傅天磊见夜北不说话,便又调笑似的说道:“北哥,你是兄长我承认。而且我也一直敬重你,这你都该知道。西南龙脉六十年一变故,如果不是你甘愿十年不离开喜马拉雅山,恐怕我们几个这辈子的时间都得献给了雪山。正是因为如此,你夜北才是我唯一敬重的人。” 夜北第一次避开了傅天磊的目光,低垂了眼帘。而秦震则是惊讶的看着夜北,惊叹于他为了这几个兄弟所付出的沉重代价。虽然说秦震不太能理解傅天磊说的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夜北是为了他们几个人,才甘愿把最好的年华和时光都献给了这荒无人烟的喜马拉雅山。 这也难怪了像傅天磊这么狂傲的人,也得称呼他一声“北哥”。 而且看傅天磊现在这不慌不乱的样子,似乎他对某些事情很是胸有成竹。按理说,在夜北倾向于秦震他们的同时,傅天磊就失去了所有能谈条件的可能性。可是此时此刻,秦震并没有看出傅天磊有任何气急败坏或者慌乱的样子。 仔细想了想,秦震还是开口说道:“傅天磊,如你所说,你不杀我是因为我‘有用’。但是你也该清楚,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不可能把佛骨交给你。” “哈哈哈!秦震,你还真是拿你自己当根葱了。不管他们怎么看得起你,你都得承认,不入流就是不入流,量你这智商也就到头儿了。这个地方你也都看遍了,你找到进入神殿的入口了吗?如果你找不到入口,那佛骨在你手里又能有什么用?没关系,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大概是静止的,我不介意在这里长生不老。但是夏羽东和芮俊天现在所在空间是不是静止的就不好说了,如果他只是到了香格里拉的入口外……呵呵,那还真是凶多吉少了。”傅天磊不以为然的笑言着,轻松的就好像是在和他们唠家常。 可是秦震却越听下去,眉头就皱的越紧。原因无他,很明显傅天磊从这件事上可能已经占了先机。不然的话,他不可能能这样理直气壮、胸有成竹的说着这些话!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神殿入口在哪里。”秦震沉声问道。 傅天磊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说道:“不不,神殿的入口在哪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的时候,这大黑天的手里有一样东西。我想,这个东西你应该十分熟悉。”说着,傅天磊阴冷的笑看着秦震,然后从怀里缓缓的拿出了一件法器…… 秦震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降魔杵!!那是、那是本该在羽东手里降魔杵! 在秦震看到降魔杵的那一刻,心跳好像都停止了。他甚至微微有些没站住的往前冲了一下。幸亏后面的姜旗手比较快,一把扶住了秦震。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傅天磊正在手里把玩的降魔杵,声音干涩的问道:“你……你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东西。” 傅天磊倒也真是大气,毫不介意的将降魔杵举到了秦震的眼前,让秦震近距离看清楚。并且冷笑着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不是夏羽东手里的那个。这上面的图案,都是相反的,镜像的。这证明在不同的空间里,需要一把不同的钥匙,才能打开接下来的路。如果你学过物理就应该懂得,不同空间维度里的力量,是不能互换的。所以……呵呵,在这里,这把降魔杵就是钥匙。” 秦震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他们是被动的,而傅天磊却成了主动的。他们如果想继续下去,还得求助于傅天磊…… 傅天磊瞥了一眼夜北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们四个准备一起上,硬从我手里抢走降魔杵的话,也可以。但是你们得先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夜北你能不能保证在他们仨都活着的情况下,从我手里抢走降魔杵。” 老顾和姜旗的目光都投向了夜北,而夜北则是微微皱起了眉,低头不语。 秦震明白,就算夜北真下的去手跟傅天磊动真格的。他也保证不了同时能保住降魔杵和他们三个人的性命。当事情发展到了最后鱼死网破的那一刻,傅天磊要么会毁了降魔杵,要么会以最快速度杀了秦震他们。夜北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险。 沉了半晌,夜北抬起头看着傅天磊,深沉说道:“天磊,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得到香格里拉之眼的,也不可能让你杀了羽东……有些事情,是你把它复杂化了。羽东不是你的敌人,你没有必要非得把事情做绝。至于香格里拉的力量……且不说我不能放你过去,就算没有我,你也应该清楚,逆天改命的后果是什么……” “够了!夜北,你说了半天不就想表达两个意思么?一是肯定要干涉我杀了夏羽东,二是坚决不会让我得到香格里拉的力量。诶,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非得这样不可?别跟我说兄弟情义,夏羽东是你兄弟,难道我就不是了吗?还是说,你也被这三个废物给传染了?” “你大爷!你他妈骂谁废物呢!告诉你,你顾爷能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嘛呢!” 老顾忍无可忍的吹的正欢,傅天磊却忽然举起枪对准了老顾,然后冷声命令道:“闭嘴。” 也别说,在枪械和强大气场的双重作用之下,老顾确实楞了一下。可是没过五秒钟,他就回过神儿来了。这个货浑劲儿一犯上来,别说是把枪,就算是个手榴弹扔过来他也不在乎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与敌为伍 当下老顾就骂道:“嘿,你大爷的!你拿顾爷我当三孙子吓唬呢是吧?来来来,你快开枪打死我!今儿你要是不开枪,你他妈就是我重孙子!” 看着老顾这撒泼滚刀的流氓样儿,姜旗怕横生枝节,只好连拖带拽的给他拖出了大殿。 毋庸置疑,姜旗的选择绝对是对的。傅天磊的忍耐限度是有限的,他刚刚让秦震从枪下逃脱,完全是因为夜北所给他带来的震惊。如果现在再重来一次,他保不齐还会不会放过秦震。 除了老顾,所有人都明白,傅天磊是一个狠角色。他动起手来,没有顾虑也没有顾忌。如他所说,他并不害怕和夜北动手。所以老顾如果真把他骂急了,他心狠手辣起来真开了枪,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报仇不报仇的都是后话了,重要的是人命一旦没了,再怎么报仇也活回不来了。 所以说姜旗做的是对的,宁可忍一时的气愤,也不能让老顾稀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为了骂街挨了枪子儿……怎么想都觉得太冤了。 夜北这时候仍然抱着希望的对傅天磊劝道:“天磊,就算你不念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该顾念点儿师傅他老人家的感受。咱兄弟九人之中,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咱们四个了。如果你继续错下去,那可能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羽东的失踪也许是被时空扭转了空间,但是俊天他在消失之前受到了几次重创。为了羽东他们,他几乎耗尽了自己!秦震他们跟我说,他消失之前,顷刻白头……” “他愿意。”还没等夜北说完,傅天磊就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并且一脸不屑的说道:“夜北你不是个话多的人,跟这三个废物在一起才几天,就也变的婆婆妈妈了是吗?芮俊天为了夏羽东他们,强行做着他根本就力不从心的事情。如果不是他逆天而行祭出了仓颉阵,你当他们几个出的了梅里雪山?所以就算是死,也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你跟我说不着这些!如果你有那闲工夫。倒是应该好好问问这个秦震。他身上是怎么会有仓颉之力的?说不定……呵呵,就是害了俊天也不一定。” 秦震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说这个傅天磊颠倒黑白的能力他早就见识过了,但是此刻在夜北的面前,他这样说就很有问题了。 “我……”秦震刚想解释。夜北就一抬手打断了他。并且冷声对傅天磊说道:“你我都不可能在违背俊天意愿的情况下。从他身上夺走仓颉之力。更何况是你口口声声称作凡夫俗子的秦震?他没有那个能力,也不是那种人。” “行了!”傅天磊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朗声怒道:“他是哪种人和我没关系!夜北。你也用不着跟我在这儿苦口婆心。喊你一声北哥,已经是我顾念兄弟情分了!别再跟我提别的!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镜像降魔杵在我手里,佛骨在他手里,你们要么抢,要么耗!我无所谓!我今天敢自己站在这里等你们,就不怕你们几个一块儿上!” 依旧嚣张的气焰,依旧张狂的气场……虽然是敌人,但是秦震不得不承认,傅天磊是羽东他们兄弟几人当中戾气、杀气、霸气最重的一个人。他的暴戾恣睢,绝对可以令人远观即为之胆寒。他的这种极端的阴狠和残忍,虽然无情,但是也不失有一种成大事者的风范。想昔日秦皇汉武,有哪一个不是在残暴和阴狠之中,统一了江山的。 对傅天磊的这个评断,并不是说秦震由敌意变成了崇拜。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此暴戾张狂,即使给了他世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不过眼下秦震觉得他们现在似乎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行了,那就是---同路。 也许与敌同路这种做法过于冒险了,但是也总不能像傅天磊说的那样,要么抢,要么耗。 耗是耗不起的,硬抢的话,又必定会有人为此而送命。秦震绝对不想看到那个场景。所以他宁可选择与傅天磊同路,也不愿意看见他身边这几个人有一点儿闪失。 秦震闭上了眼,深呼吸过后缓缓说道:“没有你,我找不到入口。没有我,你找不到出口。既然这样,不如同路一起出去。你觉得怎么样?”秦震冷冷的看着傅天磊,在等他的答复。 可是秦震这一说完,傅天磊还没什么反应呢,外面的老顾就疯了。他两步就冲了进来,扳过秦震的肩膀问道:“秦震!你他妈是疯了是吧?进入神殿,开启仪式,这事儿有多重要,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你他妈带着一个定时炸弹进去,随时都有可能送了咱们哥儿几个的命!” 姜旗这时候也犹豫道:“秦震……你这是不是……” 面对着兄弟的质疑,秦震只好沉声说道:“老顾,大旗,你们说的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你们想想,从咱们到,入尼泊尔,再到现在,已经用了多少时间了?这样下去的话,咱们做的一切就都要白费了!没有镜像降魔杵,咱们根本就进不去神殿……” 虽然一肚子的不情愿、不高兴、不乐意,但是老顾叉着腰运着气,却找不到一点儿能反驳秦震这种做法的理由。而且他也没有办法想出更好方法,从而可以甩掉傅天磊。 夜北看着秦震他们的退让,转过头对傅天磊说道:“你答应我,出了洛子峰神殿之后,不管那个仪式达到了什么目的,都与你无关。放秦震他们继续前行。” 秦震觉得,对于夜北这种低调的“命令”,傅天磊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对他而言,现在就是鱼死网破的节奏。论豁的出去,他可比老顾还要豁的出去。 可是没想到,傅天磊却沉思了片刻,然后敛了张狂和戾气,略有些无奈的问道:“夜北,难道你不明白我要寻找香格里拉做什么么?” “明白。”夜北沉声回答。 “那你觉得我有错么?”傅天磊微皱着眉,抬眼看着夜北问道。此刻的傅天磊,是秦震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第一次看上去让人觉得如此平和,第一次卸下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凌人气势。 看着这样的傅天磊,夜北似乎也有所动容。但是他确实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太是个擅于表达情感的人,所以此刻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对错可言。不是所有对的事情都能如愿以偿,也不是所有的错都会受到惩罚。天磊,你不该问出这种问题。还是那句话,逆天改命的事情,你不能做。我不管你是对还是错,有我在喜马拉雅山一天,你就不能接近香格里拉。” 夜北语气从容,但是却有着不可反驳的坚定。 “那为什么他们就行?!”傅天磊不甘心的指着秦震吼道。 夜北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笃定的对傅天磊说:“因为他没有贪念。他要寻找香格里拉,只是为了找到羽东,或者是救回俊天而已。” “你就这么确定??还有,如果夏羽东已经死了,那秦震救回了他,就不算是逆天改命了么?!夜北,你的心偏了。”傅天磊微眯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夜北听到傅天磊这么说,无奈的叹了口气:“天磊,如果你觉得我是这样,那就当我是这样吧。我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我只希望你不忘记我们最初的使命。师傅给了我们这身异于常人的本领,不是为了让咱们相互残杀的。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在这片雪山山脉上,无论是谁,想得到逆天的力量,纯属做梦!” 看到夜北如此坚决,傅天磊意外的并没有以刚克刚。而是微微耸了下肩说道:“既然如此你半步都不肯退让,那好!我答应你。从这里出去了之后,我马上离开。从此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夜北你记着!我答应你放过他们仅限于在喜马拉雅山!出了这片地方,就别让再我看见他们!!” 这最后的一句话,傅天磊说的无比狠厉!他瞪着秦震的眼神,更是凶狠可怕。即使秦震并不畏惧他的暴戾,但是在他对上了傅天磊目光的那一刻,还是打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 怎么说呢,秦震有些不敢相信傅天磊就这么答应了夜北。也许是夜北在他心中的位置确实值得敬重?又或者是为了报答夜北独自抗下这十年极寒之恩? 可是一个连手足之情都能不顾忌的人,有可能懂得感恩戴德么? 不是秦震疑心太重,而是他所见识过的傅天磊,与今天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秦震总觉得傅天磊收敛起了一些东西,是为了刻意呈现给夜北看的。可是毕竟秦震不了解傅天磊,怎么也不敢在夜北面前断定这个恶神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而且秦震也觉得吧,反正有夜北在,傅天磊要干什么也都得考虑考虑。就算是出去了,有夜北盯着他,他也不能把秦震他们怎么样。 更何况,这里不过是开启香格里拉大门的一个仪式。也就是说,这个仪式成功之后,冈仁波齐峰附近某处的香巴拉王国就可以进入了。但是具体位置,还是要继续寻找。所以即使傅天磊随着他们一同开启了这个仪式,也对香格里拉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第一百三十四章熟悉的机关 令秦震颇感动容的是,即使到了傅天磊把话说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夜北也依然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们几个人。 很显然,夜北将决定权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上。与不与傅天磊同行的这件事,最后同意与否,还是由秦震他们说了算。 无论是由于夜北的尊重,还是由于他们现在根本就无路可走,秦震觉得除了点头,似乎也做不了别的选择。洛子峰神殿的这一段路程,恐怕注定是要与狼为伍了。 其实秦震倒也说不上是怕什么,只不过和一个一心想要弄死自己的人在一起并肩作战,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那就好像是站在悬崖边,后边的人随时会把自己推下去一样。 不得不说,秦震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才点了这个头。 而老顾和姜旗,虽然不太喜欢最后的这个决定,可是让秦震这么一说,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就像秦震说的,总不能在这里就这么耗下去吧? 夜北见秦震他们都没什么异议了,这才转过头对傅天磊问道:“神殿的入口在哪里?你来的时候,这把降魔杵放在什么地方?” 看着夜北迫不及待就要继续前行的样子,傅天磊大有深意的笑了,然后不慌不忙的说道:“别急。夜北,你不该是这么急性子的人啊。怎么,几年不见,连脾气秉性都变了?这千里雪山不但没令你那本就冷静的性格更加冷静。怎么还把你变浮躁了呢?这座大黑天手中的法器有说道,具体要怎么做,还得问秦震才行。只有他们才亲身经历过解开大黑天机关的过程。” 夜北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秦震。 当听傅天磊刚一说完,秦震就马上观察起了眼前的这座大黑天。六臂举有六种法器,中间两手合抱着一个圆形的物体。右上的一只手里拿的是降魔杵,但是看得出来,那个凹槽显然就是傅天磊手中降魔杵本身的位置。 姜旗这时候在一旁对秦震说道:“秦震,你看这个大黑天是不是和梅里雪山中的一样啊?我觉得很像!” “是很像,当初羽东就是改变了大黑天手势的姿势。才开启了香格里拉之眼造型的那块石头。大旗。你看着老顾,我上去试试。”秦震说着,就将背包给了姜旗,自己准备爬上大黑天神像活动一下神像手臂。看看是不是关节也是可以动的。 老顾现在就像是个在赌气的孩子。始终梗着脖子扭着头不说话。直到秦震准备登上大黑天。他这才关切的转过了头,看着秦震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这一路是注定不会很愉快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不是秦震造成的。就算自己再憋屈、再堵心,也总不能把这口咽不下的气都朝着自己的兄弟撒吧? 所以憋了半天之后,老顾最终还是嘟囔了一句:“喂,你小心着点儿啊!你可不是东少,掉下来就摔死你!” 秦震回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老顾的这张破嘴,他越是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话,才越证明在他心里这段关系的亲近。用他的话来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兄弟就没必要假惺惺的互相客气。有啥说啥,这才叫做君子深交。 夜北这时候对秦震问了句:“需要我帮忙么?” 秦震笑了笑答道:“没事儿,现在不用,我就是上去看看。真用你帮忙,我再喊你。” “好。”夜北点了点头。秦震便开始往上爬。 可是秦震不比羽东,他爬上这大黑天还是挺费劲的。不像是当初羽东那样,一个跟头就翻到神像手臂上了。如果这神像的手臂关节真的是能活动的,那还真得喊夜北上来调整。让秦震像羽东那样挂在神像上像猴子一样的荡来荡去,他可是真做不到。 三爬两爬的,秦震好不容易爬到了大黑天屈膝的腿上,费力的伸出手试着推了推离他最近的手臂。 果不其然,秦震还没使劲就已经能感觉的出来,这条手臂的关节是别着劲儿的。这么说这个手臂的关节,就真的是活的。 秦震有些兴奋的回头对下面喊道:“这大黑天神像和梅里雪山一样,都是能动的,只要把他手臂的姿势调整正确就行了。” 夜北听后点头说道:“知道了,你慢慢下来吧。我上去调整,你在下面看着就行。” 听夜北说完,一旁的傅天磊看了夜北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 秦震也没推脱,赶紧又爬了下来。在这件事上,来回推让只能更浪费时间。夜北的动作快,赶紧对好机关,就能继续前进了。 夜北看秦震下来了,就问秦震那大黑天神像的造型应该是个什么姿势。因为这位神明光是造像形态就有一百零八种。不了解详情的人,根本就无从猜测这尊神像的手势造型应该属于那一百零八种之中的哪一个。 而且据秦震了解,当初羽东调整大黑天神像手臂的时候,是按照魔君南诏塔中的造像调整的。所以无论夜北或者傅天磊有多么的神通广大,没进过南诏塔,他们也无从得知这大黑天的机关形态。 秦震为了表述的更透彻,干脆亲自示范给夜北看。他一边用自己的手臂模仿着大黑天的姿势,一边对夜北解说着第几只手的第几个关节该怎么动。 也是仗着夜北的理解能力很好,秦震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 就在夜北刚要纵身攀上神像的时候,傅天磊快夜北一步率先利落的跳上了大黑天的腿上。那动作快如闪电,堪比羽东。 夜北楞了一下看着傅天磊,而傅天磊则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夜北笑道:“哈哈,夜北,你用不着像防贼似的防着我吧?你要清楚,咱们是发小兄弟,他们几个才是外人。我上来帮你一把,不是能更快一些么?怎么,这也值得你怀疑?” 夜北低下了头,两下就跳到了大黑天另一侧的腿上。之后只见他身轻如燕的吊在大黑天的手臂上,逐一将之改变成秦震所描述的造型。 必须得承认,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的矛盾和纠葛,一旦执行起某件事情来,夜北和傅天磊的默契真是令人哑然。 他们谁都没有快一步,谁都没有慢一步,就好像是事先排练了很久的样子,以最快速度调整好了大黑天手臂的正确造型。仅仅那么一刻的功夫,机关声就响了起来。在大黑天双手合抱胸前的地方,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如梅里雪山的样子,那中间是用降魔杵才能开启的机关。凭心说,这时候的秦震心里很不得劲,因为偏偏那降魔杵就在傅天磊的手上。 夜北和傅天磊都看到了大黑天的变化,于是这会儿都聚到了那个机关处。傅天磊看了一眼那个机关,便回过头对着下面的秦震笑了一笑。那笑容如果在不明内情的人眼里看来,可能是十分好看的。但是对于秦震而言,却感到的是十足的蔑视和嘲讽。 难受的是,即使感受到了傅天磊不善的笑意,秦震却也还是得告诉他那个机关是怎么个启动方法。 可是让秦震没有想到的是,傅天磊根本就没等秦震说话,直接就把降魔杵放进了对应的凹槽里,然后左右旋动,扭转机关上的梵文字母的排列顺序。 秦震惊讶的看着傅天磊,没想到他做起来这件事情,竟然和俊天一样利落。 如同是看到了背后秦震他们三个人讶异的目光一样,傅天磊一边旋转机关,一边轻松的说道:“天外有天,你们以为只有夏羽东或者芮俊天才能看得懂这梵文字符么?” 话音刚落,大黑天背后的墙壁上,机关应声而开。墙壁打开之后,那是一个山体内部的空间,看起来也像是个神殿的模样。 傅天磊和夜北从大黑天像上跳了下来,看着那刚刚打开的入口观察了一会儿。 然后夜北转头对秦震问道:“秦震,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神殿的入口?” 秦震还愣愣的没有回过神儿来,听夜北这么一问,才恍惚的回了句:“啊?啊……这个得进去看看再说。我觉得这里的神殿不会这么轻易就能到达。” 夜北点了点头,然后就示意秦震他们在后面跟好了,现在就开始往里走。 老顾这时候在秦震背后捅了秦震一下低声埋怨道:“你他妈别精神恍惚的丢人现眼行不行?越是在敌人面前,才越得表现的我军士气十足啊!你看你这个要死的样儿,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来啊!” 秦震无奈的看了老顾一眼,也不知道他在这方面较劲究竟有什么意义。说到底,他就是希望在傅天磊的面前留足了自己的面子,坚决不能让傅天磊抢了风头。可问题是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想灭人家威风又谈何容易? 秦震现在觉得,这段路,机关解谜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老顾这病态的心理才是真成了问题。他要是就这么和傅天磊较劲下去,可是得有姜旗和秦震受的了。 秦震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拉着老顾就绕过了大黑天神像,然后紧跟着夜北走进了那个空旷的神殿。 第一百三十五章山外青山 在外面有十足光线的情况下,看这里面就只觉得一片黑暗。可是当他们走进了这个空间,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秦震这才看到了那熟悉点点蓝光。 他们所接触过的这些神秘的宗教殿堂内似乎都有这么一个共同点,就是虽然都处在这不见天日的昏暗环境之中,但是却靠着那些神奇的松石,永远散发着那幽幽的深蓝光晕。使得这些神殿永远都处于梦幻般迷离的光彩之下,不曾暗淡,不曾萧瑟。 秦震大致的环视了一周,就果断的推测道:“北哥,我觉得这里不是真正的仪式神殿。怎么说呢,我所经过的大神殿,都是十分华美的。常人无法想象,当《格萨尔王传》中的宝石金顶神仙宫殿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那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我敢保证,那个能开启香格里拉仪式的地方,一定非常的华丽,十分的奢华。那里就算不是金玉满堂,也绝对是佛像如林,宛如西天的大雷音寺。绝对不可能是这种简单山石构造的洞穴类殿宇。” 夜北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我相信你们一定更了解这些藏传佛教传说中的神殿都是怎样的规格。如果这里不是真正神殿,那就是开启神殿之前的机关所在。或者是只有通过了这里才能到达神殿。” 傅天磊这时候在一侧的山岩边上开口说道:“这些山石有人工的痕迹,整个洞穴的地势是由低向上而行的,想必出口处应该是在峰顶。另外。这里山壁上有些许干涸的分泌物,这证明这里有某种生物存在。”说完,他又邪气的笑了笑。 这一旦同路而行,秦震他们还真是不得不对傅天磊开始另眼相看。虽然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和羽东不相上下的人物,但是刚一进来就把这地方的地形地势、潜在危险都说了个清楚,甚至连出口的方位都说的那么详细……这还真是秦震他们没有想到的。 以往看到的傅天磊,都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状态,体会不到他这异于常人的分析能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可其实仔细想想的话,傅天磊在秦震连蒙带骗、混淆方向的情况下,还是和他们一同到达了洛子峰。这就已经是他能力和智商的最好证明了。 对于这一点。别说是秦震。就连老顾也不服气的撇着嘴说道:“哼,这他妈可还真是山外青山,楼外青楼啊!不管是人不是人的,人外都还会有能人。” 秦震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他低声对老顾说道:“你把你那舌头屡直了再说话!什么玩意儿就楼外青楼……你多说那一个字就能占多大便宜是吗?老实点儿看路。没听说这里有特殊的生物存在吗?集中精神小心着点儿。别净想着怎么损人。那一点儿用都没有。” 老顾不服的瞪了秦震一眼,转过头就不再说话了。而傅天磊则是看着秦震,始终都带着他那特有的邪魅笑容。秦震说不清楚。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傅天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或许是傅天磊在秦震这里的好感度和信誉度实在是都太低了,秦震甚至不能相信傅天磊的每一个表情。对于秦震来说,傅天磊就算是正常呼吸,都带着威胁的味道。 秦震看着那幽幽的蓝光,如同指引方向的灯道一样,直入到更为深邃的幽暗之中。 “往里面走吧,那些蓝光我很熟悉,我们要找的应该在最深处才对。”秦震的话音刚落,在他才刚刚说完的所谓“最深处”就传来了一阵恐怖的咆哮声! 几个人都站定了,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那愤怒的嘶吼。声音经由山壁回荡,悠远深邃。如同是来自于远古的咆哮声,令人心惊胆寒! 夜北诧异的看了看秦震,好像是在疑惑,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确定往里面走是正确的路么…… 而老顾这会儿却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说道:“我靠!这声音是真他妈熟悉啊!这是不是就是莲花秘境那孙子啊?!” 被老顾这么一提醒,秦震和姜旗也马上瞪大了眼睛!没错,只有他们三个人进入过莲花秘境,只有他们才了解最后的那羊头怪物是多么的可怕!当初千钧一发的时机让他们侥幸逃走了,没想到饶了小半座喜马拉雅山,又在这里遇上了! 夜北不明所以的看着秦震,想等他们给个解释。 而老顾这时一把推开了秦震,紧张的跑到了夜北的身边,极其认真的说道:“夜老大,你可得多小心啊!这东西可他妈吓人了!据我估计啊,这玩意儿是藏羚羊、藏牦牛、猩猩和类人猿杂交出来的串儿!血统十分纯正!不好惹啊!” 夜北懵了一样的看着老顾那一本正经的脸,好像已经彻底无言以对了。他大概是有生之年第一次听人说“串儿”这种东西的血统竟然还能很纯正……这他妈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是人话…… 而秦震则是无奈的闭眼捂上了脸。老顾还口口声声埋怨他在傅天磊面前丢人,要秦震看来,最在傅天磊面前丢然现眼的人,恐怕就是他顾杰自己了! 他也不想想,那藏牦牛和藏羚羊能配到一块儿去吗??这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爱情好吗?好吧,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俩能配到了一块儿,那猩猩和类人猿又他妈是怎么个意思呢?这跨越了种族的复杂四角恋真是将秦震彻底的打败了!他忽然觉得对整个世界的动物爱情观都感到迷茫了…… 也难怪夜北会一脸无语的表情……和老顾在一块儿,别的见识长不了,三观时常被刷新倒是很常有的事儿。 果不其然,在傅天磊听完了老顾的话之后,马上就哈哈大笑了一番。然后他走到了夜北的身边,伸出修长的手臂搂住了夜北的肩膀,调侃的对着夜北笑道:“夜老大??哈哈哈,这就是他们动容了你的地方么?夜北,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将军级别的身份,怎么就在这喜马拉雅山上自甘堕落的落草为寇了呢?” 夜北瞪了傅天磊一眼,没有说话。而老顾更是不服气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儿的说道:“我们这么喊是因为亲近,这种平民式的亲切感你是根本就不会懂得!我劝你,少操这份闲心!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的尸体吧,里面那怪物的口味比较怪,专喜欢吃官衔大且没有人性的东西!” 听完老顾的这番话,秦震差点儿没乐出来!好好保重自己的“尸体”吧……这舌头是得多捋不直,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为了损傅天磊,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姜旗在一旁也是忍着无奈的笑意,低头不语。 不过傅天磊倒也是真大度,他压根儿就不跟老顾一般见识。当然,也许是他也看透了老顾这碎嘴子的本质,跟他置气得气死,所以人家索性就直接无视了老顾的冷嘲热讽。 这时傅天磊勾着夜北的肩膀,亲昵的问道:“怎么着‘夜老大’?咱们现在该怎么走呢?” 就傅天磊现在的这个姿态,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的样子。似乎在这一刻,没有了势力与野心,没有了欲望和贪婪,没有了人性的善变,也没有了香格里拉……只是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如此而已。 夜北责备的看了傅天磊一眼,然后冷声说道:“什么怎么走,当然是咱俩走在前面!” “哟,你还真是够照顾他们的。呵呵,没问题,我走前面。”傅天磊说着,便毫不介意轻轻松松的就走到了前面。 秦震看着这个时候的傅天磊,心里没来由的一沉。他看得出来,当傅天磊像个任性的弟弟那样和夜北说话的时候,夜北的眼中还是装满了那种无法割舍的兄弟情。 秦震理解,那种手足之情,不亚于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对于一个有血有肉的爷们儿来讲,是不可能说断就断的。除非是冷血动物,不然谁又能将这种感情至若惘然。 可是秦震总觉得此刻的傅天磊……很假。或许,十年之前的他,就是刚刚的那个样子,和兄弟几个勾肩搭背的说着笑着……但是如今的傅天磊,绝对不可能有刚刚的那种举动和神态。 夜北或许很久没见过傅天磊了,傅天磊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听秦震他们说来的。所以现在傅天磊的这个样子,反而有种秦震他们夸大恶化诋毁了他的感觉。当然了,虽然夜北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秦震看着傅天磊的一言一行却都觉得背脊发寒! 现在最危险的人似乎不再是秦震他们了,而是夜北。如果一旦秦震不幸猜对了,那当傅天磊忽然变脸的时候,他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夜北!而夜北……却也是这一行人之中,唯一对他毫不设防的人。 记得羽东曾经在沙漠对秦震说过,在那个地方,除了俊天,秦震是唯一能近他身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信任的人,不会近的了身;而近的了身的人,他们就不会多防备。正是因为这样,秦震才更加的为夜北担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熟悉的险境 秦震是真想告诉夜北,让他多提防傅天磊一些。可是这话要是从他这个外人嘴里说了出来,好像多少都会有些挑拨离间的嫌疑。而且现在傅天磊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来,如果秦震这样贸然的提醒夜北,明显就好像是带着偏见。说实在的,从他自己这儿都说不过去。 老顾看着愣愣的秦震,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问道:“我说你这直勾勾的盯着那孙子,是安的什么心?我可不相信你大度到这么快就化敌为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来来,没事儿,跟哥们儿说说。” 看着老顾那贼兮兮的那个样子,秦震将手指放到唇边,低声道:“嘘!就数你废话最多!咱们不得顾忌点儿咱夜老大的感受和心情么?你别总是说话就不经过大脑。有些事我得想想……先走吧!”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老顾追上了前面的夜北他们。 有那些松石幽蓝色的微光,他们倒也还算能看得清道路。只不过这里毕竟不是外界,尤其是在听过了那恐怖的咆哮声之后,更是觉得这里阴森恐怖。而且自从那个声音出现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反倒让秦震他们觉得心里没底,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杂串儿”怪兽就会忽然跳出到他们的眼前来了。 并不宽敞的走道,闪烁着幽蓝的光芒,这让他们恍惚觉得好像自己身处的环境不是那么真实。两侧山岩上也雕刻了无数佛像,看起来和梅里雪山山中隧道的佛像形态有些相似。说这些地方都是处处有关联的。还真不是胡扯。至少从机关和佛像上,都已经能说明一些不小的问题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那恐怖的嘶吼声突如其来的吓了他们一跳!在昏暗的山洞内,这声音明显要比刚才近了很多! 老顾下意识的大喊道:“他奶奶个熊的!听声音这孙子现在就在咱们十米之内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说着,老顾还眯起了眼睛,努力的看着前方的过道,试图找出那个集四种动物为一体的奇葩身影。 可是这幽暗的蓝色光芒十分干扰视线,再加上本身洞穴之中就不会视觉太清晰,反正老顾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正当老顾骂骂咧咧的准备再说话的时候,前方过道之内陡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儿!带着一股旋风似的。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夜北和傅天磊。傅天磊反应极快的侧过身子,想闪身避过这怪物的正面袭击。可是他看夜北的动作却正好相反,夜北好像是要抗住怪物的攻击。 傅天磊看的不觉皱起了眉。不用说,夜北这种举动完全就是为了保护秦震他们。因为他们俩能避开这怪物如此急速的攻击。而秦震他们却不能。所以夜北宁可不占优势的和怪物正面交锋。也不让那怪物直接冲到秦震他们的面前。 对此。傅天磊当然是很不爱看的。可是既然夜北已经做出了这种举动,他也总不可能看着夜北独自抗住那怪物而不出手相助。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傅天磊只好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扭身也冲上去抵抗那怪物了。 在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阻挡下,那个“黑影儿”不得不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这也让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老顾果然是没有说错,这正是那浑身蓬松长毛,头上长角,直立行走,没事儿还老是一边捶胸口一边咆哮……莲花秘境中的怪兽! 可是秦震对此还是稍微感觉到了一些诧异,那莲花秘境中的守护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洛子峰呢?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不管环境和背景多么的相似,出现的怪物却始终都没有重复过的。 即使大鹏金翅鸟这种东西在物种上重复过了,但是怪物本身的样子也完全不一样了。不像眼前的这个四不像,和莲花秘境中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难道说,这种怪物是专属喜马拉雅山的?或者是专属香格里拉的? 别看那怪物来势汹汹的十分唬人,但是在夜北和傅天磊的面前,也还是稍微显得有些能力不足。 夜北毫不客气的腾身而上抓住了怪物的角,而傅天磊下手则更是狠厉无比,潇洒霸气的两三下,这怪物就开始嗷嗷怪叫,看意思不死也得是半残了。 不过这四不像的力道可是大的很,尤其它能飞檐走壁,这会儿它奋力的挣脱开了夜北的束缚,然后避开傅天磊的攻击,一下子就蹿到洞顶上去了。洞顶上面的空间十分黑暗,瞬间就找不到它的踪影了。 傅天磊这时抬头看着那漆黑一片的洞顶,略有些不安的说:“看来它是叫救兵去了,快走。” 说完,他转身就朝着深处快步走去了。 虽然是敌人,但是秦震他们此刻也不得不听从傅天磊的话。因为他们也觉得那怪物是搬救兵去了!这东西既然能在洛子峰守护着,就不可能是个善茬儿。就刚刚夜北和傅天磊的那一通攻击,说实话已经和拆卸差不多了。如果换做是一个人的话,早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但是这怪物的体型和抗揍的水平都比较高,所以这才让它还是找到了机会逃脱了。 几个人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敌友关系,一个劲儿的追着傅天磊往深处跑。在奔跑的过程当中,秦震也没忘了留意身边环境的变化。蓝色的松石越来越少,而佛像却越来越多,这无疑是在证明他们奔跑的方向是对的。 可是当他们又跑出去了五十来米的距离之后,前面的傅天磊就忽然站住了。等秦震他们跑到的时候一看,心里都开始叫苦不迭了。 前方是如同莲花秘境中寒池那段一样的悬崖,深不见底。保不齐洛子峰有多高,这片深渊就有多深。其中间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石柱,看似毫无规律,可是却都是人可以跳跃、跨越的距离。 隔着深渊的正对岸,是一尊秦震他们都很熟悉的神像---阿然。虽然不知道这神像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无疑更进一步的指向了香格里拉。 那神像手中的晶石依旧夺目,使得他们离的那么远都能看清楚对岸的状况。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转经筒,可是转经筒上面却有能推动的杠杆。看起来那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关。 这次情况看似倒也不复杂,机关直接就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可问题是怎么过去这件事,好像不太好解决。这要是一步走错了,可是再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 现在前面是悬崖,周围还有无数四不像的威胁,谁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集体窜出来。秦震看着这样的情形,有些紧迫感的对夜北说道:“北哥,这里的样子很像是莲花秘境,但是也可能是这种特殊的深渊地质让我们看上去感觉相似。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现在都得尽快到了对岸那面才行。” 夜北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用一种比较为难的眼神看着秦震。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说:马上到对岸去我是没有问题,可是你们怎么办呢…… 秦震这会儿强装镇定的拍了拍胸脯笑道:“放心吧!我们也没问题!咱们现在事不宜迟,赶紧走!啊对了,还有,这些柱子不一定就是不会动的……上去之后可得小心。” 傅天磊一听这话便皱了下眉,然后扫了一眼秦震问道:“柱子会动?这是什么意思?” 秦震现在对傅天磊此刻这种亦敌亦友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以为然了,这不是因为他的立场不坚定,而是在生死之前,这些东西似乎都很微不足道了。 于是秦震走到断崖的边上,指着那些偏大的石柱说道:“曾经在莲花秘境中,我们跳上了石柱之后,这些石柱就开始此起彼伏的动了起来。那也是机关的一部分,正是因为这些柱子会动,当时沉在寒潭底下的石台才会浮出水面。可是这里到对岸的方式似乎不需要什么隐藏的石台,不过也还是要小心,这些柱子一旦动起来,站不稳就会掉下去。” 傅天磊看着那些柱子,微微点了下头。 这就是他和老顾本质上的区别---大气。 可能对于一个坏人来讲,谈不上素养这个词汇。可是在傅天磊此刻的一言一行上,却充分可以体现的出,一位“将军”级别的人,最基本的战斗素质是怎样的。 他没有对秦震冷嘲热讽,也没有抓着他们之间的恨意不放,虽然还都是巴不得对方赶紧死,但是一码归一码,这点他做的非常好。 不像老顾,傅天磊在前面走,他都能在后面呲牙咧嘴的做鬼脸……好像站在傅天磊背后,恨不得直接嚼碎了他的那种感觉…… 夜北也听明白了秦震的意思,便告诉秦震,他先跳过去,看看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秦震他们再跟着跳过去。 秦震很不好意思的谢过了夜北,对于夜北的各种照顾,秦震现在都觉得有些无以为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惊心一跃 说行动就行动,夜北率先纵身一跃,便跳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根石柱上。按照秦震所说的,夜北并没有急着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沉了那么一小会儿。见那柱子没有什么要活动的意思,这才选择好了下一根要跳跃的石柱,飞身越了过去。 夜北那黑色的身影,轻灵如燕的穿梭于石柱之间。这让秦震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他们三个在莲花秘境跳跃这些石柱时候的狼狈相。 看着夜北越走越远,而岸边也就只剩下了傅天磊和秦震他们。这一刻的气氛,明显有些怪异。 也得说夜北对人情世故考虑的还是太少了一些,他再怎么着急去探路,也不能留这几个人单独相处啊! 不过傅天磊的大气还是挺让秦震意外的,这时候他竟然扭头对秦震他们说道:“跳吧,我最后。” 秦震对他这句话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是老顾却满脸警惕的看着傅天磊。 可能这句话要是从夜北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得到的会是一种感激涕零的安全感。可是这句话一旦从傅天磊的嘴里说出来,老顾警惕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追捕》里的神经病大夫……在怂恿他们跳下深渊。 于是乎,自然而然的本能反应来了。老顾一梗脖子,楞头青一般的仰起下巴说道:“我不!我就不跳!要跳你先跳!” 其实秦震觉得这是个没有必要的事儿。虽然说在这万丈深渊之前,让傅天磊在自己的背后确实是有种威胁感。可是仔细想想也该能明白,傅天磊要是想动手,根本就不必等到那时候。现在他一个人也至少能把老顾和秦震都扔下去。 傅天磊不是一个能“忍辱负重”的人,对于不杀了秦震他们的原因,傅天磊也说的很坦荡。无非就是因为没有秦震他们,他自己也出不去这里,就这么简单。 所以即便是傅天磊有变脸的那一刻,也得是等他们都出去了之后的事情。在这里,提防他纯属是在给自己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上满弦。 不过傅天磊这会儿倒好像是个君子一般,对顾杰笑着耸了耸肩。那意思就好像是很无奈的在说:好。我先跳就我先跳。 之后。他便和夜北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跳了上去。 老顾怕高,这种事情让他冲在最前面根本就不可能。于是秦震让姜旗在后面鼓励老顾,自己则是身先士卒的去做个好榜样。一咬牙、一闭眼。也朝着那本就不太大的石柱跳了过去! 可坏就坏在这咬牙也就咬牙吧。闭眼就是十分愚蠢的行为了。而且也该着秦震命不好,刚一跳到那石柱上,就感觉脚下一滑。马上就要站不住!那一刹那,秦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现在唯一能补救的办法,就是放弃平衡朝着傅天磊所站的那块大石头跳过去。 可是秦震真的不太相信自己的跨越能力是否能直接跳那么远,他更不相信傅天磊会对他伸出援手。没准儿还来个落井下石也说不定。 没想到,傅天磊这时候却抱着肩对秦震笑了笑喊道:“跳过来吧!要么相信我,要么掉下去,你选一个。” 所有人都在为摇摇晃晃的秦震揪心,前面的夜北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就算是他飞回来,都已经来不及了。 秦震把心一横,他妈的死就死了!用老顾的话来说,二十年后,不又是一条好汉么!凭着一股自杀般的勇气,秦震尽最大努力朝着傅天磊所在的那处石柱跳了过去! 可是自己这能力到底是骗不了自己,还没等到那石柱的边缘,秦震觉得自己就要往下掉。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看到了傅天磊正在冷笑的脸。 这时候秦震心想:完了完了,这次算是真他妈虾米了。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眼快就快要到仪式神殿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死在香格里拉的门口了……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绝望闭眼,一双手就猛然抓住了他!那已经掉下去了一半的身子,就这样停在了石柱边缘的半空中。 往往在这种情况下,秦震抬起头看见的,必定是羽东的脸。可是这一次,他看见的竟然是傅天磊那张带着复杂笑意的脸。 只听傅天磊轻松的笑道:“怎么?我以为你宁愿摔死也不会选择相信我呢。看来你还是不想死啊……” 秦震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傅天磊现在只要一松手,玉皇大帝如来佛来了也救不了自己了。可是傅天磊却没有那么做,他一用力就把秦震给拽了上来。 在前面一直紧紧盯着傅天磊一举一动的夜北,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他当时真的很害怕傅天磊会任由秦震掉下去,或者是故意给秦震希望,抓住了他之后再松开手,让他再彻底的绝望,并且深刻的体会死亡前的恐惧。 万幸……傅天磊他没有那么做。 老顾和姜旗这会儿不仅仅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擦了擦自己满脸的冷汗!就刚才秦震跳过去的那一刻,他们俩的紧张神经都已经快要崩断了!再来一次的话,估计他们俩不死也得吓神经了。 尤其是秦震当时迫不得已的选择,竟然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傅天磊的手上。这也就是仗着有佛骨做筹码啊,如果傅天磊知道佛骨根本就不在秦震身上的话,那刚才没准儿早就看着秦震变成脱骨扒鸡了。 不过像秦震这种人,向来懂得他观念中的礼义廉耻。说白了,就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标准。所以当他爬了上来之后,都没顾得上喘口气,而是毫不犹豫的对傅天磊说了句谢谢。 不管傅天磊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救得他,刚刚这都得算是救命之恩。 凡君子,理当快意恩仇,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定还。 可是当秦震说完了这句谢谢之后,抬眼看到的,却仍旧是傅天磊那捉摸不透的阴冷笑意。 不过仅仅那么一瞬间,傅天磊就转过身继续向前跳去了。对此,秦震也懒得再多想什么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非得强迫自己去猜测他的心理意图,只能给自己徒增压力。事实的结果最后到底会怎么样,时间终会告诉他们真相。 秦震这时回头招了招手,让老顾和姜旗赶紧跟过来。并且一再嘱咐老顾他们一定要注意他刚刚没站稳的那根石柱。 老顾也知道现在就算是再恐高也都得强迫着自己克服。这会儿不是说害怕的时候。尤其是在傅天磊的面前,他更不愿意低头暴露自己的弱点。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让傅天磊看了笑话,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所以这会儿老顾大义凛然的一甩头,对姜旗说了句:“没事儿,别拦着我,哥们儿我这就要去了……” 姜旗无奈的看了看老顾,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他一句什么话。这还没动呢,就先来句他要去了…… 换做以往,可能老顾会废话连篇的表一通决心。可是今天他没有,他不但没啰嗦、没墨迹,而且还干脆利落的直接就跳上了那石柱。也许是因为他太高了的缘故,跳过去之后,总有种要刹不住车的感觉。 看老顾那煞白的脸色,紧咬着的嘴唇,秦震心里也真是替他难受。这要是平时就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老顾怎么着也得像杀猪一样的嚎叫一番,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恐惧,外加给自己壮胆。 可是这下倒好,为了面子问题,他干脆咬紧了牙关,连哼都没哼一声。 万幸的是,虽然看上去惊险万分,但是他们也终究都平安的过来了。除了秦震发生了那一个小插曲儿以外,倒也再没什么其它的意外发生。 当老顾跳到最后,终于来到了秦震身边的时候,他两腿一软这就要站不住。秦震赶紧扶住了他问道:“老、老顾啊,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不就是跳几步嘛,小菜一碟……哥、哥怎么会栽在这种小事情上……”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晕晕乎乎的又是一个踉跄。 秦震知道,这是一个人紧张过度的表现。比如说晕针、晕血的人,一旦长时间绷紧神经看着针头或者血液,就会有头晕、恶心、呕吐、甚至是昏厥的症状。这老顾也就是拿面子死撑罢了,不然的话估计这会儿早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扶着老顾走到了夜北的身边,夜北看了看老顾那副要死的样子,诧异的看向了秦震:“这……”夜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顾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刚刚看他跳的挺好的…… 秦震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这货最近吃的不好,有点儿营养不良……” 夜北又看了看老顾的脸,大概是看出了缘由。就嘱咐姜旗道:“你把他先扶到一边坐下歇歇,有五分钟就缓过来了。” 姜旗应了一声,便扶着老顾到一边坐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老顾还嘴硬的嚷嚷着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惊奇发现 看着老顾坐在石头边休息了,秦震便走回到了夜北的身边,指着那神像说道:“北哥,你对藏地和喜马拉雅山都比较了解,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叫做阿然的神祗。我们当初在莲花秘境纳粹的遗物中得知,这尊神像叫做阿然。可是我们却怎么也查不到它到底是哪个宗教里的神明。似乎没有出处,也没有典故,甚至都没在一般的佛教故事里出现过。” 夜北和傅天磊同时都抬起了头,看着那尊巨大的神像,若有所思。之后还没等夜北开口回答,傅天磊就抢先了一步说道:“我看这未必是藏传佛教中的神明。” “嗯,是。”夜北认真的接道:“中国的菩萨造像中,从来就没有突显身材的造型。而这尊菩萨神像,却是线条柔美,婀娜多姿的。” 让夜北这么一说,秦震还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佛道两教之中出现的菩萨,皆是一袭圣洁素雅的白袍,宽衣大袖看不出身段的造型。而这尊阿然却是腰肢纤细,体态袅娜。这还真是不像是本土自家“出产”的神明。 不过看夜北的样子,他倒也没有太关心这神像究竟是什么。毕竟,他所身在的地区,是一个精神信仰极度崇高的区域。信奉任何一种神明的信徒都有。 而且喜马拉雅山又是几个国家的分界线,这其中不乏有印度、锡金、不丹、巴基斯坦等国家。这也就导致了宗教神明的多元化、复杂化。所以忽然冒出来那么一个两个不知名的主神,在夜北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情。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已经到了神像这里,也已经到了这个空间的尽头。机关一定就在这儿开启,只是需要好好研究研究究竟该怎么做罢了。 夜北走到了那转经筒和神像之间,仔细的打量一番便问道:“秦震。你说这里和莲花秘境很相似,莲花秘境中有这个转经筒么?” “没有。”秦震十分肯定的回答着。 夜北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了那个怪异的转经筒。那样子就好像是个磨盘。需要人力推动。可是夜北伸手试了试,那东西竟然纹丝不动。就在夜北准备喊他们几个一起来转动这个转经筒试试的时候。那已经沉默了良久的咆哮声再次响起来了! 而且这一次。听声音还不仅仅是一只…… 夜北谨慎的先放下了机关的事情,然后马上喊过来了老顾和姜旗,让大家始终聚在一起不要分散。看他的这个样子,俨然就是随时做好了待战的准备。 如果说开启机关和怪物出现是同时进行的话,那无疑会让他们都手忙脚乱。与其那样应接不暇的焦头烂额,还不如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先把那最大的威胁解决了,再研究机关也不迟。 然而傅天磊这时却忽然喊了夜北一声说道:“先别管那些东西,你过来看一下。” 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傅天磊的沉着淡定还真是令秦震刮目相看。秦震心想:这爷们儿肯定是没见过怪物啊!尤其是没见过那长着羊角的四角恋怪兽。不然他怎么会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这狂妄自大的太不是地方了吧?跟那些强壮异能且一根筋的怪物狂妄,是不是有点儿缺心眼儿?看来这傅天磊论花样儿作死这方面,比秦震他们几个可是要专业多了。 老顾这时候也缓过来了不少,他撇着嘴瞪了傅天磊一眼,然后低声咕哝道:“我就说吧,他就是那个‘楼外青楼’。人家没有怕的东西啊!神来剁神、佛来砍佛。更何况是个四不像的怪物?要我说啊,秦震,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管好自己就行了。人家根本就无所谓嘛,将军哪有怕这些小妖小怪的……” 不等老顾絮叨完。秦震就皱起眉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闭嘴。现在这是个紧要关头,不是冷嘲热讽的时候。而且论能力。那傅天磊和夜北、羽东没有区别!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只顾着斗气的比较好。他能在这个时候把夜北喊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夜北站到了傅天磊的身边,顺着傅天磊的目光抬头看起了那巨大的精致神像。 这期间,那怪兽还在时不时的嘶吼着,只是还都没有现身而已。而夜北和傅天磊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神像,丝毫不为那些咆哮声所动。就这份变态的冷静劲儿,秦震看的真是不禁咋舌。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会像他们俩这样。 整整过了两分钟,傅天磊这才转过头看着夜北问道:“看见了么?” 夜北也微微点了点头说:“嗯。看见了。” 这时候的老顾在后面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也不管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两步跑到了夜北的身边,一拽胳膊就把夜北给拖开了。并且愠怒的质问道:“我说夜老大。我们哥几个喊你一声老大,你不能看见他就把我们都忘了啊!我也不求你能在我们和他之间选择我们是吧,但是好歹你得公平公正的保持中立啊?!你说你们俩在这你一句、我一句,聊的有来到趣儿的,我们哥仨那都快急疯了知道么?!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老顾眼看就要刹不住车,秦震和姜旗同时出手给他拽开了。而且秦震还正色对老顾怒道:“顾杰!你能不能管着点儿自己嘴!多用用自己的脑子!北哥待咱们不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这样说话??我这样说话算客气的了!你看……”老顾还想继续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却被姜旗一只手给捂住了嘴。并且姜旗还很自然的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老顾,你头又晕了是不是?来来,我扶你到那面坐会儿……你看,这个地方就是太高了……” 不得不说,自从当初秦震把监管老顾的任务交给了姜旗之后,这个木头脸的正直汉子就开始越来越“上道”了。凡是必要的时候,连蒙带唬,坑蒙拐骗,一样儿都不会掉链子的。土匪窝子里的那一套,现在已然是滚瓜烂熟! 看着姜旗已经很“温和”的镇压住了那个正在犯浑的老顾,秦震也连忙对夜北一脸的抱歉。他是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老顾为人心眼儿太实,他看到了什么就会自由联想,想到了什么就会说出什么。口无遮拦,无所顾忌。 可是他刚刚的话确实也是太重了。夜北从各个方面都已经在尽力偏袒他们、保护他们了,而老顾却说夜北见到傅天磊就把他们都忘了……如果是个心眼儿稍微小点的人,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 然而夜北却没让秦震说出来任何话,还没等秦震张嘴,夜北就抬手打断了他道:“没关系,你不用说,我都理解。来,秦震,你也过来看看。”说着,夜北拉着秦震就站到了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然后夜北指着这尊巨大神像头后的背光说道:“秦震,你现在别眨眼睛,一直盯着神像的头。记住,别眨眼睛,别看别的地方,就看着神像的脸。” 秦震被夜北说的一阵紧张,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照夜北说的做,定定的看着那神像的脸。这个样子,一如刚刚的夜北和傅天磊。 看得久了之后,秦震觉得眼睛都有点儿发花,好像看神像的脸都开始模糊了。这时,夜北在他旁边说道:“好了,现在把你的视线移到神像背后那面雪白的冰岩上,然后快速眨眼。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秦震依照夜北所说的方式,移动目光看向了神像背后那面洁白无瑕的冰岩,然后快速的眨动眼睛。 就这么一眨眼,秦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大叫道:“天啊!是香格里拉之眼!!” 这一嗓子,把姜旗和老顾也给喊了过来。姜旗和老顾顺着秦震的目光看过去,除了一面冰墙,什么都没有。 老顾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消,这会儿暴躁的埋怨道:“秦震,你他妈有病是吧!吃错药了还是中邪了?没事儿鬼叫个什么!” 秦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看到的东西,唯有一脸急切的看着夜北说道:“那是香格里拉之眼!不会有错,绝对没错!怎么会这样?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夜北怕老顾和姜旗在一旁又有被忽略的感觉,也怕他们听不明白,索性就又用教秦震的方式让他们俩也看了一遍。 很快,就传来了老顾那吃惊的吼声:“我靠!!真他妈邪了嘿!那还真是香格里拉之眼!我们几个已经看过无数次了,绝对不会错!怎么,夜老大,这是不是证明那香格里拉之眼就在那层冰的后面?” 刚刚还在指责夜北的不够义气……这会儿张口闭口夜老大叫的比谁都亲。这就是老顾……他思维跳跃到,上一秒跟你吵架,下一秒他就能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悲的是,被他气着的人,看着他这个德行,也就气不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视觉暂留 夜北这时候微微摇了摇说:“这后面虽然不可能是香格里拉之眼,但是也一定会藏有些什么。咱们到现在也还找不到真正的机关所在,没准儿就藏在那后面。如果不是天磊看了这一眼,我想我也会错过了这个提示。” 秦震看了一眼傅天磊,然后又茫然的看着那面冰岩,自语般的说道:“怎么可能会这样……” 凭心来说,秦震是真的感觉太过于震惊了。因为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不应该会发生这种视觉错觉才对的。而且那个神像的脸,也丝毫看不出与香格里拉之眼的造型有什么相似之处。它怎么会有那个影像出现在冰岩上呢? 没想到,傅天磊这时却轻笑了一声悠悠说道:“这无非就是另一种变相的视觉暂留而已。光对视网膜所产生的视觉,即使在你看到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之后,它也还是会保留上一段时间的。这里四周全部都是黑暗的,黑色对视网膜产生不了任何刺激,可那神像手中所捧着的晶石,光芒在这里却显得是如此夺目。那光芒正在神像的脸下,当你把眼睛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神像脸上的时候,那光芒就已经开始对眼睛产生作用了。那夺目的蓝光不断的刺激着大脑,使视觉摒除了周围所有的黑色,所以当再看向那面冰岩的时候,黑暗中光芒勾勒出的形象就会跃然壁上了。” 秦震和老顾还有姜旗,第一次用一种非敌意的眼光看着傅天磊。尽管老顾没有开口。但是秦震也依旧能想象的到,老顾现在心里一定是在大声感叹着:这孙子真他妈是有两下子啊!说的话也是让人一句都听不懂…… 老顾或许是真没听的太明白,可是秦震却听的很清楚了。想不到,在这洛子峰的神秘洞穴中,竟然会能利用到人类视觉的差异作为机关的指引!这一切真的是太神奇了、太震撼了…… 看着老顾那一脸茫然的样子,秦震便用最通俗的方式对老顾说道:“哥们儿,他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呢,就是有光的东西和形态会给我们的大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即使这个东西从你眼前消失了,它也还会在你的视觉中停留上那么几秒钟。这就比如……在一间完全黑暗的屋子里,把灯打开。然后你就一直看着灯。当你看了一会儿之后,即使你把灯关上,眼前也还是会有亮着的灯泡的样子。” “是吗……??”老顾挠了挠头,努力的想着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平时天天开灯关灯。也没注意到是不是有这种情况。 还是姜旗比较简单直接。他特别冷静诚恳的对老顾说道:“兄弟。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复杂的东西。那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这种常识吧,我想你也应该用不上……你现在就想着那层冰后面有问题就可以了。” 老顾看了看姜旗。然后实在的说:“用不上是吧?你看,我就说他们说的都不会是什么有用的玩意儿嘛!!来来,还是说点儿正经的吧!甭管那破影子是怎么到那面墙上去的,现在就说说该怎么砸吧!我这手里是没家伙,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俗话说的好,巧汉难为无锤之工啊!” 秦震无奈的看了老顾一眼,也不知道他哪儿那么多张嘴就来的俏皮话…… 夜北这时候会意的看了一眼傅天磊,而傅天磊正从他那身英姿挺拔的军装中拿出了一把枪来。 这枪比一般的手枪要长一小块儿,但是又不是长很多。样子挺怪异,但是却十分华美。精雕细刻的花纹,奢华的质感,完全符合傅天磊这种人不可一世的气质。 要说傅天磊随身带枪的这件事,秦震是早就深有体会了。但是却从来没见他用过这把枪,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老顾一看见傅天磊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那么一把稀奇古怪的枪,顿时就像是炸了毛的动物一样,一脸警惕的看着傅天磊的一举一动。 秦震暗暗的拍了拍老顾,示意他不要那么紧张。老顾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那浑身都绷紧了的肌肉。 傅天磊侧身而站,举臂瞄准。看的出来,他所瞄准的位置,正是刚刚香格里拉之眼投射到的冰岩正中心的位置。如果按照傅天磊那视觉暂留的说法来看,那这面雪白的冰岩,无论是颜色、光滑度还是面积大小,想必都应该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仔细环顾四周就会发现,整个空间里没有一处是这样整面山壁都是冰雪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面冰岩在这里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参透的人可以通过神像和光,找到香格里拉之眼影像的投射位置。 傅天磊瞄准、开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枪声并不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秦震甚至都没看见他所发射的子弹有没有打中那面冰层。 而且最主要的是,秦震想不明白,开枪打那面冰层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这也就是幸亏姜旗控制着老顾,不让他多说话就完了。要不然,傅天磊刚开完枪,老顾就得骂他在这装大尾巴狼!想打开那么厚的冰层,用子弹不纯属就是开玩笑吗? 可是秦震正想着呢,就看见对面冰岩上“咔”的一下子!陡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紧接着,那面山壁上就好像是有几十名隐形的施工队一样,冰层稀里哗啦的应声而落! 秦震都看懵了!他看着那些半米多厚的巨大冰块轰然下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傅天磊手里的那把枪!那他娘的难道是微型导弹吗?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再看傅天磊,此刻依然冷傲如初。他微微的仰着头,面色冰冷,轻狂的看着那正在土崩瓦解的冰层。仿佛这种诡异的成果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自从迫不得已跟这位“大魔头”同路以来,秦震屡次发现随着对傅天磊的了解越深,就越觉得这个人可怕!有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在国境线上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从他手底下逃脱的呢??几次三番的从他眼皮底下溜走,这一度让秦震低估了傅天磊的实力。 可是如今看来……除非每次都是傅天磊有意放手,不然他们哥仨绝对是插翅难逃啊!正如秦震对老顾说的那样,傅天磊要是真打算让他们死,那今天他们哥儿仨估计都已经过完“五七”了…… 老顾也是无法置信的捂着嘴,直勾勾的看着傅天磊。想必,无论是那“视觉暂留”还是这“一枪定乾坤”的本事,都让老顾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敌军的实力悬殊程度了。 夜北当然看得见秦震他们一脸惊愕的表情,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秦震依照自己的推测,也能猜得出个一二。 他们这兄弟九人,想必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专属于他们自己的武器和力量。秦震只接触过他们四个,便已经看到了四种完全不同的恐怖力量。 夜北是那把寒光凛凛、碎石削铁的匕首。听傅天磊说话的时候得知,那把刀叫做纯钧断水。想当初中国最神异的铸剑师欧冶子,就铸造过一把神兵名为纯钧。不知道夜北的这把匕首,与那把上古神兵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俊天就不用说了,他的本身就是最邪异的武器。那仓颉之力,凝聚了上古的力量,可使神魔丧胆、夜鬼啼哭。 至于这个傅天磊,看来他的“家伙”就是那把枪了。从他刚拿出来的时候,秦震一眼就被那枪华美阴邪的样子所吸引了。而且秦震马上就断定那不是一般的武器枪械。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了一切。 可是照这么说来……好像唯有羽东,没有任何武器,也没见他随身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那他…… 想到此,秦震忽然捂紧了胸口!那冰凉的触感提醒着秦震,羽东随身带着的东西……此刻正在他身上! 只不过到现在秦震都没有弄明白,这神秘的莲花挂饰到底象征着什么?它好像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但是却又藏的如此隐晦。不像是夜北、俊天他们,那霸道的力量让人一下子就可以知道他们身上藏有神兵。 这莲花看似与莲花秘境、香格里拉都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具体又说不出它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记得羽东把它交给秦震的时候,只说这是他师傅给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东西的价值。如今想来……这朵晶莹透彻,散发着迷幻光芒的莲花,恐怕是他们几个人手中之物最为神秘难解的一件了…… 就在秦震出神儿的那么一会儿工夫,那整个一面山岩上的冰层,悉数尽落。秦震不得不感叹的歪了歪头,一颗子弹而已,它就毁了一面山壁。这要是连着打上几梭子,不知道这洛子峰是不是都会有危险…… 当那近一米厚的冰层完全碎裂脱落了之后,那山壁内本身的形态便呈现在了他们几个人的面前。 夜北走上前去,仰头看着那之前被藏于冰中的景象,不禁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夺鬼神机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得到,机关会在山岩里……” 第一百四十章缺一不可 夜北这话说的有道理,秦震现在也是觉得眼睛和大脑都已经不太够用了。其实想起来挺可笑,洛子峰的这一程如果没有傅天磊的话,看来他们保不齐还真就得停在这里,再也不能继续前行了。 那厚厚的冰层下面,是最原始的山岩。而山岩上则是满满的刻了一整面的岩壁雕刻。那雕刻上面刻画的不是别的,正是坛城的神圣境地。换句话来说,这面岩刻仿佛正是描绘出了一幅香格里拉王国中的盛世景象。 秦震第一次看到那“幻想”中的香格里拉。之前无论秦震怎么相信香格里拉的故事,都无从假想那个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可是如今从这华美绝伦的岩刻来看,那香巴拉王国真如羽东曾经讲述过的那样,或者至少可以说相似度极高。这就证明,无论是神话还是传说,它们的统一性还是很高的。 这坛城的样子确实像一朵盛开的莲花,也有可能是为了达到佛教至圣之地刻意雕刻出的效果。坛城的四周全部都围绕着雪山,而那些雪山瀑布、林海果园、草山湖泊,都被安排的美轮美奂。仿佛它们之间的所有距离和比例,都是经过了上天精细考究而分配的。 岩刻所画的香巴拉的天空上,精细雕刻了日月星辰以及十二宫等等天辰星象;地下则是花雨纷飞,殿宇林立。亭台楼阁,相互交错。如果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那大概只能是极乐天国了。 就在整个坛城的正中间位置,有一个突出的三角形方坛,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无数的梵文。不过反正秦震也是看不懂,他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琢磨那些梵文到底都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他现在看见的那一处三角形方坛中间,又是一处降魔杵机关的凹槽。 秦震自己都觉得目前这种形势很怪异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可奈何,转头看了看傅天磊。然后他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到底是他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有这个死对头,他们竟然还真就走不下去了?!现在怎么感觉像是变成了傅天磊带着他们几个前行了呢?! 越想越憋屈。秦震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以此来缓解自己那马上就要不平静的心情。他现在忽然开始十分理解老顾,为什么他一路上都那么冲动……这件事儿就是不能细想,真是越想越别扭、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容易冲动…… 不过傅天磊可不会去考虑秦震他们会是什么感受,当他看到了降魔杵的机关凹槽时。那冷峻邪美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因为这处如此隐蔽的大机关。绝对可以证明他即将要打开的是对香格里拉至关重要的所在。 如果说在香格里拉大门的外面。还有无数道阻挡世人的关卡的话,那到了这一刻,最后关卡的数量。已经是开始倒数的时候了。 傅天磊看了夜北一眼,夜北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去开启那个机关。傅天磊那疾风一般的速度,恍如鬼魅。转眼间他就已经攀上了那面岩壁,跳跃于“香格里拉”之间,最终停在了机关所在之处。那动作之轻盈,让秦震他们再次怀疑他们是不是都超脱了地球引力的。 秦震他们站在下面,看不太清楚那机关的周围都是些什么,也无从了解这个机关的开启方式是什么。只看见傅天磊将镜像的降魔杵放入了机关内之后,四周便开始传来了轰隆隆的动静。 秦震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了那尊巨大的神像。因为在莲花秘境的时候,那阿然神像就是可以转身的。不知道这里这尊神像是不是也会随着机关有些变化。 果然,那神像在傅天磊开启了机关的同时,便开始缓缓下沉。直到整个莲花座都没入到了地下。那前方的大转经筒便开始缓缓上升,并且那四个拉杆也旋转着平摊了开来。 傅天磊在岩壁上对下面的夜北喊道:“快去转那转经筒,现在应该转的动了。” 夜北点头,刚要带着秦震他们去转动经筒。迎面就忽然飞扑过来了几只体型庞大的巨兽! 傅天磊收起降魔杵,在岩壁上闪身下腰,这才躲过了他头顶上刚刚跳下来的一只羊角怪兽。 秦震一看这情况不好,机关开启的同时,怪物也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集体开始攻击了。虽然说现在看来,五六只的数量并不算是太多,但是也足可以妨碍他们去转动经筒了。 没办法的情况下,秦震只好大喊道:“老顾!你快去转动经筒!” 老顾也来不及回答,连忙奔到转经筒的旁边,努力的推动着那个平伸出来的杠杆。可饶是他这样力气不算小的人,却还是很难转动起来这个巨大沉重的机关。 姜旗一看老顾自己不行,马上也冲了上去帮忙。那几个庞然大物怒吼着扑向了秦震和夜北,秦震只好一边躲闪,一边在想更好的办法。 傅天磊这时候已经从岩壁上跳了下来,加入到了和怪物的混战之中。可就在这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姜旗那面却无可奈何的大喊道:“秦震!不行啊!我们两个人也只能勉强推动一点点,根本就转不起来。我觉得这四根杠杆,应该得有四个人转动才行!” 秦震一听就懵了!怎么还有这种设计原理呢?可也别说,想当初在梅里雪山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互相配合,根本就不可能折射出大黑天的那一线光芒。莲花秘境中也是得他们相互配合,才能开启通路。这些地方的机关仿佛全部都不是为了一个人而设计的。正如同秦震当初玩笑着说的话,一个人想要寻找香格里拉,根本就是做梦。 秦震躲闪着怪物攻击的同时,也开始朝着老顾他们那面退避。可是一旦他也撤开了的话,那对付怪物的就只剩下夜北和傅天磊了。可是想想他们两个人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耽误的时间越长,大家就越都危险。倒不如现在赶紧去帮忙打开机关,逃离这里。 想到此,秦震一咬牙,狠了心撤开了。跑到了那个大转经筒旁,就开始疯狂用力的推动!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三个人用尽全力的推动,也却还是达不到能把这转经筒转起来的动力。 老顾在一旁急的直骂街,他暴躁的跳着脚骂道:“他妈的!这到底是哪个变态设计的!老子这倒拔垂杨柳的力气竟然都搞不定它?!难道少一个人都不行吗?!那咱们要是没有遇上夜老大,还他妈只能在这干瞪眼了?!”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何止是必须得遇到夜北?如果傅天磊没有阴差阳错的跟着一起同行,只有夜北都过不去这一关!!因为除了四个人转动经筒以外,还必须得有一个人去干扰怪物,以防怪物袭击开启机关的人。说白了,这他妈就是一个至少得五个人以上才能玩的“游戏”! 夜北也看到了秦震他们这面的无能为力,便转头想让傅天磊去帮忙,他留下来独自面对怪物。 可是傅天磊却先了他一步说道:“你快去吧!有你这‘夜老大’的带动,他们还能使上劲儿。如果换做是我,估计他们肯定没法把力气往一处使。去吧,我没问题。”说着,傅天磊拿出了他那把奇特的枪。 夜北的眼中掠过了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是马上又坚定的点了下头,之后二话不说,甩开了怪物就跑到了秦震他们这面。 当夜北的手握住了那杠杆的一刻,整个转经筒就好像是轻了十倍一样!看来这东西的关键还是在杠杆上。必须得由四个人同时握住杠杆,才能推动起来这巨大的转经筒。 转经筒缓缓的转了起来,顶部开始徐徐降落下了一个由铁链吊着的莲花石台。这个场景,和莲花秘境非常相似。当初,他们三个人也是由那吊着的石台从莲花秘境中逃脱的。 可这相似是真相似,连缺点都那么相似!莲花秘境中的石台就是下降和升起的速度都太慢了!所以才导致秦震差一点儿就被那四不像怪物给拖了下去!而这里的机关下降速度却更慢!好像故意是在考验他们几个的承受能力,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挺到最后逃出生天的那一刻。 夜北和秦震同时都看向了傅天磊。不得不承认,这位年少轻狂的将军,确实是有狂傲的理由!他一个人竟然能拦得住那么多只怪物,从而使得秦震他们四个人能不受干扰的推动转经筒。 看来他那枪里的子弹也是十分珍贵,仿佛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开枪。不过也许这只是这种人的一个习惯而已,就好像古龙笔下的李寻欢一样。飞刀一出,例不虚发。出一次刀,就必须得用在最关键紧要的关头。如果平时随时都能打两枪玩玩儿,也就体现不出这种“神兵”的特殊性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菩提之下 虽然说傅天磊是一个人在独斗五六只凶猛的神山怪兽。可是从他那出神入化的身手功夫来看,好像也不至于到扛不住的程度。甚至可能都谈不上太吃力。 或许,这一刻他所展露的功夫,才是他真正的本领。 秦震虽然此刻正竭尽全力的在推动着转经筒,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都在傅天磊的身上。秦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傅天磊真正的实力和身手。他开始不禁感到后怕。这样看来,以往每一次傅天磊跟他们出手的时候,肯定是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用上!这要是他在出了洛子峰之后忽然变了脸,那秦震他们几个人哪里还有活着的可能? 对于傅天磊来说,秦震目前最大的用处应该就是那十二根佛骨神钉了。香格里拉已经近在眼前,他并不需要什么具体地图之类的东西了。一旦启动香格里拉大门的仪式完成了,很难说傅天磊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更何况他的手里现在掌握了镜像降魔杵,论能力和条件,傅天磊才是那个更有可能提早找到香格里拉的人。 越看着傅天磊那深不可测的功夫,秦震就越是觉得忧心难安。他现在唯一的指望,也就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夜北的身上。但愿夜北的震慑能对傅天磊起到作用,也但愿傅天磊还是个人,能念在夜北对他的信任和宽容上,将自己说过的话说到做到,不要言而无信。 眼看着那莲花石台就要落下来了。夜北嘱咐秦震他们一会儿什么都别管,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石台上去。 秦震感激的点了点头。夜北能如此待他们,这多少给了秦震一些底气。他相信如果傅天磊真想对他们做些什么,夜北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而那傅天磊也一定会对夜北有所顾忌。 傅天磊这时也看到了那莲花石台下降的位置已经差不多了,他不再与那些怪物过多纠缠,为了绝除后患,他做了一个让秦震他们都瞠目结舌的狠厉举动。 只见傅天磊翻身跳跃到了其中一只怪物的身上,然后借此将那些四不像的怪物都引到了一起。在咆哮声和怪物的张牙舞爪之下,傅天磊淡定的跃身而下。从而将这些怪物引成了处于一条直线上的阵势。 之后还没等这些怪物再次跑散,他便高傲的举起枪。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紧接着那几只怪物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仅仅一颗子弹,竟然贯穿了五六只怪兽的头部!秦震无比震惊的看着傅天磊,只觉得对他这种逆天的身手和武器感到不寒而栗!更对他这种下手冷酷无情。永绝后患的阴狠感到心惊! 直到老顾拽起了秦震。他这才算回过神儿来。再看大家都已经开始往那莲花石台上跑去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倒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下面一共出现的那几只怪物,已经被傅天磊一颗子弹就全部给解决掉了。至少不会再出现上次莲花秘境中的情况了。 此刻的傅天磊,一脸的从容平静。根本就看不出刚刚他是一个人在缠斗那一群可怕的怪兽!那种淡定。一看就是从无数惊心动魄、浴血鏖战的大场面中阅历过来的。也难怪……他从来就不曾将秦震他们看在眼里。 夜北对傅天磊这样的“出色表现”倒是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大概他们几个人的真正实力,皆是这种逆天级别吧。所以在夜北的眼里,可能这算是很正常的发挥。就好像羽东和俊天他们互相看对方那神乎其神的手段也不觉得奇怪是一样的。 想想这最后逃离的方式,秦震不禁开始相信,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是一切自有定数。无论傅天磊是怎样没有人性的敌人,可这洛子峰中要是没有他,秦震他们几个人也是真的就走不下去了。 所以无论是夜北的出现,还是傅天磊的埋伏,都好像是老天在用另一种方式帮着他们在寻找香格里拉。 随着莲花石台缓缓上升至外界,几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出来之后就是雪山之巅,往下看去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栽着一棵菩提树的高台。 然而此刻,那高台后面的坐佛佛像两肩之上,忽然像是开启了机关一样,两道巨大的水柱喷流而出,如同两条决堤的瀑布。水流沿着暗槽直下,没多久就围住高台形成了一个圆圈。 当水流完全圈起了那座高台的时候,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高台上的那条原本向上而行的石阶,忽然改变的方向。从最高的一阶开始,缓缓逐阶下落。从向上走的台阶,变成了向下走的台阶。当所有的石阶全部都落下之后,那个菩提树下的空间俨然就是一个暗道! 秦震看的不由得惊呆了,这是怎样巧妙的机关原理,才能铸就出如此神秘的诡谲通道。看来傅天磊最后通过神像找到的降魔杵机关,不仅仅是能将他们带回到地面,最主要的还是开启了这菩提树下的秘密暗道。 菩提代表着无上的佛法和开悟,不用说了,那下面十有八九就是真正的洛子峰神殿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都显得颇为激动,而夜北和傅天磊却依旧的冷静沉着。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也看不出什么感情。秦震甚至觉得根本就无从猜测,他们两个人此刻心里到底都各自想的是什么? 不多时,傅天磊忽然若无其事的说道:“看来神殿的真正入口已经打开了啊,还等什么呢,走吧!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们也就都各自解脱了。呵呵,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秦震略有些诧异的看了傅天磊一眼,也许他的这句话在旁人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秦震听着却觉得寒意蚀骨。不知道是不是被傅天磊那冷酷疯狂的心理和行为给吓出后遗症了,秦震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疑心病太厉害了,时时刻刻都觉得傅天磊有问题,这种感觉弄的他觉得自己既像个小人,又像个十足的神经病。 夜北显然是没有对傅天磊的话有什么过多的思考,只是喊上了秦震他们,让他们跟上,一起朝着那菩提树暗道走去。 秦震对夜北点了点头,便准备随着他们往下走。可是没走两步他就发现,老顾还一直站在原地不动,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于是,秦震和姜旗又走了回来,对顾杰问道:“怎么了老顾?你是累了还是怎么了?” 老顾撇着嘴摇了摇头说:“累倒是不累,我就是觉得这形势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太别扭了!” 秦震回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夜北和傅天磊,然后又低声对老顾问道:“你说的是傅天磊?” “废话!不说他还能说谁?秦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菩萨心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觉得刚才他的所作所为算是帮了咱们了?我告诉你,你这就叫做妇人之仁!你不能因为别人给你两个甜枣就忘了死了对不对?那傅天磊绝对是他妈居心叵测!我才不相信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老顾义愤填膺的说着。 秦震一直在用手示意他压低点儿声音说话。洛子峰神殿的入口已经就在眼前了,现在无论他们高兴不高兴都已经是同路了。在这个节骨眼儿闹翻了,对他们绝对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于是秦震尽量平和的对顾杰说道:“老顾,你的感受我都懂。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一路上我的愤怒和无奈绝对不比你少!可是我问你,当这不利的现实都摆在了眼前的时候,我们除了暂且求全以外,还能做什么?眼睁没有他咱们就是进不了神殿!进不了神殿就是无法到达香格里拉!不管做什么,咱们不是都得时刻记着最初和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么?那当初内战再乱,为了打小日本,国共不是也得合作么?” 虽然秦震已经十分苦口婆心了,而且老顾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可是他还是一脸不愿意的说道:“那、那咱们就他妈这样跟着他了??我告诉你啊,不行!绝对不行!跟着他走下去的后果,完全会影响我的人格、觉悟、以及道德底线!我怕我他妈最后也会变成禽兽不如的畜生!” 看着老顾那死活不肯转弯儿的耿直样儿,秦震也是着急又无奈的说道:“你的人格和道德与跟不跟他走有什么关系么??你还能因为他性情大变怎么着?你这纯属是在找邪茬儿啊!” 老顾瞪大了眼睛,理所当然的看着秦震说道:“废话!当然有关系了!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想当初民国名妓小凤仙儿,她当年要是跟了个民工穷鬼,那她就是扫黄打非的对象;她当年要是跟了小日本儿,那就卖淫卖身加卖国贼!可是,她跟了蔡锷,所以就千古流芳了啊!那她要是跟了孙中山,还能成国母呢!所以说,有些路,不在于你最初怎么走,而是看你最后跟谁走!” 秦震愣愣的看着老顾,这番明明就是在强词狡辩的话,竟然也让秦震感到无语。万般无奈之下,秦震只好运了口气怒道:“你他妈既不是名妓,也不是小凤仙儿!你没有那么多的可能性!赶紧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洛子峰神殿 秦震一个劲儿的推搡着老顾赶紧往前走,不想让夜北回过头却找不着他们。更不愿意让人家看见他们这三个大老爷们儿背着人家说坏话的无耻场面。 可是老顾却执拗的一边被推着走,一边扭着头说道:“诶诶,秦震,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你敢不敢承认,你也赞同我说的话?那他根本……” 不再给老顾继续废话的机会,秦震索性打断了他说道:“我赞同你大爷,闭嘴!什么都别说了!除非你有本事现在把咱们变到香格里拉中去,不然的话,乖乖跟着他们走!你忘了,咱们还有夜老大呢……你怕啥。” “我怕啥?我怕的就是我那夜老大第一个先得被害!”老顾不管不顾的说着。 “嘘!你小点儿声!顾杰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那么多的废话,我就把你留下喂怪物!”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老顾。 眼看就追上了夜北和傅天磊,老顾也只好识相的闭上了嘴。虽然说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任秦震拉扯着继续往前走。 直到菩提树下的地道台阶处,傅天磊才停下了脚步,朝下面看了看。暗道内比较昏暗,也比较长,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就凭这地方难打开的程度和这棵菩提树来看,理应就是洛子峰神殿无疑了。 傅天磊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秦震,然后微微笑了笑就打头率先走下了石阶。就连老顾和姜旗都不解的看了秦震一眼。似乎都不理解傅天磊究竟为什么会对秦震冷笑。而且他每次一笑,秦震都不禁感觉背脊发寒。那种深入骨髓的惧意,总好像是在告诉他,不祥的预感很快就会发生。 可偏偏这一路上,傅天磊又确实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还几次三番的帮了他们,救了他们。这也让秦震不禁开始质疑起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沿着石阶一路向下走,大概又走了五十来米远的距离,地势逐渐开始趋向平坦。而且四周的环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那石壁两侧精美的烛台上,幽蓝色的松石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很明显,他们这是正在步入神殿的主大殿之内。 随着逐渐深入。秦震发现走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庄重神圣的精美佛像。那可以称之为奢华的装饰和雕刻,无一不在处处表露着这里与香格里拉的紧密关联。 还没进入主殿,单单是那两侧的廊柱和佛像,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大家叹为观止的了。雄伟大气的建筑风格。精致华美的山岩雕刻。仿佛这里已经不仅仅是藏传佛教的佛寺风格了。而是融入了世界上各大佛教圣地的精粹所在。 进入主殿,那些大大小小的佛像参差嵯峨,仪态万千。浑然大气!四周数不尽的高大石柱,顶天立地般的直耸入顶。石柱的表面上皆雕刻着精美的云纹、灵兽、莲花、以及佛教八宝等等。 幽蓝色的松石光芒在佛像之间相互辉映,熠熠生辉,灼灼其华。 除了角落里的白塔与石柱,穹顶上还雕刻着无数狮子作吼状的石刻,这在佛教中代表着佛陀的法音宣流,威震十方。 整个大殿全部由山石自然雕刻而成,与整座山体浑然一体,完美融合。正对着他们几个人的高台上,那本应该是主神像的位置,这里却不同于以往的神殿,供奉着某位神灵佛像。而是巍然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香格里拉之眼的造型雕像,看不出材质,却也为它这气势磅礴的体积而不禁感叹。只不过之前这个东西出现的时候,都会伴有炫蓝色的耀眼光芒,然而此刻它却是晦暗无光的。 大殿的正中央,一个七八米高的镂空火焰造型的兀自耸立。看上去有点儿像是一个等待着被点燃的巨大火把。 这个神殿的庄严与华丽,已经完全超出了秦震他们的想象。秦震甚至无法置信的大睁着眼睛自语道:“这样的建筑……真的是人为的吗?这需要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圣境神殿。” 听着秦震的感慨,傅天磊不屑的瞥了秦震一眼,并且带着一丝蔑视的眼光。秦震虽然看见了,但是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这就好像是他不能指望老顾会用善意的眼光去看傅天磊一样,秦震也不能指望傅天磊会爱看他。 这种针锋相对的对立关系,想来根本就无法改变。如果不是有夜北,那这中间还指不定会闹成个怎样的天翻地覆呢。 老顾这时候一边在边上转悠,一边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哎!这些菩萨这些佛也不知道看得见看不见如今的世态炎凉、世风日下,不管什么豺狼虎豹都能混上个万人之上的地位当当。” 秦震就在老顾的身边,自然是听见了他这无聊的牢骚。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夜北那面,然后低声提醒道:“喂,你这打击面可太广了啊!他们一共四个人呢,你不能因为一个,把那几个也都一棍子楞死是吧?” “我又没说东少!我说的是那些以强欺弱,仗势凌人的牛鬼蛇神们!”老顾瞪了秦震一眼说着。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道:“老顾,你也别这样说。那如果真的是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豺狼虎豹,又怎么可能到那个地位?我想,也许一个人能在巅峰位置上,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听秦震这样说,老顾就冷哼了一声说道:“秦震啊秦震,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好。诶你还总说我头脑简单,我觉得你比我可要简单多了! 你看啊,地痞组织几个流氓一块儿收保护费,那叫黑社会。流氓带着证件组织几个下三滥收保护费,那叫城管。可朱元璋组织了几百万人抢下了王位,他就是皇帝老子。武则天睡完了爹再睡儿子,虽然说属于乱伦行为,但是这段乱伦也确实是成就了一代千古女帝啊!所以说,同样一件不要脸的事儿,本质都一样,只看你敢干多大!那豺狼虎豹当上了将军的时候,人家做的那事儿就光明正大了嘛!” 秦震无奈的瞪着老顾,合着他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到最后还是在拐着弯儿的骂傅天磊。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才能控制住老顾的这张嘴,那么近的距离,要说傅天磊一句都听不见,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一直都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他这样的“宽宏大量”比暴跳如雷还要让秦震觉得不安。因为他越是不发怒,就越有一种准备等着秋后算总账的感觉。 为了以防老顾的那张嘴真的惹祸,秦震只好对姜旗使了个眼神儿。那仪式是看着点儿老顾,一旦发现他张嘴要不挨边,就赶紧及时制止。 而秦震也已经围着大殿绕了整整一圈,该看全部都看了,最后与他们所有人一起聚集在了那晦暗的香格里拉之眼雕像之下。 秦震这时正好看见夜北正在低头观察着什么,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铜质的大圆盘。那方面雕刻了无数的字符和花纹。要说这种形式,就好像是和中国道教中的罗庚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圆盘上没有任何指针,只有那数不尽的梵文字符。 那一道道凹槽异常清晰,让人看着这些字符更感觉目眩神迷。秦震不禁诧异的问道:“北哥,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 夜北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推测道:“这应该是时轮经中所说的仪式法盘。” “仪式?这就是开启仪式的关键??”秦震瞪大了眼睛,马上来了精神。 夜北微微点了点头说:“你看见这些深浅不一的凹槽和线条了么?有没有比较熟悉的图案?” “熟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条凹槽好像多了点儿。”秦震指着一个带有微微弧度的凹槽说道。 夜北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把佛骨放进去有问题么?” “啊!!”秦震顿时明白了夜北的意思,意想不到之中慌忙的让姜旗拿出了那十二根佛骨神钉。现在,他也顾不得傅天磊看见之后有什么感想了,只是一心想赶紧尝试一下,这是不是开启仪式的办法。 秦震小心翼翼的将那佛骨摆进与之相符的凹槽中。果不其然,丝毫不差!那十二根佛骨,正是应该置放在这仪式法盘上的!! 都弄好了之后,秦震他们三个人焦急的看着那法盘急道:“北哥啊,佛骨都已经放进去了啊!怎么没有用啊?” 夜北看着那严丝合缝刚刚好的佛骨,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那剩下的凹槽字符,应该也不是没用的。一般启动仪式都需要某种祭祀或者献祭,我觉得这个也需要。” 老顾一听,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我去!夜老大!你可别闹啊!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几个得死一个当祭品?” 夜北摇了摇头说:“倒也用不着非得死,只要有鲜血流过这些凹槽,我想就能算是献祭了。”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一致觉得夜北说的有道理。那些细小的梵文花纹,确实也不需要过多的血。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凹槽还真不是无故连起来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时轮献祭 由鲜血作为引子而开启机关,这种形式他们也倒是有过耳闻。现在看这些繁复的凹槽字符,线条相连,一气呵成。差不多就应该是夜北所说的那样。 只不过这个铜盘的个儿也不算小了,真要流这么多血在这上面,可能也不是什么太好受的事儿。而且这个献祭的仪式也没有个严格规定啊,难道是不管什么血液都可以的吗?男女不限?老少也不限?甚至说,是不是人血都无所谓?有血就行? 就在秦震他们都在为此而努力思考的时候,老顾忽然在后面弱弱的问了一句:“这……这总他妈不会是需要童男童女的血吧?” 老顾的这句话话音刚落,其他的几个人就出奇一致的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并且,还都带着一脸的了然,感觉就好像是他们都在同时说:哦……!原来如此…… 秦震对老顾当然是无所顾忌,所以此刻更是大大方方,毫不避讳的坏笑了一下说道:“嘿嘿,这样啊……我懂了……” 老顾被大伙看的很是尴尬,这会儿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怒道:“你懂个蛋啊!看你那无耻下流龌龌龊龊的样子!哥们儿我都守身如玉好几百年了,这破铜盘子就算是真用那圣洁的血,哥也不怕这考验啊……诶诶,你别在这儿败坏我的清誉啊!我刚刚的意思其实是说……” 懒得再听老顾的唠叨和解释,秦震直接打断了他。挽起袖子说:“行了,你不用说了。反正兰晴也没在这儿,你跟我们几个人解释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什么必要。更何况这种机关只是需要人血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来吧,这种流血不流泪的活儿,就由我来吧。” 秦震说的挺决然,也挺坚定。而且这也明明就是个挺神圣的时刻。可是老顾这会儿却像报复似的对着秦震贱笑道:“你来?你能行啊?” “滚蛋!”秦震怒骂。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姜旗忍无可忍的制止了秦震和老顾那仿佛即将要永无休止的争吵。如果任他们俩再这么吵下去,很快就会偏离主题的……而现在最主要的是研究这个诡异的仪式法盘的问题! 秦震和老顾也自知有点儿说不过去,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夜北表示一下他的看法。 夜北和傅天磊始终都没有说过话。他们一直都在很认真的看着那法盘,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可是也别说,这个东西是开启香格里拉仪式的重要法物。如果一旦在这个东西上面出了差错,很容易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甚至很有可能会牵扯到香格里拉的大门还能不能再打开的问题。所以秦震很识相的没有打扰夜北。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等待夜北做出最后的决定。 良久。夜北终于抬起了头说道:“这上面的梵文记载的是时轮经的一部分,并且是关于香格里拉国王的那一部分。从这些字符来看,应该是他们登基与退位的年份时间。这个法盘上记载着香格里拉所有统治者的在位时间。最晚的登基时间是2327年。而制作这个法盘的人正是香巴拉的第一位统治者---月贤王。这是在公元前878年,佛祖将时法传授给月贤王的时候,预言出的香巴拉未来。所以才会由这个意义重大的法盘做为开启香巴拉仪式的法器……” 秦震呆呆的看着夜北,没想到他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从这块废铜烂铁上看出来了那么多的信息! 然而更没想到的是,傅天磊这时候接话道:“他们相信现实既是苦海,人们将永远在六道苦海之中往复轮回,无始无终。所以必须要超脱六道,断除轮回业力,通过六度,才能到达香巴拉天堂。这里以献祭的形式,用大量的血液代替了承受无尽的苦难,其目的就是为了打开香巴拉的大门。” 秦震他们三个人都听楞了,无法理解这究竟是真的有道理,还是人们为了神话而寻找出来的说辞。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在故意的迎合传说中的一切。 夜北这时候拿出了匕首,挽起自己左臂的衣袖就要下手。而秦震他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出手从不同方向拽住了夜北。那动作快速整齐的,堪比特警! 姜旗最先严肃认真的说道:“您不能这样!我身体结实,这点儿血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不该在这里伤了自己。” 老顾更是豪气的说道:“诶我说夜老大?我们哥仨都在这儿呢,能用你出血?你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我们吗?你看看我们仨,谁不比你壮?再说了,你可是咱们的领导、咱们的旗帜、咱们汪洋大海上的指路明灯……我们还得指着你带领我们去找东少呢!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后面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了!我老顾皮糙肉厚,这点儿血我来!” 说着,老顾就要抢夜北手里的匕首。但是却被秦震按住了。 秦震没有那么激昂慷慨,也没有那么多的豪言壮语,他只是极其坚定的看着夜北说道:“北哥,寻找香格里拉,寻找夏羽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初的决定。这一路上,哥几个儿互相帮忙走到了今天。不管打开香格里拉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理应由我来。北哥,有句话大旗说的对,你还有的是更重要的任务。这点儿小事,就交给我吧,好吗?” 夜北看着秦震那真挚坚定的眼神,竟然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傅天磊笑了。笑声很轻,但是却很妖邪。 只听他冷冷的笑道:“你们这一幕还真是挺感人的,我说夜北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肯定了你们呢。呵呵,不过夜北啊,我倒是觉得刚才秦震这话说的很有道理。香格里拉是他要去的,夏羽东也是他要找的,记得曾经他在我面前几次都表现的生死无畏,义薄云天。那我想……让他为夏羽东流这点儿血,应该也算不得什么吧。我劝你还是别跟他争了,需要多少血才能开启这法盘,谁也不知道。这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如果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难不成你指望我带着他们走出去继续寻找夏羽东么?” 傅天磊说着,还对夜北邪魅的笑着。那是秦震见过最冰冷无情,妖邪阴险的笑容。 夜北听完傅天磊的话,脸色马上就变的不好看了。他刚想开口训斥,却被秦震拦住了。 秦震淡淡的笑着,对夜北说道:“北哥,他说的对。为了找回夏羽东,从云南到,从墨脱到尼泊尔,现在又从珠峰到了洛子峰。我们哥几个儿连死都不怕,我秦震又怎么可能在乎这点儿血。别跟我争了,这个仪式由我来完成。” 秦震说的极其淡定从容,傅天磊则是站在一旁笑看着秦震。 老顾这会儿不乐意的争执道:“秦震!就你他妈那塑料体格儿,还跟我抢这活儿?东少是咱们哥几个都要救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这事儿就得你来?爷们儿我的血全倒出来上称幺,绝对得比你多三十斤!凭什么这事儿必须由你干?” 秦震明白,老顾是怕他出事。出点血儿,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不算个事儿。但是正如傅天磊所说的,谁也不知道这个仪式法盘到底需要多少人血才能算是成功!在仪式不能停的情况下,一旦用血量超出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范围,那秦震几乎就等于是在他们眼前失血过多而死的。老顾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同样的,秦震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其他的兄弟身上。这种危险,他担的心甘情愿。 所以,这时他从怀里拽出了那朵莲花,正色的对老顾说道:“什么都不凭,就凭他在消失之前,将这个交给了我。” 老顾一看见那妙法莲花的挂饰,也不禁语塞,不再说话了。他知道,秦震铁了心决定的事情,他再怎么争执也没有用。 而当夜北和傅天磊看见了那朵莲花的时候,眼前都是微微一亮。尤其是傅天磊,他的眼神中无法掩饰的闪过了一丝震惊! “妙法莲花……?夏羽东竟然把这个东西给了你?!!”傅天磊最终还是忍不住吃惊的问了出来。 秦震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做任何解释。一如当初傅天磊发现了秦震身上有仓颉之力的时候,秦震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对于秦震来说,他跟傅天磊解释不着。 傅天磊看着秦震又跟他使出了那“宁死不屈”的模样,便依旧吃惊的看向了夜北,说道:“夜北你看见了吧?别说是这点儿血,就算是让他现在去死,都是应该的!师傅他……” “够了,天磊。”夜北阻止了傅天磊准备继续说的话,然后表情十分严肃的看向了秦震。 无须夜北多说,秦震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以表示所有的准备他都已经做好了。不等夜北同意,秦震便伸手夺下了夜北手中的匕首。 第一百四十四章仪式 夜北似乎也没有想到秦震下手竟然会这么快!就在他正讶异的一刹那,秦震已经举起匕首,毫不客气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臂。当然,他懂得如何避开主动脉,不然的话,这就不是献祭,而是自杀了。 殷红的鲜血顺着秦震的指尖滴滴落到了那个仪式法盘以及摆放好的十二根佛骨神钉之上。此刻看来,这个法盘所包含之物,似乎承载了的一切、藏传佛教的一切、甚至是香格里拉的一切。 不多时,秦震流下的血液就开始顺着那些固定的梵文凹槽开始流动,慢慢汇聚,再向四周扩散。 老顾他们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因为这个铜盘的大小实在是不容乐观。如果说必须要将鲜血注满了所有凹槽的话,那秦震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没了半条命。 而且血液并不是清水,它是有粘稠度的。随着血液缓慢的流动,必须有大量的后续注入的血液推进,才能继续顺着凹槽扩散开。不然的话,它会慢慢凝固在一半。所以这个用血来开启的仪式,当真是准备要让人“超脱六道、早升极乐”啊! 夜北的神色很凝重,在专心看着法盘上鲜血蜿蜒扩散的同时,他时不时的也会抬眼看一下秦震。现在夜北最担心的是秦震到底能不能支撑的住。如果最后,人倒下了,仪式却还没有完成,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按理说,人体一旦失血超过总量的百分之四十。血压就会过低,血液就开始不能回流,直接影响心脏心率等功能,严重威胁生命。照这个仪式法盘目前的情况来看,秦震就算不需要出一半的血死在这里,可要他三分之一的血量也是当玩儿一样。要想使有稠度的血液沿着法盘上的凹槽全部注满铺开,至少需要秦震这样“放血”在十分钟以上。 夜北看着秦震那逐渐苍白的脸,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老顾和姜旗都急了一脑门儿的汗,尤其是老顾,面部表情紧张的都快扭曲了。但是他们却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所有的紧张和揪心。都在无言中释放。如果不是这个仪式根本就不能停的话。恐怕他们现在早就冲上去为秦震止血了,然后倒班来了。 要说夜北的这把“纯钧断水”也真是厉害!只是划开肌肤的那一小下,看来就已经足够让秦震流血流到死的了。 眼看着法盘上所有的凹槽中已经差不多都流动着血液了,而秦震也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自己的鲜血止不住的向法盘上流淌。 当人过度失血的时候。脸色苍白。身体所有功能都会开始下降。夜北看着已经开始出现眩晕的秦震,忧心的扶了他一下问道:“你……还行吗?” 秦震有些无力的看着夜北笑了笑,然后强撑着说道:“没问题。放心。这不就要成功了吗……” 夜北没有说话,只是剑眉紧蹙,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神秘的法盘。看着秦震温热的血液在铜盘上肆意流淌,划过冰冷的梵文,漫过古老的佛骨,神圣且诡异的仪式,即将到了最后关头。 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老顾那个话唠就越安静。当他真的害怕了,真的揪心了的认真时刻,反而倒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了。他现在只是一脸紧张严肃的看着秦震,默不作声的样子与他平时的差距很大。 “秦震……”夜北看着几乎就要站不住了的秦震,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始终站在后面的傅天磊这时却忽然悠悠的开口说道:“夜北,你见那些血流成河的事情都见得多了,用不着这样吧?还是说……你觉得他能为了夏羽东做到这种程度,让你觉得很动容?呵呵,他们既然是生死之交情深意重,不是本就应该如此吗?更何况,人体在失血的情况下,只要不是急速失血,细胞都会自身代偿的。他这个速度,根本死不了。” 听着傅天磊那不以为然的冷言冷语,夜北终于凝眉冷声说道:“天磊,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付出如此代价的。他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只是为了救羽东而已。可同作为羽东兄弟的你,此刻竟然还能在这儿说出来这种话!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夜北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看似情绪平和,但是那声音却实实在在的是冷的没有温度。这让原本已经愤怒至极的老顾和姜旗,心里也总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气。 从以往接触傅天磊的行为性格来看,他绝对是不可能容忍夜北这样跟他说话的,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外人。 但是此刻傅天磊不但没有任何的反驳和愤怒,反而还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浅笑不语的退到了一旁。这种态度,完全就已经不是桀骜张狂的他了! 可是此刻夜北他们都在十分专注的在担心着秦震和仪式的问题,谁都没有在傅天磊如此反常的行为上做过多的分析。如果他们但凡用一点空隙的时间去想想,都会很容易的就察觉到了此刻的傅天磊,有多么的不正常。 这时候的秦震,眼前已经觉得一片漆黑了。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定要站住了!绝对不能倒下去!就凭着这一股信念,以至于直到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却还始终保持着闭目站立的状态。 然而在这一刻,头脑中一阵一阵的强烈眩晕,使他再也支撑不住了。身体终究是不会说谎的,任他再怎么硬抗,也还是扛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在秦震晃了两下马上就要倒下的时候,一旁的夜北及时伸出手搀住了他,并且一再对秦震说着:“秦震,仪式就要完成了!” 终于,秦震的血液流满了整个法盘,顺着那些符文凹槽,遍布到了这个仪式法盘的每一处。 与此同时,那十二根佛骨就像是被嵌入了一样,完全与法盘合为了一体。紧接着,那高台上始终晦暗的香格里拉之眼,终于开始闪现了一些光华。 不管下一步怎么样,至少此刻这个仪式算是成功了!夜北快速的扬起了秦震的手臂,然后攥住了他的静脉处,对老顾他们喊道:“快来帮忙!” 老顾也是真不含糊,一听到夜北的命令,两步就来到了秦震的身边,抓起他另一只手,直接就将秦震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后面的夜北指挥着老顾,将秦震背到一处大石柱旁,让他先靠着石柱坐下来。 姜旗也是个万能的。查仪器、跳火圈、擒拿格斗全部都放在一旁,现在他又充当起了医护人员。拿着自己手里完全不够条件的那些仅有的纱布之类的东西,蹲在秦震的面前,慌忙的为他止血。看着姜旗那微微颤抖的手就能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定是翻江倒海。 傅天磊自然是不屑看这“人间自有真情在”的一幕,所以这时候瞥了一眼秦震他们,就转身走了开,好像是去研究那香格里拉之眼的雕像了。 随着一阵类似机关开启的声音,夜北也猛地站了起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以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在发生。他的一生,肩上都有任务。然而此刻在他的心里,他最大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秦震他们几个人,坚决不能让他们再受到什么伤。 秦震这时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刚刚站起来走开的夜北,费力的挣扎着拽下了自己脖子的莲花,并且快速的塞给了正在给他止血缠绷带的姜旗。 姜旗虽然说感到很诧异,但是他也能看出来秦震这时在抓紧时间背着人做的事。不管秦震是什么原因,姜旗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仰袖口,如同魔术一样,不着痕迹的就藏起了那莲花。 亲眼看着姜旗已经收好了那莲花,秦震这才对姜旗和老顾点了点头,然后又大有深意的将目光投向了傅天磊。 别看秦震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老顾和姜旗却愣是能明白秦震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很明显秦震现在所顾虑的,是刚刚被傅天磊看见了羽东的这莲花挂饰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从傅天磊当时过激的反应可以看出来,这莲花绝对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为了以防傅天磊会突然对秦震下手,所以秦震及时转移了那妙法莲花交给了姜旗。 这种不需要语言也能心意相通的默契,绝对是在生与死的历练之中培养出来的。 姜旗这时候也对秦震郑重的点了点头,态度异常坚定决绝。仿佛是在用他那刚毅的眼神告诉秦震,放心,物在人在,人不在了物也不会丢!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将羽东留下的这东西落入到了傅天磊的手中。 秦震放心了,再次闭上了眼睛。此时他所感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疲惫。再加上一阵一阵无法抑制的眩晕,他实在是得稍微休息一下了。虽然说他也想现在马上站起来去看看那香格里拉之眼的机关到底怎样了,可是他现在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原来,人常说人死之前或者失血过多之后会很冷……是真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天启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情况,秦震第一次感觉雪山中的寒冷是如此的彻骨。面色苍白的他,此刻依靠在冰冷古老的石柱旁,瑟瑟发抖。 夜北回过头来看见了秦震的这个状态,就知道他这是大量失血而造成的体温下降。在雪山之中发生这种情况,确实是很危险。可是眼下的条件有限,他们也不可能为秦震做出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应急措施。只能靠他自己自身逐渐缓解。也就是应了傅天磊所说的,凭靠身体的细胞自身代偿。 老顾这会儿看着秦震,难受的嘟囔着说:“现在的人,献个血都得回家炖只老母鸡,验个血还得要杯红糖水呢!可大震你这都他妈快凉了,我们哥儿几个却也没办法帮你!” 秦震听的直皱眉头,他懒懒的抬起了眼,无力的骂道:“你他妈才快凉了呢……爷们儿我只是有点儿略微的疲惫好吧?给我十分钟,马上又是一条好汉。” 老顾撇了撇嘴,苦笑道:“秦震,我劝你还是别死鸭子嘴硬了。就你现在的这个德行,都不用化妆,穿上一身寿衣直接就能入殓。现在眼瞅着走到这里了,对于能找到香格里拉,还能再看见东少我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心了,但是东少还能不能看见你,现在这就快要成问题了……” “你就是憋着咒死我来的,是吧?我发现你还真是乌鸦界的一张奇葩嘴啊……你这关心人的方式就不能变变??”秦震这会儿被老顾气的,竟然觉得精神头儿比刚才好多了。原来愤怒也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啊。 就在他们俩抬杠拌嘴的这会儿功夫。站在香格里拉之眼雕塑下面的傅天磊开口说话了。而且他这一张嘴,就是让秦震差点儿没死过去的话。 “这仪式也开启了,血祭也献了,怎么机关好像只开启了一半的样子呢?是不是刚才做的不够彻底,还得再来一次才行?”说完,傅天磊还故意回过头看向了秦震。 一看到秦震他们都懵了的表情,傅天磊满意的哈哈大笑道:“怎么,秦震,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看来你并不是无所畏惧啊!你那所谓的兄弟情义,付出也是有底线的吧?” 秦震最初十分不理解傅天磊为什么非要千方百计的去验证他的那种无情无义世界观是对的。他好像总是在想尽一切办法去证实。秦震他们与羽东之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某种利益基础上的。他想证明。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情义可言。 可是偏偏秦震自始至终都没让兄弟情义这四个字背上黑锅,所以傅天磊就更加的处处针对他。傅天磊越是想探究他所谓的人性本恶,却越是发现秦震他们几个人朋友之间那份深深的情义是多么的可贵。 久而久之,秦震甚至开始替傅天磊感到悲哀。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坎坷巨变。才能硬生生的灭绝了他对人性和感情的所有希望? 对傅天磊这个人的所有愤怒。秦震只停留在最开始的那份定罪书上。那种被人蒙上不白之冤的冤屈感。确实难以释怀。可是在那之后,秦震并不感觉有多么的恨他。 因为秦震始终相信,折磨人的人。必先受尽折磨!一个人纵使真的是心如钢铁的冷血猛兽,也必定有一个逐渐变成了野兽的过程。这样想来,傅天磊无疑是悲哀的,与他那高傲的姿态正相反的状态,才是真实的他。 而且秦震也不屑于用尽心力的去憎恨一个人。尼采曾经有句话:当你久视深渊时,深渊也必定回望着你。 如果自己太过于注重仇恨的情绪,那就会一直持续在那种可怕的情绪里。时间久了,或许他自己也会变成无情野兽。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顾说不愿意和傅天磊同路的原因。 所以此刻的秦震并没有愤怒,更没有解释。他只是拽着老顾借力站了起来,然后朝着中间的那个巨大火焰形镂空火把走了过去。 老顾还担心的问道:“你、你行不行啊?要不再歇会儿吧!别他妈听那孙子忽悠,他就是成心吓唬咱们呢!现在在这鸟不拉屎、死了都没人埋的地方,他穿不穿那身官衣儿,老子都不怕他!” 秦震抬手止住了老顾的话,然后淡淡的说道:“我没事。这个仪式不完成,一分钟我也歇不下去。” 说着,秦震又喊来了夜北,他指着那个“火焰”对夜北说道:“北哥,你觉得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是只为了装饰或者照明用的吗?” 夜北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火焰”,它的燃火点应该是在近两米的位置上。夜北伸手摸了一下里面,然后捻了捻其中的灰烬,很肯定的说:“这里面曾经应该是燃烧起来过的,而且从这些表面的痕迹看来,当时的火焰应该和这整个造型一边高。” 秦震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当这里燃烧起来的时候,这个火焰造型的镂空架子,实际上就是在包裹着那里面真正火焰的轮廓,是吧?” “嗯,应该是这样的。”夜北点头道。 姜旗这时在一旁十分费解的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呢……?用一个架子把火圈起来?只是为了好看吗?这种方式很多余啊。” 夜北点了一下姜旗说道:“问题就是这里面燃烧的并不是真正的火焰。” “哦?那是什么?”秦震诧异的问道。 “这没有真正火焰木炭烧过的痕迹,碎屑是某种石头。”傅天磊的声音忽然从他们的上方传了来。 秦震他们一抬头,就看见傅天磊正翘着腿,坐在那燃火点的边缘,看上去悠然自得的就像是在坐秋千。他微微的抬着下巴,观察着他手中正在捻动的残留物。 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为,显然彻底激怒了老顾。这会儿老顾也不管秦震他们的阻拦,直接抬头指着傅天磊骂道:“你他妈就非得每次一有动静就都要这么招摇是吗?你到底是人是鬼?上蹿下跳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还有,你能不能有点儿常识?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石头不算易燃物是吗!你他妈家里都用石头点火的吗!” 老顾越说越来气,骂的也越来越顺嘴,眼看就要有拉不上闸的架势,姜旗连忙把他拖开了十几米远。生怕傅天磊一个不高兴,抬手一枪这哥们儿的命就没了。骂着骂着就死了……估计死都闭不上眼。 万幸的是,傅天磊还是无视了老顾的叫骂。 不过傅天磊刚才的话却让秦震想起了一样东西,他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这里需要的那种能燃烧的“石头”。 所以此刻他并没有去管正呜呜喳喳的老顾,而是走到姜旗的身边,对姜旗说道:“大旗,莲花秘境阿然手中的石头,给我。” 姜旗恍然大悟似的睁大了眼睛,然后连忙从背包里翻出了那个并不大的小包。 层层叠叠的厚布包裹着,是因为那石头实在是太耀眼了。秦震捧着这包东西,走到了夜北的面前,一边小心翼翼的掀开包裹的布,一边缓缓说道:“北哥,这石头是莲花秘境中阿然神像手中香格里拉之眼里面的东西。别看它小,但是它的光亮能照亮整个地下空谷。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燃烧出你所说的那种高度的火焰,但是我觉得这东西在这里应该是有用的。” 随着秦震掀开最后一层厚布,夺眼的蓝光霎时间迸发而出。 那边正在闹情绪的老顾也不出声了,直勾勾的看着秦震手里幽蓝色的耀眼光芒。 夜北站的最近,他甚至微微皱了下眉眯起了眼睛。而傅天磊坐在上面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也能看出他对秦震手里的东西很是吃惊。 夜北轻轻接过了那些神奇的石头,看了看说道:“这种光好像和香格里拉之眼的很相似……” 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之后,夜北就抬头对傅天磊说道:“天磊,你下来。” 傅天磊看似顺从的跳了下来,然后就站在了一旁。夜北走到那火焰燃烧点的旁边,抬手将那几块石头放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了,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效应,当石头一被放进去之后,一股炫蓝色的火焰陡然爆发了起来! 夜北护着他们几个后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那窜起了几米高的“火焰”。 说它是火,是因为形态太像了。可是它并不热,也没有红光。只有一片令人炫目的幽蓝,焰势熊熊,瞬间就照亮了这里整个的空间。 待到火焰趋于平稳之后,高低程度正好就是夜北所说的,完全被包拢在那个火焰造型的架子里。 四周隐隐响起了轻微的机关声,紧接着,那个巨大的香格里拉之眼雕刻仿佛也被辉映出了光华,变成了正常的炫蓝色。 夜北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吃惊的说道:“成功了……” 秦震不解,便走到了夜北所站的位置上看去。当他与火焰、香格里拉之眼雕塑成一条直线的时候,他所看见的景象,正是传说中香格里拉之眼的造型!炫蓝色的火焰,包裹着一块幽蓝的石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心中的日月 看着这充满了魔幻感觉的画面,秦震不禁感叹:“太神奇了!” 这里的每一步都必须按照严格的标准去执行,才能算是完成了这个仪式。只有穿过火焰的光芒看向那已经被献祭成功的蓝色石头时,香格里拉的仪式才算是成功了。 紧接着,老顾也吃惊的指着周围大喊:“你们快看,这是要显灵了吗!” 大家连忙顺着老顾的所指看去,只见这个偌大的神殿中,四周大大小小所有的佛像上,头顶的佛光全部亮了起来!那感觉俨然就是神佛显圣的景象! 可是秦震知道,那些光都是通过特定的角度或材质,吸收了这些石头的光芒才会亮起来的。要的就是这种光影婆娑、佛光乍现的神秘感。当然了,即便如此,这里此刻恍如梦幻神境般的神奇景象,还是震撼了他们所有人。 夜北也难得轻松的笑了笑对秦震说道:“好样儿的!你们哪怕当初少拿了一块石头,今天都得前功尽弃。” 秦震被夜北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嘿……其实我们这就是撞上大运了。如果不是大旗,我们还拿不到这几块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处的石头呢。可能一切都是天意,这香格里拉如果那么好找的话,岂不是人人都能超脱极乐了?” 夜北笑着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姜旗的肩膀。姜旗一看夜北那带着表扬的态度,马上神经反射似的挺胸立正!严肃的就好像是在会见老首长一样。也别说,像夜北的这种身份级别在军中,姜旗确实是应该如此。 这会儿老顾不乐意的走了过来,伸手扒拉开了夜北和姜旗,并且站在他们几个中间说道:“诶不是。我看这意思,怎么好像没我什么事儿了呢?没我老顾的智勇双全带着你们穿林海、跨雪原,秦震你能走到这儿来??” 看着老顾那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秦震连忙揽着他的肩膀笑道:“那肯定不能啊!!没有你的话,我连北京都出不去啊!今天咱们所有的成功。都是顾爷你那足智多谋、文武双全的功劳。” 听了秦震这么说,老顾这才撇着嘴勉强算是“原谅”了他的一时口误。 这时候,神殿四壁的山岩也开始有规律的亮起了蓝光,那些光线蜿蜒串联成了巨大的梵文字符。对于这种震惊几乎已经感到麻木了的秦震,怔怔的对夜北问道:“北哥,那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夜北眸若清泉,淡淡的仰头看着那气势磅礴的巨大梵文,悠悠的说道:“这梵文的意思是心中的日月……也就是香格里拉。” “什么?”秦震兴奋的似乎已经忘记了他那虚弱的状态。任由自己眼前冒着金星,但还是抓着夜北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北哥!哈哈……你是说,这里、这里真的写出来了香格里拉?那、那就是说咱们快到了是吗?!” 夜北看着秦震那兴奋的样子,不忍心说出什么让他失望的话,所以只是浅浅的对他笑了笑。因为秦震现在很明显是高兴糊涂了,这里就算已经脱离开了洛子峰的地界,也绝对不可能直接飞越到了阿里。 香格里拉很显然不是在这个地方,这里只能更确切的证明香格里拉的存在,但是却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毕竟。真的要到香格里拉,还得继续前往阿里冈仁波齐峰才行。 老顾和姜旗听着也都十分高兴,怎么说这一路走过来。连点儿跟香格里拉有关的一砖一瓦都没看见过。可是此刻,这里的这些绚丽梵文,却如同像是巨大的招牌一样,在指引着他们走向那心中的日月,佛国圣地。 随着轰隆隆的几声巨响,那个巨大的香格里拉之眼石像背后的山岩缓缓向两侧滑开了。蓝色的光芒线条流转闪烁,使得那面石壁看上去就好像是两扇高大华丽的圣殿之门。 “那是出路!咱们终于能出去了!”姜旗激动的说道。 自从进入到了这个与正常世界完全不一样的诡异空间里,他们几个人的心中自然都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在正常的世界里,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或者妖魔猛兽。总感觉生也生在自己的地盘,死也会死在自己的地盘。可是这一旦进入了陌生的空间。他们害怕的就不是会遇到什么怪物的问题了。而是生怕再也回不去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世界中去了。 如果因为死亡而离开,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在都活着的情况下。却要与自己的世界隔绝,那是一种令人不敢深想的恐惧。所以当此刻那扇华丽辉煌的异界大门终于在他们几个面前缓缓打开了的时候,哥儿几个都情不自禁的激动了。 老顾看着那亮堂堂的走道,雕刻精美的山岩,更是浑然忘我的摆好了京剧架势,扯着脖子吼上了几句:“今日同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 秦震听着他那实在喊不上去,已经严重破了音的“写春秋”实在是觉得有种惨不忍“听”的感觉。所以忍不住抬手打断了老顾,哀求似的说道:“顾爷……求你了,哥们儿我真的求求你了……不要再精神折磨我们了好吗?活路就在前方,我们不想让你唱死……再说了,咱还没到同饮庆功酒的时候了好吗?这杯酒,等咱们找到了羽东,找到了俊小哥,到了香格里拉再喝成吗……” 其实老顾这样声嘶力竭的他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更何况看着秦震此刻那期期艾艾的哀求模样,也只好干咳了两声说道:“妈的……几年前唱这几嗓子绝对是soeasy啊!好吧好吧,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此刻激动的心情……那既然前面就是出路了,还等什么呢?走你啊!” 老顾话音刚落,夜北就一把拽住了他说道:“你去后面,我先走。” 老顾一愣,纳过闷儿来之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夜老大,你不用那么照顾我们。这自从认识了你之后,你就又把我们带回到有东少在的时候了。眼看着我们哥仨这就又要不能自力更生了。你可不能像东少那样,会惯出毛病来的!你看原来吧,秦震就是个废物,可自从东少不在了,他可是大有长进的啊!你这么照顾,是准备给他再变回废物吗?” “你大爷……姓顾的,用不用我现在就证实一下爷们儿还没你说的那么废物?”秦震还是略有些虚弱的说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老顾。举着拳头向他示威。 老顾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而傅天磊这时候却忽然走到了夜北的面前说道:“北哥,看他们几个不是身体就是智商都有伤残的份上,你就走在后面给他们断后吧。前面探路的这个事儿,我来。” 秦震警惕的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傅天磊。可是却从他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没看出来任何的问题。 夜北也是稍微愣了一下,他是没有想到傅天磊会心甘情愿的为秦震他们开路。可是片刻的错愕之后,夜北终究还是没有对傅天磊有过多的质疑。只是点了点头,就让傅天磊先走了。 对于傅天磊这样的做法,秦震感觉到了由衷的胆寒。他不相信傅天磊会真的愿意为他们几个人担着风险走在最前面。因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敌对的关系都是无法改变的。 而且秦震也从来就没有认为过傅天磊在夜北面前所展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相信,他们接触过的那个无比阴狠的傅天磊,才是真实的。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都在出口处研究着前路,没有在意这谁该走在最前面的问题。而秦震眼看着傅天磊十分坦荡的转头走进了通道之后,也只能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这条通道不算开阔,却很明亮。无数盏松石的光火,照耀的这里璀璨夺目。四周全部都是精美的石刻佛像,没有任何一处是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这也让秦震他们很自然的认为,这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不会忽然窜出来什么怪物,因为在这蓝光熠熠的环境中,任何生物都无从遁形。 就这样,因为眼前的环境也好,还是因为长久的疲劳也罢,在这条即将返回正常世界的通路中,秦震略有些放松了自己那始终紧绷着的疲惫神经。 他幻想了无数这条路走到尽头之后的景象,不知道那又将会是哪里的群山之巅,他们将要看到的又会是怎样的雪域奇景。只是无论这出口所要到达的地方是哪里,惟愿它离香格里拉不会再有太远了…… 这一路,追寻的实在是有些累了,秦震现在只希望不再遇到任何意外,早早的找到香格里拉,早早的找回羽东…… 然后踏踏实实的过点儿正常人的平凡日子。秦震不是羽东他们,生来就被造就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一起走过的这些惊心动魄的路程,并不是一个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不忘初心 就在秦震脑子里飘回到了正常生活中的时候,这条华丽静谧的通道却忽然出现了不怎么正常的动静。 秦震先是一个激灵,然后马上万分戒备的看着四周问道:“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夜北走到他们的身后,而走在最前面是傅天磊。他们显然也都听到了那不同寻常的声音,只是一时还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所造成的。 老顾这会儿也紧张的环顾着四周,并且拽了拽身边的姜旗问道:“大旗,你听刚才那声音像什么动静?我怎么感觉就好像是有一个部队正在做军事演习呢?” 姜旗也拿不准刚才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只知道确实是动静比较大,不像是什么生物所造成的。 这时夜北忽然面色一沉的惊道:“不好,有机关在封闭这里。” 秦震听的心里一惊!难怪老顾说像是什么部队演习的声音呢,那巨大的声响不是什么导弹爆破,而是巨石下落的声音!不管这里哪来的那么多精密诡异的机关,现在都应该确实是如夜北所说,在自动的封闭整个神殿。 在最前面的傅天磊这时回头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说完,他便带头往前面跑了去。 秦震他们也快步的往前奔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势如山崩地裂。秦震甚至都不敢想象,现在自己的身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末日景象。难道这洛子峰神殿就这样自己把自己给毁了吗?那所有一切的恢弘与华美,就这样付之一炬变成瓦砾永埋于雪山之中了?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所谓对开启香巴拉仪式的人所作出的最后考验。还是那句话,香格里拉如果有那么容易到达,人人皆可登向极乐。 而且羽东也曾经说过,到达香格里拉需要经过无数的艰难考验。这想必也是其中之一吧。 想到此,秦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恢弘的神殿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是从最外面开始一道一道的落下了石门。当初他们进来时的入口已经被彻底的封死了。前方出口处如果也被封死,那他们将永远被困在这座神殿之中了。 纵然这座神殿雄伟壮观、神圣华丽。但是他们也谁都不想永远的留在这里! 秦震拍着前面的老顾急道:“快点儿!快跑!” 其实老顾这会儿也是已经用尽了全力在逃命,只是任他们再怎么冲刺,也还是没有前面傅天磊的速度快。秦震现在忽然冒出了一种感觉,那傅天磊会不会就这样自己跑出去,不管他们了?难道这就是他要走在前面的原因?为的就是在这逃生的紧要关头,前面没有任何碍眼挡路的阻碍影响他第一个逃出去? 秦震努力的试着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知道现在不是分析傅天磊的时候。无论如何,现在他们都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外逃。 可是越是这生死一瞬的关头。还越是容易横生枝节。前方山岩的石刻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一阵阵的发出那种“喀拉拉”的声响。那声音突兀刺耳,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而且秦震很清楚,从石头里面发出了这种声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现象。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那石头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只是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活生物会一直藏在石头里?? “北哥……什么东西能在石头里面活着……?!”秦震很不自然的看着那还在持续发出刺耳噪音的山岩,问着夜北这个他自己也知道很难得到答案的问题。 夜北催促着秦震他们快些走,别浪费时间想太多。可是现在显然是要来不及了。那面正在发出声音的山岩,已经开始有无数碎石下落了。就好像是要剥落一层岩石,以让里面的东西显露真身一样。 在没有弄清状况的时刻。他们谁都不敢继续贸然前行了。傅天磊站在最前面,依旧淡定的凝眉看着那面山岩。随着碎石崩落,刺耳的声音也终于停了下来。 秦震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快速躲避的动作,但是事实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那里面最先露出来的是一个佛头,由于是藏在石头里的,此刻“灰头土脸”的,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夜北却稍稍上前了两步,随着观察,他的神色也变的越来越惊讶。秦震不知道夜北到底发现了什么。便上前一步问道:“北哥,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石头也能成了精?” 夜北那本就有些过于白皙的脸。此刻显得更是不自然的苍白。只听他沉声说道:“这佛头头带宝冠,四臂执法器。头上有三只眼,且三只眼完全都是镀银的……” 夜北还没说完,老顾就忍不住着急的插了句嘴:“夜老大!你、你说的这些是想证明它很值钱吗?那你要是真喜欢,咱就把它捎上!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咱们现在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啊!” “老顾!闭嘴,别插话!让北哥说完。”秦震严肃的叱喝着老顾。 夜北接着说道:“你们难道没见过这样的佛像么?这是古格银眼……” “古格银眼??”秦震很诧异的反问着。他一是无法理解夜北为何如此震惊,二是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和古格银眼扯上关系。 老顾这会儿竟然破天荒的问出了一句关键的话:“夜老大……它是什么眼我不在乎,金银铜铁都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想告诉我们,这个玩意儿是活的???” 听完老顾的这个问题,夜北还没回答,秦震就觉得浑身一冷!!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顾,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问出来这种恐怖问题的。谁能想象一尊藏在山岩石壁里的神像,竟然能是活的? 可是也别说,“神佛”显灵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经历过。那梅里雪山中的八部天龙,哪个不是神佛的形象?可是说到底那些东西不是幻兽就是异兽,全部都是打着神佛的名头,被作为了镇守一个地方的终极机关。 如果说这尊古格银眼它真能活了起来的话,相信佛头下面也应该是一个会喘气儿的生物才对。要么就是类似乾闼婆那种幻灵之类的东西。反正秦震是不会相信一块铜疙瘩能做出攻击他们的事情来。更不相信这世界上随便什么砖头瓦块、废铜烂铁也都能修炼成精! 看清了真面目,秦震反倒冷静了下来。他不解的对夜北问道:“北哥,这古格银眼不是出自古格王朝吗?和这神殿有一毛钱关系吗?不管它是活的还是死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 夜北叹息似的看了秦震一眼问道:“秦震,你是真的急糊涂了,还是本来就一点儿都不知道?你所说的古格王朝位置在哪里?在阿里!你们这一趟最终的目的地,不正是阿里吗?” “你、你是说古格王朝和香格里拉也有关系?”秦震无法置信的看着夜北。他本以为走到这里就算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到了尽头了。但是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会有如此困境在等着他们!这通往香格里拉的道路,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真正的到达! 夜北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确定它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能肯定古格与象雄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古格的前身,就是象雄。从远古到644年,是象雄时期,接着就是644年到841年这段吐蕃统治的时期。在这之后,由吐蕃后裔所建立的诸王朝便一直持续到了十七世纪。在这个过程之中,先后有四个王朝,那就是普兰王国、古格王国、达拉克王国、雅则王国。所以说象雄与古格之间,就像是一种父子的关系。今天我们所追寻的一切,如果脱离不开象雄,那也就不能说跟古格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此时的秦震,感到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那即将到达胜利彼岸的喜悦,轻易的就被这一个佛头给破灭了!即使他们现在从这里走了出去,秦震也忽然感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一个阿里,藏着太多未知的秘密,藏着数不清的历史与宗教的传说。寻找香格里拉的路程,似乎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看着秦震那有些颓废的表情,夜北掷地有声的说道:“秦震,一个阿里,就算你走遍了又能有多远!能抵得上你们这一路的十分之一吗?当你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想想你是为了什么走到的今天!记住,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夜北的几句话,如同金石良言一般,让秦震顿时清醒了过来!这还没有离开异度空间呢,哪里有闲工夫颓废失落?夜北说的太对了!勿忘初心……只有这样,任何困难才能无法将他们彻底打倒! 而就在秦震重拾了信心的这一刻,那诡异的神像果然开始机械式的动了起来……和秦震想的差不多,那佛头只是一个标志而已。真正的本体,应该还在下面藏着呢!(未完待续) h 第一百四十八章上古凶兽 ps:感谢苍盟的打赏和月票。在各种疲惫各种黑的情况下,是大家的支持,给了我一定要坚持写下去的决心和动力。谢谢你们 就趁这会儿功夫,夜北推了秦震一把喊道:“快走!这很有可能是古格王朝昔日所制造出的异兽,真要是交起手来,我没有把握能战胜它!赶紧试试看能不能趁着它准备破墙而出的这个过程中跑出去!” 夜北的这话一说完,前面的傅天磊就像是得到了指令,转身就朝着前方继续冲了过去。 秦震一想,夜北既然已经都说了没有把握,那这仗还是不打起来比较好。刚刚一直都摸不清这东西的动静,也不敢擅自接近。现在眼看着那东西就要破墙而出了,正是逃离的好时机。就算真跑不了,到时候回头再继续打也总比这样要强的多。 秦震一边推着老顾,一边按照夜北的指示朝着前方跑了过去。夜北依然是垫后,就在他刚刚要追上了秦震他们的时候,墙壁里的那东西就轰然冲破了山岩,彻底跃然而现了! 在慌乱之中,秦震只匆忙的回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就让他忍不住浑身一冷!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个怪物全身大部分都被包裹上了一层非铜非铁似的金属“铠甲”,头上顶着那个古格银眼的佛像,脸也全都被铜铠包住了,根本就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那体型看似像虎。但是却又不太像……因为它那尾巴上也全是铜甲,但是长度竟然足足有两三米长! 看见慌了神的秦震,夜北猛推了他一把说道:“回头看什么呢!不管它是什么东西,你都奈何不了它!快跑!” 话虽如此,可这两条腿的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随着那个东西快速移动,金属摩擦岩石的声音尤其的刺耳!那就好像是后面有个人正举着砍刀,划着墙壁,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老顾也忍不住回了头,之后马上就大喊道:“我靠!我他妈就说得遇上狮子精、老虎精吧?这雪山上怎么还有老虎呢?” “那不是老虎。”夜北在后面沉声的说着,似乎他对那个东西的“物种”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 其实在见过了那么多的神异古怪之后。秦震对身后的那个东西也有了一丝的猜测。只不过由于太过离奇。他一时还无法断定。最主要的是,现在逃命还来不及呢,也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费心考虑那到底是什么。 可是眼看那怪物离他们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就在夜北的身后了。秦震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能闻到那怪物所散发的阵阵腐朽气息了。就凭这冰冷腐败的气息。已经足以证明。这东西不是正常的活物。而且从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来说。秦震也明白了,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就在这时候,夜北猛然间猫下了腰。然后侧过身回手就将匕首扎了过去!可是随着“锵”的一声锐响,夜北的匕首与那怪物的铜甲相撞到了一起,甚至还夸张的迸发出了金属碰撞所产生的火花。 也不知道这怪物的一身甲是什么材质的,夜北这匕首下去之后,才刚扎穿了那么一点点。显然离它致命的位置还有很远。此刻从它那“面具”下的眼窝处,隐约可以看见铠甲背后那双不带有任何温度的凶狠双眼! 秦震在看到了那个眼神之后,下意识的就觉得情况不好。他拽住了夜北往旁边一拉,大声喊道:“小心!” 不出所料,那怪物突然咆哮了起来!并且身后两米多长的“铜尾”瞬间就扫了过来!由于秦震将夜北拉了开,所以这会儿那尾巴抽在了山岩上,愣是将那岩壁上的佛像拦腰截断!山石碎裂,哗啦啦的从高处掉落了下来。 秦震他们连忙护住头部,四下躲避,以避免巨石下落中被砸伤。 那怪物见自己的攻击没有得逞,刻不容缓的马上就开始了第二轮的攻击!秦震他们刚开始都觉得很奇怪,这东西的嘴并没有被封住,它为什么偏偏要用尾巴去攻击敌人呢?可是现在秦震算是彻底明白了,那根尾巴堪比白骨神鞭啊!抽一下就是山崩地裂的!有这家伙不用,谁还会像疯狗一样的张嘴乱咬? 一直都在最前面的傅天磊,在大家掉转了方向之后,变成了队伍的最后一个,也就是离那怪物最远的一个。刚开始他只是在远远观察,尽管看见了夜北有那样的危险,他还是在默默观察。 直到这一刻,看见那怪物发起了狂,将整个长廊都毁的乱七八糟了。他这才走到了夜北的身边,举枪对准了那个怪物。并且冷声说道:“夜北,你该知道,这是梼杌。我们胜不了。” 说罢,傅天磊对准怪物的头部就是一枪!可是邪乎的是,那怪物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偏偏一歪头,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枪!紧接着,他就扑向了傅天磊,不再给他开枪的机会! 在这过程中,秦震一直震惊傅天磊所说的话。他说这东西是梼杌……竟然真的是这样…… 之前在秦震的猜想之中,其实就已经想到这个异兽了。因为这个怪物的体型如虎,又不是正常的活物,在见过了王虺、白泽那种生物之后,秦震深信山海经中传说的上古神兽,确有其物。 所以当看见这个凶狠无比的异兽时,秦震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传说中的四大凶兽之一---梼杌。 抛开这凶兽的父亲都是三皇五帝不谈,在山海经中明确记载了确实有这种生物的存在。体型如虎,尾长一丈八。再加上这怪物的一身铠甲,怎么看都感觉是被人武装好了的异兽。 尽管秦震先前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当现在真得到了傅天磊的证实之后,还是不禁感到无比的震惊!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神秘恐怖的生物,是他们不曾见过的?那些来自远古的记载,在时间的长河中,已经变成了神话传说。可是在这些诡谲的秘境之中,却一次又一次的再度现身!仿佛是在反驳和嘲笑着无知世人将它们虚幻化、灭绝化的事实。 对于这种异兽,秦震自知根本就无从抵御、无从伤害。所以这个时候只有跟着夜北,等着伺机能为这场恶战做些什么。 夜北眼看那梼杌疯狂的扑咬着傅天磊,他连忙再次举起匕首,追了上去。这个走廊的宽度并不大,对这个体型庞大的上古异兽来说,绝对是折腾不开的。越是折腾不开,越是显得他们和那怪物零距离。 秦震这会儿焦急的喊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喜马拉雅山!山海经中提到的这个东西,有说它会出现在雪山吗?明明没有啊!” 老顾也扯着脖子喊道:“什么他妈山海经!上古神兽就都这个德行?混到了给人当看门狗的地步?这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关于秦震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想必夜北也不能完全的回答他们。这种异类的出现,本身就属于是异象。既然是异象,也就无从解释。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有合理的解释。更何况,这本来是洪荒猛兽的怪物,此刻却被装饰成了一个极具宗教、地域色彩的守护兽。这实在是无法用已知的理论能说的清楚的。 而且夜北之前也说过,纵使他独身居于喜马拉雅山十年,他也不可能了解到这条神秘山脉的百分之一。这里有太多神秘诡异的秘密,不是世人可以轻易触碰的。 当初古格王朝如此盛世辉煌,却如同楼兰等地一样,忽然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后人的除了那一片苍凉雄伟的建筑群遗址,就只剩下了那阴森恐怖的万尸洞。 如此诡异的一个王朝,好像制造出多么诡异的生物也都显得自然而然了。 夜北扑向那梼杌的同时,不忘吸取教训,用匕首刺它没有铠甲的地方。可饶是这样,那怪物也不见受了什么重创。 眼看这东西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夜北只好一边纠缠着怪物,一边对傅天磊和秦震喊道:“快跑!继续跑!前面一定有出口,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这里!” 秦震看着躲避梼杌追击的夜北,一时左右为难。他怎么能让夜北自己孤身奋战呢? 可是再看傅天磊,他却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拉起了秦震就往前跑去!老顾他们一看秦震被傅天磊带走了,这才大惊的追了上去。 秦震怎么都没想到,傅天磊会拉上他逃命。所以这会儿他一边奋力的挣脱傅天磊的钳制,一边吃惊的大喊道:“你做缩头乌龟不仁不义,别拉上我!你自己跑你自己的,拽着我干什么!我得去帮夜北!” 傅天磊听后,丝毫不减奔跑速度的冷笑道:“你去帮夜北?你是给他拖后腿去的吧?告诉你,别太看得起自己。我拉上你,一是因为夜北希望我这么做,二是因为你还有用。” 一直在追着傅天磊的老顾和姜旗,尽管已经用尽全力的追赶了,却始终被傅天磊落在后面。 而夜北当没有了任何顾虑之后,也放开了手段的与那梼杌恶战!并且伺机寻找着自己的脱身机会。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要想打死这上古凶兽,几乎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傲狠之凶 要说起梼杌这种凶兽,又名傲狠,传说十分凶恶,为祸天下。可是到底有没有这种生物,恐怕除了《山海经》的作者,没人能知道了。 也许,古人记载洪荒猛兽都会有一些神化和夸大的成分在内,但是此刻看见这个像极了梼杌的怪兽那非凡的破坏力之后……秦震觉得他们也该适当考虑一下古人们的记载是不是确实言之属实了…… 这时候的夜北,抓住了一个机会也抽身开始往前跑。可是随着他们几个的一路跑,梼杌在身后的一路追,这原本华美壮丽的佛教长廊,悉皆尽毁! 那些原本高大恢弘的佛像、神像,此刻无一不被那发了狂的梼杌连抽再撞,毁了个彻底! 之前岩壁上除了佛像之外,还不乏有很多精美的岩刻,讲述的都是佛教传说的故事。梵天起舞、湿婆拔剑、护法金刚个个威武非凡!可是现在……梼杌所到之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的支离破碎。 秦震甚至觉得有点儿心痛,这座华美的佛教神殿,就这样在他们几个人的间接影响下,彻底万劫不复了。从此,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洛子峰神殿这么一说了。 不过,其实想想也好。没有了这致命的诱惑,就不会有那些因为野心和贪婪而导致的罄竹难书的罪恶。 这凶兽的动作太大、太快,以至于夜北想跑都跑不了。他必须得时不时的回过身与那怪物进行反抗和周旋。几番回合下来,夜北也是罕见的露出了狼狈之色。那凶兽咄咄逼人的追击着夜北。狠厉的双目在幽暗的过道中,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前面的秦震时不时就回头看看夜北他们的状况,老顾和姜旗一看追也追不上傅天磊了,索性就也边逃边帮助夜北脱困。 在这种情况下,秦震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怒不可遏的举起了拳头,狠狠的一拳就挥向了傅天磊的脸。可是傅天磊那诡异的敏锐反应,硬是不以为然的稍稍一偏头,就让秦震打了个空。 这更让秦震恼羞成怒,他愤怒的大喊着:“你他妈放开我!夜北对你如此恩重,你怎么能就这样见死不救?!你这个冷血动物!我看你就和后面的那畜生没有什么区别!一个是上古凶兽。一个是人类中的凶兽!” “你给我闭嘴!”傅天磊终于忍无可忍的开了口:“夜北能了解前方几百米以外的情况。他让你跑,你跑就是了,必定有出路。你们这一群废物堵在这狭窄的过道里,那才真是想害死他了。” 秦震听的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夜北那“望远镜”的能力。好像他真的是可以知道远处情形的。是不是他这样做。真的事出有因? 傅天磊一直都没有停下奔跑的速度,可是这会儿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过头阴狠的盯着秦震。一字一句的冷声说道:“还有!少他妈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副义气千秋、情深义重的模样。你想为义气死而无憾,我会成全你!不过现在你别在这儿恶心我。” 说完,傅天磊狠狠的瞪了秦震一眼,接着就拽上他继续往前跑了。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实在迫不得已,傅天磊巴不得那梼杌能马上把秦震给吃干嚼碎了!他才不会带着那么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废物,疲于奔命呢。 这时候的姜旗和老顾,都已经被那不知名金属铠甲刮蹭的浑身是伤了,夜北也比他们好不了太多,反应动作如此敏捷迅速的他,此刻那苍白的脸上也是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怪兽的尾巴根本就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恐怖,那力道足以将一个人腰断两截。即便没有被它正式抽倒,跟这么一个全副武装的异兽缠斗,也注定是一件占不了便宜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傅天磊忽然喊道:“北哥,前面有个深渊,应该也是出口了。”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人话,深渊怎么可能是出口呢?那到底是深渊,还是出口? 可是当秦震被他拉扯到了深渊边缘的时候,这才明白了傅天磊话中的含义。 他们的脚下是一个如同巨型天坑一样的无底深渊。往下看一眼,马上赶到头晕目眩。但是在他们的上方,现在却出现了一道能通向外界的出口。只是最可怕的是……那出口有一处类似断龙石的巨石,此刻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缓缓下降。这说明他们必须得在固定时间之内赶快逃出去,否则就将永远在这深渊里不见天日了。 后面的夜北一听傅天磊的这话,灵机一动连忙喊道:“你们都让开!” 大家听到夜北的命令,连忙靠着岩壁站好,给他和梼杌让出了一条过道。 那梼杌此刻也是杀红了眼,追着夜北各种奇袭。尖锐的尾巴、锋利的利爪、还有它那蛮横的力道,无一不在把夜北往死路上逼。 就在夜北招架着梼杌发狠的攻击时,不知不觉的也被打退到了深渊的边缘。 秦震看的揪心,生怕夜北一个失足,就会落到那无底深渊之下。这个天坑似的深渊,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一片黑暗的虚无,仿佛那下面就是另一个幽冥世界。 夜北灵活的闪避,步步倒退。那梼杌每次攻击都用尽了全力,如果夜北被它抓到,哪怕是一下,他的血肉之躯都肯定扛不住这样猛烈凶狠的袭击。 就在梼杌爆吼了一声,獠牙利爪齐攻,扑向了夜北的时候!夜北猛地向后一下腰,直接让梼杌从自己的身上飞了出去! 这个异兽的体型过大,它扑向夜北的时候又过于用尽全力,以至于当它发现自己扑空上当了的时候,也根本就收不回势了。 于是,这个铜皮铁骨一般的凶狠猛兽,就在一声凄厉的嘶吼中,跌入了那万丈深渊。 夜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扶着岩壁看向了深渊之下。直到确定再也没有了危险,他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经历了为这凶兽的一番夺命奔逃,秦震现在更是觉得心惊肉跳,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原本就十分虚弱的他,这一刻只感觉心跳加速,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他闭上眼缓了缓之后,才终于艰难的开口说道:“北哥……万幸,万幸你没有事……” 老顾也是看着夜北,一脸的后怕。想想刚才就他一个人在与一只上古邪兽连番恶战,不由得就是一身冷汗!这一路走来,夜北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是心服口服,无比敬佩。如果说当初喊一声“北哥”或者“夜老大”还有羽东的原因在内,那现在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发自本心了。 夜北一路保护他们、帮助他们,尤其是对傅天磊那种出于兄弟情义的一再容忍和宽容,都让秦震他们觉得这个爷们儿实在是太大气了!再加上他能为了兄弟,甘愿独守雪山十年,更是让人觉得钦佩。这声北哥,无论是谁喊,他都当得起。 看着秦震他们那吓坏了的模样,夜北轻轻的笑了笑说:“别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没壮烈牺牲,你们这一副即将死别的表情是干什么。这上面就是外界了,你们成功了。” 夜北这样淡淡的宣布着“你们成功了”,可是却让秦震他们都不禁低下了头。这句成功了,让他们情何以堪呢。如果没有夜北的帮助,估计他们都看不见梼杌就得死在前面的路程上了。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万幸得了夜北的帮忙。 夜北大概就知道秦震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所以也没给他们开口道谢的机会,直接指着那出口处的断龙石说道:“时间不多了,快走。” 那个机关并不绝户,它的下降速度与一般地宫里的不一样,它好像是在故意留给人出去的机会。照这块巨石的下落速度,至少要二十分钟,这里才会完全关闭。究竟是哪一步让它开启的,谁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很明显是要想出去,就这点儿时间和机会。 从深渊旁边到那出口处,需要爬一段古藤。对于这种攀登形式,秦震觉得十分放心不下。怎么看那些藤蔓植物也不像是结实到对他们安全有保障的地步。可是眼下除了这样走,也没有别的办法。硬着头皮,只好楞上了! 为了防止这些古藤不能经受那么多个人的重量,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傅天磊竟然和夜北同时让秦震他们先出去! 要说夜北这么做,秦震很是理解。因为夜北一定是为了让他们几个最先逃离开这危险之地。可是要说傅天磊,秦震就不明白了……他一向跑在最前面,这会儿怎么可能眼看着那时间紧迫,却还能让秦震他们先逃呢? 断龙石的速度在无形的催促着他们,来不及多想,秦震只好第一个爬上了那枯藤。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是老顾、接着姜旗,就这样,他们一个一个的陆陆续续的爬到了断龙石的出口处。 向外面一看,原来这出口外是个冰谷,虽然已经有了天光,但是还不算是完全的外界。 第一百五十章心如梼杌 洞口处的地方并不算宽裕,秦震他们只好先钻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等。可是眼看着这断龙石就已经落下一半了,老顾和姜旗都上来了,却迟迟还是不见傅天磊和夜北的身影。 秦震虽然现在这失血过多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但是这会儿他却还是不放心的对老顾他们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回去看看……” “回去看看?就你这样还回去?放心吧,那孙子还不敢跟咱夜老大耍什么花招。”老顾劝了句秦震。 秦震犹豫的看向了那黑漆漆的洞口,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候的傅天磊,已经攀爬到了快要近出口的地方了。夜北让他先走,于是他就“顺从”的先走了。 当他即将要到出口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阴冷的回头笑了起来。从他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太清楚黑暗中的夜北了。可是他却忽然冷冷的笑道:“镜像降魔杵凭空消失了,这证明到了这里就已经回到正常世界了。” 下面的夜北没有回话,秦震他们在出口外的不远处听着傅天磊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却又不太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秦震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慌,强行要往回走,进入断龙石再去看看究竟。 这时候傅天磊已经站在了断龙石口,阴森森的笑道:“夜北!这里已经是正常的地界了,完全可以知道确切的地理位置了。” 说着。傅天磊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密的小仪器,看了一眼之后便朗声说道:“东经79,北纬31,哈哈哈!这里早就已经不再是洛子峰了。夜北,你我兄弟一场,我答应你的话,我做到了。当时我答应你,我会放过秦震那群废物,不过仅限于喜马拉雅山。可是现在,这里已经出了喜马拉雅山。是真正的冈底斯山了。所以就算我出去就杀了他们。也不算兄弟我言而无信。夜北,你知道吗?你其实完全可以不是这个的下场。可是你偏要逼我!逼我把你和这些雪山神峰化为一体!我跟秦震说过,你这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看重所谓的情义!北哥,如果有来生。切记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情义可言。” 说着。傅天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那直达出口的古藤就割了去。秦震在外面正好听见他的最后几句话,连滚带爬的钻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畜生!你住手!!” 可他还没来得及拉住傅天磊。傅天磊就陡然脸色一变,回手一个巴掌就将秦震打翻在地! 此刻的秦震,由于献祭仪式已经太虚弱了,他根本就无从抵抗。眼看着傅天磊割断古藤,然后像拉一只畜生一样的将秦震拖出了断龙石。这个时候的断龙石,几乎已经完全落下,仅仅能容一个人爬过了。 秦震死命的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北哥!!” 没有夜北的回音,秦震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石头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合上了最后的缝隙! 老顾和姜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完全呆住了!秦震趴在地上,疯了一样的砸着那千吨重的巨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夜北的名字。 而傅天磊此刻则是彻底回到了他原本的状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如同看一个耍猴的闹剧一样,冷冷的看着秦震那痛不欲生的呼喊。 秦震怎么都没有想到,傅天磊一直暗自筹谋,为的就是让夜北暂时信任他,从而好在最后的关头害死夜北!秦震还一度以为傅天磊至少会对夜北念及旧情,可是没想到……如果当初自己提醒了夜北,夜北或许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秦震此刻那种强烈的心痛,带着愤怒和内疚,似乎还连同着夜北的感受。对于那个爷们儿而言,十年极寒无所谓;死,亦无所谓。只是比死让他更痛苦的,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傅天磊,这个他一再包容信任的发小兄弟……亲手割断了他唯一的生路! 老顾这会儿终于纳过闷儿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顿时就红了眼珠子!他疯狂的咆哮着,朝傅天磊就冲了过去,挥出了拳头! “畜生!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我他妈替夜老大宰了你!!”老顾的吼声刚落,傅天磊不屑的抬眼看了一下正冲向他的老顾,然后猛然抬腿,一脚就将老顾踹出了好几米远! 姜旗看见这一幕,也是疯了。他用尽全力的冲了上去,想顶替老顾做出该做的事。可是此时的傅天磊,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他冷傲的抬起头,等到姜旗冲过去的时候,一个扭身,伸手就抓住了姜旗的胳膊!并且心狠手辣的用错位的方式重重一拧!只听姜旗闷哼了一声,那条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随后,在姜旗还不服输的情况下,傅天磊再次抬起腿,一脚踹向了姜旗的胸口!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姜旗也重重的摔在了老顾的身边!这时的傅天磊,已经不再刻意隐藏实力,真的动手,他绝对可以活活打死秦震他们三个人! 秦震顾不得在断龙石前再为夜北难过,因为这二十秒不到的时间,他两个兄弟已经全都被傅天磊打倒了!而且姜旗的一条胳膊还被他拧断了! 要知道,天翻地覆的变化只发生在一瞬间的那种感觉,不是轻易就能接受的。对于此刻的秦震来说,似乎刚刚还在和老顾斗嘴,刚刚还和夜北说完话,那句“不忘初心”犹在耳畔……可是此时此刻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塌天之祸! 秦震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愤怒的双眼已经冒出了火来!原本文雅平凡的他,此刻眼中露出了他一生都不曾有过的愤怒和仇恨!巨大的仇恨和悲哀,化为了他体内蠢蠢欲动的上古之力。 可惜……仓颉之力的前提,是力量替换。支出多少,便要从身体里替换多少。然而秦震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足以“支付”仓颉所需要的力量了……所以那暗红色花纹很浅很淡,连往日里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傅天磊察觉出了秦震想要做什么,一个闪身就蹿到了秦震的背后,下手又狠又快的抓住了秦震的右臂,然后冷冷的说道:“我先卸你一条胳膊!”说着,秦震只感觉肩膀一阵钻心的剧痛,右臂就再也吃不上力气了。他知道,这是脱臼错位了。 秦震咬牙忍着如此的凌虐,坚决不让自己吭一声。 傅天磊这时候转到了秦震的面前,一如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他捏着秦震的下巴,狠狠的问道:“仓颉之力!来啊!夜北!来啊!所有一切你能指望的一切,来啊!秦震,我告诉过你!有朝一日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秦震看着趴在地上痛苦挣扎,奋力想要起来救他的老顾和姜旗,自知一切都完了。从在洛子峰见到这个魔鬼的那一刻起,可能这样悲惨的结局就早已注定了。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他就算是再想为夜北报仇,再想找到羽东,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面对如此虚弱的自己,如此伤重的兄弟,如此阴狠的敌人……秦震还能做什么?他这时候狠狠的一扭头,侧过脸沉声说道:“放了他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傅天磊听后,好笑的说道:“秦震,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你现在这个德行,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放了他们?我让你知道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是怎样的!” 说完,傅天磊掏出枪来,朝着天空就打了一枪!接着,他便张狂的说道:“从我找到洛子峰开始,这方圆几百里,时刻都围绕我的飞机我的人。只要我出了那异度空间,一起飞出来的苍蝇都别想溜出去一只!你以为有了夜北的庇护,就能奈我何了?你真的太蠢了!” 提起夜北,秦震就觉得锥心的痛!那种几欲疯狂的痛楚,甚至比羽东当初消失更甚!因为羽东的消失,秦震冥冥之中就坚信一切都有希望。他们可以不顾千山万水的去寻他、救他。可是夜北却不一样了,秦震眼睁睁的看着夜北攀爬逃生的古藤被傅天磊这个畜生毫不留情的割断了!夜北还能活下去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着心智,秦震只觉得此刻濒临崩溃癫狂的边缘。就连耳边老顾的叫喊声,都变的不再那么清晰了。一路翻山越岭,历尽艰难险阻的走到了这里,没想到……在这冈底斯山上、冈仁波齐的附近,他们竟然输掉了所有的一切!! 秦震此刻的悲痛和愤怒,如果换做往常,可能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震撼力量!可是现在,他不但失血过多,又被傅天磊拧的右臂脱臼,天大的力量也再使不出来分毫。 他眼看着姜旗和老顾悲愤欲绝,却不能救他们。这一刻的秦震,几乎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又或者说,他宁可自己死了。 “你杀了我吧。”秦震的声音微弱、干涩,如同从死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呵呵,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还得带着你去参观一下香格里拉,还得让你亲眼看着,夏羽东怎么再次出现的,我就让他怎么永远消失!!”傅天磊狠狠的说着。那狰狞的表情、狠厉的眼神,一如那上古凶兽---傲狠梼杌。 ps:写的揪心……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降神女 秦震握着自己无力垂着的右臂,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傅天磊诧异的皱起了眉,看着秦震的眼神,俨然就像在看着一个疯子。 不过秦震却并没有因为此刻的绝境而彻底崩溃,他只是十分泰然的说道:“傅天磊,羽东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不管你怎么视他为眼中钉,以我了解的他,他甚至应该都不曾怪过你。至于夜北,直到最后一刻,他对我们所说出的你的所作所为仍然保持在中立的立场。夜北为你找了无数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以此来减轻你的罪恶。 今天,你可以用这种不仁不义的方式害死夜北,来日,或许你也可以杀了羽东。但是你记着,这辈子你都将会寝食难安!日日夜夜的受着良知的煎熬!我们哥几个死了没关系,至于夜北和羽东,即便你得到了香格里拉之眼,得到了永生,他们俩的名字也将变成折磨你一生的诅咒!” 傅天磊听着秦震所说的话,脸色变的越来越冷。那紧咬的牙关,愤怒的双目,无不证明秦震触动了他那铁石心肠中的可怜的一点柔软。人,大概就是这样。即便他再有多么的丧尽天良、冷血无情,也终究是感情动物。 所以秦震此时说的这番话,轻易就激怒了傅天磊。傅天磊猛地伸出了手,一把揪住了秦震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恶狠狠的说道:“从我来到了这个世上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被诅咒了!我不怕、也不在乎再添上几个诅咒!别用你那套可悲的世界观来煽动我。你纯属浪费时间!” 秦震被傅天磊揪着都快喘不过气了,但是他仍然努力平静的说道:“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算是恼羞成怒么?你越是极力辩解,越是证明你害怕!同样的宿命,羽东他们将之视为自己的责任与担当,而你,却视之为诅咒。你只活在自我里,这是你和他们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注定你再厉害也比不过他们!” “你真以为我不会现在杀了你?!”傅天磊一甩手将秦震推倒在地,然后拿出他的枪指着秦震狠狠的说道:“我一开枪,就能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震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死。对于他现在来说真的已经什么都不算了。如果他怕死,他就不会来。甚至当初都不可能去沙漠寻找王斌。 老顾和姜旗一看傅天磊就要扣动扳机,疯了一样的大喊着让秦震快跑。可是现在的秦震,就算是跑的了。又怎么可能舍了他们独自逃命?即便是死在了傅天磊的枪下。他也做不出来那种事。 就在秦震闭上了眼睛。准备以死求解脱的时候,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了一个极其好听空灵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神山!” 那略带愠怒的声音,竟是如此清澈。柔美的嗓音。如同雪山之巅的清冽甘泉,让他们这群垂死挣扎的人,好像再次看到了光芒。 秦震睁开眼抬头看去。就在他们上方高处的一块冰台之上,此刻正站立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面带白纱,但是却掩饰不住她那神圣清丽的出尘气质。一袭白衣随着雪山的寒风飘扬飞起,如云、似雪。衣服上没有多余的装饰,飘逸的如同是藏族最圣洁的洁白哈达。 一头乌黑的青丝过腰长,中分开来,轻轻的拢在脑后,任其在风雪中肆意飞扬。头上的装饰只有一块宝蓝色的松石,编缀着两旁细细的几缕流苏。虽然不是特别的典型,但是也一眼就能看出这装扮带着藏族雪域高原特有的风采。 她卓然立于冰峰之上,就好像是九天圣女一样,在注视着他们这几个满负罪恶的凡人。 这时老顾忽然吃惊的说道:“珠峰、珠峰庙门外的神女雕像!!秦震、大旗,你们快看啊!我就说有一天能再见到她吧!她果然是真人!这是那老头儿说的神山圣女!咱们有救了!” 秦震几乎已经放弃了任何一种他们有可能出现的转机,更不会把自己的转机放在一个飘飘若仙的女子身上。可是经过老顾这么一说,秦震发现这女子的大致形态,确实很像珠峰神秘古庙前的圣女石雕。 傅天磊狐疑的看着那个白衣女子,好像是不能相信在这荒无人烟的冈底斯雪山巅峰之上,怎么可能会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女人! 秦震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直到看到了她腰间别着的一件藏族法器时,秦震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瞬间就模糊了,心脏如同是遭受到了电击一般。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女子腰上挂着的法器,颤声说道:“降魔杵……夏羽东……” 说完,秦震就觉得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老顾勉强爬了起来,连忙扶起了身边的秦震。他震惊的看着那个女人,然后万分惊诧的说道:“天啊!大震,那真的是降魔杵!是东少当初手中拿着的降魔杵!东少他还活着!” 一旁的姜旗伏在地上,听到了老顾的这句话,满嘴鲜血的他,朝着傅天磊冷冷的笑了。那是一种死而无憾的笑容。从来没见他笑的这么张扬过。 傅天磊吃惊的指着那女子怒声斥道:“你到底是谁!腰上的降魔杵哪来的!那个人在哪里!” 女子看了看傅天磊,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对狼狈的秦震他们问道:“你们……是他的朋友?”说着,白衣女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降魔杵。 秦震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无力的点了点头。老顾更是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说道:“仙女!娘娘!女菩萨啊!你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山圣女啊?我们是东少的朋友,那个降魔杵我们认得啊!这个人他不是好人,他一心想要偷窃香格里拉的宝物!你快点儿收了他!”老顾愤怒的指着傅天磊。 秦震捂着胸口不禁苦笑,心说这老顾的性子就是这样……那个姑娘怎么看都是个人,一个正常活人。说的再夸张一些,也无非是个仙气十足的漂亮女人。她又不是金角大王,喊傅天磊一声就能收了他……一群老爷们儿都奈何不了傅天磊,又怎么能让她一个姑娘家贸然涉险? 傅天磊似乎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子不但是这雪山的守护者,而且还和香格里拉有着莫大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羽东的下落。 想到此,傅天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的光芒。 秦震见状,连忙对着那女子大喊道:“姑娘!你快跑!!这个畜生无恶不作,他会伤害你的!看见夏羽东记得告诉他,哥几个儿找他来了,只是没能力带他回去了……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干的!!” 秦震第一次说着如此不理智的冲动言语,对他而言,他觉得这番话就算是遗言了。而且他也不能看着这个女子落到傅天磊的手里。她身上有太多傅天磊想得到的东西,甚至还有香格里拉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她有了闪失…… 秦震刚喊完,傅天磊抬腿就照着秦震伤了的那条胳膊踹了过去!秦震只觉得钻心的疼,连滚了两圈,趴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命出的了这座雪山了。 没想到,那姑娘也真是条“好汉”。听了秦震的警告之后,不但没有逃走,反而还见义勇为的飞身跳了下来!那轻飘飘的的动作,美得真如天女下凡一般。 雪白的衣裳犹如神山雪峰,随风飘舞,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轻稳的落地之后,她便怒目瞪着傅天磊,似乎是不准他再肆意伤人。 秦震想起了那个神秘老者曾说过,神山圣女守护雪山、守护香格里拉,保佑着雪山脚下的子民百姓。她们如此善良,自然是不会看着傅天磊横行霸道而袖手旁观的。 傅天磊看着那美丽的女子,对自己杏眼圆睁的怒视模样。竟然玩味的勾起了嘴角。本来秦震还以为这个魔鬼敢情也逃不开七情六欲,看见漂亮姑娘也会心动。却没想到,傅天磊那冰冷的笑意一闪而过之后,直接就朝那姑娘发起了攻击! 老顾看的骂了句祖宗就要窜出去!可是他被傅天磊的打的根本就爬不起来,刚一站起来就又摔倒了,只能冲着傅天磊大喊:“你他妈是个爷们儿朝我来!跟个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傅天磊毫不收敛自己的攻势,并且冷笑道:“女人?这可不是个一般女人。她是香格里拉的守护者,抓住了她,自然就能找到香格里拉!” 那姑娘的身手也不愧是神山的守护者,衣袂飘飘的旋身躲避,竟也没让傅天磊真正的攻击到她。 就在秦震在心里为那“仙女”叫好的时候,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阵螺旋桨的声音! 是直升机! 糟了!秦震暗道,傅天磊的人来了,那姑娘就真的难以逃脱了! 无奈之下,秦震只好大声喊道:“姑娘,你快走!他的部队来了,你不是他对手的!快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夜帝 老顾也跟着秦震扯着脖子的喊,恨不得现在能马上过去拉走那个姑娘,快点儿带她脱离虎口。 只可惜他们三个人现在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连站起来都费劲的人,还拿什么去拯救别人?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用这种大喊、警示的方式来提醒那个天仙似的姑娘,她即将所会遇到的危险。 那“神女”听到了秦震他们焦急的大喊声,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天空。当她看到那些怪模怪样的直升飞机就在头顶上方盘旋时,一双清澈的美目不禁露出了讶异的神色。那远山似的黛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傅天磊看准了她走神儿的这个机会,飞身闪到了那个“神女”的面前,伸出手一把就抓下了她脸上的白纱! 以往在武侠小说中,男女之间错身相遇的那一刻,出现这个动作一般都是很唯美,甚至是很浪漫的邂逅方式。可是此刻傅天磊的举动,却与小说中的大相径庭。 他那种粗暴阴狠的动作和力道,完全就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怜香惜玉。他出手的目的很简单、很直接,就是想看看这“神女”的真面目到底是怎样的。 即使是神女,她也终究是个姑娘而已。这会儿忽然被傅天磊拽掉了面纱,她也顿时花容失色。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以便和傅天磊拉开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 其实以秦震了解的傅天磊,跟这个人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安全的距离可言。就算离他十几米之外。他也能迅速如同鬼魅的闪到你身边。 那姑娘惊骇的看着傅天磊,然后往秦震他们的身边一步一步缓缓倒退。 说实话,当秦震看到了这位神女的真容时候,确实不禁觉得心头一颤。这女子的美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那是一种足以能令人美到窒息的感觉!而且正如老顾所说,她果然和珠峰上面的那些神女石像的模样很相像。或许,她的身份真的就是这里的神山圣女吧。 别看秦震是个单身汉,但是在此之前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了。尤其是在滇西百鬼魔君的山中,那蛊娘九幽及其手下的所有女子,个个都是出尘脱俗。容颜绝丽。只是若和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神女”比起来。似乎总好像是少了些什么。那大概是香格里拉、喜马拉雅的神女守护者特有的圣洁高贵,和那得天独厚的雪山气质。 当她后退着靠近秦震他们的时候,秦震甚至能够隐约感觉的到,自她的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远古神秘的气息。她仿佛能够带来一阵神山冰雪的纯净清冽。还有一阵阵绝峰之上雪莲花所散发出的清丽香气。 几架直升机此刻正在秦震他们的上空盘旋。傅天磊占尽了优势。所以此时他有恃无恐的步步紧逼那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则是满脸警惕,步步后退。 似乎是突然察觉出了这位神女姑娘的企图。傅天磊忽然放弃了逼迫她,转而一个转身迅速奔向了秦震,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用一只手提起了秦震。单手扣住了秦震的喉咙,以挟持之势与那个姑娘以及老顾他们对峙着。 姑娘那绝美的容颜露出了惊异之色,她为难的皱了皱眉,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傅天磊。最后,她将纤纤玉指拢在了嘴边,空灵的声音冲着四周的雪山大喊道:“夜帝——yeti,快来帮我!!” 秦震他们听后全部都震惊了!就连那桀骜张狂的傅天磊,此刻也是不由自主的大惊失色! “夜帝?你竟然能控制喜马拉雅山雪人?!”傅天磊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个绝美的女子。 喜马拉雅山上有众多神秘的传说,但是这其中最广为流传的,大概就是那神秘莫测的雪人了。因为有不少人都声称自己见过那种神秘的生物。而且描述都极其相似,无非都是说它体型庞大,眼眶深邃。浑身覆盖着白色蓬松的毛发,样子与猿人有些相像。亦正亦邪,有的人被它救过性命,但是也有的人被它推下过悬崖。 雪人又被称为夜帝yeti,时而仁慈,时而恐怖。或许这完全要取决于遇到它们的是怎样的人。 许多人都曾经做过设想,说喜马拉雅山雪人也许就是雪域上的森林人类,由于性格的迟钝而被社会所排挤,这才躲避在这寸草不生、荒芜凄凉的冰天雪地里。历经千百年风雪岁月的洗礼,变成了如今神秘莫测的雪人。 但也许,夜帝就是这荒原白雪中的一个精灵。它神出鬼没、神乎其神、身躯庞大、怪力无穷,它并非是这世间的凡物,而是守护喜马拉雅山或者香格里拉的高级灵长类守护者。 可无论是哪种版本的喜马拉雅山雪人,它都是一种神秘未解的生物,从来不曾有人真的能拿出过确凿的证据,证明它真的存在过。 可是就在神女呼喊过后,远处很快便传来了传说中那如同雪崩一样的咆哮怒吼声!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白晃晃的高大影子,倏忽从四面八方涌现到了他们的周围! 这些巨兽的动作快如闪电,深深的太阳穴、凹陷的双眼、紧皱突出的前额,雪白高大的身躯竟足足有五米多高!这一切似乎都与传说中的雪人十分吻合。 秦震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真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喜马拉雅雪人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震撼之余,秦震也不由得在心中自嘲似的暗笑:自己这辈子也真算是没白活。各种各样神秘诡异的物种,也算是看过很大一部分了。今天就算是死在了这里,生前也得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了。 那些雪人好像真的是有灵性一样,它们跳落下来之后,看了神女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形势和状况。它们开始暴躁的抓起周遭巨大的冰块投掷抛砸正在低飞盘旋的直升机!那好几米宽的冰壳,被雪人掀飞的刹那就好像是从手里扔出去一个杯子那样容易。 直升机不堪袭击,只好迅速提升了高度,以躲避雪人的凶猛剽悍的攻击。 秦震此刻虽然被傅天磊所钳制着,但是当他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心中忽然又开始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不顾自己即将窒息的感觉,拼命对那女子大喊道:“姑娘!请你将我两个兄弟带走!带到夏羽东的身边!” “不行!大震!!”老顾还没来得及骂街和废话,一只巨大的白色手掌就将他拎了起来夹在了腋下! “哎呀,我去……这、这他妈……秦震……!”老顾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远了,因为那巨大的雪人上下腾跳的速度相当之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就像是一个浑身雪白的金刚。动作异常敏捷,三跳两跳的就蹿出了好几里地,转瞬之间就不见了。 紧接着由另一只雪人又把姜旗像个皮包一样的拎起来带走了。 傅天磊眼看这些凶猛暴躁的灵长类异兽并不好对付,只得挟持着秦震步步倒退,退到了安全的可以登机的地带。 那个美丽的白衣女子正焦急的追着秦震,很明显是想把他也救下来。但是秦震知道自己被救的可能性不大了,傅天磊又不是个菜鸟,在他手上很难被轻易救走。而且这样做会让那姑娘也跟着深陷险境。 于是,秦震竭尽全力的冲着那位神女大喊道:“你们快走!别管我!走啊!保护香格里拉,保护好我兄弟……” 傅天磊不耐烦的手下一发力,下手狠的险些就能掐死了秦震!这样,秦震就再也发不出任何令他厌恶的声音了!眼看着就到了直升机的边缘,那神女也知道若想救出秦震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所以只好跳到了一只雪人的背上,然后转眼消失在了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 秦震被傅天磊“押”上了直升机,傅天磊本来是下令从高空追寻雪人和神女踪迹的。可惜,这周围一片的雪山山巅,突如其来的扬起了那万年寒雪。雪雾杳杳冥冥,令人顿时就迷失了方向感。 为了避免飞机失事的情况发生,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傅天磊只好不甘心的下令道:“飞到冈仁波齐峰!我要在那里等着夏羽东!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说完,傅天磊那锐利阴狠的双眸,直接落到了秦震的身上。 秦震沉默不语,但是他的心里却也为此而开始变得十分不安。他害怕自己真的变成了傅天磊要挟羽东的条件,更害怕他的兄弟们真的会为了救他而自投罗网。 其实秦震对于他自己现在的这个落魄局面并不觉得有多么惶恐、有多么害怕。因为目前除了夜北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悲愤欲绝以外,其他人虽然有伤,但是却都没有生命危险。老顾活着、姜旗活着、羽东应该也活着。这对于秦震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所以此刻坐在这架恶魔的直升机上,秦震反而觉得十分坦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神峰冈仁波齐 带着这种平静坦然的心态,秦震静静的看着窗外。这里是两极之外,最大的冰雪沉积地,数千米的积雪从山顶滑落从而形成举世无双的冰川。 在这种浑然磅礴、气象万千的壮丽景色面前,人的心态好像都能被净化的更加大气,更加淡然。一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觉悟,在秦震的心底油然而生。 秦震觉得,如果自己还有命活下去,当他离开喜马拉雅之后,估计他也会变成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了。 飞机低行穿过云层,下面逶迤连绵的雪山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耳边除了机器的轰鸣声,就只剩下了呼啸而过的高山疾风。这里无与伦比的高海拔与反复无常的恐怖天气,无不在向世人昭示着世界之巅的威严与不可侵犯。 此刻的傅天磊,也是出奇的安静。他微微偏着头,出神的看着窗外这片世界上最壮丽的景色,可是目光中却没有一丝与这自然相符的宁静与淡泊。 对傅天磊来说,无论对与错,他都已经走到了这最后的关头。 是非对错早已变的没有了意义,他唯有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坚持到底,才不负他这颠倒疏狂的半生所为! 所以,他现在疯了一样要到冈仁波齐峰的附近去等待羽东。那座神圣的山峰被誉为世界佛教的第一圣地,是宇宙的轴心,是世界的中心。不想今日却成了凝聚贪婪与罪恶的血雨腥风之所。 他们出发的地方已经是在冈底斯山脉上了,沿途并没有飞行多久。便一眼就看到了那与冈仁波齐山水呼应的圣湖---玛旁雍错。当看见了这个圣湖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冈仁波齐峰即将近在眼前了。 那座正四棱锥的山峰十分抢眼,是庄严的喜马拉雅山最神圣的标志。从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中间飞过,白云袅袅的笼罩着神峰的峰顶。这座雪山并不是冈底斯山脉的最高峰,但是却被外界一致推举成为了冈底斯山脉的主峰。这大概和它极深的宗教渊源以及神话传说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传说,在这座山的每一侧,都流淌着一条大河。每条河,都会将生命送往到地球上的四面八方。 然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冈仁波齐山顶的积雪融化汇聚到了巴基斯坦境内的印度河、以及南部的恒河、河水又汇聚了雅鲁藏布江,并延伸至孟加拉。三条亚洲最大的河流,都能在这座神山上追溯到源头。 而且从冈仁波齐流经阿里地区的马泉河、狮泉河、象泉河、孔雀河这四大河流也都由此发源。这些大大小小的河流哺育着周边几个国家地区的无数生灵。所以无论从哪个事实的角度来讲。那些看似缥缈的神话传说仿佛都存在着一定的真实性。如此想来,或许那些不同宗教传说的相同部分,大概也都包含了更为深远的意义吧。 无可辩驳的是,冈仁波齐的地位。是世界公认的。《罗摩衍那》、《往事书》中都多次提及此山。 这里是印度教湿婆的天堂、是佛教香格里拉的所在地、是藏传苯教中三百六十位神灵的居住之山。祖师辛绕米沃从天而降时。就是落在此山巅。这里还是古耆那教信奉的至高无上神山、同时这里还是吐蕃古象雄佛法的发源地。如此众多教派,出奇一致的认定这里为世界的轴心。 秦震觉得这一切不可能仅仅是巧合。论高度,它不及珠穆朗玛。论神秘,它不及卡瓦格博,论秀美,它可能甚至都不会超出南迦巴瓦。就是这么一座雪山,竟然让世界各地的各派宗教都信奉为第一神山。这只能证明,这座山里确实有与众不同的神秘之处。只是不同教派用不同的宗教故事所表述出来了而已。 秦震此刻看着机舱窗外,不禁感到思绪万千。这里就是他们舍生忘死、风雨兼程要赶来的地方---阿里。 前方白云缭绕的地方,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冈仁波齐峰。 俯瞰之下,远远的就能看到那个四十米左右高、巨大的、高耸入云的祷告仪仗,以及那些连成片正随山风飞舞的风马旗和经幡。 到了,终于到了这里了…… 只是世事难料,秦震怎么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终于到达目的地了,竟然会是以这样狼狈挫败的方式、而且身旁没有了自己的兄弟,反而是这样一个疯狂可怕的人。 秦震心知肚明,傅天磊绝对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而且当他已经完全无所顾忌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无所不用其极。当初傅天磊屡次放过他,那是因为想抛砖引玉,放长线钓大鱼。那时候傅天磊还指望秦震能找出香格里拉、找出羽东。 然而到了今天,冈仁波齐就在眼前,香格里拉的所有秘密已经没有能再勾起傅天磊胃口的了。而且那雪山神女的出现,也让傅天磊肯定了羽东他并没有死。现在的秦震,可以说除了被当做一个诱饵,已经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关系。因为秦震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自打招惹上了这个魔鬼的那一天,他就早想到会有今天了。乐观一些的想想,可能事实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了。至少,他活着到了阿里,活着知道了羽东的消息。 这时候,机舱前方的驾驶员小心翼翼的回头对傅天磊说道:“报告……前方就是冈仁波齐峰了。只是这里转山朝拜的人实在是太多,不太方便我们停留……” 傅天磊闻听此言皱起了眉。他就仅仅是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呢,那驾驶员就吓得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看来这个“暴君”的狠厉行径,不仅是对待秦震他们,他应该是对谁都这样。 傅天磊面色严肃、目光深沉,思考了片刻之后,便开口问道:“离这里最近的是什么地方。” “普、普兰县。冈仁波齐就在阿里普兰境内。”驾驶员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傅天磊不耐烦的皱着眉说:“你说这里人多,不方便。那县城会比这里的人少吗?!” “是是……我……” 不等驾驶员说完,傅天磊就一挥手,自顾自的说道:“我要找一个既方便,又明显的地方。荒无人烟,却又能让夏羽东找的到的地方。呵呵,我可不想等他太久……”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天磊冷冷的笑了。大有深意的话语中,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是个人就能听的出来,他对和羽东最终相见的巅峰对决,已经迫不及待了。 胜负输赢,这一生,只此一次。 驾驶员和旁边的那个士兵都不敢说话,也不敢贸然的提意见。只能安静的等着傅天磊的指示。 傅天磊看着下方白云缭绕的神山,然后忽然又不怀好意的看了看秦震,最后终于开口下令道:“呵呵,我倒是想到一处既在冈仁波齐,却又人迹罕至的地方。” 秦震戒备的看了傅天磊一眼,怎么都觉得他这样笑着说出来已经想到的地方,一定不同寻常。 可是傅天磊却并没有继续说出来他所想到的地方是哪里,而是随手抻出了前方的地图,拿出笔在上面画了几条线和点之后,就交给了驾驶人员。 那驾驶兵仔细的看了看之后,难掩震惊之色。 秦震越是观察到了那个驾驶兵的神色,就越觉得傅天磊所选的这个地方一定非同寻常!可是他现在又看不见地图,即使看见了也够呛能看得懂。傅天磊既是军人出身,又能升至将军级别,那上天飞机、下地坦克肯定是没有他不会的。他所画出的飞行路线图,让秦震这么一个连坐客机的次数都少的可怜的人看,肯定是够呛能看明白的。 不过从那小兵的震惊,和傅天磊此刻的淡定从容看来,那个地方一定不简单。而且对于秦震来说,不会是个好地方。 秦震握着自己的手臂,抬起眼对傅天磊开口说道:“现在只有我自己了,身边全都是你的人,就算没有你的人,我也根本就不可能打的过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胳膊接上,就算是死,我也想死的整齐一点儿。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傅天磊看了看秦震,然后玩味的笑着说道:“既然不怕死,怎么死又有什么分别呢?说不定我会把你拆碎了让你死,这条胳膊怎么样,你又何必太在意。” 秦震听的出来,傅天磊是故意非要这么说的。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起,秦震就发现傅天磊似乎十分享受折磨对方心理的那种感觉。无论是那颠倒黑白的定罪书,还是特意给他们冠上谋杀羽东的罪名,都是一种极其狠毒的心理折磨。 所以此刻秦震并不担心,而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大将之才,竟然就只有这点儿可怜的小人气度。你就算给我再安上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也不可能逃的了。对待我这样一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如此刻薄。” 第一百五十四章神秘的死亡之地 傅天磊听完秦震的这番话之后,轻蔑的笑着哼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秦震用这种方式激他是有多幼稚。 不过傅天磊还是靠近了秦震,然后冷笑着抓起秦震的胳膊,阴森森的说道:“好,我也觉得留着你这条胳膊可能还会有用。”说着,傅天磊突然一用力,也不管位置对不对,直接生硬的又拧了秦震的胳膊一下。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秦震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强忍着剧痛捂住了自己的右臂,感觉似乎是接上了。只不过傅天磊的这种方式,多来几次的话,估计这条胳膊也就该废了。 秦震咬牙试着缓缓的活动了一下右肩。就算逃不了,他也希望自己的行动能是自如的,不想最后像个废人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直升机似乎开始下降了。看来傅天磊所要求的地方已经到达了。 秦震探头贴在窗边向远处看去,不远处的悬崖峭壁之上,仿佛有一处巨大的石台,还看不出那具体是个什么地方。 高空呼啸盘旋着展翅的雄鹰,那明明该是一种壮观,但是秦震却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随行的一共有三架直升机,都已经随着傅天磊所乘的这架缓缓着陆了。要说在这高山之上着陆,也真是够考验飞行员的技术了。他们选择了一处看起来较为平坦的地方落了下来,然后等待傅天磊的指示。 看来傅天磊并不需要这些飞机在附近,所以他很傲的摆了摆手。那驾驶兵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后,傅天磊揪起秦震的衣领就把他拽下了直升机。呜呜的狂风在耳边呼啸,天上风起云涌,仿佛在昭示着这里即将发生一场不同寻常的故事。 眼前神山的主峰清晰可辨,只是云雾缭绕着山顶,始终不能看见完整的真容。 秦震就像是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在傅天磊和几名士兵的押解之下,缓缓朝着前方一大片开阔的平台走去。 右侧是陡峭的山崖,左边是险峻的绝壁,中间立着30米左右的高大仪仗。无数的经幡在四周圈起了一大片的场地。狂风吹着岩石呜呜作响。数不尽的经幡在随风抖动鸣响。那声音,听起来真的就好像是千万人在诵经祈愿。 周围时不时的会腾空而起飞出两只巨大的兀鹫,那兀鹫的体型庞大到令秦震感到害怕。与寻常的兀鹫比起来,这里的就好像是一些庞然大物一般。即便没有展开双翅。那兀鹫的高度竟然也可以差不多齐秦震的腰那么高。 秦震随着傅天磊缓慢的步子。逐渐走上了那被经幡围起来的广阔平台。一种压抑的死亡气息伴随着山风刺激着秦震的每一根神经。 这个宽阔且逐渐上升的场地。是由铁丝高网和经幡围起来的。秦震越往高处走,就越有一种沉重到无法呼吸的感觉。直到他的脚下差点儿踩上了一个白色的物体,他才陡然惊醒一般的明白了过来。 那是一段洁白的脊椎骨。是人的脊椎骨…… 秦震猛然抬头看向了走在前面的傅天磊。心中无比震惊。傅天磊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回头看了看秦震,并且一如既往的带着那阴狠的冷笑。 “这、这里是天葬场?!”秦震站住了脚步,十分惊诧的问向傅天磊。 傅天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道:“算你还有点儿见识。”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来这种地方?”秦震深知天葬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而且如此神圣的生死之所,怎么能像是他家开的似的,想“承包”就“承包”?? 可是傅天磊对秦震的这个问题却显得十分不满意。他张狂的扬起头,盛气凌人的说道:“只要我想,别说是一个天葬场,就算是把你就地天葬了,也没有人能追究什么。” “……”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那些已经远去的直升机,恍然明白了。傅天磊大概是以“军事任务”为由,真的将这片天葬场设成了禁区。这里就在冈仁波齐峰上,而且现在已经不会再有普通人进入了。他就在这片彻底隔绝了的死亡圣地中,静候羽东的到来。 不管羽东会不会来,秦震觉得自己既然被傅天磊带到了这样的地方,似乎最终的结局已经昭然若揭了。那天葬台附近上百只的神鹰都在等待着以自己的口腹,承载着凡人的躯体飞向天堂。 将近一米高的兀鹫,上百只展翅翱翔或者纷纷争食的场面,无疑都是令人震撼的。那些盘旋于天际的神鹰,就好像是在俯瞰人间,目光像是一种审视,在这神圣的高台之上,做着最终的审判。 秦震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他并不是害怕傅天磊会把他喂了鸟。而是对于在这种汇聚着强大死亡气息的场地中,秦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完全的泰然处之。 不过秦震身后跟着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一看秦震在后退,马上毫不客气的阻止了他。并且十分粗暴的推搡着秦震继续往前走,让他走进天葬场。 傅天磊双手背后,傲然立于天葬场的中央。秦震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迎风走向了他。在这里走路,秦震下意识的就会看向自己的脚下。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脚下踩着的会不会是已故之人的血肉,又或者是那些对尘世恋恋不舍的亡灵。 出乎意料的,这里很干净,并没有秦震想象的那样血肉模糊。对天葬的好奇,其实可能每个人都曾有过。但是天葬的仪式非常神圣,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也是绝对不允许参观的。所以对于这个神秘的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一窥究竟的。 在秦震的潜意识里,这里大概会有一种血流成河的惨烈景象。血液渗入到泥土之中,千百年侵蚀着这里的每一寸岩石土地。也许到处都会有残骸或者血肉,那一定是一副血腥恐怖的画面。 可是当真正的踏上这片极端的神圣之地的时候,秦震竟然发现整个天葬场并不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般。这里很干净,处处都堆立着矮小的玛尼堆,仿佛那就是为亡灵所做的最后祈祷。 只不过……四周散落的那些用来搭抬死者的简易担架,以及周围零碎的衣物,还是让人能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边缘地带竖立着一根根的长木,长木的顶端挑着之前死者的衣物。那些早已破碎的衣物,随着山风起舞,让人在感叹一个生命随风而逝的同时,还有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秦震此刻好像是忽然明白了,傅天磊选择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这里处处都充斥着死亡的味道,如果秦震死在了这里,而后被兀鹫分食,想必即使是最专业的痕检人员都无从查出来他的尸骨到底在哪里。这是一场别出生面“神圣”的毁尸灭迹。 而且在这里,对于神山来说,无疑是一处明显的位置。场地空旷广阔,但是却又绝对的封闭。用来请君入瓮,愿者上钩,自然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一只巨大的兀鹫从秦震的身边飞过,翅膀所扇起的风,实在是太大了!秦震不禁在想,这些兀鹫如果真的要发起攻击,那自己就算是不死,恐怕也得被活活天葬。 不过在藏族人民中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天葬场中的所有兀鹫,每一只都有它们自己的名字。必须要到天葬师喊它们的时候,它们才会去吃尸骨。而且它们除了亡者的尸骨以外,不会伤害这周围的任何一种小动物,更不会攻击人。所以它们是天鹰,是神鸟。被它们分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只有通过它们,死后的灵魂才能得以上天堂。 对于这样的信仰,以及如此极端的葬礼模式,秦震不敢说有任何的偏见,只是从心底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震撼。 在天葬中,以兀鹫吃的最干净为最吉祥。神鹰肯吃,代表这个人生前没有罪孽。如果天鹰真的剩下不肯吃,那就得再次装殓起来,诵经超度并火化,从而得到最终的救赎。 看着那远处几百只威武雄壮的兀鹫,秦震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畏惧。如果平常人认为金雕或者白头鹰就很威武了,那不如看一下这的天鹰。当看到这些天葬场中分食人肉的兀鹫时,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神鹰……那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庞大的体型,还有那种威仪无比的气势。 傅天磊这时候转过身来,对着秦震说道:“怎么,你害怕了?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以这种神圣的方式死去。你过来,我带你去真正的天葬台上看看,并告诉你你将如何体会升天的过程。” 傅天磊说完淡淡一笑,仿佛已经给秦震定下了死刑。 刚要往前走,傅天磊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两件事。要么就祈祷这些天鹰能把你活着吃了个干净,要么……就祈祷夏羽东能够早些找到这里。我没那么多的闲工夫,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记住了。” 说完,傅天磊便转身大步朝着天葬台走了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天葬 秦震现在没有任何的选择,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跟着傅天磊往前走。在这片死亡地区内,他根本就无处可逃。 本来就失血过多的秦震,在凛冽的寒风之下,不禁瑟瑟发抖。在他得知了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之后,总感觉扑面而来的山风都带着腐朽的死亡气息。 三天。傅天磊告诉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可是秦震却宁可他现在就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不是秦震不想活,而是他不愿意有人为了他而死。这三天的时间,傅天磊一定会想尽了办法将这里彻底的埋伏布置好。一旦羽东或者老顾他们真的找到了这里,一定会是凶多吉少。 秦震觉得自己现在确实应该祈祷,只不过不是祈祷傅天磊说的那两件事,而是祈祷羽东他们千万不要来自投罗网。 跟随着傅天磊的脚步,秦震缓缓的走上了那个天然形成的高处平台。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天葬台。 那千年的葬台被无数亡者的血肉浸染的一片乌红。就像是一块从内而外透着血色的石头,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外面天葬场中间的“祥和”氛围了。四周到处都是散落的碎骨骸,血迹将泥土染成了红黑色,甚至周围还有残余的尸块。 这次,秦震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还是很靠谱的。这个地方果不其然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唯心一些的说,这里处处透着恐怖的亡灵气息。如果把心态放的平和一些的说。那这里就是神圣无比的生死之地。 那些像碗一样的骨片,一看就知道是头骨的碎片。据说,天葬师都是最后才会剁头骨的。因为秃鹫爱吃脑髓和骨髓之类的,如果早早给它们品尝了头骨的滋味,那剩下的尸块内脏,它们就不会再吃了…… 乌红色的天葬台上,到处散落着一撮一撮的杂乱毛发。那无疑是死者的头皮部分,连同着已经凝固的血液和头发,被兀鹫剩在了一旁。 沿着葬台的边缘再走,一块敞开的胸腔赫然映入眼帘。秦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别扭的转过了头去。不想再看。那胸椎粘附的血肉已经看不到内脏和肋骨了,血红色的肉看起来已经有些风干了…… 没来由的,秦震忽然有一点儿觉得恶心。即便见过了大风大浪,但是对这如此真实的神秘仪式场。还是不禁感到了强烈的不适应。 走到了傅天磊的身边。见傅天磊倒是显得很平常。也难怪。对于他这样一个类似于冷血动物的人来说,即便是再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场面,也不会使他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想干什么就赶紧痛快点儿。何必故弄玄虚的给我留什么三天的时间。我不需要你赏我三天的命。”秦震冷冷的说着。 傅天磊笑了一声说道:“别自作多情,我不是要赏你三天的命,我是要给夏羽东留出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我会让你好好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受。” 秦震听的不禁皱起眉头,心想这个死变态难道还要滥用私刑怎么着?可是眼下这天高皇帝远的,在这神秘恐怖的天葬台上,似乎他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可能…… 想到此,秦震甚至都有找把刀自我了断的想法了!也总好过了受尽折磨而死。 好像是看出了秦震的想法,傅天磊对后面的士兵一使眼色,那两个士兵马上就过来按住了秦震。并且用绳子给他捆了个结实。 这会儿的秦震,愤怒的瞪着傅天磊,他是真想像老顾一样狠狠的骂上几句祖宗!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骂了也许只能让自己受的折磨更惨。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他倒宁愿傅天磊能让他死个痛快。可是显然傅天磊却并不是那么想的。傅天磊要的是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 “你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冈仁波齐就在你的眼前,你留着我到底还有什么用!”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他现在似乎是在“规劝”人家早点儿杀了自己。 而傅天磊却大有深意的看向了神山主峰,并且淡淡的说道:“夏羽东只要一天还活着,我就一天不能踏实。香格里拉之眼必须是我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等这一天。我想,只有夏羽东才知道香格里拉的入口在哪里。与其让我翻遍了这冈仁波齐峰,不如用你来引他现身。你们不是兄弟义气情深义重么?挺好……” 秦震听着傅天磊的话,恨得牙根儿都痒痒!他怎么都无法理解,这样的变态到底是怎么到达他今天的地位的! 可是这事儿要是仔细想来,古往今来的君王,又有几个不是“变态”呢?有的时候,在军事这方面,越是倒行逆施、冷血无情,才越能得到更辉煌的成就。 傅天磊这时候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天葬台,他笑了笑对秦震问道:“秦震,你知道天葬的过程是怎样的吗?” 秦震没有说话,十分淡漠的将头转向了别处。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傅天磊讲的很有可能就是秦震最后的死亡方式。 不过傅天磊好像也并不介意秦震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径自围着天葬台的边缘踱着步子,气定神闲的缓缓说道:“在一个人死了之后,准备天葬的会把尸体卷曲起来,摆成特定的姿势。头部屈于膝盖,摆成坐着的姿势。家人会用白色的藏被把尸体包裹起来,放置于土台之上,请喇嘛诵超度经。 之后择吉日由专门的背尸人将尸体背到这天葬台上,点起桑烟引来秃鹫,待到喇嘛诵经完毕,便由天葬师开始支解尸体。呵呵……这个肢解,你知道是怎样的吗?”傅天磊故意看向了秦震。 秦震厌恶的皱了皱眉。他反感的并不是那特殊丧葬仪式的过程,而是傅天磊此刻的那种态度。就好像他是在给秦震讲解秦震即将感受的死亡过程!可对于秦震来说,他并不想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更不需要傅天磊讲解的那么详细! 可秦震越是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傅天磊就越是有兴致说下去。 “如果亡者是宗教的僧徒,那天葬师就会在他们的后背上划出具有宗教意义的花纹。比如,那冈仁波齐峰上的符号。”说着,傅天磊回首望向了神山的主峰。 神山冈仁波齐最具有标志性的特征除了它那四面相等的山体以外,就要属那天然形成的巨大万字符了。自山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一个横向岩层形成了佛教中代表着佛法永存的万字。这一神奇的特征,不知道是大自然的无意之举,还是冥冥中注定的有意为之。 傅天磊凝望了神山片刻,便又回过头对秦震说道:“当然了,不是僧众的亡者,背后的肉会被天葬师一刀一刀的割切成一格一格的。然后取出心肝内脏抛撒于这天葬台的四周。接着便是剥皮、剁肉,喂食兀鹫。 最后,再将残余的骨骸和头颅砸碎,拌以糌粑。群鹫飞至,争相啄食,死者……也就安然升天了。这大概也是来自于释迦牟尼舍身喂虎的精神吧。 不过秦震,死人自然是不会对这个过程有任何抗议的,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活着。想必任何人都不知道活人天葬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吧?我们就来试试。” 说完,傅天磊桀骜的勾起了嘴角,并且转身对下面的士兵吩咐在天葬台上搭起一个木架。 秦震紧皱着眉,愤怒的看着傅天磊那张邪恶到已经成为了魔鬼的脸。秦震无法想象,自己即将受到的将会是怎样可怕的过程!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高空中盘旋的兀鹫,秦震暗暗感叹:如果这些兀鹫真的是有灵性的神鸟天鹰,那它们就应该不会吃活人血肉的……不是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秦震自己差点儿为自己这想法笑了出来。人之将死,便会胡乱的想要抓住救命稻草。而秦震现在竟然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些根本就没有意识的飞行动物身上…… 随着天色渐暗,秦震亲眼看着那几个士兵用高大的木桩为他搭起了死亡的祭台。 傅天磊始终全程“监工”在那木架搭好的时候,再次走到了秦震的身边。似乎是想看看秦震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理感受。 秦震也是越愤怒,骨头就越硬。不管自己的心里是怎样的乱如麻,但是表面上却十分镇定,毫无惧意的冷笑道:“傅天磊,你真不专业。在这天葬台上搭出个木架子,怎么让我有种耶稣受刑日的感觉呢?你这做法也太差劲了,我的死法难道还得中西合璧么?” 秦震挖苦的说着这些话,而傅天磊却毫不介意的笑了笑说:“没办法,你总不会像死人一样的自己蜷曲起来等着我下刀吧?所以只能把你绑在这架子上了。至于你说的耶稣……我觉得你想多了,你最后最像的死法,应该是普罗米修斯。” 第一百五十六章囚禁 傅天磊轻松的语气,说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玩笑。而只有秦震自己最明白,傅天磊绝对不可能会跟他开玩笑。 所以当傅天磊说到普罗米修斯的时候,秦震潜意识中就觉得自己有种被生吞活剥的痛楚。 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神明,因为触犯了宙斯,所以被用铁链绑在高加索山脉的一块巨大岩石之上,而后每天都会有一只凶猛无比的神鹰来啄食吃掉他的心肝。可是每一次他的心肝又会再长出来,如此往复循环,他的痛苦将周而复始的持续三万年。 秦震知道,傅天磊打的这个比方,只是在告诉秦震他有心要让秦震在活着的时候,开膛剖腹喂食兀鹫,完成神圣的“天葬”。 而秦震也不是普罗米修斯,他虽然不至于将痛苦承受三万年,但是他的心肝也不可能再长出来。他将在兀鹫无情的啄食之下,活生生的看着那些凶猛的飞禽啄烂自己的皮肉、吃光自己的内脏……最后痛苦的死去。 一想到自己将会是这样的一种死法,饶是秦震早就已经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此刻却也不禁感到胆寒。 他凝眉注视着傅天磊,怜悯的问道:“傅天磊,你这样怙恶不悛,就不怕会有报应么?” “怙恶不悛?报应??哈哈哈……”傅天磊仰天大笑,就好像秦震说出来了一件多么幼稚可笑的事情一样。 接着,他便冷下了脸来说道:“秦震。报应这种东西,比鬼神更虚无。它才是真正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报应,你就会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做。于是最后平凡无奇、一事无成的过了一生。可最后却说是自己这辈子没有遭受到什么报应。你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说着,傅天磊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从一个兵的手里接过了一份文件一样的东西,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还有,只要我得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你认为你所谓的那些天理报应,对我来说还有意义么?来,给你看看这个。你应该很熟悉。” 傅天磊将那叠纸举到了秦震的眼前。秦震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那份颠倒黑白的定罪书。 傅天磊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是真的不怕死。不管多么惨烈的死亡方式,咽气了既得解脱。可我怎么能让你那么容易的解脱呢? 看清楚了。这份定罪书上已经把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所有罪状都写的很清楚了。是执行还是驳回。就看我在哪个位置签了字。三天之内。如果夏羽东没有来到这里。那在你死之前,这份文件就会被送往军区。到时候的结果你可能是看不见了。不过我相信以你这种人的为人,一定是无比的负罪和愧疚。 到那个时候。你会恨夏羽东的吧?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们几个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那两个朋友虽然侥幸被喜马拉雅雪人给救走了,但是他们的家人却走不了。这就是事实。我想看看你在临死之前会不会诅咒夏羽东,因为是他把你们连累到了如此境地。” 不等傅天磊再多说,秦震就“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轻视的抬眼看着傅天磊,淡然却坚定的说道:“那我想你又要失望了。因为你看不到你想看见的那一幕。我死之前你最后想看见的东西,我都不会成全你。你想看见仇恨,可惜我不会恨他。不止是我,包括顾杰和姜旗,他们也一样都不会恨他。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你也记着,天理昭彰、报应循环,你这样只手遮天的日子不会太长久。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是么?那我想你也看不见那天了!来人!把他绑上去!”傅天磊忽然变了脸色,一脸凶恶愤恨的看着秦震。 后面的士兵将秦震推搡到了天葬台上,并且把他绑在了刚刚搭建好的木头架子上。这架子搭的也是真专业,坚固结实,足可以束缚住秦震的四肢和身体,让他真的呈“耶稣状”立于高高的天葬台之上。 四周的不远处,来来回回的徘徊着那些虎视眈眈、垂涎欲滴的兀鹫。它们等了那么久,没准儿这会儿正在纳闷,今天开饭为什么这么复杂?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傅天磊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竟然就在天葬场中搭起了帐篷。看来他丝毫就不介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所,周围又是充斥着怎样阴寒的死亡气息。 他们在下面燃起了高高的火堆,秦震看着那恍惚的火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古代被动用私刑等待火刑的无辜草民一样。 篝火闪烁,隔着火光秦震依然可以清楚的看见傅天磊那张邪恶张狂的脸。那无比阴狠的眼神始终都在注视着天葬台上被绳索和铁链重重捆绑的秦震。 要说秦震的这个心态也是真不错,此刻他疲惫的仰起了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星河。的星空无比的干净,雪山上的星空更是无比的干净,此刻,他竟然在最神圣的雪山上,还是站在高高的天葬台上。这里的星空,已经美到无法再用言语表达了。 秦震觉得自己的四肢都已经被冻的麻木了。夜里的雪山,寒风彻骨。那种极寒的温度,真是不愧为两极之外的最大冰雪沉积地。 就这样被绑在雪山的高处,夜里的寒风足以让秦震失去生命。不过秦震倒认为这样也不错,就算是这样被活活的冻死,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活着喂了鸟。 四周的兀鹫等了一天了,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可是这样没有血腥味的秦震,又好像不太合它们的胃口。一双双锐利的鹰目都在迫不及待的注视着秦震。秦震甚至都能感觉的到,那来自四面八方贪婪的目光。仿佛它们早就已经按捺不住,要用自己的口腹带着秦震上天堂了。 呼啸的寒风让秦震觉得自己好像是连血都已经凉了,他模糊的意识中唯一清醒的念头就是:夏羽东,千万不要来……老顾,千万不要来……他们谁都别找到这个地方,也谁都别明知是陷阱还要硬闯进来。那样的话,他死的或许还能坦然一些。 可是傅天磊明显不愿意让秦震就这么死去,更不愿意羽东他们找不到这里。于是他命令士兵在天葬台的两侧堆起篝火,这样既能让秦震不至于在夜间的雪山上冻死,又能给羽东他们制造出“引路的明灯”。 火焰的温度让本已经意识模糊了的秦震又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疲惫的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傅天磊那阴狠的笑容。 “傅天磊……即便你折磨死我,最终你也什么得不到。对于一个无力反抗的人来说,你的所作所为只能让我更看不起你……”秦震无力的说着。他现在也根本就不在乎傅天磊会怎么样了。最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大不了盛怒之下他现在就将秦震剥皮喂了兀鹫。 没想到,傅天磊不怒反笑的说道:“你无力反抗?不会吧?在尼泊尔边界处你不是表现的很出色么?不是你的力量,用起来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是吧?你需要什么才能激发出仓颉之力呢?是愤怒?还是恐惧和痛苦?来,你给我发挥一下仓颉之力,一旦你用了那力量,这几根绳索根本就困不住你的……” 秦震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傅天磊那期待的目光,不明白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就听傅天磊别有用心的说道:“用你的仓颉之力,看看芮俊天还活着么。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他这样的一块心病。” “你……!”秦震咬着牙,恨恨的看着傅天磊,竟然说不出一句话!这个变态现在是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斩草除根的确定俊天必须也死了。 想到此,秦震干脆在心底暗暗劝解自己,不要动怒,也不要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管仓颉之力还在不在,都不能让这个魔鬼知道俊天的状况! 不过秦震自己倒也是有所感觉,那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却从未消失。 这至少应该证明……俊天他应该是还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会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又是怎样的状态。 当初出了洛子峰神殿,遇见那个神女的时候,虽然她从未开口承认羽东活着,但是她的所有行动似乎都在表示羽东确实活着,而且就在她们所在的地方。 然而俊天……除了秦震隐隐还能感觉的到仓颉之力以外,却真的没有半分消息。甚至连找他,都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秦震心里暗暗着急,只可惜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俎上鱼肉、待宰的羔羊,要不然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进香格里拉去找找看。当初俊天的消失是因为大黑天的献祭,理应在香格里拉之中。 只是这一切……现在都成为空想了。无论是羽东还是俊天,秦震都不能再为他们做些什么了。甚至,在有生之年兄弟之间再也见不上一面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严刑 看着秦震那有些伤感的表情,傅天磊饶有兴致的端详起了秦震。 对于秦震的各种不配合,傅天磊好像也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十分清楚,不管自己做什么,这个姓秦的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都会跟他反着干。 所以,以傅天磊这样孤傲的性子,也是懒得再多说废话。他对着秦震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下了天葬台。 刚刚一走下去之后,就听到他对手下的士兵喝令道:“给我往死里打!” 秦震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傅天磊,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变态难道还真的要滥用私刑??这大半夜的把他绑在雪山的天葬台上还不算完,还得往死里打? 很快,就过来了两个士兵。他们的手里拿着一根不粗的铁链子。就在秦震刚刚一皱眉的同时,那链条也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在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穿的都比较多。不知道是这小兵有意想要放过秦震一马,还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反正这一链子抽下去之后,秦震倒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秦震多希望现在这个士兵能给他使个眼色,告诉他都是革命军中自己人……然后会带他伺机逃走。 这也是秦震真的想瞎了心了,竟然把电影桥段妄想成了救命的关键。 就在那个小兵刚刚举起铁链准备向秦震抽第三下的时候,就听他忽然“啊”的一声惨叫。当时就跪在了地上! 秦震诧异的抬头一看,就见傅天磊正站在那个小兵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在滴着血。只听他漠然的冷声说道:“我让你往死里打,你却隔靴搔痒。违抗军令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么?” 傅天磊的话刚一说完,另外的两三个士兵就拉着那个受了重伤还正在哭喊的小兵下了天葬台,也不知道去向什么地方了。 秦震吃惊的看着傅天磊,然后忍无可忍的愤声骂道:“你他妈到底还是不是个人!你疯了是吗?!那个孩子没做错什么啊!你他妈要想动手,你就自己亲自来!别牵累无辜!” 看着秦震那几欲疯狂的样子。傅天磊觉得十分可笑的哼了一声说道:“呵呵。你不配我费太多的力气。你说你自己都成这德行了,还有闲心起替别人抱打不平?秦震,有时候我是真挺好奇你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像你这么愚蠢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吗?” “放屁!我是个人。是个有良知的人!不像你一样。残暴弑杀、无情无义!我也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你这种败类!”秦震也是豁出去了,他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对着傅天磊嘶吼叫骂着。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劲风抽向了他的锁骨处。冰冷的铁链。打在颈部的位置上,就好像是连骨头都抽碎了一样! 秦震紧紧的皱着眉,咬紧牙关,一声都没吭。可即使这样,傅天磊也还觉得不够。 他撕开了秦震厚重的外衣,让他袒露着单薄的衣裳,然后挥舞铁链,更直接、更狠毒的抽在了秦震的身上! 然后随手将铁链甩给了旁边的一名士兵,并且冷声下令道:“就照这样打!留口气儿就行!” 有了之前那个小兵的悲惨教训,哪里还有人再敢违背他分毫?那士兵也是为难的攥了攥铁链,但是最终还是朝着秦震狠狠地抽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了厚重的衣服做阻隔。每一下抽在身上,都是一阵濒死的疼痛。这铁链可不是鞭子,打在身上根本就不止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每一处骨头都好像要被打断了一样,可是那铁链的粗细又不可能真的将他的骨头全部打断。 就这样……在极寒的狂风之中,秦震忍受着他这辈子都不曾想象过的严刑痛楚。 不出五分钟,秦震就已经浑身都是血迹斑斑了。几次都疼的差点儿昏了过去,可是这雪山上的寒风却像是一盆一盆的冰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清醒了过来。 等到那个小兵都打累了的时候,秦震也已经开始麻木了。他无力的低垂着头,任自己挂在了那个木架上。远远看去,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可是傅天磊很清楚,这样是打不死秦震的。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对那几个小兵叮嘱道:“打!给我轮流打!我倒要看看他这骨头能硬到什么程度!”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有意思的是,就连那小兵看着秦震的眼神都充满了深深的同情。只是都表现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仿佛是在替秦震惋惜,为什么非要得罪了这么一位活阎王呢。 整整一夜的时间,那两个小兵就硬生生的没敢好好歇着。轮流对秦震执行着傅天磊交代下来的酷刑,到了天亮的时候,秦震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都被血染透了。 当天边的朝霞已经开始泛起嫣红的时候,秦震无力低垂着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他费力的睁开双眼,惊讶自己的生命力竟然会如此顽强。这一夜,竟然真的没被活活打死。 也别说,傅天磊也算是说到做到了。他说过会让秦震生不如死,现在他言出必行的做到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绯红的朝霞,照射在了冈仁波齐峰上。今天,云开雾散。那所谓的日照金顶,竟然也出现在了这座举世无双的神山之上。 终于看到了冈仁波齐峰完整的真容,那一刻,秦震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超脱了这副血肉之躯。再大的痛苦,在那一缕神圣的霞光前,都变的无足轻重。 当太阳终于跳跃雪峰云层,直直的照射在了秦震的身上时,秦震微微的眯起了眼。除了自己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外,似乎一切黑暗都被圣光驱散,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眼前就是那神秘的冈仁波齐主峰,或许它不是最雄伟壮丽的山峰,但是却只有它那常年积雪的山顶才能够在强烈的阳光下闪耀着神秘莫测的奇异光芒。这也是这座山峰最独特的地方。向阳的一面,山顶的皑皑白雪终年不化。但是神山背阴的一面,却始终没有多少积雪覆盖。即使有雪,只要太阳一出,随即融化。这似乎是超出了大自然的正常规律,有意的在展示着它那与众不同的神山身份。 笃信佛教的藏族信徒,深信没有血肉之躯的风尘仆仆,就没有朝圣超脱的极乐之途。唯有历尽千难万险,受尽悲伤苦难,才能到达最理想的极乐圣地---香巴拉。 秦震现在甚至自己还在问自己,是不是此刻正是考验他有没有进入香格里拉资格的时候呢?唯有受尽苦难…… 这时候,傅天磊从不远处的帐篷中走了出来。此刻的他,不但换了身衣服,似乎还洗漱过了,从而显得精神焕发,身姿挺拔。 再看天葬台上的秦震,简直就是一个是天堂中姿容卓绝的军官,一个是地狱中垂死挣扎的要犯。 傅天磊款款移步走到了秦震的面前,十分满意的看着秦震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然后缓缓开口笑道:“行,骨头是挺硬,竟然没死没求饶。夏羽东真是让我失望了,他竟然让我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秦震,我想你也应该对他挺失望的。因为如果他早一些到了这里,你也就可以少受一些痛苦了。” 秦震勉强的张开嘴,低声无力的说道:“你妄想。爷们儿这条命就在这儿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但是你别想利用我去害我的朋友。” “呵呵。”傅天磊轻轻的笑了,他现在似乎对秦震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很在意。又或者说,是傅天磊压根儿就不会去理会秦震说了些什么。他认定的,就是他认定的。不可辩驳、不可动摇。 傅天磊坚信那神女一定会带着顾杰和姜旗找到羽东,而羽东若是知道了秦震被傅天磊劫持了,就一定会出来相救。所以他才不会管秦震有多么的大义凛然或者作死求死。他只想用他自己的方式,等来他想等的人。 在香格里拉的这个问题上,傅天磊和羽东注定有一场无可逃避的较量。他们之间的输赢,关系到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将归属何方。甚至会关系到当年希特勒未完成的梦想,会不会在另一个魔头的身上实现。 阳光和煦,山风轻柔。秦震第一次感到这雪山上的风竟能这样柔和。数以百只的兀鹫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它们看着浑身是血的秦震,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对血肉的饥渴,使得它们几次跃跃欲试的要靠近秦震。 不知道傅天磊对天葬到底了解有多深,可就如同藏民传说的那样,他就好像是个天葬师一样,他不开口,那些兀鹫们就不敢轻易攻击,只能在不远处乖乖的等待指令。 傅天磊这时走到了秦震的身边,拿出了他之前的那把匕首,在秦震的眼前晃了晃说道:“看来血腥味儿还是不够重,所以才引不来夏羽东。我得让你再多受点儿罪才行,这样夏羽东才会出现,我才能杀了他然后得到香格里拉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八章生死重逢 秦震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不知道傅天磊又会用怎样狠毒的方式继续折磨他,但是好歹也能想到这个冷血动物的行径是会多么的令人发指。秦震对于自己接下来将会领受怎样的折磨,已经无心再去揣测了。反正不管傅天磊做什么,自己也终究是得受着。 傅天磊缓缓举起匕首,准备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为秦震举行一个活着且漫长的天葬仪式。先将他的皮肉割开,再引来兀鹫。以傅天磊精准的手法,一定能保证既不会让秦震死,又会让他承受到巨大的痛苦。 “秦震,呵呵,来,告诉我,你现在后悔自己非要卷入到这场是非之中么?”如同行刑之前的刽子手,傅天磊用匕首的尖端拍着秦震的脸。 秦震厌恶的一别头,然后冷冷的抬起眼说道:“爷们儿我从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件事!要杀就杀,不用那么多的废话。” 傅天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有些遗憾的笑了笑说道:“别着急,我会成全你的。”说着他便将匕首朝着秦震那早就已经皮开肉绽的胸口上划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葬场外却忽然传来了枪声!陆陆续续的出入士兵,状况一片纷杂。秦震有些紧张的抬起了头,努力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奈何自己被牢牢的束缚在这个‘死刑架’上,根本就看不见天葬场外面的情况。 不过傅天磊这时候却微微偏了偏头,然后如同是深出了一口气。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又自语般的轻声说道:“他到底是来了……” 秦震当然知道傅天磊话里的意思指的是什么,他用尽力气惊恐的看着天葬场的中央,他不希望此时在那里看到他太想见却又太不想见的人!因为那里有傅天磊制造出的各种各样陷阱。用傅天磊自己的话来说,只要是个人,走进来就不可能完好无损,毫发无伤! 听着那纷乱嘈杂的枪声、叫喊声、甚至还有一阵阵爆破的声音。秦震心如火燎的看着傅天磊,不知道这个魔鬼到底在这座天葬场中用了怎样极端的武力埋伏! 傅天磊此刻倒是很淡定,他就这么站在秦震眼前的不远处,冷笑的看着秦震那惊讶的表情。像是正拭目以待的在等着些什么。 不多时。秦震忽然感觉到傅天磊的身后似乎是倏忽晃过了一阵风!紧接着。傅天磊随身所带的那把独特的枪,枪口便抵在了他的后脑处! 秦震震惊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傅天磊也是身子一僵,微微一怔。显然,他很清楚脑后正威胁着他的那把枪。正是他自己那把独一无二。可以令人魂飞魄散的枪。 不过傅天磊到底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他并没有慌,在微微的片刻震惊过后,他竟邪邪的勾起了嘴角说道:“你终于来了……” “我的人。你也敢动。”一个清冷漠然的声音在傅天磊的身后响起。 当秦震听到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情不自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拼命的想要看清楚傅天磊身后的那个人影!虽然他已经听出了那个声音,但是他还是想在自己还看得见的时候,能够亲自确认一下,自己这一路执着追寻和相信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直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从傅天磊的背后完全走出来的时候,秦震这才感觉到了心头一颤!长久以来所有的揪心和惦念,艰险和痛苦,以及自己现在这一身的遍体鳞伤,似乎都已经云消雾散,全部释然了。 傅天磊这时候冷笑了一声说道:“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镇守九州的军区少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呢?更何况,还有秦震在我手里,不怕你不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夏羽东。” 此刻的秦震,脸上身上都是血,一夜的毒打早就已经把他打的皮开肉绽。微弱的意识、模糊的目光,却阻止不了他此刻那种与挚友生死重逢的激动心情。 秦震看着眼前已有几个月未见的羽东,一时竟然张不开了嘴。明明也并没有太久未见,但是却因为期间与众不同的经历,让此刻显得仿佛已是一别经年。 他们哥几个如此千山万水的寻找,当今天终于看见羽东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的时候,秦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都不提,他到底还是来了这里……明明知道这里是傅天磊专为他而设计的陷阱,他却还是来了…… “放了他。”羽东那依旧俊美无双的脸庞似乎在雪山的浸染之下,变得更加清冷、更加傲然了。一如既往幽深如潭的双眼,此刻淡淡的看着傅天磊,却透露出了深深的杀意。那就仿佛像是一波沉静的幽潭之下,激荡着足以滔天的波涛暗涌。 傅天磊自然是能够感受到羽东强烈杀意的。就此刻看来,羽东是绝对会毫不犹豫就扣动扳机的。所以傅天磊聪明的选择了没有继续反驳或反抗,只是默默的拿出了捆绑秦震所用的铁链的钥匙。 这个时候的天葬台下,早就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全部都将枪口瞄准了羽东,而羽东却像是根本就没看见一样,接过傅天磊手里的钥匙,一边用枪指着傅天磊,一边用钥匙打开了秦震身上的重重锁链。 被酷刑毒打了一夜的秦震,当身上束缚的锁链一解开,身子一软毫无支撑的马上就要瘫倒在地。 他已经在这雪山的天葬台上被凛冽彻骨的寒风吹了一夜了,再加上他失血过多、身负重伤,根本就无力再支撑着自己还能在站起来。 就在秦震依着木架马上就要倒下的时候,羽东快速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然后自己顺势一转身,就将秦震背在了背上。 伏在羽东背上的秦震,无力的张了张嘴,强撑着自己发出了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哥们儿……你瘦了……”说完,他还勉强的想笑笑。这样强撑硬挺的方式,原本是为了让羽东能稍微安心一些的。可是那无力的声音、以及那已经透出了死亡气息的体温,却都明显出卖了秦震这个已经处于濒死边缘的状况。 羽东微微皱了皱眉,一时哽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阔别已久的好友此刻如此特殊的问候。他此刻心情的沉重和复杂,想必不是别人能够理解和体会的。 羽东用拿着枪的那只手,拍了拍秦震无力垂在自己肩上手臂,低沉的说道:“别说话了……我带你走。” 秦震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劝的动羽东别管他,自己赶紧走。而且秦震现在也根本就撑不起自己的身体再活动分毫。所以他也只能伏在羽东的背上,无力的点了下头。 这时傅天磊阴森森的盯着羽东的一举一动,然后冷声说道:“夏羽东,你真觉得这里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么?你带他走?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去吧!” 说着,傅天磊动作极快的就要上前夺过羽东手里的枪。因为羽东现在背着重伤的秦震,他就只有一只手能用。所以傅天磊才会忽然的自信了起来,他不相信自己打不过一只手的羽东。 可是没想到,羽东背着秦震连躲都没躲。眼睛都没抬的,直接就朝着傅天磊的脚下开了一枪! 就这一枪,整个天葬台上的巨大石台轰然粉碎。乌红色的碎石散落的到处都是。这支可怕的枪,威力足以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士兵们纷纷后退,就连傅天磊也开始放弃了他想要夺枪的想法。愕然的看着羽东,慢慢的后退开了几米。他大概是没有想到羽东会真的开枪,更没有想到羽东能这么不怕死,深陷如此险境,竟然还非得背着一个半死的累赘。 羽东冷冷的拿着枪,漠然的抬眼看向了傅天磊,然后冰冷的开口道:“你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开枪是么?你敢伤我的人,就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伏在羽东背上的秦震,此刻虽然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但是羽东的每一句话他却都听的清清楚楚。一种自心底升起的暖意,温暖了他那冰凉的身体。一度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可是此刻秦震却又感觉到了生命的温度。 没有过这样的深深的触动,就不足以谈生死之交这四个字。 羽东背着秦震,单手举枪指着傅天磊,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冷冽的目光如同神山峰顶的万年积雪,冰冷、且超脱了世俗的任何情绪。 而傅天磊蹙眉望着羽东冰冷无情的脸,只能步步倒退。这样的夏羽东,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去,把你那颠倒是非的定罪书拿来。”羽东冷冷的下着命令。显然,老顾他们是见到羽东了,并且把这期间他们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傅天磊本来还有些犹豫,可羽东却毫无犹豫的又朝着傅天磊附近的地上开了一枪!那种绝世无双的傲人气势,才是真正天之骄子的慑人霸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义薄云天 一看羽东是真的动了真格的,傅天磊连忙对一旁的士兵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去啊!快去,把那些资料都拿来!” 一旁的小兵,两腿早就已经吓得如同筛糠一样了。此刻一听傅天磊的命令,连连应声着,连滚带爬的奔向了帐篷。 这会儿在傅天磊的眼里,恐怕羽东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甚至可能他已经疯狂到了随时都能大开杀戒杀了这里所有人的地步!这与傅天磊之前那种威吓秦震时所说的话不一样。羽东他本就没有目的,所以也就不会有所犹豫。他现在一心心系挚友,其他的一切在他眼里似乎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这样无所顾虑的夏羽东,才是傅天磊所最担心的。 傅天磊不想在这个时候更加激怒此刻看起来比他还要像魔鬼冥王的羽东,所以即使千般万般的不甘心,也只有先退一步。 很快,那个之前的小兵就哆哆嗦嗦的拿来了资料和笔,并且如同是面对鬼神一般虔诚的双手对羽东奉上了那定罪书。 这也难怪,羽东敢单枪匹马的来闯这八面埋伏的天葬场,并且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抢了傅天磊的那把枪。这在那些普通士兵的眼里,可能确实不是平常人所能为的事情。再加上羽东冰冷霸气的气势,和傅天磊此刻正处于弱势的这种局面,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其实也算是正常。 羽东拿过了那一叠关系着秦震、老顾、姜旗他们身家性命、家人朋友安危的定罪书。粗略的瞥了一眼,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那只正拽着秦震的手。不禁在微微用力。那是感动、愧疚、愤怒等等各种复杂情绪交杂在一起的激动。 羽东怎么都无法想象,他的这些生死挚友们,到底为他承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以及他们本无需承受的艰难险阻。 羽东此时的面色冷的似乎都能结出霜来,他狠狠的盯着傅天磊,然后愤怒的一甩手,将手里的定罪书直接扔到了傅天磊的脚下。并且没有语气的淡淡下令道:“签字。” 傅天磊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能忍受如此大辱?所以他也不怕死的倔强扬起了头,像是一种挑战,又像是在观察羽东到底会不会真心狠手辣的开了枪。 一向沉稳的羽东,此刻显得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他背着秦震走到了傅天磊的面前。将那把枪抵在傅天磊的额头上。再次冷声开口命令道:“在他们几个人的无罪认定上签字,并且迅速上报军方,放了他们的家人。” “我如果不答应呢?”傅天磊挑眉试探着问道。 羽东轻轻的垂了下眼,然后淡淡的说道:“今天这张纸上。只会留下两样东西。要么是你的名字。要么是你的脑浆。选。” 傅天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那是一种无法置信的诧异。他所认识的夏羽东,是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始终都坚信羽东和夜北一样,都是那个不会真的对他开枪的人。可是没想到……此刻的羽东。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比他更甚百倍的肃杀之气!这……难道就是为了他们所谓的情义? 稍稍犹豫了一下,不敢再多耽误,傅天磊到底还是让步了。此刻的羽东,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夏羽东了。他对他任何的行径都毫无把握,为了避免冒险,傅天磊最终还是决定先咽下了眼前的这口气。 一旁的小兵识时务的捡起了地上的资料和笔,递给了傅天磊。因为对傅天磊这样的人来说,弯腰实在是太难了。所以这个小兵很体贴领导的心思,替他把东西捡了起来并且亲自递到了傅天磊的眼前。 傅天磊恐怕是这一生都没有忍受过如此屈辱的一刻。他拿起了笔,愤恨的看了羽东一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羽东背上的秦震。然后最终在他们无罪判定处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都签好了字之后,傅天磊便将东西递给了那个小兵,并且沉声的吩咐了一句:“照他说的做。” 小兵心惊胆战的连连点头,接着就拿着那份定罪书跑开了。 羽东很清楚,像秦震这种为人,他最担心、最害怕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虽然他们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是能让秦震知道他的亲人朋友们都平安,也算是现在能给他的最大良药。 尽管秦震在傅天磊的面前从来都没有为此事而服过软,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定罪书始终都是秦震的一块心病。如果说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怕死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他担心自己死了之后,真的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牵扯到无辜的家人和朋友。那样的话,他死也不会安心的。 而现在羽东第一件事就先把他心头最大的病给解决了,这无疑比给他云南白药还要管用的多。虽然不能开口说话,可是秦震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感激。不愧是生死挚友,羽东很清楚秦震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羽东这时候拍了拍秦震的手臂,难掩伤感的说道:“秦震,他们现在都安全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了……我这就带你离开。” 说完,羽东仿佛像是直接无视了傅天磊一样,背着秦震就朝天葬场外的方向走了去。在无数机关枪枪口的瞄准之下,羽东那一世无双的卓然身姿走的是那样坚定决绝、无惧无畏! 然而就在羽东刚从傅天磊身边走过的时候,傅天磊忽然伸出了手拦道:“夏羽东,别太得寸进尺了。如果只有你自己的话,我或许还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就能困得住你。可是你带着一个半死的人,你真以为能从这里出去是么?” 羽东连看都没看傅天磊一眼,只是冰冷的开口说道:“今天我要带他离开,谁也阻止不了我。拦路者死!” 最后这四个字,羽东说的无比威严!就连背上意识模糊的秦震,都不禁觉得寒气逼人。秦震在心里暗想,原来羽东也有这样的一面……就说他们几个人身上的某些气质都挺像吧…… 只不过秦震很纳闷,像自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根筋的朋友……傅天磊说的没有错,如果是羽东独自一人,那任傅天磊设下了怎样的天罗地网,也都不可能困的住他。可是羽东现在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说不定真的连逃出去都成很大的问题了…… 秦震现在很难组织集中自己的思维和意识,而且总感觉明明张开了嘴,却怎么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在他努力好半天之后,这才沙哑的轻声说道:“夏羽东……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秦震的话里明显带着轻微的责备,责备羽东就这样将自己陷入到了傅天磊的陷阱之中。 而羽东却微微偏了下头,淡淡的回道:“就像你执意要到阿里来的原因是一样的。” “……”秦震无言以对。他就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永远也说不过他,也不可能劝的动他。即便今天在羽东的面前有三军挡路,他也一定会破杀三军,带着秦震冲出重围。他始终就是这样的人啊…… 傅天磊见羽东的态度如此狠硬坚决,便也不客气的说道:“夏羽东,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等你来。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你先把他放下。如果今天你胜了我,尽管带着他离开。但如果你输了……你们俩就只能在这里天葬了。” 说着,傅天磊还朝着羽东伸出了手,好像是要帮他一把,将秦震放下。 没想到,羽东一错身子避开了傅天磊,然后冷声说道:“你没资格碰他。我再告诉你一遍,你要是再敢从他的身上想辙,就别怪我绝情了。” 傅天磊收回了僵在空中的手,缓和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然后“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走你们,何必这样。” 羽东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傅天磊,目光中隐含着怜悯和悲哀,清冷的开口说道:“今天我不和你动手,并不是因为念及旧时情义,而是为了秦震。记着,不管在哪里,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不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所谓情义,断绝与此了。” 就在傅天磊对上羽东目光的那一刹那,天葬场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阵雪崩般的咆哮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大喇叭带公放似的嗓音在骂骂咧咧的大喊道:“东少!大震!我们来救你们了!!他妈的,傅天磊!给老子滚出来!你顾爷爷我今天要前仇旧恨跟你一块儿算个清楚!既然感化不了你,老子就火化了你!” 随着这个张飞在世的声音落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横冲直撞的高大影子,闯进了天葬台附近。不用说了,那声音是老顾…… 在老顾的身后,还跟着姜旗和那个白衣胜雪的神女。秦震此刻的意识不是很清晰,但是他却百感交集。自己的这兄弟们是真都没白交,一个犯傻闯了进来,第二个紧跟着就得继续犯傻跟了进来。可这接二连三的犯傻凑在了一起,就变成了傅天磊从来都不屑,也不相信的---义薄云天。 第一百六十章神山混战 很快,老顾就闯到了天葬台的附近,当他看见了羽东背着的秦震时,当场就傻了眼。 姜旗也是一副无法置信的震惊模样,呆呆的看着羽东,身边纵有千军万马好像都已经静止了。他张了半天的嘴,也没有问出那句想问的话。 最后还是老顾,眼圈红红的,指着羽东问道:“东少……秦震他……他死了??” 羽东缓缓的摇了摇头,但是他背着秦震能清楚感觉的到,这家伙现在差不多真的是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就算是一个毫发无伤的人,被绑在雪山上一夜,也够呛还能挺得住。更何况秦震接二连三的受了重伤,再加上傅天磊毫无人性的毒打了他一夜。如果他现在不能马上得到救治,那老顾所说的可能,也许就会成真了。这也是羽东为什么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执意不与傅天磊交手的原因。因为秦震没有多少时间了,羽东现在心里唯一要马上做的,就是带他活着离开! 老顾看着那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秦震,此刻伏在羽东的背上,就像是一具死尸。 “妈的……老子宰了你!”老顾说着,就红了双眼。他嘶吼的声音都已经走了音,却依旧不足以发泄出他全部愤怒的万分之一。 就在老顾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姜旗拦住了他。因为他看到了所有的枪口都从瞄准羽东和秦震,变成了瞄准着他们。傅天磊轻蔑的看着已经疯狂的顾杰,满脸的不屑。 对于傅天磊来说。他也许会对羽东有所忌惮,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害怕老顾和姜旗。正如他自己当初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唯一配得上与他交手的,只有羽东。其余人,他一律都不会放在眼里。 老顾暴躁的大叫着:“大旗!这个时候你还拦着我干什么!!你自己看看,秦震都他妈快没气儿了!才和咱们分开不到两天,就被这畜生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他他妈这里到底是731大院还是渣滓洞白公馆?!” 昏迷中的秦震,什么都听的见,什么都清楚。只不过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也没办法张开嘴告诉老顾。自己真的还没彻底咽气……这个货口口声声除了没气儿就是死了,好像自己现在要是不赶紧死,都有些辜负他的期望了似的。 羽东这时候举着枪对傅天磊厉声的怒道:“让开!” 傅天磊微微笑了笑说:“夏羽东,你今天要是想从这里把你的人带走。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否则。你我兄弟就在这里同归于尽。虽然说我不能自信杀得了你。但是我想你背着那个废物也不可能能轻易打得过我。” 羽东那双向来都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也难掩心急的冒出了愤怒的怒火。他一向都不是个话多的人,所以此刻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对着姜旗和老顾喊道:“你们过来!带秦震走!” 秦震意识到了羽东想做什么,他这是想和傅天磊生死一战!只可惜自己现在说不了话,没有办法去阻拦他。在这个地方和傅天磊决战,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羽东的顾虑太多,而傅天磊冷血无情还带着一队虎狼之师!羽东他怎么可能占得到便宜? 想到这些,秦震只觉得心里焦急的怒火在翻涌,抓着羽东肩膀的手,下意识的用了力气。他紧紧的攥着羽东的肩膀,只希望羽东能明白此刻他的意思。 羽东微微偏了偏头,皱着眉低声说道:“秦震,你先走。等我解决了我该解决的问题,就会去找你们。卓雅会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听了羽东的话,秦震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嘶哑干涩的说着细如蚊声的话:“夏羽东……我走遍千山万水来寻你,就绝对不可能让你再从我们眼前消失。你要么就放下我,带着他们离开,要么……就一起离开。否则……你就是辜负了我们所为你做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震过于激动了,心急如焚的情绪导致他气血逆流,说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嘴里就止不住的一直在呕血。鲜血流在羽东的肩上、胸前,这让羽东更加痛苦的皱紧了眉。这是他很少有的状态,他从来就没有慌乱到这样的程度。 羽东知道,自己肩背上的这条命,正在悄悄流逝。而这条原本鲜活无忧的生命,正是因为他,才走到了如此绝境! 羽东冷毅决绝的转过头,怒声对傅天磊说道:“傅天磊!我警告你,不要逼我现在就杀了你!”话音刚落,羽东背着秦震转身就闪到了傅天磊的左侧。 傅天磊原本以为羽东这样冒险的一个举动,必然会在他手下出现最大的错误!所以他马上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左侧的位置,伸手就要夺枪并且快速制服羽东! 可是他没想到,羽东不过是虚晃一招,声东击西的情况下,魅影般的身子随之一旋,就移动到了傅天磊的右侧。这个时候的傅天磊已经无法再收回自己的动作了,所以只能任由羽东从自己的右侧背着秦震快速离开。 老顾和姜旗一看羽东这是要硬闯,也毫不客气的就冲了上去,准备对决那些个个都举着枪的士兵。 傅天磊也是真愤怒了,眼看着羽东就要逃,他丧心病狂的下令道:“开枪!” 一连串的微冲枪响,打破了冈仁波齐神山的寂静。如此神圣的雪山,以往除了诵经转山的声音,就是风马旗和人们的祈祷声。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暴戾虐杀的响动,带着血雨腥风,弥漫在整座冈仁波齐山上。 老顾他们的手里没有像样儿的武器,当对方一开枪,他们也只好迅速找玛尼堆当做掩体,躲避攻击。那些神圣庄严的玛尼堆,带着亡灵的祈愿,可是现在眼看着它们就要承载更多的亡灵。 羽东看着老顾和姜旗他们这样被扫射,一出神的功夫,就被傅天磊给突袭了。不过傅天磊也是很实际的,他趁羽东不备的时候,最多也就只能攻击他一次。所以这一次,他就把握好了机会,先抢下枪再说! 羽东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的大意,更感觉在这个地方他是真的顾首不顾尾。他要么就全心保护好秦震,要么就去帮助正在避无可避的老顾和姜旗。想要两者兼备,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为了避免再伤到浑身是伤的秦震,他也不敢用尽全力去反抗傅天磊。所以此刻只能任傅天磊夺过去了他手里的枪。 那个名叫卓玛的白衣‘仙女’,见此刻的情形如此惨烈,无奈之下,便再次用起了她那独特的本领。 “yeti!!!”卓玛的纤纤玉指拢在嘴边,大声的朝着雪山周围喊叫。这是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绝招。 对于傅天磊这些残暴的虎狼之师,他们几个人就算是全部身负异秉,也很难全身而退。可是这雪山神女召唤出的喜马拉雅雪人,却足可以独当一面帮助他们逃离。 傅天磊听见这神女的呼唤,也是愠怒的皱紧了眉头。因为之前一次他已经见识过了雪人的厉害。那些庞然大物的怪力,根本就无从抵挡。看那雪人剽悍的体型,估计寻常子弹也是够呛能伤害的到它们。 现在的这种状况,局势刚刚有所逆转,可一旦那些雪人出现,傅天磊就再难擒住羽东和秦震了。 越想越愤怒,傅天磊狂暴的荷枪上膛,对着羽东直接就开了枪。羽东这速度也是真超乎寻常,他护着秦震一翻身,就地一滚便躲过了傅天磊的攻击。 傅天磊现在也是到了癫狂的状态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对着地上的羽东再次开枪喊道:“夏羽东!你真以为你跑的了是吗!” 羽东拽着秦震,处处避免他再次受伤,躲避着傅天磊那可怕的夺命子弹! 老顾和姜旗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实在是上不了前再去帮助羽东了。老顾急的直大叫:“东少!大震!你们要挺住了啊!那群雪爷爷们马上就能赶到了!” 也真别说,有史以来第一次,老顾的乌鸦嘴从坏事必灵转变成了好事也能灵。 因为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阵阵咆哮声从远山传来!刚刚那些雪人似乎就已经在附近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神山的原因,还是因为天葬场的原因,雪人们迟迟没有直接闯进来。 这会儿在雪山神女的呼唤下,它们终于一个个犹如天降神兵,跃然而现! 老顾一看就高兴了,他冲着那些雪人大声喊道:“哎哟,我滴雪爷爷们诶!你们怎么才出现啊!来吧,打倒侵略的鬼子,胜利就属于我们!除了咱们自己人以外,该撕的撕,该宰的宰啊!千万别客气!!” 一只四五米的雪人忽然跳到了傅天磊的面前,傅天磊本来已经举起了枪,但是想了想,还是灵敏的闪身避开了雪人的攻击。他觉得跟这些超脱世间生物的神秘物种拼子弹,纯属是一种不太理智的行为。所以此刻,他选择了避其锋芒。 羽东趁着这个机会,匆忙的扶起了秦震,再次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而且还不住的轻声说道:“秦震!秦震……你坚持住了,马上就能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杀出重围 老顾这会儿看见羽东已经再次背起了秦震,知道他们要想闯出去,手里面没家伙肯定是不行。于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把二尺多长的藏刀,直接朝着羽东扔了过去喊道:“东少!接好了!人家不是说了吗,自古就是文死谏,武死战!逢敌必亮剑!绝不含糊!” 羽东利落的接过了老顾扔给他的藏刀,眼中瞬间就露出了凶光。他本无意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包括傅天磊。可是傅天磊咄咄逼人,执意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没有办法,兄弟阋墙、兵刃相见已是无可避免的局面了。 羽东握紧了藏刀,快步朝着傅天磊走了过去。他知道,不放倒了傅天磊,他们就无法安然冲出天葬场。 姜旗在慌忙的躲避之中,都不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老顾一眼。他是真拿自己当李云龙了……不过也别说,现在的情况也还真是惨烈到了家。人家傅天磊的兵,个个都是真枪实弹。可老顾他们的手里,最好的一把藏刀还扔给了羽东。剩下的家伙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武器。 不过要说现在这种形势,就算是没有为国捐躯的壮烈,也肯定是有了慷慨赴死的决然!傅天磊别的没给老顾他们培养出来,但是一见到傅天磊就时刻抱了必死的决心……这点儿是真的习惯成自然了。 老顾现在只要一看见傅天磊,就十分悲壮。有点儿时间他就会留个遗嘱。就算没有时间也挡不住他感怀一下诀别之心,吼个遗言。 就比如说这会儿,老顾拿着一把小破刀,挥舞着就冲了上去,一边乱砍还一边豪气干云的大喊道:“兄弟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是有难必同当!!今日里谁与我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兄弟!傅天磊你个畜生,爷爷们今天跟你拼了!死而无憾!”说着,老顾就像是疯了一样,癫狂的大笑着冲向了傅天磊。 傅天磊从来都没有把老顾看在过眼里。可是当他看见了此刻疯狂的老顾时。也不免有些觉得震惊!他最无法理解的就是,像老顾、秦震他们这样的一群凡夫俗子,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敢以死相博?!难道……真的就是他们口口声声喊的兄弟义气? 也许,在傅天磊的眼里。老顾不过就是一个愚蠢可笑的疯子。可是此刻傅天磊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惧。也明显透露出了他被老顾这种“不知道死”的气魄而震撼到了。 愚蠢也好。可笑也罢,他们从来就没有在兄弟的面前落荒而逃,以求独自苟活过! 姜旗这时候也已经受了伤。但是他仿佛也被老顾的话给激励出了斗志!他扶着自己中弹的手臂,咬牙重复道:“今日里谁与我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兄弟……好样儿的……!”随着一声暴喝,姜旗那勇猛的气势直接又撂倒了三个士兵! 这种共同浴血鏖战的“战友”感情,恐怕没有比军人出身的姜旗体会的更加极致了。 有了那些喜马拉雅山雪人的助阵,他们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至少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不足为惧了。虽然说没有像老顾说的那样,撕的撕,杀的杀。但是被几米高凶猛的雪人抓起来一甩,也是肯定短时间回不来了。 况且这里的这些兵,不是个个都见识过雪人。当他们看见如此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的时候,已经完全都被震慑住了!就像是秦震他们第一次看见“另类生物”的时候一样,自己的世界观和信仰,仿佛瞬间就被刷新了。 羽东这时候握着藏刀逼近了傅天磊,虽然说他还背着秦震,但是论气势却一点儿都不输给身无负累、毫发无损的傅天磊。 傅天磊看见这样的羽东,也是稍稍有些犹豫。这种混战的场面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且有了那些神秘莫测的雪人相助之后,傅天磊他们的人海战术似乎也已经起不到了任何效果。 就在羽东挥刀朝着傅天磊砍去的时候,一只雪人忽然跳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尽可能表现“温和”的从他肩上抓走了秦震。 羽东猛地一抬头,才看见那个抓住秦震的雪人,肩上正坐着那白衣飘飘的‘神女’。 只见那神女对羽东点了点头,羽东便放心的让他们离开了。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有人能带走秦震更能让羽东觉得踏实了。毕竟,秦震现在这种命悬一线的状况,不适合跟他们在这里混战。 秦震虽然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可是当被庞大的雪人抓住带走的时候,也算是切身感受了一回老顾上次鬼哭神嚎的滋味。这也就是他现在喊不出来,不然保不齐也得跟当初老顾一样,叫成杀猪的。 那位神女连同雪人带着秦震,倏忽就不见了踪影。傅天磊看着已经远去的秦震,心里恨得是咬牙切齿!那是他手中最有利的一张牌,羽东也好,其他人也罢,这些所谓“义气千秋”的朋友,绝对不会放任秦震死在这里而袖手旁观。 唯有控制了秦震,才可能赌一把牵制住羽东。不过傅天磊眼看已经不可能追上早已奔跑的无影无踪的雪人了,也只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羽东的身上。 那些雪人也并不是完全的刀枪不入,也有被子弹打伤了的,来回躲避着傅天磊他们的攻击。 羽东见状吹了一个响亮又独特的哨声,那些雪人马上就停下了手,并且抓起姜旗和老顾就跑了开。老顾当时还正在跟一个小兵死拼呢!骂着街的功夫就被雪人得大手给抓了起来。 这次虽然他没有了上一次的惊恐害怕,但仍然还是被吓一跳喊道:“我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这杀的正蓝眼呢!你别、你别这样……”吼叫声越来越远,老顾已经再次像个皮包一样被雪人给“夹”走了。 这个时候的天葬场,可以说是一片狼藉。除了东倒西卧满地的小兵以外,就是雪人在受伤中留下的雪白长毛。 那些士兵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剩下的还在拼命的阻挡着羽东靠近傅天磊。而羽东这个时候的样子,显然就是万夫莫敌的状态!那句“挡路者死”犹在耳边。他是真的做到了…… 羽东这种疯魔般的状态,也完完全全的震慑住了那些士兵。刚开始他们还想利用人海战术一拨一拨的往上冲。可是当他们了解了根本就无法靠近羽东的时候,也有一部分开始退却了。怎么说也都是惜命的,没有谁的生命不值得可贵。 羽东现在身上也是布满了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秦震的,再加上他那冰冷的面孔,确实是十分的慑人! 傅天磊倒退了两步,然后站住了,冷冷的注视着羽东。其实他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很久了,只不过他想象之中,羽东不该是今天这样的状态。 “怎么了,你怕了?”羽东冷冷的问道。 “呵呵,你觉得我会怕么?”傅天磊依然张狂的笑着。 “你不该动我的朋友。”羽东垂下了眼睫,沉声说道。 傅天磊好笑的挑眉问道:“夏羽东,你居然也有了朋友?!不过,如果我不动他,今天你会出现在这里么?怎么,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香格里拉?” 羽东沉默不语。半晌,他才缓缓说道:“那不是你该惦记的力量,那种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 “哈哈哈哈……笑话!希特勒当初没有得到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懂中国!他不懂得中国的宗教信仰,又拿什么找到扭转时间空间的地球轴心?但是我不一样,我现在已经站在了香格里拉的门外。夏羽东,你阻止不了我。”傅天磊狠狠的说着。 羽东淡淡的别过了头,那本已经决定劈向傅天磊的藏刀,到底还是放了下来。傅天磊没有想错,羽东和夜北一样,都是顾念旧情的人。他们不可能毫不为儿时的情分所动。尤其是在如今他们九个人之中已经不剩下几个了,所以他们才会更加顾念旧情。 羽东所有的愤怒,完全不是因为傅天磊对他的所作所为。而是为了秦震他们所受到的不公平和伤害。 “别让我再看见你。”羽东撂下了那么一句话,转身就准备走。他无意与傅天磊真的决一死战,而且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能狠下心杀了他。 刚才在看着秦震所受的伤害时,或许那一刻羽东真的下得了手。可是现在……他眼中的傅天磊除了可悲还是可悲。而且他现在一心惦记着秦震的伤势,没有多余的心思在这里做无谓的战斗。 可是很遗憾,傅天磊并不是那么想的。他伸手拦住了羽东,狂傲的笑着说道:“别让你再看见我?这是我跟秦震他们说过的话!夏羽东,不用跟我表现的多么宽宏大量。用你全部的实力跟我打!只要你杀不了我,我就不可能放弃香格里拉!还有,我告诉你,我不但差点儿杀了秦震,我还杀了夜北。” 羽东听到这句话,猛地瞪大了眼睛,万分震惊的看着傅天磊问道:“你、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巅峰对决(上) 看到了羽东此刻的这种反应,傅天磊仿佛感到十分的满意。显然之前老顾他们还并没有机会告诉羽东,有关于夜北的那段事实。也许是因为当时秦震被抓,情势过于紧迫,为了抓紧时间救人而没机会提起。也许……是因为老顾和姜旗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噩耗告诉羽东。 就说他们当时见到羽东的时候,所带去的消息好像没有一个是好消息。尤其当他们迫不及待的告诉羽东,秦震的险境时,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机会再谈其他了。 现在,由傅天磊亲口对羽东说出来,好像是更合傅天磊的心意。他喜欢看到羽东的挫败、悲哀、以及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助感。所以此刻他挑衅的看着羽东震惊的表情,一如欣赏自己得意之作所带来的美妙成果。 这时,傅天磊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洛子峰有个开启香格里拉大门的仪式神殿。我在那里遇到了夜北和秦震他们。可笑的是,夜北竟然选择了帮助他们!并且一再的阻止我所有的计划和行动。没有办法,为了防止他会继续干扰我,我只能把他留在了冈底斯山的深渊内。” 羽东此刻已是面无血色,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不仅仅牵连上了秦震他们几个人的性命,甚至还牵扯到了夜北。而且他也无法相信,以夜北的能力,能轻易死在傅天磊的手里。 如同是看出了羽东的心中所想。傅天磊笑了笑说道:“你不相信是吧?你认为咱们几个人的实力相当,我不可能轻易就杀了夜北,就好像我无法轻易杀了你一样。可是你错了,你忘了夜北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了。当时爬出深渊需要一根古藤,他到最后还在让秦震他们和我先走。” “于是……你就……割断了古藤?”羽东清澈的双眸透出了痛苦的悲伤,凝眉问向傅天磊。 而傅天磊却无所谓的坦然承认道:“是,没错。可要不是认为留着秦震还有用,我本应该让他们一块儿死在那里的。那样,也就没有你们之间今日狼狈的重逢了。” 傅天磊张狂的看着羽东,却发现当他全部说完之后。羽东的眼中竟闪过了一刹那神秘莫测的光芒。那绝对不仅仅是悲痛。更多的是傅天磊看不透的一种思绪。 下一刻羽东就握紧了藏刀,指着傅天磊说道:“既然这样,我觉得也到了替师傅他老人家清理门户的时候了。免得你还惦记香格里拉的力量,继续出去为祸他人。” 傅天磊听后。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活动了活动关节。不屑的说道:“别把你自己看的就像是个救世主一样,我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你这副悲天悯人的死样子!就好像全世界都将会对你感恩戴德一般。香格里拉之眼,我势在必得!” 说话间。傅天磊就已经开始做出了猛烈的攻势!两人之间十米左右的距离,转眼之间就已减半。他们都拥有着无比迅捷鬼魅的身法,尤其在这样气势已经积蓄到了顶峰的状态下,真的是有一种三军难敌的架势。 当他们全部都施展出了自己最真实的实力时,旁人才方能理解他们为何如此年轻,就已经官拜少将。也终于能懂得了,究竟是怎样高深莫测的人,才能拥有镇守九州的资格。 羽东见傅天磊朝着自己攻了过来,竟也不躲不闪。他的这种做法,就连正在攻击的傅天磊也有些疑惑不解。 整个天葬场内,七倒八歪的无数士兵,只要是还活着的,此刻也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个个凝息屏气的观看着这场巅峰对决! 然而傅天磊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与观战者唯一最大的区别就是,自己如果看不破羽东的招数,就必定会吃亏。而且在此时此刻的这种局面之下,吃亏也许就意味着身亡。 眼看就要到了羽东的面前,傅天磊看着羽东那张淡若寒冰的脸,不禁一时恨极的咬牙喊道:“夏羽东!!”这一声,仿佛是发泄出了傅天磊多年的积怨与不甘。正是眼前这个看似冰山、荣辱不惊的男人,从小到大都处处高他一截。这让自小就心高气傲的傅天磊,根本就无法忍受!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随着傅天磊的大喝声,那鬼魅的身影也已经到了羽东的眼前。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羽东忽然扬起了手中的藏刀,劈向了傅天磊身旁左侧半米左右的地方。 就连观战的伤兵败将们,也皆是十分诧异羽东这样“没有准头”的回击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样看来,他的藏刀百分之一万会劈了个空!那位置实在是偏离傅天磊太远了! 可是没想到,就在羽东刚刚抬手的那一刹那,傅天磊仗着自己迅捷如魅的身法,瞬间向左侧闪开了一段距离! 刀锋的寒光闪过,傅天磊笔挺的军装上瞬间被划破现出了血痕! 傅天磊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趴在地上的那些残兵败将们更是像大开了眼界一样的张大了嘴巴! 可是再看羽东,他竟然连一寸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那种稳如泰山的气势,仿佛已经昭示了这场对决的最后输赢。 傅天磊吃惊的回退,他在总结自己为何第一回合就被这个可恶的冰山胜的如此轻松!从华北到西南,傅天磊凭着自己狠厉的招数和鬼魅的身法,向来横行无制!岂料当他碰上了羽东的时候……竟然顷刻之间就成功的令他见了伤! 原来,有一种屡战不败的招数,叫做了解。他们从小就一起习武练功,大家都太了解彼此的套路和招数了。所以羽东才敢不避不让的站在那里,砍向傅天磊身旁半米之外的距离。因为他太清楚,只要自己一抬手,傅天磊必定马上就会诡变百出的移开自己当前的位置! 可是对于向来盛气凌人的傅天磊来说,他不曾真正的关心过任何一个人。没有关心过羽东,也就自然关心不到他的身法招数。所以……这场拼比熟悉了解的回合,他注定惨败! 然而傅天磊不可能在一局失败下就甘心认输。若不死,定不败!这是他人生战场上唯一的原则和信仰。 所以此刻傅天磊再次发起了一往无前的前掠之势!而且从动作上看来也绝对不会再中途变招或者改变方向。这一次,傅天磊是拼着被羽东手中的藏刀所伤,也务必要扯平羽东所占的上风和优势。 兵者,败如山倒。如果他继续败下去,就真的要注定结局了。 傅天磊处心积虑了那么久,无所不用其极的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让羽东赢了他! 眼看傅天磊直面羽东发起了狠招,所到之处带起的劲风,凝而不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之人,绝对是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堪比武侠的凌厉招数。 不过紧接着羽东的抵挡姿势,更是令在场的所有“活人”都不禁为之惊叹! 羽东凌空而起,藏刀的寒光随着他的身影旋动,一个回身,便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便稳稳的停在了傅天磊的身后。藏刀也随之搭在了傅天磊的脖颈之处。 如果换做是一般人,这一招早就足以定生死了。可是傅天磊和羽东毕竟师出同门,又怎么可能和常人相提并论?就在羽东手中藏刀冰冷的寒锋逼近傅天磊的颈部时,他忽然向左一偏身,迅速的避开了羽东手中利刃的攻击。并且一猫腰,就地一翻,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长刀。 从这一点上来说,傅天磊看似还算是个君子,至少他没有用枪去对付羽东。可实际上,他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根本不敢分心装填那些独特的子弹,生怕给了羽东可趁之机。二是因为他在心底真的很想和羽东凭着各自真正的实力一决高下! 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不如他,还是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过较量的原因。 避开了藏刀的刀锋,傅天磊转瞬旋身变成了面对羽东。之后腾空跃起将手中的长刀刺向了羽东! 眼看着傅天磊的刀尖离羽东的心脏位置就只剩下还不到三寸的距离,可是羽东却忽然在顷刻之间后退出了半米左右,并且抬起修长的腿踢向了傅天磊刺过来的刀。 脚尖点在长刀的锋尖之上,一股强大的力量透刀而入,震的傅天磊虎口发麻,攻势全消! 傅天磊止不住连连后退,只感觉气血翻腾。在他惊讶羽东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的同时,羽东已经向后腾跃,直到七八米外,才以一个美妙卓然的姿势重新立稳。 那清冷俊美的容颜,一如往常的不起波澜。淡定从容的执刀伫立,寒冽的雪山之风吹舞着他眼前乌黑的碎发,那气势有说不尽的绝世风华。 远山上的云雾逐渐被冷风吹散,冈仁波齐峰的神圣峰顶终于拨云见日的露出了真容。就在这座举世无双的神山圣峰之上,两个同样矗立于巅峰的男人,正在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巅峰对决! 第一百六十三章巅峰对决(下)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了这两个同样不可一世的男人身上。四周无数的风马旗随着风声呜鸣,就仿佛是战场上助阵擂动的战鼓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傅天磊若是继续用之前的方式攻击下去,肯定是必败无疑。 于是此刻他稍稍拉开了和羽东的距离,横刀而立,张扬的哈哈笑道:“夏羽东!我们几个从来都没有试探过彼此的身法。今天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你是咱们九个人之中功夫最好的一个了!没错,你的身手确实是出神入化。可是你必须得承认,想杀了我也没那么容易。我现在最遗憾的是,怎么会让秦震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逃了出去。不然的话,我先杀了他,或许能激发出你更强的实力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夏羽东巅峰状态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桀骜不驯的傅天磊,羽东冷冷的沉声说道:“你还没资格杀他。” “哈哈哈!我没资格?那或许我有资格先杀了你!”傅天磊狠声说罢,便再次举刀而上!这一次,傅天磊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玄奥难解、难以形容的诡异线路。看似平凡无奇,可实际上却又无比阴狠,千变万化! 看来,羽东的状态到没到巅峰不好说,而傅天磊的状态则是一定已经到了顶峰了。他的双眼目露魔光,手下招招致命!就连注视着羽东的视线,仿佛都能幻化成千刀万剑向羽东劈去。 羽东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傅天磊巅峰的气势。但是他仍然不慌不乱的向后退避开了傅天磊此刻的锋芒。脚下看似轻描淡写的轻点移步,可是三四步就已经缩地成寸一般的闪出了几丈之远的距离! 傅天磊最强的巅峰气势就这样被羽东给避过了,待到他感觉到了傅天磊的攻势已经开始下降的时候。他便轻移脚步,由后退变前攻,举起藏刀朝着傅天磊刺了去! 羽东突如其来的招数变化,令傅天磊避之不及。饶是他已经足够快的反应闪避了,胸前却还是被羽东的藏刀划破了。 羽东的刀法仿佛妙若天成,有着足以令天地变色的骇人威力。再加上他不骄不怒的沉稳气势,招招凌厉,刀刀稳准。凭这一点。那骄躁的傅天磊就注定不能胜的了他。 虽然说。羽东此刻的身法仿佛已经可以令鬼哭神嚎、天地变色的境界。可是殊不知,这是要经历过多少次的生死血战,多少次的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他的身法才能够臻至到这般鬼神莫测的程度。 他所经历的生死之战。恐怕早就已经轮回了千百遍了。只是羽东或许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这身本事。竟然会用在同门手足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羽东时不时的内心牵动和挣扎,才让他屡次凌厉致命的攻击,在中途蜕变温和。那看起来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的身法。也正说明了他内心的起伏变化。 面若冰山、沉默寡言的人,内心未必真如冰山。然而那些面似君子之辈,却真的可以做到冷血无情。无论是夜北,还是羽东,从狠毒这一方面来讲,都始终无法比过傅天磊。 就在看准了羽东避退之时,傅天磊陡然腾空而起,手脚齐攻的袭向了下方的羽东。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迅捷招数,狂攻猛打,绝对已经凌厉到了极点!翻腾之间,无隙不入,手脚仿佛等同于四把刀剑锋芒毕露的猛攻着下方的羽东。 羽东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仰头望向上方的傅天磊,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他知道,傅天磊虽然状态处于巅峰,但是他此刻的心态却已经成为了他致败的弊端。正因为这种不择手段、急于求胜的心态,才使得他在羽东的面前破绽百出。 羽东手中的藏刀,无非就是一把普通的藏刀。可是此刻在羽东的手里,却显得寒光毕现,锋利至极! 羽东向后仰身,刀势舒展。快如凌厉闪电般的向上抵抗劈砍着傅天磊的奇袭。像是无意攻击,又像是有意而为,就在那有意无意之间,便透露出了自信无比的潇洒自如! 藏刀的寒光将傅天磊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一一化解,并且在看似毫无杀意的招式之下,恍若将刀光化为了雪山长风,死死的困住了傅天磊,丝毫不给他任何反败为胜的余地。 只见羽东上方刀影挥动,寒光幻闪;脚下不动如山,脚踩奇步。每一次的移位和攻击,都能避实就虚,应付自如。 傅天磊在这般狠厉的缠斗之下,却仍然未能伤得羽东分毫。此刻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绝对再挨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本以为能凭着自己较羽东更为阴狠的招数,一举摧毁羽东这个心头大患。可是奈何羽东的身法出奇,似乎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那种看似毫无杀意,却又杀意十足的攻击,每每都让傅天磊觉得难以招架。 虽然说傅天磊自上而下的攻击羽东,好像是从力道或者招式上都能占足了利端。可是羽东却也利用了自己脚踏实地的优势,循序渐进的操控着傅天磊的一举一动以及每一次的凌空攻击。如此消耗着傅天磊的气力,导致傅天磊最终不得不退避开羽东,再次落于地面。 不管羽东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没有趁虚而入的马上攻击傅天磊。他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傅天磊。 那种一言不发、气定神闲的面无表情,便已胜过了傅天磊盛气凌人的十倍傲气。那种睥睨万物的气势,仿似自然天成、与生俱来。而决不是凭借凌厉轻狂的目光以及只手遮天的势力渲染出来的。 再看此刻的傅天磊,那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略显苍白。尽管他在努力压抑克制着自己粗重紊乱的喘息,但是仍然难掩自己已经有些力竭的情势。 虽然二人看似不分高下,无胜无负。可是从羽东的气定神闲,和傅天磊紊乱疲惫的喘息中,就已经足可以分出胜负了。 傅天磊并不甘心,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都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功夫,为什么今天会如此明显的看到差距?他夏羽东到底什么地方比较特殊?!傅天磊越是不甘,就越是愤怒。体内本就紊乱激荡的气血,此刻更是横冲直撞的令他五脏难安。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不想在羽东的面前表现出更狼狈的状态。 而羽东看见此刻的傅天磊,却冷冷的眯起了眼睛。他手执藏刀,款款移步,一步一步的靠近傅天磊。那种震慑逼人的气势,令傅天磊都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羽东面色冰冷,当距离傅天磊差不多距离的时候,陡然目露冷光,拔刀而起!锋利的刀尖如同是幻化出了无数的幻相,令傅天磊吃惊的无处闪躲! “这几刀,是为了秦震。”羽东闪身而至傅天磊的面前,冰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眨眼间,锐利的刀锋便在傅天磊的胸前飞快的闪过!眼花缭乱的刀光看似虚幻,却是气势如虹! 傅天磊闷哼一声的同时,羽东就像是个影子一样的从他眼前消失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透过军装而渗出的斑斑血迹,一如他毒打了秦震一夜之后的身躯。 “这几刀,是为了夜北。”羽东的声音,陡然在傅天磊的背后响了起来! 还没等傅天磊反应过来,那冰冷利刃划破皮肤的感觉就已经出现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就是转瞬一刻,傅天磊便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跪倒在地! 下一刻,羽东便冷傲的站于他的面前。卓然而立的清瘦身姿,不显猖狂,却从骨子里透露出了一种审判的气势。现在的他,只要一挥手,就可以结束了傅天磊的性命。 但是羽东没有,他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遍体鳞伤的傅天磊。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想来在羽东的心里,此刻并没有战胜的喜悦,而更多的或许是伤感和悲哀。只是他这个人从来不擅于表达自己真实的情感,所以除了那张清冷风华的面容,再也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傅天磊此刻单膝跪地,捂着胸口还在源源不断留出鲜血的伤口,低头咬牙硬撑。他一向对自己身法和攻击的速度引以为豪,却不曾想羽东魅影般闪现的刀法和身手,才是真正到达了极致的速度!眨眼之间,便以让自己伤痕累累……这,大概才是夏羽东的真正实力。傅天磊不是不明白,这样看来,之前羽东和他的一招一式都是在手下留情。 越是这样,傅天磊就越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生不如死的奇耻大辱!他这一生,宁死不受辱!所以,此刻他有些无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并对羽东昂首挑衅道:“夏羽东,想为秦震报仇,想为夜北报仇……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别逼我。”羽东不再看傅天磊,冷声说道。 傅天磊毫不领情的哈哈大笑,那种与生俱来的张狂丝毫不减。就听他狠声说道:“夏羽东,如果今天你错过了这个杀我的机会,那么来日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并且连同着你所在意的一切人和事,全部都会伴着你一起毁灭!” 第一百六十四章如画仙境 羽东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若不是顾念了他与傅天磊之间,那种命运相同的特殊情义,此刻眼前人早就已经变成刀下鬼了! 当傅天磊如此逼迫羽东,并且说出了这么阴狠,以他身边人作为要挟的话来时,羽东手下藏刀紧握,也是差一点儿就真的出手做了最后了结!可是毕竟他对傅天磊下手不会向对其他敌人下手那样轻松容易,所以就在他挣扎的这一刹那,便耽误了那么片刻的时间。 这世界上的所有事,偏偏就是那么奇妙。有的时候,片刻便能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甚至是一个人的生死。 因为就在这刹那之间,远处传来了他们都已经熟悉了的咆哮声。羽东不禁回头观看,那是带着秦震和卓雅离开的雪人,此刻又回来了。卓雅一如之前坐在雪人的肩上,随着那庞大的身躯转瞬便来到了羽东的面前。 神女卓雅并没有从雪人的肩上下来,面上轻拢的飘飘白纱,随着山风扬起再落定。给这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血腥天葬场,平添了一份灵动的极致之美。 “东,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卓雅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带着一丝难掩的忧心。 羽东听罢便皱起了眉,手中刚刚已经盈满了杀气的藏刀,瞬间就散开了那股戾气。他不必再开口多问,很清楚卓雅所说的朋友,一定是秦震。 当时由雪人将秦震带走的时候。羽东是知道秦震的伤势的。这会儿卓雅会特意返回来找他,一定是秦震的伤势出现了不好的状况…… 羽东面色凝重,二话不说的跃然跳到了雪人的背上。就在雪人刚要跳跃奔走的时候,羽东回过了头,目光狠厉的对傅天磊冷冷喝道:“现在是你,最好在这神山之下好好祈祷!祈祷秦震平安无事!若是他出了意外,我一定会回来做完我今天手下留情的事!”说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雪人那硕大的头颅,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家里的一只巨型宠物一样。 傅天磊不服,更不甘!尽管他身负重伤。此刻却依然盛气愤怒的注视着羽东离去的背影。眼看着羽东随着雪人转瞬消失了。傅天磊狠狠的攥紧了手中的长刀,然后猛地戳向了那乌红色的天葬台! 那本并不出众的长刀,在他的发力之下,竟然深深的扎进了天葬台的石台内。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将天葬台轰然瓦解。四分五裂! 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恐怖的力量。震慑的在场所有伤兵都不禁胆颤!本来已经快能坐起来的,这会儿在傅天磊的盛怒之下,马上又趴回了地上继续装死。他们的惧意。不是装出来的。对于傅天磊暴戾的性情,他们已然十分了解了。所以在这个一败涂地的情势下,谁也不敢冒死的上前再接近傅天磊。以他的性情,杀不了羽东和秦震,没准儿就会随便杀了任何人而发泄心中的愤怒与不快! 这一场对决,傅天磊等了太久、计划了太久。如果不是本着抛砖引玉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留着秦震到今天?如今砖没了,玉也没了……自己还身受重伤惨败给了羽东,并且受了如此的奇耻大辱! 他紧紧的攥着长刀刀柄,目光中露出了史无前例的阴狠魔光!他阴鸷的望着冈仁波齐峰,一股较之前更甚的执念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必须要得到香格里拉之眼!只有得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他才有可能真正的赢了羽东!即便是仅仅为了这一个目的,他也誓死要寻到香格里拉! 远山白雪皑皑,在极寒的阿里地区,今天的风却显得较为柔和,日光也变的温熙,这看似温暖的变化,却反常的像是透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启示。 羽东随着卓雅和雪人,跨越了雪峰山巅,绕过一片片绝境天险的峡谷和冰川,在几十丈高的冰陡崖之间来回腾跃。这段特殊的路途,注定是除了喜马拉雅雪人以外,常人难以到达的险途! 羽东现在虽然心中挂念挚友,却也没有开口问向卓雅一句。不知道那是一种惶恐,还是一种他生命中不曾有过的畏惧。 卓雅忧心的侧目看着羽东,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她带着秦震他们回到了安全的居住山谷时,才发现秦震早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若单单只是皮肉外伤的话,按理说不应该会严重到这种程度的。卓雅问向老顾他们具体的原因,老顾和姜旗这才红着眼眶的说出了洛子峰血祭仪式的过程。 卓雅当时听后无比震惊,因为虽然她不曾到过那里面,但是作为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却也十分清楚那个仪式的用血量。如果当时秦震及时得到了救治,或许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偏偏傅天磊带走了秦震,并且绑在雪山风口之处毒打了一天一夜。这样看来,情况就真的不太好了。 所以这时候卓雅才会只身冒险反回天葬场,为的就是把羽东带回去,以防万一…… 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再多的劝解都是苍白无力的。别说是羽东,就说那正守在秦震身边的老顾和姜旗,卓雅也都劝不动。 自从老顾看见了卓雅“我已经尽力了”的那个表情开始,那爷们儿就开始嚎啕大哭!也不管哭的出来、哭不出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哭!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架势,回去之后干个哭丧的行业,一准儿能发财! 随着雪人所行走的独特路径,不出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森林。一如书经上所记载的那般,若想到达香格里拉,必定受尽苦难坎坷,最终穿过森林湖泊,方能得见极乐天国。 这里的森林之地,和之前冈仁波齐山附近的地势相差极大!完全就不太像是一个环境里的地方。 四周环绕着白雪皑皑、万年积雪的雪山,这些雪山常人或许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甚至都未必能看得见。但是它们的圣洁之辉,却远远胜过了珠穆朗玛或者希夏邦马、洛子峰。 即便是这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一旦有了人迹的涉足和侵染,也会沦落为了凡尘俗物。而这里的雪山就不一样了,那种纯净与圣洁,仿佛就像是真正的香巴拉。 高高的雪山毫无出口的圈出了一片深谷,这海拔极高和极低的落差,形成了山巅白雪、山下花海的绝美景致。森林葳蕤、湖泊幽蓝,静谧的山谷内到处都充满着祥和宁静的气氛,以及不带凡尘俗世味道的青草花香。 当雪人跳进山谷的时候,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它的喜悦!就好像是人类,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这里青草萋萋、薄雾迷离,湖泊溪流,淙淙隽永。依山而建的木质小屋,一间一间的错落有致,仿若画中美景。远处有无数道或大或小的瀑布,想必全部都是周围雪山上融化的雪水。飞流直下,却不带着万马千军的腾杀之气。反而是一种静静的流淌,犹如九天银河悄然滑落,丝毫没有破坏了这里静谧祥和的气氛。 雪人朝之奔跑的方向,是一片连通的木质房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部木结构的这种形式,所以远远看去颇有些像是魔君忘川之上吊脚楼的感觉。不过这里不是吊脚楼,是十足脚踏实地的依山而建。 白云薄雾轻轻缭绕,山壁上雕刻着无数庄严神圣的佛像。一如秦震他们自云南到,所走过的所有秘境中的巨大神像一般。不能说出确切神佛的名字,但是那神像却全部法相庄严、慈悲温和,仿若端坐于大雄宝殿之上。 这些山岩全部都是绝崖断壁,巍峨高耸,山顶几入云霄。所以也就不难想象,这些神佛的高大是有多么的壮观! 当初秦震他们在洛子峰的异度空间之内,菩提树后的大佛,就已经足以令世人感觉震慑心灵了。可是这个神秘的山谷内,却处处不少比那尊坐佛更加宏伟的摩崖石雕。 雪人带着卓雅和羽东,轻车熟路的就跃上了那片山岩上最大的建筑。如同悬空寺庙一般,要经由两侧凿山而建的台阶,才能走到主建筑之内。这种蜿蜒的侧通路,规格也和布达拉宫很相似。 雪人庞大的身躯无法登上石阶,所以就停在了那些木屋所在的山脚下。 羽东从雪人的身上纵身跃下,刚刚落地,就听到了上方木屋内老顾那呼天抢地的声音!那声音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令闻着都不禁怆然泪下…… 以羽东之前对老顾的了解,他本应该很清楚,如果秦震真的不幸出事了,老顾反而应该会很沉默、很安静才对,绝对不会像这样的“哭丧”。可是眼下羽东也已经被秦震的伤势影响了狼的判断,他忘记了老顾是个多么二百五的人,忘记了他有多么奇葩和神经病的行径……所以此刻一听老顾哀嚎的如此痛苦,羽东那面若冠玉的容颜顿时煞白无血色! 他瞪大了双眼,然后提着一口气,飞一般的就冲上了侧边的石阶楼梯,朝着正中间的木屋奔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垂危 羽东是用“冲”进去的方式,推门进了屋。卓雅跑着跟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他。所谓心急如焚,大概就是羽东现在的状态了。 进了正堂转身拐入侧边的走廊,在尽头的一间屋子门外,羽东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着缓缓推开了门,入眼的第一景象,就是老顾坐在木桌的旁边,一边拍着桌子,一边顿足捶胸。 旁边坐着的姜旗也是愁眉紧皱,沉默不语。 就在他们俩的右侧,木床上躺着正在昏睡的秦震。大概是经由卓雅他们的清洗和照料,此刻他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了。只是他面色犹如死人一般的黯淡苍白,在这种苍白的衬托之下,他的脸上、手上、身上,甚至是脖子上的伤,都令人看的触目惊心! 当然了,老顾和姜旗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他们都换了衣服,一身的斑斑血痕,十分扎眼! 一看见羽东进了门,老顾就如同是哭丧的看见了主家似的……马上就朝着羽东扑过去了,就差跪在地上再磕俩头报丧了…… 就听老顾拽着羽东的胳膊呼喊道:“哎哟我的东少诶!您了可算是回来了!傅天磊死没死?死的惨不惨?您了到底为秦震和我们报没报仇啊?!” 羽东听了顾杰的话,不禁微微的垂下了头。也许老顾一心是想羽东能为他们报仇雪恨的,可是羽东自己心里清楚,多少次可以手刃傅天磊的机会。都被他收回了。一次又一次的手下留情,最终放了他一条生路。 一看到羽东的这个表情,老顾抹了把鼻涕,无法接受的大叫道:“东少!怎么意思?你没杀了他啊?傅天磊没死?!你就是下不了手对不对?!” 眼看着老顾说话越来越激动,姜旗连忙上去把老顾拉了开,并且尽可能语重心长的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不是该关心傅天磊到底死没死的问题,想必东少最关心的是秦震他……” “秦什么震!秦震他他娘的都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东少你怎么能不带回来手刃仇敌的好消息给我们听听呢?那样秦震也好有个心气儿能再睁开眼啊!”老顾说着不着边的话,就好像秦震现在不睁眼是因为赌气别扭心气儿不高似的…… 关于傅天磊的事,羽东并没有解释。这既是因为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也是因为他深知自己放过傅天磊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这其中掺杂着太多外人无从理解的感情和情分。多说无益。不如不解释。 于是羽东绕过了老顾。走到秦震的床边。他皱着眉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秦震,想起曾几何时刚刚认识的时候,秦震和老顾就是那种茫茫人海之中毫不起眼、简单安逸的平民百姓。这种痛苦……不该是他们承受的。 卓雅跟着羽东走到了秦震的床边,这才看着羽东缓缓说道:“我本以为他只是体外暴力所致的鞭打伤痕。可没想到……他体内的血液竟然不足一半!后来还是他们两个人告诉我。你这个名叫秦震的朋友。执意开启香格里拉的仪式……血祭神殿造成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羽东紧皱的眉头,显露出了无比的忧心。下意识说的这句话,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没想到。一旁的老顾却接茬了。就听他还挺委屈的抱怨道:“东少,你什么都该问,就是不该问我们哥几个儿这句话。为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能是为了那块蓝色的破石头吗?秦震他说了,要找你是他带的头儿,所以那个仪式就必须得由他亲自来。我们一个不留神,就让他给抢了先。本以为还能有个换人的机会,可是夜老大却告诉我们那他奶奶的仪式是不能中止的!” 姜旗一听,连忙扯了扯老顾的衣袖,一个劲儿的对他使眼色。他们俩还没有告诉羽东有关于夜北的消息。他们也并不知道傅天磊已经向羽东坦然承认了自己那足以令天人共愤的行径。考虑到羽东性格本就凉薄,没有什么朋友,屈指可数的这几个,现在一死一伤……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老顾下意识的捂住了嘴,也知道自己这嘴一个不留神就给秃噜出来了不该说的话。心里还在一个劲儿的祈祷,希望羽东他并没有听懂‘夜老大’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称呼…… 可是没想到,羽东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震惊和诧异,而是低头看着秦震,沉声说道:“只有夜北的纯钧断水,才能令伤口出如此大量的血液却不凝固……夜北当时的本意一定不是让秦震献祭的……” “是啊!夜老大当初说的是由他来!可是秦震不干啊!趁着跟夜老大动之以情的功夫,讲述和你生死与共的同时,就把夜老大的刀给下了!”老顾的嘴就像是跑惯了的火车,根本就停不下来…… 姜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望了望天。索性也就不再拦他了。而且从羽东的反应和话语中看来,他已经知道夜北出现过的事实了,并且很有可能……也知道了夜北最终的结果。 不过姜旗是个很严谨的人,若不是他有十足把握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说的。这也是军人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他选择不提起夜北的最后遭遇,除了顾忌羽东此刻的感受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谁都没有看见夜北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当时秦震被拖出来了,按照秦震的说法,傅天磊割断了古藤就也钻出来了。即便他们都知道下面是无底深渊,可是却仍然不能改变,谁都没有看见夜北结局的事实。既然没看见,就不能胡说!这是姜旗耿直简单的基本原则。 而老顾看似没头没脑,嘴没把门儿的。可实际上他也是在看着羽东的反应,既然羽东并不惊讶他所提到的“夜老大”,就证明羽东知道夜北的出现。那索性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在老顾的眼里,朋友之间应该是无所避讳,畅所欲言的。 这个时候的羽东,好像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老顾他们口中的“夜老大”身上,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夜北最后怎么样了。这让老顾和姜旗都不禁诧异,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互相耸了耸肩,表示无法理解。 其实这也不奇怪,他们的这位东少,向来都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他的思维和想法。就说眼前的这件事,就算是他已经从傅天磊那里知道了夜北的噩耗,当老顾他们提到夜北的时候,多少也应该露出一丝哀伤吧?可是他却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果换做是别人,老顾早就开骂冷血动物了。可眼前的人是羽东,是他们一路同生共死的“首长”。他们都了解他,羽东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所以老顾按捺住了自己的满腹疑惑,没有再继续打扰羽东。 羽东在秦震的床边坐了下来,那种忧心忡忡的状态,一如在看着自家的兄弟。但是他比老顾强的地方就是,他的理智和睿智,知道这个时候该做的是尽全力救回秦震,而不是像老顾那样呼天抢地…… 他隐忍了自己全部的情绪,悲伤也好,愤怒也罢,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心底最深处。然后一往如初的冷静镇定,抬起头对卓雅问道:“治好他,需要什么?” 卓雅微微错愕了一下,她没想到,羽东甚至都不问问,秦震还能不能被救活?就这样直接开口说救治程序了。 看到卓雅怔了一下,羽东自然而然的将目光瞥向了秦震,然后没有语气的坚定说道:“我不需要问能不能,因为必须能。” 几个月的相处,卓雅眼中的羽东只是为人清冷,不善言辞。而且他也是最近才刚刚恢复了起来的,之前他的情况,恐怕比现在的秦震还要糟糕……所以卓雅没有见过羽东此时此刻的这一面。 稍稍愣了一下之后,卓雅便柔声的对羽东说道:“他伤的太重了……极寒入骨,寒邪侵体,这已经比他那皮开肉绽的外伤更可怕了。更何况,他现在需要血,唯有让他体内的血液量渐渐新生恢复正常,才有可能增加他抵御寒邪,逐渐清醒的可能性。” 羽东闻言,抬眼看向卓雅问道:“他需要血?什么样的血?”羽东很清楚,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具备血站、血库、输血设施这些东西的。所以他才会问卓雅,到底需要什么血。 卓雅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对羽东说道:“需要和他相符的血,最好是……血性正阳,命格凌天的人……加上这雪山周围特殊的青灵草药,应该恢复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老顾和姜旗都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又看向了羽东。因为就算他们俩都是一心想要把自己全身的血都献给秦震,可那什么命格凌天之类的要求,恐怕也很难达到…… 没想到,羽东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就对卓雅说道:“血不是问题,还要雪山上的青灵是吧?告诉我,在哪。” 第一百五十六章青灵 卓雅听后,看着羽东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呢,那青灵由我去取就好了……” 羽东倒也真大气,没有拘泥于任何客气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那麻烦你尽快。”就他这种和姑娘沟通的方式,也难怪优秀如他,却一直是个单身汉。看来这人啊,命中带不带“孤殇”除了天意之外,和自身的性格也有好大的原因。 尽管羽东已经用带着催促的语气说完了话,可是卓雅却并没有动。她十分忧心的看着羽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这特殊的救治方式,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顾这时候看出了蹊跷的地方,于是就问了一句:“哎?我说仙女娘娘。我这兄弟都他娘的这个德行了,指望他自己给自己输血是根本不可能啊!我看您这种神仙住的地方也不像是有医院的样子,就算是我们哥仨都愿意把血全给他!他又该怎么才能得到呢?” 老顾问的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就这里这种神仙府地的环境来看,的确是不像能给秦震输血的地方。 没想到,卓雅转头对老顾不带一丝玩笑的正色说道:“吸血,用吸的。” 老顾他们听后大吃一惊,差点儿没一个站不稳坐到了地上!这说法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这算是哪门子的救治方针啊? 老顾吃惊的瞪着卓雅,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说女菩萨。我那兄弟虽然面色惨白跟要死似的,但是他也不是吸血鬼啊!你可不能把他往妖魔鬼怪上治啊!就凭我们哥几个儿这种大义凛然的正直性格,就算你把他救活了,他要是真变成了妖怪,我们也得大义灭亲!与其那样,不如不费二道手,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老顾嘴上虽那么说,可是论和秦震的交情之深,恐怕没有人能比的过他。他只是无法接受卓雅所说的那种“独特”疗法罢了。生怕好好的一个人,最后变成了吸血的怪物。与其让他那样活着受罪。倒不如让他死的壮烈。 卓雅清丽姣好的面容带着一丝愁色。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秦震才说道:“雪山上的青灵草有一种特殊的作用,就是会让人变的嗜血。即使他处于昏迷状态,也完全不耽误疗伤。也许听起来挺可怕,但是很多时候却是救命的良药。血液只是个引子。当血与青灵的融合碰撞到了一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快速生血的奇妙效果。只要青灵的效果一过。嗜血的效果也会跟着彻底消失,伤者自然会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一般来说,都是对那些被野兽伤到失血濒死的人。才会用这种方法。因为吸血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献血的人……” 说着,卓雅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便担心的看向了羽东。 老顾和姜旗也是稍微楞了一下,虽然说他们都是为了救秦震可以不计任何代价,但是他们这一路千难万险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羽东……回头再让秦震给咬死……似乎就有点儿不太犯得上了…… 于是老顾走到了羽东的面前,看了看羽东,又看了看卓雅,然后试探着问道:“我说……女菩萨啊,你把那什么草要是给我兄弟吃了之后……他会嗜血到什么地步啊?不会咬住了就不撒嘴了吧??那他活了,另一个也得死啊!咱能不能找个不那么血腥的方式救他?” 姜旗皱了皱眉看着老顾,心中责备他真是不会说人话。什么叫“咬住了就不撒嘴了”?当秦震是王八吗…… 卓雅为难的摇着头说:“他现在的伤势状况太复杂,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只有用青灵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至于你说他会嗜血到什么地步……这个我不能保证……” “不能保证??”老顾一听就激动了,马上一脸哀求的看着卓雅说道:“女菩萨您可不能这样啊……回头我兄弟是站起来了,东少变干尸了。那就算秦震活过来了,他保不齐也得再去自杀!一命换一命这事儿,咱可不能干。就算是干,也他妈得是用傅天磊的命来换啊!” 卓雅十分为难的看着老顾,然后又犹豫的看向了羽东,微微张了张嘴说:“东……这件事……” “就按你之前说的做,越快越好。有劳你了。”羽东平淡客气的打断了卓雅那商量的话语。他很清楚,任何一种“试试”的方法,都有可能把秦震拖死。现在既然有最快最直接的办法,他当然不会再考虑其他。 眼看羽东的态度如此坚决,卓雅也没有再说什么。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无尽的忧心,甚至还有……心疼。 一旁的老顾和姜旗,虽然不知道这几个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都老大不小的了,察言观色也能看明白这位“神女”对羽东的心意和情分。不过他们也都太了解羽东了,他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在挚友的生死面前,别说是一个貌似天仙的“神女”,就算是按照天上人间的排场来一个连的,他也不可能会改变心意。 卓雅看出了羽东的坚决,知道不管他将面临什么危险,都不会改变他所作出的决定。既如此,不如抓紧时间帮助他拿到青灵,也好救了秦震的命。 看着卓雅一言不发的出了门,老顾他们心里的情绪都很复杂。要说踏实吧,是真的安心了不少,因为这样就至少能保证秦震不会死了。可要说揪心吧,也是真嘀咕。谁知道那名叫“青灵”的东西究竟是有多诡异?希望总不会伤了羽东才好啊。 自从他们和羽东见了面,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好好说上话。当时老顾他们也昏过去了,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慌张的告诉了羽东,秦震被傅天磊抓走的情况。当时羽东都没多问,二话不说的直接就自己出了门。老顾和姜旗不放心,这才求卓雅带他们去追羽东。 所以这么说来,这阔别多时的兄弟几人,也并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老顾的心里是有一堆话想跟羽东说,但是想起这位少爷的冰山性格,他还是在心里稍微斟酌了一下最该先说哪个,免得最有利的时机错过去了,再问什么他都不回答了…… 没想到,就在老顾心里打着小盘算的时候,羽东却先开口了。他有些出神的看着床上的秦震,然后若有所思是缓缓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真的能找到这里,自梅里雪山之后的所有事,真的一言难尽。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得想办法先救了秦震再说。” 羽东这一开口,听着好像是挺正常的话,可是却把老顾一肚子的想法都给憋回去了。就这么一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好像老顾就什么话都没法再开口了…… 姜旗这时候有些担心的说道:“东少,刚才听那位姑娘说,您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秦震的伤势固然紧急,可是老顾说的对,您要是为了救他而出了事,以他的性格……” 不等姜旗把话说完,羽东就忽然抬头问了姜旗一句:“如果你们为了找我而出了事,想过我会怎样吗?” “可是……” “别说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个山谷名为日月,取义是香格里拉心中的日月简义。这里是最靠近香格里拉的地方,奇花异草、能人异术,我相信她们连我都救活了,不可能救不了秦震。”羽东说着,淡然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说到这里,老顾嘿嘿的笑了一下,很八婆的小声问道:“诶东少,那仙女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这里还有不少那样的天仙啊?” 羽东从床边站了起来说:“卓雅是神山圣女,香格里拉的守护人。这里其他的居民,也都是香格里拉的守护者。他们世代居住于此,视察保护着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帮助山民的同时,也防止有人会闯进来。至于卓雅那圣女的位置,则是代代相传。” 老顾听后坏坏的笑了笑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看来还真被我给说对了!” “什么?”羽东抬眼看着老顾问道。 “嘿嘿,当初我就跟秦震说啊,保不齐东少你就在一个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的世外桃源,找了个貌若天仙、艳若桃李的窈窕淑女,然后娶妻生子过着闲云野鹤的……”老顾正摇头晃脑的说着,一抬头就看见了羽东那冰冷的目光,马上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嘴! 这人啊,一旦有了某种威慑力,就是会如此。羽东一个字都没说,老顾就自动的闭了嘴。 姜旗在一旁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这个老顾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这四个字、四个字的……如果不是羽东用“眼刀”阻止了他没完没了的唠叨,指不定还能说出来多少呢! 羽东不再理会老顾,他缓缓走到了窗边接着说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要找你们。可是当时我的状况根本无法离开,等我终于好了之后,却听卓雅说香格里拉的入口被打开了。而且这些守护者们发现近期之内神山附近经常有可疑的人出现。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绝不能让任何人得到。可如果想要毁掉香格里拉之眼,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 第一百六十七章落花有意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您了才会为了大义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贪恋美女而重色轻友的……”老顾已经尽力的在往好的方向表达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那么一股欠抽的调调。 姜旗这时候问道:“东少,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入香格里拉是吗?” 羽东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目光悠远。 毁掉香格里拉之眼的这件事,在傅天磊出现的前提下,已经变成了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了。羽东了解傅天磊,他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而羽东却又偏偏有这个责任和义务,让傅天磊的计划不能得逞。因为羽东深知常人如果得到了香格里拉的力量,会是怎样恐怖的结果! 羽东十分清楚,天葬场一战,除了更加坚定了傅天磊要夺取香格里拉之眼的决心以外,丝毫没有改变他的任何想法。尽管羽东并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兄弟的血,可是如今看来……他们兄弟之间,想必一定还会再见的!就算没有雪人的帮忙,傅天磊沿途也用不了太久就能追到香格里拉。羽东知道,傅天磊有这个能力。 只是羽东的这些心里话,也只能自己放在心里独自承受。在他的眼里,老顾、姜旗和秦震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不该属于他们的沉重了。现在不应该再给他们增添不必要的压力和负担了。 在羽东静默的沉思之中,老顾和姜旗趴在桌边睡着了。而羽东则是一直都没有休息。就这样坐在秦震的床边,脑海之中思绪翻涌,心中的感受五味杂陈。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这么乱过。 入夜。 屋外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卓雅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美丽的容颜显出了一路的风尘与疲惫。她本以为羽东他们肯定都休息了,却没想到,一进卧室,就对上了羽东焦灼的双眼。 “怎么样了。”羽东有些迫切的站起了身,迎上了走过来的卓雅。 老顾他们被羽东的声音惊醒。也连忙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了卓雅。 卓雅满脸疲惫。身上仿佛还带着风雪的寒意。可见那青灵并不是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可是当她看见了羽东那焦急的眼神时,还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摘到青灵了。” 老顾他们一听,拍着胸口连声说着谢天谢地。 而羽东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的欣喜。然后马上对卓雅说道:“太好了。谢谢你。那现在赶紧开始吧。” “现在……?”卓雅看着羽东的眼睛。轻声的问着。 “对啊,既然青灵已经找到了,当然是越快越好啊。”羽东很理所当然的说着。 一旁的老顾忍不住在后面轻轻扯了扯羽东的衣角。埋怨的低声说道:“东少,你别这样行不行……人家姑娘千辛万苦的给咱兄弟摘草采药的……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你倒是关心关心人家,让人家喘口气儿啊……” 羽东莫名其妙的看老顾一眼,然后想了一下之后便对卓雅说道:“对不起,人命关天,我不觉得现在应该是说客气话的时候。如果你累了……” 没等羽东说完,卓雅就善解人意的轻轻抬眼说道:“不,没关系,我不累……我这就去处理青灵,你准备一下吧……”说完,卓雅转身就低头走出去了。 老顾和姜旗一人站一边,侧眼睨着羽东。即便是这两个糙老爷们,也觉得羽东如此对一个救了他们性命的姑娘,好像是有点儿不近人情。 可是羽东却连头都没抬的转身又坐回到了秦震的床边,并且恢复了他一如往常的冰冷,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有怪我的时间,不如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顾无奈的歪了歪头,拉上了姜旗就走了出去。 说的也是,既然看不过去,又改变不了羽东的做法,那还真不如从实际行动上去帮帮那“可怜”的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碰上羽东这么个主儿,其后果想当然的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个不解风情的冰山,心里能装的下天下,却就是装不下自己。 所以……也就不能怪他心若寒冰,无私无情。 卓雅所说处理青灵的房间并不远,就在秦震这间屋子的旁边隔两间。所以老顾和姜旗很快就找到了她。 当他们看见卓雅的时候,那美丽脱俗的脸庞上,有着说不尽的失落和黯然。 男人,怜香惜玉本应是种本能。谁都看不得这样清丽的一个美丽女子,独自黯然神伤。当然……也许只有羽东不具备这项本能。 老顾也是真看不过去了,连忙走到了卓雅的身边,大大咧咧的说道:“仙女妹子,你可别难受!我们东少就他娘的是那个德行,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算没有遁入空门,也他娘的算是看破红尘了。你得想开些啊……” 姜旗一听连忙拉扯着老顾,让他赶紧闭嘴!这都哪跟哪啊!上来就是一顿胡说八道!让人家姑娘的面子往哪放? 可是老顾却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说的、做的有什么不妥,所以还很奇怪的瞪了姜旗一眼说道:“你拦着我干嘛!我不能让这仙女姑娘像我的兰晴一样跳入火坑啊!要说这东少也真是,都他娘的赶上杨过了……‘一见羽东误终身’我可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这仙女妹子耽误了自己……” “哎呀老顾!你就别添乱了,快闭嘴吧!你这不是越劝越坏嘛!”姜旗看着一直低头沉默的卓雅,也是急的说出了话。 可老顾还是执着的苦口婆心的劝着:“仙女妹子,你可得听哥的话啊,哥是不会害你的。我知道,你人长的漂亮,身份特殊,又住在这世外桃源里,忽然从天而降个东少那样的,肯定是不免会动心。可你要是指望东少能留下来好好过日子,这事儿我觉得是真不靠谱……不如这样,你要是下定决心了,可以跟着东少走啊,对不对?当然,这也有被拒绝的可能性……” “老顾!!”姜旗真是气急了,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他,现在就好像是个哑巴被挤兑出了话一样。他知道老顾不是恶意,是想让卓雅开心些,或者是死心,别在羽东这棵不靠谱的歪脖树上吊死。可他这种二百五的表达方式,换成是个男的估计早就大嘴巴抽他了…… 不过卓雅却并没有生气,她反而抬起了头,温婉的笑了笑看着老顾说:“请叫我卓雅吧。虽然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是还是谢谢你……” 一看到卓雅笑了,老顾更是踏踏实实的笑了起来说道:“卓雅妹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哥几个儿得谢谢你才是真的!你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啊!温柔善良,貌若天仙,还是这世外桃源里的头头儿……啧啧,整个就是个翻版的女儿国国王啊!只可惜碰上了那四大皆空的御弟哥哥……” 老顾正说着,就看见姜旗一个劲儿的在对他使眼色。好像是在提醒他别再说话了。不过神经大条的老顾不但没明白,反而还十分不解的看着姜旗问道:“怎么了?我又说错了?那东少他跟唐僧有什么区别吗?这么好的一姑娘,他怎么就那么不开眼呢!我就说他……” 还没说完,老顾正口沫横飞的功夫,猛然就瞥见了门口站着的一个挺拔身影!并且那阴沉俊美的脸上,明显有两道阴森森的寒光在盯着他…… “东、东少……你、你不是陪着秦震呢吗……不是……你、你什么站在这儿的……”老顾结结巴巴的问着,一脸的做贼心虚。 就听羽东阴沉的冷声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们取水的位置就在左侧楼梯下拐角处,我想处理青灵应该用的上水。” 卓雅见状也帮老顾打着圆场说道:“嗯,是啊,麻烦你们帮我去盛三杯清水吧。一会儿要喂你们的朋友喝下。” 老顾一听,连忙感激的看了看卓雅说道:“哦哦哦,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羽东在门口转身刚要离开,又停下了,微微侧过头说道:“还有,我没有看破红尘,但是我也不会误人终生。”说完,羽东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羽东的背影,老顾心虚的拍着胸口感叹‘好险好险’,然后便和姜旗拿起杯子,一起出去接水去了。 而卓雅则是站在屋内,愣愣的看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眼中似有泪花在闪…… 等到老顾和姜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卓雅已经将那个叫青灵的东西剖摘好了。 别看名字叫青灵,但是这个东西却全株都是呈雪白色的,顶端是如絮羽毛状。看上去虽然造型很特殊,但是却很美。 据卓雅介绍,这种珍贵神秘的植物,生长于雪山最黑暗的地方。就是那种既要常年有积雪,却又不能见到阳光的地方。这种植物不需要太阳来摄取能量,因为没有光合作用,所以才会通体雪白。也正是因为这种类似吸血鬼的独特生长方式,才使的这美丽的植物像是吸血鬼病毒一样,可以令常人变的忽然嗜血。 第一百六十八章嗜血 老顾好奇的端详着那“青灵”,然后难以置信的问道:“就是这么个东西?就能让秦震变成怪物??” 卓雅不禁愣了一下,之后这才好脾气的柔声解释道:“并不是让人变成怪物……只是利用它来最快速度以血生血罢了……这是一种奇特的药理反应……” 姜旗知道老顾不可能听得懂卓雅所说的话,为了避免让卓雅再继续浪费口舌对一头牛解释药理,姜旗索性一把就薅住了老顾说道:“我看这里没什么用得上咱们的地方了,咱们还是去看看秦震吧!” 说着,姜旗就将老顾朝屋外拽去。他话中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手下的力道可是不小!不然的话,这杵天杵地的一爷们儿,还真是不好给拉走。 老顾一边被姜旗强行拖着,还一边不情愿的喊着:“诶诶……别啊!我还想看看卓雅怎么弄那药呢!我们哥俩还想谈谈心呢……秦震那不是有东少吗……” 不管老顾怎么的抗议,到底还是被姜旗给拖了出来。姜旗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压根儿就不该跟他从秦震的那间屋子里出来!现在倒好,本来还想劝劝人家姑娘呢,可是现在被他这通劝的……没准儿那姑娘的心比刚才还碎呢! 拉扯着老顾进了屋,就看见羽东正在解开自己的袖扣。老顾见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忙的跑了过去,拽着羽东问道:“东少!你不想活了啊?这个货马上就得变成怪物了,你把腕动脉给他。这不纯属是找死嘛!咱们现在还不知道那青灵到底有多大的药效……谁知道秦震会不会变身德古拉啊!到时候,不喝干你最后一滴血,估计是不会松口的……” “……”羽东愣愣的看着老顾,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羽东平时话少是不想说话,可是每次当他面对老顾的时候……是真无语。 姜旗拉过了老顾,无可奈何的说:“你是《惊情五百年》看多了吧?怎么还有德古拉的事儿呢?那不用腕动脉,难道真要像吸血鬼一样咬脖子吗?那不是死的更快……” 刚一说完,姜旗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是被老顾给带沟里去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什么死不死的,根本就不该提…… 不过羽东也没在意。只是一边挽起自己的袖子。一边淡淡的看着秦震。平静的目光难掩忧心,他大概是在担心这个特殊的疗法到底能不能救了秦震。 看着羽东那白皙修长的手臂,老顾十分不看好的撇着嘴摇了摇头,总觉得就羽东的这条胳膊。要是真给了德古拉。保不齐都不够两口的…… “东少。我看要不然问问那仙女妹子,换我老顾来这事儿怎么样啊?我跟秦震是发小,打小吃喝住都差不多。这血也应该差不多才对啊……再说了,这又不是输血,还得配个血型。他不就是要喝血么?谁的不一样……”老顾是真的关心羽东,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带着一股精神病房里的味道…… 可不管怎么说,羽东也是自然了解老顾的用心。所以这时候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如果咱们之中没有卓雅要的那种血也就罢了,可现在既然有,为什么不给他最好的。” 老顾瘪了瘪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这就好像是在医院用药一样,人都快死了,既然有疗效最好的药,自然是不会去用凑合将就的药了。 就在这个时候,卓雅推门走进来了。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那上面只有一个药碗,看来她已经将青灵彻底调制好了,现在就只差给秦震灌下去了。 看了一眼羽东挽起的袖口,卓雅关切的对羽东说道:“你的状况还没有到痊愈的程度,这个时候这样救人对你真的很不利……” “没关系。”羽东客气的打断了卓雅。 卓雅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劝不了你,可是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程度,对你所能承受的失血量要有个分寸。不能任伤者疯狂的嗜血,那样他会很快就将你也拖掉半条命的!” 羽东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便扶起了秦震,转头对卓雅说道:“给他喝下去吧。” 卓雅轻叹了口气,坐到了秦震的身边,扶着他一点一点的将那一碗青灵灌了下去。那本就白衣胜雪的样子,这会儿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治病救人的活菩萨。 等到把秦震再次放平稳了之后,卓雅便站起身,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藏刀递给了羽东。并且嘱咐道:“刀口千万不要太深,等到药效发作的时候……让他喝到血就行了。青灵和你的血融合,就会起到快速升血的功效。” 温柔的声音,关切的话语,无不透露出卓雅那一片不舍的揪心。 老顾和姜旗在一旁看的也并不好受,他们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符合条件的血呢?他们巴不得能替下来羽东,也好让这神女姑娘不必太伤心。 就在这片刻之间,一直像个死人一样的秦震忽然有了动静!他好像是在试图攥拳,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老顾看的大吃一惊,连忙喊道:“我靠!这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啊!说疗效快敢情就这么快啊?来来,仙女妹子你快过来看看!秦震这他娘的是要诈尸啊?” 羽东在一旁冷冷的瞪了老顾一眼,姜旗也直接把他从床边给拽开了。并且投降似的说道:“老顾,你能不说话了吗?大伙这都忙着救秦震呢,你忽然来句诈尸这不太好吧……?来,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让开,好让卓雅神女抓紧时间救秦震,行不行?” 老顾不太情愿的被姜旗推到了屋子的犄角旮旯里,并且三令五申,没有特殊情况不许走出来,更不许出声音! 卓雅轻轻握着秦震的一只手,然后又探了探他的额头。似乎是在观察秦震一分一秒的细微变化。 忽然!一直昏迷的秦震,陡然睁开了双眼!然而最可怕的是……他的眼中竟然是一片猩红! 站在一旁的姜旗被吓了一跳,脸色不由得一变!或许这一路妖魔鬼怪见得是多了,可是自己的兄弟忽然变成了这副可怕的模样,还是让人有点儿接受不了。 老顾一看姜旗的脸色,马上就跑了过来。刚一看见秦震那血红的双眼,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姜旗镇定的拽了老顾一把,提醒他千万别废话。 卓雅又看了看秦震那猩红的双眼,此刻骇人的大睁着,目光呆滞没有焦点。真的仿佛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更要命的是,他刚刚睁开眼的时候,还只是无神的望着房顶,而现在,他竟然有些狂躁的目露凶光。 老顾在心里暗暗嘀咕:完了完了……秦震这回算是真变成妖怪了!就这种可怕的眼神儿,打死秦震也使不出来啊!他这一定是已经丧失心智、六亲不认了……据说什么丧尸僵尸吸血鬼之类的东西,不就是这样的么…… 卓雅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羽东,表示是时候了。 羽东神态自若的点了点头,然后与卓雅换了下位置,由他坐在了床边。之后他便拿起手中的藏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划开了手腕。 鲜血如注,羽东将手刚刚放到秦震的嘴边,秦震就忽然坐了起来,抓起羽东的手臂狠狠的吸起血来!那个样子……宛如嗜血的恶魔,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秦震的影子了。 老顾看的心惊,指着秦震大喊道:“大震!你还真他娘的六亲不认了是不是!” 老顾有心想要控制一下秦震,可是羽东却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示意老顾别吵。 可老顾和姜旗看着秦震那吸血的疯狂姿态,真是不由得背脊发寒!那种如饥似渴的状态,堪比饕餮。这还真的是他们的兄弟吗……秦震真的还能再变回曾经的样子吗? 直到这一刻,老顾才觉得有点儿后悔。也许,让卓雅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快速救好秦震,是有点儿欠考虑了。 而羽东却自始至终的神情泰然。从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任何痛苦或吃惊的表情。不管眼前这个正如嗜血狂魔一样的人变成了什么模样,都不会改变在他心中的一个事实,那就是生死之交的关系。既是生死之交,又怎么能见死不救? 只是此刻的秦震,眼中看不出一丝感情,甚至都看不到一丝意识!他就好像是最低等的无感知生物一样,只有求生嗜血的本能。生死之交这四个字,在他身上看不见了。 看着这样的秦震,几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个滋味儿。可是如果不让他暂时变成这样,那他这条命就真的可能要就此交代了!在生与死的面前,或许一切都可以暂时搁置一旁。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兄弟的性命更加重要了。 尤其是羽东,每每当他想到了秦震和顾杰他们原本平凡安逸的生活时,都会质疑甚至是责备自己当初到底应不应该带他们进入罗布泊。如果没有那一场大漠之行,他们所得到的也将会是另一种人生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过命的交情 此刻秦震癫狂如血魔的状态,与羽东沉静泰然的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在这个紧张特殊的过程当中,所有人都感觉度秒如年。当然,除了羽东以外。以他的冷静和理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观察出秦震的变化。就像卓雅那样,仔细的观察着秦震猩红的瞳孔和骇人的表情,他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可能都关系着他的生命。 温热的血液,在秦震疯魔一样的吸食下,缓缓滑进喉咙。血液伴随着青灵的药效,使得秦震那惨白的脸色逐渐有了一些活人的气色。 羽东觉得这是一种好转,正有些高兴呢,就看见秦震那“六亲不认”的猩红瞳孔,忽然间有了焦距。而那可怕双眼所对准的目标,正是他…… 此时的秦震,嘴角脸上全是血!紧紧抓着羽东的手臂,自始至终目光中都没有任何一丝的感情,活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可是就在这一刹那,秦震看向羽东的眼神,却是痛苦的、惊慌的! 紧接着,秦震就像是疯了一样,用尽他最大的力气甩开了羽东,并且十分痛苦的在床上翻滚挣扎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老顾他们都莫名其妙的惊呆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谁都不知道秦震到底是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羽东也惊了,这一切本来都好好的,秦震就忽然看了他一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羽东都不顾止住自己伤口的血,连忙站起了身对一旁的卓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雅也愣住了,显然这种状况她也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卓雅有些慌张的看着秦震说:“不、这不可能的啊……他、他竟然还认识你……” “认识我?”羽东皱着眉看着卓雅。 卓雅连忙解释着说:“是的!因为他认出了你,所以不肯再喝你的血。可是,只要是服下了青灵的人,药效不消失,他是不可能有神智和意识的!” 羽东低下了头,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卓雅无奈的说:“青灵会让人嗜血,通过血液和药物的平衡,才能起到迅速升血的作用。可他现在……明显是青灵的药效大过血液。可是他却忽然认出了你……体内青灵的那种灼烧感。应该是很难受。” 羽东匆匆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果断的站起身对姜旗和老顾说道:“过来,按住他。” 姜旗和老顾都微微怔了一下,且不说秦震那一身伤经得住经不住他们按。就说羽东的这举动……是要强行逼他喝下去吗? 这命救的……未免也太过惨烈了一些。 看老顾和姜旗都在发愣。羽东少见的大声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按住了他!” “啊……哦哦!”就这一声令下。老顾和姜旗都像是得了军令似的,马上跑到了秦震的床边,死死的按住了正因痛苦而扭曲挣扎的秦震。 老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于他和秦震的这种感情来说,哪能看的了秦震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老顾是害怕了,所以这会儿急的声音都发颤了:“东少……怎、怎么办啊……秦震这状况怎么还不如之前那快死的样儿了呢?” 看着老顾那已经完全慌了神的样子,羽东倒是镇定。眼看秦震在一直挣扎着老顾和姜旗的束缚,羽东伸出手一把就捏开了秦震的嘴,将另一只正在流着血的手腕强行放到了秦震的嘴边。 秦震显然是在意识十分混乱的情况下无谓的挣扎着。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又无从反抗这哥仨的力量。他只能惊恐的大睁着眼睛,一直哀求似的盯着羽东!可是即便如此,那温热的血液还是在他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捏着嘴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老顾看的直皱眉,不敢想象人喝人血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更惊叹羽东此刻所做的这一切……什么叫做过命的交情?这就叫做过命的交情! 一旁的卓雅看着羽东那淡定沉着的样子,一边观察着秦震的状况,一边劝着羽东说道:“你们看他的眼睛和脸色,明显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了。东,放手吧!你的朋友已经死不了了。” 羽东没有松开手,而是回过头看了卓雅一眼问道:“真的?够了?” “够了。”卓雅很郑重的点头,生怕羽东会不相信。 羽东也看到了秦震的变化。他那狂躁猩红的双眼已经变的渐渐迷离,好像是要再次昏睡过去的样子。不过眼睛的颜色却正在逐渐恢复了正常。挣扎的力道也小了很多,脸上有了一丝气血的红润,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晦暗了。 看见了这些显著的变化,羽东这才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手腕,淡淡的对姜旗说了句:“照顾他。”之后便转身就走了出去。 卓雅本来马上就也要跟着羽东出去的,可是老顾却喊住了卓雅道:“诶诶,女菩萨!你不能走,你可不能走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要是一松手,秦震会不会窜起来把我们哥俩咬死啊?” 卓雅嗔怪的看了老顾一眼说道:“他又不是怪物,当然不会咬你们!你朋友的生命已经保住了,他不会有危险了。你们放开他,让他好好休息吧!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天亮之后,他就能正常清醒了。” 说完,卓雅便追着羽东出了门。 剩下老顾和姜旗,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了秦震。 正如卓雅所说,此刻的秦震再次昏睡了。虽然面容不再痛苦,安详了好多,可是他嘴边大片大片的血迹,却都在清楚的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后怕的说:“这青山绿水的地方,怎么治病救人的方法那么可怕啊?!谁想到那两根白色的草,竟然有这么霸道的力量!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德古拉……” “啧,你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张口闭口德古拉呢?你就庆幸吧,在这么一个彻底与世隔绝的地方,还有药效那么霸道的草能救了秦震一命!如若不然,他千辛万苦的来到了阿里,却要真的死在香格里拉的门外了!”姜旗颇为感慨的说着。心中是真的很庆幸,很感恩。不管怎么说,秦震算是活下来了。 老顾给秦震擦了擦满脸的汗,和满嘴的血迹,然后很纠结的说道:“诶,你说这事儿也邪了诶!秦震他怎么就能认出了东少呢?不过也万幸他认出来了,要不然就凭他刚才那股子劲儿,非得把东少给喝成了干尸不可!” 姜旗叹了口气道:“秦震是个重义气的人,任何外界影响所侵蚀的心智,大概都不能让他彻底的六亲不认吧……我想,如果换做是咱们,也一定能认出眼前自己朋友的!” 老顾感叹的点了点头道:“哎!是啊,就是不知道等大震醒过来了之后,得知自己是喝人血活过来的,该作何感想……尤其还是喝的东少的血……” “……” “真的!我跟你说啊,大旗。如果他喝的要是我的血,只要我不死,等他醒了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不会有多激动的。而且心情不好的话,保不齐还得损我两句胆固醇太高害了他……”老顾一本正经的琢磨着。 姜旗无奈的苦笑了下说道:“得了吧,让你说的,秦震就好像是恨你不死一样。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就小心点儿吧,这一夜咱哥俩得守着他,万一半夜他真的变成了德古拉,那第一个咬的就是你。” “嘿嘿,大旗。没想到啊,你竟然也懂得幽默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我觉得我得去感谢一下那个仙女妹子……”说着,老顾就要站起身。 姜旗一看,马上拉住了他惊道:“你干什么去??” “去感激一下救命恩人啊!秦震这条命都回来了,我作为发小亲属,不去谢谢人家哪行?”老顾理直气壮的说着。 姜旗皱着眉拉他又坐了下来,没辙没辙的说道:“你快歇会儿吧,行吗?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就算需要家属感谢,那不是有东少吗!你过去干嘛!” 老顾会意的一转眼珠,恍然大悟般的坏笑道:“哦……对对对!你看我这个脑子,是是……是应该由东少去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姑娘哈!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仙女妹子可能也就只希望被东少感谢吧……?” 姜旗看着老顾那龌龊的坏笑,瞪了他一眼说道:“行了!秦震现在也稳定了,你去眯会儿吧!别操那些闲心了。” “诶这怎么能算是闲心呢?要真是因为秦震的这事儿,东少给咱们弄了个嫂子,那大震还得算是个红娘呢!哦不,是红爷。”老顾没正行的说着。 姜旗倒了杯水,低声对老顾说道:“你小子要是在部队里,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什么叫给咱们弄了个嫂子……?这个事儿跟咱们没有关系好吧?” “是是……我也没说别的啊。再说了,我还有兰晴呢!我现在是巴不得东少赶紧给咱找个嫂子,也好让兰晴死了这条心。”老顾一脸愁容的说着。 姜旗听的都差点儿被他给气乐了。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秦震刚刚捡回了一条命,老顾这个单细胞的爷们儿就开始想那儿女情长的问题了。这可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不管再楞再刚的爷们儿,只要碰上了那个对的人,也终会得变成绕指柔。 第一百七十章圣湖传说 从木屋走下来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树下,就是一汪碧绿的湖泊。白日里这里翠碧如玉,波光微澜,是一处极美的景致。那水面的透明度,真的要比冈仁波齐峰附近的圣湖还要高!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都能看到湖底的一片墨绿,宛如一块沉在水底巨大的翡翠。 现在正值深夜,皎洁的月华洒满了雪山深谷,再如琉璃千顷似的映照在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湖边,羽东正在清洗手腕上的伤口。夜晚的湖水,静谧幽冷,虽然看不见血液在水中溶开的样子,但是月光之下却清晰可见他手腕上那骇人的伤。 羽东之所以出来马上清洗,当然不是因为怕被秦震咬了之后得个狂犬之类的病症……只是他不想让老顾和姜旗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忧心,更不想秦震要是忽然醒了过来,看见他手腕上的伤会想起之前的那一幕。 如果青灵要是有可以让人短暂失忆的功能就好了,因为那样秦震就不会记得他不愿想起的那一幕了。吸食好友鲜血得以活命,这恐怕将会是秦震一生的阴影吧。 树后,一个袅娜聘婷的身影正朝着羽东款款走来。正是卓雅。 看着羽东茕茕的清冷背影,卓雅那美丽的脸上泛起了忧愁。她本是如同神山一样圣洁的神女,她带领着族人守护着香格里拉,一颗心从小到大都如这些大大小小的圣湖一般澄清,宁静。不曾被外界侵扰。不曾被俗世染沾。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的一天,她在那本是香格里拉入口的地方巡视,意外救起了这个风华卓绝,却又冷若寒冰的男子。他当时明明已经可以正式走进香格里拉,可是他昏倒的方向却是在向外爬。 在香格里拉扭转世界这样巨大诱惑的面前,没有人会选择转身。而这个男人却固执的向外转了身。正是因为这一点,卓雅当初才没有将羽东视为觊觎香格里拉之眼的不耻之徒。 当时卓雅的心中很好奇,这个身负重伤,生命垂危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香格里拉的入口处的呢?又是为了什么要从入口再向外走? 从古至今。多少欲要征服世界的枭雄。都穷极毕生之力想要走进香格里拉,得到那改天换地的力量。然而他已经到了入口,却视而不见,硬要转身。难道在那藏着巨大力量的极乐天国以外。还有令他更加在意眷恋的东西? 直到今天。卓雅好像明白了…… 她好像明白了羽东当初为什么宁可舍弃了香格里拉。也要向人间走。一是因为他的肩上还有无比沉重的责任,二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他割舍不下的朋友…… 与扭转时间空间的地球轴心比起来,他宁可选择转身寻找自己的朋友。亲眼确认他们平安无事。 带着这份并不长远的回忆,卓雅走到了羽东的身边。 夜晚山谷中的风,吹起了她雪白的衣袂,在这圣洁的雪山月辉之下,卓雅更是显得钟灵毓秀,飘飘若仙。 不过这幅绝美的画面,并没有能令羽东抬头看上一眼。他当然知道卓雅走到了他的身边,但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甚至,他都没有站起身。 “你的朋友……已经没有危险了。”卓雅柔声的开口。 羽东微微的偏了下头,淡淡的道了句:“谢谢。” 湖光潋滟,粼粼水光映的羽东那俊美的侧脸更是显得神秘难测。 卓雅索性提起衣裙坐到了羽东的身旁,微风吹起了她如墨的青丝,更是楚楚动人。 卓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羽东别过头望向雪山上的皎洁清辉,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的命运,不适合谈这些。” “你不觉得,我们有很多地方很像吗?”卓雅问道。 羽东明白,卓雅所说的是那种无法改变宿命的相似。羽东所守护的,与卓雅所守护的,按理说都是一个概念的范围。只不过,难为了卓雅一个姑娘,却也要扛起这样的重责。 这些话,羽东是真这么想的,但是他却真的就没有说出来……这种沉默,在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之中,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几个月的接触下来,卓雅也已经算是适应了羽东的这种默然。他习惯性的将一切都放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不会再轻易表达了。 或许……唯一能让他情绪有波动、多说几句话的人,都在那间木屋里了吧。 卓雅抱膝而坐,偏着头看向头顶的月亮。她知道,有些人注定是留不住的。如果命运果真是如此安排,那不如多一刻,便是一刻。哪怕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也算是一种美好。 其实以羽东的身份和地位,他自然是早就看遍了姹紫嫣红。可是就像顾杰所说的,羽东的心能装得下天下,可就是装不下他自己。连自己都没有放在心里的人,又拿什么去把别人托付的一生放在心上呢?所以羽东对此时此刻的这种情景,也只有以沉默来表示一切了。 半晌,卓雅又柔声的开口问道:“等你的朋友康复了,你是不是就要进入香格里拉了呢?” “嗯。” “如果你真的毁掉了香格里拉之眼,那我肩上的责任,就轻松好多了呢……” “……” “你的身体进入过扭曲的时间和空间里,现在一时还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以后,别再这样拼命了……不是每一次在生死门外,都会有人恰巧能救了你。”卓雅有些哀伤,但是语气却是努力的俏皮着。她不愿意他们少有的谈话充满了哀伤。 “嗯……” 这看似无法继续下去的谈话,如果换做了解羽东的人,就根本不会怪他。这是典型的“夏氏聊天法”。除了重要的正事儿以外,他跟男人说的话都不会太多,更何况是面对卓雅这一往情深的一姑娘??还能蹦出来个“嗯”,估计就已经是给救命恩人好大的面子了…… 别看就几个月的相处,羽东还一直是处于断断续续的昏睡状态,可是卓雅却很能理解他这种不近人情的说话方式。就算谈不上了解,但是能忍的了这么欠抽的“夏氏聊天法”,也依然算是很难得了。 “明天等你的朋友醒过来了之后,我再帮他好好看看。等到他能站起来的时候,就带他去圣湖吧……”卓雅笑靥如花的说着,努力撑起的笑脸只为了让羽东看到她的美好。 而羽东却第一次转过脸来看着她问了一句:“圣湖?” “是呀,圣湖玛旁雍错的真正源头。”卓雅笑笑的说。 关于冈仁波齐附近的玛旁雍错,羽东是有所了解的。之所以称它为圣湖、不败之湖,是有一系列宗教神话典故的。 玛旁雍错被列为三大圣湖之首,其美轮美奂的景色,和神乎其神的传说,都使得它格外的神秘迷人。它是雍仲本教、佛教、印度教中最神秘古老的圣地所在,甚至一再的被外人代称香格里拉。梵语称此圣湖为‘玛那萨罗沃’,是毁灭与再生的湿婆神与其妻雪山神女共同沐浴的地方。 据说在圣湖中沐浴,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洗净人身五毒,即:贪、嗔、痴、怠、嫉。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信徒来此沐浴净身,为的就是得到灵魂的洗礼。 可是对于这些传说,羽东并没有过多的考虑过。由于那圣湖是一个无数朝圣者崇拜的区域,所以也就自然的被当做成了一种信仰的力量。没想到,卓雅竟然会提起要带秦震对玛旁雍错的真正源头。 羽东知道玛旁雍错被视为江河之母,是很多河流的源头,却没有真正确切的听谁说起过这个圣湖之源。所以这会儿他也是挺好奇的向卓雅问道:“那圣湖的源头难道在这里?你不会是说让秦震到圣湖沐浴,就能助他早日康复吧。” 卓雅睁大眼睛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觉得玛旁雍错可以令人延年益寿的传说都是假的吗?那湖里有很多的稀有物质,都是对人身体有很大好处的!只不过圣湖被世间的凡尘浸染,不会有那么显著的功效了。可是那些常年去圣湖沐浴洗礼的老人,却是真的一个个都很长寿呢!” 羽东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卓雅的意思。 卓雅继续对羽东说道:“湖水之源在山中,圣湖附近的湖水之脉也都是相连的。在湖底下面有河道,使这冈仁波齐附近的所有圣湖都是相连相通的。源泉洁净,不曾被世俗污染,对你朋友的那一身伤,肯定是有很大帮助的。”卓雅殷切关怀的说着。 羽东又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他本来是想努力展示一个笑容的,可是最终却也只是平淡且没有情绪的表情。 或许,这句谢谢并不是卓雅所想要的。但是卓雅也是个深明大义的姑娘。既然想对一个人好,就不会难为他做任何事。羽东现在心里一心想的就是朋友的安危,那卓雅能竭尽所能为他而做的事,也就是帮助秦震早日康复。 第一百七十一章苏醒 与卓雅说定了前去圣湖的事情之后,羽东就要起身往回走了。 卓雅执意要为他把纱布包好。本来羽东是想拒绝的,可是他忽然想起了老顾那张“抱打不平、伸张正义”的脸,最终还是答应了卓雅的好意,随她去刚刚处理青灵的那间屋子,将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这时候屋里的老顾和姜旗,本来说好是要打算轮番睡会儿的。可是自从羽东和卓雅先后离开了之后,这老顾就好像是个三姑六婆一样的八卦,动不动就走到窗边去张望一下。表情严肃、神色正经,看似一脸的惦念和不放心,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龌龊至极。 “诶大旗,你说这东少和那神女妹子都出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他们这是干什么去了呢?”老顾看着窗外,一本正经的琢磨着。 “……”姜旗无言以对的看着窗边的老顾,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操这份闲心。 老顾毫不介意姜旗说不说话,这会儿又抻着脖子看了看外面继续说道:“诶你说……这东少会不会趁着月黑风高、花前月下……就去干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儿了吧?” 这次姜旗说话了,他很严肃的说道:“别胡说八道!东少不是那种人!那么长时间了,你不了解东少的为人吗?” 老顾倚在窗边嘬着牙花子说道:“要说也是,咱东少要是真想为非作歹的话,那漂亮姑娘还不得从菜市口一直排到张家口?” “……”姜旗再次无语了。他终于深深的感受到了秦震往常能被老顾这个货气的以‘武力’解决一切的心情是从何而来的了…… “可是要我说吧,咱东少那样的也不太好找。他的条件好,眼光自然高,一般的庸脂俗粉估计他是看不上。恐怕还真就得是仙女级别的,才能和他有点儿匹配度。也难得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能遇上了这么一个一往情深的神仙姐姐。东少见的漂亮姑娘也许是不少,可是像这么出尘脱俗的,恐怕也不会很多吧?要我说啊。该出手时就出手,良辰美景不可负…他就算是真干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儿……咱哥们兄弟也是可以理解的。常言说的好……” 老顾正说的有来到趣儿呢。就听门口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常言说什么。” 老顾一个激灵猛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正阴着脸的羽东!然后他就一脸责怪的看向了姜旗,仿佛是在怪姜旗不够义气,看见羽东回来了竟然不提醒他一下! 可是姜旗耸了耸肩,爱莫能助的说道:“兄弟,别怪我,我倒也得拦得住你啊……” 老顾瞪了姜旗一眼,连忙嬉皮笑脸的迎上了羽东问道:“东少回来啦?你怎么样了?被那‘德古拉秦伯爵’咬的够呛吧?这地方哪都好,就是没有医院太要命。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得打狂犬疫苗……” 羽东没有理会顾杰。径自走到了秦震的床边,看着此刻睡相安然的秦震,舒了口气问道:“他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啊!睡的好着呢!那仙女妹子说了,没意外的话,天亮就能醒过来了。哎?那仙女妹子去哪了?”老顾抻脖子往门外看,被姜旗狠狠的瞪了一眼。心说就你这个作死的货,打死都不多! 羽东看秦震没事了,这才放下心坐到了桌边,脸色虽然显得很疲惫,但是他却仍然开口说道:“你们俩也都很累了。去休息休息吧,这有我就行了。” 姜旗还没说话,老顾就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们哥俩能有什么事儿啊?东少你可是还没痊愈,就又让秦伯爵给咬了。那个六亲不认的货,刚开始疯了一样的吸血!好在他良心未泯,及时悔改。要不然我都担心您了还能不能再坐在这里了。” 羽东微微的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只要你们都没事就好了。为了我不远万里的来到了阿里,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我都会毕生难安。休息吧,等秦震稍微好些之后,就带他去圣湖。卓雅说那会对他的伤有好处。有助他身体的康复。” “圣湖??”老顾好奇的问。他第一个反应应该就是类似于魔君那神奇的水池一样的地方。 于是羽东就将卓雅所说的话,大致对姜旗和老顾说了一遍。而老顾也不知道是怎么就那么精力旺盛。不但没有去睡觉,反而还跟羽东由一个话题。扯到了另一个话题,最终扯到了他们这喜马拉雅一路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对于一个话唠来说,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根本停不下来了。虽然从始至终羽东都在认真的倾听,但是加一块儿回应的他的话,也不过就是几个“嗯”。 可像老顾这种资深的话唠碎嘴子,压根儿就不会理会对方的反应。所以这一夜就在他声情并茂、绘声绘色的讲解下,带着羽东整整回忆了一遍他们三个人惊心动魄、百转千回的之行。 虽然羽东不说话,但是却一直极其认真的看着老顾。当他听到墨脱、雅鲁藏布雨林、泰坦巨蟒、莲花秘境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时时的闪过一阵惊讶。 令羽东吃惊的并不是那些骇人听闻的恐怖旅程,而是他无法相信凭着秦震他们三个人,是怎样走过那些九死一生的地方的……那是需要多么坚定的勇气和信念,才能让平凡如他们的三个人,翻山越岭,跨过丛林峡谷,走过雪山冰川,步步维艰的一路来到了阿里!他们打开了香格里拉的大门,为的只是要把他带回去而已…… 尽管羽东性情凉薄,但是听着老顾那海阔天空、有声有色的细致描述之后,还是深深的感到动容。所以这一夜,倒是显得过的很快,眨眼间天就亮了。 老顾说的口干舌燥,一杯水接一杯水,但是却依旧意犹未尽。当朝霞越过圣洁的雪山,照进了窗子的那一刻,老顾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嘴。这个时候他的讲述,已经到了冈底斯山了。 那个日出的画面实在是太美,犹如天神所赐。万道霞光同时从巍峨连绵的雪山背后照射了出来。那似乎是一种尘世中难得一见的壮美。 就在几个人为窗外的朝阳出神的时候,门开了。 卓雅端着各色各样的小吃食物进来了。看样子,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早餐。 老顾一看见卓雅手里的吃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会儿就像是个饿鬼一样,扑过去抢到手里说道:“哎哟,神女妹子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知道我们哥几个有多久不知道早餐为何物了吗?你看看我们,一个个的脸都像树皮一个颜色了!” 卓雅温和的笑了,示意老顾安心的吃吧。随后她便看了看羽东,刚想开口问问他手腕上的伤怎么样了,羽东却忽然坐到了秦震的床边说道:“你们来看看,他是不是动了?” 卓雅的问候终究还是没有能说出口,只好随着老顾他们走到了床边。床上的秦震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明显已经能看到了血色。这要是和羽东的那张脸比起来,羽东苍白的倒好像是个失血过多的人了。 老顾看了半天,才迟疑的问道:“东少,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动了的啊……我怎么就没看见呢?” 话音刚落,就见秦震的眉头真的皱了皱,似乎是在努力的想要醒过来睁开眼睛。 羽东抬眼看了下老顾吃惊的脸,然后沉稳的说道:“去倒杯水吧,他大概是醒了。” 老顾闻听马上就去拿杯倒水,一边忙活,还一边说着:“秦震你这个货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装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赶在饭口上醒。你是闻着饭味儿醒过来的吗!” 唠叨完,老顾坐在了床头,笨手笨脚的扶起了秦震,将水杯送到了他的嘴边,好让秦震能慢慢的喝下去。 “哎!你小子是美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喝个水都得顾爷我亲自喂!等你好了之后,我也得病一回试试,好好找补找补回来!”老顾撇着嘴说。 姜旗在一旁听不下去,哭笑不得的说道:“老顾啊,秦震这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来回。怎么这事儿你也羡慕到要来一次呢?” 秦震确实已经有意识了,至少能喂的下水了。而且随着他喝了几口水之后,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 老顾现在是坐在床头一手扶着秦震,一手端着水杯。当他看到秦震微微睁开了眼睛的那一刻,忍不住激动的喊道:“你大爷的……你可他妈算醒过来了!都他妈吓死我们哥几个了……”虽然嘴上是骂骂咧咧,但是老顾的眼睛却有些红。能看着秦震活过来,醒过来,并且没有变成“德古拉秦伯爵”……这实在是一件太激动人心的事情了…… 姜旗也很激动的看着秦震,没有老顾那么莽撞,轻声的凑过去问道:“秦震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哥几个都在你身边呢。” 秦震费力的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羽东。一向面色清冷的他,此刻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浅笑。 他们几个人把床边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外围的卓雅,却注意到了羽东那难得一见的微笑。看来能令他会心微笑的人,唯有这几个生死之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德古拉秦伯爵 逐渐苏醒过来的秦震,听着老顾那有些哽咽的唠唠叨叨,勉强皱着眉笑了笑。如同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疲惫到根本不愿意醒来。可是就因为秦震的意识中清醒的知道,有人在日夜无休的等着他醒来,所以这才凭着顽强的意志力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恍如隔世,两世为人。 当秦震看到了羽东的时候,那种虚弱的疲惫似乎被一些东西猛然间给惊醒了。他的脑子里现在很乱,零星的闪过一幅幅画面。那画面中是冰冷的雪山山口,是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天葬台,是傅天磊阴狠的脸……以及他们手中的铁链…… 秦震皱起了眉,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他眼前划过的似乎是已经没有了感知的冰冷和疼痛。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依旧清晰。使他直到此刻还不禁微微战栗。 看着秦震的这种神情,谁都没有说话。毕竟没有人承受了秦震当时所经受的痛苦折磨。就连老顾也一脸大仇不得报的样子,恨恨的别过了头。 神圣无常的雪山,吞噬过的生命是不少,有摔死的、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迷失方向而死的等等等等……却唯独没有活活被人打死的。而秦震,险些就做了那古往今来的第一位。 良久,秦震再次睁开了双眼。他挨个看了一遍大家,最后他看着羽东那张久违的清冷面孔,虚弱的说道:“还能再见到你们……真好。” 羽东微微笑了一下回道:“醒了就好。没事了……都过去了。” 在秦震刚刚醒来的时候,他的脑中意识还停留在他最痛苦的那些经历之中。直到现在,才刚刚逐渐回忆起了后来的一幕一幕。他想起了羽东他们赶到冈仁波齐救了他,想起了羽东背着他冲出天葬场……最后自己似乎是被雪人带走了。再之后的,他就已经不记得了。 秦震这时一眼瞥见了羽东手腕上刺眼的白色纱布,便皱着眉问了句:“你……”还没问出话来,他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昏睡的过程中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秦震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然后虚弱无力却又十分急切的说道:“我、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变成了吸血的妖怪……那种迫切要喝道血的感觉,真的是太真实了……我甚至都能感觉的到嘴里的血腥味儿!可是、可是当我在梦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你!我咬的是你!我在喝你的血……!这……这太可怕了!”秦震怔怔的看着羽东手腕上的伤。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自己梦中的情景。 老顾不客气的哼了一声。白了秦震一眼。他刚要说话,就被羽东给打断了。 只见羽东刻意的系上了袖口的扣子,然后淡淡的对秦震说道:“不过就是场梦而已,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伤吧。” 老顾和姜旗都诧异的看着羽东。不解和迷茫的眼神都露出了无比的震惊。他们的这位东少。这是要打算瞒过秦震,真的做好事不留名了?? 老顾那正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羽东呢,就发现羽东冷冷的抬起眼看向了自己。老顾当下就意识到了羽东的意思。连忙无奈的避开了他眼光,装作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看来,羽东是不想让秦震知道他自己得救的过程。毕竟,谁也不愿意知道自己是喝朋友的血才活过来的这么个血腥事实。那怎么说也会变成一个心理负担或者阴影的吧。 可是就这么一个眼神,秦震就开始起了疑。他看了看老顾,又看了看羽东,然后缓缓开口问道:“那不是梦是么……?我真的变成怪物了?” 老顾见状连忙打着圆场扯开了话题:“哈哈,你想的也多了!还变成怪物了呢!”说着,老顾扶起秦震靠坐了起来,然后自己站起身让出了卓雅的位置。接着,他一边指着羽东,一边指着一旁的卓雅,高兴的对秦震介绍道:“秦震啊,你就别再浪费脑细胞去想那些梦里的事儿了!来来,快好好感谢感谢你的救命恩人吧!这他们两位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啊!” 这最后一句一说完,所有人的脸都黑了。尤其是羽东,那目光的温度已然赶上三九中的哈尔滨了。 秦震听后也是微微一怔,然后马上他就无奈的苦笑了下说道:“老顾啊,我不过是大病了一场的功夫,你就给我找出来一对儿现成的爹妈……你这兄弟当的,还真是尽职尽责……这我要是再多昏迷上个三五天,等我醒了之后,你是不是就能给我找来几只猴子让我认祖归宗了?” 秦震刚一说完,老顾就马上捂住了嘴,下意识的连忙道歉道:“哎哟哟,你看我这张嘴!没文化是真可怕……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下东少和神女妹子对你的救命之恩。然后一不小心就没拽好词……各位,各位,对不住了啊……多担待、多担待!”说着,老顾还装模作样的作着揖。 秦震看向了那娴静温婉的美丽女子,意识中他们见过已经不止一次了。现在老顾既然说是卓雅救了他,理当好好的道个谢。 于是秦震费力的想要撑起身子,深深的弯着腰说了句:“谢谢神女姑娘的救命之恩……” 羽东见状连忙拦住了他,皱起眉说道:“你都这样了,就别在乎什么绅士礼节了。赶紧好起来,到时候再谢也不迟。” 卓雅也上前扶住了秦震,让他千万不要乱动,好好休息静养。 秦震看着羽东,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却无力开口。他有太多的事想问,也有太多的事想要告诉他。关于夜北、关于俊天、关于傅天磊还有香格里拉……千头万绪都想要跟羽东好好说说。 可也就是因为想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要问的话也太多了,所以张了张嘴,最后秦震竟然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这句话问的,羽东倒是没什么。而一旁的老顾却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大伙把目光都看向了他。然后就听老顾强忍着笑意说道:“秦伯爵,你都他娘的这德行了,竟然还问东少有没有事儿?他是没事,可是你是有病吧!” 看着哈哈大笑的老顾,秦震很快抓住了重点。他不解的问道:“秦伯爵?我这昏迷两天,身份倒是上去了……?都混成伯爵了?”秦震狐疑的看着所有人。 羽东没有说话,姜旗则是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老顾转了转眼珠,机灵的说道:“啊……我是希望你能像基督山伯爵一样嘛……虽然受尽陷害、历经苦难,但是最后却终能成功复仇……!我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是寄予了一种殷切美好的愿望……” 秦震听着老顾这云山雾罩的解释,怀疑的眯起了眼睛问道:“基督山伯爵?” “啊……对啊!基督山伯爵,大种马的书么!你上没上过学啊…!这么有名的巨著你都不知道……?!” “大你妹啊……那位法国作者叫大仲马。是亚历山大.仲马…”秦震无力的骂了一句。他忽然觉得可能昏迷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儿,至少不用睁开眼就受这个奇葩的各种刺激。 被老顾这么一扯,秦震也暂时忘记了“秦伯爵”的这个奇怪称呼。在羽东和卓雅的双重劝导之下,他没办法只能再次躺了下来,被迫静养。 本来秦震还想着争取一下,他们大家那么久没见,生死再相逢,当然是想再多说说话了。可岂料羽东十分霸气的按下了他,并且一拉被子,拽下纱帐,冷冷的甩下两个字:“睡觉。” 之后就拍了拍老顾和姜旗,带着他们往屋外走了。很明显是不给秦震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了。现在他除了安心休养,什么都做不成了。 卓雅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帮秦震盖好了被子,又关上了窗,嘱咐秦震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屋子,带上了门。 秦震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这有些人吧,见不到的时候是真想!可一见到了,是真恨!自己这好不容易刚醒了过来,羽东他连两句话都没说上,直接就带上所有人离开了。这么不顾他人感受的欠抽行为,世上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夏羽东一个人了。 胡思乱想着,秦震就感觉思绪渐渐模糊,再次陷入沉睡了。 病重初愈的人,体力都十分匮乏。即使是躺着不动,也会很容易疲惫。更何况秦震是刚刚醒来,这旁边一旦没有了人,在这种静谧的环境里,也就自然会再次睡着了。 而羽东之所以连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不给秦震,一是为了让他别耗费太多气力说话,好好养伤。但实则也更是为了让他能再睡一觉,赶紧忘了那“伯爵”和“噩梦”的问题。 秦震的反应并不慢,而且他们只见都互相很了解,一个眼神儿就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有老顾在那口无遮拦的唠叨,估计不出十分钟,秦震就能知道那“秦伯爵”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所以无奈之下,羽东只好留下秦震好好睡觉,希望这一次的安眠,能让他忘记那些不该想起的回忆,早日康复。 第一百七十三章平行世界 秦震这一昏睡,竟然又睡了整整一天两夜。在卓雅精心的照顾之下,伤势恢复的简直就堪比妙手回春。 这期间卓雅也带着老顾他们走了走山谷,认识了一下她们的族人。老顾高兴却又有些伤感的感怀自己生活的地方没有这样的人间仙境,也没有这里的淳朴民风。这个山谷中的每一位居民,从老到少都是那么的和善友好,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祥和的气息。 或许,这是因为这个山谷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吧。香格里拉的入口就在这片群山之间隐秘的某一处,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自然处处都是美好。 这里山顶终年积雪,可山谷内却是百花齐放。老顾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由于情势紧急又都带着伤,心里还时刻惦记着秦震的生命安全,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好好看一看这处世外桃源。 现在秦震安然无恙了,他们也终于放下了心来,随卓雅、羽东一起好好观赏一下这处人间天堂。 在酷寒的阿里地区,雪山环抱的这样一个山谷内,却不可思议的有种四季如春的感觉。 卓雅说,在这里是感受不到四季明显变化的。唯一能分辨出外界四季区分的方法,就是用眼睛去看远山的白雪。不一样的季节,雪山山巅的光辉也会变幻莫测。 这个山谷的实际大小,远远要超过了老顾他们的想象。这里不但有山、有水、有森林、有花草,甚至在中间还有零星点缀如碎玉的片片湖泊。 老顾和姜旗都很是诧异。这么大一片地方,航拍怎么可能看不到?卫星又怎么能发现不了?梅里雪山上的一排白塔都能在卫星地图上显示出来,这么一大片山谷森林还有巨佛建筑,就愣是避开了世间的眼睛?? 对于这个问题,老顾忍不住问向了卓雅,希望她能帮忙解释一下。 卓雅走在前面,雪白的衣袂裙角轻扫过脚下的翠绿青草。这里的时间和画面好像都是被放慢了速度一样,让人不由得就会静下心来观察着这里的每一处美好。 这时卓雅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雪山说道:“要让你们的朋友沐浴的圣湖,就在那座山上。你们觉得那座山熟悉吗?” 老顾一听,女神这好像压根儿就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呀!可是女神既然开口提了问题。那自然是得好好回答。于是老顾一脸认真的仔细端详了下。然后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渐渐睁大了眼睛! “那……那不就是咱们救出秦震的那座山吗!刚……刚什么来着?”老顾吃惊的说着。 卓雅点了点头说:“从表面上来看,那里就是冈仁波齐峰。而咱们所在的山谷,也正是冈仁波齐峰与附近群山圈起来的山谷。” “不可能!!那山到处都是朝圣的信徒。根本就不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咱们如果就在那座山里。怎么可能看不见外人?外人又怎么可能看不见这里?”老顾无法置信的说着。 卓雅转身。微微偏着头想了一下说道:“这里看似是一个地方,但是又不完全是一个地方。其实香格里拉和这里一样,都处于阿里的雪山之间。只是外界无法发现,也无法进入。” 老顾越听越懵,他看了看姜旗的木头脸,最后还是决定拽着羽东问道:“东少啊,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可能也就只有你能给我讲明白了。你就跟我说说呗,从那洛子峰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费解这种情况了!我为了琢磨这个问题,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了!” 羽东看看老顾,然后没有语气的开口问道:“知道平行时空么?” “平行时空?”老顾的表情很茫然。 羽东想了一下,然后又尽量浅显易懂的说道:“所谓平行时空就是与原本的世界平行,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那么个空间。在这两个看似完全一样的空间里,所有事物的发展却也都有着最终完全不同的结果。,就是存在了这么一个空间。” 老顾呆愣愣的看着羽东,然后眨巴了眨巴眼睛说道:“我……不太明白,那山难道有两座吗?或者说,难道有两个?” 羽东摇了摇头说道:“神山就一座,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么说吧,你想象一张平放着的白纸,上面有一只蚂蚁在从一端爬向另一端。当咱们把这张白纸卷起来两端相连的时候,蚂蚁就会瞬间到了不相干的另一面。蚂蚁还是这只蚂蚁,纸也还是这张纸,只是它所处的位置不再是当初的位置了。那现在冈仁波齐附近的雪峰就是那张纸,我们就是那蚂蚁,而香格里拉,就是能卷起白纸改变一切的那只手。” 老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在羽东如此简单直白的解释下,他终于算是有点儿开窍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问道:“按理说这样的世界应该是完全不相通的吧?香格里拉总不会将它家大门常打开吧?那这神仙妹妹怎么就能满处乱窜呢?还有,咱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羽东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是你们打开了通路的啊。神山圣女是守护人,她们自然是有特殊的方法穿行于两个平行世界之间。而我们的闯入,完全就是个意外。你们打开了通路,这里就与外界短暂相连了。找对了路的话,谁都可以进来。不过在特定的时间之后,我想它还是会再次封闭起来的。就是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老顾一听就马上紧张的说道:“那咱们可得动作快一点儿了!要不然要是让傅天磊也追着咱们进来了的话,那这世外桃源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听到这句话,羽东微微的低了下头。如果说这里真会像老顾所说的那样遭受灭顶之灾的话,那一切都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是他念及旧情没有杀了傅天磊。 老顾一看羽东的脸色不对,马上改嘴说道:“东少啊,现在有你在了,我们也就豺狼虎豹都不怕了!你可别拿我这乌鸦嘴当回事儿啊……走吧,咱们回去看看秦震醒了没有。” 羽东没有说话,转身走开了。但是他心中的不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秦震有伤在身,刚刚初愈。羽东肯定早就出发前往香格里拉了!只要那香格里拉之眼一毁,任何人都没有再觊觎这里的必要了。 回到住处,一推门就看见秦震正自己坐在床边费力的拆着身上的纱布呢。羽东皱了皱眉走过去,冷声问道:“谁让你起来的?”说着,还推开了秦震的手,帮他把肩上的纱布慢慢解开。 秦震现在已经恢复的好多了,这会儿苦笑了一下说道:“夏羽东,你是想让我睡死吗?这昏天暗地的,睡的我都快失忆了!”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干着手里的活儿。将换下的纱布放到一旁,再重新换上新的。 这时候老顾他们进来了,一看见秦震坐在床边精神了很多,顿时就两眼冒光的笑道:“哎哟,秦……” 还没等他喊出来,后面的姜旗就朝着老顾的腰眼儿狠狠的捅了一下!因为老顾这张嘴就是姓,姜旗生怕他又喊出来那什么秦伯爵的称呼!秦震好不容易睡迷糊把那事儿忘了,他要是再给勾起来,估计羽东就该把他送去天葬了…… 老顾哎哟了一声,捂着腰,回头恨恨的看着姜旗问道:“大旗啊,我就是想说秦震他怎么就醒过来了……你你你……” “我是不小心的,来,喝水。”姜旗从容的说着,一脸正气的模样,很难让人觉得他是在说谎。 老顾无奈的接过了水杯,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腰。 而秦震却开玩笑似的问道:“老顾啊,你刚刚那句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你给我解释一下好吗?什么叫……我怎么就醒过来了?不是,你好像很失望啊!你是不是坑都给我刨好了?就等着下葬了?现在我这一醒,让你满腔热情都付诸东流了?” 要说抬杠斗嘴,还得是秦震能跟老顾对上茬儿!像姜旗那样的,一看老顾犯神经,马上就闭嘴敬而远之了。就算是勉强回两句,也都是十分无奈的求饶。对于顾爷来说,那太没有挑战性了。 自从跟秦震分开了之后,老顾就好久没被人这么问着过了。所以这会儿一听到秦震的揶揄,顿时就来了精神,激动的笑道:“大震啊,我一听你这么说话,就真的是放心了!你大概是真死不了了!哥们儿替你高兴的同时呢,也得提醒你一句。现在下葬也得是需要资本的,你以为香格里拉的地就能随便刨?刨个坑儿随便给你埋了就行了?兄弟,在党的政策方针之下,你那套是行不通的!回去好好赚点钱,存够了棺材本儿,你想埋哪儿就埋哪儿。”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是左右也得把秦震埋了似的…… 不过秦震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颇为震惊的看着羽东问道:“香格里拉?这里是香格里拉?!” 羽东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简单的开口回道:“这里不是。不过已经很近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下一步 当听到羽东这么说的时候,秦震忽然有种八十一难历遍,终于要到西天取得了真经的感觉。 那令他们赌上了性命去追寻的香巴拉,终于离的很近了…… 秦震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很认真对羽东的问道:“那香格里拉的入口就在这里吗?你见过了吗?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到底怎么样了……当初在梅里雪山的最后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一连问出了那么多个问题,可是这些问题在秦震的心里,还不足十分之一。他有太多太多想弄明白的事情了,只不过是他们需要时间才能一件事一件事的慢慢互相说明白。 羽东这时候示意秦震先别激动,静下心来慢慢说。于是秦震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马上就迫切的看向了羽东,希望他能快点儿解开自己心中的所有疑惑。 羽东微微侧靠在椅子上,看着秦震尽可能简单的描述了一遍自他消失之后的所有经历。包括这个山谷的一切,卓雅的身份等等。 可是关于他到底是如何从梅里雪山消失的,又是如何被卓雅救起来的,他自己却都不是很清楚。或许,梅里雪山的神殿内也隐藏着某种转变空间的力量。 唯一能肯定的是,羽东一定经过了错乱扭曲的空间,才会被带来了这里。而且这种扭曲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在这里足足昏迷了几个月之久。如果没有卓雅,寻常人的身体经过那种空间的错移。恐怕任谁都无法承受。 秦震听的一个劲儿的觉着后怕,如果羽东所能承受的极限差了一点儿,如果卓雅没有正巧路过他昏倒的地方,如果卓雅把他错当成了贪婪恶徒……那恐怕秦震他们即使不远千里的赶来了这里,也终究都会变成一场空了。 问完了羽东的经历,秦震又十分担心的问到了俊天。他总觉得关于俊天最后的所有一切,最清楚的人就应该是羽东了。而且秦震一再的向羽东表示,仓颉之力还在,俊天一定还活着! 可是羽东当提到俊天的时候,却露出了淡淡的愁容。只听他低沉的说道:“我也能感受到他还活着。可是……他却不在这里。也不在香格里拉入口的地方。虽然那段记忆很模糊了,但是我记得昏迷之前我曾努力的找过他,可是却找不到……当时我并没有进入香格里拉,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却又不在这里任何一处地方的话。那他唯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香格里拉之内了。” 秦震听的睁大了眼睛。虽然离奇。但是却也在意料之中。对于俊天被带入了香格里拉秦震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很难想象一个人是怎样在一个不存在的空间生存的。 这时老顾听的兴奋了,连忙急道:“那咱们就算什么都不为。为了俊小哥也得进去走一遭啊!万一俊小哥被困在里面了呢?咱们得去解救他啊!”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深沉的低头思索着。 秦震看着羽东的这个样子,刚张了张口,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问出来他想说的话。 可羽东却偏巧在这时候抬头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就好像个看透人心的神仙似的看着秦震问了一句:“你是想问夜北的事情,是么?”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羽东眨了眨眼,却也并不讶异羽东能看穿他的心思。他们之间太了解了,秦震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难瞒过羽东的眼睛。于是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关于夜北,秦震之所以会犹豫开不了口的原因很简单。一个俊天生死未卜,羽东就已经够忧心的了。在这个时候再谈起夜北,秦震怕羽东会难过。 而且他们所有人对俊天还活着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夜北就不一样了。秦震是亲眼看着傅天磊割断古藤的!那一眼望不到底的虚无深渊……让人每每想起都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夜北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落下了那虚无的深渊。秦震相信,这世上任何一种生物从那里落下去,都不可能再有存活的希望了。 可是这个时候羽东却稍稍思索了一下,冷静的说道:“我没有看见你们所说的那个空间,不敢妄加定断。可是我总觉得你所提到的‘虚无深渊’好像是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秦震不太理解羽东的意思,深渊就是深渊,能有什么问题?是个人掉下去都不可能还活着再上来。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对于夜北的生死,我也无法判断。因为我没亲眼看见,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而事实上,你们也都没有看到夜北真的死了,不是么?” 秦震想了想,然后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他们了解羽东,他不认为羽东现在所说的话完全都是因为伤心所造成的自我安慰。他如此冷静狼的分析着夜北的生死,这证明他没有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老顾这时候欲言又止的说道:“东少……您既然能感受的到俊小哥还活着,难道就感受不到夜老大的生死吗?您了现在要是说句他也还活着,我们哥几个儿的这个心,也就算是彻底的放下了。之后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冰河油锅,咱都心甘情愿,死而无憾啊!” 老顾这话说的虽然是很豪气,可是羽东的理性却并没有配合他。羽东还是很遗憾的对他们说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什么都感受不到……” 羽东所说的这个“感受”,并不是像大仙儿一样能掐会算的算出他人的生死。而是一种类似于感应的那种东西。但凡是亲人,或者是任何一个至亲至爱的人,他们之间都必定会有某种心灵上的联系和感应。羽东他们几个人从小一起经历的东西,恐怕早就已经超过了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所以羽东才会心有所感。 如果夜北活着,那羽东应该像对俊天的生死那样,很踏实的说‘他一定还活着’。如果夜北真的已经死了……那羽东也必定会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可现在奇怪就是,他说他什么感受都没有。丝毫感受不到夜北的生与死。 这难道……是夜北处于在生死之间的某种混沌状态么?有这种可能么?还是说夜北所在的地方很特殊?秦震胡思乱想的猜测着。 夜北,已经变成他们几个人的心病了。 “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秦震抬头问向羽东。 羽东沉着了片刻说道:“进入香格里拉是必然的。无论如何,我们得把我们打开的通路再关上。当初咱们是为了救命才寻到了香格里拉的根,可如果香巴拉入口一直大开的话,恐怕后果很有可能是生灵涂炭。所以不管那里能不能挽回俊天或者夜北的生命,我都得去。” 听着羽东这种淡淡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毅然决然的大义之言。老顾不禁也心中激荡,这会儿豪气干云的说道:“东少!这事儿你必须得算我一个!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本来是为了救你的。可现在你和秦震既然都没有事儿了,那我就得去拯救我夜老大和俊小哥了!这事儿你可拦不住我!”老顾表决心的说着。 不过也真别说,老顾和俊天、夜北的感情,别看时间并不长,可是却很深厚。老顾他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一是义气千秋,二是深明大义、卓越出众。很巧的是,这哥几个儿似乎都完全符合老顾交朋友的眼光。所以不在乎时间长短,老顾是从心里拿他们当了哥们兄弟。 秦震这时也挑眉看向羽东笑道:“你说的那话就是欠抽……什么叫你必须得去?难道你让我们就此打道回府吗?那你不如把我再送回到傅天磊那里……” “……” “别瞪我,这件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容易再聚到一起了,要走一起走。记得当初我执意要找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天对俊天和夜北也是一样,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出的事儿……如果不让我努力一次,这辈子到死都闭不上眼。”秦震动之以情的对羽东说着自己的感受。为的就是直接堵了羽东拒绝的话,和老顾一样,志在必行。 姜旗不用说了,那坚定的木头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自从和老顾的关系不串后,老顾就变成了这木头的一张嘴。不管姜旗同意还是不同意,老顾所有的表述都是连他自己再捎带上姜旗的…… 羽东了解秦震的性格,这个时候对他说不的话,他没准儿自己就能跑回到傅天磊那里去!所以羽东没有再回绝他们,可是他又担心秦震的伤。 “你现在的身体根本……”羽东试图给秦震讲讲道理。 可秦震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还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搭着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笑道:“我这身体好的很,前所未有的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啊!你别拿我找辙,看见没,哥们儿我这脱胎换骨的好像有了一种勇冠三军的气势……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秦震就像是娄了一样的咳嗽了起来。可能也是他逞能说话比较急的原因,这会儿他那还略有些虚弱的身体狠狠的给那句“勇冠三军”来了个响亮的大耳光。 第一百七十五章圣湖格桑 看着这样的秦震,老顾和姜旗也连忙过来扶了他一把。羽东更是皱着眉给秦震拍了拍背。 老顾扶着秦震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语重心长的埋怨道:“大震啊,你吹牛我不管,得瑟也不是不行,但是咱别老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成吗?你个完蛋玩意儿……刚一张嘴豪言壮语,就让大家都看到了你那已经娄了的身体本质。你这样不行啊!” 秦震好不容易喘匀了这口气儿,一边喝了口水,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少损我……我这就是睡了几天缺乏锻炼,其实根本就没事儿了……” 羽东听后冷冷的接了一句:“既然你已经没事儿了,那明天我就带你好好锻炼锻炼去。” 秦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羽东,然后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你要干嘛……怎么锻炼?你总不会是要在后面追着我围雪山跑几圈吧?我可告诉你,这里的海拔高……我可喘不过气儿来……” 羽东好像是笑了一下,但是又好像一直面色冰冷的缓缓说道:“你放心吧,肯定不用你跑。” 越是听羽东的这种平淡的说话方式,秦震就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清晨,事实就验证了秦震的预感。 一大早,羽东就进屋把秦震给叫了起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好歹的吃了些清淡的早餐之后,就带着秦震走出了这间屋子。 自从来被卓雅救到了这处山谷之后,秦震还一直都没有真正的走出去过。他本以为这里会像冈仁波齐的山口一样寒冷,所以在出门之前他的心里还有一丝恐惧。似乎是对雪山上那种极度的寒冷已经开始心有余悸了。毕竟,在冈仁波齐峰上的那一夜。彻骨的寒冷仿佛真的已经烙印在秦震的灵魂里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当秦震真的走出来了之后,这才发现这山谷中的气候竟然是如此的宜人。 的阳光是慷慨的。秦震抬起手挡在额前。抬头看向了远山的积雪和耀眼的阳光。生命的温暖,好像伴着这慷慨的阳光。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秦震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羽东,微微的笑了。没有什么噩梦是过不去的,当看见这样的太阳时,所有的痛苦和寒冷,似乎都已经被驱散了。 秦震走到了羽东的身边,笑着问道:“说吧,怎么个锻炼法儿?诶老顾他们呢?” “嗯。他们已经提前为你准备去了。”羽东简单的回答着。 “哎哟?我这锻个炼还有私人助理呢啊?看来病一场也不错,至少这待遇是真的有所提升啊!”秦震乐呵的说着。 羽东淡淡的笑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尽量放慢了脚步带着秦震往之前卓雅说过的那座雪山上走。虽然不用登山,圣湖就在雪山脚下,可是考虑到了秦震尚且虚弱的身体,羽东还是放慢了步子。 秦震不知道他将进行的“锻炼”是如同冬泳一样的泡在雪水积聚而成的圣湖里。所以他这会儿还怡然自得的观看着沿途的湖光山色。 满山坡不知名的野花繁花似锦,万紫千红、百花争妍。这其中又以紫色的花朵居多。花并不大,但是却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秦震在想,这些会不会就是那传说中寄托了吉祥美好的愿望、代表了藏族文化象征的格桑花呢? 关于格桑花到底是什么花。就好像是大理的上关花一样,没有一个准确权威的说法。格桑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美好的时光。有人说格桑花是某一种在高原上绽放的花;但是也有人说格桑花是某一类花---凡是在盛开的娇美花朵,都是格桑花。 所以在有关于的杂志上。有不少人会将波斯菊、金露梅、高山杜鹃和雪莲花之类的通通都称作为格桑花。 秦震觉得,他自己还是比较认同第二种说法的吧。因为有了这世界之巅的慷慨阳光,因为有了这神圣雪山所融化的雪水灌溉,所以的鲜花无不娇艳婀娜,并且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虽然这些小野花并非是姚黄魏紫,但是能在如此海拔的高原上存活了下来,或许它就注定了将要比别的地方的花更繁盛,比别的地方的花更鲜艳。 一路走来,偶尔还会路过三五棵高大的花树。那飘落下来的花雨落英缤纷。让人很难想象自己是站在雪山脚下。 秦震高兴的以为,羽东所说的帮他“锻炼”。就是陪他赏赏花、散散步,领略一下这人间天堂的绝美风景。 可是没想到。当他们又走了一大段的山路之后,羽东忽然看了看远处那片碧蓝的湖水,回头对秦震说了句:“一会儿你得把衣服脱了。也不用太久,只要在那里坚持上三个小时就行。如果你怕忽然一下子适应不了温度,那就现在开始适应适应。” 秦震一听这话,当时就站住了脚!他无法理解的看着羽东问道:“脱、脱衣服?你让我在雪山下面脱衣服?”秦震这会儿的思绪猛然就回到了在魔君山里的时候。记得那也是个大清早,羽东拉上他到了湖边,一句脱衣服之后差点儿没淹死了他!!这次……总不会是又要来吧…… 羽东没有回答,可是他们脚下的步子可一点儿都没停。秦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是朝着湖边走过去的……而且现在似乎已经能看见了老顾他们也都早就到那里了。 秦震再次站住了,打着退堂鼓的摆着手说:“夏羽东…我觉得咱们有事儿可以好商量……我怎么说也是个大病初愈的人,你让我在这个节骨眼儿练冬泳我可办不到!而且你这么做也有点儿不厚道吧?” 羽东回过头,浅浅的勾起了嘴角笑着说:“你不是说你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身强体壮、生龙活虎、勇冠三军……” “夏羽东!”秦震打断了羽东,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怎么还学会揭短儿了呢?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道理你不懂吗?!” 羽东一看秦震死活就是不走了,索性也不废话,拉起他就往湖边拖。 就听秦震愤慨的大喊着:“我是个病人!我不能冬泳!” 老顾他们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羽东这边。看着秦震那拖死狗一样的状态,老顾忍不住跑了几步到羽东身边,准备上前帮忙。 “东少!怎么个意思?这小子不配合是不是?”老顾说着,作势就要朝秦震走过去。 秦震躲的远远的,摆着手说道:“我配合,我绝对配合……不是,姓顾的啊,你还知道不知道你和谁是兄弟了?你们这是合起伙儿来要淹死我是不是?” 老顾坏坏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啦!神女妹子说啦,你在湖边是不会被淹死的!这可是圣湖啊,我们想下去洗个澡还不行呢!再说了,我们都在岸边,你有什么可怕的!” “圣、圣湖??”秦震狐疑的看着老顾和羽东。 而这俩人也就趁这个功夫,一人架着一条胳膊,一左一右的架起了秦震就往湖边走。 秦震好说歹说都没有用,直到越走越近,这才看见了这“圣湖”完全的模样。 大片大片的花朵铺在湖边,沾着水珠迎风簌簌抖动。犹如江南水乡的女子,浓妆淡抹、清雅曼妙;却也有如北方的姑娘,热情奔放,豪气刚强。 湖水清泓,花影娇怜,互映互衬。真是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湖岸边有很多大大小小刻满了六字真言的石头,这些石头堆起了许愿的玛尼堆。上方飘摇着五彩的经幡,迎风招展。除了这些玛尼堆和经幡,湖边还有一大片十分壮观的牛头骨。尖尖的长角刺破长风,仿佛在昭示着信仰的力量! 湖水碧蓝澄清,那水的透明度简直让人不敢置信!据说中国透明度最大的淡水湖就是玛旁雍错了,透明度将近17米!可是眼前的这个湖,也许稍微会比玛旁雍错小了一些,但是透明度却要比之高出更多! 秦震任由羽东和老顾架着往前走,看着这泓透明幽蓝的湖水,只感觉心都醉了。 正可谓‘蓝天嵌地泛波光,蒸雾腾云润四方’。平静的湖面仿佛欲与的天空比湛蓝!那种静谧与圣洁,令人都不敢大声的呼吸。 就在秦震为眼前这几乎不可能的人间奇景出神的时候,他也已经被老顾和羽东架到了湖边。 站在湖边一看,犹如梦境,更觉得这水已经透明到了虚幻。由清浅到水绿,由水绿变幽蓝,随着深度的渐变,颜色也在随之而变化。湖水幽深,可是那清澈的透明度,却足可以让人看清楚湖底的细沙和水草。 老顾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秦震,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说道:“嘿,别看了嘿!反正你得在里面好好欣赏上几个小时,赶紧下去吧!下去了也好切身感受一切圣湖的美好,岂不乐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灵魂洗礼 被老顾这么一推,秦震这才从恍惚的神思之中回到了现实中来。只见他气愤的瞪着老顾说道:“乐你大爷啊!要不然你下去乐呵乐呵去?” 老顾嘿嘿一笑回道:“秦震啊,这可是你的特权啊!你祖坟上是烧了高香,冒了青烟了,才能有这等福气!别不知足啊,赶紧的。”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那泛着冷光的水面,犹豫的低声说道:“这……这么好的水源,我一下去就算是彻底污染了。咱们国家的口号是什么来着?绿水青山是我家,大家不要破坏它……水,生命之源。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看着已经开始词穷的秦震,老顾揣着手幸灾乐祸的笑道:“忽悠,接着忽悠。你当这是居委会开报告会呢?谁听你在这儿念标语啊!你也还真是瞧得上自己,你能有多大的本事啊,还能污染了这圣湖?神女妹子说了,这圣湖是治病救人的,是可以洗礼灵魂的!在里面泡泡不仅能让你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而且还能将你的灵魂境界大大的提高!据听说还能净化五毒,长命百岁呢!” 秦震觉得十分好笑的说道:“五毒?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我这正人君子一毒不毒,根本就不需要啊。要净化也应该是你们下去净化。至于灵魂境界嘛……我觉得我已经高处不胜寒了,你们几个却还有待提高一些……” 老顾见秦震这没理搅三分的饶舌架势,正要着急。羽东就不耐烦的推开了老顾,然后站在秦震的面前,不动声色的冷冷说道:“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下去。” 简单的一句话,秦震瞬间败北! 这看似是个问句,但是却实则是个陈述的语气。秦震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的商量道:“东、东少啊……你看啊,是这么个事儿……这湖水真的是太美了,一碧万顷啊!我实在不忍心去污染它……再加上……这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湖水是在雪山上。温度肯定是高不了啊……你说你们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我救活了。一下水再把我给活活冻死……那咱们岂不是都挺冤的嘛……” 羽东别过头看向了一旁,用他最后的耐心对秦震说道:“你放心,这是救命的圣湖,不是杀人的魔湖。水温绝对不会冻死你的。你不是非要和我一起去香格里拉么?身体不快点儿好起来怎么去?当然了。就算你不去。今天你也得下去。快点儿的吧,我劝你最好别用我动手费事儿。” 羽东看似慢条斯理的说着,秦震却垂头丧气的直接认了命。自己如同慷慨赴死般的朝着湖边走了去。一边脱着外面比较厚重的衣服。一边在心里咬牙骂着羽东:我他娘的要是早知道找到你是这么个结果,不如当初干脆就让你留这儿过日子得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受过这种专横霸道无人权的待遇了……这下可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尽管这山谷中的气候宜人,可是当真的要脱掉衣服走下水的时候,还是觉得冷风习习。 秦震本以为下水后会有令人窒息的寒冷,可是没想到湖中却并不如同他所想象的那么刺骨。 秦震试着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湖中,然后又一个猛子冒了出来。他抹了把脸,对着岸上的羽东他们惊奇的说道:“这还真是个神奇的湖啊!我以为……” 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讥讽似的冷笑了两声说道:“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靠,我们哥几个儿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秦震有些尴尬的看着老顾,也好奇这个货的嘴皮子怎么越来越溜了?就这么一个“你以为”,直接就把秦震侃懵了。 羽东这时候在岸上看着水中的秦震,缓缓开口说道:“卓雅说这个湖是圣湖之母,你在里面好好呆呆,肯定会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在我们原本的那个方位空间里,神山圣湖附近多有温泉。这个湖和大多的湖泊一样,经过地下河道与其它湖水相连。所以你不会感受到特别的冷。” 秦震让自己完全的沉在水里,只留出一个头呼吸。水流似乎是有某种奇特的力量,温婉的抚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 秦震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然后便抬头说道:“这湖水真的是有些不寻常,这也太神奇了……诶,那位神女呢?我还想问问她这是什么水文原理呢!” 秦震刚一说完,老顾就大咧咧的坐在了岸边,瞪了秦震一眼,嫌弃的说道:“你一大老爷们儿游泳洗澡的,我们在这儿也就罢了,人家姑娘能站这儿看着你参观吗?你那脑袋是让人打傻了怎么着?” 听老顾这么一说,秦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然后哭笑不得的说:“我又没全脱了……行行行,好吧好吧,那你们倒是给我讲讲这地方的情况啊。我现在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刚才羽东说的那什么本来的空间,是什么意思?” 老顾听到秦震这么迫切的追问,顿时就摆出了一副学者说教的样子,往水边又凑了凑,然后故作高深的说道:“你不明白吧?终于轮到哥给你科普的时候了?来来,好好听着啊!今儿哥就给你讲点儿高深的。” 秦震好笑的看着老顾的惺惺作态,佯装认真的听着。 老顾挽起了袖子,学着羽东当初的语气,装模作样的对秦震问道:“你,知道平行空间吗?” 秦震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然后强忍着笑意说道:“啊……你继续说……” 老顾回想了一下羽东当初的话,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个……你就想象一张白纸,然后让一只蚂蚁从这头爬到那头,如果我们卷起……” 没等老顾说出第三句话,秦震就举手打断了他问道:“那蚂蚁,你让它往哪爬,它就能往哪爬吗?” 老顾一愣!然后黑着脸说道:“我不是说了嘛,让你想象一张白纸和一只蚂蚁!想象!” “是啊,我想了。可是蚂蚁本来就不可能按照你的思路走直线啊。”秦震一本正经的说着。 站在后面的羽东和姜旗,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已经忍不住笑意了。这是他们几个在久别重逢之后,第一次感到的轻松时刻。 老顾这会儿也急了,他站起了身,指着湖中的秦震恼羞成怒的骂道:“我就是打个比方!让你想蚂蚁,你想蚂蚁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啊?你非得纠结它走不走直线干嘛?” 秦震一脸冤枉的看着老顾,弱弱的问道:“那我问这个地方空间的问题,你老纠结白纸和蚂蚁干嘛……” “……”老顾又是被问的一愣,然后怒不可遏的抓狂吼着:“那空间的问题就他大爷的得用白纸和蚂蚁才能说明白!诶,秦震,来来,你他娘的有种上来!我非得跟你好好掰吃掰吃不可!当初东少给我讲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你那么多废话呢!” 秦震一缩脖子,离岸边又游开了一些,然后摇着头说道:“我可不去,你看你那样子,都要狗急跳墙了。其实咱俩这按理说没有任何冲突的呀,我勤学好问,你诲人不倦,这不是挺合拍的吗?怎么就急了呢?”秦震发坏的故意气着老顾。 老顾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真想跳进湖里跟秦震决一死战。可是这圣湖又不能轻易冒犯,所以只好忍了这口气。于是他转过身,拉着羽东走到了湖边,然后指着秦震对羽东说道:“来,东少!你给他解释一下蚂蚁为什么会在白纸上走直线的问题!” 羽东用一种“你脑子有病吧?”的眼神看了看老顾,然后对着湖里的秦震言简意赅的开口说道:“平行宇宙在多维空间中产生了错位。懂了么?” “懂了。”秦震如梦初醒般的认真点了点头,羽东则是怜悯的看了老顾一眼,然后转身走开了。 老顾吃惊的张着嘴,看一眼秦震,又看一眼羽东,最后崩溃的吼道:“这都他娘的什么玩意儿?!诶诶,你们不带这样的好吗?什么玩意儿就懂了?秦震!你特么就是成心的跟我逗闷子是不是?东少说了十五个高深莫测的字儿,你就能懂了。我他娘的苦口婆心给你讲蚂蚁的问题,你却一上来就噎我!” 秦震看着老顾那要跳脚的样子,嘿嘿的笑了笑说:“如果你不说蚂蚁的问题,可能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老顾气急败坏的又扭头看向羽东问道:“东少!你也是挺不仗义的啊!你给我讲的时候,不就是讲的白纸和蚂蚁吗!为什么到秦震这儿就变了呢?” 羽东淡淡的瞥了老顾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问道:“我跟你说平行空间你懂么?” “……”老顾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直在强忍着笑意的姜旗和秦震,最后挨个指了指说道:“好好好,你们都好样儿的啊。” 姜旗看着老顾那气哼哼的样子,憨厚的笑着说了句:“老顾,别生气啊。就是开个玩笑嘛。” 老顾那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不过他还是报复似的看着羽东调侃道:“哟?少爷,您竟然会开玩笑了?难不成是这几个月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陪美人儿陪出幽默感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钗头凤 在感受到了羽东森冷的目光之后,老顾识相的干咳了两声掩饰下尴尬,然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而正在湖水中的秦震却不嫌事儿大的接话道:“哟,是啊,东少这段美女救英雄的事儿还没跟我念叨念叨呢!我倒是还真想知道知道,这守护香格里拉的神秘雪山圣女,是怎么就弥足深陷,一往情深了呢?” “哎哎,大震,你好好说话,想好了再说!一往情深也就罢了,怎么还来个弥足深陷呢……”老顾虽然表面看上去是在指责秦震,可是眼角却一直瞄着羽东,嘿嘿的坏笑。 羽东面色清冷,一言不发。那种不卑不亢的深情,十足像是在表达一种‘打死也不说’的决心。 这时秦震在水里悠闲的游了两下,然后揶揄的说道:“其实要说咱东少能迷倒神山圣女其实也不足为怪嘛!用宋才潘面这四个字来形容咱东少一点儿都不为过啊。宋玉的才华,潘安的容貌,他就差学会降龙十八掌和北冥神功了。嘿嘿,不过东少啊,就算你有千百个优点,可你对姑娘的那一套是真不行啊!我早就说过,要是想让哥们儿帮你支个招儿,可千万别不好意思,你说一声就行!”秦震豪气的说着。 面对秦震的冷嘲热讽,羽东站在湖边轻笑了一声回道:“要是想死在这湖里,你也说一声就行。” 看着羽东那冰冷的俊脸,秦震也灰溜溜的转过了身去,不再拿他开玩笑了。这爷们儿太没幽默感了。 这期间秦震好几次都想上岸,可是全被羽东冷冷的一句“下去!”又给沉了回去。 大概真是过了三个小时左右,秦震实在忍无可忍的求饶道:“哥几个儿行行好,你们就让我上去吧!我在水里都快泡烂了!你们把我救活了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从死尸变成浮尸吗……” 羽东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时候也差不多了,这才从岸边捡起了卓雅之前为秦震准备好的毛毯和衣物。扔给了秦震之后,甩下一句:“回去休息吧。”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秦震哆哆嗦嗦的站在湖边。抱着衣服小声骂道:“夏羽东,等老子好了之后,非得跟你新帐旧账一块儿好好算算!” 老顾在一旁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秦震劝道:“行了,吹吹牛败败火就完了……赶紧穿好了走吧,我都他妈快饿死了!也不知道这神女妹子的口味怎么就那么清淡,顿顿都是素啊!虽然说有饭总比没饭强,可是这让我感觉跟天天吃草根树皮也没什么区别啊!” 秦震穿好了衣服。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是真的淡了很多,而且感觉神清气爽,精气神儿也好了很多!拽着老顾和姜旗往回走,一边探讨着这圣湖的神奇,一边研究着这里的伙食问题……虽然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两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但是这哥仨倒是聊的很愉快…… 就在他们快到了所住的那片木屋的时候,正好看见卓雅端着酒菜和羽东面对面的站在木屋下。 老顾一把就拽住了秦震和姜旗,然后拉着他们俩往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躲去。并且神秘兮兮的低声坏笑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可不能错过啊!我非要看看东少是什么套路,回去也好对兰晴用用……” 秦震回头瞪了老顾一眼,骂了他一句怎么那么没出息呢。大老爷们儿那么八卦。 可是秦震虽然嘴上是那么说,可他的实际行动却也是在树后藏的好好的,跟着一起抻着脖子看着羽东和卓雅。 他们两个人对面而立。卓雅那清丽的目光含情脉脉的看着羽东。而羽东则是没有表情的在看向远方,与卓雅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你的朋友……康复的怎么样了。”卓雅柔声的问着。 “还好。” 老顾他们在树后看的着急,这会儿抓耳挠腮的小声急道:“哎呀,这个东少啊!他都能急死我了!人家姑娘端着那么多酒菜,他倒是接一把啊!” 秦震狠狠的白了一眼老顾骂道:“你他娘的就惦记着那点儿吃的了是吧?那不是重点好不好?” 就连姜旗这会儿也都皱着眉,一脸关切的看着羽东的方向。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也明显是在替他着急。 只见卓雅微微颔首,眼波流转之间,已是说不尽的黯然。不过再抬眼的时候。她却依旧是笑如春风的看着羽东,温和的说道:“我知道等你的朋友身体康复了之后。你们就要去香格里拉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香巴拉……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里。树后的三个老爷们儿皆是撇着嘴摇头感叹!这爱情的力量到底是得有多伟大,才能让一个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帮着外人进入香格里拉…… 如今世界,像这么痴情简单的姑娘不多了……卓雅的身上没有一丝世俗的乌烟瘴气,更没有势力虚荣的扭曲人格。她并不了解羽东在那个真正的世界里是一个怎样的地位。喜欢就是喜欢,如此简单而已。 只可惜啊……这个姑娘爱错了人。 秦震这时候万分惋惜的摇着头,轻叹道:“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哎!” 老顾和姜旗都诧异的看了一眼突然诗兴大发的秦震,骂了句文盲还拽文,就都继续“偷窥”了。 在卓雅说了要和羽东一起去香格里拉的之后,羽东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会儿只是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卓雅见状,强装笑颜的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酒菜我都准备好了,我想你的朋友们也快回来了吧?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那么久呢……” 老顾这时候看着卓雅手里托着的几个素菜,欲哭无泪的也开口吟道:“红烧肉,黄藤酒,清蒸鲈鱼炸鸡柳……东坡肉,鸳鸯锅,四喜丸子,武汉鸭脖……饿、饿、饿……” 老顾的这首“钗头凤”一吟完,秦震差点没从树后跌出去!他惊诧的看着老顾,无法置信的说道:“顾爷!你真是太有才了!陆游今天半夜要是不去找你探讨一下文学,都没天理了!” 姜旗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顾小声说道:“兄弟……你要是把这才华都用在了正道儿上,肯定也是国家一栋梁……” 老顾自豪的一仰头,毫不谦虚的表示着他本来就是个栋梁。 前面的羽东和卓雅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们几个人龌龊的偷窥,这时羽东对卓雅说道:“先进去吧。” 卓雅点了点头,便绕过栏杆,飘飘若仙的走上台阶了。 羽东本来也走了,可是刚走出两步他就又停下来。看卓雅已经上去了之后,这才微微偏过头对着身后的空气冷声说道:“想在树后饿死就永远别进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十分潇洒的就走了。 秦震转了转眼珠,然后怔怔的回头问向老顾和姜旗:“他这是……在说谁?” 老顾撇着嘴,故作高深的分析道:“我感觉……是在说咱们。” 姜旗无奈的看着秦震和老顾,一脸的无语。 秦震索性从树后站了出来,看着前方那距离也不算太近的木屋,十分费解的说道:“咱们被发现了?他一直都知道咱就藏在树后??这孙子也太孙子了吧?他这是在玩耍咱们啊……” 姜旗这时候推了推秦震和老顾,无奈的说道:“你们想想北哥那千里眼顺风耳,刚刚咱们就躲在东少背后那么近的地方,他可能毫无察觉么?当着卓雅神女的面儿,没揭穿估计是在给咱们留面子……” 老顾一边往回走,一边埋怨着秦震说:“看!又现眼了吧?!哎!” 秦震瞪大了眼睛无辜的问道:“你跟我说?是谁拽着我们非得到树后偷窥的?要不是你的负面带动,我和大旗能干出来这么龌龊的事儿么?” “行行行了……反正一会儿咱们就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打死也不承认!”老顾从容就义般的说着。 三个人商定好了之后,便若无其事般的推开了门。只见羽东正翘着腿靠在一张正对着门的椅子上。所以他们一进门,马上就对上了那双冰冷的审视目光。秦震只觉得浑身一冷,然后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避开了羽东的眼神。 老顾更是厉害,还故作镇定的说:“哎呀,东少,你这回来的速度还真快啊!你是不知道啊,秦震他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脸疼,一会腿疼,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早就回来了!” 羽东淡淡的笑了一下,冷森森的回了一句:“呵呵,是吗?” “啊,是啊……”老顾铁嘴钢牙的一口咬定。 “嗯,回来了就好。你不是快饿死了么?吃饭吧。”羽东一边不动声色的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将椅子拉回到了木桌旁。 老顾一听羽东的这话,顿时就咽了口唾沫。因为在他的意识里,羽东是不可能知道他说过饿这回事儿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云 就在老顾发懵的这一刻,没想到,羽东马上又接着慢条斯理的说道:“坐吧。红酥手是没有,黄藤酒也没有,凑合吃吧。”羽东神态淡然,语气平和,可是却着实让秦震他们都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寒意。 他们都太了解他了!这爷们儿最可怕的特质,莫过于他那变态的淡然和冷静。往往他越是表现的波澜不惊,紧接着才越是风起云涌! 看来这“千里眼、顺风耳”的功夫,也并不是只有夜北才会啊。羽东这是一个字儿都不差的听到了老顾他们三个人的所有对话……现在回想他当时和卓雅说话时的情景,那种不寻常的沉默,没准儿就是在“反偷窥”呢! 老顾一看反正事情也已经败露到如此地步了,再咬紧了牙关顽抗到底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憨脸皮厚的冲着羽东嘿嘿一笑,然后坐到了羽东的对面,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老顾知道,他这样,羽东一点儿辙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杀了他?或者严刑拷打一顿问他为什么走上了偷窥的不归路? 羽东这时抬眼看向了秦震,挑眉问道:“不吃?” “吃……”秦震和姜旗使了个眼色,连忙都各就各位的坐好,闷头开始吃饭。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那救苦救难的卓雅走进来了,看起来像是要给他们添几个菜。不过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帮他们逃过了一劫。 之前老顾埋怨卓雅的饭菜太清淡,秦震还将信将疑。因为从清醒到现在,他也没吃上什么正经的东西。可现在一看这满桌子的“绿色食品”,他彻底相信了老顾说的还真没错……这神山圣女大概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老顾这时候凑近了秦震,小声的在他耳边嘟囔道:“看见了么?清炒野花、白灼树皮、盐水草根、凉拌藤条……” “你别胡说八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些东西!”秦震凝眉低声斥责着老顾。 虽然说确实都是绿色蔬菜类的清淡食物,但是也绝对不至于到老顾说的草根树皮的程度。其实对于卓雅他们这里人吃的比较清淡这件事。秦震还是比较理解的。 不是俗世中人,自然不食俗世之物。看得出来,卓雅他们既然连喜马拉雅雪人都可以驯服。想必一定是和这雪山上的任何一种生灵都相处的十分融洽。在这种基础上,他们这里的人应该是不会猎杀雪山动物以解口腹之快的。 别说是守护者居住的隐秘山谷。就说那青藏高原任何一处雪山脚下的人家,他们都与动物相处的非常融洽。大概是笃信佛教信仰的缘故吧,对自然和万物的爱,也是其中的一种教义。他们深信万物有灵,且有轮回。所以即便是一只飞禽受了伤,山民们也会悉心照料,直到它们再次远走高飞。 在这里,人与动物完全不是猎杀者与猎物的关系。而是一种互相了解、互相信赖、互相合作的关系。这也就可以完美解释了为什么卓雅与神秘的雪人们会如此亲近。 当然,秦震没指望老顾能理解这些。秦震只能暗示他,自己的伤刚好,所以吃点儿清淡的对身体有好处。 提到伤势,远远坐在桌子另一面的卓雅轻声开口问向了秦震:“你觉得好些了吗?体温、力气,这些方面你都感觉怎么样?” 秦震愣了愣说:“嗯……挺好的,好像比我之前还健康呢。呵呵,卓雅神女,真的谢谢你了!”秦震很真诚的向卓雅道了谢。 而卓雅只是很含蓄的微微笑了笑说:“如果你不觉得冷,也不觉得没力气。那你体内的血液就已经正常了。这几天给你喝的草药,都是雪山上很珍贵、有奇效的药物,再加上你在圣湖中呆了那么久。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秦震听后很感激的对卓雅说道:“真的谢谢你了!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还有幸进了圣湖,这份救命之恩,我秦震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听着秦震如此真挚动人的致谢,老顾在一旁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少整这虚的吧,你要真有那报恩的心,不如想办法帮帮人家姑娘办点正事儿。你无以为报有个屁用?人家又用不着你以身相许!” 秦震的双手在桌下紧紧的攥成了拳,他咬牙运气的瞪着老顾。但是面对卓雅又不愿意失了风度,所以也只能勉强干笑。 卓雅大概是知道老顾的意思。所以这时她主动岔开了话题说道:“你们要去香格里拉,咱们就得先去神山看云图。” “云图??”秦震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反问了一句。因为云图这个词。唯一能让秦震联想起来的东西大概就是天气预报了。那些能表示各类云层和云状的图像,这山谷里会有?? 而卓雅的回答却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了,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卓雅所说的云图,是神山上方类似指示标一样的云彩。说的形象一些的话,大概就是和珠峰旗云差不多的一种云现象。想要进入香格里拉,就先得问问神山峰顶的云图。 秦震这时候十分茫然不解的问道:“那……那香格里拉,难道还不在固定的一个位置上吗?还得利用这种类似指南针的方式定位才行?” 卓雅先是摇了摇头,但是想了想之后,又点点头说道:“云图就是为香巴拉定位的,即便是我们,也没有真正的进入过香巴拉之内。神女的职责世代相传,而找到香巴拉的唯一信息,也随着守护者的位置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所以……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卓雅说这话的时候,很真切的看向了羽东。 羽东仍然是低垂着眼睫,没有开口说话。秦震只瞟了他一眼,就大概的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羽东的沉默可能看似有些冷酷无情,可实际上,他只是不希望这位善良出尘的美丽姑娘,受到不该有的伤害罢了。于他也好,于香格里拉也好,他都不希望这位姑娘误入了歧路或险境。 因为羽东他自己很清楚,他什么也给不了这个美丽的姑娘。他肩上有太重的责任,他的爱都变成了大爱,分给了万里河山。所以他拿不出多余的情感再去谈儿女私情。既然如此,不如留给卓雅一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形象。总好过让这单纯的姑娘痴心错付。 至于香格里拉,他自然是更不愿意让卓雅参与。虽然说卓雅才是那里的守护者,可是羽东又很明白那地方将会出现的各种危险。一个不曾有人涉足的秘境之内,不可能一片安宁、山水祥和。 更何况……只有羽东的心里最清楚,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次遇到一个熟悉的敌人。所以无论出于对哪种危险的担忧,羽东都不愿意卓雅亲自参加进入香格里拉。他一定是想要就此别过,从此山水不相逢。可是没想到卓雅却说找到香格里拉的方法只有她才知道。 秦震虽然说看懂了羽东的心思,可是却也帮他做不了任何决定。如果卓雅所说的云图,真是除了她以外,没人能看懂的话,那也真就只能带上卓雅同行了。 稍稍思忖了一下,秦震客气的开口问道:“卓雅,你说的那云图到底是怎么样的?它又是如何指引香格里拉方向的呢?一片云彩……风一吹就散了,它也干不了什么吧?”秦震边说还边比划着。 卓雅娴静的站起了身,也很客气的对秦震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云图。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一来可以帮帮你们,二来我也有这个责任。你们准备准备,可以的话,我们明天出发吧。”说完,卓雅微微颔首告辞。 秦震一看,得了。人家压根儿就不给他们再刨根问底儿的机会,直接走人了。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毕竟是神女,守护香格里拉是她的责任。只要羽东他们强行非要进入香格里拉,那卓雅就必须也得前去。说白了……这一切还不都是他们造成的。 秦震和老顾都无奈的看了看羽东,想等他表个态。而姜旗更是直接,索性直接对羽东说道:“东少,卓雅神女说的这件事可能也只好如此了。那香格里拉的入口可能是一个不固定的磁场之类的,而那山顶的云彩又与磁场相通。除了这里世世代代的守护人,咱们外人想必是真没办法看明白!” 羽东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是,我也想到了。香格里拉的入口不是固定的。它或许就像是某种空间裂缝,可以连接两个平行世界相通。即使你们打开了它,但是它仍然环绕在神山四周,飘忽不定。总之,不管它的位置在哪里,大概都要由冈仁波齐峰上飘渺的白云来断定。这或许也是冈仁波齐被誉为世界神山的原因吧……因为它可以指出香格里拉。” 秦震他们在惊叹造物主神奇同时,也不禁对他们最终的路程有些担忧。秦震总觉得进入香格里拉就好像是要离开原本的世界一样。也或许……他们早就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中了。那神话中的极乐天国,大概真的是在一个飘渺不定的诡异空间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神山旗云 简单的吃过了饭,老顾就秉承着天蓬的作风,吃饱了就睡。用他的话来说,看完了那张神奇云彩化成的地图之后,恐怕又要有段时间睡不上觉了。所以要趁着现在‘午饭吃饱、时间还早、床是现成、阳光正好’……提前把之后的觉都睡出来。 羽东吩咐姜旗去找卓雅问问需要准备的东西,以及出发的时间。看来,他是已经决定宁可带上卓雅,也势必要进入香格里拉了。 姜旗在听到了羽东指派的这个任务之后,明显怔了一下。直到羽东抬眼疑惑的看向了他,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东少……我、我去?” “怎么?不行?”羽东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姜旗挑眉问道。 “啊,不是……您放心吧,我这就去办。”说着,姜旗有些不知所措的就出去了。他大概是认为,要找卓雅商量事情的这种工作,理应由羽东亲自执行。可是没想到,这位少爷却直接转交了工作,让姜旗去处理了。 不过也必须得承认,姜旗是真被老顾给感染了。这要是换做最初认识姜旗的那时候,他对羽东的命令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迟疑。接到任务,二话不说的就会去马上执行。这也就是被老顾给带的……不知不觉就有了那么多“龌龊”的小顾虑。 看着姜旗走了之后,秦震这才倚着窗边,收敛了玩笑的语气正色说道:“喂,我说……你这样不太好吧?” “那哪样好?”羽东冷冷的反问道。 秦震沉吟了片刻说道:“呃……我就是觉得吧,就算你没有那个意思,也别让人家姑娘太下不来台。她就算是什么神女圣女的,但是说到底不也还是一个姑娘么?你总得给人家留点儿台阶下吧?你说你平时跟我们冰山、面瘫、气死人不偿命也就罢了……跟人家姑娘别这样啊!那么如花似玉的一美人儿,你说你也是真舍得啊……” 羽东用不解的眼神打量了一遍秦震。然后便开口问道:“你说了那么多,主要是想表达我有多么可恨可恶呢,还是想表达你有多么的君子绅士怜香惜玉?要不这样。你要是舍不得,你留下。也省的去香格里拉再让我费心了。”说着。羽东转身就往门外走。 秦震气急的骂道:“你大爷!人家神女还是女神的是爱上你了,又不是爱上我了!我留下干毛?诶诶,夏羽东!你给我回来!” 看着羽东头也不回的走出木屋下了台阶,秦震赌气也跟着追了上去。在羽东消失了的那段时间里,秦震觉得和老顾姜旗他们哥仨相处的十分融洽。哪有这动不动就能给气背过气的情况。 跟着羽东走了出来,秦震就在后面追问:“你干什么去啊?嘿?说你两句你就跟我玩儿上离家出走了是不是?诶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是要去哪儿啊?” 羽东实在不耐烦的站住了脚步,转头对秦震说道:“你闭嘴歇会儿行吗?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点。能好好看看那座山。也许能从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哦……你早说不就完了么。说吧,你要找个什么样儿的地方?我帮你选选。”秦震大言不惭的说着。 羽东看了看四周,不太确定的说道:“最好就是在这个位置,但是又能更高一些。因为只有这个位置看到的神山才是正对着的。” 秦震试着从羽东所在的位置向远处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座四棱锥型的山峰。只不过秦震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他曾经到过的冈仁波齐峰。 在这个神秘的山谷里,秦震总觉得空间十分混乱。让人分不清真实世界还是异度空间。 可是羽东选的这个地方是居民们住宅很密集的地方,都是依山而建的木屋和佛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满足羽东的要求,既在这条直线上。又得高出很多。 秦震正冥思苦想的琢磨着呢,无意间的一回头,就看见了山岩上那些巨大的摩崖佛像。 他灵机一动。拽了拽羽东的手臂,指着那佛像说道:“你看咱们坐在佛爷爷的肩膀上去看看神山……如何?” 羽东回头望去,那些雕山而刻的神佛,正巍然伫立于一片片的木屋之间。依照山势高低的不同,佛像的大小也有所差异。目测最小的应该也有三十余米高,而那最高的,正是他们现在身背后正对着他们的一尊坐佛。 佛的造像与洛子峰冰谷中的很相似,气势雄浑,与整片山岩浑然一体。而那高度则更是壮观。少说也得有将近七十米左右的高度。头与山齐,整尊佛就是整座山。这规模已经足可以与乐山大佛相媲美了。仰之弥高。气势磅礴。 秦震看着那摩崖造像的无数神佛,忍不住叹道:“这地方还真不是常理之中的地方。一尊乐山大佛。前后历经了九十多年才造成啊!你说这山谷里每一座山岩峭壁都是一尊佛像,这得是多么浩大的工程啊?” 羽东点了下头说道:“不管这些佛像是怎样造成的,刚刚你找的那个地方是真不错。我得上去看看……” 羽东刚要劝秦震先回去,秦震就先他一步的抢先说道:“我也去!”羽东无奈,只好带着秦震绕山路走到了大佛的脚下,然后开始攀登大佛。 以羽东所希望的高度,最好是要到佛像肩膀的位置上。那里有观看神山最正、最清楚的视角。 好在这里有数百龛成百上千的佛像,所以虽然是在峭壁之上,但是迂回攀爬也还算是勉强顺利。如果没有周围这些大大小小的佛像群,那徒手攀上这尊大佛的任务,秦震恐怕就真的难以胜任了。 站在峭壁石龛之上俯视日月山谷,与站在山谷里仰望群山的感觉截然不同。这完全就是两种感觉,两种意境。 当秦震随羽东渐渐爬上了几十米高的佛像之后,秦震这才惊奇的发现整个山谷似乎就是处在群佛的注视之中。而不远处的那座神圣雪山,也正好对着最大的这尊摩崖佛像。其庞大的山川地理总势,真是让人为之震惊! 终于爬到了大佛的肩膀处,秦震不支的扶着十几米高的佛头,靠坐在了佛像肩膀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我、我现在有点儿后悔跟你一块儿上来了,这一会儿还得下去,真是太折腾人了。但愿你能真给我看出来点儿什么重要的线索,要不然你都对不住我爬这几十米的山岩!”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并没有接话。但是他的表情却明显是在说:又不是我让你跟着上来的! 巨佛齐山而建,一个肩膀怎么也能站开百十来人。所以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偌大的观景台,可以更清楚的看清楚冈仁波齐神山。 今天也算是天公作美,那袅袅娜娜的轻烟薄雾都淡淡的散开了。终年缭绕云雪的山巅,此刻也是拨开云雾的见了青天。 秦震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肯定的说道:“这绝对不是我们到过的那座冈仁波齐峰。” 羽东点头应道:“正常空间里的冈仁波齐峰就好像是第一道通往香格里拉的通道,它是香格里拉的必经之路,但是却不是真正的通路。真正的通路应该是在那座山的附近。”羽东说着,指了指远方那正绽放着神圣光辉的雪山。 秦震之所以能看出来那并不是冈仁波齐,是因为他注意到了四棱锥形的山体上并没有那佛教的万字符号。 在正常世界里,那个自然形成的巨大标志,乃是冈仁波齐峰的象征。然而这座看似与冈仁波齐一模一样的雪山,有冰溜槽,也有一层层如石阶一样的山岩层,但就是没有组成那个万字符号。 至于卓雅所说的云图,秦震和羽东也算是看见了。那确实就像是和珠峰旗云差不多的一片云。长长的,就好像是一面雪山之巅迎风招展的旗子。 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云飘动的方向竟然不是固定的!而且云状也很特殊,近看或许真的就和云图差不多。 秦震惊讶的对羽东说道:“这不可能的啊……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你指的什么?”羽东比较有兴致的问道。 秦震很认真的回道:“你看啊,这一,旗云应该是珠峰上特有的现象才对。因为旗云形成的原因,正是珠峰特殊的地理构造所造成的。珠峰7000米以下全部是冰雪覆盖,可是7000以上却全部都是碎石陡坡,没有积雪。如此高的海拔,阳光十分强烈,当太阳一出,就会将碎石全部烤热,热气上升至峰顶凝结成云。最后被峰顶最低九级的西风一吹,就变成了那神奇的旗云。可是这座山的山巅一片雪白,看上去连根儿杂草都没有!那就更不可能会有石头了。那它的旗云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羽东浅笑了一下,点头道:“嗯,你继续说。其二呢?” 秦震很严肃的正色说道:“其二就更明显了啊!那山顶除非刮的是东西南北风,否则云彩怎么可能无定向的乱飘呢??那里的风和云,难道都是原地打转儿的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也许在风里 羽东轻轻笑了一声说道:“秦震,你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秦震不解的问道。 羽东看着远方的神山,缓缓说道:“这里和香格里拉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分析。你以珠峰旗云的成因来分析这里的云图,肯定是越想越困惑。抛开你那些现实的科学理论,一切可能反而到简单了。” 秦震若有所思的想着羽东的话,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些道理。可是那又该用什么来解释这里的一切呢?难道真的要把一切都归结于传说和神话吗? 羽东这时候指着远处那片飘忽不定的旗云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如何找到玉门关的吗?” 这句话把秦震问的微微一怔,他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来这个问题。这里和玉门关有什么关系? 没等秦震反应过来回答,羽东就继续说道:“当风沙漫天的时候,才能找到玉门关。我们是穿过了一场沙暴,才见到了真正的玉门关。我觉得那山顶的云图,也是由一股强烈旋风似的气流所造成的,所以它才会飘忽不定。你说的没错,那上面没准儿刮的还真就是东南西北风。” “这……”秦震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羽东倒还当成了事儿。他又想了想,还是很不解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没准儿那香格里拉和玉门关一样,也得穿过什么旋风暴风眼之类的,才能进入到里面?” 羽东还在远眺着那神山的山巅,也不太拿得准的说:“我不知道,但是那座山山顶的气流确实很怪异、很不正常。我觉得那里对香格里拉来说会是一个特殊的关键点。” 秦震这时忽然问了一句:“哎?卓雅不是说,发现你的地方就是香格里拉的入口处么?你难道不记得自己当时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是雪山,目光所及全是白雪。而且你也听卓雅说了,那所谓神秘的入口并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我是怎么随卓雅回来这里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可现在想想,她当时发现我的地方。应该就是在那座山上。” 秦震顺着羽东的目光也看向了远处那座神秘的雪山。那座外表和冈仁波齐几乎一模一样的雪山,却藏着无尽的奥妙和玄机。那里应该就是最接近香巴拉天堂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几十米高的山岩也总算是没有白爬。还是看出了一些问题的。虽然羽东的本意大概是想研究研究那个云图,可是在他们看来那片旗云怪异的很,根本就无法从中看出来什么特殊的玄机。这么看来,也许真的是只有卓雅才能看得懂那云中的奥义了。 在知道那山顶有古怪异常的气流之后,他们至少就可以多做一些准备了。而且在进入香格里拉的路线上,也得多做几种猜测了。 由于羽东清醒过来的地方是在雪山上。而且所有关于香巴拉的记载也都是在雪山群峰的环抱之间。所以羽东一直都更偏向于香巴拉的入口在雪山上。不过考虑到方方面面的特殊环境,羽东甚至都有考虑过那香巴拉的入口会不会是在“海”里。也就是地下水域的某一处。 不管是山也好,海也好,现在看起来又要多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香巴拉的入口还也许会是在风里…… 至于秦震,他之前一直认为香格里拉的入口应该是在一片梦幻森林一样的地方。这倒不是因为他的想法太虚幻,而是他始终记得关于香格里拉歌谣中的那几句话:当穿过了沙漠和雪山,走过了森林和湖泊,历经了千难万险之后,在大鹏的引领、雪山守护者的保护之下,方能进入那永恒的天堂。理想的王国---香巴拉。 现在看来,他们好像已经完全都做到了。而且细想之下,雪山守护者也已经出现了。要么就是指的卓雅这种真正的守护者,要么就是指的雪人。不管怎么理解,现在除了那引领进入香巴拉的大鹏还没有现身以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完全应验了。 秦震这时候问向羽东:“诶,你还记得你说过的那几句歌谣吗?我刚才想了想,好像一切都挺准,就差那个大鹏还没有应言。你说那歌谣里的大鹏指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咱们之前见过那种?” 羽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不会。藏传佛教信奉大鹏金翅鸟,密宗中大鹏的地位也很高,可是和这负责引领的鸟又都不太像是一回事。关于这点。或许卓雅能知道一些内情。” 秦震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咱们是不得不带上那位神女姑娘了。我知道,你不想让她冒险蹚进咱们的这淌浑水。可是就像她说的。我们之中确实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香格里拉了。” 羽东点了点头,也明知道这种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他转身拍了拍秦震的肩。低沉的说了句:“下去吧。”看上去他的心情挺不好,大概是担心和顾虑太多了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秦震这才好不容易跟着羽东又爬了下来。刚走回木屋,就迎面碰到了姜旗和老顾。 老顾一看见秦震,马上就喊道:“嘿!我们哥俩都快把这屋子前前后后找遍了,也没找着你!您二位这是打哪儿刚回来?” 秦震累的还没缓过劲儿来,所以只对老顾摆了摆手。 老顾诧异的看了看秦震,然后一脸疑惑的问道:“秦震啊,你这呼哧带喘的,是干苦力去了怎么着?” 秦震不耐烦的白了老顾一眼回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不是说要睡觉吗?这么一会儿就醒了?” 说到这里,老顾不乐意的说道:“咳,别提了,还不是大旗嘛!他从神女妹子那一回来,就要找东少汇报工作。所以他就把我推醒了问我东少在哪里。我说东少在哪儿,我怎么知道?问秦震去啊!可这才发现,你竟然也不见了。所以我们俩这不才开始四处去找你们嘛!”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说的还挺关心我,就好像多么团结友爱似的。可是我估计,你当时不定怎么骂我呢吧?因为我要是在了的话,大旗就不会把你叫起来了,你就可以继续睡下去了,对吧?” 老顾故意避开了秦震的目光,看向了别处。一脸做贼心虚,让人说中要害的样子。 姜旗这时对羽东说道:“东少,卓雅姑娘说并不需要准备什么。而且据我观察,这里也没有什么杀伤性的武器……我去的时候,卓雅姑娘好像正在仔细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古书,旁边还放着您之前的那把降魔杵。看起来,她正研究着什么。我没敢打扰,就回来了。” “嗯,好。我知道了。”说完,羽东就走回木屋了。 看着羽东那有些沉重的背影,姜旗和老顾都同时看向了秦震,并且老顾还一脸神秘的问道:“这怎么回事?之前东少还好好的呢,怎么跟你出去一圈儿之后回来就变成这样了?那脸冷的跟冰似的……” 秦震气不过的叉着腰问道:“他那脸什么时候不冷的跟冰似的?什么叫跟我出去一圈儿就变成这样了?是我跟他出去的好吧?” “好好好……你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东少刚刚那表情可不太对啊。”老顾很认真的说。 秦震叹了口气说道:“哎!他现在心里的顾虑肯定是特别多,尤其……”刚说一半,秦震就四下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尤其是卓雅姑娘的那件事儿,他是不愿意让她跟咱们一起去冒险的。你想啊,那香格里拉虽然名义上是天堂,可是这一路千难万险的找来,谁知道里面还会有多少的危险和变故?他自然是不愿意人家姑娘被无辜的牵扯进来呀。”秦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非常非常的小,好像生怕稍微大一点儿就能被羽东听见似的。 对于秦震所说的这些,老顾倒是能理解。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的问道:“既然这样,那就别让那妹子跟去不就完了吗?” “废话!要是有办法不就好了吗?刚才我跟他就是找了个高的地方去看那山顶的云彩去了。果然是异象丛生,难以理解啊!还别说看懂那片云彩,就说那旗云是怎么可能形成的,我们俩都说不上来!所以……带上卓雅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老顾这才懂了似的点头道:“哦……这么回事儿。不过挺难想象啊,咱东少也有搞不定,看不懂的东西。” “他又不是万能的。关于香格里拉的一切都藏得如此绝密,除了人家世代守护秘密的守护人以外,咱们这些外人怎么可能窥得其中一二?不过我觉得啊……有些事情可能卓雅都未必很清楚。因为在咱们前来捣乱之前,这里始终与世隔绝,宁静祥和。就算真的有被惊扰过,那最后一次也得是七十年前希特勒的那一次了。你们想想,卓雅才多大?她没经历过。” 老顾和姜旗都沉默不语了,不可否认秦震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卓雅真的如秦震所说,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经历,只凭着世代相传的那些隐秘线索……那还真是有点儿危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天堂之前 他们几个人现在也算是理解了羽东刚刚为什么会那样沉重了。而姜旗之前看到卓雅正在翻阅古书,这似乎也证明了她确实没有真正经历过关于香格里拉的一切。她只负责守护,在没有外来者侵扰的情况下,他们只是过着与世隔绝的宁静生活而已。想想,与常人无异。 秦震一边和老顾、姜旗往木屋走,一边给他们讲述了一遍刚刚和羽东在巨佛肩上看到的神山山顶的诡异旗云。 就连老顾听后都难以置信的说:“东西南北风??真的假的啊?这也太扯了吧……” 姜旗也是微微皱着眉说:“听你说的……那好像是一种奇怪的空气漩涡啊?东少觉得咱们得穿过那股气流才行?” 秦震耸耸肩说:“他也不能确定,只是依照旗云做出了一些推断。回来的路上他说咱们得做好几手准备,那香格里拉的入口,有可能在山里,有可能在水里,还有可能在风里……” 老顾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在水里?在风里?你还能再玄乎点儿么?你怎么不告诉香格里拉的入口在你嘴里呢?这说的我都开始瘆的慌了。还没出发呢,我就感觉前方恐怕又是上天入地、刀山油锅的活儿了……” “别瞎说,还没出门呢,你就开始晦气。别说是羽东了,就连我现在也都开始怀疑的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一大片广阔的水域。再说了,咱们当初在沙漠寻找玉门关的时候,不就是在暴风眼之中找到的吗?所以无论是在水里。还是在风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老顾苦着脸说道:“哎!最好还是在山里吧。咱们这一直都不走寻常路,这一次。但愿是正常一点儿的路吧……”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回到了屋里。看见满腹心事的羽东。三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开解开解他。这眼看着出发在即,香格里拉这一程就要做最后的终点冲刺了。他这么个状态,好像是不太好…… 还是老顾不怕死,他用他那种作死的幽默方式,走过去眉开眼笑的对羽东说道:“诶东少,刚才大旗跟我说那降魔杵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当初秦震就是认出了卓雅身上的降魔杵。才肯定了她一定见过你的。后来我也是忘了问了……那东西怎么会在那姑娘的身上呢?嘿嘿……难不成您这是做了定情信物了?” 不出所料,老顾的话音刚落,就迎上了羽东冰冷的目光。 老顾干笑了两声向后躲了躲,就好像是他已经看到了杀气…… 不过羽东倒也没有真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冷冷的开口说道:“降魔杵在她的手里,比在我的手里会更有用处。” 听着羽东那冰冷的语气,老顾也不敢再开玩笑了。要说他这套路实在是缺心眼儿,但凡用脑子想一想也能知道,这种玩笑能逗的笑羽东么?别说缓解心情了,没挨打就已经是万幸了…… 关于卓雅的这件事。现在无论怎么讨论也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因为就好像是之前走过的山川一样,他们实在是需要一个“向导”。而卓雅恰恰就是那位世界上最特殊的向导---香格里拉的向导。 不过显然,这位向导所了解的一切。也仅仅停留在她们世代相传的一些秘密上,并没有真正走进过香格里拉。 秦震抬眼看了下羽东,发现他出神的样子似乎忧心忡忡。羽东这个样子是真的很少见。满腹心事,却又一言不发。秦震总觉得羽东心里顾虑烦恼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因为卓雅。甚至都不完全是因为进入香格里拉所面临的未知危险。他心里一定还有其它的事,虽然秦震感觉自己大概能猜到一二,可是他却也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有些事情,除了羽东他自己,谁都替他解决不了。 现在。或许让羽东自己好好静一静,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于是。秦震告诉老顾和姜旗,一起去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等着明天出发。然后秦震就和他们一起出了门,最后又看了一眼羽东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随手关上了门。 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逃不开,躲不掉。有些事情,纵使百般的不愿面对,最后也终归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而且这一次进入香格里拉,他们都很清楚,羽东要做的事情有太多了。他进入香格里拉的目的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要关上被他们打开的通路之门;要想办法找到香格里拉之眼,并且毁掉它;要在那个传说中的王国里竭尽全力试着找到俊天;他还一定会在香格里拉中寻找关于夜北的线索,哪怕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能,他都要救回夜北。最后……在香格里拉中保不齐还会有一场决战在等着他…… 想到此,秦震都觉得千头万绪,繁琐复杂。这似乎比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要更加复杂,更加艰难。往常最多的压力无非就是时间紧任务重,现在倒好,任务不但重,而且还很多……就单单是秦震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些,就全部都是最重要的了。这其中还不包括羽东得保护大家周全,不能让卓雅受到伤害,怎么说也得让卓雅能平安回来…… 秦震不由自主的甩了甩已经开始发疼的脑袋,彻底理解了羽东为什么一言不发,心事重重。这也就是他,那变态的承受能力。换做秦震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下去。 这一天过的似乎格外的慢,几个人各自在房间休息。羽东没有出来过,卓雅也一直都没有出现。就连晚饭,都是卓雅吩咐其他人送上来的。这进入香格里拉之前的最后一夜,恐怕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难以安眠。 一个传说中的理想王国,相当于基督教中的伊甸园、伊斯兰教中的天堂、佛教中的极乐世界、道教中的太虚幻境……这完全都是与现实不相符、人们脑海中幻想出来的理想世界。或者说,那全部都是不存在的地方,只是一个精神世界而已。 而如今,他们却要走进那个世界。这想想,怎么能不让人整夜无眠?那是一种激动、紧张、却又有一丝期待的兴奋感。 直到翌日清晨,卓雅才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依旧是白衣胜雪,依旧是闭月之颜,只是今天的卓雅看上去好像总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那是神情的中的一种坦然。是她不该有的一种坦然。因为她也没进过香格里拉,就算她一点儿畏惧都没有,总该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不应该是如此从容。这让秦震觉得……就好像是一种从容赴死的感觉。 也许这么想太晦气,比老顾还晦气。可是卓雅此刻的状态,就是给了秦震一种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去了就没打算再活着回来。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晦气的念头,秦震故作轻松的说道:“卓雅姑娘,这一路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你可是要跟着我们几个受罪喽!想想真是觉得良心难安。” 卓雅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别这么说,这是我愿意的,也是我应该的。守护香格里拉是我的责任。” 老顾这时候一把就将秦震从卓雅的面前给拽了回来,由于用力过大,直拽了秦震一个趔趄。 正当秦震回头要发怒的时候,老顾却先理直气壮的开口斥责道:“你说你老大不小的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儿呢?不卖弄一下你那故作绅士的风度,能死是不是?有些话你留着给该说的人说,用不着你代替。” 尽管秦震心里恼火,可是想想老顾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道谢也好,客气也罢,怎么说也应该是由羽东开口,自己老是往前窜也确实不像个事儿。可问题是,自己要是不开口的话,那个冰山会主动说这些话吗?恐怕直到从香格里拉回来,他也未必会跟人家姑娘好好客气客气。 卓雅问他们休息的如何,如果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么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羽东和秦震他们都已经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在听到了卓雅的话之后,他们自然是二话不说,抬腿就走。这不单单是迫切的想进入香格里拉,更是因为里面很有可能还关系是两条人命。 在前往神山的路上,秦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激动。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却也百感交集。 想自己从鬼门关前都走过一来回了,如今真的就要站在“天堂”的大门口了。自梅里雪山之后发生的一切,这会儿都如同是过眼云烟一样,在秦震的脑海中划过。绕了那么一大圈,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千难万险。今天他们终于就要到达终点了。如果说还能从香格里拉中救回俊天和夜北的话,那他们之前所承受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思绪翻飞间,再抬眼,他们已经走上了那座飘渺神异的雪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狂风暴雪 最初以远观的角度望向这座雪山的时候,与现在‘身在此山中’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远看之下,整座神峰白雪皑皑,散发着庄严圣洁的光辉。可是当真正登上了这座山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些完美如画的风景,都变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险境。 峰体全部都覆盖着终年不化的千年冰雪,坡谷地带分布着无数巨大的冰川。山势极其险峻,山坡上布满了雪崩过后所留下的冰溜槽痕迹。 秦震看着如此险峻的雪山,不禁对卓雅问了一句:“卓雅姑娘,这……这天堂的入口处,也会发生雪崩这种灾难么?” 卓雅考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该怎么回答秦震最合适。之后她才好看的微笑了一下说道:“在日月山谷中,我们是感受不到灾难的。可是神山却能记录了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在近七十年之内,是没有过大灾难发生的。天灾*,天灾全部起于*。” 秦震恍惚觉得这句话很是熟悉。想当初他和老顾刚刚到云南探寻梅里雪山的时候,对梅里雪山发生的任何一场灭顶之灾,似乎都被归结于了天灾,起于*。 再往上走,隐隐已经能感受到了气流渐强,可风势却又并不是特别明显。这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们大家都变的有些安静,仿佛他们都开始有了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卓雅这时一边继续向上攀峰,一边轻声开口说道:“冈仁波齐峰是世界的神峰,从来没有任何人攀登过。这里或许不是你们印象中的冈仁波齐,但实际上却也都是一回事。你们千万小心,不要大声喧哗,不要冒犯了神山。” 卓雅善意的提醒着。老顾却自己识趣儿的捂住了嘴。要说这个队伍里最容易大声喧哗的人,那一定就是他了。 神山之上,禁止攀登、禁止喧哗、禁止做任何对神山不敬、或者会给神山带来污秽的事情。这种规矩。似乎存在于川滇藏的任何一座雪山上。而这其中又以梅里雪山最为闻名。因为那里由于“犯忌”所发生的事故实在是太多、太大了。 眼前这座从没被人攀登的“冈仁波齐”,看上去似乎是全无下脚点。幸好那些冰溜槽倒算是帮上了忙。好几次大坡度的冰壁,都是靠着那些冰溜槽才走了上去的。 走过坡谷进入冰川,就到了最惊险可怕的地段。因为冰川上四处都分布着犹如锯齿形的冰陡崖,以及那些如无底深渊一般的巨型冰裂缝。走在这里,每一步都开始心惊胆战。 卓雅坚持要走在最前面,甚至是在羽东的前面。她的理由很简单,她清楚神山的“喜怒哀乐”,她能更好的把握这座山峰每时每刻的状态。 这话听着太唯心了。可是秦震他们却也都明白,卓雅是在用自己对神山的了解,帮助他们少走弯路和险路。因为这是一段错不起的旅途。 随着海拔上升,秦震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那就是海拔越高,风力应该越大才对,可是目前他们只能感受到身边有一股混乱的气流缭绕,却并没有狂风,也没有极寒。 老顾这时候伸出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也是十分差异不解的说道:“哎?你们看这是不是雪啊?这个高度已经开始飘雪了,可怎么会没有风呢?” 秦震也发现山上已经开始洋洋洒洒的落雪了。这有可能是山顶的雪被气流卷动吹了下来。不过他们却真的感觉不到风。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只有纷纷扬扬的白雪飞舞,这种景象既如梦美丽。又诡谲离奇。 从他们登上雪山的那一刻起,羽东就几乎没有说过话。他只是一直在闷头赶路。“无风”这样奇怪的现象,就连老顾都发现了,羽东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四周雪峰林立,层峦叠嶂,异常壮观。而且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在山谷里了,而是在雪山上。居高临下的眺望,便可发现这四周那些不知名的山脉,竟然真的好像是八瓣莲花一样的环绕着这座雪山。 从这种奇妙的景观形态来说。确实是应了香格里拉的传言。想到这里,秦震便开口问了卓雅。那个他之前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卓雅姑娘,请问你知道不知道那引领来者到达香格里拉的大鹏是什么?是不是那金翅鸟?” 卓雅很肯定的摇了下头说:“不是。绝对不是你们所见过的那种。在这里,大鹏那是最神异、最吉祥的天鸟,轻易不会出现的。除非……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召唤。” “召唤??”秦震和老顾同时都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嗯,就用这个。”卓雅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精巧古老的骨笛。那是鹫鹰或者鹤类的翅骨制成的。据秦震所知,最早的骨笛,竟然要追溯到九千多年之前。那大概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乐器了。 不过卓雅说,这个骨笛可不能完全算是乐器。它也被叫做神笛、鹰笛,可以唤出藏区最神圣的飞禽之王。 “飞禽之王?”秦震觉得越听越不能理解了。就算那个大鹏和他们见过的金翅鸟不同,但是想来品种也应该差不了许多才对,因为都是宗教信仰中的神鸟,天鸟。虽然说确实是猛禽神兽的气势十足,但离飞禽之王这个顶峰盛誉,还是有些距离的吧? 卓雅看出了秦震他们的困惑,于是就对秦震笑了笑说道:“别猜测了,等我们到了峰顶,一切就都有答案了。” 在卓雅的带领之下,他们无数次巧妙的避开了那险象环生的冰裂缝。 飞雪飘摇,寂静无声。天地间仿佛失去了颜色,一片耀眼的雪白。这种环境,本来就容易使人迷了心智。再加上那破碎了一般的冰川表面,处处都藏着致命的危机。如果没有卓雅,他们几个人想要登上山顶,真的将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沿着冰坡艰难前行,已然可以看到了峰顶上那片诡异的云。迎风舒展,恍若一面指向人间天堂的神圣大旗。 老顾这时在后面指着峰顶问道:“秦震,那就是你说的……周围刮着东南西北风的怪云彩?” 秦震点了点头,忧心的凝眉望向了那平展于天幕上的云图。 此刻如此近的距离,秦震终于看清楚了那云上诡异的形状。云上薄厚不一的地方,勾勒出了地图般的图案。整片云随风飘摇不定,可是那上面浓淡相间的图案,却始终没有变过。这……这太违反常理了。 秦震吃惊的刚想跟羽东说说那云的反常和怪异,就忽然想起了羽东之前在巨佛上对他说过的话:在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常理可言。千万别被常理误导了方向。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卓雅和羽东忽然停下了脚步。而且从卓雅那飞舞的长发可以看出来……起风了。 这座雪山从开始就一直诡异的平静着,如今在即将到达山巅的时候陡然风雪狂舞! 秦震往前又走了走,只感觉风越来越大了,他不禁伸手挡在眼前,用袖口捂住嘴喊道:“羽东,这风来的也太突然了!而且明显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啊!再过会儿,照这么刮下去,咱们可就根本上不去了。” 话音刚落,秦震就发现自己的话还是说的太“美好”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再过一会儿,大量的雪被强风卷起,随风横冲直撞!卷起的雪已经不能判断是降雪还是积雪了,漫天雪暴,能见度已经不到五米开外了。 风雪刮的他们睁不开眼睛,身处于冰坡之上,又无处躲藏!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们的情况就很危险了! 雪不是雨,一厘米深的雨水,再怎么挤压也还是那么多。可是雪就不一样了,雪被风卷起,再落到特定的地方,一切就都变了。是风引起的暴雪,可是风却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最可怕的是风卷起整座雪山上庞大的雪量,然后再从天空中如倒灌一般的砸下!量变了,雪的力度也就变了。这骤然而起的暴雪,足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埋了他们所有人! 在近代,最大的雪暴可能就是1977年美国水牛城和纽约所发生的那场雪灾了。不到五天的时间,积雪被风卷起灌入水牛城,最高的积雪度竟然能达30英尺!也就是九米高。 然而他们几个人现在身处雪山上,狂风卷起积雪骤然而起。不需要五天的时间,只需要五个小时,甚至是五十分钟,他们就不可能再活着走出这座雪山了。 羽东拉着秦震他们往雪坡的侧边跑,以避开积雪的掩埋。人如果一旦被埋在了雪中,无论是湿雪还是干雪,不出十分钟一定会窒息死亡。而且眼前的条件根本就无法救援,谁也救不了谁。 秦震觉得已经完全睁不开了眼睛,这种恐怖的暴风雪让秦震联想到了当初在梅里雪山所遇到的雪崩。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天堂门前的暴雪,可怕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那神山上的雪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扶摇直上九万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秦震看到卓雅忽然冒着狂风冲了出去!肆虐的风雪凌乱了她那飞舞的长发,扬起了她雪白的衣裳。 在这毁天灭地一般的狂风暴雪之中,卓雅犹如一个雪女,一个雪山上的精灵,优雅伫立于风雪之间,缓缓吹响了那支骨笛。 秦震吃惊的看着风雪中的卓雅,暴雪之中的天地间,唯一的色彩就是她那如墨般飞舞的青丝。 秦震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拉回卓雅,可他刚要有所动作,就被一个极大的力道给拽了回去!秦震回头一看,拽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羽东。 也顾不得张开嘴说话会不会被灌了一肚子的雪和风,秦震不解的冲着羽东大吼道:“夏羽东!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是为了咱们才会上来这该死的雪山的,你就这么看着不管啊??” 羽东强行按住了激动的秦震,大声的回道:“你给我老实呆着!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你没看见她在吹那支笛子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可以带我们到香格里拉的大鹏到底是什么么?我想很快就能知道了!” 秦震如梦初醒般的明白了,卓雅那是在召唤大鹏。秦震因为看着卓雅一个姑娘只身站在风雪中,一下子就把什么鸟、什么大鹏都给忘了。现在羽东这么一说,秦震这才明白了卓雅的意图。 只不过即便如此,现在看着卓雅那纤纤倩影在狂风暴雪中摇摇欲坠的样子,也依旧是心有不忍。 如果换做是原来,可能秦震会认为羽东太过冷血了。可是现在的他们之间,彼此都太了解了。秦震知道羽东是真的没有任何选择。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即便是万劫不复也都得赌这一回!如果真的失败了。那所有的罪恶全部会由他来背…… 想到这些,秦震更是咬牙看着风雪中的卓雅,一遍一遍的祈祷。祈祷那传说中的引路大鹏能真的出现!也许秦震并不是一个足够虔诚的信徒,得不到那伟大的信仰力量。可是此刻他这份虔诚的心情。却绝对不比那些转山转水转佛塔的僧侣们低。 狂风尖啸,可是却压不住卓雅吹出来的那动听奇异的笛声。那声音浑昂高亢,气势非凡!很难想象是从那小小的骨笛之中传出来的震撼之声。 羽东这会儿再三的叮嘱秦震不许乱动,然后他亲自迎着狂风走到了卓雅的身边。他大概是想看看进展如何,也要保证卓雅的安全。毕竟一切线索来源都只是传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万一那大鹏最终也不会出现。总不能让卓雅在此平白丢掉了性命。 可就在这个时候,卓雅忽然停下了笛声,她伸出手激动的指向了西北方向的天空! 秦震抬头一看,马上也推了推身边的老顾和姜旗,然后他们全部都顺着卓雅所指的方向看了去。 自西北方的天空上,破风雪而来的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物体!!之所以说那是物体……是因为他们都不敢想象那东西竟然会是一只鸟? 此时此刻的狂风暴雪,暴风一样的风力!却都抵不住那个大家伙的振翅高飞!随着一声尖亢的嗥叫,庄严肃穆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似乎能洒遍了整片雪山的每一个角落!就冲这一声长啸,就足以证明此物非常类。 随着那个东西越飞越近。秦震他们都不禁开始步步倒退。他们甚至都忘记了眼前灾难性的风雪,只剩下怔怔的看向那盘旋于天际的庞然大物! 飞来这个东西……确实是鸟。只不过并非秦震所想的那种和金翅鸟类似的特殊飞禽,也不是什么变异了的怪兽。而是一只很正常的……无法形容的巨型大鸟!至少。人类目前已知的鸟类不会有这样的体型。 它的两翼张开之后,足足得有*米长!一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如果不是它身上的羽毛和形态还能表露出它确实是一只飞禽的话……那秦震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回到了侏罗纪时期遇到了翼龙。 无法确定这只巨大的飞禽是善是恶,秦震只能迎着风大喊:“夏羽东!!你快点儿带着卓雅回来!这家伙太大了,万一它是出来觅食的,咱们可就彻底完了!” 羽东护着卓雅走回到了大家的身边,也是满脸惊异的说道:“没错了,这就是鹏!是鲲鹏的鹏!” “什么、什么玩意儿?鲲鹏?你开玩笑啊?你还嫌咱们这里的神话不够多?”秦震无法置信的看着羽东,不知道他怎么就忽然间给这巨鸟断定了身份。而且还给它安了那么一个上古神禽的身份。 鲲鹏,也许没有人会不知道。那是世人皆知的远古飞禽。是传说中的一种巨鸟。或者,也可以说它是一条鱼。 《庄子.逍遥游》中曾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这种集鱼和鸟两种动物为一体的东西,原本只被视为神话。庄子用一种气势磅礴的夸大笔风,描写出了一种世人无法想象的异禽。如果说眼前这个东西是飞禽之王,那任何人都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如今羽东这样言之凿凿的说此物便是鲲鹏,想来必定是他的道理的。 真要是究其原因的话,大概还是与那独特的形成原因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说,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周围这一片至高的地带,曾经真的是汪洋大海的话,那可能庄子也就真的是用了神话的笔法记录下来了远古曾经有过的这种生物---鲲鹏。 庄子说的是: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可能人们普遍都会认为这是在说一条鱼变成了一只鸟。这话怎么想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纯属神话。 可联系到的特殊地理环境,是不是可以把老庄的话这样理解:它曾经确实是在海里的,而且还就在喜马拉雅山曾经的那片古地中海。可沧海桑田的变迁,改变了它的命运。当海水彻底消失了之后,它便振翅而飞变成了如今守护圣境的大鹏! 可见,古人无诳语。只是那些夸张神异的表现手法,让人误以为一切都只是神话而已。可是如今陆地上的一切生物,又有哪一样不是自海中而来的呢? 卓雅仰头望着那盘旋于他们上方的大鹏,然后又看了看山顶旗云周围混乱的气流漩涡,最后对秦震他们几个人说道:“咱们要让它带我们进去……” “它?带咱们去?去哪?怎么去?我说女神……哦不,是神女……咱可开不得玩笑啊!我知道你们爱护动物,跟雪人都能和平相处。可是雪人怎么说也是个灵长类,这鸟可没感情没智商啊!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老顾十分质疑的对卓雅说着。 没等卓雅解释,羽东就先开口说道:“必须要这样,这是到香格里拉的最后一步了。骑上大鹏,它肯定会带着咱们成功穿过那股乱流的。我就知道,香格里拉的大门在风里……” 秦震他们现在听的是一片混乱,根本就来不及细想羽东说的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眼下既然羽东开了口,那不管多么看似不靠谱的事情,也都得去执行了! 他们一共五个人,要坐上这大鹏其实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不过这巨大的飞禽实在是给不了人一丁点儿的安全感……直到它缓缓落在了卓雅面前的不远处,秦震仍然还是不敢往前迈一步。 可这巨鸟既然能站在卓雅的面前,也至少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它和雪人应该很相似,都是认人的。至少,它们都认香格里拉的守护者。 卓雅看出了巨鸟的意思,便十分安心从容的走了出去。本来秦震还想拦着卓雅,可是没想到,当卓雅站在那巨鸟的面前,那怪禽竟然和雪人一样,都表现出了尊敬卑微的状态。 这已经很明白了。这个名为鹏的巨鸟,确实不像是老顾说的那样,没感情没智商。它不但有感情,还有很丰富的感情。如同通灵一般,它知道它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为谁而做。 也来不及迟疑,羽东拽上了秦震他们就奔向了大鹏。风雪越来越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而且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引路的鲲鹏,当然要赌一把传说是否为真了! 秦震他们陆续趴到了巨鸟的背上,紧紧的抓着鸟背。这真有种舍生忘死的感觉,他们竟然能相信一只鸟…… 很快,这只十几米大的巨型飞禽,便载着他们几个人一飞冲天,直入云霄!!天旋地转之间,还真有了一种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感觉! 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他们完全睁不开眼睛。这也间接的排除了他们可以看见香格里拉路径的可能。只是耳边那呼啸的风声能让他们清楚的明白,羽东果然猜对了……这香格里拉的入口,在神山峰顶的风眼里。 暴风呼啸,一阵阵直升和失重,让秦震他们几次都认为铁定是要摔死了。他们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现在是头上脚下,还是脚上头下。空间方位完全颠倒错乱。他们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抓紧了自己所能抓紧的一切,盼望着这一切早点儿结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香巴拉之门 有好几次秦震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从巨鸟的背上脱手了,他好像已经无力抵抗狂风与鲲鹏的速度。那感觉就像是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凭着双手就坐上了世界上最惊险的过山车一样。 由于鲲鹏的体积羽翼都太大,所以它可真是有如神变,一口气儿飞了那么久,都不需要扇动一下翅膀。也就是万幸它不需要上上下下的忽动翅膀,不然的话,秦震他们恐怕真的早就被甩下去了。就是这样,还有好多次的惊险时刻呢。只不过每一次在最危险的时候,好像都有人抓住了他们。 即便不用看,秦震也能知道,那个在如此危险的时刻还不忘顾及着所有人生命安全的人,一定是羽东。那个爷们儿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 终于,风力没有那么大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也渐渐消缓了好多。一切似乎正在慢慢恢复正常。秦震勉强的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还弄不清方向。只感觉这鲲鹏已经朝着下方开始冲刺了,这或许是证明很快就要到地方了…… 不过秦震马上又闭上了眼,他本以为这种胆小恐高的举动只有晕高到要死的老顾才会那么干。可没想到,当自己睁开眼睛看见一只大鸟正载着自己往下俯冲的那一刻……也是不禁觉得两腿发软,浑身都哆嗦! 人就是人,谁都没有必要否定自己偶尔的懦弱和胆怯。这是一个感情动物太正常不过的感受了。秦震就不相信,羽东他难道就没有害怕过?一定有。只不过因为他是他。所以才会将一切感觉都藏在了心底。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秦震这才听到耳边响起了羽东的声音:“睁开眼吧,难道你想一直趴在它的身上吗?” 秦震连忙睁开了眼,发现鲲鹏已经落地了。确切的说,是落在了一座山上。 先不管这是哪儿,反正秦震可不想再继续过那“扶摇直上”的干瘾了,慌忙中,他只想赶紧从这大鸟的身上爬下去! 可是谁知道在经过了刚刚那段“刺激”的飞行之后,现在两腿正软……刚一动,就连滚带爬的从鲲鹏的身上栽了下去。 秦震自己在心里一个劲儿的暗骂。觉得自己这德行在卓雅的面前也有点儿太丢人了。可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顾虑。因为姜旗和老顾也是“滚”了下来的,甚至比他的状况还要狼狈。 这当中最冤的当然是大旗,他原本完全可以不用这种方式下来的。可是老顾死死的拽着他不松手,鲲鹏刚一落地。老顾就迫不及待的想下去。但是他也是浑身的骨头都被“飞”软了。这会儿又正头晕眼花。所以就连带着姜旗一块儿从鲲鹏身上滚了下来。 既然不是只有自己闹了笑话,秦震也索性不着急站起来了。因为两条腿还在哆嗦,站起来没准儿会更献眼。看了看旁边跟要死一样躺在地上的老顾。确定了他真的没什么大事儿之后,这才又看向了还在鲲鹏身上的羽东和卓雅。 羽东这会儿倒勉强还算是个绅士,他正扶着卓雅跳下来。在那个庞然巨禽的身上,这两个本就不像凡人的人,还真是毫无违和感。 尤其是卓雅那一头古香古色的长发飘飘,再加上白衣胜雪,容颜清丽,气质脱俗,恍惚间看着还真有点儿“神殿侠侣”的感觉。只不过……这个雕的个头儿也太大了点儿…… 等到羽东和卓雅都好好的走到了大家面前的时候,那鲲鹏就好像是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一样,看了一眼卓雅,然后猛地扇起了翅膀,朝着天际振翅而飞! 就它扇动翅膀的这一下,秦震就有了一种站在飞机跑道上的感觉…… 老顾这会儿也睁开了眼,一看那鸟飞走了,马上就嘶哑着声音大喊道:“哎哎?雕啊,雕你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秦震无奈的拍了拍老顾,无力的问道:“什么雕!你还真当自己是养过呢?而且你……真的还想再骑它回去??” 老顾听后一愣,稍稍想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改变了主意喊道:“鹏哥,你走你的吧!我就算死在这儿,也不愿意再麻烦你了!后会无期啊!”也真是难得,老顾终于给这鲲鹏正了名,省的他总是雕啊雕的喊人家。 其实,鲲鹏飞走之后,后果倒也没有老顾说的那么严重。只要有卓雅在,秦震相信在真正需要的关头,还是可以通过笛声召唤出来这远古神禽的。 只不过,通过他们以往探险的经验来看。很多路都是有去无回、绝户的没有回头路。所以不管这鲲鹏现在给他们带到的这是个什么地方,恐怕都不太会再从原路返回了。 羽东这时候已经开始观察起了附近的地形。秦震也缓了缓站起身,打算好好看看自己这是被大鸟给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这么一看,秦震就傻了。处处都是雪山峡谷,白雪覆山、峡谷青翠,如同仙境。可仔细的看遍了这周围每一座山的山形,竟然发现没有一座山是他们认识的! 在正常的情况下,喜马拉雅山周围的世界名山都带有某种很标志性的象征。比如金字塔般的珠峰、和珠峰大体相似的马卡鲁峰、尖耸如皇冠的k2乔戈里峰、三个峰尖相等而立的希夏邦马峰……等等。绝对没有理由远眺群山却连一座眼熟的都没发现! 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彻底迷路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秦震对眼前的这种状况感到非常紧张,可是羽东却好像完全不介意。他甚至都没有想弄清楚身在何方的想法,只是朝着山前各种仔细的观察着。 秦震扶着老顾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既无奈又费解的问道:“诶,你就不想知道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吗?以这个状况来看,咱们可就真的回不去了。我必须负责任的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咱们迷路了。那鸟不知道是把咱带到什么地方来了……”秦震有些沉重悲戚的说着。 可是当秦震说完之后,羽东却回过头,对他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到现在,你难道还需要问这里是哪里吗?” “啊……什么意思?”秦震是真没理解羽东话里的意思。 羽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灼灼的光华,他仰头望着眼前这座巍峨庄严的雪山,有些郑重的缓缓说道:“我也必须要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欢迎来到传说中的佛国天堂---香巴拉。” “香香香……”秦震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老顾和姜旗更是张大了嘴巴看向四周,试图找出羽东这么说的原因。唯有卓雅,她始终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所有人。直到这会儿听到羽东说到了香巴拉,她才微微的低下了头,颔首一笑。 这是属于她的地方,这是没有她根本就不可能到的了地方。卓雅作为守护者,竟然真的将他们带到了香格里拉的门前。 只是……秦震看着四周的雪山群峰,还是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这与他想象中的“天堂”差距还是有点儿太远了。 这里的景色壮观说壮观的,但是这里荒凉的就好像是喜马拉雅的任何一段山脉,没有什么超乎寻常的与众不同。论山水美景、鸟语花香的天堂景象,甚至还没有卓雅的日月山谷来的美好。而且那传说中的香巴拉王国不是一座王城么?金碧辉煌的大殿在哪里?宝石珠玉的飞檐翘角又在哪里?这……怎么可能就是香格里拉呢?会不会是羽东弄错了…… 如同是看出了秦震的想法,羽东这时笑着开口说道:“这里是香格里拉的入口,咱们得经过入口才能进去。鲲鹏已经把我们带到地方了,剩下的路得靠咱们自己走了。” 秦震讷讷的看着四周,不明白羽东说的入口到底在哪里。就在这时,老顾忽然大喊了一声:“我靠!那是门!” 一直半死不活的老顾忽然一惊一乍的开了口,还真是吓了秦震一跳。秦震连忙看向老顾所指的方向,这才发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座山上方四十米左右的地方,似乎是有些不寻常。 粗略的看上去就是寻常的峰体山岩,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峰体仿佛是两扇巨大的、顶天立地的大门! 秦震激动的拍了老顾一下说道:“行啊你!我还以为飞这一圈儿你就差不多吓死了呢!竟然还能发现这么重要的地方!” 老顾撇着嘴不屑的说:“你瞎就说你瞎,总不能当我们所有人都瞎。东少从刚才就一直仰头看着上面,是你缺心眼儿没意识到山上有问题。其实说到底,也并不是我们都有多么出众啦,完全就是被你给衬托的……” 秦震阴着脸瞪着老顾,不过此刻激动的心情已经完全掩盖了他愤怒的情绪。那山体表面的大门,真的就是香格里拉的入口了吗?只要迈进那扇门,就真的能迈进天堂了吗? 想到这些,秦震觉得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天问 “还等什么?上去把那扇门打开就什么都知道了!”秦震忍不住对大家说道。 没人有意见,老顾更是拽上了姜旗,带头往山上走。这次,他们不需要再做那种徒手攀峰的危险举动了。因为就在他们前方峰体表面,有一道看似人工却又不十分明显的山道,曲折迂回,似乎直通峰顶石门。 说实话,如果这扇门就是香格里拉的大门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令人失望的。因为传说中的那个王国拥有着举世的辉煌,不应该就这么两扇石门就当做门面了。所以秦震认为,那石门的背后,应该只是一段通路。 鲲鹏能如此准确的把他们放在了入口前,看来智商情商都不低啊。想起了那神秘的巨禽,秦震忍不住对前面的羽东问了一句:“喂,你说那鸟真的是鲲鹏么?天哪,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我以为那又是老庄做梦梦出来的东西了呢!” 看得出来羽东此刻的情绪也是少有的有波动,很少能看见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的变化。就听他在前面说道:“两千八百万年前,当恐龙灭绝了之后,人类还没出现之前,那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种巨大的鸟,名为pelagornissandersi桑氏伪齿鸟。那是地球上最大的飞禽动物了。而且它不但是一种鸟,还是一种海鸟。之前很多人都觉得庄子所说的鲲鹏很有可能和这种鸟有关系。不过那种鸟现在能看见的只有化石,我们刚才看见的。才是真正活生生的鲲鹏。” 前面的老顾听着羽东和秦震的对话,很惊奇的说道:“是鲲鹏也好,是那外国鸟也好,诶你们说老庄他怎么会能知道人类出现之前的鸟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秦震一边费力的攀登着迂回的山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咱们现在知道的恐龙,那不也一样是人类没出现时期的物种?人类的历史这才几百万年,地球少说也有六十四亿年了,谁知道这期间出现过什么东西?你以为,现代人就一定比古代人强大的多是吗?两千三百年前屈原做《天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排队投胎呢!冥昭瞢闇。谁能极之?九天之际。安放安属?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人家屈原提出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哪个是现在人类解决明白的了?” “等会等会……你刚才说那几句是什么意思……?”老顾站住了脚,等着秦震回答。 秦震嘿嘿一笑说道:“就是问啊。在明暗初分。混沌一片的时候。谁能解释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呢?九重天是不是真有九重,又是哪个工程队建的呢?月亮里那个黑点儿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不是真有兔爷在里面过日子呢……?” 秦震刚说到这里。卓雅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秦震一愣,马上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卓雅这样笑,以往都是浅浅淡淡的微笑,这一次,好像她真的是被秦震的话给逗乐了。 姜旗在前面也忍不住说道:“秦震啊,万幸咱们当中没有太小的孩子,不然你这真的是误人子弟啊!虽然说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大的学问,但是从你嘴里翻译出来的那几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就好像屈原和老顾那性格似的呢……” 秦震不禁大笑:“哈哈哈,大旗,你是说我形容的屈原多少有点儿‘虎’么……” 老顾当然不能容忍他们两个人一个劲儿无下限的有损自己的形象,所以这会儿他十分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你们俩怎么那么没眼光?那屈原要能像我一样这么乐观开朗,还他娘的能投了汨罗江??你们有没有脑子啊?你们能有这种想法,已经证明了你们的缺心眼儿,知道么?” 看老顾那马上要发飙的样子,秦震连忙止住了笑意闭上了嘴,岔开话题的说道:“诶诶,同志们快看啊,胜利就在眼前了。这聊聊天就是走的快啊。” 卓雅看着秦震他们之间那爽朗的笑声,不禁也被传染的又笑了起来。她或许解释不了屈原的《天问》,但是卓雅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原来那《天问》中问的问题竟然都是这样的…… 卓雅看了看身边的羽东,虽然他没有开怀大笑的样子,也没有插嘴秦震他们的任何一句话,可是此刻从他低着头脸上淡淡的笑意却能看出来,尽管不参与,他还是挺喜欢这几个“不着调”的哥们儿间所开的玩笑。羽东所得到的这种“不着调”的快乐,似乎完全就是从认识了秦震和顾杰之后才有的。 也许这一刻他们大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吧。虽然说还不到最后同庆胜利的喜悦的时候,可是已经站在了香格里拉的门外,这已经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之前还担心那神山有问题、大鹏不靠谱,现在一切都经历过来了,并且没有任何伤亡,人都在。所以自然就在心情上放松了许多。 就这样,说着闹着,不等秦震用他那故意模仿老顾的方式翻译完屈原的一百七十多个问题,他们就已经站在那隐藏的很不明显的巨大石门前了。 走了那么多山路,多少会有些喘。秦震这时候喘着粗气,有些激动的指着那磅礴的巨门说道:“现在,我要替屈大爷再加上一个问题。巨峰为门,何以为开?” 这回老顾自己就接过了话说:“用他娘的一座山当大门,该怎么打开呢……?是这个意思吧?” “哈哈哈,对对对!”秦震笑着说。 老顾嫌弃的白了一眼秦震说道:“你看看你内弱智的样儿,两句话就能找到快乐了?你看看我们东少!你就算把肠子都笑出来了,人家都不会有一点儿表情的……” 羽东听后斜睨了老顾一眼,难得的回了一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哎哟,少爷!您终于肯在这些非正事的事上跟我们说几句话了!我跟你说啊东少,你不能老是那么压抑知道吗?你得学学我,得豪放!豪放你懂吗?就是该哭哭,该笑笑,该喊喊,该闹闹,你只有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老顾正眉飞色舞,豪言壮语说的正欢,羽东就开口打断道:“对,你豪放。来,你帮我把这些石头搬开。” “……”老顾呆呆的看着羽东,又看了看地上碎落的山石,大概是年深日久从山顶滚落下来的,现在就在石门前很碍事。 “不是……东少啊,我说我豪放……这跟干体力活儿是一把好手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不让秦震干呢??”老顾挑理的说着。 也别说,秦震也是真长脸,不等羽东说话,就自己动手搬起了那些碍事的石头。对他来说,这个活儿除了不能让卓雅干,谁都得搭把手。 姜旗这时也埋怨着老顾说道:“你啊,也真是的。秦震的这条命,这才刚捡回来几天,你就要往死里使唤他。” 老顾一听,顿时冤枉的反驳道:“大旗,你千万千万不要被他那伪善的外表给蒙蔽了!你看看他刚才拿我开涮的样儿,像是刚捡回命的人么?人家女神给他吃的药可是人家神山上的神仙药儿!再加上东……啊,我估计他以后肯定得活过王八那岁数!” 本来老顾说着说着差点儿没溜嘴,幸亏羽东和姜旗都同时瞪向了他,他这才及时收了嘴。再加上秦震在旁边搬石头干活儿正起劲儿,也就没太在意他那句‘东’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几个人早就已经配合的十分默契了,手底下都很利落,没多长时间就把门前的这一片空地给清理了出来。 也万幸是清理了出来,不然他们还真就无法进入这山体的内部了。因为这时他们都看见了,在那原本被石堆掩埋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机关,也是山石制成,四四方方的,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也是一块寻常石头呢! 老顾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指着那石头对羽东说道:“东少,现在我们几个是绝对有资格对机关说上几句的。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到的那莲花秘境、洛子峰神殿,丛林雪山冰窟窿里,各种千奇百怪的机关,都是凭着我老顾睿智的头脑……啊,还有他们俩的不懈努力,无一不拿下啊!要不然的话,咱哥们儿今天也够呛能见的了面了。” 羽东一手抱肩,一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看着那方形的机关若有所思。等他听完了老顾的这番自卖自夸之后,才笑了笑说道:“是吗,那你来,研究研究这个怎么开。” 秦震一看羽东脸上那笑意,就在心里暗笑道:夏羽东啊,敢情你小子也有使坏的时候啊!这明摆着就是在看老顾卖弄,最后再看他现眼。 不过老顾却没那么想,他一看领导给了机会,马上就煞有介事的蹲下了身,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严肃的说道:“这石头是凸出地面的,依我的经验来看,只要咱们站上去,将这玩意儿踩下去!大门也就开了呗!” 秦震本来是不想打断他,更不想打击他的。可是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是实在忍不住的笑道:“顾杰,你那本来就不富裕的智商刚才是不是被鲲鹏都给甩没了?这两扇石门至少得有十米高!而你脚下这石头跟他妈食堂饭盒一样,它可能启动这扇巨门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传说之门 老顾愣愣的看着秦震,然后没好气儿的说道:“来来,你能耐,那你说!你说这石头是怎么用的!” 秦震瞥了他一眼回道:“我没那能耐,可是我也不胡说八道。我只不过是在表达一下我的看法而已。我认为这石头太小,石门又太大,根本就没有可能被带动起来。要带动这么大的两扇石门,怎么也应该是个大家伙才行。” 老顾瘪瘪嘴,不服气的瞪了秦震一眼,然后索性回头对羽东说道:“东少啊,我看还是你来吧!你说说这石头是干什么用的,又该怎么用才对。门就在这里,不管多大,咱们总得想办法打开吧?我这遇上杠头了,不管说什么他都抬杠。”说完,老顾还特意又瞪了秦震一眼。 “哎?我这怎么是和你抬杠呢?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那么巨大的石门,你指望凭这一块板砖打开,你说现实吗?”秦震据理力争的反驳着老顾。 羽东不管他们的掐架,他这时走到了那方形凸起的岩石旁蹲下了身,然后仔细看了看,便双手小心翼翼的做捧握状抓紧了那块石头。 秦震他们都看的很纳闷儿,不明白羽东他这是想要干什么。老顾说站上去显然是不对的,那羽东难道是想把它拔出来吗? 这一次,秦震还真歪打正着的猜对了!只见羽东双手发力开始将那岩石往上拔,而那块石头竟也十分配合的露出地面的部分越来越多。现在看来,这块看似不起眼的岩石。就像是一个楔子一样被打进了地里变成了机关。大部分机关都是向下发力的,而这处机关却巧妙的反其道而行之,要将它拔出来才行。 秦震有些吃惊的对羽东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石头能拔出来的?” 羽东没有回答,只是没什么语气的甩出了一句:“你有瞎琢磨的这闲工夫,不如过来帮帮忙。” 听羽东那么一说,大家这才回过神儿来。连忙上前帮着羽东把那石楔子往外拽。 这一上手才发现,打算把它完全拔出来并不容易。年深日久埋于地下,就算是个机关也肯定不算太灵活了。怪不得羽东会让他们帮忙呢。 随着这块方形柱体的石头被拽出了地面二十公分左右,四周也开始逐渐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秦震警惕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刚要告诉大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的卓雅指着秦震背后的山岩上方说道:“真正的机关出现了。” 秦震连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那两扇石门的两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了两个五米左右见方的大机关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看来得有人爬上去才行。 正这么想着,就已经看见了羽东的身影跃然壁上。秦震眨了眨眼。心说这爷们儿还真是万事都能做到别人前面。这刚一发现机关。他就已经蹿上去了。回神儿的功夫再看他。就已经到了那机关的附近了。 五米见方的那么个大窟窿,也不算小了。里面忽然窜出来了什么都很正常,所以这时秦震担心的在下面仰头喊道:“喂!你小心点儿!那里面黑咕隆咚的。谁知道会有什么东西!” 在山岩上的羽东听后回道:“放心吧,这里面就是一个转经筒似的轮。姜旗!你去另外一个那里,按我说的方向推动经轮。” 姜旗得到了命令,迅速跑到了另外一个机关的下方,然后“噌噌”的三五下,就也爬到了那机关的地方。 按着羽东的指示,将里面的机关以转经筒的方向固定朝一个方向推动。就在他们两人转了差不多六周的时候,那个机关忽然向上开始收起了。羽东见状连忙喊道:“大旗,快躲开。” 说话间,两个人就都跳了下来,回到了石门前。紧接着,山岩里隐约开始传来了一阵阵水声,并且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趋势。 秦震听着紧张了起来,很担心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来水的声音了??” 羽东让大家都集中到大门前,离那两道机关口远一些。于是几个人就护着卓雅,把卓雅围在了中间,集中站在了石门前正中间的位置。 突然!如同洪水决堤,两股巨大的水流冲出了那两个机关口。水势浩大,喷薄而出!如同两条白色的巨龙忽然从石门两侧的山岩上冲了出来。 这水来的太突然了,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老顾更是在一个激灵之后大声喊道:“我靠!这他妈是要水漫金山啊?明明是雪山,怎么会突然从里面涌出了那么多的水?!” 老顾的声音被水声压下去了,他们就这么看着两道巨大的水柱如同巨浪排空,奔腾汹涌的奔山下咆哮而去。万幸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否则雪山脚下的山民们,可就要被这从天而降的大水给害惨了。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巨石移动的声音,他们身后的那两扇巨大的石门,就在这两道白练瀑布间缓缓打开了。 几个人都激动的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专注望着石门内的一切!他们历经了千难万险,终于叩开了这扇传说之门!门内的一切,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和寄托,也承载了太多的欲望和贪婪。 石门打开里面就是山体的内部,那原本应该黑暗昏沉的空间,此刻竟然是灯火通明。一条青砖曼成的笔直大道此刻就在他们的面前,如同是一种召唤,来自远古与传说的召唤。 大家都有些激动,站在门前竟然一时间都忘记了有所动作。直到羽东开口说了句:“咱们进去吧。”几个人这才都回过了神来。 这种感觉说的扯一点儿就好像是……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姑娘,此刻已经褪尽衣衫笑卧于洞房深处的喜床之上。而他们站在洞房门外,既欣喜、又激动,激动到根本就迈不开了腿。 羽东带头走进了这长长的通道,秦震他们也都马上紧跟着羽东踏上了那古老的青砖古道。 秦震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沉,一颗心激动的砰砰乱跳,神色甚至有些庄重肃穆。这一切都并不是因为其它,只因为这里即将到达香格里拉。 秦震无意间看了看,除了羽东之外,几个人之中走在这条神异的路上最为自然的,便要属卓雅了。她的双手轻轻的交握,端庄高雅,仪态万千。不管之前她有没有见过香格里拉,这都注定是属于她的地方。 终于彻底走进了山体内部空间,秦震不禁惊叹:“太壮观了……” 这是一片中空的山体,这条通路悬空凌架于整个空间的最中心。像是一座凭空连接了两个世界的桥梁。 两侧,是无数整齐排列的巨大佛像,对面而立。这条通道的水平位置也就是佛像的肩部。两排庄严佛像的两肩都燃着熊熊圣火,所以才将这通道照耀的灯火通明。 不愧是佛教圣土,极乐天国。这里的每一尊佛像,背后的每一个花纹,身上每一处雕刻,都精美的仿佛神来之笔。秦震觉得很难相信这会是普通世人建造而成。他甚至也开始怀疑,是不是佛法无边幻化出了这里的一切。 这条通道很长,走着走着老顾忽然低声的开口说道:“我倒现在也没想明白,刚刚那些水是从哪里来的?那水是什么意思呢?” 秦震向下看了一眼,便回头对老顾说道:“我就说了那两扇千吨石门不是一般机关能带动打开的嘛,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当然是水火。不管这大门用了什么复杂的机关原理,总之它是很巧妙的利用了水的力量。不用觉得太好奇,这天堂里的建筑,怎么不得有两件早早就超过人类智慧的发明?至于你说那水是哪来的……我也没太明白。” 就看刚才那水如两道洪流般的喷发架势,简直就要赶上三峡水力发电站了。如此浩大的水量,才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动力,那么水到底是从哪来的呢?现在恐怕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解释清楚。 仔细观察脚下石砖,就会清楚的看见那一片片细致雕刻的莲花花纹。连踩在脚下的路都如此精美,秦震觉得越来越可以相信……这里就是香格里拉了。 只是在看到脚下花纹的时候,秦震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有些荒唐的念头。他在想羽东的那朵莲花和这里会不会也有什么关系呢?一直以来,秦震都隐隐有这种感觉。虽然说莲花长得都差不多,可是他却总是觉得羽东拥有的那朵莲花一定还有更强大的作用。 “诶,前面有处平台!看来就要走到头儿了啊!”老顾的一声大喊,惊醒了思绪飘飞中的秦震。 抬眼看去,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片空间广阔的巨大平台。所有的造像和岩壁,全部都是岩石雕刻,可就在这种古朴原始的空间里,却让他们看到了一种最极致的华美。 第一百八十七章信仰的力量 这片平台简直就是一处庄严华美的佛像建筑群。 佛教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源远流长,其大规模的造像建筑群也并不少见。尤其是在佛教盛行的国度里,几乎处处可见佛寺、佛塔和佛像。 可是纵然如此,秦震他们也没有见过可以与眼前这种万佛同辉般的景象相媲美的建筑群。除非,是那电视或小说中的西天极乐。 在不同宗派的佛教中,佛像的造型有千千万万之多。这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佛像虽然不敢说能有千千万万,但是成百上千还是没有问题的。他们的相貌、体态、神情各不相同,但是却都惟妙惟肖。他们的姿态、手印、法物、坐姿简直就是千姿百态;衣饰、背光、莲花座更是千变万化。 无论是忿怒相、还是慈悲相、又或者是嬉笑怒骂的各种神态,汇聚在一起,却无一不透露着安详、静穆、完美的氛围。 这,大概就是宗教的神奇,信仰的力量。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对着那么多或美或丑或凶狠怪异的造像,不但不会心生畏惧,反而还会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宁静和安详。 不论是与龙蛇搏斗的神佛,还是那与虎豹为友的罗汉,甚至还有那男女双修的欢喜佛像,他们在这里都无穷的表现出了佛教由无相、无念、无住以及众生平等的观念而转化为慈悲、安祥的巨大亲和力。不管你是不是笃信佛教的虔诚信徒,在这些佛像面前。都会由衷的产生一种谦卑敬畏的心态。 几个人围着这片平台大致的走了一遍,发现他们能认出的佛像并不多。 表情凶忿恐怖、甚至还有的是男女双身,这些复杂多变的造型是藏传佛教佛像的最大特点。所以此刻他们不管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佛像,也都不会觉得太大惊小怪。 那些忿怒相的佛像外貌也许真的是十分丑陋怪异,他们大部分都是蹙眉瞪目、头发竖立、张口龇牙,好不骇人。但是最神奇的是,看着他们那栩栩如生的恐怖面孔,却感觉凶恶之下不乏有着慈悲与肃穆的内在美。 羽东告诉他们说,越是这样看似丑陋凶恶的佛像,才越会体现出佛教中戒、定、慧这三个方面的无边神力。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很多很美的佛像。比如最庄严整齐的普遍造像。都是低眉垂目、身披袈裟,偏袒右肩、显露心胸。还有一些女身佛像,更是雕刻的犹如神女下凡,仪态万千。她们大都颔首垂目露出慈悲的浅笑。透着一股说不尽的华美庄严。 头戴天冠、身披璎珞、手贯环训、衣曳飘带。如同飞天神女。美轮美奂。 要说秦震和顾杰他们两人之间除了抬杠以外其实还是有很大默契的,比如这会儿,当他们看到了那些女身佛像之后。竟都不由自主的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卓雅。 如果真要给这些绝美的女身佛菩萨找一个现实中的原型的话,那一定是卓雅!必须是卓雅!因为唯有她身上的那种神圣之美,方能体现神佛的庄严。 两个人看着卓雅看的正出神,羽东却忽然站到了他们的面前。秦震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大退了一步,然后拍着胸口埋怨道:“夏羽东!你要干什么啊?你想吓死我啊?!” 羽东冷冷的盯着秦震,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你要是不出神,就不会被吓死。” “呃……我……”秦震正百口莫辩的时候,发现一旁的老顾早就灰溜溜的悄悄躲开了。秦震恨的直咬牙,心说好没义气啊!刚才看卓雅的时候,明明他比谁都投入!这会儿一看羽东过来了,自己却偷偷的溜掉了! 不过秦震后来一想,索性把心一横干脆不解释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两眼不算罪过吧?再说了,他夏羽东又没什么想法跟人家姑娘过日子。所以就算自己刚刚多看了两眼,也不能算个不仗义事儿。 这时羽东招呼他们到正中间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整排的佛龛,可是每一龛内都没有神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铜质的古老转经筒。 当秦震凑过去看到转经筒上的符号时,不由得心内一紧。 十相自在……是十相自在。 这是夜北当初教会了他们的东西。夜北说过,如果他们要想走好接下来寻找羽东的路,那这就是最基本要学会的东西。如今……羽东就在身边,而夜北却…… 羽东看出了秦震的不对劲,就问了他一句怎么了。秦震很不好受的说道:“这上面这些零散的字符我能认识,完全是因为夜北。我就是没想到最后……” 刚说到这里,羽东就打断了他,然后看似冷漠的说道:“现在不是你该想夜北的时候。如果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就抓紧时间进入香格里拉。” 秦震觉得羽东的话里似乎有另外的意思,可是这个时候也不便刨根问底儿。所以他调整了一下心情,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对眼前的谜题,面对眼前的香格里拉。 “这些字符既然是十相自在拆开的,我想将它们全部都拼对上,再对应背后山岩上的各种元素,应该就可以了。这和洛子峰神殿的机关很相似。”秦震镇定的分析着,并对羽东说出了他的想法。 羽东点点头,手下已经麻利的开始推动经筒。这十相自在的奥义对于秦震来说或许是种学来不易高深知识,可是对于羽东来说,这肯定是最基本的常识。像羽东他们这种人,认识这种深奥的东西,大概就和认识普通中国字一样的简单。 就在羽东全神贯注转动经筒的时候,一旁的卓雅对秦震柔声提醒道:“那对面就是抱举降魔杵的大黑天,你们要将降魔杵尖端朝下,插入到香格里拉之眼的石像里。” 秦震听完一愣,这才赶紧拉上了老顾朝对面走了去。一看之下果然如卓雅所说,这里是一排大黑天的石像,并且脚下都有一个香格里拉之眼形状的石头,石头上还有个三角形的凹口。 秦震和老顾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都不禁汗颜这么明显的机关他们怎么会没看见?要不是卓雅提醒,恐怕只能等羽东全部忙完了,再过来弄这个。要说这个羽东也是,为什么就不能告诉他们一声呢?白白浪费时间。 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个机关秦震自然也并不陌生。只要转动大黑天手中的降魔杵就可以了。 秦震和老顾认真的调整着这边石像上降魔杵的方向,然后再依卓雅所说的方式,逐一将降魔杵插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石像内。 随着他们几个人各自分工的逐渐完成,整个空间的山岩上开始冒出了一条条幽蓝的光线。那光线像是从石壁上透出来的,光怪陆离,熠熠生辉。 秦震他们惊讶的看着四周环境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就在那些幽蓝色的耀眼光线亮起的那一刻,通道中巨佛肩膀上的圣火也逐一递进的挨个熄灭了。整个空间顿时黑暗了下来,可是这却也将那蓝色的光线突出的更加明显了。 这就像是一场异度空间的流星雨,又或者是潘多拉星球上的某种奇异发光体。总之,这夺目的幽兰光辉和渐变的线条,震惊了他们所有人。 山岩两侧的光线在飞舞变化着,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一支无形的笔,以无与伦比的荧光色彩,在这些岩壁上飞舞作画。 最终,这些璀璨夺目的美丽线条渐渐蔓延汇聚到了他们前方最完整的一片岩壁上,并且以其绚烂的光辉,勾勒出了一扇门的华丽的轮廓。 大家都看的直了眼,老顾忽然呆呆的冒出了一句:“我听过画饼充饥的,没听过画门穿墙的。你们难道真的要这么撞过去么?是不是有点儿傻?” “嘘,别说话……”秦震痴痴的看着那面山岩,打断了老顾的絮叨。 就在老顾准备反驳他两句的时候,最奇异的画面出现了!! 那本是光影勾勒出的轮廓,竟然渐渐变成了真的线条!!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面原本光秃秃的山壁,慢慢变成了一扇气势磅礴、华丽奇异的大门! “我靠!!这、这真的成真的了?”老顾目瞪口呆的说着。 虽然秦震也是惊诧万分,但此刻还是不由自主的瞥了老顾一眼低声骂道:“你鬼叫的什么玩意儿……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要是换做平常,老顾可能早就开始出口还击了。可是此刻他却拉着秦震激动的喊道:“大震啊,快快快,想办法往上面画点儿人民币去啊!” 秦震投降似的对老顾无奈说道:“大哥,你就不要异想天开、财迷疯向了行吗?现在不是做发财梦的时候,而且就算可以的话,你去画两张毛爷爷我看看!” 老顾一脸正经的对秦震说道:“你他娘是不是真傻?画不出来人民币,你还画不出来金元宝吗?我又没让你给我画几辆劳斯莱斯、玛莎拉蒂,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香格里拉 “不是,你怎么就那么……”没等秦震说完,对面的那山岩便已经开始有了动静。 原来,这不是一面山石,而真的是一扇大门!现在它正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缓缓开启。 老顾心疼的一拍大腿道:“完了完了,门要开了,这下画不成了!秦震啊,你这个完蛋玩意儿,一夜暴富的机会就让你这么给糟蹋了。刚刚咱们差点儿就有了和东少资产相等的机会。” 秦震现在也没心思再去听老顾的废话,现在他就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扇奇异的天堂之门正在缓缓开启。 这石门是分成了四个部分的,上下左右各为一部分。蓝色的光线勾勒出了形体,仿佛像是切割一样的精准划开了花纹。由中间散开,四个部分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拉开,一束不一样的阳光瞬间就从缝隙间迸发照射了进来。 秦震眯起了眼睛,用手挡着那灼眼的光线。一点点看着那石门上的四个部分全部打开完毕。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一股清风扑面而来。秦震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不禁感叹道:“这真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空气么……” 确实,吹进来的清风能顿时就让人感觉头脑清醒,神清气爽。就连之前的疲惫感都都直接被驱散了。不需要什么神仙药,呼吸上一口这里的空气,几乎就是百病痊愈了。 羽东也显露出了一丝激动,他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好强的磁场……” 秦震不懂什么磁场不磁场的,这会儿只是十分惊讶的问道:“这也真是神了诶!我就这么深呼吸两下,顿时就感觉浑身都是力气!就这精神头儿,我觉得我就从来没有过!” 羽东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很自然的答道:“正常世界中的氧气含量顶多百分之二十一。而这里的氧气含量至少要高出去将近一倍。所以你才会有那种感觉。” 秦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他们曾经聊起过拉斯维加斯赌城,那里的氧气高出外面百分之六十。为的就是要人永远处于亢奋而不知疲惫的状态。现在他们这种好像打了鸡血的感觉,就是那阵清风带来的空气所造成的。 大家都再也等不得了。几乎都是用跑得跨出了那扇大门。 当他们走出山体,真正的站到了外界,暴露在那和煦阳光的照耀下的时候……几个人竟然激动的已经无以言表了。 香格里拉…… 他们真的到了这传说中的香格里拉!! 眼前是一片他们连做梦都无法想象出来的壮美景观。这是一片庞大壮观的建筑群,四周有山有水,雪山环抱,绿水围绕。到处都是青翠的植物,遍地的鲜花使得这整片建筑群都花团锦簇,犹如巴比伦空中花园。 石柱和佛像四处林立。巧妙的将整个香巴拉王国分成了几个大部分,然后立体的建筑又将之分为了上下几层。假山和石板层层堆砌,错落有致。层层都有金碧辉煌的亭台殿阁,均用大理石柱支撑,造型极其华丽! 山上有流水,水中有岛屿,岛屿有楼阁,殿后有花山。这一切的景致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如坠梦境了。 幽静的小道,潺潺的流水,辉煌磅礴的金玉宫殿就掩映其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秦震甚至觉得已经无法相信了自己的眼睛。那传说中的一切竟然全部都是真的!香格里拉不仅仅真的存在,而且还比传说更加完美辉煌的存在! 希特勒所要寻找的一切都在这里,那些令无数信徒向往的极乐天国就在这里。宗教神话之中理想的王国就在这里。这里藏着永生的力量,藏着扭转空间,改变世界的力量!这里可以颠覆了今天世上已有的一切,它可以令人类的历史重新洗牌。 他们几个人现在所站的位置处于高点,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城楼宫殿上那些金灿灿的房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花花草草以及那些奇异的树木使人觉得乱花迷眼。墨绿色的森林在花丛的点缀之下,逶迤铺开仿佛直向天际。叠翠垒碧、葱葱郁郁,在薄雾轻烟之下如同仙境云拢其间。 高山树影间仍然别有洞天,飞瀑流云,仿佛九天白练。水影迢迢。薄雾昭昭,在那特殊的暖阳照射之下。架起了道道五彩斑斓的彩虹。 呼吸着清新无比的空气,看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心驰荡漾。这就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啊……它终于褪尽了诡谲迷纱,将它最真实的一面,慷慨的展露在了这几个历经千百劫难的人面前。 这一刻,或许他们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证人间神话香巴拉,之前所有的劫难都变的无足轻重了。 这里承载了太过沉重的期盼,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应该如同秦震一样,恨不能自己有一双鲲鹏的翅膀,迎风腾飞于香格里拉的天空之下,离那片传说中的王城再近一点……飞向神圣的信仰彼岸,回归世人心中永恒的天堂! 只见那青山绿水间的宏伟建筑,错落有致,鳞次栉比。而且无一不与经书上所描述的一致,它们的磅礴壮观,华丽奢靡,已经不足以用匮乏的语言多加描述了。这样的辉煌绚丽的王国,它只能有一个名字---香巴拉。 秦震这时候喃喃的对一旁的羽东说道:“夏、夏羽东……你快掐我一下,我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羽东看着秦震不禁好笑的问道:“你傻不傻?都已经站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老顾也是一脸嫌弃的说道:“所以说秦震你这样的就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儿。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你竟然开始没法相信了。不过也别说,即使像顾爷我这样历经了大风大浪、视一切都如浮云的人,当看到了这么个地方的时候,也是觉得有点儿震撼……” 他们几个人是各有各的激动方式,唯有静静站在一旁的卓雅,看着眼前这片绝美的精致,神色安然,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大概,她从小就知道有那么个梦中仙境一般的地方存在,并且将于她一生的命运都有交集。 秦震这时候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呼了一口气说道:“到了,终于到了。领导给个指示吧,下一步咱们先干什么?” 秦震本以为羽东应该会说是先找俊天。可是没想到,羽东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直接说道:“去找香格里拉之眼。它一定就在王城的主殿或者最大的庙宇里。” “你……就不先找找俊天吗?”秦震实在是控制不住了,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羽东神色淡然的说道:“看眼前这个地方,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一定就能活下去,不在乎早一步晚一步。如果他不在这里,那找了也是浪费时间。” “……你、你这也有点儿太冷血了吧?我怎么忽然感觉你这样子像是朝着傅天磊靠近了呢?”秦震有点儿不高兴的说着。他不喜欢羽东这种为了任务目的,可以舍弃一切,近乎冷血的状态。 羽东转过头看着秦震,挑眉问道:“我冷血?如果不把香格里拉的入口通路关上,任何人都可能进的来。如果不在最快的速度下毁掉香格里拉之眼,它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某些人的力量。你要是真觉得傅天磊冷血可怕,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我来的了,我相信他也一定来的了……”说着,羽东的目光有些凝重的飘向了远处。 老顾这会儿听的着急了,他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可能?!咱们可是骑着大鹏来的!如果没有卓雅神女,他怎么能来到这里??” 没等羽东说话,卓雅就轻声的开口说道:“我们如此困难是因为没有人来过,可我们一旦开启了刚才最后的这道门,时空的入口就会一直保持开启着一定的时间。我想……只要那个人能找到神山,就应该进的来这里。” “我靠!!那咱们不他妈成了罪人了么??完全就是引狼入室啊!”老顾着急的吼着。 秦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么看来,真的不能怪羽东这么六亲不认了。他们现在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其他事。最最重要的就是先去毁掉香格里拉之眼。 只要那个恐怖的力量消失了,那即便傅天磊真的进来了香格里拉,他除了能贪图这里的金银财宝,也再干不成什么别的。 不过以傅天磊的那种为人来看,金银财宝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俗物,他是看不上眼的。而且他也根本就不缺钱财。他所贪婪的东西早就已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他要的是无穷的力量和永生。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既然事已至此,他们也就只好先放下了寻找俊天的想法。这个天堂王国实在是不小,找个人也不是太容易。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不了解俊天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还是先去找那个耀眼夺目的香格里拉之眼更容易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山水之间 当大家想明白了目前的事实情况之后,也就自然一致默许了羽东的选择。接着,便开始争分夺秒的在附近寻找向下而行的路。 到了这里,每条路都已经十分明显了,再也没有那些故作迷障的路途。几个人很快就发现了两侧的下山之路,沿着那旋山而下的石梯,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传说中的极乐王国。 在下山的路上,老顾不禁有些忧虑的说道:“东少,虽然说现在要找俊小哥是个问题,但是我觉得咱们现在要找那香格里拉之眼也是个大问题的啊!你看啊,咱们不知道那东西的材质、不知道那东西的位置、甚至不知道那东西的大小。一直以来,咱们都是凭那些特殊的标志来认识它的。现在真要让咱们找的话,它不比俊小哥好找啊!你们看看这个王国的大小,咱们就这样两眼一抹黑的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石头,是不是有点儿大海捞针?” 《无〈错《 羽东听后笑了一下回道:“如果真是大海捞针,那还能看见海已经就算是个不小的收获了。至于捞什么,怎么捞,已经都不太重要了。反正是得找。” “哎?东少啊,这话我怎么听的那么耳熟呢?”老顾煞有介事的回想着,最后一看是实在没人在这个问题上搭理他,他这才又追上了羽东说道:“诶诶,东少……我的意见你得参考参考啊。咱们现在下去了之后就算走进那王国了,到时候咱们总不能兵分几路的去找吧?以我现在所观察的来看。咱们就算不那么细致的走,大概的走一遍这地方,也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老顾说的这一点,倒也真不算是危言耸听。这香格里拉是一片王城,是一个理想中的国家。山山水水之中林木繁盛,花草树木之中又隐藏着数不清的大小宫殿。论雄伟气魄以及大小规模,绝对要赶上几个紫禁城。 况且他们谁都没有来过,并不熟悉这山水之中的路段怎么走。这地方也没有什么指路标之类的东西。所以要打算真把整个香巴拉王城全部走上一遍的话,还恐怕还真是少说需要二三十天。 不过以秦震了解的羽东,他应该不会盲目的当真要大海捞针。以他的行事作风。想必对于寻找香格里拉之眼。他一定是已经有了大致方向的。 于是秦震稍稍想了下,便开口对羽东说道:“你啊,也别跟我们卖关子了。我还不了解你?你是那种会做无用之功的人吗?快快招来,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你是不是已经推测出那石头在哪儿了?” 没等羽东说话。老顾就插嘴问道:“秦震啊。我真是替你这智商感到寒心。你凭什么断定那香格里拉之眼就是块石头?好。就算是块石头,你知道它是块多大的石头?咱们见过的那东西,在大黑天手里抱着的时候十几米高。但是刚才在那机关石像处的时候也就不到半米高,要是回想一下梅里雪山最初见到的符号标记,那也就只有巴掌那么大。它要是真有十几米高也还好说,可你想想那东西要真的就只有巴掌大,还藏在了这群山之间的某一处草坑儿里,那咱们该怎么找??” 这次,羽东终于说话了,他一边分辨决定着前进的方向,一边说道:“香格里拉之眼在香巴拉王国里绝对是相当于镇国之宝,它有强大的力量,它是地球的轴心。所以它就不可能只有巴掌那么大,更不可能随便扔在一个草坑里。咱们就从主王城开始找起,佛殿庙宇,各种主建筑都不放过。虽然不会太容易,但是也不可能找不到。” 秦震点了点头,对老顾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听见没?首长发话了,他说能找到,那就是能找到。咱们已经到了香格里拉了,还担心找不到这里最大的宝藏么?” 老顾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了句:“哎!说不过你们俩。” 其实在这里行走,即便是想要到主王城,都不是很容易。总感觉那雄伟的王城近在眼前并不遥远,可是真正走起来却是隔山隔水的路远迢迢。 他们从山上一走下来,就看见了一泓湛蓝的湖水。经湖水周围又是一条条潺潺清溪,上架着无数造型奇异华美的石桥。山环着水、水绕着山,湖的碧波梳洗着山;山间葱郁的森林妆点着水。 这里的山成全岛、半岛被水包围着,大片大片翡翠般的清湖被山规划成了一弯又一弯,温婉而美丽。眺望四周远山,雪山银装素裹,湖畔百花盛开,山谷青枝绿叶,树木层林尽染。这处天堂无疑是大自然给与人类最的馈赠。 宫殿王城就坐落于那些青山绿水之间。典型的佛教风格,尖耸的佛塔宫顶。红墙碧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想必于朝暾夕曛中,更是仿若人间仙境。 离那些宏伟的建筑群已经越来越近了,秦震他真恨不得一步踏进的大殿里,正中间就端端正正的摆放着那香格里拉之眼。当然……这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这里曲径通幽,大路小路数不胜数,不知道是不是条条路径通王城。羽东在一处山口的岔路上停了下来,这里已经很明显可以看见左侧的各式殿宇了。羽东本来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左侧山路走去了的,可是他刚走出几步,却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并且快速的转身回头,就好像是后面有什么一样。这让一直在他后面紧跟着的秦震差点儿没和他撞上。 秦震吓了一跳,然后无奈的对羽东问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领头羊这样走路的后果,是我们这些羊群都得跟你一样疯知道么?” 没想到,羽东却始终看着身后的另一个方向,然后轻轻蹙着眉,有些含糊的自语道:“那是……是么……” “是、是什么?哎哟,少爷!你好好说话行吗?我还真不知道,你这惜字如金的人,也会有结结巴巴的一天??”秦震没好气的揶揄着羽东。 而羽东却仍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另一个方向,表情十分严肃。这让秦震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他顺着羽东的方向看去,对面的那条路通山上。郁郁葱葱的也看不见山路的尽头是什么。但是显然那条路和王城的方向是相对着的。 秦震看了半天,最后很纳闷的对羽东说:“那里就是一座山啊,说的好听点儿就是一座比较美的山。你这么痴痴念念的是干什么?难道你现在改变主意决定走那条路了?友情提示啊,那条路和王城可是反方向。” 听秦震说完,羽东沉默了片刻,然后竟然简单果断的抬头说道:“就走那边。” 几个人都感觉莫名其妙,不明白羽东这是忽然为了什么改变了主意。当时说要马上进王城的人是他,现在忽然想走走山山水水的人也是他!难不成他忽然有了要观赏一番的闲情逸致了?? 可是羽东现在已经头也不回的绕开了他们,朝着那座山走了去。大家虽然来不及细问,但是也只能马上跟着掉转了方向。 刚一踏上那条路,没走出几步,卓雅就忽然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是杜鹃。” “啊?”秦震听的又是一懵。他觉得自己现在都快疯了,听羽东说话听不明白也就罢了,这仙女姑娘怎么也是一张嘴就是莫名其妙的话呢? 看着秦震诧异的表情,卓雅微微笑了一下,恬静的说道:“我说这是杜鹃的香气,从这里走过去,风吹过来都带着浓浓的杜鹃香。” “是、是吗?”。秦震也试着按卓雅的方式仔细闻了闻。就连老顾和姜旗也都跟着闻了闻。 还真别说,这里氧含量比较高,空气本来就很清新。可是现在这仔细一感受吧,还确实是有一种很浓重的花香。虽然秦震不像人家姑娘对花香那么有研究,一下子就能知道是杜鹃,但是他确确实实也闻到了那与众不同的阵阵花香。 老顾这时看着秦震和卓雅,十分不解的低声问道:“怎么个意思?咱东少喜欢杜鹃啊?这是要寻香而去啊?他也太有闲心了吧!咱说要找俊小哥,他不干。现在却要跑到别的山上去赏花!要我说啊,等到大事都解决了之后,寻花问柳的这种事儿咱们是不会干涉他的……干嘛非要现在呢?” 秦震听后怒瞪了老顾一眼斥道:“你给我查好字典再说话!什么玩意儿就寻花问柳?这话你要是让他听见了,打死你,我可不管啊!” 按说以羽东的鼻子,他不可能是到了这里才忽然闻到了那片花香的。所以秦震不相信他是因为花香才忽然决定掉转方向的。这其中一定是有更重要的原因,才会让他在通往王城的岔路口上忽然改变了主意,走向了反方向。 没别的,既然羽东他决定了要往那座山上走,那他们大家肯定就是跟着他往那座山上走。只是不知道……那座充满了杜鹃花香的山后,到底有什么令羽东如此看重,宁可暂且放弃了王城也要去追寻…… 第一百九十章百里杜鹃 ps:跨年在即,希望大家能为倾城投上你手中宝贵的一票吧!谢谢! 当他们大家随着羽东渐入山林的时候,这才发现满山异香扑鼻,越来越浓重。 只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现在并没有看到大片大片的鲜花。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古木参天,拿云攫石。 偶尔还会听到小瀑布和淙淙水流的声音,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秦震在后面走着,不禁惊叹道:“这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诶,听的到水声,却看不见流水;闻得到花香,却看不见花丛。这座山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对秦震的这种疑惑,大家也都感到奇怪。只是前面的羽东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他必须要穿过这片树林,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可问题是现在看来,也不知道他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唯一能让人联想的,无非就是那杜鹃花香传来的地方。 “喂……夏羽东,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山后面到底有什么啊?你这么漫无目的的朝着一座山上走,总得给我们个理由是不是?”秦震忍无可忍的说着。 羽东仍然认真的寻找着,只匆匆的回了秦震一句:“我现在说不清楚,就是有种感觉让我继续往前走。” “感觉?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面对美女佳人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旦看见了山山水水或者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东西,你就瞬间来了感觉。你说你这样的。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秦震开玩笑的讽刺着羽东。从某种心态上来讲,他也是想替卓雅出出气。 不过羽东也并不回话,就是闷头往前走。你说他没有方向吧,他却又好像是有固定的路线和目的。可你说他有方向吧,却又好像走的毫无头绪。不过谁让他是领导,是首长呢?没办法,有没有方向也都得跟着他继续走。 要说这里可真是千峰叠嶂,林木繁盛。与王城那一方向比起来,可能更多了一份灵动之美,少了一份奢华之风。这片山林里偶尔能见到远处冒出的几座佛塔。石柱。石桥,亭台等建筑物,却从来没有宫殿楼阁。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那对面宫殿林立的地方就好像是主王城。而这一边就是围绕着王城的巨大“御花园”。 灵山。秀水。古木,繁花……每一处都无可替代的点缀着香格里拉的美轮美奂。 这时,他们已经沿着山路走到了最高的一处山头。越过去就算是过了这座山了。正当大家都想知道知道山后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卓雅忽然往前跑了几步说道:“好美啊……!”那是少女惊喜的声音,在恬静如斯的卓雅身上,还真是难得看到她这个样子。 大家见状也都忙跑了几步到了山巅,一看之下才知道卓雅为何如此惊叹。 只见漫山遍野的杜鹃争相怒放,铺山盖岭,千姿百态!难怪啊,会从那么远就传出了浓郁的花香,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属于杜鹃的火红海洋。 杜鹃如海,满山弥香。 秦震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大范围的花海、那么壮观的花满山岭。这里的各种参天古树云集,各种娇艳的杜鹃争相盛开。 一望远山,别无颜色。杜鹃繁盛绵亘百里!花奇树异,高的杜鹃花树得有十米之高,矮的则是如同灌木丛一般。如火如荼的绽放,使得整片空间都弥漫开了妖艳的色彩。 老顾这时候傻傻的笑了声说道:“嘿嘿……看来东少不务正业非得来游山玩水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我现在是十分理解了……这地方真是太他妈漂亮了!满山的红杜鹃,是不是就像大花轿里唱的那样儿,带着哪个妹妹来这儿都能心花怒放啊?” 秦震无奈的看了一眼老顾,真心觉得这个货实在是太煞风景。不管是怎样的人间仙境在他面前,他都能扯到俗不可耐的“食色性也”。 卓雅这时候褪去了神女的高雅清冷,反而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妙龄少女一样,不顾秦震他们,直接就跑进了那杜鹃花海之中。她雪白的衣裳在火红的花丛间旋转飘逸着,犹如一只圣洁的白色蝴蝶,在这杜鹃花海中翩翩起舞。 看着卓雅将双手摊开,高兴的在杜鹃花丛中转着,笑着。秦震的脑海中就只有一句相对应的感受: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人比花娇,花比人艳,火红色的杜鹃让一抹素白的卓雅有了颜色,有了热情。 由于这里最外围是雪山环绕,海拔较高。在高海拔的艳阳和高风的吹塑之下,这里的树干都轮廓分明,树枝都曲折多变。同一株杜鹃花树上,竟可以由深至浅的开放出无数红色渐变的花团锦簇。硕大的树冠就是花冠,造型奇美,令人心醉神迷。 清风吹过,遍地落红。放眼远望,红艳似火,霞展满天! 几个老爷们儿看着这样一幅绝美的画卷,不禁都看呆了。当然,这其中自然是除掉了羽东的。因为不管眼前的这一幕有多美,他的心思都不会是放在美人鲜花上的。 秦震这时忍不住凑到了羽东的耳边轻声问了一句:“诶我说……这不会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吧?你小子可以啊,看不出来还挺浪漫……” 秦震正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这让他不由得从玩笑的语气顿时皱紧了眉,捂住了胸口,一脸的痛苦。 羽东看着秦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顿时一惊,连忙扶住了他问道:“你怎么了?!” 老顾和姜旗还有卓雅听到了羽东的惊呼,也马上跑了过来。只见秦震被羽东扶着坐在了花树下,此刻表情痛苦,脸色苍白。 老顾看到这一幕,慌的手足无措的说道:“这、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了吗?”。说到这里,老顾又十分忧心的转头对卓雅问了一句:“妹子,我这兄弟不会是要变身了吧?” 他所说的这个变身,除了秦震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外,剩下的大家都明白。老顾一直都担心秦震当初救命时喝的那青灵会有后遗症,所以一看到秦震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就会担心他又要变成德古拉秦伯爵。 卓雅知道羽东不想秦震知道详细的真相,所以只是对老顾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后遗症。随后又推开了老顾,蹲在秦震的身边,抓起秦震的手臂想为秦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在卓雅这一抓过秦震手臂的时候,卓雅顿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秦震的手臂上布满了血红血红的妖异符文!那样子对于第一次见的人来说,还真是很吓人的! 卓雅吃惊的看向了羽东,羽东也皱着眉抓过了秦震的手臂,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老顾和姜旗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感到很震惊。虽然说都知道秦震身上有俊天的力量,可是这几次下来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秦震每一次激发出的仓颉之力,都是在他极度愤怒或恐惧的时候。就这样,还不一定次次能成功呢!所以他们一路走来,压根儿就没指望过那神奇的力量。因为大家都知道秦震根本就无从掌握。 可是现在……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无端的现出了仓颉的字文,真的是很让人费解啊! 老顾指着秦震,十分吃惊的问道:“大、大震啊……你这是看见什么了,能被吓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震这会儿好像痛苦的状况已经有所缓解,但是面色却依旧苍白。这时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对老顾回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这样。以往我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时候,虽然也有烧灼感,也有一股力量在乱撞,不过我都能承受。可是刚刚……那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我觉得是……” “是俊天。”一直在一旁扶着秦震的羽东,这时轻声的开口了。他的眼睛望向了远山那百里如火的杜鹃,目光深邃。 “俊小哥在这里??东少,你说的是真的吗?”。老顾激动的问着羽东。一旁的姜旗也是下意识的开始四下张望,渴望能看到他们熟悉且久违的一个身影。 秦震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不少了,于是抬头疑惑的问向羽东:“这才是你要改变方向来这里的原因对么?你感受到了俊天,他在这里!对不对?!” 羽东站起了身,有些茫然的看着那漫山遍野的杜鹃,悠悠说道:“我不太确定,但是我心里确实有种感觉,他就在这里。只不过,他好像变了……” “变了?变了是什么意思?”秦震不解的追问着。对他而言,只要人活着,其实变成了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可是羽东却低头看着秦震手臂上的红纹说道:“他的力量似乎是变强了……所以你才会有承受不了的感觉。可是怎么可能呢……” 秦震顺着羽东的思路思考了片刻,这才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羽东问道:“你……你是觉得这会与香格里拉之眼有关系??” 羽东面带忧色的看着秦震手臂上久久不退的红纹,那血红色的线条异常妖艳,红如血,妖似火,艳同这漫山的百里杜鹃。 第一百九十一章一抹白 看着羽东沉默的样子,秦震忍不住摇着头说道:“不可能,让你那么一说,俊天岂不是要变成怪物了?” 老顾一听这话,不由得在旁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曾眼睁睁的看着秦震都变成过怪物,所以现在不管谁变成了怪物,他都不觉得太稀奇了。 更何况,再可怕的怪物还能比“秦伯爵”更可怕么?六亲不认,谁的血都喝?所以这会儿老顾倒是表现的十分坦然,好像随时都能接受各种情况的发生。在他眼里,秦伯爵都见识过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说秦震看着老顾的这状态也觉得有点儿诧异,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他,所以秦震还是把疑惑的眼光看向了羽东。 要说了解俊天的为人,可能没有人会比羽东他们那哥几个更了解了。所以羽东此时十分确定的说道:“俊天不是那种人,他不可能会盗取香格里拉的力量。他已经拥有足够强大邪异的力量了,如果他想要做些什么,早些年就可以做了,大可不必非要等到今天。他一定是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特殊的状况……我想我们临时改变决定掉转方向应该是对的。”说着,羽东回头看向了那片已经变得有些遥远的王城宫殿。 也不知道这里的日月是不是像正常世界一样的轮转,总之现在远处的一切都沉浸在了暮色之中。北天辽阔,暮霭沉沉。轻烟曼雾如同细纱一般的笼罩着那片金碧辉煌的王城,愈发显得有些神秘。 秦震扶着花树也站起了身,他皱着眉看着那片辉煌磅礴的王城,对羽东问道:“你觉得……那里是陷阱?” “不好说,一切都越来越难解释了。走。先找找看,”刚一说完,羽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对秦震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然再歇会儿?” 秦震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您少爷能问出这句话,小的已经感激涕零了。我已经没事了。就是心跳有点儿快。这不耽误咱们找俊天,走吧!” 大家再次开始启程,朝着这片古老的杜鹃林深处走了去。树上花团锦簇,从浅红到血红再到紫红。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当他们走过树下的时候,片片落红随风摇曳而下,落得他们一身都是芬香的花瓣。 秦震一边抖着身上的花瓣,一边有些难掩兴奋的说道:“想当初在魔君的忘川上。那上关花林就已经让我们觉得足以永生难忘了。可今天见了这百里杜鹃,才知道人间和天堂到底还是有差距的。” 卓雅这时候也在一边接道:“是啊,我也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广阔的花海,真是人间仙境。怪不得传说香巴拉是极乐的王国,永恒的天堂呢。这里没有春夏秋冬,这里没有寒热交替,远离了一切的苦厄与灾难,只有美好和幸福。”卓雅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单纯美好的笑容。 身为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这片雪峰上最神秘的圣山神女,她没有历经过世间的丑恶。所以笑容和目光才会那样纯粹无邪。 老顾看着卓雅清澈的笑容,不由得嘿嘿傻笑了一声说道:“神女妹子,你这一笑。都美过这满山的杜鹃了。” 卓雅听后,不好意思的笑着低下了头。 一旁的秦震忍不住推搡了老顾一下骂道:“诶诶诶,你注意点儿、检点点儿,行不行?!你不是让我们时刻都记着你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吗?怎么这会儿就他妈跟嘴上抹了蜜似的呢?你小心啊,再这样下去,就是糖尿病尿毒症的前兆。” 老顾一听就不乐意了,马上反驳着秦震说道:“嘿!姓秦的!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怎么的?我这夸奖是由衷的、发自内心的、出于肺腑的啊!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绅士素养好不好?” 秦震冷哼了一声回道:“男人的绅士素养就是嘴上抹蜜,脚底抹油?甜言蜜语,口蜜腹剑?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闭、闭嘴!”老顾气急败坏的打断了秦震,并且还像小时候一样的打起了小报告。只见他跑到了羽东的身边说道:“东少啊。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咱们不能留啊!要我说,赶紧就地刨坑儿给他活埋了就完了!” 羽东淡淡的扫了老顾一眼。冷声回道:“我没你那闲工夫。不过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不干正事儿,我现在就先把你埋了。” 老顾被噎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他一边给自己顺着气儿,一边仰天长叹:“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有好人活的路了……” 秦震听的不耐烦,索性没好气儿的回了一句:“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要是真觉得没法活了,赶紧解下裤腰带去找根树杈子自行解决问题。这里别的没有,供你上吊的树枝子可多的是!” “我靠!真他妈是太义气了!我决定了,要跟你们俩人绝交!”老顾没心没肺的说着,可脸上还是挺乐呵。 就在这个时候,秦震因为自己刚刚提到的歪脖树问题,无意间就抬头看向了那些火红的杜鹃树冠。就在前方不远处,他忽然发现一棵高大的杜鹃树上闪过了一抹白色! 秦震连忙眨了眨眼!再看向那树,又不见了什么白影子。这里到处都是一片火红,要说唯一扎眼的白色,应该就是卓雅了。那树上刚刚出现的一抹白,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 看着秦震原地站住了,并且愣愣的出神的样子,老顾无奈的开口问道:“你又怎么了?哎哟,秦震,我都服了你了,怎么就你事儿多呢?” 秦震有些着急,无辜的指着前面的那棵十米大树说道:“那、那上面就好像是有鬼一样,刚才我看见了一个白影子。” “白影子?”老顾强忍着笑的说道:“我他妈还看见红衣厉鬼了呢!秦震,你是看见贞子了吗?不过那娘们儿是在水里泡着的,可不是在树上吊着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行吗?” 卓雅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震,好像在等他解释一下,这“天堂”里怎么会忽然出现“厉鬼”了。 秦震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刚才自己明明看的真切,就是一团白。如果它还在,那秦震以为是白杜鹃呢。可是眨眼就不见了,只能认为是闹鬼了。要说这神佛圣地充满着无限的美好,按理说是不会闹鬼的。可…… 姜旗这时候倒是想为秦震找找理由和借口,只能眺望着那棵树问道:“秦震,你说会不会是某种动物?” “太快了!那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嗖的一下子就没影儿了!我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只能说那抹银白在火红的花丛中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它还在这里,就一定没法藏得住。”秦震尽力的解释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就在大家热烈讨论秦震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的时候,羽东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出神的看着秦震说有问题的那棵树,神色淡然,目光深邃,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时间好像僵持住了的时候,四周忽然传出了六字真言梵文颂唱的声音! 大家不由得都是一惊,连忙聚到一起,还不往保护卓雅。其实按功夫能力来说,秦震也不是没见识过,卓雅比他可是强多了。只不过出于一个男人的角度,每当有危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挡在了她的前面。 从卓雅吃惊的表情来看,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那声音如同天外来音,穿透力极强,却又无穷飘渺,回音无限。一边一边的梵唱着那代表佛法无边,宇宙无限的六字真言。 整个香巴拉万籁俱寂,唯有这恍如九天之外传来的梵唱声,一阵一阵,不绝于耳。 虽然那声音神圣且庄严,但是大家听的还是不由得一阵彻骨寒意。因为在这个隔绝了世界和空间的秘境中,整个香巴拉王国就只该有他们几个人而已!!那众佛梵唱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老顾这会儿有点儿颤抖的问道:“咱们这是不是真到极乐世界了?佛祖显灵了啊?不过显灵了我也不想留下啊,这怎么上的西天我都不清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活闭不上眼啊!” 秦震听后也是紧张的劝道:“老顾,你先别急……你肯定是还没死,只不过……” 就在秦震也词穷于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老顾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羽东终于发了话。他朝着那棵有问题的树指了下说道:“跟我走,先别这声音是怎么来的,咱们得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避一避??那这里还是有怪物是不是?!”秦震睁大了眼睛问道。 羽东拖着秦震往前走,一边不耐烦的敷衍回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赶紧走!” 被羽东这么一说,大家的精神都开始绷紧了。再也无心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杜鹃,如火的娇艳此刻在他们的眼里也变的无比的邪异。 六字真言梵唱的声音还在,遥远如在天际之外。可越是这样不现实的声音,就越是让他们觉得心惊胆寒。倒不如来点儿实际的狼嚎虎啸,也总好过这种虚无缥缈的天外来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再聚首 羽东带着大家朝着那棵花树跑去,几个人慌乱的脚步惊了遍地的落红。跑动中带起了无数的杜鹃花瓣,那景象即便是惊心,却也绝艳。 离那棵巨大的古杜鹃树越来越近了,秦震似乎觉得自己在恍惚之中又看到了那一抹白。 六字真言的梵唱声渐渐扩散远去,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震撼了。前面的羽东始终没停下脚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循着什么来选择方向,反正就是一直曲折前行,看似很有目的性。 秦震在后面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喂,夏羽东。你跟我们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行不行?咱们身边现在是有鬼还是有怪物?刚才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最主要的是你现在这又是准备往哪走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震提的问题太多了,羽东索性一个都不回答。一个字也不说,就是绕着那古老的杜鹃林,一棵树一棵树找着,绕着。如果不是大家现在都很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没准儿都得以为羽东这是在带领他们走杜鹃迷宫呢! 谁都不知道羽东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是卓雅这会儿的表情都不禁显得有些诧异。羽东的举动确实是太反常了,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这不像他。 就在所有人都跟着羽东绕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自他们头顶上方忽然幽幽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夏羽东、秦震,你们到底还是找来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 几个人猛抬头看向了前方一棵独木自成林般的大杜鹃花树! 那是一棵原始古老型的大树杜鹃,褐色的树皮有不少的剥落,斑驳中尽显沧桑。树高至少得有八米多,满树冠都是艳红艳红的杜鹃在争相怒放。而就在那巨大的枝桠上、花团锦簇之中。此刻正坐着一个花中谪仙般的身影。 他的双腿轻轻的垂着,背靠枝桠。一头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舞飞扬。耀眼的银白色,在这红艳如火的杜鹃花冠中。显得格外的夺目,格外的惊艳。 清风凌乱了他的发丝。遮住他的面孔。但是那张邪魅俊美的容颜,却还是在白发之下隐现着卓绝的风华。 “俊……天……”秦震仰头看着树上的身影,不敢置信的喃喃吐出了这个他们一直都不敢提起的名字。这是一种太复杂的情绪,激动中又不免有些伤感。尤其是当看见了俊天那一头银丝白发的时候,几个人想当然的都会一阵揪心。 风吹过那雪白的发线,终于露出了他的脸。那妖异的血色红纹如杜鹃一样的惊艳,爬满了俊天的大半张脸。 这一次,谁都不会再有所迟疑了。那是血色的红纹是唯有俊天才会有的特殊标记。他们没有认错人……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俊小哥!!”老顾激动的大喊了出来。险些就要热泪盈眶了。他一度以为俊天已经不在了,甚至他已经开始不相信了秦震所说的,只要仓颉之力在,俊天就一定还活着。当初在梅里雪山的时候,俊天几乎耗尽了自己,他伤的已经太重了,在最后关头又为了羽东他们挺身而出挡了雷殛。无论怎么想,俊天的后果都不会太乐观了。 可是此刻看着正慵懒的坐在树冠上的他,除了那一头白发令人揪心以外,其他的似乎一切都还好。 俊天从树上纵身一跃。随着震落的花瓣,稳稳的站在了大家的面前。带着他那一如既往邪魅的笑容,缓缓说道:“几位好久不见了……” 羽东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些复杂。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此时定会给这位死里逃生又再度重逢的兄弟一个有力的拥抱。可惜他不会,他是夏羽东。他就是那么个能将一切情感都全部隐藏起来的人。他看着俊天的目光有些闪烁,那是一种激动,一种庆幸。 但秦震可不是羽东,他这会儿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俊天的双肩,激动的拥抱着俊天,又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就好像是在努力的确认眼前的俊天真是活的……不是错觉,不是幻觉。 老顾看着俊天也是激动的不行了。这会儿一把推开了秦震,激动的抓着俊天的双肩。哽咽的说着:“俊小哥啊!!你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你吗?老天爷啊……你真的还活着!秦震他没骗我们,他说你一定还活着!你不知道。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不过现在看着你还活着,就好了,就好了……”老顾越说越伤感,最后甚至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姜旗拍了拍老顾,安慰着他别太激动。不过他自己现在似乎也是十分激动,努力了这么久,现在俊天忽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有种从天而降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神佛眷顾,万幸他还活着…… 俊天看着他们几个这样,也是十分动容。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 秦震这时候迫不及待的问道:“俊天,你为什么不出去呢?为什么不想办法告诉我们你活着?你知道么,每一次我们大家想起来你,那心都跟刀绞一样!你好歹应该告诉我个信儿啊……不能自己守在这天堂里面当神仙啊。” 俊天听着秦震关切的“埋怨”,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出不去……而且你们进来了,也不一定能出去了……” “什、什么?”秦震几个人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俊天这刚一出现就透露了这么一个不太美好的大消息…… 只见俊天微微的皱起了眉,目光飘远的幽幽说道:“梅里雪山之后的事情,我完全没有印象。我醒来之后的事情,日后再跟你们细说。总之,当我想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我试着向外面走过,可是走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论距离来讲,我早该走出了!可结果却还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想到俊天这么久以来独自一人过着这种彻底隔绝的生活,大家的心里都挺不是个滋味儿的。秦震和羽东他们几个人不管都各自经历了什么艰险,总算身边好歹都还有人陪着。可俊天却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真难以想象这么长时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着大家难过揪心的表情,俊天释然的笑了笑说:“别这样,都过去了。当我意识到我无法走出去的时候,便又折回了这王城的附近,一边研究着香巴拉王国中的一切,一边等你们。我知道,羽东他一定会来这里的。”说着,俊天笑着看向了羽东。 羽东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此刻有了太多的暖意。他目光中的浅笑,似乎已经能表达清楚了他一切的感受。对于他和俊天之间而言,这是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就好像俊天知道羽东一定会来,而羽东也知道俊天一定还活着,并且一定在这里。 兄弟几人的再次重逢可能有些过于激动了,所以不自觉的就忽略了身边的卓雅。还是秦震想了起来,抹了把脸对俊天介绍着说:“俊天啊,这是卓雅。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可能真的未必能找到这里来。她救了羽东,救了我,救了我们几个人的命。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没等秦震说完,俊天就笑了下接道:“神山圣女。香巴拉的守护者。” 秦震一听,愕然的看着俊天问道:“这、这你都能知道??” 老顾也哈哈大笑道:“俊小哥的神奇,根本就是有增无减啊!你这未出天堂,便已知人间天下了!哈哈哈……” 俊天不以为然的摇头笑了,然后礼貌的伸手指了一下卓雅说道:“除了雪山上的神女,香格里拉的守护人,世间的女子哪里还会有这种气质?” 秦震看了看正颔首浅笑卓雅,也别说,俊天说的确实是有道理。以他那犀利的目光,大概在看见卓雅的第一眼就能想象出了她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他在这香格里拉中呆了那么久,肯定会对守护者有所了解。所以一听秦震介绍卓雅的身份不一般,也就瞬间想到了卓雅就是那守护神女。 太久的“生死离别”让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话想说。秦震索性拉着俊天坐在了树干旁,迫不及待的问道:“俊天你现在怎么样了,当时的伤势还要紧吗?这地方有没有怪物?对了对了,刚才那声音你听见了吧?那是什么动静啊?还有,那、那什么香格里拉之眼在哪里?” 俊天有些苦笑的看着秦震问道:“你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用你这种方式和夏羽东一直说话,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震叹了口气说:“哎,我估计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也很久没和他说话了啊。这些事就说来话长了,咱们以后慢慢再说吧。总之,我们和你分开了多久,几乎就和他分开了多久。这次咱们几个能再见面,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听秦震这么说,俊天自然是明白了这期间肯定是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于是便把目光看向了羽东,羽东淡淡的别过了头,眉眼之中透着一股忧色。俊天不禁皱眉问道:“出事了?” “嗯。我必须马上找到香格里拉之眼。我总感觉没有多少时间了……”羽东简单的回答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注定的不平凡 俊天就这样看了羽东两秒钟,然后果断的说道:“你们先跟我走,边走边说。??” 几个人不明所以的跟着俊天穿过那杜鹃花林,又绕过了不少的山水亭阁,最终在一个小瀑布旁的山巅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座深深的行宫,大概也是这边山里唯一一处行宫似的建筑。它的位置很特殊,在瀑布附近的山巅,从这里望去,正是一条直线般的对着香巴拉王城。角度、位置,没有比这里更合适观察地形的了。从这里几乎就是俯瞰了王城的全部地形。 不用说,俊天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一定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那么一处观察王城的好地方。以便来研究香格里拉。 俊天见羽东和秦震都站在崖边眺望着王城,于是就对他们说了句:“你们先别看那些了,我当初就是犯了这么个错误,后来才知道,再了解地形也没有用。你们先进来吧。” 随着俊天走进了这个深深的行宫,秦震这才顿感什么叫做占地为王,便是天堂。即便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那俊天不回去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这里的回廊迂回曲折,时而穿过假山,时而跨过碧潭。四处可见佛像造像或者是墙壁上的佛教壁画。那上面都贴满了流光溢彩的璀璨琉璃,装饰品皆为松石、玛瑙或水晶宝珠等。其华丽的程度,已经不足以用世间任何一处宫殿去比拟了。这绝对是《时轮经》中描述的香格里拉,毫无夸张…… 堆山叠石。林木青翠,奇花异草,曲径通幽。在这个地方活着,根本就是神仙住在了天堂里!四处的琉璃宝石折射出的光芒细碎耀眼,如果阳光正足的时候看,定会觉得光彩夺目,睁不开眼睛。要是月华正满的时候看,那恐怕更是晶莹剔透,灿若星辰。 单单是这里的墙壁,就已经令他们大家瞠目结舌了。更何况是这里任何一处琼楼玉宇、楼阁回廊、佛殿庭院、假山流水。只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老顾这时候忍不住呆呆的惊叹了一句:“俊小哥啊,我发现你不回去真是有道理的啊!你自己一个人这就当上香格里拉的国王了!搁我,我也不回去啊!” 俊天回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就算是住在这金玉之殿内,如果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也会变得没有意义了。” 老顾点了点头说:“要说这倒也是。再好的的房子。再大的功名,再无上的荣耀,其实无非不都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嘛!要是没有人看的话。住着住着自己也就腻了。哎?对了!俊小哥,我刚一直就想问你呢,你这么长时间是靠什么活着的?草根树皮吗?” 秦震不耐烦的瞪了老顾一眼,他这一问话就那么欠抽。这香格里拉的土地上,出块石头都堪比昆山之玉,长根草都能是奇珍异草。俊天在这里这么久了,他自然是有能生存的方式。这里是香巴拉王城,人间的极乐天堂!又不是阿富汗、埃塞俄比亚。最关键的是,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老顾的最终根本问题都会绕到“吃”上来。 不出秦震所料,俊天果然是笑了笑回道:“无非就是素了点儿,这里的山上,处处是奇珍。我在这里不但没有饿死,还医好了自己的这一身伤。” 说到这里,秦震看了一眼卓雅。卓雅的日月山谷似乎和香巴拉王城内的生活方式很像啊!他们的雪山草地上遍地都是奇花异草,珍贵草药。只不过就是吃的东西素了一些而已。 谁知道,老顾却没把重点放在这上。而是撇了撇嘴说道:“俊小哥,你知道喜儿是如何从喜儿变成了白毛女的嘛?就是因为在山里吃的太素了!我看你这头发也一样,跟我们回去大鱼大肉的来几天,我保证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秦震和姜旗都下意识的搥了老顾一下子,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家都不跟俊天提起他头发的问题,就这个货不知深浅的非得说出来这件事。 不过俊天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他挑了挑鬓边的银丝,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向来都是不人不鬼的样子,变成什么样我也都不会介意了……” 这话说的让大伙听着难受,尤其是老顾,当下就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个不该说的话题。 其实俊天这句话说的有些妄自菲薄了,初见他的时候,秦震就惊叹这这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龙找龙凤找凤好汉找英雄’啊。看看人家羽东的朋友,个顶个都是跟他一个水准的。再看看老顾……哎…… 所以说俊天绝对不是他所说的“不人不鬼”,只是他身上特殊的力量造就了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当那承载着仓颉之力的血色红纹爬满他胸前脸上的时候,不明内情的人看到确实会觉得有些害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俊天百分之一万的算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一枚啊。 当初在梅里雪山,他在顷刻之间青丝变白发,其原因大家后来都了解了。可是秦震发现俊天现在脸上的红纹始终都在,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这就不太正常了。 以往俊天带着面具,甚至可以不带面具,那是因为如果他不使用仓颉之力,就不会出现那邪异的红纹。可这次自见到了俊天以来,他脸上的红纹竟然从来都没有消失过。这让秦震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坐在了内殿中,秦震就迫不及待的对俊天问道:“你的脸……” 俊天自己肯定是知道这巨大变化的,这时他一只手轻轻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半张俊脸,一边默然的说道:“这就是我还能活着的原因。” “哦?”大家都很惊奇的看着俊天,十分想知道他从梅里雪山消失了之后的这段时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想必那一定是一个神异到令人无法想象的过程!时空的转变,空间的扭转,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定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可是俊天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件事我先不多说,一会儿我亲自带你们去那个地方。到了那里,你们就明白了。” “哪个地方?”秦震就受不了羽东或俊天他们这种卖关子的说话方式,总是能急的人要有脑溢血的前兆。 “我醒来的地方。”俊天简单的回答着。然后便一脸严肃的对卓雅和羽东问道:“你们所说的出事了,是不是有人要闯香格里拉准备做第二个希特勒?那人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呢?” 羽东没有说话。卓雅先是看了一眼羽东,然后便开口回道:“那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冈仁波齐神峰。我感觉的到,那个人好厉害……他和你们有一样神异的本领!而且他有军队支持,寻着雪人的脚步找到日月山谷只怕是早晚的事……” 俊天一听,顿时惊道:“军队的支持?和我们一样??羽东……这是……”俊天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羽东。 而羽东却始终带着淡淡的忧色,安静的坐在那里。直到俊天问起,他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回道:“是,是他。我说过,我能到的地方,他一定也能。只不过我们有卓雅的帮忙,可以稍微快一点罢了。” 俊天从震惊之中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低下头凝眉沉思了片刻,便又马上抬头问道:“他若想寻到这里一定是要穿过喜马拉雅山的啊,他是怎么过了喜马拉雅山那一关的??” 秦震他们都能听出来,俊天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明显就是在指夜北。 只是当他这么问完之后,羽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低沉的说道:“他杀了夜北……” “什么?!”俊天听完这句话,顿时就站了起来! 羽东深呼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是秦震他们看见的。只不过他们最后也没有看见夜北的尸体。他们为了到香格里拉找我,进入了洛子峰神殿。秦震说那里有一个虚无的深渊……他亲眼看见夜北掉下去了。” 俊天听后身子一晃,重重的跌坐回了椅子上。老顾他们都站了起来,看着俊天忧心的说道:“俊小哥……你别这样,我们能找到你和东少都是夜老大带领我们走过来的。现在你们俩安然无恙,他肯定也放心了……” 俊天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俊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他呆呆的看着地面,久久的出着神。看的出来,他和羽东一样,对夜北的感情真的很深。而且当初听夜北的话也能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大家都很理解俊天此刻的心情。 秦震看着此刻沉重的气氛,试探着问道:“俊天,这香格里拉不是传说有很神奇的力量吗?那有没有可以令人死而复生的?” “没有。”没想到,俊天回答的竟然如此的果断干脆。 羽东这时站起了身,淡淡的对着一脸不解的秦震他们说道:“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东西,必然也拥有能令人变成怪物的能力。所以,即便是有,我们也不可能用在夜北的身上。我相信,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变成怪物。” 羽东的话一说完,殿内瞬间一片沉默。这种沉重,不单单是伤感,更是一种敬重!由衷的敬重……u 第一百九十四章亦佛亦魔 羽东这时十分镇定的说道:“不管夜北的最后将是如何,香格里拉之眼这件事必须得在我们的手上终结。它所蕴藏的力量太大了,这是致命的诱惑,也是隐藏的巨大祸根。” 俊天似乎还是有些无法从夜北的事情中摆脱出来,这会儿正叹着气说道:“最后怎么会这样……现在的香格里拉,入口大开,进的来却又出不去。我知道时空的出路一定是在这里的某一处,只是我那么长时间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过出路。如果他真的进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这里有不止一处,可以令人发生某种异变的地方。” “某种异变?”秦震吃惊的问着。听俊天说的这种感觉,好像外国科幻片。可要是异变出了神奇四侠还好说,这要是异变成了变蝇人就不太好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俊天对秦震点了点头说:“是,我醒来的地方就是那么个神奇的地方。当时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水里,而那里的水竟然可以治愈我身上所有的伤。并且,在最大的限度上激发了仓颉之力。所以……我身上的红纹才会一直存在,再也褪不下去了。不过曾经我控制不了的力量,现在也都不需要控制了。因为如果说曾经的仓颉之力我只掌握了五成,那现在就是十成……甚至是更高。” “俊天,你这算是因祸得福么……?我觉得你说的那水,和日月山谷里的一个圣湖很像啊!不过你说的这功效。可比卓雅那山谷里的圣湖要厉害多了呢!”秦震有些激动的说着。 从某些角度来说,俊天所说的那种水和圣湖确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至少它们都有愈合伤势的力量。只不过和香格里拉这里的水一比起来,圣湖就已经算不上太神奇了……怪不得俊天脸上的血色红纹一直都在,原来是那水增强了他的力量。 俊天这时十分忧心不安的说:“我们暂且先不提香格里拉之眼,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可以造成奇异力量的水。虽然我没敢尝试,但是可想而知如果有人喝了或者大范围的尝试过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天磊的能力我清楚,我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能力虽然逊于羽东,但是也不会差的太多。 你们想想,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在香格里拉内增强了力量。会怎样?所以我说。万一他真的进来了,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如果……他要是再带了军队进来……那当初希特勒一心想要打造的不死军团……可能就要成真了……”俊天十分担忧的看着羽东,他的眼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担心,甚至是害怕。 羽东微微仰起了头。有些痛苦的闭起了眼睛。十分自责的沉声说道:“是我的错……我本有机会杀了他的……” 听着羽东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虽然谁都不知道当初羽东和傅天磊在冈仁波齐峰的那一战过程是如何的,可是想也能知道结果是怎样的。 对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大魔头,羽东也许确实不应该手下留情。可是即便事实的结果已经这样了。大家也还都是能理解他的。这就好像夜北当初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是他也一样处处的在手下留情。就是一次一次的顾念旧情,所以最后夜北这才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在如此沉重的氛围中,俊天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打起了精神说道:“现在不是后悔和自责的时候,羽东,我相信如果当时我是你,我也未必能亲手杀了他。既然事已至此,咱们还是尽全力先找到香格里拉之眼再说吧!” “怎么,俊天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一点儿关于香格里拉之眼的线索都没有?”这确实让秦震觉得有些吃惊。 俊天冷静的为他们大家解释着:“传说香格里拉之眼是宇宙的轴心,它也是香格里拉的中心。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过它,但是我已经找出了它的规律。每隔一段时间这个宇宙轴心就会自动出现一次,也就是那六字真言的梵唱响起的时候。可问题是每一次这样的时候,香巴拉王城都会像是自动启动了保护程序一样,变成了另外一个可怕的样子……” “另外一个样子?”秦震十分不解的问着。他不理解一座城池如何能变成另外的样子。 俊天想了想,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表达。最后他才尽力的描述着说:“怎么说呢……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总之现在这个王城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佛国,一面是魔城。作为佛国的时候自然是宁静祥和的,可一旦魔化了之后,整座城里都将是致命的陷阱、磁场和怪物。” “不会吧?!还有这么一说?这里不是极乐天堂吗??怎么可能有怪物啊?”老顾大惑不解的插嘴问道。 俊天沉吟了片刻回道:“我觉得,这应该是香格里拉之眼造成的。这里处处都还有月贤法王的遗迹,他一定是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保护那宇宙的轴心。” 秦震思考了片刻说:“那……那空间魔化的时间段儿有规律没有?咱们趁着它正常的时候进去毁了那香格里拉之眼不就得了吗?” 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如果那么简单的话,我会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那个东西吗?现在的问题很直接,只有在它启动的时候,王城才会变成魔城。也就是说,只有当王城魔化变成了地狱的时候,咱们才能够看见它!正常的时候走进去,就算你翻遍了香格里拉也不可能找到它!” 秦震他们一听就傻了,这明摆了就是不给人任何能靠近的机会啊。 照俊天这么说,就算那香格里拉之眼大喇喇的在主王城内摆着,那他们在正常情况下走进去也是根本就看不见的。必须得是在香格里拉王城魔化了之后,才能看得见那个东西。 可是不正常的王城……听俊天的意思似乎是根本就无法靠近。所以他才会躲到了这行宫处,远离了那亦佛亦魔的主王城。 俊天看着羽东,十分无奈的说:“我尽力的试过了,凭我自己……根本就进不去。” 要知道,俊天是身带仓颉之力的人。而且自从他历经了那“毁灭既是再生”之后,他的力量比原来还要强大了更多倍!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说他自己根本就进不去王城……可想而知,那里不是天堂,简直就是地狱! 羽东理解的点了点头,依旧沉静的说道:“所以,你才会引我去那杜鹃花林。” “嗯。因为我推算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而你们又直接奔着王城去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进去几乎就是必死!我怕我忽然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大家会因情绪耽误了太多的功夫,所以只能先引你们到一个安全点儿的地方。”俊天如是的说。 秦震和老顾他们面面相觑,根本就听不明白人家这哥俩所谓的“引”是怎么个引法?当时他们还都纳闷羽东那“无方向又似有方向”的走法是怎么个意思呢。现在看来,羽东完全是按照俊天所谓的‘指引’而走的啊! 老顾小声的叹了口气,凑到秦震的身边说道:“你看看人家这哥们儿当的,这他妈同样是发小,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少废话!我他妈还纳闷为什么差距那么大了呢!人家那默契咱俩要是能赶上十分之一,还至于这么天天对着黑?”秦震不甘示弱的回道。 老顾见状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要低估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咱俩其实也是有默契的啊!比如抬杠啊、掐架啊之类的……” “行行行了,你快闭嘴吧。你真是已经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了。”秦震说着,便不再搭理老顾,转头对羽东和俊天问道:“咱们是不是得有个计划和打算?真像俊天说的那样,咱们靠近不了主王城又怎么才能找到香格里拉之眼呢?” 羽东这时想了想,然后正色的问向俊天:“香格里拉之眼显现的时候,王城里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呵呵,群魔乱舞。”俊天简单明了的回道。 “下一次距离现在会多久?”羽东继续问着,好像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打算。 俊天当然看得出来羽东的想法,于是挑眉问道:“你想去?” “嗯。” “夏羽东,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那不要命的胆量。可是我告诉你,你这样贸然闯根本就没戏!完全就是送死!你还是当下次六字真言再响起的时候,站在这里观察观察,想个对策再从长计议吧。”俊天直接驳回了羽东的想法。 秦震这时候插嘴问了一句:“那下一次大概是什么时间呢?几天一次?” 俊天好笑的看着秦震,反问道:“哈哈,几天一次??” 秦震被俊天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怎么那么可笑? 直到俊天主动再次开口笑着问道:“秦震,你进来香格里拉多久了,你有感觉吗?你就没觉得这地方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永恒的时间 ps: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了,倾城在这里由衷的祝愿,亲爱的你们来年全部都身体康健,梦想成真,财运亨通,幸福美满。感谢大家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担待,倾城感激不尽,铭感不忘! 秦震刚想好好琢磨一下俊天的话,那一直安静沉默的卓雅就站起了身。她款款走到了殿门处,看着远处的暮色中的长空缓缓说道:“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我想,日月轮转的时间也会延长,虽然日月交替,但是时间却是永恒的……” 大家听了卓雅的话,都不由得为之一惊。唯有羽东淡然如初,岿然不动。似乎他早就已经意识到了卓雅所说的时间问题。 可是对于秦震他们来说,卓雅绝对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现在仔细想想,可不正是卓雅说的那样。从秦震感觉到了暮色笼罩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来算的话,天早就应该彻底黑下来了!可是这里却没有,天色和之前的也差不太多,甚至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天啊……大家都对这一切感到太震惊了。如果这里的时间真的是如此诡异的一种情况,那只要是身在其中的人,本身就都已经可以得到永生了! 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好像是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震惊了。传说中的永生、不朽、长生不老……那都是神话中的情节。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也曾与永生擦肩而过…… 羽东没有他们的大惊小怪。而是十分理性的对俊天问道:“这里的天会黑吗?” 俊天犹豫了一下回道:“会,但是也不会。这地方的夜,没有黑的那么彻底。就好像经书上所描述的那样,香格里拉没有黑夜。所以在这里的时间越久,你们就越是会感到时间的扭曲和错乱。”俊天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无奈。仿佛他是想要表达,时间静止、长生不老并不是什么可喜可贺的美差。这其中的痛苦,只有感同身受才能了解。 羽东好像对这里的时间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此刻他面色清冷,正在安静的思考着些什么。犹如一尊优雅的雕塑,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这时俊天走到羽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别想了。来,跟我去看看那神奇的水。或许咱们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想到一些办法……”俊天大有深意的看着羽东。 羽东看了俊天一眼,然后点头应道:“好,那就先去看看那水吧。我觉得。你可能是一个例外。” 俊天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招呼大家跟他走。 秦震他们在后面听的是五迷三道的。不明白羽东说俊天是个例外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那水本来的力量会更大呢,还是没有那么大呢? 其实就在刚刚,秦震还冒出了那么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魔化的王城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那他们几个人豁出去试试“变成”不一般的人不就完了么?守着现成的力量,为什么还要那么迟疑呢? 就看俊天现在的样子,他也没变成什么稀奇古怪的变蝇人啊。那就证明这异变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如果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就破釜沉舟豁出去一回呗! 可现在听到了羽东所说的“例外”,秦震这才又感觉到了事情可能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跟着俊天从行宫后面的山路一直往前走,很长一段时间秦震都无法相信这天堂梦境一般的地方竟然还会有那样恐怖可怕的一面。 看着周围的奇花异草、青山绿水,谁又能相信这里时而是天堂,时而是地狱呢? 秦震带着心里莫大的疑惑,最终还是对羽东和俊天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他实在是不愿意香格里拉美好的传说就在自己的眼前破灭,他宁可相信香格里拉确实是一处人间天堂。 羽东一边随着俊天往森林深处走,一边对秦震解释道:“其实关于香格里拉的一切,你都不用觉得太不可思议。包括那不同状态的主王城。如果说香格里拉和现实世界可以用平行世界来形容的话,那香格里拉王城那两种极端的状态就算是同位世界吧。它们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 秦震走到羽东的身边,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的脸,一句话也没有说。 可即便他不说,羽东也能知道他们根本就没听懂自己所表达的意思。 于是,羽东再次更细致直白的解释了起来:“平行世界是毫无交互性的世界,除了被某种特定的力量或界点强行突破,它们之间是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所以古往今来想要寻找香巴拉的人数不胜数,可是真正找到的却根本就没有。 而同位世界就不一样了。它比平行世界的关系要更加紧密。魔变了的香格里拉,一切的构架都来源于正常的香格里拉,但是它覆盖了正常的香格里拉,同时却又不影响真正香格里拉中的一切。其实就是这么一种关系,你看不见紫外线,但是并不代表它没有。那六字真言的梵唱声,或者说香格里拉之眼的启动,就是同位世界出现的节点。” “好他妈复杂……”秦震揉了揉太阳穴头叹道:“说白了,就是香格里拉王国的存在其实并不神奇,也不神异。它只是恰巧生成在了一个时空、空间都非常混乱的地方。咱中国的这一个点,即使存在的不是香格里拉,是任何一个王国,也都会变成传说。是这样吧?”秦震试着分析,并看向了羽东。 羽东点点头说道:“不仅仅是中国,其实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特殊的地带,那里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神话和传说。但是我告诉过你,传说一定都是来源于现实。不管是亚瑟王的卡美洛王国还是印加的黄金国,包括这香格里拉,它们的传说能存在,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顾这会儿在后面笑了笑说道:“嘿嘿,东少。如果真像你说的,每一个传说中的地方都是有事实的话……那我觉得你刚说的那黄金国不错啊,等咱们尘埃落定,任务完成了之后,我觉得可以去找一找……” 老顾的话还没说完,秦震就直接拍了他一巴掌斥道:“你是财迷心窍了啊?这么长时间受的罪还没受够?你是嫌你这小命儿太结实了是吧?中国折腾不开你了,还得去国外作死??” 老顾耸耸肩,悻悻的没再接茬。 而羽东却看着仍然处于暮色之中的天空说道:“三维空间是我们的世界,四维空间是时间,香格里拉……应该至少是五维以上的空间。所以它才能够有令时间倒退或前进,扭转时空的力量。” 其实对于羽东说的这个结论,秦震在心里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于是这会儿他玩笑的对羽东说了句:“照这么说来,爱因斯坦他可是错大发了。” 就在分析着香格里拉复杂的时空结构时,俊天忽然回头对他们大家说道:“你们看,就是那里。” 大家都集中了精神,看向了俊天所指的方向。在参天繁茂的古树围绕下,那里有一汪奇特的深潭。水面上散发着无数幽蓝色的光芒,远看犹如天上星河坠入凡间。 秦震抻着脖子看了几眼,有些疑惑的对俊天问道:“那……那蓝色的是什么?不会是甲藻吧?人家马尔代夫的是荧光海岸,这里是什么,荧光水潭啊?” 老顾这时候插话说道:“诶诶,你们说的这个我可是知道的。还别说,还真有点儿像!不过秦震你别那么崇洋媚外行么?谁告诉你只有马尔代夫才有这个?咱中国的秦皇岛、大连,都有好吗?” 俊天在前面抬手打断了他们的争执说道:“停停停,现在没时间听你们俩争执这个问题。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水潭里,到底为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不是藻类。那水就是那个样子的。” “水就是那个样子的??”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片水潭。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了,也确实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那水面上波光粼粼,流转着幽蓝色的光芒。十分自然,与水的本身融为一体。确实不是秦震以为的漂浮藻类…… 这就奇怪了,水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 就在这时,身后的姜旗忽然犹豫的说了一句:“你们看……那蓝色的光是不是和之前咱们见过的那些石头很像啊?” 秦震和老顾跑到了水潭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微波荡漾的幽蓝水面。然后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错,这种蓝色很奇特,是香格里拉之眼的颜色。当初他们几个人从莲花秘境的阿然神像手中取走了那几块幽蓝色的石头,然后在洛子峰的神殿里化成了仪式的一部分。 那种光芒,秦震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蓝的那么透澈,蓝的那么清莹。魅蓝迷幻,令人目眩神迷。 “这难道和香格里拉之眼有关系?”秦震指着水潭,对羽东和俊天问道。 俊天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得出他也很迷茫。而羽东则是定定的看着水面,那微微眯起的狭长双眼,就犹如这深潭一般,不可琢磨。 第一百九十六章神秘的水 ps:感谢亲爱的你们宝贵的支持,给了我无限的动力。+++对我来说,最大的恩赐就是你们的每一份支持。再次祝大家元旦快乐!回头我要想一下怎么让羽东他们给大家送个祝福啊o(n_n)o 秦震这个时候有点儿呆不住了,他总觉得现在不是慢慢深思熟虑的时候。 因为当初刚刚踏上喜马拉雅山的时候,他那种没来由的心慌,又来了。 秦震没有羽东他们得天独厚的敏锐性,感知不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是对于这种心慌、这种恐惧、这种无所逃避的慌乱感,他却十分熟悉。这是每每与傅天磊即将面对面时候的恐惧。 所以这会儿秦震有些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羽东说道:“少爷,我也许听不太明白你那复杂的时空世界观,也无法理解这里的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但是我却一直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种说不清的紧张。不管你是不是认为我疯了或者有病,我都希望你赶紧做出个选择,然后给我们一个指示。咱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秦震刚说完,老顾就接话道:“对啊,东少!不就是一潭子有点儿怪的水吗!这样吧,我下去给你们探探路,摸摸情况。如果说什么问题都没有,那咱们也当一回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变身一次超级赛亚人。咱们要是一个个都像俊小哥一样,那我还就不信进不了那个王城呢!” 说完。老顾作势就要挽起袖子往下跳。幸好羽东一把就抓住了他,并且十分严肃的厉声说道:“胡闹!我都说过了,俊天他绝对是一个例外!”说着,羽东从地上连根拔起了一株小草,四寸来长,青翠嫩绿。然后他随手就朝着那水潭边扔了过去。 瞬间……大家的眼睛就都直了!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跟眼前这神奇诡异的景象比起来……大力水手能算个什么啊?! 只见那株小草在掉落进了水潭之后,瞬间就萦绕满了蓝色的幽光!紧接着,它就好像是吃了什么怪异的催大剂了一样,扭曲着不停的疯狂生长。其钻入泥土的力量,甚至都能掀翻土中山石!这草明显是已经“变身”了……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换做是人的话。会怎样…… 羽东这时凝眉看着那丑陋扭曲、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草,严肃的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这潭水的作用。任何平添的力量,都不可能是白来的。寻常人跳进去之后绝对会变成怪物,虽然拥有无敌的力量。但是却可能再也回不去正常人的状态了。” “那、那俊天……”秦震在吃惊之余。十分诧异不解的看着俊天。因为在他的眼里。俊天并没有变成怪物。 羽东睿智的分析道:“俊天他本身就不是个寻常人。他从水中出来,唯一的转变就是仓颉之力达到了鼎盛的状态。这其中的原因,要么就是因为仓颉之力的作用。要么就是因为大黑天的献祭。‘毁灭既是再生’,当初在梅里雪山中,大黑天的仪式算是毁灭了俊天,但同时却也令他重生在了香格里拉之中。说的神格化一点,他是被指定到了这里来的,所以他才会没有变成怪物。” 几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都接受了羽东的这种说法。毕竟,刚才看那株草就已经能看出来了,这水是真的不同寻常,能让人变成怪物没准儿都说轻了呢…… 只是如果不能够借助这里的力量,他们又该如何才能接近主王城? 老顾这时拽了下羽东嘀嘀咕咕的说道:“东少啊,我刚才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你说,俊小哥他从梅里雪山消失了之后直接就出现在了这潭水里。那咱们要是从这水里游出去,是不是就能回梅里雪山了?” 老顾这个问题的基本意思大家是都了解的,只不过他问话的这种方式却怎么听都带着缺心眼儿的样。 所以秦震听后马上就忍无可忍的问道:“顾杰,咱还别说这水咱不能下,就算能下,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就当这里的实际地理位置是冈仁波齐附近的话,那你知道这里离梅里雪山有多远吗?你大爷的,你确定你能潜水游回去是吗?你能不能说点儿贴边的事儿啊?!” 看着秦震急赤白脸的模样,老顾也是觉得有些理亏。不过他马上就很冤枉的对秦震解释道:“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不能怪我表达不清楚好吧?我的意思就是问问东少和俊他在这里这么久都没办法再出去,我就想着从哪来,就从哪回去呗。” 俊天这时候也看着水潭说道:“你说的这种方法我不是没想过,可是带我来的这潭水,是不可能带咱们回去的。香格里拉的山山水水太多了,不过一般大多数都是很正常的清水。唯有这种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水,才能让人变成力量无穷的怪物。这水要是沾了,恐怕也就像羽东说的那样,整个人都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状态了。” 眼看这潭神奇的水在他们大家的面前就要变成了摆设。再神奇也借助不了它的力量,再诡秘也不能通过它回到现实世界。一切的思路和线索都被卡在了这里,他们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硬闯王城闯不了,出又出不去,难道几个人真的要占山为王在这儿过日子了? 秦震心里本来就忐忑不安,这会儿想着此刻迷茫的状态就更是垂头丧气了。他抬眼看了一下羽东,发现羽东还在那看着水潭出神。于是他就没好气儿的推了羽东一把问道:“你从刚才就盯着这水看,到底在想什么呢啊?现在不是欣赏这特殊水源的时候吧?你有那功夫倒是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羽东也没着急,而是回头招呼着秦震说道:“我就是正在想接下来的事。来,你过来看看,这水里是不是有倒影?” 大家都跟着秦震凑了过去,那荧光幽蓝的水面看倒影并不是很清晰,可仔细看的话,随着粼粼波光,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秦震好奇的抬眼问向羽东:“不管它是个什么颜色,不都就是潭水么?这水里有倒影难道很奇怪吗?不是,东少啊,你别玩儿我行不行?这也值得你全神贯注的看了那么半天??” 羽东看着秦震,微微的笑了笑说道:“那你来看看,这倒影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秦震越听越觉得不像话了,索性叉着腰对羽东质问道:“夏羽东!你丫就是成心的是吧?你拿我当弱智考呢?倒影里是什么东西?那水中的倒影当然就是岸上的东西啊!这有什么可问的呢?就算是老顾那种缺心眼儿他也能知道啊!” 老顾一听,就在一旁嘟囔着警告道:“秦震你大爷的……别他妈没事儿老捎上你顾爷。” 羽东指着水面上的倒影,一样一样的对秦震说道:“你看,这个,是那棵古树,对吧?这个,是那边那片矮灌木……” 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就抓狂的说道:“夏羽东!你也是有了病了是吧?我又不瞎!我难道看不见那水里的倒影都有什么吗?” 说着,秦震赌气的也指着水面上的倒影对羽东说道:“这个,是那片山石!这个,是那边的几朵野花!这个,是一座佛塔……” 等等……佛塔? 秦震猛地抬起了头,四下的找去!却发现这一片地区的周围都没有找到一座佛塔建筑! “这、这这……这他娘的是怎么冒出来的?!”秦震大吃一惊的指着水面惊道,完全不能相信。 倒影的道理谁都懂,但是岸边附近没有的东西却出现在了水里那就很不正常了! 秦震大惑不解的看着羽东问道:“你、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倒影倒影,是指光照射在平静水面上映出的等大虚像啊!可这基础前提是至少得有那么一个实像对不对?可、可这周围哪里有佛塔啊??”秦震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死心的四下张望着,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找到一座说得过去的佛塔。 羽东这时蹲下了身,看着水面上的倒影,缓缓说道:“大明湖中的佛山倒影,隔着一个市区还能映在大明湖里呢。还有广州的倒影塘,五公里以外一座才四百米高的这些神秘的现象其实并不少见。可除了海市蜃楼以外,任何光折射出的影像都应该在附近有一个对应的实体才对。” “对啊!问题就在这儿啊!可我没看见这个实体啊!”秦震有些激动的插话接道。 羽东示意秦震稍安勿躁,然后指着王城的那个方向沉着笃定的说道:“记着,不管是五公里也好,还是五十公里也好,这座佛塔既然能倒映在水里,就一定有实像存在。我想……香格里拉之眼,就在这座佛塔里。” 大家听了羽东的话,又都是为之一惊。想不到羽东一直沉默的观察水潭,并不是一筹莫展,而是一下子就弄清楚了香格里拉之眼的具体所在地。 这,对于秦震他们来说,羽东的神奇甚至已经超过了眼前的这片神异的水潭。 俊天在一旁含笑的看着羽东,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那种由衷欣赏和以他为傲的自豪,滥于言表。u 第一百九十七章月贤王宫 对羽东的佩服,其实大家早就都已经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了。 深知羽东那些“神奇”历史的秦震,此刻倒也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因为对于秦震而言,羽东如果不这样卓然出众、举世无双,那就根本不是他夏羽东了。 所以此刻秦震只是感叹了一下之后便开口问道:“好吧,神。那你现在告诉我们,这座佛塔到底在哪里?” 老顾和姜旗一听秦震的这个称呼,都是先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因为这是当初在雅鲁藏布雨林中,土著们给秦震冠上的称呼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秦震也好歹是个当过了冒牌神的人了。只是现在在羽东这位“真神”面前,顿时就有些显得底气不足、原形毕露了…… 羽东看着水中隐现的那座白色佛塔,理性沉着的说道:“这佛塔肯定是在王城之中,一会儿咱们就先去王城找找看。不管香格里拉之眼什么时候出现,先找到了这座佛塔再说。” 大家一致赞同羽东的想法。因为现在的香格里拉是处于正常的状态,那他们进入王城应该就像是观光旅行一样。这让他们搜寻佛塔变的会容易了许多。 如果没有羽东发现的这个重要线索,那他们就必须要等到香格里拉魔化的时候,冒死进入王城,毫无目的的去寻找一个根本没有方向的香格里拉之眼。 所以说,羽东的这一大发现。绝对是给他们大家解决大问题了! 可是秦震转念一想又对羽东疑惑的问道:“那个……我的神,请问,您是怎么确定那佛塔里一定就放着香格里拉之眼的呢?万一这水潭就是有毛病,倒映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佛塔怎么办?” 羽东叹了口气对秦震说道:“你们也说了,那水闪耀的颜色是香格里拉之眼的颜色。知道为什么么?” 秦震微微一怔,呆呆的回道:“啊……?不、不知道啊……” 羽东淡淡的瞥了秦震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不知道啊?那就等着吧,以后会知道的。” “夏羽东!你……”秦震气急败坏的指着羽东,顿时感觉火冒三丈。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副德行。气死人不偿命! 不过羽东可不管那么多。甚至都没给秦震能开口骂他的机会。直接就绕过了秦震开始向回走,并且边走边潇洒的发话道:“走,进王城。” 秦震不甘心的看着羽东的背影,气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 最后还是老顾够兄弟。走到了秦震的身边。拍了拍他。一脸怜悯和同情的说道:“走吧……你应该很适应他这脾气了啊。不过秦震诶,这真神和冒牌的它还真确实就是有区别的……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回雨林混,或许还能在那里找到点儿尊严和气势……”说着。老顾就一脸惋惜的摇着头离开了。 秦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劝着自己:不生气……不能跟这俩混蛋置气…… 就这样,秦震一边给自己解着心宽,一边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其实自从听俊天描述过了那座王城的诡异之后,秦震还真没以为他们能那么快的就要进去。 他以为至少得像俊天说的那样,在外面好好观察一次魔化的过程吧?这样贸然进入了王城,万一点儿背,刚一进去就变了可怎么办? 秦震这浮想联翩的想着那王城内各种恐怖的景象以及突变,可是他发现大家却好像都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相反的,还都有些迫切,有些兴奋。 这时秦震拉住了前面的姜旗,低声问道:“大旗,你就一点儿担心都没有?” 姜旗诧异的看了看秦震,然后不解的问道:“有东少在,担心什么?” 秦震被这话说的一愣,这也太信任、太捧了吧…… 姜旗看见秦震的表情,这才又说道:“东少在,芮少爷也在,我相信他们所做出的选择一定是对的。哈哈,秦震,这就好像当初我和老顾跟着你走遍喜马拉雅山是一样的啊!对吧?怕什么!” 别说,姜旗这番很实在、很质朴的话,说的秦震还挺感动。可其实他并不是害怕,他只是不希望几个人好不容易又再次聚到一起了,却因为疏忽或大意再出现了任何意外。 这香格里拉不比别处,神话中的王城一定远远诡秘过他们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说秦震是多虑了也好,还是胆小了也好,总之他现在确实是忧心忡忡。 人,就是这样。俗话说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越是什么都没有,才越会无惧无畏,不懂的害怕。可越是拥有着最珍贵的一切,才越会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尤其是他们现在这个状况,秦震生怕一个不留神,这失而复得的朋友就会再次消失。 对于之前的种种,秦震是从心底害怕了。如果有什么方式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他一定是愿意豁出性命去做。 这时他们已经随着俊天绕过了一条条曲折迂回的山路和回廊,在这个巨大的“山体花园”内穿行着,朝着王城的方向行进。 可见俊天对这里的地形真的是已经很了解了,在他的带路之下,没有多久就看见远处王城那尖耸的城顶了。 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石材,温润如玉。上面还镶嵌了成千上万的珍玉宝石,在光线的照耀下,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起初看经书中传说香格里拉是黄金美玉打造的完美城池,大家还都无法相信。认为那一定是夸大了现实的描述。可没想到,这眼前的香格里拉王城,却真真正正是由各种宝物建造而成的。 越是靠近王城,四周的佛像石柱,雕刻壁画就越来越多。那些壁画不知道在这时光静止的王城中历经了多少载岁月,可是却依旧艳丽如初。羽东说那是因为这些壁画的颜料里都有黄金粉、珍珠粉等等珍贵的材料,所以才可以历经沧桑而毫不褪色。 步入金碧辉煌的城池内,这里到处都是宏伟的宫殿,尖耸的庙宇,就连那雄浑大气的一根根石柱,都是外包黄金,上嵌珠玉的。秦震他们只看得眼花缭乱,被那些金闪闪、明晃晃的建筑晃的睁不开了眼睛。 羽东走在最前面,穿过城中的主道路,一直在寻找着那座倒映在水中的佛塔。而秦震他们跟在后面只觉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卓雅作为香巴拉的守护者,她极其淡定的看着这座包金镀银,富丽堂皇的城池。她的眼神中似乎有思考,有疑惑,还有一些外人不太能看得懂的东西。秦震只是无意间看了卓雅一眼,就觉得卓雅所了解的,一定会比他们多的多。 这时羽东对俊天问道:“月贤法王的宫殿在哪里?” 俊天指了指王城最高处的一座白色建筑说道:“那里应该就是。怎么,你要去那里看看?” 羽东点头回道:“嗯。月贤王是香格里拉第一任国王,他将时轮经和王位的继承都连同着香格里拉代代相传。所以这里才会处处留着月贤王的遗迹或壁画。我觉得,在他的地方,应该会藏有关于香格里拉之眼的线索。” 大家顺着俊天的目光看向了那座巍峨华丽的白色建筑。庄严肃穆,气势宏伟!这甚至让秦震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神佛的宁静。 唯有老顾比较特殊,他一边看着那座宏伟的建筑,一边驴唇不对马嘴的赞叹道:“哎,这里的一面墙砸了带回去就能带领多少贫困山区奔小康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那白色的宫殿像不像泰国的泰姬陵?” 秦震走在前面一听这句话,差点儿没哭了出来。他无奈的摇着头对老顾说道:“哥,你饶了我们吧,行吗?泰姬就一定得是泰国的是吗?你这么想,考虑过印度的感受么?泰姬陵是在印度啊!大哥……” “……”老顾被秦震说的脸一红,最后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又是这句话。秦震无奈的望了望天,然后看着那座白色的建筑对羽东问道:“诶,你说那是不是就相当于咱故宫的乾清宫太和殿之类的地方啊?” 羽东远眺着前方,悠悠的说道:“这里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浮屠塔显,优钵花香。你说它像故宫我不觉得,要说这里像佛教的极乐世界,我倒是觉得有几分相似。” 故宫毕竟是历代帝王的政治根地,那里充满了王权的勾心斗角,有着无尽的黑暗与阴谋。在王权荣耀的背后,那是一个凄凉悲怆、甚至是一个极其残忍的地方。 可是香格里拉不同,这里传说只有美好,没有痛苦。 一边朝着那座白色的建筑走去,俊天一边和秦震他们说闲话般的介绍道:“那月贤王,大概是和释迦牟尼为同一时期的人物。他是香格里拉的第一代国王,释迦牟尼将《时轮经》传给了月贤王,又将预言着香格里拉未来的时轮根续口述传给了他。可以说香巴拉的一切,都是由他开始的。所以羽东决定去月贤王的宫殿去寻找线索,这是个正确的选择。只是希望……期间不会有什么变故才好。” 俊天说着,便抬头看向了走在前面的羽东。 清风略过,吹起了俊天遮面的白发,露出了他脸上淡淡的忧色。 第一百九十八章香巴拉王座 说话间,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那白色宫殿的近前。 只见这座华美的宫殿居高岗、倚危崖、傍峭壁,珠光宝气都隐于那郁郁葱葱的丛林山水之间。让灵动之气,美化了奢靡的金碧辉煌。 仔细看看,这里并不是单一的一座宫殿,而是一片整体的建筑群。以圣洁的白色为主色调,但是在廊柱、殿门、回廊、墙壁上却又都镶嵌了各色各样五彩斑斓的宝石。这样一来,白色的建筑顿时就华丽了起来。素白的底色,反而更衬托了宝石的夺目耀眼。 在那湛蓝的天幕之下,萋萋绿草与千姿百态的古木掩映着神圣洁白的宫殿,以及周围尖耸的高塔。 四周低处是一些赭红、金黄色的建筑物,把整座月贤王宫映照得如冰似雪,色彩沉静明丽。恰似远处那些环绕着香格里拉的雪山,圣洁无暇。 走到宫殿外,大家都不禁于那富丽堂皇的大殿门外驻足了片刻。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无法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华丽精美的殿堂。 秦震看着那嵌满了各色宝石珠玉的黄金殿门,不由得叹道:“难怪传说这里就是天堂,这里就是极乐世界。可见……再美好的天堂也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啊。你说这香格里拉要是一片临建棚,还会有人说它是天堂吗?我看啊,这香格里拉的王城,已经完全赶上印加传说中的黄金城了。” 羽东这时也很感慨的说了一句:“是啊,这里不但是一处诱人的宝藏,还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在双重的诱惑之下,也难怪世人前赴后继的趋之若笃。” 这座建筑的外形端庄宏伟,已经是完美到无懈可击了。岂止内部更是令人啧啧称奇,堪称奇迹。 正殿呈八角莲花形。每一边都有门窗及围屏,都是用温润的白玉石镂雕而成的,墙上还用各色宝石镶嵌出了色彩艳丽的花朵。阳光从四面八方照射进来。整座大殿光影婆娑,流光溢彩。 秦震他们小心翼翼的迈动脚步。有些庄重的走进了这座华美绝伦的宫殿。这里是属于月贤法王的,是属于香巴拉国王的地方。每每想到此,他们都会心头一阵悸动。 当在门窗围屏处驻足停留的时候,秦震细心的发现,那上面除了花朵宝石,还雕刻出了无数精美的梵文字体。 秦震叫过来了俊天,然后指着那些梵文虚心的问道:“俊天,这些字你能认识么?对咱们有没有用?” 俊天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便摇着头回道:“这是时轮经。或许还有时轮根续。全部以古梵文雕刻,真的是很不可思议。不过对咱们目前而言,是没什么帮助的。” 老顾听着秦震他们的对话,然后回过头对姜旗问了一句:“哎?大旗。你记不记得咱们在那洛子峰神殿里找到的小白塔?夜老大当时是不是从里面也找到一本这什么经?” 姜旗微微一怔,然后沉默的点了点头。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愿意提起夜北。也就是老顾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才会口无遮拦的张嘴就说。 虽然大家提起夜北都不好受,但是秦震这时候还是努力冷静下来的分析道:“要是这么一说起来吧,我觉得洛子峰和香格里拉的关系没准儿还真是会更密切。不是因为它们共同出现的时轮经,而是仔细看起来。我觉得连那佛塔都很像……” 羽东一听连忙追问道:“佛塔也很像?” 秦震十分确定的点点头说道:“没错,那洛子峰神殿里保存着原本时轮经的佛塔,和咱们刚刚在水潭中见到的倒影很像。可能是大小的差异。让我们当时没有一下子就能认出来。而且我也一直觉得佛塔长的都是大同小异,直到刚才老顾提起了洛子峰,我这才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羽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大家朝正前方的王座走去了。 说实在的,这与秦震他们原本想象的几乎就是完全不一样。秦震以为所有的王城宫殿应该都像太和殿一样,都是镌龙刻凤,金砖龙椅。 可是没想到,这香格里拉的王城,较之紫禁城会更为奢华。但是华美之中却不沾染一丝的俗气。 王座高高在上的设立于大殿最深处的正中央。没有什么祥云飞龙,也没有那些为了代表王权而特意漆上去的明黄漆。 王座是以一种不知道什么神奇材质的石头雕刻而成。洁白之中又隐隐透露着一点点天青和幽蓝。 镂空的雕刻十分大气,上面以翡翠、玛瑙、水晶、珊瑚、孔雀石等几十余种价值连城的宝石镶嵌出精致的莲花图案。王座背部镌刻着整部时轮经。其工艺之精湛、色彩之华丽。可谓巧夺天工,无与伦比。 老顾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会儿痴痴的朝着王座走了过去,看样子,他是准备要过一回国王瘾。坐一坐这香格里拉国王的王座,那一定是要比坐太和殿的龙椅更有意义的多。 可是还没等老顾踏上台阶,羽东就面无表情的一把拉住了他。并且冷声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个位置不是你该坐的。” 老顾一愣,然后嬉皮笑脸的央求道:“哎呀东少,我又没说自己这就算登基大典了。我只是想坐上去过过干瘾嘛!你看你,那么较真儿干嘛……” 说着,老顾还打算继续往王座上蹭。却没想到,羽东就这样一只手拽着他,他就愣是纹丝也动不了。 老顾既苦恼又无奈的说道:“我说东少,给留点儿脸行不?再说了,我已经不打扣下来宝石出去卖的主意了,只是坐坐还不成啊?” 羽东一边很轻松的把老顾往回拉,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这王座不比一般的宝座,每一任香格里拉国王都是金刚手的化身。不管我们信不信,最好还是不要冒犯这里的任何一物比较好。” 看着羽东说的如此坚决,手下又毫不留情。老顾也知道自己这干瘾算是铁定过不成了,哪怕那么一秒钟的香巴拉国王梦,都是一点儿商量也没有。 于是老顾投降似的耸了耸肩,自己主动的走了回来,并且站到了羽东的身后。以此来表示他绝对不会再动王座的主意了,免得羽东手下忘了留情。就刚刚被他拽的那一下,老顾手腕子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羽东淡定的走到了王座旁边,神情漠然的看了一遍那流光溢彩的王座。然后伸出右手,以手背轻轻碰触了一下王座。然后淡淡的说道:“这石头是恒温的,随着人体温度的变化,而改变自身的温度。可以令坐于王座上的人,永远都处于最舒适的温度。” 秦震惊讶的说道:“真的啊?我说的呢!这国王用石头当王座,就不怕屁股凉吗?原来,人家这石头是有说法的啊……” “嗯。”羽东应了一声,就绕过王座走到了背面。在他仔细的扫视了一遍那些雕刻精美的梵文之后,他便开口喊道:“俊天,你过来。” 俊天走了过去,秦震和老顾也不请自来的跟了过去。想听听看羽东他又发现了什么。 只见羽东蹲在王座的背后,一脸专注的观察着那些梵文说道:“原本时轮经不会有那么多字,就算是加上时轮根续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字。来,俊天,你看看这上还写了什么。” 俊天配合的蹲到了羽东的旁边,仔细的观察着那些古梵文。而秦震则是十分好奇的问道:“诶……我的神啊,你难道之前还背诵过人家香巴拉的时轮经?” “没有。”羽东淡淡的答道。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时轮经没有那么多字??”秦震瞪大了眼睛,更感觉莫名其妙了。 羽东瞥了秦震一眼,然后将目光瞟向了大殿的门窗围屏说道:“俊天不是刚说完那里都刻着时轮经吗?” “……”秦震呆呆的看了一眼那些围屏,却还是觉得很不能理解的问道:“那、那即使是俊天刚才说过了,你就看了那几眼,就记住时轮经的字数了??”其实秦震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答案是什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多此一问了。 果然,羽东面无表情的看了秦震几秒钟,然后没有任何情绪的回了一个:“嗯。” 秦震尴尬的别过了头,不再看他。也知道自己这纯属就是自找难堪。对羽东那变态的本事已经了解的如此之深,这区区一个过目不忘又能算的了什么呢?完全就是多余问…… 这时,俊天好像已经看完了。他轻轻抚摸着最后几行梵文,悠悠的念道:“耆奢般若金刚法,婆娑时轮日月刹,寰宇倾转于宝塔,无上妙法得莲花……”俊天抬眼看向了羽东,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惊诧之色。 秦震听了俊天的这几句话,也微微皱起了眉。他反复的琢磨了几遍之后,这才迟疑的看着羽东问道:“难道……香格里拉之眼最终的钥匙,就在咱们自己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开天辟地 他们大家所考虑到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 因为俊天刚刚念出的那几句话,最后一句实在是太熟悉了。‘妙法莲花’正是羽东身上那个莲花挂饰的名字。用羽东他自己的话来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东西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在通过夜北了解了羽东他们的经历之后,秦震曾经无数次的想过,羽东他们九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那么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其余没见过的不了解,但是秦震见过的这几个人却都是有着各自手中惊天动地的力量或宝物。唯有羽东……那莲花挂饰除了漂亮以外,看不出任何作用。 其实也别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当初在莲花秘境中,这个小小的挂饰还是在最后关头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 俊天此刻的脸上也满是惊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那几句话。还是说,由于名字一样,他们错误的将两样毫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了? 羽东在片刻的惊讶过后,马上就恢复了冷静和淡定。他重复着那几句话说道:“耆奢般若金刚法,婆娑时轮日月刹,寰宇倾转于宝塔……那最后一句姑且先不去想它的意思了,第三句明显是在指香格里拉之眼。而这第一句和第二句……”羽东微微蹙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指引和提示就在眼前,可是却如此的晦涩难解。大家看似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可实际上真正还是得靠羽东和俊天。 羽东在王座前来回缓缓的踱着步子。一边低声自语般的反复重复着:“耆奢、般若、金刚、婆娑、时轮……” 秦震数着,就在羽东这样重复了第七遍之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了一道睿智的光芒。 正巧这时候俊天也好像是琢磨出了什么一样,他十分激动的对羽东说道:“我想我知道了!” “嗯,我也知道了。”羽东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秦震他们看看羽东,又看看俊天,最后秦震气急的挖苦道:“哎哟,您兄弟俩是在这儿秀默契,秀智商呢是么?你当我们都是死的啊?!哦。你知道了。你也知道了,那你们俩去找吧!祝你们早日成功!”秦震说完,负气的一转身,就不再看他们了。 俊天低头微微笑了一下。而羽东则是皱了皱眉。看着秦震那置气的背影。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压根儿就不是能解释明白的事。 所以,羽东最后索性走到了秦震的身边,看了他一眼。便拽住了他的肩,冷冷的说道:“跟好了,我让你也马上就能知道。”说完,羽东就飞一样的拽着秦震快步朝着殿门外走了出去。 秦震哪里受得了羽东这个“非人”的速度?所以这会儿他一边踉踉跄跄的被羽东拖着小跑,一边鬼哭狼嚎的喊道:“夏羽东!你要死啊!你甩开两条大长腿都能赶上雪人了,可我不是和你一样的怪物好吗!你要真打算让我明白那些,有路好好走,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怎么非得用那么粗暴的方式……诶诶,小心小心,石头石头……” 就这样,秦震磕磕绊绊,连跑带爬的被羽东拽着强行走出了宫殿,并且朝着王城正中央的位置快速走去。 其余的大家在后面跟着,虽然也是不及羽东的速度,可好歹也不会有秦震那么狼狈。 羽东这时候一边疾步前行,一边十分坚定认真的说道:“心中的日月,心中的日月……这里一定有一个和日月有关的佛刹。那里面一定有时轮经、金刚经、婆娑经、般若经等等……指出香格里拉之眼所在宝塔的信息,一定就在那里。”羽东用了无数个肯定词,放佛,他是在自己对自己肯定。 秦震在磕磕碰碰之中,勉强还算是听清楚了羽东的话。不过他还是不解的问道:“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么?你怎么知道这里一定有个佛刹和日月有关?你怎么知道那几句隐语应该拆开念,并且还都是经文?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忽然站住了,然后面若冰霜的盯着秦震,冷冷的说道:“我不知道。所以去找找就知道了……”说完,他马上拖着秦震用比刚才又快了几倍的速度跑了起来。 秦震这会儿只觉得头晕眼花,分不清了南北。刚开始还能骂上两句街,后来就连哭爹喊娘的本事都没有了。被羽东拖着快速穿行于假山石桥之间,一点一点的朝着王城中心奔去。 俊天这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拉住了羽东说道:“喂,你再这样跑下去,你拽着的这个货就真要成死狗了。” 羽东转头看了一眼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跟烂泥一样的秦震,然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可一直都被羽东“提拎”着的秦震没有心理准备,羽东这忽然的一松手,他顿时就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秦震瞪大了眼睛看着羽东,好不容易喘匀了口气之后,直接不客气的破口大骂道:“夏羽东!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了?说拽走就拽走,说松手就松手,你拿爷们儿我当小浣熊呢?玩的其乐无穷?” 羽东没有表情的站在那,一句话也没有。其实秦震是了解的,根本就不能指望这混蛋冰山能说出句人话来。 俊天略表安慰似的扶起了秦震,并且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转头对羽东严肃的说道:“你说的那个佛刹或神殿,肯定在王城的最中心吗?我感觉香格里拉之眼出现的时间好像是快到了,咱们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那么快?”羽东凝眉问道,少见的有些急躁。 俊天指了指远处天空的一片暗红说道:“我也觉得这时间提前了太多。但是那颜色代表的是异象。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香格里拉确实是要发生某种变化了。咱们现在得带着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听我的,先回行宫。” 羽东不甘心的在原地犹豫着,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迫切的时候,争分夺秒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没想到卓雅这时候也走到了羽东的身边劝道:“异象丛生,真的好像是正在发生了什么变故。你既然已经掌握了线索,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安全要紧,你别忘了,你有那一身的本事。你的朋友并没有。”说着。卓雅还故意瞄了一眼秦震。 这到底还是姑娘说话,一句话就戳到了羽东的软肋。羽东这时看了看跑的脸色惨白的秦震,最终叹了口气说:“好,回去。” 可就在他们大家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北方天空忽然闪过了一道霹雳!那景象犹如开天辟地之时。盘古以利斧劈开了混沌空间。 卓雅见状大惊失色的叫道:“不好!那是空间的裂痕……” “裂痕?”秦震焦急的看着卓雅。他还反应不过来。刚刚明明大家都还好好的,可是忽然之间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卓雅清雅美丽的脸庞此刻急的是花容失色,她心急如焚的看着那片天空说道:“有人闯进来了……是有人硬闯进来了!” 看卓雅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要去履行她的职责,马上就去驱赶那闯入者。 可是他们大家大概都已经知道了能闯进来的人是谁,现在卓雅过去百分之百会吃亏。而且如果真的是傅天磊的话,他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也绝对不敢如此开天辟地般的强闯香格里拉! 于是羽东一把拉住了卓雅,一字一句的沉着说道:“别冲动,你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这片你该守护的地方。” 卓雅的眼中似乎是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心急如焚的看着羽东。可是当她对上了那双深邃的双眸时,似乎从心底没来由的便多了一份踏实和信任。再加上那句没什么语气,却重若千斤的“相信我”,卓雅自然而然的对羽东点了点头,不再激动的要冲出去了。 看着卓雅终于平静了下来,羽东马上对俊天说道:“俊天,快,带路。先回去。” 俊天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抄近道的带着大家离开王城。 就在紧张焦急的奔跑过程中,老顾还没心没肺的在后面对秦震问了句:“诶,你说人家东少的一句‘相信我’这作用怎么就能那么大呢?” “脸的问题。”秦震根本就没想搭理老顾。在这样十万火急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咸的淡的。 没想到,这爷们儿很不识趣的继续说道:“什么脸的问题!哥也算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好吗?诶,你说我要是也跟个姑娘学着东少那样说句‘相信我’,你说人家会说什么呢?” 秦震忍无可忍的转过了头,恶狠狠的怒视着顾杰说道:“人家肯定会告诉你‘你去死’!我说姓顾的,你分不清状况是不是?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闯进来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傅天磊!你怎么还能没心没肺的研究泡姑娘的问题??” 没想到,老顾十分洒脱的一笑道:“是他最好,老子等的就是他!前仇旧恨,我太想跟他一块儿算算了。如果说咱们真的再也救不回夜老大了,那我顾杰就在这儿给他报仇也是一样啊!呵呵,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是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大不了玉石俱焚、鱼死网破!!我顾杰咽气的那一刻,也他妈得拉上那个畜生!” 秦震一听就惊了,连忙问道:“老顾!你要干什么!别胡说八道,更不许擅自行动!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百章看不见的烽烟 老顾阴森森的冷笑了两声,然后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狠色。就听他咬牙说道:“我想干什么?我想亲手宰了那个王八蛋!他从始至终都在步步紧逼,想方设法的要把我们置于死地!他害了夜老大,害了东少,还差点儿没杀了你!我发过誓,别让我再看见他!他能活到今天简直就是个奇迹!” 当秦震听到老顾拿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不由得也有些黯然。是啊,自己也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不是兄弟们拼死救了他出来,如果没有卓雅,自己也许就不可能在这里见到香格里拉了,更不可能再见到羽东和俊天。 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拜一个人所赐---傅天磊。 可是老顾的这话说的太直,秦震还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没想到,羽东这时候走了回来,拍了拍老顾说道:“让他活到了今天是我责任,所以再见到他的时候,我知道该做什么。你不需要胡思乱想,你该做的就是和姜旗、秦震一起,互相照顾好彼此。” 老顾一听有点愣,然后马上有些尴尬的说道:“不是……东少,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啊!我就是觉得……” “你不用说,我都明白。记着我的话,你们几个人互相照顾。现在先跟着俊天回山上行宫。”羽东匆匆打断了老顾的话,说完转身就要走。 老顾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秦震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羽东。并且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去见他。” “不行。” 羽东皱着眉转头看着秦震,似乎对秦震口中的“不行”二字,他已经从吃惊变成了无奈和熟悉。也不知道这个货是哪来的那么大胆子,三番五次的教育他什么行、什么不行…… 秦震看着羽东的这个表情,也知道自己这是破天荒的有面子,换个人没准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既然是朋友,就要忠义直言。他夏羽东是少将也好,是神仙也罢,爱是什么是什么,反正自己意识到了危险的事儿就必须得拦着他。管着他。 所以这会儿秦震清了清嗓子说道:“东少。这个事儿是这样的……第一,我不觉得咱们应该分开。第二,我也不觉得你应该单独去见傅天磊。我不管他是用什么方式强行冲破了香格里拉的入口,可既然他能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来。就肯定不会再像上次在冈仁波齐峰时候的样子了。他或许真的是带了大部军队来的。而且你们上次也已经算是撕破了脸。这次谁都不会再对谁手下留情了。当然。你会不会……这不好说。但是我敢保证,以傅天磊的性子,再见你。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置你于死地。所以,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你去单独见他明智么?” 羽东从来没有过能耐着性子听一个人废话那么久,更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了他的决定。可是这一次,羽东在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竟然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 秦震见状连忙趁热打铁的继续说道:“你去,我们就必然得追着你去。到时候结果可就真的太惨烈了。你要是听我的,现在就跟我们一块儿回俊小哥的那个地方。那里视野好,能看清来者的一举一动。” 羽东微微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说道:“既然到现在我还没能找到香格里拉之眼,那我就必须得去和他做个了断。我绝对不能让他在咱们之前找到那个东西!” 看着羽东一脸焦急的样子,俊天在一旁揽过他的肩,笑着说道:“夏羽东,你可别忘了。你有我,他们可没有啊。他们找不到那水潭的倒影,找不到月贤王王宫,就算他们都找到了,想破解那王座背后的梵文,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在这个过程之中,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在他之前找到香格里拉之眼的。” 羽东转头看了一眼俊天,那张邪魅的脸虽然是在笑,但是却笑的十分坚定。 羽东深呼吸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了他们跟着大家一起回到山上的行宫。这种妥协,是一个转变的过程。是他由万事一人扛,慢慢的接受了朋友的帮忙和支持。 在回往行宫的路上,秦震还十分得意的对羽东说:“告诉你吧,三日不见就当刮目相看。你这都多长时间没看见我了?你以为我还和原来一样饽饽呢?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哥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个庞大的计划……” 羽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秦震问道:“你?有个计划?还是个庞大的计划……?那来,你说说……” 秦震故作姿态的嘿嘿一笑道:“夏羽东,你也有今天?知道被人吊胃口是什么感觉了么?一会儿到地方再告诉你们吧。我也好好感受感受你平时吊我们胃口,卖关子的感觉……” 秦震正说的洋洋得意,羽东就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甩了一句:“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想出什么……”说完,就快步往前走去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的背影,感觉一桶冰水从头被浇到了脚底。气的五脏六腑都哆嗦。旁边的老顾忍了半天尽量不笑,这会儿是实在忍不住了。他努力的憋着笑,拍了拍秦震说道:“别傻站着了……快走吧,一会儿到了地方,没准儿连你想说那大计划的机会都没了……” 说完,老顾就拉上了脸都黑了的秦震追上了羽东他们的脚步。 回到了行宫,几个人站在山巅悬崖边,看着王城内每一处的动静。不过傅天磊并不傻,他没有贸然进城,他懂得静观其变。香格里拉山山水水那么多,他即使带了一个军的人来,也完全可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然后在暗中观察,伺机行动。 卓雅这时候看着远处的王城忧心的说道:“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有山有水有草原,如果他选择了一个地方躲起来,我们是不可能找到他的。”看的出来,卓雅虽然是个女子,但是这守护者的身份,她做的是尽职尽责。 俊天这时候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找他干什么?有那时间,不如利用手上的线索再去找香格里拉之眼。不过……”说着,俊天转身对秦震魅笑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想先听听秦震那庞大的计划……” 也不知道俊天是故意揶揄秦震呢,还是真心相信了秦震的变化,反正现在他就那样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秦震,等着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秦震也不含糊,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变化又不是吹出来的。而且他刚刚所想的那计划确实是挺靠谱的。所以这会儿他一挺腰板儿,特硬气的说道:“好,那我就来说说我的想法。在这之前,你们二位得先给我透露个底。傅天磊有能力调动的最大的兵力是多少?”秦震看着羽东和俊天。 可是羽东和俊天在听到了他这个问题之后,却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然后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震想想,羽东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份特殊,自己如果这样问他能调动的兵力,可能说出来就太大了。所以秦震稍稍琢磨了一下,改口问道:“这么说吧,以你们对他的了解,如果他能带军队进入香格里拉,会带多少人?他总不可能带着一个军区的人冒着回不去的危险来这里吧?” 俊天这时候犹豫着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不好说,如果你要是问调动问题,那几个军区在理论上都不是不可以的。可他要真那么做,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年希特勒第一次空投准备打造不死军团的时候,无非也就是千八百的兵力。我想……如果他还打算回去,就不会超过一个营的人数。动作太大,对上面无法交代。因为毕竟他硬闯香格里拉,不完全是为了上面在做事。可如果他要孤注一掷准备学习希特勒的话,那我就没办法预测了……一个旅有可能,一个师也有可能。我只能说,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比希特勒第一批带来的人数只多不少。”说完,俊天看了看羽东,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羽东点点头,看来是赞同了俊天的说法。 不过秦震和卓雅却互相看了一眼,很明显他们根本不了解部队的编制。他不能完全理解俊天所说的营、团、旅、师都各自是个什么标准。有关军队编制人数的这一点,在国家怎么说也算是个秘密。 羽东只看了一眼秦震,便开口说道:“你这个庞大的计划所牵扯的还挺多,如果编制人数和你的计划有关,那你就按照一般百姓的理解吧。三三制,再依照夜北曾经告诉过你的管制范围和权利,自己算下人数。然后赶紧说出你的计划。”羽东看着不远处的王城,那里仿佛狼烟四起有了一片看不见的烽烟。此刻尽管看似一片宁静祥和,可实际上却是波涛暗涌,即将面临着一场破天劫难! 第二百零一章秦震的计划 秦震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本以为羽东还挺善解人意,准备告诉他一下编制人数问题。可没想到,他这几句话回答下来,却好像一丁点儿的作用都没有…… 问题是秦震所准备的计划和想法,确确实实是和傅天磊所带来的人数有关。 俊天这时看着秦震那苦着脸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的推了羽东一把说道:“你跟他那么规矩干什么,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哈哈,你和他遵守什么军事秘密有意义吗?夜北既然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又和你这么近,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真是的!”说着,俊天招呼了一下秦震,很大气的说道:“来来,秦震,我给你讲!”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俊天,就听俊天笑着说道:“每个部队的编制都不一样,陆海空兵种不一,部门的编制也就各不相同。所以你非得让我们准确的说出来傅天磊能带多少人,这个我也真的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从小处说,连营直算在内300人,一个营4个连,每个连70人,每个连3个排,每排22个人,不算文书和连队主官。如果是陆军,没准儿就要在这个基础人数上加一倍。旅7000,师1000,军就不一定了。比如北京军区三十八军曾管辖三师二旅,而西部有一些军可能曾经也就只辖三个旅……” “芮、俊、天……!”羽东冷冷的打断了俊天对秦震的知无不言。 俊天耸了耸肩,对秦震摊了摊手。那意思大概是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 秦震只好对羽东解释道:“我说你别把我当国外间谍看,好不好?我可没那么大功夫去窥探你们那些什么军事机密!只不过我的计划是要先瓦解傅天磊的兵力。如果是几十个人,那是一种方式,几百个人就得是另一种方式,几千人还得变方式……”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在一旁捂着嘴大笑道:“秦震,你这计划真的是好庞大啊!咱们就算把人家卓雅姑娘都算上,满打满算才他妈六个人。你竟然敢想凭着六个人去消灭人家几百几千人……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可他妈乐死我了……”老顾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了。 秦震拉着脸,看着笑的要死的老顾。冷冷的说道:“怎么不笑死你呢?我有说凭咱们几个人去消灭他的部队吗?我这不就是在问他能带来多少人吗?” 老顾还是不服气的笑着反驳道:“你不凭咱们自己打算凭什么?难不成你要给我们来个撒豆成兵?” 俊天这时候好像意识到了秦震的想法。于是犹豫着问了句:“秦震,你那庞大的计划……是要借助香格里拉王城?” 秦震先是嫌弃的瞪了老顾一眼,然后赞赏的看着俊天说道:“对啊!等到香格里拉魔化了的时候,想办法引他们进王城。你不是说群魔乱舞么?正好可以让他们群魔乱战!没准儿……我们还能趁乱摸进香格里拉之眼所在的佛塔呢!” 俊天笑了笑。然后看向了羽东。羽东也挺吃惊的看着秦震。似乎没想到刚刚这些话是他说出来。 羽东他们由于对香格里拉过于关切。所以反而忽略了他们可以利用的条件。现在秦震这么一说,这看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真要到了那一步,免不了会血流成河。尸骨成山……那虽然绝对不是羽东他们想看见的,但是为了保护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不会落入到敌人的手中,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秦震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羽东心中的不忍和顾虑。这座冰山,外表清冷,但其实简直就是个神佛使者的形象,秦震几乎都怀疑他就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来的。 所以这会儿秦震会意的对羽东说道:“你别这样,就好像我是个冷血杀人魔一样。咱们的目的又不是杀了那些人,只是驱散击溃而已啊。如果进了王城,他们意识到了恐怖,自然就会逃生去的。只要他们溃不成军了,我们几个再面对傅天磊也好过六个人挑战金戈铁马,百万雄兵吧?” 羽东别过头没有说话,倒是俊天笑着说道:“秦震,这方面你可是想简单了。你放心,百万雄兵的场面你是不可能看得见了。但是尸横遍野这点也肯定是无法改变了。你忘了,这里是香格里拉,不是外界。他们即便由于恐惧而慌乱,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傅天磊带他们进来,就注定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秦震听的心里一紧,也马上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点惨绝人寰。可没想到,羽东这时却忽然开口道:“就这样吧,秦震说的对,人越多,夺去香格里拉的力量就越大。不管是谁,都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秦震还想说些什么,老顾就在一旁插嘴道:“秦震,这计划是你说的,现在领导认可了,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和敌人面对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顾虑的了那么多?你接着说说吧,怎么能让他们进王城?” “废话,当然是得抛砖引玉,诱敌深入了。”秦震理所当然的说着。 老顾想了想说:“哦……那你是那块砖吗?” “……”秦震呆呆的看了看老顾,心说这发小可是没白交,敌人还没来呢,直接就把兄弟给豁出去了。可实际上老顾也确实是说中了秦震的心思,秦震心里想的正是由自己去引傅天磊上钩。 因为对于傅天磊来讲,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秦震。不管他身上有仓颉之力还是有那神秘的莲花,傅天磊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所以唯有一个自己这样平凡的人,才能利用傅天磊的狂傲自大,才能让他消除疑虑。 如果说这件事换做是羽东和俊天来做的话,那就彻底瞎了。估计就算他们俩都被城里的怪物吃干净了,人家傅天磊也不会跟着他们俩走进王城的。 可是羽东却坚决反对的说道:“不行!” “什么不行?你怎么也学会说不行了呢?我告诉你,只有我这样的才是最适合当那块砖的知道么?”秦震努力对羽东解释着。 “不行就是不行!这里哪个人不比你强?这种事情轮不到你。”羽东淡漠的说着,表情阴冷。 可是秦震却并不生气,他太明白,羽东只是不想他涉险罢了。现在在傅天磊的眼里,秦震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平凡人那么简单了。傅天磊对秦震的敌视早就已经开始升温,并且在冈仁波齐峰上达到了顶峰。所以如果秦震再次出现到了傅天磊的面前,肯定比羽东的结果还糟糕。 对羽东,傅天磊好歹还有所忌惮,可是对秦震,那绝对就是有如看到了待宰的“该死的羔羊”。 虽然说明白羽东的心思,但是秦震却依然得劝说一下,所以他转到了羽东的面前,再次苦口婆心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得想想实际的对吧。” 秦震刚说了一句话,羽东就转过身打断他道:“别说了。”直接果断的回绝,代表了没有任何商量的可能。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也争执的说:“好不容易从傅天磊手里把秦震救了出来,总不能让他再回去。我看这事儿我来!” 最后,就连卓雅都跃跃欲试的想说由她去最合适…… 眼看羽东的眉头越皱越紧,俊天连忙笑着打了个圆场说道:“好了好了,英雄们。这样吧,不管谁去,咱们都得先再去王城摸一下地形,怎么躲避,怎么碰头,这些都得商量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看看他到底带了多少人。” 老顾这时候抱怨着说:“俊小哥,我这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俊天笑着说:“没办法,刚才那天空异象丛生,本以为是魔化转变的时候到了,却没想到是他到了……” 羽东这时沉声说道:“既然他现在不会贸然进王城,那我们就趁现在去找那佛塔。不管最后是怎样结束,都得进去,都得找到香格里拉之眼。” 大家都点了点头,正准备再次出发,卓雅却忽然说道:“刚才在王城里绕了一圈,我发现了一个地方,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去看一看。” “哦?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卓雅,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卓雅浅笑着说道:“那是一个全部放满法器的地方,我觉得在这样的一个王国里,肯定是要有法器物具之类的东西。不管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人还是魔,手里还是有些东西比较好……” 老顾一听就激动的笑了:“哈哈哈!神女啊!你可真是我的女神啊!想不到你一个弱质纤纤的姑娘,竟然和我一个觉悟!没错,说的对!木匠离不开墨斗,农民离不开锄头,干哪行就得有哪行的家伙事儿。现在咱们要干的就是打倒土豪恶绅,手里没有武器哪行!快快,我觉得神女妹子说的太对了,咱们先去那个地方!” 看着老顾那一脸激动的样子,大家也都没说什么。既然卓雅说了有那么个地方,就顺路去一下,反正都是要进王城的。 第二百零二章藏刀 其实刚开始秦震还是挺好奇的,之前大家一直都是走在一起的,卓雅她是怎么发现那个所谓装满法器的地方的呢? 不过后来再一想,秦震也就觉得释然了。人家卓雅是什么人?是雪山神女香格里拉的守护者啊!她怎么可能对这个佛教天国不了解、不熟悉呢? 只是不知道卓雅所指的“法器”都包括些什么东西,到底能不能充当一下武器? 于是,在前进的路上,秦震就忍不住问了卓雅一句:“卓雅姑娘,我对宗教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我想问一下啊,你所说的法器都包括什么呀?总不会是唢呐、墨斗、桃木剑之类的东西吧……?” 卓雅一听就捂着嘴笑了,旁边的顾杰十分嫌弃的瞪了秦震一眼骂道:“你他娘的是僵尸电影看多了吧?你说的那是道教好吗?这里信的是如来佛,你说的那是信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的,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 秦震也懒得跟他争执,心说自己这不就为了问问吗?真到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傻眼的第一个就得是他老顾!真是不识好人心! 卓雅这时柔声笑道:“在佛教中,不论是哪个派别,法器的概念大致相同,只是器物不同罢了。广义上来讲,凡是在佛教的寺院庙宇之内,所有庄严佛坛,以及用于祈请、修法、供养、法会等各类佛事的器具,或是佛教信徒所携带的念珠乃至锡杖等修行用的资具,都可以称之为法器。如果就内义而言。凡供养诸佛、庄严道场、修证佛法,以实践圆成佛道的资具,即为法器。” 秦震眨了眨眼,然后看了老顾一眼说道:“听见了吗?念珠都算是法器。我看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念珠、锡杖这种东西你拿来也防不了身。” 本以为老顾会垂头丧气一番呢,没想到,他还挺看得开的说道:“嘿,这你还真别说的那么死。念珠怎么了?沙僧脖子上的念珠就有用!再说锡杖那就更厉害了,法海当年打伤白蛇用的就是锡杖……” “停停停……顾爷,你对。行了吗?一会儿到地方了,顺便让卓雅帮你看看有没有合身的袈裟。人家法海抵御水漫金山的时候。用的就是袈裟。只要你这一套都捯饬齐全了。傅天磊算的了什么!对吧?”秦震故意冷嘲热讽的说着。 老顾一听,心里多少也有些没底,就对卓雅问道:“那个……女菩萨啊,这法器到底都有什么?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除了念珠就是袈裟吧?要真是那样……”老顾有心想说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只不过对人家姑娘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卓雅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对老顾解释道:“法器的种类实在是过于繁多,而且各种法器的用途、型制、大小也差异极大。在不同的时空因缘之中,法器也会产生许多的变化。即使是相同名称的法器。也会因为时代、国家区域乃至宗教派别的不同,而在形式、材料及制作方法上,有极大的差异。不过你放心,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啦。如果真是那样,我也不会建议你们浪费时间去看看了。” 老顾听卓雅这么一说,顿时就感觉放下了心来。同时还胜利似的瞪了秦震一眼。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他们已经差不多来到卓雅说的那个地方了。原来这个地方就在王城的最边缘,也是一座小小的宫殿。华丽欠缺,但是庄严有余。一看这里就不是一个平常之地,处处透露着一股肃穆的氛围。 大家陆续走进了大殿,这才发现,原来整座宫殿里放置的全部都是卓雅所说的各种各类的法器! 从庄严佛堂坛城道场的器具:佛坛、须弥坛、幡、盖、经幢、天盖、伞盖、宝幢等;再到供养用的佛具:灯、华、香、香炉、净瓶、莲花、阏伽器等等。四处案上、墙边、墙壁所挂立之法物,简直就是令人眼花缭乱,琳琅满目。 木鱼、钟、鼓、磬、云板;拂子、如意、竹篦、蒲团;佛龛、舍利塔、经箱、戒体箱,禅门法物一应俱全! 更有密宗特殊的法器曼荼罗、金刚铃、金刚杵、法螺、护摩器具、羯磨杵、金刚盘、以及密宗六器:火舍、阏伽器、涂香器、华鬘器、灯明器、饭食器,还有结界所用之金刚橛。 这些奇形怪状,造型精美的法物在他们大家的眼前闪耀着神圣的光辉。如果没有羽东和卓雅大致的讲解,估计秦震他们连其中的百分之一也不能认出来。那些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器物。 除此以外,这里也没少了藏密特有的法物,如唐卡、哈达、食子、八吉祥、七宝、颅器、嘎乌等等…… 可以这么说,举凡与佛教沾边的一切器物,在这座宫殿里,都能找的到。 只有到了这里,才懂得了什么叫做佛国天堂!!仅仅是外界那些佛像雕塑真的不算什么,只有看到了这里的大大小小法物,才能看懂了香巴拉王国所集的佛教大成! 秦震在这间藏满法物的宫殿里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然后走到老顾的面前说道:“你……觉得这里有能用的家伙吗?” 老顾也有些不太满意的撇着嘴抱怨道:“挺大一王国,怎么连点儿枪支弹药都没有?” 秦震苦笑着回道:“你别忘了这里是香格里拉,不是利比亚、伊拉克。这里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最主要的他们还都不杀生。你告诉我,人家这国家里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些暴力东西?” 秦震刚说完,俊天就在后面接道:“也未必。再好好找找吧,想要枪支未必有,但是藏刀这种雪域高原特有的冷兵器应该还是能找到的。藏传佛教的神明都具有降妖伏魔的非凡品格和才能,有很多都被塑造为神、龙、念(原始厉神)三者合一的半人半神状态。供奉这些神明,自然要有藏刀。再去找找吧!” 听俊天这么一说,老顾顿时又重拾了信心。马上就拉上了姜旗又去仔细的搜查了一遍。还真别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他们“地毯式”搜索的情况下,还真找到了一个全部放置藏刀的角落。 俊天说的没错,香格里拉是没有战争,但是却十分敬奉神明。藏传佛教的神明可不是唐僧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们勇猛剽悍,都是降妖伏魔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不给他们配备点儿武器呢? 大家来到了老顾找到的这个位置,呆呆的看着那些长短不一,风格迥异的华美藏刀。 还是说秦震做事比较规矩谨慎,他这时下意识的对卓雅问了一句:“这……我们能碰吗?” 卓雅似乎对秦震的这种尊重感到非常欣喜,也非常满意,马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有信仰的人来说,心存敬畏之人,最是难能可贵。 眼看卓雅点了头,老顾他们这才从刀架或墙壁上摘下了那各式各样的藏刀。 这些藏刀,长短不一,但是却全部都是锋利无比。冷凛的刀锋散发着神圣的寒光,仿佛只有格萨尔王或者折勒干布这样的大英雄才有资格佩戴。传说,藏刀原名为折刀,纪念的就是那位藏族英雄折勒干布。 与眼前这些神明佩戴的冷兵器比起来,新出土的那千年不锈的越王勾践剑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这些藏刀锻打精致,镌刻细腻,色彩夺目,刀身或刀鞘外多刻有藏文甚至梵文,柄端系有五颜六色的柄穗。 从鞘到柄全部为金属,以银、铁和紫铜为主要成分。据羽东和俊天说,真正的这些藏刀在淬火的时候,都会加入藏族特有的羚羊血,藏青果,酥油甚至是藏传佛教的那些特殊祭祀“物品”。其目的一是为了表达信仰,敬奉神灵,还有就是在这种特殊锻造的方式下,才使得藏刀锋利无比,永不生锈。 老顾这时候拿起了一把描金错银,镶嵌着珊瑚松石等宝物的藏刀,翻来覆去的看着,爱不释手。 不过却马上被秦震给夺了去放回到了原位,并且冷声提醒道:“你来这里挑的是武器,不是纪念品。你选来选去就选了那么一把金光闪闪,光彩夺目的宝贝?不是,你举着它,舍得下手砍人么?” 老顾无奈的咬着牙说道:“我用一把,带一把,你管我啊?!怎么别人都不说,就你废话多呢?” 秦震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天生的正义感。你赶紧的!别废话了,抓紧时间找点儿实际能用的。你选那些花里胡哨的,跟没拿有什么区别?” 秦震说着,就回头看了看羽东,想看看他在干什么。谁知道人家早就提着一把一米长的藏刀站在了门口,好像是在等他们,也好像是在观察着外面的什么。 羽东手里的那把藏刀,模样有点儿像剑,没有曲折的弧度。外鞘通体为白银打造,上面没有老顾之前拿的那把那样繁复的宝石点缀。只有精致的雕刻,镂空的花纹。说实在的,在看的眼花缭乱了之后,现在看一眼他手中的那把藏刀,顿感其他的都黯淡无光了。 第二百零三章日月之殿 秦震索性好歹拿上了一把看似最实用的,最锋利的,然后就走向了羽东。其实手里有些东西,为的并不是对付傅天磊,而是准备着与魔化王城中的怪物对决。 对于傅天磊或者他带来的那些人而言,秦震他们手上就算多拿了几把藏刀又能怎么样?根本就是于事无补的事情。 是,想当初羽东就凭着一把藏刀,愣是冲进了天葬场,救出了秦震,并且打赢了傅天磊。 可那是他夏羽东,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那样的神乎其神。如果说傅天磊带着几百人,个个荷枪实弹的话,那他们手里这几把藏刀又能有什么用呢?所以说,这些“家伙事儿”无非只是为了那些不明的怪异之物而准备的。 秦震这时候站在羽东了的身边,循着的他的目光向远处看去。青山莽莽,飞水流长。可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却即将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羽东看见秦震出神的看着远方,就偏过头问了句:“看见什么了?” “烽烟。”秦震有些感叹似的回道。 羽东似乎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远方的建筑群说道:“卓雅带我们来对了地方,我仔细的想了一下,从这里到王城的正中心有可能是最快的途径。” 这会儿老顾他们都拿好了自己选的藏刀走了过来,秦震回头一看就愣住了。俊天的手里仍然是什么都没有,而老顾却一手一把。腰里还别着一把,后背还插着一把! 秦震诧异的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顾倒是十分从容的说道:“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至于惊成这样吗?我这叫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你知道吗?多拿上两把总没有什么坏处。万一哪个不太经用,锛了或者飞了,好歹手里还能有个预方便儿的玩意儿。” “那、那你也不能给自己弄的像是忍者神龟一样啊!你看人家谁和你一样?还有啊……俊天,你就不需要点儿什么东西吗?”秦震转头关切的问着俊天。 没想到,俊天听后只是笑了笑,倒是羽东替他说了句:“他什么时候需要过这些?我们走吧。”说完,羽东就好像已经有了方向一样,朝着东南方向走了去。 俊天看着秦震迷茫的样子。拍了拍他也跟着走出了大殿。紧接着就是那个把自己装扮的和忍者神龟一样的老顾。 秦震看着老顾的背影。不禁感叹:也得亏自己和他是发小,不然就这个货这个该死的德行,自己都想替傅天磊先杀了他而后快……一个人怎么能面目可憎呢? 穿过王城中空旷的街道以及四周林立的宫殿,羽东最终站在一个路口处停了下来。并且指着远处建立在高高山岩上的一座佛寺。悠悠的说道:“心中的日月……” 大家都很好奇的朝着那座建筑望去。不明白羽东到底是如何来判断出的这重要的几个字。 那座金光闪闪的佛寺并不是由黄金建造的,而是由琉璃宝石等物镶嵌到墙壁上所造成的灿烂光辉。整座建筑闪亮的就好像是一面璀璨夺目的镜子,怪不得羽东远远的就注意到了它。 不过这还并不是最奇特的。因为在香巴拉王国里随便见到哪座宫殿,也绝对都可以令人大饱眼福,晃瞎双眼。 这座佛寺最奇特的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由于现在处于“永夜黄昏”那么个时间段,所以阳光有些暗,暮色很重。太阳照射到这座佛寺之后,竟然能神奇的在尖耸的殿顶上映照出了月亮的模样!加上那些冷光宝石的辉映,遥遥望去,还真有些清冷月光的感觉。 “天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太阳的样子经过那些宝石的折射和反射,竟然能变成月亮??”老顾吃惊的说着。 秦震也是不住的摇头感叹着:“如果说没有黑夜也能算是一种遗憾的话,那香格里拉一旦有了月光,就真的毫无遗憾了……” 俊天这时候笑着对羽东问道:“行啊,真有你的!我在这里那么久,也没看出来这些建筑有哪一座是有问题的。你刚刚就自己呆了那么一会儿,就找到这心中的日月了?” 羽东习惯性的摸了一下下巴说道:“之前咱们去往月贤王王宫的时候,我就看了一眼这座建筑。它的位置很特殊,造型也有些和其他建筑格格不入。以香格里拉如此完美的设计建造来看,这不可能是个失误,只能是有意为之。后来咱们从王宫出来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它所折射出的光线竟然有了变化。等到这次再回来,远远一看又变的不一样了。就这样……我才觉得这座佛寺不一般。” 秦震听后在一旁无法置信的说道:“就算是这样,这王城内大大小小有多少座建筑啊!哪座不是流光溢彩,灿烂夺目?你怎么偏偏就能注意到它呢?” “……” 一个沉默,结束了所有人兴致勃勃准备刨根问底的疑惑。 俊天见状,忍住了笑意说道:“那个……他怎么知道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吧?咱们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如果里面真有那几句话的意义和香格里拉之眼的提示呢?” 大家都觉得俊天说的这才是正事,所以也就不再纠结那个变态的冰山是怎么有的如此敏锐神奇的觉察能力了。 就在大家准备朝着那“心中的日月”前进的时候,身后的远方忽然传来了几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山石滚落,巨物坍塌的声音! 大家连忙紧张的回去望去!只见王城外围的位置陡然腾起了一大片的灰尘,就好像是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坍塌了一样。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状况。在坍塌位置旁边一里左右的地方,一座百米高的菩萨立像忽然缓缓的朝前倒去!刹那间,天崩地裂的声音卷着尘土飞扬,灰霾漫天!整个香格里拉都仿佛被蒙上了一曾毁灭的阴影! 老顾看着那些巨佛坍塌的方向,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大怒道:“姓傅的那个畜生!!他他妈这是要毁了香格里拉!!” 俊天和卓雅也惊了,都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灰尘弥漫的那个方向!香巴拉王国,一个自始至终没有战争和苦痛的梦想天国,此刻正笼罩在灭顶之灾的阴霾之中!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正以他只手遮天的势力和权利,暴力的摧毁着香格里拉的一切美好祥和。 他知道,羽东一定就在这里,香格里拉之眼一定就在这里!他在用他的方式逼迫羽东现身,在用他那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方式寻找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有能力毁了香格里拉,但他更清楚只要有羽东在,就绝对不会让他毁了香格里拉。 果然,在第二座神像倒下之后,羽东便冷静的开口说道:“你们先走,去神殿。我得去见他。” 俊天拉住了羽东急切的说道:“那和日月有关的神殿就在这里!香格里拉之眼的位置马上就能得知了!你不能走!” 羽东稍稍偏过头,淡淡的回道:“是因为我,他才进来了这里的。我答应了卓雅,一定会保护她所守护的地方。我不能让他在我眼前毁了香格里拉。你想帮我,就照顾好他们几个人。”说完,羽东便甩开了俊天的手,转身就要走。 秦震快步跑到了羽东的面前,抓着他的双臂,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得做到。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放任傅天磊摧毁香格里拉不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可是,可是羽东你想一下,是这座金碧辉煌的城池重要,还是香格里拉之眼重要??无上妙法得莲花……解开这句话谜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啊!你现在离开了,我们就意味着无法破解这句话!这不是相当于给了傅天磊更多的时间为所欲为吗?这样……你看这样行吗,你去带着大家解开最后的谜题,我去见他。” 羽东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秦震一脸的诚恳。他那祈求似的语气就好像是在为自己奢讨什么一样。 俊天看着这一幕,焦急的拉住了羽东,很严肃的厉声说道:“夏羽东!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你就先放任他在那狂轰滥炸,咱们也好抓紧时间找到香格里拉之眼!” 俊天的话刚说完,卓雅就款款走到了羽东的面前,然后深深的凝视着他的双眼,十分坚定的说道:“东,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香巴拉王城毁了,只是表象。可是有些东西如果落入到了他们的手里,就真的会万劫不复了。” 看着卓雅的目光,羽东十分挣扎。最后终于还是咬牙忍住了前去见傅天磊的冲动,任身后天塌地陷的声响震耳欲聋,还是决然的朝着那日月神殿快步走了去。 香格里拉,或许自它存在的那一天开始,就始终都是宁静祥和的。或许千百年从不曾出现过这样天崩地裂的动静,如同诸佛震怒,菩萨恸哭! 第二百零四章璀璨佛经 听着身后天崩地裂般的响动,他们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快点儿到达那座佛寺。 秦震本来是打算替羽东去拖延拖延时间的,可是没想到,当羽东决定了先到神殿的时候,顺手就把他也拽上一起走了。 在傅天磊如此疯狂的状态下,羽东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单独出现在傅天磊面前的。 羽东了解他,上一次在神峰之上傅天磊算是受了奇耻大辱,以他的性子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所以这才会有了现在孤注一掷的举动。 大家纷拥着往那座独特的佛寺赶去,只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破解香格里拉之眼的秘密。 秦震不时的回头看看那远处腾起的尘烟,然后再看看羽东现在冷若冰霜的脸,不禁有些为他心寒。 对羽东来说,也许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做出这种天地不容的事情,可唯有傅天磊,他不应该……因为他们之间的命运相同,有着共同的责任和宿命。曾几何时最亲近的人,如今竟然非要走到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局面。 这可当真是“生虎犹可近,熟人不可亲”!伤人最深的,往往都是那些最亲近的人。只是羽东或许怎么都没有料到傅天磊已经癫狂到了如此地步,不然的话,他当初在冈仁波齐峰上也就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继而让香格里拉遭到如此灾殃。 终于来到了这位置独特的佛寺面前,大家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了佛殿的大门。 若说这座佛寺的外表璀璨琉璃,那现在看来这内部则更是夺目耀眼!上至穹顶,下至曼砖,四周墙壁、石柱、神龛等等任何一处,都是镶嵌满了珠玉宝石的! 这让人进来之后顿觉明晃晃的一片,晶莹耀眼。 老顾这会儿不禁眯着眼睛,痴痴的说道:“这个地方是真特殊啊!我感觉他们国王的那个宫殿也不至于华丽到这个程度啊!” 俊天这时往前快走了几步说道:“这个宫殿无论内外,应该都是特意制造出这种耀眼效果的。它可能是在特意的突出什么,也可能是在特意的隐藏什么。” 秦震想了想俊天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由于这座宫殿特殊的光线原因。所以才突出了外面的那轮“明月”。至于这内部,准备利用光线来隐藏什么,现在还不太好说。 这座建筑很奇怪,明明是殿宇佛寺。可这内部结构却有点儿像佛塔。在正中间供奉着一尊很高大的神像。由于珠光宝石的耀眼。一时还没看清那是哪尊菩萨。 四周墙壁全部都是各种颜色的宝石镶嵌,除了极尽的奢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这时大家走到了那尊菩萨造像的下方。几个人举目观看。没出三秒钟,秦震和老顾就同时大声惊呼:“竟然是他!!” “是谁?”俊天诧异的看着秦震,不知道他和这香格里拉中的神像还能有渊源? 秦震意识到了自己有些激动,连忙平静了一下说道:“这、这是阿然!莲花秘境中的阿然!一模一样!不信你们绕到后面,保证还有一张脸。” 大家闻听秦震的话,纷纷绕了神像的背后。果不其然,是同一座佛身,两种不同的相。一个是慈悲,一个是忿怒。 这会儿秦震没有时间跟他们大家讲解这阿然的典故,而且他也根本就讲不出来什么典故。至今,他也压根儿就没弄明白,这神像到底是来源于哪个宗教,哪个派别。不过现在看起来,显然这阿然圣尊是出自香格里拉。至于他到底有什么传说,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秦震隐隐觉得,这阿然与香格里拉之眼,有着莫大的渊源。也许宗教的神秘典故他们未必还能弄的清楚,但是从阿然的身上找出香格里拉之眼的线索,倒是很有可能。 一边想着这些,秦震一边围着这尊光华夺目的雕像踱着步子看了一圈。然后便若有所思的抬头对姜旗问道:“大旗,当初那阿然神像的手上,是不是托着东西?” “是。”姜旗坚定的答道。 再看看这尊神像空空的两手,秦震果断的对羽东伸出手说道:“把那莲花给我。” 羽东微微一怔,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随身带着的莲花挂饰递给了秦震。 秦震在神像下有模有样的鞠了个躬,道了句阿弥陀佛。接着,他就小心翼翼的攀上了那尊神像。 老顾看的目瞪口呆,连连惊道:“秦震你这形式主义玩儿的不错啊!侮辱神像还敢站在下面假惺惺的念句阿弥陀佛?诶你小心着点儿!别把上面的宝石碰掉喽!”老顾的这种极其在意,就好像这尊阿然神像是他家的一样。 秦震一边轻手轻脚的往上爬,一边费力的说道:“你他娘的少说那没用的!我念句佛号那是因为我心存敬畏!这么多路走过来了,怎么能不相信信仰的力量?至于碰的掉、碰不掉这上面的宝石,我看你就别操心了吧!因为不管掉与不掉,这神像都跟你有不了一毛钱的关系。” 神像并不算太高,说话间,秦震就已经来到了神像手臂的位置上,并且费力的朝着神像的手掌爬去。 羽东在下面看的直皱眉,虽然表面没开口,但是心里肯定是一百个责备。要是早知道他爬起来那么费劲,当初自己上去多好。 不过秦震这也不算是逞能,他之所以亲自上来,没有让羽东上来,就是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佛像手上有没有玄机。他怕自己在下面说不明白,反而更耽误时间。这才索性亲自出马,上来探探这位“老相识”。 不出秦震所料,在他仔细找了一圈之后发现,神像的右手手心位置,宝石围砌的中间确实有个凹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没办法发现。 秦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佛像的右手,发现这竖立于胸前的右手,是整尊佛像宝石镶嵌的精华所在。宝石的颜色鲜艳,而且切割面很多,块儿也比较大。看上去就好像是硕大的稀有彩钻一样。 回头又看了一眼神像的脸,宝石镶嵌,绽放着熠熠的光华,倍感惊艳。 老顾这时在下面等的不耐烦了,就冲上面吼道:“秦震!!你他妈在上面相媳妇呢啊?含情脉脉的跟谁呢?跟谁呢!外面八国联军都快打进来了,你他妈倒是快点儿啊,别墨迹行不行!!” 听着老顾暴躁的叫喊声,秦震只得收回目光,再次专注的看向了神像右手。并且小心翼翼的将羽东的那妙法莲花放进了那个凹槽。成不成功,就看这一刻了!一旦成功了,羽东也就彻底能知道他师傅留给他的这“妙法莲花”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咔”的一声轻响!那佛像手心上的宝石似乎扣紧了那莲花挂饰,与佛手融为了一体。十分贴合,天衣无缝!那淡紫色的莲花就这样在阿然圣尊的手心中,绽放出来了数道光华。 “哈哈哈!!羽东,你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啊!终于知道这莲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不过你们老爷子也是太神通广大了,这香格里拉的东西,怎么落到他的手里?”秦震兴奋的说着。 羽东也是一时震惊,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妙法莲花到底有什么用处。他只知道这既是师傅给他的,就必定如命般珍惜。万万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属于香格里拉……师傅竟然将香格里拉秘密的关键交给了他。 俊天这时候也在一旁惊道:“老爷子可以啊……他就算没来过,也肯定是破解出了这里的某些秘密。好了,快快,找找这机关开了之后有什么变化。”俊天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的仔细观看。 秦震坐在神像上,这会儿也是不由得开始纳闷。这阿然和莲花明显是一处机关,可是机关开启后并没有出来什么东西啊!秦震之前还天真的认为,这机关一开,后面就能“咔”的弹出来一个暗格之类的东西,然后里面就摆着那香格里拉之眼……现在看来,是想的太多了…… 这时,俊天拉过羽东,激动的说道:“你快过来看看!这些宝石的内部,原来都刻有梵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光线折射的更是难以发现……一块宝石一个梵文……这些宝石拼凑的就是那几部经文啊!” 大家听后都傻了,谁也想不到这间宫殿最大的神奇竟然是这几面墙!!每一个梵文都以内雕的方式刻在了宝石里,大片大片的宝石璀璨生辉,根本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梵文。这就是俊天所说的,这座宫殿利用宝石折射的光线所要隐藏的东西。 那个莲花放入到神像手中之后,映射出了由红到紫好多条光线。并且全部都精准的照射在了几面墙壁宝石经文的某一个特定位置上! 俊天和羽东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问道:“顺序是什么?” “耆奢、般若、金刚、婆娑、时轮。”羽东快速的回道。 俊天二话不说,马上朝着那几面墙壁寻了去。这种默契和行动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第二百零五章谜底 秦震坐在神像上看着俊天的一举一动,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俊天是要按照之前王座背后的佛经顺序,依次找出来被光线照射的那些梵文,之后再连起来看看写的都是什么。 俊天确实是不愧身负仓颉的力量,他对文字的理解和熟识,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 从区分佛经到排列顺序,再到选出每一个被莲花的光线照射的梵文文字,这整个过程,俊天竟然只用了区区几分钟的时间。 接着,俊天就神色有些凝重的走回到了大殿的正中央,疑惑的念道:“海中水,水上山,山巅宝塔,庄严妙法然。宇之源,石中焰,永生之泉,莲花蔓指尖。” 大家听着俊天悠悠的念完这几句话,一片哑然。 半晌,才由秦震在上面喊了一句:“俊小哥……你看了半天,就看出来那么几句跟神话一样的话?你理解其中是什么意思了?为什么这种表情……” 俊天抬头看着秦震说道:“就是因为我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才这个表情。我没想到,香格里拉之眼的秘密藏的如此之深。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解到现在竟然还是谜题。”说这话的时候,俊天已经显得有些急躁了。他看着殿外远方,听着那隐隐传来的坍塌声,皱紧了眉。 羽东这时候招呼秦震,让他下来。秦震一点儿都没忘了要带走自家的东西,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把那莲花摘了下来。然后慢慢的从神像上蹭了下来,最后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了羽东。 羽东看着秦震,有些苦笑。其实这莲花如果真的属于香格里拉,那他再带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不过秦震马上就看出了羽东的心思。于是便对他说道:“你别管这个莲花属于哪里,既然它和香格里拉之眼有关系,那留着做个纪念也好嘛!毕竟。是老爷子给你的。对吧?” 羽东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便重新放好了那莲花挂饰。 现在几个人面对面都开始绞尽脑汁去研究俊天破解出的那几句话。乍一听起来,是真的感觉不到什么。可是他们大家又都坚信,妙法莲花和阿然神像合并开启的机关,特定照射出的这几个字,它不可能没有意义! 而且秦震他们也对俊天的能力深信不疑,无论是顺序、还是字义,他们都相信俊天不会有丝毫的差错。 那么现在问题就是……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旗这时候忽然在一旁问道:“东少,这会不会也是由什么特殊的宗教玄学才能破解的?” 羽东还没回答。一旁的卓雅就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从佛经中摘字拼凑的,应该已经不会特别复杂了。”说着,她又转过头问向俊天:“请问,你在香格里拉那么久的时间,有没有见过像海一样的水?” “像海一样??”俊天一时有些没纳过闷儿来。这香格里拉的地界之中,有山有水有草原,可就是没有沙滩和大海。也许是因为俊天走的还不够远,总之他是没有看见过大海。 看到俊天的困惑,卓雅又换了种方式问道:“也不必真的是海,只要是很大片的水就可以。” 俊天皱着眉思考了一下。秦震过来拍了拍俊天的肩膀说道:“滇藏人民把大一点儿的水域都叫做海。卓雅姑娘问的这意思,你不用非得想成夏威夷或巴厘岛,你知道洱海那样的嘛?照那样的想就行了。” “那可多了去了……这里大大小小的湖泊数不胜数。”俊天果断的回答。 羽东这时淡淡的接道:“要比洱海大。可能是香格里拉最大的一片水域,那上面可能有岛,有山。俊天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这下子可难为了俊天,他也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来考虑这片水域。不过大家都明白,羽东也好,卓雅也好,他们都是打算用文字表面的意思来寻找香格里拉之眼了。 就在俊天思考的过程之中,羽东对大家解释道:“宇宙之源。不老之泉。这些都对准了香格里拉之眼。卓雅说的没错,从佛经上摘下来的字句。肯定就是直指目的地了。” 羽东刚说完,俊天的眼中陡然就闪现出了激动的光华!只见俊天拉着羽东。难掩兴奋的说道:“是是,我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个地方,我当时还很纳闷,这里怎么会有潮汐。” “潮汐??俊小哥……不可能的吧?你也说了,这里到处都是湖。湖是单独的、的,它又不是海,怎么会有潮汐?”秦震十分不解的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海水的潮汐是在太阳和月亮的引潮力作用下产生的。可海水是相通的,归纳百川所以才能有潮汐。可是一个湖,它就算再大,也是一个个体。潮汐的水,从哪里来,又流往哪里去? 羽东这时候抬了下手解释道:“凡水皆能感受到日月引力,就连我们的血液都能感受的到,何况是湖水?其实湖水并不是完全没有潮汐,只是根本就看不出来。湖水所谓的潮汐叫做定振波,这是它与海洋最大的区别。只有面积足够大,深度足够深的湖,才能稍微有所显现。目前似乎只有青海湖能看出所谓的潮汐。”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羽东,心说这可不愧是国之栋梁啊!天文地理、水文地质、宗教巫蛊、医卜星相……所有不挨边的学术这爷们儿全都门儿清啊。 “那、那俊天你看见的那个湖,能和青海湖一样大??”秦震吃惊的问着。一想到他们所要寻找的湖,竟然和那将近4400平方千米的青海湖一样大,秦震就不由得感觉两眼发花。那得找到哪辈子才能找出什么山什么塔的?眼下情势危急,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大面积、大范围的去搜索。 不过俊天紧接着所说的话,倒是让秦震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因为俊天说他看见的那个湖并不算是特别的大,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很诧异那个地方怎么会有潮汐。 就这一个塔,一片水,已经让他们大家犹如一团乱麻了。秦震甚至又联想起了下面有大海的这个传闻。为什么无数次在的地域内都会有大海的提示呢? 海中水,水上山。这要是真按字面来讲的话,就是说他们要找的这片水是大海里的水……而那藏着香格里拉之眼的佛塔就在这海水中的一座山上?? 虽然都是满腹狐疑,百思不解。可是眼下也没有时间多考虑,羽东当下发话:“俊天,抓紧时间!咱们要马上到你说的那个水域去。” 俊天果断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抢了老顾一把藏刀,然后在他之前观察过的那几处经文墙壁上,用力的劈了下去! 藏刀与宝石碰撞的刹那,仿佛闪现了耀眼的花火。虽然宝石制成的经文墙壁很结实,但是在俊天那特殊的力道之下,仍然模糊了里面的字迹。 等到俊天大概的“毁”了一番之后,看着大家诧异的目光,这才冷声开口说道:“以他的手段,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就能知道我曾在哪些字前长久的站过或者抚摸过。所以,还是毁了好。” 秦震等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了俊天的良苦用心。刚刚秦震还纳闷呢,傅天磊又没有那妙法莲花,开启不了阿然的机关就找不到那几个字。俊天何必多此一举呢?想不到……俊天竟然把一切考虑的如此周到,完全把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当做了犯罪现场。 一切的“毁灭证据”都做好了之后,大家这才出了神殿。俊天毫不迟疑的带领着大家前往他所见的那片水域走去。据俊天说,那片水域离王城并不算太近。他一度以为那个“湖”中的水都是周围雪山融化所积聚的雪水。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俊天一直在尝试走出去,和研究香格里拉魔化了的王城,所以才并没有把那片有些奇怪的水放在心上。 大家一边议论着那片水和那几句话,一边步履匆匆的跟着俊天往前赶。 可是没想到,冤家路窄这种注定的结果终究是逃不掉。如果说这世上一共只有三种事,那就是“你的事”、“我的事”和“老天的事”。显然当他们大家把自己分内的事情都做好了之后,剩下的就是老天的安排了。 秦震之前的那种心慌,再次袭来。他知道,这一次是避不开也逃不掉了。他们终究是没能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就找到了香格里拉之眼。 随着轰塌的声音,接着就是脚步纷杂。听声音来的可不是十个八个人那么简单。 向东望去,一幅无法想象的画面出现了。一大队穿着军装,部队军兵模样的人,正朝着他们走来。这群虎狼之师的所到之处,佛像倒塌,树木摧毁。看得出来傅天磊已经是抱着要彻底毁掉香格里拉的念头而行动了。 大家全部站定了,远远的看着那大队的军人沿着香格里拉王城的道路踏步而来。那本应感觉到英姿飒爽的形态,现在看起来却显得飞扬跋扈,耀武扬威。那是傅天磊特有的气场,不管看的见还是看不见他的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一定能感觉到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仇敌初见 “天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震完全惊呆了,愣愣的看着那浩浩荡荡而来的部队。 看来俊天是说对了,傅天磊这是准备要孤注一掷,压根儿就没打算再好好回去了。如果他还给自己留退路,就不该走到如此地步。 傅天磊这最后的一步棋就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看着那些纷纷而至的军人,秦震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这岂止是有一个连的人数啊……!万幸自己提前问了问傅天磊的实力,不然的话,按照几十个人的架势来防范,还真是低估他了。 只是秦震十分惊讶傅天磊究竟是以什么方式闯进香格里拉的,非但他自己进来了,并且还带着这么多的人一起闯了进来!! 香格里拉的时空入口极其复杂繁琐,想当初秦震他们几个也是丢过命,放过血,绞尽了脑汁,历经千难万险,最后经过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引路,才最终到达了这里的。而他傅天磊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就带着大队人马冲了进来呢? 羽东此刻卓然立于他们的最前方,目光孤高冷漠的盯着那些军队,半晌才淡淡的说了句:“是我们放他们进来的。卓雅说过,香格里拉的入口一开,任何人循着入口都能走到这里。他料定了我一定会来,所以才一路的跟了来。” “可是现在……”秦震显得有些焦急。他们现在已经算是狭路相逢了,任何一方准备就此逃走都是不可能的了。以傅天磊现在的这种阵势来看。秦震他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胜算。再加上刚才听到傅天磊摧毁神像的动静,这个疯子绝对是有备而来。 羽东这时回过头,淡然的说道:“你们就在这,先别过去。” “诶……”还没等秦震阻拦,羽东就已经从容不迫的朝着那部队走了过去。 有意思的是,当羽东出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些军人竟然全部停下了脚步。为首的两个士兵似乎是认识羽东,此刻正大为吃惊的看着羽东,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 想来,他们所无法置信的。要么就是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到其他人类。要么就是没想到羽东还活着。因为在傅天磊的口中,少将夏羽东早就被秦震等人害死了。当初在冈仁波齐峰上,见过羽东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今天这种大场面,可能有绝大部分都不知道羽东还活着。 羽东就一个人。傲然立于这少说也有千百人的部队面前。犹如君临天下。气壮山河! 当大部队停下了之后,不久便从中恭敬的闪出了一条路。一个身穿笔挺军装,飞扬跋扈的狂傲身影。缓缓的从部队末端走了出来。 那一脸目中无人的冷笑,正定定的看着羽东。而羽东就那样孤高淡漠的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不动如山。 “呵呵……夏羽东。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在这里再见面的。那些神佛若是不倒,恐怕你还要继续和我捉迷藏呢!别问我为什么,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我眼里,无神佛!毁天灭地我也在所不惜!”傅天磊句句掷地有声,傲狠的说着。 “让你的人滚出香格里拉。”羽东没有语气的冷声放话。即使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生死一战不可避免,但是他仍然不想伤及无辜。这些军人无非就是奉命行事,或许有一部分是被傅天磊训练的迷了心窍,可无论如何……在羽东的眼里,他们不该死。 “哈哈哈哈……”傅天磊仰天狂笑,笑的狂放,笑的张狂! “你让我的人滚出去?夏羽东!我告诉你!这里一千,城外一千,香格里拉入口还有一千!只要我一声令下,别说是你,就是这整个香巴拉也照样能毁于一旦!!”傅天磊底气十足,自信满满。 秦震这时候无法忍受的走到了羽东的身旁,并且冷声的开口说道:“傅天磊,香巴拉王国是佛国天堂,容不得你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放肆。佛国清净之地,你怎么能带着你的虎狼之师纷拥而至?!” 傅天磊刚一看到秦震,似乎还有些错愕。眯起了眼睛打量了半天,这才轻狂的笑道:“秦震??哈哈哈,你竟然还没死?你这条贱命还真是挺结实的。当初夏羽东从冈仁波齐峰带走了你,我本以为你会必死无疑。真没想到……我真是很好奇,夏羽东他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救活了你?” 一番话把秦震说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因为时至今日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只恍惚记得有一个可怕的梦,剩下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正要再说话,羽东就往前移了一步,挡在了秦震的面前,肃冷的对傅天磊说道:“我的人,命有多长跟你没关系。你也没资格过问。今天只要我还站在这,你就别想伤害任何人,更不可能让你得到香格里拉之眼。就算你动用军力,毁了香格里拉,我也不可能让你再活着走出去。” “好!非常好!少爷我也正有此意。夏羽东,我也没打算再让你活着走出去!”傅天磊说话间,目光陡然一冷,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紧接着,他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的闪到了羽东和秦震的身边! 羽东反应极快,他护着秦震一个快速的转身,就躲过了傅天磊的攻击。然后推开秦震吼道:“快走!” 秦震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但是也清楚自己在这里绝对会给羽东添麻烦。傅天磊为人阴险,刚才那一下子他就是奔着秦震下的手。他知道,羽东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秦震,所以招招对秦震出致命招,就相当于完全扰乱了羽东自身。这样的话,趁羽东慌乱之际,就能趁虚而入的奇袭。 看破了傅天磊的想法,秦震怎么还可能站在那连累羽东。他当然是选择转身就跑,可是没想到,没跑出去十米就听见了身后的风声。傅天磊竟然放弃了攻击羽东的机会,转而追上了秦震! 对傅天磊来说,抛开干扰羽东不谈,这个本该在冈仁波齐就死在他手里的人,还能活到现在,着实让他很不爽! 眼看着老顾他们迎面也冲了过来,秦震只好勉强的躲避着傅天磊。直到秦震感觉耳边生风,看着傅天磊的拳头避之不及的那一刻。忽然!一只手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的死死抓住了傅天磊的手腕!那一拳一掌在空气中碰撞的刹那,秦震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种举世无双的劲道和杀气! 趁着傅天磊被制,秦震一个猫腰就跑到了老顾他们的身边。再一回头,原来抓住傅天磊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俊天。 俊天此刻左手背后,右手死死的攥住傅天磊那充满杀气的拳头。他微微的低垂着头,双眼神色淡然,血色的上古印记布满他的手背。那一刻,时空仿佛都静止了。唯一灵动的,就是他那在动作之下而飘动起的遮面白发。 “芮、俊、天?!”傅天磊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的人。银白发丝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但是另外那半张俊美非凡的脸,却让傅天磊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谁! “是我,久违了。”俊天淡淡的回道。 傅天磊和俊天同时发力逼退了对方,两人对面而立。而站在傅天磊身后的,就是羽东。 傅天磊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俊天,然后又回过头看了看羽东,接着这才张狂的笑道:“哈哈哈,夏羽东,这就是你自信能让我不能活着走出去的原因?” 说着,傅天磊缓缓走近了俊天,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庞,故意惋惜的摇头叹道:“啧啧……跟夏羽东关系太近了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表人才芮俊天,今天怎么落得个满头白发的下场?我一直觉得你没死,没想到你果然没死。今天你们要是能再把夜北请出来,就真算是给我个惊喜了啊!” “畜生!你有资格提夜北?”俊天冷冷的说着,眼中迸发着愤怒的火焰。那愤怒转变而成的力量,正随着他脸上的血色红纹逐渐加深。白皙如玉的脸庞,妖邪诡秘的血色红纹,这一切都让傅天磊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但就是芮俊天,而且还是较之以往力量更强了的芮俊天! 傅天磊面不改色之间,也一直在考虑着俊天变化的原因。想了各种各样的情况,最后一切仍然都指向了香格里拉。这让傅天磊更加的确定,香格里拉中一定有能让人变强的力量。只要得到了这个力量,就算是羽东和俊天同时上手,他也根本就不必担心! 闻听俊天如此愤怒的质问了他夜北的事情,傅天磊索性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哦!看来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秦震他们告诉你的吧?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夜北就是因为他们而死的?如果当初,夜北不执意帮着他们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俊天,我劝你一句,别走夜北的老路。我不希望咱们之间,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人或事,也走上了绝路。” 第二百零七章欺辱 “你我之间早就已经走到了绝路。”俊天别过了俊逸的脸,不再看向傅天磊。 而傅天磊却忽然笑了笑说道:“是吗……可惜你真的是站错了方。”说着,傅天磊的身影倏忽一闪,谁都没想到,他竟然又朝着他们的后方闪了去! 后面……后面站的是卓雅! 傅天磊那快如闪电、迅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闪到了卓雅的身边,并且在第一时间制住了卓雅! 卓雅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而且她也万万没想到傅天磊会忽然朝她攻击了过来!所以此刻只能任由傅天磊的右手兀自绕过她的香肩,不轻不重的扣在她白皙的玉颈上。 羽东也是没有想到,在他极力的保护了秦震他们的同时,却疏忽了卓雅。这会儿他的眼中燃起了积聚已久的愤怒,一个箭步就要朝着傅天磊冲过去。 不过俊天和秦震马上就抓住了他,因为以羽东现在激动的状况,楞冲上去没准儿会逼傅天磊伤了卓雅。 果然,傅天磊一边胁迫着卓雅往后退,一边玩世不恭的调笑道:“哟~?夏羽东,你怎么这么紧张?我以为你是冰山做的,没有男女之情了呢!我劝你别轻易动手啊,免得我一个不小心,伤了你的女人。”说着,傅天磊还暧昧的看了看卓雅。 秦震这时候果断的站了出来,指着卓雅对傅天磊说道:“你放了她,她跟羽东压根儿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你要挟了她又有什么用呢?来来,用我换她,行不行?” 羽东一听秦震这么说,马上就对他怒吼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傅天磊察言观色的一看。顿时就对羽东笑道:“别紧张,别紧张。其实夏羽东你回头看看,以我现在的兵力。我有必要跟你们玩儿挟持人质这一套么?我先抓了她,是因为她是神山圣女。香格里拉的守护人。” 说着,傅天磊那张邪魅的脸慢慢凑近了卓雅那张清丽绝美的面容,并且贴着她耳边,暧昧的呵着气说:“你也看见了,他在乎他的朋友,远比在乎你重要……” 看着傅天磊这种暧昧不明的举动,羽东再也按捺不住了。纵使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卓雅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更是为了他才到香格里拉来涉险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卓雅在他们面前被傅天磊欺辱! 可就在羽东刚刚要冲出去的时候,卓雅却忽然对他抬起了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羽东正诧异,就听卓雅忧心忡忡的对傅天磊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是已经去过日月山谷了?” “哈哈哈……夏羽东的眼光果然不错!神山圣女,不但长的美,而且你还很聪明啊。这就对了,明智一些。你那山谷中千百条性命都在你的手里攥着呢!要么,你现在就带我去香格里拉之眼的所在地;要么,你就等着咱们都耗死在这里。我出不去。那个山谷里的人也活不了。”说完,傅天磊妖魅的笑了笑,并且用手指轻轻的划过了卓雅美丽的脸庞。 卓雅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其实这一劫。她曾想过会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七十年前,纳粹希特勒差一点儿就夺取了香格里拉之眼。七十年后,又一个比希特勒更疯狂的人走上了这条路。羽东的选择是对的,唯有毁了这一切,才能终止这种噩梦。 身为神山圣女,卓雅是睿智的、是大义的。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对傅天磊说道:“放他们走,我带你去。” 秦震他们听后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知道卓雅不可能透露香格里拉之眼的信息,她这样做。完全就是在给他们大家争取时间,尽快毁了香格里拉之眼。 可惜。傅天磊又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一边挑衅的看着羽东,一边将唇几乎贴在了卓雅的耳廓上魅声说道:“放了他们我可做不到。你先带我去。只要看见了香格里拉之眼,我马上就放了他们,怎么样?” 一直被姜旗强压着的老顾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挣脱开姜旗的制服,直接冲了上去骂道:“畜生!!你他妈是个男人就放开她!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事你冲我们来!!抓一个女人算个蛋本事!!”老顾还想再往上冲,就被俊天给拦住了。 傅天磊不屑的瞥了老顾一眼,然后挑衅的看着羽东说道:“夏羽东,你有信心和芮俊天两个人杀了后面的三个营,那你就让你的人动手。不然的话,乖乖让路,不要耽误本少爷的时间!” 说完,傅天磊还轻佻的对卓雅问了句:“美人儿,今天还有没有喜马拉雅山的雪人来救你呢?” 正说话间,天空中陡然响起了‘唵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梵唱的声音! 俊天和羽东同时抬头看向了天际。那飘渺庄严的天外之音,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秦震和老顾他们听着这恰逢时机响起的声音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傅天磊的嚣张算是到了头儿了,他们趁乱就能救了卓雅。可忧的是……他们现在就处于王城的中间。魔化后的王城谁都不知道什么样子,仅仅是听俊天提起,还是一种地狱般可怕的场景。这种未知的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能力面对。 傅天磊自然是不知道这天外来音是个什么状况,他此刻也是凝眉严肃的看着天上。底下部队开始出现了骚乱,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恐慌。是,他们是战场上的战士,但是他们没有对抗神异妖邪的经验。换做谁也肯定都得是胆战心惊。 傅天磊见状,怒声对着为首军官的斥道:“闭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算的了什么!”说完,他又怒声的对卓雅问道:“说!这是什么声音!” 卓雅倒也从容,直接回了一句:“你推神倒佛,摧毁香格里拉。想必是神佛震怒了……” 傅天磊听后先是迟疑的楞了一下,然后就狂放的笑道:“神佛震怒?!那我就杀神弑佛!来啊,把这些神像佛像全都给我砸了!我倒要看看,老天震怒是个什么样子!”傅天磊凌傲自负的说着。 那些军人虽然对那天外来音有所恐慌,但是傅天磊一声令下他们也不敢再多耽搁。当下就继续起了他们之前所做的毁灭行为,用人多势众的力量,摧毁了周围半数的佛像!那种天塌地陷的场面,犹如文革期间的十年浩劫! 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城中整个空间都暗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眼睛的分辨率和对比度都调成到了最糟糕的状态一样。昏天暗地,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六字真言的梵唱声下,一阵阵妖风吹过,伴随着鬼哭神嚎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傅天磊也有些慌了。他死死的挟持着卓雅,慌乱的看着四周。这也是他非要挟持卓雅的原因。以他了解羽东,他自然是知道羽东根本就不会有闲心思动儿女私情。刚刚那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激怒和侮辱羽东而已。 至于他牵制住卓雅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他知道了卓雅的身份。认为在香格里拉之中,挟持住了守护者,能为自己多留一条生路。 可是他没想到,卓雅对眼前的异变无动于衷。似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若真是有神魔袭来,恐怕那些怪物也不会管什么守护者不守护者的! 就在傅天磊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天空中忽然盘旋出现了无数比天葬神鹰还要大的兀鹫,那些兀鹫个个都有着凌厉的双眼,泛着魔气的绿光。兀鹫一朝着傅天磊的大队人马扑过去之后,那些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士兵们,顿时一哄而散! 一瞬间,人声鼎沸,哀声遍野!嚎叫声、哀嚎声、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紧接着,从王城的各个道路上,又开始缓缓的走来了无数之前他们极其熟悉的“羊头怪”以及其它怪物!那些怪物看上去都是才有的物种,但是却变异成了怪物。想必这其中必有因由,只是现在还来不及细想。 趁着傅天磊自顾不暇的功夫,羽东飞身过去,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左肩上!然后借势将自己夹到了傅天磊和卓雅的中间。背对傅天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反手就攥住了傅天磊的右臂,并且用自己的左臂肘关节照着傅天磊的胸口捣去! 秦震他们见状连忙奋不顾身的上前帮忙,一推一拽就将卓雅从傅天磊的手中给拉了回来。接着就忙不迭的护着卓雅远远的躲避开了傅天磊。 傅天磊没想到此刻会是如此混乱的状态,他本以为羽东和俊天只要敢动,他就下令三军动武。可是没想到,这天外梵音响起了之后,佛国天堂竟然顿时变成了地狱!这绝对是给了他措手不及的打击,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让羽东如此轻易的救了卓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围困 可就在秦震护着卓雅逃开的时候,卓雅却一脸焦急的拉着秦震说:“我不能走!日月山谷那么多生命都面临着倒悬之急,你们是救走了我,可他们该怎么办!” “哎呀!我的神仙啊,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这个香格里拉进的来,出不去,那畜生就算是想要现在下令也下不了啊!当务之急是咱们要早点儿毁了香格里拉之眼,然后早点儿走出去。卓雅你一定要相信羽东,只要咱们出去了,羽东和俊天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命令都可以喝退日月山谷中的所有军队!”秦震信誓旦旦的向卓雅保证着。 虽然说卓雅被秦震的劝说给说动了,答应了他现在先跟他们离开。可是他们该怎么离开却又成了问题。现在的香格里拉王城,当真是一片群魔乱舞!秦震甚至觉得自己是处在梦靥之中,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先前看过那羊头怪,就觉得那东西的造型已经十分惊世骇俗了。可是现在再看看这王城之中的各类怪物,好像长着羚羊角的那怪物还算是最正常不过的东西了。天上飞着体型庞大的兀鹫,地上来回穿梭着怪异的走兽。那些或像牛,或像羊的东西,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下子就能撞倒一大片的人。个个都凶猛无比、嗜血凶悍!这真的是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来自佛国天堂香格里拉! 这些魔兽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识。凭空出现,本能攻击。不过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还真是正中秦震下怀。当初他就是想借着魔化的王城给傅天磊这些手下们来个“连锅端”。现在果然不负所望,这些怪物和傅天磊的部队已经打的不可开交,场面是一片混乱! 唯独羽东他们这几个人,就好像被隔绝在了那混乱魔城之外一样,镇定如初。 傅天磊眼看这种形势对他而言是大不利,所以豁出鱼死网破也要拖住羽东。在躲避着怪物袭击的同时,傅天磊欺身而上,逼近到了羽东的面前。羽东倒退了两步,向后下腰低身躲过了傅天磊的猛烈一击! 俊天看到傅天磊这种誓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的架势,也忍不住出手了! 只见俊天从傅天磊的身后袭去。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冷笑。加上他白发欺霜。面露红纹,那个笑竟然看起来十分的妖异邪魅。 在俊天还没接触到傅天磊的时候,傅天磊就已有所察觉。自知敌不过羽东和俊天两人的同时攻击,傅天磊腾身一跃。巧妙的跳出了羽东和俊天围攻的范围内。 刚一跃身出来。傅天磊马上就气势汹汹的指着羽东轻蔑的斥道:“夏羽东!曾经我觉得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想不到现在跟这群下三滥在一起呆的竟也无赖了起来。” 还没等羽东说话,老顾就先提拎着藏刀冲上去骂道:“你他妈一个纯种的下三滥竟然还有脸说别人下三滥!跟你这种小人,根本没必要君子!”说着。不顾姜旗他们的阻拦,愣是挥刀朝着傅天磊就劈了过去! 可是结局可想而知,傅天磊冷冷一笑,临危不乱的一挥右手,老顾只感觉虎口发麻,藏刀顿时就飞了出去! 这一下把老顾更是激怒了,他哇哇呀呀的就要朝着傅天磊扑了过去。看那架势,已然是要打算开始肉搏了。 还好俊天及时挡在了这个莽汉的面前,厉声的提醒着他说道:“你手里有刀都打不过他,还准备赤手空拳拼上半个回合吗?你以为你是当阳桥上的猛张飞?喊几嗓子就能吓退了他?胡闹!”说着,俊天马上招呼过来了姜旗,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姜旗点头应了句明白,接着就拉上老顾,拽上卓雅快速的往另一条路上退去。 怪物越聚越多,秦震终于理解了俊天所说的他自己根本就进不来是什么概念了。 此时的姜旗正带着老顾和卓雅躲避着怪物往另一条路上跑,而羽东和俊天拦在面前,傅天磊又没办法追。在这样一个妖魔鬼怪动荡不安的空间里,纵使三军在握也施展不出来任何本领。 秦震不知道俊天做的是什么打算,他总觉得让姜旗他们单独走有些危险。毕竟这里的怪物越来越多了。 俊天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想法,一边躲避着怪物的袭击,一边对秦震喊道:“我要是让你现在走,你会走吗?所以根本不必跟你浪费时间,你既然那么心甘情愿,就跟我们哥俩一块儿同生共死吧。”即使在这样十万火急的时刻,俊天却依然面带笑意,说出来的话总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看着俊天那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的样子,秦震多少心里有了点儿底。知道他一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傅天磊这时候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再次疯狂的朝着羽东冲了过去。 俊天嘱咐了秦震一句:“拿好你的刀,见什么砍什么就是了!” 秦震攥了攥手中的藏刀,坚定的对俊天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俊天朝着羽东那面帮忙去了。 秦震觉得自己第一次在关键场合被允许留了下来,就想着甭管有多紧张多害怕,也必须要起到点儿作用。既然帮不上大忙,帮他们清理一下身边的怪物总是可以的吧?于是秦震就挥舞起了藏刀,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周边陆续围上来的怪物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再看羽东他们那面,那可真是叫做精彩绝伦。三个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或鬼魅,各有千秋,却都是非同凡响! 如果说周围没有张牙舞爪的怪物,傅天磊肯定是完全不能敌羽东和俊天两个人的。可现在他借力打力,借着怪物的攻击或躲避,或奇袭,反而令三个人打的不分胜负。 再这样在怪物群中纠缠下去,势必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俊天这时剑眉一挑,大声喊道:“羽东!秦震!你们过来!” 羽东当下就十分默契的朝着俊天靠了过去,秦震一看也连忙挥舞着藏刀,一边砍杀扑过来的怪物,一边退到了俊天的身边。 傅天磊一看这形势,以为羽东这时准备跑,所以当时就阴狠的笑道:“想跑?!夏羽东,我早就告诉过我自己,进来香格里拉之日,就是你我不共戴天之时!要么你死,要么我亡!香格里拉之眼,我要定了!” 说着,傅天磊那挺拔的身影就朝着羽东追了过去!俊天这时候正引着俊天和秦震到了一处怪物相对少了一些的地方。眼看着傅天磊追了上来,俊天的眼中绽放出了冷冷的笑意,白发掩盖之下的那俊逸容颜之上,露出的笑容甚为妖魅。 不过傅天磊此刻被愤怒和战意蒙蔽了眼睛,他没有注意到俊天的反常。所以当他追着羽东进入了俊天所引开的这个范围时,才刚刚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头。 可惜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了,俊天潇洒的摊开双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傅天磊,脸上的血色红纹在深浅乍现!四周半里之外开始闪现出了带着血色字符的光墙! 这是仓颉之阵,是类似结界的一种法阵!想当初在梅里雪山的时候,秦震他们是见过的!可是……可是也正是因为强行祭出这个法阵,俊天才身负重伤的! 所以此刻当秦震认出了这个法阵的时候,顿时一惊!恨不得马上冲上去阻止俊天,生怕他再一次耗尽自己,无力回天! 不过羽东拽住了秦震的手腕,并且低声说道:“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他有足够的力量祭出仓颉之阵。如果不把那些魔化怪物隔离开,咱们谁都无法活着出去。” 秦震会意的点了点头,但是他仍然一脸紧张的看着俊天,又看了看周围那旋转的血色法阵。不错,俊天真的不再是曾经的他了。想当初在梅里雪山祭出的仓颉阵,不过几米范围。而现在竟然足足有半里之远,而且现在看俊天的神色,云淡风轻,毫不费力。 纵然傅天磊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也一定是认识这法阵的。他们几个人,没有谁会比各自之间更了解了。所以此刻傅天磊着实的惊呆了,他没想到俊天的力量会那么强,也没想到俊天竟然把他们一同困在了他所创造的结界之内。 外面的那些怪物,对于傅天磊来说,既是威胁,也是挡箭牌。在那些怪物的干扰下,能大大的影响羽东和俊天。真要是单独把他们隔离出来,傅天磊反而处于了必败的下场。 所以这时候傅天磊吃惊的看着那隔离了一切的血色光墙,震惊无比的问道:“仓颉法阵!芮俊天,你又不要命了?” 俊天缓缓的放下双手,带着冷冷的笑意说道:“今天的我,已经不是当初你认识的我了。就好像,今天的你,也不再是当初我认识的你了。傅天磊,咱们的情分走到头了。你不是要玉石俱焚么,来吧。”俊天说的淡若清风,就凭着这一股淡定,就已经透露出了他自心底发出的自信和无畏。 而傅天磊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实力了,一时间不禁皱紧了眉头。 第二百零九章脱身 在这个时候,傅天磊自然是下意识的就摸向了他的那把枪。真是不知道他们师傅当初是怎么安排分配的,竟然给傅天磊这样暴戾的人一把这样暴力的武器。 秦震这时看见傅天磊拿出了那把枪,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羽东和俊天不管再怎么不平凡,也终究是个血肉之躯。手里又没有任何能抵抗枪械的武器。可他傅天磊只需要轻松扣动扳机,就得打的他们不得不落荒而逃。 秦震在心里咬牙暗骂,心说自己这手里怎么就连把土枪都没有呢?忽然觉得老顾有时候说的话很有道理,打架就要有个打架的样子。这面对敌人怎么说手里也得有个像样儿的家伙才行啊!就算是当婊子,还得刚给件漂亮衣服呢吧?可他们这倒好,完全就是赤手空拳。 不过羽东和俊天似乎倒不是很担心,因为还没等到傅天磊有所动作,羽东就像一个影子似的闪到了他的右手边,飞腿就踢向了他正握着枪的右手。那动作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就闪到了傅天磊的身后。 傅天磊可能还没来得及反应,枪就已经不在手了!这是羽东真正的实力,犹记得俊天曾经说过,论身手这方面,他们兄弟之间谁也比不了羽东! 傅天磊惊慌之下,也没完全慌了神。他连忙向后跃开了几步,准备凝神应战! 俊天这时候对秦震说了句:“结界内的怪物,就交给你了!”说完。还没等秦震有所反应,俊天就飞身逼向了傅天磊。 秦震没想到俊天会给他安排了那么个不轻不重的任务。可是眼看着俊天所建立的结界内也确实被困进了几只怪兽。有的像牛,有的像豹。正目露凶光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秦震一咬牙,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朝着那异变魔化了的豹子就冲了过去。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要让这些干扰羽东和俊天的怪物倒下!自己既然留了下来,就必须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俊天回头一看,见秦震还算能应付的来,而且士气十足,不像是一时半会儿会有危险的样子。所以俊天这才开始专心的面对傅天磊了。 羽东和俊天现在心中的想法恐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迅速撂倒傅天磊。只要这个威胁不存在了,剩下的那些人根本不足为据。树倒猢狲散,他们不怕傅天磊所带进来的人。 而且只要傅天磊这个威胁不在了,他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毁掉香格里拉之眼了。 可就在俊天准备全力和羽东一起击败傅天磊的时候。他忽然抬眼看了一下天。然后顿时神色有些紧张。本来已经做出攻势伸出的手。这会儿又撤了回来。 羽东一眼就瞥见了俊天的异常。便也跟着抬头看了下天。只见此刻昏暗暝暝的天空正在逐渐转晴,好像阴霾正在逐渐散开。羽东看的心里明白,这是魔化的香格里拉即将转变正常的前兆! 俊天由冲向傅天磊。转身改变了方向,变成了冲向羽东。并且偏过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来不及了。听我的,仓颉阵能困住他一时,咱们赶紧走!趁现在香格里拉之眼出现了,赶紧去摸出个大致的方位。不然的话,有他的苦苦纠缠,咱们要等到下一次魔化王城的出现,太难了。” 羽东皱着眉听完了俊天的话,他知道这样离开又是放虎归山。傅天磊这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确实时间紧迫,一旦空间恢复了正常,那香格里拉之眼就会再次消失了。从它消失到出现,具体需要多少时间谁都不知道。有傅天磊在这里,这段时间一定是夜长梦多,麻烦不断。所以思忖再三,羽东最终决定了先离开。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疾如风,掠如火似的就冲向了秦震,在秦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俊天眨眼间就带离他们出了结界! 此刻的仓颉之阵内,只剩下了傅天磊。一如当初的乾闼婆,华丽的困在阵法中,不得出路。 看着傅天磊那鹰睃狼顾般的目光,再看看那尸体如山的队伍,羽东皱紧了眉,拉上秦震便跟着俊天跑开了。 傅天磊被困在仓颉阵中,狠狠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所有的不甘与愤恨,似乎都在这双拳头之中不得发泄。 如果说在最初,傅天磊要杀了羽东的心情只有六分,那现在便要翻了一百倍。从小到大亦是如此,他夏羽东永远都会处于胜者的位置,而他,却永远都会处于败者的位置。这样的一种阴影,纵使他手握三军,风光天下也没有用,一种挫败感总会时时的像一把锯子撕扯着他高傲的自尊心。 看着羽东和俊天带着秦震远去的背影,傅天磊缓缓的闭上了眼。在这样一个魔化了的王城内,被困在这样一个邪异的法阵里,再加上心中无以复加的愤怒,这一刻的傅天磊,着魔了。 他远比外面的那些怪兽更加疯魔,一双原本冷峻的眼睛里甚至透露出了不属于人类的狠厉光芒。愤怒和欲望彻底占据了他的心,这一刻不需要任何外力,他也已然成魔了。他现在闭着双眼,正在想着如何凭自己的力量冲破仓颉阵!然后拼出自己的全部能力,做最后的决一死战!香格里拉之眼,他势在必得! 而羽东他们此刻正追着俊天,一路砍杀沿途的魔物,一路朝着俊天所指的方向追去。 看得出来现在王城魔化的力量在减少,因为怪物的数量似乎也在减少。他们很担心,担心香格里拉之眼又会就此消失了,然后让他们一顿好等。 俊天告诉羽东和秦震,之前他已经告诉了姜旗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离那片水域很近。而且视野开阔,远离王城,既可以避开怪物,又可以避开傅天磊的追击。他们三个人现在就是要到那个地方去与姜旗、老顾还有卓雅会和。然后一同前往那“海中水,水中山”的地方。 就知道俊天一定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所以这会儿秦震也算是终于放下了心。姜旗和老顾还好说,那两个汉子不说以一当百,但是抗住些妖魔鬼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他们早就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只是苦了卓雅,直到现在,秦震想起之前卓雅所受的欺侮,还是怒向胆边生!! 可想而知,羽东的感受又会是如何…… 想到此,秦震一边快步赶路,一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羽东。 那张清冷俊逸的面容显得有些异常苍白,那双万年无波似的双眸,此刻也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不知道他此刻是悲伤多,还是愤怒多,亦或者……是内疚比较多? 因为以秦震了解的羽东,他很有可能将今天血洗香巴拉王城的罪过安在自己的身上,将日月山谷中那些与世无争的人们被威胁的原因也安在他自己的身上,还有卓雅的委屈,朋友的苦难,以及那些看似活该,实则无辜的如山白骨……他会将这些罪孽全部都安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明知羽东此刻的心情是异样的沉重,但是秦震还是不想看见这样的夏羽东。秦震不希望他独自背负着属于或者不属于他的所有罪孽。所以这会儿秦震学着俊天的样子,揽了揽羽东的肩膀说道:“哥们儿,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和你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些人,也都是该死的鬼。如果他们不跟着傅天磊来到这里,妄图打造什么不死军团,不就不会有这尸横遍野的场景了么?希特勒的不死军团,就是逆天的行动。七十年前完成不了,七十年后的今天照样完成不了!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啊……” 秦震唯恐羽东嫌自己啰嗦,所以匆匆说完,马上闭了嘴。要是按照以往,羽东很有可能会瞥他一眼,来句“我没事。”更有可能是干脆一句话也不说。可是这一次,羽东竟然看着秦震笑了笑。那笑容中有感动,也有苦涩。 俊天这时候一边快步前进,一边两不误的说道:“你们俩就别在这个时候肝胆相照了,放心吧,有咱们一口气在,他也不可能得逞的了。前面越过那面树林山坡,下面就是那有潮汐的水。我让姜旗带着顾杰他们往山上走,这样的话,咱们只要过去,他们就能看得见。” “好好……俊小哥,还是你想的周到……”秦震抹着脸上的汗说道。 俊天笑了一下,对羽东说道:“还真别说,秦震好像还真被锻炼出来了。你是没看见,刚才挥舞藏刀的那模样,也变的有点儿范儿了。最主要的是,他那种不怕死的精神,好像越来越重了。”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叹了口气对俊天说:“那种精神还是没有比较好,我宁愿他们都和最初一样。” 第二百一十章奇异之湖 俊天听后,看着羽东微微的笑了笑,什么也没再说。 其实有些时候很多事情也就只能停留在“我宁愿”之上了。因为毕竟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再重来。我们无论再怎么样“宁愿”当初如何如何,所有的一切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人,还是原来的人。看似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可是当回过头仔细一看,一切早都已经变了。 不过对于秦震来讲,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这番蜕变有多么的糟糕或者为此懊悔不已。正如他在冈仁波齐峰上对傅天磊所说的,他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出的任何选择。包括选择了这样的惊心动魄的经历,这样与众不同的人生。 不再谈论那略有些伤感的话题,一路疾步快走随着俊天往山上爬。没过多久就听见了老顾的呼喊声:“喂喂,友军友军!我们在这儿呢!” 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原来老顾和姜旗正带着卓雅躲在了一个隐蔽的灌木林里。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都在居高临下的“放哨”观察,在这整座山上想要找到他们还真是不容易。 见到大家都平安无事,秦震这才终于觉得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回头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后怕。如果这香格里拉中没有俊天的话,那他们此刻的窘境该有多狼狈?无论是在对抗傅天磊的这件事上,还是引路寻找香格里拉之眼的这件事上,俊天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纵然现在有羽东在。可是这一切还是都仗着有俊天这么个如此了解地形的“向导”才能使得他们大家寻找香格里拉之眼以及躲避敌人都能如此轻松。 老顾一看见秦震,马上就拍着他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大震啊,你简直就是不负众望啊!刚才我还一直跟姜旗和卓雅说呢,如果我们大伙还能活着出去,那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没准儿就得给你办丧事。就刚刚王城里的那种局面,我都觉得你死定了!没想到,你竟然还真能活着出来了诶!” “放屁!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儿人话呢?我怎么就得死定了?我怎么就不能活着回来了?我发现你是不是傅天磊培养的敌特啊?比他还恨我不死?告诉你吧,爷们儿这场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秦震仰着头略有些小自豪的说着。 大家都感觉到了片刻的放松,而羽东这时候却面色深沉的缓缓走向了卓雅。即使他不开口。所有人也都能看的出他眼中的内疚和歉意。 到底还是卓雅善解人意。她知道羽东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所承受的遭遇是由羽东所造成的。所以当她刚一看到羽东那有些歉疚的表情时,马上就对羽东轻轻摆了摆玉手说道:“不要对我说歉意,你没有错。是你们保护了我。救了我。接下来。还要靠你们的帮忙才能守护香格里拉。” 听着卓雅这么说。羽东更是负疚的垂下了头,轻凝剑眉,不知所云。 俊天这时走到了羽东的身后。不轻不重的拍了羽东一下说道:“打起精神来吧,这是你最后的关头了。香格里拉是个永恒的天堂,但也是个永恒的噩梦。只要香格里拉之眼还存在,就永远也阻止不了这世上别有用心的人们继续追寻、探索。要想断了这的贪婪之本,还得靠咱们继续精神起来。来吧,就趁现在,咱们赶紧看看那水里有没有山,有没有塔。” 说着,俊天就带头朝着山顶走了去。这一次,似乎俊天才是那个最冷静、最理智的一个人。羽东背负的太多,承担的太多,难免会扰了他那原本平静的心绪。 当大家全部都登上山顶随着俊天向下俯瞰的时候,老顾马上就吃惊的推了推俊天说道:“诶,俊小哥,这就是你说的那、那什么有潮起潮落的水??虽然水域面积是不小,但这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海啊。” “我从来也没说过它是海。我只是觉得这里有潮汐很奇怪。而且它的水中有岛这种构造和隐语中的话很相似。”俊天如是的说。 秦震也皱眉看着这下面的一大片水域。这里顶多就能算是湖,环湖四周重峦叠峰,湖面辽阔,潭水澄澈。水域面积真的不小,正中间偏北的位置上漂浮着一座小岛。小岛大部分都沉没于水下,此刻他们站在山顶俯瞰,也看不清那座小岛的全部面貌。 站在俊天所选择的这处峰巅远眺这泓湛蓝的湖潭,若披展图画,绕岸皆山,云水四合,风光无限。即便没有广阔大海的波澜壮阔,也绝对有着湖水深潭的灵秀毓美。 秦震这时候对俊天和羽东问道:“你们说那个小岛会不会就是水中山啊?” 老顾听后马上插嘴接道:“不可能吧?这山是不是也忒小了点儿?” 老顾刚说完,俊天马上就摆着手说道:“这水怪就怪在这里了。只要当它涨潮之后,这里就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可一旦退了潮,从岸边到小岛就会浮现出一条路。而且这座岛就好像是上浮了一样,看上去会比现在大上很多倍。” 秦震听后不禁啧啧称奇,这香格里拉连白天黑夜都不正常,怎么竟然还会有日月交替引起的潮汐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按照俊天的这个说法,那这里确实有可能就是那几句隐语中的“海中水,水中山”。俊天的判断应该没有错,香格里拉之眼就在那座岛上。 老顾这时候一脸认真的看着下面的水域和小岛,然后有模有样的开口问道:“就算你们都觉得找对了地方,可是咱们现在该怎么过去?让我们荡起双桨吗?可也得有桨有船啊!还是说,咱们得在这里等到它退潮?”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这问的都是废话!不等它退潮怎么过去?而且俊天也都已经说了,那湖中心的岛,涨潮和退潮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也或许,那座“山上塔”只有到退潮的时候才能看得见。 于是秦震有些忧心的问了俊天一句:“仓颉阵能困住傅天磊多久?” 没想到,俊天摇了摇头说:“他是人,法阵困不了他多久的。别那么紧张,他就算撒开网的找,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座山。” 秦震感觉,俊天这话里多少有些安慰他们的成分。最后还是羽东做了决定说道:“这样吧,咱们先下去看看。” 对他的决定,大家自然是没有异议。于是陆陆续续的从山顶开始往下走,直到岸边。 尽管他们已经看多了各处湛蓝碧绿的湖水,可是当他们真的走到岸边的时候,还是不禁惊叹这湖水竟然能蓝似海洋,却又好像比大海蓝得更为透彻梦幻一些。 众所周知,水越深,颜色越蓝。可这仅仅是一片湖,怎么能有这种深邃感?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静静的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似乎在昭示它那些深不可测的秘密。 “羽东,你觉不觉得这湖水很奇怪?我感觉它很深,太深了……”秦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只能说这看似是一个湖,可是却能给人以一种海洋的深湛感。 “嗯,确实深的不一般,贸然下水不是什么好主意,就等退潮吧!”羽东果断的说道。 大家沉默着,纷纷从四周观察着那湖中心的小岛。现在真切的看到了这神奇的“湖水”,也就更加笃定了“海中水”这句话的意义。 老顾和姜旗问俊天有没有看见过这里完全退潮的样子,可是俊天却很遗憾的说,他最大的失误,就是从来没有把这处水放在心上过。之所以观察到了潮汐的变化,完全就是赶巧了。他是在北边更高更远的山上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的,不过当时也没在意。所以说,俊天也没有真切的看见过这神秘的水退潮了之后是怎样的。 说到退潮,秦震总感觉有种强烈的违和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在湖边或者潭边等潮汐这么一说的。他们几个人,还真是为人所不能为,见人所不能见了。 羽东围着湖边大致的走了一段,便有些严肃的回来对大家说道:“我感觉现在湖中的那个小岛,可能就是山顶的一小部分。只是太远看不真切……” 大家听了都感觉很惊异,如果说那个小岛只是个山顶的话,那水里的整座山得多大??这湖水所谓的退潮,总不会像是游泳池排水一样吧?瞬间下降水位几百米啊?那他们非得吓死不可! 可是俊天这时候却犹豫着对羽东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许还真有。当时我虽然站的更高更远,可是我感觉我印象当中这湖心岛确实不小,和现在咱们看见的有很大差距。” 秦震他们越听就越觉得恐怖,都不禁离岸边远了些。仿佛这湖就像是一张能吞噬一切的大口,一到特定时间,就会倏忽卷走一切,带入到水下的无底深渊中…… 无底深渊?秦震自己都好奇自己怎么想到这个形容词了。是因为想起了夜北吗?还是因为这湖给人了一种深渊的错觉…… 第二百一十一章不寻常的潮汐 正当秦震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当中时,前面的老顾忽然咋咋呼呼的喊了一嗓子:“诶诶,你们快看这水面是不是有动静了?” 秦震收敛心神,连忙向水中看去。说是有动静可能不太确切,就是刚刚平静的湖面上现在涟漪似乎泛起的有些大。较之刚才,仿佛水底深处毫无原因预兆的汹涌了起来。 无风起波,这一定是不寻常的反应。反正在香格里拉之中也分不清白天或夜晚,他们所等的潮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了呢!当然,如果现在就开始要退潮了,那真是苍天眷顾,神佛保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秦震的心中似乎也开始似有似无的有了一些信仰。那并不是单纯针对某一宗教而生成的信仰,而是对造物主的顶礼膜拜。在见识了如此之多的奇迹之后,谁的人生观还会如同最初一般的幼稚简单呢? 羽东看着那似有些波涛暗涌的水面,也有些疑惑的对俊天问道:“让咱们赶上了?” “哈哈,很有可能。”俊天一如既往的魅笑着。 话音刚落,他们大家就同时都听见类似波涛汹涌般的水声轰鸣! 老顾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看着那尚且平静的水面,惊恐的说道:“这、这他妈又是要闹哪样啊?水面平静,可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我感觉这声音就好像是海上起了几级台风一样呢!” 羽东十分镇定的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即回道:“这声音是从水下传来的。这个‘退潮’可不简单。大家都稍稍离岸边远一点,水位应该很快就下去了。” 几个人连忙簇拥着,如同躲避瘟疫一样的远远躲开了岸边。就在他们刚刚站定之后,忽然之间,只感觉水声澎湃,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了整片水域的正中央。紧接着,整潭湖水就好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黑洞给吸走了似的,湛蓝的水源源不断的被吸进了那个漩涡之中! 这一幕当真是十分骇人的,黑色的漩涡巨大无比,卷起水浪的声音震耳欲聋!如同能够吞噬掉了一切! 秦震在惊慌之中。心里也无数遍的揣测着这个漩涡形成的现象到底该如何解释。一般来说。这基本上都是水下的岩层坍塌,形成了巨大的地下空谷,导致湖水的倒灌而入,形成了这样的大漩涡。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这种情景也就只能够发生一次啊!流走的湖水不可能再回来。而且这一片水域也不可能经常有地下岩层坍塌吧?如果是那样。那这些水不早就被漏没了?况且被吸走了的水,又怎么可能再次回来呢? 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眼前所见的奇异景象,只见随着那漩涡大量的吸走了湖水。自中心小岛开始,湖水便缓缓的向两边退去,一条仿佛自然形成的通道便如同一条蜿蜒的蛟龙一般浮现于水中!并且,与此同时那小岛也好像是能升降的一样,徐徐在向上长。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水位下降的视觉差异,但是秦震仍然觉得那小岛真的是往上长了。 随着小岛逐渐的冒出水面,真容也终于展现在了他们大家的面前。羽东说的果然没有错,所谓的小岛,不过是一座山的山顶。这座山就好像是盆景中的装饰山石一样,有亭有塔有栈道,甚至还有树木! 大家完全被这水中升起的这座“海中山”震惊了!他们都无法想象,那些亭台塔殿的,在水下是如何能被保存完好的??还有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水下怎么可能存活??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可是此刻却无比真实的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待到漩涡越来越小,潮水落尽,中间的那条连接岸边和水中山的“天路”便也完全的显露了出来,直通那座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山峰。他们大家只要沿着这一段山石小路,便可以横跨水域,登岛上山。 “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山就这样沉在水里了?时不时的出来过过风,透透气,晒晒太阳??”秦震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有没有看见是山先出来的,还是水先下去的?”老顾在一旁也是好奇的问着。 “几乎同时。”羽东简单的回答道。然后他马上就朝着那条“天路”走了过去,并且嘱咐着他们大家说道:“咱们动作要快,水位什么时候会再次涨上来,我们都没把握。” 这一句话,马上紧张了所有人的神经。老顾刚一踏上那湿漉漉的山石小路,就颤声说道:“东少你别吓唬我……我现在看着两边的水都觉着害怕。要是现在忽然水又冒出来了,那咱们都立马得泡在水里变王八了。” 秦震这时在后面不耐烦的说着:“说你多少次了,想当王八自己当,别带上我们。这一涨一落的哪会有那么快啊?那水不也得歇会儿啊?” “……”老顾眼巴巴的看了看秦震,最终什么都没说。对待奇葩,就得用比奇葩更奇葩的思维模式,才有可能战胜他。而秦震,现在基本上就算是总结出了战胜老顾的大致方法。 走在这条奇异的道路上,大家都深感香格里拉一切违反自然的现象是多么神奇。这座山就好像是被挖掘出的水下遗迹,茂密的树木上还在滴着水珠,挂着水藻。他们脚下的路上也是,走几步就能看见两根水草。似乎是在以此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这座山确确实实是从水底下刚刚才冒出来的。 从岸边到山峰上的这段距离并不短,这也将意味着一旦忽然出现“涨潮”的现象,他们是根本就无法快速从山上跑回岸边的。而且就看刚才那汹涌澎湃的水势,就算现在这里有船有桨,都无法解决他们的问题。这里水的力量足可以毁了任何求生工具。 所以,现在他们除了快速做完该做的一切,别无选择。 就在走到了一半的时候,羽东和俊天几乎同时忽然开口,说了句:“塔。” 大家向山上看去,也都一眼就看见的半山腰位置有一座石塔。洁白如玉,完美如璧。 一看见这座塔,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因为那香格里拉之眼就在塔里!这最后的一步,终于走到了! 大家激动着、兴奋着,也顾不得脚下这片奇异的水有多么恐怖了,连忙都三步并两步的朝着山上那座塔狂奔而去。 山上的栈道都是石头制成的,那质地像极了汉白玉,甚至是更高贵的石材。 一般来说,山林栈道都应该是木质的。可是在这座山上,异样的栈道却可以找到十分简单的原因。那就是因为它一半的时间都沉在水里啊,只有石头或者更坚固质地的材质,才有可能经的住岁月和流水的侵蚀。 绕着石头栈道走到半山腰,终于看清了这座如玉般的宝塔。塔形和藏传佛教的白塔有很大的区别,可是和正常的塔却又不太相同。塔身高约四五十米,七层高的塔身全部由清一色的石墙、石廊、石门、石窗、石龛和石梯组成,就连那飞檐挑角、神佛壁画,也全部都是用石头刻成。 再看塔身周边殿宇阁楼的位置、布局和装饰,设计的巧妙绝伦,堪称鬼斧神工! 通体石头的建筑并不容易,它极易比木质的建筑显得粗糙。可是这座“白塔”却不尽然。石廊石柱的花纹变化,巨石塔身之中的相连接,全部都能堪称筑造之上乘。尤其是塔门外的石雕,以及塔前两侧林立的六十四座神佛雕像,全部都是刀工细腻,纹质逼真!在佛像建筑的造诣上,恐怕任何一处都无法比拟这佛国香巴拉。 六十四座佛菩萨的等身像,庄严神圣的立列塔身两旁。神态安详,栩栩如生。即使是不知情的人,也能通过这佛像两列的道路,想象出这座塔中的镇塔之物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神圣。 走在佛像两列中间的通道上,秦震不禁感觉到有些心慌。以往这种阵仗可能只出现在国王登基的时候,侍卫兵分左右,站列两旁。可是今天,他们几个凡夫俗子,竟然在众佛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走近了那藏着宇宙轴心的地方。 说来也稀奇,这整座山上处处都挂着水珠,水草,让人一看就是从水底冒出来的。可唯独这座白塔及其周围的建筑和佛像,无污无垢,圣洁无暇。甚至就连水珠,都好像被奇异的快速蒸发了一样。佛像面容干净祥和,找不到尘世中的一丝污垢。 还有令秦震感到比较诧异的地方就是,在藏传佛教的佛像中,忿怒相,明王像好像占了很大一部分。他们之前所到过的地方,见的也多为忿怒相的佛像。可是这塔前站列的六十四尊佛像,却全部都是法相庄严,慈目众生。 一行人默契的站在了塔门之前,凝息屏气,默默的注视着那圣洁庄严的塔门,塔门上雕刻的图案他们并不陌生……那是阿然圣尊手托香格里拉之眼的造像。 第二百一十二章七层宝塔 大家都沉默了良久,站在这最后的终点前,想必是各自都有各自的感触。 之前面对这座突然从水下冒出来的山和岛本来就已经万分惊诧了。现在再站在这座神异的石塔前,更是都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激动情绪。 秦震这时候走到羽东的身边,用胳膊碰了碰羽东,低声说道:“走吧?总算是走到了这里了,推开这扇门,一切答案就都在里面了。” 俊天这时候也是淡淡一笑道:“这里要是再找不到香格里拉之眼,那咱们就真的只能先回去拼出个你死我活了。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但愿咱们一切都能顺利。”说着,还没等羽东有所动作,俊天就自行走上石阶,伸手推向了那沉重的石门。 老顾和姜旗一看俊天的举动,也连忙都上前帮忙。毕竟是石质的塔门,沉重异常。所以给俊天搭把手,他们也好把这门快快打开。 不过当他们真的将双手放在门上发力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事实并不完全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别看是石质的大门,可是却开合自如,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推开了。 几个人都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信步走进了这座神奇的石塔。当站在了塔内正中间的时候,这才看清了整座塔的内部构造。 这入塔的这一层,整个四周全部都是白色石质的环墙壁面,上面有上百个凹进去的壁龛,里面全都悬挂着精致的经轮。 正中央是白色的塔基。每一层平台的四面都有台阶通向更高一层的塔身。然而最最奇妙的,就要说这塔身的内部结构了。 塔身部分外表看上去共分七层。除去塔顶尖端的一层,还有他们大家此刻身处的这一层,还剩五层。拾阶而上,他们也算是彻底见识了这座神奇的石塔所展示出的浓重宗教色彩。 走上台阶来到上层平台,这第一层的整体是个圆形的结构,代表的是“水”。浑圆的造型平台,显得气势十足,其意义象征的是宇宙的浑圆博大。光洁的壁面上细细的雕刻着各种关于香格里拉的传奇神话,甚至还有月贤王与释迦牟尼一起说法的精美壁画。 真的很难相信。他们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在半个小时之前还沉浸在水底的深处! 到了第二层,整体平台竟转变成了方形的结构,这种构造,代表着“地”。塔身内部方形四壁。四面都绘有巨大的佛眼。称之为“慧眼”。代表的是佛法无边。无所不见。 继续往上走,第三层是一个三角形的结构,代表着“火”。这一层的墙壁上。在基础上又极其细致的刻出很多层。卓雅说,正中间的金属部分这叫做相轮,内壁墙壁上的层次分为了十三层,由宽到窄层层缩小,是代表着通向天堂的十三级黄金阶梯。正因为有如此奇特的象征意义,这第三层的塔身内壁才会雕刻的如此奇怪。 踏石阶继续向上,就来到了石塔的第四层。第四层从内壁到穹顶,看上去是一个伞形的结构,这代表“气”,造型很像是一个圆形的华盖。华盖下挂着牵引到塔基底部铁杆上的五色经幡。年深日久,却依旧还是光鲜亮丽。也就是从这些被打湿了的经幡上,他们才能勉强看出这塔曾在水中沉过的痕迹。 就塔身正中间的这铁杆相轮,除了作为塔身很重要的一部分以外,据说也还有其他更深层的含义。从上到下依次是宝珠、龙车、水烟、九轮、受花、伏钵、露盘。上下贯通中间的部分也称为刹管。当然,这其中最最重要的部分,就要数塔尖顶部的宝珠了,传说宝珠的内部都装有佛舍利。 要说这座石塔,本身就很怪异。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构造还是材质,都带着一些比较说不通的神幻色彩。这看似是七层的宝塔,在掐头去尾之后其实就是座五层的塔。可是从上向下看去,地下似乎还有更深的空间。因为在一层,除了有向上的石阶,还有向下的…… 几个人终于缓缓移步上了第五层,这第五层的整体像是一个螺旋的结构,代表着“天”,是生命的精华。 到此,整座佛塔以地、水、火、风、气五大元素组成,代表着世间万物。 在爬塔的过程当中,秦震充分的发挥了一下理工科的本质,他下意识的在行走的过程中数了一遍每一层的壁龛数量。结果发现这里十分精准的分配着空间,每层一共一百零八个壁龛,每个壁龛里面都各供有一尊石雕佛像。惟妙惟肖,神态万千。 到了这里,也就没有继续再向上走的路了。看来那顶层塔尖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人上去,顶端供奉的可能只有佛舍利。 整座塔都走了一遍,最后在这最后一层上也又转了两圈,老顾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他叉着腰,赌气的问道:“我说少爷,您倒是给我讲讲,这怪异的石塔咱们都已经参观一圈了,可是除了每层的构造都很奇怪以外,别说是什么蓝宝石,我连个石头渣子都没看见啊!咱们是不是又找错地方了?” 羽东这时顺着中间这根贯穿着整座塔身的金属相轮向下看去。最下面完全黑暗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仿佛是一片虚无。 羽东招呼着秦震来到身边,然后指着下面问向秦震:“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最下面的那片黑暗中,能有什么感觉么?” “感觉?感觉就是……害怕,瘆人……”秦震很实在的回答着。 “不。有熟悉感吗?”羽东又问。 秦震看了半天,那黑漆漆无底的虚无……仿佛就像是深渊。 对,深渊! 秦震马上抬起了头对羽东说道:“是是,这像深渊!像夜北消失的那个深渊……你知道吗?黑暗和虚无是两码事,正常悬崖下也许是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可是那里……那里是一片虚空,一片虚无。”秦震边说着,边模糊的回想着洛子峰的深渊。 俊天听着羽东和秦震的对话,不禁挑眉问向羽东:“你该不会是觉得咱们要找的东西在下面吧?” “地球的轴心……”羽东一边兀自的思索着,一边果断的做着决定说道:“走,咱们下去。那里是不是虚无的,下去就知道了。”说完,就快步的朝下走了去。 大家看着羽东的行为面面相觑,但也还是依旧一如既往的相信他做出的所有判断和选择。所以在“参观”了一遍整座石塔之后,他们又开始匆匆忙忙的往下走去了。 当经过入塔的那一层时,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塔外。一切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安和动荡。可是这会儿他们大家却前所未有的感到紧张,不知道是对那下面的一片虚无觉得不安呢,还是担心这座塔会连带着山随时再次沉入水中。 跟随着羽东绕过台阶旋转而下,日光开始渐渐的减少,直到再也照射不进来。刚开始眼睛还能适应,可是当光线完全被黑暗吞噬后,大家就都不禁开始紧张了起来。 人在黑暗中容易焦虑,容易不安,最主要的是,人在黑暗中想象力会异常丰富。会不可抑制的去想象,身边那虚无的黑暗里藏着怎样凶神恶煞的夺命怪物,亦或者自己是不是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进无底深渊。 万幸的是,就在众人越向下走越心慌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羽东忽然轻声开口说道:“别慌,下面好像有光了。”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从石塔走下来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了。这会儿眼睛都好像是失明了一样,谁会有羽东那么好的感官能力?所以当大家一听到羽东这么说的时候,都连忙使劲的眨着自己的眼睛,妄图从这彻底的黑暗中能看到一丝羽东所说的光亮。 终于,在适应了好久之后,秦震恍恍惚惚的看到了下面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似乎闪烁着一片微弱的蓝色光焰。他们之所以看不见,不是因为太黑,而是因为太远了…… “那、那是香格里拉之眼??”秦震吃惊的说着。 “不好说。” 虽然从羽东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从他越发加快的脚步上却可以看出来,他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家都有些激动,卓雅也不例外。显然这个作为香格里拉守护者的姑娘,也从来就没有见过香格里拉之眼---地球的轴心。 那抹炫蓝的光辉影影绰绰,飘飘忽忽。很难看清楚究竟是单独一个,还是飘渺的一片。还是那个原因,太远了…… 不过就这样朝着那抹蓝光走过去,似乎也不太是个办法。越走越往下,越走越往下,这样算下去的话,再走不了多久,他们就已经到水平面以下的位置了。 老顾这时候也是觉得这种苗头不太对头,于是便嘀嘀咕咕的轻声说道:“东少!俊小哥!你们是不是先停下来从长计议一下?我怎么感觉咱们再这样走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该到水里了呢?真的,一会儿没准儿就能看见水了……” 没想到,羽东听后微微偏过头,淡淡的回了句:“我们已经能看到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永生之泉 秦震听到羽东这么说,也是顿感十分诧异。这会儿他快走了两步,拽住了前面的羽东,不解的问道:“少爷,您……您这是何出此言呢?我怎么没看见?” 从秦震个人的角度来说,他是绝对的、完全的、打死也不希望下面有水的。更不希望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必须要下水。想当初在雅鲁藏布雨林中那条奔腾的瀑布里,或许看不出秦震对水有什么恐惧感。可实际上,这哥们儿确实是恐惧症比较多……软体动物之类的就不说了,还有一个就是深海。 没错,深海恐惧。 一条溪流一条河,一条瀑布一条江,这些或许都无所谓。可偏偏就是一想起那深到发黑的水,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说到这种恐惧感的最初来源,没准儿还得归罪于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的水缸。总之,秦震十分不希望在这样昏暗幽闭的环境内,还要面对一片深不可测的水。 可是羽东却一边继续向下行走,一边笃定的说道:“刚才在上面的时候,离的实在是太远了,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是现在越来越近了,你们也就可以仔细的看看了。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就会发现,那下面让人感觉到一片虚无的东西,正是水。这也就是当你们谈到夜北掉下的那个虚无深渊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下面也是水。” 大家听的有点儿犯迷糊,不知道羽东这扯到了夜北到底又是想要表达什么呢?就算这下面和洛子峰深渊下面都是水。那又能有什么联系?隔着小半个那么远,这水除非是大海,否则怎么可能相通。 沿着石阶再往下走,那幽蓝色的光芒就愈发的清晰起来了。果然,和以往出现香格里拉之眼的所有地方都一样,除了正中心的隐隐光焰以外,四周也都闪烁着那些幽幽的蓝光。如同是深埋在地下的一盏盏闪烁的冥灯。 老顾这时候看着下方那蓝色的光焰,苦笑了一声说道:“地球的轴心还他妈真就在地底下啊?走来走去为什么感觉始终还是那个距离?诶还有啊,这香格里拉的人是得有多大的本事,能从一座山上建了一座塔。从一座塔里又凿出了这么一条路?最主要的。这一切都没离开水。外面是水,里面是水,下面还是水……” 秦震有心想要劝劝老顾别那么多的废话瞎抱怨了,可是仔细想想。他说的又好像没什么错。 而且这会儿秦震也忽然想起了那璀璨经书上所照射出的文字。那其中有一句话是“永生之泉”。虽然这里提到的是泉。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水。但愿羽东所说的下面的那片水,就是那个永生之泉吧……不至于太深,还不那么可怕。 蓝色的光焰越来越近了。借着周围飘渺幽蓝的光线,秦震他们隐隐看到了周围山岩上雕刻的巨大佛像。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尊又一尊阿然的摩崖造像。 看来,当初秦震判断阿然是莲花秘境的守护神,还真是低估这位神祗了。它应该是香格里拉之眼的守护神才对,不然的话,不可能到了这最后的秘境所在,出现的还全部都是它的造像。 这或许也能说明了,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圣尊阿然”到底是个什么什么佛?什么神?查遍藏传佛教,大乘佛教,密宗,以及各个教派,里都找不到这位名为阿然的神祗。想来,原因就是因为它属于香格里拉。而香格里拉又是人间遥不可及的一个神话。 幽蓝的火苗遍布了下面空间的各个角落,再往下仔细看,他们大家这才惊讶的发现,那蓝色的火光竟然全部是长在树上的! 一棵一棵硕大的古木树冠广展,茂密压低的枝叶上面,三三两两的冒着幽蓝色的光火。那样子就好像……就好像那火焰就是这树的果实一样。 俊天轻盈的跳下了那最后的石阶,笑着走到那些大树下,伸出手挥了挥那光芒,然后转头对大家笑着说道:“这些树才是真的太神奇了,原来你们之前所见过的所有蓝色晶石,都是自它而形成的。” “啊?俊小哥,这话怎么说?”老顾也走到了树下,看那意思是准备就跟棒枣一样,恨不得把树上那些蓝色的火焰砍下来几个研究研究,或者是尝尝什么味道…… 幸好羽东及时阻止了他,并且缓缓开口解释道:“这树会凝结出这种类似火焰的东西,就像是果实一样,等到瓜熟蒂落,这幽幽的火焰就变成了会发光的石头。你们不是说,在莲花秘境中见过很多很多这种石头吗?应该就是这树产出来的。” 秦震听后连忙接道:“哎呀,我当初就说那东西不可能是香格里拉之眼,不过就是颜色相近罢了。莲花秘境装饰用的都是这种石头,所以我就没当回事儿。现在想想,原来那些石头竟然都是从香格里拉出去的啊!!而且还就是从香格里拉之眼旁边出去的!!”说着,秦震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似乎是在后悔当初怎么没多凿下来点儿…… 老顾这时候一副“说你你不听”的表情看着秦震,然后以一副说教姿态仰着头挺着胸的说道:“你看,不听老顾言,吃亏在眼前吧?我早就告诉你了,不管到哪儿,那些看上去比较值钱还算不错的东西,该拿的还是得拿出来点儿的。否则,一旦有一天你知道了它实际价值的时候,定会顿足捶胸,悔不当初啊……” “你……”秦震很想问问当初是哪个混蛋说的那莲花秘境的石头普遍的就好像是装修瓷砖一样,肯定不值钱!肯定没价值! 可是秦震才刚刚说出了一个“你”字,老顾就马上打断了他说道:“别你啊我啊的了,反正那莲花秘境是回不去了!赶紧珍惜当下吧!来来来,让哥们儿好好看看这香格里拉之眼到底是他妈什么眼!” 大家顺着最强烈的光线向这个空间的深处走去。不多时,他们就终于见到了那传说之中的香格里拉之眼! 相信,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见到了真正的香格里拉之眼。 他们的面前确实是有一个深渊,而且深渊内也确实有水,因为稍稍往下一看就能看到那蓝色幽光倒映在水面上的反射。 这个偌大的深渊从边缘起,牵起了八十一根粗大古老的铁链。九九一组,铁链的中间是一个将近六十平米左右大的“碗”。之所以说它是碗,是因为这一片水就好像是从地面上连水带地一起抠出来的一样。 锥形的体积,偌大的面积。下面还垂着无数植物的根须等等,就这样用八十一根铁链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悬空的将这处“水”吊在了这深渊之上! 就在这片水的上面,凌空悬浮着的一块巨大的蓝色晶石,石头外面是特殊造型的镂空金属所包裹,整块石头呈泪滴状,幽蓝无比。无论是形状、纹路、华丽的金属装饰,还是此刻这石头以如此奇异的方式悬浮,都让他们大家一致的认定了这就是香格里拉之眼无疑。 “只是……火焰呢?那炫蓝色的火焰呢?”秦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们以往见过的有关香格里拉之眼的标记,最突出的就是那缭绕的火焰。可眼前的这块石头,就好像被外面这层金属给锁住了一样,没有绽放出属于它本身耀眼夺目的光辉,甚至还压抑了晶石所散发的灼灼光彩。 属于香格里拉之眼那种魅蓝,绝不应该如此晦暗。所以这其中一定还差着最后的某一个步骤……打开它。 羽东和俊天走到深渊前,凝望着那“铁链锁水”上面漂浮着的晦暗晶石,双眼也都是不住的闪现着震惊和疑惑的光芒。这就是世界的轴心么?这个东西真的能扭转时间和空间么?希特勒在七十年前苦苦追寻的,就是它么…… 相信任何一个人站在香格里拉之眼的面前,都会情不自禁的思绪万千。即使再没有杂念,也依然还是会设想一下……这个东西真的能改变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么?如果一切的命运宿命都被改写,那今天的自己又将会是怎样的?只要一个人不是完全的幸福,那他就必然想过尝试改变自己的过去和结局试一试。巧合的是,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幸福的。 “永生之泉,莲花蔓指尖。羽东,老爷子给你的东西,是不是还能派上用场?”俊天大有深意的看着羽东,询问着他。 羽东没有说话,仔细的打量着那晶石外面所包裹的镂空金属,似乎也在研究该怎么打开它。现在的问题很明朗,虽然他们一行人谁都不是觊觎掌控世界的力量,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得到永生,他们的目的仅仅是毁掉这个欲望的根源而已,可是这块神奇的石头就这样无视着地心引力悬浮于空中,似乎处于沉睡状态一样,没有光泽,也没有什么奇特。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们要怎么才能毁了它呢?? 所以羽东和俊天的想法此刻有了默契的重合,那就是想要毁了它,必须得先打开它。 第二百一十四章只身涉险 秦震这时也犹豫的看着羽东,低声的问道:“喂,你真的准备把它打开么?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啊?毕竟咱们也不知道那东西是通过怎样的方式才能扭转时间空间对吧?万一你这一打开……时间嗖的一下就回到过去了该怎么办?” 没想到,秦震如此认真的问完了这个问题之后,羽东却回过头淡淡的笑了笑对秦震问道:“你怕什么?” 这话问的有道理!要说以秦震的出身、成长、经历来看,即便是时间空间全部扭转改变了,对他也根本就构不成什么伤害。没准儿还能给他改改这平凡如此的命呢!要是真重来一次,少将这职位秦震或许是做梦也别想了,但是来个一夜暴富的土豪当当也还是有可能的啊! 再说,老光棍一个,又没有老婆孩子,更谈不上什么难以割舍的牵挂。就算时间倒回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着羽东那淡淡的笑意,秦震当然听的出来这问话里有戏谑的成分。于是赌气瞪了羽东一眼,气结的怒道:“我怕时空变了我就不认识你了,行了吧?呃,或者说……我怕时空一变了你就不认识我了,哎呀怎么说都行啊。因为我这还打算活着出去之后好好跟你算算旧账,然后狠狠的敲上一笔呢……”这也不失为一种一夜暴富变成土豪的方法…… 秦震正摇头晃脑的说着,一旁的老顾就直接泼冷水般的说道:“吹,接着吹。你要真是那么想的。视财如命的话,那我劝你现在就自己跳到那水里喝个汤,洗个澡。等你得了永生之后,我们哥几个儿将来有闭眼的那天,遗产都是你的。” “你他妈拿我当儿子呢??”秦震反应很快,一边说话,一边就挥上了拳头。对于老顾的这张嘴,必要时刻必须要武力回击。 老顾扛住了秦震的拳头,然后一个劲儿的解释着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狭隘呢?我没有拿你当儿子的意思啊……我就是说吧,你要是得了永生。我们哥儿几个死了之后。财产可不都是你的……诶诶,别打别打了!你好好想想,你要是真长生不老了,出去之后自己把自己卖了都能发财!”老顾被打的避无可避。最后只能躲到了羽东的身边。 秦震咬牙看着躲在羽东背后的老顾。然后恨恨的指了指他。意思很明显:有能耐你就一直躲在他身后别出来。出来我就继续打死你! 羽东看着秦震和老顾的打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思忖了再三,他还是正色对俊天说道:“我上去看看吧。你留下,以防有什么意外。” 要是换做往常,俊天绝对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可是今天俊天却似乎有些犹豫,或者说,他看起来有些担心。 俊天并没有直接答应羽东,而是走到了深渊的边缘,看着那漂浮在空中的晶石深沉的问道:“这块姑且算是石头的东西现在是悬空的,你怎么上去?就算你能沿着这些铁链,走到那片水的边缘再上去,可一旦你攀上了那块石头,万一发生了什么变化怎么办?还有,你上去之后,那石头要是掉下来了怎么办?这水的功能我们都不清楚,可是一旦你真的碰到了那水,也许就再也没有改变的余地了……” 俊天从来没有过一次性思前想后,顾虑再三的问出这么多的“怎么办”,可见他对羽东这一次的行动十分没把握,很担心。 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未免觉得有些可笑。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大概是普天之下大部分人的愿望。尤其是帝王君王,更都是耗尽毕生精力研究长生之道。像羽东这样的人,无论从姿容,能力,权势,人格,各个方面,他都近乎是一个完美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得了长生,应该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才是啊。外人一定无法理解,俊天为什么要把那永生之泉说的那么恐怖,那么不可触碰,甚至还有些伤感。 但是,秦震却明白。因为他不是外人,他身在其中。而且秦震也相信,作为羽东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场所有的人可能都能够理解俊天说出这番话的意义。 对于贪婪的人来说,永生是无止境的索取。可是对于羽东这样的人来说,永生是无止境的付出和背负。如果是这样,那任何人可能都不太希望羽东要这样永无止境的担起宿命的沉重。那样,长生便成为了一种折磨。 可是羽东现在却面临着不能不做的选择,纵使有一万种危险的可能在香格里拉之眼上等着他,他又能怎样呢?不去的话,那他到这里又是做什么来的? 所以在稍稍挣扎了片刻之后,羽东还是果断的决定说:“我们总不可能隔空毁了它,甚至,我们连它到底是个什么都还不知道。所以我必须得上去看看。” 俊天也知道,羽东说的是实情,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也没有办法。铤而走险就是唯一出路了。 无可奈何,俊天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说再多也都是于事无补,只能偏过了头去,以掩饰自己此刻揪心的担忧。 羽东在俊天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一言不发的朝着那铁链走了去。 秦震这会儿回过了神来,连忙跑上前拉住了羽东说道:“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保险?这链子不知道在这里几千几百年了,能结实吗?还有,那石头悬在空中,你要想研究它就得跟他一起飘在空中!万一有个闪失,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啊!我不想再一次像看着夜北掉下去一样的看着你掉下去!” 羽东将手放在了秦震的肩上,然后很坚定的说道:“我会小心的,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我们都一样,历尽艰难来到了香格里拉,目的就是除去这个欲望的根源。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们打开了香格里拉入口的罪过。”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羽东看向了卓雅。那坚毅的目光似乎是在对卓雅保证,他一定应承诺帮她守护香格里拉,不让这力量流落到外人的手中。 卓雅此时看着羽东转身的背影,目光中似乎有泪花在闪现。因为即便是她,也无法确定那香格里拉之眼到底有着怎样的作用或者反作用。自知无法改变羽东的任何决定,所以卓雅此刻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双手合十,在心中虔诚的念起了独属香格里拉的真言。但愿,以此能够保佑羽东平平安安。 神女也是人,当一个人无能为力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些什么的时候,可能最后的出路便是信仰和寄托了。 秦震紧紧的攥着双拳,两眼死死的盯着羽东那清瘦的背影。只见他在稍稍测试了一下铁链的结实程度之后,便如龙蛇一般的攀上了那古老的铁链。 当他一上去之后,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当下就有了一阵不安的动静。其他的那些铁链也因为羽东这一边的重力,来来回回的晃荡了起来。当所有的铁链都动荡起来的时候,那中央的“永生之泉”竟也跟着微微晃动了起来。 大家看的一阵揪心!可是又帮不上羽东任何忙,只能个个眉头紧皱的干看着。看着羽东每一个动作,铁链的每一次颤动。 俊天的注意力自然是不会和秦震一样,全部都只放在了羽东的身上。俊天此时正一边关注着羽东的动静,一边也时刻在观察着那悬浮的香格里拉之眼。令他感觉到欣慰的是,无论下面这八十一根铁链以及永生之泉多么的晃荡不稳,那香格里拉之眼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这似乎就可以证明了,那香格里拉之眼的漂浮,和永生之泉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那当然是最好,不然照这些铁链现在这样的晃荡,羽东就算是攀附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上面,也无法专心的研究出个所以然。 每条铁链的距离都不短,想想那永生之泉本身的面积就得将近六十平米,那是一间小房子的大小啊。这个天坑似的深渊面积也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自深渊边缘连接永生之泉的铁链,每条都得有几百米长。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长度,所以才使得羽东每有一下动作,都会惹得一连串剧烈的连锁反应。不管他的动作有多么轻,结果都是一样的。 羽东的性子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子,当他觉察到了无论自己如何小心也终会引起一连串的动荡之后。他索性也就不再放慢手脚小心翼翼了!既然如此,就不如快点儿到了地方再说! 秦震一看羽东这动作上的变化,急的直冒冷汗。不敢大声喊,生怕自己声音一大,锁链就会断了一样。所以只能压低了嗓子喊道:“夏羽东!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猴急了!你不是一向都挺沉稳的吗?你给我稳住了!” 结果羽东自然是不会回话的,只是从动作上看起来,似乎是稍稍收敛了一些。这至少在表示和证明,秦震说的话他听见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争分夺秒 在这个过程当中,俊天一直时不时就抬头向上看。秦震跟着他回头看了几次,可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也没看出什么。对此,秦震感觉十分诧异。 最后大概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俊天的反常,最终还是由沉不住气的老顾问了出来:“我说俊小哥啊,上面有仙女吗?你总抬头看上面,是看什么呢?” 俊天回过头看了看正在铁链上的羽东,在确定了羽东他不可能听见他们几个人的谈话之后,才十分凝重的低声说道:“我感觉有人下来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秦震他们顿时就跟炸了毛的动物似的,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的黑暗。然后齐刷刷的盯向了他们之前下来的那段长长的石阶。 说实话,秦震他们的眼睛从有光的地方移向没有光的地方,压根儿就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只不过现在俊天这么一说,他们才都本能的看向了那其实就是漆黑一片的石阶。 老顾看着秦震那十分认真的样子,不禁怀疑的小声问道:“大震,你这表情就跟真事儿似的。我都怀疑你看的那方向是刚才下来的石阶吗?” “……你他妈少那么多废话,你说这话就好像你全都能看得清楚似的!反正咱们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盯死了那个方向就是了!”秦震没好气的低声反驳着。 老顾没有在这个时候多废话,因为他们的紧张神经现在完全都是一致的。他们大家全部凝息屏气的在听。听哪怕一点点不属于他们所发出的声音。 寂静的地下空间,万籁俱寂。唯一的响动,就是羽东在攀爬铁链时所造成的铁链晃动声。一根还则罢了,可那八十一根铁链一起晃动的结果,就是声音显得十分突兀,明显。此时上面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即使本来没看见他们,现在听着这个声音也会下来看个清楚。 而且他们大家都十分明白,在香格里拉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再能出现的人类。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了。而且能这么阴魂不散、死缠烂打的,除了那一心觊觎香格里拉之眼的傅天磊以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俊天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就是因为羽东现在正处于危险和关键的时刻!如果这个时候傅天磊出现了,无疑会让羽东分心。而且这个地理环境如此特殊。傅天磊无论做什么破坏。都有可能让羽东付出惨痛的代价。要想避免这一切的唯一方法。只有在傅天磊刚刚出现的那一刻,瞬间将他撂倒!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似乎只有俊天了。可即使是俊天。在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下,也不敢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证,在傅天磊刚一出现的瞬间,马上就能撂倒他。 所以正因如此,俊天这才会显得焦虑不安。 不让羽东知道的原因,是不想他分心。但是以秦震的估计,他们几个人那么半天一句话都不说,羽东应该就已经猜想到有异状了。呵呵,羽东看他们看的太清楚了……羽东深知秦震是一个不太能压抑自己情绪的人,此刻在如此关切他安危的情况下,首先秦震就不会一句话不说。而老顾那个话唠,更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然而这么半天,他们屏住了呼吸似的让周遭一片安静,羽东纵然没回过头,也一定知道是发生什么状况了。 只不过秦震他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这让秦震一度持怀疑态度的看了看俊天,似乎是在用眼睛问他:“是不是搞错了?” 可是俊天却自始至终一副全神贯注、凝神应敌的状态。这让秦震他们不得不相信,俊天是真的听到有人下来了…… 在这种一片昏暗的幽闭空间内,明明知道了有一个危险人物在靠近,却看不到也听不到。谁能想象的到这种恐惧?那是一种怎样的惶恐与不安?他们甚至时刻在提防着会不会自己眨个眼的功夫,下一秒傅天磊就狞笑着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他们几个人有一点做的倒是十分的默契。那就是他们出于本能的背对背站着,并且把卓雅围在了中间。这样的话,他们就能看到各个方向黑暗之中的动静,而且又能保护了卓雅。 虽然时空是混乱的,但是他们大家依旧能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伴随着羽东那个方向所传来的铁链声,似乎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帮他们秒读时间。 终于,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就连秦震他们也都能听到的脚步声!秦震相信,羽东早就已经听见了。因为现在再看他,行动速度明显变快了很多,已经马上就要上到那片悬空的永生之泉边沿了。 脚步声还在向下,还在靠近。似乎是刻意的沉重,刻意的挑战着他们大家此时紧绷的神经。 秦震这时候回头看向羽东,他已经小心翼翼的站在那永生之泉的边沿上了。 这一刻如果是另外一个人,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只要得到了那泉水,自己便可以得到千秋万载的永生。然而此时的羽东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幽蓝的泉水,便马上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香格里拉之眼上。 镂空的金属外层不知道是由什么打造的,泛着铜黄的颜色,但是却又比铜更有贵金属的光泽感,并且泛着古老的冷辉。 当羽东站在永生之泉边缘再抬头看这香格里拉之眼的时候,就比站在深渊边上看的清楚多了。这晶石确实是需要被打开,而且里面那个晶石说是石头,但其实也算不上。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未知物体,看上去像琉璃一样的易碎。 扭转时空的方法,或许就在这晶体上。毁了它的方法,大概也是当打开了金属层之后,彻底将它破坏击碎。 想着这些,羽东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了想法。现在只差把它打开了而已。可是这晶体整个体积并不小,外表这层金属更是花纹繁复,在昏暗的环境里,根本就看不清楚哪里才是打开外层的关键。想要更仔细的观察,还是必须得想办法站到那东西上面才行。 羽东这时回头看了看深渊边上的秦震等人,一看他们就已经处在了戒备状态上了。不再多加犹豫,羽东顺着永生泉的边沿往铁链的另一端走。看着那闪烁着晶莹蓝辉的泉水,就如同像是一种诱惑的召唤。召唤着人心最大的贪婪,最邪恶的意念。 不过对于夏羽东这种人来说,永生这种诱惑不足以迷惑了他,因为他的生命过于沉重。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足以迷惑了他,因为他本就有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并且,他的力量都是为了保护他所要保护的人和事。 至于改变时空……对他更是没有什么诱惑力。因为他说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不后悔也不怨恨这份属于他的独特使命。所以他不一定想要回到过去,转变命运。 当然,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拿着妙法莲花,掌握着香格里拉最后的机关。 不知道羽东他们的师傅究竟是何许世外高人,若不是有刘伯温、李淳风等人的惊天奇能,怎么会得到香格里拉的关键所在?又怎么可能如此有先见之明的将这莲花交给了羽东?在那位神乎其神的老人家眼中,羽东这个命中注定守护苍生的孩子,恐怕早就已经看透了。 就这样,羽东大致的看好了方位,便倒退开几步,使自己如同走钢索一般的站在了那铁链上。 这一幕,让大家看的都是心惊胆战!要知道,那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不管里面是有水还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吧!可是他们大家也都看的出来,羽东这是打算借着铁链的反弹,能让自己更快接近香格里拉之眼。 果然,转眼间就见羽东轻点脚尖,腾身一跃!借助着铁链的反作用力,倏忽朝着那香格里拉之眼飞身过去。随着“哗啦啦”的一阵铁链狂响,羽东那轻盈矫捷的身影终于稳稳的落在了香格里拉之眼上! 与此同时,悬崖边的大家都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因为在羽东落到香格里拉之眼上的时候,那东西依旧没有动,也没有极不稳定的左右乱晃,或者上下起伏。这至少能保证了,羽东在那上面是安全的。 羽东稳了稳自己的身形,深呼吸稳定了下心绪,然后便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表面。 触手之处冰凉入骨,那大概是沉寂了千年的苍凉,也有可能是在这虚无的水下空间凝结的阴郁,总之那种冰冷,令羽东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不过羽东很清楚自己现在首要任务是什么,所以在平定下来了心绪之后,他马上便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那个花纹古老繁复的金属外壳。羽东相信,打开它的关键,一定就在这层金属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一念成魔 这些镂空的金属花纹构造极其复杂,要想分辨出哪里是机关的开口实在是不太容易。 不过羽东也没有傻到逐寸的一点一点检查。他觉得任何机关或锁孔,都应该是在一条很正的直线上的,要么在底部,要么在顶端,要么就在晶体本身四周的中心位置。 像香格里拉之眼这样重要且力量无穷的“宇宙轴心”,它总不可能将锁孔或机关随便的安在了一处莫名其妙的位置上。 依照这个想法,羽东将香格里拉之眼在所视形象中平分成了四个部分。全是以正中间为分割线,然后查找那些交汇点。最后,果不其然就在香格里拉之眼顶部尖端的位置上,找了一个古怪的花纹凹陷。整个香格里拉之眼的正中位置,只有这个凹陷,显得很特别。 羽东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个妙法莲花,隔空比对了一下,似乎刚刚好…… 其实就连羽东他自己,也是直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他的师傅给他留下的这个妙法莲花,竟然是香格里拉之眼的钥匙!这个传承,未免也太令人震惊了。 要说这位老爷子,其实也算是一场赌注啊!万一羽东负了他所望,变成了傅天磊那样的人该怎么办呢?将香格里拉之眼交给那样的人,简直就是旷古之灾! 还是说……一个人命中的一切真的是早有定数?而羽东的师傅,他老人家恰恰是能看破这种定数的人? 羽东将那妙法莲花握在手心。轻轻的放在了胸口处。不管以往他有多么的淡定冷静,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紧张的。 因为他十分清楚,他的下一个动作,极有可能影响巨大!如果开启香格里拉之眼就会导致时空错乱的话,那他的罪过可就太大了。他们并不像希特勒一样,研究香格里拉之眼研究的如此透彻了,知道该怎么将时间回转到纳粹最辉煌的时刻。 而他们几个对香格里拉之眼不说一无所知吧,但是也差不多了。在这样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旦时间空间开始了转变。那羽东就极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将现在的世界带回到了七八十年前二战的时间中去,也有可能将这个世界带到更可怕、更不堪的时间段中去!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那就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罪过! 二战时期不是仅仅对犹太人或其他欧洲的几个国家是灭顶之灾,在那段黑暗的时期中。同样也是中国无法忘却的惨痛历史!相信。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将那段哀鸿遍野。白骨如山,天昏地暗的时光再重置一回! 所以,此刻羽东肩上所承担的责任。又岂止是他们几个人的生命那么简单?天知道,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手中的这妙法莲花安然置放于香格里拉之眼的机关凹槽上。 不过……夏羽东到底是夏羽东。紧张与沉重仅仅就是一刹那,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作为一个肩负特殊使命的宿命者,他都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 于是就在下一秒钟,那张清冷无双的脸上恢复了一如往常的沉着镇定,幽深的眼眸中是一种足以坦然接受一切的从容。他微微仰了仰那俊美绝伦的脸,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朵神秘的莲花,轻轻的放入到了香格里拉之眼的金属机关凹槽上。 寂静之中,忽然传来“咔”的一声轻响,机关启动了。 就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足以抓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他们都期待着有什么发生,却又都惧怕着真的会有什么会发生。几双眼睛再也顾及不了那阴沉可怕的脚步声,全部都灼灼的盯向了羽东的方向。 当羽东确定了机关已经正确开启了之后,就连忙一个后退翻身,敏捷的跃到了永生之泉的边缘处。然后,他便卓然站立于铁链边,极其淡定的看着那香格里拉之眼所发生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随着机关被正确开启,那巨大的蓝晶石外面的金属层,沿着花纹相扣的痕迹,如同莲花盛开一般,缓缓的分为八瓣,逐渐打开了。 那个样子,那个形态,真的完全就像是法莲绽放,接着就是光芒四射! 一股刺眼夺目的幽蓝光芒,随着金属层的打开,陡然迸发了出来!紧接着,就好像是一团冥间的火焰一样,包裹着香格里拉之眼熊熊升起。 秦震他们大家的眼睛才刚刚适应了昏暗,这会儿被这夺目的光辉一照,也都连忙抬手挡住光线,眯起了眼睛。 尽管这“火焰”的颜色是幽蓝色的,可是在如此昏暗的空间里,那蓝色的光竟然像是日光一样的强烈,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恍惚之间,大家都看到了那香格里拉之眼的本尊是什么样子的。它果然真的不算是石头,那是一种特殊的晶体,似琉璃一般剔透,但是里面却隐隐在流转着深蓝色的光带。飘忽不定,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而且就在这炫蓝光焰陡然乍现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对面山岩上忽然显现出的一张脸……那是一张巨大的阿然圣尊的脸!整面山岩就只雕刻了一张脸,半开半合的眼睛似乎是在盯着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之泉,但又好像是在盯着他们所有人…… 这张巨脸,让秦震他们的心头都泛起了一阵寒意!阿然,果然就是香格里拉之眼的守护神。当香格里拉之眼的光辉真正绽放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它的脸…… 现在无论是阿然神像还是香格里拉之眼,一切都已经可以确认无疑了。因为只有现在的香格里拉之眼,才是真正香格里拉之眼的样子---泪形晶石,冰蓝晶体,炫蓝火焰。这一刻的香格里拉之眼,或许才真正的具备了扭转时空、改变世界的力量! 秦震有心想要把羽东先喊回来,谁知道那蓝色的火焰会不会伤人啊?总觉得他站在离那东西如此近的距离,好像很危险。 可是还没等秦震的眼睛适应过来,开口叫羽东呢。就听到了他们身后三十米左右的地方传来了几声桀桀怪笑! “呵呵……哈哈哈……夏羽东,你终于帮我打开了香格里拉之眼!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老头子对你可真是偏爱啊,竟然把掌控世界的选择权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今天,就由我来替你承袭吧!” 大家听着这癫狂的怪笑声,连忙都转身向后方看了去!可想而知,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自然是傅天磊。只不过……他好像不太一样了……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的声音,就和往常不一样了。往常傅天磊的声音,是高傲自负的,带着一种正直盛年的军爷姿态,不过声音并不难听。 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可怕的残忍。没有情绪,没有感情,就好像是从一头野兽的嘴里说出了人话一样,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俊天有意识的护着秦震他们倒退了几步,目光始终锁定在黑暗中的傅天磊身上。这个时候,俊天紧皱眉头低声的说道:“他、他变了……他异变了……” 秦震吃惊的看向了俊天,因为俊天此刻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秦震觉得完全可以把它理解为“害怕”!俊天!他竟然害怕了……这是他们大家谁都无法想到的事情! 这位芮俊天芮少爷,身带仓颉之力,独自于香格里拉生活了数月之久。历经了湿婆“毁灭既是再生”的重生,得到了比以往更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他……竟然害怕了。往常的俊天,即使是天塌地陷,他也只会魅然一笑。那种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的调笑样子,从来都看不出他也会畏惧…… 可想而知,现在的傅天磊是要有多大的恐怖变化,才能让俊天感觉到了微微的惧意! 老顾这时不理解的拉着俊天问道:“俊小哥!你说的什么啊?什么他变了?就这个畜生,他他妈再怎么变,也变不成个人了!” 俊天呆呆的看着傅天磊,面色苍白的说道:“不知道他用了这里的哪种潭水……他魔化了……他成魔了!” 大家全部都震惊的看着俊天,一脸的无法置信。即使是面对王虺和大黑天,俊天也从来都是临危不惧,面不改色。似乎在谈笑风生之间就已能定乾坤!可是他此刻怎么会惊慌成了这个样子? 成魔了,这句话似乎太过虚幻,不切实际。在现实世界中,这三个字顶多也就只能用在比喻上。没有哪个人是真的能成了魔的。 可是现在听俊天话里的意思,却好像是在说傅天磊是真的成魔了! 联想起之前俊天带他们看特殊倒影的那泓神奇湖水,秦震陡然想起了羽东扔进湖里的那棵小草。只因为那神奇的水,那棵草扭曲,庞大,彻底改变了草的本质,变成了一种怪异的植物…… 傅天磊难道是和那根草一样,真的异变了吗?可是……可是现在看他隐于黑暗中的轮廓,那体型和最初也没什么区别,并不像是被扭曲巨大化了之后的模样啊! 听着俊天的话,大家都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走出黑暗中的傅天磊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狰狞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杀戮深渊 羽东远远的站在永生之泉旁,立于香格里拉之眼神圣的炫蓝光辉之下,犹如一尊神祗,居高临下的看着黑暗中的傅天磊,一脸漠然。 只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羽东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悲悯。 这种怜悯,大概是因为他和俊天一样,都是一眼就看出了傅天磊的“魔性”。这一次,他真的彻底不再是他了。 如果说曾经羽东还试图看他良心发现,人性爆发,那现在绝对是一丁点儿的可能都没有了。如果说曾经羽东和俊天还对这个兄弟有丝毫的顾念旧情的话,现在也不可能再有了。 当他们再次交锋的时候,傅天磊唯一的身份,就是一个怪物…… 羽东和俊天必须要用对待怪物的心态去对待傅天磊,只有这样,他们这最终一战才有可能胜了这个成魔的兄弟。更甚一点儿的说,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命! 这时傅天磊从黑暗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带着那阴冷的狞笑声、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阴影,站在了有光亮的地方。 大家本以为一定会看到一个不人不鬼,面目狰狞,或许模样可怕到酷似大黑天一样的怪物。可是没想到,依旧是那身笔挺帅气的军装,依旧是那张冷傲轻狂的脸。傅天磊他并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非要说他有能让人一眼就看出的变化,那可能就是眼神了……曾经他的眼神是盛气凌人的。是不可一世的……而现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暴力,仿佛他的眼睛里除了杀戮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的傅天磊,无疑是让大家吃惊的。几个人互相惊诧的对视着,也没能在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答案。 忽然,秦震低沉的轻声说了一句:“他……他所有的伤都不见了……” 大家听后连忙仔细再看!确实……傅天磊之前被羽东战胜时没少有刮伤,包括他那张邪气冷峻的脸,也有羽东所造成的擦伤。可是现在……那面如冠玉般的脸,干净无暇,没有一丝伤痕! 这……这也就证明了。傅天磊不但增强了他的力量。而且还痊愈了他身上所有的伤!这一切一定都是因为那些神奇的圣湖!傅天磊豁出去变成真正的怪物,也拼了这条命要战胜羽东和俊天。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的取得香格里拉之眼。 “夏羽东……”傅天磊微微的偏着头,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他用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和语气在喊着羽东的名字。 随后。却又忽然狠厉了起来低吼道:“来啊!这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场对决。就在这香格里拉之眼前!”话音刚落。傅天磊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等到秦震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傅天磊早就已经站在了铁链上。并且疾步如飞的正奔向羽东! 没错!他是用走的!就像是一个人用飞一样的速度在走钢丝一样!那绝对不是人的速度!甚至可以说。傅天磊的一举一动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个“人”身上的影子了! 俊天见状大惊失色的低喊了一句:“糟了!” 说完,俊天就通过另一条铁链,也快速的朝着羽东攀爬了过去。所有人都明白,俊天这是要去羽东的身边帮忙。可是却也不由得开始为俊天和羽东开始担心。 俊天现在深知傅天磊异变的状况,他已经不再是个人了……羽东就算有万般绝顶的身手,也一定不再是傅天磊的对手了!为了战胜羽东,为了夺取香格里拉之眼,傅天磊用他自己作为了代价! 秦震看的是心急火燎,提心吊胆!这会儿看着俊天冲了出去,他竟然也有一股劲儿想要冲上铁索,快点儿到羽东的身边帮忙去!以现在成了魔的傅天磊,就算是羽东和俊天加在一起,也未必还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还没等秦震走出一步,姜旗和老顾就同时拉住了他。老顾更是瞪着眼睛怒道:“你他妈想干什么?找死啊!就以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可能帮的了东少和俊小哥吗?你过去不是纯属给他们添麻烦吗!” 秦震急切的看着羽东那边,想和老顾解释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冲出去是因为关心朋友的本能反应,但是心里却也十分清楚老顾说的句句有理。 老顾看着秦震那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样子,就干脆没好气儿的问道:“秦震,想帮东少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啊?你看他们一个一个都跟草上飞似的,几百米的铁链完全不是问题。可是你行吗?还别说你都够呛能爬过去,就算你真的爬了过去,我估计等你爬到那边,他们的战争也早就结束了。” 秦震急的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打人不打脸,这个货怎么句句说的都是打脸的话? 不过老顾也没当回事儿,一边拽着秦震的胳膊,一边看着羽东那边说道:“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已经过去三个人了,你要是再过去,万一超重了怎么办?那永生之泉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你别去害人了行不行?” 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终于甩开老顾的手大怒道:“超重这种事儿也就你这种膀大腰圆的人才能干的出来!你当我是你啊?天蓬下凡?人家站那都没事,我一站上去就坠毁了?” 老顾似乎是在强忍着笑,然后对秦震说道:“你这份义气千秋的心,是可歌可泣的。不过东少似乎也曾经说过,你要是真想帮忙,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的事儿……说实话秦震,你帮不上。” 老顾最后的这句话说的异常正经,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玩笑的成分在内。而且秦震自己也十分清楚,老顾说的对。 对羽东的一切,他都只能远远的看着,替他着急,替他担心,但是却又做不了任何什么实际性的事情。对于生死之交而言,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大概莫过于此了…… 别说是秦震着急,就连俊天这会儿也是真的慌了。傅天磊的速度比他快上了好几倍!转眼间,现在已经到了永生之泉的边缘了。当然,挡在泉水和香格里拉之眼前面的,正是羽东。 虽然明显看出了傅天磊那不属于人类的速度和变化,可是羽东却依然临危不惧。他泰然的站在铁链的前端,就好像是在迎接傅天磊一样。 可是作为旁观者的秦震他们都能看的明白,羽东的意思是在告诉傅天磊:除非越过他,否则休想靠近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之泉! 说实话,羽东的这个任务太难了。以一根悬空的铁链为战场,他要挑战这个已经成了魔的怪物,不能越雷池一步。这实在是太难做到了…… 俊天此刻咬牙看着傅天磊的每一个举动,并且尽可能的快速攀越铁链。 其实如果俊天真的用出他极限的力量和本事,可能也能加快速度到达羽东身边。可问题是他对这悬空的永生之泉和香格里拉之眼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他生怕自己的动作一旦大了,八十一根铁链中有任何一根出了问题,这一切可能都得毁于一旦!到那时候,他和羽东还有傅天磊就要为这泉水和石头做陪葬了! 所以此刻俊天尽管心急如焚,可还是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没有让自己的动作影响到铁链加剧的摇晃。 再看羽东和傅天磊这边,两个人早已面对面的卓然对立。 他们都是人中之龙;他们都是在亿万人中独独被挑选出来的天之骄子;他们都身负沉重的宿命,却也拥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强大力量……可现在,他们之间即将上演着这最后的一场决战! 生死之战,如同不共戴天。他们注定一方得亲手杀了对方,方能如自己的愿。傅天磊想要的就是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而羽东要做的,则正是阻止他。 所以冥冥之中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的这场生死对决,是必然的。 高傲如斯的傅天磊,以往在动手之前都不忘先盛气凌人的羞辱对方一番,可是现在的他是真的变了,没有言语,没有感情,举拳就朝着羽东扑了过去! 那速度,绝对是连羽东都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不过万幸羽东的身手敏捷,而且早知道他随时会出手,这才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这攻击。 可是紧接着,傅天磊所给羽东的,就是铺天盖地般袭来的各种袭击!那速度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羽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躲闪,但仍然还是被他打中了好几拳。 现在的傅天磊,一拳足足顶的上当初的十拳!所以两三拳硬扛下来了之后,羽东的嘴角就见了血。 不过傅天磊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现在的动作很本能,本能的要打死羽东,并且步步朝着香格里拉之眼逼近。 而羽东,则是用他全部的能力,在阻止傅天磊的靠近! 可是战况不佳,在面对成魔了的傅天磊时,羽东似乎连招架都变的很困难了。再照这样下去,羽东最后的下场只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生死一战 秦震吃惊的看着傅天磊那招招夺命、猛如异兽的一招一式!秦震完全不能理解,就在俊天利用仓颉之阵困住了傅天磊,帮着他们大家逃走了之后的那个短暂过程当中,傅天磊他究竟做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他到底是从哪片圣湖中得到了这样邪异恐怖的力量?才能使得他现在不人不魔,完全变成了怪物…… 羽东的身手,他们大家都是众所周知的。在秦震和老顾的眼里,几乎就将羽东奉为了“神明”。他们一直在潜意识中认为,只要羽东出手,不管是对人还是对怪物,都不会有失败的可能性。因为他是夏羽东,他那绝世无双、睥睨群雄的气势,就理所当然是战无不胜的! 更何况羽东和傅天磊的交手已经不是一次了,每一次他都能处于绝对的优势,并且简简单单的就能将傅天磊置于必败之地。无论是在谁的意识中,傅天磊都绝对不是羽东的对手。 可是现在,羽东困难竭力的招架,令所有人都顿感大惊失色!而这巨大的变化,并不是因为他夏羽东变了,而是因为对手变了。 傅天磊巨大的蜕变使得他现在几乎已经不算是个人了。他下手阴毒,速度更是快如闪电!他就好像是比赛前吃了兴奋剂的选手一样,这会儿正以一种极端异常的状态,在紧逼着羽东,招招不留情! 万幸,此刻俊天终于来到了羽东的身边。刚一站定。就感觉一阵煞气阴风伴随着傅天磊忽然袭出的手爪,从俊天的脸边惊险的擦过! 俊天下意识的向后一躲,这才避开了傅天磊突如其来的袭击。 傅天磊看见俊天站在了羽东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攻击,并且狂妄的笑道:“你以为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能奈我何了?我想……那是曾经。今天的我,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说完,傅天磊就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态,闪身冲向了羽东!并且在空中出手成爪状。直朝羽东的心脏位置抓了过去! 俊天和羽东皆是看的一惊!这种挖心掏肝的功夫。他们的师傅可从来就不曾教过!傅天磊的招式怎么会忽然变的如此怪异阴邪?难道说,香格里拉为他带来的力量,也激发出了他心底最深的邪恶吗?所以……他才会处于一种入魔的状态? 羽东疾步后退,躲避攻击。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以各种不可能的动作去攻击着傅天磊。再加上俊天的帮忙。那股强大的上古力量使得傅天磊一时间既靠近不了羽东。也靠近不了永生之泉。 站在边沿处,傅天磊显然是厌烦了这种缠斗的方式。只见他不耐烦的立起了阴鸷的双眼,目光森冷。望向了两旁的铁链。 紧接着,谁都没有想到,傅天磊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狠狠的抓住铁链疯狂的扯动了起来! 在他剧烈的拉扯之下,这个悬空的“泉水之地”摇摇欲坠。八十一根锁链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的剧烈颤动着,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声响! 羽东和俊天见状不妙,连忙朝着泉水边靠近。并且极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果然,不出十秒,那粗大的铁链就被傅天磊给拉扯断了!并且断成了三截。绝大部分的一段垂到了秦震他们这面的悬崖边,一大段掉下了虚无的深渊下,而另一段,则攥在了傅天磊的手里。 傅天磊提着那段铁链,阴沉沉的笑着,并转身再次看向了羽东。看来,他刚刚这疯狂的举动,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手里有点儿趁手的家伙。这样以来,解决起羽东和俊天,也就能更快一些,更有力一些了。 那粗大的铁链大如成人的手臂!一般人提着可能都很费劲,而在傅天磊的手里,这玄铁锁链竟然变成了“鞭子”一样的东西,挥的虎虎生风! 空气被铁链抽打出了“嗡嗡”的声音,昏暗的环境中也不太容易看清楚那条巨大的链子下一步将会抽向何方。 所以就在羽东稍稍一错神的功夫,随着空气中的一道劲风袭来,那粗大的铁链便强有力的抽在了羽东的腰上!顿时就将他整个人抽飞了三四米远的距离! “夏羽东!!”秦震在深渊的边上惊心的嘶喊着。他第一次看到羽东就这样的倒下,倒的如此轻而易举,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傅天磊一链子就抽飞了! 当然,在羽东倒地之后,稍稍沉了两秒钟便又再次固执的站了起来! 一旁俊天的眼中也是冒出了怒发冲冠的强烈杀意!他身法奇邪,闪忽一过,便晃到了傅天磊的面前。那凝聚着上古之力的双手,刚刚一猛烈出手,便被傅天磊给硬抗了下来! 如果是以往,谁能接住俊天的这致命一招,不死也必重伤! 可是此刻……傅天磊却阴冷的狞笑着,不像是有任何伤势的样子。他右臂握拳横在眼前,挡住了俊天劈下来的攻击。然后就那样狂傲轻蔑的看着俊天的眼睛,一脸的不屑。 俊天在片刻的惊诧过后,马上闪身退后!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将用来对付八部天龙的招数都使出来,也不可能扳倒傅天磊了!他太强了……从某些方面来说,傅天磊已经得到了香格里拉的力量。而得到了这种力量的人,注定是无敌的。 这时候羽东也赶了过来,看得出他现在伤势不轻。可是那一双清冷却倔强的眼睛,却透着一种誓死不休的执着! 而傅天磊看见羽东更是杀意更盛,顿时就再次将手中的铁链再次朝着羽东甩了出去! 别看羽东现在身负重伤,但是属于他的那种气势却从来没有丢过。只见羽东不慌不忙的镇定转身,躲过了傅天磊凌厉狠毒的一击。然后绕转身姿随即便出手对傅天磊攻击了过去! 傅天磊见状也是大惊羽东的身手竟然能出神入化到这般地步,所以也马上被迫收回了铁链,倒退两步拉开距离,然后快速反手再朝羽东抽去! 就在傅天磊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之下,羽东镇定的上身倒仰,从那股凌厉的劲风下躲过!可就那三寸来的惊险距离,不禁惹来悬崖边上的众人,一阵惊呼! 秦震一度以为傅天磊第二次的攻击必定会击中羽东了,却没想到还真的被他躲过去了…… 可是此刻心里焦急的状态已经无法抑制,秦震再次冲向了另一边的铁链,准备过去帮忙!他就算是听了老顾的话,也做不到站在这里干看着羽东他们的生死决战! 老顾刚一阻拦,秦震便一脸严肃,并且郑重其事的抢先开口说道:“老顾!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在那里!那八十一根铁链锁住的泉,不可能轻易坠落!你不用以这种危险吓唬我。我身上有俊天的力量,就算我完全不及他,也一定能多少帮上些忙!那里悬空,站的人不宜太多,你和大旗在这里保护卓雅。我必须要过去!” “秦震……你不……” 还没等老顾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秦震就再一次厉声的吼道:“我说了,是必须!我必须要去!若是我兄弟,你就别再拦我!” 一番话噎的顾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有心想要跟秦震一起过去,可又担心那颤颤悠悠、极不固定的永生之泉真的会承受不住。而且他也不能把姜旗和卓雅扔在这边。那样的话最终就变成了大家一起过去…… 他更有心想要说服秦震,可是他现在也看的出来,根本就拦不住秦震了。所以最终,老顾什么都没能再说出来。拦着秦震的手,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也缓缓放下了…… 秦震十分坚定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你和大旗保护好了卓雅,我走了。” 说着,秦震便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朝着那铁链爬了过去!之前俊天的小心,是因为怕影响羽东那边的战况。可现在看起来,他们的胜负局面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傅天磊他已经如同疯魔,即便是羽东和俊天两人联手,也没能打倒了他。 更何况,那个疯子刚刚如此剧烈的晃动铁链,甚至还扯断了一根!都没出什么意外。所以秦震也就顾不得铁链的动摇了,使出了浑身解数开始快速的朝着羽东他们的方向爬去! 老顾说的没有错,这百米距离对羽东和俊天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对秦震来说却绝对是个体能和力量的考验。不过当一个人心底的意志已经坚定到了极致的时候,有时候就可以超越生理上的极限。 看着羽东他们那边打的胜负难分,而且明显羽东和俊天两个人并不占什么优势,秦震更是心急如焚!他快速的在铁链上攀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下就是无尽的深渊。 秦震的眼睛看着羽东他们所在的方向,眼中有着无比坚定的光芒。在这样最后的险要关头,秦震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做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尸骨无存。那一切也都将是心甘情愿的。总好过抱憾终生,独自苟活。 ps:在第三卷的最后部分,希望大家多多鼓励!求各种票票,各种支持~ 第二百一十九章万念俱灰 在秦震攀上铁链的这个过程当中,羽东这面仍然是胜负难分。三个人都受了伤,挂了彩,可是傅天磊却始终都带着冷笑,似乎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那种超越了正常人的异常反应,实在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羽东此刻也不禁倒退了两步,右手捂着心口处,紧紧的皱着眉,盯着眼前的傅天磊。 在此之前,羽东深知自己这一生最终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也曾经有想过自己最后死的将会有多么的狼狈。可是无论如何,羽东他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一个最熟悉的人,到头来却变成了他这一生最强大的敌人。 傅天磊再次朝着羽东甩出了铁链,羽东也掌握好了铁链挥动的高度,拽着俊天灵巧的一猫腰,便躲过了这冰冷铁链的狠厉袭击。 紧接着,羽东借助着铁链挥动一个轮回的这个过程,欺身迎上了傅天磊!在空中化拳为掌,直扼傅天磊的颈部咽喉! 在傅天磊的瞳孔之中,羽东的卓绝的身影倏忽放大,越来越近!而羽东也清楚的看到了傅天磊那双凌厉的眼睛中,布满了可怕的血丝,额角的青筋暴起,十足像是一个嗜血恶魔。 眨眼之间,羽东的身影便已来到了近前。可是没想到,傅天磊冷冷一笑,不但不躲不避,反而还微微昂起了头,硬生生的接住了羽东这强有力的致命一击! 然而令所有人都深感绝望的是……咽喉命脉之处,羽东的全力攻击……傅天磊他竟然无动于衷! 在这一刻。就连羽东也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此刻正被自己死死扼住的傅天磊,彻底的震惊了! 难道说……傅天磊他现在已经不会死了?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让他变成了真正的不死之身? 羽东自认为自己全力攻击中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不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但是此刻这不争的事实却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 冷笑的看着羽东,傅天磊的眼神陡然迸发出了愤怒的杀意!就在羽东出神的这一刹那,他猛然间出其不意的朝着羽东挥出了正空着的左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间,秦震从背后如同和尚撞钟般的狠狠的撞向了傅天磊!并且不顾自己安危,死死的抱住傅天磊将他扑倒在地!还滚出去了两圈。 这就是秦震认为他自己能够做的。他只是一个平凡人,在机缘巧合之下经历了这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旅程。他深知自己能做的并不多,但是他会用尽全力去做。 刚刚这一下,就在羽东的错愕之间。如果没有秦震及时的扑倒了傅天磊。那傅天磊异变之后力大无穷的拳头,就一定会挥到了羽东的太阳穴上! “秦震!”回过神来的羽东,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刚专心对付傅天磊,并没有留意悬崖边的一行人。他万万没想到。秦震竟然不要命的冲了过来! 被秦震死死压住的傅天磊此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一边怒视着秦震。一边咬牙吼道:“你、找、死!!!”这字字狠厉的三个字,无不深刻的透露出了傅天磊对秦震深深的厌恶。 在傅天磊的眼里,正是秦震这块不知道死的滚刀肉。三番两次的坏他大事!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了他原本完美的计划!傅天磊甚至无数次的在质问自己,就秦震这么一个平凡无比的废物,他他妈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自己又是怎么会让他活到今天的?! 就在傅天磊话音刚落的时候,羽东本能的想以最快速度拉开秦震,可是奈何傅天磊却先他已经出了手! 傅天磊此刻是躺在地上的,而秦震当时扑倒他的时候为了保护羽东,就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此时傅天磊猛地伸出手,一把就掐住了秦震的喉咙!并且直接把他从自己的身上举了起来! 秦震被掐的喘不上气来,一时间只觉得脑子缺氧,眼前一片花白!只能死命的掰着傅天磊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想为自己争取一些能活命的空气。 傅天磊咬着牙,狠狠的掐着秦震,他一心想要就这样结束了这块滚刀肉的性命。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羽东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当傅天磊感觉到羽东已经快要赶到了身边的时候,顿时利用他和秦震身体之间的空隙,弓起腿一脚就照着秦震的腹部踹了过去!然后他自己一个鲤鱼打挺就再次站了起来,并且避开了羽东! 秦震被傅天磊这一脚踹开,只感觉自己这肝脾胃肾都好像是破裂了一样的剧痛,足足摔出去了好几米远! 秦震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胃部,勉强抬眼看了一下羽东那边,见羽东和俊天都无恙,这才放下了心来。可能自己这种得不偿失的“战斗方式”并不是很高级,甚至有些耍无赖,可是只要能帮的到他们哪怕一丁点儿忙,秦震觉得也算是值得了。 看着趴在地上的秦震,羽东和俊天彻底愤怒了。还没等羽东冲上前去,俊天就率先带着一股风声鹤唳的气势朝着傅天磊攻击了开来。 俊天的身法极快,仓颉的力量又十分诡秘,眼花缭乱之间,其实本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可是现在的傅天磊就好像是开了挂一样,任凭俊天如何袭击,他都没有要被打倒的架势!几个回合下来之后,不但使俊天筋疲力尽、伤痕累累,而且还没占到他一丁点儿的便宜。 秦震勉强的撑起身子,看着眼前正应对俊天的傅天磊。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画面……那是在珠峰的山体内部,夜北决战上龙的时候。 当时那怪物似乎看上去也是无从攻克、不死之身。可最后还是被夜北用他那把匕首给解决了! 羽东和俊天与傅天磊苦苦缠斗了那么久,之所以没有分出胜负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没有利器在手么? 不过当初从香巴拉王城里找到的藏刀,现在也不知道被甩在哪里了。秦震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为羽东和俊天找到利刃试一试!当然,秦震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准备,或许唯独只有夜北的纯钧断水,才能达到杀死上龙的那种效果。可是那把神奇的匕首早已随着夜北一起坠入深渊了。眼下的情况只能病急乱投医,一切的方法都要试一试了。 傅天磊这时候已经达到了癫狂的鼎盛状态,手中舞动的铁链,光影翻飞。如同是幻化出了无数条铁链,带着十足的杀气朝着羽东和俊天飞去!沉重的铁链随着傅天磊狂暴的舞动,寒光四散开来!这力道,若被抽中一下不是半残也是重伤! 森冷的寒气夹杂着呼啸而过的劲风,屡屡从羽东和俊天的头顶身边掠过!而羽东在躲避的同时,也是不退反攻!那种决然,明显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气势。 傅天磊嘴角含笑,神情阴狠。右臂舞动,顷刻间带起的劲风就犹如是能令天旋地转的煞风。 尽管如此,羽东的神情依旧冷冽,他和俊天配合默契的躲避着傅天磊的疯狂袭击。而且这时候他们也看出了傅天磊的攻势苗头。在步步逼近的同时,傅天磊在有意的靠近永生之泉! 这是一个连锁过程。不管羽东和俊天要拼尽全力怎样的阻止傅天磊得到香格里拉之眼,只要他先得到了永生,就可以有的是时间跟他们俩耗!一个不死不伤的人,难道还会怕杀不了羽东他们么? 羽东和俊天自然是看得出傅天磊的心中所想,就连秦震这时候都拼命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抱着以命一搏的决心,阻止傅天磊距离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之泉越来越近! 羽东、秦震、俊天,三个人以三角之势逼近傅天磊,每个人心中都抱着不惜身死的决绝!就连秦震身上的力量,也在这个时候,非常合时宜的爆发了出来。 三个人默契有加,几乎同时出手攻向了傅天磊!然而傅天磊却毫不躲避,平摊双臂攥紧双拳,一声暴戾的怒吼响彻山谷! 随着傅天磊的怒吼声,铁链旋转挥动,光影千变万化。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横扫向羽东他们三个人! 铁链所及之处,三个人都被打的飞出去了好远。秦震这才感觉到,傅天磊挥动的铁链,打在身上是一种怎样剧烈的疼痛!他这才体会了羽东刚刚是如何硬抗过傅天磊一轮又一轮攻击的!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秦震颇有些无望的看着傅天磊胜利般的冷笑,以及转身走向永生之泉的背影!! 一种绝望深入骨髓,似乎他们大家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千难万险的到了这最后关头,结局竟然是这样彻底的失败和绝望! 秦震忽然愤恨的感觉神佛无用,苍天不公!难道真的是老天爷没长眼吗?竟然让傅天磊这样的人最后得到了香格里拉的力量…… 这个恶魔,他只会比当年的希特勒更疯狂!生灵涂炭,近在眼前。 就在秦震这即将万念俱灰的一刻,忽然!一道黑影从幽蓝色的冷辉之中忽闪而过!秦震甚至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影子就停落在了永生之泉的旁边…… 第二百章暗夜如殇 隔着那幽幽的神秘泉水,所有人都看不清对面的那个影子到底是什么。只恍惚感觉有一个如墨般的影子,倏忽闪进了那暗夜一样的无边黑暗之中。 傅天磊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插曲感到很惊诧,他以为他所有的敌人都已经在眼前了,却没想到忽然间闪出了一个神秘的鬼影。傅天磊微微眯起了那双冷酷狂傲的眼睛,集中了全部的精神看向了那片黑暗之中。 幽蓝色的光芒暝暝晦暗,似乎能照亮这里的整个空间,可又似乎总有那么几处死角是那炫蓝幽光照不到的地方。于是那些暗处便凝聚起了神秘、诡异、迷离、以及未知的危险。 自那个影子出现开始,就一直都隐于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儿声音,没有一点儿动静。 秦震此刻趴在地上甚至都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当真有那么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吗? 不过从傅天磊此刻的表情和神态可以看出来,刚才那一幕的确并非是眼花或幻觉。 傅天磊右手拖拉着铁链,又缓缓的往前走了两步。秦震本以为他一定会高傲的开口去质问些什么,却没想到,傅天磊二话不说,直接抡起了铁链就朝着那个黑暗的角落抽了过去! 听着那“嗡嗡”的劲风,不管躲在角落里的是什么,只要傅天磊这一击即中的话,那个影子必定是非死即伤! 傅天磊挥舞的铁链如同是一条黑色的毒蛇,带着呼啸的狂风直直的抽了过去。凌舞的冷光闪烁。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那铁链一定会打中些什么的时候!那铁链竟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就那样突兀的横亘于泉水之上,绷得很直。 可见傅天磊这边抓的很紧,对方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双方就这样拽着这条阴寒的锁链,僵持住了…… 傅天磊无法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铁链,然后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慌乱。他看着那黑暗的角落,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可能的……” 秦震见傅天磊正出神,便呲牙咧嘴的坐了起来,慢慢爬向了羽东的身边。羽东伤的不轻,嘴角身上全是血。秦震刚想问他一句感觉怎么样,羽东就将食指轻轻放在了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秦震以为羽东这是准备要趁傅天磊不备。起来突击。可是羽东却并没有那么做。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是在抓紧时间努力调整自己,以便接下来能有个更好的战斗状态。 至于对黑暗中那个与傅天磊僵持的影子,羽东似乎并不以为然。 其实当傅天磊挥舞的铁链被抓住了的那一刻。秦震也是一阵错愕。因为这种反应动作。按理说只有人类才能够做的出来。可是在香格里拉这封闭的水下孤岛之中。不应该还能出现其他的人才对。 而且看着羽东他们三个人各自不同的反应,秦震也隐隐有了一种几乎不可能的猜测。 可是,那大胆的猜测正如傅天磊自语所说的……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无暇理会重伤的羽东和俊天。狂傲的傅天磊此刻忽然低声开口,冷森森的对着那黑暗处问道:“是你……?”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答。 傅天磊那暴戾的脾气哪里会有如此耐心慢慢询问?他右臂猛地爆发用力,试图快速抽回铁链!以他现在的力量,也确实没有人能够和他抗衡。他是一定可以在眨眼之间就抽回那条锁链的。 而事实也正如傅天磊所想象的那样,他的手臂刚刚抓紧铁链向后一甩,那链子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分量一样,倏忽就被他抽了回来。可是傅天磊没有想到,他甩出去的只是一条铁链,而抽回来的却不仅仅是一条铁链! 就在铁链的另一头,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鬼如魅,轻盈的好像比铁链还没有分量!借着傅天磊扯回铁链的力道,那黑影快如闪电的就逼近到了傅天磊的眼前!铁链收回的那一刻,那个黑色的魅影也带着手中的寒光直直的刺向了傅天磊! 这一次,傅天磊彻底慌了神了,他惊呼了一声连忙躲避,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一阵冰冷的疼痛感已经在右脸颊传开,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刹那间印上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傅天磊捂着自己的脸,大惊失色的再次喊道:“这不可能!!” 这句话对于傅天磊而言,完全的表露出了他此刻最大的震惊!他得到了香格里拉圣湖的力量,他完全可以不伤不痛了!可是、可是他的脸现在竟然感觉到了疼!!而且伤口也完全没有瞬间就能愈合的意思! 在傅天磊的心中,他认定了自己现在已经刀枪不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了。而且在他刚刚和羽东还有俊天打斗的过程当中,事实也证明了他现在确实如此。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会受了伤? 除此之外,给傅天磊更大的震惊则是……他无法相信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身影真的存在!那是一个完全不可能会存在的身影,那是一张完全不应该再出现的脸!! “你……你、你是人是鬼!!”狂傲如斯的傅天磊,此刻竟然神色慌张的问出了那么一句话。 而那个自始至终安静的黑影,却淡然一笑,低低的回道:“我是人是鬼,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么……” 接着,那个一直隐于黑暗中的影子缓缓走了出来。幽蓝色昏暗的光芒,映在了那个如暗夜般凝重的削瘦身影上……那黑衣黑发和苍白俊逸的脸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灿若暗夜星辰的双眸,此刻在幽蓝闪烁的光辉之下,扇动着奇异诡谲的光芒…… 夜北…… 竟然是夜北!! 秦震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夜北的脸,完全不敢置信!这是不可能啊,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啊……当初秦震他是亲眼看着夜北落下洛子峰内虚无深渊的啊! 难道……难道夜北真的变成鬼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出来找傅天磊索命来了? 这个意外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不过不管夜北是人是鬼,在这一刻能看见他别来无恙的站在眼前,秦震就已经觉得很激动了! 再看羽东和俊天,他们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诧,反而是一种由衷的欣慰和惊喜。 这一刻的时间如同被定格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夜北的身上。直到远处传来了老顾的叫喊声:“喂!秦震!你们怎么样了啊!你快告诉我是我瞎了!我怎么看见咱夜老大了?” 秦震犹在震惊之中,没有回答老顾,只是转身用自己也无法置信的目光看了看老顾他们的那边。 虽然隔得远看不见秦震脸上的表情,不过顾杰还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秦震的意思。因为当他说看见了夜北的时候,秦震并没有否定。这就证明他们模模糊糊看见的那个影子,当真是夜北! 老顾激动的喘气都不太均匀了,刚想张嘴再喊话,姜旗就把他拦住了。并且沉声提醒道:“老顾,现在不是久别重逢,把酒言欢的时候。东少他们那边的情况并不好,你别大喊大叫的再分他们的神了。刚才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他们三个人都不是傅天磊的对手……” “那我说咱们也过去,你还要拦着我?”老顾直接打断了姜旗的话。冲动的就要往上冲,夜北的出现,仿佛给他添了十足的斗志和勇气。 而姜旗却十分冷静理智的对老顾解释道:“现在那个永生之泉的岸边已经站了五个人了,这八十一根铁链虽然看似坚不可摧,无法动摇中心的永生泉。可是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在战场上,绝对不能按着全军覆没的那样打啊!他们现在要是有个闪失,咱们还可以去救他们。如果连咱们也都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关上香格里拉的入口了!那样的结果,一定不是东少希望的……” 听到这里,就连一向不管不顾、冲动莽撞的老顾,也安静了下来。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卓雅。这个美丽传奇的坚韧女子,此刻所有的关切和担心都锁在了那双如水的双眸之中,外表云淡风轻,风平浪静。从这一点来说,她和羽东倒还真的是般配…… 老顾深深的听进去了姜旗的话,在真正的大义面前,不是耍哥们儿情义的时候。所以这会儿他紧紧的攥住了拳,目光灼灼的紧盯着秦震、羽东他们那个方向,看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的傅天磊,瞪着猩红的双眼还在死死盯着夜北。就好像是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个被自己亲手杀了的人,究竟是怎么可能再站到了他面前的!? 有鬼??傅天磊不相信!他连神佛都不信,又怎么可能相信鬼魂? 可若说夜北从来就没死过的话……傅天磊觉得似乎也不能信。洛子峰的那个深渊,虚空的就好像是一个太空中的黑洞!仿佛一切落下去的东西都会被吞噬到了地心深处! 他明明是眼睁睁的看着夜北掉下去的,怎么可能…… 第二百二十一章罄竹难书 就在傅天磊久久不能从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的时候,秦震放轻动作挣扎着爬了起来。连忙过去一把搭过羽东的手臂将羽东扶了起来,在他确定了羽东还好之后,这才费力的平稳着自己的气息。 然后,他便站在傅天磊背后的不远处,低沉的开口说道:“傅天磊……人在做,天在看!你心中有愧,所以你才会害怕看见夜北!你害怕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但你更害怕他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对么?” “闭嘴!”傅天磊的猛地偏过头,对身后的秦震怒吼着:“是你们逼我到这个地步的,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傅天磊这话说的十分狠厉。仿佛他依旧很自信,凭借着香格里拉的力量,就算是夜北出现了,这一战,他也仍然有着必胜的把握! 可是如此张狂的气焰,却被秦震一声不屑的冷笑给打断了。只听秦震轻蔑的说道:“从来就没有人逼过你,更从来没有人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你自己背叛自己,是你自己将自己逼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姓秦的,我今天就先成全了你!!”傅天磊彻底被秦震激怒了。这个平凡的草民,按理说应该是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不配!他怎么敢在这里如此堂而皇之的说教?! 傅天磊将视线从夜北的身上收了回来,随即转身冷冷的盯上了秦震!那眼中有着怒不可遏的杀意!就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废物,此刻成了他傅天磊第一个最想杀的人! 秦震在对上傅天磊目光的时候。只意识到了傅天磊的杀意,但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做出什么相应的反应。而且在这本就不大的地方,似乎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所以,眨眼之间,就看傅天磊猛地朝他扑了过来!不过,就在傅天磊有所动作的那一刻,羽东同时也奋不顾身的迅速出了手!他挥臂抗住了傅天磊的攻击,并且闪身决然的挡在了秦震的身前。 再看俊天和夜北的动作也没有比羽东慢了几秒,先后都朝着傅天磊突袭了过去!傅天磊见状,心中暗道“不好”!随即马上向后一仰。身子一侧。便躲过了俊天和夜北的攻击。 这时候,羽东、俊天和夜北三个人将傅天磊团团围在了一个战圈内,以此来确保他根本就跑不出去,也不可能让他碰到永生之泉! 三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带着睥睨万物的姿态。冷冷的注视着被困在中间的傅天磊。 这一幕。或许在儿时玩耍的时候曾经有过,或许在互相钻研身法的时候有过,或许年少一起闯祸被师傅骂的时候有过……可谁曾想。他们兄弟四人最后的聚首,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并且是以这样的形式。 结局早已书写而就,他们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傅天磊再活着离开这里了。 亲手杀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或许对他们几个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可是若亲手杀一个从小相依为命长大的人,就变的比登天还难了! 秦震站在羽东的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这是属于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自己不便干涉。可是看着此刻面色依旧冷酷的傅天磊,秦震的心里在愤怒之中,却也替他感到深深的悲哀。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为了那永无止境贪婪的欲望,竟然走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想他傅天磊的所作所为,今天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自食其果呢?他对这个国家或军事方面,也许有过一定的功劳。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仅凭着师傅就可以官拜少将。但是即便如此,却也不足以将功补过掩盖他那些狠厉无比的所作所为。 目前他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就已经手握无数人命了。包括秦震以及一切有关系的家人朋友,性命也都攥在了他的手中。更有卓雅那日月山谷中千百条无辜的生命,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以随随便便的枉赴黄泉!对待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何与他谈功过?! 傅天磊漠视常伦,背信弃义。他设计陷害俊天,并且一心要置羽东于死地,更毫不留情的在洛子峰亲手“杀了”夜北一次!对这种六亲不认,薄情寡义的人,又如何跟他谈情义?! 他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却视人命如草芥,心狠如蛇蝎。就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今天让他得到了香格里拉之眼,得到了永生之泉,那势必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傅天磊得到的天下,残暴程度绝对不会低于商纣夏桀! 对傅天磊这种不可一世,暴戾专行的人而言,秦震实在找不到任何能为他开脱罪责的理由。抛开私怨不谈,在秦震的心里,这个明明是镇守九州的守护者,却做出如此恶行,更是无法原谅! 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或许这样说有些夸大了傅天磊的罪恶,可是如果今天他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一切,那“罄竹难书”这四个字就必定不足以再概括他的行为了。 所以今天,纵使所有人都绝命于此,也势必要让这个罪恶之根彻底断绝! 这些,就连秦震都能想的清楚的道理,他相信羽东、俊天、夜北,也一定都会更加明白,更加透彻。 对傅天磊来说,眼前这三个人无疑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劲敌。他了解他们三个人有多么的卓越,了解他们三个人的身手有多么神乎其神。 不过此刻他之所以能够淡定的站在中间,就是因为他自恃香格里拉圣湖的力量绝对是不容置疑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功底深厚,如今异变之后的他,自然是有胆量敢与夜北他们三个人输死一搏的! 只是此刻他需要将注意力分散成为三部分,这多少让他有些力不从心。因为羽东他们的身手有多快,傅天磊实在是太清楚了。 羽东身手如神,俊天诡邪如魅,而夜北……他手上的那把纯钧断水,是唯一能伤害傅天磊的利刃! 傅天磊清楚的知道,能杀了自己的只有几样东西:自己的枪、俊天的术、夜北的刀、羽东的手…… 如果这几样联合起来,恐怕傅天磊就不得不开始质疑那圣湖的水,是不是真的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抵抗了。 所以此刻,傅天磊除了提防着他们每个人的动作以外,眼角的余光便不时的瞟向了那永生之泉。 香格里拉异变的湖水再厉害,也不及这个泉水的十分之一!只有永生,才可以真正的做到不死不伤。只有得了永生,才能轻松消灭掉眼前的这几个人! 看着傅天磊的眼神,夜北不动声色的对羽东和俊天使了个眼色。就这么一个不着痕迹的眼神,羽东和俊天当下就会意的明白了夜北的意思。 只见俊天轻轻摊开双手,一股奇异的风便忽然扑面而来。风吹乱了他的白发,却也更鲜艳了他脸上的红纹。 秦震环顾四周,马上就认出了这个逐渐成形的光墙。俊天似乎在精心的在控制着仓颉法阵的范围,缩小到了让傅天磊不可能忽然冲到永生之泉的距离。 不过秦震对此倒是仍然有些担忧。仓颉的力量固然是太古之力,可以令天雨粟夜鬼哭,但是这香格里拉圣湖的力量一样不可小觑啊!当初俊天可以轻而易举的困住傅天磊,但是现在来说,秦震感觉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了…… 再看夜北,他缓缓的抬起右手,亮出了那拥有着神秘力量的纯钧断水。刃指傅天磊,冷冷的没有表情。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让人感慨,他们的师傅到底是何方高人?有很多看似无心巧合的安排,最后却都变成了决定结局的重要因素。 前日之因,铸就今日之果。为什么偏偏是夜北的纯钧断水才能破了傅天磊的异变呢?因果之间,似乎早已被那神秘的老人看破。早早的就埋下了前因后果的种子,然后顺其自然,任其发展。 老人或许深谙天道,深知大道结局已定,不管过程如何曲折发展,最终都得回到命中注定的终点。 不过傅天磊现在可想不起那位造就了他,却似乎也毁了他的老人。如果傅天磊从出生就是个平凡的孩子,那他今天也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此刻傅天磊眯着眼睛,依旧猖狂的看着夜北手中的纯钧断水,然后冷笑道:“夜北,今天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杀你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别忘了,当初我能杀你一次,今天我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夜北听后有些苦涩的皱了皱眉道:“你能杀我一次,是因为我把你还当兄弟……可是当你割断了古藤的那一刻,你也割断了我对你所有的情义。所以今天,我也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今天我们的身份很简单。我、羽东、俊天誓死不忘师傅教诲,镇守九州,护守河山。而你,傅天磊,断龙脉,毁佛国,妄图扭转时间空间而利己,强行逆天觊觎永生的力量…… 咱们的规矩你清楚,单凭这些罪过之中的任何一条,都足够对你杀无赦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生死存亡 傅天磊听后,咯咯的冷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变成了骇人的狂笑。 秦震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傅天磊,他无法体会傅天磊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情感受,更无法理解,一个怎么也算是人中之龙的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竟会变的如此颠倒疏狂。 看着这样仰天狂笑的傅天磊,大概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疯了,他彻底的疯了。 从俊天的出现,到夜北的出现,似乎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越来越偏离他所预期的轨道了。 他以为他带来了大部队,然后在这香格里拉王国内现场打造出一支“不死军团”,再利用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一举消灭掉羽东、秦震等人,最后夺取香格里拉之眼。实现他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以及永生不朽。 这一切都看似是太顺利(无—的事情了,可是自从他进入了香格里拉之后,却越来越不顺利。这放手一搏的最后下场,似乎并非他所愿。在秦震看来,这就叫做天网恢恢。 傅天磊收敛了笑意,然后冷冷的看着羽东说道:“夏羽东,所有人都会站在你的那一边,这点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无论谁对谁错,你永远都是那个被拥护的。那神一样的光环带在你的身上,晃的我刺眼锥心的疼。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先解决了你这个让我日夜难安的根源!” 说到这里。傅天磊点指着羽东,又癫狂的笑了起来:“当然,如果我没能除掉你,那你的人生也必定不会有多么好过!那个神一样的光环将会变成诅咒,让你这一生都不得安宁!你将为别人永无止境的付出,直到死!而且即便这样,你也不可能青史留名。没人会知道你的存在,没人会知道你做过什么、付出了什么!那种枉费了一切的心寒与孤独,将日日夜夜折磨着你,无尽无休……” 秦震攥紧了拳。扶着羽东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这番看似是恶毒诅咒的话。却好像也实实在在的说出了一部分事实。 或许,这番话就是傅天磊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他所诅咒羽东所承受的痛苦,可能正是他日夜所承受的折磨。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他才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羽东轻轻的推开了秦震。把他拽到了身后。然后毅然向前一步。面色清冷从容的对傅天磊淡淡的说道:“不必说这些没用的。想要杀了我。你总得有点儿真东西才行。放下铁链,不必伤及无辜。拿出你的枪,来吧。” 秦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看向了俊天和夜北。不过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很清楚羽东一定会那么做,而且他们也支持他这样做。 本来秦震是十分不理解,傅天磊那把枪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羽东怎么会主动要求傅天磊放下铁链拿出枪呢?铁链好歹说还算是比较原始的冷兵器,总比子弹好躲吧? 可是后来想想,那句‘不必伤及无辜’透露出了羽东真正的本意。 由于铁链的长度,他们之间在打斗的过程之中或许难免会伤及到秦震。当然,如果傅天磊开枪的话,会更快。但是羽东那么说了,也就从脸面上逼了傅天磊一步,让他没办法再对秦震下手。 傅天磊阴仄仄的笑了笑,然后抬起那拿着铁链的手,懒懒的指了指秦震,对羽东说道:“他无辜?在我这儿,从来就没有这么认为过。我给过他机会的,是他不怕死的非要搅合进来。夏羽东,你太不了解你的朋友了,他纯属就是找死!既然我已经那么十恶不赦、罪恶滔天了,那也就不在乎再多杀几个无辜了!”说完,傅天磊挥动铁链,陡然朝着秦震抡了过去! 这种“武器”本身的杀伤力可能并不高,但是可怕就可怕在了傅天磊现在那恐怖的力量!一根如此粗重的铁链,在他挥舞的过程当中,伤害力直线上升! 秦震刚准备往后倒退,身边的羽东就抓住了他,带着他一个翻滚避开了傅天磊抡过来的铁链!秦震只感觉头顶一阵疾风掠过,带着一阵彻骨的寒意。 俊天趁着羽东救下秦震的这个瞬间,马上出手开始攻击傅天磊。拳脚相加,身影幻化,让人分不清他动向招式的真与假。 夜北也出其不意的跃闪傅天磊的背后,打算和俊天同时出手令傅天磊腹背受敌从而擒住他。 羽东见状,低声嘱咐了秦震一句:“你就在这,别动!”说完之后,他便像一支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这个场面,绝对赶得上群侠传中顶尖高手的巅峰对决了。他们几个人都使出了自身最强的极限力量! 可是恐怖的是,得到了香格里拉力量之后的傅天磊,不说刀枪不入吧,但是也几乎是铜皮铁骨了。任羽东他们三个人怎么打,他也都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秦震在一边看的着急,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他们当初和夜北一起对抗上龙的场景。那种怎么打都打不死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绝望。 因为他们的力量和体力正在极限的消耗,然后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样打下去,最后他们即便是自己把自己累死,傅天磊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闪失。 想到这些,秦震自作主张的在周围找了找羽东所带的那把藏刀。之前在打斗中被傅天磊的铁链打飞了,如果没掉到泉水里,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秦震就这样一边找着武器,一边时刻盯紧了他们几个人的战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羽东,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俊天和夜北,他们的身手动作,奇异的就好像是电影小说里的情节,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没有能真正打倒傅天磊,但是羽东他们现在却把他逼到了边缘处。再退几步,傅天磊便会掉下万丈深渊! 秦震看的一阵激动,心想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傅天磊也感觉到了自己避无可避,被羽东他们三个人团团围住,甚至都没有再能挥舞铁链的空隙! 实在没有办法了,傅天磊用尽力气以铁链推开了羽东他们几步。就在他们再次动手的时候,傅天磊从腰间拔出了那把枪,并且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直接对着羽东就开了枪! 幸好在他拿枪的时候,俊天有了反应,当时就推开了羽东半步。然而就这半步,就恰好救了羽东的命。 紧接着,傅天磊便疯了一样的朝着羽东他们开枪!这样一来,刚刚他无路可退的局势就要慢慢扭转了。因为羽东他们慌忙的躲避着子弹,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围攻而上了。 傅天磊正从边缘往回走,脸上带着阴冷的狠厉。 秦震在后面看的着急,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再想扳回刚才的局势就很难了。 想了想,秦震咬咬牙,拿出了自己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气盛,从傅天磊的侧面扑了过去! 傅天磊压根儿就没把秦震看在眼里,刚刚激烈的打斗,他几乎都忘了这悬空的地界上还有秦震那么个人。 所以这时候秦震猛然扑了过来,他还真的是淬不及防,错愕之间就再次被秦震给扑倒了。 停下了手里枪械的射击,羽东他们也终于能喘了一口气。 傅天磊无法置信的看着秦震,眼中的恨意都能冒出了火来! 秦震也知道,自己两次耍无赖似的偷袭扑倒了傅天磊,他现在一定是恨不得把自己撕了的心都有。这种滚刀肉的方式,一定让傅天磊烦透了! 不过秦震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扑倒了傅天磊之后,傅天磊的头部就已经在边缘之外悬空了。而且傅天磊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秦震的衣领,现在要是想把他推下去,那秦震就势必也得跟他一起下去! 短短两秒钟的时间,秦震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推下傅天磊是唯一的办法,那自己这个“陪葬”似乎也算是值得了!因为凭羽东他们打死傅天磊实在是太难了,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个人了!既然有能杀了他的机会,为何要等? 贪生怕死么?秦震觉得自己也许不是吧。他只不过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最后一步,好不容易看见他所追寻的人活着,其他人也都活着,大概有所眷恋,就有点儿不太舍得死了…… 可是如果不同归于尽的话,错过了这个机会,没准儿傅天磊再站起来的时候就会把他们都杀了! 现在和傅天磊玉石俱焚,羽东他们也好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摧毁香格里拉之眼,关闭香格里拉入口,然后寻找出口,带着大家离开这亦天堂亦地狱的“极乐世界”…… 秦震根本就压不住傅天磊,所以刚刚所有复杂的思绪,都是集中在了短短的两秒钟之内。这两秒钟短到羽东他们还来不及出手。 下定了决心,秦震看着傅天磊的眼神也冒出决绝的光芒!秦震也抓住了傅天磊的衣领,无畏生死的决然笑道:“死在我手上你一定很不甘心,但是想死在羽东的手上你根本就不配!夜北当初坠落深渊的感觉,你也感受一下吧!”说完,秦震就不再把持身体平衡,任他们两个人的半个身子都坠出了悬崖边缘! 那一眼望不到底的虚无深渊,近在眼前! 第二百二十三章终极毁灭 “秦震!!”耳边是老顾、姜旗、俊天他们几个人惊心的叫喊声。 秦震在上半身探出边缘外的那一刻,只感觉到了一股冷风扑面而来。风里带着浓重的水气,甚至有一点点像是海风……或许羽东说的没有错,那下面就是水,幽深无底的深水。 想自己一个深海恐惧症的人,竟然要死在这地底的深水之中,还真是顿感造化弄人。只不过当秦震想起了手里紧紧攥着的傅天磊时,就顿觉一切都清明了。 再虚无,再幽深的寒水,不是还有这么个恶魔做陪葬了么? 都说人死有如鸿毛泰山,秦震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做出什么名垂千古的事情。但是如此大义凛然的和这个魔鬼同归于尽,应该也能算是重于泰山的一种死法了吧? 秦震试图让自己全身放松,死的稍微从容一些。当然,除了那双死死抓着傅天磊的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必须要把这个恶魔拉入深渊!! 可就在秦震感觉自己已经就要开始失重了的那一刻,一双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力气大的直接就将他从悬空的状态给提了回来! 秦震那原本闭上了的眼睛又陡然睁了开来,当他诧异的回过头时,看到的是羽东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他不配让你陪他死。”一句简单淡漠的话,说的没有任何感情。 夜北和俊天在一旁也及时抓住了秦震,羽东则是反手夺了傅天磊手中的枪。 哥儿几个十分默契。当夜北和俊天看到羽东已经夺下了那把要命的枪之后,一人拽起一个,就把秦震和傅天磊又给拉了起来。 秦震顿感莫名其妙,他无法理解的看着夜北,刚想问他为什么要救起傅天磊?那傅天磊便如猛兽一样的朝着他们再次扑了过来!而且这次他的目的性很明显,是直奔香格里拉之眼而去的! 或许是眼下的状况紧迫,使傅天磊不得不暂且放弃了永生之泉,而改奔香格里拉之眼。那个东西所蕴含的力量,一定会更强大!他现在正是以一种拦路者死的气势,冲向了绽放着幽蓝光辉的香格里拉之眼。 可是他的这一切疯狂。在秦震的眼里。却好似是强弩之末。 只是秦震仍然不明白,夜北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救起傅天磊。难道这个时候他还顾念手足之情?动了恻隐之心?对这种人一而再的宽容,就不再是什么气度和涵养了,而是没有底线的放任与纵容!说的严重一些。将来这就和助纣为虐没什么区别! 秦震不认为夜北是那样的人。可是救起傅天磊的这个举动他又无从解释。秦震试着想过。夜北是因为看到了傅天磊死死的拽着他,可能是怕把他也拖下去,这才会拽起了傅天磊。 可是当时羽东和俊天都抓住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傅天磊拖下去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秦震觉得说不通。他无意要质疑夜北,只是很诧异这其中的原因何在。 傅天磊的身影非常之快,他率先跑到了香格里拉之眼下,并且纵身一跃就上到了那已经呈莲花状打开了的金属层上。 有俊天的法阵,他没办法接近永生之泉,如若不然,这个角度他离永生是如此之近。 羽东和夜北还有俊天,三个人如同是天神下凡一般,以极其凌厉飘逸的动作,互借对方的力量,也都站在了香格里拉之眼的金属层上。 这一朵盛开的莲花,托着正在绽放着耀眼光华的香格里拉之眼,还托着四个卓绝无双的身影。 傅天磊明白,有羽东他们在,想要靠近香格里拉之眼很难。不过他的体力可是无限的,力量更是无穷的!他决定就在这香格里拉之眼上和他们几个人决战,无谓输赢,因为羽东他们终将有体力耗尽的时刻。 幽幽的蓝光闪烁晃动,光影幢幢。对面那巨大的阿然神像的脸,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神秘莫测的表情,在看着香格里拉之眼上的四个非凡之人。 夜北离傅天磊最近,所以傅天磊直接就朝着夜北冲了过去!夜北正准备抵御,却没想到傅天磊一个矮身,愣是从夜北的右臂之下钻了过去。 看得出来,现在的傅天磊已然是无所畏惧了。四面楚歌,身陷绝境他也无所谓了。此刻在他的眼里,大概只能看到那团盛放的炫蓝之光。 那光芒代表着永恒的生命、强大的力量、还有随意扭转的命运时空。得到了那炫蓝光辉之下的神奇力量,他就相当于从人蜕变成了神! 到那时候,他便不需要再为无关的旁人而劳心费神的卖命,更不需要去指望谁能领情、谁能感恩、谁给他记载青史留名!因为天下是他的,世界也是他的! 怀揣着这样的憧憬与愿望,傅天磊的眼神中竟然有了些迷幻般的光华。 就在他已经闪身到了香格里拉之眼旁的时候,背后夜北猛地拉住了他! 不过香格里拉之眼已经触手可及,他又怎么可能被夜北阻拦? 傅天磊连头都没回,狠狠的挥动右臂,以其强大的力量震退了夜北。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迈开半步,俊天又死死的缠住了他。 就在傅天磊准备给与俊天致命一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一片冰凉! 紧接着,就是一阵刺骨的疼痛! 傅天磊放开了俊天,缓缓的转过身子,看见的是夜北举着纯钧断水站在他的面前。那把寒光凛凛的匕首上,还在滴着殷红的鲜血。 如同秦震之前所想的一样,傅天磊的这种异变,似乎和上龙有着奇妙的相似之处,他们终归都得有个死穴。 之前羽东如此紧扼傅天磊的颈部咽喉,他都没有半分反应。那就证明了咽喉处并非是他的死穴。 除此之外,想要对付他,最重要的部位莫过于脊椎了。因为只要毁了他的脊椎,就算他不死,也会丧失了全部的行动力。那样,他就没有办法再发挥那可怕的力量了。 既然唯有纯钧断水能够刺伤他,所以夜北毫不犹豫的就刺向了傅天磊的颈椎!夜北不相信那香格里拉圣湖的力量,可以令一个颈骨骨折的人继续行动自如、身手非凡! 除非傅天磊现在能到那个湖水中泡一泡,大概还有可能愈合他所有伤势的可能性。否则就以现在的这个情况,怎么看他都是必死无疑了! 傅天磊愣愣的看着夜北,一双眼睛里除了愤怒与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那是一种大概连他自己都纠结的情感。 若说失望,他没资格。因为他当初割断古藤让夜北坠入深渊的时候,何曾想过夜北会不会失望寒心?可若说不失望,傅天磊此刻又着实感觉到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心痛。 儿时一起长大的场景忽然在脑海中乍现,这是他这些年从来不曾想起过的片段。眼前的这几个人,曾经是彼此生命中无可替代最重要的人,现在却成了最致命的敌人。 被自己最重要的人给予了致命一击,那感觉想当然的不会太好过吧…… 不过傅天磊的情感早就已经麻木了,这一刻他虽然有些许的痛楚,但是更深的应该是遗憾。他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再完成他所想要完成的梦想了。一种遗恨在心中蔓延,使得他几乎感受不到了颈部的疼痛。 羽东站在夜北的身后,冷冷的对傅天磊举起了那把夺命摄魄的枪。目光森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傅天磊此刻有些虚弱,而且他一动不能动。他怕自己这一动,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当他看见羽东朝他举起枪的那一刻,竟然勾起嘴角笑了,并且依旧不可一世的问道:“怎么?想用我的枪打死我?还是说,你想用老头子给与我的力量来结束了我?算是清理门户?夏羽东,别在那一脸孤冷的面无表情。这一刻,你也等了很久了吧?你很开心吧?想保护你所在乎的人、想保护天下苍生?来……杀了我,开枪杀了我!” 听着傅天磊用尽力气的嘶喊,羽东微微皱了皱眉。手刃仇敌本应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真的不开心……不管傅天磊做过什么,他都曾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 只是他今天的这个样子……羽东不能再让他出去了…… 傅天磊傲然的面对着羽东,那种决绝……纵然他是个恶魔,也不得不承认他得气魄和血性!那是一个男人骨子里最可贵的东西。 羽东的枪本来是直指傅天磊的,可是忽然,他却将枪稍稍向右偏离了几寸。然后便微微低下了头,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好走。” 随着羽东低哑淡然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扣动了扳机,那奇异的子弹顿时就发射了出去! 傅天磊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子弹就擦着他的脸飞过去了!那精准的距离拿捏,大概只有羽东才能够做的到! 下一秒,子弹便打在了那香格里拉之眼上。 如果说这世上能有什么东西是摧毁香格里拉之眼最彻底、最直接的,那羽东无疑会选择傅天磊的枪。 再次感慨,造化弄人。 一个一心想要得到香格里拉之眼的人,手中的武器却最终变成了毁灭香格里拉之眼的终极力量。 第二百二十四章灰飞烟灭 当子弹与那冒着幽幽蓝焰的晶石相互碰撞的那一刻,脆若琉璃般的晶石应声而碎! 没想到这个希特勒认定的“地球轴心”竟然如此脆弱。傅天磊的枪轻而易举的就给了它致命的毁灭。 现在它不但碎了,而且还碎的很彻底…… 如同高空中一场炫目的蓝色烟火,刹那绽放。又好像是无数夺目璀璨的蓝色钻石,轰然碎裂,闪闪发亮。 那原本缭绕在晶石内部的蓝色光带,在香格里拉之眼碎裂的那一刻,如烟如雾却又如水如稠,直接就飘落到了正站在香格里拉之眼前的傅天磊身上。 子弹的速度有多快,这一切发生的就有多快。站在下面的秦震,以及站在深渊边沿的老顾等人,此刻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奇异的一幕。 香格里拉之眼碎裂出的细小晶石,在这幽暗的环境中大面积的缓缓坠落进了虚无的深渊,直到彻底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 那感觉就好像是星辰陨落、银河倒悬。 而那奇异的蓝色光带在落到了傅天磊身上的一刻,顿时天雷地火般的“腾”的冒起了强烈的蓝焰! 傅天磊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那炫蓝的火焰之中,神情震惊且错愕!似乎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这些蓝色的光焰似乎是伤害不到人的。可是现在看来,这里的蓝色光焰。却绝对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它肯定是要比真正的火焰厉害的多。 因为就在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傅天磊就已经被焚烧的面目全非了…… “我不甘心……但是我不后悔……!”这是傅天磊嘶哑着声音竭尽全力所喊出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便在烈焰之中逐渐的化为了一片灰烬。 灰飞烟灭……傅天磊最终的下场。这个下场似乎是有些过于惨烈了些,但是正如傅天磊他自己所说,这一生的桀骜张狂,他不后悔。 俊天和夜北此时也都是一片默然,他们无不都默默的低垂着头,像是对这个兄弟的一种诀别,也算是一种悼念吧…… 羽东的心情无疑是最为痛楚的,他看着傅天磊化为灰烬的地方。蹙着眉低沉的轻声说道:“我不想亲手杀了他……”说完。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就是羽东为什么在开枪之前偏离了傅天磊几寸距离的原因吧。他宁可让香格里拉之眼杀了傅天磊,也不想亲自朝他开枪结束他的性命。 蓝焰殆尽,这个承载着千百年雄心愿望的神秘晶石。就这样如同星辉消失在了晨曦之中。彻底的消失了。 从此。再也不会有“地球轴心”的力量,再也不会有“不死军团”的梦想。希特勒留下的所有谜团,都将随着香格里拉之眼的毁灭而消失。 尽管傅天磊有着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此刻羽东和夜北他们却全部都是十分黯然。 想想夜北之前所说过的,他们这兄弟九人,曾经因为执行一次特殊的任务,折损了大部分兄弟,最后只有他们四个人活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四个人的感情才更加的特殊。 在逝去的那些兄弟之中,每一个生命的牺牲都是为了守护他们的职责所在,即便不能名垂千古,但也是铮铮铁骨的光荣与骄傲。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傅天磊这般的死法。 秦震在下面看着,也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他不想这个时候打扰羽东他们,尽管不是羽东亲手打死的,但是亲自杀了自己的兄弟,这种滋味想必一定是噬心刻骨。 就在秦震准备缓缓体力,也让羽东他们静一静的时候,那个永生之泉忽然开始颤动了起来,连同着整个悬空的地界,愈发强烈的晃动了起来! 秦震知道这情况不太好,连忙抬头准备喊羽东他们快下来。不过还没等他开口,羽东、夜北还有俊天,就已然纵身跃至他的眼前,并且全部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那片泉水。 水波泛动,震荡不止。而且蓝色的光辉越来越浅,水质似乎也变的越来越浑浊。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香格里拉之眼的消失,和这些都有连带关系?”秦震不解的看向了羽东。 羽东凝眉观望了片刻,便低沉的回道:“永生之泉要干涸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秦震听后不觉也瞪大了眼睛。毕竟,眼前的这片水是可以令人永生不老的啊……虽然没有真正的试验过,但是它的作用毕竟是如此的传奇。 当它干涸了之后,这个世上或许就再无永生了。当然,或许除了那百鬼魔君。 如此看来,香格里拉之眼和永生之泉是一种唇齿相依的关系,一旦其中一个出现了问题,那另一个也就自然消亡了。 动荡越来越严重,八十根铁链哗啦啦的一片乱响!那清澈炫蓝的水正渐渐变得浑浊乌黑,而且水位明显越来越低。 整个空间似乎都与这悬空的地界一起摇晃了起来,仿佛是发生了强级地震,一时间地动山摇。 老顾他们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碎落的岩石四处滚落。老顾一边护着卓雅,一边朝着秦震这边大喊道:“你们几个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忽然间就地震了?!我感觉这个地方就要坚持不住了啊!首长老大,你们倒是赶紧想辙啊!” 秦震也紧张的看了看羽东,而羽东则是抬起头,十分镇定的说道:“永生之泉干涸了,香格里拉之眼消失了,这个海中水,水中山也要彻底的沉了。” “沉了?你是说由于那潮汐的问题,这座山又会降下去一部分吗?那咱们回去的路不是就没了吗?”秦震心惊的问道。 “不是沉下去一部分,是彻底的沉下去。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我们是回不去原路了。因为再用不了多久,当山完全沉入到水下的时候,那水就会从山顶和宝塔入口倒灌进来。”羽东指了指头顶上方,沉着的说道。 秦震一听这话差点儿没跳起来!越说自己有深海恐惧症吧,还越是遇到这种问题!一个深渊在他们脚下就已经够让他心惊胆战的了!这头顶上如果再被湖水倒灌,那他们就是左右也妥不开被淹死的节奏! 想到这些,秦震慌张的对羽东急道:“我说少爷,您既然都分析的这么透彻了,怎么还那么淡定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难道咱们任务完成了,也就要功成身退、光荣牺牲了吗?现在脚下是万丈深渊的水,头顶是随时被倒灌的水,咱们在这中间根本就没有能躲避的地方!这是要必死无疑啊!” 秦震刚说完,脚下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粗重的铁链在空间的动荡之下,终于再也支持不住这个悬空的地界,应声而断了十几根!这样断下去的话,那秦震他们就早晚会连同着这块地方,一起坠入深渊。 倒是夜北这会儿安抚了秦震一句说道:“别怕,我们出的去。” “出的去?”秦震苦笑着对夜北说道:“北哥啊,俊天他在这个地方呆了好几个月,也没能找到香格里拉的出口。现在这地动山摇的,您是准备带我们穿越飞出去吗?” 其实秦震看见夜北还活着是真的特别高兴,因为夜北一直都是他们几个的心病,想起来就会伤感一番。可是现在倒好,刚刚觉得不必再伤感了,就开始要彻底的伤感了…… 不过从夜北镇定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对他刚才的说法很有信心。剧烈的晃动之中,他冷静的稳如泰山,十足的兄长范儿。似乎只要有他在这里,一切就都不必担心了。 就听夜北对秦震问道:“你既然没有怀疑我是人还是鬼,那你就没想过我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吗?” “这……”秦震被问的一头雾水。因为他不觉得现在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对于夜北坠入深渊之后的离奇经历,秦震当然是十分好奇的。可是就算是要问,也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困惑和迷茫,夜北招呼了一下秦震,走到边缘处,指着下面虚无的深渊说道:“我在喜马拉雅山消失,那是湿婆的苦行之地。还记得湿婆的象征是什么吗?” 看着眼神大有深意的夜北,秦震迷茫的讷讷回道:“毁、毁灭既是再生……?” 夜北微微笑了一下点头说道:“是,我就是从那下面活过来的。” “什么?!”秦震小心的朝下面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又缩回了头。那一片虚无的黑暗……怎么可能有人从下面活着爬上来??难道夜北的消失,和俊天是一个道理? 不可能啊……俊天的消失,是梅里雪山大黑天的献祭。只有献祭,香格里拉的地图才可能出现。这就好比是一种不得不遵守的法则和过程。 而夜北的消失……完全是啊,而且他也不存在任何与宗教有关的神秘行径。从洛子峰深渊坠落,怎么可能在香格里拉的另一个深渊出现? 除非这深渊与深渊之间,是黑洞、白洞和虫洞的扯淡物理关系…… 第二百二十五章深渊坠落 看着秦震那迷茫不解的困惑表情,羽东在一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提醒道:“下面有大海……” 这一句话似乎猛然间点醒了秦震! 是啊,秦震一直以来都很纠结这个问题。自从他们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被灌输了很多沧海桑田的故事。 似乎在当地人的眼里,并不如同秦震或大部分人所认知的那样,当海洋退去之后,地壳板块的挤压形成了如今的青藏高原和喜马拉雅山。 他们不认为海洋是退去了,而是认为大海被藏在了的地底下。 起初,秦震觉得这种观念大概与希特勒有关。 因为他认定了存在日耳曼神族,是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后裔。所以这才风马牛不相及的将和消失在大西洋的神秘王国联系到了一起。 可是现在看来,或许这个“下面有大海”的说法,不一定就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秦震又探出头向下面看了看,那由深渊深处向上席卷的风似乎比刚才更狂了。如果这下面真的是水,想必也一定是波涛汹涌的! “北哥啊……你、你不会是说咱们要这么跳下去吧?这可连底都看不见!跳下去就算不摔死也得被拍死啊!”秦震十分不能接受他们离开这里的这种方式。 物体垂直下降落到水面上的重力,远远要超出落到地面上的。这就是为什么同样高度的飞机坠毁。落到地面上的无非就是机毁人亡、爆炸变形。可是若坠毁于海上的话,几乎就连残骸碎片都很难找到了。 钢铁铸造的飞机都尚且如此,人的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承受那种强烈的冲击呢?秦震很想给夜北讲讲这个道理,铁做的都得被水拍成碎末,更何况他们还都是“肉”做的……?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头顶上方就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水声。如果单凭声音判断,很难相信他们现在是在湖底。因为那几乎巨浪滔天的响动,一定需要极其大的水量。恐怕唯有大海,才有可能制造出这样大的动静! 秦震顿时感觉心里一沉,暗想道:完了完了。湖水倒灌看来是必然的了……怎么也逃不出去这一劫了。只是想想这样的结果着实有些太滑稽。一直都是心腹大患的傅天磊死了,香格里拉之眼现在也毁了,可他们呢?却马上也要一起共赴黄泉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这时候就听夜北十分理性的对大家说道:“不容易进来的地方,离开也不会太容易。这相当于穿行于两个不同的时空里。由香格里拉到现实世界。不管即将发生什么。一定要抱着一种涅槃重生的念头。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动作,在坠落过程中不要有太多的杂念。这里的水,自然会把我们带到外界的。” 水声越来越大。秦震也跟着越来越紧张。他大声的学着顾杰的语气喊道:“夜老大啊!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把握啊?从这种高度跳下去,你却要我没有杂念?您这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夜北急切的对秦震叮嘱道:“必须要这样!地动山摇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香格里拉的入口已经关闭了。那这里除了外界也就不可能再通往任何地方了。秦震,对自己有点儿信心!”说完,夜北鼓励似的拍了拍秦震,然后就开始隔空对着对面的姜旗和老顾叮嘱了起来。 不用看都能知道,对于一个恐高的人来说,让他坠落深渊肯定是还不如在这里打死他。所以可想而知老顾的反应会是如何。 不过秦震现在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这哥俩一个恐高一个恐水的,还能活着的可能性怎么想都不大。不过怎么说也算是死一块儿了,黄泉路上做个伴儿,继续抬杠斗嘴去…… 往常在这个时候都是秦震劝解老顾,可是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是两腿发软,还拿什么去劝老顾? 虽然说以往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们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的,至少那样可以互相给与对方很多的信心和勇气。 可是现在想想,这会儿在不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因为这样掉下去之后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在落水的那一刻就死了,二是坠落水中之后被水流卷走。 无论是这两条之中的哪一条,他们大家都是注定要分开的。 秦震毕竟不是羽东和夜北他们,他身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还能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有他们那么强大的心理,所以这时候他略有些显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并且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羽东。 羽东看着秦震那心慌的样子,也并不觉得奇怪。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一个人是要有多么的不正常,才能视死如归、淡定从容?想必,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人了。 所以羽东很清楚不能要求秦震或者老顾在这会儿像他们一样的冷静、镇定。这是一个普通人最基本的求生本能。死,已然很可怕了,更何况还是这样恐怖的死法。 羽东走到秦震的面前,十分淡然的开口问道:“后悔么?” 秦震听后一愣,心说这个该死的怎么和傅天磊一个德行?傅天磊当初在天葬台上就问了那么句话,让秦震大义凛然的就给噎回去了!可是现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秦震就算想再大义凛然一次,也做不到了啊…… 于是,秦震赌气似的瞪了羽东一眼,没好气儿的回道:“你以为就你是个爷们儿?爷们儿我也永远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选择好吗!”只不过是在这样的关头有点儿害怕而已……这后半句秦震没有说出来的。 羽东似乎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又问了一句:“你信我么?” 当秦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就感觉到时间瞬间倒回到了黄沙大漠之中。那是第一次,羽东问他这句话。记得当时秦震是毫不犹豫的就做了肯定。如今经历过了那么多,较之当初的感情和信任,自然是更加深厚了。 所以秦震这会儿也没来由的冷静了下来,轻笑了一下反问道:“这种问题你还需要问么?” 这次,羽东是真的笑了笑,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那好,既然你信我,并且不后悔。那现在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不管你听到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都什么也别想。如果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那你就从头好好回想一遍自大漠开始发生的一切。” 秦震怎么都没有想到羽东会给他出了这么个类似自我催眠的主意,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根本问题。不过……听上去好像倒是可以尝试尝试的样子…… 秦震努力深呼吸,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水声和风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这一刻,老顾那里倒是比较安静。秦震知道,在姑娘面前,老顾绝对属于是死要面子抗到死的那种人。所以即便他现在已经吓的都不行了,也一定会拿出一股英雄救美的壮烈范儿,视死如归的昂首站在卓雅的面前。 风与水的咆哮声逼近到了身边,秦震下意识的伸出了手,紧紧的抓住了羽东的手臂。并且颤声问道:“夏、夏羽东……你后不后悔毁了那永生之泉?” 对秦震而言,要说不怕死那是在吹牛。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自然就会想起那刚刚才毁掉了的不死不伤的永生诱惑。 水声压过了一切声音,但是秦震却清楚的听见了羽东坚定的回答。 “不后悔。”依然是那淡定如初却无比坚定的声音。不过马上就被淹没在了滔天的洪流之中。 秦震紧紧的闭着眼睛,死死的抓着羽东的手臂,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尽管在这样的状况下,即使是羽东,也决定不了他们的命运。只能说,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本能的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 几十根铁链瞬间断裂,就连这个山体内的整个空间,都被巨浪全部摧毁。 强大的压力与失重的感觉让秦震咬紧牙关也一度认为自己挺不下去了。那种要被水的力量撕裂、以及持续失重的感觉,让心脏难以负荷。 秦震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要想控制住自己的思绪有多难!他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放松心情,毫无杂念。 越是紧张害怕,就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濒死的痛苦。所以秦震最终还是努力的让自己试试羽东的那种说法,把所有的思绪都变成回忆。回想自己人生改变的第一天…… 往事翻飞,历历在目。不由自主的便将那一切都涌上了心头。当心里和脑子里都被这些回忆充斥了之后,恐惧便再无立锥之地了。 这种转换思绪的方式,当真很奏效。秦震此刻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那些或美好、或惊险的难忘回忆中去了。甚至就连耳边咆哮的风水声,都开始变得遥远。 当一切的杂念完全摒弃,也就可以坦然的放任自己身体坠向无尽深渊了。眷恋不舍的人或事有很多很多,不过这一刻也已然都无能为力了。 万幸的是,直到现在,秦震的手仍然还能死死的抓住一个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无尽虚空 这个急速的下坠过程,秦震本以为会十分的短暂。伴随着天塌地陷、江河翻涌之势,他们随着这座“海中山”向深渊底部越坠越深。 起初的害怕和惶恐,随着下坠的时间而逐渐变得淡然了。如同是在太空中漫步,永久的漂浮,再也碰不到能令人心安的地面。 这个过程相当漫长,长到令秦震足足可以从头至尾的回忆一遍从罗布泊沙漠到梅里雪山,再到香格里拉的一切一切…… 不知道是这个过程真的太久?还是因为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这样的下落,让秦震想起了罗布泊的万米竖井。即便是那样的深度,此刻也应该到尽头了吧?再这样坠下去,是不是就快落到地心中了……?那样就真的有意思了……一切又绕回到了起点。 秦震脑海里不禁放空设想,这究竟会落到哪里?触碰到地面或者水面的那一刻,又将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是痛不欲生、死去活来?还是来不及感觉疼痛就已经殒命黄泉了? 香格里拉是天堂,但也隐藏着地狱。这香格里拉之眼下的深渊,就是地狱。 怪不得,从上面看起来深渊中的黑暗一片虚无。这样的深度,似乎就很好的证明了其原因。真想象不到,夜北说他是从这下面活过来的,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纵然他身手高超,也不可能从这样的深渊底部爬上去吧? 想到这些,秦震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果说他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有一个必然原因的话。那大概就是他那颗强烈的好奇心。正因为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和好奇心,才引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可直到现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竟然还是改不了自己那种好奇心…… 终于,风声的劲头更狂烈了起来。秦震闭着眼睛,隐约听见了下面恐怖的水声。出于对深海黑水的恐惧,秦震下意识的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道,紧紧的抓着羽东。 如果说这一刻过后便是粉身碎骨,那拉住了他在冥府之路上也好别走散了……如果下一刻真如夜北所说的会绝地重生,那就更不能被深渊之水冲散了。 如果可以的话,秦震是真的想能拉住他们所有的人。当他还能再活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希望看到的是大家都活着。 大概。这就是情义上的同生共死吧。古人结义常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可是现在想想,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难得的造化。 正想着,秦震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那感觉就好像下面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漩涡!在将他们死死的往深处吸。 秦震本能反应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刚刚有这种念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胳膊被羽东反手抓住了。似乎羽东是在提醒他:一定要心无杂念……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想。 就这样,秦震努力克制了自己那种想看一眼的冲动。吸力越来越大,感觉马上就能将他们全部都撕碎一样! 接着。秦震就感觉到背部一阵剧痛。一种强烈的心悸让他痛苦的差点儿没叫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都要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彻骨的寒冷。这难道是他们已经身在水中了么?可秦震竟然感到自己的感觉并不是很清晰很真实,而且有愈发模糊的迹象…… 无法承受的寒冷仿佛要夺取他们仅存的最后意识。秦震有心想要用自己最后残存的意识抓住身边的人,可惜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耳边响起的……竟然是海浪声。 秦震觉得那大概是幻觉吧……广阔无垠、波涛汹涌的大海,怎么可能在这样深度的地底下?一定是幻觉……如果他们真的落入到了海中,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海水的阴冷和呛水的窒息? 不过也有可能……在那个漫长的下坠过程之中,他们所有的感知能力都已经麻木或者停止工作了。所以只要闭着眼睛,就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方了。 终于,微弱的意志也彻底消失了。秦震最后觉得有心无力的事情,就是他不得不放开手了…… 黑暗、寒冷。幽暗无边的虚无、冰冷刺骨的阴寒……这是死亡的感觉。 其实他们几个人对这种感觉都并不陌生。无论是谁,不都曾感受过死亡的滋味么?只是他们侥幸的屡次死里逃生。不过这一次,谁也不敢保证他们都还能像以往一样的那么幸运…… 夜北说的对,不容易进来的地方,也不会容易出去。香格里拉根本就不属于凡尘中人,而他们不管有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终究是硬闯了进来。不但进入了香格里拉,而且还带来了无法预计的毁灭和灾害。 那原本祥和宁静的世外桃源、极乐天国,现在却被毁的一片狼藉。断壁残垣、白骨如山。当初跟随着傅天磊进入到香格里拉的那些士兵,都没能再走出来。一如当初希特勒精挑细选派遣到的“不死军团”一样,在传说的迷幻光芒之下,将生命走向了终点。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扭转时空的力量,再也没有永生之泉,再也没有香格里拉了……以后的香格里拉,将会变成真正的传说。一个与宗教有关,神秘迷离却又寄托着美好愿望的传说。 想想羽东他们生死无悔、竭尽全力所坚持的这一切,或许都是值得的。只有斩断了欲望的根源,才不会有人前赴后继的再步希特勒或者傅天磊的后尘。 可是再想想傅天磊不计后果所做的这疯狂的一切,最终还是都随着香格里拉之眼一起灰飞烟灭了。 他呢?他这样真的值得么……? 不好说。不过至少他至死仍是无悔的。 秦震在失去了意识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这场梦好长好长……走遍了山川河岳,走遍了大江南北,历经了千难万险,得到了永生难忘的经历和回忆…… 可人生并不是一场梦,逝去的生命不会像做梦一样,当醒来再睁开眼睛之后就还能回到这个世界上。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透彻的理解了生命的可贵。 这个世上每天疯狂放纵、堕落、糟蹋自己的人多的是,甚至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他们总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人间是如此的黑暗。失望、绝望、生无可恋…… 可实际上,世界或命运,从来就不曾亏待任何人。它从某一方面夺取你的,必然会在另一方面给与补偿。从来都不是命运决定人生,而是自己选择的人生决定了命运。 就像傅天磊和羽东,他们的命运是如此的相似,可是他们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正因为他们截然不同的两种选择,所以他们才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和归宿。 秦震在永生之泉崩塌的那一刻,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想法,他想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再见到羽东,一定要郑重其事的再问他一遍:真的不想过过平凡的人生么? 可是后来当他们全部被吸入深渊内无底的漩涡时,秦震忽然感觉清明透彻了。 那是羽东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注定是不平凡的、重任在身的。让他像秦震一样开个小铺子,将来娶妻生子过着老顾说的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如果那样,他就不是夏羽东了。 无尽的深渊抉择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或生或死,都不容更改。 那一阵阵深远的海浪声以及带着咸味的空气,让他们在坠落漩涡之前就开始相信了‘下面有大海’的这个传言。 或许,喜马拉雅山的运动真的是诡秘离奇的。沧海桑田变幻出的世界之巅,下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蕴含着足以改天换地能量的香格里拉之眼,似乎只有在这样神秘莫测的地带,才配得上承载它无穷的巨大力量。 香格里拉是迷幻的、喜马拉雅是神秘的,这一切都铸就了今天中国的特殊与神圣。 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经历,将永远埋在他们几个人的心底,直到生命的消亡。 随着胸口的一阵剧痛,秦震仿佛从无边的梦境中被硬生生的拉扯回到了现实之中!一口咸咸的水,呛得秦震肺部生疼。 疼痛感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他恢复了意识,并且清楚的了解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是在水中!! 只是那么咸的水,难道他们真的在大海里?这不可能吧……有大海么?总不会是从那个深渊中被漩涡直接给卷到了中国某一片的海岸上吧? 来不及想太多,秦震便卯足了力气挣扎着往上游!本能的求生愿望让他拼了命的朝着能给他空气和阳光的地方挣扎! 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凭着感觉尽力的冲向水面以外。不管外面是哪里……他都要用最大的努力寻到那赖以为生的空气和阳光。 第二百二十七章生死与共 虽然上升的过程很艰难,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水的深度并没有深到不可预测的程度。 不然的话,纵使秦震是什么游泳健将或者潜水高手,也不可能坚持的了多远。 本来在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那种强烈的痛苦感受让秦震觉得自己可能是在海底。那种深深的绝望真的是不言而喻。 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在海底的话,那再借他们两条命也不可能游的上来。就算有一天再浮出水面重见天日的时候,也一定会是几具身份不明的浮尸……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从来就不曾再醒来,直接死了算了!干什么还非得恢复了意识,承受一遍活活在海底淹死的感觉呢? 所以说当秦震感觉水的压力和温度逐渐开始有变化的时候,便在心底不由得道了句“万幸”!因为这就证明他还是有希望能活下去,并且不是以“不明浮尸”的身份重见天日。 为了生存,一股潜在的力量让秦震拖着透支的身体,愣是冲出了水面!当他终于冒出了水面的时候,忍不住大口的吸了一口有氧的空气!那种属于人间的清冽空气一进肺,秦震差点儿没哭着乐了出来。 他活过来了……他真的活下来了!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清澈透明的湛蓝!那是和天空一样澄明的蓝色。透明度之高,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日月山谷的圣湖中去了?还是他们压根儿就没离开香格里拉? 秦震抹了把脸,看了看四周。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不是日月山,也不是香格里拉他们见过的那些地方。这里的景致绝美,但是却带着他熟悉的人间气息。 秦震抬眼看了看头顶的阳光,那灼灼刺眼的高阳并不像香格里拉那样的诡异…… 不过当一个人在一个不寻常的空间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之后,便会开始分不清空间的现实。 就好像秦震,他浮在湛蓝澄澈的水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空间。甚至自他恢复了意识之后,有过短暂的失忆,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看着远处的雪山以及周边的环境。秦震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这片水并不是海。头脑中一片虚空,有些记不起发生的过往。尤其是在清醒了短暂的时间过后,秦震甚至需要开始努力回想,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不寻常的惊险经历。必定会造就一些创伤。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秦震在拼命的回想了半天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切!香格里拉、深渊、漩涡、海浪声…… 当他终于想起了一切的时候,便紧张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朝着周围大声的呼喊:“夏羽东!!”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秦震感觉自己越来越害怕。那种恐惧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们在坠落深渊之后濒死前的恐惧! “夏羽东!!老顾!俊天!你们在哪儿啊!”秦震疯狂的大声嘶喊着他们的名字。 身体已经慢慢的恢复了知觉,能感觉到了疼痛和寒冷。然而此刻他的心,却要比身体更冷…… 为什么偌大的一片水域,就只有他一个人?难道……难道他是这一次唯一的幸存者么?他们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秦震不敢再想,毫无目的的在水里游着,打算能在自己出现的这个范围附近找到其他人。 就在秦震游到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身后陡然响起了一片水花儿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声发泄似的大喊。 秦震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老顾,他的旁边是卓雅和姜旗。那声鬼哭神嚎的大喊,正是老顾喊出来的。因为此时他正在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 “老顾!!”秦震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杰看见秦震之后更是兴奋的朝他游了过来,一边游还一边说:“你他妈竟然还活着!哈哈哈……” 虽然这种表达方式很奇怪,可是秦震自己却最明白,这就是属于顾杰的表达方式。 几个人聚在了一起,秦震担忧的看了看姜旗,又看了看卓雅,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这才感觉到重生的澎湃心情。 不过来不及感慨死里逃生的幸运,秦震便焦急的对姜旗说道:“大旗,你带卓雅上岸,这水中阴凉,呆久了也得要半条命。我要去找夏羽东……” 提到羽东,卓雅的脸色变了变,然后也开始在周围环顾了起来。老顾和姜旗也不太能相信的说道:“东少、北哥、俊小哥他们哪个都不是平凡人,咱们都出来了,为什么却看不见他们?” 秦震越听这样的话,越觉得心头发紧。不过他不能看着一个姑娘在雪山下的湖水里泡着,所以催促着姜旗和老顾赶紧先把卓雅带上岸。 卓雅开始执意要在这里和秦震一起找羽东,可是在秦震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被姜旗给拉走了。既然已经活过来了,那就得救出一个是一个。不能全在这水里泡着等死。 老顾拽了拽秦震,犹豫的问道:“大震,你说东少他们会不会……” “不会!”不等老顾说完,秦震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出来。 “可是……”老顾有些忧心的看着周围平静的水面,尽管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确实是没看到任何身影。 秦震环顾四周,焦急的表情胜过之前的任何一刻。他十分懊悔自责的对老顾说道:“我本不应该放手的……” “什么?”老顾显然没太听懂秦震的意思。 秦震也不想再多解释。他就是觉得自己太无能,竟然连死也不放手都做不到。失去意识之前,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现在也不会找不到羽东了。 “秦震,你怎么了?要不还是先上岸吧……”老顾看着秦震脸色的剧烈变化,十分担心的说着。 “不,你先上去。想办法和姜旗弄清楚这是哪里,安抚住卓雅,别让她再下来。这湖水越呆越冷,她一个姑娘承受不住的……”秦震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老顾却打断了他问道:“姑娘承受不住,你就承受的住?你没淹死再被冻死怎么办?走,先上岸!之后咱们再想找东少他们的办法。” “我不!!”秦震甩开了老顾的手,十分认真决绝的说道:“我从梅里雪山到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他带回来!现在咱们本来已经带回了他们,怎么能在这逃出生天的时候再让他凭空消失?!我必须得找到他!” “秦震,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这片水域那么大,咱们就算找,也得想想对策再找啊。”老顾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这并不是说他一点儿不担心羽东他们的生死,而是他很担心秦震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这个傻爷们儿一根筋,拧上了之后,没准儿还真能让自己冻死在这水里。 可是秦震却根本就听不进去老顾的话,一边急促的呼吸喘着寒气,一边颤声的说:“我们既然是在这里出现的,他们就一定也在这里……也许是没力气游上来了……” “扯淡!你都他娘的能游上来,东少会游不上来?秦震,你当你自己是jake了?我告诉你,这里没有冰山、没有肉丝、也没有泰坦尼克号!这里更不是大西洋!你要是冻死在这儿,连个故事都没人能给你写出来,更别提是电影。你赶紧跟我上岸!”老顾气急的说着。 因为就连老顾这会儿都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冻的直哆嗦。泡在水里的身体部分都已经渐渐麻木了。自认为自己的体格绝对彪悍,肯定要比秦震强百倍。他都这样了,秦震还能支持多久? 可不管老顾怎么说,秦震就是不肯离开这片水域,并且他一次一次的再潜下去,寻找着羽东他们的踪迹。用他的理由来说,他怕羽东是因为没有力气游上来了……这样下去找,或许能救了他们的命。 老顾看的着急,却又阻止不了这个杠头。只能和他一起找。无数次的下潜之后,秦震终于停了下来。他需要缓缓体力,因为他渐渐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太久了。 看着澄净的水面,秦震忽然不可抑制的悲从中来。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这片湛蓝的水面大喊:“夏羽东!!” 如此辽阔的空间,竟然仿佛能产生重重的回音。那声音,绝望且凄凉。 秦震对这种无能为力感觉到了深恶痛绝的厌恨!他开始歇斯底里的对着周围广阔的水域一遍一遍的大喊着:“夏羽东!!” 直到声音都开始沙哑了,秦震仍然没有放弃希望。一旁的老顾看的伤感的皱起了眉,对这种局面他不知所措,也感到了由衷的无力。 “夏羽东!!”就在秦震又一次声嘶力竭的大喊之后,身后不远处忽然伴着水花儿响起了一个虚弱清冷的声音…… “我在这……” 秦震猛地回过头,便看到了那个绝世无双的身影。不仅仅是他,身旁还有俊天搀扶着夜北。看样子夜北的状况不算好,俊天正用力的拖住他,好让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夜北不至于呛到水。 老顾一看,连忙就游了过去,帮忙和俊天一起将夜北往岸边拖。 而秦震看着他们,看着羽东,一时间就觉得脱了力。精疲力尽的深呼了一口气,秦震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感激上苍……大家都活着。 第二百二十八章腾格里海 秦震稍稍平复了一下这大起大落的心情,深感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都活着,自己非得被他们活活吓死不可。 抹了抹脸,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他便有些无力的对羽东问道:“你们怎么了?那么半天没上来,吓死我了……” 羽东也用力的抹了把脸,抹掉了脸上的水迹,然后用手将那些贴在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一把拢开,十分疲惫的叹了口气回道:“在水中夜北发生了一点儿意外,我和俊天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他……那个深渊就算没夺去他的性命,可是连着两次也让他有些承受不了了。再加上……之前打斗的过程中,夜北尽全力的擒拿,而傅天磊却尽全力的拼杀,夜北不愿意太狠的伤他,又怕我和俊天受伤,在这样的状态下与一个异变状态的人决一死战,他自然是会受了更多的伤……”说到这里的时候,羽东有些不太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秦震就这么一听,也大概能想到了夜北的状况,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 没错,这非常符合夜北的性格。大概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夜北对傅天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狠决的杀意。 他可以为了兄弟,独守在那天寒地冻的喜马拉雅山十年!不到万不得已,他又怎么可能忍心杀了自己的兄弟? 即使傅天磊狠心绝情的杀了他一次,他也并没有对傅天磊到挫骨扬灰、恨之入骨的那个地步。关于这一点。即使羽东不说,秦震他们也能看的出来。 夜北的大义,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以德报怨’就能够概括的了。 看着也受了重伤,十分虚弱的羽东,秦震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比较好。关于傅天磊的这件事,对羽东他们的心理刺激应该都比较大。短时间之内,未必能平复那种复杂的心情。于是秦震招呼着羽东,先朝岸边游了过去。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活着的大家都得继续活下去才是真的。 当卓雅看见羽东走上了岸的时候,激动的马上就跑了过来。那眼中灼灼的光华带着炙热的感情和深深的担心。尽管她一言不发。也不难看出她心底所压抑的感情。 羽东看着卓雅,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卓雅微微的笑着,对羽东摇着头。那表情似乎是在表达,只要他没事。就好…… 一头乌黑的长发。此刻被水打湿。稍有些凌乱的沾在了卓雅的脸上、身上。湿透了的白衣长裙勾勒出她身材那美好曼妙的曲线。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极了坠入人间的仙女。 然而这一切在羽东的眼里,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动容之处。他看卓雅的眼神和表情。就像看山、看水、看秦震、俊天或者老顾他们是一样一样的……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也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心动或男女之情。 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全部的情绪和感情,所以无论他心底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从表面似乎都是看不出来的。 俊天在一旁给夜北把脉,取暖。看起来夜北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一直昏迷,醒不过来。 羽东礼貌的对卓雅点了点头,就算是结束了这简单至极的关心和问候。然后便转身朝着姜旗走过去,要姜旗拿出身上的一个小仪器,看看有没有反应,能不能知道这是哪里。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他还没有带着大家彻底的脱困,所以,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于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面前驻足逗留太久。在羽东的心里,等待他做的重要事情可能还一件接一件。他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那双秋水剪瞳、脉脉含情的眼睛。 看着这样的羽东,秦震都不忍心回头再看卓雅的表情了。想必雪山神女的那颗心,已经被这座冰山给冻的拔凉拔凉的了…… 可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作为羽东屈指可数的亲近朋友,秦震他们也许可以理解羽东的这种所作所为,但同时却也为这圣洁美丽的女子感到深深的遗憾。 姜旗这时找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精密仪器,打开之后甩了甩水,结果发现竟然还能用! 在他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之后,姜旗便有些激动和兴奋的抬起头对羽东说道:“东少,咱们真的出来了!这里磁场正常,已经可以显示出经纬度了!” 羽东闭上眼睛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除了傅天磊以外,跟他进入香格里拉的所有人,他总算是都活着带出来了。有了这仪器上的经纬度证明,就可以确定了他们所在空间的正常与否。 在那个神奇迷离的空间里呆的久了,纵然是羽东,他现在也不敢轻易的判断自己身在何方了。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大家都急不可耐的问向了姜旗同一个问题。 姜旗看了看手中的仪器,然后如实念道:“北纬30度……东经91……”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纬度给秦震造成了强烈的阴影和条件反射,总之当他听到姜旗念出了北纬三十度的时候,顿时就一个激灵的大惊道:“我靠!怎么还他妈在这个鬼地方?!咱们死活离不开这个神秘的北纬三十度了是不是?!” 只要一听到这个纬度,秦震就会潜意识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并且随时可能遇到各种神秘难解的突发状况。这个纬度,已经成了神秘和恐怖的代名词。 看着秦震那惊魂未定的样子,羽东淡淡的安慰他道:“别害怕,只要能了解经纬度了,就证明咱们已经活着回到正常的世界了。这里是,是一个和神山圣湖绝对脱不开关系的地方。” “……是、是哪里?”秦震迷茫的看着四周,没找到一处眼熟的地方。 “纳木错。”羽东看着不远处的雪山,淡然的回道。 啊!秦震恍然大悟的看着这片湛蓝如天空般的湖水,后知后觉的开始惊讶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世界最高的咸水湖旁! 这是的天湖,是古象雄文明的神湖,自己也真是眼拙至极,竟然没有看出这第一湖的风采。 这时羽东指着那座他一直在注视着的雪山缓缓说道:“北纬三十度,东经九十一,那这里肯定就是天湖纳木错。而那座巍峨的雪山,也就必定是念青唐古拉山了……我们,回到了……” 所有人在听完了羽东的这个“宣布”之后,都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气。这就像是一张宣布死缓的判决书,人生固有一死,但总算不是在现在。 对着这碧水连天的神湖,秦震的心中也是感觉到百思不解、迷雾重重。 这纳木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面积将近2000平方公里,水位最深可达120米以上。这样的大湖,确实可以被形容为海。也正是因为如此,纳木错藏语为纳木措普摩,蒙古语为腾格里海,其意义所表达的都是天湖、神湖的意思。 只是这“神湖”又是为何能与香格里拉相通呢?它的下面又怎么可能是大海呢? 被吸入漩涡之后的一切,秦震他们都不记得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力量、如何带离到了距离冈仁波齐峰直线距离九百公里的神湖中。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原本以为那咸咸的水是海水,没想到竟然是咸水湖……那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震那迷茫费解的表情以及一举一动似乎都逃不开他这些挚友们的眼睛,这会儿老顾就推了秦震一把问道:“嘿!你楞什么神儿呢!” 还没等秦震说话,羽东就在一旁缓缓的开口说道:“在第三纪末、第四纪初,青藏高原和纳木错就一起形成了。它的存在是因为喜马拉雅山的凹陷,所以才形成了巨大的湖盆。” 秦震十分惊讶的看着羽东,令他如此诧异的原因,一是在纳闷羽东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二是因为被羽东这么一说,好像也就能联系起来纳木错和那‘下面有大海’之间的关系了。 如果说香格里拉下面的深渊,就是当初喜马拉雅山形成时所藏在地底的“海”的话,那同一时期形成的纳木错,就成为了那“海底”与外界的唯一相通桥梁。 由于那片海连通香格里拉,所以纳木错与香格里拉也就有了必然的紧密关联! 不管是天意还是巧合,纳木错这神湖之名绝对是实至名归的。所有人都崇拜向往着它的神奇,可是并没有人真正的理解纳木错的神奇之处到底在哪里。 现在,至少他们几个人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的第一神湖,便是香格里拉通往外界的唯一出口…… (注:由于《大漠》是14年写的,所以一切就按照14年的情况来描述了。那时候最大的咸水湖是纳木错,如今的第一大咸水湖是色林错。) 第二百二十九章有今生没来世 其实若真要仔细的联系起来山川总势,门内人很容易就能找到其中的奥妙之处。 那些平日里看不透的、科学还无法解释的,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合理解释。 有时候不明白一座山为什么会被称为神山,一片湖为什么会被称作圣湖。可是千百年来朝拜的信徒们却都无比坚定的笃信着这由来已久的神圣。 由于要给崇拜一个理由,所以人们才将这份虔诚的信仰冠上了许许多多奇幻迷离的神话或传说。故事有真有假,带着迷幻和真假莫测的色彩,却也隐藏着那唯一不变的真实。 所谓真实,就是一座山或一片湖能被万世敬仰、顶礼膜拜,必定有其不为人知的渊源。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假如来个钢柱县铁蛋乡狗剩村后山的几个大土坡,那它就算被传的邪乎到了头儿,也顶多就是里面有几座坟而已。绝对不可能会被传为“众神汇聚之地”,更不可能引来世界各国的朝圣者来叩拜。 中国大大小小的高山大川数不胜数,不可能每一座山都会如冈仁波齐峰一样被视为世界的中心,也不可能每一片湖都会如玛旁雍错或者纳木错一样被称为圣湖、天湖。 之前秦震还觉得十分不解,这湖与海究竟能有什么联系呢?他们之前在深渊下的漩涡内,那里真的是海么?如果是的话,那海又怎么与湖相通?湖是的啊。 这些疑问一直都困惑着秦震。可是当他完全静下心来思考的时候,竟然顿时觉得开朗了起来。这原本最简单明朗的问题,只由于他们被困在诡异迷幻的空间之中太久了,才会不自觉的将之复杂化了起来。 纳木错为咸水湖,而咸水湖所形成的原因大致也就分两种,一是为远古时期海洋的遗迹;另一种就是内陆河流的终点。现在无论怎么看,纳木错都必定属于第一种。 它与青藏高原同时形成于喜马拉雅山的造山运动,那它既是由海洋变化而来,自然也就与香格里拉地下的“大海”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大自然造化万物,非人力能轻易参透。 秦震看着远方的雪山和经幡。不由得一阵感慨。谁能想到。月月年年、成千上万绕山转湖的信徒们,其实始终都在围绕着他们‘心中的日月’、‘极乐的天堂’在朝拜。他们一直都在香格里拉的周围,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 中国三大咸水湖,罗布泊、青海湖、纳木错。它们都有着神秘难解的奇幻色彩。尽管罗布泊已经不复存在了。可真要是想起来的话。它们之间好像还确实有着某种不言而喻的关系或联系。 眺望这片的天湖。除了对大自然以及信仰的力量感到敬畏,便再无其它心中所想。 羽东刚刚看过了夜北的伤势,老顾他们手忙脚乱的也根本就帮不上忙。最后只有和秦震一起。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旁,静候消息或指令。 羽东和俊天似乎是稍稍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天大的事情都要先放在后面,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把夜北送到能救他命的地方去。 老顾自告奋勇的挽起袖子,拧了拧自己衣服上的水说道:“把夜老大交给我吧!我着背他走出去!我顾杰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讲义气的人,东少、俊小哥你们身上的伤也不轻。我来背夜老大走!” 虽然说老顾的这番话说的是豪气干云,但是羽东还是微微抬起了手说道:“不用了……从这里出去的山口风大路不好走,南北两条路现在离我们都不近。夜北禁不住那样的折腾了……你们带上卓雅跟着俊天走,俊天自然会带你们到安全落脚的地方,并且派来救援接我和夜北。” 羽东淡定沉着的说的有条有理,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决。 可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湖边,又怎么能单独留下他和夜北两个重伤的人? 想了想,秦震最终还是果断的说道:“就你和北哥在这儿可不行,让老顾和姜旗带着卓雅先离开,他们也都伤的不轻。我留下来陪你,等俊小哥来接咱们。” 这句话一说完,还不等羽东有所反应,秦震马上就指了指羽东说道:“你别反驳我啊,我这体格儿又不是老顾,你就当我走不动了吧。”说着,秦震还就装模作样的躺在了夜北的身边,就好像他也是一个行动不便的重伤员。 羽东皱着眉看着这有点儿地痞无赖架势的秦震,打算用森冷的目光迫使他改变决定。可是秦震却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对羽东这种人,若想要不被他这座冰山给冻着,其实也简单。别看他也别理他就是了。只要是他不舍得杀的人,这么做,他绝对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当然,如果你还不自信他确实不会杀你,那这么做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看着秦震以无赖手段把羽东治的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就连俊天这会儿也都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其实我觉得秦震说的也有道理,留下你和夜北单独在这湖边我确实也有些不放心。虽然说就算秦震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但是好歹还有个活人在……” 秦震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忍不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一脸费解的对俊天问道:“我说俊小哥……你要么别说前半句,要么就别说后半句。你又支持我留下,又觉得我留不留下都没什么区别……你这也太伤人了吧?” 俊天笑了笑,然后看似迁就的说道:“好好好,那我重说。听好了啊!秦震,我现在可把我兄弟交给你了。别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俩都让狼和狐狸给吃干净了。照顾好这俩伤员,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看着俊天那不像是戏谑的郑重笑意,秦震这才昂了昂头说道:“这还差不多……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有我在这儿呢。对了,老顾!大旗!你们里可要好好照顾照顾卓雅姑娘啊!” 之所以会嘱咐这句话,那是因为在秦震的眼里,卓雅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然来到了这尘世人间,恐怕她一时间会很不适应。 而且俊天所要带他们去的地方,应该是军区的某处。秦震总觉得,卓雅不适合那种地方…… 又或者说。像卓雅这样的女子。就只适合生活在那远离尘世喧嚣的青山绿水中,日夜看着那明媚的日月、圣洁的雪山圣湖、以及那漫山遍野开在圣湖湖畔的美丽格桑花。 卓雅此时站在一旁看着羽东的目光明显有着深深的惦念和不舍,也许她宁可自己不去安全的地方,也愿意在羽东的身边陪着他吧…… 可是羽东的目光却始终都在夜北的身上。从未抬眼再看她一眼。 明澈如她。又怎能不知道自己即便强留了下来也毫无意义? 既如此。何必难为他…… 所以卓雅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对着秦震感激的笑了笑。那一笑,明媚如花、圣洁如雪。千言万语的嘱托都包含在其中了。这反倒让秦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他都感觉自己该替羽东跟人家姑娘好好道个歉。 不过卓雅没有那些矫情的做作,纵有不舍,也从容大气的转身率先走开了。 老顾看着卓雅走开,还埋怨的指了指羽东,然后就拉上姜旗去追卓雅了。对她来说,不知道这里算不算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世界和环境。怎么也不能让她自己走的太远吧。 俊天看了看羽东,然后心领神会的低头笑了一下。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等我。”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要比秦震了解的更深。俊天他太了解羽东的一切了,他深知现在这一幕是羽东必然的选择和行为。所以他也就不会像老顾那样,责怪羽东的冷漠无情了。 当看着俊天带着老顾他们离开的背影时,秦震就已经开始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了。 因为纳木错湖边的风大且无常,昼夜温差极大。即使是在盛夏,湖水也依旧冰冷刺骨。一年五个月都属于结冰期,而且冰层厚度往往是三米以上,就算汽车从上面过也不会有问题。这样的恶劣的气候环境,他和羽东都未必能扛下来,更何况是昏迷之中的夜北? 之前秦震还笑他们几个也真算是庆幸,没赶上结冰期。不然的话,就算活着到了纳木错又怎样?在水底如何凿开那好几米厚的冰层?到那个时候,他们才真的叫做冤死鬼呢。都已经回到了正常世界、回到了,最后却被淹死在纳木错的冰层下了…… 羽东看着发愣的秦震,悠悠说道:“正常转湖的信徒,沿湖岸线需要八天到十天才能走一来回。咱们处在纳木错的什么位置还并不太清楚,俊天不可能会沿湖找人求助的。所以你就不用计算他们回来需要的时间了,夜晚之前,俊天一定会回来。” 秦震诧异的回过头看着羽东,然后不解的问道:“我脸上写着我心里想的什么了吗?” “我没看你脸。”羽东连眼睛都没抬,淡淡的回道。 一股久违的抓狂感陡然爆发了。秦震甚至现在开始质疑自己留下来陪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羽东抓起夜北的手,努力的搓着他的手,好让他的体温不至于越来越低。秦震见状,也学着羽东的样子帮夜北“人工取暖”。不管怎么样,总不能真像俊天所说的,自己留下来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吧? 夜北的体温确实很低,手冰凉冰凉的。那原本就削瘦的身体,这双手更是修长纤细。而且现在看起来,苍白的毫无血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夜北,秦震忽然开始有点儿害怕了……他怕夜北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来由的,秦震看着夜北的脸,对羽东问了一句:“你害怕么?” “……”没有回答。 秦震也习惯了,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在坠落深渊之前我问过你,后不后悔毁了永生之泉或者香格里拉之眼。生命脆弱……难道你没想过不必再面对死亡的恐惧么?就算你从来就没恐惧过……那你就不想免去生离死别的锥心痛苦么?” 这一次,羽东倒是抬起了头。他沉默了片刻,便看着秦震淡然的回道:“所有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我所要做的,就是在这辈子无愧于心而已。” 这番简短的回答,是如此的洒脱透彻,却又带着一种凉薄的淡漠。即便是他最在意的情感,他也能够完全的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强求,不执著。 ps:感谢大家的月票,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倾城,谢谢!顺便在此告诉那些关心我的朋友们,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活蹦乱跳又是一条好汉了!感谢你们给的所有关心和支持,因为有你们的期许,我才不敢懈怠,不敢不注意身体,要将用心写出的完整故事带给你们。我的努力和坚持,由你们见证。 第一百三十章生离或死别 看着此刻的羽东,秦震觉得关于这个问题,再无什么话可说。 羽东说的有道理,所有的感情都是有今生没来世的。纵然再深厚难舍的情感,也逃不过由于生命的终结而终止。终究,那份情感会有走到头的那天。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世间的情义才会显得那样弥足珍贵。 至于那不死不伤的永生,除了在漫长岁月中让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往事回忆中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 再繁华也会有落幕的一天,再鼎盛也会有衰败的一天。当百年复百年的经历着世道变迁,人世沧桑以后,除了空得了永世的落寞之外,再也得不到其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可是夜北却始终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看着羽东那紧张担心,又有些落寞伤感的表情,秦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安慰他些什么。这个节骨眼儿,可能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想了想,最终秦震还是扯到了一个比较深远的话题。他觉得这样既能够比较贴合羽东此刻的心情,又能稍稍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以至于让他不再那么悲伤。 “你觉得最深的感情是怎样的?”秦震问。 羽东没有回答,却用反问似的的目光抬眼看向了秦震,似乎是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秦震耸了耸肩,看着羽东自然而然的说道:“若非死别,绝不生离。”这就是秦震眼中最深的交情。当然,这也是他们几个人一路走过来所坚持着的原则。 什么叫做生死与共?就是除非死亡将他们彼此分隔,不得不分开,否则在任何致命的危险面前,他们都不会舍下对方独自逃生。 看着秦震那郑重其事的样子,羽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秦震诧异的问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羽东微微摇着头,缓缓说道:“宁愿生离,也不死别。这才是最深的感情。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只要对方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完美。更多的往往是天不遂人愿。如果生离死别必须要发生的话,那没有什么是比对方活着更好的了。” 秦震看着此刻侃侃而谈的羽东,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夏羽东……他竟然会说出这些看似有些感性的话?还真是难以想象…… 羽东看到秦震看着他的那个表情,便知道了秦震心里想的什么。于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如果夜北没有独自抗下了喜马拉雅山的那个任务。恐怕咱们今天根本就认识不了。因为我不可能还活到今天。十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绝对不算短。独自在冰天雪地中走过的感受可想而知。可是他的选择正如我所说的那种。只要我们知道彼此都还活着,就算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也无所谓。” 秦震忽然觉得对羽东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他绝非仅仅是一座拒人千里的高傲冰山。他的清冷和淡漠,并非是无情。而是他将生命和感情都领悟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他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和角度,去理解和看待人生的情感、生命的无常,以及聚散离合、生死盛衰。 大概,这才是他夏羽东身上最独特的人格魅力吧。 其实秦震一直都很好奇,夜北究竟是为什么非要在喜马拉雅山上呆上整整十年?当初夜北第一次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是任务。现在看羽东提到这件事,似乎也还是没有想说的意思。 既然他不想说,秦震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问。君子之交,贵在信任和尊重。 于是秦震故意扯开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笑了笑说道:“咱们这能活着回来,是不是值得庆祝一番?等我们的‘夜老大’伤势痊愈了之后,咱们哥几个得好好放松放松。到时候我也带你好好享受下正常人的生活,省的你彻底虚度了美好人生。还有俊天和夜北啊,他们一个沙漠,一个雪山,大好的年华和岁月都扔在了那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中了!说实在的,我都替你们冤!” 秦震这一说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再加上对羽东,他也不喜欢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坦坦荡荡挺好的。 虽然秦震也有种认为羽东他们这哥几个实在是令人钦佩,但是作为平常人来说,秦震还是更觉得他们这种伟大……有些残忍。 一个人,他不应该生下来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啊,难道他们就不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世界么? 羽东听了秦震刚刚的那番话,并没有像秦震想象的那样,一口回绝,或者干脆闭口不言,以沉默表决心。 相反,他还略有些期待的楞了一会儿,就好像是他在想象秦震所说的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日子。 而且羽东的回答也比较令秦震出乎意料,他竟然看了看远方的雪山说道:“也许你的提议不错,不过我还有件事必须要完成。等那件事结束之后,如果……还能再见,我一定会尝试一下你所说的那种生活。” 秦震这一听就懵了!合着这还不算完?这九死一生的亡命之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他还有件事要做? 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了,秦震稍稍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这刚刚才活过来,又要去作死?从沙漠到现在,因为连带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你是嫌自己活的长了怎么着?香格里拉之眼也毁了,九龙诅咒也消失了,这一切不是已经就此终结了吗?你还要干什么去?!” 羽东静静的低头看着夜北,听着秦震那炸毛的质问。待到秦震全部都说完了之后,羽东这才抬起头,沉静的回了一句:“可是夜北出来了……” “什、什么?”秦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羽东说的话。 “十年期限未到,而夜北却离开了喜马拉雅山……”羽东面色凝重的看着秦震。 秦震恍然明白了羽东的意思,可是他不能理解的是,一座山少了一个人到底能有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自从夜北坠下洛子峰,到今天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秦震所看到的是:纳木错依然澄澈、念青唐古拉山依然巍峨、还是,天空的湛蓝、日照的强烈,没有一样由于夜北的擅自离开而更改。 而且秦震也相信,喜马拉雅山也不会因为夜北的离开而再次变回大海! 所以此刻秦震紧紧的皱着眉看着羽东,等他自己亲口说出一个让秦震无法想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原因。 可是羽东这次却是真的沉默了,他好像有些不便开口的原因,那似乎关乎着一个更大、更重要的秘密。 彼此沉默了三分钟,秦震便不抱任何希望了。羽东他要是想说,自然就说了,如果他不想说,秦震就算这样看他三年,他也不会开口说话的。所以秦震当下就决定放弃了,颓败的垂头丧气着。 羽东看着秦震那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是在深深的懊恼自己瞎了眼了认识了这样一个处处机密,什么都不开诚布公的朋友。 羽东沉吟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再牵扯进来,去过属于你的日子,不要再涉入到原本不属于你的险境之中了。” 秦震听完这才明白,原来羽东并不是想要有所隐瞒,而是怕秦震知道了详情之后又会和他一起涉险! 看来他还是比较了解秦震的,就知道秦震的为人和行事原则,所以干脆连说都不说,也好断了秦震的这种念头。 要说羽东是为了保守国家机密也就罢了,可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死也不说’的!秦震当下就气恼的说道:“诶你这个人还能不能行了?!是兄弟、是朋友就别神神秘秘的!咱们都一块儿死过那么多回了,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对我坚持有所隐瞒,不觉得自己很欠抽吗?” 纵然秦震说的是理直气壮,可是依然没能从气势上压倒羽东。羽东依旧淡然的说道:“刚才的那个话题,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宁生离、莫死别。正是因为我拿你们当朋友,所以我才会这样做。” “可是我也告诉你了,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咱们一块儿走到了现在,如果说你和夜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麻烦,我怎么可能就此和你们分道扬镳?那与其这样,当初在解开了九龙诅咒,出了梅里雪山之后,我直接回家不好吗?我干什么非要去找你?”秦震气冲冲的说着。 原本以为他和羽东只是三观不同罢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样的地方啊!这感情原则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见羽东保持沉默,完全无视了他的暴躁,秦震那一股执拗的劲儿也上来了。他就像是赌气似的,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告诉你夏羽东,除非你们什么事都没有了。不然的话,那最后一件事我跟定你了!” 羽东轻瞥了秦震一眼,然后索性直接别过头看向了远方。那种赤裸裸的无视,让秦震几乎抓狂。 羽东的那个表情很明显是在说: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就自己折腾去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决心 秦震咬牙切齿的看着羽东,恨羽东这种不该有的原则和坚持,也恨自己实在是拿这座冰山没有办法。 不过强中自有强中手,一物降一物。尽管秦震现在是拿羽东没辙,但是在他的意识中,羽东也根本就拿他没有辙。 秦震坚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不管羽东现在是说还是不说,他最后终究都能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且,对于秦震来说,这并不算是没有道理的执拗或者固执。 他们几个人山一程水一程的走到了现在,历经千难万险也没有彼此放弃。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撤了呢?还是那句话,若真的打算早早散伙、分道扬镳,又何必冒死走到了今天? 如果说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之后会造成某种严重的后果,而羽东他也必须要一起承担那恶果的话……秦震觉得自己对这件事也有一定的责任,绝对可以说是责无旁贷。 所以这会儿秦震根本就不理会羽东的闭口不言,索性大大方方的给羽东下了最后的通牒,同时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同样无法更改的决心。 “我告诉你啊,夏羽东。不是只有你的决定不容辩驳,不是只有你会用沉默表决心,我也会。现在这件事,你说也好、不说也好,都不耽误我去做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儿!而且这件事儿不是你的,是夜北的。如果当初他没有帮着我们寻找佛骨,那他也根本就不会坠下洛子峰深渊!更不会离开喜马拉雅山! 说到底。这样的结果是因我们而起。所以不管夜北还是你和俊天,会为他离开喜马拉雅山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是会陪你走到底! 也许俊天说的对,我和老顾这种普通人,在这样的旅程中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但是我永远相信‘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老顾常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我在你身边,就算扭转不了乾坤,但好歹也能有个照应啊!你能说我从罗布泊到现在。一点儿用都没帮上你么?” “……”羽东为难的皱了皱眉。显然秦震这最后一句话起到作用了。羽东怎么可能会说这一路走来,秦震和老顾一点儿用都没有? 虽然秦震这会儿看上去像是在和羽东讲道理,可是实际上他可没有要和羽东商量的意思。朋友是干什么用?就是在危难时刻能坚定不移站在你背后的!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算是生死之交了,谁都愿意舍命去救另一个人。 别看秦震现在还不清楚夜北必须留在喜马拉雅山的原因。也不了解他离开之后会造成怎样大的后果。可是秦震隐隐感觉。这一切与当年羽东他们兄弟九人所执行的特殊任务有关系。 执行那一次任务的时候。显然夜北还在其中。是他们兄弟九人一起上阵的。结果的惨烈,他们大家已经了解了。而且看起来也就是自那之后,夜北才为了剩下的几个人。独自担起了喜马拉雅山十年的任务。 这其中的缘由,秦震还无从猜测。因为羽东他们所接触的“任务”都实在是太过特殊了。诡异离奇到一般人根本就无法置信。但是秦震相信,那一定是一件比香格里拉、地球轴心还要更严重、更恐怖、更离奇的事情。 以羽东、俊天、夜北、傅天磊的本事来看,其余的那五位兄弟绝对也不会低于他们。九个这样天神一样的人,竟然能折损了一多半!可想而知那是一件怎样的任务? 纵然香格里拉之眼可以扭转时空,香格里拉如此神秘难寻,可最后除了傅天磊是自己找死以外,他们没有任何伤亡!这就已经足可以证明了,当初他们九个人所执行的那次任务,到底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联系起来这一切,再加上羽东刚刚说的话,他说‘如果还能再见’。这不是夏羽东应该说出的话,虽然说他没有傅天磊那样的自负狂傲,但是那种与众俱来君临天下的气势,也不可能让他轻易说出这样“底虚”的话。 这也就是说,接下来他所要做的事情,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甚至可以说,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的! 如此,秦震又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走?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去“找死”? 秦震想不到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也无法赞同羽东“宁生离,不死别”的感情观!秦震坚信自己对情义的原则和观点: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如果说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死亡,那没的说,哥们儿已经尽力了。即便这份感情真的是“有今生,没来世”,那也如羽东所说,无愧于心了。 但是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性,秦震也不可能任由羽东自己去作死。就算以后羽东要代替夜北去喜马拉雅山上呆个十年,那也好歹能有个给送盒饭的吧?青稞酒,棒子面,点堆篝火聊聊天,也总好过一个人孤冷一生不是么? 湖边的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下来,羽东微微用力的搓着夜北的手臂和腿。他的脸上有着无尽的担忧和焦急,那是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少有的强烈情绪。 看到这样的情形,秦震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再和羽东争论刚才的那些问题了。只要自己心里做好了决定,他同不同意又能怎样?任何事只要心甘情愿,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只要是真心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不过眼下什么都不会比夜北的生命更重要,所以他们都自然而然的先放下了之前的话题。而且他们两个人心里也都清楚,这会儿……谁都劝不动谁。至于接下来的事情究竟该怎么样,一切都等到夜北平安了之后再说。 秦震也一刻没停手的在帮夜北暖和着他那越来越凉的身体,虽然他的担心是心急如焚,可是这藏区的高寒和愈见加强的风力可不会那么有情有义的顾虑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纳木错湖边的温度开始骤然下降。那温度和风力的急剧变化,让人不禁都感觉到有些突然! 纳木错位于青藏高原海拔将近5000米的地方,这里本来就空气稀薄、含氧量不高,现在再加上温度降低、风力渐大,秦震不禁开始担心夜北他会熬不过去…… 因为毕竟夜北现在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完全没有转醒的趋势。这样下去,无疑情况会相当危险! 秦震搓着夜北的手,十分担忧的对羽东斟酌着问道:“喂……现在这天气好像是不太妙啊,北哥他这昏迷不醒的状态本应该急救吸氧才对,可是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下,他现在是完全的缺氧。这样会不会……” 秦震没有说出下面的话,而且他能体会羽东现在的感受,所以也本来就没想对羽东说什么丧气话。 只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在强烈高反的作用下,一个感冒都能轻易引发高原肺气肿,从而威胁生命。更何况夜北他是从重伤溺水的状态下出来的,然后又浑身湿透了的昏迷在这寒冷的湖边。就算有秦震和羽东一刻都不停的为他活动手脚取暖,这种情况也着实是不容乐观…… 不过别看秦震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话,可羽东倒是很明白秦震的意思。所以他马上就很果断的回道:“不会的,夜北在喜马拉雅山上独自生存了那么久,他很能适应世界之巅的这种高度和海拔。恶劣的气候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他不可能会因为高原反应而出现什么问题的!” 羽东的话,虽然听起来好像十分肯定,但实际上谁都不难看出他已经有些慌了,他在害怕!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和秦震之前不相上下的惶恐,他也怕夜北撑不过去。 秦震只微微抬头看了羽东一眼,便已经看懂了他眼中最真实的想法。他一定是自己都不敢肯定夜北一定能熬到俊天回来,所以刚才那笃定的话,其实是他在给自己听,也是在给夜北鼓劲儿。 对夜北的这种状况,秦震不再多提。他不想给羽东徒增压力和痛苦。 环顾四周,看了看愈发暗下来的天色,秦震不禁有些焦急的说道:“俊天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你不是说他在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吗?现在这天儿可是差不多了……” 羽东也微微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便淡定回道:“俊天他知道利害关系,也清楚纳木错山口的天气状况,他一定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的!” “我相信俊天,可我不相信救援。万一他要是没找到救援,或者人家不肯帮怎么办?”秦震确实是想的比较多,他总觉得在藏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找到帮助的。这一来是因为地广人稀,在这雪山口想找个人都难,更何况是救援?二是因为以俊天所要求的救援,应该是要到军区内找才行。 可俊天带着老顾和姜旗就像是逃窜在外的难民和恐怖分子似的,这里又不是俊天的地界,人家会轻易帮忙吗?难道要无凭无据的硬闯军区告诉人家,我是你们不了解的神秘少将……?那还不得让人打死…… 不过羽东却对此并不感到担心,当他听到了秦震的顾虑之后,直接面色冰冷的沉声说道:“只要俊天到了军区,他们就必定会火速前来。”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慢了的后果。”羽东语气冰冷的说道。 秦震有些诧异的看着羽东,因为此刻他脸上的那种霸气和阴冷,甚至有些像傅天磊…… 第二百三十二章一个结局 尽管那个恶魔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了,不过对秦震来说,傅天磊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不过秦震知道,羽东不是傅天磊。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了他冷傲的一面,所以即使现在偶尔还会看到羽东目空一切的那一面,也不会感觉太陌生。 而且羽东的自信,向来就是有道理的。比如此刻,他们两个人的话音刚落,秦震就听到远处渐渐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毋庸置疑,那一定是俊天! 秦震激动的站起来,玩命的对着直升机挥手,好让俊天能尽快的找到他们。 飞机盘旋下降,缓缓的落于平地。也好在这纳木错湖边全部都是碎石土路,不是什么悬崖峭壁,飞机停下很方便,把夜北带上飞机也容易些。 当秦震和羽东一起将夜北带上了直升机之后,秦震这才发现,飞机里除了驾驶员空无一人。而那驾驶员正是俊天! “俊、俊小哥……你还真会开飞机啊?你怎么还亲自来了?”秦震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之前他就觉得,像羽东、俊天他们这种人,一定是飞机坦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只不过秦震好奇的是,俊天干什么非要自己驾驶飞机前来呢? 很快,俊天就给了他一个简单霸气的答复。 “我来比较快。” 这样的回答和思维方式,还真是和羽东一样一样的。怎么听都好像带着亲兄弟的味儿。 而且秦震也很快就明白了俊天这句他来比较快是什么意思了! 随着俊天将操纵杆向上拉升,这直升机就好像毫无过度般的怒吼着直冲蓝天。中途那些恐怖惊险的角度,每每都让秦震差点儿把胃吐出来!在整个飞行过程之中,秦震脑海里唯一强烈且清晰的念头就是:这他娘的俊天到底会不会开?! 飞机爬升至正常高度之后,秦震这才气喘吁吁的对羽东问道:“我说,俊小哥他这技术是从哪练的?飞行表演啊?要不是之前领教过了那鲲鹏的刺激,这会儿我保不齐得像北哥一样晕过去!万幸老顾不在,不然他准能把姥姥的姥姥都叫出来。”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清浅的一笑,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了解俊天的心急如焚。所以他也就可以理解俊天在驾驶和操作上的“冲动”了。 这就好像开车是一样的。人在万分情急之下,个个都能成为藤原拓海。 不过好在天空中没有秋名山,而且他们的飞行路程也不算很长。秦震感觉刚刚稳定飞行了没有多长时间,俊天就已经开始下降了。 之前让俊天那可怕的飞行技术吓得。没能来得及往窗外看。现在一看这下面。仍然是一片荒无人烟之地。典型青藏高原的地理特征。处处是荒原,处处是雪山。人迹罕至这个词,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现象。只不过夜北现在这个样子,来这种地方真的对么?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羽东,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夜北来这样的地方。夜北现在需要的一定是正规大医院的专业治疗,这片荒山看起来和喜马拉雅一样荒芜,里面能有什么特别好的救助措施??还是说这片雪山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像卓雅一样的神女悬壶济世、普度众生? 羽东当然是明白秦震所费解的问题,所以看了他一眼便回道:“对你来说,最好的医疗救助地可能是在医院。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最强的救助地点一定是在军区。只有这里,才是真正以救命为执行任务的地方。你难道要夜北现在这个样子,再去医院挂个急诊排个专家号吗?” 秦震听后顿觉恍然大悟!是啊,只有在军区,他们需要紧急救治的人命才能称得上是人命。因为寻常百姓是根本进不去的,能进去的必定是对国家有重用的重要人物。 那里不会存在利益规则,不会不交钱就不给急救,也不会为了钱而告诉你没有床位之类的黑暗问题。正如羽东所说,医治好那里的每一位病人,就是军医首要的艰巨任务。他们必须要像执行军令一样的救好眼前的病人,才算是不辱使命。 因为那性命垂危的人不是草民,所以他们的看待才会有不一样的重视。 想到这些,秦震作为一个百姓,自然是感觉到有那么些许的不公。可是谁让此刻眼前有危难的人是夜北呢?只要他能平安,谁还会在乎军民差异有多大? 俊天直接将飞机停在了军区内部,刚一下飞机,就有一群士兵过来抬走夜北,并且给羽东和秦震拿出了防寒的衣物。 羽东的意思是要秦震也好好去检查一下,等到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会去找他们的。可是秦震现在十分担心夜北,本来想和羽东、俊天一起随夜北进入急救室的。不过后来在俊天的劝说下,他最终还是乖乖和军医走向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建筑。 俊天的话很委婉,但是意思却很简单。说到底,就是夜北要进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这大概也涉及到很多机密问题吧。 既如此,秦震还是先去看了看老顾和姜旗。听说俊天让军区的人给卓雅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以免人家一个姑娘不方便。从这点来说,俊天还是很细心的,至少比羽东要强多了。其实羽东他也未必就真的是不懂得细致关怀,只是看他想不想做吧。 来到老顾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秦震也没感觉到太陌生。这就好像俊天那707研究所一样,不伦不类的规格,说不上来这个是什么地方。从前人家常说,在卫星地图上观察中国的青海或,会发现很多荒无人烟的山脉上有大型的神秘建筑群。 现在看来……他们此刻就正在那些神秘的军区建筑群里吧。 老顾和姜旗都正在各自的床上躺着,浑身插着、贴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手上还打着点滴,挂着吊瓶。看来,这里的医疗措施还是真不赖。 一看见秦震,老顾和姜旗“噌”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那些线,稀里哗啦的扯掉了一堆。 秦震见状连忙示意他们赶紧躺下,而老顾却不管不顾马上焦急的问道:“咱夜老大怎么样了?我和大旗在这儿被这堆电线缠着,都他妈快急疯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那群大夫和兵更是要命,问什么都不回答,反反复复就两句话‘对不起,不便奉告’、‘别着急,会好的’……奶奶个熊的,我这脾气差点儿没让他们给急死!” 看着老顾那暴躁的样子,秦震哭笑不得的莞尔一笑。照他这个状态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大危险了……无非也就是些皮外伤,以及这么长时间营养有些不良等等……就他输的液,估计也是营养液的可能性比较高。 不过看着他们如此担心夜北的程度,秦震还是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如实的说道:“夜北的情况还不能确定,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羽东和俊天都跟进去了,大概有了结果自然会来告诉我们吧……” “他们俩都跟进去了,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倒是去看看啊!”老顾没脑子的冲动说道。 秦震无奈的摊着手说:“我倒是想跟进去,人家也得让我进去啊!人家都是国家栋梁,高层高官。我算个干毛的?” “……”老顾愣了一下,然后琢磨了琢磨,便点头说道:“啊……你那么说倒也有道理……”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又正色的说道:“我觉得夜北应该挺的过去……坠下洛子峰深渊他都能死里逃生,不可能迈不过去这个坎儿的。” 正说着,陆陆续续的进来了几个人,似乎是要给秦震检查的人。哥仨的谈话默契的中止,秦震坦然的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也变成了老顾和姜旗的样子。 不知道静脉注射的液里是不是有安定的成分,没多久秦震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安稳和踏实,紧接着就是一阵深深的疲惫感袭来。他的脑子里还很乱,但是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随着意识的模糊,他们都彻底陷入到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睡过觉了?有多久没这样轻轻松松的毫无负担和压力了?紧张和疲惫使他们睡的很沉,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恐惧和惊险。 自从羽东和俊天消失在梅里雪山之后,他们就日夜不停的奔波,风雨兼程的朝着喜马拉雅山前进。这其中挨过了多少险难,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如今仿佛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上一个好觉了。但是秦震的心里却明白,这还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的代价,羽东还没有说。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去做的事情,秦震还不知道是什么……如果这一切都与之前他们兄弟九人那场致命的任务有关的话,那任务又会是什么呢……? 想不通的谜团太多,羽东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还太多……但是秦震却无比坚定的知道,作为同生共死的挚友,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地狱,都一定会陪他走到底。 第一章另一个开始 昏沉的睡梦,睡的却并不踏实。 秦震一方面比较担心夜北的安危,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己心底那个令他不安的秘密。至少是老顾和姜旗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知道的秘密。 想当初从沙漠离开之后,明明说好一起去云南,而羽东却独自起程,一个人离开了。害的秦震和老顾险些就要在偌大的云南省大海捞针的找他。 再后来羽东和俊天在梅里雪山出了意外,秦震他们又开始在偌大的大海捞针的找他。这一次,他们几乎翻越了喜马拉雅和冈底斯山,好不容易大家再聚到一起了,羽东却闪烁其词的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秦震是真的不想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找人。而且之前怎么说还有个大致的地点。云南也好,也罢,再大的地区也总算是有个范围。然而这一次,羽东却只字未曾透露。就算是要寻找,都不知道该再到哪里去找他。 脑海中时而清醒,时而浑浑噩噩的。秦震努力的想让自己醒过来,不想由于“睡过头”而错过了那致命的行程。 “如果……还能再见,我想我愿意去试试你所说的生活……” “宁生离,勿死别……” 想起羽东最后的话、最后的样子,秦震就觉得心里如火如焚。模糊不清的梦境令他一直喃喃呓语……最终,他还是在一身冷汗的情况下。从惊恐中醒了过来! 猛然坐起身的秦震,牵动了身上那一堆线和管子。这些东西在提醒着他,他们还在军区内。 被噩梦和自己的胡思乱想所困扰,秦震皱起眉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边两张床上的老顾和姜旗,他们似乎还没有醒过来。 再抬眼向前一看,秦震却忽然看见了羽东立于窗边的身影! 秦震微微一怔,然后便诧异的开口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他们就没给你好好诊治一番吗?”想想这之前的惊险过程中,自然是羽东的伤势最严重。那连秦震他们现在都一身电线管子的跟重病号似的在这里躺着,羽东他怎么会兀自站在窗边呢? “夜北没有生命危险了。”羽东一开口,便对秦震说出了这个令所有人都担心挂念的问题。不过显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震刚才真正问的问题。最主要的是。不但不回答。此刻他还看着窗外追问了一句。 “你做梦了。” “啊……”秦震揉着自己那一个顶两个大的脑袋,到现在还感觉昏昏沉沉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群军医是不是给他们的液里都用了大量的安定。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疲惫不堪,好像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梦见什么了。”羽东依旧看向窗外。声音清冷没有任何语气和感情。 不过秦震也习惯了。晃了晃沉重的头。揉了揉颈椎,努力的想了想便回道:“我也忘了,反正不太好。”秦震怎么能直接说。我梦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又甩下我们大伙儿自己作死去了!然后害的我们还得天南地北的去找你! 虽然秦震没好意思直说,但是羽东却替他说了出来:“我的事情,你不用那么忧心,而且我也不会把你们扔在军区就离开。秦震,不该你想的事情,你想的太多了。你不是劝我过一些平凡人的生活么?你明明拥有,为什么不珍惜。” 秦震听完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嘿!夏羽东,你还真是神了诶!小爷我就昏睡了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钻进我心里窥探我去了?” 羽东缓缓转过身,面色清冷的说道:“一,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这太阳再落下去,就是第四天。二,我没钻你心里,也没想知道你的,是你自己的梦话把你想的、梦的都说出来了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让别人再进这间屋子。因为你的梦话,太多都是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 “……” 秦震完全懵了。合着是自己的梦话出卖了自己……?还有!本以为这冰山是良心发现,才没溜走也没逃跑,甚至还让他们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秦震本来还把这当成是一种关心和洗心革面呢,敢情这个货是在担心秦震的梦话会泄露了重要的“机密”! 秦震运着气,努力的在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在人家军区的地盘上,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再说了,这混蛋的为人方式,自己不是已经很了解了么?干什么还和他一般见识? 想着这些,秦震暴怒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还是很没好气儿的对羽东问道:“夜北醒了吗?俊天呢?还有你!身体都怎么样了?” “都还好。”简洁明了、并且让人无法继续的回答。 秦震觉得再跟他对话下去,自己可能就又要回鬼门关了。本来还想问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但是现在却不想再开口了。 没想到,羽东倒是自己开口说出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一会儿我就派人先送卓雅离开,因为她还放心不下日月山谷中的居民。等到把这些都解决完了,顾杰和姜旗也就差不多缓过来了。到时候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 不等秦震说话,羽东就马上打断接着说道:“傅天磊曾经暗中控制你们家人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颠倒黑白的罪状也都已经撤销了。只是由于事关重大机密,无法对你们做出正式的致歉或补偿,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不是……我……” 羽东好像并不打算让秦震开口说话,所以秦震那急于想要表达的一切,都再次被羽东给无情打断:“对了,你们的家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军方已经在民间安排了人,给了他们最好、最合理的解释。所以你们回去之后,只要只字不提,就可以和从前一样生活了……” 这一次,是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就怒了! “夏羽东!你他妈有完没完,还让不让我说话了?!我秦震舍生忘死的去香格里拉找你,可曾是为了摆脱傅天磊给我凭白安上的罪状?!可曾是为了你所谓的正式致歉或补偿?!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寒馋谁呢!”秦震暴怒的吼着,并且气冲冲的拔下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管子和线。 羽东低垂着眼睫,面色冰冷,闭口不言。他这个样子,让秦震感到尤为的陌生……尽管这座冰山从来就没有太多的情绪和表情,可是当他面对秦震他们这些挚友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淡漠孤高的样子。 秦震下了床,走到羽东的面前,看着那双幽深冰冷的双眸,皱着眉不解的问道:“夏羽东……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可能会跟我说出这些话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冷漠的打断他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也本就与我无关。你只要忘记之前的一切,闭上嘴去过你原来的日子就好了。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庞,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秦震不知道羽东到底是为什么进了军区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前尘旧事在眼前晃过,羽东一次一次舍命救大家于危难之中!秦震坚信自己是清楚他为人的,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淡漠无情!而且秦震也相信刚刚那些话绝对不是出自羽东的本心!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想了又想,秦震唯一能想出的原因,就是羽东打算用这种伤人的方式,把他气走!从而好让秦震乖乖的滚回家,不必再跟他和夜北踏上另一段危险的旅程。 对!一定是这样的…… 秦震越想越坚定,也不管会不会吵醒老顾和姜旗了,直接大声的吼道:“夏羽东!你别以为你这么说话就能把我气走!你以为你心里那点玩意儿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我死活非得陪你和夜北一起去下一个该死的任务么?!你不就是觉得你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能保证,不愿意我陪你们去送死么!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会怎样?你说啊!你之所以不说,你之所以会觉得有去无回,是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他妈与当初的那次任务有关!镇守九州的九个人,是怎么变成只剩下你们四个的?!” “秦震!!”羽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在歇斯底里大吼的秦震。他没想到秦震竟然会自己分析出了那么多,更没想到他会毫无顾忌的在这里大声喊出来…… 就在他们这四目相对的两秒钟之内,门开了。 羽东颓败的叹了口气,深深的闭上了眼睛。那种挫败感,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莫大的努力,最后都白费了一样。 秦震哪里管的了羽东这又是在犯什么毛病?他怒气未消的回头看向了门外。 走进来的人是一位身穿便装、英姿抖擞的老人。从老人那矍铄的目光以及身后跟随的警卫来看,就知道这位老人不一般。 第二章神秘的老人 秦震莫名其妙的看着正走进来的老人,虽然明知老人的身份不一般,但还是很诧异为什么会忽然进来一个老头儿?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争吵的动静太大了,惹得劝架的都进来了? 要说平时的秦震,长幼有序、尊老爱幼的……这些传统美德还是都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会儿他还正处于刚刚那没理智的愤怒过程中,所以一看见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老人,也没有表示出什么谦卑尊敬之类的态度。他现在站在这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着那老人自己说,他是干什么来的。 没想到,老人走到秦震的面前忽然停了下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秦震,然后又用同样的表情看了看羽东。 羽东始终都侧着脸,没有与老人对视。而且神情极度的挫败,到现在秦震也不明白,令他如此挫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眼看这位莫名其妙的老人笑而不语,还不是什么太和蔼的笑。秦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个……这位老爷子,我们就是兄弟之间吵架拌嘴,您有什么事直说,我跟他还有话说了。” 要说秦震这脾气一犯上来,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他怎么都无法释怀刚刚羽东那淡漠如陌生人的冰冷话语。所以这会儿看着这个碍事儿的老头,也管不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一句“我跟他还有话说”直接就客客气气的下了逐客令。 大概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秦震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不过老人却并不介意,他背着手在屋子里又走了两圈,最后在羽东的面前停了下来。从而迫使羽东看也得看他,不看也得看他。 然后这老人便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对羽东说道:“羽东啊,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最识大体的好孩子。我相信你有着无比坚定的忠诚和原则。可是……你怎么能骗我呢?” 虽然老人的话听起来貌似是语重心长,但是那话说的却让人有一种森森的寒意。 这种感觉让秦震联想到了小时候,每次惹了祸快要挨打的时候,父母总是会先用这种语气骗他过去,然后再狠狠的往死里打…… 看得出羽东对老人有些忌惮,这是少见的他能害怕的人。只见羽东微微低垂着头。恭敬的对那老人回道:“他和这些事没关系……事实并不像您想的那……” 不等羽东说完。老人就又看似和蔼的笑了笑,打断了羽东说道:“对,事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因为事实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这小伙子刚才和你争执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这样你还要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呵呵。羽东啊。你未免也太戏弄我这把老骨头了……” “……”羽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站在老人面前低垂着头,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从刚刚这几句谈话中,秦震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眉目。大概应该是羽东对这位老人撒了谎。谎称秦震他们是无关人员,对一切毫不知情。可是刚刚他们之间的争执,又被这老人听了个全。所以这老爷子在怪罪羽东,不该骗他。 只是……这位老爷子是谁?羽东为什么骗他,又有什么必要跟他这么解释呢? 越猜越着急,秦震索性伸手隔开了老人和羽东,然后推开羽东顶替他的位置,站在老人面前和老人对视着。那一瞬间,秦震看到了羽东无比的惊讶和惶恐! 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儿而已……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就算他的官再大,也总不会无故滥杀百姓吧?退一万步来说,秦震就连跟傅天磊那种当真敢滥杀无辜的人都有胆量叫板对抗。难不成还能怕这么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 秦震坚信,有理走遍天下。无愧于心,就能挺直了腰板儿做人!任他什么王孙权贵也没有用,自己又没为非作歹。 怎么想怎么硬气,秦震干脆冷静的对那老人问道:“老爷子,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怪罪他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您老既然能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就应该会给我一个说法的,对吧?” 秦震话说的恭敬客气,但是一句“偷听”已经直接把错误方定给这位老人了。言下之意是,你可别为老不尊,偷听完人家说话,你还挺有理? 老人笑着又打量了打量秦震,然后忽然哈哈笑道:“小伙子,我是真佩服你这种勇气。如果不是有这种无惧无畏的勇敢,你也不可能随他走过那么多艰险吧?”老人说着,眼神便瞥了一下羽东。 被老人这么一夸,秦震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觉得老爷们儿之间这点儿兄弟情义,就得体现在实处。交杯换盏的许诺能为对方肝脑涂地,那一点儿用也没有。真的要上刀山下油锅,又有几个能做到?巧了,夏羽东能做到,我们这几个哥们儿也能做到。” 老人很欣赏的看着秦震,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就在秦震侃侃而谈的时候,羽东却忽然拉上他要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的豪言壮语太多了,出去自己冷静冷静。” 秦震当然能感觉的到羽东的意图,他就是不想让秦震说话!所以秦震一边反抗,一边依旧愤怒的反驳着说:“姓夏的!你他妈有没有良心?我说的是豪言壮语?中国一大半我都陪你走过来了,还他妈都是那些要命的地方。现在你不让我张嘴了是怎么个意思?” 就在秦震和羽东拉扯的过程中,老人忽然沉声说道:“住手!夏羽东,该冷静冷静的人是你。来人,让他出去!” 果断的一声令下,老爷子身边那随身的两名士兵就恭敬的对羽东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东少,请吧。”其中一位简单果断的说着。 羽东满脸焦急的似乎还想对老人说些什么,但是老人却默默的转过了身。很显然是不想给羽东再说话的机会。 秦震在一旁看的稀奇,他夏羽东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让人这么不给面子的说轰出去就给轰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秦震联想到了姜旗的一句话:军令难违。 执行命令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原则和素质。当然,少将也不会例外。 可是没想到,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将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秦震有些惊诧的看着羽东,没想到他会违背这位老人的命令。而羽东看着秦震的眼神里似乎有无尽的担忧,以及好多好多的话要说。 可就在羽东在门口停下脚步的那一刻,老人严肃阴沉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了。 “夏羽东,我的话你没听见是吗?非要我对你说第二次吗?如果你执意非要留下或者违抗命令,那我就只好带他走了。”老人的声音十分低沉,透着一种令人胆颤的威严。 果然,这一句话十分管用。羽东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所有冲动的想法和打算,默默的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老人和秦震,还有那一直昏睡的姜旗和老顾。秦震有些纳闷的看着床上的姜旗和老顾,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刚刚自己和羽东争吵的声音那么大,这两位爷竟然没被吵醒?更何况现在屋子里进来了外人,交谈了那么半天,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要说老顾那种人没心没肺的睡死过去了也就罢了,可是姜旗他不会!作为一个特种兵,姜旗各个方面的觉察力都十分敏锐。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老人看了一眼秦震的表情,便笑呵呵的对他说道:“来,孩子,过来坐下说话。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他们只是睡的沉了一些而已。你们都太累了,他们需要好好休息。等到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秦震慢慢转过头,眯起了眼睛看向老人问道:“该醒的时候?呵呵,也就是说之前并不是我胡思乱想,我们的药里真的有镇定昏睡的成分是吗?” 老人摇了摇头强调着说:“镇定和安宁是两个意思,昏睡和安睡又是两个意思。孩子,军方救了你们,别把我们说的就像是劫匪或者杀人犯似的。” 秦震态度不善的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区别吗?你们救了我们,那是因为我们做的事根本就是为了你们。如果今天这片基地外昏过去的是几个无关紧要的老百姓,你们会救他们吗?更何况,天子王侯都不光明磊落,用这种方法,那和下迷药的下三滥又有什么分别?!” 不知道是不是当“野人土匪”的时间长了,秦震现在有点儿目无法纪的苗头了。一直身在荒无人烟的地界徘徊,天高皇帝远,社会道德法律规则似乎都有点儿忘却了。 如果换做当初的秦震,别说是这样神秘的军区高官,就算是马路边的城管,他也不敢放肆的出言不逊啊。而现在说出来这番话,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那种在生死边缘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不怕死精神,彻彻底底的占了上风。 第三章单独的对话 本以为自己如此放肆的言论,定会惹得这位位高权重的老人勃然大怒。因为他连羽东都能说轰出去就轰出去,可想而知身份地位该是怎样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老人不但没有动怒,反而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秦震肩膀说道:“年轻人,有时候想法不要太偏激了。医院麻醉师治病救人为患者减少痛苦,难道也算是下迷药的下三滥吗?” “这……”秦震本能的想要反驳,可是他一眼瞥见了姜旗身上缠的绷带和缝合伤,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老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都太累了,而且经历了太多精神上的刺激。大脑一直都处于紧张活跃的状态,根本无法真正的休息。唯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好好的睡上一觉啊。” 看着老人那颇为慈祥的笑容,秦震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很抱歉的对老人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有点儿过分了。只是……” 秦震还没说完,老人就摆了摆手,善解人意的笑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都能理解。傅天磊在你身上所做的一切,可能本身就埋下了你对军方的恐惧和反感。 再加上我刚刚和羽东说话的方式,你可能潜意识会觉得我对他是有敌意的。以你们之间的感情来看,对他有敌意的人,你自然会仇视、戒备、甚至是在不自觉的过程之中言语攻击。这些我都明白,也都理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的点着头。 不过老人的这番分析,倒着实让秦震有些懵。首先,这老爷子看来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连傅天磊的事情他都十分清楚。再有,老人细微的观察能力和逻辑分析,也是让秦震不得不佩服。简单几句话,就已经把秦震的心理分析的十分透彻。没有一句话是让秦震觉得可以反驳的。 看着秦震那傻愣愣的样子,老人又笑了。并且一边拉着秦震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如一位智慧长者般的笑言道:“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活了八十有三了,就算再不中用。也还没到老糊涂的份上啊。羽东那小子。竟然在我面前说谎话。他也不想想,我跨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我在外面已经历遍了风风雨雨的时候,他还光屁股呢!”老人嗔怪的说着,虽然表面带着愠怒。但是秦震看的出来。那不是真正的怒意。反而是一种疼爱。 “您……八十三了?还真不像……”秦震看着老人那矍铄凌厉的双眼,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位老人竟然已经到了耄耋之年。说句夸张点儿的话,就这位老爷子。现在让秦震跟他单挑,秦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被人家一下撂倒!因为这位老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不平凡的威慑气场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老人这会儿可一点儿都不像什么位高权重的神秘高官,反而像邻居王大爷一样的和蔼可亲……被秦震夸了两句,还像个老小孩一样的高兴了起来。看起来他是非常喜欢秦震说话的这种方式……和之前对羽东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其实想想也难怪,就羽东的那个性子,量他也说不出什么哄老人的话来。 见老人笑的挺开心,秦震便也附和着老人干笑了两声,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老爷子,我看您这鹤发童颜、宝刀不老的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对夏羽东那小子似乎又有种特殊的感情……您老……是不是就是他的师傅?”对羽东的师傅,秦震早就已经好奇很久了。他太想知道,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老人,才能培养出九位如此卓越的孩子。 老人先是愣了一下看了看秦震,然后便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爽朗的,秦震都有些担心会给老爷子笑出点儿毛病来…… 笑了半天之后,老人这才跟开玩笑似的忽然看着秦震来了句:“不是。” 这一句话,秦震差点儿没从沙发上跪下来。这老头儿也太顽皮了吧……?不是他笑个什么劲儿啊!还笑的那么开心?! 秦震无奈的抹了把脸,心说能跟羽东扯上关系的人,男女老少都不会太正常。所以跟他们这个“圈儿”里的人,还是不一般见识的比较好。目前为止除了摸清楚了这老爷子的“喜好”之外,任何一点儿有用的事情都没摸出来。 看秦震那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人稍稍收敛了一下“开心”的笑意,转而和蔼慈祥的对秦震问道:“秦震啊,你和羽东他们一路走到现在,受了不少罪,肯定也算死过好几回的人了。你对他这一生怎么看?” “我??我对他这一生怎么看?”秦震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诧异的看着老人。虽然说他和羽东之间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可是在这老头儿的眼里,一个平明百姓有资格去评论一位少将的人生吗? 再说了……“您老是怎么知道我叫秦震的?”秦震果断先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人又狡黠的笑了两声说道:“傻孩子,他能把你带这里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啊!这是哪儿啊?”秦震迫切的看着老人,特别希望老人能赶紧给他一个答案。 谁知道,老人却若无其事的来了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秦震瞬间石化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这老头儿和刚才那个威严森冷的长者是同一个人吗?秦震到现在心里都在回荡着一个他不敢喊出来的声音:你既然不打算告诉我,那你问我干毛啊?! 不过老人没把秦震这石化的状态当回事,还有些着急的追问了一句:“说说呀,你对他这一生怎么看?” 看着老人那认真诚恳的目光,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好正色的如实回道:“我对他的了解也是这么长时间慢慢体会过来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可能无法感同身受他那种身负使命的责任和沉重感。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理解他的苦与累。 因为这一路我们一起走来,他所需要承受的、负担的,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夏羽东他不后悔,并且他坦然接受了这有些沉重的宿命,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他的责任和使命去拼命! 刚开始……我也会觉得他这样活着太冤了。可是后来当我了解了他,才忽然明白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活着,他就不是夏羽东了。换句话来说,他既是夏羽东,这就是他的命。” 老人一脸欣赏的看着秦震,那表情就好像险些就要为秦震的“演讲”而鼓掌了。这表情把秦震看的挺尴尬,只好对着老人讪讪的笑了笑。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收敛了之前调皮狡黠的样子,沉声说道:“听你说的那么透彻,一定是对他了解的很深入了。” “谈不上、谈不上……还好、还好。”秦震无所适从的干笑了笑。 老人又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一定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朋友嘛,生死之交自然是坦诚相待了。” “那是!他告诉不告诉我,都耽误不了我知道。我跟您老说啊,就他的那些秘密,就好像一件破毛衣。你只要找到了一个线头儿,顺着倒……早晚能倒成一捆毛线的!更何况从沙漠、云南、到、喜马拉雅山,一路一起走过来,还有什么是知道不知道的。” 老人听后似乎很满意的笑了,然后抬起头看着秦震说道:“好孩子,你肯说实话。” “这……这有什么不能说实话的?”秦震不解的看着老人。心说,自己说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存在不能说实话的问题么? 可是老人却大有深意的摇了摇食指说道:“你可知道羽东是怎么跟我说的?” “……” “他说他和你根本就不熟,认识都很勉强,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他说你之所以会与他同行,是因为阴差阳错被傅天磊给逼得。并且还跟我保证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震攥着拳头在心里暗骂:这个混蛋! 可是秦震的心里却也明白,羽东这样骗这位老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老人紧接着就对秦震说道:“小伙子,你可知道九州天下的安宁,需要多少人用怎样的代价来换取吗?” “……”这个话题对于秦震来说明显有点深。 不过老人并不介意,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又缓缓转过身对秦震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会让你觉得官权霸道,可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既然能用那么大义的想法去分析羽东的人生,那想必也一定能理解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做的选择。” 秦震隐隐感觉到了这位老人潜在的话里可能另有它意,于是便直接坦荡荡的对老人说道:“您老不用跟我垫砖儿铺路绕弯子,有什么话,您就请直说吧!” 第四章九州传说 见秦震这么说了,老人也干脆爽快的说道:“好!年轻人就该是这种性子。我要对你说的是,有些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免不了要身在其中了。” 秦震还是不太理解的看着老人,不明白他所说的这个“身在其中”是怎么个情况。 老人的表情恢复了严肃,似乎刚刚的那个状态只是为了降低秦震的防备,从而好对他说实话罢了。 不过秦震在心中却是暗暗苦笑,他觉得这位老爷子真的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秦震做人向来坦荡,是怎样就是怎样。况且这又不是什么背人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人再次坐回到了秦震的身旁,然后神色和蔼的对秦震说道:“孩子,我想在和你说有些事情之前,还是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晚辈洗耳恭听。”秦震也恢复到了他正常时候的样子。只要不被羽东惹的炸了毛,其实秦震还算一直都是个彬彬有礼的形象的。 反正现在老顾他们也还没醒,走又走不了,找羽东继续算账也不可能,不如正好在这里听听这位老爷子所要讲的故事。看上去很有可能是和羽东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有关系。秦震想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现在对老人所要叙述的故事,真是迫不及待的洗耳恭听。 老人点点头问道:“羽东、夜北他们的身份,你已经都知道了,是吧?” “嗯,是的。我知道。”秦震坦然说道。 “好,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像是古时候私塾内的老先生,现在开始考验学生的成绩了。 “您但问无妨。”秦震谦逊的说着。 “听说令尊对地理历史都有很深的研究。而且你也是年少有成,专喜欢研究古物,对中国的古文化非常感兴趣。”老人很客气的说着。 秦震含蓄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老头子,你是听来的还是查来的?还年少有成……也不知道这是在夸我还是寒馋我。 接着。老人就正式的开始提问了。 “孩子,中国为什么又称华夏?” 秦震微微一笑说道:“华夏这个词是来自中国第一个奴隶王朝夏朝,那是大禹的儿子启所建立的。夏,是广大的意思;华通花,与崇拜美丽有关。华夏,就是美丽而广大的地方。 可那时候华夏族对民族的感觉还没有太深刻。直到周代,周人不仅仅有超前的物质文明,而且周公制定的礼乐制度在文化上也明显区分于四夷。这样华夏族才渐渐的有了一种种族优越感和民族认同感。 在春秋左传》中表达的已是十分明确‘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这大概就是华夏一词代指中国的来历吧。”秦震淡定自若的侃侃而谈。暗自欣喜这老头儿考的问题还算简单,至少没把自己问住。就这些问题,都是平日里秦震用来教育老顾的。 老人在秦震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以一种赏识的眼光在看着他。直到秦震如行云流水般的完全对答如流之后,老人这才开口说道:“很好。华夏以外,还有神州一词代指中国。通常我们会说神州大地,那何谓赤县神州?” 秦震又自信的笑了笑,继续条理清晰的对老人回道:“赤县、神州。一般会被人分开称呼。源起黄河流域华夏民族拥有中原肥沃的土地,发展出繁荣的经济。 他们以龙为图腾,自称龙族。所以我们自称为龙的传人。龙。神也。所以这产龙之地的中国,便被称之为神州。另外在古汉语中,华通花,也有赤色的意思。脉承炎黄的华夏民族,向来以红、黄两色为尊。因而,在进一步认知了生活环境的基础上,古人将全中国称为赤县神州。” 听着秦震娓娓道来这一段历史文明的由来,老人不禁笑道:“好好,秦震啊。你配让夏羽东那小子为你说谎啊。现在的那些孩子们,还能完完全全清楚回答出自己国家名字来历的。恐怕不太多了。我之所以问你这两个问题,就是想考考你对自己国家的基础国学知道多少。如果这两个简单的问题你都答不上来。那接下来的话我们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再谈了。” 秦震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您老继续说吧。” 老人将身体靠向沙发背,目光忽而变得深远,缓缓开口问道:“既然说到了华夏、神州,那就不得不说到九州。你也知道,羽东他们九个人被分在中国不同的地界上,意为镇守九州。对九州,你又了解多少?” 问这话的时候,老人始终都没有看向秦震。他的目光飘远,似乎是在想一些十分久远的事情。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子,从古至今,九州的划分几经更改,到如今也没有一个真正确凿的说法。如果您说的是远古世代,那也就是大禹时期了。 茫茫禹迹,划为九州。 传说是大禹治水凿开龙门,开通九沟,才将洪水引入到了大海里的。在大禹治理洪水的时候,他便把天下划分为了九州。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这九州。 在西汉以前,人们都坚定的认为,九州为大禹所划。到了东汉之后,九州被视为殷周制,是夏商时期留下来的。就算是我们今天的行政区划吧。 当然,还有不少人根据《绎史.黄帝纪》中的记载,认为九州是炎黄所划分的。 ‘自神农以上有大九州,柱州、迎州、神州之等。黄帝以来,德不及远,惟于神州之内分为九州,黄帝受命,风后受图,割地布九州,置十二国。’ 可不管究竟是谁划分的九州,在史籍之中,这九州的区划从来都没有十分的确定过。《尚书》、《周礼》、《尔雅》等记载中多有出入,名家各有所依据,没什么明确的结论。虽然至今也没人能说清九州的划分,但是作为发源于黄河流域,上承尧舜的华夏民族,还是都普遍推崇这个说法的吧。” 老人满意的笑着,然后很有兴致的对秦震说道:“你所列出的九州,是《尚书》中的说法。一般来说,只有《尚书》《禹贡》中的九州,才与大部分的史料记载相同,并且也充分佐证了大禹划分九州的事实。你可知道,羽东他算是在哪个州?” 秦震稍稍愣了一下,想到夜北曾经告诉过他,在当初他们兄弟九人的那场惨烈任务之后,原本守护九州的九个人就只剩下了四个,而羽东便开始守华北,国都心脏。 想到此,秦震便试探着问道:“冀州?” 老人点点头说:“没错,就是九州之首的冀州。” 秦震对这“国学大问答”的耐心开始渐渐降低,他不解的看着这位神秘兮兮的老人,完全不明白这老人到底是想要说什么,才会把话题铺的如此之深远? 前几个问题勉强答了下来,但是如果他再这么考下去,没准儿很快秦震就会“露怯”了。 再说了,从中国、华夏、神州、九州,这依次问的问题看似都是有原因的。正如那老人所说,如果前面的都一点儿不了解,那后面的也就不用再聊了。可是现在他忽然提起羽东,提起冀州,又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羽东下一站的任务地点是河北省么? 秦震想到这里差点儿没笑了出来……想他们这大山大水的一路走来,见多了那足以震撼世界的瑰丽绝景。这最后的最后,如果一猛子扎到了保定、廊坊、张家口……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而且秦震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衡水、邯郸、石家庄能有什么可以和喜马拉雅山扯上关系……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了……就算不挑出去北京、天津两个市,把这俩也都凑进去,秦震也找不出丝毫这个地域能和喜马拉雅山扯上关系的交集点…… 在秦震的眼里,羽东之所以会守在华北也好,还是冀州也好,应该都与国都有关系。总不可能是为了让他去沧州放羊的…… 所以这会儿秦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老爷子特意提起冀州,是什么目的? 老人看着秦震几乎“瞬息万变”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道:“哈哈,秦震哪。我之所以会跟你提起羽东和冀州,重点是在于九州之首。 你可知道,当初大禹在划分了九州之后,马上就开始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并以九州山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九州便彻底成为了中国的代名词。而那九鼎则象征着王权的至高无上,国家的繁荣昌盛,以及横扫八荒、天下归心的深刻意义。 世人皆传那和氏璧为传国玉玺,可是要论真正能代表着中国根源的传国、镇国之器物,绝对当属禹王那镇国九鼎无疑!”老人说到此处时,眼神中的光华和加快的语速,无不在证明他有些激动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陈年往事 秦震颇能理解老人此刻这有些激动的心情。这禹王九鼎是失落了数千年的文明重器。它代表的是九州的起源、中国文化的魁头、以及华夏民族的统一与日渐繁盛。 刚刚老人所说的传国玉玺和氏璧,固然是国之珍宝,却也已是秦皇所制造的了。传国玉玺代表的是华夏民族的正统王位。而这禹王九鼎则是象征着九州大地的兴衰起源。 这样相比之下,自然是禹王九鼎更为贵重一些。没有中国,何来王位? 秦震这会儿好像也从老人的话中隐隐听出了一些隐藏的含义。于是便微微皱起了眉头,带着猜测的疑惑问道:“依老爷子的言下之意……羽东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和夜北独守喜马拉雅山的原因、以及他们兄弟九人曾经那场特殊的任务……都与这禹王九鼎有关?” “哈哈哈……”听完秦震的问话,老人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就指着秦震说道:“好孩子,你可真是一点就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考验考验你的原因。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国学都不知道,我又跟你谈什么禹王九鼎呢?那我不如就听信了羽东那小子的谎话,直接送你回家好了。” “他……对您说谎只是为了……” 秦震本想替羽东稍稍解释一下,没想到老人却率先摆手说道:“你不用说。我心知肚明。他就是不想你们几个人牵扯其中,与他一起再冒生命危险。可是秦震。纵然说我理解他的这份护友之心,也相信你们几个人的品格和为人,我也断断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放你们离开。你们所涉及到的机密与任务实在是太重要,关乎国运安危,我不能像羽东一样的意气用事。这……你能理解吗?” 秦震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老人继续说道:“羽东的性子向来凉薄,甚至给人的感觉是淡漠无情的。这是第一次,他会冒着如此大的罪过,欺瞒军方试图让你们离开。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是太清楚你们的人格了。可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夜北都已经离开喜马拉雅山了。他们必须得做完接下来的事情,而你……也注定要牵扯其中了。你放心,一旦这件事有了结果,我一定会让你继续过上曾经那平凡安逸的生活。” 听老人说到这里。秦震忍不住插嘴了:“老爷子。如果您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告诉我,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暂时不能让我离开的话……那您老真的是多虑了。” “哦?”老人很惊奇的看着秦震。不可思议的在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秦震泰然自若的正视着老人说道:“因为就算您让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之前我们俩的话您也都听见了,就算他赶我走,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走。或许我不太懂得国运安危,也有不了那么高尚的民族大义。我只知道,这条路是我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既然这条路还没走到头,我就不可能中途离开。而且我相信……他们也一样。”说着,秦震回过头看了看仍然躺在床上吧唧嘴的老顾。看样子,这货睡的还挺香…… 老人第一次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秦震,似乎这个平凡的年轻人身上,有着许多不平凡的光芒,在无光的低调闪耀。 起初老人对羽东的行为是相当愤怒的,因为如此沉着理智的他,竟然在老人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口口声声说秦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口咬定和秦震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可是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军方的眼睛?卓雅身份特殊,说她与此事无关也就罢了。可是秦震他们几个要想这样就走掉,上面是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的。 不过当老人和秦震这简单的交流过后,却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确实有一种难能可贵的东西。那是王权富贵或者利益欲望之下不可能会有的东西。无论是秦震对国学的尊崇,还是他对羽东这样特殊使命的人生理解,都让老人渐渐刮目相看。 再加上秦震现在说出来的这番话,听上去或许是平淡无奇,没有任何豪言壮语的华丽辞藻,也没有任何舍生忘死、两肋插刀的誓言。可就在这平平淡淡的一句“我不会离开”中,却足以看到当今这见利忘义的社会中,几乎再也看不见的高义薄云。 所以此刻老人看着秦震的眼光,有欣赏、有讶异、还有一些无以言表的复杂。 不过老人复杂的目光,秦震却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看了看睡相极丑的老顾之后,便不禁笑了笑对老人说道:“您也许无法相信,我们几个人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论人生轨迹,更是南辕北辙。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凑到一起之后却发现了最可贵的共同点,那就是对情义的执着。所以今天您老能给我下这个‘扣留通知’,我真的是感激不尽。这样我就能‘奉军令’的陪他走下去了,免得那冰山总是想方设法的准备甩了我们单独行动。” 老人有些愧意的低头笑了笑。被秦震的这番话一说,老人反而觉得自己之前所说的一切都很多余了。根本就无需对他们威逼利诱、晓之以理,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从未打算离开…… 这样想来,反而是军方有些小人之心度人君子之腹了。 秦震看的懂老人的表情,连忙乐呵的对老人说道:“您不用想太多,我只想您能告诉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我已经注定要参与其中了,您就让我心里有个底。羽东那性子想必您很了解,对我们已经算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但也仍然是惜字如金呐!想要问他点事儿,真的是太费劲了……”秦震一边说,一边撇着嘴摇头。 老人听后忍俊不禁的笑了笑道:“哈哈,他这个孩子的孤冷性子,就连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他小时候也并不是完全这样,真正令他变的冷漠疏离的原因,还是当初他们九个人共同执行的那次任务…… 自那之后,他就好像将自己的感情封闭了起来,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抗的下去他肩上的责任。如果说面对生离死别,每每都要痛不欲生的话,那他还拿什么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一切? 无情则无伤……他唯有保持这样的一个状态,才能坚定的走下去……”说到这里,老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替羽东难过,也是替那段往事伤感。 无情则无伤……说的是简单,可那还是人吗?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七情六欲呢? 原来这才是羽东像座冰山一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他不想伤人,也不想伤己。唯有这样,大家才都能坦然无畏的面对生离或死别。 现在秦震忽然开始明白了,羽东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说:宁生离,勿死别……! “老爷子……当初那到底是个什么任务?以羽东、夜北、俊天他们的身手来看,对我们来说个个犹如天神啊!这样强大的队伍,怎么可能会败的如此惨烈?”秦震小心翼翼的问着老人,不想碰触他那伤感的神经,但是又希望能得到一个他困惑已久的答案。 老人睁开了眼睛,仿佛从遥远的回忆中走了出来,定了定神说道:“禹王九鼎关乎华夏山水气数,如果凑齐九鼎,就能堪破上古玄机。永保江山永驻,国泰民安啊。” 秦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一切罪恶的根源,果然还是贪婪。 老人接着说道:“他们那次的任务,就是聚齐九鼎。可是刚刚通过九州之首的冀州鼎查出一些眉目,意外就开始发生了。他们不但没能聚齐九鼎,反而还惊扰震动了大龙脉。他们那五个兄弟的结果,更是惨不忍睹。他们的师傅为了镇住龙脉动荡,在世界之巅的边陲设下了法阵。他们按理说应该轮流驻守,才能保命保河山的。但是夜北却独自一人扛下了这个任务。 想必羽东应该告诉过你,他们九个人的命格是他们的师傅破天机而择选的。法阵与命格相辅相成,但是范围却仅限于喜马拉雅山。夜北一旦离开,当初的法阵自然就消失了。现在他们除了再次聚齐九鼎,别无选择。” 听着老人的陈述,秦震恍然明白了一切。这罪魁祸首说到底还是傅天磊。当初他将夜北推下深渊,以为可以将夜北永远的留在了喜马拉雅山!这样夜北就不算是出了喜马拉雅的范围。 然而天真的他只想着永生的利益,却没想到深渊之下竟然直通香格里拉!这虽然使夜北捡了一条命,却也因此使夜北从喜马拉雅山直接转移到了冈底斯山脉,从而破坏了他苦守多年的法阵。 现在一切前功尽弃,当初执行到一半迫不得已停止的任务,现在又迫不得已的必须再次启动了。唯有聚齐了那九鼎,才能得保山河安宁,才能稳定住他们当初为了寻找九鼎而触动的龙脉根基。 羽东曾说那是一项逆天的任务,现在看来,这禹王九鼎藏着上古玄机、华夏之谜,执意寻找凑齐,确实是逆天而为了…… 第六章禹王九鼎(上) 秦震想了想又对老人问道:“老爷子……有件事我还是不太能明白……”老人笑了笑道:“你尽管说。”“那禹王九鼎不管历史有多么的悠远、意义有多么的重大,它说到底也就是几件文物罢了。就算都找齐了,也无非就是和后母戊鼎一样给博物馆添件镇国之宝罢了。真的有那么重要,值得付出如此代价去寻找吗?”在秦震的心里,他不能理解那九个鼎到底能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难道会比香格里拉之眼的力量还强大吗?又或者说,香格里拉之眼是可以扭转时间和空间,而那九个鼎是在已定的世界上对华夏做出一定的改变?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可以理解了。老人似乎是想到了秦震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点点头笑道:“秦震呐,咱们先且不说那九鼎是大禹所造。就说那九鼎之身上面镌刻的东西,你可知道是些什么?”“呃……九州山川的地理总势,还有一些奇异之物吧?”秦震努力的回想着传说中的禹王九鼎,以及刚刚老人叙述时候所透露的细节。总觉得那鼎身上刻的要么就是神话,要么就是上古地图。没想到,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秦震说的是对还是错,反而话锋一转说道:“大禹收九州金属铸造九鼎,其中五鼎为阳,四鼎为阴,阴阳相生,九九极数。只要将那九鼎之内净水注满,便可以推测吉凶祸福、沧桑轮转。看破天数变易……”秦震听后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啊?!那禹王鼎还有这作用?!”老人微微颔首,悠悠的说道:“夏桀暴虐残酷,九鼎之水终日沸腾;商纣昏庸无道,九鼎之水随注随竭;东周末年天下动荡,九鼎震动嗡鸣。直到始皇帝统一六国,九鼎这才落入到了秦皇的手中。可是随着秦始皇那传奇神秘的一生的终止,那九鼎也就此彻底消失了……”“禹王九鼎是消失在秦始皇手里的?”秦震这么问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猜测。秦皇嬴政,将他毕生所得全部都带进了那举世瞩目的秦皇陵中!即使是日月星辰、山川河岳他也都没有放过。如果说如此重要的禹王九鼎曾在他的手中,他又怎么可能会独独把这华夏重器流落在外?那想当然的一定是也带进秦皇陵里了啊!要真是那样的话。还用费什么劲啊!刨开秦始皇陵看看就能找到了。只是秦震也一直都不理解。从始皇陵被发现到今时今日,时光荏苒几十载,国家却依旧没有想打开它的举动。虽然说羽东他们曾经似乎也轻描淡写的解释过这个问题,但是秦震却觉得那不足以服众。如同是臣服于秦皇的威慑。不敢扰他清宁。更怕陵墓一开。天下大乱。老人看出了秦震的想法,当即否定了秦震的心中所想:“孩子,你不要往始皇帝那里做假设。他还就真的没有将九鼎带入到陵墓之中。如果自秦朝之后就彻底消失在陵墓中了。那今天也就不存在这样的任务了。”秦震一想也对,当初他们既然会安排羽东他们去找齐九鼎,必然是得到了确实可靠的线索。老人继续说道:“自秦朝之后,禹王九鼎消失了很久很久。传说它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唐朝时期的渤海国。也就是始皇东巡的渤海之滨。”“渤海国?东巡?”秦震觉得越听越迷糊。老人这种跳跃式的聊天方式真的是很考验智商。老人刚想再说话,秦震就伸出双手,求饶似的说道:“老爷子啊,您这种方式聊下去,跟没说差不多啊……您一会儿铁定能给我绕迷糊喽!咱们一样一样的说行么?来来,咱把那什么渤海国先放一放啊……先绕回到上一个话题……那九鼎上到底刻的是什么?”老人看着秦震神秘的笑了笑,似乎刚刚不说就是有意在让他好奇似的。这会儿见秦震都直接问了出来,老人这才长叹了一声有些卖关子的说道:“好吧,那我来问你,中国第一奇书是什么?”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回道:“《周易》?”秦震自己都能听得出自己的犹豫。因为虽然《易经》绝对是称得上中国第一奇书,但是易经的内容和禹王九鼎上的内容似乎并不太相符。稍稍想了一下,秦震马上灵光一闪的改嘴说道:“是《山海经》?!”老人哈哈大笑道:“行,反应够快!九鼎上有九州的山川地理图,那想当然该联系起来的就是《山海经》。《山海经》一直被视为巫觋之书,其原因无外乎是因为它所记载的内容根本就无从查证。而且书内描写多怪诞,与传统儒家思想大相径庭。”秦震听到这里接道:“可我觉得《山海经》却是一部记录了远古自然地理与人文的奇书。在经过了那么多诡异离奇的事件之后,若再让我不语力乱怪神……恐怕真的是很难了。”说着,秦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老人似乎是没想到秦震会有这种观点,所以好像越来越和秦震聊得来,马上就应和道:“是的!这世上无从佐证的事情有太多,可不能一概而论认为它就是假的。据说后世流传的山海经,原本是根据夏商上古典籍所编写而成的。作者不详,具体年代不详,最初典籍的历史时间不详……只留下了一部旷古奇书,在描述着我们不曾看见过的中华大地。”“据传说,老子当年也曾参与编排上古典籍,从而被迫辞去官职。大约就是在此后不久,老子便西出函谷关,留下了五千言《道德经》,从此隐去,只留下一个名字影响震撼着后世千年。”秦震回想着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和传说。想想《山海经》这本奇书,确实是比周易更加神秘迷离一些。因为周易是晦涩难懂,很难理解其中奥妙。而《山海经》则不然,上古时期的山海经是图文兼有的。简洁明了的大白话,并且还给细心的配上了图。这样绝对谈不上“晦涩”了吧?可就是这样,竟然也让历代大学者们头疼不已,根本就无从着手对《山海经》的破解。大史学家司马迁,在写《史记》的十几年中,大概唯一遇到的一本不知道该如何下笔记载的书,就是《山海经》了。于是司马迁才于《史记》中写到:“至《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也就是说,对司马迁来说,这本书里所写的一切,他都无法确定也无法说。其实不光是司马迁对《山海经》一无所知,历代史学家遇到《山海经》也都会打个寒战,对它的内容真伪、该归于何类头疼不已。说它是地理,中间有人文;说它是人文,中间有巫觋之术;说它是巫术,里面还有铜矿冶炼;说它是金玉矿脉线索,里面又有数不尽的神话人物及动物……那些传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包罗万象。以至于直到现在,后世子孙们也依然在抱着怀疑的态度猜测三皇五帝是否真的存在过。如果存在,且如《山海经》中所描述的那般……那“祖先”就真的很可怕了……而且《山海经》之奇,还不仅仅是因为它难倒了中国几千年的史学文豪们,更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致使历代帝王都对它尊崇有加。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行径世人皆知,但是唯独这本没烧。这是秦始皇唯一一本没舍得烧掉的书;再说汉武帝废黜百家、独尊儒术,摒弃的书更是数不胜数,《山海经》却也不在其中。想那汉武帝因为惧怕“巫蛊之祸”,都能亲自灭了自己一门。却又为何偏偏留下了这本“巫觋之书”呢?《山海经》包罗万象、诡异莫名,更无从得知这旷古奇书到底是出自何人手笔。作者有意隐去身份,致使《山海经》在神秘的本身更添神秘。其书中涉猎之广泛,地域跨度之广博,更是不由得使后世感叹。老人这时候站起身,十分严肃认真的说:“曾经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令我深为震撼,因为那完全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复制品。如果你读过《山海经》,哪怕是现代撰写的,你也一定能感觉的到,那本书没有任何的感彩。语言简练到了极致。仿佛就是一本地理地图说明书……我坚信古人绝对不会是闲来无聊编写了这么一部毫无文学色彩的神话书。更何况,所谓神话,一定是现实的变形反射。”秦震看着老人,稍稍有些开窍了的点头说道:“您这么说我就有点儿明白了……您是说禹王九鼎上所雕刻的东西,正是《山海经》最初的蓝本典籍山海图?”其实秦震对此说法也是颇感震惊。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大禹以及三皇五帝的所有神话就都值得考证了。而且中国的历史文明也绝对不仅仅是五千年了。那上面记载的所有神异珍奇之物……天啊,秦震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大吃一惊。那山海图如果真的被镌刻在了禹王九鼎上,那那九个鼎就好像是一把隐藏着世界级宝藏的终极钥匙! 第七章禹王九鼎(中) 以此来推断,破解了禹王九鼎,就能堪破了先天玄机,上古的秘密。|}.它极有可能将人类,或者“某一部分”的人类带回到上古传说的那个神幻时代之中。 这几乎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假设……怪不得,他们看中这禹王九鼎,甚至已经超过了香格里拉…… 正当秦震想继续请教一下关于那始皇东巡、渤海国之类的问题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拉着长音儿的“哎哟---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 秦震一回头,见正是老顾醒了过来。缠手缠脚的一堆电线和管子,弄的他手忙脚乱,此刻正暴躁的皱着眉头撕扯着。 秦震跟老人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先过去看看。老人微笑颔首,让秦震自便。 秦震走到了老顾的床前,一边帮他捋顺了那堆线,一边无奈的说道:“听不见你声音的时候吧,是真想。这一听见了吧,是真烦!” 老顾诧异的抬头看了看秦震,然后对他说道:“哎?秦震,你说的这不是我吧?应该是东少吧?刚才我做梦,你们俩还打起来了呢!” 秦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说:那哪是梦啊!只是你睡的太香了,压根儿就醒不了而已。 说话间,姜旗也醒了过来。看着自己那身“重症监护室”里的装扮,也是有些茫然。 秦震见他们都醒了过来,这才放心了些。然后马上就对他们说道:“夜北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都踏实下心来吧。”秦震知道。他们一定都很惦念夜北的生死。所以一看他们都醒了,马上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夜北平安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老顾一听就坐起来了!跟当初秦震一样,连带着一堆电线稀里哗啦的乱成一团。秦震一边帮他捋着,一边说:“你他娘的别老激动行不行?你控制一下情绪不行吗?我也是病号好不好?这怎么还得照顾你!” 不过老顾可不管那一套,两眼冒着兴奋激动的光芒再次问向秦震:“你说真的啊?我夜老大醒了?他人呢?” “废话!他伤的那么重,当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像你跟打了鸡血似的。他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是想要见他……估计还得再过过吧……”秦震猜测夜北的伤势需要缓一段时间,但是想到羽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无法确定。 姜旗这时候在一旁问道:“秦震,东少呢?他怎么样?” 哎。到底得说是知恩图报的姜旗吧。醒了第一件事就是问东少……其实秦震想想自己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想的也是他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演变成了那个样子…… 看着秦震那怪异的表情变化。老顾和姜旗一阵紧张。老顾连忙抓住了秦震问道:“你倒是说话啊!总不会夜老大平安了,咱东少又出事了吧?” “没有没有……他挺好的,刚才还来过了。”秦震木讷的回答着。 “那怎么又走了呢?”老顾不解的问。 “……”秦震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着秦震那有些尴尬的表情。老顾打量着他问道:“不会又是因为懒得看你才走的吧?” “你……” 秦震刚要张嘴开骂。就听身后传来了老人的笑声。 也别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都会觉得啼笑皆非的。 老人这一笑,把老顾吓了一大跳:“哎呀我去!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东少一下子变成了夏大爷了呢!” “闭嘴!别胡说八道!!”秦震低声的斥责着。 姜旗的眼神在老人身上定了一会儿。便疑惑的看了看秦震。秦震微微点了点头,姜旗便开始拆身上那些线,准备下来和老人打招呼。 不过老人走到了他们的床边,直接拦住了姜旗道:“别动别动,好好养着。这个时候,没那么多规矩礼节。” 老顾诧异的看着老人,然后转脸对姜旗低声问道:“你认识啊?” 姜旗沉了两秒,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老顾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不认识你这么激动的要下去跟人家打个毛招呼啊??”老顾一边斥责着姜旗,一边转头问向秦震:“喂,这大爷是你叫进来的?你认识你倒是介绍一下啊!” 秦震忽然尴尬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虽然和老人聊了那么半天……可最后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位老人该怎么称呼…… 老顾见状更是诧异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震,然后无法理解的对秦震问道:“怎么着?你想说你也不认识是吗?那他怎么进来的呢?” 秦震无言以对,要说不认识吧,毕竟聊了那么半天了,而且还挺投机……可要说真认识吧,又真的谈不上……一时间,秦震竟然干瞪着老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顾无奈的运了口气,干脆直接对老人问道:“老爷子,我也不知道您老是哪位、又是干什么来的。我那缺心眼儿的兄弟跟您呆了半天竟然都说不上来您是谁。您老多见谅,麻烦您自我介绍一下行吗?” 老人听完了顾杰的话,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难怪啊,难怪啊……我说到底是什么力量,竟然能使羽东在我面前说谎了呢!现在看了秦震,再看看你们两个,好像什么都能理解了。你,就是顾杰吧?他是姜旗,对吧?”老人指着他们两个人说道。 老顾和姜旗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只好面面相觑,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如果这要是普通的“王大爷”、“李大爷”,那老顾肯定敞开话匣子接着聊了。 可是老人刚刚提起了羽东,而且语气明显是羽东的长辈或者上级。所以顾忌于此,老顾也就没太肆无忌惮的口无遮拦。这会儿也只是闭着嘴,呆呆的看着老人。 这倒也不是他畏惧军权,而是他怕自己无意的一句话会给羽东他们惹来麻烦。 老人看着顾杰那傻憨憨的样子,连忙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因为顾忌我在这里,就收敛了本性。我也希望能看看本来的你们到底是怎样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又走回沙发那边了。 趁着老人转身,老顾马上挤眉弄眼的对秦震用口型问道:“这是东少的师傅?” 秦震皱着眉,很遗憾的对老顾摇了摇头。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会这样猜测,任谁也都会觉得那老人会是羽东的师傅。不然的话,既能差遣羽东,又能让羽东如此尊重的人,又会是谁呢? 老人这时候坐回到了沙发处,并且对着老顾他们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就和秦震他们一样喊老爷子吧。这称呼我挺喜欢,也亲切。” 老顾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秦震,又看了看姜旗。这老头儿摆明是根本就没打算亮身份。或许,他的身份高到了不能轻易暴露吧? 看着老顾和姜旗一脸迷惑的样子,秦震干脆先抛开老人的事情不提,直接跟他们俩把刚才的事情和羽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这其中并没有详细的讲解禹王九鼎的事情。 一来是因为秦震自己还不是很清楚呢,二来是因为对老顾讲这个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秦震心里也明白,既然他走不了,姜旗和老顾肯定也走不了。接下来的路程,无论他们同意与否,都必定得一路了。不过秦震也了解他们,他们俩肯定是和秦震一样,一旦知道了羽东、俊天或夜北他们还有没了断的麻烦,是必定会跟随他们前去的。 所以秦震现在大致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一遍,也算是让他们简单的心里有个数。 老人坐在沙发里听着秦震的讲述,然后含笑的观察着顾杰和姜旗的神态。本以为当他们听完秦震的讲述之后,大概会有很多问题来问老人。 可没想到,当秦震全部都说完之后,老顾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就喃喃自语的来了一句:“哎……这下可操蛋了……我还说回去求婚去呢……哎?大爷,你那九个缸啊鼎啊的,在河北省是吧?我能不能先回趟北京求个婚啊?” 老人历经了多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到了耄耋之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可是当他听完老顾这话之后,竟然半张着嘴,完全愣住了!那禹王九鼎从老顾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咸菜缸一样…… 秦震强忍着笑,心说咱顾爷的这威力才是真正的威力……甭管羽东、俊天、夜北他们再厉害,第一次跟他过话也都得是这么个表情!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老爷子”,竟然也败在了老顾那抽风的二百五神经线下。 老顾看着老人那惊诧不解的表情,微微偏了偏头问道:“老爷子!您没事儿吧?您要是不好受可直说啊!我下去,您上来!”说着,老顾还实诚的开始拽自己身上的那些线。看样子是真打算让老人上病床上躺躺来…… “不不……我没事。”老人回过神来,连忙摆着手说。 想起了老顾之前说的问题,老人果断的说道:“你说的那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们可以先回北京。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再尽快出发。” 老顾一听就放心了:“啊……那就行,那就行!我要是再不回去看看,保不齐兰晴都嫁人了!” 第八章禹王九鼎(下) 看着老顾那彻底踏实了的表情,秦震也是觉得哭笑不得。可能在老顾的眼里,九个咸菜缸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兰晴没有嫁人,这个世界就还算是光明的…… 对于这种他的没心没肺,秦震也不是第一天了解了。所以此刻除了对那莫名惊诧的老人无奈的耸耸肩以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再可解释的。而且秦震也知道老顾这个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能这么有勇气的敢说回北京去表白,还真倒是让秦震高看了一眼。 如果换做是秦震,可能未必会有他的这股勇气。每每提到这种事,秦震的脑海中都会闪过上关花下那个俏丽的姑娘……所以说表白的勇气可嘉,但结果还是天注定。 老人这会儿好像刚刚从老顾的那个思维节奏中跳跃了出来,这会儿连忙对老顾强调了一下:“我说的是禹王九鼎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渤海之滨。可我没说过那九鼎在河北啊……” 秦震觉得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一下,老顾就直接对老人摆摆手说道:“只要您了让我先去表个白,了了心中的遗憾。那咸菜缸到底是在河北省还是河南省都不重要啊!跨国我们都跨过了,难道还摆不平自家门口的地盘吗?就您说的那地方,多说过不了北京九环……” 秦震狠狠的瞪着老顾,咬着牙低声骂道:“那他妈多出来的几环是你修的啊!” “哦,我就说这个意思。比喻一下而已。”老顾不以为然的说着。并且继续对老人说道:“您老想想啊,这喜马拉雅山可能我们不熟悉,地方也实在是太大,走起来稍微费了点劲。可要说香山、盘山、双龙山之类的,那我们去一趟不就像回家进小区一样?几个鼎也都不是问题啊!” 秦震一听老顾说的这三座山,差点儿没气乐了。香山、盘山、双龙山,北京、天津、石家庄……说到底还是压根儿就没离开这一片儿。 眼看跟着老顾的方向,话题会越扯越远。秦震实在是害怕最后那老爷子连自己究竟想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秦震这会儿果断的让老顾闭了嘴,然后自己坐到了老人的身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您别介意啊……他虽然缺心眼儿。但却不是坏心眼儿。人是个好人。就是少根筋……” 老人和善的笑了笑说:“不不,我喜欢他这种性格。坦荡、磊落、心口如一、坦率真诚。这都是你们身上难能可贵的品格啊!” 秦震不好意思笑了下,让老爷子这么一夸,老顾也嘿嘿笑了两声低下了头。 接着。老人便步入了正题。他开始认真的说道:“有些事由我来告诉你们。总比由羽东来说的要好。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让你们参与,所以也就自然不愿意对你们透露太多。可是……” “您老说的极是,就他的那性子。我指望不了从他那里了解到任何东西。还是由您给我们讲吧。有些事您也不必再多虑,我说了,就算军方不这么做,我也一样是不会离开的。”秦震坦诚的说着。 老人点点头说:“禹王鼎落入到秦始皇手中之后,行踪就开始飘忽不定了。最初大部分人的分析也都是认为秦始皇将禹王九鼎带进了秦皇陵。直到卫星在渤海内连着几十年发现了不明影像,这才打翻了这个设想。” 老人说的很认真,可是坐在床上的老顾却忽然插嘴道:“老爷子,您说的那九个咸菜缸到底是得有多大个儿啊?卫星都能扫描的到??” 秦震刚想斥责老顾两句,老人就摆摆手阻止了秦震,并且对老顾回道:“渤海下面的不明影像并非是禹王九鼎,而是渤海国的神秘遗迹。” 秦震认真的看着老人,打算好好听听从刚才这老爷子就提起的渤海国,到底和禹王鼎有什么关系。 就听老人继续说道:“渤海国曾经在唐朝时期统治的范围相当大,尤其在安史之乱以后,渤海国东临日北海,北抵三江平原一带,西至吉林内蒙交界,西南抵辽宁辽东。国号为震,是当时东北地区幅员辽阔的封建强国。而就是当调查这渤海国在渤海湾下的遗迹时候,却意外发现了它与禹王九鼎之间的关系。” 秦震他们三个人听的聚精会神,这会儿忍不住着急的问道:“不会吧?那镇国宝鼎从秦始皇一下子沦落到这样的小国手里了?”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他们也许连禹王鼎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得到九鼎,完全是巧合。经过几十年的查阅和考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秦始皇在东巡的时候,十分隐秘的将那镇国的禹王鼎藏在了他心心念念的渤海之滨!” “这……”秦震也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怎么想都不像是秦始皇的所作所为。他所珍爱的一切,都在秦皇陵!为何独独将这包罗万象的禹王鼎藏在了渤海之滨呢? 不过经老人一解释,秦震他们顿时也就释然了。 秦始皇一生都在追求并且付诸实践两件事。一是他那自十三岁即位就开始修建,历时三十八年之久的始皇陵。二就是他痴迷追寻的长生不老之法。 当年始皇东巡都是为了寻找那“渤海之东有仙山”。如果按现在的说法,那他就是围着渤海湾走了一圈又一圈,并且把大部分的目光锁定在了烟台蓬莱。 三顾烟台,只为不老。 愿望是美好的,但是时间仍然没为这千古一帝而稍作停留。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出巡的路上。什么渤海之东、什么海上仙山、什么长生不老,都随之幻灭了。 但是在这之前,九鼎就已经不知去向了。想那秦皇嬴政,竟然能从十三岁就开始建造自己的陵墓,禹王鼎如此重器必定也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而且就是在那几次东巡的路上安排好的。 传国重器,被安放在了他幻想中的神仙地界渤海之滨,这也算是一种合理的思维作为。 听到这里的时候,老顾不禁感叹了一句:“奶奶的,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什么样的人,就注定是什么样的命。为什么人家秦始皇能统一六国?你看看人家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我十三岁的时候还玩弹球儿呢!说的再实诚点儿,顶多刚刚脱离了撒尿和泥的乐趣阶段。” 秦震笑着瞥了老顾一眼说道:“这事儿你要是不提,根本没人知道。你有自知之明我很欣慰,但是你比的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儿大。第一个统一了中国,自诩功盖三皇五帝的皇帝,你也敢比?” 老顾嫌弃的瞪着秦震说:“秦震啊秦震,你怎么好意思损我?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知道愁呢?你看看人家秦始皇!再看看你!都是秦字辈儿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秦震睁大了眼睛,几近崩溃的说道:“大哥!你快饶了我吧!秦始皇他不姓秦好吗……?秦始皇的名字是嬴政啊!” 老顾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研究自己的这个口误该怎么找回脸面。而老人这时候却笑着开口替顾杰解除了窘境。 “哈哈哈,秦皇到底姓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年轻人敢与千古一帝相比的那种气魄啊!” 秦震心想,您老还真会给他找脸! “老爷子,那您的意思是……秦始皇将九鼎藏在了渤海之滨。之后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竟然被渤海国给找到了?最后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渤海国沉在了渤海湾的海底。也就是说……禹王鼎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渤海海底?”秦震快速的运转着大脑,清晰的分析着老人所提供的线索。 可还没等老人说话,老顾就又摆着手插嘴道:“不可能!渤海属于内陆海,平均水深才18米!18米深的水下面,有一座城你能看不见啊?” 秦震气急的骂道:“你大爷的!你是真缺心眼儿怎么的?你也说了,那是平均水深!你那意思渤海就跟个游泳池似的?就那么浅了?!” 看着秦震和顾杰的互掐,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次秦震说对了,渤海已知的最深水深是90米,在老铁山的水道。” “老铁山……”老顾皱着眉,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其实他根本就不熟悉的地名…… 秦震当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所以便马上追问道:“老爷子,那么说……那座渤海国的城,就在那最深的水道下了?” 老人点了点头道:“你们知道老铁山代表着什么吧。” “黄渤海分界线。”秦震果断的答道。 “没错。老铁山头入海深,黄海渤海自此分。这里的海底是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海沟,所以才能形成如此罕见的奇观。”老人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而秦震这会儿却苦着脸弱弱的问了一句:“那、那古城和九鼎……难道……难道就在黄渤海分界线下的……海沟里??”秦震单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深海恐惧、深海恐惧……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要跑到渤海最深的海沟里去了……u 第九章用心良苦 看着秦震发白的脸色,一直没说话的姜旗对老人礼貌的问了一句:“冒昧的问您一下,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啊。您说始皇东巡藏下了禹王九鼎,那他应该是藏在了烟台蓬莱那一带才是……可是、可是那老铁山位于辽东半岛,属辽宁大连啊。” 不需要老人亲自回答,秦震就微微偏过头,悻悻的对姜旗说道:“老铁山正对蓬莱,今天的老铁山灯塔,和烟台蓬莱完全就是一个对角线。那条线,也就是黄渤海分界线。如果秦始皇将梦想寄于渤海之滨,那将九鼎藏于老铁山入海处也就没有什么不对了。” 从秦始皇陵就能够看出来,秦皇行事方式比较怪异诡秘,他不可能将九鼎藏在他驻足过三次的烟台,因为那样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他选择了隔海相望的正对面,而且也是渤海入海处。 老顾这时候歪了歪头,费解的说道:“我都纳闷了,古人闲的没事造那么几个鼎干什么?难道真的是要腌咸菜用么?这几个玩意儿真值当的这样兴师动众?” 老顾没参与之前的聊天,也就不知道九鼎对于中国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意义。 老人这时候对顾杰说道:“孩子,国之大事,在祀及戎。对于我们中国先秦时期而言,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祭祀和对外战争。中国鼎盛青铜时期为夏、商、西周、春秋及战国早期,延续时间长达一千六百余年。作为代表当时最先进的治炼铸造技术的青铜。自然也主要用于祭祀礼仪和战争上。那禹王九鼎,就是将这二者的作用相结合了。” 老顾越听越迷糊,不解的问道:“您说的这些话太大气了,我不是很能听的明白。但是那鼎,用于祭祀也就罢了。要说能用于战争……这有点儿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吧?真要是再来了一批鬼子来侵略,能用那九个鼎砸死他们吗?” 老顾说的是最直观、最简单的想法,正如他的思维方式,始终都是那么单细胞。 然而秦震却非常理解,如果说九鼎上有上古山海图,那这九个鼎就不止是有战争作用了。甚至还会变成引发战争的作用。 想当初后母戊鼎刚被发现的时候。是多少人用生命保护、几经隐藏,才得以没被日本人抢了去。这禹王九鼎和后母戊鼎比起来,神秘色彩更重、奇异诡秘的成分也更高。那些与中国海域邻近的小国,难免不会对九鼎想入非非。 这些问题都是他们将来需要面对的。现在从老人这里已经大致的了解到基本的信息了。剩下的。就留着这一路边走边探寻吧。 秦震搓了搓手。做了个深呼吸对老人问道:“老爷子,您既然都交代清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是不是要等夜北的身体……” “夜北不跟你们走。”老人没等秦震说完。就直接回答了他。 “啊?!”秦震下意识的惊了一句。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这件事与夜北有着莫大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在呢?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说:“他现在没有危险了,但还是醒不过来。需要进一步的调养,可是九鼎等不了他那么长时间了。” 秦震理解的点了点头,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留夜北好好休养吧!前方保不齐又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可怕地方,他这刚捡了条命不容易,别回头药还没断呢,又把命送回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羽东说的对,宁可生离,也不要死别。没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老顾看着秦震那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就接了一句说道:“夜老大负责在山头儿看家,他那身体还没好利索,让他上山下海的也是太残忍了。咱不是还有俊小哥和东少呢嘛!又没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你那哭丧个脸是干嘛!”老顾斥责着秦震。 没等秦震反应,老人就马上接道:“俊天也不能去。” “啊啊??”这次是老顾表示诧异了。 可是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呵呵,动荡不安,大概就是指现在这样了。傅天磊葬身香格里拉,夜北昏迷不醒,羽东去找禹王鼎,如果俊天也和你们一起去的话,很多局面就会彻底乱了……” 秦震和老顾听后都不禁低下了头。不知道羽东他们的师傅如今何在?这镇守九州的九个人,如今竟然得靠俊天一个人扛起来那神秘的担子。想想这其中的演变过程,不知道是不是仍然得归罪于权势、贪婪和欲望呢? 听完老人的话,秦震更是觉得心里十分不安。如果说没有军方强行扣留的命令,羽东一定会想尽了办法甩掉他们的。那样的话……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他想一个人闯渤海深渊? 真是的…… 秦震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开始火大,真不明白为什么一起同生共死的走到了现在,仍然是改变不了那个孤胆英雄的脾气! 老顾看着秦震那气鼓鼓的样子,十有八九的也猜出来了他到底在为什么生气。和姜旗对视了一眼,也没再多说,直接问向老人:“老爷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是不是让我们先见见东少?” 老人闻言,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秦震。秦震那还一副气不忿儿的样子呢,这会儿听老顾说想见羽东,更是翻了个白眼看向了窗外。那个货这种该死的性格,实在是让人火大。 见秦震不说话,老人这才对门口的警卫招呼了一下,摆了摆手就好像已经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不多时,门开了羽东走进来了。 看见已经坐在床上的老顾和姜旗,羽东也顿时就明白了事情发展的程度。想必他们已经全都知道了,事情肯定已经无法再扭转了。 羽东沉默的走到老人面前,低垂着眉眼,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显然他对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满意。 老人故作怒意的哼了一声,然后便沉声问道:“怎么,你对我说谎,你还有理了?你明知道这些事情事关重大,却竟然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我不计较不加责罚了,你怎么还好像满脸的不高兴?难怪人家都喊你叫冰山!” 老人的表情、语气,完全就好像是在训斥一个被他深深溺爱的孩子。看似斥责的话语里,无一不透露着包容和让步。 可是羽东却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秦震在一旁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心说这也就是老头儿脾气好罢了,换二一个也早就急了啊!就羽东的这种性子,冷冰冰的,不会哄人、不会讨好,真难想象他在九个孩子的成长环境中是如何长大的。不用看也能知道,一准儿是那个最不受宠的! 本来秦震还准备劝他两句,跟老人说两句软话。可没想到,羽东忽然缓缓抬起了头,冷冷的看着老人问道:“您可知道上一次寻找九鼎是怎样的代价?” 老人沉下了脸色,没有说话。 “您可知道上一次寻找九鼎,死了多少人?”羽东的语气加重,老人却依旧没有说话。 “我们也就罢了,身负使命,虽死犹荣。可是他们不一样,他们不过就是些平凡的老百姓!你怎么能为了那些所谓的机密,把他们牵连其中呢?!” “够了!”老人一拍茶几站了起来,威严的样子再次出现了。他冷着脸怒斥道:“夏羽东!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羽东负气的别过头,剑眉紧皱。 老人看着羽东的样子,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连秦震都能理解的道理,你却不懂?” “如果今天要去渤海的人不是我,你看他还能理解你么。”羽东冷冷的抬眼对老人说着。 这话把秦震说的一阵尴尬。刚刚明明还是个深明大义的小伙子,这会儿被羽东一句话就给打成觉悟全无的人了。 为了避免羽东和老人会越说越僵,秦震连忙拉开了羽东说道:“哎哎,你还没完了是吧?老爷子都多大年纪了,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告诉你,刚才我已经跟老爷子表过态了。就算没有他们的命令,我也一样不会离开。无论前方的路上有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会陪你走下去。所以这件事你不必怪罪任何人,要怪你就怪我吧。”秦震十分认真的对羽东说着。 羽东刚皱眉看了一眼秦震,老顾就在后面喊道:“东少!还有我们哥俩。你要是觉得跟着你去找那咸菜缸是个错误,那你就怪我们吧。秦震说的没错,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你说你也真是的,竟然想单枪匹马的去那鬼地方?你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羽东像是认命了一般的闭上了眼,并且深深的叹息着。 正因为觉得交到他们这样的朋友难能可贵,所以羽东才会倍加珍惜。他不惜对军方说谎,只为能保全他们周全。然而现在看来,这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秦震他们既然连九鼎的事情都知道了,再想若无其事的离开是断然不可能了。 第十章一往情深 “好了,那你们好好聊聊吧!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们几个人一起商量着办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可以问他,他都很清楚。”老人一边说着,还一边很刻意的看了一眼羽东。 然后老人和蔼的笑着拍了拍秦震的肩膀,就朝门外走出去了。 等到门关上了,估计老人也走远了,屋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秦震这才气势汹汹的看着羽东,恨恨的说道:“告诉你,夏羽东。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我早打你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了?一个人就打算去玩儿命?” 羽东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秦震。他只是偏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好好休息,两天后出发。” 说完,羽东就打算也离开。不过却被秦震一把抓住了手臂,不依不饶的问道:“这么着就完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说的吗?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羽东微微侧过头回了句:“接下来跟你们说话的时间不是有很长么?现在我要先送一个人。” 这次,羽东是头也没回的走了。 “诶……”秦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老顾急忙给拦住了。 “诶什么诶!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力见儿呢?这地方唯一能送出去的人还能有谁?当然是我那女神妹子了!东少肯定是送她去了啊。”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也想跟卓雅道个别吗?”秦震很无辜的解释着,不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什么错误。毕竟卓雅救过他的命。他不想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连句再见都没说就让卓雅走了。 然而老顾听后却气的笑了出来:“秦震啊,有东少送去就够了,你去干个毛啊!你觉得那仙女妹子能看上你?好吧,我承认,如果没有东少、没有俊小哥、没有夜老大、没有我……你可能还有点儿希望。大旗就是块木头,不算在内。”老顾朝着姜旗做了个挤眉弄眼的龌龊表情。 秦震气的指着老顾骂道:“我比不上他们我也就认了,但是你把你也算进去,这我就没法接受了!我再怎么着也肯定是比你强吧?” “哪儿比我强?我怎么没看出来?”老顾成心的看向别处。 秦震闻听也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要不然这样吧,兄弟。我也别寒馋你。那老爷子不是允许咱回北京稍作停留了吗?停留的时间肯定是不会太长。咱们就在那个时间里,看谁先能找到个女朋友,怎么样?” 老顾转了转眼珠,权衡了一下说道:“秦震。你小子是傻了吧?我那可是明摆着的目标!你他娘的连个影子还没看着呢。你哪来的勇气跟我比?” 秦震得意的笑了笑说:“我的勇气就是……你那目标根本就没可能啊!” 老顾一听就慌了。连忙问道:“你、你胡说八道!怎么就没可能了……” 秦震这会儿故作姿态的往床上一倚,慢慢悠悠的说道:“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啊,用你的话来说。要是没有夏羽东、俊天、夜北、和我……或许你还能有点儿希望。” “放屁!你把你算里面干嘛!”老顾有些气急败坏。 秦震对老顾坏笑了一下说道:“就算不把我算在里面,你能追到兰晴吗?你别忘了,那冰山可是跟咱们一起回北京。到时候……嘿嘿嘿……” 兰晴喜欢羽东的这件事,从他们大家刚认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从接触羽东之后,就发现姑娘们倾心于他一点儿都不必稀奇。就连秦震他们也都觉得那好像是一件太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看老顾那张脸,一阵儿白,一阵儿绿的。估计他自己心里对这次的表白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也许是时间隔得有点儿远了,也许是一直都处在紧张之中来不及细想其他了。总之现在回想起兰晴的点点滴滴……不知道老顾会想起的是什么,反正秦震能想起的,绝对是那一声温柔的“东哥”。 所以说秦震并不太看好自己这发小接下来的感情遭遇,提前泼泼他冷水,总比心比天高,一见面儿就命比纸薄了要好的多。 真正的兄弟,就是陪你辉煌、陪你落魄、鼓励你应该坚持的、提醒你应该避免的。哪怕说实话的结果会比较伤人,也好过措不及防的深受打击。 就在老顾这正“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时候,门又开了。只是没想到,走进来的是衣袂胜雪,飘飘若仙的卓雅,身后跟着的是羽东。 秦震原本以为,卓雅身上所散发的那种圣洁美,是因为在大环境的衬托下才突显出来的。这就好比,电视上好多所谓的古典美人儿,真把她扔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拥挤地铁中,你一定就看不出她有多古典了。 相对于卓雅来说,秦震一直觉得,她确实是美的,但是那种独特的“仙气”可能是需要雪山圣湖来衬托的。 可是今日一见,彻底改变了秦震的这个想法。 在这个冰冷严肃的军区病房里,没有洁白的雪山、没有湛蓝的圣湖、没有翠绿的树荫草原、更没有五颜六色、漫山遍野的格桑花。 那可以衬托神女的一切都不存在,唯有冰冷的仪器、四白落地的房间、以及处处散发着严肃冷酷气息的神秘环境。 然而,她却依然是美的。 美到秦震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在她身上多驻留了几秒。爱美之心,那大概是人的本能,男人的天性。 此刻没有雪山蓝天,可卓雅不但美的圣洁不减,反而还更加真实了。 额头上蓝绿色的松石头饰就好像是一泓缩小了的圣湖,衬得她那如雪的肌肤更是光洁细腻、吹弹可破。 卓雅款款走到了秦震他们三个人的床前,以藏族礼仪微微欠了欠身,然后浅笑着对他们说道:“谢谢你们一路保护我、照顾我,也谢谢你们救了日月山谷的人们。香格里拉永远的沉寂了,我们也将永远的得到安宁。谢谢……” 秦震他们听的都愣了,或者说看的也有点儿愣。不过在羽东轻咳了一声之后,秦震马上回过神儿似的跳下了床,手足无措的对卓雅说道:“哎哎,你可别这样说……明明是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才是!我一直都拿你当我的救命恩人,哪能还承受你的谢意啊!” 卓雅看着秦震,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们都是好人,都是英雄,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来,是特意跟你们道别的。” 秦震看了一眼羽东,发现他始终面无表情的在后面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垂着眼睫,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等秦震开口,卓雅便有些伤感的说道:“你们也许还有更遥远的路要走,今日一别,大概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卓雅微微蹙起眉,垂下了头。 这副惹人怜惜的样子,立马激起了秦震、老顾他们强烈的保护欲。老顾马上就投降似的说道:“妹子、妹子,你可千万别那么说!我老顾跟你保证,只要我们一闲下来,肯定会带着东少去喜马拉雅山看你的!好不好?到时候你要派你那雪人大哥们来接我们啊!”老顾刻意的压低了声音,最后一句话说的很神秘,为了逗卓雅一笑。 卓雅也确实是被老顾那滑稽的语气逗笑了,而秦震在一旁却不禁在心里一声叹息:说的就好像他能主的了羽东的事儿似的…… 不过秦震也明白老顾的一番好意,至少在这样的离别之际,能让卓雅不至于太难过。 犹豫了一下,秦震也对嗫嚅着对卓雅说道:“对、对啊……咱们一定还能再见的。”秦震不擅长说谎,但是他却愿意在这样的时刻,为卓雅说一次善意的谎。 而透彻如雪山圣湖一般的卓雅,又怎会是寻常女子?她清浅的笑容已经完全透露出了她的聪慧,她深知老顾和秦震都是在安慰她,她也深知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不可能再到日月山谷中去找她的…… 所以,当卓雅再抬头的时候,给以了秦震他们一个温暖明媚的笑意。就好像是在说:没关系,我都知道。又好像是在对秦震他们说了一句不必再开口的“谢谢。” “多多保重,的每一片雪山,都随时欢迎你们。愿你们吉祥安康。”说完,卓雅再次弯腰,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和礼节。然后便轻轻移步朝门口走去了。 一直像不存在一样的羽东,这时候刚要有所动作,卓雅就停住了脚步,轻声说道:“不必送了,多保重……” 只要是个正常人,这个时候一定会不顾卓雅的话,坚持送她到最后的。因为她是如此的美丽善良、又是如此的一往情深。 可是没想到,羽东却也就此停住了脚步,稍稍沉默了两秒,便清冷的开口回道:“嗯,保重。” 卓雅似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句话,大概像冰锥一样的扎在心里,又疼又冷。可即便如此,卓雅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看向羽东,再看那卓绝无双的身影,最后一眼…… 这个回眸,美到令人心碎。伤感到令旁观者不敢呼吸。只能静静的看着那个美丽的身影,黯然转身,默然离开。 白衣胜雪,长发飘飘。那是卓雅为他们留下的最后身影…… 第十一章回家 就连秦震他们三个人,都默契的目送着卓雅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可是羽东,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甚至此刻他就那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怒声对羽东问道:“夏羽东!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恐怕问你最多的话就是‘你到底是不是个人’?就算你没有那意思,就算你没办法跟人家在一起,你好歹也该有个表示吧?你就让卓雅自己这样走了?” “自会有人送她出军区。”淡漠的声音响起,羽东算是回答了秦震,却依旧没有回头。 “废话!我当然知道肯定能有人送她离开!可是那和你能一样吗?”秦震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替卓雅出头,见义勇为的好汉大哥,义愤填膺的质问着羽东。 而羽东却没有任何的语气变化,淡漠的回了句:“有什么不一样?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秦震竟然觉得无力反驳。 老顾这时候在一旁劝了句:“秦震,拉倒吧,别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东少,他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懂吗?废话太也多了……要我说,这样也好。东少要是真送了她,她可能会更难受……”老顾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眨巴了眨巴眼睛。那副多愁善感的表情,俨然是一副情圣的样子。 秦震仔细想了想老顾的话。好像也真是不无道理。没有希望,就不要让人心存希望,因为那样才是最大的伤害。而且自古多情伤离别,越是对自己爱的人,离别的那一刻就会变得越艰难。 其实秦震挺佩服卓雅的。她的心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反而有种大义和决绝。她明白羽东是不会离开他所守护的一切的,而她,也不会离开自己所守护的一切。她不像是一般盲目的女子,为了爱情可以舍弃一切,甚至是自己。 她选择的是。用永久平行线的方式。走在同样的宿命之路上。他们都在守护着自己所爱的土地和人们,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哎!”秦震又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坐回到了床上。他倒也并不是还在责怪羽东。只是打心里替他们感到惋惜。 不过显然他好像有些多此一举的意思。因为羽东很快就步入正题的说道:“俊天和夜北你们是看不见了。如果你们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可以了,那随时可以起程。我相信,你们一定宁愿回到北京休息。也不愿意在这里躺着吧。” “哎哟东少!您真是我的亲少爷!您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爷们儿我现在简直就是归心似箭啊!”老顾激动的对羽东说着。 而一旁的秦震鄙夷的看了看他,心说:你这哪是归心似箭,简直就是如狼似虎…… 羽东看了老顾一眼,然后沉声说道:“那就准备一下吧,出发时再通知你们。” “你等会儿!”见羽东又要走,秦震马上拦住了他问道:“俊天和夜北人呢?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见见他们了?他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这两个人对于秦震来说,他都很担心。因为这俩人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好,而且都不太正常。 一个是从梅里雪山消失了,一个是从洛子峰坠崖了,但是他们却又都出现在了香格里拉。这种时空的扭曲错乱,不知道会不会为他们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而且夜北之前命在旦夕,而俊天又一瞬白头。这很难让人觉得他们现在还都不错。 所以秦震还是想问问他们的情况,对好友的生死不闻不问,那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羽东将双手环于胸前,偏着头看着秦震。那表情根本就不需要说话,也能让人看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你操心的人还真多,不累么? 秦震当然是很快就看懂了羽东的意思,马上就怒声反驳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是冰山啊?我当然是得问问他们怎么样了!” “在你们昏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被安排到了特殊的地方,不用太担心,他们都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羽东流程式的回答了秦震。 听到羽东这么说了,秦震也觉得自己不必再问下去了。那所谓特殊的地方,一定是与老百姓无关的地方,多问无益。既然已经确定了他们平安无事,就可以了吧。 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刮刮胡子、剪剪头发,好歹让自己从野人变成了人。之后他们便坐上了直达北京的专机。 要说这军用的一切都太方便了,他们免去了换登机牌、候机、交通管制的一切时间……几乎是好歹闲聊了两句的时间,就回到了他们久违的城市。 秦震之前还在想,千万得看紧了羽东,不能再让他像云南那次一样,甩下他们就跑了。可是现在好了,根本就不需要费心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秦震他们不这样做,军方也自会有人这样做。现在他们几个人又变成了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不管羽东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绑在一起。 不知道是出于哪种阴暗的心理,下飞机之后,秦震故意头也不回的拉上老顾就走。换做以往,他肯定会对羽东千叮万嘱、让他赌咒发誓的说好了几天之后见。 不过现在不必了,他知道,羽东一定会找他的。 虽然这未必是羽东的本意,但是他却不得不执行。 一想起这些,秦震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报复快感!一直以来都是追着他走,这一次,终于轮到让他自己找上门了。 跟姜旗短暂的告别之后,秦震就和顾杰各自回了家。反正不久就要再见,所以他们的离别没有伤感。 要说秦震和老顾回家之后,地位也瞬间上升了。羽东之前说他们已经安排人给他们的家里一个完美的交代了,现在一看,还真是完美。 他们直接从平头百姓,变成了国家考古队的专业顾问。这个升级,还真是跨越式的。 所以尽管离家时间不短,但是家里却都以他们为骄傲,瞬间变成了家庭的荣耀。就好像之前这辈子他们都没干过什么正事,忽然间变成了正经人一样。 对家人的欣慰和欢喜,秦震只能说感觉啼笑皆非。自己怎么回事自己最清楚,也难为羽东给他们带了这么大一光环,好让家人安心。 老顾回家以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联系兰晴。在秦震鼓励、激励、各种方法都用遍了的情况下,这个掉链子的货才终于拿起了电话。 只不过当他兴高采烈的说着一些类似“将军归来”的这种话时,兰晴却紧张的问了一句“东哥呢” 那一瞬间,秦震似乎都看见了老顾头顶上劈下来的闪电。不过,也就愣了那么一刹那,他就马上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告诉兰晴羽东一切都好、他们凯旋而归、他十分想念兰晴、我心永恒……诸如此类的话。 秦震窝在一旁的沙发里,抽着自己久违的烟,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确实伟大。伟大到能让一个人别无所求,甚至都不求对方心里的人是自己。 俗话说悲喜交加,大概就是老顾现在的状态。虽然他被一句“东哥呢”给打击到了,但是不出半天的功夫,他就接到了兰晴的电话。 而且电话的内容是……约他们大家一起吃饭。 尽管约的是大家,但是好歹是兰晴亲自打来约的老顾啊!所以这会儿这爷们儿就好像是个吃错了药的兔子似的,上蹿下跳,坐卧不宁。一会儿要秦震去陪他买衣服,一会儿问秦震他的开场白应该说些什么……刮脸儿剃头,穿西装打领带…… 最后烦的秦震实在是不行了,终于忍无可忍的说道:“你够了吧,顾杰!要不要我现在出去给你买点儿化妆品,你再好好化化妆啊?” 老顾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左右端详着自己的脸说道:“我觉得我这造型还可以呢……” 秦震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别净想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老爷们儿,干净利落、大大方方的就已经够了。就算真给你买来点儿化妆品,你也不可能变成夏羽东的那张脸啊!再说了,你要找的是女朋友,又不是男模评委。你捯饬成什么样,她该爱你也爱你,该不爱你还是不爱你,懂?” 被秦震这一通教育,老顾这才悻悻的离开了镜子,松了松那勒的像上吊绳子一样紧的领带,点了根烟缓缓说道:“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就是喜欢。五十年以后,谁还会后悔年轻时候干了什么?一定是都在后悔年轻时候没干什么!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试试。” 看着难得一本正经的老顾,秦震坐到了他身边,搭着他的肩说道:“兄弟,第一,五十年以后你也八十了。就算没半身不遂,估计也是老年痴呆了。根本没精力想那么多,所以你也不用考虑的那么远。第二,虽然说咱离那冰山的外形差了几级,但是放在大众里还是非常突出显眼的啊!” “是吗……?”老顾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 “必须的啊!所以兄弟,一定要自信!不要那么慌张嘛!你这个坐立不安的样子,哪个姑娘会爱看?如果说夏羽东有什么东西一定比你能赢得她的心,我想绝对不会是脸。而是他那永远波澜不惊的状态。” 第十二章约会 老顾琢磨了琢磨,承认了秦震说的有理,但是也承认了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就好像他不可能变成羽东那样的外表,也同样不可能变成他那样的内在。 “你不必变成任何人,你就做你自己。如果你为了让兰晴能喜欢你,而尽量把自己变成羽东的话,那她喜欢的本质不还是羽东吗?”秦震自认为自己说了一句残忍却很现实的话。 老顾听后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就说啊!我得让兰晴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蒯,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上,男人好坏不在脸上!” “行行行……够了够了……你能理解就行了,不用大肆鼓吹你所悟出的理论。”秦震求饶似的阻止了老顾继续说下去的苗头。 吃饭的地点定的是市内一家比较有名的大饭店,秦震感觉这不像是兰晴的主意。能这样大手笔的人,很容易想象会是谁。 老顾虽然已经在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但是在前往饭店的路上,还是一直喋喋不休的唠叨。 从交通路况,到空气雾霾;从季节变化,到城市建设;从领导人,到出租车司机;从高档饭店的饭菜,到马路边摊煎饼的大爷……话题涉猎之广泛,让秦震屡屡有想要大呼救命的冲动。 话唠是什么?话唠就是开心了爱说话,不开心了也爱说话;激动了没完没了,平静的时候照样没完没了! 此刻老顾的这种状态,明显就是内心忐忑不安、激动亢奋、同时还有些悲喜交加、感慨万千的势头…… 所以这才导致了他毫无目的、没完没了的废话。秦震一直用沉默来忍耐,说到了最后,估计老顾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了,赌气来了句:“我他妈是有病了……自言自语那么半天……” 秦震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一个能跟牦牛沟通的人,怎么着不都很正常么?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你还不如牦牛呢!牦牛虽然张不开嘴。但是好歹还能给我个眼神交流。再看你!”老顾气愤的说着,似乎是在埋怨秦震让他自言自语。 秦震一听差点儿没哭出来。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命啊,摊上了这么个发小!他不但能跟牦牛沟通。竟然还能有眼神儿交流!想想那画面……真的是太美,让人不敢看。 时间不长。便来到了兰晴所说的饭店。其富丽堂皇的外表,让秦震一下就想起了当初和羽东刚刚认识时候的样子。 时光流逝,白云苍狗。当初羽东给秦震和老顾所留下的印象,早就在一次次生死边缘被彻底颠覆了。 东少,还是那个东少。但是他们心里的夏羽东,却已经不一样了。不得不说,如今的他们,是从心底尊重他。因为当了解了他的一切之后。就会发现,他是多么的值得被尊重。 进了偌大的包间,秦震一眼就看见了此刻背对着他们,正和姜旗说话的兰晴。还是那英姿飒爽的样子,还是那充满着朝气的笑容。 秦震用胳膊肘捣了正在发愣的老顾两下,可是那个货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就迈不开腿。或许,那么长时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说开场白了吧…… “完蛋玩意儿……”秦震低声的叱骂了一句,便笑着朝兰晴走了去。并且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兰晴的肩。 兰晴蓦然回头,看见秦震之后,马上惊喜的叫了一声:“秦哥!哎呀。你终于来啦!我刚才还在说,你们怎么还没到。诶,顾杰呢?” 秦震一听这称呼,顿时觉得老顾有戏啊!兰晴喊自己是秦哥,而喊老顾却直呼其名?有时候,这直呼大名反而是一种亲近的象征…… 所以这会儿秦震连忙对兰晴笑道:“哈哈,顾杰那个货大概是在山里呆的久了,都不太会说人话了。这一看见你啊,激动的就更不会说话了!你看。那不就在门口杵着呢嘛!” 说着,秦震指了指门口。笑看着兰晴的表情。 兰晴看见老顾之后,不由得“噗”的笑了出来。也别说。那个货此刻在门口站的笔直,一身正装穿在他那一米九多的身上,显得很怪异。这大概和他那刚紧完的“上吊绳子”领带有关。 出门前秦震明明告诉他,用不着这样。但是老顾却执意说表白要正式。而且高档的地方,不穿正装不让进…… 就这样,他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德行。那副憨憨的傻像,简直就像是虎子和吴老二的综合体。怪不得兰晴一看见他就笑了出来呢! 秦震一看这情况,还真是觉得老顾没准儿有戏。所以这会儿笑着看了看这俩人,便默默的走开了。 可是秦震刚离开,门外羽东就走了进来!秦震一回头就看见了那个同样是一身正装的羽东,心中暗叹老顾这衰命赶的时机是真不好! 同样都是正装,为什么穿在人家身上就是一股高贵冷艳的贵族范儿?而穿在老顾的身上就好像是租来的寿衣一样? 秦震仔细的看了看,还是觉得和那“上吊绳子”有关系! 羽东身着一身修身的正装,里面是一件藏蓝色类似丝质的衬衫。如绸缎般的柔软光泽,更是衬得他本身的高贵气质。领口解开了两个衣扣,看着舒适随意,且落落大方。 如此形象……跟旁边那领带扎的和“上吊绳子”一样的老顾一比……秦震刚刚那不知道哪来的信心顿时幻灭了! 羽东从门口走过,诧异的看着发傻的老顾,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不进去。而老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羽东,呆呆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秦震偷瞄了一眼兰晴,虽然说她刚刚还被老顾的样子给逗笑了,可是自从羽东从门口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里就闪现出了一种异样的光华。 秦震看在眼里,却也觉得十分正常。因为就连他自己,刚刚看见羽东的时候,也都觉得惊艳了一把。这爷们儿,就属于那种只要出现在大众面前,就很难不让人把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的那种人。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强烈的气场,一种君临天下的风华。 老顾遇上这样的“情敌”,其实真的不算栽…… 不过既然是发小好兄弟,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就在羽东问老顾发什么楞的时候,秦震两步就走了过去,一把就揽过羽东的肩头,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你可来了!我都等了你半天了!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吗?正好,我也有事儿要跟你说。” 一边说着,秦震一边揽着羽东避开兰晴的视线,朝着另一个角落走了去。 羽东虽然感觉莫名其妙,却也没多说什么,任秦震将他拖开了。 从兰晴身边走过的时候,秦震明显感觉的到兰晴的目光,不过为了兄弟……他咬牙直接无视了那期许的视线,硬是将羽东给拽走了。 秦震心里暗想:老顾啊老顾,剩下的自己争气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秦震一边拉着羽东,一边和久违了的马超打招呼。他说闫军他们都已经忙于工作岗位了,所以今天没能来。他请假跑了出来,特意为了看看秦震和老顾的。 这小伙子还是和当初一样,没什么变化。久别的朋友一见面,秦震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当初在沙漠里的一切,都随着久别重逢的笑语在脑海中闪现。 一幕一幕,清晰如昨。 不过不管此刻是有多么的感慨,秦震都始终拉着羽东,他到哪,就将羽东也拉到哪。坚决不给他任何一点儿自由活动的空间,换句缺德一点儿的话来说……坚决不能给兰晴任何机会。 本来老顾那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是羽东和兰晴要真是坐在一起聊了开,那哥们儿就百分百不会再有什么希望了。所以秦震担起了这个“缺德”到家的重任,一直拖着羽东和大家谈天说地,大叙久别重逢的喜悦。 当然了,羽东是一直也不说话的。不过秦震也不在乎,他爱说不说,只要别跟兰晴说去就行。 开始上菜了,也就意味着要开始入座了。 羽东这时候声音不大的冷冷来了句:“你准备就这样一直拽着我吗?” “……”秦震也感觉自己这行为就好像是在看贼一样。 想了半天合理的解释,最后秦震还是赔笑的对羽东说道:“嘿嘿,咱哥们儿之间这感情,就属于那种一日不见如隔好几秋的关系啊!我这不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吗,就觉得想和你多聊聊。” 羽东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表情仿佛是在对秦震说:编。继续编。 “……不是,我就是觉得吧……”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忽然说了句:“她会喜欢他的。” “啊……啊?”秦震觉得有点儿懵。 羽东瞥了秦震一眼,抬起了被他抓了个死的左臂,然后目视前方,淡淡的再次说道:“我说,她已经开始喜欢他了。你不用这样抓着我不放了。” “真的吗?!”秦震兴奋的也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干的“缺德事儿”。(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表白 羽东微微偏过头,看着秦震问了句:“我有必要骗你么?” 秦震傻笑着看着老顾的那个方向,心里高兴的就好像是他自己娶了媳妇一样。{[}也没管羽东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笑着说道:“哈哈,我倒不是觉得你会骗我。而是有点不敢置信啊……我总觉得兰晴那丫头对你的感情还是不一般……这样啊,一会儿你挨着我坐,离他们俩远点儿。” “……”羽东用一种无法理喻的眼光看着秦震。他还真拿他当贼防了怎么着?! “用不用我给你找副手铐把我铐起来??”羽东的声音冰冷。 如果是曾经,秦震一定会很敏感的就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了。不过现在不会了,秦震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觉悟,坦然面对这座冰山所给与的一切危险气息。 这样,羽东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有不了。 秦震一边拉着羽东入座,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你也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哪敢铐东少你呢?只是你这样的人,比较容易动摇他人的心智。老人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今天你坐我旁边,就算是功德无量了。他日老顾要真是能追上兰晴,我替他感谢你八辈儿祖宗。” “……”羽东的脸色阴沉的就好像是雨季的连雨天。仿佛随时都能狂风暴雨甚至是雨夹雪。 席间,羽东始终没有看向兰晴。对兰晴的关心和问候,也都是用比平时更淡漠的语气回答。 其他人早就都已经了解了羽东的性格。所以不会把他的沉默太当回事儿。都只觉得这是他正常的交流方式罢了。不过秦震和顾杰的心里却明白,羽东这是有意在回避兰晴。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老顾还是不能做些什么,那可是谁都帮不了他了。 所以在大家叙旧吃饭,侃侃笑谈的告一段落之后,老顾终于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了五六次,之后对兰晴郑重其事的说道:“兰晴,我有话想跟你说……” 大家瞬间都静默了,并且都用一种了然的坏笑在看着这两个人。 老顾的心。其实和司马昭的心差不多一样。早就已经路人皆知了。不过在大家的面前这样正式的表白,却还从来没有过。 兰晴自然也是知道老顾心意的,所以这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看着老顾问道:“什么话。你说吧。” 老顾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手足无措的支吾着。秦震看的直感觉稀奇。即使是面对再大的困难和恐惧,老顾也没有紧张窘迫到这样程度过。可见,不管是怎样天大的英雄。面对爱情,都将是一样。 “我……这次回来,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心里的话跟你说了。”老顾好像稍稍稳定了一些情绪,认真的、诚挚的,对兰晴说着。 “多少次生死关头,我都能想起你。我总觉得这些话还没告诉你,死了我都闭不上眼……” 老顾一说完,大家就都笑了。兰晴也笑了。接着就是大家在起哄问他到底是什么话。 被大伙这么一挤兑,老顾更是不好意思了。挺高的个子挺大的人了,这会儿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一样,尴尬的搓着手。不过很快,他那直脾气就暴露了。 “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兰晴,我知道我不是最帅的、不是最有钱的、更不是最有权有势的,可是我能跟你保证我会是对你最好的、最爱你的……” 话音还没落,席间就响起了一片嘘声。就连一直闭口不言的羽东,这会儿也低垂着眼,淡淡的笑了。 见大家一片起哄声,老顾也着急了,马上对大伙说道:“你们别笑啊,我说的是真的!”说完,就又转头对兰晴说道:“虽然我没钱没势的,但是哪怕是打家劫舍的钱,我也会都养活媳妇儿!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由你说了算!照顾你一辈子!” 秦震一听,越来越不挨边儿了!本来有戏的,让他这么说下去也快没戏了!这年头儿,谁会愿意跟一个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过日子啊! 可是没想到,兰晴这会儿却俏皮的笑了笑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顾信誓旦旦的说着。 “那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去?”兰晴忽然问道。 “这……我……”老顾一下子就懵了,他求助似的看了看秦震和羽东,最后还是坦然的说道:“我还有件事情要做,做完了就会回来找你!” 兰晴假装不高兴的别过头说:“合着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结果就是说你要走了吗?这也算照顾我?” 女人心,海底针。秦震这会儿也有点儿看不出兰晴的真实意图,不知道她这话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女人的话,有时候往往真是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她说没事儿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有事儿。她说不要的时候,一般都是要! 所以现在兰晴这态度……是不是就算是接受老顾了? 秦震有点儿着急,有心想起来插句嘴帮帮老顾。可是还没张嘴,就被一旁的羽东按住了。 羽东还是悠闲的看着手中的水杯,就好像这外界发生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可是按着秦震的手,却没松开。很显然他听进去了一切,并且不让秦震在这个时候“瞎掺和”。 秦震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老顾的表现。 老顾深深的呼了口气,然后扯下了那“上吊绳子”一样的领带,恢复成了他本来的样子,实实在在的说道:“兰晴,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可是……我对他们说过的每句话也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不再笑了,十分安静认真的听着老顾说。 老顾可能自认为自己绝对是搞砸了,所以这会儿也不装了,也不紧张了。灌了一杯酒下去,大咧咧的说道:“我有自己喜欢的姑娘,走在一起我就一定会对她好一辈子。但是我也有同生共死的兄弟,还活着一天,我就断然不会背信弃义。让我为了自己的私人生活而放弃兄弟……这一点我确实是做不到。 他们都说我太简单,缺根筋。可是我觉得做人也没必要太复杂,那样未必会快乐。当自己能做到无愧于心的时候,我有什么理由不简单呢?喜欢就是喜欢,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男人嘛,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不过……我知道我这样很难追到喜欢的人。可是现在我说出来了,至少我无愧于自己,也无愧于我喜欢的姑娘了!”说着,老顾又憨憨的对着兰晴笑了。 当他说完了这番话的时候,那笑容已然是如释重负了。看得出来,现在结果如何,对于老顾来说都能坦然接受了。他没有来时的纠结做作,惶惶不安。他能坦然的面对一切了。 兰晴静静的听着老顾的话,当他都说完的时候,兰晴又偏了偏头,温柔的笑着说道:“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如果让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那就去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然后平安回来。至于今天……” 兰晴这稍稍一顿,一桌子的人都开始为老顾紧张的脑门儿直冒汗!那爷们儿自己更是干咽了几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兰晴就像是在等判决书。 兰晴看着他那个样子,又“噗”的笑了出来。然后故意仰起头,笑着说道:“那就给你个机会看看你的表现吧!” 大家顿时爆发了起哄的掌声,老顾那傻呆呆的看着兰晴,还好像是不太能相信的样子。 秦震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对老顾骂道:“傻货!你是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把你最后的那点儿智商都刺激没了?兰晴答应给你机会了啊!” 老顾被秦震这么一喊,这才回过神儿来,马上激动的站了起来。那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手足无措的对着兰晴,激动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秦震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这就是他的兄弟!如果换做一般的男人,可能在这个时候一定会给兰晴一个拥抱,或者是吻。可是这个傻货却以尊重兰晴为第一位,没有做出任何逾矩行为。 最后,在他实在表达不了自己情绪的情况下,他竟然像红军会师一样的双手握住了兰晴的手,并且一个劲儿的念叨:“谢谢首长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大家都被老顾的这种行为逗的不行了,哄笑成了一片。大家高兴,尽兴!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酣畅淋漓的开心了! 唯有两个人和热闹的大伙比起来,稍稍有些安静。那就是羽东和秦震。 秦震看着羽东淡然如水的样子,与周围喧嚣的气氛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是,这就是他。任何喧嚣也改变不了他如此状态。 大概是感觉到了秦震的目光,羽东斜睨了他一眼问道:“怎么,现在终于踏实了,不用像看贼一样的看着我了?” “嘿嘿……”秦震讪讪的笑着,赔不是的说道:“东少深明大义,肯定是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您看您促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实乃功德无量……” 羽东看着秦震那滚刀肉的样子,也无奈的笑了。 在他笑了的那一刻,兰晴的目光还是定在了他那张清冷的俊脸上。 第十四章暗处的视线 对于这个目光,或许可以有很多种的理解。于秦震而言,他是完全可以理解,并且非常能体会兰晴感受的。 每个人都爱过,也都被爱过。也许最后选择的人是爱自己的那个人,但是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轻易就可以忘记的。 不管这有多难承认,都将是事实。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处渤海深渊,表面风平浪静,但实则深不可测。在那无法被触及的最深处,都有一个隐藏的最深的秘密。 那个秘密或许是一段不堪回首或者难以忘却的往事,或许是一段亦真亦幻的模糊回忆,还有可能……就是一个终究无法走到一起、但却是此生难以忘怀的挚爱。 或许……羽东就在兰晴心底的“极渊”中。那是一种无以言表的情深缘浅,被命运隐忍的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不过不管怎样,秦震都觉得兰晴这次是做出了对的选择。她没有继续执着那段不可能的感情。她给了老顾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简单幸福的机会。 这一个晚上,除了羽东以外,那些喝酒的、不喝酒的,平时严肃的、不严肃的,大家都有些醉了。 举杯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为了老顾的表白成功,为了他们大家的久别重逢,当然,也是为了告别,为了那即将开始的再次远行。 道别的话已经说了太多,叮嘱和珍重也听了太多。当秦震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迷糊的时候。便开始要起身告辞了。 他对酒这个东西是有底线的,一旦喝到了自己有些微醉的时候,就断然不会再继续喝下去了。原因无他,只是不想难受,也不想出丑。对于秦震这样中规中矩的人来说,喝酒不管再怎么尽兴,也都该有个度。 当他起身跟大家告辞的时候,和他同时站起来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羽东,一个是兰晴。 羽东淡淡的看了一眼兰晴,便对秦震说了句:“我送你。”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出去。特意留给了兰晴和秦震单独说话的空间。 秦震虽然这时候已经能感觉到酒精的作用了,但也仅仅是有点儿晕。思维意识和平时一样,十分的清醒。所以他自然是也看出了兰晴有话要对他说,便招呼着兰晴一起往单间外走。 老顾这会儿喝的正开心。看到秦震要走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兰晴跟秦震出去一定是有话说。但是他尊重她。给兰晴披了一件衣服,就又坐下和姜旗他们山南海北的侃上了。 走到饭店大堂的时候,秦震就已经看见了羽东等在门口的车。 秦震转过身对兰晴笑了笑说:“妹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兰晴有些不好意思的也笑了一下,然后就微微偏过脸,看向了门口的那辆车。 虽然隔着车窗看不见里面的人,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此刻那墨色的车窗后,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就是羽东。 秦震用一直迟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兰晴,如果她真的那么放不下……那秦震宁可她直接果断的拒绝了老顾。 不管老顾怎么想,将就来的感情终究不是感情。如果兰晴的心里一直对羽东念念不忘,那对老顾来说是不是一种不公平? 也许是保护兄弟的心切的吧,秦震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讳的审视着兰晴,以至于兰晴马上就察觉出了秦震的心中所想。 于是,这个爽朗的姑娘便直接对秦震坦诚的说道:“秦哥,你放心,如果我没有放下心里的执着,那我就不会选择新的开始。我知道,东哥他不会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的肩上有远比儿女情长更沉重的东西要抗。我也知道,顾杰他对我很真诚。到今天我都忘不了,在沙漠的时候,陈风临终前还告诉我顾杰是个好人……所以,我的决定是理性的,也是真挚的。” 这话一说完,秦震倒觉得自己有些错怪人家姑娘了。可是她刚刚看羽东的那种眼神,却又不得不让人多想。秦震正想为此稍稍解释一下,兰晴却又开口了。 “秦哥,我送你出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话要讲。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们一定又有了更秘密的行动,而且我也深刻的了解那些任务将有多么的危险。我只想拜托你……多照顾照顾东哥……” 秦震听到这里,忍不住诧异的笑了出来。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强调着问道:“我?照顾他?”秦震觉得兰晴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了。一直以来秦震都深知自己属于队伍之中最平凡的那个,多少次的命都是羽东救的……哪里能谈得上去照顾他?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费解,兰晴马上摇了摇头,很真挚的说:“秦哥,可以照顾的人的人,并不一定是最有能力的人。越是有能力的人……就越会毫无选择的认定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保全所有事……这样的心理,很容易让他做出一些在所不惜的事情。” 秦震算是听明白了兰晴的意思,她还是太在意。 本来秦震是想要再对兰晴说些什么的,可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感情的事,不是外人可以干预的。对羽东的这份特殊关心,其实秦震也说不出兰晴哪里不对。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似乎也能这样想了。 所以,在稍稍沉了片刻之后,秦震马上就果断的应道:“兰晴,你就放心吧!不需要你拜托我,我也一定会看着他的。不可能让他在我眼前做出什么作死的事情。老顾也一样,他们都会平安回来的,你别太担心。” 兰晴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车对秦震说道:“秦哥,你去吧,东哥他不喜欢等人……你放心,一会儿姜旗他们会送顾杰回家的。路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联系我。” 秦震笑着点了头,便道别走出了饭店。 出了门,秦震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酒精好像挥发了不少。再回头,看兰晴还在大堂里站着,似乎是想目送他们离开。 秦震开车门上了车,见羽东正左手托着头,慵懒的靠在车窗上,眼睛漫无目的的注视着前方,一种冰山正在放空的状态。 “赶紧开车。你不走,她也不会走。你总不想她在那一直站着吧?”秦震没好气儿的催了一句。 羽东就好像是个职业司机一样,一言不发的默默发动了车子,然后极速向前驶去。 秦震被车速吓了一个激灵,酒马上就醒了一多半!他一边抓好扶手,一边骂道:“我让你赶紧开车,没让你玩儿命啊!你慢点儿开!别再刺激我那脆弱的心脏了。” 车速果然放慢了下来,但是羽东却始终没有说话。 车内一片寂静,这种气氛让秦震很不适应。所以还没出半分钟,秦震就扭过头对羽东问道:“你……就不想知道兰晴跟我说了什么?” “不想。”淡漠果断的回答,羽东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这句话噎的秦震恨不得马上跳车,从此跟这个货决裂! “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欠抽,根本就用不着你送我。诶?对了,你这一直都用那一杯茶水对付,都对付一个晚上了!我走是因为不想再喝了,你又没喝酒,你走干嘛?”秦震不解的看着羽东。想起了他一个晚上的沉默寡言和“以茶代酒”。当然了,也确实没人敢灌他。 羽东一边若无其事的开着车,一边简单的对秦震说道:“我送你是因为不想别人送你。” 秦震刚听完觉得有点儿懵,没太理解羽东的意思。可是忽然间他就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过来!并且下意识的朝着反光镜看了去。 好在他们的后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车辆。 “有人跟踪我?那就是说也有人跟着老顾他们了?这他妈是赤裸裸的监视啊!我都答应了肯定会跟你一起去,他们怎么还担心我泄密?!”秦震有点儿愤怒了。这种暗暗监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而且这种怀疑,也让秦震觉得这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作为老百姓而言,什么九鼎不九鼎的,按理说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执意要参加,完完全全就是为了羽东!“上面”不把他们几个算做平民英雄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他们当成犯人特务监视起来了呢?!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人权了! 秦震越想越气,脸色很差,一个劲儿的运着粗气。 这时候羽东倒是极为平淡的说道:“这不算监视,只能算一种合理的预防。反间谍、情报处、这些地方都不是空摆设的。在我们出发之前,至少他们要保证咱不会在这里出现什么问题。其实你也可以把这理解成另一种方式的保护。” “保护??这么说我不但不该生气,还应该沾沾自喜,对上面领导感恩戴德,竟然能让我有天也混到有人暗中保护了?”秦震赌气的说着。 不管羽东怎么说,这种感觉都不是特别舒服。总有种被监视、被质疑的糟糕感觉! 第十五章东临碣石 气了好半天,秦震才又对羽东问道:“刚刚如果不是你送我,我要是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话,是不是忽然就会冒出来一辆车,然后里面有几个一身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高大个儿,直接把我接走?” 羽东瞥了秦震一眼,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你是电影小说都看多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再给顾杰三天时间,三天以后出发。” 秦震一听,忽然觉得这座冰山其实也还是很有人情味儿的嘛!而且他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感情啊!知道老顾这刚刚表白成功,他不愿意这么快就拆散了人家。所以才给老顾多留出了两三天浪漫和告别的时间。 看在这一点上,秦震决定看在羽东的面子上,把刚刚对军方所作所为的气愤,稍稍降低了一些。 沉默了片刻,秦震便闲聊似的向羽东问道:“咱既然马上就要出发了,目的地明确了吗?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直接摸到老铁山去吧?” 羽东微微笑着瞥了一眼秦震,略有些刮目相看的说道:“看来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还真是把你改变了不少。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能就这样去渤海。曾经在禹王九鼎上,我已经受过了深刻惨痛的教训……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一切都计划周全了之后再行动。” 当羽东说着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脸色沉凝如冰。在当初那次任务中出了意外的人。都是像他和俊天、夜北一样感情的兄弟。情同手足的兄弟,在九鼎任务之下伤亡的如此惨烈,那大概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痛吧…… 所以此刻秦震十分理解的选择了沉默,他不愿意再勾起羽东那些痛心的往事回忆。 不过显然羽东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远要比秦震所想象的刚强的多! 随着他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羽东点上了烟,深吸了一口说道:“你不用为我担心,过去的就过去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无论再怎样痛苦,也改变不了结局。我要做的,就是让当初发生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你们都是受我牵连。才会卷入到这场危险的行程中的。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让你们平安。”羽东说着,轻轻吐出了一个浅淡的烟圈。 可是秦震对这种话向来是不买账的。所以这会儿他也抢了支烟点上说道:“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什么叫受你牵连?我从没把这当成是一种牵连,我也不需要你保我平安。既然咱们绑在一根绳儿上,命就是彼此的、对方的。我只希望你不管做什么的时候。都多想想大家。你越是单独行动。就越会让大家都陷入到致命的危险之中。因为不管你怎么大义凛然。我们都不会任你作死,视而不见的。所以啊,夏羽东。你弄清楚了这个事实,做事切记三思后行。否则大家出了事,就真的都是你的原因了。” 秦震也不看羽东,故意说着这些话,明显就是强迫加威胁。 不过这也不能怪秦震。秦震总觉得这一次羽东的行事和往常略有些不同。 禹王九鼎的这个任务对他来说意义实在是太特殊了。秦震怀疑他不一定能像之前那样的淡定坦然,在某些不好的回忆影响下,没准儿他真能做出些冲动的事情。 所以秦震不得不提前敲敲警钟、打打预防针。免得到时候拦不住他,又管不了他。 虽然秦震无法想象之前那次任务的惨烈程度,可是同样的事情,秦震也不想发生第二遍。 如果说九个和羽东一样身手的人,在那一次任务时牺牲了五个的话……那他们几个人的这种组合方式无疑就是自杀式作死了。 可羽东也说了,有过之前的惨痛教训,他有了很多经验。这样的情况下,似乎还有一丝成功的可能。但是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他们几个人必须齐心协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秦震对他们几个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是坚信不疑的,只是担心羽东会做出什么出其不意的傻事。 在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羽东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抽着烟。 秦震见状不由得无奈的问:“你忽然把车停下,不会是就为了这样抽根烟吧?你是不是心里也有好多好多的困惑和没把握?来来,你跟我说说,保不齐我能帮你分析分析呢?”秦震循循善诱的对羽东说着。 不过羽东却始终没什么表情,直到他掐灭了烟蒂,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三天以后我们先到河北,我要去那里找个人。” “去河北找人?难不成还真在七环左右就能解决问题么……”秦震问完之后这才发现,羽东所说的话和之前自己好心劝导的话,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换句话说,自己那淳淳善导、循循善诱,人家根本就没听进去! 不过也真是抵挡不住自己那强烈的好奇心,秦震还是赶忙追问了一句:“诶诶,您要找的那位高人在河北哪里?”秦震觉得,能让羽东主动去找的人,一定不简单! 羽东远远的注视着前方,悠悠的回道:“秦皇岛。” “秦皇岛?”秦震又是一愣。 提起秦皇岛,秦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南戴河、北戴河、以及各种海鲜们……殊不知,那样的旅游区内,还会藏着世外高人? 不过也别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嘛!现在的“高人”们,可能已经很少还有像卓雅、夜北或者魔君那样隐居深山之中的了。 只是秦震的心中十分疑惑。他认为羽东要去秦皇岛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找人。 或者说,他应该不是为了找人才去的秦皇岛,而是因为要到秦皇岛,所以才要找人。 可……以羽东的实力和背景,到秦皇岛难道还需要找个熟人接应带路才能走么? 想着这些,秦震实在是憋不住的又问了句:“我说,你这是为了摆架子啊,还是秦皇岛那个地方没有人带领真的寸步难行啊?去秦皇岛还用得着找朋友接应一下??”秦震剩下的话就是没好意思说,其实他本来是想说羽东这次是不是小心的有点儿过了。 不过很快,羽东的回答就让秦震明白了,这秦皇岛还真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禹王九鼎最后传入的帝王是秦始皇,那关于九鼎的一切资料,自然是要从秦始皇着手,并且往上追溯至夏、商、周时期。九鼎和求仙一事纠葛颇深,而秦皇求仙入海就是从碣石开始的。”羽东再次发动了车,手握方向盘,一个潇洒帅气的打轮儿,直奔秦震家的方向就开去了。 要说起碣石,秦震还真是觉得此地之名,如雷贯耳。 那历朝历代梦想着长生不老的帝王们,几乎都在碣石留下过踪迹。 早在秦始皇之前,战国的后期就有“燕人宁毋忌,羡门子高之徒称有仙道,形解销化之术、燕齐迁坚之士皆争传习之”这样的说法。 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等等这些白日做梦的皇帝们“皆信其言”。于是便开始“使人入海求蓬莱,诸仙人及不死之蕴含在焉”。 由此可见,“仙人居碣石山”的这个传说,真不是从秦始皇开始流传的。但是却绝对是由秦始皇才开始声名远扬的。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派大名鼎鼎的术士徐福带领着数千童男童女入海以求仙,寻找长生不老之法。 可是结果可想而知,徐福并没有为秦皇带回来什么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就这样过了4年,秦始皇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开始了“始皇东巡”的伟大行程,并且亲临碣石山,自己给自己歌功颂德。命人刻下了闻名于世的《碣石门辞》,以此来赞颂他自己功盖三皇、统一中国的历史奇功! 想以此方式来昭示碣石山或渤海之中的“仙人们”,他是多么的有资格获得长生不老,江山万代的殊荣。 虽然屡次的东巡、屡次的求仙,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是这并不影响秦皇以后的皇帝们为“碣石山有仙人”这样的传说而着迷。 汉武帝“东巡海上至碣石”为自己修建了汉武台。 曹操“东行碣石,以观沧海”。 司马懿“登碣石山以求仙,并追思始皇功德”。 北魏文成帝、北齐文宣帝、还有后来的隋炀帝也都踏着历代帝王的脚步,“登高望海,以求仙”。 唐太宗李世民途经碣石,也留下了“芝罘思汉帝,碣石想秦皇”这样的名句,以记功德。 就连伟大领袖在渤海抚今追昔的时候,也吟出了“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这样脍炙人口的绝句。 所以说,碣石这个地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古今帝王寻仙的必经之路!而且它濒临渤海,与许多传说中的神仙府地极其相似。这也难怪当初那些皇帝们,个个都对此深信不疑。 可现在秦震所考虑的问题是,如果羽东要找的真是这个布满帝王踪迹的“碣石”,那似乎也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第十六章作客 之所以说不容易,是因为至今也无人能断定“东临碣石”的这个碣石到底是在哪里,甚至说碣石到底是什么都很难说。 是一座山?还是只是一块大石头?当然还有可能是其它的一些东西…… 总之唯一能够肯定的,仅仅是它位于“渤海之滨”。 虽然说在中国的四大海域中,渤海这个内陆海的面积是最小的。可饶是最小的,渤海的面积也有7.8万平方公里,并且三面环陆。这就造成了那所谓的“渤海之滨”沿岸面积也大大的增加了。 至于那神秘的碣石,来头更是不小。它早在几千年前就被载入到《山海经》、《水经注》这类颇有神异色彩的山川地理古籍之中了。 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中所记载的是:濡水又东南,至累县碣石山。汉武帝亦尝登之,以望巨海,而勒其石于此。今枕海有石,如甬道数十里。山顶有大石,如柱,往往而见,立于巨海之中。潮水大至则隐,及潮波退,不动不没,不知深浅。世名之天桥柱也。 这濡水,就是今天河北省内的曲逆河。这样一来,就缩小了“渤海之滨”的范围,至少可以确定了碣石确实是在河北省的境内。 如若不然,渤海海岸濒临辽宁、山东、河北和天津市这三省一市之间,别说是找一块石头,就是找一座山也不容易啊! 另外“枕海有石,如甬道数十里。”这句话似乎也可以被看做是碣石的一大特征。当然。只要它还存在的话。 古往今来研究碣石的学者向来不少,因为那是寻仙之道的根源。到了近代之后,大致将碣石的定位归于了以下两种:一是碣石沦海说。 这种说法是说古碣石山在六朝以后就已沦入深海了,其沉沦之地大约是在与昌黎县比邻的乐亭县附近的渤海海域中。 还有一种是古今碣石皆为一山说,这种说法就是认为古碣石山就是现在昌黎城北的碣石山。碣石在近两千年内从未沉入过海底,一直巍然耸峙在渤海近岸。 所以说羽东如果打算从秦始皇东巡开始下手调查,那这座虚无缥缈的碣石山也并不好找。它和瀛洲、蓬莱、方丈那几座仙山差不多。众口不一,传说各异。 当车穿过城市中夜的繁华,停在了秦震家门口的时候,秦震心血来潮的对羽东问了一句:“这大半夜的。你不会还有事儿吧?” 羽东微微皱了皱眉回道:“没有。怎么了。你有事?” 秦震十分满意的一拍手笑道:“没事儿就行,来来,下车进屋。认识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来过家里。命都过了。咱不能不过家。正好。咱俩好好聊聊那河北省的问题。” “……”羽东稍稍犹豫了一下。可就在他犹豫的功夫,秦震就已经下了车。 其实羽东犹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让他这样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来个“促膝而论、秉烛夜谈”……那得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而且羽东也了解秦震。他现在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等着要问。这个所谓的“好好聊聊”想必时间不会太短…… 不过不管怎么说,朋友之邀,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好再推辞。最主要的是秦震根本就没给他推辞的机会,人家早就已经直接开门去了。 在略有些无奈和不得已的情况下,羽东还是走下了车。有些事情,也确实是聊聊比较好。毕竟接下来他们是要同行的,秦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个事儿。 跟着秦震进了门,就见秦震一边随手扔下外套,一边对身后的羽东说着:“跟你那豪宅别墅大公馆肯定是比不了,你别介意啊,随便坐、随便坐,想坐哪儿就坐哪儿。我这就是炕连地、地连炕的状态。顾杰每次来的时候都得自己扒拉出来地方呆……” 秦震一边说着,一边去厨房烧上了水,准备给羽东沏点茶。这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多少得有些的吧。 羽东随便找个沙发坐了下来,他整个人和整个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今天还穿了一身高贵正装的他,那风雅华美的状态更是和秦震这“简易的巢”不太搭调。 秦震这会儿正好举着杯出来看见羽东,不由得苦笑了声说道:“人家都说人的外表在衬托,可是我看这句话不太准。像你这样的,坐在哪儿也不影响您那身上的万丈光芒。” 说着,秦震将茶杯放在了羽东的面前,又说道:“我这儿可没有武夷大红袍,翻箱倒柜给您找了点儿云雾,您了就凑合喝吧。这也就是你罢了,老顾平时来的时候,都得自备烟水。” 羽东听后不禁笑了笑道:“云雾挺好,始于汉代,千年历史了。” “哟?没想到东少对茶还挺了解啊?”秦震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喝了两口。 放下手中的茶杯,秦震感慨似的叹了一句:“哎,我是真没想到啊!竟然能和你在我这乱七八糟的家里喝茶聊天!想想跟做梦似的……” 羽东抬眼看了下秦震,轻轻啜了一口茶,轻笑不语。 “人家曹操和刘备是煮酒论英雄,咱俩嘛……只能煮茶论河北省了……来来,跟我说说吧,你到底要去河北找谁?”秦震点上烟,只等着羽东给答案了。 而羽东也似乎是早就想到了,秦震对这个问题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既来之则安之,索性也放下了茶杯,抬头问向秦震:“你对河北,了解多少?” “河北……你这指的是什么呢?要说跟秦始皇有关的嘛,我知道他出生在河北省邯郸……这算了解么?”秦震讷讷的回着羽东。他不明白羽东所说的这个了解是哪方面的了解,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反正凡是不知道的,他都想听。 羽东摇了下头说:“不光是秦始皇,我说的是对河北从古至今的变化、历史、地理、人文……” “不了解!” 还不等羽东说完,秦震就果断的回答了他! 秦震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有多么的丢人。自己又不是史学家,除非特殊工作的人,谁会没事儿去研究一个省?还是家门口的省。 对秦震的这个回答,羽东并不感到意外。那么长时间他也早就习惯了,不过这种坦坦荡荡的不做作,也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不懂就是不懂,总比不懂装懂要好的多。 羽东这时候颇有耐心的对秦震说道:“我们要想找到禹王九鼎,得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秦始皇。因为九鼎就是从他手里消失的。二,就要追溯夏商周甚至大禹时期有关九鼎的资料。因为那镇国之物实在太神异,如果不了解其中的玄机,纵然找到了九鼎恐怕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秦震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这似乎很麻烦、很复杂啊!以往每一次他们的探险之路也没有这么繁琐过。虽然也是有无尽的谜题要解,可是却显然要更明朗的多。 罗布泊、梅里雪山、冈仁波齐峰,它们就那样摆在世人的眼前。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解开内部的一些玄机而已。 可是现在呢,九个鼎也很“明确”的就在那渤海海底。可这却无异于大海捞针! 九鼎的来历过于玄幻,大禹治水的方法就和黄帝的女儿瑶姬有着莫大的关系。可三皇五帝的存在都被人质疑了,何况是大禹?大禹存没存在过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是他铸造出来的九个鼎? 这件事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特别好入手。因为越是远古时期,就越被罩上了神话的面纱。 大禹治水、禹迹九州。从根本上就完全被神话充斥了,从中几乎找不到任何一点现实的情节。 在茫茫的渤海之下,寻找九个镇国神鼎……这任务还真是难比登天了。 秦震这时候不解的问向羽东:“我问你去河北要找谁,你跟我扯这些让我头疼的东西干嘛?难不成你要找的人还和大禹有关系吗?!”秦震没好气儿的说着,顺便白了羽东一眼。 其实本来秦震就是故意拿羽东开个心的,却没想到羽东还真琢磨了一下回道:“就算他和夏禹没有关系,也一定和成汤有关系。” 秦震听后不由得一惊,刚刚喝下的那口云雾差点儿没喷了出来! 他惊诧的看着羽东,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你、你别闹啊,你要找的那位朋友,和殷商成汤有关系?!你知道殷商至今已经多少年了吗?你那朋友难不成是没死透的妲己活了下来?” 秦震越发不敢置信的说着自己都觉得不挨边儿的话。可是时隔三千六百多年,羽东竟然说他要找的人和商朝有关系…… 羽东见秦震那一副吃惊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道:“提起商朝,你唯一能想到竟然是妲己……看来你也该和顾杰一样找个女朋友了。” “啊……”秦震被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刚刚提起妲己还确实就是本能反应似的,好像殷商这个朝代给秦震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封神榜了…… 这大概就是不同觉悟层次的人,之间莫大的差距…… 第十七章孤竹古国 想必在人家大部分正常人的脑子里,提起殷商这个时期,想到的应该都是甲骨文、文王八卦、殷墟妇好墓、青铜器诸如此类的等等…… 不像秦震和顾杰他们的这种思维方式,提起殷商,想起的都是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这也就是老顾不在这儿,要不然的话,保不齐他得来一段“三教大战万仙阵”或者“姜子牙封神”之类的经典回目。 秦震自己也觉得有些汗颜,于是这会儿低头抹了把脸说道:“好吧好吧……那就是说,你要找的这个朋友,是男的了?” “嗯。” “和咱们差不多的年纪?” “嗯。” “是个正常人??” “……嗯。” 一连三个单音节的回答,这让秦震有点儿郁闷。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最后这个问题问的好像有些问题…… 秦震只不过是想问问,羽东那位和商朝有渊源的朋友是不是普通人。至于这个所谓的正常不正常,该怎么定义呢…… 秦震觉得,像魔君、俊天那样的人,就完全属于不正常那类里的。其实要真算起来,羽东他也不能算是正常的…… 这么说吧,在秦震的眼里,他觉得除了自己和老顾,唯一正常的就是姜旗了。除此之外,他们都算是不正常的那一类。 “这个人……有什么神奇吗?他能帮到我们什么忙呢?”秦震言归正传的问道。 羽东沉默了片刻,忽然坐直了身子对秦震问了句:“秦震。你听说过孤竹古国吗?” “孤竹古……”秦震努力的想了想,但是仍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也许是听说过也早就忘了。中国早期大大小小的古国多的是,秦始皇横扫六国都不算是完全的统一了全中国。那些小国不计其数啊! 更何况,听羽东话里的意思,这孤竹古国似乎是商朝时期的国家。那个时候的天下,烽烟纷乱,就更不好说了。 秦震这时候面带愁容的说道:“少爷,咱这九个禹王鼎,先是扯出了那不知道哪来的渤海国。现在又牵扯上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孤竹国。你这是真是要追溯华夏文明历史五千年啊??这些国家……和咱们要找的那九个鼎都有关系?渤海国大概已经知道了,这孤竹国又是哪儿的国?” 羽东又倒上了茶。他并没急着回答秦震。而是悠悠的说道:“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这个,你听过么?” “先秦的《采薇歌》……吧。”秦震抢答一般的说了出来。可是又有点儿不太敢肯定。感觉羽东问了那么多问题。终于有一个是自己勉强能马上就答出来的了。 “你既然知道《采薇歌》。竟然不知道作者伯夷、叔齐就是孤竹国君主亚微的世子?”羽东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震,似乎非常不能理解他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这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别误会啊。其实我就是听见了那句‘采其薇矣’,才想起诗经里好像是有那么个……” “……这和诗经小雅里的《采薇》不是一回事!”羽东刚说到这里,便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多此一举。于是摆了摆手,投降似的说道:“好了好了,你不必纠结这个问题了。总之,孤竹国是殷商时期的国家。据最早的《逸周书》记载‘孤竹距虚,不令支玄莫,不屠何青口’这其中提到的孤竹、令支,都是今天河北省和辽宁省之间的部落民族。” 秦震认真的听着,他从来就没感受过自己身边如此近的省地,竟然会有那么古老的故事。今天如果不是羽东说起来,大概秦震永远也不会想起离他如此之近的河北,还有这么悠久遥远的历史。 羽东这时候看秦震认真下来的态度,这才继续说道:“孤竹开国国君为墨姓,从商朝初年开始,孤竹就跟随着殷商历尽了起起伏伏。刚刚提起的那两位孤竹世子,不幸的正好赶上了帝辛子受,也就是你刚刚提起的妲己那个时期的纣王。后来周灭商汤,孤竹又延续到了春秋中期,最终被齐国、燕国所灭。” 秦震一脸认真的听着,这时候连忙给羽东续上了茶追问道:“然后呢……?”羽东到现在也没提起他那个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不过秦震也明白,羽东他既然如此着重的说起了这孤竹古国,那这个小国就必定和他的那个朋友、和秦始皇、和九鼎、和河北省都有着莫大的关系…… 果然,羽东接着说道:“可是对这个前后延续了千年的小国,我们了解的并不算多。光绪的《永平府志》中提到了《禹贡》冀州之地,虞初分为营州地,商为孤竹国,周属幽州,春秋为山戎、肥子二国,属燕。” 秦震这时候忽然像是开窍了似的又抢答着说道:“哎哎!我懂了!这么说来,这个孤竹古国就在冀东地区啊?!就是河北省啊!!” 羽东看着秦震的那个表情,颇为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没错,孤竹当初的疆域包括现在的唐山市、迁西县、滦县、乐亭县、卢龙县、昌黎县、抚宁县和秦皇岛市区等地……” “我靠!那它不是正好覆盖了咱们要去的所有地方吗?!”秦震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会儿,他好像真的有点儿越来越开窍了。 羽东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还记得之前提到过的关于碣石的说法吧?滦县、乐亭县、昌黎县、秦皇岛,这些地方能和碣石沾到边儿的地域,无独有偶的都正在孤竹古国的疆域内。如果你在大脑里将古今河北省的地图重合,你就会发现这一切是有多么的巧合……” “啊……看来这个孤竹国和碣石有着脱不开的关系,碣石和秦始皇又有着绝对的关系……九鼎又在秦始皇的手里……哎呀我去,这一瞬间我简直就是如梦初醒了啊!”秦震看着羽东的眼光有些激动! 他终于明白羽东说了那么多的原因。原来这一切看似毫不相干的朝代、地点和人物,实则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如羽东所说的那样,九鼎的任务要从两方面入手。现在,大概是“溯源”的那个阶段。等到一切都了解清楚了,到达了老铁山或者渤海海沟的时候,那才是“追根”的阶段。 看着秦震眼里闪着激动兴奋的光,羽东觉得他有可能真的是稍微理解点儿了……于是这才对秦震认真的沉声说道:“所以,我才必须去找他。” “啊……”秦震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羽东。 羽东将目光飘远,悠悠的吐出了两个字:“墨裳。” 那种表情,就好像是忽然陷入到了一段久远的回忆中。不知道这位墨姓友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背景,竟然能让羽东在提起他的时候,流露出了那么一种不寻常的神情。 “墨裳……”秦震喃喃的念叨了两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与妲己和狐狸精们没有任何关系吗?”秦震觉得这个名字过分阴柔了些,怎么听都更像是女子的名字。 墨裳、墨裳,总能让人联想起陌上花开…… 不过还没等羽东说话,秦震就忽然睁大了眼睛重复道:“墨……他姓墨?!”刚刚被这个柔美的名字给吸引了注意力,却忽略了这个特殊的姓氏!羽东刚刚才说过,孤竹开国的孤竹君,本姓墨。 那……那羽东这次要找的这个人……就是孤竹君的后人了?? 倒不是秦震大惊小怪,只是实在这一切有些太难以想象了…… 时隔了三千六百年的后人,他竟然还能知道自己的祖宗是谁…… 想到此,秦震不由得问了句:“他、他就一直没离开过这几千年前的故土?你不是说他和你差不多大吗?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个古国君王后裔的?” 羽东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震,深深的感觉到了这发小关系的重要性。顾杰在的时候倒还不明显,顾杰这一不在,秦震很明显的就会带出来某些老顾的特性…… 于是,羽东干笑了一声说道:“你回去查查,说不定你也是燕国后裔啊。燕国国都曾经就在北京房山一带,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弄个房山小王子当当。” 羽东是个很少很少开玩笑的人,此刻他如此淡若平常的说出来这些损话,愣是把秦震给听懵了! 人家孤竹国后裔怎么听着都感觉有那么一种千年沧桑的上古气息。而他可倒好,明明差不多时期的朝代,却起了个“房山小王子”这么个土到没天理的名字…… 最要命的是,秦震竟然觉得无力反驳。嗫嚅了半天,最后这才气结的点指着羽东说道:“夏羽东啊,你这是要出师了……你一旦张嘴损起人来,恐怕比我和老顾的杀伤力可要强多了。” 羽东笑了笑回道:“这次,对河北省一行的所有事,你都差不多理解了吧?没人会比墨裳更了解那片山水,所以我们必须得先去找到他。” 第十八章心结 秦震一听,这好办啊!当下就拍板定案的说道:“他不是你朋友么?打个电话约出来!喝喝酒聊聊天,这个事儿就办了。”秦震这话说的是很豪气,就好像那孤竹后裔就住在他们家后院似的。 可羽东这时却觉得很好笑的反问道:“我有哪句话说过他是我朋友么?” “……呃。” 秦震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羽东确实是从始至终都是说“我要去找个人”、“必须要找到他”之类的话……还真没有哪句明确表示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和立场。 这可难住秦震了。秦震你、你、你的结巴了半天,最后这才崩溃的说道:“不是你朋友,你倒是早说啊!那这个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总不会是和魔君一个样吧?!” 想起那一趟神秘的滇西之行,想起魔君那夺命的九重天……秦震就感觉浑身不寒而栗!那种恐怖糟糕的经历,他是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的! 而且秦震也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真有活了三千六百年的怪物…… 秦震正满脑子的浮想联翩呢,就听羽东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和他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他虽然和百鬼魔君不是一样的,但是却也有些相似之处。不过你也不用胡思乱想,墨裳的一切都在明面摆着,没有魔君那么神秘莫测。” 秦震稍稍放心了些,拍了拍胸口说道:“只要他不是已经活了三千六百年……我就勉强还能接受。你要真是给我弄出了个比兵马俑岁数还大的朋友。那咱干脆现在就绝交。贵圈儿实在是太难让常人接受了……那现在你的意思是……你找他也很困难了?” 羽东好像也不太确定的说:“距离上一次见他,时间已经不短了。如今他有了什么变化,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切,都得等我们先到了秦皇岛再说。” “看来你们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了?为什么呢?”秦震疑惑的问。因为在他认为,这种神秘且特殊的人,他们之间应该是不会断了联系的才对。 可是羽东这时却十分低沉的回道:“上一次见他,正是寻找九鼎的开始。” 这一点,确实是秦震没有想到的。可能也正因为如此,羽东才会再也没见过那个人吧。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那个人。一定就会让羽东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惨痛经历。 果然。一个晚上状态都比较轻松的羽东,这时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避着一段他不愿想起的过去。 秦震以为羽东是想起了他那些罹难的兄弟,本想开口劝慰几句,没想到羽东却有些无力的先开口说道:“墨裳当初提醒过我们。不能贸然寻找九鼎。他警告过了我们三次。但是……”羽东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将脸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双手之间。 “你们没听……”秦震有些震惊的轻声接道。 羽东抬起了头,深吸了口气说:“是,那个时候年少轻狂。而且又视上面指派的任务为第一。我们从来就没有九个人同时出动去执行过一个任务,那是第一次……自恃身手不凡、超于常人,更自负的认为我们九个人一起出动的情况下,普天之下根本就不会再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秦震听着,不由得有些痛心的摇了摇头。他似乎越来越能体会羽东如今这种冷冰冰的状态缘由了。 原来,他们也都曾年少轻狂过。就是在那样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自信下,他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并且为之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 如果是这样,那当初的灾难就不仅仅是宿命天灾了,也有人为的失败。这或许就是羽东他们为什么想起来一次就痛苦一次的原因吧。 他们当初一定是九个人默契的做出了共同的选择。这其中哪怕有一个人提醒一下大家,考虑一下墨裳的忠告,可能后果都不会是最后那样。 所以活下来的人,他们的痛苦不仅仅是悲伤,还有内疚、懊悔和自责。 这时羽东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从沉痛的回忆中走了出来。他淡淡的开口继续说道:“当初墨裳说禹王九鼎没有那么简单,建议我们从夏朝开始追查,以了解九鼎的全部。更要从《山海经》入手,因为九鼎和《山海经》有着绝对密切的关系。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做,甚至我们根本就没以《山海经》中的地理面貌去考察过。所以……才因九鼎牵动了龙脉,酿出了最后的恶果。” 羽东说的很平静,就好像这件事是旁人的故事一样。相信,这些年的心理折磨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这禹王九鼎大概就像是一个梦魇一样,每每在午夜梦回之际,都会折磨着他记忆最深处的痛苦。 看着羽东这副平静的样子,反而倒让人觉得揪心。秦震这时候给羽东递了支烟说道:“你也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见羽东默然的出神,秦震继续劝说着:“就比如说咱们几个人吧!走过的凶险之地也不止一处了,你没发现当我们需要做重要选择的时候,其决定都是一样的吗?” 羽东抬眼看了看秦震,秦震接着说道:“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我们都会下意识的去认同、去相信自己的兄弟。这无可厚非,也谈不上是谁的错。因为根本就没有错!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一样会支持你所有的、任何的一个决定或选择!没有原因。 如果非要说出个原因的话,那可能就是你问过我的那句话吧。 你信我么? 信! 就这么简单。 当我无条件的信任你的时候,那你做出的所有决定,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就都已经做好了和你一起承担的准备。我相信,你们九个人也是同样的感情心理。 这就是生死之交,这就是兄弟。” 秦震的一番长篇大论,不但没有引起羽东的不耐烦,他反而还十分动容的看着秦震,那种目光……似乎是在寻求一种解脱。 “谢谢……”羽东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低垂着头,声音低沉。那样子根本就不像那个风华无限的夏羽东了。 可是秦震却真真实实的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释然。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该需要一个人能帮他解开这个心结。他需要一个人去让他相信、让他坚定、当初的一切并不是谁的责任。如果非要说有错,那就是兄弟义气的错,那就是敢把命交给对方的错。 遗憾的是,羽东的身边一直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他本身就是个没朋友的人,虽然夜北和俊天算是他的挚友,但是他们却也都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想当然的,在那次变故之后,他们一个把自己锁进了沙漠,一个把自己封在了雪山,就这样去承担他们“幸存”之后更沉重的责任和使命。 终于了解了羽东的这个心结,也终于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意识到了禹王九鼎的诡异与恐怖。 华夏根源,镇国重器。果然是非同一般。 不过秦震这时候却反而像是忽然打起了精神似的对羽东说道:“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找样东西。” 羽东微微错愕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书房就传来了秦震兴奋的声音:“喂喂,你快过来一下。” 羽东移步走进书房,就看见秦震折腾的一地全是书。 此刻他正盘腿坐在一大堆书的正中间,捧着一本泛黄的老书,一脸兴奋的笑着。 见羽东走了进来,秦震连忙招呼他道:“快快,你快过来看看!我本来以为我找不到这宝贝了呢,没想到被我遗弃了这么多年,它竟然还健在……” 羽东也好奇秦震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书,于是便一边避免踩到脚下的书,一边小心的走到了秦震的身边。以秦震现在的这个席地而坐的姿势,羽东也只好推开了几本书,随秦震一起坐在了地上。 秦震手里的这本书,一看就已经年龄不小了。那纸张脆弱到让人都有些不敢碰。 不过秦震干的营生就是倒腾古物,自然是有他独特的处理保存方式。所以现在看起来,这本老书还算完好…… 秦震激动的拉着羽东说道:“就这本书,是我父亲给我的。他是研究地理的,这你也知道。他告诉我中国人谈地理,必须先看《山海经》。如果连《山海经》都没仔细钻研过,那就没资格在这个门槛上高谈阔论。 可是……我当初并不喜欢这部奇书。因为这上面的地名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上面的神鬼精兽我一个都不相信。在当时的我眼里,这就是一本荒诞怪异的神话书而已。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被我遗弃在了书架的最角落里。 可是当和你们走过了这一遭之后……我觉得我曾经固执坚持的世界观未必就全是对的,所以我现在无比尊重这部上古创世史诗了……” 第十九章千古奇书《山海经》 随着秦震手中翻动的书页,羽东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光芒! 《山海经》他可不是没读过,其中各个版本的插图他也不是没看过。可是秦震手里的这本古籍……却和他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部《山海经》都有所不同…… “这、这本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羽东颇有些惊奇的问道。 秦震莫名其妙的回道:“从我爸那啊……” “……那令尊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羽东问的一脸严肃认真。 这倒让秦震九德有些迷糊,于是稍稍想了想,便结结巴巴的回道:“大概……大概是从他爸那吧……” “……” “怎么了?这本书有问题啊?”秦震不解的看着羽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羽东从秦震的手里接过那本书说道:“这……似乎是最古版山海经,我都没见过。这上面的山川地理图,和我所见过的完全不同。这应该才是最接近原著的……”羽东如获至宝一般的捧着那本书,小心翼翼的翻动着。 秦震一听,这才率性笑道:“哎呀,就这点儿事儿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有偷窃国宝的嫌疑了呢!你甭管了,明儿一清早,我就去问他这书哪来的。诶?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自己问,也省的我从中传话了。” 羽东抬眼看着秦震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 如果是寻常百姓的朋友兄弟之间。一起回趟家问点儿事,或者互相拜访一下父母、在一起吃顿饭,这完全就是很正常的事。就好像秦震和顾杰吧,他们彼此到了对方的家里,几乎就属于喊一声就直接自己推门,饭熟了就直接自己落座的那种情况。 彼此不分你我,两家也是交情甚好。 可是羽东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地位特殊,再加上他从小也没有过这种感受和经历。所以稍稍考虑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婉言谢绝道:“那样有些太冒昧了。还是由你去问问吧。等这次咱们回来之后。我定会再去家中拜访……” “行行行了,你快别跟我来官方的这一套了!这套对我可不好使。哎哟嗬,夏羽东,哈哈。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说两句客气话啊?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副冰山德行。到死也变不了了呢!”秦震大笑的调侃着羽东。 秦震估计这爷们儿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为人处事的态度、沟通交流的方式貌似都有些问题,所以这才让秦震自己去问的吧! 不过既然这样,秦震也不再强求。他只是不太理解的又对羽东说道:“这本书吧,我在做保护措施的时候也曾经翻看过,里面都是一些很难看懂的怪异图画,其内容比任何一版的《山海经》都更加晦涩。有时候往往两三个字就概括了一大段……要说这古人说话也是真简练啊!不过它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羽东连头都没抬,一边翻看着书页,一边问道:“你既然都不知道它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你还费时费力的做了那么严密的保护干什么?”似乎羽东是不太能相信,秦震“无知”到了这样的地步。 没想到,秦震倒也真说实话。他理所当然的回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就觉得我爸给我的这本书有年头儿了,肯定是足够老!所以我就给它稍加保养,准备赶上个合适的机会就直接出手了啊!这他娘的又不是是兰亭序,不卖了换钱还等什么?” 羽东苦笑了一下说道:“万幸你没赶上合适的机会,这本书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而且其价值根本就是不兰亭序能够比拟的。” “啊?真的啊?”秦震的眼睛里冒出了一丝独属于商人的“欣喜”光芒。 “嗯。据说《山海经》最早版本是西汉时期的刘歆校注的,不过早就已经佚失了。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最早版本是晋朝大风水家郭璞作注的版本。可是那山海图却已经不再是最早的山海图了。我相信,秦始皇对寻仙之道的深信不疑,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轻信了方士、术士的片面之言。他信的,不是徐福,而是《山海经》……” 秦震听后觉得羽东说的十分有道理,马上就跟着激动的接道:“对啊!人们都说始皇帝太愚昧,轻信了江湖骗子的谣传。可我就不信,这千古一帝,横扫的嬴政,他能是个智商为负数的人?如果他没有足够的胆识和谋略,又怎么可能统一了中国?所以我坚决支持你的这个观点!秦始皇的寻仙之道不是信了骗子,而是他信了《山海经》!” 这样似乎也就能解释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行径,为什么独独只有《山海经》幸免于难了。 “是,所以正因如此,要想找到当初秦始皇所到过的踪迹,就必须有古版的《山海经》做参考。一地之差,就会让我们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没准儿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后果。”羽东说道。 “那、那这个算是古版的吗?要是算的话,咱们得带它一起上路啊!”秦震很认真的看着羽东。 羽东点了点头说:“这本书还真得带上,就交给你了吧!好好研究研究黄渤海附近的区域。” 秦震也是没想到,羽东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可是想想自己似乎冲锋陷阵也不是多在行,钻研钻研古籍可能会更适合自己一些……所以秦震也就欣然的答应了下来。 可是他手中的这本古籍,和如今人们能看到的《山海经》真是完全不一样。所以秦震还是颇有些疑惑的问道:“诶,之前我也看过如今的《山海经》,那一上来不就应该是南山经、东山经、中次一经之类的吗……可是你看这本,根本不是一个套路啊!” 秦震觉得还是“不耻下问”一些比较好。好不容易羽东亲自指派了一个任务,到时候这“文职”要是再完成不好,好像就有点儿没法交代了。 羽东这时候翻阅着这本非常非常厚的古籍,悠悠说道:“原本的《山海经》应该是由四大部分组成的。你看,这本书就是这样的顺序。虽然没有标注,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第一部分是帝禹时代的《五藏山经》,第二部分是夏代的《海外四经》,第三部分是商朝《大荒四经》,最后是周朝的《海内五经》。文字看似简单干练、朴实无华,但内容却是非常详细,把上古时期的地理描写的非常清晰。” 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手上的书,心里不禁苦闷道: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哪里“清晰”呢…… 那上面的地图,和如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简单的线条都能勾勒出上古蛮荒时期的气息…… 不过既然羽东说有用,那秦震就负责研究它就是了。好在也不是全部都要看,将黄渤海附近的看明白就差不多了。 渤海古称沧海,没有什么太离奇的变化。总不至于像喜马拉雅山那样,有着沧海桑田的转变。 只是一想到那禹王九鼎,秦震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登登”乱跳。那种大海捞针的无助感,真是让他有些抓狂。 所以这时他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哎!也不知道禹王爷当初收了九州的铜,有没有私下克扣啊?会不会它铸造的鼎就像九个暖壶一样大小?羽东,你想没想过那东西要真是就那么大点儿的话,咱们该怎么下渤海去找……” “不会的。”羽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秦震诧异羽东为什么如此断定。 接着就听羽东说道:“《战国策》中描写过‘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九万人挽之,九鼎八十一万人。” 秦震大吃一惊道:“什、什么意思?一个鼎需要九万个人才能拉得动??你看你看,我就说吧!这些古籍,你就算想相信,都没办法相信!”秦震无奈的摊着手,似乎根本就不相信羽东刚才所叙述的史籍资料。 这也难怪,在商周时期,人口密度总不会和现在的中国一样。弄出来八十一万人,就为了拉九个鼎,这确实有点儿扯。八十万人连航母也拉得了了。 不过羽东这时却说道:“你又忘了,传说或许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必定是通过现实所折射出来的。也许九鼎并没有大到如此地步,但是这绝对可以证明了两件事。一,周灭商之后,确实得到了九鼎这是真的;二,九鼎的体积重量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因为如果九鼎非常小的话,那传说就会往更小上夸张,绝对不会朝着相反方向夸张。” “呃……好吧。”秦震觉得羽东分析的确实有理,也就没再反驳。 而且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禹王铸造九鼎是为了代表九州,如此镇国重器,他没道理收了九州的牧贡之铜,却造出了九个暖水瓶大小的东西…… 在这方面,秦震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想多了。 第二十章九鼎九德 话虽如此,可是不管那九个鼎能有多么的大而重,对于茫茫的大海来说,依旧不过不沧海一栗。 在大海中寻找任何东西,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于这一点,现实中的很多例子都可以证明。 就算那禹王鼎真的很大,甚至和飞机一样大,可飞机掉进海里之后,不是也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吗? 就算那鼎比飞机还大,和泰坦尼克号一样大,那自1912年泰坦尼克号沉没以后,也是直到1985年人们才真正找到残骸的,整整找了73年! 更何况,秦震就不相信那禹王鼎能和飞机轮船一样大。所以,这个关于渤海的计划,实在是太荒谬,太庞大了。所以,他们还是需要缩小再缩小范围、了解再了解更详细的东西。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重新找齐那禹王九鼎。 至于找到了那九鼎之后会怎么样,秦震不知道。但是找不到九鼎的结果,秦震却十分清楚。因为也就是当关乎到了国运安危的时候,才有可能看到羽东如此心慌不安的一面。 看着羽东还在认真的研究着那本书,秦震有些百无聊赖的问道:“传说九鼎不但代表九州,还代表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九德、九星之类的……这九州我知道了,九德又怎么说?”秦震勤学好问的打探着关于禹王九鼎的一切。 “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九鼎九德,九德九合。我们常说的一言九鼎。就源自于这九鼎。除了代指言必行、行必果的言语分量以外,还隐藏着九德的含义。”羽东一边继续翻书,一边为秦震简单明了的解释着他所问的问题。 “哦……看来这九鼎的意义还真是非同凡响,难怪秦始皇会疯了一样的找,又疯了一样的藏……”秦震感慨了一句。 羽东听到这里笑了一下说:“疯了一样的找,这还真是确实如此。禹王九鼎刚到秦始皇手里的时候,并不是九个,而是八个。这中间还有一段比较神异的传说。 据说当初秦昭襄王攻打西周的时候,将那九个日思夜想却不可得的鼎掳到了自己的秦国。可就在这运送的过程之中,其中一个鼎里忽然飞出了一条神龙之类的怪物。然后带着那个鼎就一起沉到了泗水中。于是秦昭襄王带回秦国的。其实只有八鼎。 后来,秦昭襄王的曾孙,也就是并吞了六国的嬴政,做了秦始皇。在他屡次求仙无果之后。东巡路过泗水想起了那个沉在泗水之中的鼎。他派了数千人打捞寻找。不过所有的传说也就只到这里了。” “啊啊?别啊!那打捞之后呢?是找到还是没找到?”秦震十分好奇的问着。最受不了这种讲到一半就忽然断了的故事。 不过羽东也很无奈的抬了下头回道:“所有关于秦始皇和九鼎的传说,就只到这里。他在泗水打捞的结果如何,没人再知道。甚至自那之后。连剩下的八鼎去向也都不再有人了解了。但是……” 羽东说到这里,稍稍停顿思索了一下。秦震马上接道:“但是,以秦始皇的性格,他是一定要找到那第九个鼎的。因为在那个时代,九鼎代表着王权江山。一个自比功盖三皇五帝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在他这里因为少了一个鼎,从而被人说是德才不足,不配拥有九州江山?” “对。所以我一直觉得秦始皇最终一定是找齐了九鼎的,而且也正因为找齐了,所以他才忽然将九鼎神秘的隐藏了起来。这样,传国之宝就永留大秦了,秦国的江山基业也就可以千秋万代了。”羽东分析着说。 秦震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想的倒是好!关于这点,我倒是觉得那周天子的使臣王孙满有句话说的好,在德不在鼎。这话还真是火辣辣的讽刺了觊觎九鼎的所有野心家们。诶?话说回来,那个自己飞了的鼎,是哪一个?” “大部分传言都说是冀州鼎,可是这也并不能完全相信。”羽东如实的说。 秦震这时忽然笑道:“哈哈,你说那鼎是得有多大,里面还能藏着神龙?那神龙还带着鼎一块儿飞了……羽东啊,我总觉得这些事太不靠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是当初要去寻找那永恒的天堂香格里拉,秦震也都没有过如此虚幻的感觉。 那个传说中的天堂佛国也就是个神话而已,可秦震都坚定的相信了它的存在。而事实最终也证明了,这种相信是没有错的。可这禹王九鼎却从始至终都给秦震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还不能完全相信那九鼎真的存在。 他甚至打心底就不太能接受他们最终要深入渤海海底,去寻找那九个虚幻的禹王鼎这个事实。 不过现在也是无路可走,而且既然羽东信,那秦震自然也就信了。只不过对找到它们不抱太大的希望。 说着聊着,不知不觉的夜就已经深了。再加上之前喝了点儿酒,秦震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迷糊的,反正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中午了。 他就躺在那一地的书中间,好在地上有毛毯,书又可以当枕头,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盖上了一条毯子。再找羽东,早就已经不见了。 秦震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不过心中还是感慨到底还是自己家舒服。哪怕就是睡在自家的地毯上,都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种踏实感,是外面任何地方也给不了的。可遗憾的是,他不久就又要和这种踏实感说再见了。 醒了醒盹儿,秦震就坐了起来。他一眼就看见了那本古书,看来羽东压根儿就没打算带走。 起来洗漱,收拾了一下满屋狼藉,就开始拿起了电话。其实秦震本来是想给顾杰打个电话的,但是考虑了考虑老顾“所剩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最终还是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那个货保不齐从早晨就开始去兰晴家门口蹲着,送早饭、送午饭、送水果之类的……所以秦震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他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自从回到了北京,他们又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有手机,有通讯联络的方式,有交通工具等等……不过秦震也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归原始社会了。茹毛饮血、刀耕火种的…… 拨通了羽东的电话,这似乎还是他们第一次用正常人的联系方式。 “喂?”这一接通了,秦震感觉就好像自己几辈子没见过电话这种东西似的。还有一种比较新奇的感觉…… “嗯。”电话那面传来了那个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 不过秦震也并不介意,再无法接受的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更何况,这种人能找到他就不错了!哪里还要求的了他打电话的语气问题。所以秦震直接嘿嘿一笑说道:“你走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呢,好歹我也该送送你,你看这多不合适……第一次来家里坐……” 不等秦震说完,电话的另一端就冷冰冰的打断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打个电话啊?!你丫敢不敢像个正常人交朋友的方式对待朋友?”秦震有点儿忍无可忍。 果不其然,电话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这是秦震想的到的结果。 最终,秦震无奈的投降道:“好好好,你赢了。我找你是想问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除了那本书以外,这两天我有没有什么要做的?诶,晚上一块儿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好好休息两天吧。” “那……” “就这样。” “不是……”秦震还没说完呢,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秦震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并且暗自发誓以后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坚决不会再给这个货打电话了! 不过既然他已经说了这两天不需要准备什么,那秦震就大大方方的给自己放个假了。 小店幸亏有人盯着,而且家人也会去照料。所以秦震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想起这些,秦震觉得自己还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也找个女朋友。当然了,秦震的要求也不高,也没指望自己能找个卓雅那样的仙女,只要情投意合,剩下的一切其实都简单。 可问题就是,这情投意合就挺难的。比如像老顾和兰晴那样,就很难得。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见识了大自然中更为古老神秘的一幕一幕。这些,必定是两个人一生难忘的回忆。也许最初回想起来是心有余悸的,但是在那之后也不乏会变成两个人最大的共同话题。 至少,当老顾和兰晴说起云南、那些经历的时候,兰晴能够感同身受的理解。可秦震若是随便找个姑娘,谈起来那段往事,人家还不得以为他是神经病?? “我也喜欢你”这五个字不一定能等的来,但是“你该吃药了”这五个字指定是没跑了。所以秦震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确实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这种事情,不如顺其自然吧! 第二十一章践行的晚餐 要说顾杰这两天的日子过的,也还真就和秦震所想象的一模一样。从香山,到北海;从北京亮,到景山夜景;也得说老顾真是掏心掏肺的下了本儿了,费尽心思的想要在兰晴的面前表现出一个不一样的他。 所以他们所到的地方才会有古有今,有奢华有平淡,各种不同的感受,要在两天的时间之内表现出来…… 秦震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顾杰的智商评价可能是有所欠缺的! 这小子并不是白痴,也并没有少根筋。当他用心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表现的还是很出色的。 再加上他那鹤立鸡群般的身高,站在女朋友身边肯定是能给人更深的安全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他能给人的稳重感,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 这两天的期间,老顾也没忘记给秦震、姜旗他们挨个打电话,从那兴奋的语气中,就能听出这个货已经完全沉浸在爱情之中了。 不过,以秦震对他的了解来看,他一定是连兰晴的手都还没牵过。 不出所料,就在第三天的中午,老顾跟一股旋风似的就刮到了秦震的家里。 一进门,他就大咧咧的说道:“哎哟?你竟然懂得收拾屋子了?这可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啊!” 秦震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希望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来,说说吧,你那美好的爱情进展的如何了?” 老顾十分认真的琢磨了半天。最后才很严肃的对秦震来了句:“我好像已经敢看着她的眼睛超过3秒钟了!” “……”虽然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秦震还是万分无奈的看着老顾,都表达不出来此刻哭笑不得的心情了。 不过这也正是他所了解老顾的那一面,虽然他的感情很简单、很直接,没有那些浮华和虚伪,可是他却绝对称得上是“君子之情”。他懂得尊重他所钟爱的姑娘的一切一切。 所以说这个货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至少他的爱情、他的友情,都还真是“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的…… “从那天东少和你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老顾问向秦震。 “没有。”秦震摊了摊手。总感觉老顾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把羽东给拐卖了似的。 老顾无奈的歪了下头道:“来之前我给大旗打了电话。他也没有见过东少。也不知道那位少爷又到哪儿去了!我这都时刻准备着了,他却又没影儿了。” “无所谓,该出现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 “你倒是想的开。”老顾嗤笑着说道。 秦震无奈的想。想不开又能怎么办?对于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你还能把他锁上? 这时秦震走进了书房。对老顾喊了一句:“一会儿你跟我回趟家,正好晚上一起在家吃饭吧!” “哟?够有闲心啊!行啊,我正好馋咱老娘那一手好菜了。”顾杰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了个吞咽口水的样子。 对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来说,其实早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样了。秦震和顾杰这次刚一回北京,第一件事并不是直接回自己家,而是两个人一起去了王斌的家。 王斌的父母,就算是他们的父母,秦震一再告诉那对承受着丧子之痛的老两口:您们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是有三个儿子。王斌不在,您也仍然还有俩儿子! 这样的话,自然是暖心的。所以,秦震和顾杰在走之前,除了把自己的家都安排好,还帮着王斌的父母做了不少“儿子”该做的事情。 所以这会儿秦震说让顾杰和他回家吃饭,顾杰也是十分高兴。 看秦震从书房拿了本书出来,顾杰纳闷的问道:“干嘛?给秦叔送的礼物吗?秦震你能不能拿得出手一点儿?你手里那本破书,给收破烂儿的人家都够呛收!再说了,秦叔那屋子里的书不比你多?你拿本书回家干嘛?” 秦震叹了口气,拍了拍那本古书说道:“哎,谁让这本书让咱东少看上了呢?它本来在我这儿属于那种万年闲被遗弃的,可是自从他夏羽东翻过了之后,这本书的地位就直线上涨超越了兰亭序!所以你可别小看这本书,哪个收破烂儿的要真收了它,就相当于收到了无数的兰亭序……” “我靠!东少来你这儿了??还鉴宝来了??诶,你就没让他看看你这屋里的床啊,柜子啊,还有没有值钱的??”顾杰吃惊的说着。 秦震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让你说的,怎么就好像他就是那个收破烂儿的似的呢!那天吃完饭之后,我本来是让他来坐坐,顺便聊聊接下来出发的事情的……” “他还真跟你来了……”老顾自言自语的打断了秦震的话。因为在他看来,羽东是不可能会到他们的家里“做客”的。 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位首长似乎还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越来越像正常人了。从这点来说,顾杰是十分欣慰的!并且已经开始准备,等他们这次回来之后,就请羽东也到家里坐,他和兰晴可以给首长做顿家常便饭啊,也顺便让首长看看他那家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即便找不出来王羲之的《兰亭序》,好歹也来个颜真卿的《祭侄文稿》啊…… 顾杰正想入非非,秦震就怒声问道:“你到底听不听?哪那么多废话?” “听听听,你继续继续……那兰亭序、哦不,是你那本破书最后怎么回事了?”老顾满脑子都是秦震刚刚说的那本书的价值…… 秦震嫌弃的瞪了老顾一眼,继续说道:“少爷发话了,让我问问这本书的来历。所以我得回去问问我爸,不过我估计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当跟我回家一块儿吃顿饭吧!估计明儿后儿咱就该出发了。之所以多停留了两天,那是因为他顾虑到了你刚刚坠入爱河的问题,想多给你留点儿时间……” 秦震刚一说完,老顾就装的热泪盈眶的说道:“我就说吧!还是我们东少最体贴下属!这样的首长,我当然是为他卖命都愿意啊!什么叫老大?能容得下兄弟的,才叫老大!” “行行行了,他人又不在这儿,你拍了半天马屁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累不累?走了走了,路上我再给你讲这本书和咱东少的意外之缘。”说着,秦震就拿起书和钥匙走了出去。 大概是他们过的“原始”生活时间太久了,好像已经不太习惯正常的城市生活了。所以直到秦震到了半路上,这才发现他的手机没带。老顾问用不用回去拿,秦震犹豫了下说道:“算了吧!还得折腾回去。我又不是你,还有个兰晴挂念。咱这无牵无挂一身轻,有没有那手机都是一个意思。” “万一东少有事儿呢?”老顾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秦震一想起来之前的那个不愉快的电话,就气哼哼的说道:“他那种人会用手机都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还指望他能拿手机找人?再说了,找不到我,他自然会找你,咱们有一个人能联系就行了。” “好吧!”老顾见秦震实在懒得回去折腾,也就没在说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和家人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来回路上了吧。 丰盛的一顿晚饭,算是秦震的母亲为儿子们的践行。他们并不知道秦震和顾杰此行的风险是怎样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儿子忽然间变成了“国家栋梁”考古顾问。所以对他们的出行,家里并没有太大的担心。认为就和平常工作的出差是一个性质了。 老顾和秦震的母亲聊的开心,顺便也说着他母亲的一些琐事,秦震看老顾那状态,以后当个好姑爷、好女婿,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不知道兰晴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但是这个货应该还是比较讨妈妈们喜欢的。未来丈母娘的这一关,秦震倒不是很替自己这个兄弟操心。 至于那本书,和秦震所想的结果一样,确实没有问出来任何结果。那本书还真就是秦震的爷爷留下的。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不过和家人好好吃了一顿饭,也算是种收获。 秦震压根儿也没指望通过一本书,能倒出来自己某些神奇的身世背景。这本书不管怎么来的,自己也不可能变成山海经作者的后代,更不可能成为什么孤竹国君的后裔。所以说,秦震的这个问问,也就是问问。他早就做好了什么也问不出来的准备。他相信,羽东也早就有了这种准备。 从秦震的家里一出来,顾杰就回家了。秦震说送他回去,但是顾杰却说这一路有事儿干---给兰晴打电话。 可能秦震是真的理解不了这坠入爱河的人竟能到这种地步,所以也只好和老顾告了别,直接开车回了家。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辆好像有些眼熟的车……这片住宅的附近,是不应该有这种车出现的。 果然,在车前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清瘦挺拔、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第二十二章出发河北 秦震连忙停好了车,跑了过去。 “……夏羽东?!你怎么在这门口站着?”其实秦震问的这句话已经很多余了,在这里站着当然是为了等他!这还用问? 只是秦震没法想象这位冰山少将竟然像个门童似的站在他家门口。 看着秦震那惊讶的眼神,羽东冷冰冰的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不过那冷冽的目光已经完全说明了他心中所要表达的一切:“废话!我在这门口站着还能是干嘛?你他妈要是带了手机,爷还用在这儿杵着吗?” 当然,这是秦震理解出的意思。 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瞥,秦震一个激灵马上反应了过来,一边拿钥匙去开门,一边万分抱歉的说道:“哎哎,今儿这事儿是我不对,我已经快忘记了还有手机这么个通讯工具,所以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来要带它。走到半路才想起来,可是实在懒得折腾回来了……” 说话间,秦震就和羽东一起进了门。进门之后,秦震就从鞋柜上拿出了另外一把钥匙,并且朝着羽东扔了过去。 羽东伸手于半空中接住了钥匙,略有些诧异的看向了秦震。 秦震笑了笑说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就自己先进来喝点儿茶。别再像个门神似的在外面等了。让少将当门童,我可用不起。以前老顾和王斌要是找我来,他们都是这么干的。”说完,秦震稍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 某一段过去的时光。注定不会再重现了。不过秦震现在已经把羽东当做了和顾杰、王斌一样重要的朋友,所以才会给了他这种“发小挚友”的特权。 羽东拿着钥匙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他还是将钥匙攥在了手里,然后对秦震问道:“顾杰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时刻准备着。”秦震引用了老顾的原话。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明天出发。记着别忘了带上那本书。” “哦,对了!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本古书,然后略表遗憾的对羽东说道:“这书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而且他的来历也正如我所想的那样,是我爷爷给我爸的。我爸又给了我。关于这本书。我爸唯一能告诉我的话就是---小子,别看它老,可是很珍贵。” “完了?” “嗯,完了。” 羽东点了点头。似乎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秦震的家人真的了解这本书的珍稀之处。就不会任秦震把它当做废品一样堆在书房的一角。 所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本书的来历。让秦震问问,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可能。如果能印证一下羽东的猜测,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就算现在无从确认。也不妨碍羽东已经决定拿它当做此行的“路线图”了。 “明天我会和姜旗来接你们,还有什么没做的,今天抓紧时间。”羽东淡淡的说着。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让病危患者立遗嘱一样。 秦震也觉得他说话的这个方式有些欠妥,于是便说道:“咱别还没出门儿呢,你就好像给我们把坟都买好了似的,成吗?不就是一趟河北省、辽宁省吗!咱们先去感受一下沧桑的滨海古城,再去感受一下现代的浪漫之都,这是一件挺好的事儿啊,别让你一说出来就透露着一种要过头七的感觉!”秦震不满的嘟囔着。 而羽东却没有丝毫的轻松表情,似乎对那个渤海之滨,他讳莫如深。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那些经历,也许是因为他深深感受过渤海中恐怖的力量,总之提起这一次的出行,羽东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显得更加沉稳、更加忧心。 秦震正准备为羽东沏茶,他却站起身要走。 “诶?你不喝完这壶云雾再走?”秦震一边沏茶,一边喊住了羽东。 而羽东站在门口却微微偏了偏头,低沉的说道:“留着回来再喝。”说完,就开门径自离开了。 秦震端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也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留着回来再喝”……这大概是最美好的愿望了吧。希望,他们都还能回的来。 秦震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开始打电话通知老顾。他终于明白羽东为什么会没找老顾了,因为那个货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占线的状态。可能是聊的正忘我,根本就没注意羽东给他打电话了。而秦震又没带手机,所以这才导致羽东不得不亲自跑了这一趟。 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囊,秦震最后才将那本书放了进去。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做了些防水处理。而且秦震打算到了河北之后,把有关黄渤海的所有地方都打印出来。然后拿着那些打印的东西去分析。这样,就不怕万一这本书毁了,他们就没办法再参考古地理路线了。 还有就是……自从羽东说出了这本书的价值,秦震可不希望就这样将一打“兰亭序”给毁了…… 隔天一早,就接到了羽东的电话。这种感觉让秦震恍然联想起了出发大漠之前的那一次。那个时候,他们刚刚接触羽东,那个时候,他们和兰晴他们一众人也都是刚认识。 不知不觉间,他们大家都在黄沙白雪中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有得到,亦有失去。所以眼前他们更加的懂得的,便是珍惜。 出门就上了车,和羽东、姜旗打了招呼,他们这就开始去接老顾。 也别说,那爷们儿还真是斗志十足,时刻准备着呢!大老远的就看见他背着包站在了家门口,就好像生怕没人看见他要出远门似的。 一上车,这个货就大咧咧的喊道:“肯定是秦震耽误时间了,对不对??我都站这儿等了二十分钟了!” 秦震啐了一口骂道:“怎么就他妈得是我耽误时间了?谁让你出来那么早的?诶,我说你有什么可激动的?这爱情还能给人滋润成这样?跟打了鸡血似的!” “放屁!这跟爱情一点儿关系没有。不过吧,其实多少也有点儿关系……至少爱情能让人变的更勇敢,更坚定……” “闭嘴!”秦震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老顾。浑身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骂道:“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再这样小心我们仨一块儿把你踹下去!” “嘿嘿……”老顾死皮赖脸的笑着,不过仍然表现的很兴奋。一会儿问姜旗这是朝哪儿开,一会儿问羽东第一站是到哪里。 最后,秦震实在忍不住了,就对老顾问道:“你是没去过河北省吗?你怎么跟吃错药了似的?秦皇岛能让你这么兴奋?!” “靠!我上一次去那地方的时候,估计还没领身份证了!这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挺怀念的。”老顾感叹的说着。 秦震笑道:“少说话吧,一张嘴就暴露年龄了。咱们这次去秦皇岛,可不是北戴河吃海鲜去的。而是要找一位皇裔……” “哟嗬?我以为你认识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东少了。难不成你还认识王爷阿哥之类的?那不应该去秦皇岛啊,应该去清东陵啊……”老顾没心没肺的说着。 秦震忍无可忍的怒道:“我说的不是僵尸死尸!是真的国君后裔。这事儿你得让你东少跟你说,我还真说不明白那个国家的事儿。” 老顾十分好奇的看着羽东,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少……你不会又给咱们找出了一个魔君那样儿的人吧?” 秦震听后不禁笑了,兄弟果然是兄弟。就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都是一样的。 羽东自然是不会把当天晚上的话再重复一遍,他只是用简单的两句话说了下他要找的人是个古国国君后裔,这就算交代完了。在他眼里,反正也没有必要跟老顾交代历史背景,因为交代了也没用。他听不懂,也不爱听。 老顾听后琢磨一下,对秦震说道:“我觉得吧,这个人应该不会跟魔君一样不正常。人家不管是哪个国的后裔,他好歹是个正常人呀!那百鬼魔君是不是人咱们都不知道!所以,还是东少认识的这哥们儿靠谱保险点儿……” 秦震一听好像也有道理。秦皇岛的面积才七千多平方公里,而那云南的面积却有将近四十万平方公里,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所以此次寻找孤竹后裔墨氏传人,一定要比在云南的十万大山中寻找百鬼魔君要简单的多。 这么想来,秦震多少还是觉得稍稍轻松了一些的。以往他们到过的地方,都是中国面积最辽阔,最地广人稀的地方。新疆、、云南,这些地方几乎占了大半个中国的面积,所以走起来难度会比较大,而且一个无人区接着一个无人区。 可现在他们要到地方却并非如此,无论是河北省、秦皇岛、还是辽宁大连、旅顺、老铁山这些地方,这些滨海城市都是不可能有罗布泊或藏北高原那些无人区的。 如果一定要在这些城市中找出神秘的无人地带,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渤海海底。 第二十三章秦皇岛 从北京到河北的距离当然是很短的,所以一路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进入到了河北的地界。 这时候秦震才想起来问了句:“我说……少爷?您好歹得有个方向吧?那位皇族后裔到底在什么位置?” 老顾这时也着急的接道:“对对对,咱找人总得有个地址吧?哪个小区?哪个胡同?东少你总该知道吧?” 秦震觉得老顾这话问的就有点儿扯了,那位墨姓兄弟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个会出没在某小区或某胡同的人啊! 果然,羽东马上就对他们说道:“墨裳所在的地方,古山名为尸胡山。大概,就是今天燕山余脉的某座山峰。至于具体的位置,秦震你还是好好看看你那本书吧!” 老顾一听就傻了,他十分无法接受的说道:“东少啊!你难道不认识你那朋友住的地方吗?还、还有……他怎么也住在山里啊?那他不还是和魔君一样,不属于正常人吗?!还有还有!他在的那座山名字怎么那么怪?咱中国向来重视名字,哪里会有名字那么不吉利的山……” 还没等老顾说完,秦震就在一旁翻着书低声接道:“有……还真有。东次山经第一座山,就是尸胡山……而且我看这里的地理位置,就在现在的秦皇岛。后来的标记竟然还标注出了孤竹和令支……”秦震有些不敢相信的抬眼看向了羽东。 而羽东的表情却很自然,似乎他早就想到了这本书的内容会是如此出人意料。 看来这本书确实藏着商周之前的秘密。绝对不仅仅是晋朝时期的地理状况。而且那位神秘的“友人”也果真是居住在孤竹古国的附近。 老顾诧异的看着秦震,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问道:“你、你怎么成导航了?我靠,你这本破书真有那么大作用?之前你说它比兰亭序值钱,我还以为你就是吹呢……” 秦震微微皱着眉,抓起了姜旗手边的一份地图,然后十分认真的对老顾说道:“你看,这书上的图和现代的地图如果重合的话,虽然也有差异,但是却并不大。那孤竹古国是殷商时期的国家,所以也就只有这本书上所在的时期地理。才能更准确的找出来它的位置。” 老顾有些费解的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东少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朋友的住处呢?那你们之前都是怎么联系的呢?” 秦震这时候用羽东曾经说过的话,无奈的对老顾回了句:“他有说过咱们要找的人是他朋友吗……” “呃……”和秦震当初一模一样的反应,老顾顿时就傻了眼。 不过羽东这时候却说道:“上次见到墨裳,是他主动找上门的。老爷子认识他。但是也摸不清他具体的行踪。他张口提起的山川地理名称。全部都是上古时期的名字。所以任谁都很难确定他所说的都是些什么地方。这次有了秦震的这本书。或许情况就会好多了。我曾试着用现存的各个版本山海经去找出墨裳曾经说过的那些地方。可惜,都找不到。可是在秦震的那本书里,我却找到了那个我不曾见过的名字。” “啊?是哪里啊?”秦震好奇的问。 “禹所积石山。”羽东淡淡的回道。 “那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老顾一脸的茫然。显然对这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地理名称十分恼火。 而秦震却马上开始翻动手中的书页,很快,他就找到了,并且有些吃惊的说道:“这是在渤海岸边的一座山?!” “对,现存的山海经中要么就是没有这座山,要么就是在大荒北经、海外南经中一笔带过,根本就无从考证。唯有你手中的这本书,才把禹所积石山明确的标注在了渤海边。”羽东回道。 老顾听也听不明白,索性打断了羽东和秦震,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能不能说点儿我听的懂的?这座山又是有什么用的?东少啊,你要找的人怎么都是身在深山老林里的呢?咱们难道又要去山里去找老不死的妖怪?” 秦震实在听不下去了,拍了拍老顾说道:“你就想吧,像魔君那样的人,他可能住在胡同里吗?他们和咱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你就不要再抱怨要进山里的这个问题了。反正再过不了多久,咱们不是变成野人也得变成鲛人。” 要么在山里,要么在海里,这两种结局肯定是跑不了了。所以秦震觉得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人家的住处。 秦震拿出姜旗的那份地图,一边比对着,一边画出了覆盖山海经之后的结果。 果然,那片传说中的尸胡山,就在燕山山脉的一片无名山峰上,也就是在秦皇岛的一边。 别管怎么说,找到了路就好说了。只要找到了那位孤竹古国的后裔,就能找到碣石的所在。若在碣石处破解了秦始皇东巡的秘密,就能推断出他东巡过程中到底会把九鼎藏在什么地方。 黄渤海海沟深不可测,让他们一寸一寸去寻找根本就不可能。纵然有那渤海国的遗迹在,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找的到九鼎。 而且羽东之前也说过了,那个渤海国的遗迹,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几十年以来,卫星只检测到过它几次。 忽然出现,却又忽然消失。就好像是一个神秘的幽灵遗迹,来无影去无踪。时不常的就会出现在渤海海底,在卫星上显示出一大片类似王城似的建筑痕迹。 用羽东的话来说,这渤海下的建筑,绝对比抚仙湖或千岛湖下的遗迹大出无数倍。 想来也对,无论是抚仙湖下的古滇国还是千岛湖下的狮城、贺城,它们毕竟都是沉在“湖”下啊。 湖的深浅大小怎么说也有个限制,不像大海,广袤无垠。 所以说接下来他们几个人要走的路,必定将是从未有过的挑战。关于九鼎的一切,还得从那神秘的墨氏开始。正如羽东所说,那段历史,那片山海地理,恐怕没有人会比墨裳更清楚了。 而且时至今日羽东也承认了,当初墨裳的提醒和警示是完全正确的。所以说这一次重新再次寻找禹王九鼎,必须要先找到墨裳。 姜旗分辨方向和路线的本事那绝对不是吹的,没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秦震在地图上圈出的燕山脚下。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黑了,而他们所到的这个地方,又是完全荒凉的一片山脉。既没有旅游开发,也没有山野人家。这就意味着他们出发的第一夜,就要在这山里过了。 老顾这时候拉着脸说道:“刚刚我还在说人家是野人,现在看来,咱们刚一进秦皇岛,就马上变成野人了啊!早知道这样,刚刚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到明天再来,不是一样吗?” 可是没想到,羽东这时候却一边收拾随身的物品,一边极其淡然的说道:“明天来就更找不到他了,咱们就得趁着夜里才行。” “什么?!那位爷到底是哪路孤魂野鬼?还必须得晚上找?!东少,你可别开玩笑啊!你真打算在这深更半夜的走这片荒山?!”老顾大吃一惊的问着。 而羽东却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照明设备说道:“墨裳行踪不定,但是他晚上却一定会回到尸胡山。这么一大片山脉,白天找太难了。而晚上就不一样了,他再怎么避世而居,也总得需要光。夜里的孤山上,一点儿光就会非常明显,咱们就会更加容易找到他。” 老顾听的有些傻,直呆呆的说道:“我怎么感觉咱又和聊斋扯上关系了呢……” 秦震看着老顾的那个样子,好笑的推了他一把说道:“怎么了,有了女朋友,过了两天正常日子,胆子都变小了?现在的你,怎么说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什么诡异邪乎的地方没到过?怎么对一座山就害怕成这个样子了?” 老顾低着头没说话,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有些胆小了。 秦震这时候鼓励着又说道:“老顾啊,从沙漠到现在,这一次是咱们离人群最近的一次。不管怎么说,这里还算秦皇岛,河北省的省辖市。你怕什么!” “我倒也不是害怕,就是看着这片黑漆漆的山感觉瘆的慌……”老顾看着车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心里有些打鼓。 秦震刚想说两句,多黑的地方没见过?这算个什么?可是羽东却忽然对顾杰说了句:“行,直觉比原来提高了。” “什、什么意思?”老顾的脸都有点儿白。他可不希望羽东在这个时候夸他,因为这么一夸,就彻底证明了他的恐惧是有道理的! 不过羽东却无所谓的一耸肩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的直觉挺准。对恐惧的根源,从潜意识里也深刻了一些。有进步。” 秦震这时候也忍不了,他有些慌的对羽东问道:“你、你把话说清楚了行吗?什么叫老顾的直觉比较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纳闷儿为什么那么多可怕的地方都走过了,而他却对这么一座山而感到害怕吗?” “是啊!这还没上山呢,就快哆嗦上了。”秦震嫌弃的瞪了老顾一眼。 而羽东却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轻声回道:“那是因为这座山……闹鬼。” 第二十四章夜行尸胡山 “有、有什么玩意儿??”秦震吃惊的大喊着。 “鬼。”羽东再次沉声回道。那语气坚定的就好像是生怕秦震再听不清楚一样。 他似乎是想用那无比肯定语气来告诉秦震他们一个事实---这地方闹鬼。 “夏羽东,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开这种低级玩笑了?你有意思没有?大半夜的,在深山老林里聊闹鬼吓唬人?”秦震拉着脸,怒不可遏的数落着羽东。 因为自羽东的那一个“鬼”字说出口之后,秦震顿时就觉得自己背脊发凉,身上止不住的开始冒着一阵一阵的寒意! 正所谓“白天不论人,晚上不说鬼”。而羽东他不但在这荒山野岭里说闹鬼,而且还是在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里说闹鬼!这真是让秦震尤为受不了。 当初在魔君的山里,他们似乎也是见过鬼的,可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怎么说也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过度了,是循序渐进一点儿一点儿开始的。 而现在呢?他们就好像是感觉刚从自己家里出来,一下子就迈进了一座闹鬼的深山! 刚才老顾还说呢,说那位墨裳到底是哪里的孤魂野鬼,还必须得晚上找才行?现在看来,今天晚上不一定能找到墨裳,但是孤魂野鬼可能真的是要不见不散了…… 羽东这时候看秦震和老顾的脸色都变的惨白,于是又补充了一下说:“这座山闹鬼在当地都是远近闻名的。只不过一般人也实在不容易撞到这里罢了。我想,所谓闹鬼的传言,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墨裳为了吓退外人而故意传开的谣言,要么……”羽东留了一半话,没有说出口。 而秦震却咽了口唾沫接道:“要么就是那哥们儿真的和魔君一样不正常……养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在这山上……” 羽东不置可否的沉默着,虽然他没说话,但是这个沉默就已经算是回应秦震的话了。 秦震无奈的苦着脸说:“他好歹也是一国国君的后裔……怎么还干这种事儿?放着孤竹小王子不当,非得要当个华北地区的百鬼魔君怎么着??” 羽东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他们抱怨了,干脆拿好了照明设备对秦震和顾杰说道:“你们要真是害怕鬼,就留在车里。等我找到人之后……” “不!!”还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和顾杰就异口同声的坚决表了态!接着就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鬼片他们可不是没看过。多少人死就死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了。留在车里的安全系数绝对没有和羽东在一起的安全系数高!只要能跟他走在一起,妖魔鬼怪的还不用太担心。要是只留下秦震和老顾在车里,那估计等羽东再回来,他们俩早就让鬼给啃干净了。 几个人将车停放好了之后。带上了相应的工具设备。这就开始走向那夜晚中的尸胡山。 远看这片山。还真是山地辽阔。在这群山峻岭之间要找个茅草屋之类的地方,的确是不容易。 这里峰峦众多,要么重峰叠嶂。要么一峰独秀。在暗夜之中显得尤为神秘诡异,山林间的枯枝树蔓就好像无数恶鬼在张牙舞爪一般。山风吹过,树叶枯草唰唰作响,更是衬得整个环境阴森恐怖。 偶尔还会传来两声夜枭或者不知名动物的啼叫声,那声音凄厉森寒,在空旷的山林间缭绕回响。 越走越觉得可怕,秦震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位孤竹君后人到底得是有多变态,才愿意住在这种地方?我怎么感觉他比魔君还不正常呢?” 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魔君本就非凡人,他到底活了多久,现在还没人能说的清楚。他身为滇西神明一样的存在,所居住之所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而且虽然说他独自居于忘川之上,可是在那一大片洞天福地里,却都还有着无数古老神秘的苗寨。说算是魔君的臣民也好,子民也罢,这总不算是他一个人独居荒山吧? 而这位墨氏友人就不一样了。他不像魔君一样有那样神秘离奇的根本,所作所为却和魔君一样诡秘莫测。 羽东说他也就是和羽东是差不多的年纪,又是个正常人,所处地界又不是滇西少数民族居多的深山中,而是华北的大城市。他在一个大城市里非要找一座闹鬼的孤山独自居住,这是不是要比魔君不正常多了? 可是羽东这时候的回答却让秦震他们都感到十分意外。 “其实墨裳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他行踪虽然飘忽不定,但是偶尔却会固定去东北大学授课几节。如果真像你所想象的那样,那他怎么可能去教书?”羽东一边开始探路上山,一边纠正着秦震对墨裳的印象。 不过被羽东这么一说,秦震倒还真是诧异了。他不禁问道:“那哥们儿……竟然还去大学教书?他教什么内容啊?论中国古国的亡国历史?论城市与深山的生活差距?论人鬼如何和平共处?” 秦震这一番话,倒把老顾和姜旗给逗乐了。尤其是最后那句人鬼如何和平共处的问题,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这墨裳能在一座“闹鬼”的孤山里居住,必定是和那些“好兄弟”们相处的相当融洽啊。 只是在学堂之上,应该都是崇尚“不语力乱怪神”的,他这种特殊的课程,未必上的去讲台吧? 再次没想到,羽东又给他们抛出了一个意外答案。 “墨裳这种职位很特殊,偶尔去授课,但是他却不算那里的真正教师。当初闲聊的时候提起过,他所授课的范围很广泛,土木工程、金融管理,建筑设计、历史人文,矿山地质、还有心理学之类的……” “你说的这些都是一回事儿的东西吗……”秦震整个人都听傻了!要说羽东告诉他们,这姓墨的哥们儿比俊天、夜北、魔君还邪乎,秦震都能接受。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认为墨裳是个正常人。 可是现在听羽东这么一说,人家何止是正常人?简直就是百科全书大才子啊!就他所教的那些东西,有哪个是深山野人能懂得的?? 看来这个墨裳不仅仅有虚幻神异的一面,而且还有现实中博学多才的一面! 他一定是以两种不同身份的形象生活在社会与深山之间。时而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博学多才的风雅才子,时而是一位神秘莫测,纠葛于殷商时期孤竹古国的孤竹君后人。 且不说这个人要有多么的精神分裂才能控制好自己的这两个天差地别的身份,就说他能如此安然的游走于两个世界之间……就已然可以证明了他的非同寻常! 这样一来,秦震和老顾都开始越来越好奇这位墨裳到底会是个怎样的人了。他们就连对周遭的恐惧感都大大的降低了,脑海中只有迫不及待的想赶紧看到那位时隔了三千六百年后的孤竹君。 上了山之后,才发现这座山的险峻真是不一般。处处都是峭壁危岩,险峰深谷。稍有不慎,没准儿就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本身这里就山势跌宕,峰峦陡峻,四周全部都是悬崖峭壁,山体裂缝纵横。再加上暗夜中的可视度很低,行走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老顾这会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东少啊,除了咱们手里的光,你看看这黑漆漆的山上哪里还有光啊?咱们这样走下去会不会迷路啊?人没找到,鬼也没看见一只,这样……” 老顾正说着,忽然间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眼睛呆愣愣的看着正前方,一脸的惊恐。 其实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秦震也好像看见了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从他们的面前闪过去了…… 那……应该是一个白色的影子。 人影。 不不不,秦震连忙的甩着头,眨着眼睛。一遍一遍的劝自己刚才绝对是眼花了! 可是老顾却哭丧着脸说道:“完了……东少,我刚说鬼也没看见一只,它就出现了……你们看见了吗,还是个白衣厉鬼……” “放屁……人家厉鬼都、都是穿红衣服的……哪儿来的什么白衣厉鬼。”秦震正说着自己给自己壮胆,那个白色影子却偏偏像是和秦震叫板一样,再次从他们眼前闪了过去!! 这次,秦震也顾不上形象了。和老顾一块儿,嗷的一声就跑到了羽东的身边。并且下意识的就举起了手里探路用的手杖。 老顾说的更是直接,他咬了咬牙硬生生的恨道:“别他妈太挤兑人了……兄弟们,我看咱们也不能太老实了。不管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先干一仗再说吧!不然这一晚上咱们也消停不了。”说着,老顾的眼里就冒出了狠色。 其实秦震也是这么想的,不管对方是山林精兽还是冤魂厉鬼,该交手的时候,反正谁也跑不了。躲避,只能给对方更多的机会伤害到他们几个人。所以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杀它个措手不及,再去看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闹鬼? 秦震现在倒还真是想看看,这尸胡山上的野鬼,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 第二十五章厉鬼迷魂 几个人一致都能有这份决心固然是好的,可是那个白色的鬼影飘忽不定,想要从正面攻击到它都很难!这就是人鬼差距么? 其实秦震觉得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所有的鬼都必须得是穿着白衣服或者红衣服出现? 直到现在他好像终于有点儿明白了,因为“鬼”必定是要在夜里出现的。《 如果它不穿上一身颜色比较醒目的衣服,那人类就会很难发现它。那样就达不到能吓着人的目的了。 比如说他们几个人现在所处的这种环境吧,刚才那个影子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它要是穿上了一身黑,可能直接撞上了都不一定能注意的到它。更不用说它要是穿个褐绿色的花袍子……那就更看不见它了。 这么想来,所有以这种形式出现的“鬼”其本意还都是要吓唬人啊!可是秦震不相信鬼魂真的会闲的难受干这种事儿。真要是有厉鬼出没,要么勾魂,要么索命,它们绝对不会无聊到去吓唬人类。 于是秦震低声的对大伙提醒道:“你们说刚才的那个东西到底是真鬼,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老顾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道:“秦震,你能跑出刚才那东西的速度??”很显然老顾现在是坚信那个东西确实是鬼,因为它出现和消失的速度都实在是太快了。 不过秦震却并不那么认为,所以他又低沉的回道:“虽然说我不能跑出那速度。可是有人能。”说着,秦震有意识的看了一眼羽东。 没错,也许秦震和顾杰他们是办不到如此诡异的移动速度,可是羽东或者俊天、夜北他们却任谁都完全可以做的到。 就在秦震强烈怀疑那一惊一乍的白影子是人为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老顾忽然“啊”的一声惊呼,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因为那个恐怖的鬼影忽然从树上直接倒吊了下来!一张可怕的鬼脸,以及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就这样吊着出现在了老顾的面前。 要说老顾的胆子现在锻炼的也是真不小,除了本能反应的一声惊呼以外,他没有做出任何逃跑的行为。反而还呆愣愣的和那鬼脸对视了两秒!这让秦震想起了当初和夜北在珠峰遇到了鬼母蜘蛛的情况,那时候那张鬼面就是这样忽然间出现在他们大家面前的。 可是此刻在树上倒吊着的这个东西完全是个人形。它绝对不可能是蜘蛛或者某种特殊的动物。 人在受了极大的恐惧刺激之下。应激反应会在短时间屏蔽一切举动和思维信息。这就是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惊恐会让一个人呆在当场的原因。老顾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可就在这么一错神儿的功夫,那可怕的鬼脸又倏忽不见了!! 老顾这才心有余悸的反应了过来喊道:“秦震!你不是告诉我那是人吗!你刚才看没看见那张脸?是个人他就不可能长成那个样子啊!五官都他妈烂模糊了!我看的太清楚了……就连那眼眶子深处的烂肉都看的无比清晰……”老顾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也不怪他。他刚刚离那张脸那么近,难免想起来之后会觉得后怕。 秦震此刻的心也是砰砰乱跳。他确确实实也看到那张鬼脸了。尤其是在他们手电光照射的情况下。更是看的十分清晰……那真的不像是人装出来的。也不像是面具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太逼真了…… 而且他们也无法解释,那个鬼是怎样做到的一眨眼就再次消失了…… 难道……这尸胡山闹鬼的传闻是真的确有其事? 好像现在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巧合。此刻山里竟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四周阴森森的环境仿佛都在刻意衬托着风声的呜咽。 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张恐怖鬼脸的出现,此时此刻这片荒山野岭的恐怖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预想的状态。即便是当初在滇西的深山里,魔君的地界上,也没有一只鬼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来吓唬人! “这里的鬼也太肆无忌惮了……”秦震一边说着,一边在想办法摆脱眼前这种窘迫的困境。 阴风惨惨,树影摇曳,夜色凄凄,薄雾迷离。 这一切都让他们几个人深陷于一种类似鬼打墙的可怕境地之中了。 四周的环境越来越像,秦震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分辨周围的环境了。每一棵树都是一个模样,每一座山石都极其相似。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刚刚那鬼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将他们带进了鬼打墙的阵里,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原地兜圈子。 “妈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老顾恨恨的骂着。他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座传说中闹鬼的山,竟然能灵验到刚一进山就被鬼缠上了! 姜旗这时候还在继续大胆前行,他试图想要找出周围树木出现的规律。 老人常说,鬼打墙就是一种障眼法。不管这种障眼法是人为的还是鬼为的,它总会有破绽出现的。只要抓住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就能顺利的从鬼打墙中走出去。 一般来说,鬼打墙都是视觉造成的。所以姜旗这时候才尽力的去寻找影响了他们辨别方向的原因所在。 可是在这期间,那鬼并没有消停过。 秦震总觉得有忽远忽近飘渺的乐器声、甚至是哀怨的歌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那声音总是在耳畔缭绕,使得他更是一阵阵的紧张害怕。 老顾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会儿暴躁的摇着头,揉着耳朵,一会儿骂骂咧咧的用登山杖砸向两旁碍事的树枝。虽然说秦震不知道老顾到底听见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行为动作上却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也听到了某种本不该存在的声音。 无论什么时候,羽东的淡定都让秦震他们佩服不已。就说此时此刻的这种情况,他们的处境明明已经诡异危险到红色警报的程度了,可是羽东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管是对那恐怖的厉鬼,还是对眼下鬼打墙的状态,他都表现的很镇定。 这种情况,秦震他们也不是不了解。这证明羽东的思绪根本就没有在那些恐怖诡异的现象上,而是在动脑筋去破解这些不该出现的困境。 也就是秦震他们已经非常了解羽东罢了,所以在他认真思考某些东西的时候,谁都没有开口打扰他。不然的话,秦震早就和老顾一样沉不住气了!再这样和那只厉鬼“玩儿”下去,他们还能不能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都是问题了! 身负重任来到了河北,进秦皇岛的第一天就被鬼困死在一座古山里了!这说出去是得多丢人?就连那世界屋脊喜马拉雅山都没能要了他们几个人的命,难道他们会死在这座奇怪的古山之中?? 秦震怎么想都觉得无法接受,可单单是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厉鬼”花样百出的制造出了各种恐怖的声响和动静,以此来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要是换做最早以前秦震和老顾的那种心理承受能力,没准儿早就让它给吓疯了。 眼前总是会闪现那张恐怖的脸,甚至耳边还总会感觉到有人在吹凉气。 羽东这时终于拦住了大家继续前行的脚步,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沉声说道:“你们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儿!?”秦震着急的问。这才刚开始,他怎么就要单独行动了呢?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分开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正说着,那个白色飘忽的鬼影又在前方不远处出现了! 羽东一个闪身就追了上去!他的动作比声音还快,只匆匆的留下了一句:“留在原地,千万别动!”说完,他的身影就也跟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刹那间,四周恢复了安静。似乎是从来就没有什么怪异发生,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白衣厉鬼,也好像……从来就没有过羽东…… 这下子,秦震觉得有些心慌了。他很后悔刚才应该拦住了羽东才对! 老顾这时候让姜旗和秦震靠过来,三个人背靠背的站着。然后老顾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了句:“咱东少是去捉鬼了么……可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秦震虽然没有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但是他现在也是觉得情况不太对。冷静下来分析,那个白色的鬼影似乎就是为了引谁离开。而他们几个人之中,也唯有羽东的速度才能追的上那个影子! 调虎离山。 秦震在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那个“狡猾”的鬼很快就会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顾和姜旗都在凝息屏气的观察着四周,手里举着那登山杖就好像真能有什么用处似的。 而就在秦震无比紧张的注视着周围一草一木的风吹草动时,脖子上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冰凉!那感觉他并不算太陌生,应该是某种利刃。 还没等秦震做出反应,一个男子森冷的质问声就响了起来。 “来者何人。” 第二十六章孤竹君 秦震一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心里反而倒踏实了。看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座山里一切诡异恐怖的现象,都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老顾和姜旗闻听忽然出现了第四个人的声音,这才慌忙的转过身。 而秦震虽然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但也勉强还算是理智,第一个想法就是举起手电去看那个人的真面目! 可就在秦震刚刚举起手电的那一瞬间!随着“锵”的一声响,有东西似乎打开了威胁着秦震的那把武器! 那个人闪身而退,可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秦震却借着老顾他们的手电光看清楚了从自己肩膀上移开的冷刃! 那是一把长约五十厘米的黑色玄铁匕首,匕身上是描金的火焰纹,环首镂空镶嵌金片形成卷云纹,在环首靠近茎部的位置也同样镶嵌了金片形成兽面纹。这是一把玄铁镶金的匕首,样子极致的华美。 就在这把匕首从秦震的肩膀上被打开了两秒之后,秦震就听到十米以外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少将夏羽东,果然是你。也只有你能追上我,看来你是故意追着我离开的?” “我不离开,你会出现么?”是羽东清冷淡漠的声音。 “呵呵,这几个人是你带来的?” “是。” 秦震他们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呢,连忙将手电光照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要不是早就领略了羽东那神乎其神的身手,真是很难想象。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瞬间离他们十米开外了。 这一次,三束手电光如同聚光灯一般的都打在了和羽东对面而立的那个人身上。与此同时,他们也好像渐渐开始明白了从刚才就一直在折磨着他们神经的“白衣厉鬼”的真实面目是什么了…… 和羽东对面而站的是一个年级与他相仿的俊美男子,一身白衣,在这暗夜的山林中显得十分扎眼。 可是秦震就不明白了,这么一身白,刚刚自己怎么就看不见他忽然从正前方将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呢??这他妈难道还真是个妖精?? 别看刚刚有那么点儿不愉快,但是秦震仍然上前了两步,和气的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墨裳了吧。” 白衣男子正在轻拭自己那一尘不染的白衣。似乎他很介意衣服上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尘埃。此刻听到了秦震的话,他颇有些好奇的一抬头,抢在了羽东之前反问道:“你凭什么断定的?” 秦震莞尔一笑道:“能在深夜里出没这险峻陡峭的尸胡山,还如履平地的。除了住在这里十分熟悉地形的墨裳。还能有谁? 再有。你刚刚放在我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无论是铸造工艺,还是纹饰品质。皆是出于秦汉之前的产物。河北省博物馆里至今陈放着一把火焰纹饰的匕首,那就是先秦时期的吧。 不过你那匕首上的火焰纹、卷云纹、兽面纹,却无不透露着更早的商周时代的神力色彩。 远古战争中人们相信胜利取决于神的力量,在匕首上雕饰这些花纹,会为使用者带来神性的力量。能得如此珍贵宝物做防身之用,自然是你这位三千六百年后的孤竹君了。”秦震十分的自信的侃侃而谈,这倒是让那白衣男子笑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秦震的话,而是转过头对羽东说道:“少将,看来这个人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啊?你竟然连我的背景都能告诉他。好吧,既然如此,几位先随我来吧。” 说着,墨裳便将羽东他们带领出了那个阵一样的山林。行走于其中,秦震他们无不感觉到了后怕。这要是没有墨裳带路,恐怕他们走个十天八天的也走不去! 出了那片诡秘的树林没有多远,他们就看见了一片桃花源似的避世之所。 秦震他们之前本以为这山里能住人的地方,没准儿和大兴安岭上的看林工住的一样。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身手身世皆不凡的墨裳,还真是和魔君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他虽然没有像魔君那样把‘风花雪月’都搬来到了这座山里,但即使是在夜里看,这一片的房屋、桥梁、栈道和花草树木也是奇美无比的了。 几经辗转来到了墨裳的住所,他们都很难相信这里是一个独身男子所居住的地方! 每一处细节都一丝不苟,房间里每一处角落都纤尘不染!大大小小的几间屋子,凡是有纱帐的地方,均为纯白色。 这个人是得有多爱干净,才敢让室内的一切帘幕都为纯白色?要说卓雅那样深居雪山的姑娘这样也就罢了,秦震他们是真的无法相信一个男人他能将自己和自己的住所料理的如此无暇。 等到大家都坐了下来之后,墨裳便首先笑着对秦震说道:“对不住了,我不喜欢和军方的人打交道,所以当我看到了东少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你们也是军方的人。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秦震看着此刻彬彬有礼的墨裳,一时间还真有点儿发懵。这个人还真是人格分裂的很严重吗?他不喜欢和军方的人打交道,却能让羽东走进他的屋子里?他深更半夜在山林里装神弄鬼吓了秦震他们个半死,这会儿却又像是一个高贵风雅的大家公子一般说着客套话…… 虽然满心疑惑,不过秦震自然也是没失了礼数,他只是笑了笑说道:“误会在所难免,这也怪我们突然的造访冒昧了些。” “不冒昧,也不突然。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的。”墨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笑着大有深意的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羽东。 老顾和姜旗他们或许不明白墨裳这话中的含义,可是秦震却很清楚。 当初羽东他们没有人听从墨裳的忠告,所酿的惨痛结局恐怕墨裳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此刻墨裳轻轻的翘着腿,一手轻抚下巴,一边仍然面带笑意的对羽东问道:“少将,您这次来是有何见教?” 老顾他们齐刷刷的一会儿看看墨裳,一会儿看看羽东。很奇怪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单从他们现在互相对话的方式和语气来看,那还真是一种似友非友的奇怪关系。 秦震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和羽东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对话。可是想起之前羽东对他提起过的那段往事,秦震又十分理解羽东此刻的沉默。 不管别人如何规劝,羽东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自己心中的懊悔和自责。尤其是当他看见了墨裳的时候,恐怕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瞬间就都浮现了出来。 所以当墨裳这么一问的时候,羽东竟然微微怔了两秒。接着,他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然后冷声说道:“我要寻找碣石。” 墨裳是一个长相非常精致秀美的男子,配得上他的名字,配得上他的身份,也配得上他那纤尘不染的白衣。当他听到了羽东这简单的五个字之后,他却稍稍有些夸张的笑道:“碣石?你不觉得你现在再提起这个地方稍微晚了些吗?” 老顾不知道这其中怎么回事,可是他听墨裳总是呛茬儿的跟羽东说话,这就有点儿看不惯了。 所以他直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哥们儿,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多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你有多人格分裂,但是我们哥几个儿千辛万苦的爬着山找你来,你装神弄鬼的吓唬了我们一通也就罢了,可你总不能一直这么冷言冷语的说话吧?咱凡是得讲个理,这有朋自远方来,你应该不亦乐乎才对啊!就算没那么乐,你也该懂得上门就是客的道理吧? 虽然说你的造型和外表总会让我想起北哥,可是你老这么跟东少说话,我老顾可忍不了了啊!”老顾说到最后,已经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了。 “顾杰。别说了。”羽东淡淡的打断了老顾的话,语气十分平和。 现在“保镖”这个角儿,已然是没有姜旗什么事儿了。稍稍有敢对“首长”不敬的,老顾这愣头青就直接出头了。 不过墨裳却对此并是很介意的笑道:“北哥?你说的可是夜北?” “哎?你还真认识?对啊!我说的就是他。夜老大始终一身黑,而你是一身白,你们确实很像啊。”老顾说着这些话,让人觉得他心大的都漏风。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有些道理,夜北和墨裳的外形,这一黑一白,还真是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 这时羽东对老顾说道:“在我们执行当初那次任务的时候,墨裳曾和夜北一起对付外国人。那些人曾经称呼他们两个人为‘无常’。” “无常?哈哈,可是黑白无常的意思?”秦震笑了起来,没想到夜北还有那么一段过去,能和人并称黑白无常。 老顾这时却十分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怎么还有外国人的事儿?” 这次,是墨裳先开了口说:“世人皆知禹王九鼎是中国最古老神秘的传国重器。这些年以来,各国妄图要比中国人更先找到禹王九鼎的狼子野心之人多的是。你们能不能想象,自己国家的传国之物若是落入到了别的国家会是一番怎样的境地?” 第二十七章国之殇 老顾是个爱国分子典型中的典型。平时大大咧咧的什么都好说,但是一提起关于自己国家的事情,那马上就开始一腔热血。 说的稍微玄乎点儿,抛头颅、洒热血,绝对是在所不惜。 秦震曾经也想过,大概他们能和羽东走到今天这生死之交的原因,多少和这方面有关系。至少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所以当老顾听完了墨裳的这句问话,再加上提起了外国人的事儿,当下就一拍桌子应和道:“不用说,我当然能想的到!那他妈八国联军小日本儿,抢了咱们的国宝不计其数!每当我听说外国的博物馆展览了中国的某某国宝时,我他妈就气不一处来!有多少稀世珍宝都是从圆明园以及各处王陵中流失出去的?!打开国门让人抢的,捧着自己祖宗的东西往外送的!真是、真是气死顾爷我了!” 老顾愤慨的说着,额头上的青筋已经足以看出了他此时的愤怒。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活像是一个猛张飞。 可是提起这些,就连秦震此刻也不禁低垂下了头。 想那《兰亭序》的真迹虽然已经无迹可寻,可是王羲之的《丧乱帖》还被收藏在日本的皇宫之中。 被誉为中国绘画史中无上珍品的东晋顾恺之名画《女史箴图》,想当年绝对是圆明园中的秘藏,可它现在却保存在大英博物馆中。 大宋皇帝宋徽宗赵佶的《五色鹦鹉》,现被波士顿美术馆收藏;宣德青花瓷莲花大碗,现藏于巴黎的枫丹白露宫…… 甚至在荷兰、比利时等这些欧洲小国,也时不时的就能看到几件中国国宝的踪迹。 若没有国人以私人名义斥巨资买回,那圆明园的十二生肖兽首恐怕连个零头儿也在不了中国…… 能深深的领会这些,又怎能不理解墨裳所说的九鼎落入异国的严峻后果? 不得不承认。泱泱华夏有过几千年的璀璨,但是也有过几百年的屈辱。前人所造就的功与过、荣与辱,皆不再谈。后世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让屈辱重现。 所以此刻秦震似乎是更加理解了,那禹王九鼎除了有某些神异的背景关乎国运以外。还对九州华夏有着更深、更深的意义。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曾经羽东他们要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必须找到那沉入深海的禹王九鼎。上古山海图或者禹王爷留下了什么暂且不提,惟愿华夏的传国宝鼎不会有朝一日也陈列在了异国的国家博物馆中,这才是最基本的吧。 那不但是一段文明的践踏,也将是一个国家的屈辱。 墨裳看到了秦震、姜旗他们的表情,再加上老顾那十分过激的反应,他不但没有诧异,反而还很欣慰。 这会儿他很有兴致的对老顾说道:“我看你也是条血气方刚的汉子。你能想象到当时我和夜北是如何对待那群狼子野心的强盗了吗?这,就是他们将我和夜北称呼为无常的原因。”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墨裳微微的扬起了头,那倨傲的神色中,透露着一股中国人该有的骨气和气节。 这么一说,当年羽东他们那次的任务真是好艰巨啊。他们不单单要追踪九鼎的踪迹,还要抗衡国外野心家们的各种势力。 不过,能被外国人称呼为“黑白无常”,也确实是足以猜测出当年夜北和墨裳究竟是怎样的锋芒毕露,手下不留情了! 对于他们这种近乎侠义的行为。听的最激动的自然还是那热血的老顾!他一边听着,一边搓着手,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夜老大绝对是个好样儿的汉子!诶诶。白无常你也是个好样儿的!哈哈!” 和老顾聊天,不出十句话,别管你本名叫什么,他都能给你起出一个连你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别名…… 墨裳听到老顾这激动且有些不着调的赞扬,便低眉微微笑了一下说道:“男人,要么穿上军装保家卫国,要么穿上西装运筹帷幄。对于这一点,他们九个人都是做到了的。”说着,墨裳第一次正色看向了羽东。眼神中不难看出了一丝敬意之色。 不过秦震听着墨裳的这话却觉得无比震撼……真的是好有力的话! 老顾也下意识的看了看秦震,那脸色很是尴尬!人家姜旗还好歹是穿着军装保家卫国的那个呢!唯独他们俩。两者皆不是…… 不过秦震倒也还算是想得开。一个人存在这世上未必就非得有多么重大的使命和责任,也未必就都能做出什么名垂千古的不朽功绩。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伟人。“世界”是由普天之下的平凡人共同创造出来的,之后再由伟人去画那点睛之笔。如此,便是精彩。 何为泱泱大国?中国是由千千万万个普通中国人组成的。这其中,身负大任者,绝对是占极少数。而更多的则是像秦震或者老顾这样的平凡人。只要他们自己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匹夫有责”,就算是做贡献了。 说罢了这段“黑白无常”的热血历史,秦震也顿感自己是热血沸腾!他觉得如果有那样的机会降临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将会以夜北他们那样狠厉的姿态对面对那些妄图夺我国宝之人的。 所以现在他们大家对寻找禹王九鼎的那种心气儿,已经开始升华了。与之前例行公事、完成任务的那种心情截然不同了。曾经应下这一趟行程,是为了羽东,为了夜北,也是势在必行的不得已。可是现在不再是了,无论他们是不是有着和羽东一样的身份和责任,这会儿都有了一种由衷的使命感。这,大概就是匹夫有责。 一直在沉默的羽东,这时终于抬起了头,正视着墨裳的眼睛说道:“这次我来,正是因为夜北。” “他怎么了?”墨裳似乎是第一次皱起了眉,露出了一副稍显急切的表情。 羽东并没有对墨裳提起之前的种种,只是简单的向他说了夜北现在的状况,以及必须、尽快、马上找到禹王九鼎的关键性。 其实从刚一落座,秦震就看出来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孤竹君”似乎并不想参与军方的任何行动。不必揣测其中原因,就单单凭羽东之前说过的那一点,墨裳就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不再帮军方做任何事。 他当初极力劝阻不曾有人听过,现在再来找他,他拒之门外也很正常。 看得出羽东一定是给墨裳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不然的话,换了他们九个人以外的人,没准儿还真能被这位孤竹君困死在这尸胡山里。 不过秦震也是稍感意外,要说夜北给墨裳留下了好印象尚能理解,像羽东这种冷冰冰的性格,还惜字如金……嗨,其实也别说,就这样的性格,不照样让秦震和老顾视为生死挚友了嘛! 这只能说是……人格魅力,人格魅力…… 墨裳听完了羽东的话之后,那一双剑眉星目显得更加深沉了。看起来,他一是比较担心夜北的情况,再有就是他也意识到了寻找九鼎的关键性。 看到了墨裳的这个表情,秦震才稍稍有些放心。因为这大概可以确定了他不会拒绝他们了。不管是沾了夜北的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很明显必须有墨裳的帮忙才能找到碣石,才能找到秦始皇东巡入海处。 不管在碣石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和痕迹,他们也都要去仔细的探索一番。万万不能再像当初那样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倒不是他们几个死不起,而是一旦出现了上次的状况,牵连那么广的情况下,恐怕就不是几条命能够平复的风波了。 墨裳稍微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帮你们找碣石。只不过这一次千万不能再……”墨裳没把话说完,就话锋一转的说道:“算了,我想有些话我不用再说了。你们军方应该已经得到深刻的教训了。我不想知道你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是当你再次寻找九鼎的时候,能找我来,这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羽东仍然沉默,他的沉默,看的秦震一阵揪心。那种颓败感,不是他身上该有的东西。秦震知道,羽东并非是因为墨裳的话而被刺痛,他是因为自己心里那处永远也抹不掉的伤。 羽东他们九个人就如同那镇守九州的禹王九鼎一样。只是,那禹王九鼎虽然沉入海底,不知所踪,但是却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而他们之中逝去的人,却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墨裳也看出来羽东的黯然,不愿再多说,他走到羽东的面前,笑了一声说道:“今晚我们好好聊聊,这里住的地方有的是,让你的朋友们先去休息吧。” 羽东十分疲惫的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便转头对秦震他们说道:“你们也都累了,接下来的路或许还很长,好好休息吧!”说着,就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了。 墨裳跟着羽东走到了门口,然后微微侧身,浅笑着回首说道:“既然是朋友的朋友,就不必过多客气了。这里吃的、用的,该有的都有,你们请自便。”(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禹所积石山 看着前后一起出了门的羽东和墨裳,秦震他们三个人同时都沉默好一会儿。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古怪。最后还是老顾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咱东少今天好怪啊……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像他了呢?他跟这白无常哥们儿到底有什么事儿?” 秦震看着门口微微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认识过、误会过、一起拼过命,也一起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十分好奇的问道:“诶诶,你先等会儿。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 “东少跟你说的?” “……” 本来以为老顾会刨根问底儿的追问羽东认识墨裳的过程以及他们之间的纠葛。可没想到,老顾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咱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能知~无~错~道这中间是怎么回事儿就行。” 秦震颇感诧异的看了老顾一眼,觉得不刨根问底儿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 可是老顾却对秦震和姜旗说道:“这个事儿吧,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是敌人就行。刚刚看他和东少说话的方式很特别,所以我就有点儿担心。现在秦震既然说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了,我也就能放心了啊!只要确定是咱同伙儿,那怎么都好说。” “什么同伙儿啊……你别一张嘴就把咱们几个说的像个打家劫舍、烧杀掳掠的山大王似的行么?”秦震对老顾那“同伙”的称谓觉得十分无奈。 老顾对秦震摆了摆食指,一脸严肃的正色纠正道:“no!咱们现在在山上只是暂居而已。这一趟最终的目的地是海里,所以咱们不是山大王,而是要当那烧杀掳掠的海大王。英译汉之后俗称——海盗。” 秦震听到这里差点儿没笑哭了,他指着老顾骂道:“你有点儿正行吧!好吗?你除了那个no以外,哪里还说出半句英语了??还他妈英译汉……你真说的出来啊!” “少他娘的看不起人啊!谁说我不会说英语了?来来,看哥嘴型,p-i-r-a-t-e,pirate,海盗!”老顾较真儿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念着,十分介意秦震质疑他的“真才实学”。 秦震只好哭笑不得的投降道:“好好好。顾爷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经天纬地……我不跟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天也不早了。咱赶紧找屋子睡觉吧!” 秦震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四下张望,琢磨着该往哪边走比较好。 这一片建筑四通八达,处处都挂着白色的帘幕。想必那卧室中的床也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这让秦震联想起了倩女幽魂中小倩的鬼屋…… 说实话。秦震他还真是挺怵头在这样地方睡觉的。倒不是因为鬼屋的问题。只是万一要给人家弄脏了。好像挺不合适的……太干净了,反而给人一种无形的拘谨感和压力。 “不再等等东少?”老顾疑惑的问向秦震。 “等他干什么?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他既然能来找墨裳。就证明这是个自己人。能和夜北并称黑白无常的人,他能对羽东有什么威胁?更何况以他夏羽东的本事,你还怕墨裳能偷摸儿的暗杀了他?赶紧睡觉吧,别操那闲心了!”秦震催促着老顾赶紧睡觉。他不希望老顾无谓的担心,也不希望他太过于好奇。 因为秦震知道,此刻,羽东和墨裳应该是有一段很长的故事要慢慢讲。 这一夜,尽管山风寒冽,但是秦震却觉得自己睡的很沉、很踏实。 墨裳说的没有错,这里吃的、用的、客房倒真是有的是。不知道像墨裳这样的人,隐居避世之所为什么会弄出那么多招待客人的房间呢? 想想,虽然他嘴上说比较反感军方,但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有他自己的不得已之处吧?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大片的“客房”了。 早上,秦震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阵阵清冽的微风拂面,沁人心脾。可以感觉的到,山间和煦的阳光正照在脸上,这种感觉很舒服。 正闭目享受,秦震却忽然反应了过来:哪儿来的风?? 记得自己睡觉前把门窗都已经关好了,要不然的话,被山风吹一夜,今天非得嘴歪眼斜不可! 连忙睁开了眼,就看见了窗前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就没好气儿的抱怨道:“夏羽东!你开窗透气赏风景,为嘛非要在我的屋里?你想冻死我啊?” 其实要说冷,也真不算冷。只不过秦震气的是这个“少将”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想进推门就进,而且往往都是他在那站了半天了,对方竟然还毫无察觉。 一向自认为自己睡觉很轻的秦震,懊恼的是自己三番几次都感觉不到有人进了屋,并且打开窗子已经呆了半天了。 “昨晚聊的怎么样?把情况都跟他说了?”秦震打着哈欠问道。 “嗯。咱们一会儿就出发,去沿海的地方好好观察一下,看看那神秘的碣石到底在什么地方。还有,别忘记带上那本书。”羽东低声的回答着,看上去他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太好。 关于这点,秦震倒是可以理解的。羽东他既然要与墨裳合作,那就必定要把上次分别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对墨裳再重述一遍。这其中有他那几位兄弟的惨痛遭遇,有夜北在喜马拉雅山死守的十年苦寒,还有这一次为什么会再次出现意外的原因、以及傅天磊之死。 这些,由羽东亲自提起来,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秦震这时撩开了白色的纱帐,抬头问道:“第一站去哪里?” “老龙头。”羽东简单的回道。 “老龙头??那不是明长城吗?和秦始皇可差了好几十辈儿了!”秦震惊讶的看着羽东,不明白羽东他们为什么把目的地定在明长城的东起点。 羽东缓缓转过身,没什么语气的说道;“你自己看看那本书就明白为什么了。起来收拾收拾,半小时后出发。” “诶……”秦震刚想再说些什么,羽东就已经走出门口了。 这该死的对于别人睡觉的地方简直就是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 秦震赌气的起了床,尽可能的把那一尘不染的床单、纱幔、帘幕等,都重归于之前完美的样子。他不禁开始怀疑墨裳是不是有严重的强迫症和完美情结!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住的屋子,只要有人住,怎么可能没有凡尘烟火的气息? 稍微打理了一下房间,秦震就带上书出了门和大家会和。 他以最快的速度翻查了一下手中的那本古书,打算看看如今老龙头所在的位置与古代山海经上有着怎样的重合。 这可真是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在这本书上,羽东之前所提到过的那禹所积石山,正是邻近山海关老龙头的位置!这……莫非也是巧合么? 怀着无比惊讶的心情,秦震匆匆的跑到了正厅。看到所有人都在,秦震简单的和墨裳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拉过羽东,急切的问道:“这这、这是徐达和秦始皇有关系,还是戚继光和秦始皇有关系?怎么会那么巧?如果把地图扩大到实际地理面积的话,那老龙头极其靠近你说的那禹所积石山啊!而这座山又与碣石非常近……之前我就看出了这座山在渤海中,可是我没想到……它的位置竟然这么巧合……” 羽东听着秦震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面无表情。等他完全说完了,羽东这才淡淡的回道:“古人观看山川地理,远远要比今天的世人看的更深远。秦始皇筑长城,西起甘肃,东至辽东。如果把长城比作中国的一条巨龙,那这条龙穿大漠、攀贺兰、越太行,自燕山而下,向渤海飞驰而入海。两代长城的起始、终止点,恰巧在渤海。而在这中间的一座山,就是那禹所积石山,所以咱们应该去找找看。没准儿能从中找到碣石的所在。” 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虽然都不太能弄的清这些山海之间的复杂关系。但是既然羽东这么说了,那他们走一圈儿就是了。 只是秦震看着手中的古书有些愁眉不展。因为在他看来,不管是禹所积石山,还是碣石山,存在的可能性好像都不太大了。 这古书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是很清楚,可是这千百年来大家的眼睛也都看的很清楚啊!山海关都已经成为旅游景点了,哪里会存在那么座虚无缥缈的山? 碣石山要是真如古籍所记载的那般,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至于那禹所积石山,就更虚幻了。连山海经中所记载的地方都是东南西北各异,也只有秦震手里的这本书,才将它定位于了渤海之中。 老顾这时候也有点儿蒙圈的问道:“东少,这山啊、海啊的就已经够乱了,现在怎么又和长城扯上关系了呢?是不是那长城建筑的地点也有些说法啊?可是,咱们不是要找与秦始皇相关的吗?那找也该找秦长城,而不是明长城啊。” 第二十九章山清水秀 秦震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古今地理关系如果打算跟老顾解释清楚,那可就是要费了劲了…… 所以这会儿他只能对老顾劝说道:“兄弟,我觉得以你的智商还是不要太较真儿这些问题了。甭管哪座山,哪片海,跟着走就得了。至于秦长城还是明长城,也由它去吧……” “不是,秦震啊,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和劝智障似的呢?我这问的问题多么犀利和睿智啊?那个胆结石还是肾结石的碣石,到底是要沿着海岸线找,还是沿着长城找?” “……” 所有人在老顾说完胆结石这类词汇之后,都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那碣石山上要真有仙人,还不得被老顾的这种描述给气死? 墨裳这时候笑了笑对羽东说道:“东少,你这位兄弟可和之前你所有的朋友都不太一样啊!我真是很难相信,你能认识他们。”墨裳一边说着,一边还特意指了指秦震和老顾,明显把姜旗除外了。因为人家姜旗是军方的人,好歹是名正言顺跟着少将的。 可秦震和老顾这两位看似不挨边儿、不着调的门外汉,出现的就比较蹊跷了。 老顾和墨裳离的比较近,一听这话,马上就又自来熟的说道:“这位白无常哥们儿,我也不知道咱俩谁大,没法儿给你准确的定位是无常哥还是无常兄弟。其实我觉得吧,东少他就是认识我认识晚了。才会变的那么冷冰冰的。他要是能早认识我和秦震,他早就变样儿了!”老顾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吹嘘着。 秦震听后在一旁小声的接了一句:“嗯,早认识你早就神经了……” 老顾不是没听见,他狠狠的瞪了秦震一眼,然后拍了一下墨裳的肩膀说道:“现在咱们不熟,你可能觉得我们有些不着调。其实等咱们熟了以后……” “你会发现他更不着调……”秦震又低声接了一句。 这下老顾急了,转身就对秦震不客气的骂道:“你大爷的!专业拆台是不是?!” 就在这时,秦震一眼瞥见了墨裳无意识的轻拂了一下刚才被老顾拍了一下的肩膀。他今天穿的还是一身白衣,那干净的白衬衫让人看着如同是月华一般皎洁。 这哥们儿……看来是有严重的洁癖啊!秦震心里暗暗的琢磨。 没想到老顾也注意到了刚刚墨裳的那个动作,这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墨裳一番。这才有些惊讶的问道:“无常哥……敢情你是有洁癖啊?我说你这屋子怎么白的跟五星宾馆似的呢!我昨天还和大旗说呢。这没有洁癖的人真住不了你这地方!” 秦震一听,连忙拉了拉老顾的袖子,好提醒他别说话那么冲。还不熟呢,这样说话未免有些失了礼数。 不过墨裳似乎倒不是很介意。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一个人过的时间久了。处处都是毛病。” 老顾听后马上反驳道:“诶,不对不对!这还得说你天生就是个干净人!要是我一个人住的久了,只能比现在更邋遢……” “行了行了。你那点儿不长脸的事儿就别再往外抖了。咱们收拾下就出发吧,有话路上说。”秦震果断的拦住了老顾的絮叨。 拿上简单的东西出了门,秦震他们这才看见白天的尸胡山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昨天夜里到了这里,处处都透着阴森和诡异。这让秦震他们一致认为这座山白天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想错了。 这座处于燕山山脉的滨海之山,东观日出、南追白浪、西望雄关、北俯群山,似乎秦皇岛上所有的美景都被揽尽于眼底了。 墨裳所居之处的山坡缓顶圆,可四周却是森然绝壁,高不可攀。悬崖周围怪石环绕,古木参天。远处石奇林密,气清云飞,在云海的缭绕下,让人恍惚感觉这里就是秦始皇一心所寻的“仙山”。 最奇特的是这里的水。 他们昨夜到这里的时候,一丁点儿的水声都没有听见。可是现在,却是水何澹澹,溪涧潺潺。到处是一派鸟语花香的景象! 这使秦震不由得一边下山一边玩笑似的对墨裳说道:“墨裳啊,这座山和你可是真般配。白天晚上恍如天宫地狱两重天。就好像你,人前人后也是霄壤之别,大相径庭。” 墨裳听后爽朗的笑了说道:“哈哈,看来秦震倒是很了解我。” 秦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道:“这可谈不上了解,只是……我想你的学生们没有人会想到他们那年轻帅气的老师竟然会住在这神秘的山里吧?” 墨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带领着走了另一条下山之路。这样就避免了再进入昨天他们几个人闯进的那片山林。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山里的鬼都是墨裳的有意而为,可是一想起昨天那阴风惨惨的环境,以及那张可怕的鬼脸,秦震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这时秦震忍不住问了句:“我说无常兄……昨天那张鬼脸……真的是你么?可是那张脸太真实了,确实不像假的啊……”秦震不知不觉的开始引用了老顾给起的称呼。 这问题问到老顾的心坎里了。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纳闷儿那张鬼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漆黑的眼窝后面的血肉都一清二楚!那怎么可能是人扮的?而且那个鬼影一直都在,从最后一次出现距离墨裳出现的时间间隔不足一两分钟!那墨裳又是怎么卸的“妆”? 墨裳笑而不语,倒是羽东替他回答了老顾:“墨裳在大学教的内容属于正常学科,可是他却更精通许多不正常的‘学科’。比如,易容、逃脱、等等……” “易容?”秦震惊讶的看着墨裳,好像这是个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技能。 可老顾却推了秦震一把骂道:“大惊小怪什么!哥在尼泊尔没给你们俩易容过么??这是我们这种高人们才有的绝技……” “你闭嘴吧!你还好意思提你给我们俩扮成的那变态要饭装??”秦震恨恨的问着。 “那叫苦行……”老顾想解释。 却被秦震马上噎了回去:“苦行你妹!你看人家哪位苦行僧像你易容出来的那样?” 说着闹着,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一片幽谷。 就在秦震仍然感叹墨裳那鬼才一般的易容手段之时,这才发现,他们的身边变的石奇谷幽,气象万千。那古老的山体在几千年的风化剥蚀和流水侵蚀之下,形成了许许多多的绝壁幽谷和奇石山崖。 眼前他们所在这地方,碧潭珠串,瀑布成群。两侧山壁时而峭壁凌空,时而坡缓林密,时而幽暗深邃,时而突兀峻拔。 跟随着着那个清丽绝俗的白色身影穿林入谷,每一处小路都曲径通幽。 山上奇险,崖顶怪石林立。山下郁郁葱葱,藤蔓缠绕,繁花似锦。那陌上花开的绝丽景象,很容易让人想起墨裳的名字。 这条神秘的山谷,道路崎岖,巨石叠卧。偶有清溪绕流,他们步行其上,如鸟越石。 如果不是有禹王九鼎那沉重的任务压在肩上,秦震是真想在这山里多呆上几天,好好感受一下“渤海之滨秦皇岛”所为他们带来的心旷神怡!虽然不及云南或的磅礴壮丽之美,却另有一番别样的山清林秀之奇。 穿过这片山谷,三绕两绕的就看到了他们的来时路。车还在那里静静的停着,这让他们都无法相信,从这里开始,怎么可能走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呢?这根本就没道理啊! 不过想到了墨裳的超人之处,也没人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不管什么原因,这座山都可以说是墨裳想让人进就能进,不想让人进就任谁都进不去。和魔君的九重天差不多,只不过没有九重天那样凶险。 他们几个人就好像是特意来秦皇岛旅游的旅客一样,由羽东开车,一路向老龙头开去。 在路上,老顾不忘一直规劝墨裳那严重的洁癖问题。 “我说白无常小哥,你这一身白是为了配合夜老大呢,还是为了体现你那白无常的特征?你穿成这样不行啊。你看我们几个上山入地的走了这么个来回,明白的最大一件事就是知足。有吃的就不错了,有穿的就不易了。那真要是十天找不到水的话,就得意味着十天洗不了澡。就你这身衣服到罗布泊走上一小圈儿,我保证分分钟就让你从玉树临风美男子变成阿里巴巴的模样……”老顾苦口婆心的说着,墨裳淡淡的笑着。 秦震也觉得老顾这话多余。人家墨裳又不会去罗布泊,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要和他们上天入地的。 再说了,同样都是艰苦恶劣的环境,怎么就从没见过人家羽东那样狼狈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和人有关系…… 辗转来到了老龙头,一下车老顾就直接追着墨裳问他们用不用买票不的问题…… 这完全证明了老顾始终都是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当初快到玉门关的时候,他就关心这买票的问题,后来到云南、,他还是关心买票的问题,现在到了秦皇岛……他仍然在执着买票的问题…… 就好像他什么时候真的买过票似的…… 第三十章老龙头 下车之后,秦震找了个机会就拉住了羽东,并且低声说道:“老顾刚才的话虽然是不着调,可是细想也有道理。墨裳这哥们儿的穿着就不像是要鞠躬尽瘁的样子,他总不会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吧?” 羽东看墨裳在前方被老顾正缠着,这才匆匆对秦震回了句:“他能帮我们的,就是把我们带到地方而已。” 羽东刚要走,秦震一把就拉住了他急切的问:“带到什么地方?老龙头啊?那用得着他带么?长了嘴会说话问路都能问出来!” 一看秦震这就要激动,羽东连忙示意他小点儿声音。然后又压低了声音对秦震说道:“他答应了我带咱们找到禹所积石山。这是他答应下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他没答应的呢?”秦震抬眼看了看羽东。 果然,那张清冷傲然的脸淡淡的瞥了一眼前方的墨裳,然后便冷冷的开口说道:“我也会让他做到的。” 秦震一听就笑了,这才是夏羽东。当初甭管是对人、对鬼、还是对怪物,哪个在他手底下不得是乖乖认栽? 这墨裳看起来是跳出三界外,不理家国事了。可是他既然能跟羽东到这里来,羽东就应该能有办法让他继续走下去。要求也不高,至少在河北省境内的事,他必须的得包揽了。 说实话,秦震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这看起来好像是挺不讲理的流氓行为,可羽东他确实需要一个不平凡的帮手。显然。秦震他们绝对不算是。 而且正如羽东所说,在河北的地界上,没有人会比墨裳更熟悉这里的古今地形。所以羽东是不可能轻易放他回山隐居或者回学校教书的。 无论墨裳是为了什么答应的羽东,他都注定是上了贼船了。 前面的老顾看秦震和羽东在后面,就不满的喊了一声:“你们俩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琢磨怎么逃票呢?这河北省可是咱白无常的地盘,有他在,不用逃票也哪儿都能进!” 秦震无奈的听着,总感觉老顾把墨裳说的就好像是“地头蛇”一样,这与墨裳那风雅俊逸的模样一点儿都不相符。 秦震本以为他们是真的要去老龙头,但是看着墨裳带领的方向又不太像。所以就忍不住问了羽东一句:“这位墨国君到底是想把咱带到哪里去?不是去老龙头吗?” 羽东好笑的问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旅游来的了?那上面人山人海全是游客。你上去想干什么?” “……这。这是你们说要来这里的啊!”秦震觉得自己被质疑的很冤枉。 不过很快,秦震就发现自己可能真的是意会错墨裳的意思了。他所说的去老龙头,只是要这片地域的附近。眼下他们逐渐穿过人群走到了一片无人的海边。这里山石陡峭林立,并且以平行的方向正对海上长城入海处。也就是澄海楼的位置。 不得不说。墨裳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太了解了。在人来人往的风景区。他竟然也能找到那么一处险峻的“无人区”,且位置视角都绝佳。 几个人聚集到海岸边,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把视线都定在了墨裳的身上。 换句话说,秦震他们都在等着看墨裳能在这里有什么重大的突破或发现。 对于老龙头这片海,自然是‘长城连海水连天,人上高楼百尺颠’。海涛光涌,云水茫茫。可是这海景并不能解决他们所面临的问题,甚至这一望无际的大海反而更让秦震质疑那传说中的山到底还在不在?? 墨裳临风而立,海风吹动着他如墨的碎发和白色的衣角,使他整个人都更显飘逸。 而羽东就站在一块较高的岩石上,面色淡然。这爷们儿无论是站在雪山之巅,还是站在大海岸边,似乎都挡不住那一股君临天下的气质。 或许这和他站在什么地方,真的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好像老顾他不管站在哪里,身上都带着一股梁山好汉、草莽英雄的土匪气息…… 这时墨裳轻轻的抬起了右手,纤长漂亮的手指似乎是在掐算着什么时间。 老顾凑近了秦震小声的说道:“我靠,这白无常还会掐指一算啊?这也太邪乎了……” 老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非常小,而且有海风和海浪声,按理说墨裳应该是听不见的。 可没想到,墨裳却别有深意的笑着看了老顾一眼。很明显他是在表达:你的话,我听见了…… 老顾看到墨裳的眼神,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似乎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不过秦震倒是很坦然的说道:“在这些人面前,你还是少说点儿悄悄话比较好。你想想,那夜北八百米以外的动静都能察觉的到,能跟他并称黑白无常的墨裳,能是个简单的人么?何况……你他妈现在就站在他身边,还总想说点儿背人的话!”秦震嫌弃的瞪了老顾一眼。 墨裳这时转身对羽东说道:“不管哪个朝代的长城,都是寻着中国的山川龙脉而建的。所以不管是秦长城、汉长城还是明长城,帝王们都没改了‘龙脊梁’的主路线。这长城,就是中国的脊梁。 老龙头处于唯一一段入海处,必与渤海有着巨大的关系。刚才我稍微算了一下,你要找的山,就在老龙头以东三十公里左右的地方。而你要的东西,则距离这里一千公里,东方偏南。” 除了羽东以外,几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裳。不明白他就这么站在海边默默的算了算,怎么就算出来方向和距离了?!这可真有点儿电影里算命先生的感觉了…… 老顾再也忍不住了,激动的两步上前,抓着墨裳就问:“白哥……无常哥……你告诉我吧!你刚才那掐指一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凭什么断定的方向和距离啊?!” 墨裳礼貌的抽回了袖子,拂了拂,淡淡一笑道:“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巳巽门。甲巳五里地,乙庚千里乡。” “……”老顾呆呆的抻着脖子看着墨裳,如同是在看一个有洁癖的外星人…… 羽东这时在一旁接道:“这是《易经》中的天干地支,只要记住了其中要领,奥秘口诀,你想找什么都能找的到。” 老顾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那、那刚刚那几句甲乙丙丁……” “那代表着时间、空间和方向,如果要寻物的话,甚至还能具体到那东西是在男人手里,还是女人手里,或者是在孩子的手里;是在天上、地上、还是水中。”羽东淡淡的解释着这天干地支、奇门遁甲中的博大精深。 别说是老顾完全傻了眼,秦震这会儿也是对墨裳顿时刮目相看了! 民间常有找高人去寻人或者寻尸的说法,可秦震一直都觉得那些都不过是巧合而已。现在看来,读懂了易经,或者哪怕是略懂易经,这些都不是完全不可能。 秦震对这种事情的印象颇深,还得从他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说起。 那时候离他家不远的一家人,有个傻姑娘。在秦震七八岁的时候,那姑娘已经十八九岁了。由于先天问题,她总是痴痴傻傻的,不太会说话,走路也不是很利落,大家都叫她傻姑。 忽然有一天,傻姑失踪了。家人满处找都找不到,问谁都说没见过。因为她行动不是很方便,脑子又不太好,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太远。 那时候的邻里之间,就好像是一家有事,一个胡同都会轰动。而且大家都会帮着一起找,不像现在,大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 很多人猜测傻姑是被人拐跑了,或者是自己走丢了,众说纷纭的找了一个星期,也始终无果。 最后还是一位老人出了个主意,让傻姑的父母去找一位“高人”,说他一定能找到人。 民间百姓对此不敢说是深信不疑,但也绝对都是敬畏有加。所以大家就一起陪傻姑父母找到了那位“高人”。 秦震当时年纪很小,完全就是看热闹去的。犹记得那位“高人”问过了傻姑的生辰八字之后,也是稍稍算了算。然后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闭着眼睛对傻姑的父母说:“离你家西北方向两公里,去吧!” 邻居们都很诧异,因为距离傻姑家西北方向两公里是一条河沟…… 可是在那之后不管傻姑的父母再问什么,“高人”都不再回答了,始终闭目静坐。直到傻姑的父母拿出了钱,想感谢一下。那“高人”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把钱拿走,当香火钱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秦震开始觉得这种人好像不一定都是神棍或骗子。因为骗子的目的无非是图财,可这人却不要钱。那句当香火钱,始终让周围人觉得冷冷的。 之后傻姑的父母就在大家的帮助下,到那“高人”所说的位置去找。 果然,不出两个小时,在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木浆搅动河底时,终于浮上来了一具腐烂苍白的浮尸。 没错,那正是傻姑。 她被水草和淤泥缠住了,所以在河底一直都没有浮上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她的尸体已经肿胀到几乎透明了。眼睛也不知道被哪条鱼儿给啄去了,五官几乎都平了。拉上岸的时候,从耳朵里一直往外爬虫子…… 那一幕被秦震看到了,也正是从那之后,秦震再也不吃河边钓的鱼了。 第三十一章水山蹇东南凶 一段童年时期的阴影回忆,让秦震在海边不禁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河沟里都能要人命,更何况是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不知道古往今来吞噬掉了多少人的性命。 想起自己和羽东他们最终要深入海底,秦震打心里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不过回过神儿来,对墨裳那神奇的易经玄术,秦震倒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年纪轻轻,竟然参悟的了如此博大精深的学问。想来,能和羽东接触的人,应该都不是寻常人。当然,除了秦震和老顾。 羽东这时看着海面出了神。其实秦震他们这时也都看向了海面。因为墨裳刚刚说的那两个方向,都是以老龙头为点,然后一个是东,一个是东南。可是……这两个方向所指的都是茫茫大海,这不禁让人感到茫然。 墨裳这时候又做出了一个更令人惊讶的举动。他随手捡起了岸边的一把石子,然后有规则的朝着不同方向抛入海中。 秦震看着觉得惊奇,却也不敢打扰。只好凑到羽东的耳边轻声问道:“这又是在干什么……” “测吉凶。”羽东淡淡的答道。 半晌,墨裳拍了拍手上因石子沾上的尘土,转头看着羽东,脸色有些深沉。 还没等羽东问,老顾就抢着跑到了墨裳的身边,看着他刚刚将石子抛向海中的位置,一脸惊奇的激动问道:“无常哥、无常哥,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你们将去的地方是海,我以海排盘,为你们预测了一下吉凶。”墨裳沉声说着,那表情不难看出,预测的结果似乎并不太好。 老顾缠着墨裳非要问这“以海排盘”又是什么意思。墨裳招呼过来了羽东。然后对老顾解释道:“布盘就是按照年份、节令、时辰,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门以及天蓬、天芮、天冲、天辅、天禽、天心、天柱、天任、天英这九星在洛书九宫上布出适当的组合,依此判断吉凶方位。有阳遁九局和阴遁九局共十八局……” “直接说结果。”羽东淡淡的打断了墨裳。 因为和墨裳相比。一定是羽东更了解老顾。他太清楚了墨裳这纯属是在浪费时间,老顾必然是一句也听不懂。 墨裳看着羽东。微微蹙着眉,沉声道:“水山蹇,东南凶……” 就算是只听懂了一个“凶”字,秦震和姜旗也是不由得脸色变了变。 可羽东却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面色淡然。如同是他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一样。 墨裳看着羽东的样子,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说:“我能做的……” 还没说完,羽东就沉声接道:“还没做完。” 墨裳似乎是微微一怔,诧异的看着羽东。愣了几秒之后才苦笑道:“夏羽东。你到底希望我做什么?” “给我创作个奇迹,以最快速度找到碣石。”羽东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广阔的海平面,淡淡的发了话。 就这么一种淡然的语气,却有着号令千军的气势!仿佛他的这句话只能照做,不可反驳。 即便是墨裳,此刻也是看着羽东,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羽东将双手插在口袋里面朝大海,这时缓缓转过了他那高瘦的身子,然后看着墨裳说道:“不必为夜北。也不必为家国,只为你自己。敢问,你愿意孤竹国的往事重现么?你愿意商周的悲剧重演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难为你做任何事,可是九鼎是在秦始皇手里消失的,秦始皇又与河北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用再说了。辽东的事情,你解决。河北的事情,我解决。你说的对,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们尽快找碣石吧。”墨裳看着羽东,语气坚定的说着。 羽东缓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秦震没想到。羽东那么轻易的就让墨裳答应了下来。 不过想想,羽东那话说的也是够重了。不管是孤竹还是商周。全是亡国的例子……这已经不仅仅是帮助军方做什么事情了,说大了是为苍生。说小了是为自己。这话把墨裳逼到了一个不得不答应的境地。 不过秦震也明白,事关龙脉风水,羽东也不是危言耸听。那禹王九鼎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个巨大威胁,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 墨裳的意思是租船出海,前去卦象中的地方寻找禹所积石山。 虽然秦震对墨裳的易数精通佩服的是无以复加,但仍然对此不抱太大希望。 渤海湾是内陆海,面积就这么大点儿,海里要真是有座山,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 这时候秦震又想起了墨裳的那个卦,不禁对羽东问道:“刚刚那东南凶……是怎么个意思?” “易经第三十九卦水山蹇。上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艮,艮为山。山上有水,水中有山,步履难行,举步维艰。利西南,不利东北,除非有贵族王公,方获吉祥之兆。”羽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墨裳。 墨裳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海。 秦震忽然觉得,墨裳之所以答应羽东,或许也和这个卦象有关系。少将,地位虽高,但可不算是贵族王公。要说这卦象真灵验的话,那墨裳就算是他们大家的护身符了。 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含糊。羽东让秦震和顾杰去准备吃的喝的,尤其是水。在大海里可是没有水喝的,看着海渴死的感觉一定很痛苦。 姜旗去准备一些必要的装备,而羽东和墨裳则是去找合适的船。 出海的船挑选很重要,他们几个人的身家性命就全看那“一叶扁舟”了。 而且出海之前的规矩也有很多,比如出行前要看好海上风,超过五级风就不宜出海。 还要好好检查带上足够的燃油,要不然困在大海中间就只能等着喂鱼了。 像秦震这样有深海恐惧症的人,不晕船吐死就不简单了,指望他游三十公里回到老龙头这简直就是妄想。 姜旗说他们还要准备些防水鞋、防水服,以免海上起风的时候把衣服打湿,到了夜里就只能冻死了。 至于其它的特殊装备、潜水装备,羽东的车里早就都已经准备好了。 包括浮力背心、呼吸装置、潜水服、面镜、脚蹼、气瓶等等等等……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羽东他们准备的是一应俱全。 他向来做事都是深谋远虑的,明知道目的地是渤海,怎么可能不带水下用具。 秦震和老顾坐在海边的一个小店里,已经买好了食物和淡水,现在就等着船来了。 没有多长时间,就远远的看见羽东回来了。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多了个墨镜。 那高高瘦瘦的帅气模样,本来就已经很吸引人了,这墨镜再一带上,更是冷酷范儿十足。惹得一大堆海边的美女们,都是满脸媚笑的伫足对他行“注目礼”。那一双双放电的媚眼,看的秦震他们好像全身都在过高压电。 老顾呵呵的傻笑着说:“咱东少这辈子一定是命中犯桃花。” 而秦震却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是那张脸犯桃花吧。” 正说着,羽东就走了进来,刚一坐下,秦震就冷嘲热讽的笑道:“东少,你可是真有闲心啊!我们这一个个都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了,你还有时间去买个墨镜,捯饬捯饬自己?要不然你留这儿度个假?”秦震说着,还特意给羽东指了指周围那些被他所吸引的“狂蜂浪蝶”们。 不过羽东连眼都没抬,直接扔给了秦震和老顾两副墨镜,冷冷的说道:“海上阳光的反射强烈,如果不带太阳镜,有时候会被光线晃的分不清方向。你,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吧?” 即使隔着墨镜,秦震都感觉到了羽东那冰冷的目光。 秦震挠了挠脸,索性带上墨镜不再说话了。 倒是老顾,趁着墨裳还没回来,好奇的低声问道:“东少,那墨小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他怎么跟个半仙儿似的??就那么掐指一算,就给咱指海里去了?这能行么?” 很明显,老顾是有些担心。 玄术,玄术,玄异之术。这种东西,飘渺无常,谁也说不准它是真的可靠,还是完全得凭“机缘巧合”。 不过羽东却很肯定的说道:“他既然算出来了,就一定没问题。还记得在魔君的山里么?我不是也是靠着天干地支分析出来的生死门?要相信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我倒不是不相信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是不太……”老顾犹豫着没有说出口。但是秦震和羽东都能听出来,他是不太相信墨裳。毕竟,没有一起共过事。 羽东这时看着老顾很肯定的说了句:“放心吧,论紫薇易数,他比我强。在‘寻’这方面,我们几个人绝对没人能超越他。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会和他一起执行任务,这次我又强行将他留下的原因。” 秦震和老顾同时都做出了一个瞠目结舌的表情,因为对他们来说,哪怕只有某一方面比羽东强的人,都绝对是这世上难得的奇人异士了! 看着他们震惊无比的表情,羽东轻轻笑了一下,随后问道:“知道鬼谷子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扬帆远航 鬼谷子? 秦震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字。之所以说他虚无,是因为关于鬼谷子的生卒年考实在是不详。或者说,很详细,但是没有办法相信。 五代《录异记》中记载“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云氏王姓,自轩辕之代,历经夏商周。随老君西化流沙,居汉滨鬼谷山,受道弟子百余人。” 先不提别的,就说他自黄帝起历经轩辕、夏、商、周,这就证明他至少活了一千来岁。这实在是太神话了。 秦震觉得,所谓历经夏商周,大概是指鬼谷子的徒弟,经历过好几个朝代吧! 虽然说诸子百家,鬼谷子算其一。不过关于鬼谷子本人的记载历史上却少之又少。 可是关于他那些名垂千古的徒弟,可个个都是青史留名、风云一时。 他们在鬼谷子的奇术传承之下,都建立了不朽的丰功伟业。 庞涓虽说被鬼谷子预言出了‘遇羊而荣,遇马而瘁’的下场。但是他征战南北,也算是青云直上的大将一名。 至于孙膑那就更不用说了,逢战不输,后世广为流传《孙子兵法》。 苏秦曾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被封秦国宰相;更有商鞅和李斯,一个为孝公改革变法,一个助秦始皇一统河山! 这些,就是鬼谷子的徒弟们。由于这位鬼谷先生实在是太神异了,所以仅仅只能从他的徒弟们身上看到一些他那通天彻地、鬼神莫测的雄才大略。 看着秦震那茫然不解的样子,羽东笑了一下说道:“鬼谷子并不是百家之中最受推崇的,但是其神学可观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趋吉避凶;其兵学则有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军。鬼神莫测;更有其游学外交广记多闻,明理审势。三寸之舌,万人难当;再有出世学,修身养性,祛病延寿,长生不老,白日飞升……” 当羽东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震推了一下墨镜,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打断道:“你……别告诉我墨裳就是钻研精通鬼谷奇学的……” “说对了。”羽东简单的下了断定。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而秦震和老顾就只剩下大张着嘴巴面面相觑了。谁能想到那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俊逸男子,竟然精通如此高深的学究! 难怪他净是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既能以海排盘占算吉凶,又能走上讲台侃侃而谈。细想下来,他还真是如鬼谷一样的诡秘。 正说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远远的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羽东看着墨裳的身影,轻声开口说道:“鬼谷堪称万圣先师,万圣之祖。精通鬼谷的墨裳,能帮我们做的还有很多。” 能得羽东这样重的赞赏,秦震和顾杰自然是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对墨裳的能力再无疑虑了。 当初羽东他们寻找九鼎的任务是九个人一起执行的,最终却都以惨败收场。 如今,虽然吸取了往日的教训。但仍然是免不了凶险万分。羽东太需要一个和他能力相当的人帮帮他了,这样总比他一个人挑起九鼎重担要好的多。 想到这些,秦震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他深知自己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能,实在是帮不上羽东什么太大的忙。 秦震觉得自己和老顾唯一有的,就是那片真挚的情义和决心。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天堂地狱,都敢同他夏羽东一起走下去!可是……义气似乎在这里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 就在秦震低头沮丧的时候,羽东忽然拍了他一下,语气坚定的轻声说道:“你们能为我做的。有更多。” 这句话让秦震和老顾都不禁诧异的看向了羽东。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吃几碗饭。秦震他们自己还是知道的。他们觉得羽东说的这句话,就是在安慰他们吧……不过尽管如此。秦震和顾杰还是为了这句话而感到心里一阵暖意。 墨裳走了过来,云淡风轻的笑道:“船已经准备好了,姜旗已经带着装备上去了。几位,我们这就可以出海了。” 几句话说的十分轻松,惬意的就好像他们真的是要出海海钓或者航海旅行一样! 听过了羽东刚刚的介绍,这会儿秦震和老顾再看墨裳的表情,不禁也多了一些敬意。 毕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成为通天晓地的奇人。 等到他们来到了海边,秦震和老顾这才再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怪墨裳说的就好像是要旅行一样!原来他们真的弄来了一艘小游艇! 秦震提着手里的东西,转头问老顾:“这堆烂七八糟是不是有些多余了?我觉得咱们现在手里提的应该是龙虾、啤酒和鱼竿儿啊!顺便再让夏羽东去色诱几个姑娘上船……” 老顾一撇嘴骂道:“还姑娘……你怎么就那么龌龊呢?哎呀妈啊,我忽然觉得这次行程十分有意义啊!竟然有这么舒适的交通工具,那他妈游哪儿去我也根本就不在乎了啊!” 秦震可以理解老顾的想法,因为在此之前,秦震也以为他们的出海,就是找渔民借条小渔船那样了……古老、破旧、就差用手划桨了…… 所以墨裳和羽东给他们的这个惊喜,还是很大的! 秦震这会儿觉得心情瞬间放晴了,要不为什么说资本主义奢侈环境害死人呢…… 老顾两手都提着很多东西,这会儿他对秦震说:“诶诶,大震,赶紧帮我把这墨镜摘了!我得好好看看游艇长什么样儿!” 秦震诧异的看着他问道:“带着墨镜你看不见东西吗?” 老顾无奈的急道:“哎呀!真带不惯啊!十米以外兄弟难认,十五米以外雌雄莫辩,再他妈远点儿我就要人畜不分了……赶紧、赶紧帮我摘下来!” 秦震笑着帮老顾拿下了墨镜,这无产阶级的好同志就是这样,带个墨镜都奢侈到无法适应…… 老顾兴奋的朝着海边跑,那感觉还真不像是即将要去作死的样子。反而像是几个富家公子哥儿出海游玩的样子。 上了游艇之后,秦震这才发现,从外面看虽然像是航海的公子哥儿,但是一看内部却仍然是带着作死的样儿……各种救生、急救的设备,让秦震看的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跟着羽东走,秦震自然是不用担心有没有人懂得航海技术的这个问题。因为像羽东、姜旗他们,必然都是海陆空全能型人物。虽然说对墨裳不太熟悉,但是想必也应该是差不多。 老顾从上了游艇就比较兴奋,这会儿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对姜旗喊道:“大旗,赶紧的!咱们扬帆远航了!” 姜旗听的也是哭笑不得……这哪儿来的帆? 虽然说不用考虑驾驶问题,但是秦震仍然有顾虑,于是就对羽东和墨裳问道:“两位少爷,咱们燃油够么?这毫无目的的航海可是个危险活儿。” 墨裳笑着点点头道:“放心吧,够你游遍黄渤海的。” “那……那咱们就像海盗一样的横冲直撞能行吗?”秦震总感觉这海上也不是随便跑的。天上飞机还有个交通管制呢,这海上就没人管了? 不过墨裳又笑着说道:“有你们这位东少在,还有不能走的地方?”虽是调侃,可气氛却着实轻松了起来。 姜旗负责驾驶,其他大家都聚在舱内。 羽东这时对秦震说道:“把书拿出来给墨裳,让他给姜旗指路。” “哦!”秦震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文职,其实还是有用处的。连忙就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并且一边翻开书摊开桌子上,一边对大家说道:“在远古时期并没有什么黄渤海这样的名字。北海、沧海就是今天的渤海、东海指的是今天的黄海、至于南海指的是今天的东海。所以如果从这上定方向,还真是不太容易。” 墨裳抬头看了一眼秦震,笑了笑没说话。接着就翻了翻秦震摊开的那本书。 秦震觉得自己也是多余了,像墨裳这样的人,他可能不知道古代海域的名称么? 这时墨裳颇为惊叹的说道:“羽东,你行啊,真不愧是少将。连这古籍山海经都被你找到了?” “这是秦震的。”羽东淡淡的说道。 墨裳惊讶的看向了秦震,秦震尴尬无措的嘿嘿了两声。 “我就知道,你夏羽东的朋友一定不简单。”墨裳看着秦震和顾杰,赞赏的笑着说。 这话说的秦震和老顾一阵一阵觉得自己老脸发烫!秦震终于忍不住了,干笑了两声说道:“墨裳,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哥俩儿说才对。我们就是俩普通人……” 不等秦震说完,墨裳就一抬手,率性的打断道:“诶,秦震,你这可就此言差矣了啊。我这么说,不是因为这本书,也不是因为你们能认识羽东。而是因为你们跟着他走过了大漠雪山,竟然能活下来!这就已经足可以证明你们不是普通人了。那些神乎其神的身手固然重要,但若是没有一定的坚韧、团结、信任以及毅然决然的决心,是根本不可能从那些地方活着回来的。” 秦震看着墨裳那清澈严肃的目光,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动容。不是为了墨裳的赞扬感动,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这一程而感动。 有句话说的没有错,当最艰难困苦的日子咬牙挺过去了之后,那必定将是一段自己都能感动了自己的记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千古功过 墨裳将秦震的那本书摊了开来,并且比照着如今的渤海航海图在地图上简单的画了起来。---- 书就那么大,书面上的渤海区域还没有一毛钱硬币大了。再加上烟台、大连这些地方的延伸,渤海之中空白的地方就显得更少。而就在那一丁点儿的空白处,却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字---禹所积石山。 甚至,那五个字要比书页上面的渤海都要大的多。 这样的话,就很难推断出这座山到底在什么地方。只能凭着墨裳占算出来的结果,由老龙头开始,一路向东航行。 墨裳这时候敲着书面对羽东笑道:“我说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找到我了呢?原来是有秦震帮忙啊!”墨裳指的是秦震的这本书。因为书上的渤海区域明显标注着了尸胡山的位置。 不过像羽这种人,对于调侃和玩笑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没任何感觉的。不管别人用怎样的玩笑态度对他说话,他那笑点也一直都是居高不下的一脸漠然。所以秦震和老顾都识趣儿的很少会逗他,为的是避免把自己给逗无趣儿了…… “有什么办法能更准确的推测出这座山的位置么?”羽东问向墨裳。 墨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玩味的看着羽东笑了下说:“找吧。” 羽东虽说是面无表情,但是这句话可着实把秦震和老顾给惊到了。 找吧??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那他们岂不是意味着将要在海上漂泊很长时间吗? 墨裳看着秦震和老顾那逐渐发白的脸,神秘的笑了笑说:“你们知道吗?白天的海。和夜里的海可是不一样的啊……” 看着墨裳那神秘莫测的表情,秦震不禁打了个冷战问道:“怎、怎么个不一样?难不成半夜海面上还能蹦出来波塞冬或者敖广?” 墨裳笑了两声回道:“这西方的海神和东方的龙王能不能出现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山有山路,海有海路,夜里说不定在渤海中央就能发现一处不曾存在过的地方……”墨裳将声音故意压低,用一种类似讲鬼故事的语气说着…… 秦震怎么听怎么觉得瘆的慌。好在现在外面海风和煦,阳光明媚。要不然非得被墨裳这番话吓得紧张兮兮不可。 研究鬼谷学的还真是不一样,处处都透着诡异和神秘。 成功的吓到了秦震和顾杰,墨裳满意的笑了笑,拿起地图去了驾驶舱,好像是在和姜旗商定航行路线。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大航海时代的船长。淡定沉着。睿智果断。似乎能和羽东在一起的人,都具备着这种卓越的特质。 秦震回头瞄了一眼墨裳,然后就稍有些紧张的对羽东问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山有山路,海有海路。白天的海和夜里的海不一样……这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 羽东将那本书转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刚刚墨裳研究的地方。然后便对秦震说道:“按照墨裳占算的距离和方向,这个地方应该是在渤海中的深海正中央。但是卦象却说明我们要找的山就在那里,这其中必有蹊跷。如果我没猜错。墨裳应该是会让姜旗围着一个固定的点环绕航行,以此来等待夜晚的降临。” “他……就那么确定那里一定会有异象出现?”秦震还是觉得夜里漂泊在大海上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墨裳这么做的唯一依据,就是他那“神机妙算”的本领。 这时候老顾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这要怪还是得怪秦始皇。他要是不把那九个鼎藏起来,不就没有这事儿了么!” “他要是没把九鼎藏起来,那这九个鼎今天百分之三十落到国外,百分之三十毁于文革,百分之三十散落四方,永无重见天日之时。”羽东轻声开口为秦始皇说了句话。 “那还有百分之十呢?”老顾较真儿的问。 羽东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就这一笑,却让秦震联想出了这百分之十的无限可能。或许会被私人占有、或许会被官僚霸占、或许落入小人之手卖国求荣、还有可能直接焚化烧毁,化为乌有。 不管以上说的任何一种可能,似乎都没有秦始皇隐秘保藏来的妥当。 始皇陵从被发现至今已经将近四十年了,那座举世无双的偌大皇陵就摆在那里,可就是没有人敢打开!如同那千年不毁的兵马俑一样,这是一种千年不减的威严自信与帝王气势!也唯有这样千古一帝嬴政,才能有足够的能力以他的方式收藏起了那属于华夏的传国宝鼎。 不管他将九鼎深藏于何处,至少保存完好,至少始终在中国。 老顾这时又叹了一口气说:“哎!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这位始皇帝,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功有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善还是恶。” 正说着,墨裳回来了。他一边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边对老顾缓缓说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千古功过,谁能凭说?” “啥意思啊……”老顾歪着头呆呆的看着墨裳,显然那缺根筋的脑袋根本就转悠不过来老子的《道德经》。 秦震这时候在一旁尴尬的低声对老顾解释了一下:“墨裳的意思就是说啊,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美,那是因为有丑陋的东西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功与过,善与恶,大多时候是很难说清楚的……” 老顾讷讷的看了看秦震,然后就恍然大悟道:“哦!那么个意思啊!不是,无常哥啊,你能不能跟我说话的时候直接说‘赏析’的那部分?我老顾是个粗人,没人翻译,你这一套一套的,我根本就听不懂啊!” 墨裳忍不住笑道:“顾杰,我是真挺欣赏你这直爽的性子!你们走过的山一程、水一程,是不是全凭你来带动集体意志和动力了?” 老顾就受不了别人夸他,但是偏偏又最爱听有人夸他!所以这会儿一听墨裳的这话,马上就哈哈大笑道:“难怪能和我夜老大走到一块儿呢!果然是个有眼光的人!我总说,这人活着啊……可不能像东少那样!人生匆匆几十年,到头儿也就三万六千天。并不长!活就得活个洒脱,活就得活个漂亮!你看我们东少,就只剩漂亮了……”老顾一边说着,一边对墨裳朝羽东努着嘴。 此刻的羽东正侧着头看向窗外,那完美的轮廓勾勒出了一个漂亮的侧脸。一如老顾所说,那张脸,似乎也就只剩下漂亮了。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任何开心或不开心,就那样像一座冰封的雕塑,绝美,却没有情感和感情。 看着这样的羽东,秦震似乎更怀念一起在他家喝着云雾,席地而坐,促膝而论的那个画面。 大概,从他们航行在渤海之上的那一刻起,羽东就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的轻松了吧!他需要考虑太多,顾念太多。既要完成使命,还要保护兄弟的性命。 这样沉重的负担,换做谁,谁也笑不起来。 墨裳淡淡的笑着,看了羽东很久很久。最后,他才悠悠的开口说道:“羽东,顾杰说的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你也有。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羽东还是没有说话,他望着那已经近黄昏的金色海面,不但没有舒展开愁容,反而还蹙起了眉。 墨裳见状又无奈的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总不能每一次看到这片海,都把自己逼回到当初那段痛苦的回忆里。没人责备你,你也不是必须每一次都做出绝对正确的选择。你得学会自己放过自己。” 秦震和老顾在一旁听的几乎就要起立鼓掌叫好了!墨裳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给力了! 没错啊,羽东他就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所以当他航行于渤海之上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故人,想起那无法挽回的致命错误。 半晌,羽东才缓缓的转过头,沉声说道:“我不能再出错。” 这样郑重其事的一句话,让秦震他们也都笑不起来了。 他们都理解羽东的意思。如果他错一次就要搭进去几条生命的话,那这一次如果他再错,搭进去的就是秦震、顾杰、姜旗、甚至是墨裳的命! 他不能错,因为他错不起。 话题明显有些沉重,秦震张了半天嘴,试图说些什么扭转一下这样沉重的气氛,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就连老顾这样的话唠都沉默了,谁还能活跃的起这压抑的气氛。 不过墨裳这时候却非常和适宜的开了口,他微微的笑看着羽东说道:“夏羽东,如果你是这样的状态,那我真的是多余跟你来。因为你被过去严重干扰,其结果一定是必败!” 说着,墨裳又转头对秦震好意的提醒道:“秦震,我劝你们赶紧打道回府。你这样陪他走下去,没有出生,只有入死。” 第三十四章不可能的卦象 秦震忧心的看着羽东,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羽东此刻这样低沉的状态。 虽然明知道墨裳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羽东听的,可秦震仍然觉得似乎根本就无法反驳墨裳的话。因为就连他们自己也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羽东这一次出发的状态,十分低迷。 或许正如墨裳所说,羽东被曾经的那段经历,过度的干扰了。所以才会导致他触景生情,心绪不定。 墨裳说的并不夸张,当羽东低迷的已经不像自己了,那他也就扛不起那样沉重的使命了。因为只有‘夏羽东’那样即使天地变色也淡然不惊的状态,才能挑的起山河重任! 如果他看着这片渤海,就像看到了他自己的失败、自己的伤痛……那再次失败的结果,一定是必然的。 这样的情绪真的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影响,甚至是非常严重的后果。 还是那句话,秦震不怕死,他只是不想看见羽东在禹王九鼎上再输一次。 这时,羽东微微抬头看了看墨裳,显然他是听进去了墨裳的话。而且也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状态可能真的会反而铸成大错。 墨裳慵懒的斜倚着窗,笑看着羽东缓缓说道:“你要是想不出错,就不要想过错。越怕错,就越会错。越回想曾经的悲痛,曾经的一幕就越有可能重演。有些事如果你一直放不下,那它就会反复重现折磨你。直到你放下了为止。你要是不想秦震他们因为你的原因而殒命渤海,那我送给你几句话。” 羽东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墨裳,在等待着他开口。 “实意者,当法腾蛇。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策生,虑深远则计谋成;神策生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说着,墨裳站起了身,弯腰凑近羽东笑道:“记着,意虑定则心遂安。心遂安则所行不错。神自得矣。” 说完,墨裳拍了拍羽东的肩膀,笑着走出了船舱,到甲板上去了。 羽东看着墨裳的背影。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好像墨裳的这番话对他的影响很大。让他之前低迷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秦震也没敢开口直接问。倒是老顾在旁边呆呆的冒出了一句:“真他妈深奥啊……一个字儿都听不明白!” 秦震看了看老顾,老顾也看了一眼秦震,然后就鄙夷的说道:“看什么看!就好像你能听的懂似的!” 这次。秦震还真是无言以对。要说之前墨裳对老顾说的那几句话,那是《道德经》里开篇第二章的名句,所以秦震隐约能听了出来也是凑巧。 可是刚刚墨裳所说的那些,秦震还真就听不出来是出自何处了…… 也确实如老顾所说,太他妈深奥了…… 秦震下意识的看了看羽东,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不明白墨裳忠告羽东的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能让羽东的状态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羽东自然是看出了秦震的困惑,深知秦震那不打听明白就得死的性格,所以羽东颇有耐心的对秦震解释道:“墨裳刚刚对我说的话,是鬼谷子所著的《本经阴符》之言。大概的意思是……要想坚定意志就应该效法腾蛇。 心绪安详,才是思虑之根本。心境需要平静,思虑需要高远。心境平静了,精神自然爽朗清明;思虑深远了,则所筹计谋自然能成。 心情祥和愉快,思虑就不会乱;谋划周详,要做的事才可以成功无阻挡。意志坚定,心境安详,所做的一切便不会再出差错……” 秦震和老顾目瞪口呆的看着羽东,不由得为之震惊! 之前听墨裳说着那些似乎晦涩难懂的话,觉得实在是太深奥。可是现在听了羽东这“白话版”的一翻译,当下就觉得好有道理啊!!短短几句话,把所有人想要苦口婆心对羽东劝说的话都概括了! 而且这番话似乎也包括了一些无法改变的自然法则。一个人情绪低落、失魂落魄,自然是无法集中精神将要做的事情计划筹谋周祥的。而任何一件事,如果思虑的不够周祥,那就必定是会出错的。 所以,羽东要想不出错,还真就得按照墨裳所说的这番话去做! 必须承认,墨裳再一次以他那一鸣惊人的方式在秦震他们的面前着实惊艳了一把! 记得刚上尸胡山的时候,羽东说墨裳教书的那些课程,秦震他们都觉得是毫不相干的内容,并对此深表惊讶。可是通过了这两天的接触,他们这才发现,墨裳的脑子装的何止是那些毫不相干的学识啊,他的脑子里几乎就是百家争鸣啊! 难怪……难怪在这样重大的任务上,羽东会主动请墨裳帮忙。这位孤竹君后裔,果然不是个平凡人…… 窗外海水盈盈,游艇带动的白浪翻腾。远天正铺满了绛色的晚霞,那细碎的光辉撒在此刻风平浪静的渤海海面上,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那广阔无垠的海平面,好像能连到天尽头。 古人们登高望海,看到了这样波澜壮阔的景象之时,怎能不联想到仙山幻境?如果不是今天这样文明发达的世界,想必任何一个人站在大海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幻想出属于自己的一出神话。 烟波浩渺,一望无际。那带着一点腥味儿的海风,给人以一种独属于大海的清爽磅礴气息。 哪怕不睁开眼睛,只聆听着澎湃的海浪声,呼吸着这咸咸的空气,就已经可以感受胸怀宽广,天空海阔了! 暮色渐沉,墨裳终于回来了。他带着和临走时一样的笑意看着羽东,端详了两秒之后,这才拍了拍羽东说道:“不错,这才是夏羽东。看来你的心境祥和了,思绪也宁静了。那现在我也就可以跟你汇报一下我所观察出来的成果了。” 羽东有些歉意的对墨裳微微一笑,然后就伸出手请墨裳继续说下去。 “这个发现也许并不是太好……但是至少也能说明了一些问题。”墨裳拿出了一张白纸,拿出了一支笔,迅速的画出了一个洛书九宫格,并且在上面又添了好多圆形以及一些其它弯曲的线条。 当然了,不管他怎么画,秦震他们也是看不懂的。 墨裳一边画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认真说道:“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万物只要找到了根源,那一切就都好说了。可是,这禹所积石山,我竟然找不到根源……”墨裳刚说完,他手里的奇怪图案似乎也画完了。 秦震仔细的看了看,那是一个几乎完全对称、循环的那么一个图案。如同是一个悖论图,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像是一个潘洛斯阶梯(一个无限向上、首尾相接的无尽楼梯)或者克莱因瓶(一个瓶子没有里外之分)。这样的图像只能画在纸上,用科学的角度来说,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存在于三维世界里的。 秦震指着那九宫格上的奇怪图形,疑惑的问向墨裳:“这……咱们是要从诸子百家转攻物理数学了吗……?” 墨裳很认真的摇着头,然后左手撑着桌面,右手拿笔一边画着一边说:“你们看,这个点就当做是先前老龙头的位置。我在这里占算禹所积石山和碣石的时候,得到的卦象是东方三十里外。那现在咱们来到了这个点,就是卦象所指的地方,再占卦象你们猜是什么……”墨裳忽然抬起了头,问向了秦震他们。 秦震一懵,没反应过来墨裳到底想说什么。要说之前占算在东方三十里外,那现在已经到了目的地的话,再占算不就应该是原地了吗……这还用问? 没想到,羽东却深深的看着墨裳,然后稍有些严肃的接了句:“是西方三十里外,对么?” 墨裳有些激动的轻拍了下桌面说道:“对!!” “那怎么可能呢!!”秦震终于算是听明白了,所以无法理解的大声说着。 就连老顾那简单的头脑都听明白了,也是有些激动的说:“那、那咱们不是又转回去了吗??” 墨裳点着头,指着那张纸说道:“所以我才画出来这个的,这个卦竟然是循环的,无尽的。我在东三十里,它就会指向西三十里,我在西三十里,它又会指向东三十里。无论在哪里,我们要寻找的山都会将方向指回原点。” 秦震听的有点儿冒汗,墨裳说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发现,现在看来,是真的不太好…… 老顾这时也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说:“呃……别慌,都别慌啊……无常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算的有问题?” 墨裳听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无奈的看向羽东说:“我试过好几遍了。” 羽东微微的点头道:“我信你。”接着,他就认真的研究起了墨裳所画的那古怪图形。 秦震虽然看不懂那些不可能的线条,但是他却看出了羽东正在思考着些什么。 那冷峻的脸庞波澜不惊、神色自若,一种惊才的风逸辗转流露于眉间。 嗯,这样的夏羽东,终于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深海恐惧症 果然,不出片刻,羽东就抬头对墨裳说道:“我有了一些想法,但是还不太能肯定。” “我也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也需要证实。”墨裳看着那怪异的图形,凝眉深思,回应着羽东的话。 老顾这时候可受不了了,马上就对羽东和墨裳抗议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这样说话?你们都有想法,可倒是说出来啊!还有,刚才不是说除了这个几乎是噩耗的坏消息以外,还有些其他不好不坏的消息吗?来来,平衡一下啊。” 秦震也想起来了,刚才墨裳确实是说,这个发现不太好,但是也能说明了一些问题。 本来以为墨裳会用和之前一样复杂的理论说一说那稍微好一点儿的发现。却没想到,墨裳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这不幸的消息所能证明的问题就是---碣石就在这中间。”说着,墨裳拿起笔在那纸上画了一个圈。那是从老龙头向东30里之内的海域范围。 “在这中间??”秦震不解的问。这中间的海已经看遍了,广阔无垠,连块礁石都没有啊!又哪里来的碣石,哪里来的山? 不过羽东这时却也点了点头说道:“卦象之所以会往复循环的回到起点,大概是因为禹所积石山和碣石的关系。告诉姜旗把游艇停在距离目的地中心至少五里以外的距离。今夜渤海无风浪,我们就坐等禹所积石山!” 羽东那副指点江山的气势,着实把大家给震慑住了。老顾愣了两秒之后。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道:“好嘞!得令!首长发话,我这就去跟大旗传达去!” 看得出来,当羽东提起了精神和斗志之后,确实是令人士气大增! 看着羽东这样的状态,不管墨裳所推测出的卦象有多诡异,秦震也都觉得踏实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羽东为什么能这么肯定那座山会在夜里冒出来?对秦震来说,夜里海上忽然冒出一座山,那就和夜里海上忽然跳出了波塞冬和敖广是一样的耸人听闻。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秦震正想再问问,羽东就对已经回来了的老顾说:“咱们先吃晚饭吧。这个晚上恐怕不会很太平。趁现在多补充补充体力和热量,夜里海上的温度低。” “诶!首长英明!”一提到吃,老顾就蓝了眼了。他兴冲冲的朝着那装着食物的箱子跑去了。 可秦震这时候却忍不住拦道:“哎?你们能先把晚上的事情说清楚了再吃吗?这样怎么吃得下去啊!夏羽东,你赶紧的。从实招来!那坐等禹所积石山是个什么鬼计划?你等。它就会来啊?你当那山是你家养的?” 秦震不管不顾的对羽东直言不讳。那么长时间接触下来。秦震早就已经忽略了羽东和他之间那悬殊的身份地位了。在秦震的眼里,羽东和老顾他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自己的挚友、兄弟。所以说话也就理所当然的毫无顾忌、畅所欲言了。 墨裳好笑的看着羽东,似乎也是没想到他也有让人这么没鼻子没脸数落的时候。 倒是老顾这会儿气势汹汹的抱着吃的走了过来。义正言辞的指着秦震斥道:“诶诶,你你你,一个后勤!跟首长怎么说话呢?是想篡党夺权啊?还是谋朝篡位?信不信让你抱着你那本书,就地给你焚书坑儒了?” 秦震大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老顾说:“你个墙头草儿!还真是有奶就是娘,有权就是爹是吧?合着谁占上风你就跟谁走?诶你忘了当初在的时候,我那地位也是当过神的……” 不等秦震说完,老顾就一脸嫌弃的打断道:“得了吧你!就你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唬唬雅鲁藏布雨林里的土著人民们!这里有少将、有国君、还有个顾总司令和姜司令,你说你往哪安排……?好吧好吧,就封你个秦师傅,怎么样?” 老顾说的还挺勉强,可是秦震当下就暴怒了!因为这“秦师傅”怎么听都像是修车修鞋刮脸搓澡的…… “姓顾的,你有能耐别往夏羽东身后跑!”秦震气急败坏的指着老顾骂道。 可老顾却是洋洋得意的晃着脑袋故意气秦震。 这一幕,羽东自然是已经看惯了,可是把墨裳却给笑坏了。他大概从来不知道,像禹王九鼎如此严肃重大的任务,竟然还可以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下进行…… 他也如同夜北和俊天当初一样,越来越能理解,高高在上的夏羽东,为什么会和这两个普通人走到一起了。因为他们纯粹、简单,待人真诚,情深义重。 别说是羽东他们了,就连墨裳现在也觉得有幸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兄弟,实乃此生之幸。 嬉笑怒骂间,夜色就已经降临到了深邃的海面上。当天空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之后,秦震再看船舱外就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 如果有人说,白天的海是湛蓝的,夜里的海是深蓝的,请记得一定让他哪儿远滚哪儿。因为天色一黑,海面也会开始变得一片漆黑!那种足可以吞噬了一切的漆黑,以及海洋深处的波涛暗涌,无不令人胆寒! 而且由于游艇是处于停下的状态,随着海浪有规则的微微起伏反而让秦震开始有了些晕船的感觉。 注意到了秦震渐渐变的有些苍白的脸,墨裳诧异的问道:“秦震,你是晕船还是晕海?你的脸色好差啊,你没事吧?” 秦震强忍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勉强对墨裳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我、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墨裳哪里会信?一看秦震的脸色就全明白了。马上不可思议的说道:“难不成你是又晕船又晕海??” “……”秦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墨裳那双好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更加吃惊的说道:“你又晕船、又晕海的,竟然还跟羽东到渤海来寻找禹王鼎?!!我的天啊……你们这都是什么套路?”墨裳十分费解的看着羽东,似乎是想看看羽东知不知道秦震的这种作死状况。 羽东这时走到了秦震的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瓶药递给他,淡淡的说道:“吃了会好受点儿。” “啊……好。”秦震连忙接过了药,也不管是什么,倒出了两粒就喝了下去。 墨裳在一旁歪了歪头,心中暗叹,这可真是信任……连看都不看,给什么吃什么…… 老顾和姜旗一看秦震这状态,也是一个帮他找个舒服的位置,让他缓缓;一个帮他拍着后背、顺着胸口的说道:“哎,大震啊,你说你从小就这塑料体格儿,这都土埋半截了,怎么还是那么不见长进?” “你大爷……哥这岁数风华正茂正当年,哪他妈就土埋半截了……?”秦震费力的反驳着老顾!就算此刻胃里翻江倒海,也绝对不甘示弱! “好好好,你正当年,你正当年……那正当年怎么还不娶个媳妇?哦对,你还没有女朋友……”老顾说这话的表情,完完全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秦震被气的直咳嗽,当下就坐了起来,准备和老顾拼个你死我活。 老顾灵敏的从秦震身边闪开了,笑着说道:“嘿嘿,你们看,管用吧?对待秦震,就要用这种戳心窝子的极端疗法!越戳越勇,打击打击他,嘛毛病都没有了!” 姜旗和墨裳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唯有羽东,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 也别说,秦震这会儿确实是感觉好多了。不知道真是被老顾给气好了呢,还是羽东给的药起了作用。 想起刚才的那药,秦震感激的看了看羽东。自己这一再给他添麻烦不说,还得劳烦他惦记着晕船药。想想真是觉得心里又感动、又惭愧。 不过羽东没给秦震那客套感激的机会,直接对他发话道:“你就歇着吧,让墨裳在这儿陪你。你们俩顺便一起研究研究那本书。姜旗回驾驶舱,我和顾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好嘞!!”老顾第一个欣然接受了任务。难得被羽东点一次名,老顾兴奋的率先冲出了船舱。 秦震本来想和羽东说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却被墨裳一抬手拦住了。 “你还是别出去看外面的海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啊?”秦震不明白,自己能有什么事可做?刚刚羽东说的那话完全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墨裳研究那本书,还用的着秦震在旁边辅助? 可墨裳这时候却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该做的有两件事,一是陪我研究地形,二是治好你的深海恐惧症。不然的话,你怎么跟他去渤海深处?” “这、这玩意儿也能治?”秦震当然是想治好,可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了的啊!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啊! 可墨裳却胸有成竹的笑道:“能,当然能。而且只需要一点儿时间就可以了。” “啊?”秦震吃惊的看着墨裳问道:“是什么办法啊?!” “催、眠。”墨裳缓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神秘的光华。 ps:ps:亲们,二月有情人节、除夕、初一、十五、各种节……你们舍得不鼓励鼓励我吗?求各种票票,各种订阅,各种支持~~~~鞠躬致谢! 第三十六章风起云涌 提起催眠,秦震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当初在罗布荒漠魔鬼城里遇到的“迷彩服”---吴空。 那是一个非专业寻宝队伍中的成员。在被乌孙古国的神秘现象吓到了之后,变的疯疯癫癫,其余队员也都是非死即疯。 当时羽东对那“迷彩服”所用的方法,就是催眠。 羽东唤醒了对方潜意识中的记忆,开启了他那段因自我保护而屏蔽了的恐怖回忆。从而了解到了雅丹魔鬼城下面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离奇的事件。 那时候秦震就觉得催眠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它能控制人的意识和潜意识,让人于不知不觉中记起或者忘记一些东西。 墨裳他……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让秦震忘了对海的恐惧么? 看着秦震有些疑虑的样子,墨裳直白的笑道:“你放心,我又不会在催眠的时候问你银行卡密码。恐惧症都是曾经的阴影所造成的,你一定是被深水吓到过,可是你记不起来了,于是就只留下了对深水的恐惧。” “那、那催眠怎么能治好呢?”秦震不解的问着。 “让你想起来啊!让你想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什么情况吓到的。然后我再暗示你不再害怕它、克服它,等催眠结束,这种恐惧症就会彻底根除了。”墨裳极其轻松的说着,就好像他现在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医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墨裳说的这个过程。秦震竟然觉得有些害怕。他怕自己潜意识的思想长河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他深感恐惧的秘密。他不太愿意想起来……尤其是不太愿意在这样的状态下想起来……潜意识里如同像是有一头猛兽,令秦震望而却步。 看着秦震依然犹豫的样子,墨裳不禁目光锐利的问道:“你在逃避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秦震感觉心神不宁,十分慌乱。 墨裳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秦震,然后便再没有提起催眠的事情。他只是拿着笔在白纸上一遍又一遍的画着一些秦震看不懂的图案。 过了一会儿,秦震试探着问道:“墨裳……你的易经占卦……真的那么准么?”秦震说完就后悔了,这话问的就好像是他在质疑墨裳一样。 不过墨裳却抬头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想占卦?” 秦震直言不讳的说道:“我看得出来……你真的是诸子百家,无不精通。这《易经》应该算是阴阳家吧?它预言出的结果……” 没等秦震说完,墨裳就先说道:“不管是你还是他们的吉凶生死,都因为这次行动关系到了天机龙脉。所以还是别问的好。如果你真想算。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你自己。” 秦震紧张的看着墨裳,搓了搓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说道:“好……那该怎么做?人家周文王不是得有乌龟什么的吗……” “哈哈哈哈!什么乌龟啊?你说的是龟卜吧?商周时期确实流行龟卜,它属于骨卜的一种。比枚卜要略高级一些。因为万物有灵。用动物的甲骨总比用铜铁竹片要更灵验的多。 当时人们预测吉凶或者面临重大决定。都会用火烧龟甲或牛的肩胛骨,然后再根据灼开的裂纹来推测人事的吉凶。不过周易变化无穷,用文王的话来说。欲占则三爻满天。打算预测占算,随便拿什么都可以推测出天机。重要的是推测出的卦象,至于你用什么开的卦,根本不重要。龟甲和鱼刺都是一样的……” 这种说法把秦震给说笑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对墨裳说道:“那、那咱们开始吧……我该做些什么?咱们现在既没有乌龟,也没有鱼刺……” 墨裳很随意的笑道:“遇卦起卦,就用这笔和纸吧。嗯,圈和叉这两种图案,你凭意识和感觉随意画出六个。无论什么顺序,无论什么数量,哪怕六个都是一样的也可以。” 秦震琢磨了一下,理解了墨裳的意思。然后就拿起了笔,准备在纸上画。 这是秦震第一次“算命”。之前关于易经,他也见识过了不少神奇。只是从来没想过要在自己的身上试试。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秦震迫切的有这种想试一试的想法。 六个图案很快就画完了,秦震就像一个交试卷的小学生一样,把纸递给了墨裳。 墨裳伸手接过了纸,看了看秦震所画的“卦象”,又看了看秦震,然后十分自然的笑道:“叉圈叉圈圈圈,这是明珠出海之兆,卦为水天需。” “……”秦震定定的看着墨裳,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明珠土埋日久深,天光无亮到如今。忽有东风吹土去,光华毕露焕如新。呵呵,秦震,你正是遇到那阵‘东’风了。”墨裳刻意着重的强调了一下‘东’这个字。 秦震不太理解的看了看墨裳,又看了看舱外,确定羽东没有回来,这才又低声问道:“这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再明白点儿?” 墨裳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没遇到这阵‘东’风,也许你会永远被埋藏在土里,毫无光华,碌碌无为的一生。但是现在你遇到了,不但会逢凶化吉,而且还很可能改变了你的一生。” 秦震仔细的想了想……这阵“东风”说的不就是羽东吗?如果自己没认识他,那可能活到死也就是个平凡小老板,过着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可是自从认识了他,他这辈子的所见所闻、人情冷暖、天理人欲、以及各种世界观……似乎完全都被刷新了。他的人生自此变得不一样了,这是事实。 墨裳这时候继续悠悠的说道:“交友是人生中重之又重的大事,它甚至关乎一个人一生的成败。朋友对于人生的意义,大概怎么夸张都不过分。有太多人因为遇到了某一个人,从而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交对了人和交错了人的例子,不胜枚举。倘若刘备没有遇到关、张、赵云、孔明等人,那他一生也许都只是个编草鞋的。而韩信的那一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让人们从两千年前一直感慨至今。幸运的是,你遇对了人。”墨裳说着,又对秦震笑了笑。 其实关于自己交对了朋友这一点,秦震从来就没有质疑过。不单单是羽东,还有姜旗、俊天、夜北等人……老顾还因此认识了兰晴,捞了个媳妇儿。所以秦震从没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大漠之行,正是因为那片诡异无常的沙漠,才将他们这些人联系到了一起。 秦震这时笑着对墨裳说:“我觉得在友情这方面,我运气还是真好。遇到的都是些值得肝胆相照的朋友!墨裳,你也是!” 墨裳淡淡一笑。 秦震马上又认真的说道:“说实话,如果去辽东没有了你,我真的很怕自己帮不上羽东什么忙。”秦震的表情,难掩一丝忧虑之色。 没想到墨裳却很轻松的对秦震说道:“没关系,当你们起程去辽东的时候,我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个人。” “什么人?和你一样厉害?”秦震好奇的问。 墨裳笑道:“哈哈哈,她可和我不一样,她是个姑娘。” “姑娘?!”秦震刚刚提起的心气儿瞬间又降下去了,这凶险万分的行程,让人家一个姑娘跟着一起遭罪干嘛? 看出了秦震的失望,墨裳马上又神秘的说道:“你可别小看这姑娘,她可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夏羽东不适合与人交流,到时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墨裳略带一丝狡黠的笑了一下,那感觉让秦震恍惚觉得就像是在给他介绍女朋友似的…… 不过正聊到这关键话题的时候,老顾却不长眼的闯了进来!他一边气喘吁吁的大喘着粗气,一边惊慌的大喊着:“真、真他妈邪了!要么是波塞冬、要么就是敖广……他们、他们真的来了!!” 秦震和墨裳皆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秦震就骂道:“你他娘的绿豆蝇采花蜜---跟我装疯(蜂)是不是?我那就是开玩笑的话!哪儿来的敖广和波塞冬!!” “真、真的!外面……哪吒闹海也不过如此!”老顾仍然一脸惊慌的正色说着。 这让秦震感觉到了他确实不是开玩笑,当下就和墨裳同时冲出了船舱!因为羽东还在外面,如果海面上真有异象,他会很危险! 还没走到船舱门口,一阵剧烈的起伏颠簸就让他们险些没站住! 刹那间,波涛汹涌、风云激荡!他们的游艇上下左右的剧烈摇摆,就如同是漂泊在大海上的一片枯叶。脆弱渺小,不堪一击! 他们终于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墨裳身手敏捷,在剧烈的摇晃中还是冲出了舱外。而秦震虽然很难固定身形,但还是强忍着眩晕和不适往外面冲! 驾驶舱里传来了姜旗的大喊声:“老顾!!过来帮忙!” 顾杰摇摇晃晃的扶着桌椅,看了秦震一眼。秦震马上对他点头道:“快去帮忙!” 老顾点了点头,连忙冲进了驾驶舱。 而秦震跌跌撞撞的也冲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当他看见眼前的情景时,不由得彻底惊呆了! 第三十七章巨浪滔天 那是一番怎样恐怖的景象啊! 汹涌澎湃的海浪卷起一阵阵的滔天狂澜!天边正风云激荡,电闪雷鸣。一番末日的景象此刻就摆在眼前! 那原本苍茫雄浑的海水,此刻阴沉的如墨般漆黑。如同是一个无限大的黑洞,正虎视眈眈的准备吞噬掉一切生灵。 波光粼粼海平面也变的狰狞了起来,仿佛忽然变成了一个即将生灵涂炭的战场。那翻涌波动的惊涛骇浪,正如千百万的金戈铁马朝着秦震他们席卷而来!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感觉半分钟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刹那间就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海风不再微咸清爽,而是带着一种致命的毁灭气息,嘶嚎着、咆哮着。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只有他们这一艘小小的游艇,此刻正岌岌可危的漂浮于狂涛骇浪之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轻易的+无+错+吞噬掉! 之前那关于海洋的一切的美好壮阔、静谧安宁,转瞬之间都已变的面目全非。 狂风吹的秦震睁不开眼睛,甚至他都无法稳立于甲板之上。秦震一手死命的抓着护栏,一手挡着迎面呼啸而来的狂风,在风浪中寻找着羽东的身影。 好在他们暂时都还算平安。秦震看到了羽东和墨裳正不顾安危的紧紧抓住游艇护栏,看向那狂浪正中央的海面位置上。 那片海面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破海而出! 这一刻。秦震终于明白羽东为什么要让姜旗把游艇停在距离目的地点五里以外的距离了! 因为如果当初羽东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刚刚在异变发生的那一刹那,可能他们早就瞬间被海浪吞没了。 现在姜旗正在用他那全能的航海技术,拼尽全力的驱动着游艇避开极度危险的区域。然而若以人类的力量与海洋的力量做抗衡,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羽东一回头,看见秦震也在外面,急忙大喊道:“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你们都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我自己在里面能呆的住吗?!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秦震扯着脖子的大喊着,但是他的声音在狂风骇浪之中却还是显得过于微弱飘忽。 羽东见秦震执意不肯回船舱,这才拉上了墨裳。拖着秦震一起回到了船舱内部。 此时游艇的上下起伏度已经非常大了!那忽而升起。又忽而失重的坠落感,让所有人都紧揪着一颗心,惶恐不安。 羽东快速奔到了驾驶舱,看到姜旗正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和海浪对抗!而老顾也正动都不敢动的按着姜旗的指示帮忙操作着一些控制器。 冷汗顺着老顾的额角流下。他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显然眼前的滔天巨浪。着实把他给吓坏了。 看到羽东他们都陆续进了驾驶舱,老顾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说道:“东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会是要发生海啸了吧?!” “稳住了,不会的。”羽东一边镇定的说着。一边指挥着姜旗将游艇朝着他所指的方向逆流而行。 老顾无意提起的一句海啸,让秦震的心里也是不由得一沉。 但愿千万千万不要发生那样的情况。虽然渤海发生海啸的几率相当小,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再浅再小,它也终究是海。海洋神秘莫测,变幻无常。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一翻脸就会轻易夺去了人类的性命和生存环境。 渤海湾沿岸有无数大城市,每个城市的人口都是几百万,直辖市更是超过了上千万。如果渤海突发巨变,那一定将会对这些沿海城市造成灭顶之灾! 此时秦震的脸色煞白,老顾那也是一脸担忧的战战兢兢。羽东十分冷静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从地质学上来说,黄渤海发生海啸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渤海海浅,又有优势的地质屏障。遥远的深海过渡区,使海下波动还到不了黄渤海,就已经渐渐消失了。除非太平洋发生了末日级的地震或海底地震,否则绝对不可能波及黄渤海引发海啸。” “那、那你怎么解释眼前的现象?!”秦震隔着船舱的玻璃,看着那远处渐渐涌起的几米高巨浪,不由得胆战心惊。 而羽东却是和大家的情绪恰恰相反。他出奇的平静,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片滔天巨浪,极其淡定的说道:“那是海底有东西要出来了……” “是……是山?!!”秦震和老顾都被这个猜测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和自己的生活密切相关的渤海海域竟然真的会出现如此诡异离奇的现象! 墨裳这时候也从容不迫的沉声说道:“没错,是海底巨大的山体上浮,重力和阻力导致了大量的水体失衡,才会形成这样的巨浪。禹所积石山……看来就要出现了。” 秦震虽然嘴上没说出来,可是心里却不住的在发出疑问和惊叹!这、这是什么道理啊?!一座山竟然能像有生命一样的随意沉浮于海平面上?要说香格里拉中发生这种怪异的现象也就罢了……可这渤海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 正想着,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陡然乍作!在那高高的巨浪之下,海面上竟然形成了一股诡异的湍流,而后从那海眼一样的湍流中又忽然迸发出了一道直径大约上百米、高度约二十来米的巨大水柱!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尽管他们离水柱区域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游艇还是被震的摇摇欲坠!随后就是大量的海水从天而降。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海底碎石和死鱼。 那强大的爆发力使那些死鱼落到甲板上就好像是大炮轰了过来一样。一时间乒乓作响,震耳欲聋! 这股水柱突然的剧烈扰动,使得海面上又迅速的腾起了一个更大的巨浪! 秦震只觉得他们所在的海面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下沉!大量的海水全部都集中到了那个浪头上!黑压压的一大片海水,随着海浪的推动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远看已经高出海平面几十米了! 此时秦震早已面如纸色,心中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完了完了……这次算是真的完了。那禹所积石山还没见着,他们恐怕就要葬身海底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羽东如同是力挽狂澜的天神一般,果断镇定的对姜旗指挥道:“姜旗,迎着那个巨浪冲过去!” 大家一听都震惊的看向了羽东! 他这是疯了吗?找死啊? 羽东也来不及细解释。断然对愣了一下的姜旗命令道:“快!将船迎着巨浪冲过去!” 被羽东这么厉声一吼。姜旗马上回过了神儿。果断的发动游艇,调整船体方向,将船头对准了那正在快速逼近他们的惊天巨浪! 在羽东镇定从容的指挥下,姜旗最终开足了马力将游艇朝着巨浪迎来的方向驶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他们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上了天!!眼下十几米的地方就是汹涌的深海。那一种乘风破浪的惊险。令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不过当船体被巨浪托升至一定高度的时候。秦震也忽然明白了羽东这疯狂决定背后的真正原因。 这个浪头实在太大了,一味的躲避是根本避之不及的。其结果必定是他们会被海浪吞噬! 但如果他们迎着巨浪冲了过去,那他们就会到达巨浪的另一端开阔的海面上。而不会被逼到巨浪注定会冲击的那一面。 这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冲过去了。就算是躲过了一劫! 在呼啸的海风和汹涌的浪花中,伴随着老顾那杀猪般的惊声惨叫声,他们的船开始迅速失重!因为他们即将要从浪头处下落! 本来大家就都在紧张着这千钧一发的生死一刻,期待船只能承受住海浪的巨大力量而安全驶向广阔海域! 可是没想到,当他们到达巨浪的最高巅峰时,姜旗却忽然惊心的大喊了一句:“东少!有山!!” 下一秒,所有人都看见了。就在这巨浪的背后,此刻正巍峨的耸峙着一座高山! 不用说了,这一定就是禹所积石山! 山是找到了,巨浪也即将避开了,可是他们却又将面临着另一个致命的危险!! 因为他们行驶的是船而不是飞机,它注定只有在水上航行!经过了这个巨大的浪头之后,船体本该顺势重新落于水平面上。可是现在海上却忽然凭空冒出了一座山,那这船就势必会从浪头的顶端砸向山峰的高处! 这样一来,他们的下场就和飞机坠毁或者航海触礁一样了…… 耳边除了汹涌的波涛声,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这期间秦震只知道羽东亲自掌了舵,但是想必这依旧改变不了船要坠毁于山峰上的厄运。 这种事情说来可能会令人根本无法置信。听说过船只沉没于海底的,却从没听说过船只坠毁于山巅的。 这听起来根本就不像人话了,可它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想象,在那滔天巨浪的背后,竟会从海底忽然升起了一座诡异离奇的巨山! 剧烈的撞击恐怕已经是在所难免了,羽东和墨裳让大家做好了准备,尽可能保护好自己的致命部位,准备迎接船与山的冲击! 不过事实或许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惨烈。在羽东力挽狂澜的掌舵之下,局面似乎起到了扭转乾坤的变化!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海浪卷起船只冲上了那片山岩!天崩地裂的震荡过后,便是死一样的沉静。 第三十八章幽灵山 海水还是涌进了船舱不少,秦震趴在船舱的地板上,只感觉浑身冰冷,嘴边全是腥咸的海水味道。 秦震在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容易,看来这是又一次的大难不死了,只是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必有“后福”在哪里? 秦震努力的活动着腰身,想要支撑起自己。还没等他坐起来,一旁就传来了老顾的“哎哟”声。不过听他这声音和底气,应该是平安的很。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秦震稍稍放下了心,又想:羽东呢?墨裳、姜旗呢?他们都还好吗? 刚刚那一番狂风骇浪的冲击,简直就是让他们三魂七魄都少一半了。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剩下唯一清醒的知觉就是冷,非常冷。 看来泰坦尼克号的男主角并不是忽悠女主角,夜里的海真的是冰凉刺骨。 这时,身边传来了羽东的声音:“秦震,你怎么样了。” 秦震努力转了转身,这一看之下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动不了。原来是船里的行囊装备都滚落了出来,并且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羽东正和姜旗一起搬开那些东西,把秦震拉出来。 姜旗一边搬着东西,一边急切的询问着秦震:“秦震,你感觉怎么样,骨头有没有问题?!能起来吗?”。 秦震苦笑了一下,努力支撑起自己说道:“我没事……就是让‘浪拍的’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儿懵。老顾那个货怎么样了?墨裳呢?” 羽东一边扶起秦震。一边回道:“他们都没事,墨裳已经把顾杰带到外面去了。” 秦震活动了两下自己的胳膊腿,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大伤。这真是老天保佑。 随着羽东和姜旗走出了的船舱,秦震这才看到他们此刻所处的这“惊世骇俗”环境。 游艇并没有什么报废性质的损毁,只是它搁浅在了一座山上……除非这山再沉回海底,否则他们若是想离开,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举目四望,茫茫的大海已经恢复了平静。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就是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座面积不小的山上。这座山孤零零的伫立在大海的中央,有种孤岛绝地的感觉。 但是那四处散落的死鱼和水生物却在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们。这座山是刚刚从海底冒出来的。 老顾这会儿看见了秦震。第一句话就是:“哎呀兄弟,你没事儿就好啊!可他妈吓死我了,我这一睁眼,眼前全是海鲜啊!!” “……”秦震叉着腰。无奈的摇头苦笑。无言以对。可是这劫后余生之后。谁还会在意老顾他的言行到底有多神经病呢?只要大家都平安,就算这个话唠再神经,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夜里的大海深邃而宁静。那起伏的海面仿佛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一切而悸动不安。 看着那漆黑的海面,秦震忽然惊讶的发现……自己怎么会不害怕了呢?!一个有深海恐惧症的人,此刻站在大海中央的一座孤山上,看着漆黑无边的涌动海面,怎么可能不害怕了呢!!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秦震马上就下意识的开始寻找墨裳的身影! 果然,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秦震的视线里。此刻他正用一条干净的毛巾,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的衣服和脸。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恶劣环境下,墨裳那严重的洁癖还是一点儿都无法收敛。 大概是感觉到了秦震的目光,墨裳笑着抬起手,慢慢的晃动了两下,就像是在和秦震打招呼。 秦震木讷的朝着墨裳走了去,万分惊诧的问道:“我、我……怎么……” “看着海面没有恐惧的感觉好吗?”。墨裳侧着头,挑眉问道。 “呃……我……”秦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了。因为他明明记得之前墨裳说要用催眠治好他的恐惧症的时候,自己退缩了、拒绝了。那催眠疗法并没有成功的进行啊!可自己这恐惧症又是怎么好的? 看着秦震那一脸急切茫然的样子,墨裳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伸出那修长的手指在秦震的眼前微微晃动了两下,轻声说道:“真正的催眠,是在不知不觉中的。” “什么?!”秦震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努力的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脑子里像是电影快退一样的逐帧过滤着镜头。直到回到了秦震拒绝了催眠的那一刻,画面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墨裳再也没有提起催眠的事情,而是一直用笔在一张白纸上反反复复的画着些什么…… 再后来…… 再后来秦震的记忆里就直接跳到他要求墨裳给他占卜算命的时候了。这之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难道……难道就是在墨裳低头画画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的被催眠了?! 秦震不禁张大了嘴巴,无比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墨裳。 而墨裳却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用那么大惊小怪,这不是什么高深玄奥的手段。” 说着,墨裳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羽东,然后对秦震说道:“他,只是不想那么做。如果他愿意,那还用得着给你备着晕船药?就算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相信了自己是秦始皇那也都不是个问题。这……大概是对你的一种尊重吧。” 说完,面对着目瞪口呆的秦震,墨裳歉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秦震,并非是我不尊重你。只是你既然注定要走这一遭,怕海是根本无法继续走下去的。原谅我,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你们好。” 秦震连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明白。一旦自己出了问题,必定会连累大家。 再说了,秦震又不是大姑娘,有着一肚子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本来也没有什么怕人知道的,更何况他也相信墨裳的为人。不知不觉的解决了秦震这一次渤海之行的最大问题——深海恐惧。 所以秦震要感谢墨裳还来不及呢,谈何原谅呢? 这时,身后传来了老顾暴躁的叫声:“秦震!你他娘的少在那偷懒儿!快点儿过来帮忙,东少和大旗都已经把船修好了!” 墨裳率先朝着羽东那边走了过去。虽然秦震还是有些如坠云雾的感觉,但是没有了那恼人的恐惧症,也着实是一件幸事。 一边走到大家的身边,秦震一边啧啧称奇,也不知道是这船的质量好,还是羽东和姜旗他们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会儿看这艘游艇,完全和正常的时候差不多嘛。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它不在水里,而是在山上…… 想起了之前最后一刻羽东的力挽狂澜,秦震心里不禁感慨,说什么修的快、质量好,那都是扯淡……关键还是羽东在那最后的关键时刻用绝对正确的选择救了他们大家的性命。 正是因为他掌控着这艘岌岌可危的小船,抵抗着滔天巨浪的力量,把握着方向,这才没有让游艇直接从浪头上直坠山巅!而是落到了后方的浪头上,再被海浪给卷上了山。 就这五十米的差距,就挽救了他们五个人的性命。 秦震深深的看了羽东一会儿,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有些东西,放在心里就好。现在他们被困在了这海中山上,真的不是感慨道谢的时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同心协力找到这里其中的玄奥所在,并且平安离开。 大家都在整理着装备和行李,好在游艇并没有过多的损毁,所以东西都在,也没有过度的被海水浸湿。尤其是秦震的那本书,不知道哪位那么有先见之明,在出事的前一刻将书放在了身上。所以现在那本书仍然还是完好无损的。 如果此刻有船只从这里的海上经过的话,那他们一定会看到一副无法理解、难以置信的画面:广阔的海面上忽然冒出来了一座不曾存在过的巨山,而那山上还停着一艘白色的游艇…… “这……就是禹所积石山?”秦震仍然处于震惊之中,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经历的一切。 “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这座山,原来是类似幽灵岛的存在。”墨裳在一旁说着。 “什么幽灵岛?”老顾随口问道。 “就是海洋之中偶尔突然出现,又会忽然消失,行踪不定的岛屿。这些岛屿神秘莫测,出现在大西洋或太平洋上的次数也不算少。只是没想到……内陆渤海内,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现象。”墨裳一边说着,也是一边惊叹不已。 羽东这时让大家从防水的行李箱内取出了干爽挡寒的衣服,又在外面套上了防水服和简单的救生衣。因为谁也不确定这座山什么时候会忽然间再沉回去!所幸他们的船就在身边,这样的情况还稍微好一些。 一切都准备稳妥了之后,几个人便一起打开了照明设备,开始查探起了这座传说中的禹所积石山。 在黑夜之中探查这座不小的山,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这座山和寻常的山又不一样,没人知道它的规律是什么。如果不趁现在找出碣石的秘密,恐怕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究竟他们是不是因为运气才撞上了这座山,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在一切都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破解碣石所在的秘密。 第三十九章千古一帝 大家渐渐适应了周围潮湿寒冷的环境,也开始适应了黑暗中照明设备的光线。 对于秦震和顾杰来说,渤海并不陌生,但是却也并不熟悉。 他们从来没有体会过海上生活,更没有在海中孤岛上生存过…… 当然,在认识羽东之前,他们也没在沙漠里、雪山里、深渊峡谷里生存过……万事开头难,可一旦开了头了,似乎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所以现在不管要面对的是怎样陌生艰险的环境,他们都已经完全能做到快速适应了。 由羽东带领着寻明路往山上走,他们几乎就是抱着地毯式搜索的决心,哪怕一寸一寸查遍这座山,也务必要找到碣石山的秘密。不过,这一切努力的前提是遵循墨裳所占算出的结果。 这世间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合作,其基础无非就是信任。 秦震他们几个人之间的信任自然是不用多说,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用同样的坚定,信任着墨裳。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为自己眼前所做的这些看似荒唐冒险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原因。他们坚信墨裳的易数推算绝对不会出错。他们也相信,墨裳一定会为羽东创造出一个“奇迹”,用最短的时间在这禹所积石山中破解开碣石之迷。 不知道大自然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夺天造化,才能致使这座山可以忽而沉于海底,忽而浮出海面。诡异离奇。变化无常。更不能理解的是,在这港口繁忙,旅游业发达的渤海海域内,这座山怎么可能没被人发现过呢? 唯一能够解释的……大概就是墨裳所指引的路,不是寻常的路。 在大洋之上,诡异离奇的事情比比皆是。同样熟悉的一片海路,经验老道的船长都有可能会忽然迷失方向。秦震现在觉得,这片海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神秘多了…… 大概是由于这山一直沉于海底的原因吧,整座山上皆是峭壁石滑。草木不生。处处都是海底的寄生物以及湿滑的苔藻。这样的恶劣路况。无疑会更加让他们寸步难行了。 不过不管眼下有什么困难,也依旧阻挡不了他们迫切寻找碣石的脚步。 几个人行走间隔的距离相当近,谁也不敢离大家隔的太远。毕竟,这座山实在是太诡异了。它既然能自己上浮下沉。谁知道它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幺蛾子?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几个人始终都是聚在一起走的。 秦震跟在顾杰的身后。一边用强光手电照着四周的山石地面,一边仔细的观察着自己视线范围之内的每一处小细节。生怕有哪怕那么一丁点儿的疏忽大意,都会错过了关于碣石的重要线索。 无论如何。这座山既然能从海底自己冒出来,就已经能证明它的非同寻常了。秦震就不相信,这样一座诡异的山上,竟然会什么都没有?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秦震忽然将手电光照向了自己身旁的右侧石路上,并且惊讶的说道:“等等!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人工修缮的痕迹?这是、这是一条路啊!” 几个人听到秦震激动的声音,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了重大的发现!马上都聚到了秦震所说的那个地方。 海水的侵蚀已经让一切棱角都圆润了许多,海底的附着物和寄生物一片一片的包在山石上,也模糊扭曲了它本来的模样。 可即便如此,秦震所指的这个地方,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条人工修筑的石阶!那石阶大概是环山而建,蜿蜒曲折。看来,当年这里应该是用来通往山顶的栈道。 虽然沧海无情,侵蚀了这条曲径回廊原本的毓秀之色。但是那鬼斧神工的建筑工艺,却仍然让秦震他们觉得,即便是千年之后的今天,站在这栈道前,也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里曾几何时是如何秀美壮丽的一番景象。 羽东和墨裳也都为秦震的这个发现激动不已。因为有了这条路,就至少能证明了这座山曾经是有人上过的!而且不但如此,能如此大规模的动工修路,上这座山的,还一定不是个一般人…… 此时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同一个名字---嬴政。 是,只有秦始皇才有这样的资格、这样的能力、对他所钟爱的这片渤海湾大兴土木! 只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若想确定始皇踪迹,他们还需要得到一种证实。如果秦始皇真的到过这座山,那他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以此证明他来过。 秦始皇的骄奢自负与好大喜功,世人皆知。他到或没到过的地方,都被立满了丰碑、刻满了功德。那举世闻名的“秦七刻石”没有一句话不是在歌颂赞扬他的丰功伟绩的。 他要名垂千古,他要万世流芳。正因为如此,所以这座别有意义的山上,就一定也会留下秦始皇特殊的“痕迹”。 想到这些,大家都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沿着石阶向上奔去。也不管脚下的山石路滑,几个人互相帮衬着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山顶。 当他们走到石阶栈道的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偌大的观海台! 虽然已经颓败成了海底遗迹的样子,但是那上面坍塌的青砖巨石还是隐约可见当年雄伟壮观的本色面目。 他们甚至可以想象,那千古一帝秦始皇,曾经站在这观海台上,登高望海,远眺渤海海峡时,是怎样的一种壮阔豪情。 而且就在那平台的边缘处,果不其然的竖立着一幢雄伟的刻石。 秦震此时在无比的震撼下不禁叹道:“看来秦王七刻真的是统计少了……铭记他丰功伟业的刻石,有可能竖立在大江南北、山川河岳的任何一处。也许岁月早已抚平了刻字,但是秦王绝对是做到了以他自己的方式万古流传了……。” 羽东这时站在秦震的身边,也正定定的看着那刻石,忽然他淡淡的开口轻声说道:“要想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记住他所做过的事。” 秦震侧过头看了看黑暗中的羽东,不禁在想:羽东他所做的这一切,将来又会有谁记得呢?也许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被人记住吧……不过没关系,这所有的一切,至少秦震会记得。 羽东刚刚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也很沉重。 没错,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记住他所做过的事。 无论功与过。 古往今来能流传千古的人,被后人所传颂的都是他们所做过的事,而并非是这个人。人们通常会因为一件事,所以才会想要记住一个人。 张择端,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史书记载。可是中国乃至世界,却无人不知《清明上河图》。如果不是《清明上河图》背后那71个字,恐怕都不会有人记得张择端是谁。 一个名字可以流传千古,便已经是一种成功!没有人会在乎这个名字是善是恶,有功有过。 岳飞精忠报国名垂青史,可是那害死岳飞的秦桧不也是无人不知吗? 尤其像秦始皇,他的一生都在建大功、铸大过。他修筑了世界奇迹万里长城,却也累死了不计其数的无辜百姓。他一统华夏、统一文字,却也焚书坑儒、暴戾成性。他寻仙求药、劳民伤财,但是他也建成了神秘莫测、举世无双的秦始皇陵…… 他所做出的所有事,无论对于错,都注定会令万世瞩目!无论功与过,他都成功的成为了华夏九州唯一无可替代的千古一帝。 纵然没有铭文石刻、歌功颂德,只要长城还在九州大地,那秦始皇的名字就注定会被后世流传。 几个人一起走到了那石刻前,缓缓举起手电共同照向了那石刻上模糊的字迹。 帝王的遗迹并没有被海水侵蚀抚平,那巨石上面是洋洋洒洒的几行小篆。形式奇古、字体优美。 上铭刻道: “朕统华夏,天下归一。功过三皇,德兼五帝。恩泽八荒,威震四仪。卫我大秦,护我社稷。聚九鼎,以镇九州龙脉;筑长城,以慑宇内八荒!今以始皇之名在此立誓,生,当守土开疆,定我大秦千古根基。亡,必羽化龙魂,佑我华夏万世无疆!山海为证,天地为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沧桑古老的小篆石刻,却散发着王者之风的气势磅礴! 经过了海枯石烂的洗礼,字字迸发着千古帝王那震慑山河、唯我独尊之势!让观看者不禁自觉卑微,心悸胆寒! 那是一统华夏的气魄,是敢令仙魔鬼神共从之的王者霸气。 羽东缓缓伸出手,轻抚上了那石碑上的沧桑印记,低声自语道:“朕统华夏……这石刻是第一人称……” “嗯,秦始皇到过这里,而且他第一次提到了九鼎。”墨裳在一旁轻声接道。 似乎在这座石刻前,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会轻言细语。似乎是怕迁怒了秦王龙魂,惊扰了仙魔鬼神。 羽东伫立于石刻旁,久久的眺望着暗夜中静谧的渤海。耳边响起的,是那平缓深邃的海浪声。 过了一会儿,羽东这才转过身对大家说道:“我好像明白碣石的秘密所在了……” 第四十章始皇传说(上) 羽东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大家站在了观海台的峭壁边缘。 身边海风呼啸,山下惊涛拍岸。听着那澎湃的海浪声,就不由得让人感觉阵阵心惊。 在深夜中看大海,其实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可以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听得见那波澜壮阔的汹涌,却看不见白涛翻滚的景象。从而引人无边的遐想。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羽东却指着黑暗中迷茫的远方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墨裳会推算出那不可能的循环卦象了。” “无常哥出错了?”老顾不识趣儿的问了句。 羽东果断的摇头答道:“不,他没错,卦也没错。卦象之所以会反复循环至原点,那是因为碣石就是秦皇岛。” “什、什么?!”秦皇岛就是碣石??秦震难以置信的看着羽东,惊觉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无~错~如果说秦皇岛真的就是碣石的话,那当初墨裳在老龙头占算方位,又为什么会出现东方三十里以外的卦象指引? 不等秦震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羽东就继续缓缓说道:“秦皇岛就是碣石,但碣石并不是我们当初所在的秦皇岛上。” “你、你能不能说人话?关键时刻你这么绕弯子很欠踢知道么……”秦震被羽东的话绕的稀里糊涂,如坠五里云雾。所以毫不客气的直言要求羽东把话说明白点。 羽东又指着那漆黑的远方说道:“卦象当初在老龙头指向了东方三十里外,而后当我们到了地方。却又指回了秦皇岛方向。那是因为,只有从这座山上眺望回去,才能看见真正的碣石所在。它在秦皇岛没有错,但是我们在秦皇岛上却无法找到它。” 虽然说羽东的这话在秦震听来仍然不像是人话,可他却也好像稍微能听懂了一些羽东的意思,于是便讷讷的问道:“为、为什么……?” 秦震他们现在绝对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同一个地方,那从哪里看过去又能有什么区别呢??那么大面积的一片土地城市,它就在渤海岸边。无论从东南西北、天上海上看过去,它也还是在渤海岸边!这能与这座幽灵似的山有什么关系? 苦思冥想,秦震他们也始终无法理解羽东的这个说法。 倒是墨裳。听了羽东的说法之后。十分赞同的点头说道:“嗯。或许,这才是禹所积石山和碣石最重要的关系。也可能当初秦始皇是先到了这座山,然后才从这里的望海台上发现了碣石的。由于碣石的飘渺神秘,他才会认定那里有海上仙人。所以才会从那里出发。出海寻仙。” 听着墨裳所言。秦震实在忍不住疑惑的问道:“那秦皇岛将近八千公里的面积,怎么可能会是碣石呢?我原来一直以为碣石就是一块、或者一片石头,又或者就是秦皇岛上的一座山。现在照你们这么说。碣石岂不是整个秦皇岛?” 墨裳微微点了下头对秦震解释道:“秦皇岛原本并不叫秦皇岛,而是叫秦皇山。秦皇山的由来很简单,是因为秦始皇来到了这座山,下马的时候留下了他的脚印,所以山就被称作秦皇山了。在那个时期,可没有河北省,更没有什么临海城市。经过了几千年的发展变化,它从山变成了岛;又从岛变成了市。” 秦震听的已经处于了一种发懵的状态,老顾和姜旗更是干脆闭口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对老顾来说,反正也是根本就无法理解的事情,何必非得强迫自己弄明白它?他可没有秦震那么病态,凡事不弄清楚了就浑身难受。老顾的心里非常跟明镜儿似的,就算他现在弄不明白,很快也会明白了的。因为他们几个是注定要前往那碣石的。 羽东这时走到了石刻的背后,声音稍有些兴奋的轻声说道:“这里果然还有字……” 大家一听,连忙都随羽东转到了石刻的背面处。手电光所照之处,是洋洋洒洒的一整面石刻文字。 这一次,那些古老的小篆紧密排列,似乎不像是铭文,更像是叙事。不过也因为笔画过于精致细微,所以也导致了字迹模糊的更加严重,没有前面的铭文那么容易辨认了。 因为字体实在是太小了,哪怕石碑上的一小块损毁或裂痕,都能模糊了一大片的文字。这样,他们看到的内容也就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了。一部分靠辨认,一部分靠猜测和联想。 经过羽东和墨裳两个人反复的推敲研究,最后他们终于大概的弄明白了这上面的通篇长论到底写的是些什么。 在那断断续续的文字中,隐约可以辨认出一些主要的词汇,比如“安期生”“三神山”“祖洲”“丱(音:惯)兮城”“妫(音:归)州”“王鄞(音:银)”“东海石桥”等等这些他们大家或熟悉、或陌生的词句…… 其中还不乏夹杂着九鼎和碣石的只言片语。 也幸亏是墨裳对河北省太了解了,关于这片土地上的古今变化,墨裳可谓是无所不知。所以在墨裳和羽东共同努力研究推敲了三个多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完整恢弘的神话故事,以及一个惊人的发现和结论。 在那些断断续续的词句中,讲述的正是秦始皇为何东巡,如何求仙,以及求仙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件转折,还有……那碣石和九鼎至关重要的一些秘密。 虽然他们大家不理解始皇帝为何要把这些都铭刻下来,但是这石刻上却真实的记载着关于秦始皇的大部分神异传说。 古人铭文,言语简练。往往四个字就能概括出一大段深远的故事。所以在这两位博物君子的细致分析下,才娓娓道来了那一段关于秦始皇,最神幻迷离的传说故事。 当然,一切都要从始皇东巡开始说起。 要说真正令秦始皇顿感生命可贵的人,还得是那“图穷匕见”的荆轲。正是因为荆轲刺秦的那一瞬间,才将秦始皇推到了死亡线上的恐惧震颤之中。 在那一刻,这位千古一帝深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珍贵和脆弱,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要牢牢的把握生命!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遂愿;才可以将大秦江山从始皇开始,二世、三世、至千万世,传之无穷! 于是,秦始皇就此开始迷恋上了那些仙山、仙人、长生不老的传说。 关于三神山的传说,也就这样从海上传到了秦始皇的耳朵里。那三座山就是蓬莱、方丈、瀛洲。 始皇亲闻“此三神山者,沉浮于渤海之中。盖尝有至者,诸仙人及不死药皆在焉。禽兽尽白,金银为宫阙。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水下;临至,风辄引去,终莫能至。” 也就是说,这三座山就在渤海之中,但是却漂浮不定。一般人找不到,可凡是找到了的人,都说那上面有长生不死的神仙和不死药。那里的飞禽走兽都是白色的羽毛,城楼宫阙都是金银所造。只不过那三座山远看都像是飘在天边的云彩,等临近了呢,又好像是沉在渤海水下一样。 而且稍微一靠近,飓风狂浪就会袭来,等到风平浪静之后,那山就再也看不见了。 所以从战国时代的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等诸君王都去寻过,但却始终都没有人找到过。 秦始皇听了这样的传闻,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当他的权势、王位、富贵荣华全部都拥有了之后,唯一所欠缺的就是永恒的时间了。 就这样,秦始皇便对渤海的这一片海域起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开始了他的东巡之旅。 当他经由山东等地发现了这座禹所积石山的时候,误以为这就是那沉浮于海上的仙山。所以当他来到了这里之后,便开始大兴土木建造皇道、栈栏、观海台。 可当他站在这里豪情万丈的准备刻立铭文碑的时候,这才发现当日出之时,对面海岸边上会浮现出一段连绵百十里的巨石甬道! 那条石道一直延伸到海中,看上去若隐若现,虚无缥缈。这让秦始皇猜测那里便是登天成仙之路。于是,他便再次启程前往那片海中的巨石甬道,也就是碣石所在。 而在那碣石山上,秦始皇还真的遇到了一个老神仙,名叫安期生。看似平凡无奇的一个老头儿,但是传言却说他已经活了几千岁了。 这正是秦始皇梦寐以求的永生啊! 于是,皇帝就和老神仙密谈了三天三夜,看起来很是融洽。始皇一高兴,就赐给了老神仙不计其数的金银财宝。可是那老头儿却很怪,他并不稀罕这些东西,最后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双红玉的鞋,就消失不见了。 虽说“老神仙”是消失了,不过那信上的话,可是再次坚定了秦始皇寻仙的决心。 信上写的是“后数年,候我于蓬莱山。” 秦始皇见信大喜,心想这老神仙是在跟自己相约几年之后去蓬莱山等他啊。想那寻得蓬莱之日,必是白日飞升之时! 从那以后,秦始皇就开始通过各种方法寻找蓬莱山的位置。 终于,他查到了山海经,并且在书中得到了蓬莱山真实所在的确切位置。 然后,他就开始寻找最合适可靠的人选,自碣石出海寻仙山。 这个人,便是徐福。 第四十一章始皇传说(中) 在当时,围绕在秦始皇身边的方士、术士有很多,像卢生、羡门、韩众等等这些人,都是“忽悠”的比较成功的。 而徐福之所以能在众多术士的“海选”之中脱颖而出,还是因为他曾经在秦始皇前往衡山的路上,曾像变戏法一样的在人困马乏之时,为秦始皇做出了“以如意击地,随后甘泉涌出”的神奇之举。那泉,就是后世流传于洞庭湖边的秦皇井。 在听着这段完全像是神话一样的故事时,秦震他们几个人也还都是很入神的。因为他们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禹所积石山和碣石之间的关系,确实就如羽东所说的那样。 先暂且不管它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吧,至少羽东的猜测和秦始皇铭文所记载的传说十分接近,甚至是几乎相同。 提起那徐福,大概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个江湖骗子。老顾也不例外。所以这时候他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说道:“一代枭雄也真是太不开眼了,选来选去竟然选了个大忽悠去找蓬莱山。要我说,那个骗子肯定是拿了钱就卷包走人了,连出发都没出发。” 墨裳这时候却果断的接道:“不,徐福出发倒是真的出发了,只是没有再回来而已。在今天河北省盐山县南四十里左右的地方,就是这石碑上所记载的丱兮城,也叫千童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当初徐福带着数千童男童女在这里停留过。只是自此一去,便杳如黄鹤了。” “……那不还是骗子么?”老顾一根筋的反问着。 秦震这时半开玩笑的说道:“也没准儿人家并不是杳如黄鹤了啊。时至今日,在日本滨海的某地还有徐福墓呢!谁知道这个徐福,是不是当年中日外交的第一人啊。” 老顾一听,顿时眉毛倒竖,怒气冲冲的骂道:“我靠!还有这事儿?!那他他妈就还不如个骗子呢!回去之后我非得好好查查。当年引狼入室的罪恶根源,是不是就是这孙子搞的鬼!” 大家对老顾的话都是一笑置之,谁也不会拿这么缺心眼儿的话当回事儿的。他说的就好像一旦查出了个所以然。就能去刨了人家祖坟一样…… 所以羽东将话锋一转,便言归正传。他们还是得继续理清那错综复杂的传说故事。才是当务之急。 这整个故事串连下来之后,最令羽东和墨裳激动的,就是这其中提到了和九鼎有关的两样神秘之物。 定日针,驱山铎。 据说徐福走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这大概也奠定了嬴政暴君之名下残酷的“坑儒”之举。 在秦始皇的震怒之余,他并没有放弃和那“老神仙”的蓬莱之约。于是他便打算要在渤海上建造一座东海石桥,以直通东海仙山。 其实按现在的说法,他就是要在渤海上建造一座跨海大桥直通黄海…… 依山海经上的图文所示。秦始皇沿着渤海之滨苦苦寻找。最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片比渤海更为广阔的海域!始皇帝认为那是海天之极,远处一定就是神仙所说的海上仙山。 这片更壮阔的海域,就是黄渤海的交界处。 其实,如果换做是今天的思维和眼界来看,所有人都能很清楚的明白,那片海域之所以更辽阔,是因为过了渤海海峡就到了黄海。而黄海是太平洋西部的边缘海,它与内陆渤海自然是不一样的。 可是这一切的自然,到了那痴迷仙山之说的秦始皇眼里。就都变的不自然了,并且还神异迷离了起来。 他决定,要填海!要建桥!无论如何也得造一座东海石桥直通蓬莱仙山!那老神仙还在等着皇帝赴约。要助始皇飞天成仙呢…… 老顾在这期间还无奈的苦笑着叹了一句:“哎!就从旅顺到烟台的这么丁点儿距离,就把咱千古一帝给折腾疯了。”在老顾的眼里,蓬莱就是烟台蓬莱,如此而已。 可惜,秦始皇和老顾的思想觉悟终究不在一个频率上。 驱山填海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对于古人来说,那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做这件事情的既是嬴政,便再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了。他能筑的起九州山岳上的万里长城,又哪里会在乎于渤海之上再建一座“跨海大桥”呢? 始皇本打算继续用筑造长城的方式来建造这座直通仙山的海上大桥。所以他每天都在盘算着需要征集多少士卒民夫,又需要多少巨石才能建成这座大桥。 可这就将意味着需要用比建长城还要多的冤魂白骨。才能堆得起这座“通天之桥”……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见秦皇再累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于是。一位海神出现了。他说会帮助秦皇驱山造桥,并且赠予了秦始皇两样宝物。那海神,就是这石刻上所记载的王鄞,而那两件神物,就是“定日针”和“驱山铎”。 驱山铎,也就是后世传说中的秦王赶山鞭。 关于这两样传说之物,羽东和墨裳似乎都十分熟悉。所以当他们研究出这两样东西和九鼎有关的时候,都露出了难得兴奋的笑容。 老顾他们故事听着一半就没了后音,于是便很不开心的抗议道:“我说东少,你别这么吊人胃口啊!你倒是接着讲啊!诶,你们哥俩不会真的相信这世上存在什么定日针,赶山鞭之类的东西吧?你要是真能信这个,那我也需要重新开始考虑一下,是不是该相信真的有定海神针了……” 墨裳看着老顾那撇着嘴不相信的样子,不禁笑道:“这秦王赶山鞭的故事,虽然说有很大的神话成分,但是却也有根有据。你们经历过了那么多神秘奇异的事情,不应该再那么迷信唯物主义了吧?你们可知道,那八百里秦川,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叫做秦川?” 老顾一听,顿时就傻了眼。心说这怎么又和陕西关中扯上关系了呢?他固然是知道那举世闻名的八百里秦川,但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秦川”是怎么来的这个深奥到蛋疼的问题…… 更不会去考虑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叫做“秦川”。这就好像是人与人接触,互报姓名之后,绝对不会有人去问对方“诶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一样的道理…… 老顾是个简单的人,他绝对不会浪费脑细胞去考虑这样的问题。所以此刻他也只好讷讷的看着墨裳和羽东,眨巴了眨巴眼睛,以此来承认自己的无知。 墨裳笑了笑回道:“传说,那八百里秦川,就是秦王赶山鞭赶出来的。秦始皇得神器之后,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尝试。他挥的第一鞭是向南,随着一阵巨响,所有的山都争先恐后地向南逃窜,最后拥挤成了纵深五百里的南山。因为这座山是奉始皇一鞭驱成的,所以它叫做‘秦岭’。 接着那第二鞭是朝北打的,众山惶恐,纷纷北走。随后便成就了如今的陕北高原。 还有一群山,大概是比较‘呆’吧……它们行动迟缓,动作呆拙。秦始皇龙颜大怒,扬起赶山鞭,对着那一片山就狠狠的抽了过去。效果立竿见影,这里顿时就现出了坦坦荡荡的八百里平原。 只是由于秦始皇鞭力过猛,鞭梢由西至东划出了一道大河,也就是后来的渭水。 从此,这八百里的平原山川便叫做了---秦川。” 大家呆呆的听着,就连秦震这也是第一次听说,秦川还有这样的来历…… 因为他之前所观所看的地理历史,都是正统的科教材料。那里永远也不会出现这样富有传奇色彩的传说。 羽东看着发愣的秦震等人,十分认真的说道:“秦始皇驱山填海大概形成了辽东半岛,以及那延伸至海中的老铁山。”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黄渤海分界线下的那条海沟,很有可能是那驱山铎……啊,也就是赶山鞭所造成的??”秦震不敢置信的说着他的猜测。 就算羽东不回答,秦震的心里也明白,这整个故事所要表达的意思,正是如此。 在那驱山填海的过程中,出现了海沟,黄渤海自此而开。 秦始皇大概以为那就是《山海经》中所说的归墟。“其下无底,不满不溢”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再加上那里是他赶山造桥通往仙山的起点,于是,他便将那在东巡路上找齐的镇国九鼎,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了那片山海之中。 虽然说具体位置还不清楚,但是最后无疑是阴差阳错的随着渤海国沉入海底了。 秦震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禁有些痛苦的低声说道:“这……太他妈复杂了……” 是啊,这远远要比罗布泊、梅里雪山、甚至是香格里拉要复杂的多。 这九鼎传说自华夏初始开始,跨越了无数朝代,于秦始皇的手中消失。然后又跨越了几千年,种种传说忽然再次浮出水面。 数千年的地理变化、传说差异,导致今天这整件事都好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迷。一如秦始皇心心念念要找的蓬莱山一样:听说过,没见过;看得见,摸不着。(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始皇传说(下) 听罢了那驱山铎的神奇,羽东又说起了定日针的玄秘。 秦始皇梦想中的那座东海石桥,原材料已经是不缺了,因为他用驱山铎可以将四面八方的山石都“驱赶”到这黄渤海的交界处。 可问题是,不管有多少山被赶到这里来,最终都会被无底的海水所吞没。 于是,那海神赠予的第二件宝物---定日针,就派上了用场。 定日针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精美的黄金发簪,所以秦皇时常会将它带在头上。但是正是这个精致的小东西,它却拥有定日延时的恐怖力量。甚至,它可以将山海日月都定于某一刻的状态! 有了这两样宝物,建成那座通往东海蓬莱仙山的神桥,也就指日可待了。秦皇越想越激动,他干脆自己亲自动手来完成这项继万里长城之后的第二件逆天之举。 秦始皇先是一鞭子分开了黄渤海,留出了建桥之道。然后,用定日针定住了那汹涌的海水,将两片海的状态都定格在了那一刹那。最后,他再挥舞驱山铎,赶山下海。 这样,海水就不会再破坏他那驱山建桥的浩大工程了。 虽然说这两件宝贝的神话色彩都过于浓重,可是大家见羽东和墨裳都是如此认真的看待,也就都没有再对驱山铎和定日针发表什么质疑。 而且要说如今的秦震和顾杰,他们也绝对不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了。从九龙镇国壁到香格里拉之眼,那些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可能的、不可能的东西,他们也都见识遍了。 所以,如今就算是这里又出现了某种能够驱山填海的东西,他们也不至于再像当初一样的大惊小怪了。虽然也还是会感觉到不可思议。但也仅仅就是这样了而已…… 更何况,从羽东和墨裳他们的言行来看,这两样东西他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也许他们都不曾真的见过。但是却也绝对不算陌生。 据墨裳说,驱山铎鞭打出了八百里秦川。定日针造就了千古工程都江堰。这些传说的确切前后时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这两样宝物的传说却早就已经流传到了民间。 知道秦王赶山鞭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人知道那神物最后的去向如何。 秦始皇统一华夏,吞并六国,之后寻仙求药,好神异之事。在这个过程中,他利用至尊的王权地位,可以说是将天下奇珍异宝尽皆揽入囊中。纵然这赶山鞭神奇无比。却也不过就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谁也不知道这些宝物是不是早就都已经被秦王带进了始皇陵呢? 一整夜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研究这些铭文石刻上。好在,他们也总算是收获颇丰。 不过此时秦震的心里却还有另一个疑问,那就是通天之桥的事情。 想了想,秦震还是对羽东和墨裳问道:“诶我说……就算咱们姑且相信了驱山铎和定日针的传说,那秦始皇应该是成功了才对呀?海神也出来了,宝贝他也拿到手了,黄渤海都给劈开了,那他的那座桥……为什么没有建成?在我印象中的老铁山,应该是辽东半岛的最尖端。与蓬莱隔海相望。尖端延伸进海几十里。如果说把那里看成是一座修了一半就停工了的越海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可秦始皇既然那么想要建成那座桥,为什么会忽然停了?” 别说。这也是老顾最想知道的问题。因为按照之前羽东和墨裳的那种说法,就连秦川都被驱山铎“抽”出来了,黄渤海也被驱山铎“劈”开了,那还能有什么样的原因致使秦始皇这座东海石桥最终没有建成呢? 墨裳这时蹲在羽东的身边,仍然在看着那些古篆铭文,认真的研究着其中的深意。看来,要想全部弄清楚整座碑上的文字意义,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年代太久远了,字迹太古老、太模糊了。 不过对于秦震的这个疑惑。墨裳和羽东还是很自然的为他们解释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秦始皇之所以没有建成那座东海神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他的暴慢。 当时海神送给了秦始皇驱山神物之后,其实并没有现露真身。可秦始皇又实在是太想和“神仙们”能多点儿交情了。所以他就一再的邀请海神“赴约见面”。 在始皇帝无数次真诚的盛情邀约之下,那海神终于答应了在驱山填海、通天石桥的起点处,也就是如今辽东最尖端的老铁山上,和秦始皇见面。 不过……那海神却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那个不算要求的要求便是:“我形丑,约莫图我形,当与帝会之。 也就是那海神对秦始皇说:“我长的太磕碜,丑到了我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更不愿意出门见人。要我见你也行,那咱俩可得提前说好了,见了我之后,绝对不允许你记画出我的样子。你要是能答应这一点,我就和你见面。” 秦始皇一听终于能和海神见面了,当然是兴奋的满口答应了下来!估计他也是很好奇,这海神到底是能丑到了什么地步? 终于,秦始皇拿着那两件逆天的神物,带着他的随从卫队,从老铁山入海处出发前行,去和海神见面了。 站在那危岩峻壁的入海石崖上,下面是奔腾澎湃的大海,不远处的峭壁边缘就站着那位帮助始皇驱山填海的海神。 秦始皇见了海神之后这才发现,这位海神还确实是丑的可以……他足已经丑到了让人想不记住都很难的境界…… 那海神的相貌是一种介于鱼和鸟之间的形态,其丑陋怪异的模样,可想而知。 秦始皇大概也是看惯了自己那一米八几的身高,伟岸的身材,龙睛虎目的帝王之相。 如今乍一看海神王鄞这种奇葩的样貌,顿觉这位神仙长的也实在是太有个性、太随便了……以至于让秦始皇觉得,其实很有必要记下他那诡异的模样……毕竟,这世上再找出来长成这样的费劲了。 于是,秦始皇就做出了一个不太英明的决定。他对左右手下暗使眼色,令随行中的能人巧匠不动声色的用脚在地上画出海神的模样。 可那神仙到底是神仙,就算长的再丑,人家也是神仙。这些凡夫俗子们脚下愚蠢大胆的小动作,当然早就已经被海神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于是海神大怒道:“皇帝负约,速去!” 若是用老顾那最直白、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表达这句话,那就是:你他妈竟然敢骗我!赶紧滚蛋! 紧接着,巨桥坍塌,石柱断裂,山崩地裂之际,那两名偷画海神像的倒霉鬼都被卷进了大海里,落得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值得庆幸的是,秦始皇在左右侍卫的保护之下,终于勉强的跑回到了安全地带。可不幸的是,那定日神针,却在仓皇之中掉到了入海处的海角下。 也就是因为这样,黄渤海的分界线就再也没有混淆过。黄海、渤海,一线分明。一边湛蓝,一边浑黄,如同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秦始皇驱山劈海的那一幕定了格。 失去了定日针,秦皇懊恼不已。可是他深知分界线下无底的“归墟”深不可测,完全没有还能再找回定日针的可能。于是,秦皇只好郁郁寡欢的放弃了建造东海石桥的想法。 这一次偷摹海神像,得罪了海神不说,还将定日针给弄丢了。偌大的工程,最后除了藏起了传国九鼎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成功。秦皇深感得不偿失,唯恐海神在盛怒之下会将那驱山铎也给收了回去,于是就命人火速赶路,回碣石。 听到这里,后面的事情,秦震已经差不多猜出个一二了。于是便开口问道:“秦始皇将那赶山鞭藏在碣石了??” 羽东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向了墨裳,眼中隐隐有一丝愧疚的说道:“当初你说要从根源查起,我们没有照做……如今看来,秦皇藏起传国九鼎自然是费尽了心思的。他知道那是镇国重器,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得到……得不到赶山鞭,就打不开黄渤海下真正的那条线。擅自行动的后果……就是震动了龙脉,四海不宁……” 羽东的目光很深沉,看得出他是在竭力的想要保持着一个完美的状态。可是这禹所积石山上的一切记载和线索,都将他再次推向了悔恨的深渊。 墨裳看着羽东这个样子,蹙起眉,拍了拍羽东的肩膀说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不要沉溺于过去的过错之中。我们现在发现了这些如此重要的线索,也不晚啊。至少,这次你没有直接带着秦震他们几个人去辽东。线索找到了,咱们也都还活着,这就算成功!接下来,还要看你找出碣石,找出赶山鞭呢,精神着点儿!” 羽东深深的呼了口气,点点头然后转过身面对大海。 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海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这样的静谧的时间里,尤为突显。 “铭文记载,碣石出现在日出时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到秦皇当初看见的情景吧。”羽东轻声的说道。(未完待续) ps:ps:始皇传说参自《史记.秦始皇本纪》《十洲记》《太平御览》也就是说……那海神是真的丑…… 第四十三章碧海长空 虽然秦震他们都无法想象秦始皇当初站在这里远眺沧海是一种怎样壮阔豪情的景象,但是由于这座沉浮于海中的怪山四面环海,直插海中。所以当他们趁着晨曦的微弱光亮举目远眺的时候,也还是深深的被这无双的海景所震撼了。 临海的山体石壁如削,崖下海涛翻腾,水流湍急。澎湃的海浪声如同是一种扣人心弦的倒计时,让秦震他们都开始紧张的拭目以待。等待着日出的那一刻,看海面上究竟会出现怎样奇异的景象。 羽东站在绝壁崖边,身姿卓然。那冷冽的海风张狂的吹乱了他的衣服、他的发。而他却依旧面色淡然,定定的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岿然不动。 或许周围的大环境与往日略有些不同,但是他此刻那茕茕孑立于天地之间的决然姿态,倒是似曾相识。 大概,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是这样的一种姿态吧。 天色,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化。青蓝之间的渐渐转变,便又是一个日夜交替的开始。 当天边最后一颗晨星淡隐于天青色的碧幕之中时,他们大家都明确的知道,日出就要开始了…… 他们几个人一起看日出的次数其实还真的是不少。风雨无阻的一路同行,必然是一起见过了无数次的日升月落。无论是沙漠中的、峡谷里的、还是那神圣的雪山日出,他们都一同经历过。唯独。没有海上日出。 在海上看日出和山里是截然不同的。 在海上,位于海平面,海拔度几乎为零。就算他们现在是站在悬崖边,这也高不出海平面太多。所以当太阳一点点跃然海面的时候,就会感觉到那离太阳最近的距离。 而山上就不一样了,位于海拔几千米的雪山之上,虽然可以感受到那无比神圣的日照金山,但是那太阳是从山后出来的。与在海平线上看到第一缕阳光的感觉,自然是迥然有异的。 随着天光转变,几个人立于崖边。俯瞰着大海的万里澄波。等待着日出的那一刻。 联想起这一夜所破解、听听闻的那些亦真亦幻的迷人神话,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终于,远处的天边露出了一片淡淡的霞红。一轮巨大的红日,缓缓的破海而出。露于海平面上。那景象。实在是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而且他们此刻激动的并不单单是因为海上日出的壮观景象。更因为在日出的那一刻,他们都赫然发现远处的海平面上似乎是此起彼伏的冒出了一片山! 如同是海市蜃楼一般,那隐约的景象就在天海之间。日出的影照之下! 老顾这时甩了甩头,无比迷茫的问了一句:“那他姥姥的是真山吗……?虚虚忽忽的,看不清楚啊……”一边说着,老顾还一边努力的眯起了眼睛。 对于他说的这一点,确实是比较怪异。日出海上的霞光万丈正在一点点迸发,天空如璧,万里无云。可是一旦他们将视线朝那座山看去,马上就会觉得影影绰绰、薄雾迷离。 这可真是应了古人对那海上三神山的描述: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就是不知道……那上面会不会也“绰约多仙子”呢…… 秦震出神的看着远方,低声对老顾说道:“兄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上吧,幸福就在那里……” 老顾一听便不客气的啐道:“少他娘的拖我下水,蛊惑人心!顾爷我现在已经告别单身了,你说你一个光棍青年,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在水一方的话题??” 秦震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也确实是怪自己,忘记了老顾现在的感情状况。原来总是可以在这方面拿他开心一下,可现在自从有了兰晴之后,这个货就变的无比得瑟…… 说笑间,时间又过去了一点点,那绝美壮丽的日出过程,在他们几个人的眼里,简直就是度秒如年。因为他们现在无心看风景,一心都迫切的想要了解那片神秘的山…… 渐渐的,当太阳已经完整跃然海平线之上的时候,他们也开始能逐渐看清那“碣石”的真容了。 只那无比真实的一眼,就已然能够断定,这碣石绝对是山与海、石与风、在碧海长空下历经了无比奇异的磨砺与塑造,才在沧桑岁月之后,诡秘的漂浮于渤海之中。 “有巨石如甬道,连绵数十里……”这原本不太可能的景象,此刻却是如此清晰真实的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片山石并不平整,直立的峭壁巨石直插海面,最高可达几十米。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建筑,只是距离太远还看不真切。但是这传说中的碣石就这样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了渤海中,还是令人不禁觉得有些惊奇、有些诡异。 巨大的石柱井然有序的连绵排开,就好像是一条人工筑成的海上堤道,气势磅礴。他们大家都深刻的领会到了,当年秦始皇站在这里看见那片甬道的时候,是怎样震惊的一种感受。又是为何会那样坚定的相信,那里一定会有长生不死的神仙…… 看来,现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那片山,才是真正的碣石。那些铺成了甬道的巨石,就那样千百年伫立于茫茫的大海之中,任凭海浪和时光恣意雕刻。 那些巨大的石柱虽然参差不齐,但是却排列有序,浑然形成了一道大海中的阶梯。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禁看着那片海中石阶出了神。 无情的海浪肆无忌惮的拍打着突兀的岩石,飞卷着的白色泡沫转瞬即逝,湿漉漉的深褐色岩石间,散发着穿越了千年的远古气息。 猎猎风声贯穿岩石,大浪淘沙淘尽古今多少兴衰喜悲。 秦震有些木然的转过头,看向羽东,轻声的开口问道:“那里,就是碣石了吧……” “嗯……” “咱们……”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急躁的接道:“你他娘的这么轻声细语的,什么时候能问完??我现在就想知道,咱们怎么过去!!”说着,老顾还特意指了指那艘正停在山上的游艇…… 姜旗这时候忽然看着远处的碣石山,悠悠的叹了一句:“如果说没有这片碣石,是不是当初秦始皇就不会东巡求仙了呢?那是不是之后的历史轨迹也都全部会被改写呢……” 墨裳听后淡淡的笑了一下接道:“人间世事皆有因,岂干他物?有没有这片海中山,也改变不了注定的历史结局。” 墨裳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随手抓了一把石头。 秦震一看,当下会意道:“怎么着,登上那碣石之前,咱们也占一卦?算算会不会也在那里遇到个安期生??” 墨裳将石子攥在手里,并没回答。倒是老顾在一旁笑道:“秦震,你可拉到吧!就你那命,还想见什么安徒生……” “是安期生……”秦震无奈的忍着愤怒低声纠正道。 “啊……你不要老是在意这些细节……一个字儿而已,那么较真儿干什么!”老顾还挺有理的反驳着。 秦震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道:“那是细节的问题吗?就一个字,就他妈连国籍人种都被你给变了!安徒生是丹麦的!是写童话故事的!安期生是咱中国的,是个……就算老神仙吧……”说到最后,秦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位那个传说中的老神仙。 老顾认真的听完了秦震的说教,然后一抱肩膀一歪头,吊儿郎当的反问道:“老神仙?专给秦始皇讲故事的?而且还都是那美好的神话故事?诶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两个老安的所作所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吗?” “……”秦震无语的看着老顾。 而老顾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腰带,然后笑道:“他们说的都是不着边际的虚幻故事,唯一的不同就是安徒生标明了本故事纯属虚构,而那安老头儿没标明。所以秦始皇相信了,所以就有后面的事了。不过顾爷我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计较他们说过什么故事,我只想赶紧把我那船弄到海里去!那山上有没有神仙,有没有赶山鞭,到了不就知道了么?” 这是老顾一向的思维模式,秦震总是说他心大的能漏风,其实一点儿都不为过。他只会考虑眼前最近的问题,深谋远虑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这一次,大家倒是都比较赞同老顾的想法。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船先弄到海里,不然的话,他们就只能瞪眼看着碣石,永远也到不了。 几个人离开峭壁边缘,都默契的看了一眼那恢弘霸气的铭文石刻,然后便开始沿着来时路,朝山下走去。 秦震在离开之前,也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那威仪千古的铭文碑,又眺望了一眼远处那片神异迷离的碣石。在这样磅礴壮观的景象面前,在千古一帝那字里行间的威仪之下,没有人会不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悲壮和苍凉。 秦皇嬴政,他注定是一位活着是传奇,死了是传说的君王。 不管他有过多少暴政之行,此刻秦震他们大家在这禹所积石山上所看到、所了解的一切,都令他足以配得上始皇之名了。 第四十四章泽水困 在下山的路上,大家走的都比较匆忙。原因是墨裳在前面走的比往常都要快,他甚至步履匆匆的已经赶超过了羽东的速度。 秦震他们大家虽然都很诧异,但是却也没来得及多问。 而令秦震一直比较在意的是……之前墨裳随手抓了一把石子,但是他到现在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期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开始和老顾一样着急下山,而且现在眼看他的速度是越走越快。 这么明显的事情,连秦震都看出来了,羽东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这会儿羽东快步追上了墨裳,然后看似无意的低声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 这种直截了当的问法,很符合羽东的行事作风。 墨裳的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他只是停住了脚步,并且对羽东缓缓的摊开了右手。 秦震他们都十分好奇的凑了过去,想看看墨裳的手心里到底有什么玄机。不过事实和他们想象的一样,墨裳的手里,不过就是那几颗石子。 秦震无法理解的看了看墨裳,然后又转头看了看羽东。果不其然,羽东的面色也沉重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张口询问,羽东就看着墨裳沉声问道:“泽水困?” 墨裳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 秦震在一旁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墨裳手中的那一把石子,可看来看去也就还是一把石子。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不能理解羽东到底是怎么一眼就看出了墨裳所占之象,更不能理解墨裳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占出了这什么“泽水困”的卦象?难道,他催眠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无形之中,占卦也能在无形之中? 羽东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正色的对他们大家说道:“现在开始做好了入水的准备,以防万一。” “怎么了……?你们到底看出来什么了,怎么那么突然?”秦震隐隐有了一种紧张不安的感觉。 墨裳这时候对他们大家伸出手,并且悠悠的开口说道:“坎下兑上泽水困,是困卦,主困境求通。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妙的是。以此推算我们出路的话。兑为阴为泽;坎为阳为水,喻凶险,困水中。” 虽然墨裳的这番易经卦象说的比较深奥,但是再不开窍的人也能听得懂最后那两句话的意思。 不过羽东大概是为了以防他们真的听不懂。特意强调了一下说道:“墨裳的意思是。我们会有凶险。而且就在水中。依我看……这座山要沉回海底了。” 羽东的神色淡然,语气镇定。说的就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可是这话无疑让秦震他们感觉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 秦震十分惊诧的看着羽东和墨裳,犹豫了半天才问了一句:“我绝对相信墨裳的本事。但是这《易经》真的会百试百灵么?而且墨裳你的方式很特殊……好像也不太像是周易啊……” 其实秦震这么说,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个侥幸的理由,找个可以不去相信这座山马上就要沉回海底的理由。他们现在可是处在茫茫大海的正中央,这山一下沉,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场九死一生的灾难! 所以秦震宁愿相信是墨裳出了错,也不希望易经的卦象果真应了验。 而且秦震也真是闻所未闻墨裳的这种占卜方式,他几乎是什么都不需要做,卦象自呈现…… 对于秦震的这个问题,羽东和墨裳一边带着大家继续往回赶,一边为他们解释了秦震心中的困惑。 刚刚墨裳所说的“泽水困”,确实是六十四卦中的卦象。之所以能令羽东和墨裳都如此笃信,也是有着必然原因的。 《易经》绝对算是中国最古老的传奇文献之一,被儒家尊为五经之首。 上古三大奇书《黄帝内经》、《易经》、《山海经》,他们几个人看来已经是无可避免的接触了三分之二了。 据墨裳介绍,《易经》听起来像是一本古书,但其实它是集合了古代的《连山》、《归藏》、和《周易》三本古书的内容。 当然,时至今日《连山》和《归藏》早就已经失传了。而且真正的《易经》由于成书太早,到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没有人能看得懂了。 偏偏墨裳这位孤竹后裔承蒙君王所传,珍藏下了不少商周时期的古物。在特殊的家族情况影响下,他了解到了不一样的《易经》。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易数占算会令秦震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 伏羲大帝创造了先天八卦,夏禹首次将其扩充至六十四卦,并记载于《连山》书中。在《连山》里,“艮”才是第一卦。 到了商朝时期,这六十四卦又被记载于《归藏》,并以“坤”为第一卦。 《史记》中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也就是周文王最后一次详细研究易经,并且最终以“乾”定为第一卦。这也就是今天大部分人所了解到的《周易》。 很明显,墨裳所掌握的,绝对不是今天大众所见的《易经》。说不定他还真的看过最早的《连山》和《归藏》呢?这大概也是羽东如此深信的原因之一吧。 《易经》最早存在的原因,确实是用来占卜吉凶祸福的。可是千古流传直至今时今日,它的影响却已经遍及了中国的哲学、宗教、天文、医学、军事等等…… 所以羽东才会说:“这,也是军事的一部分。” 在震惊之际,他们大家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那艘正尴尬的停在山上的游艇了。 老顾一边张望着一边大喊道:“东少!让你们这么一介绍,那卦象要真是死准死准的,那这山也就是铁定得沉回去了啊!那咱们不就彻底歇菜了吗?!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没过门儿的媳妇儿,我可不想死在这儿啊……” 老顾的话音刚落,这禹所积石山就好像是和他开玩笑似的,十分配合的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一下,差不多是五级左右地震的晃动状态。不至于天塌地陷,但是也足够让他们大家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就这一下子,老顾的脸就白了。马上开始四下寻找能躲藏的避所。他是按照地震逃生的方式想的,但却忘记了这就是一片荒山,根本就没有什么躲避的地方,而且还正孤零零的伫立于大海中央。 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求生无门。 姜旗这时也一脸严肃的凝眉说道:“东少,这座山如果就这样沉了下去,将会形成巨大漩涡和吸力,那会把我们和船都吸下去的。” “我知道。可是水涨不上来,船就无法回到海里。”羽东十分理智的分析着他们眼前的处境。 秦震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果断的对羽东问道:“根据刚才那一次震动的情况,以你们的经验来看,离这座山下沉还有多长时间?”秦震按照沉船来理解了眼前的状况。 羽东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只是略微婉转的对秦震回道:“这是座山,不是一艘船,它不存在下沉速度。船之所以在舱内进水之后还能坚持上个把小时,那是因为舱内阻隔多,有密闭门、抽水泵、船舱被隔成了一个个的空间,所以即使一个船舱漏水,也不至于瞬间沉没。但是这里是一座山,它没有任何的空间可以缓解下沉速度。一旦开始下沉,就会像是百万吨的巨石被抛于海面一样……” “ok,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了。”秦震非常认命的接受了羽东婉转解释的事实,同时也有了一份赴死的决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除了接受现实也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其实自从他们在惊涛骇浪中被冲上了这座山的时候,秦震就已经做好这种准备了。上来是上来了,但是怎么下去一直都是个问题。 老顾这时候说了句人话:“哥几个,就算咱没时间了,也得去努力试试啊。那船,你总不能指望它自己蹦蹦哒哒的走下海,对吧?” 看来老顾的意思是要想办法把这游艇弄下海。 不过秦震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可行。这里悬崖峭壁的,处处都是尖耸突兀的山石。那游艇又不是救生圈,直接扔海里就行。就算他们有力气推动游艇,等它真的滚下去之后,也就直接变废铁了。 在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的震颤之中,几个人终于回到了游艇所在的地方。按照姜旗所说,这游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刚刚他和羽东已经完全检修了一遍。只要它现在能回到海里,那他们马上就能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听起来是不错……可问题就像羽东说的那样,水涨不上来,船根本就下不去。 羽东这时候果断的对大家发话道:“走,上船。你们把救生装置都准备好,赶紧进船舱,没时间了。” 随着羽东说完,山体紧接着就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比起之前的那几次,现在明显震动越来越剧烈了。 秦震他们马上按照羽东的指示进了船舱,姜旗刚要走进驾驶舱,羽东就拦住了他,然后简单的说道:“我来。” 第四十五章困境求通 听了羽东的话,姜旗微微一怔。但是当他看到了羽东那坚定的目光时,却也没再多说,转身便走进了船舱。 姜旗知道在这样的时刻,羽东一定会亲自掌舵。但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那将会有多么的危险。所以,他刚刚才会稍微楞了一下。 不过姜旗也十分清楚羽东的性格,在这时候劝他纯属是在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此刻时间就是生命,与其做那无谓的劝说,还不如帮着做些真正有用的事情。 姜旗进了船舱之后就手脚利落的把大部分的装备都固定好,那雷厉风行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的风范。接着他又给大家都确认了一遍救生衣之类的安全性。随后,他又去给羽东送去了救生装备,虽然他知道羽东不一定会穿。 一切都妥当之后,他这才坐到了秦震他们的对面,一脸严肃的感受着那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地动山摇。 秦震和顾杰可没有姜旗和墨裳的这份镇定,他们的心理素质还到不了这么高的境界。虽然说他们哥俩也不至于丢人现眼的又喊又叫吧,但是那僵直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却分明都在表示着他们心底深深的恐惧。 其实在这样的险境之中,恐惧,绝对是人之常情。只不过除了秦震和顾杰他们俩以外,这船上没有正常人罢了…… 如同是在等待着末日降临的人们一样,他们紧紧的贴着椅背。浑身僵硬的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巨变。 整座山都在剧烈的颤动,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已经让他们无法再冷静的思考什么了。而且以这样强烈震动的情况再继续下去的话,秦震很担心这艘游艇会不会从山上直接被“颠”出去。 如果从这个高度被甩出去,即便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被山石砸穿刺穿,落到了水面上,那力道也足可以把整艘游艇击碎了。 外面阳光明媚,海风舒柔。这与他们此刻所经历着的惊心动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天、那海,似乎都变成了一种赤裸裸的讽刺。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来。这就是他们非要登上碣石的代价吧。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座山开始迅速下沉! 汹涌的海水更加澎湃了起来。仿佛迫不及待的要将这座山卷回海底。并且。连同着这座山上的一切。 驾驶舱中的羽东看准了他要掌握的各种按钮和眼前的仪表,只等着游艇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拼上最强的速度冲出巨山沉陷之后所形成的漩涡。 虽然很难成功,但这种情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游艇的重量轻。构架小。如果是泰坦尼克号那样的体积。那就干脆连想都不要想了。就算是十个羽东来开船。也无法力挽狂澜了。 秦震想闭上眼睛,但是却又怕看不见外面会更加心惊肉跳。索性大大的瞪着眼睛,准备坦然看清楚他们所将要面临的一切。 坐在秦震对面的老顾。本来这会儿就紧张的要疯,这一抬头看见了秦震那骇人的表情,马上就愁眉苦脸的骂道:“秦震啊,你他妈差点儿吓死我!这还没怎么着了,你就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你像个挺尸一样的瞪着眼睛干毛啊?!” 要是换做往常,秦震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出言反击。可是现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反而还颇有些赞同老顾的措辞。没错,就是死不瞑目…… 而且他现在十分担心在驾驶舱中的那位“掌舵人”。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来…… 正想着,船身一歪,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滚下山了。墨裳反应极快的喊道:“快!贴着窗边,保持船体平衡,别让船翻下去!” 老顾倒是真听话,墨裳这一声令下,老顾“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手背后,挺胸抬头的死死贴着船舱的窗边。 他那身高也是难了点儿,这会儿他的样子是说不出的难受。不过尽管如此,还是看得出他十分卖力的在试图把平衡点拉回来。 假若是一艘游轮巨艇,那他们四个人的分量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对于一艘小游艇来说,在刚刚要失去平衡的一刹那,四个一百多斤的爷们儿一致做出了最迅速的反应,还是起到了关键作用的。 也不知道这艘游艇现在从外面看起来会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反正秦震是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站在一个跷跷板的中间。平衡点忽忽悠悠的很不稳定,再加上剧烈的震颤和下落的失重感。那刺激……真是尽在不言中。 大概已经沉没一半将近了,他们大家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呼啸的海风都在形成强大的漩涡流。可见,这一刻外面的海水会是怎样的。那大概就像是给浴缸放水一样,所有的水流都在打着转儿的往下涌。 终于,快速的下沉时刻到了!一阵强烈的失重带给了他们久违的心悸。上一次有这样感觉的时候,应该是在香格里拉之眼下的深渊中。 巨大的引力在将他们往下扯,狠狠的往海底拖去。就好像游艇下面有一个庞大的水鬼一样,试图将他们拖入到幽深冰冷的海底。 不知道羽东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如何能镇定自己,并且操纵游艇的。总之,就在秦震他们的余光已经瞥见了海水漩涡的时候,马达发动机的声音陡然响起!随后,这游艇就好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一般,跃然而起,朝着远处的海面就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本以为羽东要把游艇当潜水艇开,现在看来,他是在拿游艇当飞机开啊!从船刚刚入水的那一刻到他猛然发动游艇冲出去的这过程之中,游艇绝对有那么片刻是离开了海面上的! 大概也正是凭着绝对的速度和重量上的优势,他们才有机会搏一搏脱离开那可怕的漩涡! “砰”的一声!游艇再次落在海面上,激起的浪花比船都高,船舱进了不少水。 不过羽东速度不减的继续航行,俨然是把游艇当做了水上摩托乘风破浪! 虽然那左右摇晃的船身还是让人感觉十分不安,但是从逐渐平稳的航行速度来看,他们大概是已经脱离了致命危机了。 秦震定了定神看了看窗外,无垠的海面上还有残余的骇浪。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像海眼一样可怕的大漩涡,那禹所积石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迅速下沉。这会儿,就只剩下不多的一个山尖儿了。 老顾和姜旗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的他们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而墨裳也微微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那颗紧揪着的心。 眼见船体渐渐平稳,秦震不顾两腿发软,踉踉跄跄的就冲了驾驶舱。 舌头都不太利落了,但还是第一句就问道:“你、你还好吧……” 其实这纯属是关心了。因为如果羽东出了什么差错,秦震也就没机会问这句话了。他们大家既然都还活着,就已经证明了羽东的无恙。 不过这时候的羽东脸色也是很苍白,他对秦震微微点了点头,便又专心航行了。 看到羽东没事,秦震也放心了。正要回船舱,却无意间看到了羽东鬓边流下的冷汗。 从相识到现在,哪里见过他紧张害怕成这个样子?大概渤海的阴影,还是在他的心中作祟。他知道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才会如此的惶恐。 夏羽东他就是这个样子,千难万险、刀山火海他都可以一笑置之。但惟独害怕有哪怕一个生命,从他的手中不幸消逝。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强大责任感,迫使他要竭尽全力保护身边所有人。 “哎……”情不自禁的,秦震叹了口气。 当他坐回到船舱位置的时候,老顾和姜旗都同时迫切的低声问道:“东少还好吗……” 想当然的,担心羽东状况的,不止秦震一个人。 秦震勉强点头说了句:“就算是还好吧……” 看着他们三个人忧心忡忡的模样,一直闭着眼睛的墨裳,悠悠的开口说道:“你们不用这样,这是他该做的,也是他必须经历的。如果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还怎么再下海?万一我们之中真有人死了,难道他就彻底被击倒了?禹王九鼎就弃之不顾了?呵呵……他不能。” 墨裳始终闭着眼睛,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淡若清风的状态。但是他的这番话,却说的有些看似无情。墨裳没有避讳说“死”,甚至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这种可能性,并且有些冷酷的肯定了羽东必须要有的心态。 话虽冰冷,但是道理却是无可辩驳的。 还别说他们之间死一个,就算是他们全部都壮烈了,羽东他也不能被悲伤击垮。就算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也得继续孑然前行!直到,完成了九鼎任务,完成了他的使命…… 这种无法改变的宿命,造就了太多的无可奈何。很难想象常人是否能做到如他这般的扛起如此沉重。 秦震他们都默然的低着头,直到墨裳有些失神的轻声说了句:“斗然一峰上,天横碣石来……我们,终于找到真正的碣石了……” 第四十六章登临碣石 秦震顺着墨裳的声音朝船舱的外面看去,一条通天之路般的巨石甬道浑然乍现于眼前。 云水叆叇,惊涛拍岸,几十里的巨石恢弘磅礴的伫立于沧海之中。 迷蒙里如梦似幻,远远看上去像是整座山都笼罩着一层薄雾,但又并非真的看不清楚。那么虚虚实实的感觉,使得此地更显神秘。 总之,此刻的天气环境都很怪异,诡谲迷离。 羽东十分稳妥的将游艇靠了岸,几个人再次聚到了甲板上,却都并没有急着上去。 这大概就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要是就这样上去了,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忽然间也又要下沉了呢?万一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他们几个人或许就没有刚刚那么幸运了。 秦震后怕的回头看了一眼,大海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风平浪静。海面上再也找不到禹所积石山的一丁点儿影子。如果不是那霸气的铭文内容还深刻的回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恐怕这会儿他们都不禁要怀疑之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南柯一梦了。 老顾这时候抹了抹脸上的水和汗,傻笑了两声说道:“有东少在,真死多作死都没关系啊!你们看,咱们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呢吗?无常哥,你那困在水下的卦也没应验啊。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事儿,它要是真应验了,咱们就倒了霉了!”老顾可无遮拦的说着,嘚嘚瑟瑟的好像在显摆他还活着。 秦震瞥了一眼羽东和墨裳的表情。发现他们并没有在意老顾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这让秦震隐隐有种感觉…… 会不会那“泽水困”的卦象指的不是之前的意外?而是……现在才刚刚开始? 毕竟,这几十里的石柱甬道就是这么忽然间的出现在他们眼前。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到它了。至于之前它是怎么冒出来的,谁都不知道。而且现在抬头看去,这地方可不小,高度也很高。下面是天然形成的石柱大道,可顶峰上却好像还有着某些建筑…… 那建筑并不是什么殿宇楼阁,而是好像远古时代一样,都是巨石搭垒出的原始建筑。单从这一点来说。秦震就觉得很怪异。 秦始皇是一个爱好“建筑装修”的君王。无论是活人的阿房宫。还是死人的始皇陵,他的建筑风格一向是恢弘磅礴,似乎是要立志于在千年之后成为世界奇迹。 这样的秦始皇,怎么会在这碣石上没有任何作为呢?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这一次。羽东让大家拿好了潜水装备。可以说是该带的。都带上了。他们要全副武装的去登上碣石。 对于羽东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也不需要多问。他要么就是因为对这神秘的碣石有所戒备,要么就是还将那“水泽困”放在心上。如果说他们一旦真的被困水下,那这些装备无疑会救了他们的性命。 全部都收拾妥当了之后。他们大家这才下船登上了碣石。 这所谓的碣石,完全就像是一座小岛。粗略的估算,整座岛的周长应该至少有千米以上。山石参差不齐的错落,倒是让人很方便的就能朝着山顶行走。难怪秦始皇会觉得这里是一条通天大道。 老顾这时候比较激动,甩开腿大步向前进。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赶山鞭、赶山鞭……那东西会在哪里呢?” 羽东看见老顾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拉住了他说道:“你这样纯属是浪费体力,传说那驱山铎就是一根金黄色的小鞭子,只是尾部缀着一个类似于铎的物体。造型极其精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找。”在羽东认为,老顾想象的赶山鞭,几乎就是大铁链子了。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找。 没想到,当羽东说完之后,老顾竟然歪了歪头十分诧异的对羽东问道:“东少,你说的那个……那个铎是个什么东西?” “……”羽东无语的看着老顾,那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秦震见状连忙拽过老顾,没好气儿的说道:“你能不能长点儿心?!你都不知道驱山铎是个什么东西,你就撒丫子乱跑,你想干什么?铎……就是大一号的铃铛!”秦震解释的也有些费劲。这倒不是因为他也不知道铎是什么,而是不知道该用怎样直白简单的说法才能让老顾听的明白。 老顾听后恍然大悟的点头道:“哦!!就是大一号的铃铛?挂在一根儿小皮鞭子上?嘿,你们说的这东西可是真秀气。那他妈这么秀气的东西,哥几个儿准备如何能找到??” 显然,老顾对那驱山铎的大小不是很满意。越小越难找,这是必然的。而他们来到碣石,最大的任务就是找到驱山铎。 秦震见状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慢慢来……既然秦始皇说了在这里,那应该就是在这里……” “你少扯淡说那些没用的。秦始皇还是说他就躺在自己的陵墓里呢!你倒是挖出来给我瞧瞧??那一个铃铛大小的东西在这座岛上,就相当于沙漠里有粒沙子、海里有滴水一样!你告诉我,往哪儿找去?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碣石什么时候和刚才那座山一样,又消失了??”老顾理直气壮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疑问。 虽然说秦震听的直皱眉,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老顾说的好像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羽东听了他们的讨论,这时沉声说道:“秦始皇藏东西,一定会是与众不同的方法。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把江河湖海都藏进自己的陵墓中去。单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秦皇嬴政对他所珍爱的东西,是不惜下血本来守护珍藏的。” 秦震听到这里,不禁疑惑的接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觉着的。可是你们没发现吗?这名声如此之大的碣石,上面竟然连个亭台殿阁都没有!你们觉得这符合嬴政的作风么?” 老顾和姜旗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他们也早就发现秦震所说的这个问题了。 这碣石先姑且称它为一座山吧。那这座山也实在是太秃了……整座山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它名为碣石的根本原因? 不过羽东和墨裳这时却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高处,然后羽东便轻声说道:“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说不定,这里的建筑远远超过了亭台楼阁呢……” 说完,也不等秦震他们反应,直接就又向上走去了。 秦震自然知道羽东说的是山顶上的那堆石头建筑,可是就那片石头,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片快被侵蚀干净了的遗迹一样。这远看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真是很难相信那东西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好在上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这巨石甬道仿佛就是为了来者准备的。只要看准了脚下,他们到达山顶需要的仅仅是时间而已。 在前往山顶的路上,老顾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位安期生老神仙。这会儿没心没肺的对羽东说:“东少啊,你看上面的那片石头,就好像是山顶洞人的住处一样!你说那个叫安、安什么生的老神仙,会不会就住那里啊?诶诶,你说咱们这一趟会不会也能碰着神仙?”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原因,老顾倒现在也没办法记住安期生的名字。大概,是他潜意识里,一直都有一个“安徒生”在兴风作浪吧…… 羽东还没说话,秦震就在一旁笑道:“你连他名字都记不住,还想遇上他?用你自己的话来说,你顶多也就认识个安徒生。不过哥们儿奉劝你一句啊,老顾,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少他娘的跟我整歌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主儿,还有脸唱情歌!”老顾毫不客气的直戳秦震的痛楚。并且给了秦震一个大大的白眼。 没等秦震发作,走在前面的羽东就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如今听到的美丽神话、动人传说,都是被世人净化了之后的版本。包括那些童话,其实大部分都是与真实的历史背道而驰。” 老顾不服气的撇着嘴瞪了秦震一眼,因为羽东的话,等于是在间接的赞同了秦震的那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墨裳这时候也笑着说道:“是啊,往往传说只保留了最美好的部分,或者直接扭曲了最丑恶的部分,将之化丑恶为神奇。或许……这碣石也是如此。” 唐太宗李世民曾说过“芝罘思汗帝,碣石想秦皇”。历代君王都把这里当成了一处传说之地。这里似乎承载了帝王们“东临碣石观沧海”的豪情,也寄托了他们梦想成仙,千秋万代的愿望。 可实际上,当碣石抛却了帝王们强加的光环之后,这里说不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险恶和秘密。 对于这一点,秦震非常赞同墨裳的说法。 几个人各自说着对碣石的观点和看法,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山顶。 第四十七章海上长城 之前大家一直都在讨论着碣石和驱山铎的事情,谁都没有注意到那片光秃秃的石头建筑已经越来越近在眼前了。 现在,他们已经完全的站在了山顶上。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十分清晰的看清楚了这一大片石头遗迹的真实轮廓。 这片巨石遗迹依山就险、因坡取势。方形巨石垒出的外壁将近4米以上的高度,底基的宽度差不多也是4米左右。墙体多由黑褐色的厚大石块交错叠压垒砌而成,有一种说不尽的雄浑气势。 他们甚至都能在这些光秃秃的石头上看出来,这些巨石是由无数的奴役百姓和工兵们将这附近入海石柱上面的山石一块一块的切割下来,再磨平后背上这里干砌成墙的。 这每一块巨石的重量少说也得有个六七十斤,虽然已经被岁月风霜刻满了沧桑的印记,但是它们却历经千年而不塌,依旧毅然的挺拔伫立于这渤海之滨…… 他们大家不得不由于震撼而僵在了原地。 看着这些在历经了2200多年的风吹日晒、海枯石烂的雕刻之下,巨石石块已经改变了它本来的颜色。看得出,这里所有的岩石在最初都是青色、或者半黄色的石料。而现在,石头的表面都已蒙上了一层黑色、棕黑色的氧化物。 一如人类的老年斑或者皱纹白发,那都是岁月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站在高处。也依然可见这些巨石顺势上下,状若游龙!每隔一段距离甚至还有尚能辨清的古代烽火和障城遗迹…… 没错。 这里竟然是一段长城…… 这些巨石所砌的建筑物……竟然是秦长城! 纵然如今它已经被历史的风雨剥蚀成了断垣残基,但是它却仍然以其苍苍莽莽的气势,威武雄浑的壮阔,迸发着一种震人心魄的磅礴和壮观!越是历经了沧海桑田之后的奇迹,才越是有了一种永恒的苍凉和悲壮。 羽东他没有说错……这里果然有着远远超出了那些什么亭台楼阁的建筑!而秦震也没有想错……秦始皇对他所钟爱的一切,绝对会不惜血本的去创造出各种奇迹! 当他横扫八荒,一统华夏了之后,人世间的他便已经到达了人生顶峰。而碣石,就是他另一段梦想开始的地方。对于这样重要的一个地方。他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他当然会以他一生最具代表性的方式。在这里留下专属于大秦、专属于始皇帝的痕迹! 于是,这神出鬼没如同幽灵一般的碣石上,便有了专属于秦始皇的建筑---长城。 所有人在这时候都是感到无比的震撼!这确实是他们不曾想到过的结果。纵然碣石的意义十分重大,可是他们也怎么都没想到秦皇竟然能在这上面造长城! 信步走到沧桑的残基烽火台前。远眺渤海。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壮志豪情!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始皇帝的足迹所感染了呢? 在崖边的最顶端,也不知道古人是用了什么样鬼斧神工的方式,竟然能在一根巨大的尖耸石柱上。雕刻出了两个苍劲古朴的巨大篆字---碣石。 这似乎是一种极致的身份象征,毋庸置疑,这里一定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 众所周知,秦始皇酷爱篆字。在他统一了华夏之后,当机立断要推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政策。这也是法家中央集权的一种的表现吧。文字在秦国原本使用的大篆籀文的基础上,进行简化,取消其他六国的异体字,创制了中国第一次统一文字的汉字书写形式。 由于篆体字过于复杂,所以到了西汉末年的时候,才逐渐被后来的隶书所取代。 无论是禹所积石山的铭文,还是这里的刻着巨大的“碣石”二字的山石,无一不是秦皇钟爱的篆体。 望着那四五米见方的篆字,羽东这时清冷的开口说道:“秦皇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特殊的作用和意义。当年筑长城的起因是亡秦仙书,后来长城就变成了抵御外敌,守土护国的天然屏障。这碣石远在渤海中,长城怕是起不到什么军事作用。我想……那驱山铎就在长城里。” “你是说这长城里有暗道之类的?”秦震诧异的问着。因为这片山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有暗道的样子。它的面积太小了,和珠峰或者洛子峰那些山比起来,这不过就是个土丘。而且它还沉于海中。这样的地方,内部也能有空间?? 羽东缓缓转过身,指了指脚下说道:“长城也是有固定规模的,战士们休息的地方,就在下面。这上面的城墙不过是长城的一部分而已。” 老顾这时候急躁的接话道:“这片山一直在海里泡着,下面要真有空间,也一准儿早就被淹了!那赶山鞭要真是在这下面,不也早就给烂没了??诶诶,还有还有!东少啊,那亡秦仙书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值钱不?是不是也在这下面?要是在的话,咱们顺手就给它下了吧……” 秦震不耐烦的瞪了老顾一眼!这个财迷心窍的货一提钱就算是彻底没智商了。他自己都说了,赶山鞭都能烂没了,那要是有本书不更烂没了??说的净是些没有脑子的话!秦震的听的都觉得隐隐有些头疼。 不过老顾说的这也是个问题,两千多年过去了,不管那赶山鞭用如何完善的方式保存,按理说可能都该化为尘土了。他们千辛万苦的到这里来,真的还能找到那宝物么? 老顾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仙书的事,羽东被他缠的没办法,这才略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所谓的仙书并不是一本书,当年秦始皇派卢敖去东海寻仙。神仙没寻回来,但是却给秦始皇带回来了一本仙书。说是书,其实就是一张纸,据说上面的字根本没人看得懂。最后在秦始皇满朝文武的钻研下,才勉强看出了五个字---‘亡秦着胡也’。秦始皇以为那五个字的意思是说他的江山最终会断送在北方匈奴的手上。于是,为了防御胡人,他这才大兴建筑长城。” “哦……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老顾一脸勤学好问的表情。 倒是秦震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可怜的始皇帝,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那仙书所说的‘亡秦者胡也’是指他的儿子胡亥……”说完,秦震不禁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为这千古一帝不禁感慨。 给老顾解答完了他的十万个为什么,羽东这才丈量了一下这片城墙的残基。墨裳也跟着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这片千古不倒的城墙,然后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羽东说道:“这里应该是有能下去的暗道才是……” 羽东挑眉看了看墨裳,墨裳继续说道:“这片碣石虽然说面积不小,但是下面的石柱参差不齐,不适合中空做暗道。而且下面那些石柱也太矮,二十多米的高度要是再挖空了,海浪风蚀个三五百年也就毁于一旦了。所以这暗道入口一定是在最高处,那就是在这里了。可是这些城墙都已经被风蚀的不像样子了……很难看出当年这里每一处都是干什么用的……”墨裳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在四处查看。 而羽东这时候站起了身,缓缓的踱着步子,看着脚下的山石,一言不发,面色深沉。 每当他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多半应该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于是秦震就直接开口对羽东问道:“你在那走来走去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和夜北一样有透视眼?看看脚底下是不是暗道暗门之类的?那你赶紧顺便再看看那赶山鞭在什么地方,大家都省心了。” 本来秦震也没指望羽东和回答他。因为按着羽东的性子,不说话很正常。可是这一次,这位东少却破天荒的马上回道:“这里不会有暗门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 “啊啊……?你说什么?”秦震一愣。倒不是因为羽东的话,而是因为他忽然这样有问必答,让人觉得很不适应。 于是,羽东就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里不会又暗门下去了。” “为什么?!”秦震不解的问着。刚刚墨裳不是明明说这下面一定会有隐藏空间的吗? 没想到,羽东却沉声回道:“因为暗道的入口被封死了。” “封死了?”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一遍一遍的在换着语气重复着羽东的话。可是说到底,是因为他对羽东所给出的结论太难以置信了。 这长城不是为了军事所用,这点他们完全可以理解。可是如果挖空内部,然后还封死入口的话……那这不就成了陵墓了吗??那秦始皇是按照始皇陵建的这里啊?? 秦震正在大感震惊的情况下,就听一旁的墨裳说道:“呵呵,看来始皇嬴政果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手段。他把这里按照陵冢的方式封了起来,只能有一个原因,这里面‘葬’着驱山铎。” 第四十八章高科技 认真的听完了羽东和俊天的话,老顾苦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两位领导,你们总结出的这个结论,还真是让我欢喜让我忧啊。” “……”羽东和墨裳都一脸无语的看了看老顾。这个奇葩似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语出惊人。 秦震这时狠狠的瞪了老顾一眼,低声骂道:“你就不能有点儿正经了是不是?都他大爷的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扯淡!” 老顾一听,就十分冤枉的对秦震辩解道:“诶?我这怎么是不正经了呢?你自己想想啊,东少他们总结出来的这结论,是不是有喜有忧?喜的是现在已经几乎可以确定那赶山鞭就在这里了。可悲的是,既然这里全部被封死了,就算知道那东西在这儿也没用了,咱们根本就拿不到手啊!” 秦震摆了摆手,示意老顾不要再继续废话了,然后他就转头对羽东和墨裳问道:“两位对这个货所说的问题有何见解?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个不正经的人说出来的话,但是这却是个很正经的问题。我们怎么才能找到赶山鞭?秦始皇想埋的东西,似乎都不是太好打开吧?” 墨裳这时候转头看了看羽东,就好像是他料定了羽东一定会有办法似的。 果不其然,羽东对姜旗招了招手,随后他就开始用脚步测量,大致的在岩石地面上画出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正方形。之后,他这才睿智果断的开口说道:“海风和海水的侵蚀。模糊了这些石砖最初的规格和样子。根据这些城墙残基,以及碣石字碑的方向来看,入口应该就在崖边的某一处。不过我没有时间和心思去寻找了,我脚下的这块地方,应该就是甬道的某一部分。姜旗,动手。” 说了一声动手,姜旗马上就摘下了他背后的那个大背包。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的背包就比任何人的都要大。后来秦震他们也算是了解了,姜旗的包里一般装着的都是些高科技的设备和武器。 当然了,姜旗的包里能装什么东西。完全取决于他是跟谁一起同行。如果是跟着羽东的话。那他背包里自然是会像高级军火库似的。但是如果像是之前在那样跟着秦震的话……那他有没有背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反正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值得往里装。 所以说这次羽东在准备的如此充足的情况下,姜旗所负责掌管的东西自然都应该是些硬货。 对这些十分痴迷感兴趣的老顾,马上就凑到了姜旗的身边,准备看他到底能拿出什么霸气拉风的硬货来。用他的话来说。老爷们儿嘛。喜欢的无非就是就是那么几样东西。而姜旗包里的那些。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秦震和墨裳后退了几步,给姜旗让出了足够大的空间。可姜旗拿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东西。像是枪。结构却又比枪复杂了很多。 他在羽东指定的范围四角上,用他手里的那把枪,对准了岩石地面。然后,就就像是给那四方形的四个角钉钉子一样,到一处开一枪,但是却并没有听见什么大动静,更看不见子弹。 这下子,秦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他疑惑的看了看墨裳问道:“这……是什么高科技?他难道想指望这样直接给甬道开个天窗吗?” 墨裳微微笑了笑回道:“这确实是高科技,而且是寻常百姓接触不到的高科技。哈哈,看来这秦王赶山鞭已经消耗掉夏羽东不少的耐心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他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秦震听的没头没脑,心说这一没开火、二没见血的,哪里看出来粗暴了?墨裳是没看过更粗暴的吧……?他夏羽东屠龙杀蟒、顺便还能给巨型蝾螈开膛破肚,那些血腥的画面,简直都不忍直视,哪个不比现在的情况更粗暴?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啊。 正想着,姜旗那边已经完成了羽东所交代的任务。秦震和老顾抻着脖子看了看,那岩石地面还是岩石地面,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完全就看不出姜旗刚刚到底干了什么。 可随后,羽东就让他们大家都后退。他拿出枪来,面色冷峻的单手瞄准了之前姜旗“捣鼓”过的那四个点,然后干脆利落的扣动了扳机。 随着四声枪响,那地面就好像是被切割出了一个完整的四方形一样,“轰隆”一声就掉到下面中空的内部去了! 秦震他们张着嘴巴都看傻了!只能看见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四方形入口,整齐的边缘处还有翻腾的土雾,以及下面冲上来的气流卷动的粉尘。 羽东侧耳聆听那块方形巨石掉落下去之后的声音,半晌,缓缓开口说道:“下面的深度将近35米左右,有曲折弯道,暂时没有发现有淹水的迹象。” 秦震和老顾大睁着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羽东。很难想象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他究竟是怎样一气呵成做到的?! 墨裳对于羽东的这种表现倒显得很自然,他走到了那方形入口的边缘,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内部说道:“这个深度符合秦始皇的风格。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知道秦始皇陵的深度究竟是多少,不过史书记载秦始皇陵‘穿三泉’,那深度也就可想而知了。用仪器勘测地宫测得结果大概应该是在28到38米之间。而这里的深度,也正好在这个范围之内。不过这仅仅是从地面下去的距离,至于到了那下面会不会再继续向下,还会有多深,可就不太好说了。” 秦震站在一边,不禁干咽了一口唾沫。一般的楼房一层是2米7到3米,那这下面……也就是至少十层楼的高度……偏偏墨裳还说这个深度仅仅是个起步而已。那他们不就等于要进入到海平面以下了吗?? 老顾倒是没有太在意什么深度的问题,他只是万分惊奇的说道:“东少!大旗刚刚用的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我靠,太帅了!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这么厚的巨石给齐刷刷的锯开了??” 羽东没有答话,而是招呼姜旗开始准备他们要爬下去的装备、绳索之类的东西。 墨裳看着老顾那满脸迷茫的表情,不禁笑着拍了拍老顾,然后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有一种足可以摧毁飞机、导弹和卫星的定向武器叫---激光。你就把刚才那想成是最寻常最低级别的高科技武器就行了。” 老顾吃惊的看着墨裳,秦震也是忽然明白了刚刚姜旗和羽东一连贯的所有举动。是姜旗先利用激光切割了岩石,然后羽东又用子弹的力道和轻微的震动,推了那石头一把。于是,一块整整齐齐的方形岩石就掉下去了。 这么想来,秦震还真是不得不承认之前墨裳所说的,第一次见羽东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来处理问题…… 一般来说,不管到哪里,羽东都是尽可能的保护好那个地方的本来面目。这碣石对秦始皇、对中国古文化,意义都是非同小可。可他却直接用这样“粗暴”的设备,直接给这段海上长城开了个天窗。 对羽东忽然用上了这种高端设备,老顾显得是瞠目结舌。那表情一如是见到了日里的外星人,震惊不已。他看着羽东的眼神,似乎满脸都写满了惊讶和疑问。 虽然羽东都没有抬眼看老顾,但却还是一边打岩钉固定绳索,一边像是闲聊一般的缓缓说道:“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咱中国就已经开始在研究这种东西了。当时反弹道工程被称作640工程,而激光武器的研究开发则被归为640-3项目。直到八十年代左右,中科院大连研究所就已经对激光武器项目有了很大的研究成果了。所以这东西在咱国家来说,并不稀奇。” 老顾激动的俨然就要“热泪盈眶”了,他感慨的说道:“哎呀……东少啊,你真是让我顿感我这一颗火热热的中国心又加温了几度啊!我一直以为这种东西似乎只在美帝的科幻片里才会有……” 羽东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老顾那惊呆了的样子,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别愣着了,走吧!你也不用对这种东西抱有太大的希望和依赖,真正能保住自己命的,还得是自己。下去之后务必多加小心。” 羽东的叮嘱,就好像是一盆冰水,毫不留情的浇在了老顾那颗火热热的中国心上……因为之前他刚想说,有了这高科技,到哪都不怕了……然后羽东就马上将他这想法给扼杀了。 其实这个道理秦震倒也还算明白,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所遭遇的境地是任何高科技也无法解救他们的。那些诡谲离奇的东西,往往并不害怕人类的智慧。 所以这时候秦震微微叹了口气,自嘲似的笑道:“哎,靠不了天,也靠不了地,咱们还是得靠自己啊。同志们,忘掉那振奋人心的高科技吧。回想一下之前鸟枪土雷的时候,可能心态会稍好一些……” 第四十九章白骨如山 不过这会儿秦震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就十分不解的对羽东问道:“你之前说从碣石字碑的方向看出来的这下面是甬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秦震又看了看那刻着碣石二字的参天石柱,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羽东这时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对秦震说道:“其实这也是秦始皇特有的风格之一。古代帝王的所有建筑格局全部都是坐北朝南的,唯有秦始皇陵中的地宫却是坐西朝东的。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曾东临碣石出海求仙,纵然是至死也无果,但他死后也要面朝东方,遥望东海蓬莱仙山。 所以你看那刻着碣石二字的石柱,正对着的方向绝对是正东方。以秦始皇精巧的建筑格局来说,顺着石柱以直线往回延长,那这里就一定是某一段甬道了。” 秦震茅塞顿开般的点了点头,并且在心中暗暗感叹秦始皇这些浩大工程的精密布局。而老顾则是一旁感叹那秦始皇绝对是魔怔了……竟然到死都不忘了成仙的事。 不再过多的浪费时间,他们一个一个的顺着绳索慢慢攀下了那几十米深的中空内部。 当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小的时候,秦震就开始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了。因为每一次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都必定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黑暗,绝对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 而最要命的是,这些黑暗封闭的地方。还总是会存在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或者不生不死、乱七八糟的怪物…… 尤其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幽闭空间中,那些常人甚至都无从想象的东西,绝对是令人防不胜防。所以现在秦震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良好的心理习惯,就是只要一进入这种黑暗深邃的环境之中,战斗状态将立马开启…… 这下面的空间还真是如同羽东所说,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有不少的曲折。这样的话,头顶上那点儿可怜的天光,就消失的更加迅速了。 磕磕碰碰的往下走了几十米,最后他们终于算是落到了平地上。 说平地。其实也并不平。坑坑洼洼的连站都站不稳。他们一落脚。就好像是站在了一大片柴火堆上似的。 几个人稳住了身形和脚步。各自拿出了强光的照明设备。当他们全部都打开手电照向四周和脚下的时候,这才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脚下踩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堆积如山的白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作祟,秦震只觉得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忽然从自己的耳边吹过。令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不可能……两千两百年。这些骨头怎么会是这样的状态?”姜旗第一个提出了质疑。 因为在这样暴露在外。环境恶劣的情况下,历经两千年的骨骸几乎可以说是早就已经化为尘土了。而他们现在脚下的这片白骨,却每一根都无比完好。就好像是刚刚变成白骨没多久的样子。甚至还有一些,隐约还能看出风干后古尸的模样。 秦震和老顾是考虑不了那么多为什么了,因为他们完全就接受不了自己正站在一大片尸堆上!尤其还是一片死了两千多年的死人堆上!他们的脚下就好像长了芒刺一样,怎么站着都觉得不舒服。如果有可能,他们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地面,远远的躲开这片恐怖的地方! 可是现在又没有什么避开的路可走。就算往甬道内部的深处望去,也尽皆全是白骨。好像这里的尸骨已经堆不开了,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就意味着如果他们要走进甬道,就要从这条尸骨铺就堆砌成的大道上走过去…… 秦震这时候皱着眉头,无法接受的说道:“这、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死人啊?!这里又不是陵墓,难道还有殉葬坑吗?这怎么可能啊……”秦震的情绪确实是有点儿激动,这样的环境让他心神难安。 羽东用手电扫视了一圈四周,然后低声的开口说道:“这些尸体一定是当年都被撒上了特定的药粉,所以风干的状态才会保持的如此完好。虽然这里谈不上是个殉葬坑,但是这里葬的也都是不该死的人……” 老顾听的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愤怒的说道:“死个皇帝要活人殉葬!这里不是陵墓怎么也得有活人殉葬?!这他妈老百姓左右都不能活了是不是?!” 秦震非常理解老顾的愤怒,因为有关于活人殉葬的事情,他们大概一直都是从书上或者电视上看到的。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体会过,这数以百千的无辜生命以白骨喧天这样的一个悲惨状态呈现于他们的眼前。 姜旗这时候也紧紧的皱着眉,看着这遍地的尸骨,面色深沉,紧握着拳。这里的场面,绝对可以用“白骨如山”这个词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是再贴切不过了。 羽东和墨裳对这样的场景似乎还比较能承受,纵然是也不能接受,那他们所表现的态度也绝对比秦震他们要淡然的多。 墨裳这时候轻叹了口气说道:“殉葬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陪着帝王一起死,往往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比如那些修建皇陵的苦役工人们,他们大都是不可能再活着出来的。因为墓中的格局、机关、主墓室的一切玄机,他们都太清楚了。无论哪朝哪代的君王,都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活着离开皇陵。这些人都出去了,不就等于将皇陵内部的秘密也带出去大白于天下了么?” 听着墨裳的话,老顾仍然还是气哼哼的感觉怒气难平。倒是秦震稍稍冷静了一些叹道:“所以说……这些人死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秦始皇……而是为了赶山鞭。只有他们清楚这里的一切秘密,所以当赶山鞭被安稳的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之后,这些人也就连同赶山鞭一起被封死在这碣石之下了。” 难怪墨裳会说……碣石巨大的帝王光环之下,说不定会有不为人知的罪恶…… 羽东轻轻的迈步向前,他每走一步,脚下都是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那些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听在秦震他们的耳朵里,却好像是有千万枉死孤魂在哀嚎痛哭。那声音听得人揪心,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和困难了。 当然,羽东向前迈出的每一步,也都是沉重的。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以求尽可能的不会打扰到亡者的安息。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必须要走下去。即使脚踏如山白骨,他也还是得走下去。因为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他完成,因为如果他不率先迈出这一步,秦震他们都会迈不动步子。 羽东了解自己的朋友们,他们都是心仁性善之人,让他们踏着枉死冤魂的白骨走过去,那必定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对羽东而言,他迈出了这一步,他走在了最前面,就当是起到了一个负起责任的作用。如果这样做会打扰亡者安宁,如果这样做是一种罪恶,如果践踏亡魂会有报应……那一切都由他来背负和承担。 至少他觉得,这样会为秦震他们减轻很大的心理负担…… 墨裳理解羽东的用意,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秦震的肩膀,然后也迈步朝着羽东的方向走去了。 做了个深呼吸,秦震克服着心理上的困扰和障碍,艰难的迈出步子,踩在那些干尸或者白骨上,一步一步的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为了避免那些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更深的影响大家的情绪,墨裳在前面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缓缓说道:“历史的痕迹有很多种存在的方式,有时候残忍也是其中之一。 我们平时可以很简单、很骄傲的开口炫耀我泱泱华夏文明传承五千年。这说起来容易,五千年似乎是转瞬即逝。但实际上,这五千年是用多少白骨和性命积累出来的呢? 封建也好,战争也罢,还有王权富贵的争夺,以及人心贪婪的险恶,在这之下,自然会有很多无辜的生命会枉赴黄泉。你们得学着用另一种角度去看这种事情才行。 比如活人殉葬,在殷、周时期,君王死后十分盛行。他们死后往往是要把生前享用的一切,包括妻妾宫女都送到坟墓中去。就这一点,绝对不是秦始皇开的先河。 殷墟商王大墓中粗略估计就有164具殉葬者的骸骨,商王妃妇好墓中也有16人殉葬,曾侯乙墓里有21具年青女子的尸骨。当然,世人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套编钟上,谁还会在意21具如花年龄的孤魂? 还有周朝那个为博褒姒倾城一笑而烽火戏诸侯丢了江山的周幽王,他的墓中也有好几百具的尸体,几乎全是女性,或者说全是从死殉葬的后妃宫女。 你们要知道,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思想道德观的影响下,就会有不同的社会现象。若干年后,你怎么知道后世之人不会觉得今天的我们也是冷血无情、自私残忍的?” 墨裳的这一番话,不仅仅令秦震和顾杰的心里开阔了很多,而且好像还让他们从中感悟到了一些更深的东西。 历史,从来都是残忍的。无论是古,还是今。 第五十章诡异的骸骨 这个甬道有着略微向下的坡度,也就是正如墨裳所言,这下面究竟还有多深,目前是个未知。 不过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四处的骨骸也逐渐开始减少了许多。至少,现在已经不会再有堆积如山的那种状态了。 要说上面的长城城墙雄伟,那这下面的通道也一点儿都不含糊。巨大的长方形青石堆砌,很难想象这么沉重的石头,当年是如何搬运到这下面来的? 秦震他们下来的地方,正好是“工程结尾”的地方。那里还四处都是夯土、碎石。可是当他们更加深入了之后,这才感受到了这里的格局的巧妙,建筑风格极其精致。那整整齐齐的青石板地面,放到当今的技术也就不过如此。 尸骨越来越少,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地面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骨骸,完全展示出了亡者生前最后一刻的状态。 他们大家都能看的出,那些尸骨的样子无一不是一种极其痛苦、扭曲、挣扎着求生的形态。活活被闷死在地下,慢慢的体会着死亡的恐惧和痛苦,那种滋味真的是不敢想象。 老顾那脾气,是真的看不下去这种凄惨的场面了。这无疑勾起了他那义愤填膺的英雄革命情结。也就是他没赶上那个时候罢了,不然的话,从他现在怒气冲冲的状态来看,根本就不需要荆轲,这个愣头青指不定会去刺杀秦始皇多少次了呢。 他骂骂咧咧的一边跟着大家往前走,一边就像是要起义的农民一样。挽起袖子嘟囔道:“推翻封建王朝绝对是一件正确的事,你们看看这惨剧,暴君执政实在是太他妈可怕了!随便盖点儿什么都要死那么多人!不过人恶人怕天不怕,他最终也躲不开老天给定的命数吧?该死不还是照样得死!” 秦震在前面听着,接过话说道:“你也用不着这样,其实曾经和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区别。那时候是宁可死人也要盖,现在是宁可死人也要拆。只不过你平时看不见,就感觉不到罢了。” “怎么没区别?我就是再没多少文化,我也知道嬴政他焚书坑儒的事儿!这么霸道冷血的行为,你还替他说话?当然了。我也没说现在能好的了哪去。”老顾气呼呼的说着。 秦震苦笑了一下。不得不说出了一个他并不太想说出口的事实:“老顾,你看,你这就叫做偏见。你看到了这里的遍地白骨,所以就认定了秦始皇所做的一切都是最暴虐的事情。可你想没想过。近代的那场十年浩劫。又枉死了多少人?那一定超过了秦始皇坑儒的无数倍。而且秦始皇坑的只是方士术士。而那一次……我们就不必再多说了吧?暴君?我觉得如今的人们,早就已经将残暴进化到最高层次了。说实话,论暴虐无耻这方面。秦始皇可能还真未必能比的了。” 秦震的话,虽然有些冷,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个现实。而且这也并非是秦震要替秦始皇说话,焚书坑儒的这个罪恶,真的不是只有秦始皇一个人犯过。 关于坑杀儒生这一方面,秦震刚刚已经说过了,现代的某段历史,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焚书,那就更不是秦始皇的“独创先河”了。可以说他既不是最早的,也不是最狠的。 早在秦始皇之前,秦孝公就听从了商鞅的建议,下令焚烧《诗》《书》以明法令。说白了,就是愚民政策。让人们没有了的思想,只以王权法令马首是瞻。 不过那时候他们想做的,无非也就是让百姓们头脑空白,愚昧无知。至少还没有每天晚上到点准时普天同乐的手段。 后来比如北魏的太武帝、唐武宗,他们焚书大部分都是佛经,以灭佛法为主。 南朝的梁元帝,焚书的理由更是啼笑皆非。当初西魏南下攻梁,梁军节节败退。梁元帝就急了,心说我读书万卷最后还是个亡国的下场,那读书还有个毛用?!于是一气之下,就烧了十四万册的书卷。这样的智商,究竟是怎么当上皇帝的,还真是有待考察。 另外,大部分人可能都觉得乾隆编著《四库全书》是一项丰功伟绩,可殊不知,乾隆组织编篡《四库全书》的时候,曾烧毁典籍达到了71卷之多。那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最大规模焚书事件。所以鲁迅先生才会说‘清人篡修《四库全书》而古书亡’。 所以说,把焚书坑儒的大帽子只扣在秦始皇一个人的身上,那确实是有些不公的。 秦震他们正低声的讨论着这些事,前面的羽东却忽然停了下来。而且他还蹲在了地上,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 大家见状都围了过去,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可是当所有人都将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羽东不过是蹲在了一堆白骨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顾不解的问道:“东少?这堆骨头和其它骨头有区别怎么着?这地方别的没有,骨头可有的是!你怎么就对这一堆感兴趣??” 羽东指着地面上一具白骨的盆骨位置说道:“这骨盆的外形较宽,骨盆上下口也都比较宽大,盆腔呈宽浅圆状,耻骨弓角度将近100度,骶骨短宽,髋臼较小,闭孔类似三角形。” “……” 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说话。 半晌,老顾才弱弱的问了一句:“所以呢……?”他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羽东说了那么一堆关于骨头的乱七八糟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是看见了那么多骷髅架子临时起意要给他们大家上一堂解剖课吗? 蹲在地上的羽东这时抬起头看着他们大家,神色认真的缓缓说道:“所以,这具白骨是个女人。” “……”又是一阵默契的沉默。 秦震看着羽东,一时觉得无言以对。真没想到他竟然对这方面还有所研究!两千多年的骨头架子,他竟然还能看得出男女!秦震是真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夏羽东不知道的? 老顾呆呆的张着嘴,半天才眨巴了眨巴眼睛,回过神儿似的说道:“不是……东少啊……这骷髅是男是女的并不重要吧……?平时围在你身边的那些活着的美女,你都不感兴趣,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可你看你现在这一脸认真的表情……你、你这口味儿也实在是太重了……” 让老顾说的,就好像羽东是个恋尸癖一样。不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恋骨癖。因为这里的骨头也就只剩下骨头了,连个“尸”都谈不上。 可是羽东却并没有在意老顾的不正经,而是站起身,对他们十分认真的正色说道:“如果这里的白骨全部都是当年的苦役,那怎么会有女人?” “……”这似乎确实是个问题。搬砖运瓦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招百十来个姑娘来干。那这是…… “这是人祭,这里有东西……”墨裳简单的说出了那么一句令所有人都顿觉毛骨悚然的话! 看着秦震他们瞪大的眼睛,羽东理性的分析道:“之前那堆积的白骨由于数量太大而无法辨别,现在看这些较少的骨骸才发现,他们的死法都不一样。而且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子。秦始皇就算是再暴戾专横,他也不可能在一个只藏了个宝贝的地方就殉了那么多女子,这根本就说不通。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有东西需要祭祀,而且还是大规模的人祭。”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死法都不一样?这、这都死了两千多年了,乱七八糟的堆在一块儿,你还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秦震无法置信的看着羽东。 羽东四下找了找,然后挑了个合适的“范例”,招呼过秦震对他说道:“你看,这个女人的颅骨天灵盖位置有破损,而且头骨呈黑色。她的死法很痛苦,是在活着的时候,割开头顶的头皮,然后往里灌水银。” 秦震听的不禁感觉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自在!他无法想象在活着的时候割开头皮往里面灌水银是怎样残酷的一种痛苦! 不过羽东说这些的时候,倒是显得很自然。就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法医,看任何死状的尸体都依旧是面不改色、淡定从容。 这时候羽东又指着角落里一堆比较“碎”的骨头说道:“看来这里当初还真是如地狱一般的景象,你看那堆骨头,从骨节的扭曲和分散来看,那是被分成了几块扔进来的。死法应该是传说中的车裂。” 秦震听的又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五马分尸这个词,在他的意识里应该只是一个词,没有具体的画面和印象。 还没缓过劲儿来,羽东却又指着另外一具较长的白骨说:“这是个男人,腰椎骨整齐断裂,死于腰斩。大秦丞相李斯,也是死于这种刑罚的。” 秦震倒是听说过李斯的死法,他可是秦朝的大政治家,而且他的政治主张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只不过他在秦始皇死后,与赵高合谋逼死了秦始皇本立的长子扶苏,帮助那该死的胡亥登上了王位。可见,千古一帝又如何?一旦撒手人寰,一切权利就成了过眼云烟。甚至,连自己的王位要传给哪个儿子,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后来,赵高在咸阳的闹市中腰斩了李斯,并且诛杀了他三族。这也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了吧。 第五十一章大秦帝国 所以,秦震对李斯的腰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当他看着眼前这具被腰斩的骸骨时,却感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这碣石的内部除了赶山鞭以外,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在守着赶山鞭?竟然值得秦始皇如此残暴的将那么多活人或死人以不同的形式祭给它?? 不管那是什么,秦震总觉得那东西最后都会成为它们的劲敌!见过了那么多诡异难解的事情,现在就算是有什么怪物活了两千两百年,秦震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了。 只是这意味着他们将面临很大的危险……那赶山鞭,没那么容易能到手。 这时,羽东在另一具白骨前站住了,并且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倒是引起了秦震的注意,因为这里白骨如山,死法还都如此惨烈,可羽东却从始至终也没有这样叹息过。那具白骨有什么不同?能让一直都波澜不惊的他,忽然深深的感叹了起来? “怎么了?”秦震走到羽东的身边问着。 羽东微微的摇了摇头,轻皱着眉说道:“这是一个孕妇,死法是刳剔……” 秦震听后不禁大惊失色:“那是殷纣王才会干的暴虐之事,秦始皇到底是怎么了??为了一个赶山鞭,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所谓刳剔,就是在孕妇活着的时候,开膛破腹把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这样的杀祭,最邪异。也最灵验。 墨子曾说: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上诟天侮鬼,下殃傲天下之万民,播弃黎老,贼诛孩子,楚毒无罪,刳剔孕妇,庶旧鳏寡…… 秦震觉得,秦始皇纵然也有过暴政的行为。但是绝对不会像殷纣王那样“醢九侯、脯鄂侯”般昏庸无道。 这时候墨裳在一旁轻声说道:“这也不一定是秦皇本意。这里镇守赶山鞭的东西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是神物,也就一定会由那些术士全权掌管了。说实话,我觉得秦始皇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而且你们从这甬道的石路、墙壁应该能看得出来。如果这里是祭葬坑。那就不应该还铺路修墙。葬坑就该有个葬坑的样子才对。” “那就是说……”秦震似乎明白了墨裳的意思,秦始皇错信方士,就好像让那徐福大包大揽的去寻仙一样。这里的事情。他未必真的全都清楚。 “就是说某些方士被坑杀是应该的。”墨裳冷声接道。 据羽东给他们介绍说,这里的祭祀是很奇怪的一种方式。好像是在整体竣工之后,用了全部杀祭的方式,变着花样的将活人弄死扔进这里,最后在封死一批活人在这里。 这种残忍可怕的形式,完全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自商朝开始,大量殷墟甲骨文里都有关于杀祭的记载,规模大的杀祭一次可能会杀三五百人,而且那些惨不忍睹的“花样种类”很是繁多。 其中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方式有:“伐”是最简单痛快的砍头;“刿”(音贵),是挖眼割舌之类的割杀;“施”是剖腹掏肠,以及刚刚那具孕妇白骨所受的刳剔;“磔”(音哲)张裂活人,车裂就属于这一类。“火”最典型的就是纣王所造的炮烙了。 “鼐”(音奈)是用大鼎蒸煮活人……“焚”是火刑焚烧。“舀”是活埋,这些被封死在这里的苦役们就算这种死法。 另外还有“俎”是将人剁成肉酱,周文王之子伯邑考被纣王烹杀做成肉饼之前,他就是肉酱。“彝”大致的意思就是杀而陈尸。 诸如此类的残酷刑罚,不胜枚举…… 可是偏偏这堆积如山的白骨中,却好像是集合了所有的死法。这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除非秦始皇是在做酷刑教程,否则他完全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 所以羽东他们的推测是,这是方士术士们妖言惑众的一种邪术,用这样的方法能守住碣石、守住赶山鞭不会被海神夺回去。 如此可笑的理由,却让千百具白骨为此付出了代价。 羽东似乎是从残酷的历史中回过了神来,这会儿十分理智冷静的对大家说道:“每个时代都会有无数生命成为牺牲品,现在不是咱们叹谓历史的时候。秦始皇当年知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的现在。这里如此隆重、如此大规模的杀祭,祭的一定是不平凡的东西。咱们得做好准备了,要想拿到赶山鞭,大概得先过它那一关。” 老顾听后心存侥幸的说道:“就算这里有看门狗,两千多年也早该死了吧?饿也饿死了啊!”这就是老顾,不管分析什么问题,都能从“吃”的角度出发。 可羽东却摇了摇头说道:“一般来说,能镇守某处的灵物,都会一直处于假死沉睡的状态。直到,有人将它惊醒。这也就是利用这种异类守护重要地方的原因。而且我觉得,这里的那个东西,应该是和海有关的。” “这里又没有水,怎么可能有海里的东西?”秦震问。 羽东一边提高了戒备继续往里走,一边回答秦震道:“这地方要想有水,怎么都能有的了。你别忘了,碣石就在海里。而且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绝对已经是到了海平面以下了。难道你感觉不到冷么?” 羽东要是不说,秦震还真没在意。可这被他一提醒,还真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阴冷。之前秦震一直觉得这是由于身处幽暗的山底空间所造成的,现在想想,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外面全是冰冷海水的原因…… 甬道里很静,他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恐惧感开始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那是对黑暗的恐惧,更是对黑暗之中那未知东西的恐惧。 想到此,秦震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你们觉得他们祭祀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真是海里的东西,那当初他们又是怎么抓来的呢??这也太可怕了,难道秦始皇手下的兵,都是不怕死的死士吗?” 羽东在前面似乎是轻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见过兵马俑带头盔的吗?” “……”这好像有些所答非所问的话让秦震一阵诧异。不过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曾参观过的那规模宏大、惟妙惟肖的兵马俑……好像还真是没有一个戴头盔的! 从兵马俑来看,秦军的军官们都戴着牛皮做的板帽子,或者方巾,而士兵们则把头发盘在头上挽成一个发髻。这在战场上可是十分危险的装束!他们是真的不怕被砍头、不怕死吗?! 老顾这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历史上的秦始皇可不缺钱啊。他能统一了六国。难道连给士兵的头盔都发不起?这要是一打起仗来,那不是个个都得等着被开瓢儿?” 墨裳在一旁笑了下说道:“《史记》中说,秦,带甲百万。说的是甲。可没有盔。秦军不带头盔。是因为他们是个崇尚武力。骁勇善战的民族。你就当这是一种民族精神吧。如果非说他们不怕死,其实也不为过。” 在秦震和顾杰的追问下,于漫长阴冷的甬道中。羽东为他们解释了秦军无惧生死的大致原因。 秦国的崇尚武力,是历史上有名的。战国时期的大思想家韩非子曾在自己的著作中记录了他初次接触秦人的感受。用韩非子的话来说,秦人只要一听说要打仗,马上就会顿足赤膊、急不可待,根本就无所谓生死。他们会一边提着敌人的首级,一边继续去追杀对手。伤与死,他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这种性格听起来……似乎是和老顾这个二百五有点儿像……一沾打架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不过秦国之所以能一统六国,除了秦始皇的大方向领导作用,自然是也离不开每一位战场上士兵的功劳。 秦国原本是一个小国,经常会其他国家的挤压,最后不得已迁徙到了西边。可中原的国家又一直把秦人当成戎族,也就是少数民族来对待,谁都瞧不起他们,认为秦国是个没有开化的偏僻小国。 秦国绝对是在一种极其艰难的环境中生存和发展的。 而且秦国地处西边,距离游牧民族比较近,他们是在这些剽悍的游牧民族的包围攻击中发展存活的。游牧民族的人们个个都擅长骑马射猎,常年的交战造就了秦人们也都个个能征善战,勇敢无畏。 所以,由于他们日复一日的在轻视、压迫、和危险中战斗求生,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那种崇尚武力的民族精神。他们不怕死,是因为他们要活着。 也正是这个被所有国家和民族都瞧不起的偏僻小国,在秦穆公时先后灭掉了西方戎族的12个国家,开辟国土千余里,奠定了其作为春秋四大强国的基础。 到了秦孝公的时候,任用商鞅进行变法,秦国与日俱强,成为了战国中后期最强大的国家。 后来秦惠文王称王,在前316年灭了蜀国,从此,秦国正式的成为了战国七雄中版图最大的国家。 最后,在始皇嬴政登基执政后,一举吞并了六国,统一了华夏,成为了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王朝。 ps:马上就到情人节了,倾城祝大家都能拥有最幸福的爱情。当然了,和我一样是单身光棍儿的,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就当它是个寻常的星期六好了……至于不单身的,希望你们都能有这样理想的爱情状态:小桥流水人家,晚饭有肉有虾,空调wifi西瓜,夕阳西下,他(她)丑,没事,你瞎…… 第五十二章丁字路口 就这样一路深入,没多远他们就遇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而且在他们正对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雕。 那好像是一个马面龙身的怪物,虽然线条有些简单,不过这个石雕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神怪或者幻想类的动物形象,与大自然背景的纹饰结为一体,充溢着远古的生命力。 而且石雕的雕刻手法异常简练概括,利用了石材的自然形态,略加雕凿,便生动地呈现出了那不知名怪物的神态形象,其形式博大雄浑。 秦震指着那墙上的石雕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谁认识?”说着,他便看向了羽东和墨裳。 那两个人异常默契的同时轻蹙着眉,神色略显沉重的都在看着那石雕。直到秦震看向他们,羽东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看着熟,但是不能肯定。” 墨裳在一旁点头接道:“呵呵是啊,最好这上面的东西和这地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否则我们的前景可不太妙啊……” 秦震一听就苦笑了下说道:“墨裳,你这话可就是开玩笑了。它既然能被雕刻在这里,那必定会和这里有关系啊。这又不是什么吉祥物,再说了,你回头看看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现场,这里像是能和吉祥物有关系的地方吗?” 姜旗这时候对羽东问了句:“东少,这会不会是龙的一种啊?” 老顾一听,当下击掌赞道:“对啊!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你们看看这玩意儿的身子,和龙很像啊!” 秦震不能理解的反问道:“那就是一个粗线条的长线形,你是从哪儿看出来它和龙很像的?” “我告诉你,龙和什么都能配上套,和鸡鸭鱼都有过后代你知道么?那头上有犄角,身后长尾巴的小龙人儿就是龙性最淫的典型代表。”老顾振振有词的说着。 “……”秦震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能把小龙人扯出来。 羽东似乎是对这石雕很感兴趣,他拿手电仔细的观察着细节处说道:“其实只不过是龙作为中国神性至高无上的一个物种,被神格化的太厉害罢了。龙只有一个,但是人们却希望衍生出很多和它相似的东西。于是这才有了龙性最淫的说法。不过即便如此。神物也并非是用平凡生物交配的形式来衍生后代的。在远古神话体系中。有四生——湿生、化生、胎生、卵生,在佛教的生命形态中,更是多达十二种。从神话的角度来说,有许多神魔妖物都是化生出来的。和普通生命无关。” 老顾听后当下就傻了眼。连忙凑到了羽东的身边。好奇的问道:“东少啊,你、你说的那湿生和化生是什么意思啊?你是说这东西它没爹没妈自己长出来的??” 老顾一脸惊奇,不过秦震这次倒是第一反应就想起了西游记。那孙悟空大概就是自己长出来的一种吧? 羽东回道:“古籍记载。卵生者,从壳而出生。即鱼鸟龟蛇之类。胎生者,从胞胎而出生,即人畜龙仙之类。湿生者,从湿处而受生。即含蠢蠕动之类。化生者,无而忽有也。又或者是离此旧形,易彼新质。也就是转蜕飞行者,比如蚕蜕形为蛾,化茧而成为蝶之类的。按说人也分为几种生法,化生的最典型就是莲花生。” “那、那这东西是怎么生的??是蛋生的、还是胎生的、还是化生的……?”老顾嘀嘀咕咕的说着,似乎是在害怕墙上的石雕会忽然间像花果山的石头一样,应感而裂,从里面“化生”出来个什么怪物…… 羽东和墨裳研究了半天,这才比较肯定的说道:“囚牛身上有麟角,睚眦的相貌似豺狼、狻猊像狮子、赑屃像龟、狴犴像虎、螭吻像鱼、椒图像螺蚌、貔貅和饕餮就更不用说了,绝对都不是墙上这东西的样子。所以,它并不是龙之九子。它不属于龙类。” 羽东刚说完,墨裳就有些惊异的忽然说道:“羽东,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虽然说现在还无法证实,但是大家务必要小心了。我觉得这里大规模的杀祭,很有可能祭祀的就是这个东西……” “哎哟,我的无常哥,你快别卖关子了!你赶紧跟我们说清楚了这是个什么怪胎!它是蛋生卵生的我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老顾急躁的说着。 秦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蛋生和卵生有区别么?这个货一着急就会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 墨裳沉默了片刻,然后十分严肃的说出了两个字:“罔象。” “……什么象?那又是个什么东西?这长的也不像象啊……”老顾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陌生。他一边质疑着,一边认真的又看了看石雕,似乎是在试图寻找出石雕上的东西和大象的共同点。 但是显然那是徒劳的……罔象根本就不是象……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的物种,怎么可能找的出来共同点? 羽东就好像是被墨裳点醒了一样,他也忽然说道:“对!我觉得眼熟,但是却一直没想起来。这东西和秦始皇的渊源颇深啊。海晴望石桥,神仙事欻怳。始皇安得长,阴怪役罔象。” 其实秦震也不知道这罔象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也没急着问。因为既然羽东和墨裳都已经了解底细了,那就好办多了。而且从墨裳的表情来看,这个罔象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应该是研究他们接下来的对策,而不是深究这罔象到底是什么。 不过墨裳此时却回头看了看来时路说道:“如果这里面祭的是罔象,那外面堆积如山的白骨杀祭也就能说得通了。《国语》记载,水之怪曰龙、罔象。好吃人肝脑。” 羽东也点了点头说道:“《山海经》中也提起过这个怪物,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伤,有说它是水怪的,也有说它是海神的。不过不管它是神还是妖,它都是一种专吃人肝脑的动物,经常会出入于陵墓,只有松柏可以使尸体避过这一劫。秦始皇的骊山王陵上就种植着大量的松柏,即便是咱们现代,墓园也多有松柏。” 这神话一旦越来越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听起来就会有些毛骨悚然了。秦震他们从来就不知道墓地有松柏的起源竟然会是这样的! 可如果那是一种专门出入陵墓的怪物,又怎么会在这“仙气十足”的碣石内部被供奉起来呢??而且这里也根本就不是陵墓啊! 秦震忍不住将自己心头的困惑说了出来,可墨裳听后竟然笑了。他回头指了指来时路,然后对秦震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要比陵墓丰盛多了吗?一个墓里才能有多少人可吃?而这里……” 羽东也看着黑暗中的来路说道:“所以这里才会变成了万人坑似的地方……供养它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那就是它的身份是水怪。或者说是所谓的海神。不知道那些方士术士是不是以为自己供起了海神,赶山鞭被海神守护,就永远也不会消失了……” “呵呵,是啊,他们没准儿自认为自己是立了大功的呢!”墨裳接道。 这时羽东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逐渐低矮的顶部,然后果断的下了结论说:“秦始皇没有进来过,这里的一切他可能确实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他没进来过??”秦震和老顾异口同声的惊奇问道。 羽东摇着头,很果断的说:“这两边的通道太矮了,以嬴政的身高,如果他进来过,那他就不得不弯着腰往里走。这不可能。” 秦震和老顾试了试高度,身高一米九的老顾,如果挺胸抬头的话,确实是几乎碰到穹顶了。可是…… “你怎么知道秦始皇到底有多高??”秦震忍不住问出了这句之前他就十分好奇的问题。 因为像距离秦朝最近的《秦始皇本纪》中根本就没有记载过秦始皇的身高,各种史书里也都没有确切的描绘过这位帝王的样貌。虽然说秦始皇陵就在骊山,可是他至今也没能出土,更不存在考古学界最权威的认证。那羽东到底是怎么知道秦始皇身高的呢?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然后条理清晰的解释道:“《太平御览》中提起过秦始皇的身材相貌,说他‘虎口、大目、隆鼻、身长八尺六寸、大七围。’当然了,这是距离秦朝已经一千多年之后北宋时期的记载了,所以这个八尺六寸的身高也不一定会太准确。可如果准确,那嬴政的身高就应该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之间。 再联系到秦始皇兵马俑,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战车、青铜武器这些都是按照原比例大小制造的。而秦俑手中的青铜剑几乎都在91厘米左右。 在荆轲刺秦王的故事里,嬴政在躲避荆轲的刺杀时,准备拔剑,可由于剑太长,单手一下子没能拔出来。 你如果拿过长剑可以想象一下,臂展一米七八左右的人,从腰间拔出90多厘米的剑就已经很费劲了。所以综合推测,嬴政的身高应该是至少一米八三,最高一米八五。” 第五十三章左还是右? 听着羽东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侃侃而谈,秦震他们个个都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一个史书中几乎没有记载过外貌的皇帝,在还没有出土的情况下,羽东竟然能凭着那简略的描述和相关的故事以及陪葬品中精准的推测出来秦始皇的具体身高!而且已经具体到了将大致误差缩减到了两厘米!这两厘米的误差还算的什么?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在对羽东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同时,他们大家也回过神儿来考虑了一下这个通道的问题。 如果说秦始皇真如羽东所说,那他的身高就应该是和羽东差不多。而再加上他头上那王冕的话…… 秦始皇头上所带的叫做冕,这个“王冠”可不一般!它的高度比较特殊,结构也十分的复杂讲究。 冕的外部是黑色的,内部为朱色。冕顶上还有一块长方板,称之为“延”。后高前低,略微的有些向前倾。延的前端会缀有数串精致华美的小圆玉,谓之“旒”。也就是那些看上去像是流苏的东西。 天子王侯可装饰旒的数量不一样,大多数是说天子前后十二旒。诸侯九,上大夫七,下大夫五。再低的官衔有没有也就没什么你要了……脸前只垂着孤零零的两串珠子也不太美观不是么…… 总之,地位的高低决定“旒”数量的多少。 冕戴在发髻上,再横插一长笄。就是真金白银的簪子,以保证能别住冕。笄的两端绕颔下系一个精致的丝带,谓之“纮”。再各用一条名叫枕的丝绳挂下一个绵丸,谓之“纩”。纩下端装饰着美玉,谓之“珎”。 这些,仅仅是秦始皇王冕上的基本构造。他带上这样的王冕之后,整体高度甚至会超过老顾。那样的话,他就根本没有办法走进这通道之内。除非像羽东说的,他要一直猫着腰前进。 如此傲视天地的君王,他不可能会俯首弯腰的走进来。所以……羽东没有说错。秦始皇他根本就没有进来过…… 对于羽东逻辑推理的缜密和严谨。他们是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是这个样子。夏羽东永远都是那个会给他们带来意外感受或惊喜的人。 秦始皇对碣石如此上心,但是却没有进来过这藏着赶山鞭的地方。原因其实也不难想象,要么就是方士愚弄秦皇说下有海怪凶险万分。或者说秦皇不适合再与海神见面。要么就是秦始皇真的清楚罔象的可怕。知道由它守护赶山鞭就可以了。自己就没必要再冒险了。 羽东这时看了看左右两条通路,这无疑是道困难的选择题。秦震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犹豫着问道:“你们说。这两条路会不会是这样的……一边通往赶山鞭,一边通往罔象?” 羽东果断的摇头答道:“不会。” 秦震听后不禁觉得有些庆幸,不是这样的话那当然是最好啊…… 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完,羽东就接着说了句:“赶山鞭和罔象一定是在一起的,咱们躲不过去。” “……”秦震瞪大了眼睛看着羽东。合着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想还是最幸运的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还能避开那个怪物。可要是按羽东这说法,那他们和那怪物就是百分百要见面了。 秦震下意识的又看向了石壁上的那个雕刻。之前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而此刻看起来却感觉阴森无比。 古朴简单的线条也许并不足以表现出一个活物的形态,但是此刻当了解了这碣石内部的一些秘密之后,再看向那些线条刻痕,却能发挥出千百般的想象力,去设想那个传说中的水怪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凶残样貌。 羽东这时看了墨裳一眼,而墨裳也正好对上羽东的目光,于是默契的点了点头,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的按着地面。那样子就好像是在感受什么一样。 要说之前秦震他们还会为墨裳这样的举动觉得困惑不解,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会了。墨裳他要么就是在用阴阳术、易术之类的手段在占测他们该选择的方向,要么就是在用鬼谷学做他奇异的研究。 总之,大家心里都明白,当墨裳再站起来的时候,一定能够给他们指明一个方向。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墨裳便站起身对羽东说道:“这里有星象机关,两侧都有机关。不过你也应该感觉出来了,左侧空谷极深,应该有某处藏着大量的水。” “嗯。”羽东微微点头。 “我靠!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啊??这左右两条路看上去一模一样,你们哥俩是不是和北哥一样也千里眼顺风耳啊?”老顾一脸惊讶的说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羽东和墨裳究竟是凭什么断定的哪边有水有深谷。 显然羽东并不打算浪费时间为老顾讲解他永远也懂不了的东西,于是便简练的回道:“我们在这里说了那么半天话了,地质构造不一样,两侧传出的回声也不一样。这道理很简单。” 老顾眼巴巴的看了看羽东,最后认栽的说道:“好吧……我也早就适应了东少你的神通广大。来吧,那既然左边有水,咱们就走右边。”说着,老顾就朝右边的路口转身。 不过羽东马上喊住了他说:“回来!咱们得走左边。” “啊??”老顾不能理解的看着羽东,在他眼里,既然这里有水怪还是水鬼之类的东西,那就理应避开水才对。 可是秦震却早就已经完全明白了,所以这会儿他瞪了老顾一眼骂道:“你个四肢发达的单细胞!都告诉你了,罔象在哪里,赶山鞭就在哪里。你避开水,就是为了避开罔象?避开罔象也就是避开了赶山鞭。那我请问你是干什么来的??” 一连串的质问把老顾问傻了眼,最后他只能原地不动的等候着羽东的指示。 羽东这次准备的比较充足,所以这会儿他命姜旗拿出了一小盒奇怪的东西,然后在右边那条道的入口不远处两侧墙壁上安装了起来。 秦震和顾杰都觉得很好奇,就跟着凑了过去。 那是一对像是眼睛一样的东西,羽东和姜旗在正对着的墙壁两侧一边各安上了一个。 秦震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少爷,这又是什么好货?这俩小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羽东一边做着最后的组装,一边像是开启了某种开关一样,他的手一抬,随之那两个眼睛的中间便闪过了一道射线! 秦震惊讶的看着那两个古怪的电子眼一样的东西,可是道路中间却空空如也了。 羽东这时站起身说道:“为了以防这里是环形相通的,避免有东西会绕到我们的身后,所以在这里安上这个,会保险一些。只要它是有实体的活物……” 老顾刚听到这里,就兴奋的一拍姜旗的肩膀说道:“哎呀我去!这是不是外国电影儿里面的那种……那种什么玩意儿,激光啊,射线啊,卢浮宫里装的那种……” 姜旗无奈的看着老顾,一脸的无言以对。 可是老顾却十分惊奇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空中,仍然很兴奋的说道:“诶,不对啊!我记得人家那不都应该是能够看得见的一道道红光,唰唰唰唰的!而且还应该满处乱转,指不定照到哪儿!”刚说到这,他也不介意所有人的眼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对对,还有一种就是这样的,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但神偷们拿把石灰一撒!那光束马上就现原形了!对不对?!”他兴奋的看着姜旗和羽东,完全不理会他们脸上那不太好看的表情。 不等姜旗回答,羽东就冷冷的瞥了老顾一眼说道:“探测激光必须同时有发射和接受相对应的装置才能启动。如果激光射线在不停的运动旋转,那不是安防,那是迪厅。” 就这一句话,秦震在后面“噗”的笑了出来。他也不想不严肃,但是实在是忍不住了…… 而且墨裳这时候也笑着走到顾杰的身边说道:“现实和电影是有区别的,现实里博物馆或者珍藏各种宝物的地方用来探测的都是红外监控,而非是激光束。红外线是肉眼看不到的……即使中间有反射颗粒也一样。” 老顾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裳,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显然是应了之前的那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羽东带着大家朝左侧的路口走,中途还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那“看不见”的装置,随后淡淡的说道:“除非存在着密度极高的介质,否则在普通的空气中,一束肉眼能看见的激光功率是强到我们无法承受的。至于你说的那什么撒石灰的招数就更不现实了,探测射线的灵敏度非常高,别说是你撒上一把灰尘了,就算是身体走过的时候带动空气中的粉尘运动都足可以引发警报。”说完,羽东用略有些同情的眼光看了老顾一眼。然后就转身向前走去了。 听完羽东给老顾的科普,秦震忍俊不禁的揽过已经傻了的老顾说道:“哎,兄弟!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十块钱三本的书别读,十块钱五张的盘别看……误人终生啊……” 第五十四章三垣四象 老顾看着秦震那副说风凉话的样子,十分不开心的反驳道:“误你妹啊!说的就好像是东少说的那些你都能懂似的!十块钱五张的,你也没少看!咱俩谁也别说谁,你这还算是沾我光学知识了知道么?” “好吧好吧……”秦震笑着推着气哼哼的老顾,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要不然刚刚被羽东“科普”的那一通,可绝对是狠狠的栽了他一次。不过按理说他也应该早就适应了这种“颜面扫地”才对。就连秦震,对这种感觉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走进了左边的这条通道之后,没多久就开始感到了道路曲折,与之前的甬道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里所有的青石方砖都用一种特殊的菱形角度铺就的。而且色泽深浅也很有意思,都是反差极大的一深一浅相互交错。这让人从视觉上有种很恍惚的感觉。看着看着头就开始有些发晕了。 头顶脚下,身旁两侧,全部都是这种深浅交错的菱形图案。由于没有彩色,也不会怕氧化,整个空间都是一片阴郁。这确实像是一种能够造成视觉错觉的手段,可是两千两百年前……古人就已经有这种创意了吗? 老顾这时揉着眼睛,表情有些痛苦的说道:“咱们的命可真是苦,你说这地方本来就已经够诡异的了,前面还有个活物在等着我们!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放个那东西在这里呢?” 听着老顾那没有意义的抱怨,秦震无力的哼了一声说道:“你知足吧,你得这样想,万幸这里有一个活物,为了避免把这怪物给毒死,秦始皇才没往这里灌水银。要不然的话。咱们能不能进来都是个问题了,还赶山鞭……赶个毛啊……” 姜旗也参与了他们的讨论说道:“秦震说的这倒是真的,水银一直都是秦始皇惯用的手法。传说秦始皇陵以水银为江河湖海。而且考古勘测也证实了皇陵地表汞超标。当初这里要是也灌满了水银,咱们就没有机会再进来了。” 想想确实是这样。就好像是几千年早已注定的因果一样。秦始皇藏起了禹王九鼎、藏起了赶山鞭,但是同时他的所作所为也造就了两千两百年之后的今天,羽东他们还能通过各种线索再寻神鼎和宝物。 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 越来越难以控制那种视觉上的眩晕感,秦震忍不住捂着眼睛问道:“墨裳……你之前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星象机关……会不会就是这些方砖啊?我现在都快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墨裳很淡定的说道:“你知道墨菲定律吗?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为什么?因为你的注意力太过集中了。你放松些,分散一些你的注意力,试着去看看这通道中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那样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秦震苦笑了一下。心说人家这两位还当真是“博物君子”啊,随便说点儿什么就是一套一套的……这一张嘴就是引经据典,闭嘴就是心理定律,让秦震深感自己的无知其实并不比老顾强多少。 又或者说,只要是在羽东或是他朋友的身边,一般人都是很难能够找到自己的价值的。不过人嘛,就应该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才对。如果永远都和羽东这样的人相攀比,那不死也得半条命。人活着,太全能、太透彻、太高处不胜寒了,未必是一件好事。秦震一直都比较喜欢自己“平凡”的这个状态。毕竟。大部分人的一生都是平凡的。 墨裳这时喊了羽东一声,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发没发现,这里的格局好像很特殊、有某种规律一样……” 羽东应了一声回道:“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进来之前的方向是面朝正东,然后进来之后是往西走,青龙进,白虎出。但是走到一半却封死了前路,从而改变了方向。我们选择了北方,也就是玄武的方向。玄武属水,也是上古的水神。所以这边才会有大量的水。这里其实就是一个环形,只不过未必都是直接相通的。白虎居煞位,那罔象要么就是在正北玄武的‘水’中。要么就是在白虎的煞位上。” 墨裳极其同意的跟着说道:“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集合了三垣四象。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我估计各自代表着一种不同的环境和结果。在这样的大基础上。再定上三垣的机关分布和格局变化。以我猜测,那驱山铎赶山鞭既然是秦始皇认定的神物。那就应该属于帝王之物。藏放的地点应该是在北天紫薇垣。也正好就是你所说的北玄武的‘水’中。” 羽东和墨裳两个人高谈阔论的说着那些一般人听不懂的话。而且还好像是越来越投机,越说越有兴致。 这让秦震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意见很大的说道:“是不是就欠给你们二位上壶酒了啊?你们哥俩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可是我们哥仨听着可就成话不投机一个劲儿的说了。你们好歹也得给我们讲讲,让我们明白明白对吧?那三垣四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紫薇玄武又是怎么回事?” “对对,你们赶紧说明白了,这听着怪着急的!”老顾难得的支持了秦震一回,并且和群众游行似的举手抗议,挤兑着羽东他们赶紧解释清楚刚才多说的话。 其实秦震听得出羽东和墨裳谈起的是星象,而且他也知道,秦始皇似乎对这些东西非常在意,也非常痴迷。他的阿房宫中有天文宫顶,他的秦始皇陵也有日月星辰。只是没想到,他会利用星宫这类天文之术转变成为了守护赶山鞭的机关。 听起来似乎羽东他们已经可以确定了,赶山鞭一定藏在北方,而他们也十分正确的选择了北方的路。可问题是按照羽东他们分析出的结果来看,北方不仅仅会有赶山鞭,还会有罔象。因为北方主水,玄冥主水,罔象又是水怪……这些凑在一起,绝对不仅仅是巧合。 “秦始皇似乎是对天文星象也很情有独钟啊。”秦震说。 羽东一边细心的观察着地面和左右石壁的变化,一边回道:“天文历法和政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中国是个历史悠久以农立国的国家,历法的制定意味着老百姓做农务就能有了规律的指导,不必盲目劳作,从而大大的提升生产效率。而统治者治理天下的一项根本任务就是在自己的治理下实现快速发展而国富民强。于是历法就和政权扯上了关系,掌握了优秀进步的天文历法,可以说就相当于掌握了政权。 上古尧传天下给舜的时候,所有的交代中特别强调了‘天之历数在尔躬’这句话。之后舜禅位给禹的时候,也是这样同样的交代和嘱托。 黄帝昔日考定星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闰馀。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灾祸不生。 可以说从三皇五帝开始,就已经奠定了天文历法和政权之间的关系。所以秦始皇作为一个自比五帝的君王,自然是将这些也看的尤为重要。与其说他将日月星辰都带进了陵墓,不如说他至死也不愿放手他的天下和政权。” 没想到,这天上的日月星辰,竟然还会与王权有所联系。这确实是秦震他们没有想到的。 现在看来这里的每一处设计,都应该是精心布局的。四象应对四条路,除了白虎不通以外,剩下的大概都能通行。只不过就像羽东和墨裳所说,每一个方向都代表了不同的意义。不同的选择会造就不同的结局,是成功还是万劫不复,就看他们的选择正确与否了。对于这一点,他们除了自己亲自去验证,没有别的办法能够了解。 只希望这根据星辰所设的机关阵法,不要太致命、太残忍才好…… 聊着天文星象,羽东和墨裳还没来得及给秦震他们讲清楚那三垣四象的问题,就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些异常的变化。 那是……有光了。 很意外,也很特殊。但是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一定不是正常外界所传来的光。就好像香格里拉之眼一样,那大概是某种特殊石头或者特殊物质所散发出来的光辉。 羽东这时候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慢慢靠近了那片有光亮的地方。 抬头一看,那是一片奇异的石头。各个都散发着淡淡的亮光,整齐有致的排列在穹顶。好像一小片瓦数很低的白炽灯一样,闪着淡淡的冷辉。由于这地道的穹顶比较低矮,所以他们几乎是一抬头就看见了这近在咫尺的奇异石头。 即便是不懂的什么天文星象的人,这一刻也不难看出来这些石头的排列顺序是按照星星的方位来排列的。不知道这其中到底会有什么玄机,但是秦震却隐隐觉得,从这些怪异明亮的石头开始,大概就是机关遍布的开端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罗睺凶星 “怎么样?这些石头有什么说法吗?”秦震仰着头看着那些幽幽发光的石头,看的脖子都有些酸了。 而老顾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问了句:“怎么样……东少,这些石头值钱吗?全都扣下来带走,卖石头总不会触犯什么法律吧?万一要是拿不到赶山鞭,至少咱们还能保个本儿……” 秦震忍无可忍的拍了老顾一下骂道:“保本儿个大爷啊!要是拿不到赶山鞭,就找不到九鼎,到时候事儿可就大了!诶诶,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我怎么现在看你活生生是一副文物贩子的丑恶嘴脸呢??” 老顾听后倒是很理直气壮的回了句:“爱财之心,人皆有之。谁看见这些闪闪发亮又没有主儿的东西不想伸手??” “你快闭嘴吧!我怎么就不想伸手?更何况谁告诉你这些东西它是没有主儿的?至少它属于秦始皇。”秦震义正言辞的说着。 老顾指着秦震,满脸嫌弃的说道:“诶诶诶,你看看你那样儿,想高风亮节啊?这要是换做文化大革命的时期,你这种言论不得让红卫兵打死??什么是属于秦始皇的?死了就死了,留下的财产是广大农民劳动者的。打倒封建主义地主皇帝,是最根本的政策。更何况我党有口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这也用我再教育你?” “你……” 两个人正互掐着,羽东就在一旁冷声的开口道:“好了你们俩。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还有心思想这些。” 一听羽东说了话,老顾连忙反应极快的应和道:“就是啊!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咱从来都不看在眼里,我刚才那也就是说说罢了……俗话说的好,不怕挣得少,就怕死的早;留得青山在,早晚挣的来!这是个光荣且伟大的时刻,不是光想着发财的时候,秦震你别老是误导我……” 秦震在一旁欲哭无泪的看着老顾。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还挺押韵的俏皮话儿。更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那么恬不知耻的将过错都推给了秦震。不过秦震现在已经没心思计较这些东西了。因为刚刚羽东所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是他已经观察出了什么异象才对。 羽东仰头指着那些像星星一样的石头,缓缓说道:“这好像是一副星象图的样子……所代表的也是几个方向,只是不知道这各个方向都会有什么东西。” 墨裳这会儿拍着羽东的肩膀说道:“看来在遇到罔象之前。说不定还会有些其它的意外。你看这些石头的排列轨迹。像不像黄道和白道?咱们继续往北行走。就会碰上北方的罗睺。那可是凶星。” 秦震他们在一旁听的直皱眉,一是不知道秦朝时期的人们到底是如何把地球、太阳、月亮的运行轨道研究的如此清楚透彻。二是不太理解这星象术语到底如何才能变成墨裳口中的“意外”。 地球绕太阳运行的轨道,称为“黄道”。月球绕地球行走的轨道,称为“白道”,黄道和白道是会相交在两个点上的,北边的那个点被称之为“月北交”,南边的那个点则称之为“月南交”。在中国,月北交和月南交就被叫做罗睺和计都。 不过秦震这时候有些疑惑的对墨裳说道:“也不对啊,在清朝以前,都是以计都为月北交,罗睺为月南交的。那是到了清朝时期,才由西洋鬼子们把这南北给颠倒了过来,形成了后来的星象吧?就算是秦始皇他们真的跟爱因斯坦一样那么天才,那秦朝时期也应该是罗睺在南的啊。咱们往北走不是正好和它相反吗?” 墨裳颇有些赞赏的看了秦震一眼,那表情似乎就像是在说:哎哟?看来你也没有无知到了一定程度啊,竟然还能知道这些星象术语,竟然还能分得清南北……? 不过很快羽东就推翻了秦震的想法,他十分冷静的分析道:“秦朝时期自然是不会知道到了若干年后的清朝,这罗睺和计都竟然会被外国人给调整了个方向。可是那个时期他们却一定会相信商周时期的信仰和传说。秦始皇一心求仙问道,自然是懂得道教中的九曜。太阳、太阴、金、木、水、火、土、计都和罗睺这九位星君主宰人间的吉凶祸福。也就是北斗七星和其两个辅星。你看看这些石头的排列形状,十分接近北斗天象。所以,他一定会把罗睺视为北方。只是偏巧和如今的星象完美重合了……” 秦震呆呆的听着,最后不禁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么说,秦始皇是看似做了一个固执错误的选择,但是竟然在无意间和千年以后的星象改变统一了?” “嗯,差不多。”羽东淡淡的答道。 “那、那这罗睺到底会变成什么啊??”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十分可笑。那就是一颗星星、一个星象名称而已,它能变成什么?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会被这深谷通道中几块发光的石头挤兑的这样胡说八道。 这时墨裳看着大家神色严肃的说道:“罗睺是凶星,代表血光之厄。它当然是不会真的变成罗睺星君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前方必定会有能致血光之灾的东西……大家都多加小心吧。” 几个人听后同时都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跟随羽东继续向前行走。可是他们的心里,却好像都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句“罗睺意味着血光之厄……” 这恐怖诡异的地道似乎还是有些人性的,至少总会有一些不太明显的提示,提示着你前路会出现些什么。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他们可能也就是没有仔细研究其他的方向罢了。估计那几个方向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出现。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地方大费周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外人进入的。无论从哪个方向走,其实应该都会发生“血光之厄”…… 就在这时,老顾忽然压低了声音,有些惊恐的说道:“他妈的……那前面是什么鬼东西!” 秦震也隐隐看见了前方手电光晃过的地方好像是有一抹红色的光影。 可是由于距离还太远,隐藏在黑暗之中还看不太真切。 不过即便如此,羽东也抬手止住了大家的脚步,让大家停止继续前行。 所有人的手电光都汇集到了一处,聚拢的强光打在远处,终于看清了那漆黑的甬道中忽然出现的红光是什么了。 那……那竟然是一个吊在空中的红盖头…… “他奶奶的!这是在耍咱们玩儿吗?!他这都是什么路数?这地方还能接个新媳妇怎么的?那他妈红盖头又是怎么个意思??”老顾暴躁的怒吼着,似乎是被心头的恐惧和眼前诡异到无法理解的现象给激怒了。 就连羽东和墨裳,也都不敢再妄自向前行走一步。他们知道这里忽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东西,一定是非同寻常。更何况他们刚刚才看明白那星象上的罗睺凶星,这东西这么快就出现了…… 那个鲜红的盖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的东西做成的,就那样被一根绳子悬吊在半空中。色泽鲜红,质感垂顺。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历经两千两百年,再好的布料也都会变成了尘土。这通道不是没有空气,氧化会加速这些东西的彻底销毁。一块薄薄的盖头,它怎么可能挺得过两千年??这完全不应该啊! 谁都不敢继续往前走,虽然那只是一个盖头而已。但是他们却都知道凭空出现的这个东西恐怕是来头不小。那一抹喜庆鲜艳的红色,此刻看在他们大家的眼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如同是一个红衣厉鬼正站在通道中间,等着要他们的命…… “这、这里不会真的有什么厉鬼吧……那、那盖头下面总不会有个女人头之类的吧……”秦震的声音有些颤,他所设想出的那个画面,着实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而且他也十分不希望和那些虚无缥缈的恐怖东西打交道。因为那似乎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 即便是之前羽东安上的那高科技,前提也得是它是个“有实体”的东西。但是“鬼”这个东西……谁知道有没有实体呢? 一直都没有发表观点的墨裳,这时候沉声开口道:“我觉得这是一种邪术……起源于商朝。” 秦震听后一惊,邪门歪道的东西最头疼了,根本就不知道破解的方法。也不知道一旦惹上了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既然墨裳说起源于商朝,那大概他会稍微了解一些吧。毕竟孤竹国就是在商朝时期,他这特殊的身世应该会了解到不少曾经的历史才对。 于是,秦震便问道:“这红盖头是一种邪术?那……那是什么邪术?” 墨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着秦震,幽幽的问了一句:“你知道红盖头的来历么……?” 第五十六章红盖头 秦震被问的一愣,不由得看着墨裳喃喃的说道:“红、红盖头啊?那不就是古代婚礼用的饰品么?应该就是接近于面纱之类的意义吧……毕竟古时候比较封建,女子一般都不允许抛头露面。所以迎亲的过程中才会盖上盖头遮羞……吧?啊……那个,或许还有红色辟邪的意思。” 秦震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所能够想起的一切可能。可是说到底,红盖头也是婚礼的喜庆饰品。它与这阴森恐怖的暗道应该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与那血光之厄的罗睺凶星,更是扯不上什么关系才对。 老顾这时候也跟着稀里糊涂的说道:“那红盖头就是盖脸的呗!和现在婚纱上的头纱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白的,一个是红的,一个是透亮儿的,一个是不透亮儿的。说白了就是在大庭广众下臭美,还得显得有点儿娇羞的意思……” 老顾在用他自己那独有的简单头脑,以最简单的方式分析着红盖头的用途。 可问题是……墨裳问的是,红盖头的来历。而他们说的,都是盖头的用途。 说到这个,秦震还真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只觉得这是古代婚礼的一种习俗,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礼数。这难道还能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没想到,墨裳定定的看着那个吊在空中鲜艳的红盖头,面色深沉的缓缓开口说道:“在殷纣王帝辛时期,你们是否都听说过一个名为闻仲的太师?他是纣王的叔叔。商朝一半的江山几乎都是他打下来的。如此一朝元老,但是他却很在意自己的妻子。 在那个时代来说,惧内就好像是个侮辱性的词汇了。朝中很多人都这么说闻太师,这话被纣王听见了,他不相信,想亲自去证实一下。于是,他就夜入太师府邸,去偷看闻太师是不是真如流言蜚语中所说的那般。 碰巧的是,纣王正好看见的,是太师为夫人请安倒茶的一幕。两口子相敬如宾、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封建时期男尊女卑的那种隔阂与芥蒂。纣王当时就怒气冲天看不下去了。愤怒的拂袖回了宫。 很快,他就命令文武百官必须要带妻室上殿。如有违抗,格杀勿论。谁也不敢违背纣王的旨意,百官只好携妻上朝。战战兢兢。 大殿之上。纣王一声令下。闻太师的夫人就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大殿之前。纣王怒斥太师夫人,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叔叔这一生为成汤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便是寡人我也要对他敬让三分。而你一介无用女流之辈。竟然敢让我叔叔给你请安倒茶?真是岂有此理。 随后,纣王再次一声令下,武士们便砍了太师夫人的头。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人还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武士用白绫盖在了尸体的断颈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白绫。 纣王指着那副没有了头颅,盖着血染白绫的身躯,对文武百官厉声下令,就借此块被血染红的绫绸以警示天下女子妇人,新婚之后不允许羞辱不尊丈夫!从这一天起,但凡女子出嫁,一律要头顶红绸,盖住头脸。远看之下就好像是没有头一样……目的就是以此来提醒妇人,入住夫家之后,必须要恭敬的听候丈夫使唤,尽心的伺候夫君,恪守伦常妇道。 从此,红盖头就变成了一种铁令。可是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之后,就演变成了中国人的一种习俗…… 这,就是红盖头的由来……” 随着墨裳缓缓说完,秦震他们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就连那平时极其冷静的姜旗,这时候也是不禁张大了嘴巴。 他们谁都无法相信,这喜庆吉祥的红盖头,竟然会有这么一段恐怖暴戾的来由。更没想到,那原本以为是为天下女子盖上的一方绝美喜帕,却藏着断头敬夫的封建意识和威胁。 那不是一种美丽,更不是一种羞怯,而是一种赤裸裸的警示和威胁。 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对着那不远处的红盖头是更加的不知所措。秦始皇以暴制暴,推翻了前朝的一切,但是却没忘记了前朝商周的种种暴行。又或者,这仅仅是一种邪术,一种根据红盖头恐怖起源而制成的特殊邪术。可不管怎样,现在这一方喜帕在秦震他们大家的眼里,都变的异常诡异恐怖。 老顾这时候声音都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他妈可真是长了见识了……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那……那这块红盖头出现在过道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会有几个无头女鬼出来找咱们索命吗?” 羽东也偏过头看向了墨裳问道:“你对这种术法了解多少?它所操纵的会是什么?” 墨裳一边揣着双手于胸前认真的思考着,一边皱着眉对羽东说道:“我只知道这东西的制作过程就和它的起源一样。需要用九十九个处子之身的少女,断头之血浸染而成。这除了材质本身很特殊以外,也是它历经千年不腐不烂、鲜红如初的原因吧。” “你是说……这盖头操纵的是幽魂?”羽东的声音里明显透露着质疑。 而老顾更是大吃一惊的说道:“无常哥,你不是开玩笑吧?还真让我老顾给猜中了?这东西是招鬼的?一会儿保不齐就有一百个女鬼来要命了??” 回想起之前的如山白骨,在这里取一百个姑娘的断头之血也并不难。墨裳说的这个制作方法在这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只是……大家都不太能相信,这红盖头所控制的是鬼…… 按照墨裳的说法来分析,这红盖头邪术的意义,就是聚集滔天的怨气。可是他们大家走南闯北的到了今天,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怨念杀人的事情……秦始皇相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都太不靠谱了?不是相信成仙,就是相信厉鬼…… 对于自己这样的想法,秦震毫不避讳的说了大家听。并且还玩笑似的说了句:“怨气要是能杀人的话,夏羽东你早死在我手里几百次了。” 羽东听后淡淡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回道:“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杀了我,如果你想的话,我也早就可以死在你手里无数次了。” 老顾听着这俩人的对话,然后用一种极其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秦震两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怀疑秦震曾经“篡党夺权”未遂。 而秦震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心里暗骂着:夏羽东啊夏羽东,好你个不识玩笑的货!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弄得大家都投来了各种怪异的眼神……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羽东似乎也没有说错。曾经无数次的机会,他们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几个人之中,谁想置谁于死地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羽东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这时候转过身面对着他们大家说道:“怨念,基本算是归于意念的一种。意念,也可以归于潜意识的一种。它并不是不存在,只是以一种我们看不到却感受的到的形态存在。这里,没有怨念。”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秦震问的十分无力:“别告诉我你和那一百个清纯少女心意相通感受到的!” 老顾这时候在一旁笑道:“怨念不怨念的,两千多年过去了,也他妈早就散了。谁那么小心眼儿?两千多年还没消气儿,那气性是得有多大?” “放屁,无辜枉死本来就是怨气冲天了,再凑上九十九个,当然会有很强大的怨气。要是有人在你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毫无原因的砍了你,然后给你烧点纸钱你就能消气儿了??”秦震不耐烦的白了老顾一眼。真是忍不了他总是会说那些欠踢的话。 墨裳这时在羽东身边接道:“没错,这里目前确实是感觉不到。但是并不一定是没有……” 秦震忍不了的又问了羽东一句:“喂,说你呢,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你静下心,闭上眼,慢慢感受。”羽东淡淡的答道。 秦震苦笑了一下说道:“快别扯淡了!我这睁着眼,提着心,吊着胆,还浑身哆嗦呢!你竟然让我在这样的环境里静下心,还闭上眼??我疯了?” 羽东没有说话,倒是墨裳对秦震笑了笑说道:“秦震,这一点,羽东他真的没说错。你如果不能完全静下心,就听不见自己潜意识的声音。那这周围不管是怨气还是杀气,各种你看不见的意念你都会感受不到。 羽东说的没错,意念这种东西不是不存在,只是看不见。你试想一下,蒙上眼睛进入一个刚刚大打出手吵过架的房子,是不是即使没人说话,你也依旧能感觉到气氛的凝固和僵冷?这是为什么? 再或者说,蒙上眼睛走进一间停放着尸体的房子,和一间正在办婚礼的房子,即使没有任何声音,你是不是也一样能够感受的到周围的气氛是悲伤的还是喜悦的?那种视觉、听觉之外的舒服或不舒服的感觉,就是心灵感应,就是所谓的潜意识。” “那我……”秦震没说完,索性闭起了眼睛,尝试着忘记那红盖头,忘记那段殷纣王的恐怖故事,完全放松的静下心来。 果然…… 第五十七章封神演义 除了四周死一样的静谧,秦震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是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兄弟在旁的那种安心和踏实,甚至还能感觉到周围有若隐若现的水声。 这些,都是羽东所说的“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东西。 至此秦震不得不相信,一个人的潜意识和心理感应是非常强大的。 睁开眼睛,秦震很认真的说了句:“我确实什么都感觉不到……以往每一次当有可怕的东西潜伏在四周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自心底涌出的不寒而栗。那种蚀骨的恶寒,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但是这里,至少目前为止,我没有那种感觉。” 看秦震说的十分认真,老顾傻笑了两声说道:“就算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咱们也根本就不用害怕啊!有咱东少在,什么虾兵蟹将它不也得乖乖的变成海货??” 秦震无奈的看着老顾,这个货大概是听到那“罔象”是海怪之后,总担心会蹦出来什么真正的“水族类”怪物。而在他的眼里,所谓水族类的怪物,也就是虾兵蟹将了。 “他既不是姜子牙也不是孙悟空,更不是张天师和钟馗,你总拿他当降妖除魔的大圣这可不行。再说了,这个红盖头控制的可是那鬼故事里的东西,不是海鲜市场。你能不能长点儿心?”秦震好意的提醒着老顾。 不过老顾却仍然底气十足的说道:“没关系啊!不是海货也没事儿啊!就算除了东少,我们还有无常在呢!这也就是我夜老大不在这儿罢了。要不然这一对黑白无常在这,管它什么冤魂厉鬼不都得跪下喊爷爷??” “顾爷,你就是亲爷爷。我求你了,别废话了行吗?您说的那无常,无非是一个名号,甚至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外号!你真当他们俩是专管孤魂野鬼的十大阴帅无常二爷了??”秦震额头上的青筋似乎是在隐隐跳动。跟这个货说什么好像都是很多余的事情。 老顾撇了撇嘴,然后求证似的对羽东和墨裳问道:“两位爷,你们给句痛快话,这里不管出现了什么冤魂厉鬼,你们是不是都能迅速摆平。并且让它们束手就擒??如果你们不能。那干脆点儿、利索点儿,咱们现在束手就擒……” “……”秦震和姜旗看着老顾的眼神已然无望了。 羽东对这个红盖头似乎是格外的谨慎,因为如果换做是往常的话,他现在恐怕早就以那鬼魅妖孽的身手窜过去一探究竟了。可是现在。他却迟迟没有再往前移动半步。 羽东看着那个盖头犹豫着说:“商秦两朝相隔时间不过八百年。而商朝自身历史就是六百年。这似乎是奠定了后世影响的基础。我不否认这盖头的来历可能源起于商朝。但是我总觉得修建这里的时候,在其基础上可能还掺杂一些其他的做法。” “我靠!这么阴邪的玩意儿,竟然还给改良了??”老顾瞪着眼睛问道。 羽东淡然答道:“我觉得这个东西不一定会招出来什么冤魂恶鬼。但是却会启动机关招出来嗜血魔物。那应该就是某种动物,但是被机关邪术所控制,最后变成了这甬道内的一部分。可以说,这盖头、以及它所能操纵的东西,都和罔象一样,不过是镇守赶山鞭的机关而已。” 秦震刚想张嘴,羽东就转过头看着他说道:“你又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如果从邪术道术上来讲,妇人之血,是污秽之物。它可以破法,破邪异。也就是说,越脏的东西,越可以辟邪。这盖头既然是必须用处子之血,那就是为了避免污秽。为什么?” 看着羽东那灼灼的目光,秦震犹豫着回道:“要么……就是这种邪术需要,要么……就是怕污秽之物破了这里的某样东西吧……” “对。所以我说,这就是改良过后的某种异术。只要我们过去,一定会有某种东西出现,而那东西一定和血有关……”羽东微微眯起双眼,目光锐利的看着黑暗中的甬道,以及那诡异的红盖头。 秦震听的着急,怎么说也还是没把握能闯过这一块破布!不禁怒火中烧的秦震,这会儿也稍有些失了理智的骂道:“这商纣果然是昏庸无道,罪大恶极!什么好的东西不往下传,偏偏一个绝世暴君传给了另一个绝世暴君这么邪乎的东西!如若不然,秦始皇他怎么可能会想得到在这里放这么块急死人的破红布?!” 羽东示意秦震稍安勿躁,并且对秦震强调这里的主意不一定是秦始皇想的。他要是懂得这么多邪门歪道的异术,还用得着广揽天下骗子方士吗? 而且墨裳这时候也十分认真的说道:“孔门弟子中政治成就最高的子贡曾说过‘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这么浅显的道理,秦震你不会不明白吧?” 秦震微微低下了头,老顾在一旁十分纳闷的对秦震低声问道:“啥意思啊?” 秦震低着头,沉声说道:“纣王的那些罪恶,根本就没有历史传的那么邪乎。成王败寇,输了天下的人,就注定会被人肆意的抹黑诋毁,天底下能想象到的罪恶,都被扣在那一个人的身上了……” 之所以秦震会低着头,是因为他觉得有些略微惭愧。没错,这么明显的道理,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别说是夏商周秦,就算是现代,输了天下的那一位伟人不也是照样被肆无忌惮的诋毁和抹黑吗? 把一切都推给纣王或秦始皇,把一切都归结于他们的暴虐,这从根本上本来就会蒙蔽了他们的思想,把有些事情越弄越复杂。如果抛开偏见,把一切都想成是江湖骗子所为,恐怕就不会至此寸步难行了。 看到秦震那有些惭愧的样子,墨裳笑着走到秦震的身边说道:“秦震,这世上愚昧无知的人多的是。但既然你们和夏羽东在一起,就必须得提高自己的某些东西。因为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判断,都有可能让你送了命。我跟你说起红盖头的起源,是为了让你知道它的邪异之处。这一定是个邪术陷阱无疑。但是要说那商纣王多么的残暴,我倒并不是完全确信。在历史上,帝辛与崇祯有着惊人的相似,比起他们之前的几任帝王,都更加的勤政、更加的英明,但也都适逢其会的做了亡国之君。秦震,聪明人,不该以听闻看历史。就像你现在,不该以这种心态去看那块红盖头一样……” 秦震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墨裳,那双睿智含笑的双眸,果然是有一种“孤竹君”的气势。不出十天时间,他已经先后为两位千古暴君平了反。秦震不由得笑着在心中暗想:想当年动乱时代要是有了他在,还何必枉死那么多贤臣良将? 不过墨裳的这个“平反”也不是胡说八道的篡改历史。周人一直试图扩充疆土,但是其结局一直不是太完美。两代周王的下场,导致了周人视大商为生死仇敌。而那周武王忌惮帝辛,也就是殷纣王,更是到了战战兢兢不敢应战的程度上。关于这一点,《史记》《竹书纪年》《左传》中都以铁铸的事实证明了一切。 其实只要认清了两点,许多关于纣王的暴虐传说就全部都不攻自破了。一,没有姜子牙;二,没有狐狸精。开发大脑就去想吧,一切的一切,只要离开了这两个人,什么都不成立了。 封神演义,只是演义…… 秦震此刻甚至是有些激动的对墨裳说道:“墨裳啊,你可真是让我顿感心清目明啊!和你认识一回,可是给我长了见识,开了眼界了。秦始皇有功有过,你能平反也就罢了。这商纣王简直就是臭名昭著、罄竹难书啊,可你仍然还是给平了反了!佩服佩服……” 墨裳谦逊的笑了笑说:“你和羽东走过这一遭,恐怕开的眼界会更多吧!其实归根结底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们,摒除那些根深蒂固的影响,你才能看清真正的事实。” 秦震连连点头,然后指着远处那块盖头问道:“是是,那这个事实我们究竟要怎样才能看清呢?”秦震心里已经想清楚了,既不要想到纣王,也不要想到秦始皇!就拿它当一块骗子神棍用来故弄玄虚的破布! 墨裳又笑了,他转头看向羽东对秦震答道:“怎么看清事实,这就得问他了。” 羽东刚刚一直是背对着盖头,面对着他们大家的,这么半天一直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那是低头沉思呢,还是放空出神了……总之他的举动,很少能有人看的明白。 秦震这时候刚想问问羽东,既然抛开了一切影响,单纯对待的话。那到底对这块盖头有什么想法没有?总不能在这里干看着它吧?就老顾的那个脾气,自从听完了墨裳的话之后,没有了“帝王”施压,马上这就要挽起袖子学习红卫兵去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了。 没想到,羽东这时忽然抬起了那清明的双眸,眼中闪烁着冷毅的光华,然后轻声说道:“想知道,很简单。” 第五十八章血之邪异 大家正诧异羽东话里的意思,就只见他忽然一转身,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子就朝着那悬吊在空中的红盖头飞了出去! 秦震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爷们儿看来是想利用其它的东西先“试探”一下,看看那红盖头下面到底会出现什么东西! 可是他们大家都没有防备,羽东这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令秦震他们都不禁十分吃惊。\ .\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拽着羽东赶紧往后退。 羽东倒是显得极其镇定,一脸漠然的样子正冷冷的看着那块正被打中的红盖头。 盖头从静止的状态被打的微微晃荡了两下,然后飘飘忽忽的就落到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心理作用还是那盖头确实是诡异无比,在它飘飘下落的这个过程中,似乎就像是抵抗引力一样,非常非常的缓慢,每一次飘荡都像是一个拉长的慢镜头。这让他们大家的心,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 随着不安、快速的心跳,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块红盖头飘然落地,终于落到了地面上。平平整整的,看不出任何一点儿异样。 半晌,老顾这才低声问了句:“这、这就算完了??” 没人回答。因为显然这个说法很难让人相信。即便这块红盖头与秦始皇无关,那将它放在这里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余了,即使是脑子像葡萄干一样大小的人。也不可能干出这么没意义的事情来。 大家静静的等待着异变,而周围却始终都是那死一般的静谧,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老顾不是个在寂静环境中能踏实的下来的人,可以说是越静他就越躁。所以这会儿他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异样,就大着胆子的又问了一句:“我说……会不会是咱们想复杂了?它可能就是一块红布而已。要不……我过去看看去??” 老顾刚说完,羽东就马上拦住他道:“别动!快了……” “什么快了?”老顾不理解的看着羽东。如果说是危险快来了的话,那怎么还不趁现在赶紧跑? 如同是听见了老顾心里的问话一样,羽东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然后开口对老顾说道:“在还没有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敌人到了我们的身后。前面还有什么。还未可知。这样贸然闯了过去。一不留神,就会是个腹背受敌的状态。” 老顾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明不明白对他来说也根本就不重要。羽东说怎么做,跟着怎么做就是了。 秦震走神儿的功夫。再盯住地面上的盖头时。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那原本平整铺于地面的红盖头……此刻……此刻竟然从中间慢慢鼓起来了!!那下面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隆起…… “诶诶诶……他奶奶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跟爷爷们在这变戏法呢是不是……”老顾提拎着手里的家伙。眼看脑门儿就见了汗。 秦震和姜旗对视了一眼,就知道那东西绝对是来者不善!姜旗面色严肃的举起了枪,稳稳的瞄准着那还在慢慢隆起的红盖头。 而秦震则是对羽东和墨裳问了句:“现在……怎么办?” 羽东面色阴沉。语气冰冷,淡淡的回答了句:“等。”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急惊风碰上慢郎中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秦震就是不理解,他怎么就能在这样的时刻还能那么沉得住气呢?! 墨裳看出了秦震的惊慌,这时劝慰着低声说道:“秦震,沉住气。你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别慌。这时候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就前面这一条路可走,总不能现在过去。必须看清楚那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震忍了忍,点了点头。其实归根结底还是羽东的态度有毛病,他要是像墨裳这样说话的话,秦震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啊!怎么说他也曾经起到过领导作用带着那哥俩闯过一回呢! 红盖头下面是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体型还真不是很庞大。跟他们之前“战斗”过的那些庞然大物比起来,这盖头能盖住的东西,当然属于是袖珍型的了。 只是这会儿那盖头上面似乎是开始隐隐渗血了,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看来不管这东西是闹鬼还是不闹鬼,其本质都让墨裳给说对了。这个红盖头和血有关,而且盖头下面那东西没准儿就是靠着血来祭祀养活。 两千年不曾有人惊扰的情况下,盖头就是盖头,随着碣石出海入海被封闭在这暗无天日的寂静甬道内。 可是直到他们几个人刚刚的举动,彻底唤醒了这红盖头内所祭养的邪物。于是,邪术启动了,鲜红的血液就好像是被什么冷存了之后又释放一样,越来越多、越多越多……整个甬道都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老顾可是沉不住气了,他满脸惊慌的看着羽东,很不自然的故作镇定着说道:“东、东少啊……那他妈那个东西一会儿咬不死咱,再放血淹死咱……!你看看那血,越来越多,咱不能光这样看着等着啊!” 羽东这时候也缓缓的拿出了枪,他对秦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后退。秦震本来是不想照做的,可是墨裳却拉着秦震退到了五步开外的距离。 看着墨裳那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秦震以为墨裳是看出什么了才会拉着他后退,于是连忙紧张的低声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有对策了么?” “嗯?”墨裳好像有些诧异的看了秦震一眼。 秦震不解的小声问道:“你……你拉着我退那么远,难道不是因为有对策或者发现什么了么?” 墨裳一愣,然后极其自然的说道:“哦,你想多了,我就是怕溅一身血。”说完,他依旧面色严肃的看着那盖头下的一举一动。 “……”可秦震却彻底的哑口无言了!!是不是和夏羽东在一起的人都很不正常?!他一脸正经的拉着自己后退,敢情就是因为他那强迫症似的洁癖,怕弄脏了衣服?!! 秦震目瞪口呆的看着墨裳,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心中暗叹,羽东他们这圈子里的怪物,可远比真正的怪物要怪多了……思维但凡正常一些的人,都很难跟得上他们的思维脚步…… 不过墨裳倒也没闲着,他拿出了之前秦震他们见过的那把匕首,静静的握在手里,似乎也是马上就要待战的样子。 秦震一看,不由得问道:“哟嗬,这不是当初你和我打招呼时候的东西吗?我说,这是匕首,是近战武器。你拿这玩意儿上去拼,照样得弄一身血。”秦震揶揄加玩笑的对墨裳说着。 不过墨裳却十分自信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秦震低声说了句:“你帮我看好了夏羽东!别让他搅和。” 秦震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墨裳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雪白的狐一样,矫捷迅速的窜了出去!并且直奔主题的朝着那个红盖头冲了过去! 秦震整个人都傻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墨裳会忽然间这么做。显然,就连羽东他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也是大惊失色! 眼看羽东要往前冲,秦震一把就拉住了他。因为他想到了墨裳说的让他帮忙看住羽东,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用意,但是秦震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羽东。 羽东吃惊的回头看着秦震,不理解秦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抓住自己。可也就在这时候,墨裳那一抹纯白色的影子已经闪烁到了红盖头的跟前。那里四处都是血迹,墨裳在血迹之前纵身一跃,攀附到了左边的墙壁上,然后又是腾空一跃,用那匕首直接挑开了盖头! 那一幕真是惊艳,一个纯白的身影,以一个脚不沾地的动作,腾身翻跃于两面墙壁之间,并且以最快速度,挑开了那个鲜红的红盖头! 挑盖头本是一个极其浪漫喜庆的动作,可是现在却变得诡异无比!因为就在墨裳挑起了那盖头之后,所有人都看清了一大滩鲜血的中间,正趴着一个浑身都是黏糊糊液体的东西。 那东西有四条触须,样子很像是八爪鱼,粘稠恶心的血液和粘液正在它那酷似婴儿的头颅上流淌。 墨裳此刻身在右边的墙壁,看见了下面的这个东西之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然后轻盈的又跳回到了大家的面前。 秦震一直揪着心,生怕墨裳要是出现个意外,自己就好像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可是看了墨裳这功夫,其轻盈迅捷的动作,还真是和羽东有一拼。 羽东担心的看了看墨裳,墨裳则是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那个东西果然是邪术练成的,不好办。”说着,他还极其优雅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好像是在检查有没有沾染上什么“污秽”的东西…… 现在看来,污点似乎是比怪物更让墨裳无法忍受…… 第五十九章异种血婴 那个像是软体动物一样的东西,确实是和八爪鱼很相似。 头和身子几乎就是一体,呈囊状,看着软乎乎的,但是却仿佛还有五官。那紧闭着的眼睛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包括它身体上那些粘稠的液体和血液,都很像是刚刚接生出来的婴儿…… 唯独那头部下的四条有吸盘的触手,让人一眼就看出了恶心和诡异。甚至,秦震看着那触手不禁想起了雅鲁藏布雨林中的大水蛭! 此刻它的头部没有动,眼睛也没睁开,但是那四条蠕动的触手却在蠢蠢欲动。 不用说了,这一定就是那红盖头邪术所孕育出来的东西!九十九个如花似玉的处子少女的断头之血,就养出了那么个恶心恐怖的东西…… 秦震忽然觉得他现在宁可遇见的是女鬼……也总好过眼前这东西让人那么反胃。 老顾吃惊的看着那个东西,半天没出声的他,忽然张嘴冒出了一句:“他妈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铁板鱿鱼啊?章鱼小丸子?我草,这是谁造出来的这玩意儿?怎么那么恶心人呢?” 秦震皱着眉,强忍着恶心的斥道:“你快闭嘴,闭嘴!就你最恶心!你要不说铁板鱿鱼,我还没有那么恶心知道吗?!” 从烧鸡,到铁板鱿鱼,不知道老顾他已经毁了多少食物了。反正不管他遇到什么东西,都能很形象、很贴切的和吃的联系起来!这就造成了在他的影响之下,秦震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的吃的东西越来越多! 墨裳站在羽东的身边。警惕的提醒道:“那东西是血盖头的产物,不太好处理。专食人脑髓。当它醒了之后,就会朝人脸上扑。四个触手中间才是真正的口器,那像是吸管一样的舌头可以瞬间穿过头骨吸食脑髓。” “头骨啊……舌头能穿的透?”秦震战战兢兢的问着。在他以为,人的颅骨是最结实的骨头,轻易不会被破坏,更何况是被舌头破坏? 可是墨裳却想当然的说道:“头骨又不是一体的,那冠状缝、鳞状缝、矢状缝、人字缝……” “好好好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它嘴里的东西能刺破头皮。然后沿着头骨缝穿透进大脑……是吗?”秦震打断了墨裳的医学常识。不敢置信的说着自己的推测。 可墨裳给他的答案却是点头,并且叮嘱似的说道:“所以你们大家一定要小心,别让它碰到了头……一旦它包住了你的头,四条触手就会马上缠住你。然后……” 墨裳看似好心的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要是再说下去。秦震他们就不仅仅是头皮发麻的问题了,估计当场就会吐了出来! 眼看那东西越来越蠢蠢欲动,姜旗一边举枪瞄准着。一边紧张的问道:“东少……这、这东西怎么才能打死?” 羽东右手举枪,左手托枪,以一个他很少用的规范姿势,稳稳的瞄准着那个怪物。然后冷静的沉声开口道:“我想,应该是打中它的口器才能打死它……”说完,羽东看了墨裳一眼。 墨裳颠着手里的匕首微微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东西的神经在口器内部的顶端。除此之外,你们的子弹打到哪里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草,果然是和鱿鱼一个属性……”老顾低声的嘟囔道。 秦震不解恨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也懒得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鱿鱼不鱿鱼的问题了。眼前一切危机迫在眉睫,没时间跟他多废话!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像是大头怪婴似的变异物种,忽然睁开了双眼。 秦震在看到那眼神的一瞬间,不禁毛骨悚然!之前墨裳他们所说的怨念……他好像在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了!那像是婴儿一样的头颅上,有着恶心恐怖的五官,而就在它那刚刚睁开的一双眼睛里,却是怒火中烧的恨意!那种强烈的恨,震慑人心,令人胆寒。 秦震这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了这个邪术的奥秘。九十九个处子之身的少女,就像是这个异种的母亲。只是这东西不是阴阳相交而产生的结晶,而是至阴之血以及滔天的怨恨创造出来的异类。那些少女就好像是用生命和恨意孕育出了它,又用自己纯洁的至阴之血哺育了它。最后,它被封在了这个意义极深的红盖头里。 这个恶婴的目光,仿佛能迸发出那百名无辜少女的冲天怨气! 那双与孩子不相符的眼睛,配上那恶心的触手和身子,让人在胆寒的同时,不禁阵阵作呕。 忽然!那血婴扬起了前面的两个触手,暴露出了触手中间的巨大口器! 如同是一个被炸开了花的大嘴,和触手一样分成了四瓣。这四瓣里又有四层,密密麻麻像是獠牙一样的牙齿……深处的鲜红的嫩肉像是解剖台上的烂肉,里面似乎还有一根黑色的管子,但是隐于烂肉之中,看不真切。 老顾捂着嘴,一阵作呕。缓过劲儿来之后顿时就怒了,他也顾不上害怕了,直接被这血婴给恶心急了。当下就举起枪骂道:“你他妈太恶心人了!!”说着,便恶狠狠的朝着血婴的口器里开了枪! 羽东见状连忙也跟着开了枪,一时间,静谧的甬道之内,枪声大作!秦震看着老顾的那个样子,不由得十分担心。他倒不是担心别的,而是担心老顾在如此“冲动”的情况下,开枪实在是太不管不顾了。子弹从那青石墙壁上反弹回来之后保不齐会伤到自己人。 “顾杰!你可悠着点儿!别伤着了自己人!”秦震大喊着。 老顾这会儿已然是杀红了眼了,他两只眼睛瞪得跟张飞似的,咬牙切齿的骂道:“他他妈恶心死顾爷我了!我必须得弄死它!” 尽管老顾是犯上了彪,可是那血婴却灵敏的再次匍匐在地。正如羽东和墨裳所推断的那样,子弹打在它身上的其他地方,就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丁点儿的作用都起不到,甚至那怪物连摇晃一下都不曾有! 秦震正看的着急,那怪物竟忽然蹿了起来!它这一下子,足足蹿了两米高!几乎到了顶部的高度,在狠狠的朝他们几个人的头顶跳了去。 离秦震最近的是墨裳,它眼看那怪物朝他们扑了来,顿时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拽了秦震一把,巧妙的躲过了那怪物的第一次攻击。看着墨裳那嫌恶的表情,分明是就是嫌脏……一点儿都看不出是紧张或者害怕。 那血婴扑空了一次,接下来就朝着话最多的老顾跳了去。老顾的身高最高,虎背熊腰的就像是个擎天柱。这怪物刚一跳到空中,就被慌神儿的老顾像是打羽毛球一样的给拍飞了…… 这绝对是一个巧合,他下意识要打开的东西,碰巧还真就给拍开了。老顾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地面上正恶狠狠瞪着他的血婴,不禁后悔道:“哎呀,坏了坏了,刚才一紧张给忘了……是得朝它那恶心的嘴开枪是吧?” 没人还能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个血婴不死心的再次扑了上来!而且这一次,它的四条触手呈完全打开的样子,连带着那些黏黏糊糊的液体,就像是一张网一样的朝着他们的头顶罩了上来。 秦震看着那东西的目标差不多就是羽东了,连忙也跟着举起了之前早就贴身放着的枪,可是那怪物是朝着羽东跳过去的,若将枪口对准羽东,秦震他是万万做不到。这要是一个走火,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以羽东的身手,也不至于躲不开它。羽东步步倒退,那异种连连前跳。看得出来,羽东志不在避开它而已。而是要打死它! 可是这个血婴似的异种体型实在特殊,而且又不大。要想能够打中它的口器,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它张开大嘴朝着你扑过来的时候!而且要求枪法必须要极其精准才行!毕竟它的真正要害部位太小,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剩下的满张大嘴都是恶心的烂肉和一层一层的牙齿。这张嘴,密集恐惧症患者只消看一眼,立马就能死在这儿。 眼看羽东越退越远,带着那一根筋的血婴也越来越远。他好像是想引开这怪物,至少是带离开他们大家的这个范围。 秦震一看就急了,当下大喊道:“夏羽东!你又搞特殊是不是!!对这个死东西,你还非得带个没人地方决一死战是吗!” 羽东那面也不说话,他此刻正举着枪全神贯注的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就一次,务必要打中那怪物!这种吸食人脑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墨裳尚且好说,可是秦震他们却不一定能躲过去几次。所以羽东现在力求一次性解决掉这个变种的血婴,以保证大家的安全。 那怪物别看样子像婴儿,可是智商却不低。他也看得出来羽东的意图,只闪避,不攻击。只等着它张开口器的时候才会举枪。所以此刻这怪物竟然也迂回前进了起来,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慢慢的再次逼近了羽东…… 第六十章意外的战功 秦震看着那怪物的举动,就知道这家伙是准备来此“奇袭”。这东西不像是蟒蛇水蛭、苍蝇蚊子一样那么简单,被它们伤到至少还能有脱身的可能性。 可是这东西就不一样了,它专吸人脑的邪异特性就注定了“挨着死、碰着亡”。 所以跟这个东西交手,简直就是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行。怪不得,这里代表的是罗睺凶星,血厄之灾。 秦震看那怪物马上就快发起攻击了,于是转身一把夺过了墨裳手里的匕首,对他说道:“借我用用!” 说完,他就朝着羽东的那个方向追过去了。 墨裳万万没想到秦震会忽然出手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所以此刻大惊失色道:“秦震!你不行,快回来!” 老顾和姜旗正一左一右的瞄准着那怪物,可显然他们的做法是一点儿用的都没有的。一是因为那怪物正背对他们,他们就算开了枪也伤不到它分毫。二是因为怪物和羽东在一条直线上,他们谁又敢轻易开枪? 而秦震,正是因为意识到了枪在此刻完全发挥不了作用,所以这才抢了墨裳的匕首。 虽然说也许这东西在墨裳的手里可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他总不能要求墨裳去冒死帮助羽东吧? 看着秦震手拿匕首不顾生死冲过去的样子,墨裳完全愣住了。他似乎是被一种很强烈的东西震撼到了,那是一种叫做生死与共的情义。 就在秦震刚刚跑到近前的时候。那血婴也同时朝着羽东发起了攻击。不出所料,这一次,这个怪物从口器里喷出了一道血柱。 羽东见状连忙闪身避开,那道血柱喷到了石壁上,竟然“嗞”的一声,冒起了强烈腐蚀的气泡。想不到,这个怪物竟然还是个多功能的!远战近战看来对它来说都不是个问题。 那狡猾的畜生看羽东往另一边闪身,便迎着羽东就冲了过去!羽东本能的后退开枪,但是血婴那四条像蛇一样的触手却护在口器之前,使得羽东屡屡失败。 就在羽东的后背贴上了墙壁的那一刻。眼看着这怪物就要到了眼前了。它这才张大了嘴!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恶心骇人,最主要的是从那鲜血淋漓的口器深处,正伸出来了一根蜂针似的黑色物体。想必,那就是墨裳用“舌头”这个词来形容的东西了吧。不过显然那东西更适合“吸管”这个名字。因为一看就知道那是它用来吸食脑髓的工具。 秦震跑到了羽东的旁边。羽东正朝那怪物的嘴里开了第一枪。那东西吃疼的缩了缩口器。但是仍然不管不顾的朝着羽东的脸扑了去。这张脸,要是被这恶心的血婴给扑上了,不知道会伤了天底下多少姑娘的心。 此时距离已经太近了。羽东没办法再开枪,正在他准备蹲下躲避的时候。一阵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直接就刺进了那怪物的口器里。 秦震就挡在羽东的前方,脸色惨白,一脸的惊恐。不过他手中的匕首,却稳准狠的刺中了那血婴的要害! 随之响起的,是一阵刺耳的婴儿啼哭声!那种嚎啕大哭的尖叫声,让所有人都觉得被震得头疼欲裂! 然而最恐怖的,是在那刺耳的啼哭声之中,好像还隐隐夹杂着一阵阵女人的尖叫声、哀嚎声……那不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犹如沙漠之下无间炼狱的地底哭喊声一样,虚无缥缈,却又真真切切。 秦震就这样用匕首插着那个血婴,血婴则是奋力的扭动、挣扎。一张可怕的脸孔愈发的狰狞,用一种死不甘心的目光怒视着秦震!四条触手陡然以最大限度的伸开,直直的朝着秦震的眼睛插去! 别看这会儿秦震是个灭了怪物的英雄形象,可是他那苍白的脸色已然就是被吓傻了。 眼看那触手离秦震还不到几厘米的距离,羽东见状当机立断,从背后转动一下秦震的身体,让自己能有更富裕的空间,然后举起枪,探入血婴的口器之中,接连三枪,彻底结束了这怪物罪恶的生命。 本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就应该让它彻底的毁灭。 那怪物再也不挣扎了,犹如一条刚解冻的死鱿鱼一样,挂在秦震的匕首上。婴儿尖叫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可秦震却还双手紧握着匕首,死死的瞪着那已经死了的血婴。 刚才一系列的惊险动作,导致羽东这时候的呼吸也不是太平稳,他轻轻拍了拍秦震的后背说道:“它死了……” 秦震半天才缓过神儿来,怔怔的“啊”了一声,然后连忙甩开了那摊恶心的东西! 握着匕首的手还在颤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而老顾他们更是长舒了一口气,收起枪叹道:“秦震啊,你还真是总让我们意外的惊喜啊!这祸害最后竟然是让你见义勇为给除掉了!虽然不太敢相信,但还是值得表扬啊……这是继泰坦、水蛭、马陆之后,你又杀了的一个怪物了……回头给你糊个红花带啊……” 秦震也摇着头笑了,他一时还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因为刚刚那东西的触手几乎就贴上自己的脸了。那恶心的嘴和愤恨的眼,至今还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这样的恐惧,恐怕是将要变成噩梦维持上一段时间了。 墨裳这时缓缓走到了秦震面前,然后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十分赞赏的看着他说道:“好样儿的……你竟然救了夏羽东。” 秦震又摇了摇头,撕下一块自己的衣角,反复擦拭了一番那把匕首,这才递回给墨裳。因为他深知墨裳那洁癖的毛病,刚才那一下子,自己如此邋遢大咧的人都被恶心着了,何况是墨裳呢?所以他反复的擦了擦,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还给了墨裳。 这样的举动,自然是让墨裳再次为之动容。所谓朋友,就是要替对方着想,能记得自己朋友的喜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秦震却可以顾虑到墨裳的心理,这实在是很难得。 墨裳抬眼看了下羽东,而羽东却似乎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他们可并不平凡,他救我又何止这一次了呢?我们继续走吧!”说着,这就又要转身准备朝前走去。 要说之前有人告诉墨裳秦震他们不平凡,可能墨裳唯一会想的是他们的品行人格很特殊,但是如今看起来,他们的胆识和气魄也不同于寻常的百姓。 或许,那并不是智勇双全的果敢,而是一种肯为兄弟赴死的义气。但正是这种义气,才能保他们几个人自始至终逢凶化吉。这,又何止是不平凡? 这一次杀掉血婴的事情,绝对是让墨裳另眼相看了。所以这时他体恤的考虑到了秦震他们,于是拉住了羽东说道:“邪物既然已经死了,我劝你还是稍稍休息一下再走。刚刚大家都很紧张,心理上的疲惫也是个很要命的事情。前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走了那么半天,还是让大家都歇歇吧。”墨裳说着,轻轻的扫了一眼秦震和老顾他们。 羽东自然是明白了墨裳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站在了原地没有再继续前行。 老顾这时候揽着秦震问道:“怎么地兄弟,你要是腿软就蹲会儿,千万别强撑着,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情做不得……” 秦震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想蹲着缓缓就赶紧的,不用往我身上扯。” 老顾靠着墙就坐了下来,抹了把脸说道:“哥就是累了而已……” 墨裳让他们都坐下歇歇,喝口水缓缓体力和精神。然后他又走到了羽东的身边,挑眉问道:“和平时的你比起来,这次你也太急切了吧?你是不是心里有事?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可能会更有好处。” 羽东微微蹙着眉,轻叹了一声低下头道:“这次任务比预想的要难很多,时间也势必会拖更长……” “这就是你那么急切的原因?”墨裳问。 “嗯。”羽东点了点头。 墨裳稍稍思考了一下,犹豫着问道:“那禹王九鼎……是不是被人盯上了?你是觉得时间很紧迫吗?” 羽东皱着眉沉默着,没有回答墨裳。 秦震他们在一旁听着都有些不明所以,这可是他们不曾听过的新闻。那九鼎被人盯上了是什么意思?是汉奸还是外国人呢?难怪羽东从出发以来就马不停蹄的往前奔。看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事儿啊! 见羽东没有回答,墨裳也没有再问。其实对于墨裳这样的人来说,他想知道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必要去问人。他可以问天、问地、问周易,只要他想,什么都能知道个大概。 所以这时墨裳像是劝慰着羽东一样的缓缓说道:“欲速则不达。如操钩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你只管做好你眼下的事情,自会成功。越是焦躁,越会忙中出错。有些时候,完成一件大事,比的不是速度,反而是耐心……” 羽东看了看墨裳,没有说话。不过从他逐渐平和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似乎是墨裳的话再次起到了作用。 秦震想象的到,刚刚墨裳所说的那番话,一定出自鬼谷子。 第六十一章神秘地宫 老顾大概是也歇的差不多了,本着凡事都重在参与的基本原则上,这会儿他站起身凑到了羽东和墨裳的身边,一脸认真的问道:“怎么着东少?难道还真有鬼子惦记咱们的东西??” “……”羽东不仅没说话,索性连眼都没抬。$.. 不过老顾却毫不介意的说道:“东少,你放心啊!我觉得我无常哥说的是对的!你就该照他说的这么办!” 秦震这时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的插了句:“墨裳刚才说的话你听得懂是怎么着??”都奇了怪了,听不懂的话他也敢妄加断定那一定是对的! 可老顾却挺胸抬头的指着秦震说道:“秦震我告诉你啊,你别以为你宰了条鱿鱼就能装大尾巴狼了。看不起人是不是?那前半段我听不懂,后半段我还听不懂啊?无常哥说的不就是想干大事,就必须得有耐心么?四大文明古国,中国熬死了仨!跟咱中国人比耐心,那不是作死么?赶紧他妈都洗洗睡吧,别痴心妄想了。” 秦震听的不由得是哭笑不得,老顾他也不管墨裳到底说的是什么,断章取义还取出了那么个自豪的大道理。这大概也算是他的本事之一了。 其实刚刚老顾说的那个理论,听起来确实挺唬人的。可是按理说,熬死了三个文明古国的中国,其实应该算是“亡国”专业户了。 因为世界上任何一个古国,什么古巴比伦、古埃及、古罗马等等。他们都只亡国了一次,而就那一次,也就真的是彻底亡国了。 而中国,经历过无数次的改朝换代,但最后中国还是中国。这,就是可以让老顾自豪的说熬走了三大古国的基础。 别的国家亡国一次,就足可以改变了这个国家的人种构成。所以再亡国,也是下一拨人的事了,与之前的人没有了任何关系。 可是在中国,汉族。甚至说早期的华夏族。都是中国的主体民族。改朝换代无数次,最终却还都是炎黄子孙。这就好像是家丑和内乱,换了多少回族长,可最后还是这家子人。并没有被外人消灭或者取代过。 唯一危险过的或许就是清朝以后的外侵。可是显然中国人的人数总量远远大于侵略者。那鬼子的血统不被中国给同化了就算是不错了……若想让中国亡国到丢了人种的程度。那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别说是早期四大文明古国,就算是现在再来四个,熬没了也不是个问题。 对于老顾的这种思想和理论。虽然说起不了什么根本的作用,不过提起了一些士气、缓和了一下气氛还是没问题的。至少羽东在听完了他那不着调也不挨边的话之后,不由自主的淡淡笑了。 看见羽东笑了,老顾这也咧开了嘴笑道:“诶,东少!你就得时刻保持着这样的心情和状态才行,提升效率的根本就是领导的心情得愉悦。” 秦震发愁的看着老顾,不知道他这都是哪儿来的混蛋理论。 羽东轻叹了一声说道:“这条道刚走那么一段就出现了这种诡异的东西,大家还是多小心点儿比较好。如果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就继续动身。不是我着急,只是在这里怕夜长梦多。”羽东刻意的解释了一下,不是因为他急切的要寻找九鼎。 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这么一会儿的休息,就已经可以达到该起的作用了。几个人稍微整顿了一下,这就又开始继续朝着黑暗中的甬道前行了。 没走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面巨大的石墙。不过显而易见那是一处机关石墙。因为上面有九块造型各异的石头,呈规则状散布排列。最上方有一处凹陷,明显是要将其中的一块石头归于其中才能开启机关。在见过了那么多的玄奥机关之后,这种如此明显的搭配,就算是秦震和顾杰,也都能一眼看出来。只不过……他们不太能确定到底哪块石头才是正确的。 老顾站在石墙前,颇为认真的研究着。那样子就好像是他认真思考思考就能研究出个所以然似的。 羽东和墨裳站在后面,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北斗七星和两颗辅星,刚才不是看过了么?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这七星都不太符合这里的局。我觉得还是要在罗睺和计都两个之间选。” 墨裳在一旁接道:“计都是龙尾,出现在星盘中的宫位表示的是有可能放松渡过的领域。而罗睺是龙头,在星盘宫位中表示的是必须奋力一拼才能实现的领域。” 两人对视了一眼,羽东果断的答道:“那自然还是罗睺。” 秦震和老顾他们一会看看羽东,一会看看墨裳,无语的表情很是难堪。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似乎是对罗睺有了些许的阴影,这血厄之灾刚刚已经经历过了,再来一次的话,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险中逃生? 这颗凶星可是真的惹不得,他们大家都生怕再遇“罗睺”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不过现在羽东和墨裳似乎已经认准了那个凹陷的机关位置就一定应该是放置罗睺凶星的。 羽东走上前,刚想动手,老顾就拽住了他犹豫着说道:“诶诶……东少,你是不是再想想?刚才那死孩子已经那么恐怖了,你再放这什么血光之灾,会不会出来另一个死孩子??你再考虑考虑……” 羽东沉了片刻说道:“这石墙后面是很大的一片空间,像是一个广阔的大殿,但是又有一个深度极深的地方。我想,应该不会出现刚刚那东西。” 秦震一听,感觉有点儿转悠不过来。一个广阔的大殿?加上一个极深的地方?那不就是大殿前面有个深坑吗?这算是哪门子的建筑风格? 一想起深坑,秦震就能想到很多个令他毕生难忘的地方,所以这时秦震也问了羽东一句:“那个……你隔着这面石墙就能看见后面的空间?” “听声音。”羽东简单的回道。 想起羽东确实是曾说过,只要仔细的听回声,就基本上能听出看不见的地方,地理结构是怎样的。 “那……你再听听,有没有水啊?”秦震小心的问着。 自从一进入这里以来,秦震就时刻都没忘记他们处在海平面以下的位置。而且那时隐时现的水声,也一直都困扰着秦震。让他总是担心外面汹涌的海水会忽然涌进来。 现在一听羽东说这后面有个深坑,更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像香格里拉那样…… 不过羽东很快就对秦震说道:“暂时没有水,那个坑也不过是二十米左右的深度,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秦震一听就释然的踏实下来了,心中暗想,你可真是神了,连我心里想象的是什么都能知道。 在没有人再有疑问和质疑的情况下,羽东这才伸手握住了那块石头。那石头就好像是吸在铁板上的磁铁一样,竟然能随着羽东的推动缓缓移动。 羽东也不敢有任何一丝大意,握着那石块缓缓推动,直到推进了那个凹槽之中。 石墙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随着“咔咔”的石块摩擦声,那沉重的石墙开始缓缓往地下下降。 几个人都稍稍后退,等着那石墙徐徐下降。 老顾这时忍不住说了句:“这他娘的藏个东西都能这样机关重重,如果要是打算进入秦始皇陵,是不是得他妈开着航母进去才算保险?” 羽东看着那面下落的石墙,似不经意的说道:“秦始皇陵的总面积为56.25万平方米,几乎是相当于78个紫禁城故宫的大小。一艘航母全长才300多米,你就算是开着航母进去,也保险不到哪里去。我们现在好歹还找到入口进来了,可是秦皇陵却连入口都没有。秦始皇倾举国之力建造皇陵,就像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举世瞩目的神话之谜。” 说话间,那巨大的石墙就已经落到了还剩一米左右的高度。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往里张望,巴不得赶紧看见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正愁着一片漆黑,手电光不足以照明呢!里面陡然间相继亮起了无数火光!那感觉就好像是里面是一个大殿,有无数人正举着火光照明一样! 老顾吓得向后跳了一大步,脸色煞白的惊道:“我靠!真他妈闹鬼了!” 羽东安抚住他说道:“别慌!那不过是遇氧即燃的原因罢了!” 秦震也拍了拍老顾说道:“别怕别怕,顾爷你不是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其实秦震也是被眼前诡异的情形给吓了一跳。直到羽东说完,他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试想,一个两千年前的诡异地宫,忽然间灯火通明。换做谁不得吓一大跳?这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大概这里面一直都是个密闭的空间,直到机关启动,空气进去点燃了遇氧气立即会燃烧起来的某种长明灯。 当然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环境情况了。那景象,绝对是他们出乎意料的…… ps:祝大家新年快乐,喜气洋洋,阖家欢乐,万事如意! 第六十二章九层之台(上) 这是一座真正的地宫,带着一种陵墓般的感觉。不过他们大家的心里都明白,此地宫非彼地宫,这并不是什么阴宅陵墓,而是秦始皇费尽心思藏起赶山鞭的绝密地方。 地宫分为两种,一种是放置古代帝王将相尸体入葬的地方,一个就是寺庙佛塔下面放置佛骨或者极其贵重法器的地方。 显然,这碣石内的地宫,基本类似于第二种。只不过这里与宗教无关,也并非是放置法器,而是藏放那个传说中的“神器”---秦王赶山鞭。 可以显而易见的看出来,秦始皇他果然是视赶山鞭为神物,竟然特意劳财费力的建造了这么一座神乎其神、诡谲迷离的隐蔽宫殿来珍藏赶山鞭。 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机关重重的地下收藏馆。藏着秦始皇奉为珍宝的神物。 环顾四周,看着这座偌大的巨石宫殿,遥想两千两百年前仅凭人工之力一锤一钎的敲打,完成如此形制巨大浩繁、布局令人拍案叫绝的工程,真的是太令人叹为观止了! 这座地宫大约有几百平方米的面积,三层台阶为一组,共向上有九层。最高处的平台上有一石台,石台上又有一个巨大的巨石石龛。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就放着秦王赶山鞭。 跪卧造型的奴仆石像手捧长明灯跪列两旁,九层之台上面火光通明。看得出,那里大概是陈列着珍宝无数。隐隐可见珠光宝气,却唯独不见赶山鞭。 两侧的石壁上雕刻着庞大精美的浮雕,四象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栩栩如生,威震四仪。 四灵浮雕的上方。是吉祥的云朵火焰造型,通为一体,气势磅礴。 老顾看的眼睛都直了。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咕着:“我的个姥姥诶……咱们哥几个儿这是摸进秦始皇的私房小金库了啊……” “别胡说八道,秦始皇一生都不曾立后。哪来的悍妻管着?更何况,千古一帝他至于嘛?跟你似的?还弄那些小里小气的手段……”秦震不屑的瞪了老顾一眼。 老顾当然是不服气,刚想还嘴,就听羽东在一旁轻抚着地面上遗落的夯土说道:“这是马兰黄土……” 秦震和老顾都是愣了愣,然后老顾诧异的开口问道:“什么什么土?”刚问完,老顾似乎是又改变了主意的说道:“算了,反正说了我也不明白。东少啊,这里用的是什么土。你也那么在意?你这也太有考古学家的范儿了。” 不说别的,跟羽东稍微比一比,秦震他们俩这“考古顾问”的头衔真的是问心有愧!还别说是考古,就算是基本的历史地理能倒腾明白都很费劲!也不知道当初羽东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他们这样“荣归故里”,这让秦震他们每次一想起来,都不觉感到脸上发烫。 羽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当年秦始皇修筑阿房宫的时候就曾大量使用马兰黄土。这是对建筑用土到达了极致高度的要求,就连这土质非常细的马兰黄土也要过筛、炒熟后才能使用。秦始皇陵和阿房宫,东都曾经大量的用过。没想到。这地方竟然也用上这种土……” 看的出来,羽东对这里极高水准的建筑规模颇感惊异。要说秦皇陵和阿房宫也就罢了,因为那是与万里长城和秦直道并称为“秦始皇四大工程”的宏伟建筑。它们是中国首次统一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华夏开始形成并扩大的实物标志。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那天下第一宫,和天下第一陵,用了最高建筑标准或许不觉为奇。可是这座神秘到甚至都不曾有人知道的地宫,竟然用上了它们的建筑标准……也难怪羽东都会颇感惊讶了。 可是想想秦始皇一生沉迷求仙问道、长生不老,所以这海神所赠神物被顶礼相待,或许也是正常。 秦震这时候指了指那九层高台之上的巨石石龛。然后对羽东问道:“那玩意儿就像个停尸柜似的,里面会不会就放着那赶山鞭啊?不是……我说啊。你到底能不能确定赶山鞭驱山铎是个什么样子?咱们能带的走不?”秦震这话问的,似乎颇有一些老顾那种智商标准的意思。 这倒不是他也缺心眼儿少根筋。只是一想到那能“赶山驱山”的神物就近在眼前了,总会免不了胡思乱想一番。 试想,一个能驱赶山川的物件儿,它可能小的了吗?可是话说回来,那东西要是太大了的话,秦始皇也就根本用不了了。所以这事很难说,很难琢磨,但愿他们几个人最后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冒着生命危险白忙一场。 羽东这时也看着那九层高台缓缓答道:“只要有这个东西,就没有拿不走那么一说。怕只怕,我们拿得到手、拿不到手才是个最大的问题……” 大家都听得出羽东话里的意思,秦震这时环顾了一下周围说道:“也不至于吧……我倒是感觉这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宁静。也说不定那罔象什么的,都是吓唬人的。能逮来那东西都是个奇迹,更何况还得把它栓在这里?能把那东西栓在这里更是个奇迹,更何况还要养它两千年?要我说,咱们也别找不痛快,赶紧拿上咱们需要的东西,然后赶紧拔腿走人!不管这里有没有罔象那种东西,这都不是个好地方!” 秦震说着自己的见解,也是发自肺腑的建议。叹为观止也好,拍案叫绝也罢,都是刚开始那一刻的心理感受。至于现在,秦震对这个地方最直观的唯一感受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老顾看了看姜旗手里的枪,眼珠转了转说道:“东少,要不然这样,你让大旗给我配点儿活力十足的家伙,我去给你们当一回先锋,提前去打探一下。如果有意外呢,我就当是身先士卒舍身取义了,如果没有意外,我拿起那赶山鞭咱们就一顿狂撂……怎么样?” 秦震看着老顾那一本正经的脸,刚想说些什么。羽东就在一旁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淡淡开口说道:“那上面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想也不要想。有我在,什么东西都出不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淡漠的声音幽幽出口,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感觉冷若冰霜。 秦震怒视了老顾一眼,心说你个完蛋玩意儿……那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惦记从羽东的眼皮底下干点儿见财眼开的小偷小摸!最丢人的是,刚刚有这种想法就被人直接识破了……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老顾,敢在羽东的面前三番两次的惦记那些金光闪闪的“不义之财”,他还真是颇有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大无畏精神了…… 老顾一听羽东的话,自己也是一激灵。也仗着他的反应倒是快,马上咧嘴一笑对羽东说道:“东少啊……你看你说的……在你的英明教导之下,我可是什么邪门歪道的小心思都不敢有啊!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去当回先锋……” 刚说到这里,羽东就一摆手说道:“不行。太危险,你不能去。” 老顾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羽东的眼神俨然就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能愿意为一个人卖命的最根本缘由,大概就是那个人视你的生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显然,羽东就是这样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怀疑过罔象的存在。我过去看看,你们注意自己的脚下。那个巨大的深坑……还没出现。”羽东冷声说道。 可这一句话,顿时让秦震他们大惊失色!难不成他们现在正站在深坑之上了?素闻古代的陵墓或者地宫中多有浮土踏板这种机关,人一旦站上去再离开,踏板的平衡就会失调,人就会坠入下面的机关深坑。可里面全部都是竖立的长矛尖钉,人掉下去之后定会是必死无疑。 所以一想到这些,秦震他们就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不对了。 看着他们一个个惊恐万分的样子,墨裳不禁开口笑道:“你们用不着那么担心。” “哦……?墨裳啊,你能看出来这里不是机关陷阱是吧?”秦震眼巴巴的看向墨裳。 而墨裳却耸了耸肩说道:“我看不出来。” “那你……”秦震不解的问着。 “我只是觉得,咱们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下面是不是陷阱的也已经这样了,担心害怕也没有用啊,对吧?” “……”秦震和顾杰无语的看着墨裳,僵硬的表情已然就像是石化了一般。真没想到,这墨裳的心竟然比老顾还大,说话的方式,竟然比羽东还欠抽…… 姜旗这时候犹豫了下对墨裳问道:“那、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防备一下?” 墨裳稍微想了想,然后自然而然的又说了句让他们崩溃抓狂的话:“小心点吧……” 秦震深深的运了口气,这句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墨裳对危险的终极防御措施,也就是“小心点儿”。关于这个问题,问不问他似乎没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九层之台(下) 羽东这时已经开始准备往那九层之台的上方走去,不过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就被秦震一把给拉住了。 “老顾去危险,你去就不危险了吗?你不能自己去,我陪你。”秦震毅然决然的说着,似乎也带着一种不可辩驳的态度。 而墨裳也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羽东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这样保护大家也终究不是个办法。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可都深陷于碣石密宫之中,你要是现在死了,他们也一样是出不去。你还是听秦震的吧,咱们一块儿上去。” 羽东微微皱了皱眉,无奈的别过了头,没再说什么。对于秦震的这个能力,他似乎是永远也无力反驳。因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在这一方面,大家永远都会更加赞同秦震的观点,而不是羽东的。 这九层之台气势雄浑,三级台阶为一层,总共分为三层。每一级台阶都有十几米宽,四五步长。这让秦震忽然想起了魔君那上关花林中的长长阶梯。 以羽东为首,他举步缓缓踏上了巨大的石阶,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清冷气势,面色庄重的朝着那九层之台的顶端走去。 那里,是他们的目标所在;那里,存放着秦王赶山鞭。这也就意味着,那里……是找到禹王九鼎必经的过程和唯一的希望。 羽东的态度决定了他们大家的态度也都变的严肃了起来。唯一不同的,可能就要数墨裳了。羽东这时候全部的精神都在那九层之台的顶端,似乎是根本就无暇其他。可是墨裳现在却越来越眉头紧皱的四处打量、四处张望。 墨裳的动作引起了秦震的注意,秦震不禁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墨裳。只见墨裳他先是看似无意识的四下观看,然后又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那样子很是怪异。也看不出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那一袭白衣在这阴暗的地宫中显得十分扎眼。 一层……又一层…… 眼看就要到第九层台阶了!墨裳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低沉的开了口。 “羽东……” 墨裳开口的同时,羽东竟然就那么默契的也停下了脚步!他们之间的同步几乎让人感到比这神秘的地宫还让人诧异!一秒钟的偏差都不存在,就是那么同时。 本来以为是他们之间的某种配合太默契了。所以才会这样同步。可是没想到,羽东却忽然抬起了手。止住了后面秦震他们的脚步说道:“别动!你们千万别再往上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得秦震、顾杰和姜旗他们几乎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连眼珠子都不敢再转动半下了。 “夏、夏羽东……你这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这样一惊一乍的……我可是够呛能陪你走出去了……到底什么情况啊?!”秦震着急的说着,可是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的涔涔冷汗。他知道,羽东不是老顾,他的一言一行都必定有原因! 秦震的话音刚落,他仿佛就听到了脚下传来了一阵隆隆的声响。 “你们听我的口令。一会儿当我喊跑的时候,你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九层之上的最上方!别犹豫,别停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停下!”羽东没有回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却也不难听出他此刻十分紧张。 不用说,一定是他们已经触发了什么机关。甚至极有可能刚刚设想的恐怖场景即将就要发生了。 这个时候谁也都没再多废话,凝眉做好准备,只等着听羽东的一声令下。 “准备……”羽东沉声的开了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跑!!” 羽东的厉声一喝。老顾和姜旗他们都像是战士接到了指令似的,玩了命的往前跑!而秦震刚刚跑过去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因为他们都跑了。而羽东却没动。 而这时候,他们身后刚刚走过的九层石台,却好像是个三维魔术似的,正在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迅速变幻、下沉!稍稍慢一步,他们就会随着那石阶一起落下去!到时候石阶有没有事不好说,他们的命八成是没有了。 秦震意识到了不太对,看着前面正在狂奔的姜旗和老顾,他刚准备回头,就听墨裳拉起羽东大喊道:“你不要命了?!是想死在这儿。还是想等他们回来追你?!”说着,就拉着羽东也开始跑了起来。 等到他们都站在了九层之台的最顶端时。身后已经是一个几十米深的巨大深坑了!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苍白,老顾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拍着胸口。一个劲儿的给自己顺着气。 顾不上看那深坑一眼,秦震略有些责备的对羽东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难联想了。刚刚那第九级台阶,一定是机关触发点。羽东一直走在第一个,也是他第一个踏上了第九级台阶。当时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赶山鞭上,是墨裳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等到墨裳喊他的时候,他也感觉到第九级台阶的机关已经被启动了。这才是他们俩默契同步的真正原因。 大概是羽东想到了机关的原理,所以他当时唯一要马上做的就是让秦震他们跑到最上面,脱离危险。 羽东知道,只要他的脚一抬开,石阶马上会全部迅速落下。所以为了避免秦震他们发生意外,他竟然选择了不动……等到秦震他们都安全了之后,他再跑。正是这样,墨裳当时才会怒声的斥责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可墨裳不知道……他夏羽东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面对秦震的质问,羽东并没有说什么。而且似乎他也根本就没什么可解释的,事实摆在眼前显而易见。可是谁又能改变的了,他永远将大家的生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这个原则呢?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看墨裳。万幸墨裳能觉察出来羽东的用意以及机关的开启。 万幸的是大家都有惊无险,于是这会儿他们就开始观察起了这个深坑。 这可不是以往他们见过的那种,天坑似的纯天然深渊。而是一个极其巧妙的机关深坑。 坑壁呈四方形,深浅大小和之前羽东说的基本一样。只是四面墙壁都是青石修筑,并且有八个龙头从四壁上探出来朝向深坑的正中央。 看来这里是一个连环的机关,第九级石阶的机关一旦开启,这九层石台就会下落。落下之后,正好变成了深坑底部的地面青砖。等到底部完全贴合之后,这八个龙头就会从四面墙壁之中探出来,最后形成现在他们大家看到的这个场景。 那八个青铜龙头威武异常,栩栩如生!一双双龙目仿佛都正在怒目而视!让人看着不禁感到一阵阵心惊。 “这……这是什么意思?”秦震眉头紧皱的问道。 老顾也在一旁十分不理解的说道:“这里处处都不正常!这又是闹哪出?这些龙头难道是机关吗?”说着,他还抻着脖子往下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马上又缩回了脖子,颤声说道:“我靠……这下面可他妈一点儿都不浅啊!咱们不能冒险下去,谁知道底下会有什么东西?” 羽东站在石台边,看着下面的深坑和龙头,不禁微微皱着眉思考了起来。 而秦震则是指着深坑内的石壁说道:“你们看,那下面全都是浮雕雕像,那些浮雕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羽东用手电远远的打了一下那片浮雕,然后便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道:“那是古代传说中的异兽,我想……它们应该没什么特殊的用意。就算有,我们现在也理解不了。” 异兽?不知道为什么,羽东刚刚一说出这个词,秦震的脑海里马上就联想起了罔象那种东西!其实,除了之前甬道处的石雕那“一面之缘”以外,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听过这种怪物。谁又能知道那罔象长的到底是不是浮雕上的样子? 现在这深坑意义不明的摆在这里,根本就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顾看着着急,索性赌气的说道:“哎呀,急死个人了!要我说啊,咱们好汉不看回头路。这下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上去继续找咱需要的东西,东西一到手,马上就走!这个坑是干什么的,我看就不必再浪费脑细胞了。反正跟咱们没关系,那赶山鞭又不在下面!” 秦震听着老顾的话,差点儿笑了出来。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老顾问道:“跟咱没关系?那我请问,就算赶山鞭就在那上面,你拿到手了之后准备怎么办?在此安眠了??你用点儿脑子行不行?费了那么大的劲来到这里,就为了看赶山鞭一眼,然后也留下来在这当人祭?” 老顾听后好像是一懵,他呆呆的看着秦震,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那个坑,半晌才愣愣的说了句:“诶……对啊……这个坑一出现,咱们好像是他妈出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玄海石盒 当顾杰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坑”的重要性时,这才大惊失色的对羽东说道:“东少啊!你赶紧、赶紧想办法!现在那根鞭子不重要了,这个坑才是天大的事!摆不平这个坑,咱们拿到了鞭子也没有用啊!” 羽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老顾不要吵,然后蹲下身将手探入到下方的石壁上。 秦震看着他那好像马上就要栽下去的样子,连忙拽着羽东愁道:“你小心点儿行不行,你又不是马戏团杂技社的,总做这些高难度的动作干嘛?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羽东站了起来,轻轻捻了捻手指说道:“这里面有过水。” 秦震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又不以为然的说道:“有过水也不奇怪啊!当初也许这里就是个水潭摆设呢?两千多年了啊,少爷!有过水也早就干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羽东摇着头说道:“不对,这里明显是一个机关,不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根本就开启不了,也显现不出来。这算是哪门子的摆设?” “那……那就是这里漏水积水了呗!你想啊,这碣石是在大海里的,两千多年的沉浮,谁知道会不会灌进去过海水?”秦震尽可能的分析着说。 不过羽东还是不满意的摇头道:“那更不可能。你看着大殿内的两侧地面,防水引水的措施做的非常好,如果这里会积水,那咱们今天也就不可能还看得到这里的一切了。用你的话说,两千多年早就泡烂了。更何况,这个坑是需要人为才能开启的,就算是有海水进来过,没人开启机关,这坑里也不可能有的了水。” “它就不许是渗水了吗!”秦震的额头隐隐有些冒汗。越说越着急。 可羽东却没什么反应的又说道:“渗水应该是向下直达坑底,而我查看出的结果是这里的水曾经被注满过。渗水,可能渗满了这么大的一个深坑吗?” 听到这里。秦震终于投向似的说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说我的看法了,我也不跟你掰吃这些没用的……少爷您就直接公布答案吧。好吗?” 羽东用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琢磨的样子。他这招牌式的动作就证明了他此刻正在思考,而且已经快有答案了。 果然,很快羽东就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个深坑也是一个机关,是开启这里某一处秘密的机关。这机关的原理大概就是水,水的重力。” “……” 不仅仅是秦震目瞪口呆,除了墨裳以外,老顾和姜旗的表情也都是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他们理解不了这些什么关于重力或者水的机关。就算是理解了,他们也很苦恼到底该去哪里弄那么多的水?? 按照羽东的说法,这个深坑要被水填满才行。天知道那是得需要多大的水量?!他们就算把饮用水都奉献上,也不过是如同海内滴涓。 好在秦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吃惊的问道:“你是说这里有能引水的机关是不是?那几个龙头是不是就是出水口啊?” 羽东略感欣慰的看了秦震一眼,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似乎就已经是在表扬秦震还没有白痴到无药可救的程度上。 得到了羽东的认可,那接下来他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那八个龙头出水了。不用说,一定是某处有着什么玄秘的机关。机关一开,龙头喷水,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注满这个深坑。 墨裳这时候在边缘处缓缓的踱着步子。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里也许是打开赶山鞭所在处的机关,但同时也有可能是唤醒并放出罔象的机关。走回头路的话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所以这里还应该会和出口有关系。” “呵……看来这还不仅仅是个双刃剑。而是多个刃剑啊。”秦震脸色不太好的说着。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毁灭即是涅槃这种观点他们几个人实在是太熟悉了!只不过……这秦始皇难道也信奉这观点?应该不是吧……说到底还是不让人夺走赶山鞭为目的。拿出它固然可以,但是却需要经过“考验”。至于这场生死考验的“主审官”嘛……想必就是那罔象了。 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可是却也是他们唯一可行的出路。 “好吧……不管是福是祸,咱们都得打的开这机关才行啊!你们哥俩看了那么半天,到底找没找到机关啊?”秦震苦着脸问。 羽东这是转身往回走,朝那九层之台的最上方平台走了去。 大家连忙跟上,很快他们就看见了那个巨大的石龛。以及周围那些珍珠玉石的烛台装饰。 老顾虽然嘴里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冒着贼兮兮的亮光。这要不是因为有羽东。估计他就已经扑过去验收此行的最大收获了。 不过这些珠光宝气的千年宝藏在羽东的眼里,却和周围的岩石没有任何区别。他看都没看那些珍宝一眼。直接走到了那个石龛旁,仔细的看着。 这里放着的也是一个石器,说实话,在秦震的眼里看上去,那个四四方方的石匣子简直就像是个百宝箱。因为它的上面镶刻满了金银珠玉,以及各种颜色的宝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里面放着的是赶山鞭,恐怕所有人都会诧异那里面到底放的是何等贵重之物,竟然用这样珠光宝气的匣子存放。 老顾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秦始皇应该是绝对有能力做个金盒子啊,他为什么非要用石头做盒子,然后再在上面雕刻金玉呢?你们不觉得他这种做法很怪异吗?” 也别说,这确实是挺让人无法理解的。可是细想一下的话,秦皇大部分的思维又岂止是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呢?可能在平常人的眼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挺怪异的吧! 不过对于这个石头匣子,墨裳倒是有着和老顾他们不一样的看法。 墨裳稍稍观察了一下,然后便对老顾说道:“用石盒放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岩石,是深海之中至阴至寒的一种石头,名叫玄海石。其珍贵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这个东西的作用也很简单,就是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保存物体原貌,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大概这是因为它至阴至寒的本质吧。不过看来纵使是神通广大如秦皇,他也不过是才得到了这么大的一块玄海石而已……” 秦震他们几个人听的直傻眼,真没想到这一个破石头匣子竟然还有那么大的说头。 大概是看出了秦震他们的吃惊,墨裳弯腰凑近了那石盒说道:“你们来看,这石头仔细看的话,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深蓝。是独属于海洋,而且是深海的一种蓝。甚至,光影流转,你可以从这石头上看见波光粼粼的海浪……和这块石头比起来,这上面的一切珠宝,都犹如石子砂砾了。” 秦震他们也凑近了过去,用手电一照,果然如同墨裳所说的那样!深蓝深蓝的石面上,泛着一种如同海浪般的波纹光泽。这一点,若不是墨裳说了出来,他们大概还真是不会注意到。 墨裳这时指着那玄海石盒说道:“这石头至少要在海底三千米的深处才会有,大概是千年时间才会形成颜色,再过千年才能慢慢形成波纹光泽。这块石头显然在当初也已经有几千年的岁数了。在海底越深,压力越大,才会越呈现出它的特点,而钙化的时间越久,也才能越显现出那独一无二的水光。” 秦震不禁连连感叹:“这块石头的稀有珍贵咱们先且不提,最主要的是以现在的设备来讲,潜水最深才能到达多深?当年秦朝时期的时候,秦始皇是怎么得到这深海宝石的呢??” 一直不多插话的姜旗这时候也忽然冒出了一句:“渤海最深水位根本不可能有千米……就算是东海黄海,38万平方公里的东南端,最深也就才140米。这东西……不是来自黄渤海。” 秦震和顾杰同时转头,惊讶的看着姜旗。想不到平时不多言少语的姜旗,心里竟然对什么都有数。 老顾还玩笑似的看着姜旗说道:“大旗,我本来以为你只懂得枪支弹药这些军火问题……没想到,这方面你也行啊!” “……”姜旗尴尬的看了看老顾,没好意思多说什么。 不过秦震倒是替姜旗说了出来,只见秦震瞥了老顾一眼说道:“你以为谁跟你似的,除了棍子手枪狼牙棒,什么都不认识?” 老顾正要反驳,羽东就清冷的开口说道:“黄渤海的深度自然是有不了,但是当初秦皇如果真的一鞭子劈开了黄渤海分界线,那下面会有什么就不好说了。” 秦震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几乎已经被遗忘的黄渤海分界线。是啊,据说那里像是归墟一样的无底,如果真有那么深,那存在这种稀有的深海宝石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且这石盒除了本身极寒的特质便于珍存宝物以外,更重要的是这上面机关遍布,没有相关的机关牵制,我们根本就打不开这个盒子。”羽东淡淡的说着。(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秦王铜人 “机关?我怎么没看见?”老顾仔细的端详着那个宝盒,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想必此刻在他的眼里,看见的只有那盒子上面密布着的精美珠宝雕刻,哪里会看得见什么机关? 不过也别说,即便不是见财眼开,就连秦震他们也都没有看见什么机关啊。 秦震刚要开口询问,墨裳就在一旁说道:“你们不用看了,这些华美的雕刻珠玉,就是最精致的机关。它包裹着整个玄海石盒,一旦我们外力强行开启,会发生什么就说不定了。” 秦震在一旁听着缓缓的点了点头。墨裳这话说的有道理,所谓机关,它不一定就得是多么显眼或者突出。就连一根头发丝,它也有可能成为机关。因为只凭一根头发还是不是原样,主人就能判断的出来有没有碰过他的东西。 所以这盒子上面精美的雕刻饰品,说不定哪一处就是最精密的机关。万一这盒子的机关是“玉石俱焚”的暴烈性子,他们擅自开启移动,说不定会毁了秦王赶山鞭…… 这下子,难办了。 几个人沉思的沉思,发愁的发愁,唯有老顾这时候暴脾气犯上来了说道:“不就是块石头吗?反正再值钱,东少也不会允许它离开老窝,不如咱们砸了它!这样赶山鞭也能到手了,它也没离开老窝。” “你快拉倒吧!砸了这盒子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你别搅合,现在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找到让那深坑注满水的办法。”秦震紧紧的皱着眉头,挖空心思的琢磨着那龙头究竟怎么才能喷水。 羽东这时看了看宝盒的两侧的壁龛,好像有点儿入了神。 秦震好奇的跟上去,也看了看壁龛,然后不解的问道:“这不就是铜人吗。有什么可看的?” “有点儿奇怪。”羽东皱着眉若有所思的说。 “哪里奇怪?就因为这石壁上放着的是铜人?我倒不觉得,这里如果壁龛内都是佛像,我才觉得奇怪!秦始皇不可能信佛……”秦震揣着手。看着那一个个造型精美的铜人说道。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是觉得他们手里的武器不太对……” “武器??”秦震又仔细的看了看,还真别说。那些铜人的造型就好像是迷你型的兵马俑一样,手里全部都有武器,一个个威风凛凛的。 只不过…… “这武器哪里不太对?”秦震问。 羽东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铜人,然后果断回道:“顺序不对。” “你……你竟然还能知道这些铜人手里武器的顺序?!你还能不能行了?那8000多个兵马俑手里有些什么,你是不是也很清楚??”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这个货简直就是怪物啊! 羽东已经开始着手研究那些铜人手中的武器,这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秦震回道:“别扯了,兵马俑的手里哪有武器?在出土的那一刻,它们就都迅速氧化腐蚀回到了大自然最原始的生态面目了。至于这些铜人……阿房宫前也有巨大的十二铜人像。是秦皇最钟爱的东西……” 秦震欲哭无泪的说道:“你倒是从哪里看见过的阿房宫啊?你告诉告诉我,回头也带我去看看呗?你这纯属胡扯啊,人家都说秦始皇很有可能压根儿就没有建成过阿房宫,就算建成了,现在也无从得知原型是怎样的。你倒好,连宫前铜人的造型都清楚了?”秦震简直就是无法置信,因为秦始皇的十二铜人去向始终是个谜。 虽然说历史上一直都认定阿房宫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恢弘壮观的建筑群,也是秦始皇奢华无度的罪过之象征。据说是被楚霸王项羽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可是后来很多很多的考古依据都似乎在表示,在所谓阿房宫遗迹的夯土地基处,根本就没有发现秦代的建筑堆积层。更没有发现大火焚烧的痕迹。那这也就表明了,“火烧阿房宫”这件事情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那,阿房宫又在哪?换句话说。到底有没有阿房宫? 在这个问题都无法破解的情况下,羽东究竟是凭什么了解的阿房宫宫前铜人的造型呢? 就在秦震大惑不解的时候,墨裳在后面缓缓说道:“千人唱,万人和,销锋以为盎人十二,立于宫门。据史书记载,那十二铜人背后均有蒙恬、李斯的篆书,上云‘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该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这十二铜人是存在的。它们不仅是秦始皇的钟爱之物,还代表了秦始皇的政治观念。” 秦震愣愣的听着墨裳的话。又看了看正忙活着调整铜人手中武器顺序的羽东,不死心的问道:“就、就算是阿房宫存在,十二铜人也存在……那这世上也没人见过啊!他怎么知道这些铜人手中的武器顺序??”秦震指着羽东,对墨裳问道。 墨裳听后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又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可是夏羽东啊,这就是原因。” 秦震听的是莫名其妙,这算是哪门子的解释??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似乎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用刚才墨裳说的那个原因来解释,也就都能勉强接受了。 正如这么长时间以来,羽东无数次的在他们面前展示出了那绝对不可能的神奇。最后他们大家不是也都习惯性的接受了吗?只要是他夏羽东说的话、做的事,不管多么的惊世骇俗,总是可以被相信、被接受的。 羽东在那里倒腾着铜人手中的各种武器,弓、弩、箭镞、铍、矛、戈、殳、剑、弯刀和钺……虽然都不大,但是看那样子似乎还真是挺奇异的,竟然和铜人本身不是一体,每个都可以拿下来。 墨裳这时站在后面用手电扫视着这些铜人说道:“大秦消灭了六国之后,秦始皇为了巩固这第一个封建王朝的政权,做了不少完善中央集权的措施。其中之一,就是收缴天下的兵器,融铜以铸造十二铜人,立于咸阳。所以这东西它本身并不属于阿房宫。后人传说这十二个铜人是秦始皇钟爱之物,有可能被带到了阿房宫,更有可能在他死后被带进了秦始皇陵。总之,你们不需要质疑这些铜人的存在。” 说了半天,墨裳似乎是在安抚他们大家,不必担心羽东以调动铜人武器为破解机关的方法。 老顾这时候十分不理解的说道:“这秦始皇的爱好还是真特殊啊!不爱皇帝爱求仙,不爱珠宝爱石头,不好好当皇帝,偏偏喜欢土木工程……一辈子不立后,竟然喜欢这些铜人兵马俑……诶兄弟们,你们凭良心说,你们能理解他么?” 秦震听后忍不住笑道:“你要是能理解他,你也能成千古一帝了。” 在羽东小心翼翼调整这些武器的时候,墨裳对秦震他们讲起了秦始皇铸造十二铜人的原因。 其实要说是说起来,这铜人和大禹铸造的九鼎似乎是多少有一些异曲同工的感觉。大禹是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而秦始皇是收缴天下兵器铸造十二铜人。这好像都是一个刚刚平定天下之后的君王,做的一件相似的大事。 不过显然他们的目的却并不尽然完全相同。大禹铸造九鼎是为了代表九州,镇住河山。而秦始皇这十二铜人,就没有这种神化的功用了。 大部分传说是秦始皇梦中遇到天象大变,日月无光,鬼神作怪,惊恐不已。后有神仙指点,制作十二铜人,就可以坐稳天下。等到秦始皇醒了之后,又听到了这样的一首童谣‘渠去一,显于金,百邪辟,百瑞生’。秦始皇听后,借助天意,下令征缴了民间所有的兵器,集中于咸阳,化铸而成十二铜人。 记说那铜人的造型之大,制作之精巧,绝对是历史罕见。 要说秦始皇真的是因为一个梦,或者梦里的一个神仙而下这样的令,可能未免有些太低估他了。与其说他盲目迷信,倒不如说他假意托词,实则是为了政治安定考虑。这一点,如今的中国也是传承的非常好。秦皇收缴武器,就好像今天百姓不允许私藏枪支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是政治安定、稳坐江山的一种手段和策略。 在当时的那个时期,假传天意,几乎是完全就可以把这本来霸道的政治手段变的合法化。 这位帝王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神话与传说,他更是留给了后世数不尽数的未解之谜。或许若想要了解秦始皇这一生的最低基础,就是秦始皇陵真正重见天日的时候。他大概是把一生的秘密和留恋都带到陵墓中去了。 听墨裳解释完秦始皇铸造铜人的原因,羽东那边似乎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虽然说秦震他们并没有看出那些铜人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是从羽东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了仔细的斟酌,和极其小心翼翼的抉择。 破解机关其实就像是拆弹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在这里,也许稍有差错就会给他们造就成灭顶之灾。(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八龙机关 随着羽东轻轻的将一个类似长矛的武器放入到铜人的手中之后,他们很快就都听到了一阵金属和岩石摩擦的沉重声响。而那声音,正是从他们身后的深坑中传来的! 所有人都同时回过头看向了那个深坑,只见原本从墙壁上探出的龙头这会儿栩栩如生的继续向前向上探去。那样子极其像是八条神龙从石壁中破墙而出,蜿蜒游走! 大家看的目瞪口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机关的严谨巧妙,更是因为那些龙的逼真形象,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当“神龙”探身到一定的长度和高度时,就同时停在了各自特定的位置上。如同是八条神龙昂首汇聚,好不威风!紧接着,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不用问也可以想象,那是这座地宫与外界的某一处被打开了,海水汹涌灌至的巨大动静。 秦震此刻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这里就好像是一艘船,现在忽然在船底的某处开了一个洞放水。控制的了还好说,一旦控制不住的话,就意味着海水会汹涌的倒灌入碣石地宫! 到那时候,他们哥几个就真的要成为“瓮中鳖”了。 老顾似乎是有着和秦震一样的担心,所以这会儿他一脸紧张的问道:“东少啊……你说这些机关什么的都已经好几千年了啊,它还能管用吗?万一一会儿水进来了,却停不了了……咱们可怎么办?咱们现在可是在海底……” 羽东沉默着没有回答,老顾认为那是羽东的老毛病了,就是话少而已。可秦震却看得出来,羽东不回答是因为他也没把握。 毕竟已经两千两百多年了,就算秦始皇他真的是土木建筑行业的天才,也不一定能保证这些机关阀门之类的东西在历经几千年之后还依旧能够运转正常。 所以关于这一点。问了羽东也没有用,就算是秦始皇自己,他也不能为这些人工修建的东西做出某种绝对的保证。 隆隆的水声越来越近。直到听的他们都觉得心慌,这才随着“轰隆”的几声巨大声响。从龙头的口中喷薄而出! 那巨大的水柱由八个龙头、八个方向,汇聚到中央形成一股。然后就像是悬空的瀑布一样,飞泻直下,直达深坑的底部。 按照这样的水量和力道来看,不出十五分钟,这个坑就会被海水注满。但是同时,十五分钟过后,如果机关没有停下来、入水口没有封闭的话。那这里的水就会开始外溢,直到灌满整座地宫。 当然,还有更坏更可怕的一种情况,就是这中空的碣石地宫承受不住大量海水的力量。从一处稍微脆弱的地方开始崩塌,然后就会像是多米诺骨一样的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别说是什么赶山鞭了,就连这整个碣石地宫,都会分崩离析彻底沉入海底。 那将会造成海底地震一样的灾难状况,而他们身困其中,若要想活命出去。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八条“神龙”此刻看上去更显真实,激荡起的迷蒙水雾,使整座地宫变的如梦似幻、恍若仙境。可是如果所谓仙境就是他们屡次看到的这些飘渺景象。那秦始皇耗尽心力所追求的,也不过就是虚无的海市蜃楼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原本幽深的大水坑,终于渐渐被填满充盈。当整个深坑的水已经接近十之八九的时候,他们身后那些壁龛处开始有了动静。 大家惊奇的回头看去,感叹这鬼斧神工的建造技术还真是如羽东所说的那样,是靠水的重力开启机关。只有当水的重力大于多少的时候,才能够启动这里复杂的机关。 这时,石壁上的铜人忽然间都向下沉去。很快就都消失不见了。那一个个壁龛空空如也,看起来十分的诡异。不过当铜人缩下去之后。那玄海宝盒的平台却缓缓的升起来了! 随着那地方慢慢的升了起来,他们几个人无外乎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下面……竟然是一块更大的玄海石……而这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头更像是一个牢笼。一个大箱子。 之前墨裳还说,即便神通如嬴政,也不过才得到了这宝盒大小的那么一块玄海石。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块将近八米左右见方的巨大石块,所有人都被震惊的无言以对了。 这个箱子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棺材一样,伫立在那里,闪烁着深蓝色的海浪波纹。光影幢幢,使人感觉那里面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秦震不禁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向那块巨石的内部,总感觉里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 老顾这时候看着墨裳,傻了眼似的说道:“无常哥,你看看……这回不能说人家秦始皇没本事就弄到了那么一小块了吧?合着人家那盒子不过是块下角料……真正的大家伙在这儿呢!你说这石头那么珍贵……秦始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墨裳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身后的水声忽然戛然而止。这就证明那些龙头已经不再喷水了,这个机关基本完成了。 虽然说这也有可能是另一处危险的开始,但是秦震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在心里不禁赞扬了一番大秦帝国伟大的建筑艺术……机关历经了几千年,竟然完好如初。 不过还没等秦震来得及稍稍放松一下,那玄海石的大小石头就都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毫不夸张的说,就像是保险柜的密码对上了的声音。 羽东抬头看着那个被顶在高处的宝盒,低声说了句:“机关开启了,那盒子现在能打开了……” “既然能打开了,咱们赶紧上去拿赶山鞭啊!”秦震没经大脑的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本能的话来。 可是墨裳却在一旁淡淡的接道:“上面那个机关是开启了,但是下面的这个也已经开启了……大家都后退吧,小心。” 被墨裳说的一阵紧张,似乎是某种致命的危险正在逼近。毫无疑问,墨裳的意思是下面这个巨大的玄海石里面,有某种东西要出来了。 在有过了之前的分析和定夺之后,他们大家的心里都像明镜儿似的清楚,那里面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罔象。那个传说中的怪物,在沉睡了两千年之后,似乎就要被机关给唤醒了。 秦震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那个巨大的玄海石。独特的质地,造成了石头表面上仿似在闪烁着粼粼的波光。而就在那流转的波光中,秦震却好像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秦震刚刚感到一惊,那里面忽然亮起了一双眼睛!!一双幽蓝的、愤怒的眼睛! 接二连三的惊吓使得秦震差点儿没被那双眼睛给吓得叫了出来!这会儿他捂着嘴不禁倒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瞪着那双眼睛! 它……醒了…… 老顾此刻也是牙关有点儿打架,他的声音有点儿哆嗦的说道:“果然是他妈活物……而且还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东西……”颤声说着,老顾又转头看向羽东说道:“东少……那白素贞不过才两千多年的道行……你今天要是不拿出法海的本事来……咱们还真对付不了里面那怪物!” 羽东当然不会搭理老顾的胡扯,就连秦震,也是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姑且不说老顾举个这个例子有多神经质,就算是法海,那还是使了不少手段才收了白素贞的呢!而他们几个人现在,一没有金钵,二没有袈裟,三没有锡杖,四没有念珠……要啥没啥,还使不了什么阴招。拿什么来效法法海收服白蛇的方式搞定这罔象? “总听聊斋里说……某某妖怪眼似铜铃,冒着绿光……还以为那是小说杜撰……现在看来,这里面的这个东西,两只眼睛就像是蓝色的大灯泡似的……这、这可真是‘古人诚不欺我’……”秦震结结巴巴的说着。 老顾不吃亏的也瞥了秦震一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拽文!这里面那东西现在已经醒了,它从里面看咱们,就好像是咱们隔着橱窗玻璃罩子选螃蟹、龙虾、牛蛙、带鱼是一样的。估计它现在正在研究出来先吃哪个比较好呢!” 看得出老顾和秦震是真有点儿心慌,于是墨裳这才开口劝道:“你们别太担心,我感觉映照出来的光,可能与玄海石有关系。罔象在里面睁开眼,被玄海石的光亮给夸张了……” 秦震怀疑的看了看墨裳,总觉得这就是哄骗小孩子的理由。听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秦震听了半天就听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墨裳肯定了这石头里面的东西就是罔象…… 不过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对这个问题纠结什么了,因为就在他们几个人惊诧玄海石内恐怖的眼睛时……石头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声响,紧接着,石面的一层便缓缓打开了…… 那阴森森的内部,正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随着一声沉重的低吼喘息声……那东西走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决战杀马特 秦震他们步步后退,以求能够和那个恐怖的东西稍稍拉开一些距离。 可是还没退出几步,他们就已经退到了那注满了海水的深潭边上。后路已是无路可走,现在除了直接面对那正缓缓走出的怪物,已经完全是别无选择了。 秦震想起了之前墨裳在介绍玄海石的时候曾说过的话,他说这种石头最珍贵的功用,就是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保存物体的原貌,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显然,这罔象在玄海石的保护下,一梦千年。 可是这让秦震不由得开始想,既然如此,玄海石有如此神奇的能力,那当初秦始皇为什么不用这样的石头给自己做一副棺椁呢?那样的话,他的陵寝不就是彻底完美了吗? 刚想到这里,秦震马上就自己推翻了自己这种没必要的质疑。因为反正那秦始皇陵也不曾被打开过,地宫中的一切都全凭史记记载,或者是野史传说。谁也不知道秦始皇的棺椁到底是什么做的,保不齐还真就是这种神异的石头也说不定…… 那个传说中的水妖罔象终于彻底的现身于摇曳的火光之中了,一双凌厉骇人的幽蓝双眸,正在敌视着他们。如同是在怪责他们几个人扰了它千年的清梦! 不过对这种神情……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他们从开始到现在,所碰到的一切怪物,初见时有哪个不是这种表情的呢?如果说讲理一点儿的说,那确实是他们惊扰了这些东西。无论是王虺还是泰坦,无论是大鹏还是今天的罔象,他们遇到的一切一切异类,其实从来都不曾扰乱人们的生活。它们或沉睡、或封闭、或安静的活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是他们一次一次的闯入到了它们本“与世无争”的地界…… 秦震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再照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保不齐他就该跟眼前这怪物道歉了。说到怪物,秦震终于仔细的看了看罔象的外表。 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还是和蛇有些相似的。只不过它的整个身体比蛇多出了很多的“零碎儿”。 比如它是有爪子的,比龙的爪子长。而且可以靠爪子来行走。身上是一层层闪亮的蓝鳞,鳞片非常大!看起来应该是都可以当做利器似的锋利无比。 从颈部开始却又有炸着的、蓬松的蓝色长毛,就好像雄狮那样子一样。 身高近三米,马脸,鹿鼻,虎口,獠牙。头上没有角,但是却有一处奇异的凸起。那上面的毛就好像是抹了二十斤的发胶一样,拧着朝上耸立!并且它的毛发也是一种深蓝色,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颜色,它在玄海石中的时候,才没人能够看得清。因为它本身和那石头的颜色就很接近。 说实话……这怪物长的实在是太非主流了。而且绝对名副其实的有一副怪物该有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不堪入目、恐怖惊悚的四不像。要说四不像,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个罔象真的是太寒馋了一些。 对于这种容貌的东西,老顾向来都是没什么好话的。要说这东西出来之前,可能他反倒还会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感到有些害怕。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已经面对面了。那也就只剩下决战了。 所以这会儿老顾冲着那罔象比划了比划自己那骄傲的体格子,目露凶光的狠声说道:“妈的,这里的东西长的都太怪模怪样了!这个杂毛尤其怪!那几撮蓝毛儿就好像是刚他妈洗剪吹完似的!来吧。兄弟们!咱们今儿就来个决战杀马特!!” 秦震听后一愣,总感觉老顾刚刚说的这句话好像无比熟悉。细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了老顾刚刚说的这杀马特似乎是近似一部电影的电影名字……决战刹马镇……被他改成了决战杀马特……看来他是真的拿这罔象当成是非主流来对待了。 秦震忍不住说了句:“你这么说话,导演知道吗?你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 谁知道老顾却一脸狠相的对着那个似乎还有点儿没醒过盹儿的罔象回秦震道:“这他妈都不算什么,等咱们光荣完成了任务之后,我就带着兰晴,再带上你们哥几个儿好好去欣赏欣赏大片,放松放松。变形钢筋、家乐福海盗、大侦探福尔马林……这些都有新的!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非主流,咱们就离电影院又近一步!” 秦震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大爷的……你这心是得有多大?还能想到这些闲白儿?照你这么说。我想我更喜欢看点儿怀旧的……魂断蓝翔、星巴克的救赎……哈利波特和凤凰传奇……之类的。” 墨裳诧异的看着秦震和老顾,绝对的不能理解这两个神经病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在这样的关头竟然还能开得出玩笑? 不过只有秦震他们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只有这样的心态,才能不至于在罔象面前腿一软直接跪下说:大哥我们错了……你接着睡吧。我们走成么? 姜旗被秦震他们的逗笑了,他端起枪对准了罔象,明显气势提升了一大截。似乎是只等着羽东的一声令下,他就要开火了。 记得墨裳曾经说过,只有心情愉悦,才能打的了必胜的仗! 当然,像羽东这种几乎是没有笑点的人,想扯几句就把他都笑是不容易的。他此时正指着那罔象,对他们大家忽然说了句:“你们看!” 大家都莫名的看了一眼,可是除了那个还有点儿犯迷糊的怪物以外,没看见什么其它。 老顾不解的问道:“看什么?这非主流吗?东少,我们已经看半天了。洗剪吹、蓝美瞳、低趣味的恶俗造型,就冲这几点,就他妈必须得打死它!” “……不是,我是说看那块玄海石,它的里面应该是出口。”羽东解释着说。 那石头就是之前罔象睡了两千年的窝,现在看起来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出口不出口的。 倒是墨裳有些欣喜的说了句:“那后面的石板也打开了,确实是出口。如若不然的话,我们看那里面应该是深蓝色泛着光,而不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片漆黑,正好说明了里面通向他处了。” 秦震也攥了攥手里的家伙,这时接道:“得嘞!那这万事俱备了,只欠决战掉这个杀马特了?” 大家都没说话,羽东也稍稍沉吟了片刻。因为这个东西显然是不太好解决掉的。它那一身蓝色的鳞片就好像是一层钢甲一样!寻常的子弹恐怕是不容易能打死它。再加上它这不小的体型,凶恶的血盆大口和利爪……秦震总觉得这玩意儿不把他们几个人也揍成杀马特就不错了…… 羽东这时看了一眼墨裳,似乎是在用眼神询问着他一些什么东西。墨裳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羽东就点头示意明白了。 这番举动看的其他人是莫名其妙,羽东现在看来用眼神儿都能交流了?他不爱说话这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怎么的?索性连话都不说了? 不过秦震却好像有些看懂了羽东眼神的意思,他大概是询问墨裳有没有不战而退或者出奇制胜的方法。显然墨裳的回答是没有,所以羽东也就表示自己明白了之后,这就准备动手了。 要说这活了千年的怪物好像还真是有灵性一样,它似乎能感受到危险在逼近。羽东刚刚才往前迈了一小步,那罔象马上就精神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羽东的一举一动,那双锐利的蓝瞳带着愠怒看向羽东。 它也就是不会说话,如果会的话,想必现在一定会沉声警告羽东:凡人,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痴心妄想…… 或许罔象刚开始给他们的第一印象是怪异,实在是太怪异的一种生物。然而这一刻,当它完全觉醒了之后,那属于千年异兽的气势,似乎也瞬间爆发出来了。 秦震他们仰着头看着罔象,虽然它的样子非龙非蛇、非腾蛇非蛟麟,但是那种属于远古异兽的凌然气息,还是震慑到了他们。 而且这会儿可能一看惯了之后吧,反而觉得这东西好像还是挺有威严的…… 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跑偏,秦震连忙晃了晃头对羽东说道:“你小心点儿啊,我感觉这玩意儿好像是盯上你了……” “咱东少的魅力势不可挡……” “你给我闭嘴!”秦震打断了老顾的没正经。 这才刚一说完要小心,羽东却忽然朝着那罔象走了过去!而罔象也顿时就像是一只炸毛的藏獒一样,炸起了颈部幽蓝色的长毛,一脸凶相的低吼着。 羽东面不改色继续向前,眼看离罔象是越来越近,那怪物似乎也是闹不明白为什么刚一醒过来就碰上了那么个不知道死的货。大概是因为危险逼近的关系,罔象身上所有的大鳞片都好像是一层层钢刀一样的也竖立了起来!!那样子极其诡异骇人,如果说它可以保证不吃人的话,那个样子大概是极其震撼美妙的一个艺术造型……(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水之罔象(上) 竖立起了全身鳞片的罔象,此刻整个形象都好像已经改变了。 要说之前还有可能觉得它像是蛇,那现在绝对是没有这种想法了。那些逆立起来的蓝鳞,片片都闪耀着幽蓝森冷的锋利光芒。就好像是无数锋芒的利刃,在咄咄逼人的威胁着他们几个人的生命安全。 “这、这就是罔象……水之罔象……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它哪里像水怪呢?水怪不是该在水里的吗……”思维混乱的说着,到最后,秦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问的究竟是些什么了。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这个东西凶险万分,并且马上就要开始攻击了。 不出所料,还没等有人能够回答秦震,那罔象就一声嘶吼然后气势汹汹的朝他们攻击了过来!羽东自然是首当其冲,那罔象也似乎就是瞄准了他这个不怕死的张开了血盆大口! 和之前那血盖头下的血婴比起来,这罔象可真的谈不上恶心。就它的这副模样,顶多了也就是个怪异。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以龙为图腾和神祗的民族来说,罔象的样子也真的到不了无法接受的程度上。他们几个人都一样,宁可和最凶险的异兽打场架,也不愿意和恶心的东西“过句话”……当然了,过话的可能性是没有,但是最好是连见都不要见到那种东西才好。 尤其像是墨裳这样的“严重洁癖”,想必每次一看到那些恶心的都东西都会让他的心里胃里一阵不舒服。如果从关照队伍成员心理感受的角度上来说的话……那这个罔象还算是个比较“干净”而且还能容易接受的东西。 不过固然是他们接受了这东西的外表,却也无法低估了它的战斗能力! 秦震本以为这罔象的体型应该会比较笨拙才对,可是没想到啊,罔象的攻击移动速度果真是快如蛇啊!它一下子没有扑到任何人,马上就开始灵敏的甩动起了尾巴。 由于它此刻身上的鳞片都是逆竖着的。所以它这条尾巴一抽过来,不但虎虎生风,还带着一股寒冽的杀气! 老顾慌忙中往地上一滚。反而躲开了罔象这尾巴的攻击。倒是秦震就没有俺么幸运了,他正在躲避的过程中。到底还是被那尾巴给抽了一下子。鳞片划过右臂的那一刻,瞬间就见了红!可见,说这罔象身上的鳞甲像是利刃一样的锋利,还真是一点儿不为过。 “秦震!”哥几个儿几乎是同时出声大喊,紧张着秦震的情况。 不过罔象可没打算给他们几个人感人的兄弟情义表现的机会。它现在是张牙舞爪、上下齐攻,爪牙不客气,尾巴也没闲着!最主要的是这罔象的动作极其轻盈敏捷,上下翻飞。如鱼得水。 所以秦震这会儿只好捂着受伤的手臂对他们大家大喊道:“我没事儿!别管我!你们小心!” 正说着,罔象又朝着墨裳蹿了过去。一双利爪眼看就要抓住了墨裳,而墨裳向后腾身一跃,毫厘之间,便躲过了这一劫。 姜旗这时紧张的端着枪,转头对羽东问道:“东少!!能不能开枪?!” 在这地宫之中不比野外,要说杀个水蛭、马陆或者大蟒之类的东西,任他们怎么折腾都行。只要国家的那关能过得去,用导弹打也不是个问题。 可这地宫之中就不一样了,还别说是导弹炸弹那类高杀伤性、毁灭性的东西。就算是枪,都要小心再小心。 说不定一声枪响就会导致地宫中的某一处出现裂痕,裂痕的位置万一要是不太巧妙。就会导致坍塌。如同是蝴蝶效应一样,接下来就是接二连三的坍塌和毁坏。像这样一处历经了两千多年的地宫,区区几处的动荡,就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造成致命的毁灭。 所以开战了那么久,姜旗却迟迟都没有敢擅自开枪。他一直在等着羽东的意思,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越来越不占优势,羽东也还是没有开枪。不得已的情况下,姜旗这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是显然。羽东对开枪这件事比较慎重。之前也没有见他这样犹豫,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会收起了枪。而且明显也在示意姜旗能不开枪。就尽量不要开枪。 大家自然是很诧异,因为武器是他们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如果这方面再被抹去。那他们就真的只能与这铜皮铁骨的怪兽近战肉搏了。 不过很快,墨裳在闪忽腾挪、边躲边引怪物的时间里,抽空回了姜旗一句,以解开大家的疑惑:“听羽东的吧,他不开枪是因为他发现了出口在玄海石内。一旦开枪造成了出路暗道的坍塌,咱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大家都听到了墨裳的话,这才明白了羽东为什么会忽然收起了枪。姜旗咬了咬牙,也收起了枪。他拔出了自己的军用匕首,开始打算和罔象近战肉搏! 羽东和墨裳一直在尽力的吸引着罔象的注意力,以此来给秦震他们减轻一些负担。不过秦震经历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现在他也能看得出来,如果不找出来罔象的致命弱点,大概是杀不了它的。 以往不管是遇到哪一类的“妖魔鬼怪”,只要属于异类这个范畴,就必定不会是寻常方法能够杀死的。用老顾曾经的逻辑来说,能用普通方式杀死的东西,那就只能是普通玩意儿。 可是这罔象……却绝对不是个普通的怪物。 所以,他们必须要找出罔象的致命弱点,才能有机会动手拿到赶山鞭,并且离开这碣石地宫。 “你们大家小心啊!”秦震大喊着,因为他眼看那罔象跳到了高处,又朝着羽东他们飞冲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罔象一爪子就掀倒了老顾!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愣是轻悠儿的飞出去了好几米远! 秦震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在这过程当中,秦震还不忘随手摸起了老顾甩出去的长匕首。然后狠狠的就朝着罔象扑了过去! 秦震身处罔象的后方,所以他这一刀下去,不管不顾的就逮哪儿扎哪儿了。这下子,正好刺中了罔象的尾骨处。 没想到,那把匕首轻而易举的就扎了进去。秦震本以为这家伙应该是铜皮铁骨呢,却不曾想这么轻易的就伤了它?! 罔象吃疼的昂首嘶吼,那声音穿透空旷的地宫,久久回荡,令人不禁胆寒! 就在秦震发愣的那么一瞬间,罔象陡然转过了身,一双幽蓝色的瞳孔仿佛在冒着愤怒的火焰!它怒目俯视着眼前刚刚正伤了它的秦震,然后如同是一股旋风一样,咆哮着扭转起了身体!! 秦震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罔象就已经如同龙蛇一样的卷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羽东忽然冲了出来,并且挡在了秦震的面前。秦震大吃一惊的功夫,那罔象已经毫不犹豫的缠住了羽东!! 如果它真的是蛇,以羽东的身手并不需要担心太多。但是那一身利刃一样的鳞片,此刻却如千刀万剐一般的在切割着羽东的身体。罔象死死的缠绕着羽东,每紧一分,那些锋利的鳞片就会割划的更深一分。 罔象缠卷着羽东离地两米多高,羽东双手被束缚,无法挣扎,此刻正紧紧的拧着眉,咬牙寻找脱身的机会。 秦震在下面看的完全傻了,只见羽东好生生的一个人,瞬间变的血迹斑斑! 回过神儿的一刻,秦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冲上去救下羽东。不过他还没动就被墨裳拦住道:“我劝你还是站在这里别动了,他再分心,恐怕就必死无疑了。等着!” 撂下这句话之后,墨裳就像是个影子一样的窜上了玄海石的最高处。站在那里,高度也就高过罔象了,并且是正在罔象的头顶正上方。 看来,墨裳是准备从上方袭击罔象。 可是显然他这样的想法,还有待考虑。因为如果此刻罔象再突然受惊的话,保不齐就会加重力量,将羽东缠的更紧!!切肤之痛已是痛苦万分,如果罔象再加重缠卷的力道,那羽东面对的就不仅仅是伤口了,还将面临着致命的窒息!所以墨裳站在玄海石上,久久没敢妄自动手。 秦震和老顾还有姜旗在下面急的都要疯了,可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见羽东这时候正奋力的准备抽出自己的手臂。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臂要在那些竖起的逆鳞上抽出来,无疑是要体会一遍“凌迟”的滋味…… 老顾在下面看的直咧嘴……一个劲儿的小心叨咕着:“东少诶,我的少爷诶……您了这是要作死啊……” 秦震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羽东,连对老顾说句“闭嘴”的功夫都没有。 罔象缠绕着羽东,似乎是非常享受羽东受折磨的这个过程。它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吃人,而是昂首傲然的注视着一个人在它的缠卷之下被“千刀万剐”遍体鳞伤的感觉。 想不到……这守护赶山鞭的异兽竟然会变态到这种地步……(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水之罔象(下) 不过坚韧决然如羽东,他又怎么会轻易服输?怎么会让这异兽就这样得逞? 只见他那始终冷凛如霜、面不改色的脸,忽然紧皱起了眉!然后就如同爆发似的猛然抽出了右臂! 而就在那一刻,站在罔象上方的墨裳对准了羽东的右臂就将自己的那把匕首抛了下去! 没有语言、没有招呼,羽东就好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伸出手臂,稳稳的抓住了墨裳扔下来的匕首。 他们两个人的所有动作都是在一秒之内完成,其一气呵成的程度,不禁令人叫绝! 当羽东的右臂已然能够活动自如,并且手中有了墨裳的那把匕首时,他终于目露寒光,然后举起匕首就朝着那罔象幽蓝色的眼睛扎了过去! 蓝色的凶狠光华顿时一片晦暗。罔象如疯了一样的昂首长啸,痛苦万分的扭动着身体! 羽东没犹豫,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匕首,然后狠狠的朝着它的另一只眼睛刺了去! 这下子,罔象再也顾不得“折磨”羽东了,它处于疯癫状态的卷着羽东朝墙壁上撞了去! “咚”的一声!碎石尘土纷纷坠落,可以想象这一下子有多重,更可以想象这一下子那些鳞片又会割深了几分! 罔象彻底放开了羽东,而那正是三米多的高度。没有了罔象缠卷的禁锢,羽东顿时就顺着岩壁重重的跌落了下来。 “东少!!”老顾和姜旗同时开口,而秦震和墨裳则是已经飞快的冲了过去。 羽东伏在地上,正努力的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紧闭的双目不难看出他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秦震他们都围了上去,关切的询问着羽东的伤势。羽东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那正在翻滚发狂的罔象。略有些无力的说道:“虽然这里是地宫,但是罔象却从来没有在黑暗中生存过,尘封和昏睡对它而言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它没有退化了眼睛。更没有退化了能力。也许两千年的时间让它暂时有些迟钝,但是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复苏一切本能!到那时候。我们再想降住它就费劲了……”羽东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秦震一边给羽东拍着背顺着气,一边急切的说道:“所以你才拼了命也要先毁了它的眼睛??” “嗯……它没有退化眼睛,就不懂得在黑暗中寻找猎物。把它刺瞎,是唯一能做的,最保险的方法……”羽东回道。 “那、那当年秦始皇又是怎么降服了这怪兽的啊??而且还能让它乖乖的在这里看守赶山鞭,沉睡了两千年?!”秦震大惑不解的问着。 墨裳这时候缓缓站起了身,他回头看向罔象,并低沉的说道:“秦震。你以为秦始皇身边的所有术士都是江湖骗子吗?他相信术法,必然是有过能让他相信的原因。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再有秦始皇当初的能力再次封上它。所以……只有拼尽全力杀了它。最后的结果很简单,不是它死,就是我们死。” 墨裳最后这两句话说的异常深沉,仿佛已经做足了你死我活的决心,要和这罔象死磕到底! 可是也别说,这怪物在受伤之后,虽然失去了眼睛,可是它发狂的翻滚着。却还是翻腾到了放置赶山鞭的玄海盒旁。似乎它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纵然失去了眼睛,也依旧镇守于赶山鞭的左右。 秦震忽然间对这个怪物有些另眼相看了……说它是异兽似乎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现在好像更应该称呼它为灵兽。它并不仅仅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出入陵墓、食人脑髓、恐怖凶恶,单单看它对赶山鞭的这个态度,至少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尽忠职守”。 可越是这样……他们几个人想要夺取赶山鞭也就越来越难了…… 秦震扶起了羽东,看着他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不由得眉头紧皱。似乎每一次他们出生入死,羽东都是伤的最多、最重的那一个。但是这爷们儿却从来都没有变过脸色,有过怨言,仿佛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皱。 看着羽东又要强撑着去和那罔象决斗的样子。老顾在一旁苦着脸说道:“东少啊,你别去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哥几个儿吧!你这一身的伤。再折腾下去,估计那玄海石里面就得装你了……” 其实秦震很忌讳老顾的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可是此刻秦震却没有反驳他。 这个回合。他们几个人绝对算不上是占了便宜。纵然是毁了罔象的眼睛,也还是两败俱伤。 可是羽东这时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说:“罔象比我们想象的要恐怖的多,弄瞎了它的眼睛,也不过就是为了降低它的攻击力。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它,不然的话,时间越久……它恢复本能的力量就会越强……”羽东咬牙忍着自己几乎体无完肤的伤势。潇洒的一甩手,便将匕首又抛回给了墨裳。 墨裳伸出手接住匕首,然后一脸轻松的看着羽东问道:“怎么样,上?” 羽东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匕首,森冷的盯着罔象,然后冰冷的开口道:“上!” 这一个字出口的瞬间,羽东和墨裳几乎是瞬间就朝着罔象冲了过去!而秦震、老顾和姜旗也一点儿都不含糊,纵然没有那超凡的功夫,却也还是都以一个平凡人自己的方式,做着一个男人拼尽全力的生死决斗! 很奇怪的是,不论他们下手有多狠,罔象都没有流过血。刚开始秦震还颇为诧异,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就无法断定自己到底是伤到了它,还是没伤到它。凭白的浪费力气,在这地方可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儿。 不过后来想想,一个一睡能睡两千年的怪物,它要是还能流血那也算是奇了怪了。所以他们最后的策略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逮上机会就直接挥刀招呼便是了。对待不同层次的敌人,就必须得简单粗暴,要不然结果就只有等死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罔象横冲直撞的也把他们大家折腾的够呛。 就说秦震吧,被罔象连装再甩的扔出去四五次,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了。那一次次被大力的拍在墙上的感觉,让秦震感觉自己这五脏六腑都好像在出血。不知道羽东刚刚那一下子到底是怎么扛过来的,他现在竟然还能让自己像是没受伤一样的和罔象拼命。 秦震捂着自己的胸口爬了起来,刚想再往上冲,却听到羽东在那边忽然大喊:“秦震!去拿赶山鞭!” “啊……?”秦震顿时一愣。他只是没想到这个艰巨神圣的任务最后竟然会落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说秦震并不太相信那驱山填海的传说,但是此刻想到自己能亲手接捧神物,还是不由得有些恍惚。 “快去!”这一声,是墨裳喊的。现在羽东和墨裳两个人在全力的缠斗着罔象,姜旗和顾杰则是在一旁助战的帮着他们攻击罔象。这四个人一起战斗,罔象一时半会儿还真脱不开身。 秦震此刻也不敢再多耽误,来不及多想,马上手脚并用的攀上了那玄海石。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所谓至阴至寒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接触的时间久了,甚至有一种寒彻肌骨的感觉。 不由得一哆嗦,秦震还是马上继续向上,最后站到了那个珠光宝气的宝盒旁边。 羽东说的没有错,这时候的盒子,和刚刚已经有所不同了。之前那些看似随意无规律的花样雕刻和金银包裹,这会儿却都十分有规律的拼接出了一道如同波浪形的开口印痕。 那灼灼耀眼的光华和熠熠生辉的流光溢彩,无不迷幻了人眼,蛊惑了人心。这一刻,直视宝盒的人,甚至都会有一种幻觉般的迷茫。如同是沉醉于了那璀璨夺目的光华之下,令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虽然秦震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对人性的陷阱。如果一个人心志不定、视财如命,那这一阵的恍惚可能足以令他致命。 不管是巧合还有有意为之,羽东都没有选错人。万幸秦震生性淡泊,无欲无求,知足常乐。他的心态平和,不会轻易被这盒子上的诡异陷阱所蛊惑。 想来也怪,这个盒子竟然是需要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才能够平安开启,如果这个任务交给了老顾,恐怕还真的就没那么顺利了。 秦震的心砰砰乱跳,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汇似乎倒是可以形象的形容它此刻的心情。心如鹿撞,秦震现在的心里就好像有几百头得了疯牛病的老鹿在东冲西撞,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十分郑重其事的扶住了宝盒的盖子。沿着那道海浪一样的开启痕迹,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他知道,那流传了几千年的神物就要展现于他的眼前了!那神乎其神、海神所赐、驱山填海的秦王赶山鞭……就要重现于世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秦王驱山铎 随着宝盒被秦震缓缓打开,却听得那罔象突然之间厉声嘶鸣!似乎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冲回到玄海石旁!只是苦于羽东他们四个人的缠斗,难以脱身。 但是这一声咆哮却吓了秦震一跳,因为就在罔象咆哮的过程中,那个刚刚被注满海水的深坑也忽然传来了声响!霎时间,水流全部朝着中央旋转汇聚,越来越快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漩涡! 秦震打开宝盒的手停在了一半,看着下方恐怖的异象顿时傻了眼。他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轻轻抬手打开一个盒子而已,竟然会引发了如此怪异的巨变! 水漩涡形成了巨大的吸力,一时间地宫之内仿佛像是刮起了狂风一般,所有的长明灯都在风中摇曳闪烁,整个地宫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羽东见秦震发愣,马上就大喊了一声:“秦震!拿起赶山鞭!快走!” 显然,这个地宫的每一处机关都是相连的。当秦震打开了玄海宝盒的那一刻,下方的出口通道似乎也已经打开了。所以在这相辅相成的相互作用之下,那深坑之中的水似乎是要被再次放干,当然也有可能会越聚越多,直到彻底淹没了这里的一切。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个玉石俱焚的保护措施。秦始皇得到了赶山鞭,但是一旦此神物有被盗的危险时,他就不如让这里彻底被淹没,连同碣石地宫和赶山鞭,一起沉入海底。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将赶山鞭还给了海神。 在羽东的一声大吼之下,秦震慌忙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放着的东西,确实不大。但是那凛凛的光华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件不凡之物! 乌金似的色彩。柄端雕刻着繁复复杂的古怪花纹和符号,那些图案十分神秘诡异,不同于他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样宝物花纹。中间是一小段类似“鞭子”一样的绳体。以乌金金线编捻而成。玄光辉映,精致绝伦。 最后。就是那个“铎”了。那铎上面的花纹更是诡秘莫测,带着一种古老术法神物的气息,静静的置放于阴冷的玄海盒内。 “秦王驱山铎……这、这世上果真有这样的东西……”秦震确实被震惊了,他无法置信自己眼前所见之物,竟然真的是秦始皇的神异之宝!而且从这个东西的形体来看,它的名字确实更适合古文所记载的“驱山铎”,而不是后世人俗称的“赶山鞭”。因为看得出来,这整个物体的主体。是末端的那个“铎”。 秦震微微颤抖的两手迟迟没敢下手拿起驱山铎,虽然地宫之内狂风骤起,但是他仍然还是对羽东大声问了句:“羽东!我这样直接下手拿有没有问题啊!?”秦震很担心自己的一个错误举动会毁了驱山铎,毕竟这东西一直都在玄海石的内部珍藏,能够较好的保存。如果自己就这样将它拿了出来,离开了玄海石,不知道会不会瞬间氧化灰飞烟灭…… 没想到,羽东却大声回道:“没关系!你快拿走!那东西是异金属玄金所造,万年不腐!它不会遇氧成灰的!拿好了!” 羽东和墨裳他们还在与罔象奋力的浴血厮杀,而那罔象此刻已然是彻底的疯狂了。 不知道秦震拿走了驱山铎会对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反正这家伙现在已经狂躁到了无所不极的地步。毫无方向的撞着他们,冲撞、踩踏、撕扯、抓咬……任何能伤害他们的方式,罔象都没有错过! 这使得他们几个人节节败退。情况愈发的惨烈了起来。 秦震小心翼翼的揣起驱山铎,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大口袋里。这东西,他必定是要用命去保护的。因为驱山铎是寻找禹王九鼎的必备之物,丢了这个东西,羽东就没有办法找到九鼎了…… 跳下石台,秦震紧张的看着他们打作了一团的混乱状态。 这时墨裳步步倒退的对羽东喊着:“我们不可能打的死它!要想办法将它打落深坑,巨大的漩涡会卷走它!而那海水的力量和漩涡的压力必定会让它死于强大的自然力量中!” 墨裳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眼看那个巨大漩涡的恐怖形态,足可以撕碎一切。可问题是……他们要如何才能让罔象跌落于漩涡之中? 说实话。他们都没有那样绝对的力量!要想把罔象打进水中,那是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得到?而且这东西现在没有了眼睛。就算是有心想要引它进水,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此。秦震忽然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那一刻,他猛然间想起了俊天…… 仓颉之力…… 是啊,自己在关键时刻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自之后,他始终再也没有疯狂极致的使用过那个力量。这让秦震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神奇的本领。 曾经偶尔想起过,他甚至都会怀疑俊天是不是出事了?只不过有羽东在身边,他还算比较放心。因为如果俊天出事了,羽东一定会知道。那既然羽东没有任何反常的状态,就证明俊天他们都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那这一次,就拼个试试……!看看仓颉的力量是不是能够帮助他们打翻罔象,逃出生天! 秦震打定了主意,便在心里开始默默祈祷,祈祷俊天能助他们一臂之力!成败在此一举,继续缠斗下去的后果,一定不是罔象更悲惨。他们已经得到了驱山铎,不应该再在这地方逗留。 秦震这时缓缓靠近了罔象,一边小心的躲避着罔象疯狂的攻击,一边努力的试图集中念力和精神,能催动起仓颉的力量。 他现在必须要保护好自己,这完全不是因为他惜命,而是因为驱山铎在他的身上。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这神异的法器出现任何闪失。 羽东他们都看出了秦震的打算,而墨裳虽然很诧异,但是也看得出秦震是准备放手一搏。 只是墨裳没有想到,这个“平凡人”的身上似乎有着越来越多的“不平凡”。跟他接触的越久,越会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巨大的漩涡已经拱起了水面,那感觉随时都好像能够倒灌地宫!呼啸的狂风刮的人睁不开眼睛。秦震凝神屏气的在努力着,毕竟他不是俊天,他永远无法像俊天一样自如的使用这神奇的力量。 也万幸是俊天当初留了那么一手,不然的话,今天他们连搏一搏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眼看情势越来越危机,而秦震却似乎很难催动那“借来”的力量。 老顾看着双眉紧闭,眉头紧皱的秦震,眼珠一转,当下绕到了羽东的背后,并且伸出手轻轻推了羽东一下,然后马上惊恐的大声吼道:“东少!!” 秦震猛地睁开了眼,看见的一幕正好是羽东差点儿倒在罔象脚下的情景!而那罔象已经抬起利爪,准备朝着羽东的胸口抓去! 一时间,热血奔涌,血气灼烈!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蔓延开来,直至于秦震的手臂处浮现出那血红色的纹路。 “仓颉之力?!”墨裳在一旁不由得吃惊道。他是见过俊天的,而且上一次失败的九鼎任务之中,他们几个人是互相熟识的。所以墨裳自然是见过俊天脸上的血色红纹。 对他而言,那上古的力量大概只可能在芮俊天一个人身上出现。这世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拥有同样的力量。确切的说,至少在那个时候,事实确实是那样的。 所以当墨裳看到秦震手臂的红纹时,着实感到了大吃一惊!以秦震的人格和义气,墨裳略懂得了羽东为什么会三番几次的舍命相救。可现在,让墨裳更吃惊的是,俊天怎么会将这样的力量给秦震?这是要怎样笃定的信任,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虽然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俊天,但是如果真的问起他,估计他会说出秦震曾经说过的话,因为羽东相信,这就够了。以秦震的性格和人格,他就是那个注定会和羽东同路,并且生死与共的人。何况,仓颉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承受。正好赶上这样特殊的人,实属难得。 拥有了爆发性的力量之后,秦震快步奔向了正要对羽东下“爪”的罔象。远远的,他就开始暴喝一声,并且伸出了右拳。 到了切近,秦震毫不犹豫的一拳挥了过去!还算及时,那罔象并没有伤到羽东。并且在仓颉之力的这一拳之下,踉跄的倒退了两步! 秦震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果然有用!实在是太好了,真的是天不亡他们啊!这样的话,秦震就可以将那罔象打入水中了! 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九鼎任务志在必得,必定成功!所以老天爷才没有那么早的要了他们几个人的命。 无暇思考太多,秦震趁着那罔象被打的还没缓过神儿来,马上就怒吼着冲上去又挥舞上了拳头。 罔象被打的步步倒退,秦震紧随着步步紧逼!眼看他就要成功了,谁知那最后一拳挥出之后,虽然是着着实实的打在了罔象的身上,那庞然大物一个重心不稳便朝着水里跌了下去!瞬间就被漩涡卷进去了!可是秦震却也由于用力过猛,被惯力和漩涡的引力牵扯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了,眼看着就要步罔象后尘,也被卷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疲于奔命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秦震的衣领被抓住了!紧接着被抓住的是肩膀,手臂…… 原来,在羽东敏捷的反应之下,他先及时的抓住了秦震。接下来大家也都接二连三的拽住了他。这才使得秦震没有随着罔象一起坠入到漩涡之中! 被拉了回来的秦震,惊魂未定。他在庆幸又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的同时,更庆幸驱山铎还完好无损的在自己身上!现在这样的情况,毫不夸张的说,驱山铎比他的命更重要! 大家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整个地宫都随着罔象被卷入了漩涡之后,开始微微的震颤了起来! 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再让秦震稍稍歇口气了,他们必须要马上动身离开这里! 羽东带领着他们大家快速的钻进了之前罔象所在的玄海石内,那里面果然有一个已经打开的出口。黑黢黢的,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远,只能一直走下去。 这是一个十分低矮的暗道,矮到他们几个人谁都站不起身来。像这样的暗道,也许是有意为之,也许是当初的建筑工人们给自己留的一条“活路”。 不过从之前的如山白骨来看,这里留了出路似乎并不完全是工人们自作主张的成果。 弯着腰在坑洼不平的土道里奔走,实在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而且秦震每一次使用仓颉之力,都会像是脱了力一样的疲惫。 借了多少力量,都要加倍奉还!这是他一直都明白的道理。所以眼下让他保持着这样半蹲的姿势疲于奔命,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甚至秦震几次都感觉自己已经就要坚持不住了,可是一想起那驱山铎,想起大家如此拼命才逃出来的艰辛,想起那禹王九鼎……一股莫名的动力和毅力便涌上了心头! 秦震咬牙坚持着。暗道外是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不知道那里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之前的所有暗道、甬道比起来,这条出路简直就像是不合格的豆腐渣工程。没有青石、没有石壁、没有石板路、这里就像是个盗洞一样的存在着。他们甚至不禁开始怀疑。这里真的会通往外界吗? 弯着腰走了太久,腰酸腿软不说。呼吸也变的不顺畅了起来。老顾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原因,并不是他忽然间变了秉性。而是这样窝着肚子,在这样的暗道里跑,实在是张不开嘴了。他还能呼吸,就已经是念佛了! 就属老顾和羽东的身高最高,可是和羽东比起来,当然是老顾会更累。 如果不是有个兰晴在心头挂念,估计他现在是宁死也不肯再多走一步了! 就好像秦震。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身负重任”的人,他也恨不得停下来喘口气,死不死都再说吧…… 果然老顾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怨声道:“早知道得这样遭罪,刚才不如跟那罔象同归于尽得了!” 他这一说,秦震顿时想起了之前的情景,不禁强忍着疲惫怒声骂道:“姓顾的,你个混蛋!你他妈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你那样做,想过后果吗?!”秦震当然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之前老顾为了激发他的力量,而推的羽东那一下。这个愣头青做事儿太不经过大脑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老顾自知理亏,只好赔着笑的说:“嘿嘿……秦震你别急啊,我那不有事急中生智的想帮你一把吗……咱们都知道。你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有俊小哥的那力量……” “急中生智你大爷!!你他妈怎么不自己躺在那罔象的爪子底下?!”秦震越想越生气,只恨自己这个发小做事太冒失了。 老顾一边气喘吁吁的往前走,一边急切的解释道:“我是我怕我没那么大的动力……还是咱们首长比较容易激发你的潜力。再说了……东少有本事能躲得开,可我老顾要是躺过去,估计还没等你跑过来救我,我就已经变成那罔象的盘中餐了……到时候,你们再想见我,就得等那怪物剔牙的时候了……” 老顾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让秦震也愤怒不起来了。再加上他们现在弓着身子的这个造型。也实在是发作不到哪里去。 所以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没再说什么。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过了。再责备他又能怎样? 不过老顾还是很懂事的,他马上追了羽东两步。在后面十分诚恳的说道:“东少啊,我错了。你就原谅兄弟吧……你也看见了,这方法虽然冒了一点儿险,但是效果立竿见影……” 老顾还打算说,就被秦震厉声打断了:“闭嘴!你还有功了是不是?” 这时候,羽东在前面淡淡的回了句:“没事,我明白。” 老顾一听,顿时放了心,嘿嘿的笑着一个劲儿给羽东戴高帽。大概他能想到的马屁词儿,一股脑儿都给用上了。 既然羽东都那么说了,秦震自然是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再说了,跟这个二百五,哪置的起那个气? 越走越累,越走越远。就在他们刚刚有些想停下来歇一下的时候,自他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不太妙的轰鸣声。 老顾憋着肚子,窝着腰,费力的颤声开口问了句:“这……这他妈……又是什么动静??要是再有什么邪茬儿,可别怪老子一赌气索性就死在这里得了……” 能骂骂咧咧的说出来这么认怂的话,估计也就他顾杰能做到了。一般人的脸皮,还真做不到他这个程度。 很不幸,墨裳这时在后面低声的回了他一句:“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快要坚持不住了……不过你们可能还得努力再跑快一些……因为后面……是水声。”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秦震和老顾顿时觉得心都凉了! 身后传来的竟然会是水声!! 那巨大的水漩涡果然是为了倒灌地宫做准备的!从此以后,玄海石、华贵的宝盒、偌大的地宫、如山的白骨,甚至是碣石本身,都会永沉海底,再也不会浮现…… 这一段关于秦始皇“东临碣石”的秘密,将连同碣石一样沉入深海,再也不会有人了解,再也不会有人提起。 只是他们现在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几分钟之内他们还无法跑出去的话,那汹涌的海水就会灌满整个暗道。这样狭小的空间,是不会有让他们换气的地方的。 最后的结果无外乎就是被淹死,想想都会觉得死的很悲惨,很冤枉。他们没有死在那红盖头下的血婴手里,也没有死在千年异兽罔象的手里,最后竟然是以这最普通的方式,被海水给淹死了…… 似乎每一次绝境的时刻,都不是那些看起来最恐怖的东西造成的。 可如果这真的就是命运戏弄,他们也根本就无从抵抗。唯一能做的,就是跑!竭尽所能的跑出最远的距离! 可最要命的是,已经跑了那么久,他们竟然还在这条低矮的暗道里! 在秦震的印象中,从地宫的方向一路直行,应该早就已经跑出碣石的范围了。绝对不可能还在这仿佛没有尽头的暗道里! 那他们现在……这又会是在哪里?? 那道是在这渤海海底莫名其妙的一个隧道里吗?? 秦震终于忍不住了,他不禁开口问道:“你们……对这事儿怎么想?就没人觉得我们已经跑了太远了吗……?” “我们早已不在碣石了。”前方的羽东淡然的答道。似乎是他早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只是处事不惊的他,没有任何惊慌的反应罢了。 秦震可做不到这样沉的住气,他焦急的追问着:“那咱们现在是在哪里呢??这他妈要是从这里直接跑到辽宁,不淹死也得累死!与其那样,我可就不如在死前喘口气歇会儿了。”秦震的态度似乎有些消沉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疲惫透支的身体这样疯狂逃命,能坚持到现在,他已然就算是个好样儿的了! 身后的墨裳这会儿鼓励着秦震说道:“秦震,再坚持坚持!过不了太久,一定能出去的!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姑娘?我还没介绍给你了,你到辽宁还得去找她……” “……裳哥啊,你这好意我是真的心领了。可是你看哥们儿现在这要死的状态,还能有心思考虑搞对象的问题吗??她就是个天仙,我现在也没脑子去想她啊!”秦震疲惫无力的说着。 秦震可不是老顾,那个货只要一想到兰晴,似乎是能天不怕地不怕,上刀山下油锅,火里火里烧,水里水里泡,任什么艰难险阻都能不是个问题! 也许是秦震没有过那样的感触吧……所以也提不起那样的动力。用姑娘美女来激励他,还不如用九鼎刺激刺激他来的动力更大一些。 可就在他们几个人说话的这个功夫,身后的汹涌的水声越来越近!前方行走的道路也变的越来越低!所有的情况都在急转直下! 几个人的心中也都已经开始做好了准备,被海水冲击的这一关,想必已经是在劫难逃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汹涌 耳边的水声在剧烈的轰鸣,秦震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大概就是不知道谁喊的那么一句“屏住呼吸!”由于水声太大了,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声音。 可这话说着是简单,真在这紧张万分的情况下,谁又能马上的反应过来去调整自己的呼吸呢? 秦震才刚刚打算深深的提起一口气,准备开始闭气。猛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自己背后直接席卷了过来! 下一刻,刺骨冰凉的海水就将整个通道淹没了。那如同是泄洪一样的力量,拍的他们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被冰凉的海水一拍,秦震下意识的就想要呼吸。可越是这样就越难受,呼吸上的一丁点儿不顺畅都能使海水呛的肺部生疼!那如同针扎一样的疼痛,让秦震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雪山、回到了、回到了香格里拉、甚至是沉回到了冰冷的纳木错下…… 这种痛苦他们都已经不是第一次承受了,纵然难以忍受,但也还算勉强能够再坚持。只要还能有一丝机会脱险,他们就仍然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在这一程又一程出生入死的山水跋涉中,他们所学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永不放弃,以及生命的可贵。 汹涌的海水无情的拍打在血肉之躯上,巨大的力量席卷着他们横冲直撞、磕磕碰碰。海水仿佛能够将他们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轻而易举的撕碎!那种无从控制的感觉、那种天旋地转的激荡,使他们连害怕都没有了机会。 由于之前的路面就已经有顺势越来越低的趋势了,所以这会儿使得海水更是毫无阻碍,一路向下奔腾。整个暗道变成了泄洪的通道,他们几个人就好像是这滔滔洪浪之中的几只蜉蝣。 不过如果乐观一点想想的话,可能这样倒也未尝就不好。至少他们现在索性是谁都不需要再辨别什么方向了。更不需要再用双腿去丈量这漫无尽头的暗道了。他们只需要顺着水流一路潜行,相信早晚都会有能够到达尽头的时候。就算不是为了他们的生路,这些奔腾的海水也终究是得有一个最终的归聚点吧?! 只不过……他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就要各安天命,全凭造化了吧! 一口气绝对憋不了太长的时间。就算是羽东、姜旗或者墨裳他们都受过特殊的训练,那这一口气也不可能坚持过河北到辽宁的海路线…… 这条暗道目前的最终点还未可知,他们只能任其漂泊,直到自己的肺部再也无法承受为止。 秦震在被水流冲击的过程中,还时刻不忘了要护好自己胸前的驱山铎。虽然耳边全部都是混乱的水声轰鸣,头脑也不是特别的清晰。但是他仍然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要还有一丝意识,就必须要保护好这东西。即便是他自己被海水卷跑了。也绝对不能让这驱山铎被海水冲走了! 这个不起眼的古物,此刻已经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全部了!虽然目前还不太清楚若是九鼎任务再次失败的后果将会是如何,但是秦震至少心里明白,这驱山铎目前已然是羽东视若生命的全部了。 还有夜北、还有俊天……他们拯救的了、拯救不了苍生不重要,因为几个兄弟便已重过天下苍生了。就算是只为了他们,秦震也必定会竭尽全力去保护驱山铎。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秦震能这样不停的提醒自己,这不但需要强大的毅力,更是需要一份极其坚定的信念!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水流的前方,道路愈发曲折。山岩突出。秦震只感觉他们几个人全部都被水流的力量冲撞的四处磕碰,直撞的眼冒金星,分不清个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了。 那些突出的坚硬岩石在他们几个突然的碰撞之下。甚至都开始纷纷碎落。 不出三分钟,秦震连撞带砸的就感觉自己已经头破血流了。想必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手电早就熄灭了,漆黑的水中让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前方。一片暝暝晦暗,水光波动,倒让人感觉像是沉入到了深海下的炼狱。 秦震觉得自己像是破桶一样的冒着泡,呛得几近晕厥。神智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的。 就在他感觉一切都要完了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了!紧接着就是有人在大力的向上拽他! 秦震勉强的睁开了眼,漆黑的水中什么都不看不见。他甚至看不见抓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还在护住驱山铎。 忽然,眼前浮现出了羽东的身影。羽东似乎正在努力的晃着秦震。顺便将他向上拽。看羽东手势的意思,似乎往上游就还能活下去…… 秦震倒是也想好好配合一下。可是奈何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虽然说随着路程的长短,水势已经渐渐平缓了。但是由于在这个剧烈的冲击过程中,秦震始终一心保护驱山铎,所以他没有太在意自己。这使得他比谁伤的都重,比谁呛水都更多。 对于一个曾经是深海恐惧症的人来说,能在黑暗的水流中坚持到了现在,这似乎要比罔象更让人觉得是个奇迹。 之后自己是怎么被拖上去的,又是怎么昏迷再清醒的,秦震都不记得了。他最后的意识就是水中羽东的脸,剩下的一切……他都不太清楚了。 其实自己像是个落水狗一样的被羽东捞起,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秦震却感觉自己离死亡最接近。 溺水而亡的滋味太痛苦……他完全不能够呼吸了!就在这样窒息的情况下,秦震终于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恢复清醒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呼吸!可惊讶的是,他竟然能够呼吸了…… 秦震吃惊的看着周围,他们还是在水里,大家还都在……虽然个个都是狼狈不堪,但是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秦震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羽东,从水中冒出来的他,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了几分。不知道是长时间憋气给憋的,还是这冰冷的海水给冻的。黑色的碎发紧紧的贴在他那尖削的下颌上,顺着头发还在不停的流着水。一双眼睛清冷如冰,深邃如海,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是没有任何感受!那双永远让人无法靠近、也无从猜测的双眸,此刻映照着粼粼的水光,更显深邃。 “我……我又活了?”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太可笑了。就好像他对自己又活过来颇为吃惊、甚至是颇感失望似的。 可事实上,他只是为自己的命大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是半分钟的失去意识,都有可能令你再也睁不开眼睛。 所以他才会用这样怪异的方式,似问非问的像是自语一样的说了句“我又活过来了”。 羽东用没有表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就是在肯定他的这句问话。 秦震抹了把脸,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像是一个海底空洞,他们只不过是被冲到了这空谷中得以喘了一口气而已。却并没有真正的回到海面上。 头顶上还是礁石一样的岩石,老顾正趴在一块石头上,力竭似的喘着气。看那样子,这爷们儿也是被海水夺去了半条命。 姜旗虽然状况还好,但是他的脸上、头上也全部都是伤痕血印。那一定是之前在水中磕碰岩石所造成的。 墨裳那一袭白衣此刻泡在水中,更有一种出尘脱俗的感觉。不过从这位通天晓地的“孤竹君”苍白的脸色看来,他也并没有比秦震他们好受的到哪里去。 玄学易数、伏羲、鬼谷子……任谁也解救不了血肉之躯在大自然力量下的无助与脆弱。通天晓地,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救了自己。 “我们……这是被冲到哪里来了?我不想一直在海底……不求能上地面,能上海面我也知足……”秦震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十分难听。这大概是因为刚刚连咳带呛的“功劳”吧! 羽东看着前方轻声的回了句:“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路,我想我们只要一直走,就一定能出去……现在的水势已经平稳了,前方的水深和空间都不至于让我们无法换气了。在这里稍作喘息,继续上路。” 简单果断的决定,却让秦震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样的路程,再来一次那就是活要命啊! 老顾这会儿更是趴在石头上,像是要死一样的对羽东说道:“东少……我老顾自认为自己一直都是海货的克星……可是今天……我他妈自己就要变成海货了……大旗啊,来来,哥们儿,帮个忙……把我领子里那玩意儿给拽出来行不行……” 老顾要死不活的动也不动,喊着姜旗过去帮他忙。 谁也不知道他领子里钻进去了什么,乍一听都还十分紧张。连忙都一起凑了过去! 等到姜旗伸手从他领子中把那东西拽出来的时候……大家这才哭笑不得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一只小海星……(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海平面 如果换做是平时,以老顾的脾气,当他看见那只海星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暴躁的大吼大叫,骂骂咧咧的对着海星先撒撒怒气。心情不好的话,直接吃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现在,他却只是弱弱的瞟了一眼那小海星,然后自嘲似的苦笑道:“妈的……什么玩意儿都能让我赶上……这个小东西还他妈想吃了我怎么的?没有酱油……没有芥末……要不算了吧,好吗……”老顾看上去好像是在和那只海星说话…… 其实这也得怪姜旗,他拿出了那只海星之后,竟然默默的将它放在了老顾眼前的石头上。这才引得老顾会和海星探讨了一番“酱油芥末”的问题…… 除了墨裳以外,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顾,不带一丝诧异。因为他们都太了解这个神经病的本质了。 而墨裳此刻却很认真的在打量着老顾,大概是在担心这爷们儿被海水一泡,脑子里也进了水。 秦震做了个深呼吸,游到了墨裳的身边,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别惊讶,千万别惊讶……他就算不下海,脑子里的水也从来就没少过。他在我们的队伍里,就是一个动物外交专家。我们一路遇上的所有动物,都是由他负责沟通的……什么牦牛啊、食人蚁啊……阿猫阿狗猫头鹰啊……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海洋生物倒还真是头一次……沟通的顺利与否还不知道……”秦震说着,还轻轻的拍了拍墨裳的肩膀。 墨裳听后淡淡的笑了,他一来是笑顾杰这样的性格。二来是笑秦震他们这样的心态。在刚刚才脱离生命危险,前方的路还迷茫未知的情况下,他们就能够开始调整自己的内心了。这是多么难得啊!恐怕也就是得有这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和羽东走的到一路…… 趁着大家都需要喘息一下的机会。秦震小心翼翼的靠在礁石上,伸手摸向了自己身上的驱山铎。 万幸,它还在…… 羽东大概是看到了秦震的表情。于是便开口宽慰他道:“你不用太担心,驱山铎不会遇到氧气就成灰。也应该是能避水火的才对……照顾好你自己,不用太担心它。” 羽东并不是一个太会说这种话的人,所以他能将话说到这种地步,秦震就已经觉得挺感激了。不过要说这个驱山铎能避水火,那也当真是太神奇了! 因为大多文物在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它的终结了。有的遇水消融、有的遇风成灰、还有的遇空气就会龟裂而碎。举凡是这些在地底下能深藏千百年的物件儿,它之所以还能够完好,一定都是因为特殊的密闭条件、以及冷热的均衡和特定的湿度。稍微有一点的变化。都能让它们瞬间“灰飞烟灭”。 所以说这个“驱山铎”自从打那玄海石中被拿出来之后,磕磕碰碰,经过人的体温,经过人皮肤的油脂,现在又遇冰冷海水的浸泡……现代生产的工艺品都不见得还能“健在”,而它却完好无损……实在是令人惊叹! 正在想着这驱山铎的神异之处,那边老顾就爬了起来,甩了甩耳朵,缓了缓劲儿,十分抱怨的说道:“这一趟海下的。满目的珍宝,最后却就只落了一只海星、一个铃铛!这样死了也实在是太亏了!”说着,他还很嫌弃的瞪了一眼那礁石上的小海星。 秦震听完这话。便不客气的回道:“你要是真的搬了一座金山,没等运出去就还是死在海里了,那岂不是更亏?老顾啊老顾,你还真别在这儿一肚子的委屈。咱们这次下海就是为了这个驱山铎来的!至于你说的那个海星,都他妈得算是个意外收获!懂吗?那如若不然呢?你想怎么样?蛏子、蚬子、象拔蚌?泥螺、毛蚶、海蛎子?诶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本觉得老顾他多少应该会为自己辩驳两句的,可没想到,这爷们儿竟然厚着脸皮对秦震说道:“停停停,秦震你说了那么一大串儿也没一个说到了点子上的!咱们即将就要奔赴辽东了……在那广负盛名的浪漫之都……东少他怎么不得给我整一锅大连鲍炖大连参?你他娘的那些什么蛏子、蚬子又算是怎么个意思?十斤不过一百多块钱!你说你怎么说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咋那抠搜呢?!”说到最后。老顾还特意的学起了东北口音。 秦震欲哭无泪的看着老顾,也不打算再说他什么了。刚刚还说自己就快要变成海货了。这会儿缓过来之后竟然马上就能想到大连鲍了……这样的吃货,实在是没必要再跟他浪费唇舌了……这辈子他最大的志气也不过就是娶上兰晴顺便还能吃顿海参鲍鱼了。上床认识媳妇。下床认识锅。这也就算是他最大的人生追求和终极梦想了。 只是秦震稍稍一想到老顾刚刚所说的那种吃法……鲍鱼炖海参……还得是论锅的吃……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单是想想就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肠胃不适、水土不服了。这是得多么为吃不要命的人,才会说的出他这种话…… 虽然秦震这次是没说话,不过一旁的姜旗却难得的接过了话。只见他看着老顾,弱弱的接了一句:“兄弟,你刚才说的那一锅……我怎么听都好像是贴饽饽卷子熬鱼的家伙事儿和做法……” 还没等姜旗说完,老顾就恨恨的瞪着他,怒声责备道:“怎么就那么不会聊天呢?!大旗我发现你跟秦震是真没学出好来,越来越不会聊天了!就我说的这一顿海鲜大餐,跟饽饽卷子扯的上一丁点儿的关系吗?!” 看着老顾还挺着急,羽东在一旁淡淡的接了句:“你想吃什么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能够活着出去吃。调整呼吸加把劲儿,咱们该走了!” 尽管是在水里泡着,可是毕竟这样不会消耗体力。他们还都感觉没完全歇过来呢,羽东这就又要下令出发了。 墨裳这时候抹着脸上的水对秦震他们说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明确。这里的水流又是从碣石内倒灌而来的,一切都太不稳定了,这里算不上是个安全的地方。能在这里喘口气儿。就已然不错了。羽东说得对,咱们还是得赶紧离开才行。” 听着墨裳的话。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秦震越发的感觉,羽东身边似乎永远得带着一个这样的人才行。不管是俊天、夜北还是墨裳,反正总是有人能为他那“简练”的语言,做一番颇有人情味儿的翻译和解释。 如若不然,这天底下能接受的了他那种沟通方式的人,恐怕是屈指可数喽! 几个人活动了一下自己水中的手脚,以防被冻的麻木了。秦震又再次确定了一下驱山铎放置的够保险、够安全,他们这才随着羽东继续向前游去。 正如羽东所说。这里没有岔路口,只有一条道向前。水势平缓的情况下,他们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游在地下河里一样。不过嘴角咸涩的味道却在提醒着他们,这些都是海水。 秦震现在忽然感觉这里应该就是一段特意而为的“海底隧道”。虽然说这个隧道也太操蛋了点儿,得靠人工游泳才能前进。但是这里一条通路到底的感觉,总是不太像自然形成。 头顶上的礁石千奇百怪,上面附着着不少的海生物,其中就有海星。刚刚掉进老顾领子里的那只……恐怕就是这礁石上掉落下来的。 羽东在最前面顺着水势前行,这会儿低声的说道:“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这里的压力并不大。我感觉也就不过是在海下30米的地方。而且现在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所以说我们就快接近海面了。” “你……东少,这你也能知道??”老顾在后面吃惊的问着。 而羽东则是冷冷的偏过头。诧异的瞥了老顾一眼,反问道:“你自己的身体感受到多少的压力,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老顾呆呆的看着羽东又继续前行的身影,他八成是在心底回了羽东一句“没数……” 这方面秦震倒是稍微还可以理解羽东的话,稍微懂得一些物理常识的都应该大概能推算出水深和压力。而且这里的水虽然还是流动的,但是却比刚才又平缓了很多。这说明,水流已经明显不是再向下了。 蜿蜒迂回的海下空道,水面时高时低的涌动,但是却没有了之前刺骨的冰冷。这一点。也足可以证明他们已经离海面越来越近了。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所有人都为此为之一振!在海底呆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虽然不算深。但是这漆黑的海底,漫无边际的汹涌海水。无不刺激着他们的每一根紧张神经。 人常言水火无情,这世上最无情的水,应该就是大海的力量了吧!他们几个渺小的人类沉浮其中,又怎能不战战兢兢? 不多时,随着一片愈发清澈的海水,他们再次潜入到了水中。虽然闭气的痛苦让他们都很难受,但是这片海水无疑证明了他们即将通向海面! 奋力的上游,拼尽所有力量游向那有着生命之光的海平面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秦震睁开眼睛似乎都已经可以看到了那海面上皎洁无暇的洁白月光! 一阵水花激荡,几个人先后从海水中冒了出来! 秦震和老顾都在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而羽东和墨裳则是抹着脸上的海水打量着四周。 秦震也不管自己喘没喘过这口气,直接气喘吁吁的着急问道:“这、这里到底是哪儿?” 半晌,只听羽东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回道:“……老龙头。”(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休整 “老……”秦震诧异的看向了黑漆漆的海面。\ .\ 月亮穿透云层在海面上洒下了一片细碎洁白的光华。这使得波澜微起的海面,总算是有了一抹漆黑以外的颜色。 就借着这一抹月光,秦震循着羽东和墨裳的目光看去,他终于隐隐看到了那座巍峨的入海建筑。 没错,那里就是老龙头入海处。 他们又回来了…… 原本以为他们都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渤海正中央,却没想到,他们已经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远点,海岸处已经近在眼前了。 老顾也是十分吃惊,他一边啐着嘴里咸涩的海水,一边惊讶的说道:“咱们也太厉害了吧?游回来的啊?咱们之前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吗?绕了一圈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老顾一口气儿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在指望着谁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秦震看了看远处的长城,不禁迟疑道:“我们不是游回来的,而是碣石内的出口地道就是通向这里的。你们也都知道,我们从玄海石的暗道出来之后,一直都就只有一条路。然后就这一条路,却直接通向了这里。只是我想不明白……这秦、明两个朝代隔了千年之久,到底是秦朝当初有意将出路指向了秦皇岛这块风水宝地呢?还是明朝堪破了什么玄机,故意把老龙头建在了这里?” 对于这点,秦震着实感到很诧异!因为毕竟老龙头是明长城。它怎么可能会和秦始皇建造的碣石通道有关系呢? 不过老顾这会儿却很不耐烦的说:“这么深奥的问题,还是留着秦震你在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时候自己琢磨去吧!顾爷我可不想继续陪你在海里泡着想这些问题了!”说着,老顾就开始朝着老龙头的方向奋力游去。 要说平时倒也没感觉到这个货的体能如此惊人,可这会儿看来,奥运会不给他设计一个自由泳一万米,都对不起他那无限的潜力。 不过大家也都一致觉得还是尽快离开海里会比较好,虽然说这里不是渤海海峡,不会有鲨鱼之类的东西出现。可是这渤海湾的海里也一样还是会藏着那些令人心生畏惧的不明海洋生物。 更何况,他们已经在水里泡的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可真就快像老顾说的---变成海货了。 幸好现在是深夜。没有人会看见他们这几个奇怪的“夜泳”爱好者。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从海里忽然冒出了几个人来,不把人吓坏才怪。他们几个保证能在一天之内上了头条。 也亏得是墨裳的本事神奇,提前在不知不觉间治好了秦震那深海恐惧症。要不然的话,让他就这样漂在黑压压的大海里。估计怎么游上来的。还得怎么沉回去。这样的视角、这样颜色的海水。都是深海恐惧症的人最无法接受的一幕。 终于摸到了礁石,爬上了岸。依天色来看,现在已经是要将近四点钟了。用不了多久。海岸上的人就会渐渐多了起来。海边,永远不缺少那些痴痴等待日出的人们。 他们可不想被人当做神经病来看待,于是老顾马上建议道:“走走走,先找个宾馆再说。船是没了,好歹咱们得把衣服弄干。我这身上已经开始掉大盐粒子了!” “那正好放点葱姜直接就能进锅了!你能不能用点儿脑子?你觉得咱们几个现在的这个样子,忽然间一起去宾馆好吗?”秦震万分无奈的提醒着老顾。 老顾看了看秦震那几乎是头破血流的脸,又看了看姜旗那跟武装部队一样的行囊,再看看羽东和墨裳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这……好像确实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几个是海盗了。那怎么办?现在去哪儿?” 秦震白了他一眼,没有在说话。心说,海盗有他妈这么狼狈的吗?是刚被剿了老窝的海盗吗? 显然,他们现在是不可能再回到墨裳那里去了。一是因为距离不近,二是因为上他那座尸胡山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算是有主人引路,也不太容易。他们现在都疲惫至极,实在是没有那多余的体力再爬山了。 不过墨裳这时候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担心,你们跟我走吧。在这里,我还有其它的住处。” 说着,墨裳就带头离开海岸。 老顾这时在背后小声的和秦震嘟囔着说:“你看看,这隔了几千年也没有用,腐败的底子还是摆在那里……” 秦震瞪了他一眼,这明显就是在羡慕嫉妒恨人家遍地有房子。 没想到,这么小声的嘀咕,却还是被墨裳听到了。虽然他没回头,但是却笑了笑说道:“你们不是该问问你们的东少,为什么会找我?除了这一路我能做的那些以外,还不就是因为在这里我能够提供给他一切的方便。” 秦震和老顾都看向了羽东,不过他却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墨裳的另一个住处。虽然地处繁华地段,可却也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宝地。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老顾说的浑身掉盐渣子,其实倒也并不夸张。下过海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冲一遍净水,一旦海水在身上干了之后,就是一层一层的盐。确实很不舒服。 等到几个人全部都换洗完毕之后,这才坐在了偌大的客厅里,静下心来喝口茶。 通体的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绿色植物,以及各种的花花草草。墨裳平时并不住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由谁来打理? 不多时,墨裳便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他一边系着白衬衫的袖扣,一边说道:“万幸我没有将秦震的那本古籍给弄坏了,打印的东西是早就不在了,不过珍本却在姜旗的包里保存的很好。哈,秦震啊,这你可得感谢你们那位东少的防水措施做的好啊。” 秦震满脑子都是驱山铎,如果不是墨裳这时候说起来,他自己都差点儿忘了自己那本“胜过”兰亭序的《山海经》。 墨裳从客厅的一边取出了一个盒子,然后放到了他们面前,并笑吟吟的对秦震说道:“这次秦震可是个大功臣,杀血婴,除罔象,取得驱山铎并且一路将它从海底‘护送’了出来。这个盒子保护古物会比较好,你们就将驱山铎放这里再带走吧!” 这番夸奖说的秦震直不好意思,其实自己每一次“立功”都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行为。所以这会儿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墨裳你可千万别那么说……每次都是大家拼死战斗的时候让我碰巧赶上了机会而已……” 还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在一旁撇着嘴说道:“别说你胖你就喘!人家无常哥那就是客气话儿,你听不出来吗?要不是无常哥撒把石头就能堪破天机,你能找到那海中仙山在哪里?要不是我们东少领导的好,力挽狂澜了无数次,你不早就喂了虾米了?要不是大旗英勇善战,航海掌舵,你是不是得游过去?最最重要的是……要不是顾爷我有勇有谋,百战百胜……你还能活的到现在?” 老顾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秦震却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要不是看在驱山铎更重要的份儿上,早就一铃铛扔他脸上了! 姜旗这时候打了个圆场,扯开话题说道:“秦震啊,来,快把那驱山铎拿出来看看。我是真好奇,秦始皇真用了那么一个小东西驱山填海吗?” 秦震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驱山铎,轻轻的放在了墨裳刚刚拿来的盒子里。那黑金一样的玄光,顿时就让他们大家都目瞪口呆了。 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有夸张的外表,金银珠宝的粉饰,它只需要静静的被安放在那里,就已经可以迸发出上古神物的光辉了。 老顾凑的越来越近,眼珠子都快掉到盒子里了。他十分诧异不解的自语道:“就是这么个东西……劈出了黄渤海分界线?赶出了八百里秦川?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去试试……” “没有这个必要吧?”秦震说。 “到了老铁山的时候,自然有用得着它的地方。它能不能驱山填海,其实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它能找到禹王九鼎。”羽东简单的说着。 墨裳这时候坐在了羽东的身旁,他拍了拍羽东的腿,笑着说道:“东少,你需要我做的,我已经全都做完了。接下来的路,就得靠你们哥几个儿走下去了。到了辽东不用担心,自会有人接应你们。这点……交给秦震就好了。”墨裳一边说着,一边别有用心的笑着看了看秦震。 大家都很诧异的看向了秦震,就连羽东都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老顾更是眯起了眼睛,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盯着秦震。 在他们大家逼供似的目光下,秦震慌忙的解释道:“诶诶,你们别都这样看着我啊……这个事儿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墨裳说会有一个姑娘帮我们忙,总好过咱们几个独自在老铁山抓瞎。我说墨裳啊,你把话说清楚了行不行。你看看他们几个,都拿我当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了。” 第七十五章今夕何夕 墨裳看着秦震那尴尬窘迫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这才对羽东解释道:“到了大连之后,你给我来个消息。我会让她去找你们,可别看她是个姑娘,但是对辽东的一切她都十分熟悉。包括那黄渤海分界线,以及渤海湾内的一切事件,她都了如指掌。相信我,你需要她。” 羽东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默许了墨裳所提供的这个人。就如同他们在河北境内会需要墨裳一样,到了辽东大连,自然是也需要一位十分了解当地情况的自己人。这又这样,他们才能更好、更快、更效率的寻找禹王九鼎。 老顾一听这位神秘的新队员竟然是个女的,便有些不满的对墨裳说道:“我说无常哥……这接待美女的任务,就算不是由我老顾来负责,那也该是东少出马啊!你把这事儿交给了秦震是怎么个意思?” 还没等墨裳开口,秦震就抢先反问道:“怎么?你有意见?那正好,我还真不是特别爱干这种交涉的活儿,不如就交给你吧!你放心,我们肯定谁都不会告诉兰晴的。”秦震一边说着,一边大有深意的用目光“提醒”着老顾。 老顾眨了眨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吧……我无常哥实在是太英明了,就知道秦震你这光棍儿有待解救。不过,据我分析啊,东北的姑娘性情较为豪爽。既能上山下海,又能不让须眉的,我估计八成会是个女张飞。不过秦震你也别太心高,差不多就得了……” “哈哈哈哈……”墨裳听到这里就已经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了。 秦震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为了不让老顾得逞,他还是逞强的说道:“你放屁!众所周知东三省出美女。那中国的浪漫之都时尚大连更是首屈一指出美女中的美女!你少在这儿吃不着葡萄就嫌葡萄长的像张飞!” 老顾翘着腿撇嘴道:“说的就跟那葡萄你就肯定能吃着似的!你可别忘了,东少可在这儿呢!” 秦震瞥了一眼淡然如水的羽东,心说还真是……有这爷们儿在。无论是美女还是女张飞似乎都和他们几个有不了什么关系…… “哈哈……”墨裳又笑了起来。好像秦震他们的沟通方式,总是能引得墨裳大笑。现在想想墨裳还真是很爱笑。他和俊天差不多,每次说话之前,都会微微的笑一笑。不过这两次的大笑,绝对是被秦震他们给逗的不行了。 缓了缓笑意,墨裳这才对秦震说道:“秦震啊,葡萄摆在面前,吃的着吃不着我可就不管了。不过你放心,她还真就是你所说的那种美女。记住。她叫何希。” “何希?哈哈,好名字,好名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呐!”秦震笑吟吟的自顾自琢磨着这个能让他联想起先秦诗经《绸缪》的名字。 看着秦震那笑嘻嘻的模样,老顾更是不爱看。他不屑的撇着嘴一扭头说道:“是不是良人还得看本人!” 墨裳笑了笑说道:“秦震,先提醒你一下,我这个妹妹……性格不太一般。如若不然,她也没资格和能力去帮的上羽东。对吧?所以呢,到时候你们之间的沟通,就全交给你了。” 秦震听后马上爽快的答道:“墨裳你就放心吧。你妹子就是我妹子,我保证能做好!” 看着秦震信誓旦旦的样子,墨裳却好像有些犹豫和难言之隐。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说出什么。只是“呃……”了一声,便说:“好、好……那就好……” 对于墨裳的这个反应,秦震也觉得很奇怪。难不成那“良人”还真是个女张飞不成? 羽东对这个话题明显没什么兴趣,对他而言,那何希是个良人还是个女张飞,都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他需要的,是最大精确程度的“情报资料”,以及对当地和黄渤海最熟悉的引路人。至于其它,都不重要。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这会儿羽东匆匆的应了墨裳一句:“到了我会联系你。”说完,他就独自回房间了。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疲累。还是因为即将出发辽东寻找九鼎的心情在作祟,羽东他竟然都没怎么看一眼那驱山铎。就独自回了房间。这种反常的举止,又怎么能逃得开秦震的眼睛? 秦震看着羽东的背影,也跟着忧心的站了起来。 不过对面的墨裳却翘起修长的腿,点指了一下秦震不慌不忙的说道:“坐下。让他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吧。他经过的,都是我们没有经过的。那些艰险和痛苦,恐怕是你我都无从想象的。这一路走来肯定都很累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他会没事的。” 听了墨裳这么说,大家也就都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了房间,好好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这几天下来,他们真的是都太累了。想想寻找一个驱山铎都能让他们到了如此地步,那要是到了寻找九鼎的时候…… 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行程会有多么的惊心动魄,难得眼下有那么片刻的安宁,就好好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讲…… 就这样在墨裳的住处一连休息了三四天。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开始好逸恶劳了,而是实在缓不过劲儿来。若不能斗志昂扬的整装出发,就算早去两天,也不会有什么大收获。 更何况,秦震觉得应该多给羽东一点儿时间。为了让他多歇歇,也为了让他能有一个更好的状态准备接下来至关重要的最后一程。 不过这三天羽东也没闲着,他每天都抱着秦震的那本《山海经》和一张现代最精准的地图,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天的几乎不出门。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研究些什么东西。 墨裳这两天似乎是在悉心的“照料”驱山铎。不管这东西再怎么万年不朽,它也终究是历经两千多年了。能坚持到现在完好无损实在是难得,可到底还是做些防护措施会更安心。至少得让它坚持到黄渤海分界线下,才算是大功告成。 几天休息下来,秦震觉得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这独门独栋的房子,住起来真的就是不太一样。坐在墨裳那遍布花草植被的院子里,品一口香茗,翻几页书卷,似乎连即将面临的刀山火海都完全能够抛之脑后了。 这会儿,秦震正端着茶具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旁边的木椅有人坐了下来,秦震还以为是墨裳。刚想问问老顾他们都在干什么,一睁眼,看见的却是羽东。 “你……出关了?”片刻的诧异过后,秦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是想研究一下那里特殊的地势地形。” “你……没事吧?”秦震小心翼翼的问着。 “什么?”羽东不太理解的看了一眼秦震,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句话。 秦震见状连忙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 “好啊!反正这两个地方也不算太远。开车的话,连看风景再赶路,也就差不多十个小时。”秦震习惯了一点儿都不需要担心他们的交通问题。因为后来他慢慢的明白了,只要是在正常的世界里,正常的地界上,衣食住行这些都完全不是个问题。还别是辆车,就算是要飞机,也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羽东那是什么路数,但是他总是能“变”出来秦震他们不太敢想的东西。 看来羽东也是决定开车去,还是那个原因,他们的行李还是自己开车能比较方便。 按照羽东的想法,他是先要到大连市区。除了与何希碰面,他只说还需要去办点事儿,之后他们就会动身到旅顺。这都是非常近的距离,也就不必过多的打算了。 比起来云南,西北大漠,这点儿距离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羽东坐在那里似乎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静静的出神。 秦震见状也没有过多的打扰,只是轻轻的拿起了茶壶,给他倒上了一杯清茶。 没想到,一直在定定的出神的羽东,竟然端起了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然后淡淡的说道:“墨裳的茶不错,不过这会儿我倒是怀念起那云雾了。” 秦震听后一惊,然后马上大笑道:“哈哈!这用不着怀念吧?虽然说那是我翻箱倒柜给你找出来的,但是什么时候想喝,咱也什么时候供的起啊!兄弟我还不至于连点儿茶叶都请不起你吧!何况你这要求又不高,等咱回去……” 说到这里,秦震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些话在细品之下的伤感的无奈。 是啊,茶,固然能随时喝。但前提必须是他们都能活着回去。可是就目前为止而言,谁也无法做出这个保证。谁都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回去,再喝一次好友沏的茶。 还未可知能否再次得到的一切,大概也只能用怀念来形容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大连 “呃……我觉得……要不然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秦震可不想由一杯茶开始,话题越变越沉重。 如果最坏的结果还没来到,那为什么非要提前烦恼呢?如果最坏的结果注定会来到,那烦恼又有什么用?有些时候,事情就是得这样看才行。 其实秦震觉得,有时候人生如“老顾”,越是没心没肺,才越能活的痛快恣意。与其做一个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智者,还不如做一个没心没肺,心大漏风的傻子。这样,至少在有生之年,他还是会觉得快乐比较多。 秦震有心想要把这样的人生感悟给羽东讲一讲,好让他也能放松一下自己的心。可是后来一想,依羽东这个人来说,就算秦震把天说下来,他也变不成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有些道理他未必是真的不懂,只是做不到罢了。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生有很多种,又如何能指望别人按照自己的路数来?只希望,千千万万种人生之中,他能过上他最想要的那种,足矣。 临行前,与墨裳作别。这一次能挖掘出秦始皇那么多的秘密,能最终得到了驱山铎,绝对得说人家墨裳才是大功臣。他那神奇的易数占卜,天象推演,鬼子绝学,无不令秦震感到惊叹。这忽然间一就此分开,大家还真是有些不舍。 私心来说的话,毕竟有墨裳在,能减轻羽东很大的压力。可是这种事情,总不能勉强谁必须要和自己同行。能帮忙至此。已经算是墨裳有情有义了。他们约好了,等到九鼎的任务圆满完成之后,他们就会带着夜北和俊天一起来看望墨裳。 想来,他们几个人应该都不会忘记,这个有着洁癖却也通天晓地的“白无常”。 和墨裳分开之后,他们大家就开始一路直奔辽东。那个处于黄渤海之滨,辽东半岛最南端的小城市,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了。 这个顶着无数光环的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国际特色。单单从建筑上来说。满城遍布着古罗马式的建筑、欧洲的圆穹式建筑、古老的俄罗斯建筑、巴洛克建筑、拜占庭式建筑、日本别墅式建筑以及中国古典式的建筑等等…… 在一个城市中。如果可以看到如此之多的国际标志性类型的建筑。在今天来看或许是一种美和国际化,但是这也必定意味着这个城市曾经伤痕累累,有着战争和侵略所凝结出的沧桑。 那些各国的建筑,正是它身上最美的疤痕。 每一次他们出发前往一个地方的时候。都会对当地稍微做一些功课。从大漠到。或多或少的。他们都需要对那个地方有些一定的了解。 然而这一次,似乎他们大家都不需要刻意的去询问什么。一个中国如此亮眼的城市,可并非是地广人稀的边缘地带。这样一个无人不知的地方。又有什么可需要学习了解的呢? “浪漫之都”位于欧亚大陆的东岸,中国东北辽东半岛的最南端,西北濒临渤海,东南面向黄海,有包括大小岛屿约260多个。 其实要说这个城市是非常符合老顾的胃口,因为它最著名的除了那最美的海景以外,就是海鲜和美女了。一个吃,一个色,这是老顾毕生最大的爱好。 当然了,现在由于有了兰晴,可能在美女这方面他会多少收敛一些。不过在这“盛产”高挑美女的浪漫之都,还是能让他饱一饱眼福的。 所以自从上路以来,老顾就一直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不知道他是对那个美丽的滨海城市较为向往呢,还是对他的那顿鲍鱼炖海参比较期待。 “东少,第一站咱们先去哪里啊?秦震的那位良人到底在哪儿见?哎,不是兄弟我挑事儿啊,我怎么感觉这就好像是要给他相亲去似的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收买了无常哥,这便宜愣是让他给占去了!”老顾一边说,还一边撇着嘴一肚子的不平衡。 羽东自然是自动跳过了他那后半段没有用的问题,直接回道:“先到市区,也许沙河口,也许甘井子,到时候再看。不过要去旅顺还是到甘井子会更方便一些。” 姜旗听后一脸严肃的对羽东点着头,好像是非常认同他的想法和打算。毕竟他们可不是旅游去的,还是得找条实际点儿的路线才是真格的。 不过老顾这会儿似乎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马上问道:“诶东少,这浪漫之都的地名,咋都那么个别呢?”自从进入了辽宁省,老顾说三句话就能蹦出来两句不太正宗的东北口音。他这入乡随俗倒是快…… 秦震抢先拍了老顾一巴掌答道:“特殊的人文历史,才会有特殊的名字。瞧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我问你,你知道大连这个名字怎么来的么?” “不知道。怎么的,为了你的那个良人,你还特意深入了解了一下当地的人文历史啊?”老顾不怀好意的调侃着秦震。 “滚蛋!是个人就得比你强,你是不是中国人?对自己国家的一山一水一城市多少得有个大致的了解嘛!”秦震鄙视的说着。 老顾倒不介意,直接厚着脸皮的笑道:“我是中国人,但我又不是县图书馆写县志的。我哪知道那么多东西!那你来说说,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我还就纳闷儿了,为什么每个地方的名字都非得有一段故事才行?” “废话!每一个地名的背后,都有一段历史,甚至是都有一段传说。”秦震一边望着高速公路上匆匆掠过的风景,一边和大家一起聊起了他们即将到达的那个城市名字的由来以及背后悠久的历史。 大连建市的时间虽然并不长,可是这个地方的历史要是真说起来,那可远了去了。 早在六千多年以前,老祖宗们就已经看上这块枕山傍海的风水宝地了。在殷商时期,辽东包括大连属于那九鼎九州中的青州。到了西周时期,改属幽州。直至战国末期到秦朝,这里才算是真正的辽东郡。后来到了大汉时期,大连周边地区被称之为杳氏县,隶属辽东郡所管辖的十八县之一。 这个有山有海的美丽城市,曾经所承受的战乱煎熬也是令人难忘的,一如它的所有骄傲和美丽。 大连沦为日俄殖民地约半个世纪之久,据日本人浅野虎三郎编写的《大连市史》中记载,大连湾这个称呼,见之于文献最早是在1860年左右。 清朝光绪年间,北洋大臣李鸿章受命到现在的旅顺一带去建立北洋水师和军港。在那个时候,大连还没有什么正式的名称,都是老百姓们随口叫出来的。名字比起刚刚老顾觉得“奇特”的那些地名,可能会更为“奇特”。因为那个时候的大连,还叫做青泥浦、青泥洼。 后来李鸿章在如今的大连看海,极目远眺,海岸线上千帆浮沉,碧海青山,风景极致。不由得令人感叹这里真是‘好大的阵势,连着海,接着天!’ 后来李鸿章就是受到了这个感叹的启示,决定了大连的这个名字。再之后给皇帝的奏折中,第一次使用了“大连湾”这个名字。 不过这座城市的正式命名却是在1905年。 因为在1898年的时候,沙俄强行租借旅顺大连。转年的七月,沙皇政府把青泥洼的名字改为了“dalny”。一来这是‘大连’这个名字的谐音,其次是俄语意为‘遥远的地方’。这个听起来飘渺唯美的名字,见证了这个城市成为租界的一段历史时光。 也许是因为这个城市过于闻名,所以大家三三两两的说着,聊着,似乎每个人都能说出那么一小段和它有关的历史故事。 尤其是姜旗,这个军人对旅顺港自然是不陌生。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他,当提起这个自汉朝起就是军事重镇的旅顺口,也开始侃侃而谈。 想当年清政府在旅顺兴办北洋水师,建军港、修炮台、筑船坞、扎营盘,旅顺口一举成为了重之又重的军事要塞。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硝烟和战乱无不在旅顺的历史上记载下了沧桑的一页。 然而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个承载过战争和屈辱,却也承载了如今的盛誉和赞美的城市。一个地方,总是要有一些古老的风霜,才会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也许他们都不曾真的到过这里,但是提起这种稍微熟悉一些的城市,毕竟会比那仿佛远在天边的或大漠,更能让人觉得稍稍的安心一些。 男人之间提起有关战争或历史,似乎永远有着说不尽的话题。这一路走来仿佛就在那不知不觉中,他们便已经进入了大连。 羽东让秦震联系一下墨裳,秦震本来十分诧异,但是看到羽东递过来已经拨好了号码的手机,也只好先跟墨裳报个道。顺便问一下,那位神秘的新队友“何希”究竟在什么地方。这种感觉,像极了地下党碰头。 墨裳说出了一个饭店的名字,让他们大家先到那里去落脚。三天之内,何希自然会上门去找他们。 挂了墨裳的电话,秦震也是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今夕何夕,究竟会是何良人呢? ps:ps:秦震倒是没收买墨裳,他可能收买投月票的人了…… 第七十七章美丽 在酒店入住下来了之后,羽东就几乎没有在酒店里呆过。》.也不知道他每次出去都到底是去干什么,谁也不带,就独自一人。问他去哪里,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一句“办事儿”。 这也就是这么长时间磨合的秦震早就对他没了脾气。要是换做刚刚认识的那会儿,就羽东的这种回答方式,秦震一准儿让他哪儿都甭想去!学会了好好说话再走! 在等何希何小姐的这三天时间里,老顾几乎就快把自己吃成个海蛎子了。生的、熟的、烤的、煮的、蒸的……各种各样的海鲜,他们吃过的、没吃过的,见过的料理方式、以及那些从没听说过的料理方式……都让他吃了个遍。 羽东走之前就对秦震嘱咐了一句“带他吃够了,但是别耽误事。”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怎么吃少爷我是都不怕,但是别吃死耽误正事就行…… 也得说老顾的这个胃口是真争气,虽然他没有真的去用大铁锅鲍鱼炖海参,但是这两天的海鲜吃的也是顶上前半辈子的了。 连着两天,羽东一直不在。到了第三天,羽东刚要出门,就被秦震给拦住了。 秦震一本正经的对羽东警告道:“少爷,您可不能再出去野了。这两天你跑哪儿风流快活,哥几个儿也就不再追究了。但是按约定今天何希会来,你可不能再出去了!” “为什么。”羽东淡淡的看着秦震,理直气壮似的问道。 秦震听的一愣:“为、为什么??我靠。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从到了大连,你就满处乱跑。人家妹子来是为了帮你!找你的话,我该怎么说?我就说东少不知道上哪儿浪张去了?” 羽东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秦震,不慌不忙的回道:“墨裳不是把沟通交流的事情交给你了么?她来了,你负责就好了。” “你!!我哪儿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该去哪儿!!”秦震彻底有些要抓狂了。 不过羽东还是不紧不慢的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反正你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墨裳既然说她对辽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那就证明她也是和机密有关系的人物,她是不会随便对你说出什么的。” “……”秦震看了看羽东,然后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就是个前台接待的?后面一切的大事、正事,还是得等着你回来??”秦震的脸色就好像前一天他们吃的黄蚬子似的…… 羽东若无其事的看了看秦震。然后回道:“不等着我也行。你办的了的事情,就都办了吧。我再把我这儿的事处理完,咱们就可以直接奔旅顺了。” 说完,羽东很“客气”的扒拉开了挡路的秦震。径自离开了…… 秦震看着羽东的背影。一股想要杀人的心。油然而生! 就在这个时候,老顾和姜旗来了。老顾一边进屋一边说:“哎?今儿哪儿吃去?” “吃你大爷!夏羽东出去野的这几天,美了你了是吧?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你真以为你是来大连吃海鲜的?”秦震怒不可遏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不过这状态对老顾根本就不起作用。他照样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说道:“诶?这一大早的怎么那么大的火气?不用说,你一定是跟东少说过话了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变的比顾爷我还暴躁?不过秦震我劝你啊,赶紧去厕所泼盆凉水清醒一下,压压你的火气。因为今天是第三天,你的何希何小姐,马上就该来了……今夕何夕,要见良人呐……”老顾不安好心的坏笑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不过这么一说,秦震也确实觉得自己该收敛下脾气。总不能让那个该死的羽东影响了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别对人家姑娘失了礼数才是。怎么说也墨裳介绍的美女,就算到了大连算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他们几个人身为老爷们儿,也该招呼周全了才是…… 正说着,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的一愣,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来了??! 听敲门声,这姑娘保不齐是个急脾气,因为敲门声挺大也挺急。不过东北姑娘豪爽嘛……秦震也就没放在心上。 当秦震纳过闷儿来的时候,已经被老顾和姜旗推到了门口。老顾还一脸坏笑的低声说道:“来来来,东少不在,秦震你自由发挥啊!外交大使可不是白当的,别给哥几个儿丢人啊!你的良人就在门外!上!!” 说完,手欠的老顾还帮忙先打开了门! 随着这门一打开…… 秦震微微一抬眼…… 差点儿没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只见外面一个看起来比他还高还壮的“姑娘”这会儿正瞪着铜铃似的两个大眼珠子,震天一吼:“哎迈啊,嘎哈玩意儿了那么半天才开门啊?!!咋那墨迹呢?!” 秦震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包括他身后的姜旗和老顾,这会儿也都呆愣愣的仰头看着这个女金刚…… 半晌,老顾才弱弱的在秦震身后颤声说了句:“秦震啊……兄弟……这、这……就是你内位良人呐……” 秦震已然说不出话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比张飞还张飞,比爷们儿还纯爷们儿的“姑娘”。咽了口唾沫压了压惊,然后抱拳拱手,哆哆嗦嗦的,带着哭音儿的问了句:“敢、敢问姑娘芳名啊……?”秦震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万一人家要是敲错门了呢? 没想到,这暴脾气的活李逵。听完马上就大吼道:“好好说话!不然削你啊!” 秦震腿一软,差点儿没又一次的坐在你地上。他现在已然是欲哭无泪了,心里一个劲儿的骂着墨裳!好歹哥们儿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他不能够这样坑人啊!! 老顾和姜旗扶着秦震,平日里血气方刚的俩爷们儿这会儿在这位“纯爷们儿”的震慑下,也都眼巴巴的可老实了! 这位大姐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们几个一番,然后暴躁的吼道:“你们几个!哪个是秦震啊?!” 哎??不是应该上来直接找羽东吗?怎么会上来直接找秦震呢?几个都颇感诧异,不过老顾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没准儿这是我们无常哥的一片好意……给你介绍对象,自然是要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面的……” 秦震听了老顾的这句话,一心恨不得马上死过去。原来还对爱情有点念想儿。可这会儿却忽然觉得这辈子孤家寡人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人家上来就直接能报出秦震的大名了,那肯定就不会是敲错门的了……羽东那个该死的早上气了自己那么半天,这三天不务正业的满处乱跑,看来应该是到了要惩罚他一下的时候了…… 于是想到此。秦震马上立正站好。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哥!不……不是。大姐!秦震他出去了,我的名字叫---夏、羽、东。”秦震一字一顿的说的无比清晰。 女张飞听后,一拍胸脯哈哈大笑。然后粗声粗气的说道:“哦!!原来你就是夏羽东啊!怎么是这副损样儿!行了!你不是管事儿的么?小希有重要任务没赶回来,她让我先来招待你们!等她来了,自然会跟你们联系!听懂了吗!!”这嗓子、这底气、这声音的粗犷……绝对顶上秦震他们三个爷们儿绑一块儿的…… 不过秦震听后马上诧异道:“小希?你、你不是何希何小姐啊?” 话音刚落,女张飞就怒声骂道:“喃个彪!招呼谁小姐呢?找削啊?!” “不是……误会误会……那您又是哪位啊?”秦震无可奈何的问着。 “说喃biang是个彪吧,我就是给你们带话儿滴银啊!我叫徐美丽!”这一嗓子,整个酒店过道都好像在颤三颤…… 老顾这时候在后面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笑的比哭的还难听的说道:“徐、徐美丽……我草,秦震……要不咱们还是先逃命吧……要饭回秦皇岛,找墨裳好好算一帐……” 虽然老顾声音小,但是秦震还是马上拽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自己明明刚说完自己是夏羽东,他这么一喊秦震,不是就要露馅儿了么?在别处露馅儿也就罢了,这徐美丽……大姐的暴脾气一上来,不得把他们仨活拆了?? 老顾也意识到了自己溜了嘴,连忙捂着嘴不再说话了。要说外面来个土匪强盗,或者妖魔鬼怪,他们都绝对不会这样怯懦。可是这位……活夜叉、猛张飞、李逵都是她弟弟的姑娘……他们几个是真的没有招儿了! 不管她外表有多么的“剽悍粗犷”吧……毕竟是个姑娘……虽然说那青嘘嘘的胡子茬儿比秦震还重……但是!人家到底是个姑娘……他们几个老爷们儿,总不能跟人家粗鲁……虽然说……她比谁都粗鲁…… “咋地啊!墨迹啥玩意儿呢!我招待你们,不乐意四不四啊?”徐美丽似乎是看出了秦震他们的表情。 秦震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哪能呢!初次到贵宝地,还请美丽姐多关照……” 秦震还没说完,徐美丽就一挥大手说道:“喃个哈了棒额,别废话了,带喃们吃饭去!” 姜旗在秦震的耳边小声说道:“她说你这个傻子……别废话了,她要带咱们吃饭去……”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这位“身高丈二、气死张飞”的徐美丽……试想看着这么个吓人的“活物儿”,还能吃的下去饭吗…… 第七十八章傻狍子 秦震勉为其难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对徐美丽说道:“大姐……兄弟刚吃完早餐的时间并不长,还是不用吃了吧……” 徐美丽大手一挥,撞开了秦震他们三个人直接就进了门。 秦震被撞的一踉跄,只感觉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差。老顾一边扶着秦震进门,一边低声说道:“秦震啊,你现在可是夏羽东啊……你长点儿脸行不行?东少要是知道你这样糟蹋他的名字,他是不是得打死你?听话啊,快去找回点儿气势!” 秦震不忍直视的避开徐美丽那“美丽”的脸庞,欲哭无泪的对老顾说道:“兄弟,我真的是气势不起来啊……我一看见她,我就脑袋疼……浑身疼!浑身脑袋疼!” 老顾安抚着秦震说道:“好了好了,兄弟,快去找回点儿面子,要不然一会儿东少回来了,挨揍比现在还疼……” 秦震忽然感觉墨裳这绝对不是在“照顾”他,而是完全在“锻炼”他啊!见过大山大水,也打过了牛鬼蛇神,就从来不知道……女人还他妈有那么可怕的一类品种! 看来老和尚说的是对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啊…… 秦震臊眉耷眼的站在茶几前,那模样就好像是个等待被教育的囚犯似的。而徐美丽虎背熊腰的往三人沙发上一坐,一个人就占了整个沙发的位置。然后便十分粗犷豪放的说道:“不吃就不吃吧!虾爬子、海蛎子,估计你们这两天也没少造。晚点儿我带你们找个好地方玩一玩。何希说。要尽地主之谊啊。哇哈哈哈!” 这一声笑,不是花脸也得是个秦腔!!那声音,震耳欲聋,穿透力极强!张三爷当阳桥上喝退了几十万的曹军,估计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嗓门儿! 所以徐美丽只要一说话,秦震他们就是一哆嗦。这一激灵一激灵吓得,已然是分分钟也坚持不下去了。 最后秦震一举手,投降道:“好吧,美丽姐……”秦震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感觉是由衷的亏心和恶心。但是他仍然坚持住了说道:“美丽姐……我、我只想知道。何希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然这样。我们在这等她就好了,就不劳烦您在这里作陪了。” 徐美丽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秦震诧异道:“何希还特意告诉我这东少如何如何,瞅你这副德行。怎么跟个傻狍子似的呢?” “……” 听着身后姜旗和老顾两个人强忍的笑意。秦震也是一个字儿也没挤出来。傻狍子就傻狍子吧……这大姐一说话。哪儿还敢反驳? 徐美丽喘了口粗气说道:“你当我愿意在这儿跟你们扯犊子啊?这不是特意交代给我的任务吗!要不然咱们这样啊,我先去忙活我的事儿,等到晚上我再来接你们!带上你们那个秦震。请你们放松放松!”徐美丽说的很是豪气! 秦震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美丽姐……那咱就这么定了,晚上‘一定’让那个秦震到场。您有什么事儿,跟他沟通就好……”秦震不安好心的提前将徐美丽推给了羽东。 这位大姐也没再多说,步步生风的走到门口,一抬手,用一股霸王似的气势吼了一句:“老实呆着吧!不用送了!”说完,“砰”的一声甩上房门,人就走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站在屋里呆呆的看着那仿佛还在微微震动的大门,听着外面楼道里“咚咚”的脚步声…… 不禁感到背后一凉,不寒而栗…… 老顾这时候又看着秦震来了一句:“你这良人粲者可真是绝了……可着全中国都不见得还能找出来这么一位了……就算她不是何希,这跟班儿的能长成这样,领导我也是不敢细想了……” 秦震赶紧扶着沙发坐了下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压压惊,然后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她的名字和她的性格、外貌、声音各个方面都是极度的违和啊!” 老顾有些替秦震担心的问了句:“我说……你,就这么着把自己变成了东少,那东少变成了你。你就那么有把握他能配合你??”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骂道:“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配合过?不过那该死的这几天表现的那么欠抽,咱们还不得稍加惩戒一下?得让他知道知道天是圆的、地是方的!还有没有点儿集体观念了?” 老顾顿悟似的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十分质疑的问道:“我总觉得你挨抽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我劝你差不多就得了,再见那位徐美丽……乖乖承认了自己是秦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你大爷!你怎么不去悉听尊便呢!不行,我不去和她沟通!我一看她就害怕……”秦震扭着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就这样,他们在噩梦一样的回忆中,度过了这么一天。临到傍晚的时候,秦震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一遍一遍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然后烦躁不安的嘟囔着:“他怎么还不回来?!他这又是去哪儿了!!” 看着秦震那越说越暴躁的样子,老顾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秦震,你别这样……你这一天天的怎么比我还暴躁呢?你就算是把房盖儿掀了,东少该没回来也还是没回来。我知道你那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怕东少不回来,一会儿还得由你接待徐美丽,对不对?” 刚说到这儿,门外“咣咣咣”那震天响的砸门声就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酒店老板为什么不把这号人物直接拉进黑名单,这她是得砸坏了多少门啊。 老顾和姜旗同时把目光看向了秦震,秦震愣了一下,然后果断转身朝窗边走了去,嘴里还万念俱灰的说着:“别拦着我……” 老顾作势赶紧拽住了秦震笑道:“哎哎哎,兄弟兄弟……不至于,不至于啊!你这大老爷们儿怎么还能让一个弱小女子给挤兑跳楼了呢?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她、弱、小?!!”秦震痛苦的质问着老顾。 老顾愣了一下回道:“呃……可能是跟咱们哥仨比起来是稍微彪悍壮实了一些……但是她要到nba里,也许还能算是个稍微弱小一点儿的……” “你别跟我说这个,乔丹或者泰森站在她面前,估计都没她霸气!”秦震苦着脸说。 老顾一边推着秦震去门口,一边劝道:“行行行,快去开门,一会儿门该被踹开了……到时候咱们还得赔门钱……” 门开了……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了暴怒的吼声:“嘎哈玩意儿呢!!咋每次开门都那么墨迹呢!!”那雄浑高亢的吼声,一听就是属于徐美丽的…… 秦震哭丧着脸解释道:“美丽姐,您多见谅,没想到您那么早就来了……” “那秦震呢?咋还没回来捏!干啥玩意儿去了?!”徐美丽一边说着,一边像是一股旋风似的卷进了房间里。 秦震一听这徐美丽又要找“秦震”,就是不由得一哆嗦!其实刚刚他已经给羽东打过电话了,可是那个该死的就是死活不接电话! 秦震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别人不接电话,二是不管你说什么,对方都不说话。偏巧他夏羽东这两件事做的都很“极致”。可以说是早就突破了秦震忍耐的极限。 可是现在找又找不到羽东,没办法,只好应付着徐美丽说:“美丽姐……秦震可能出门办正事去了,您家那位何希姑娘,不是也没赶回来吗?您也别动怒……” “她回来了!晚上要见你!”徐美丽粗声说着。 “见、见我??”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只要一听见这样的话,就不自觉的浑身一哆嗦。 幸好有老顾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衣服,用东北口音一字一顿的低声提醒道:“东、少!你呜呜喳喳的干啥玩意儿……人家见你不是很正常吗!” 啊……这时候秦震才刚想起来,自己是夏羽东啊。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秦震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找出来第二个徐美丽这样的货色!! 更何况,他们见何希是必须的。羽东今天回不回来,他们都必须得把这件事办了。见了何希,互相认识了解一下,等羽东回来就可以出发黄渤海分界线了。 想到此,秦震一咬牙,一壮胆,一抬头,稍稍有了些底气的昂首对徐美丽说道:“好!何希在哪儿?今天晚上哪里见?” 一看秦震忽然间这么硬气,徐美丽刚开始先是一愣,然后就跟鲁智深一样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这才像个老爷们儿嘛!” 由于过于兴奋,徐美丽一巴掌就拍在了秦震的右肩上。秦震那本来还昂首傲然而立的身姿,一下子就给拍沙发里去了! 就这双大手,说句不夸张的话,绝对比一般姑娘的脸都大!这一巴掌下去,秦震顿时有了一种肩周炎或者肩膀脱臼的感觉……刚刚那强撑出来的气势,瞬间就都被拍没了…… 第七十九章约见良人 秦震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在心中暗想:这彪汉子徐美丽要是能跟他们一起走的话,倒是一件不错的事。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刀山火海?她就是个活阎王啊,魑魅魍魉看见她估计都得绕道走! 就她这膀子力气,力能扛鼎,力大如牛。真要是较起劲来,不得顶三五个大老爷们儿的?? 秦震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这姐们儿会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何希啊…… 她这也绝对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而且要说能帮的上羽东也一点儿都不为过。还不是说,就羽东那小体格儿,徐美丽还不是拎起来就能跑? 秦震正胡思乱想着,一只大手带着风的就朝他推了过来,并且伴随着暴躁的吼声:“你寻思啥玩意儿呢?!呆愣愣的,活像个傻狍子!” “……”秦震跟个受气包似的,也不敢还嘴,也不敢多说话。看来自己“傻狍子”这外号是基本固定了。 要说只有秦震是这样吗?不是。那老顾和姜旗也一个比一个安静,老顾还特意紧抿着嘴,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出了什么声音,让徐美丽找着了茬儿。 秦震恶狠狠的瞪着老顾,心说好兄弟啊,你可真是好兄弟!平时烦死人不偿命,碎嘴子加话唠!可这会儿倒是好,竟然变成活哑巴了!这小子别的没学会,现在倒是学会静观其变了! 他们哥俩儿站在墙根儿那,离徐美丽和秦震老远的距离。一个个的那个表情。明显写着: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他妈义气千秋的兄弟,义气也不是都跑到哪儿去了…… 徐美丽这会儿指着秦震说道:“你,赶紧拾倒拾倒自己!晚上去的地方比较正式!哎妈呀,我咋越看你越不像她们跟我说的那个样儿呢?你这本人和传说也差距太大了!”徐美丽一边毫不掩饰的说着秦震,一边还仔细的端详着。 秦震稍微低了低头,虽然说是不敢还嘴,但是心里也是一肚子的不乐意。就算自己长的并没有羽东那么出色吧,可也总不至于太糟糕吧??这人啊,就是得看跟谁比。要是跟一般人比起来。秦震这不就算是挺出众的了?可要是非得和羽东、墨裳、夜北、俊天他们比起来的话……那别说是秦震。一般人谁又能比的了??这徐美丽也是真没有个特殊的审美观……一点儿都不懂的欣赏平凡美…… 老顾这时候一边拽起秦震,一边小心翼翼的对徐美丽问道:“姐啊……你说得出入正式场合,那您怎么没换一件儿……人家常说东北姑娘个个都一身貂儿……嘿嘿……”老顾那一脸奸笑就是没安好心,试想徐美丽这样的身材。要是穿上一件貂儿。那不就得跟神雕侠侣里的那只“雕”一样啊?! 徐美丽也好像是没听明白老顾的话。这会儿一瞪眼珠子道:“你说啥玩意儿?!” 其实她是真的没听清,可是这一嗓子,顿时就把老顾给喊傻了。当时就改嘴道:“不是……我是说我想送姐姐一件貂儿……” 秦震撇嘴斜睨着老顾。心说瞧你那没骨气的汉奸嘴脸,姐姐、姐姐喊的还挺亲。也别说,就徐美丽的那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坯子份儿,给老顾当姐姐还真是绰绰有余。 谁想到,这马屁好像是没拍对地方。徐美丽诧异的看了老顾一眼,然后十分费解的问道:“貂?买那玩意儿嘎哈啊?!都不知道喂啥!咋养!” 别说是老顾了,就连秦震和姜旗也都瞬间石化了…… 这姐姐真的是世间少有的奇葩……无欲无求、视金钱物质虚荣为粪土……对保护野生动物倒是真有一份心…… 看着他们发愣,徐美丽又不耐烦的催促了一遍:“赶紧的!快去捯饬捯饬自己去!别等我动手啊!” 一听这句话,三个石化了的老爷们儿瞬间活了过来!一个一个的往门外冲,就算是收拾收拾自己,换身衣服,也得换个房间。跟这姐姐一房间,实在是太瘆人! 刚到门口,老顾就忽然想起来了一句:“咱可还一堆东西在这屋呢……” 秦震不耐烦的拉着老顾说道:“这个时候你就别财迷了!顾命吧!东西不要了……咱走!” 三个人去另一个房间换洗了衣物,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造型。好歹也是得刮刮胡子,弄弄头发。也不知道这位何希到底是个何等人物,要是长的跟徐美丽一样的话……那他们现在这样盛装出席就真的是没有必要了…… 收拾好了之后,三个人随徐美丽出了酒店。走之前,秦震特意给羽东留了张纸条,上面规规矩矩的写了四个瘦金书: 希、晚、见、电。 自从跟羽东同路,他们这警惕意识也变的高了起来。由于太多东西都涉及到国家机密,所以他们也变成了安全保密系数极高的人。留的这四个字,外人是看不懂,可若是羽东回来,一眼就能看明白:何希约晚上见,电话联系。 在路上老顾还一个劲儿的表扬秦震,说他这间谍工作做的越来越好了。以后可以给东少当个秘书之类的了。 市区其实并不大,要是和大城市比起来,这个小都市似乎就变的比较纠结。说它山清水秀吧,可是它又处处繁华。说它是繁华都市吧,却又地方不大。 这里的路面没有一条路是直的,都是随着山势上下起伏的。路左边是山、右边是高楼大厦、前方是立交桥,这样乱入的状态随处可见。可以让人随时都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这座城市就是在黄渤海之滨的大山上,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所以每一段路,都能感受到山路的起伏;每一阵风,都能闻到山海磅礴的味道。 犹记得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像青岛大连这样的城市,都是国人们梦寐以求的天堂。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有山有海,还因为空气湿润,气候怡人。无严寒、无酷暑,海风一掠,整个城市的尘埃都被一扫而净。 那时候有人说在大连穿一件白衬衣,一星期都不会脏,这一点儿都不夸张。当然,这也得说是个比较干净的人。可同样是一个比较干净的人,穿着白衬衣在北京呆一天就会变成灰色的。因为那上面有灰尘、有废气、有雾还有霾…… 所以说,此刻随车行驶在大连的路面上,秦震看着车窗外一个接一个广场,一片连着一片的绿化,不由得觉得心旷神怡、心胸开阔之感油然而生。 他第一次觉得,若想在一个城市安度余生,那这里大概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城市最标志性的地段,星海湾附近。看情况,徐美丽是打算带他们去一个高级会所。而且这个会所,就在星海湾。 对于这个地方,它不必与国内任何一个知名地段相比。因为这里,是全亚洲最大的广场。这样的地点,任何一处会所想必都是极其高端的。那何希选在这里见面……还真是让秦震有些发懵。 一时间,他开始对何希这个人准备重新设想形象和人格了。她会选择在这里碰面,实在是很不正常。难不成是知道这位“东少”的身家手笔阔绰,所以就挑了这么个地方??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惨了!秦震虽然现在是在冒充羽东,但是他身上加一起可能也就不过五百块钱。能打车回酒店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至于这么落魄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徐美丽占着那间屋子了嘛!! 不出所料,他们下车的地方,是正对星海湾海面的一处高层建筑。这忽然让秦震想起了第一次和羽东见面时候的景象……难不成那何希也是一个和羽东一样的人? 满脑子都在想那何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因为墨裳的介绍、后来发生的一切,都给她罩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神秘面纱。秦震不知道到底该用哪种眼光和角度去审视这个神秘的女人。甚至可以说,她就好像是这星海湾一样,有着极高的赞誉,却也有着大海的神秘和缥缈。 一路来到了徐美丽所说的会所,确实像是高级私人会馆。不过这里面却不是秦震所想象的那样,一片沉闷压抑,处处都是会议室的样子。 一扇金黄色的大门推开之后,里面马上传来了妖娆的音乐声,和莺歌燕舞的嬉闹声。 这使得秦震他们三个人都站在门口不敢再往里面走半步了!这、这个何希到底是个怎么意思……?她既是一个女人,怎么会约在男人喜欢的地方见面??再说了……他们可是办正事儿来的……不是腐败犯错误来的…… 徐美丽这时候在后面大有深意的笑道:“彪额,你们玩儿好啊!耐心一点,何希一会儿就到……”说完,她第一次如果果断的打算转身就走! 不过这会儿秦震却像是拉住救命稻草似的拽住了徐美丽说道:“诶诶,姐……你可不能走啊!你把我们哥几个儿放在这地方算是怎么个意思?打算把我们拉下水犯错误啊?那何希到底是哪个?她长什么样?你好歹得告诉我一声吧?!” 其实秦震最想说的是,你把我们仍在这儿,万一还没结账的话,我可结不起!! 第八十章致命妖娆 徐美丽要想甩开秦震,那还不是动动手腕子的事儿?只见她推了秦震一把,然后黢黑的大脸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阴森森的对秦震说道:“夏羽东,你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赶紧进去吧!一会儿何希到了自然会去找你的。。].” 说完,徐美丽就大踏步的离开了。 秦震他们三个人站在金黄色的华丽大门外,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剽悍身影……还止不住的有些不舍…… 虽然说,看着徐美丽的模样比较瘆人,但是至少会比较踏实。可把他们三个人推进这样的地方,他们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姜旗从压根儿起,就是一个严肃刻板到甚至有些迂腐的军中硬汉。他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儿连脖子都僵了,第一次看姜旗走路都不太顺了。 那老顾虽然平时油腔滑调,但他也就能卖卖嘴把式。真要是让他去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温香软玉的荒淫腐化,他还真的就办不到。 至于秦震嘛,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不出入这种场所,更没出入过如此高级的。虽然不知道这徐美丽与何希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可是往这地方一呆,是个男人都会变的反应开始迟钝了半拍。 他们哥仨当中或许没有柳下惠,但是在这方面却也都是十足的“傻狍子”。所以徐美丽一离开,他们三个就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呆呆的站在了门口。 可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站在大门口的。由一名服务生小哥热情恭敬的将他们迎了进去,接下来就看到了那莺歌燕舞的香艳场面。 这里的灯光暧昧,无数的领舞台上正摇曳扭动着不同的妖艳身姿。那些妖冶的脸庞,魅惑的动作,开放大胆的姿势,无不让秦震他们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再看老顾,此刻正大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那一个个在钢管上面飘逸飞舞的妖艳女郎……三魂丢了一半,七魄也少了九成。再看看。估计鼻血就要飞流直下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顾没出息。钢管舞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如此性感、如此美丽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眼看着这一群群的活色生香,才顿感这个浪漫之都盛产绝色佳丽当真是不负盛名! 三个傻爷们儿站在台下看着。忽然间从左右拥出了四五个身材高挑性感的美女。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推至一个类似贵宾间的地方。 秦震只觉得被拥挤在这群香脂艳粉之中。浑身都僵了。在惊艳的那一瞬间过后,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夏羽东”可是并不好当啊……敢情他还有这么一堂功课呢??合着一般女的见他还都要走一番这样的程序?? 如同所有的高级会所一样,他们现在坐在一圈奢华的真皮沙发上。面前光影晃动的水晶大茶几上。摆放着那些秦震叫不出名字的高级洋酒。切摆好的水果,造型各异,生动灵巧。一看就和平时饭店歌厅里100块钱一盘的有区别…… 不过这些还都不算是特殊的,这无非也就是奢靡罢了。最特殊的,还要说这个沙发座位和茶几的摆放造型。 沙发呈u型,前面的茶几也呈u型,就在那u型中间的空处,却有一根钢管。看来,这是一个最特殊的“舞台”,应该是留给最特殊的舞者,和最有幸的客人。 钢管的周围是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闪烁着五彩的暧昧灯光。幽暗灯光的效果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催眠力量,夹杂着空气中香烟、美酒、香水、以及荷尔蒙的气息,已经足以令人神魂颠倒。那内心最深处的原罪和欲望,在这奢靡沉沦的特殊环境中,被一点一点的释放。 或许大多数男人在这样的气氛中都要开始打算就此堕落了,可纵使身边美女如云,秦震却还是稳如泰山的坐在正中间,一动不动。他虽然也略显局促,可是他的不安并不是因为这些身着性感的美女,而是因为何希。 她到现在还没有来,羽东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消息。而他们三个人却又被莫名其妙的拉到了这香艳的温柔乡中。这一切,目的何在? 不知道是灯光映照的,还是尴尬造成的,老顾的脸这会儿通红通红的。平时伶牙俐齿、油嘴滑舌的他,这会儿在那些或放荡、或妩媚、或娇柔的笑声中,也顿时没了电。 姜旗那边更是尴尬,他就像是被迫执行军令一样,双目低垂,眉头紧皱,那表情痛苦的活活赶超了唐僧。 就在这时,这“贵宾房”的大门打开了。与此同时,灯光也微微亮了起来。灯光似乎是在凝聚到中央钢管上,大门口走进来的,正是一位身材高挑妖娆,容貌绝丽的女子。 紧身性感的衣裙,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不过这衣服性感的程度……还真是令人咋舌。可以说,穿和不穿已经没什么两样了。试想要是一个对自己身材多么自信的人,才敢穿这样性感到令人血脉贲张的衣服? 可凭心来说,这个女子的身材,确实是秦震至今从没见过的完美。当然,也可以说他是真没见过什么姑娘。可是一个男人最直观的审美,他还是有的。 那纤细修长的手臂、结实平坦的小腹、雪白诱人的肌肤、以及那丰满傲人的胸围和妖冶细致的腰肢……完美的黄金比例,再加上一张略有些冷艳高傲的绝美脸庞,这一切加起来,就是完美。 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烫染,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更显她的冷艳神秘。这,大概就是今晚最出色的一位舞者了。 虽然无心贪恋这样奢靡香艳的场合,但是秦震必须遵从自己内心的承认一个事实:这个女人,绝对是在场所有女人之中,最最出色的一位。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选中在这最特殊的位置跳舞吧? 伴随着一声放荡的娇喘声前奏,那性感的音乐随之响了起来。神秘女子以一连串的空翻,跃然跳上了桌面。不知道这是不是钢管舞必有的教程? 空翻,秦震可是没少见。可是和羽东那潇洒俊逸的空翻比起来,这穿着细高跟鞋的白皙美腿,似乎就显得更耐看一些了…… 女子跳上桌面,眼神高傲,却也冷艳至极。那极致的身材似乎是让她天生一副媚骨,足以令所有男人神魂颠倒。 她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秦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分外妖娆。跟随着音乐的节拍,她抬起修长的美腿,轻轻勾住了那根钢管。纤腰翘臀扭动着灼烈的欲火带动着视觉上的冲击。 双臂变幻,脚尖轻点,手握钢管的她,轻盈妩媚的凌空旋转了起来。那飘动飞舞的黑色长发,在空中掠过,秦震仿佛都能够闻到它那迷人的香气。 曼妙的舞姿飘逸性感、奔放大胆,每一个动作都在牵动着观者的心魄。那勾魂夺魄似的妖冶,想必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从抵抗的致命诱惑。 那柔软的身姿柔弱无骨,让人不禁有种想要冲上前去揽入怀中的冲动和欲望。高挑完美的身材在一根钢管上翻飞腾舞,凌空旋转有如飞天。 紧致修长的大腿跳跃腾飞,要有着惊人的腰力、臂力,才能使得整个人都倒挂在钢管上旋转或飞舞。 真的很难想象,女人和钢管,竟然也是一种绝妙的组合。 顶胯、弯腰、劈腿、旋转,动作一气呵成。有刚劲力量的美,也有女人柔媚的美。 当一曲将近尾声的时候,这个绝美的舞者开始只手握住钢管,高抬腿的顺着正方向走了两圈,冷艳的目光打量过了他们每一个人。然后那另一只手再次抓住钢管,双手开始同时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向着一个顺时针的方向抛了起来! 当她那性感的身体被抛向空中的时候,两腿伸直并且呈最大程度打开到了极限旋转……这样的动作,令秦震尴尬的微微偏过头,他甚至都不太好意思再看。 随着舞曲的收尾,那具完美的身体也确定了下落的方向,她稳稳的控制着自己的整个身体朝着一个方向绕着钢管旋转而下,最后,竟然以一个一字马的姿势,稳稳的坐在了秦震面前的桌面上! 这样暧昧的距离、这样性感妖娆的姿势、这样魅惑众生的眼神,都让秦震吃惊的彻底呆住了…… 虽然不敢说是到了那传说中欲火焚身的状态,但是秦震此刻却也觉得嗓子干痒,恨不得赶紧来一瓶冰镇矿泉水“压压惊”!这一天天的,惊吓也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看过了徐美丽之后,忽然看见了如此世间少见的性感尤物。这云泥天壤的落差,实在是让人无法承受。 可即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个绝美的女子却依然还不罢休。 她保持着双腿一字马的姿势,缓缓俯下上身,慢慢的靠近了秦震的脸。那呼之欲出的美丽胴体,似乎就在秦震的眼前…… 秦震一个劲儿的让自己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尽可能的不去看那女人的勾魂的眼睛以及惹火的身体。 这可不是出息和定力的问题,这是人性最原始的本能。一个正常男人,要想克制住这样的本能,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就在这女子那妖艳的双唇即将碰到秦震的时候,她却忽然幽幽的开了口。 “你,不是夏羽东……” ps:哈哈哈~ 第八十一章惊鸿 秦震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微启的朱唇,联想着她刚刚所说出的这句犹如重磅炸弹一样的话。*然后大脑开始马上飞速运转思考着几个问题。 虽然……和这神秘女子如此暧昧的贴身距离,秦震的大脑变的有些迟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当务之急也得马上考虑清楚至少三个问题。 一,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难道她就是何希?如果真是的话,那她这见面方式也太意外、太独特了吧?! 二,她又是怎么知道秦震不是羽东的?她这种神秘莫测的出场方式,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三,秦震要想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才会一招都没过的就败下了阵来?如果是羽东面对这个女子,那他会怎么做? 想到此,秦震强压住了心头的震惊和困惑,他努力的想象着羽东的样子,然后故作镇定的挑眉问道:“姑娘这话怎么说?” 那女子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伸出纤细修长犹如青葱一样的白皙手指,轻轻的勾住了秦震的下巴,魅惑的说道:“夏羽东他不会这样……” 不会这样?那应该是哪样?秦震被这女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给迷惑的五迷三道的。脑细胞已然明显不够用了。秦震求救是的看向了那边的老顾和姜旗,可是他们看着眼前这如此香艳的场景,也全部都张着嘴巴彻底惊呆了。 眼看他们是指望不上了。秦震赶紧自己动脑子,快速的思考这个女人所暗示的意思。 可是她这表情、这眼神……如此妖娆魅惑,又似乎有些像是略微不满的在挑理嗔怪。难道她说羽东不会这样……应该是“那样”??那个货难道一直都是故作清高,其实只是眼光太高而已? 秦震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自己脑抽的怎么会这样想。他竟然鼓足了勇气,一伸手将眼前这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潇洒且强硬的一翻身,将这个性感尤物压在了身下。 随后,秦震便开始用自己所能想到的,和羽东最贴近的语气,逼近了那女子绝美的脸。装作邪魅冷酷的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这样?” 本来秦震觉得这神秘女子的暗示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他自己感觉也已经将这耍帅的动作做的十分完美了! 却不曾想……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匕首就贴上了秦震的脖子。身下那妖媚的女子,忽然变了脸!她冷冷的看着秦震,阴狠的说道:“如果这样,那你就更不是夏羽东了。说!你到底是谁!” 秦震被这瞬间天翻地覆的变化给惊的彻底缓不过来神儿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她到底要干什么?听语气来说。她好像也并没有见过羽东。但是她却似乎是一直在极力的确认。被“接待”进来的这个夏羽东。到底是不是真的本人。 忽然之间急转直下的情况,吓得老顾也顾不上吃惊傻眼了,马上和姜旗一同站了起来!但是现在刀就架在秦震的脖子上。他们俩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震只好慢慢的举起双手,缓缓站了起来。心里暗骂羽东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自己这辈子也没干过刚才那种下流的事儿!就为了模仿他那个霸气少爷范儿,清誉搭进去了不说,现在命都快没了! 神秘女子随着秦震也慢慢的坐了起来,冷冽的目光和刚才那魅惑众生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现在秦震几乎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女子就是何希! 难怪墨裳之前欲言又止的说,他这个妹妹的脾气不太好琢磨…… 秦震的心里是万分懊悔啊,今夕何夕,怎奈是如此见良人啊…… 这到底该怎么开口解释才行?要怎么跟何希解释自己不是夏羽东,之所以冒充他,完全是因为被那活李逵徐美丽给吓倒了!再解释自己其实完全不是一个轻浮好色、霸王硬上弓的臭流氓……之所以会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完全是被她给误导了! 再有就是这一切其实都要怪羽东!因为秦震根本就不知道他对这样的女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正是因为没模仿好,才落得个如此狼狈的下场…… 百口莫辩的时刻,秦震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何希的眼睛里冒出了寒意的时候,外面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从门外款款走进了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何希的面前,目中无人似的清冷开口说道:“放了他,他是秦震。” 何希在那一瞬间也是有片刻的震惊,但是她马上就顺从的放下了刀,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颔首应道:“是,东少。” 嘿!这可真是邪了门儿了诶!她……她究竟是凭什么就这样确定了这个夏羽东是真的?? 秦震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然无法转变了,他只好恼羞成怒的将一肚子的怒火都撒到了羽东的头上。这时只见他炸了毛似的窜了起来,然后怒声吼道:“夏、羽、东!!你大爷的!!你舍得回来了?!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小爷我做这一天的你,差点儿没死这儿!!被李逵戏弄完,又被妲己戏弄!我容易吗我!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死哪去了!” 羽东淡淡的看着秦震的咆哮,等他吼够了之后,这才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让你冒充我了?” 秦震被他这不急不躁的语气问的一愣……是啊,又回到那百口莫辩的时候了。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冒充羽东完全是被那徐美丽给吓得?! 秦震认命的叹了口气,也自知自己给何希留下的印象是注定好不了了。所以他干脆也不在乎了,索性破罐破摔的指着何希问道:“你,给我个解释。你既然认识他,干什么要捉弄我?!” 何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看秦震,然后便如实回道:“我不认识东少,也从不曾见过。” “那、那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他的?又为什么现在一眼就认出了他才是真的??”秦震被自己这尴尬的处境搅合的甚为狂躁。如果是平时的他,肯定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失礼。更何况还是这位他一心以为是“良人”的女子。 不过何希的眼中并没有过多的嘲笑或厌恶,她先是接过了身边一个女助手似的人递过来的黑色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便坦诚的对秦震说道:“因为,如果是真的东少,他就会像现在一样,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而绝对不会像你们几个人那样,完全看傻了眼。甚至说,他根本就不会浪费让我跳完这支舞。所以说……很简单就能知道,你不是东少。”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何希,然后又无法接受的看了看羽东那张淡漠的脸。这才恨不得顿足捶胸的懊悔,原来自从何希跳上舞台的那一刻起,自己这身份就已经暴露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最后竟然还傻到误解了何希的意思。他早该想到,像羽东这样的人,冰山才是他的本质……就算面对再美若天仙的女人,他也是一样淡漠如冰。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何希的美貌和妖娆,从而改变了他的态度的。这,就是属于夏羽东的行为定力。 他始终都会记得自己的责任和任务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被乱花迷醉了眼。说到底,还是心智和精神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秦震颓败的坐回了沙发,他忽然觉得这一切自己都做的好失败。有心打算站起来就走,可是何希却像是看穿了他一样,忽然坐到了秦震的身边。并且一敛之前的妖娆气势,十分认真和善的对秦震伸出手道:“你好,我是何希。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不晚吧?” 秦震看着何希伸出的手,也只好僵硬的握住了。但是要他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秦震却是真的做不到了。如果换做个男人,他早就骂街了!所以他此刻也只好僵硬着笑脸,尴尬的解释了一句:“之前都是误会,你别介意……” 何希好看的笑了下,爽朗的说道:“是你千万别介意才对,有些事……也许我做的有些过了,但是也确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毕竟我没有见过东少,如果我不能确认真的是他,我怎么敢将辽东以及黄渤海近一百年的所有数据都交给他呢?” 理由听起来似乎是合情合理,可秦震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是……只是何小姐您这鉴定真人的方法……还真是独特。”这也就是秦震不好意思跟一个姑娘小肚鸡肠罢了,要不然的话,秦震非得问问她,你辨别一个人是不是伪装的,就只能从男人弱点上来吗? 可谁知道,尽管秦震没有说,但是何希却还是解释道:“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这样的方式,可是要看一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最特殊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呢?这个世界,脸都不一定是真的,还能信什么?只有一个人心底最本能的欲望和本性,才是最可靠的。”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何希,这张年轻貌美的脸,似乎有着与之完全不相符的深度和聪慧。虽然还没有一起经历过什么,看不到她真正的本事。但是就这个“难忘之夜”所发生的一切,都足以看出这个女子的不简单了。 墨裳确实没有夸口,何希,绝对不是一个简单女人。 第八十二章渤海异象 随着何希轻扬玉手,整个房间的音乐声都停止了,昏暗暧昧的灯光也变的正常了,那些妖艳的美女陆续都退下了。 一时间,这里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其“正式”的场合。与刚刚那莺歌燕舞、春光无限的场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何希请羽东坐下之后,又把老顾和姜旗都聚了过来。何希倒上了几杯酒,自己亲自先端起一杯,首先对秦震说道:“这杯酒,算是我给几位赔不是了。”说完,她便爽快的一饮而尽! 秦震看着这个实在是不一般的女子,再次傻了眼。这种烈酒一饮而尽的话……恐怕最后她没事儿,秦震可又要丢人现眼了…… 可是人家姑娘都干杯了,他们几个也总不能不跟着吧?于是秦震鼓足了勇气,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那灼烈的感觉,顿时就从喉咙蔓延到食道、再到胃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让秦震一懵。 可是当他再回头看向羽东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爷正翘着长腿,轻轻的摇晃着酒杯,凝神的看着微微晃动的杯中酒,一动也不动。 “喂……人家跟咱喝酒呢。”秦震觉得这样很失礼,特意实心眼儿的靠近了羽东,小声的提醒着他。 可羽东却不以为然的看了秦震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不是来喝酒的。” 秦震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这爷们儿的原则性简直就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合着不管是谁,一律一点儿脸也不给。男女老少皆一视同仁…… 何希大概是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她也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在想这位久仰多时的东少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震在一旁撇了下嘴低声说道:“他名不虚传的事儿还多着呢!你可得慢慢适应。” “说正事吧。”羽东在一旁淡淡的开口发了话。 何希点了下头。然后便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这个任务已经到了不得不执行的程度。黄渤海大乱,很多现象都是上层专家见都没见过的场面。如果再不尽快平定这件事情,恐怕就要压不住了……” 这话秦震倒是听得懂。何希所说的这个“压不住了”是指对老百姓的隐瞒。有时候为了局势也好。为了安全也罢,官方总是会找出各种合理的理由。去尽可能的压制老百姓会知道的一切。 有些事情,百姓不能知道,即便意外知道了,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你转变想法。对于这种手段,早在罗布泊秦震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况且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事情也没少见。 可是秦震不明白的是,她所说的黄渤海大乱,是什么意思? 秦震也没客气。直接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何希微微的皱起眉,有些忧心的反问向秦震:“你听说过龙兵过吗?” 呃……秦震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谦虚的答道:“我倒是听过这个词汇,据说是沿海地带传说中的一种奇观。虽然没有亲自见过,可事实证明,那就是鲸鱼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大型鱼类成群结队遨游海中的一个场面而已。” 何希淡淡的笑了笑回道:“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是事情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国的东海、南海、黄海、渤海,在历史上都曾经出现过这样神奇的现象。六十年代的时候,曾有过最后一次龙兵过的现象,那是在南海。你所说的自然现象。其实有很多自然无法解释的情况。” 秦震他们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就知道,何希即将讲述的这段关于“龙兵”的故事。一定也是十分的诡谲离奇。所以他们大家都十分认真的看着何希,等着她娓娓道来这段离奇的故事。 据说,在南海的某个海口,供奉龙王已有千年之久。渔民百姓们虔诚无比,这使得千年相传下来的规矩,一直都没有变过。那规矩就是,龙兵每年春分秋分来两次,老百姓们也要虔诚祈祷叩拜龙王爷。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了,可是那龙兵过的现象。却每年两次,从没有缺席或迟到过。要问起这是什么原因。沿海的百姓都会有一个统一的答案。那就是龙王爷每年都在派兵巡视。 每个海湾都有龙王派遣的“地方官员”守护者那一片海湾的宁静和百姓们的平安。这些守护者当然也无非就是一些海螺精、蚌精、鱼虾蟹精这一类的海货们。龙王为了查视它们有没有尽忠职守,所以每年才会派龙兵巡海而过。 龙兵过的场面几乎都是大如鲸鱼的大型鱼。浩浩荡荡十分惹人注目。那都是一些老渔民们都叫不上来的鱼类。它们唯一可能出现的时间,就是龙兵过的时候。 可这些“龙兵”们如此壮观浩荡的队伍,却从来不曾伤害到船只或渔民,哪怕是遇到了锚,它们也会避开穿行。队伍整齐有序,就好像是受过排练似的!也正因如此,沿海地区的人们才会对龙王龙兵深信不疑。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不信邪”的人偏偏就越来越多。由于龙兵过每一次都有固定的路线和“航道”,所以他们就在龙兵固定经过的海域里布置下了天罗地网似的水雷。只要龙兵如约而至,他们这群人就一定能尝尝“龙肉”的味道。 异常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自从埋伏下了那些鱼雷,千年不变的“老规矩”忽然就更改了。龙兵没有出现,春分没来,秋分还是没来。这一年没来,下一年也没来。老人们都说这是在造孽,会有报应的。可是那些不信邪的人不听,等了两三年都没有再遇到龙兵,那些水雷可坚持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于是他们只好把水雷都撤了上来。 可就在刚刚撤干净了水雷的时候,龙兵便如天降一般的如约而至了!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沿着海岸有无数的百姓都在朝海叩拜,叩拜神灵的灵验。 那些愚蠢无知的人,仍然不甘心,再次投入了水雷。可是这一来,又是三年,龙兵没有再来过。水雷一撤走,龙兵马上又如约而至。经过两三次这样的经历过后,渔民们对此神异现象更加深信不疑了。于是便开始驱赶那些试图伤害龙兵的人,以此来保证龙兵每年两次都能到此巡查,看看那些蚌精、螃蟹精们到底有没有尽忠职守,保佑百姓风调雨顺。 秦震听到这里,真心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一个单单只是这样听着,就好像能一眼看到沿海渔民们风调雨顺还带着一些神话味道的场景。 “可是,后来那龙兵为什么没再出现过?”老顾开口问出了秦震心里的疑问。这也是秦震好奇的,六十年代是最后一次的话,那距今已经半个多世纪了! 何希微微低下了头,隐晦的说道:“在那个年代,万灵万物都在呼天抢地。怪异现象接二连三,石头的雕像都能哭出眼泪来……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秦震一听就明白了,所谓那个年代,最可怕的事情无非就那一件。哀鸿遍野,冤魂满地。神灵恸哭,天地不佑。那龙王龙兵也不再出现了,想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这又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秦震抬头问向何希。 何希定定的看着秦震,语气低沉,十分神秘的沉声说道:“龙兵……又出现了。” “啊??在渤海湾??”秦震追问。 “是。”何希答道。 “呃……那、那这不是算好事么?有龙王保佑,不是说风调雨顺么?”秦震不解的问道。 何希再次蹙起了眉,看着秦震的那个眼神似乎有一种隐隐的恐惧和慌乱。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可是这一次的龙兵……像人。” 不知道为什么,见多了妖魔鬼怪的秦震,在听到何希的这一句话之后,不由得感觉后背一冷!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之前刚刚听过龙兵的故事吧,和生活越贴切、越正常、越美好的事情,忽然的变化才会让人顿感恐惧。试想之前何希说的那样壮观的龙兵过场景,把大鱼变成了人的话……将会是一种怎样可怕的场面! 一直都垂睫不语的羽东,也是在何希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才抬起了眼。似乎他对之前的那些故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何希说的最后这件事,才是他想听的重点。 “几次了。”羽东淡淡的开口问道。 “三个月之内,已经四次了。”何希如实回道。 秦震一算这时间,那不正是他们最后在的那段时间吗?也就是说……是从夜北离开了喜马拉雅山之后的那段时间开始,直到现在。这渤海异象,与海底的禹王九鼎有关…… 羽东听到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倒也不慌忙。他并没有直接问那些龙兵变成人是个什么情况。反而先问了一共发生了几次,现在又问了句:“多少人知道。” 何希很肯定的答道:“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羽东微微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一口没喝的酒杯。然后站起身便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头也不回的撂下了句:“明天早上十点,出发旅顺。”(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滨海路 随着羽东的话说完,那扇大门也随之又被关了上。;. 秦震呆呆的看着门口,等到他回过神儿来这才在心里大骂道:夏羽东!你这个混蛋!想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门儿也没有!! 想着这些,秦震赶紧招呼了一下姜旗和老顾,然后匆忙的握了握何希的手说道:“感谢何小姐今天的盛情招待,我现在得去追那个混蛋,咱们明天见!” 何希看着秦震的眼神有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之前的一切误会和不愉快都已经化解了。她微微的点了点头柔声应道:“好,明天见。” 秦震也笑了,然后赶紧拉上了老顾和姜旗,夺门而出。他生怕自己稍微再慢一步,就又逮不着羽东了! 不过他们才一出大门,就看见羽东的车正好停在大门口。车上的羽东还透过车窗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在看着他们三个人,那表情似乎是在诧异: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秦震看到羽东的那个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开了车门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黑着脸,阴森森的咬牙道:“开车!回去之后咱俩有事儿聊!” 秦震这话说的好像牙都快咬碎了!他当然是得有不少的“事儿”要和羽东好好聊聊!不单单是羽东这几天神出鬼没的行为,而且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不美好的一切!从狂暴的徐美丽,到妖娆诡秘的何希,怎么着都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羽东他要是打算这么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说就想蒙混过去了。那纯属是做梦! 不过…… 事情似乎总会有秦震想不到的意外。 羽东这时也不理会秦震那怒气冲天的模样,他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先不回去,先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哪儿?你这些天还没野够?赶紧跟哥几个儿老实汇报一下,你这几天不务正业到底是干什么去了!”秦震没好气儿的说着。 “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羽东自然而然的回答着这种令人恼火抓狂的话。也或许,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想说就说,不打算说怎么也不说…… 当车驶出了星海湾附近的时候,秦震看到了那个中国最大的华表。听说这个广场中也有九个造型各异的大鼎,不知道是为了效仿传说取义九州同心呢?还是冥冥之中仿似有一种指引,那属于华夏九州的真正禹王九鼎,就在这个城市的海域中! 看到这光华璀璨、绿草茵茵的最美广场。秦震的心情好像也好了很多。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脾气好像也实在是太好说话了。稍微有点儿事情扯开话题,再大的怒火仿佛也都能烟消云散了。 他们到的这个季节正好,微风和煦,夜凉如水。满城的霓虹映着星光再倒映到宁静的大海中。确实。这是一派宁静致远的海港风情。在这样的地方。人们大概是很难会心情不好。 一路如同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这个城市独特的部分景致。不多时,羽东的车就渐渐的开向了人烟渐少的地段。在这样的深夜里,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地方。那必定是大海。静谧的山路上,耳边似乎都能海浪的声音。 这条山路蜿蜒崎岖,路宽不过两辆车勉强并行的距离。一边是青山翠岭,漫山繁花;一边是烟波浩渺,汹涌澎湃的大海。不用问,这大概就是那大名鼎鼎依山傍海的滨海路了。 看着那随路势曲折起伏的唯美木栈道,秦震不禁诧异的看向了羽东问道:“你什么这么有情趣了?不过你不觉得大半夜的来这种地方,奇怪了一些吗?就算是你准备给我们哥几个陪不是,也应该白天带我们来看海景啊!” 羽东专心的开着车,淡淡的扫了一眼秦震,冷声回道:“你想多了,来这里是因为我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 “……”秦震咬牙恨道,你妹的,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这山路最大的弯度和坡度着实令人咋舌,当然,更令人惊叹!晚上要是在这样的路上极速驾车,估计一定能找到一些藤原拓海的感觉。 也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秦震索性也就什么都不问了。借着那幽暗的路边灯光,他尽力的想要看清楚这夜色中稍显静谧神秘的浪漫滨海路。 就只为这样一段三十多公里的绵延山路,这个城市就不负浪漫之都的盛名。 他们若是能不以现在这样的状况和心态来这里,可能感觉会更好。 能想象的到,与此生挚爱牵手漫步在山海之间的蜿蜒木栈道上,是怎样一种浪漫的情怀。到那时,想必根本就无需言语的海誓山盟,爱情就已经处在山海之间的见证之下了。 正胡思乱想着,车速渐渐的慢了下来。秦震本以为是要到地方了,可是两侧除了山就是海,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秦震很奇怪的看了看羽东问道:“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你敢告诉我你是干什么来的么?准备抓鬼啊?!”秦震心想,这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抓鬼也得扑个空! “没有,我要去个地方拿点儿东西。”羽东淡若清风的说着。 可秦震听后却十分戒备的斜睨着羽东,沉声问道:“是去‘拿’点儿东西么……?”秦震的声音刻意的加重了一些。因为想当初在丽江偷铃铛的事儿,秦震可还没忘呢!! 这月黑风高的……像是要光明正大取什么东西的样子吗?! 羽东无所谓的看了秦震一眼,犹豫了一下回道:“这东西还真不太好拿出来……” 秦震低头攥紧双拳,忍无可忍的咬牙怒道:“那不还是偷吗?!大哥,你别这样成么?怎么到哪儿都得干点儿这种事才能算圆满呢?这次你又准备偷什么?铃铛、鼓槌儿、还是铜锣?” 看着秦震那欲哭无泪的表情,羽东淡淡的答道:“一个碗。” “碗?!吃饭的碗?!”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不敢置信的说:“夏羽东!你还能不能行了?自从到了大连之后,你的行事水准连老顾都不如!你说当初要偷魔君山寨的铃铛是为了混进苗寨也就罢了,现在你忽然间要去偷个碗算是怎么个意思?!来,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了!” 秦震那义正言辞的样子,想必在羽东看来十分可笑。只是羽东并不是个爱笑的人,所以现在倒是也没显现出来笑话他的表情。羽东一边看向窗外确定方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给秦震解释着:“那个碗,可不是一般的碗。它在海里,就用一次,就能救咱们的命。” 秦震很诧异的看着羽东说:“一个碗能救命?你说的还是像要饭的套路。” “现在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们今天要拿出那个碗,还有一些资料。”羽东明显已经不耐烦继续解释了。 姜旗这时候在后面问了句:“东少,那位何小姐不是很了解这里的一切吗?咱们为什么还要去偷资料?” 秦震看了姜旗一眼,心说这个实心眼儿的爷们儿,用词真是一点儿不委婉。 羽东看了眼后视镜,对姜旗回道:“我怕有些东西,她知道的也不是全部。海事研究所有个特别的地方,这里海域出现的任何异常按理说都会被记录在案。但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就会被转移到这个特别的地方。” 姜旗听后,了然的点了下头。虽然不太清楚羽东说的这个神秘的地方是哪里,但是依秦震看来,那大概就是个类似俊天那707研究所一样的所在。专门存放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档案。 不多时,羽东绕滨海路来到了一座大桥前。这座桥很特殊,一边是山,一边是海,整体虽然是公路桥,但实则却是一座吊桥。三跨简支加劲桁架的悬索桥,车从上面驶过远远都能看到桥在轻轻的颤。 “这样的地方,一定是个观光点吧?你说的那神秘的地方,难道会是在这里??”秦震觉得按照羽东所说的那个机密程度,就算不像俊天那707一样被深藏在沙漠之中,也总不可能大咧咧的摆在人来人往的风光点上吧? 可是羽东却将车停在了桥头,看着前方沉声说道:“这三天以来,我跑遍了所有与海事相关的地方,最后才确定了我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羽东说着,伸手指了指桥下。 秦震探头看了一眼,虽然天黑什么都看不清,但是顺着桥上的灯光向下看去还是隐约可见有一条石头铺就的小路蜿蜒伸向大海里。然而就在那石路的尽头,有一座石头砌成的风车。这风车的造型有些类似于荷兰风车,几层楼的高度,属于风车式的建筑物。里面没有灯光,就那样带着一丝神秘的伫立于苍茫的大海上。 “你、你不会是说那个风车里吧??”秦震感到颇为惊异。因为那个风车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塔房,而且还是一个废弃的塔房。从这座桥下到那风车地方,距离也不算很低了。或许它确实存在于每天熙熙攘攘的观光客的目光之下,可是却也真的不会有人去接近它。这样“机密”的地方,还真是绝了。 第八十四章他到底做了什么 要说看到此刻羽东那认真严肃的表情,秦震还真是觉得略有些惭愧。大概、可能、或许……这两天还真是有些冤枉他了。 口口声声批判着羽东最近不务正业,沉溺于“浪漫之都”。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干正事儿啊!而且看起来收获还不小,把要偷的东西、东西的位置……都已经摸的十分清楚了…… 趁这月黑风高的夜晚,秦震颇有些犯罪团伙偷鸡摸狗的感觉……而且真要是说起来,他们几个已经应该算是“惯犯”了…… 羽东现在可考虑不了用什么手段光明不光明的问题,他双眼凝神认真的眺望着桥下的那个大风车,然后对大家低声的解释着:“这一段依山傍海的滨海路,全长33公里。在这33公里的地段内,有三个造型各异的大风车。一般来说,这样的风车都是被当做一种风情建筑成为海滨风景之中的一个亮点。可是据我调查,这三个大风车里,却都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 秦震有些惊讶的看着羽东问道:“这几天白天晚上的,你就围着这几个风车转了?最后才锁定的犯罪地点??” 羽东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秦震用的这个词汇很是不满意。不过他还是一边准备下车,一边对他们大家说道:“一会儿下去见机行事,这种地方为了避免此地无银的嫌疑,绝对不会有太招摇的警卫看守。可事关机密文件和物品,也还是得小心为好。” 嘱咐完。羽东就下了车。那黑色的衬衣在夜里海风的吹拂下,还真是很有夜行衣的味道…… 跟随着羽东自桥头翻身而下,下面这一段是没有路的山壁。只有下了这片山,才能到达那段似乎是凭空出现的石子路上。 不过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这点儿攀岩爬山的活动也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就连那一向恐高的老顾,也都像个长臂猿似的,动作十分灵活的一路向下攀爬。 所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段石子路上。从这里看这个风车,就更清楚了。全部由石头堆砌,几层楼的高度。就好像是一个海中灯塔。巨大的风翼至少得有十几米长。虽然静静的一动不动,但是却有静中有动的灵活感。 蜿蜒的石子路一直延伸入海,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横堤。这座屹立于海中的风车建筑,就好像是一处被遗弃的童话。梦幻。却又触不可及。 秦震他们走上横堤。只听两侧海浪一阵阵的发出深邃悠扬的声响。看着那座古老沧桑的风车建筑。不禁有些感觉背脊发寒。那阴森森的氛围,实在很像是闹鬼的所在地。 这时姜旗忽然指着风车的第二层那唯一的小窗子低声惊道:“东少,那里有人!” 大家慌忙的抬头看去。那第二层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恍惚有了一丝微弱的灯光。一个长发女人的侧影,如同剪影似的映在窗上。 试想一下,在黑漆漆的大海上,一个看似废弃的塔楼里,忽然冒出来了鬼火一样的灯光,然后一个长发女人的轮廓陡然浮现…… 秦震只觉得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这地方可比俊天那707研究所恐怖多了。最让秦震觉得费解的是,为什么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接二连三遇到的都是女人?就连此刻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也是一副曼妙身姿的女儿身。这到底是他们哥几个儿的桃花运开始旺盛了,还是女鬼这一关在劫难逃了? 老顾这时候在羽东的身后颤声说道:“东、东少啊……楼上那娘们儿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估计她肯定是专门在夜里勾引过往的行人,然后吸引男人走进去,最后都被吸光阳气而亡……” 听到这里,秦震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恼怒的低声斥道:“你他娘的又以为咱们是到了兰若寺了是么?你还指望着里面住着一个我见犹怜的聂小倩呢?!告诉你,小倩没有!姥姥倒是说不准!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闭嘴别说话了,要不然直接把你喂姥姥去!” 老顾委屈的眨巴了眨巴眼睛,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了。此情此景,他能想象到的,可不就是他刚刚说的那种情况吗。 秦震不相信什么吸人阳气的女鬼存在,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那二楼上的身影,然后对羽东问道:“你确定这里是你所说的那什么神秘地点吗?就算是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而不可以安排严加看守吧,可也总得弄个老爷们儿来看着这个地儿吧?如你所说,那么重要神秘的地方,就派一个女人在这里??这……不太现实吧?” 羽东听后,默默的转过头看向秦震,然后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问道:“何希……还没让你长了教训吗?千万不要小看女人,有的时候,看守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一个女人,能顶上一群男人。”说着,羽东又看向了那石头风车的第二层。 秦震被说的有些尴尬,羽东这话说的明显有一些嘲笑和戏谑!可也别说,这里面要真是有何希那样的女人,还真就确实能顶的上一群男人。 片刻,羽东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转身对大家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东西到了手,我很快就会出来。你们密切留意周围,甚至是留意海里。别让人靠近就行了。” “你自己??”秦震有些不解,大伙既然一块儿来的,怎么能他自己去呢?可是后来想想吧……这风车建筑的内部空间本来就不会太富裕,要是他们几个人一起进去,真要是打起来估计都施展不开拳脚。更何况……和一个女人动手,用的上四个大老爷们儿……那好像也不太光彩。 老顾可能也是因为上面是个女人,所以没执意和羽东一起上去,而是低声对羽东说道:“没事儿东少,我们哥仨给你把风!就一个小娘子,有事儿你就大叫!我们马上就冲上去!” “……”秦震听着这话总觉得很别扭,就一个女人,能有什么事值得羽东大叫?该大叫的,是那个“小娘子”才对吧?? 羽东似乎根本就没想老顾的话,他很正经的说道:“记住,这次咱们必须安静的来,安静的走。这里一旦惊动了太多人,咱们就出不了大连市区了。” “怎么……这次的任务可是那老爷子亲自指挥要咱们来办的。难道上面那中央还摆平不了地方吗?”秦震不明白,以羽东的身份,和这次任务背后的主使者的背景,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偷”的??只要他一句话,各个地方上还不都得积极配合?地方响应中央嘛! 可是羽东却摇头道:“这不是上面的问题。这里一旦惊动了,就意味着越来越多的百姓都会知道这地方不单单是一处景致。那将像是一个豁口一样,会越来越大,直至包裹不住任何秘密了。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无声无息,不要再让黄渤海的事情扩大知情范围了。” 秦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于大局或政治这方面,他无法完全理解。毕竟,他的身份是百姓。任何事情都会从老百姓的眼光和角度出发,这一点,是他们和羽东本质上的不同。 那二楼窗边的人影还停在那里,就好像是在等人,又好像那本来就不是人…… 羽东悄悄的拉开了那扇木门,身影瞬间就隐于了黑暗之中。剩下秦震他们三个人在门外,皆是紧张万分的注视着四周。 其实按说里面如果就一个女人的话,他们不该那么紧张才对。可秦震总觉得这个地方过于诡异了……而且自从见识过了何希之后,秦震总觉得女人要是打算要起命来,可能会比男人、甚至是怪物还要轻而易举的多…… 按时间来算,羽东此刻已经应该到了二楼了。可是上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不禁让他们三个人是越来越着急! 只是羽东吩咐过了让他们在下面等,又谁都不敢擅自上去,只能在外面来回的走着,一分一秒的心急如焚! 忽然! 二层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女人轻声的“啊……” 那声音极轻、极微弱,甚至这样听起来好像有些暧昧…… 三个人迅速转身朝着风车的二层看去,只看见了一个身影向后躺去,并且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又是一声“啊……” 那声音还是很轻,很低,像是一种微弱暧昧的呻吟,可是又像被人捂住了嘴之后所发出的轻呼。 三个人并排站在风车下,仰着头,张着嘴,全部都傻了!! 他们刚刚也许能够想象出这塔楼里发出任何一种声响,比如摔、砸、打斗等等……却从没想过竟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等了半晌,那上面就好像是从来没有人一样,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了。 老顾呆呆的看着那窗户,幽幽的说了句:“刚、刚才那是什么动静……?我靠……东少到底在上面干什么了……?” 说着,老顾还难掩惊讶的看了一眼秦震…… 可秦震现在也是困惑无比,惊诧万分!是啊……他到底在上面干什么了…… 第八十五章玉碗 在秦震他们个人心急如焚的等待之下,似乎是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随着那扇木门再次被打开,羽东从里面淡定从容的走了出来。 他把手中的一个不大的黑袋扔给了姜旗,然后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系着扣,若无其事的说道:“走吧。” 秦震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要不是因为考虑到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宜久留,他非得薅过来羽东好好问问他不可!为了顾全大局,到底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情绪,先和大伙一起回到了桥上,上了车。 等到车驶离这片地区,确保了他们已经绝对安全了之后,秦震这才冷着脸对羽东问道:“你要的东西都到手了?” 羽东莫名其妙的看了秦震一眼答道:“到手了啊。” “那上面确实是个女人??” “嗯,是。” “你们就没打起来??” “没有。” “那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既没有发生冲突,又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的?!”秦震实在是忍不了了。 可羽东却没什么反应的回道:“用了一点儿小手段……” 听到这里,秦震终于愤怒的咬牙道:“你大爷的,你得到的东西里边还有意外收获怎么着?!你是真当我们哥仨是给你把风的了是吧?!早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羽东开着车,又莫名其妙的看了秦震一眼。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秦震心说,好小,你别的没会,这偷鸡摸狗,装傻充愣倒是和老顾的真不赖! 这事儿要是憋在心里的话,非得憋死秦震不可,所以他性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对那姑娘做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顺利?!” “废话,要不然你能指望那东西自己到咱们手里来?”羽东理所当然的说着。 秦震已然是分分钟也控制不住了,他强压怒火的问道:“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一直以来觉得羽东是个正人君。虽然说有时候不得已而为之会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不应该做这么苟且之事吧?人家一个姑娘独自执行这种任务,已经是够可怜的了。他偷东西也就偷了,怎么还能…… 秦震是越想越气愤,可羽东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答道:“打晕了。” “……” “我把她打晕了。东西才到的手。怎么了?”羽东冷声问着,可是眼里却有一丝玩味的表情。就好像平淡的时光无趣了,他也想看看某些人在自己面前如跳梁小丑一样的模样。 “打、打晕了??”秦震结结巴巴的说着。 羽东冷冷一笑道:“嗯。要不然呢?” “我……” “你以为呢?”羽东森冷的目光和语气咄咄逼人。 在后面的老顾和姜旗实在是看不下去惨败的秦震马上就要体无完肤了,赶忙插嘴替秦震解释道:“这个……东少啊,刚才我们听到了一些……奇怪且可怕的动静……还以为你们在里面……殊死搏斗呢!所以我们都比较担心你……” 羽东怎么能看不出他们的意思,于是他对着后视镜微微勾起了嘴角道:“那风车里的女人,功夫是真的不差。从我上楼,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我不想正面发生冲突,所以就用了一些手段偷袭了她,打算把她弄晕之后赶快拿东西走人。可没想到,我攻击她的哑门穴竟然没有使她彻底晕过去。没办法,所以我才第二次点了她的风府和玉枕两穴位。” “你……是捂住她的嘴了?”秦震尴尬的问着。 “不然呢?”羽东故意挑起狭长的眉眼反问着。 “呵……呵呵呵……没、没有,东少好本事,东少好功夫!怜香惜玉、君气魄!不跟姑娘直接动手……好样儿的,好样儿的……”秦震胡言乱语的应和着,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几天的各种奇葩误会,好像是格外的多。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秦震啊。那何希吧,刚开始“化身”钢管舞妖艳舞娘,那魅惑众生的勾人模样,谁能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这羽东吧,一个人上了塔楼,接下来就听见了那个姑娘两声“怪异”的轻叫……这种误会,能怪秦震嘛? 再说了,秦震这也就是不愿意继续追问了,羽东他进去的时候衣冠整齐,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解开了袖的扣? 可就在这时候,羽东却无意似的说道:“那个碗被沉放在缸底,我好不容易才捞到的。如果不是多看了一眼水面,还真是不容易找到它。” “……”秦震差点儿没被自己刚刚的想法给噎死。原来他解开袖,是为了往水里去捞那个碗…… 秦震也不再多说了,听着车后座上,老顾和姜旗隐忍的笑声,秦震苦着脸看向了窗外。心里暗暗决定,跟这个人的友谊,是必须走到尽头了!这都什么哥们儿、什么朋友啊……真是交友不慎! 就在这时,羽东却忽然收敛了玩笑感,很正式的说了一句:“墨裳介绍的人不错,不声不响的就献了投名状。” “你是说……何希?”秦震不理解羽东的意思。 而羽东则是浅笑了一下说道:“那塔楼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而且档案和碗几乎是放在了同一个地方,好像就是为了让人方便拿走似的。整个辽东知道我们计划的人,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而且在那样的地方,能让一个女人放下戒备的,也唯有最熟悉的另一个女人。所以除了何希,你说还能有谁?” 秦震惊讶的瞪着眼睛:“你是说……她早就料到了咱们会来偷东西??特意给咱们提前打好了窝儿了?” 羽东微微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下,让秦震对何希这个女人,更加另眼相看了。越发感觉墨裳说的是真没错,别看她是个女,但是巾帼不让须眉,聪慧睿智又身手超群。简直就是妲己版的穆桂英。之所以说她是妲己版的,是因为她第一次出现的惊艳方式……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了。秦震每次想起何希,那个记忆犹新的夜晚,就都会浮现在眼前。 一边欣赏着这浪漫之都的唯美夜色,一边琢磨着那个神秘美丽的女人。回酒店的。似乎走的特别快…… 可饶是如此。等他们回到了酒店的时候,也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刚一进屋,老顾就迫不及待的关门拉帘儿,说要马上看看那个能“救命”的碗。到底是个什么样。 若说别人不了解。他们几个人可是了解了。老顾这哪里是好奇心?分明就是那见财起意的心又冒了起来。虽然没有那贼胆儿。但是贼心却一直没死过。 姜旗缓缓打开了那个黑色的袋,拿出了一叠档案递给了羽东,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个碗。 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秦震他们不禁同时看着那个碗发出了一声很没见识的赞叹“哇……” 那是一个玉碗,形状和平时的碗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碗壁却薄如纸。拿起来在灯下观看,那晶莹剔透的玉璧,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惊叹! 玉碗虽然说是素面无纹,可是上面包裹的黄金龙形,却是雕刻精致,技艺高超!整个黄金龙十分贴合的包覆在玉碗碗壁上,犹如一体。 那些细致的龙鳞、云纹、水波纹,全部细如发丝。这样的雕刻技术,是得怎样卓越的手艺才能做到。 与寻常碗不相同的地方是,这个碗的内部碗底,也镶刻着一条金龙。栩栩如生的宛如游曳在玉碗之中。如果这个碗里再倒满了水的话,波光潋滟,映照的那条碗底金龙更应该是活灵活现,宛在目前! 老顾瞪大了眼珠看着那个金镶玉的碗,吃惊的说着:“天啊……这得多少钱……” 就这一句话,立马漏了怯。小市民的本相马上就暴露无遗。 不过秦震对这种东西却很清楚。只要是个真正的玉碗,几乎都要十几万以上的价格。当然,这价钱还只是普通玉碗。根据玉质、造型、雕刻、通透、水头等各种综合元素考虑,价格就会更翻一层。 更何况现在真正的金玉合制本来就很少见,那些千八块钱就能买下来的东西,用坐骨神经想都能想出来是真的假的。树脂和玉石粉做成的东西,是如今市面上大部分的“玉器”真身。 可如果……是眼前这样的金玉碗,再加上了历史年代的话,那可真就是无价之宝了。 想当年定陵万历皇帝的墓一出土,千多件耀眼的陪葬中,只有一个金玉合制的玉碗独占其华。那天价的价格已经无需再多说,因为它已经被收入到了博物馆中。 本身就价值非凡的玉碗,加上历史时间,再加上出自帝陵,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金玉之中的无价之宝。 依秦震看来,羽东“偷”来的这个碗,论工艺、论手艺、论玉质、论雕刻,哪一方面都更胜定陵玉碗。 所以秦震小心的问了句:“这东西……什么朝代的?” 之所以秦震如此笃定这玉碗一定是来历不浅,那是因为古玉有着很多与众不同的特征。这玉碗无论是迎光入射、反射、折射、透射、衍射、漫射各个方面,皆是灵透宝光,凝脂欲滴。这绝对不是商场柜台里的玉器能有的瑰丽。 羽东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翻动着那叠档案,听秦震问罢,这才抬起了眼,淡淡的回了句:“战国。” 第八十六章红山古玉 秦震大惊的看着那个玉碗,不敢置信的自语道:“战、战国……?” 大概是由于秦震时常接触古物的原因,所以一提起这玉碗竟然是战国时期的宝贝,他不由得顿时就有一种差点儿闪瞎了眼的感觉。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玉碗要比传国玉玺的年代还要久远!这可绝对称得上是稀世之宝了。 没想到,当羽东看见了秦震那大惊失色的模样之后,又不紧不慢的添了一句:“你仔细看好了,碗,是战国的碗;玉,是红山的玉。” 这下子,轮到秦震的眼珠子差点儿掉进碗里去了!红山的玉?!红山文化距今6000多年了!远比战国还要远几倍!红山文化是华夏文明的一个重要时期,单单是这久远的年代,几乎就已经要追溯到山海经的传说时代了。 老顾看着秦震那夸张的神色,不由得很费解的打量了一番秦震,然后诧异道:“红山是哪儿?你那么惊讶干嘛?这东西很值钱么?”说着,老顾指了指秦震眼前的玉碗。 “值钱??”秦震十分无法接受的说道:“你那脑子里还能不能装点儿有用的东西了?你知道红山文化的重要性到了什么程度么?重要到它能确定了我们老祖宗是谁的程度!” 老顾听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傻笑了一下说道:“扯淡……” 秦震一听就不爱听了,马上很认真的对老顾强调:“我说姓顾的,你别拿无知当荣耀好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在质疑中国的三皇五帝之说吗?中国的历史朝代向来都是从夏、商、西周、东周、春秋、战国、秦、汉这样以此类推排列下来的。从来没有人会在夏朝的前面加上炎帝神农和黄帝轩辕吧? 起初,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三皇五帝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才不会出现在中国历史的朝代表上。 可是后来,夏朝为第一朝代的原因。变成了仅仅是因为那是第一个世袭统治王朝。而如此的转变,正是因为这红山文化的玉,将华夏文明又向前推进了一千多年。为夏朝之前的三皇五帝之说找到了确凿的实物证据。你说。这是不是和老祖宗有关??” 老顾傻眼的看了看秦震,然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那、那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你说的那都快成了精的祖宗玉?” 被老顾这么一问。秦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还在悠然自得翻卷宗的羽东。 老顾不屑的哼笑了一声:“就因为是东少说的?”他这明显是在鄙视秦震,别看说的头头是道,但其实也是半斤八两,和他差不了多少。 “放屁!”秦震哪能这么就服输,他马上强找面子的说道:“过来,秦老板今天就让你开开眼,长长见识!红山文化的玉器,全部都是小巧精美型的。要是弄俩和你脸一样大的东西出来冒充红山玉。那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而且红山玉的最大特点就是薄且透,就好像这个碗,碗壁薄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了。来来,你再仔细看看这龙形的雕刻。是不是没有爪子、没有角、只是简单线条?这也是典型的红山玉特征之一。红山古玉的硬度与和阗玉差不多,但是不管年代多么久远,它的天然沁色都非常轻,非常少。你看这些白雾状的……” 说到这里,秦震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吃惊的看着羽东问道:“这、这是……水沁?” 羽东懒懒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略有些不耐烦的回道:“我不是告诉你这碗一直在水里放着吗?那当然有水沁。” 羽东说的是云淡风轻。可是秦震却不由得联想起了很多很多至关重要的东西! 之前羽东说这个碗在水里,秦震误以为是它只有现在才是被放在水里的。可是通过秦震刚才的细致观察,他看到了玉璧里面有着云雾一样的白色水沁。这时候秦震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个玉碗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被沉在水里了……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出来这样的水沁的。 所谓沁色,就是指古玉的一种特征。它是一块古玉的年代标志,更是断定真伪的决定性特征。几千年的水土侵蚀,会在玉的表层和内部形成共生物质。这就是古玉的沁色。 不同地方沁出的玉,沁色也各有不同。比如这白色的就是水沁,黄色或黑色的是土沁,绿色的铜沁。更有那稀有至极的血沁,显得就稍微有些诡异了。 比较专业的人。从不同的沁色上就能看出这块古玉是出自什么地方。 而这个玉碗,就是出现在水里的。一般文物都是叫做“出土文物”这个碗应该叫做“出水文物”。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重见天日的。但是这碗很有可能是从海里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几个人这次的一行始终都与海有关吧,所以秦震这一刻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红山玉的战国碗,出自海底究竟是不是一个巧合…… 羽东这时又懒懒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略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点儿像个古物鉴定专家。你说了那么多,最后怎么把自己给闷在里面了?你心里的疑惑,其实你自己就能解答。” “我……”秦震倒是不惊讶羽东知道他心中所想,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被羽东一眼看穿心事的状况。 羽东放下卷宗,提示着秦震说道:“你一直在说红山文化,那红山文化都包括哪里?” 秦震稍稍想了一下回道:“呃……应该是赤峰、河北北部、大凌河、还有辽宁……”秦震忽然顿住了。 天哪,辽宁!他们现在就在辽宁,大连就在辽宁,那禹王九鼎也就在辽宁……难道这玉碗……也是出自辽宁的某处? “这……都不是巧合,是吧?”秦震感到十分震惊的问向羽东。 羽东微微摊了下手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我只知道这玉碗一旦到了黄渤海下会有很大的用处。这里一切看似是巧合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巧合,还不太好说。” 老顾这时候忽然插嘴问道:“你们哥俩先等会儿……我先问问啊,这个玉碗要真是那么牛的话,咱们现在算不算是偷窃国宝啊……?” “当然算啊。”羽东理所当然的说着。那不以为然的模样就好像是拿了邻居一根葱两头蒜一样,一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老顾两手一摊,甩着手说道:“完了完了,这下子算是摊上大事儿了!原来那些罪名都是被诬陷的,这回变成真的了!” 羽东笑着站起了身,拿起了那叠卷宗,卷起来敲了敲秦震说道:“看好了你的山海经,看好了你的驱山铎,看好了你的红山玉碗……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那何希何小姐就要来了。晚安……”说完,羽东还十分绅士的微微一笑偏了偏头。然后就拿着卷宗就走出了房间,看来……他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剩下秦震呆愣愣的看着大门口,回想着羽东刚刚的话……最终怒不可遏的冲着大门爆发道:“我晚安你妹!休息你大爷啊!你让我看守着这么多比我命还重要的东西,我他妈还能休息的了吗?!夏羽东,你这个混蛋!” 看着秦震那几欲抓狂的样子,老顾赶紧安抚了一下劝道:“哎哎,兄弟兄弟,别那么大火气嘛……咱东少这几天日理万机的在研究着怎么偷国宝……他也不容易,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大不了我和大旗,我们哥俩陪你还不成么!” 秦震听的心里暖烘烘的,险些热泪盈眶。刚想说一句,还是发小兄弟够意思!老顾那就“呃”了一声接着说道:“我陪你是陪你,可是我得睡觉了……真的太困了……我就在这儿,肯定不走。你看好了那些……” 不等老顾说完,秦震就暴躁的怒道:“滚回你的屋里死觉去!我用你死觉陪我?你要是在这儿睡觉,那陪不陪我还有个毛用啊?!快快快,哪儿远滚哪。” 老顾是巴不得秦震说出这样的话,赶紧顺坡下驴的笑道:“啊,你看,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兄弟不仗义,是哥们儿你不领情。好好考虑考虑明天的形象问题,明天开始,咱们可就要和你那良人同吃同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总觉得老顾这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种邪恶的笑意。 “同吃同住?你不怕她宰了你,你就那么干!”秦震至今想起何希那冷冰冰的刀刃,还不禁胆战心惊呢!那姑娘,可真是惹不得、碰不得啊!尤其像是秦震这种已经有了“前科”的,这一路更是得多加小心。不然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老顾回去睡觉之后,姜旗倒是很仗义的决定和秦震同守这堆要命的宝贝。其实倒不是为了防贼,而是担心他们刚刚的行动惊动了地方。只要明天一大早他们离开市区,一切就都好说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晨曦 其实就算羽东不撂下那样的话,秦震也不一定就能睡的着。他这时候道:“大旗,你知不知道,行家鉴定古玉向来都是远看玉、近看工。可是这个碗,无论是玉还是工,远近都是毫无瑕疵……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宝贝的宝贝……” 姜旗笑了一下,很实在的说道:“对这些东西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懂,秦震你可真行,能看得出那么多门道。” 秦震摇头叹了口气,把碗端端正正的放好之后说道:“就我会的这点儿玩意儿,完全得看是用在那里。放在我那店里,就是能保不赔。可要是用在夏羽东那……哼哼,我这就是个聋子的耳朵---摆设。更何况,这天上地下、古今中外,还有他不懂的事儿吗?” 秦震颓败的说着,然后往沙发里一窝,带着一股垂头丧气、破罐破摔的模样。 姜旗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难得的偷笑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道:“其实啊,也不是完全没有东少办不到的事……” “哦?”秦震很好奇,那个全能选手还有办不了的事? 姜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你看,那何小姐的事情,不就得劳烦你出马了吗?我觉得类似这样的事……就是东少不在行的事。” 秦震一听到何希的名字,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害怕,总之这一想到明天开始就要天天面对面了。还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 这大概与何希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形式有关系吧……当然,也和那个女人聪明厉害的那一面有关系。 其实姜旗说的也不算错,羽东他好像什么都能摆平,唯独在感情这方面欠了点儿人情味儿。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根本不是个人……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但是却有着一种“一笑天下兴、一怒鬼神哭”的凌然气势。 想起香格里拉的卓雅,秦震到现在还在为羽东觉得惋惜。只不过,两个全都“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也许注定不可能走到一起。 这样想来,墨裳的决定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像何希这样的女人,她可不是在大漠里口口声声喊着“东哥”的兰晴,更不是那出凡脱俗、温婉大义的卓雅。她的美,是致命的。柔美的外表下。却有着一个比男人还要强大的内在。 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这要是让她和羽东直接“接触”的话,最后的结果也许真是不会太愉快。他们两个人的个性都太强了,所以必须需要秦震这样性格的“中和”一下。这样,这个队伍才能更效率的一起走下去。 这时候秦震想起了羽东拿回来的那叠厚厚的档案卷宗。不由得问道:“大旗。你知不知道他拿的那卷宗都是什么?怎么他一个字都没透露呢?” “哦。那应该是近百年黄渤海以及沿岸发生过的所有事件。在不在案的应该都在那里了。” “百年??所有事件??那沿海公路交通事故撞辆车算不算?”秦震大惑不解的问着。 姜旗连犹豫都没有的说道:“算,沿海路段的车祸、,天上的空难事故、海里的沉船事故。不管是正常的还是非正常的,卷宗都会明确记录下来。至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端倪……那就得看东少全部看完之后再下定夺了。” “全部看完??”秦震吃惊的说道:“那他不得看到过年??要说他刚才手里拿的那卷看完了还差不多,可是剩下的那些……我看那一袋子还不得相当于几本辞海的?” “那是自然,你想啊,一百年啊!黄渤海区域内海陆空所有事件都被记录在那上面,当然会有很多。不过没关系,东少天亮之前也就看完了。”姜旗自然而然的说着。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旗,一脸的震惊和不相信。 姜旗笑了笑说道:“哈哈,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表情。一顿官场上吃饭应酬的时间,东少他竟然自己看完了《巴黎圣母院》……你知道的,东少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秦震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姜旗,结结巴巴的问道:“五百万字……!他一顿饭就看完了?!” 姜旗很自然的回道:“对啊,所以我说你放心,那点儿卷宗不是个问题。” “那……他故意回房间就是为了静下心来速度看卷宗,而不是为了睡觉……?”秦震觉得自己好像又冤枉了他什么。 姜旗很大方的笑道:“咱们面前这几样东西可都是攸关生死的啊,你觉得……他可能让你一个人看着吗?咱这屋只要一有动静,他肯定是马上就能赶到的。” 秦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想他夏羽东也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将所有东西只交给秦震一个人看管。那他的心还不得跟老顾一样大? 两个人闲聊着,又各自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感觉也就是那么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天就已经大亮了。秦震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听见姜旗说出去一趟,只是那会儿实在睁不开眼,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就又睡过去了。 等到秦震再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眼前离自己很近的距离竟然有一张脸…… 等他清醒了过来看清楚那张脸之后,顿时就清醒了过来!那股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劲儿,就好像是在三九天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 “何、何小姐!!你、你怎么在我的屋里?!”秦震坐了起来,大惊失色的看着眼前人。 何希嫣然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来之前给东少打过电话了,他告诉我是这个房间,所以我就来这个房间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秦震发懵的看着四周,然后后知后觉的问道:“你、那你怎么进来的呢?” “东少说了,直接推门就能进。确实,你没锁门。”何希好看的笑着。 秦震咽了口唾沫,低声咬牙骂道:“东少、东少、又他妈是东少……夏羽东,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何希也不管秦震在说什么,就这样坐在窗边看着秦震。看的秦震觉得自己脸一阵发烫!一个老爷们儿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可见这位小姐的目光是得多有杀伤力。 秦震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何小姐你是不是先让让,我好去卫生间换件衣服……” “等到了山里海里,可没有卫生间能让你换衣服。你得习惯你们的队伍里有我的存在,就在这儿换吧。”何希一边说着,一边甩手将秦震的两件外衣扔了过来。那意思就好像是,看看想换哪个,赶紧换吧。 秦震无可奈何的看了看天花板,最后绕过何希从床上跳到了地上,先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水。虽然说何希说的没有错,他得习惯队伍里有她的存在。可是现在就让秦震在何希面前脱衣服换衣服的……还是有点儿困难。 所以,秦震索性选择不换了。这总可以吧? 何希坏笑了一下也没多说,就坐在了秦震的对面。她翘起了那修长的美腿,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晨曦。 今天的何希与那一天完全不同,一身紧致包身的衣裤,仍然将那傲人的玲珑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可是与那天的妖娆魅惑不同,这一身黑衣和那高高束起的长马尾,都透露着一种精干谙练的酷劲儿。 秦震正打量着,何希却忽然转过了头。慌乱之中,秦震只能连忙避开何希的目光,赶紧低头喝茶。 何希掩着嘴“噗”的笑了出来,在她的眼里,秦震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稀有物种,当真是“憨态可掬”。 就在这时候,门又开了。老顾从门口就开始叫叫嚷嚷的喊着:“秦震,你说还能指望你干点儿什么?看什么丢什么,连大旗偷摸的将东西都拿出去了你都不知道……” 正说着一半,老顾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何希,当下就闭上了嘴。 何希倒是落落大方,点头微笑,道了句“你好”。 而老顾也结巴着回了句问候。 可这时候秦震才惊讶的发现,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些盒子都不见了!秦震想想姜旗临走的时候,好像是告诉了自己一遍……说把什么拿给东少了。只不过当时太困了,秦震根本就没听进去…… 看着秦震那慌张的样子,老顾这才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东西都在东少那,就你这罪过,拖出去活剐十天都不多。八成是脑子里光想着良人了吧?” “你给我闭嘴!别胡说八道!大旗走的时候告诉我了……”秦震支吾的说着。 可这会儿何希却很好奇的看向秦震问道:“什么良人?” “呃……没什么、没什么……”秦震干笑着摆着手。 可那嘴欠的老顾却在一旁阴阳怪气儿的念叨着:“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不等老顾念完,秦震手里的烟盒就已经朝着老顾的脸上扔了过去!心里暗暗恨着,老顾这个二年级文学水平的货,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他倒是会背起诗经了!u 第八十八章何为鬼 老顾反应极其敏捷的一把接住了秦震飞过来的烟盒,满脸坏笑的对秦震说道:“秦老板?你这一大清早的火气也太大了吧!当着你这良人的面,这么做不太好吧?” “你!!”秦震猛地站起来准备上前亲自动手!可是却被何希给拦了下来。[ 何希笑着对秦震说:“难为你在见我之前为我想到了那么美妙的句子,但愿我没有让你太失望。” 秦震微微一愣,也顾不上再去“追杀”老顾了,傻笑了两声连忙摆着手说:“怎么会、怎么会……” 就在这气氛明明挺好、挺温馨的时候,何希却忽然凑近了秦震,神秘的沉声问了句:“你,见过鬼么?” 这一句话,就连一旁的老顾都跟着一哆嗦。这样的转变也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人猝不及防的根本无法适应。 不过看着何希那认真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拿他们开玩笑,于是秦震向后靠了靠,清了清嗓子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应该算是见过鬼的。只是……那种东西似乎很缥缈,就是即便见过了,再想想起来,却又好像什么也说不清楚……”秦震努力的回忆着那些他所见过的,可以称之为“鬼”的东西。 其实按说第一个就要属他的发小王斌了。也正是为了王斌,秦震才走了大漠那一遭,才走到了今天。那也是秦震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以生命体以外的形式存在出现。 可那个时候的王斌,好像也说不上来是生是死。也许那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不是人了。但秦震却在心里一直都坚定的认为王斌是在他面前坠入深渊而亡的。所以现在若是让秦震想一想王斌那种“形态”的鬼是怎样的……他好像也不太能说的清楚什么。 之后的,应该就是乌孙地下古国中的浑邪王了。想当初那东西在黑暗中可是造出了不少诡异恐怖的现象。而且后来它也确实曾以一个扭曲人形的姿态出现过在他们眼前。只不过被羽东那天神般气势给直接镇压了。 如今想来,浑邪王之所以对羽东避之不及,也许和那佛法无边的香格里拉莲花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当时他们的恐惧都是真实深刻的!甚至时至今日都仍然记忆犹新!可是再想浑邪王的样子……秦震却觉得好像已经很模糊了…… 至于在秦震的眼中,最真实、最清楚、最确定的“鬼”,无疑就是百鬼魔君那里的“群魔”们了。直到现在秦震都还记得那三米来高身着宽大长袍、头戴尖尖的帽子的“鬼”。那个样子,也许才是最贴近秦震他们心中“鬼”的形象。 那些东西似乎真的是没有生命的,但是却也和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异变的没有生命的东西,他们见多了去了。可是当何希问起这个关于“鬼”的为题时。好像还真是觉得虚无缥缈的很…… 就这么一个简洁的问题。却勾起了秦震太长的回忆。不过很快,秦震的思绪就被何希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何希面色坦然却又十分认真的看着秦震缓缓说道:“鬼,在《说文解字》中解释这个字的时候,是说人所归为鬼。也就是说。人的一生。最终的归属就是成为鬼。鬼之为归也。所以古人也曾称谓死人为归人。后来在《左传》中提起鬼,讲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只要最终能有个归去的地方,就不会变为厉鬼。” “……”秦震和老顾完全傻了,他们怎么都无法想象,眼前这侃侃而谈“鬼”的这个美丽女人,竟然就是当天那个魅惑众生的钢管舞娘! 何希没有在意秦震他们的眼光,她继续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们中国的鬼神之说很有意思,真要是说起来,鬼和神其实都是一个概念。比如城隍、土地、无常,阎罗这些或为冥君、或为冥神的神仙们,其实他们不也一样都是鬼吗?甚至还有灶神张奎、厕神紫姑、门神神荼郁垒、儿神项橐、蚕神嫘祖、以及山海经中记载的无数鬼神,其实通通为鬼。我们总看不见哪个庙宇供奉的是活人的吧? 在甲骨文里,鬼字的旁边是有示字旁的,或许这和原始时期的信仰与祭祀有关系。虽然对它的了解还太少太少,但可以肯定的是,早在人类起始的时期,就已经有‘鬼’这种东西了。 也许你们听起来会觉得我这番话和巫的概念很相似,但这却是我们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秦震和老顾再次对视了一眼,惊呆的表情无比默契。 不过这第二次傻眼,秦震还是连忙回过了神儿来,看着“女神”弱弱的问了句:“我……没否定过鬼的存在,我只是不明白,何小姐为什么非要给我们上这么阴气森森的一堂课呢?” 何希浅浅的笑了,温暖的笑意后面却紧跟着一句令秦震和老顾全都毛骨悚然的话:“因为……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了。” 老顾这时候也是实在忍不了了,他惊恐的看着何希问道:“妹子,有什么意见你直说啊!你要是看秦震不顺眼,我可以替你抽他!但是你可不能这么胡说吓唬人……我们哥几个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来看鬼的……” 不等老顾说完,何希就沉声接道:“正是因为你们要找到那东西,所以这里才会邪异横生。为什么之前我会说事情已经压不住了,原因就在这里。” “你是说……闹鬼了?!”秦震大惊。 可话音刚落,门就又开了。这一次,走进来的是羽东和姜旗。 刚刚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没消失,所以这会儿秦震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可是何希看见羽东之后,却很规矩的站了起来,尊敬的颔首问候了一句:“东少。” 羽东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瞟了秦震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有些不太对劲,可也没当面多说什么,只是对大家说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出发吧。” 老顾在一旁推搡了秦震一下,提醒着他说:“诶诶,快点儿!首长发话出发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上车问!” 秦震有些失神的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离开酒店上了车。羽东让姜旗一路朝着旅顺开,而他则是与何希讨论起了秦震太想知道的那些秘密。 刚一上来,羽东就一句废话也没有,很直接的对何希问道:“所有的异象主要都发生在旅顺和滨海附近么?” “是,这些意外也都不仅仅全是九鼎动荡的原因,还有一些其它的……”何希稍微有些犹豫的时候。 “说。”羽东简单的发了话。 何希微微皱起眉,有些忧心的对羽东说道:“东少,就在你们来之前的半个月里,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龙兵过。还有……几次阴兵过……”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了何希。不过那目光,却已经开始变得异常严肃了。 何希继续说道:“整座白玉山一到夜里就鬼哭神嚎,冤魂遍野。这种事情本是不该发生的,阴阳相撞,比例失衡,有些东西已经影响到当地的老百姓了,所以若想堵住悠悠众口,恐怕已经很难了。” 秦震听的诧异,老顾也扭着脖子不禁感到惊奇。这龙兵过的故事是听说过了,阴兵过又怎么讲? 秦震问了问何希,何希只是简单的回道:“类似事件中最知名的,大概就要数那闻名一时的太湖冤魂事件了吧。1976年对于中国来说是很不平凡的一年。三位伟人相继去世,四人帮被抓,等等……那个时候的中国,在经历了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之后,就好像是一个伤痕遍体、气若游丝的病人。在龙脉低沉动荡的时刻,伟人的相继去世致使冤魂四起,孤魂遍野。 当初太湖岸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到夜里就总是会听到哭喊声、叫冤声、甚至是文革口号的声音。任何武力的方式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到最后,上面只好烧了太湖边所有孤坟枯骨,并且在上面镇压了无数伟人像。事情才算得以平息。 可是你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四十年的变化,国家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伟人像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听着何希说完,秦震竟然不禁感到一阵黯然。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倒也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只因那个年代枉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世上本没鬼也得出了鬼。 如今九鼎关乎龙脉运数,这就好像是刚才何希举得那个例子一样。一个人的脉象稳定康健,富有生机活力,那人自然是健康平安,无灾无厄。可如果脉象紊乱,气若悬丝,那必定将会病痛缠身,招惹邪祟。龙脉就好比一个国家的命脉,国泰民安,就看它了。 其实从始至终秦震都很清楚他们任务的沉重,只是他有些不理解的是……这冤魂四起的前提……也总得有那么多冤魂才能行吧? 第八十九章冤魂四起 秦震本着勤学好问的精神,赶紧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向了何希。= 老顾也没心思和姜旗聊天了,从副驾驶上也扭着脖子别扭的看着何希,想听听何希这冤魂四起的离奇故事。 这也确实是很勾他们的猎奇心,如果没有这么强烈的猎奇心理,恐怕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走这一趟。所以当他们一听到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时,就难免会表现出一种不是正常人的表现…… 何希看着满脸不解的秦震,柔声的开口对他说道:“你想想,在一个经受过战乱和屠杀的地方,冤魂还能少的了吗?” 这一句话提醒了秦震,秦震猛然想起了那些足以令人神共愤的大屠杀。而作为历史上北洋水师军事重镇的旅顺,就包括在其中。 那是在甲午战争的时候,日寇攻进旅顺城内,紧接着就是四天三夜的烧杀捋掠!据说城内唯有埋尸的三十几人幸免于难……一座依山傍海的美丽城镇,四天的时间就被禽兽魔鬼变成了血海炼狱! 或许如今人们想起过去那段屈辱的历史,每次都会只想起南京大屠杀。可殊不知,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几乎都曾经被那样惨无人道的疯狂屠杀过!包括旅顺在内的,藁城的梅花惨案、平顶山惨案等等,它们之所以没有南京大屠杀那样的“知名”,是因为全城人口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人。可是那些疯狂的畜生,却可以杀光了一个城内的男女老少所有人! 这样的地方。能平息怨灵那是因为江山稳定,社稷康泰。可一旦龙脉有变,运数低沉,马上就会怨气冲天! 闹鬼和撞鬼最基本的共同点,就是要“运”差。 几个人说起这些的时候,老顾的眼珠子都红了。如果不是有秦震和姜旗一个劲儿的劝导,估计他的愤怒都能把车顶给掀了。 秦震最后不得已,只好对老顾说道:“兄弟,时间倒不回去了。你这一腔热血也尽不了忠、报不了国了。历史已经成为历史了,你再怎么义愤填膺也没有用。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赶紧找到那九个鼎。找到了。也就算是你精忠报国了。” 这么一说,老顾的情绪似乎是稍稍平稳了一些。本以为他那二百五的模样会惊到何希,可是没想到,何希却一直面含笑意的在劝导着他。似乎对老顾这种莽撞浑楞的行为并不反感。 可说到底。老顾这反常的反应也还是因为他是个热血的中国人。这样看来。大概也就不必太担心这一路大家的相处融洽与否的问题了。何希只要能接受老顾这样的神经病。那就没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了…… 关于冤魂四起的问题,羽东好像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他向来都是不说没把握的事情。没有真正的到那一步。他是不太会说出自己想法和计划的。 而何希似乎也是早就听说了这位东少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也没有多嘴问什么,直接继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龙兵过的事件发生的最早。当时上面已经知道是出了问题了。后来也曾秘密的派人到黄渤海附近勘察过,可是九鼎踪迹没查出什么,却意外的得到了一件旷世奇珍。” 一听旷世奇珍,老顾那刚刚还充血的愤怒双目,顿时变得想饿狼一样的蓝了起来,他讪笑着追问:“美女,你赶紧说说这奇珍的事儿来平复一下我愤怒的爱国心情……缓解一下我那恨不得现在就去岛国一雪前耻的冲动……” 秦震鄙夷的看着老顾,心说你可是真行啊,多不要脸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就你这德行还是别说爱国的事儿了,万一敌人给你整个“旷世奇珍”,你能不卖国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看他喊何希“美女”时的那个表情,十足的像是个臭流氓。 所以何希第一句就先说道:“以后就叫我何希吧,或者和墨裳一样,叫我小希。” 小希。这个称呼自然是最亲切的,可是秦震一听到这个称呼,就迅速的会想起来徐美丽……因为徐美丽就这样称呼过何希。 羽东可没那闲心管他们几个人之间互相称呼什么的问题,反正不管有什么朋友间的昵称,他喊人,也向来都是全名。确切的说,能喊出全名的人都已经是好大面子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可是连名字都懒得喊……有事直接说事…… 何希看了羽东一眼,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东少,就算是你,大概也想象不到我们找到了什么东西。”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希。 何希定定的看着羽东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是秦淮古镜。” 羽东的眼中一纵即逝的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是很快他又恢复到了平静淡定的那个状态。然后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向窗外,那表情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一起走过了那么长时间,秦震很清楚羽东这样表情的意思。看来那秦淮古镜不是件一般的东西,要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老顾那“求学若渴”的喊着何希让她说明白了那个什么镜到底是一件怎样的宝贝,和后来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据何希解释,发现了那秦淮古镜的人,初步断定那镜子应该是被“龙兵”带到了这里的。因为从镜子上的附着沉淀共生物来看,它虽然曾经也在水底,但不应该是在黄渤海内。而且发现这面镜子的时间,正好就是在“龙兵过”的事情刚刚发生了之后。 至于这秦淮古镜到底是个什么,早在《太平广记》中就已经有了详细的记载。 “有渔人于秦淮垂机网下深处,忽觉力重,异于常时,及敛就水次,卒不或一鳞,但得古铜镜,可尺余,光浮于波际。渔人取视之,历历可尽现五脏六腑,血萦脉动,悚骇气魄,因腕战而坠。后万计穷索水底,终不复得。” 何希到底还是不够了解老顾,她以最实际的历史记载来陈述这个东西,只怕老顾连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这和夜北当初犯得错误一样,说的东西太深奥,只剩下看到老顾那大眼瞪小眼的呆样了。 秦震这时略微的打断了一下何希,抱歉的对何希点了下头。然后便看向老顾说道:“呆子!听好了!有个钓鱼的大爷在秦淮河里下网钓鱼,忽然觉得水里特别沉,和平时根本不一样啊!大爷以为是有大鱼进了网,于是赶紧收网。可惜,鱼是半条也没抓着,但是却得到了一面镜子。这镜子一尺左右大小,光影流动都能照亮水面。钓鱼大爷看着新鲜,就拿镜子照了照自己,这一照可把他给吓坏了,镜子里他自己的骨骼血液、五脏六腑、肠子肚子心肝肺,都照的一清二楚!就这么一害怕,手腕子一哆嗦,镜子就又掉回到河里了。之后这傻老头费劲了力气再到河里找,也终究是再也找不到了。这样,听明白了吗?” 老顾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诧异的说道:“这老头是不是傻?捞了个宝贝还能给吓哆嗦了?这出息……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 “……” “啊……说正事,那这镜子不就跟没有一样了吗?它从哪上来的,又从哪掉回去了呗!而且那秦淮河离这十万八千里,一个是河,一个是海,怎么过来的呢?游过来的啊?” 秦震一听就无奈了,老顾现在是对任何奇异之事都不觉奇异了。他顶多就是能在这样的故事里挑一些二百五的瑕疵就是了。 秦震瞪了他一眼说道:“海纳百川,百川归海,这样的话没听过吗?那不管什么河,最后不还是得流向海?你没听何希说吗?他们已经检查过那镜子了,应该是被外力带到这里来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巧合呢,还是……” 秦震正一脸认真的琢磨着,老顾却一抬手打断了他道:“你净想那没用的,根本就抓不着重点!” 秦震错愕的看着老顾,然而老顾却转头看了下何希问道:“我没秦震那么缺心眼儿,还琢磨什么巧合不巧合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们既然研究了那面镜子,那有没有照照自己?验证一下传说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的话,那什么广记以后也就别看了,还不如我那地摊上十块钱三本的呢。” “……” 秦震无语的看着老顾,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仔细想想……他抓的这个“重点”似乎也没错啊!对啊,秦淮古镜既然那么神奇,可以说是中国有史书记载的奇珍异宝之一了!何希他们既然已经研究过了,那秦震怎么没想起来问问……是不是真能照出五脏六腑呢? 秦震和顾杰的目光同时都看向了何希,可何希的眼神里却有一些焦灼的神色。她看着羽东缓缓说道:“问题就在这里……照过秦淮古镜的人……最后都死了……” “死了?!”秦震和顾杰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道!就连前面开车的姜旗,这时候都不禁朝后视镜看了一眼! 老顾不相信的说道:“那钓鱼大爷为什么没死??人家那本书上不是只记载了能照清楚五脏六腑吗?没说能照死人啊!” 何希柳眉微蹙,低沉的说道:“他们的死因……正是五脏腐烂……” 第九十章诡异初始 何希的这句话一出口,就连羽东都不禁有些吃惊的看向了她。{ 那秦淮古镜本是旷古奇珍,虽然说能照的清五脏六腑、骨髓血液,可能多少还是有些诡异吧。可那到底不应该变成了能杀人的镜子! 不管怎么说,秦淮古镜都是自《太平广记》中就已经有了确凿记载的神异古物,它又怎么可能会变成何希说的那种恐怖“凶器”呢? 面对这重重疑惑,其实何希也是给不出什么答案。她来到羽东的身边,想必即便不是为了应墨裳之邀,也一定是因为“任务”的特殊需要。毕竟,这一类的事物,本就应该由羽东来亲自解决。 老顾在前面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瞄了一眼羽东问道:“咱们……不会是还得先解决了那可怕的镜子和冤魂厉鬼的问题吧?东少,这事儿不归咱们这片儿……” 老顾这话说的可能有点儿自私,不够爷们儿。可是当他们来到大连之后,想当然的就是认为只要见到了何希,就可以直接前往旅顺,一猛子扎到黄渤海的海沟之下,翻江倒海的去寻找那离奇失踪了几千年的禹王九鼎。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要解决的乱七八糟事情还有很多啊!当然了,所有异象的起因,确实都是因为九鼎。可现在看何希这忧心忡忡的状态,那他们既然到了这里,想来就一定是要先以“安抚民心”为第一位了。 秦震这时候看向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羽东,推了他一把问道:“少爷。您这一直看着窗外是在欣赏风景呢么?您这闲心可还是真不少!你倒是说说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我这感觉怎么就好像是咱们马上就要进鬼窝了一样呢?” 本来何希说的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情,让秦震他们都觉得十分头大。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解决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羽东此时却淡淡的回道:“冤魂的事情好说,没准儿从它们的身上还能了解到秦淮古镜变化了的原因。至于那镜子……除了别再让人接触以外,没有其它办法了。找不出根本的原因,就无法破解现在的状况。” 虽然说着话说的不太喜庆,可是秦震倒觉得羽东这话说的很实在,而且也确实是实情。毕竟那秦淮古镜谁都没见过,谁知道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也死了人?? 刚开始秦震听何希说起这镜子的时候。还想着问问何希。究竟是怎么确定的他们得到的镜子就是那旷古奇珍秦淮镜?不过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了。他们之所以能确定的原因,恐怕都要归功于那些个死者了。照过镜子的人,想必都看见了传说中的“清晰可视五脏”。由此断定了这镜子的“真实身份”。当然。这些照过镜子的人也因此陆续都丢掉了性命。 要说癌症或者更可怕的病毒。可以致使人类器官衰竭腐化也就罢了。可是区区一面镜子。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单单能和x光一样的照透人体,还能只是看一眼就五脏溃烂而死??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 秦震这时候疑惑的试着分析道:“你们说……那东西会不会是因为年头儿太长了,所以异变了……?食物放久了还长毛呢!那镜子是不是也‘变质’了?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么可怕的现象??” 老顾在前面冷笑了一下说道:“秦震啊。你还是真会给自己吃宽心丸儿!那兵马俑的年头还长了呢!我怎么也没看见它们满西安大街上乱跑砍人呢??中国各大博物馆里,年头长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怎么也没听说哪个是沾着死碰着亡,变成了能要命的玩意儿??” 说实话,老顾的这些质问,秦震真的是无言以对。可秦震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设想不太实际??只不过这样的设想,看起来是最好的结果罢了…… 羽东这时候缓缓的开了口,对何希问道:“你说说那奇怪的龙兵过吧。” 包括何希在内,几个人都是一愣。因为大家都在讨论着那个诡异的秦淮古镜杀人的问题。谁也没想到羽东会突然毫无预兆的就转移了话题。难道他的心里对那镜子已经有所定夺了?? 东少就是东少……就是这么他妈的让人难以理解!这是秦震此刻唯一的想法。 何希倒是顺从的很,听羽东问到了这个问题,马上认真的回道:“东少,那次的龙兵过,我就在现场。我敢保证那不是看错了。往常应该是鲸鱼或者其它大型鱼类组成的‘龙兵’队伍……这一次,看起来却像是人形。那就好像是无数几米长的白色人体,在水中游泳的样子……它们都没有毛发,皮肤苍白,白到了很不自然的程度,像白纸一样。由于它们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大家都太惊讶了!所以也没看清楚五官。不过我当时确实已经仔细的看过了……它们好像根本就没有五官……” 听着何希的描述,秦震就开始在脑子里描绘那异常“龙兵”的形象。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象就越觉得背脊发寒、不寒而栗! 试想一个好几米长的人形,没有毛发,没有五官,皮肤苍白到和纸人一个颜色……那得是个什么形象?最可怕的是,龙兵过的现象向来都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如果是一大群鲸鱼排列有序的在眼前游过,那还可以算是壮观。可如果是一大群那样的东西……那情况就不仅仅是诡异恐怖能够形容的了! 秦震也真是打心底佩服起了这个貌美的女子。她当时竟然就在现场……而且还看了个一清二楚……这样的胆量,岂是平凡女子能够比拟的? 羽东微微的皱着眉头,就那个表情秦震就看的出来,显然是他也没听说过、没见过那种东西! 看着羽东也有些迷茫的状态,秦震忍不住劝了一句:“那个……大家也都先别慌,毕竟只有何希一个人看清楚了那不明生物的形态……形体像人它不一定就是人……等到我们到了地方之后,也去等上个几天,好好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秦震说这些话,本来是为了让大家放宽心的,可是没想到,何希却幽幽的开口说道:“再看多少次也还是一样,当时的照片我们已经拍摄了下来,你们随时都可以鉴定一下那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我觉得你们不会有什么结果……” 秦震听后显得颇为错愕,可这时羽东却缓缓说道:“那些生物也许是因为某些东西而产生了异变,可也许,它们本身就是深海中的某种生物。从你说的形态上来看,很像是深海存活的物种。” 老顾这时候在前面费解的问了一句:“这和传说中的龙宫小龙女差距很大啊……深海里的生物怎么都长成了那个德行呢?”估计老顾是想起了珠峰中的上龙。 秦震瞥了一眼老顾,没好气儿的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早就跟你说了,深海海底那么黑,反正大家谁也看不见谁,随便长长呗。哪儿像你似的,光天化日之下,还长的那么随心所欲。” 这话老顾当然是不爱听的,刚想还嘴,羽东就开口对姜旗说道:“我们先到白玉山,我要试试去摸摸底。” 听羽东说了话,老顾也不敢随便打断和插嘴了,只好憋着气回头狠狠的瞪了秦震一眼。而秦震则是看了看羽东问道:“你想干什么?去抓鬼啊?” 一想起何希刚刚说的那个场面,秦震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羽东不会是真想下海寻鼎之前还得先去白玉山抓抓鬼吧? 可羽东给出的答案却是肯定的,他说要先去看看那里到底闹了什么鬼,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才能去寻找九鼎。有很多看似无关的线索和异象,其实都是紧密相关的。 秦震这时候苦着脸对羽东问道:“你说你也不是钟馗……我们几个也不是张天师,咱们就这样去那万鬼哭的荒山上作死……真的好吗?” 这可不是秦震临阵退缩,而是这个活儿本来就真的很不适合他们。秦震觉得,如果说真到了“扰民”的地步,那上面应该想些办法,找找专业人士去“降服怨灵”。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出现过,何必非得让他们几个外行去做? 虽然秦震是知道羽东几乎“无所不能”,可是也从来没看见他真正的捉过鬼。在老顾那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秦震现在也是深刻感觉“人多势众”很重要!不过按照何希所说的那种情况来看,他们的人数和对方的鬼数,完全就是比例失衡嘛!!这样的行动……有成功的可能吗? 看出了秦震的担心,羽东像是宽慰似的劝了他一句:“别紧张,你又不是没见过,习惯就好了……” “有让人习惯这个的吗??你到底会不会劝人?!”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 可羽东的态度坚决,似乎这一趟白玉山他们是非去不可了。不让他们看见鬼,估计算是过不去了…… 第九十一章离奇的失踪 ps:倾城在这里祝大家十五快乐!合家团圆,万事如意! 要到羽东所说的地方,其实时间并不长。他们一路上争执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经差不多快到地方了。 路上何希没少向秦震他们介绍这白玉山附近的状况。可秦震却越听越觉得有些不靠谱,听起来那明显就是一处名胜古迹,风景绝佳的观景场所。人来人往的,难道还能闹了鬼? 而老顾听的重点却不是这些,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到那山顶,将日俄留下的一切痕迹都砸个稀巴烂!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羽东却淡若清风的对他劝道:“用不着如此动怒,有些屈辱的标志能立在各处也好,好能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世人勿忘国耻。当然了,就算现在的人们几乎已经想不起、也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国耻了,也总得以血淋淋的历史警告一下他们至少要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所谓国破家亡,一旦国家处于在了危难之中,谁也别想能够独善其身。” 淡淡的一番话,却有着冷冽的力度。羽东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特殊感觉或感情的人,即便当他说着刚刚那些话的时候,也仍然还是没有什么语气和表情的。 据何希说,那闹鬼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在白玉山上,而是山下。正是因为人来人往,所以才会影响到了不少无辜的老百姓。 可其实要说起无辜,那座山才是最无辜的。它本是一座风景秀丽的临海峻岭,可是却在战争的扭曲下,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山。那天杀的侵略者们,当年在那里建造了各种表忠塔、神社、纳骨祠,以此来炫耀日帝的武力。但是却也留下了无耻侵略的罪证。 山顶有塔呈蜡烛的样子,意为给死者的长明灯永不熄灭。自那之后每年两次,他们都会在此招魂拜鬼。所以这白玉山仿佛也就慢慢变成了一处祭祀亡灵的真正鬼山。 一般来说。阴气越重的地方,就越会发生邪异。从各个方面的历史背景来看。这白玉山闹鬼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老顾这时候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他娘的还真是有些不好办了!如果说那里的鬼都是咱中国人吧,我还打算买点儿纸钱拜祭一下枉死亡魂。可如果那里都是日本鬼的话,那顾爷我就要充当一会钟馗老爷了,见一个宰一个!见两个灭一双!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可要是两者皆有……”老顾一边说着,还一边表现出了很纠结、很矛盾、很挣扎的表情。 秦震看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话说的也太恶毒了点儿……” 秦震刚说完,老顾就愤怒的反驳道:“这他妈对他们还算是客气的了!挫骨扬灰也难解心头之恨!要知道,无产阶级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秦震无语了,这个货所说的无产阶级借口。说白了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就什么都不怕。流氓本性此刻暴露无遗…… 在何希的指路之下,他们来到了白玉山附近的一个招待所。说是招待所,其实里面就那么几间屋子。而且看起来都是何希这个级别的同僚们住在这里。 刚到门口,何希就对羽东说:“自从这里出了事之后,我们有几个同事就来到了这里住。只是他们之中有照过秦淮古镜的,接二连三的有人去世,弄的人心惶惶。” 羽东还没接话,老顾就惊讶的说道:“那、那镜子不会也在这里吧?”看老顾那避之不及的模样,似乎是唯恐看见了自己个肠子肚子心肝肺。恶心不说。照个镜子丢了命,可就不好了。 何希苦笑着看了看老顾说道:“放心吧,那秦淮古镜已经被深藏起来了。在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之前。没有人再会把它拿出来了。” 老顾一听何希这么说,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说道:“我顾杰这辈子,不怕死的太惨,就怕死的太冤!照个镜子就要了命,这我可接受不了!” 说着,几个人随何希进了招待所。可是何希找了一圈,却没找到一个人。空空如也的房间,显得有些诡异。房间、桌上的一切都显示出好像是所有人走的都很匆忙,甚至有人都来不及抽完一支烟。就匆匆离开了。 何希大惑不解的惊道:“这不可能啊!我在去找你们之前,刚刚和他们到了这里。妥善安置好之后。我才离开的!没有任何联系,也没有任何通知。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秦震看着何希那焦急的模样,不禁走过去劝道:“你先别着急,会不会是他们集体出去探查什么去了?” 何希没说话,可是羽东却在一旁接道:“一起出去查探,连老板也去了?” “……”秦震显然是无言以对。 羽东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看了看烟缸里的多半截烟蒂,淡淡的说道:“他们应该出事了。” 何希听后大惊失色,那美丽的脸庞顿时就失了血色!看的出来,她十分在意这里的人。 秦震暗怪羽东这说话的方式实在是不够婉转,明明知道这里都是何希的同事,怎么还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人家都出了事呢? 秦震让何希坐了下来,尽可能的劝道:“你……你先别着急,羽东他也只是推测而已,不见得你的同事们都发生了什么意外。而且这地方能出什么意外?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原因可以让十几个大活人忽然凭空消失!” 秦震这样说,当然是为了给何希一些安慰和希望。可是羽东却不开眼的非要纠正着秦震说道:“这个世上人类集体失踪的事情有的是。从1915年开始,国内外被记录下来的离奇失踪案件就已经陆陆续续的不少了。 1915年英国和土耳其战争期间,英军第四军团准备攻进土耳其的达达尼尔海峡军事重地。当他们爬到一座山上的时候,忽然一片云雾覆盖了山顶,等到云雾散开,山上的英军竟然全部消失了。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我国曾经的川军团队上,1937年自他们进入了青龙山山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1975年莫斯科地铁,14分钟到达下一站的列车,就在这14分钟时间连同着载满列车的所有乘客,一同消失了……” 羽东正说的兴致颇高,却忽然被在一旁忍耐了许久的秦震终于打断了。 “夏、羽、东!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这越劝着何希别着急,你怎么越是非要把事情说的越来越可怕??你说了那么多集体失踪的案例,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更紧张吗?!”秦震真是受不了羽东这冰山到不近人情的性格了。 可是秦震没想到,不近人情的还在后面。 只见羽东站在窗边,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震说道:“你劝她别担心没有任何意义,她现在需要的是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而不是你的安慰。” “你……”秦震还想说什么,何希却拉住了秦震,然后对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似乎是在劝秦震不要再和羽东对着干,同时也是在承认了羽东所说的话是实情。她现在需要的……是真相,不是安慰。 可即便是这样,秦震也还是走到了羽东的身边说道:“好吧,就算您说的都对。可是少爷,她毕竟是个姑娘,对吧?咱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能稍微婉转一些?委婉一些?” “委婉能改变这里的人全部都消失了的事实吗?”羽东挑眉问道。 “这……这总好过你那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吧?这里消失的人当中有她的同事,就好像是咱们之间一样,能不担心、能不着急吗?” 羽东再次冷冷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你错了,这里不单单有她的同事,还有她的父亲。”说完,羽东又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了。那若无其事的淡定状态,就好像他说的是邻居老王刚才过来串过门儿似的! 秦震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终于崩溃的说道:“那、那你说话不是更应该婉转一些了吗!” 也知道这方面是无法要求羽东的,秦震索性又回到了何希的身旁。看着她那微微蹙眉的忧心样子,实在是心里着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当老顾听说这里消失的人当中有何希的父亲时,也不由得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忽然发生这种事情,有些情况,一旦牵扯到双亲,就变的不一样了。就说老顾吧,他现在绝对愿意先帮何希找到他父亲以及这里消失的其他人!剩下的所有事,都推到后面再说。 虽然秦震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却有些紧张的看向了窗边的羽东,十分担心羽东的决定会是什么。他的冰冷、他的理智、他的一切原则都建立在完成使命的基础上,因而,他看上去甚至是“冷酷无情”的…… 所以真的不好说,他现在会不会压根儿就不管这里发生的一切,继续去执行他应该去执行的重要任务!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羽东的决定,而羽东却始终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他们看见了什么 良久,羽东终于缓缓的转过了身,面对着他们大家,冷静从容的说道:“我想,他们的失踪也不一定非要是什么奇特原因造成的。..或许,他们只不过是同时发现了某些非常特殊的东西,所以才同时冲了出去。” 大家听到羽东的这种说法,全部都保持着沉默和安静。因为他们谁都无法想象,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令这个招待所里的所有人都同时冲了出去?! 说实话,这几乎是一种不可能的情况。 秦震这时候用刚刚羽东问他的话,对羽东反问道:“什么情况会连同老板以及所有人都慌忙的冲了出去?” 羽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也反问道:“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栋建筑里的所有人会同时慌张的冲出去?” 还没等秦震说话,老顾就抢答似的说道:“地震或者着火!东少,这样的情况一座建筑里的人肯定是会同时往外跑的!可是……这里既没有地震也没有火灾啊……那有什么呢?” “有危险。”羽东缓缓接道:“而且还是致命的危险。” 秦震这时候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说……这里忽然发生了某种堪比火灾地震一样的紧急危险,所以所有人才全部都冲出了这招待所。可是出去了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令他们全部都失踪了……?” “差不多吧……”羽东再次凝视着窗外说道:“而且一切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间屋子里的人看到了窗外发生了某种极其恐怖的事。所以这才会马上掐掉了烟,去通知这里的所有人。” 秦震循着羽东的目光看向了窗外,这才恍然明白了过来羽东为什么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在窗边往外看!原来他是在分析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一层楼其他几个房间他们也已经都进去看过了,可是视角角度都不是特别的好。唯有这间屋子,视觉才是最开阔,并且能看到远处很远之外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羽东才说一切都是从这间屋子开始的。 “可如果危险是从外面来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往外面跑呢?不是应该在这里躲避才对吗?”秦震不解的问着。因为毕竟发生的不是地震和火灾,外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应该是在屋里躲避会比较安全。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何希。这时候忽然十分冷静的轻声开口接道:“大概是因为外面的危险很快就要转移到这招待所里面了。所以他们才会慌忙的往外冲。要么,就是他们自认为可以解决或者避开那危险。” 看着此刻如此冷静的何希,秦震稍稍的放心了一些。这个女人,远远要比他想象中的坚强的多。自己的至亲身陷未知险境。却还能够这样迅速的恢复理智和冷静。真的是太难得了。 羽东这时点了下头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得想办法知道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听羽东这话里的意思,看来他是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了。 这样当然是最好,免得秦震之前还一直在担心羽东会不会就这样坐视不理呢。虽然说他不是那样不讲情面的人。但是眼前九鼎任务迫在眉睫,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就算是他真的对这件事情视若无睹,似乎也是应该的。 毕竟寻找那禹王九鼎关联甚大,和这失踪了几个人的事情比起来,当然是后者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而且这些失踪了的人员,说到头也就是和白玉山闹鬼的事件有关,或者和那秦淮古镜有关,说到哪也扯不到禹王九鼎上面去。所以说羽东就算是不管,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万幸的是,这座冰山少爷并没有那么冷血无情。他到底还是决定了插手这个招待所内全部人员集体失踪的事件。 那现在大家一致都认为羽东说的这个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招待所里的人,他们最后究竟看到了什么?然后当他们跑出去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羽东这时对大家沉着的说道:“除非他们当中有人回来了,或者我们重新经历了一遍他们当时所发生的过程,否则我们永远也无法知晓他们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吧,这样的话,如果他们之中还有人能回来,我们也能及时的了解情况。就算没有人能再回来,我们在这里等到夜里,说不定也能再次发生他们之前所遇到的情况。” 秦震对于羽东的这种“冷准狠”的说法方式,着实是万分无奈了。他是真的真的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理智冷静到了“不是人”的程度。那句没有人能再回来,他说出口竟然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似乎是察觉出了秦震的“意见”,羽东冷冷的看着秦震问道:“她身在这种环境下,有着这样特殊的任务和责任所在,早就应该把一切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且不说是至亲有难,就算自己忽然失踪了,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就脆弱不堪、萎靡不振的话,那她早就应该去结婚生子、相夫教子,而不是出现在这里!越是在这样的时刻,才越应该冷静分析情况,而不是一味的伤感着急。你的委婉和安慰,帮的了她和这里失踪的人吗?” 羽东那森冷的语气,让屋里的所有人都是一阵沉默。秦震更是微微低下了头,不再多说。 秦震当然不否认羽东说的有理,只是何希到底是个女人,他总不能用他那样的“境界标准”去要求她吧??不过从羽东那冰冷的脸色上不难看出,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显然是不分性别的。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在这样的一个特殊身份下,要求标准统统都一样。 何希这时站起身,坚韧的开口说道:“东少说的没错,特殊的身份,就该有特殊的心理准备。你们不必为我担心,现在我们还是客观的分析一下这件事吧。住在这里的人,有各个领域不同的高层人员。他们的集体失踪,事件可大可小。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们的失踪和白玉山的事件有关联。” 听着何希那冷静的声音,大家不由得都感到很是钦佩!一个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在难得。 接着,何希也走到了窗边,站在窗口处指着远方说道:“你们看,从这里看过去正好是白玉山最僻静的下山路。这房间是在一层,窗外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有一大片空地以及前方不远的山路。我们设想一下他们当时在这里能看到的所有意外场景。那最恐怖的、最有可能的,无非就是他们亲眼见到了‘阴兵过’。而且,还是朝着这里来的。” 秦震听着何希的分析,不禁感觉一阵阵的背脊发寒。她所说的那个场面,无论怎么想,都好像是恐怖小说里面的情节 “因为‘鬼’是从外面往屋里来的,所以他们才从后门逃了出去。”何希最后补充着说。 老顾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后门走的?” “前门大门口处有两个大盆栽,枝叶蔓延到了门口边缘。以这些匆忙的现象来看,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冲出去,不可能踩不到叶子、碰不到盆栽。可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前门却没有任何慌乱行走的痕迹。”何希条理清晰的回答着。可见她是有多么的细心,还能注意到门口盆栽、叶子的问题。 紧接着,羽东就接过话补充道:“还有就是前门大门和这间屋子的窗口是同一个朝向。他们如果是为了躲避阴魂而逃,那就绝不可能迎着它们跑出去。而是该朝相反方向跑去。” 老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转头看向秦震说道:“那你还不去后门查看查看??” 秦震诧异的看着老顾,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工作直接就指派给他了!可一看到老顾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就明白了过来,合着他是想让秦震在何希的面前多表现表现。毕竟,那些失踪的人当中,有何希的父亲。 秦震心里正埋怨着老顾的八卦情结,羽东就已经开门走了出去。何希和姜旗也赶忙跟了上去。剩下秦震和老顾,老顾同情的看了一眼秦震道:“都告诉你了,你还不赶紧的行动。你不抢在东少前面表现,就永远也没有表现的机会。到时候别说是何希,徐美丽也轮不到你。” “闭嘴吧你,夏羽东他才没有那闲心。”秦震一边说着,一边也冲出了门去,追上了羽东他们。 这后门其实就在一楼的走廊另一端。当他们大家赶到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片狼藉的现象。 地面上满是杂乱的脚印、碰倒的垃圾桶、还有被砸掉的锁。 看来这个后门平日里是锁起来的,当他们大家逃向这里的时候,情况紧急到已经来不及找钥匙了,所以才硬砸开了锁,夺门而出。 秦震的眼前仿佛匆匆掠过了这个招待所里的人,最后一幕的慌乱逃生的景象。 只是……当时的情况究竟有多紧急?他们到底是看见了什么呢? 第九十三章漫长的等待 羽东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着的后门,发现后门以外是一条略有些荒僻的山路。 因为这招待所本来就是建在山里,是为了给行人或者工作人员行个方便用的地方。所以这前后都是直通山路。 出了后门就是一大片茵茵绿草,再往前走是一个小山坡,里面是茂密的树林。 羽东并没有往太远的地方走,他只是在草地上来回转了两圈,然后便走了回来对大家说道:“草地上的脚印还很清晰,他们当时刚跑出来还没有二十米就发生了某种意外。有人摔倒了、有人流血了、还有人忽然腾空而起。坚持下来的人,一起慌乱的、疯狂的,跌跌撞撞的朝着前方那片树林跑了去。可是刚一进入那片树林,脚印也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就是这么消失了的……” 羽东站在草地上,淡淡的看着前方山坡上的那片树林,面色从容。 而秦震他们却十分惊讶的看着羽东问道:“少爷……这些你都是凭什么推理出来的啊??” 他们大家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可都是一个样的,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他就这么溜达了两圈,就看出来了那些人最后所经历的全部经过??这、这也太吓人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羽东以后也可以考虑当个破案高手,或<长-风>文学者开一个高级侦探所之类的地方,努力成为中国的“福尔摩东”…… 虽然说秦震他们都十分的惊讶稀奇,可是羽东却很平淡的低下了头。看着草地说道:“这些痕迹已经说明一切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推理。” 秦震他们连忙凑到跟前,看着地面上被踩的东倒西歪的绿草,看了半天顶多也就是能看出来有人来过这里。可是至于羽东说的那些什么摔倒了、腾空而起了……这些诡异的现象是真心看不出来! 羽东这时候指着一大片被压倒的草说道:“这里就是一个人摔倒的地方,从他摔倒的那一刻脚尖和地面摩擦的力度来看,他是在奔跑的过程之中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左腿小腿,所以才正面朝地的摔倒了下去。 再看这边这一组凌乱的脚印。42码的鞋,身材魁梧。他的每一步都很重很快,这证明他是在十分惊恐慌乱的情况下,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拼命跑动的。可诡异的是这组凌乱的脚印到了这里。一只脚还没迈完一步,他整个人就忽然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抓起来了。双脚离开了地面之后,就再也没落下来过。所以这里才会有一枚半个的脚印。” 秦震听的眼睛都直了!!认识羽东那么长时间,真的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说他是中国的福尔摩“东”还真是不为过!!这个货早年间难道是在痕检组实习的吗??他怎么通过这一片草地就能看出来那么多的东西??什么脚印、痕迹、摩擦力度、脚印深浅……这些秦震始终都只在小说或者电视里看到的东西。今天却从他的好友口中娓娓道来。这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羽东说的这种情况。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啊。最主要的是那“凌空而起”然后再也没有落地的事情,难道那个人飞了?? 秦震怀着重重疑惑对羽东问道:“你能看出这里每个人不同的脚印??那你能不能看出来他们有多少人?令他们慌张逃命的追兵又有多少人?” 羽东连看都没看就果断答道:“人的脚印是二十三对。” 何希听后马上接道:“算上这里的经营者和服务人员,应该是刚好二十三人……” 可秦震却听的有些懵。连忙追问道:“等等、等等……你说‘人’的脚印是二十三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里还有其它东西的脚印?”说着,秦震还慌张的看向了四周的草地。 可是羽东却波澜不惊的答道:“没有。” “啊??那你是什么意思?”秦震感觉越来越迷糊。 而羽东却缓缓的开口说道:“他们如此慌乱匆忙的逃命,在这里又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和危险,他们当时的情况如此紧张惨烈,而地上的脚印却只有他们自己的。这难道还不够诡异吗?既然这里没有他们之外别人的脚印,那又会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不顾一切的逃命呢?又是什么在追赶他们、伤害了他们的呢?” 这些问题把秦震直接就问楞了!是啊,如果只有他们自己的脚印,那他们到底在躲什么??忽然摔倒的人,是被什么抓住或者绊倒的?忽然腾空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顾这时候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定定的看着羽东,然后一脸苦相的惊道:“鬼、鬼……他们一定是真的撞鬼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什么东西能以悬浮的状态攻击人??蜘蛛侠啊?” 羽东没有说话,他没有亲眼看见、亲自确认的东西,他是不会随便下什么定论的。现在他们唯有回到那个“鬼”招待所里,静静的等待“鬼”的再次出现,才能彻底明白失踪的人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羽东准备往回走,回招待所。路过何希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没什么语气的对何希说道:“倒下的人里,没有你父亲的脚印。一切或许还有希望。”说完,他便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开了。 秦震在一旁看的不禁摇头苦笑,这座冰山就是这个德行!明明他也在意何希的感受,但是他却偏偏就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和模样。如果他真的一点儿都不考虑何希,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铁石心肠,那他就不会最后对何希说这番话。 何希自然也是理解羽东的意思,不禁看着羽东的背影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老顾和秦震还有姜旗走到何希的身边,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东少就是这个样子……” 何希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顾不太理解的问道:“东少怎么知道那些倒下的脚印中,没有你父亲呢?” 其实这样的问题本来就不该问,只不过他那存不住话的性格,谁能管得住?而且秦震他们也挺好奇,羽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论断。 何希稍稍想了一下试着猜测道:“所有人当中,只有我父亲的年纪最大。大概,老年人的身体脚力,奔跑的速度和力量,与年轻人比起来有一定的差距吧。东少既然能凭这些脚印看出来每个人的体型和结果,想必也就不难看出我父亲的脚印一直到了哪里。” 几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觉得何希这样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只不过谁都没想到,羽东他竟然在这方面如此“专业”呢!看这架势,简直就是专业“痕检”三十年,速度准确有保障。 回到了先前的那间屋子里,除了何希以外,剩下的几个老爷们儿几乎都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从现在熬到天黑的这个过程,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漫长。 而且一想起之前这里的人所经历过的诡异遭遇,他们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恐惧。要说完全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是骗人的。眼前的例子就在这里摆着,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最怕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未知的恐惧,一直都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当然,这样恐惧的心理,并不包括羽东。他始终淡定如初的坐在窗边,就像是一个悠闲的人在过着一个悠闲的下午。丝毫看不出他对即将到来的夜晚有任何的紧张和担心。 这期间,秦震坐到老顾和姜旗的身边,看着羽东那淡定从容、闭目养神的模样,不禁开口低声说道:“你们说……这眼看着天可就快要黑了。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么一个状态,那么长时间了,他这是在干嘛呢?难道他就不准备准备晚上如何对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么?” 姜旗看了看羽东那边,没有说话。而老顾却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说道:“咱东少现在就已经是在准备着呢!” “啊?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秦震十分诧异。自认为绝对比老顾要了解羽东的他,都没看出来羽东这么长时间静静的呆着是在干什么!他老顾竟然能看得出来??这还真是稀奇了! 只看老顾得意洋洋的一抬头,轻蔑的看了看秦震说道:“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傻货,你难道不知道吗?越是大招,吟唱时间的就越长。” “……” “……” “……” 这一句话,就连何希就转头看向了老顾。除了羽东以外,屋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奇葩的身上。 老顾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大伙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一个个的怎么都好像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秦震这时忍无可忍的沉声说道:“你信誓旦旦的白话了那么半天,敢情你的笃定就是因为那些奇怪的游戏设定么……”秦震咬着牙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恨不得踢死老顾!到时候看看他复活的“吟唱时间”是不是也会很长!! 第九十四章黑夜降临 顾杰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自己这话说的不是很靠谱,所以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你们大家不用这么看着我,别管我是用哪种方式表达的,都是想告诉你们得对咱东少有信心嘛……咱东少什么时候出过错?这点儿孤魂野鬼、仨瓜俩枣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还没等老顾拍完,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羽东就缓缓接道:“这次要遇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切都得等到晚上才能知道真相。” 说完,羽东忽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里似乎有一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就算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老顾一听羽东这话,马上就闭了嘴。而何希听到了羽东的这句话之后,长长的睫毛也是微微颤动了几下。秦震看的出来,她是在极力的想让自己冷静、平静,可是当她听到羽东说这里的异常事件有多么可怕的时候,当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忧心。 其实她做的已经很好了。换一个人,也许未必能像她现在这样的冷静理智。 空空的招待所里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今天的白玉山,似乎人也不是很多。一种萧瑟的氛围在整个大环境中缭绕,隐隐让人觉得这一天一定将会是不平凡的一天。 整个下午和傍晚,天都是昏沉沉的。愁云惨雾压抑的大家那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变的更加不好。这一天。所有人都出奇的沉默。没有人玩笑,也没有人说话,甚至都没有人去探讨晚上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在来之前,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这座山或者这个地方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随着天色渐暗,四周越来越安静,他们大家就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那种安静,是连一阵轻风吹过都能听到声音的安静。白天的时候还偶尔有些鸟语虫鸣,可是现在……这里却静到了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变的轻微了起来。 记得羽东曾和他们大家聊起过关于阴气的话题,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鬼。可是当真有那种东西靠近的时候。其实人是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老顾这时候缩了缩脖子,看着外面已经变成了黛青色的天空,不禁说道:“兄弟们,我总觉得这地方马上就要闹妖精了……咱们还是开始准备准备吧!”老顾所谓的准备。无非就是四处找找趁手的家伙罢了。 还别说他找的家伙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就算是有用处。可在这招待所里,也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太趁手的东西。床单被罩总不能当杀伤性武器吧?扫把拖把勉强也就只能是壮壮胆。再有就是茶杯水壶之类的东西了……总之秦震是实在想象不到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制服那些神秘到连脚印都留不下的家伙…… 天黑的很快,一转眼。夜幕就已经彻底降临了。 这个招待所虽然说不大,但是整个楼里现在都陷入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唯有他们在的这间屋子,亮着冷冷的灯光。偌大的建筑里,只有这一个房间内有声音,有人的气息。这环境的本身就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自从天黑下来了以后,羽东也不再闭目养神了。天黑了,他反而倒显得精神了起来。他把这间屋子的所有窗口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他又独自去那黑漆漆的楼道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秦震他们跟了上去,看见羽东正在调整楼道里灯。姜旗这时候说道:“东少,你要是想让它亮起来,我去控制电箱那里给它都打开就是了。” 可羽东却摆了摆手道:“不能都亮起来,太亮了,他们就不敢回来了。” “……”姜旗楞了一下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却看向了秦震和顾杰。 秦震也对羽东刚刚这句话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指的“他们”就不敢回来了,是谁们??仔细想想的话,无论是鬼还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23个人,忽然间回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说的也许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那些能凭空消失了的人,谁也不能确定他们到底都遭遇了什么…… 不过基于那些失踪的人当中有何希的父亲,所以秦震还是很希望他们能回来的。哪怕回来几个,能说清楚他们的遭遇,然后再去营救呢!也不免是一个能够快速救人的方法。 秦震这时不解的问向羽东:“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要是在等人回来,那你应该开灯指引才对。如果你要是在等鬼,那这一片漆黑不是正合了它们的心意吗?”秦震心说,您总得为我们大家考虑一下吧? 羽东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楼道里所有的灯,几乎都被他“做过手脚”了。他倒也不是卸下来,就是不知道他那到底是在捣鼓什么。只是淡淡的对姜旗吩咐了句:“你去找好总控制开关,然后一定记住了方位,要确保在黑暗之中也能快速的找到路径。去吧。” 姜旗说了声“是”,这就转身走开了。老顾见状连忙追上去喊了句:“兄弟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说完,他就去追姜旗了。这倒是个正确的选择,就算姜旗再怎么特种兵出身,在这样黑灯瞎火的楼道里,也还是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比较好。 秦震这时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何希,好在她的状态还是那样的淡定坚韧,丝毫没有一个女人身处黑暗之中的恐惧之色。不过不管怎么说,秦震也还是希望尽自己的能力可以保护保护她。所以随着羽东走这一路,秦震始终都让何希走在中间,跟在羽东的身后。而他呢,则是跟在何希的身后。这样不管忽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也都能来得及保护她。 羽东不许开灯,那现在整个招待所依然是只有他们那一个房间有灯光。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的房间,姜旗和老顾也很快就回来了。 再次聚到一处,老顾第一句话就是:“同志们,咱们可不能再分开了。这个招待所岔路口不少,黑灯瞎火的一跑肯定会分散。到时候遇到鬼可就不好办了!” “什么鬼,还没确定呢,你就张口闭口的说鬼。生怕招不来是不是?”秦震白了一眼老顾说道。 老顾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秦震你要是非在女孩子面前逞英雄的话,那我也就不拆你台了。一会儿万一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你单独走,我们几个一路走。” 秦震咬牙在心中恨道:这就叫做不拆台啊??还是“真”留脸…… 几个人就在这间屋子里,压抑的等待着某些异变的发生。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诡异的寂静以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时间一长吧,那原本紧张的心情就有些放松懈怠了。除了何希一直在紧紧的盯着窗外,就连秦震都有些止不住的打哈欠。 羽东从始至终都好像是在思考着某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大家说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吩咐。 看着何希一直站在窗边,秦震忍不住劝了句:“过来坐坐吧,你那样一直守在窗边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何希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了过来,坐在了秦震的身边。她那紧紧交握的双手不难看出她内心的焦灼。那完美的身体、完美的脸,此刻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揪心的愁雾之下。 秦震在一旁看的也是干着急,这种爱莫能助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糟糕。 秦震忍不住看着羽东问了句:“我说少爷,您这一直玩儿深沉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怎么确定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这眼看就要11点了,一个晚上几乎都过去了。咱们是不是有点儿被动?”秦震的着急,其实大部分是为了何希而着急。 可羽东却只面无表情的冷冷甩出一个字:“等。” 如果换做是原来,秦震这会儿估计已经暴跳如雷了。可是现在他看着羽东这个样子,反而觉得有一种踏实。因为羽东的这个状态只能证明两件事。一,他完全可以肯定,他们一定能等的来某些东西。二,不管出现的是什么,他都有一定的把握能够控制局面。 所以既然是这样,秦震也就不必再多问了。反正问了也是没用。 秦震看着何希那苍白的脸色,安慰的说道:“你别着急,我去替你到窗边看着。” 何希抬头看了看秦震,然后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她,看不出狂野,也看不出魅惑。有的,只是一个女儿的担忧与揪心。 秦震来到了窗边,站在之前羽东站过的那个位置,向远处望去。黑夜中的山岭仿佛像是被泼了墨一样,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漆黑。远处大道山路上有着些许的灯光,但是却昏暗到了几乎看不清的程度。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秦震却还是很认真的在窗边坚守着,定定的看着黑暗中的远方。 忽然!一双带血的手猛地拍到了玻璃上! 第九十五章勾牒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秦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场就僵在了窗边!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带血的脸就贴到了窗上! 那张满是血污恐怖的脸,与秦震的脸就只隔着一扇玻璃窗! 那惊恐的双眼、满脸的血污、充血的瞳孔……就这样可怕的近在眼前! 这一次,秦震终于从吓傻了的状态中回过了神儿来!他惊呼了一声,不由得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感觉背后撞上了人,这才停了下来!他惊恐的回头一看,原来是羽东扶住了他。 秦震指着窗边惊慌失措的说:“脸、脸……” 其实不用秦震说,他们大家此时也都听见了那双血手在啪啪的拍打着玻璃的声音!! 鬼……鬼应该不会这样吧?还敲窗敲门?? 而且这时候冷静下来的秦震忽然想起,刚刚那张脸虽然满是血污,可是那双惊恐的眼睛……却并不比秦震的恐惧少多少…… 那……那应该是一个人! 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羽东一眼,羽东当下就明白了秦震的意思,转身就夺门而出。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愣愣的看着窗口的何希忽然大叫了一声:“爸!!”然后她也马上追着羽东冲出了门。 大家先后从前门跑了出来,来到了他们那个房间的窗户下。只看到一个衣着褴褛、满身血污的老人正趴在那窗边,嘴里似乎还喃喃自语的在念叨着什么。 何希连忙跑过去抱住了老人。一个劲儿的喊着:“爸,爸……是我,我是小希……”何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着老人脸上的血。可是老人却好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根本就不认识何希了。 羽东拉着秦震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指着地面说道:“看见这条血痕了吗?何老是从远处一路爬过来的,所以你才会一直都没有看到有人靠近窗外。” 秦震顿时恍然大悟!因为之前他一直都站在窗边看着远方,视野开阔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靠近招待所,然后这位老人忽然间就趴到了窗子上,所以这才会把秦震吓了个半死!原来……这位老人是一直在地上爬过来的……难怪他会忽然间出现在窗外。 秦震和羽东回到了何希的身边。羽东蹲下身。摸了摸老人的脉搏,然后看着老人的眼睛,低沉缓和的说道:“何老,我是夏羽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震觉得这位老人在听到了羽东名字的时候。眼睛好像倏忽的有了一丝光彩。可是马上就又变的神志不清了。 羽东握着老人的手,一字一顿的看着老人继续说道:“何老,您已经安全了。您回来了。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人听到这里,猛地坐了起来,紧紧的抓着羽东,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惊恐的对羽东重复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有勾牒、勾牒啊……” 秦震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以老人这个状态看来,恐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羽东抬眼看向何希说道:“何老这个状态,不能送医院。快,让顾杰背上你父亲,姜旗开车,赶紧去该去的地方。到了那里,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东少,那你……”显然何希在这样的关头还在担心着她的职责所在。 不过羽东倒是第一次通情达理的说道:“不用管我们,我和秦震循着你父亲留下的印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在招待所碰面。” “……好!”何希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扶起了她的父亲。老顾二话没说就将老人背上了肩头,然后还不忘嘱咐着秦震说:“诶你这个货可得处处多小心啊!我担心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让鬼给炖了!” “少他娘的废话,赶紧去吧!照顾好何希……”秦震第一次从这个绝世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慌乱和害怕。 老顾点了点头,又对羽东说了句:“东少小心,有什么事儿等我们哥俩回来再办也不迟!” 羽东挥了挥手,让他们尽管放心,赶紧去安顿那位老人。羽东所说的“该去的地方”当然是指军区。现在老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极容易引起恐慌。到了一般的医院,保不齐还会耽误了对他的救治。所以羽东这才让何希他们带着老人赶紧去军区,这样至少能保住性命。 在羽东的催促之下,姜旗和老顾护送着何希和她那重伤的老父亲,离开了白玉山这个诡异的招待所。 等到他们全部都走了之后,秦震这才斜睨了一眼羽东,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得,本来这地方就咱几个人,就已经够瘆人的了。这下倒好,就剩下咱俩人了。” 羽东并没有着急马上去调查什么,而是点了支烟说道:“何希的父亲是东北地区非常知名的老教授,他所研究的领域十分神秘,就连老爷子也时常会提起他。如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必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太不好对付的东西了。” “哦?敢情你认识何希??”秦震诧异的问道。 “不认识。我说的是何希的父亲!”羽东的脸色明显有些冷,秦震也没敢再多说。只好等着羽东继续分配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反正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再怎么分配也就这意思了。 羽东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草地上的血痕。血迹延伸的路线很长很长,看起来那位老人是从树林附近爬出来的。凭着毅力,一直爬到了招待所,然后拍起了亮着灯光的那扇窗…… 想到这里,秦震不由得感慨道:“这位何老爷子还真是位宝刀不老的老英雄!他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连何希都不认得了……竟然还能认得这个招待所……”无论怎么想,秦震都觉得这样惊人的毅力很不可思议。 羽东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何老一辈子都在那种偏神异的研究领域,学过的、见过的,当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及。这大概也是他还能回来的原因吧……二十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凭着超强的意志力回来了。他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了。潜意识引领着他求生的意念,找回到了这个招待所。他反反复复的重复着那几句话,其实就是他被吓疯了之前最后记住的片段。他想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带回来,只可惜身体原因力不能及,他只能带回了那仅有的几个字……” 秦震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听羽东继续问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把灯全部都打开吗?” 秦震又讷讷的对羽东摇了摇头。 羽东回道:“因为他们在逃离这里的时候一定很慌乱,而且也不是灯火通明的状态。如果我们刚才把灯全都打开了,他也许就无法凭最后意识中的回忆找回来了。就这样亮着一个房间的灯,反而有引领的效果。不管他们是疯、是傻、或者已经濒死,在无边的黑暗中那一盏灯火也必定能成为他们全力以赴要奔向的地方。” 秦震大惊的看着羽东,不禁诧异道:“竟然还有那么一说?!合着你这一天的深沉,就是在琢磨晚上这些事呢?你怎么不早说呢?诶对了,那你捣鼓了半天楼道里的灯泡又是什么意思?” 羽东掐了烟回道:“我必须做好了真有鬼的准备,魂灵怕雷电、怕强光。我把楼里的灯都给调了,一旦再次全部开启开关的话,那些灯就会一个接一个爆裂。楼道里那么多的灯,如果真到了争分夺秒逃命的地步,炸一次,就能拖延个几秒。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秦震露出了久违的敬佩眼光,他伸出胳膊搭着羽东的肩膀笑道:“少爷,我是真服了你了。刚才给我们露了一手那牛气冲天的‘痕检’绝活儿,这会儿又让我发现了原来电工你也有所涉猎……诶,你这爱好技能还真是挺广泛……” 羽东瞥了一眼秦震,似乎是在嫌弃他话里的不正经。然后马上又忧心忡忡的说道:“这次的事不太好办,九鼎的任务恐怕要往后拖延一下了。好在驱山铎和红山玉碗都已经在我们的手里了,要下黄渤海分界线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这里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就会越闹越大了。” 看出了羽东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忧心,秦震忽然想起了何希她父亲反复重复的那几句话,不由得纳闷儿的问向羽东:“喂,你还记得刚才那老爷子说的话吗?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勾牒、勾牒,这什么意思?他们是谁?勾牒又是什么?这个词可真的很少见啊!” 在秦震的脑子里,勾牒这个词实在是有些陌生。文言文或者古代的某些小说里,或许偶尔见过这个词。它的意思大概、应该、可能就是拘传令的意思……可是秦震现在不敢确定,因为一想起那位何老先生的表情,他口中的勾牒就不太像是秦震所想象的意思。 果不其然,羽东这时转过头,看着秦震阴沉的说道:“勾牒,道教中的名词。类似于勾魂牌、招魂幡、生死书一类。勾牒一出,阳寿必尽。” 第九十六章东岳大帝 秦震惊恐的看着羽东说道:“你、你别吓唬人啊!你说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形容一下,那要是真的见了就能要命的话,咱们也好避着点儿,对不对?” 羽东冷哼着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秦震的无知和缺心眼儿。[ “如果我见过勾牒,那你现在还能和我说的了话么?”羽东冷声的问着秦震。 秦震微微一怔,啊,也是啊!羽东才刚刚说完,勾牒一出,阳寿必尽。那他自然是也没有见过勾牒了,否则不是早到阴曹地府报道了么? “可是……那何老爷子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勾牒又是个什么情况?他见过了??”秦震的心里不由得一沉,要真是按照羽东的那个说法,那何希的父亲……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羽东摇了摇头说:“不管他看没看见,我们现在都帮不上忙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带回了重要的信息,我们利用这些信息去做些什么才是真的。” “重要的信息?呵……我说,就那一句‘他们来了’和‘勾牒’不算重复的,加在一起才六个字。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信息啊?”秦震不解的问。 “已经不少了。‘他们来了’这四个字,至少可以证明了对方的数量,以及他们到底是哪一类的物种。显然,何老他们遇到的是类似于人类的东西,但又好像不是人。究竟是不是人,估计他也无法肯定。既像人。又和人有着极大的差距,而且诡异恐怖的,所以才会被定性为鬼。简单来说,何老这四个字已经告诉了我们,他们好像是遇到了鬼,而且还是很多很多的鬼。这些鬼的身份,恐怕何老还比较熟悉。如若不然,他应该会喊‘鬼来了’,而不是‘他们来了’。” 秦震愣愣的看着羽东,显然被他的分析给彻底震住了。 羽东接着缓缓的说道:“至于那勾牒。这两个字给我们传达的信息就更多了。我说了。勾牒是道教的词汇。这一次,恐怕我们必需要用道教的方式才能得以解决这场麻烦。” “道、道教?这你也懂??”秦震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见识过了羽东对大乘佛教、婆罗门教、印度教、藏传佛教以及巫教等等宗教的各方面的理解和本事……却没想到他对道教也还有研究。 羽东回到招待所拿出了两个强光手电,然后一边循着何希父亲的血迹缓缓前行。一边对秦震闲谈似的说道:“你知道。佛教、道教、伊斯兰教、以及基督教。是中国的四大宗教。佛教起源于印度,于两汉时期正式传入中国。伊斯兰教起源于穆罕默德的出生地沙特阿拉伯麦加,于隋唐之际传入中国。至于基督教。最早传入中国时名为景教,于唐朝时期最为兴盛。而且除了景教以外,当时还有祆(xian)教、摩尼教,这些外来宗教并称为大唐三夷。 而唯有道教,才是彻头彻尾中国人的宗教。创始人为东汉张道陵,也就是我们后世人所称的张天师。他奉老子为教主,以道为最高信仰,符录斋醮为手段,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宗教。” 秦震跟在羽东的身后,深感自己又一次长了见识。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本就是没有什么宗教信仰的人吧,所以对于这方面的历史,所知甚浅。 不过听羽东说了那么多,秦震也能明白羽东话里所要表达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说,道教为中国宗教。他既连别的国家的宗教都能相知甚多,又怎么可能不懂自己国家的? 可是一提起道教吧,秦震首先就会想到那些茅山道士和八九十年代的僵尸电影。一直都觉得那是很神秘、也很神奇的教派,从来都是当做神话来看,没有想过真的有一天能指望这个来救命。或者说,秦震从前压根儿就不相信能指望任何一个宗教来救命。 不过现在看羽东的这个架势,他倒是很有些马上就要“捉鬼降魔”的架势。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进了这片黑暗的树林,脚印和血迹都突然消失在了树林边。这个现象看起来就十分的诡异邪异,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凭空消失在这树林边上的呢?而秦震和羽东又是怎么正常走进来的? 刚走了一小段,羽东就让秦震开始往回走。秦震很纳闷儿,难不成是这爷们儿害怕了?不可能啊!他还没有害怕呢,羽东怎么可能害怕?再说了,什么可怕的地方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这一片树林有所畏惧? 看到秦震那疑惑的表情,羽东淡淡的说了句:“他们根本就没有走到里面,我们还往里走干什么?就在这片树林的边缘找,一定能找到些线索。” 说着,羽东就快步走出了树林,沿着边缘地带开始一寸一寸的寻找。 虽然说秦震不太理解羽东的这推断和指示,但是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当然要服从才是。只不过这大半夜的在树林子里没有目标的找任何像是可疑痕迹的痕迹……还真不是正常人干的事。 可也别说,老天好像总是能给秦震提供一些瞎猫碰死耗子的立功机会。才走出没有十几步,秦震就看到一棵树的树干部分好像有些刻痕。蹲下身用手电仔细一照,才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带血的‘东’字!东字的下面好像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撇的笔画,应该是一个字没有写完。 这下子,秦震顿时精神了!他马上回头喊道:“喂!夏羽东!你赶紧过来看看!这儿有咱们自己同志给你留下的记号诶!”一看到东这个字,秦震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羽东。而且刚刚看到那位何老爷子听到羽东名字时候的眼神,明显就是认识他。谁知道这是不是特意给他留下的线索? 羽东走了过来,蹲在秦震的旁边,用手电照着那个‘东’字看了半天,然后又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直到秦震等的不耐烦了,推了他一把问道:“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想告诉你什么?”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这是想要告诉我什么?”羽东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秦震。 秦震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写着东了吗?下面的这个撇,没准儿就是少字的开头啊。那不是有话要留给你,还能是留给谁?” 羽东听后面无表情的斜睨着秦震反问道:“你在要死的时候,留线索还得带上称谓?” 呃…… 这好像是不太可能,一个人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闲心写下‘东少,冒号’这之类的话语…… 羽东很认真的在观察着那血字,然后对秦震说道:“你看这东字下面的撇,明显是一个横撇。我想……这应该是个岳字。这个人想写的,应该是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这哪儿挨哪儿啊?泰山爷啊?”秦震越来越糊涂了,每一次出发都有个主线,可是这一次,横生枝节却太多太多了。以至于他根本就弄不明白,这些复杂诡秘的线索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羽东端详着那个血字,倒是很有耐心的对秦震解释道:“东岳大帝的确是你说的泰山爷,他是五岳至尊不错。但是在道教中,他也掌管着天下三百六十五路的诸神鬼怪,是阴曹地府十殿阎君和十八层地狱的主宰者。” “管鬼的啊?”秦震此刻的费解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恐惧。 虽然说这管鬼的职务似乎能和眼前的事件联系起来了,可是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就没听说过泰山爷是管鬼的。所以秦震这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原来……阎王爷上面还有领导呢……” 羽东站起了身,看了看四周说道:“在不同宗教中,管理阴曹地府的各路鬼神也都不同。佛教中地位最高的是地藏王菩萨,道教地位最高的是东岳大帝,而所谓的阎王,原本是古印度神话中的阴间主宰,掌管着地狱的轮回,是统筹十八狱王的唯一上司。后来传入到了中国以后,在唐代开始有了冥府的信仰出现,并且被分为十个不同的部分。各有各的官吏掌管,这就是中国民间所谓的十殿阎王。十路阎君职司不同,审判着亡者生前所犯的罪业,并施以刑罚。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 秦震听后不禁苦笑,想当初自己还给老顾讲述过阎王的历史呢!现在倒是听着羽东在自己的面前侃侃而谈那十路阎君和东岳大帝。 秦震发现羽东从刚才说起东岳大帝的时候,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在东张西望。就好像是他在寻找着一个什么合适的位置角度,可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当羽东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震说完了阎王的典故历史之后,这才看着秦震简介扼要说出了四个字:“跟我上山。” 第九十七章观天之道 “上山?干什么去?”秦震还准备等着何希他们回来呢!而且这大半夜的往那鬼山上跑,可实在不是秦震愿意干的事。% “今夜有星星。”羽东仰着头,十分认真的轻声说道。 可是这简单的五个字却差点儿没把秦震噎死! “你这心可真是越来越大了,漏风程度直逼老顾!现在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去看星星?!你疯了吧你?!”秦震大为吃惊的看着羽东,深感自己真是看不透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羽东这时收回了目光,看着秦震冷声说道:“九鼎有变,龙脉动荡。观天之道,才能执天之行。今天这样的夜空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要么就和我一起上山,要么就自己回到招待所里等何希回来。” 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幢黑漆漆的建筑,那个只亮着一个房间的灯显得甚为诡异……最后,他也只好干咽了口唾沫,故意装的若无其事的看着羽东说道:“看星星啊……那、那走呗……” 羽东冷冷的瞥了秦震一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始前行带路了。 本以为上山的路应该是那条大路,可是没想到,羽东所谓这个上山,竟然是穿过树林,经由小路到达半山腰的一个岩石平台处。 虽然说今天确实是一个朗星夜空,但是这深更半夜的穿梭于山林之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震在后面一边艰难的走着,一边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夏羽东……你最好一会儿能观出来什么天之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脚下的路荆棘丛生、坎坷不平。这明明根本就没有路,羽东却硬要从这个地方走过去。秦震现在很怀疑他是成心的,非要挑这么一条受罪的道。 羽东在前面带着路,这时候沉声开口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则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今天九曜共明。这是一个太难得的机会。我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有机会观测到九星变化。星象所预测之果,不仅能告诉我眼前发生的事情,或许还能预测之后的事情。” 羽东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是出自于黄帝所留的经书。《阴经》是与《老子》《庄子》齐名为中国的道教圣典。 秦震倒是也能明白那段话中的意思。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只要观察天体的运行规律。掌握其规律并按其规律去做。则天地阴阳动静的之道就全部都包括在内了。天体有五行之气,五行相生顺时而行,则万物昌盛。了解和掌握了五行生克制化之理。合天而行。那么宇宙就能掌握在心中,万物就生乎在身上了。 这么说,秦震也就理解了羽东要去“看星星”的原因了。自从九鼎有变之后,似乎一切都失了秩序。不知道星象五行是不是也能看出来这些,何希说过,正是因为五行阴阳的失序,诡异离奇的事件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 既然明白了羽东要去“看星星”的真正原因,秦震也就只好默不作声的跟着爬山了。 万幸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太难攀爬的悬崖峭壁,在经过了一番“披荆斩棘”之后,他们也总算是到了羽东指定的那个地点。 这里是一处岩石平台,于山腰之上十分突兀。由于地势险峻,所以不被作为观景地点,平常人是很难爬上来的。 不过要说这里夜观星象的视野和角度,倒还真是绝佳的。一抬头,似乎就能摸到那夜幕中的点点繁星。秦震还开玩笑似的低声说道:“这个地方还真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啊……” 没想到,羽东却不客气的回了句:“行了,你那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还是留着以后有时间慢慢向何希展示吧。过来,干活儿。”说着,羽东就把手中的手电扔给了秦震。大概,这是要让秦震给他举着照亮。 羽东在一旁抓起了一把土,在岩石地面上用土撒出了一个个奇怪的图案。 秦震一手一个手电,呆呆的站在一旁给羽东照着亮,也看不明白他到底在画什么,于是悻悻的说道:“我要是把手里这俩手电变成烛台的话,简直就是梅花烙里的白吟霜。” 羽东抬眼看了一下秦震,那鄙夷的眼神毫不掩饰。然后他又低下头用土撒了半天,最后这才站起身闲聊似的说道:“你的地理很专业,不知道对天文有什么了解。” 秦震如实的回道:“我眼里的星星,那就只是星星,宇宙当中的一个星体罢了。和你或者墨裳眼里的星星,现在看来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秦震的话里带着揶揄的感觉。因为但凡是能占星卜卦、通晓阴阳五行的人,他们眼里的星星都不止是秦震说的那么简单。 羽东抬手看了下表,似乎他是在等什么特定的时间。 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没到吧,所以此刻他走到了峭壁岩石的边缘处,抬起头看着星空缓缓说道:“我们觉得最光明的太阳只有一个,其实这漫天的繁星,每一颗都是一个太阳。而且它们的能量与光亮都远比太阳要强更多,之所以看起来如此缥缈,只是因为离的太远了……” 看着羽东的背影,秦震觉得刚刚他这番话似乎有些感叹的味道。这倒是很少见的情况,于是秦震便走过去笑了笑说:“咱东少也会有所感慨啊?我以为你对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感觉呢!星星离的远点儿就远点儿吧,再说了,也不是没有近的啊。那不是还有什么比邻星了么?” 羽东还是仰头看着星空,听完了秦震的话,这才笑了下看向秦震说:“比邻星?你知道它离你有多远么?4.22光年。你知道这个距离是个什么概念么?用最快的宇宙飞船也要飞上11万年。” 秦震听后不禁咋舌:“11万年,估计我的化石都没了。” “所以,一切最终不过都归于尘土,不过都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生命,对于这茫茫宇宙来说,只不过是一瞬间。”羽东淡淡的说道。 听着羽东这反常的感慨,秦震不禁也有些落寞疲惫的感觉。可是抬起头看看这遥远的星空,想想宇宙的苍茫不朽,人类的渺小短寿,还有什么是可执着的、还有什么是可想不开、放不下的呢? “你是累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情不自禁的问出了那么一句话。 羽东微微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秦震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说既然这世上有了生命,为什么还非得给生命制造出那么多的苦难呢?短短一辈子,忙着生、忙着死,有些人还得去忙着别人的生与死。人与人的命运不同,所走的路也就自然不同。你的累,或许我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理解。”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日月有数,大小有定……春生夏长,秋敛冬藏,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的规律。天地生万物也杀万物,万物生人也杀人,人生万物亦杀万物。三者相互为盗又都各有相生之理。天、地、人各得其位,各司其职,万物才能育生。”羽东的声音,深邃清灵,在这无人的山巅上,更显深远。 羽东绝对是一个很少会一下子忽然发出什么感慨的人。今天,或许是因为他等的时间还没到,和秦震聊聊他的深远人生观。当然,他可能也未必会指望秦震能听的懂,只是当做兄弟朋友之间的闲话而已。或许,他就是真的看着这浩瀚的星空有感而发。 不过不管因为这其中的哪一个原因,秦震都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可是就在秦震犹豫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羽东却忽然又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轻声道:“到时间了。” 秦震微微一怔,不知道羽东说的到底是什么时间。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羽东就已经走回到了他刚刚“撒土”的那个地方,好像是再次确定了一下他刚刚所画的图形是否正确,然后又抓起了一把沙土,一边在刚刚的土上轻轻点撒,一边低声自语般的念道: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说罢,羽东后退了几步,然后随手一扬手中的沙土,奇异的景象便出现了! 秦震眼看着那夜幕中的星星,有那么几颗陡然乍亮!是格外、格外耀眼的那种明亮!紧接着,羽东刚刚最后扬起的那把沙土,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落在他刚刚画好的“图形”上,不分散,不凌乱,点点积沙似的堆成了几个点,落在了固定的特殊位置上! 秦震看的大张着嘴巴,整个人都傻眼了!在见识过了羽东那么多的“神通广大”之后,秦震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大惊小怪的了!可是眼前这诡异神奇的现象……真的是太让人吃惊了!! 第九十八章道教符咒 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像是道教中的某种仪式。当尘埃落定之时,羽东便马上蹲下了身,仔细的观察起了那片“土”。 秦震这会儿是真的很想上前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神通”?!可是看到羽东此刻如此认真的样子,他也没好意思再多嘴。只能像是个书童似的,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给羽东照着亮儿。 半晌,只见羽东微微的皱起了眉。看他的表情,那地面上的土似乎是“告诉”了他一些十分不愉快的事情。 秦震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小声的问了句:“少爷,您先说句话。这是什么情况?你这到底玩的哪一出啊?刚才你念叨的那都是什么?” 羽东有些恍然失神的看着地面,低声的回道:“九星神咒,五行逆行……” 这晦涩的话语,显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听的明白的。秦震不解的看着羽东那非常难看的脸色,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道:“你、你没事儿吧?要不然你先歇会儿?你是不是和墨裳一样,预测出了什么啊?你刚刚念的那几句话,是道教的咒法?” “嗯……”羽东的声音还是十分的低沉。 秦震知道,能让羽东这个样子的情况,一定不是一般的不好!所以这时他只是默默的蹲在羽东身边,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半晌,羽东才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他轻轻的一挥手,便将地上那些有规则形状的沙土全部都拂散了。 “五行逆行则灾异横生。天发杀机。星体移位、日月相蚀、陨星坠落,黑白颠倒,灾难将至;地发杀机,则山崩水溢,洪水地震,起于四野、龙蛇不安其位;人发杀机,则翻天覆地,山河动摇……九鼎关系重大,如今天象五行倒逆,所以才会……”羽东愁眉紧锁。似乎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羽东刚刚的古怪行为。但是这结果,秦震可是听的是明明白白,无比清晰。而且是字字明朗,每一句都听的明白!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明白了羽东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忧心。愁眉不展。 如今想想。当初那次的九鼎任务死伤那么严重,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稀奇。这华夏重器禹王九鼎,关乎的一切都实在是太重大了。 秦震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但是从羽东的表情上他能看的出来,这至少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更艰辛! 羽东这时候站起了身,深呼了一口气道:“这里冤气阴气都太重,所以才会最早出现那些诡异的现象。何老留下了‘道教’的线索,树林边又有血字欲留东岳大帝的字迹,那我们就也按照这样的规律,以道教的方式来处理这里的问题吧。他们能如此提示,必定有原因。” “对了,那树林边上的血字,为什么要留下东岳大帝的名字?”秦震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是道教中阴间最高地位的神仙,所以就拼死写出了那么一个半字吧?一定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 羽东稍微想了想说道:“东岳帝君主生死,庇佑新旧相代,固国安民;掌管生死之期,鬼魂之统。我在想,那勾牒可能和东岳大帝有关系。” 秦震朝着山下四处望了望说道:“这里也没有东岳庙啊,这算是什么线索指引??”秦震也算是摸出了一些规律。从回来之后,他总觉得那些大大小小的寺庙内,可能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起来羽东一时间也对这件事情无法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只是一边捡起一根树枝,一边对秦震说道:“有些事情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而且符咒之事我之前也没有真正的尝试过。你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说完,羽东就在一个僻静的空地上,用树枝龙飞凤舞的“画”了起来。 “喂……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做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什么叫你之前也没干过?什么叫你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夏羽东,你赶紧给我解释清楚了……”秦震一边用手电帮羽东照着,一边焦急的追问着。 可羽东却只是简单了回了句:“要闹鬼。”说完,他就又开始忙活手里的事情了。 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呆呆的看着他所画出的符咒。由于用的是树枝,所以秦震看的还算是比较清楚。往常一直都只是从恐怖电影中看到道教符咒,却从来都不知道符咒的绘画过程。而且羽东的画的这个,也和秦震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有所不同。 羽东先是在空地的左上方画出了两个点,然后第三个点开始尾部上挑。之后就像是画鸟一样,笔画前倾。前方两个小点,正中间一个大点,前方两竖,后边一点。然后再从中间起笔,向左下方做环形,环下一点一撇,右方一竖带勾。竖上有两个类似“夷”的字体被竖贯穿。最后,在竖勾旁画上最后的一点一提,好像这才算完。 随后,羽东便轻声的念道:“天有天将,地有地祗。如于神怒,焚骨扬灰。” 等羽东把这神秘的“仪式”全部都做完之后,秦震这才低声问道:“少爷,您真的会道教法术……?” 秦震自己都有点儿不太相信自己所问出的话。可看羽东的这个架势,他好像就还差点儿香烛蜡扦黄表纸和朱砂了…… 羽东扔掉了那根树枝,然后丝毫不顾虑秦震感受的说道:“这个符咒本应是镇压一切邪祟的。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地点处于坤位上,本就属阴。我在这里画下这个符,但愿能够多少起到一些作用。” “但愿???”秦震睁大了眼睛的看着羽东。 而羽东则是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啊,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也没有把握。” “……” 虽然说羽东的这个回答实在不是很给力,但是看着眼前如此复杂的符咒图形,秦震也是真心的佩服羽东。 以往看到恐怖电影里面的道教符咒,总是会好奇那究竟都是什么意思?都是怎么画出来的?那中间像‘黎’、像‘夷’、又像‘鬼’的字样,又到底是些什么? 今天,秦震总算是开了眼。原来这道教的符文也是博大精深的。不同的字符,代表着不同的意思,也有着不同的作用。 就在秦震发愣的功夫,羽东就已经朝着山下走了,他一边走,还一边提醒秦震:“你最好快点儿,何希应该已经回来了,而这个时间的邪气最盛,我担心他们那里会有危险。” “啊??”秦震听后不由得赶紧加快了脚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怎么知道他们回来了?应该没有那么快吧?” 羽东在前面回了句:“你以为这地方有多大?何希是个负责任的人,虽然命在旦夕的是她父亲,但是她也一定会放不下这里的事情。以我观察她的为人,她一定会在找到可以信任的人之后,确定了何老已无生命危险,就会马上赶回来。” 秦震在后面听完,不禁阴阳怪气的调侃道:“东少你可以啊,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连话都没跟人家说过几句,就已经能看出她的为人了??”不知道为什么,秦震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老顾的话:有东少在,就算是徐美丽也轮不到你…… 不过羽东倒是没再搭理秦震这些有的没的,他加快了脚步走着下山的路。然后就好像是轻车熟路般的带着秦震穿过树林,朝着招待所的方向快步走去。 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那个亮着灯的房间了。秦震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羽东所说的话。在无边的黑暗中,那一盏明灯,就犹如是救命的稻草,引路的灯塔。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在那一点点的光亮上了。 快到了临近的时候,他们果然发现了之前姜旗已经开走的车,此刻就停在招待所的门前。可是车门却开着,车上没有人。 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秦震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步就迈进招待所。 可是羽东却一把拽住了他,并且对他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 秦震听话的不敢再乱动,任由羽东拖着,轻轻的走到了之前他们的那个房间窗外。 悄悄的向里面望了一眼,可屋里竟然没有人!! 这下子,秦震就有点儿慌了!刚想说话,羽东拽着他胳膊的手就使劲的提醒了他一下。 秦震明白羽东是不让他出声,可是眼前这诡异的气氛,令秦震实在是感到心慌。 车子既然停在门外,那他们人就应该已经回来了。有老顾的地方,绝对不应该这么安静……而且,究竟是什么紧急状况,能让他们连车门都没关??姜旗也绝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更何况,在他们临走之前,羽东曾再三嘱咐何希,如果他们回来了,就留在招待所不要乱走,等着碰头。以何希对“军令”认真严肃的态度,她更是决不可能无视羽东的叮嘱,擅自离开这里…… 所以,这一切的现象都好像是在表明……他们出事了。 第九十九章晚清亡灵 就连秦震都能分析出来的问题,羽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只不过冷静如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向都是波澜不惊、临危不乱 从窗外看去,屋里一切都很正常,和他们走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就好像是何希与老顾他们下了车之后根本就没进过这个招待所一样。 但是,却也好像是他们进去了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想到这种可能性,秦震不禁感到心头一紧!以顾杰的性格,不管他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都肯定会吆五喝六的连吹带骂。这是他惯用的壮胆方式。 这个地方那么静,还别说是老顾扯着脖大骂,就算是有人在楼道里面轻声低语,秦震他们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可是现在这里却没有一点声音,那感觉完全就像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秦震一直都在看着羽东,既然不能说话,性就用眼神逼问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又看了一会儿之后,羽东这才拉着秦震走开了。他们回到了招待所的正门前,然后羽东轻声的对秦震说道:“他们就在里面,只不过是遇到某些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肯定在里面?”秦震压低了声音焦急的问道。现在这样的情况,秦震宁可他们不在里面。 “房间里多出东西了。”羽东冷静的答道。 “……有多出了什么东西么?多什么了?”秦震十分诧异的问着。 “何希的手链。” “手链??”秦震更是费解了,何希的手上有带着什么东西吗?!自己怎么没注意过呢?? 秦震用一种十分奇怪复杂的眼神看着羽东。心说这个假正经的货,连正眼看都没看过人家一眼,现在竟然能如此细致的说出来何希手上带着什么饰!说他是败絮其中还真是没冤枉他…… 羽东看着秦震的目光,沉了片刻反问道:“她在给你跳舞的时候,穿着如此暴露性感,她的手上有什么,难道你没看见么?” “……”秦震感到相当的惭愧,因为当时确实是没看见。 “那你都看什么了呢?”羽东还好像是很不理解的又问了一句。 “……”秦震无言以对。虽然说那时候两眼就没离开过何希,可是美人当前,颠倒众生。有哪个男人会不看美人艳舞。反而去看人家手上带了些什么?? 这大概就是何希所说的。他们和羽东的最大区别…… 羽东也没再理会秦震的沉默,而是指了一下那间亮着灯的屋说道:“刚才我仔细的看过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确实是都没有动过。但是门边却多了一条纤细精致的手链,那是何希故意留下的。她的目的就是以此来提醒我们。他们就在里面。但是却遇到了某种意外。” “……”秦震此刻的无语有很多原因。他惊叹何希的聪慧敏捷。更惊叹羽东的洞察入微。不同的眼睛,看同一件事情,果然能看出不同的结果。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得进去救他们啊!”秦震尽量保持冷静的压低了声音问着。 羽东稍微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不管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我进去之后也一样都能遇见。你跟好了我,一定多加小心。不管见到了什么,都千万别大声叫,就算是看见了他们,你也不要喊他们。他们几个在里面一点儿声音都不出,必定有原因。” 秦震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全都听明白了,并且会严格按照指示执行。 羽东的脚步非常轻,几乎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的就站到了大门口。他看着秦震,用眼神示意,一起开门。 秦震十分紧张的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都已经出了汗。这忽然间说马上就要见到“鬼”了,还真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天知道这里的鬼到底长的是什么样? 羽东轻轻的推开了门,走到了招待所的大堂内。整栋建筑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他们的那个房间隐隐透出了一些亮光。 四周十分静谧,气氛压抑到秦震都能感觉到了自己呼吸的沉重。 进来之后,羽东他并没有着急进入走廊或者挨间屋去寻找何希、老顾他们,而是抓起了前台花篮上的一张红纸,又在前台的水杯中沾了点儿水,然后蹲在大堂内的空地上,再次画起来了那些繁复诡秘的咒符。 红纸沾水之后就会掉色,所以现在大堂内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很清晰的显现出了羽东所画出的复杂图形。 不用说,这自然也是一个道教的神秘符咒。 羽东先是写了一个符咒中最常见的‘鬼’字,两边皆是各一笔弯曲带过,形成两条曲折长线,长达一米。鬼字的下方是一个‘从’字,从字的最后一笔不停,向左逆向平行的环绕圈。 从字的再下面,是一个‘定’字。当然,秦震看到的这些‘字’都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与正常的字比起来,却又很扭曲,连贯。 说实话,对于不懂书法的人来说,这些字可能就像是草书…… 与‘定’字的最后两笔相连,左右各绕圈撇下,最后再于中间的空白处画上向上的个提。 看着地面上这个一米多长的红色符咒,秦震很好奇的看着羽东。心想这爷们儿可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符咒画的不错,这字写的也是堪比草圣张旭啊。 如果抛开那诡异的符咒不谈,羽东这字写的简直就是如癫如狂…… 当用红纸画完了这个符印之后,羽东又像之前一样低声的念了几句道教咒语。 “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秦震也没敢插话,倒是羽东这次很自觉的低声解释道:“这符咒本是野鬼入阳宅时驱逐镇压所用,姑且先试试吧……” 本来秦震看着羽东那十分“专业”的模样,还颇有些信心呢!可是这会儿一听到这句“试试吧”,顿时就又泄了气。估计羽东这道教法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对于他的身份来说,根本就没用上过也很正常。 想想,那“野鬼入阳宅”的麻烦,怎么会由羽东解决处理?他又不是驱鬼道士、风水先生。只不过是那驱鬼道士和风水先生所会的本领。他也都会罢了…… 所以说对羽东这种从未实践过的道教玄术。秦震也就只有在心里虔诚祈祷的份儿了。 当这些都搞定了之后,羽东这才开始往走廊里面走。 仍然是万籁俱静,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秦震和羽东的呼吸声、脚步声。尽管动作已经放的很轻了,但是每迈出一步。走廊内还是会诡异的响起轻微的回响。 和大多数的酒店一样。走廊分左右两边。他们现在走的这一面。是比较长的那一面。 秦震紧紧的跟随着羽东的脚步,同时也竖起耳朵捕捉他能听到的任何声响。哪怕是现在能确定一下老顾、姜旗、何希他们的方位也是好的啊。可是偏偏这几个人就像是幽灵一样,一点儿声音动静也没有。 当走到了走廊正中间的时候。秦震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顿时就吓的他魂飞魄散!! 就在那笔直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户。淡淡的月光星辉洒进来,陡然照见了那窗下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 如果说这里会出现女人,那就只有何希!可是此刻秦震却无比的确定,那个影绝对不是何希! 秦震颤抖的手抓住了羽东,他也不敢出声音,只能拉住羽东然后往回指。 可就这么跟着羽东一回头,秦震顿时又吓了一跳!这一次,他赶紧捂住了嘴,生怕自己本能的会惊叫出了声!因为刚刚还在窗下的那个女人……就在秦震回头拉住羽东的这个瞬间里,竟然悄无声息的向前移动了一大截!! 很明显的就能看出,她站在走廊的中央,和刚刚的位置间隔了一个房间的距离! 秦震捂着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这次大概是真的见鬼了。 秦震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羽东,羽东则对他做了个“冷静”的手势。 可就在他们两个人对视的这一秒之后,再看走廊,那个女人竟然又向前移动了!! 这下,秦震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呼吸变的急促,一个劲儿的拉着羽东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僵在这里了,赶紧跑!就算逃不开,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也好啊! 可是羽东却一动不动,他似乎是在特意的等着,等着看那女人再次瞬间移动。 如他所愿。忽然,他们那明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猛地又暗了半秒。眨眼间,那个女人就离他们又近了一段距离!! 酒店宾馆中四个房间的距离,已经不是短距离了。秦震现在甚至已经开始能看清那个女人的轮廓了…… 蓬松凌乱的长发约有一米多长,散乱的挡在她那低垂的脸前。佝偻的身骨形同枯槁,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最可怕的是……她、她竟然穿着宽大的长袍,那古老的立领和异常宽大的袖袍,分明就是晚清的服饰…… 这、这竟然是个清朝的女鬼! 秦震忽然想起了在来旅顺的上大家谈起过的旅顺大屠杀,忽然想起了那在清朝光绪二十年时爆发的甲午战争…… 何希的父亲在神志不清时重复大喊的“他们来了”……难不成就是指这些在大屠杀中枉死的晚清亡灵?! ps:感谢“钰亲”的打赏!来,看我,卖萌装可爱一个o(n_n)o 第一百章心跳 秦震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心里一个劲儿的在劝着自己别紧张、千万别紧张……可但凡是个人,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又有谁会毫无感觉?! 此刻秦震深深的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觉得那禹王九鼎的腿儿还都没有找到一根,自己可能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如果真有亡灵存在的话,那但愿自己惨死之后能碰上禹王爷……也好跟他认真的诉诉苦,讲述一下为了他那禹王九鼎,究竟牺牲了多少无辜的大好青年…… 眼看着黑暗中的那个女人一动不动,秦震也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用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羽东问道:“那、那是不是鬼啊……” 羽东没有说话。 那鬼也没有动静。 现在秦震是连眼睛都不敢再眨了,他生怕眨一次眼,那个可怕的女人就会再往前移动一次!他甚至觉得自己这眼睛一睁一闭,那恐怖的清朝女人很有可能就会脸贴脸的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越是在害怕的时候,才越是会容易胡思乱想。以往听过见过的任何一种恐怖的可能性,此刻似乎都能联想起来了。 也真是不明白羽东站在这里与那个女鬼隔空对视究竟是个什么套路!难不成还真像是老顾所说的那样?大招的吟唱时间一般都比较长??可是羽东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对方是灵体又不是人,他的那些“必杀技”又能奈那女鬼何?就冲那女人一个简单的“瞬移技能”。羽东这一身神乎其神的功夫也根本就派不上用场了啊! 秦震又拽了拽羽东的袖子,低声的提醒道:“你要是实在不想走,那你倒是赶紧、赶紧再画几个符,管用不管用的也得试试啊!咱们就在这儿杵着算怎么回事儿?你在跟它比耐力吗?” 凭心来说,秦震对符咒那些东西所抱的希望并不是很大。要么就是这些道教法宝被传的有些邪乎了,要么就是羽东的“天师功夫”还是没练到家,符咒起不了作用。要不然,如果真是能管用的话,那眼前这清装女鬼还能这么猖狂?就这么直勾勾的跟羽东对视着? 羽东终于拉着秦震向后倒退了几步。不出所料的,那披头撒发的清装女鬼。马上又向前“瞬移”逼近了一大段距离。 此时。秦震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就是楼梯口了。楼梯口的斜对面就是电梯。而那女鬼眼看着越来越近,现在已经就快要到走廊与大堂的丁字交口处了。 秦震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又看了一眼电梯。这楼里一片漆黑是因为羽东当时不让开灯,可不代表它真的没有电。电梯的指示灯都还亮着。看起来是在正常运作。 秦震对羽东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问他们要走楼梯还是走电梯? 羽东毫不犹豫的冲着楼梯的方向仰了仰下巴。 也别说。关于这个决定他们俩倒是出奇的一致。其实秦震也是这么想的,走楼梯。 因为在大多数的恐怖片和恐怖小说里,凡是遇鬼还进电梯的人。都是花样作死的人。楼梯至少还能有一个自由活动的空间,即便是遇到了鬼打墙反反复复的在一个楼层里跑,那也总比困在电梯那狭窄幽闭的空间里,时不时的冒出一团头发、一张鬼脸、一只手要强的多…… 所以,秦震马上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朝着楼梯快速撤退!他可实在是不想再多看那大姐一眼了! 可是他刚一转,羽东就一把拉住了他,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告诉他再稍微等一等…… 秦震见状终于忍无可忍的压着声音急道:“还等个毛啊!你再等,她可真的就要过来了!到时候她要是看上了你,把你先奸后杀了,我可不管你啊!” 羽东压根儿就不理秦震的这个茬儿,他一手拽着秦震,一手不耐烦的抬手示意秦震闭嘴不要说话。秦震就这样被他拽着,跑也跑不了,抗议也无效,所以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鬼一点一点的继续向前闪动。 秦震的心跟随着女鬼的脚步也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要是再往前动一动,秦震觉得自己这颗饱受摧残的心脏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终于,那女鬼移动到了大堂与走廊的丁字交口处。 就在那一刹那,大堂内陡然强光乍现!就好像是数十盏日光灯同时打开了一样,全部都照在那女鬼的身上! 秦震和羽东现在是站在走廊里的一端,自然是看不到大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可是就算用坐骨神经想想也能知道,那一定是老祖宗留下的道教符咒起作用了!! 强光笼罩下的女鬼就好像是现了原形一样,那本一直隐于黑暗中的轮廓在炽烈的光线下暴露无遗!蓝金相间的宽袍大袖下是她那痛苦扭曲的身体,蓬乱的长发后面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还有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焦距却仿佛是一直在紧紧的盯着秦震他们! 秦震被女鬼的那个眼神吓坏了,不禁又后退了一步。大风大浪虽然说也是没少见了,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直面一个灵体,却仍然还是做不到太淡定从容。 从那女鬼的痛苦程度来看,她此刻好像是已经动不了了,而且看样子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时候,羽东忽然拉起了秦震说道:“跑!” 秦震在错愕之际,已经被羽东拉上了楼梯间,一步也不许停的开始朝着四楼顶层狂奔。 等他们终于一口气儿跑到了四楼的时候,秦震这才大喘吁吁的低声问道:“你、合着你刚才在那里作死似的和女鬼对峙了那么半天,就是为了试试看你那符咒管不管用啊?!” “……嗯。”羽东倒是也不隐瞒,一边应着,一边开始四下的在寻找着什么。 秦震气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夏羽东……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作死冒险的赌注行为保不齐会害死咱俩啊?这也就是万幸,那符咒管用了,它当时要是真没管用呢?!”秦震越想越后怕的数落着羽东。 可羽东却心不在焉的回道:“不管用再跑也来得及。” “……”秦震看着此刻正在挨个房间查看的羽东,也实在是无语了。反正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用老顾的话来说,习惯了也就好了。 秦震这时向前追上了两步,妥协似的对羽东说道:“好吧……那既然现在已经证明了你那符咒是有作用的,那你倒是赶紧再多画几个啊!封住了这层楼,咱们也好赶紧找人啊。”其实秦震也不知道羽东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把目标锁定在了这第四层。反正他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原因。多问也没用。 可是羽东这时却很正经的看着秦震回了句:“没红纸了。” “……” 秦震差点儿没被这简单的四个字气吐了血!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有没有红纸的问题了,而是既然也画不了符咒了,那刚才还在那里侦查它到底管不管用有个毛用啊?!现在证实是管用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只是个实践结果而已吗? 秦震听天由命似的叹了口气,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了。现在要赶紧找到老顾他们才是真的,再和这位少爷单独呆下去,不被鬼吓死,也得被他气死! 每一间客房都是死寂一般的空荡荡,他们此时已经检查了十多间,也没有发现老顾与何希他们的踪影。 可这时候楼下却忽然传出了动静……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是人与人在拥挤的情况下擦身而过,衣服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一样…… 秦震浑身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想都不敢想的对羽东问道:“这、这楼下是什么动静……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羽东还在一间一间的挨屋找着。 “那、那是什么声音啊……” “可能是那些东西越来越多了。”羽东从容不迫的说道。 可是秦震听后却连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果然和他不敢想象的那个结果是一致的!下面的“好兄弟”们似乎已经到了很拥挤的程度上!当初鬼子屠城,无数尸骨堆积在白玉山上。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这山头上全部的孤魂野鬼都进来了…… 羽东在大堂里所画的那个符印,似乎只有在遇到鬼的时候才会有所作用。可如果那些东西不从正门进入,绕过符咒直接上楼的话,看来也还是真没辙。所以那个符印所能拦下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只是秦震现在还不明白,这里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羽东在山上观星所占之象难道还真是要成真了吗? 听说过闹鬼的事件,但是如此直接、如此大规模的,还真是第一次!要说七十年代之前,恐怕确实是有过几次的。因为那个时候有战乱、有自然灾害、有饥荒、有地震,天降陨石、龙蛇起陆。那个时候还真的就是和羽东在山顶所说出的“杀机异象”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 也许秦震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正在亲身经历着这样诡异恐怖的事实。 羽东告诉秦震不要理会楼下,赶紧找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也就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第一百零一章四楼最后一间 这四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看起来并不像是招待所的客房。十分偏里不说吧,就连门也都和统一的客房门不太一样。总之是一眼看上去就能察觉的出古怪。 秦震和羽东对视了一眼,然后伸手缓缓的打开了这扇门。 现在这个地方闹鬼的现象可以说是已经十分明显了。所有房间的门锁都像是摆设一样,随手一推就能打开。整个招待所简直就像是一个无人之地了。 门被缓缓推开了,房间内一片漆黑。窗帘拉的死死的,就连一丝天光都透不进来。秦震也没多想,刚迈进去一条腿,就被一双柔软冰凉的手以擒拿的姿势给束缚住了! “何希!是我们。”这是羽东的声音。很显然,那擒住了秦震的人,正是何希。 何希似乎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在听到了羽东的声音之后,这才赶紧放开了秦震。 这时角落里又传来了老顾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房间太黑,一时还看不清楚状况。就听那个货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妹子……?刚才是不是东少说话啊?秦震在么?他没死吧?” “……”秦震听着就在隐忍着怒火!一进门就被何希给撂倒就已经够窝火的了!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才刚一聚头,就听见了老顾这丧门星似的关心惦念! “……嗯。”何希一边回着老顾,一边十分抱歉的看着秦震。 秦震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胳膊肩膀,但是却强撑着苦笑的对何希低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在这样的诡异的环境里。有这样的防范意识是应该的……你们大家都没事吧?” 何希用近乎耳语似的声音说道:“我们没事……只是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了,我们三个人分别守着两扇窗和一扇门,就是为了防止有东西会进来……”听得出来,何希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难掩的恐惧。 秦震拍了拍何希的肩,就算略表了一下安慰。说到底这女人就女人,再怎么会擒拿也终究还是个女人……就这么想着,秦震的肩膀还隐隐的传来阵痛呢。 几个人终于算是再次聚到了一起,秦震迫不及待的就赶紧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原来,何希果然如羽东说的那样。在将她的父亲送到了军方之后。就马上匆匆的赶回来了。 那老爷子受惊吓过度,伤势也不轻,神经思维极度混乱。虽然目前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很难再明白过来了。 在确保了父亲的生命安危之后。何希就连忙和老顾他们一起赶了回来。可是当他们刚回到这里的时候。何希就感觉到这招待所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可还没下车仔细观察。他们就忽然看见了有两个影子闪进了招待所前门。 由于他们有很多的重要物品都还留在房间里,那些东西如果被外人偷走的话,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所以他们三个人就想都没想全部冲进了招待所。 可是当他们刚刚回到了房间之后。这才彻底傻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有的……只是外面恍恍惚惚的鬼影幢幢! 何希的父亲本就是研究神异领域的老泰斗了,所以耳濡目染的,何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当时的处境。 她特意留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件饰品,以提示羽东和秦震,这里发生异常状况了。然后就开始带着老顾和姜旗往四楼跑。 因为当初何希在去往大连之前,她父亲就已经把四楼最后一间屋子定做特殊用处的场所了。可是当时何希着急回大连去接羽东他们,所以并不清楚何老先生究竟在这四楼最后一间屋子里做了什么。本以为等羽东到了再一起研究也不迟,却没想到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所以何希也就没办法再知道这间屋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了。 等到何希他们跑上了四楼之后,一回头这才发现下面简直就像是地府炼狱的场景一般了!他们几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觉了。无数身着晚清服饰的冤魂,在这招待所的走廊里哭喊游荡,而且它们似乎能够听的到声音,追着何希他们就也上了这四楼。 他们三个拼了命的才跑到了这间屋子的门口处,没想到,那些鬼竟然都退避三舍似的躲着这间屋子。而且数量越来越少,慢慢的又散了下去。 就这样,他们三个都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用手势和语言交流,分配一人看守一处,等着羽东和秦震回来。 这样的过程,在叙述的时候,都令人心惊胆战。可想而知何希他们当时所经历的恐惧和惊险是怎样的。 羽东听后点了点头,倒是没和他们说起星象的事情。只是简略的观看了一遍这个房间,然后对何希问道:“这间屋子一定有不同之处,你进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了吗?” 羽东刚一问完,老顾就在后面用极小的声音惊叹似的赞道:“我们东少简直就是神了!!妹子,赶快给东少过过目……” 何希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羽东,然后轻声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像就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我看得出来外面鬼魂不敢靠近就是因为它,所以这才拿了起来,怕黑暗中谁不小心给打碎了。” 秦震凑到羽东的身边一看,那是一个二尺来长的泥塑雕像。头顶紫金冕毓,冠侧坠玉衡。身着帝王般的腾龙衮袍,手持青玉笏板,上刻日月山海、七星连珠。雕像的面容庄严尊贵、威风凛凛,一看就是道家风格的神像。 秦震看了看何希,迟疑的问道:“这……?” “这是东岳大帝,在道教中是主生死、执掌阴间的最高统治者。”何希答道。 秦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无比震惊的看着羽东。虽然何希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秦震他们现在算是终于对上了啊!那树林边上的血字提示东岳大帝,难不成就是指这里的这个雕像? 羽东也微微蹙起了眉,他十分简单的将他们发现血字的过程讲述给了何希他们听。可是这个东岳帝像为什么会在这间屋子里,在这间屋子里又有什么用,何希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她刚到这里,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大连去接羽东他们了。所以后来这个招待所里发生的一切,何希都不知道。而且她的父亲也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线索,这大概是因为当时他们那意外发生的太快了吧。以至于根本就来不及留下真正的重要线索。 羽东这时候又四下看了看说:“不对,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线索。找,仔细的找。”说着,他就率先开始检查了起来这个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 虽然说在这间屋子里,外面的鬼进不来,可是他们终究也出不去啊!现在完全就是被困死的状态,而且还不能太出声音,否则下面的东西就会越聚越多!怪不得就连老顾都一直乖乖的安静闭嘴呢,敢情是因为他怕自己招鬼。 有了羽东的指挥,几个人也算是再次有了主心骨儿,什么也别说,跟着党走就是了! 可是这仔仔细细的地毯式搜索完毕之后,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啊。 于是秦震就对羽东说了句:“少爷,您是不是再好好想想?这里可什么都没有啊!” 羽东站在房间的正中央,瞥了一眼秦震说道:“谁说什么都没有,明明有一堆数字。” “数字??”秦震他们皆是瞪大了眼睛,无比的吃惊!第一,他们谁都没把数字这种东西也算是可疑物品的范围之内。第二,他们转了一圈也没看见这屋里哪有数字! 老顾这会儿东张西望看了看之后,便忍不住对羽东说道:“东少……这间屋子里连个表和日历都没有……您了是从哪里看见数字的?” 羽东就那样站在原地,抬脚点了一下地板说道:“这一块地板上面有颜料,是经过了涂抹的。仔细看地板的花纹里,就会看见一个数字五。” 秦震他们都连忙跑到了羽东的旁边,蹲下身仔细的研究着刚刚他脚下的那块地板。 果不其然……那自然的木纹花纹上,有着和地板花纹一个颜色的涂抹痕迹。那是一个顺着地板花纹而扭曲画成的数字五。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也算是线索?这线索藏的也太隐蔽了吧?一个五能说明的了什么问题呢?”秦震抬起头,看着面前挺拔而立的羽东,十分不解的问着。 羽东垂下眼,看着秦震回道:“能说明的问题太多了。而且这里也不是就一个五,那边的茶几上,窗台的茶杯上,卫生间的大门上,房间插卡处,都有不同的数字。这些隐藏的数字分布在房间的各个方位,其中一定有原因。而且,一定和这东岳大帝的雕像有关系。” 秦震听的直傻眼,几个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羽东说的那几个地方。别说是乍一看,就算是仔细看,也不太能看出来羽东说的那些数字。他一定是用了超乎常人十倍百倍的细心和思索,才找到了这些隐藏的线索。 只是……这些数字又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呢? 第一百零二章阴谋 对于秦震他们来说,实在是很难理解一些数字究竟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线索。而且此刻外面冤魂厉鬼的群拥而至,似乎也很难让人静下心来好好分析一些问题。 也就是像羽东这样的人,他才有可能细致到了极致的去观察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每一块地板。现在又看似胸有成竹的在研究这些数字和神像之间的关系。 秦震本来想先开口问问那些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羽东却没有提起数字,而是转头看了何希一眼问道:“你父亲的这个队伍,主要人员都是调查白玉山事件以及秦淮古镜的吗?” “是。”何希果断的回答。 “他们这二十多个人,有你不熟悉的吗?”羽东又问出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何希稍微想了想说:“有……确实是有,不过他们似乎也都是被特定派来的人。东少,你的意思是……”何希十分不确定的看着羽东。 而羽东则是沉静果断的回道:“他们当中有内鬼,这应该才是你父亲隐藏线索的原因。这里发生的一切,说不定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傻了。羽东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招待所里的二十三个人,其中就有卖国贼啊!不管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里异象横生的情况,竟然还有人为作怪的可能?! 何希也是感到比较意外,但是回想起父亲一系列怪异的举止。却也不得不相信羽东所说的话。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将重要线索隐藏的如此秘密,而且当时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应该都不至于连个电话都给何希打不了。只能说明那一刻发生的太意外、太匆忙、太不可思议了…… 老顾当然也是听出了羽东话里的意思。天灾他惹不起,他可是从来没含糊过!一听说有人在背后捣鬼作怪,老顾马上就挽起袖子怒道:“他奶奶的!原来是革命的队伍里出了奸细!东少,你怎么不问问妹子,她不熟悉的到底是哪几个人?分析分析就能知道哪个是卖国贼!”老顾义愤填膺的说着,就好像他现在就要代表党和国家去消灭人家似的。 羽东淡然的回道:“不管是其中的哪一个,现在都已经离奇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分析出来是谁了又能怎样?现在不是浪费那时间的时候。镇压住这里的邪异,并把这里的一切都让上面知道才是真的。”羽东说的是不错,可是他们现在明显是被困在这四楼的最后一个房间里了。 老顾窝火的运着气,然后又问道:“东少。那既然是有人搞鬼。外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鬼??如果不是的话。那咱们还等什么?杀出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卖国求荣的代价!” 秦震这时听不下去了,皱着眉说道:“哎呀,你别一口一个卖国贼的。你怎么知道他们队伍里的内鬼就一定是个中国人?亚洲人的长相差距并不大。没准儿是别的国家的呢?” “别的国家?哪儿啊?棒子?小日本儿?嘿,你还真别说,还真是有这样的可能!人家棒子说了,孔子、屈原、诸葛亮、西施、国父孙中山……其实都是他们国家的。那现在保不齐也会说那什么秦淮古镜也是他们国家的。他妈的,真是笑死爷了!就连汉字,他们竟然也都能说成是他们国家的。我中国文字发明的时候,他们那个国家都还他妈不知道在哪儿转筋进化呢!”老顾万分鄙夷嫌恶的说着。 其实在很早之前秦震就和老顾玩笑闲聊的谈起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都那么长时间了,再提起来,他依然还是如此的愤慨难平。 秦震淡淡的笑了笑说:“这不值当的动怒,越是一个国家和民族没有自信心的时候,才越会做出某些恬不知耻的行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越缺少什么、越自卑什么,才越会厚颜无耻的去对外炫耀吹嘘什么。这绝对是个真理。” 羽东这时候有些忧心的接道:“那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放在眼里,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那面能杀人的镜子……” “你是说……”秦震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羽东蹲下身,看着地面上的数字沉声说道:“我担心的是周边某些国家得知了禹王九鼎的动荡,想趁这个机会夺九鼎也不是没有可能。九鼎上记录着华夏上古精灵妖魔山海图,以镇九州龙脉。这要是落到了外人手中……”羽东的表情愈发的沉重了起来。 何希这时候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那美丽的脸庞有着无比的坚毅。她对羽东坚定的说道:“东少,这件事交给我吧!二十三个人的身份背景详细资料我一定会完完全全的调查出来交给你,包括我父亲。” 秦震忍不住看了何希一眼,这女子已经不仅仅是令人欣赏了。这番果敢的话,说的是如此有自信,有担当!绝对不输给这里任何一个男人。而且她能这样公私分明、光明磊落的将自己的父亲也算在内,着实是令人敬佩和尊重。 羽东轻轻抬手回道:“不必,我对他老人家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至于剩下的人,按照你自己的推断去查查吧。如果真是别的国家的人,那他们现在也应该也已经在大连了……” 眼前的情势似乎是在发生着一些意想不到的扭转和变化,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想到,这一次的行动竟然会复杂到如此地步。 老顾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对他深爱的国家有任何侮辱或者非分之想。所以一听羽东说有可能是周边小国惦记上了禹王鼎,顿时就火冒三丈道:“他妈的!那群狗娘养的难不成还想再霸占一次大连吗?!来了也正好,咱们就成全了他们为国捐躯!还别说是秦淮古镜和禹王九鼎,就算是他娘的一堆锅盆碗灶、废铜烂铁,只要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也是中国的!就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分分钟炸没了他们!” 秦震看老顾这马上就要有收不住的架势,以他现在的情绪和浑劲儿,就算让他现在下去和鬼火拼,他也都不会犹豫和含糊。所以秦震这时马上压了压他说道:“你看你,一张嘴怎么就没有我泱泱大国的涵养呢?咱们就算是有实力,也不是随便欺负人的人呐!” 没想到,老顾瞪着眼反问道:“不欺负别人,怎么能证明你有实力?涵养管个毛用啊?!宋徽宗有涵养,可着大宋也找不着一个比他结局更悲惨的皇帝了!对付外国野心勃勃的豺狼虎豹们,秦震你说的那涵养修养、琴棋书画根本就一点儿用都没有!知道么?用东北的话来说,一个字儿,就是干!!” 秦震投降般的说道:“好好好……顾爷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可是干也得出的去才行吧?你现在在这儿发动战争没有用啊,楼底下一群晚清怨灵在等着咱们呢!” “……”老顾楞了一下,刚刚那高涨的斗志和气势,瞬间就被“怨灵”这俩字给扑灭了。这也不是他认怂了,只是对付那些东西真的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啊!那又不是八国联军,能去拼个你死我活。对于老顾来说,这种情况绝对是最让他无能为力的。 于是,老顾便又绕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东少啊,那外面的到底是不是鬼啊?怎么一点儿民族意识都没有呢?他们应该去攻击那个间谍内鬼才对啊!堵着咱们干什么??” 看羽东正在研究那些数字,没工夫搭理老顾。秦震不得不苦笑了下接道:“顾杰,你这要求可是有点儿高啊。你跟鬼谈民族意识、团结统一?退一万步来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明朝之后无华夏!如果你真是正根儿,那人家满清的‘鬼众们’,跟你谈的着民族意识么??” “……”老顾又愣了,琢磨了三秒钟之后,这才狠声说道:“那就别怪爷爷不客气了,我可不管它们是哪里的鬼了!我们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去守护国宝,拦路者挫骨扬灰!” 秦震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但愿外面那些东西还有骨头能让你挫。 看着羽东那认真的样子,秦震也没敢打扰,只是闲聊似的对何希小声说道:“其实吧……老顾说的这事儿,我也是有一些疑惑的。我倒不是指望那些鬼们能懂得民族道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凶相邪异会突然爆发?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九鼎龙脉的问题??羽东说的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是不是指的有人……” 秦震还没说完,何希就反应极快的低声接道:“有人在招魂。听东少一说完,我现在好像渐渐开始有些明白了……” “哦?说说。” 何希那双迷人的眼睛略带忧色的看着羽东的背影,然后轻声说道:“整片辽东地区,枉死冤魂最多的地方,非这里莫属了。有人故意招魂作乱,为的……恐怕是想拖住东少。” “拖住他??”秦震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还在研究数字线索的羽东。 第一百零三章数字的玄秘 “嗯。如果真是这样,那东少的担心也就完全能够成立了。因为你们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禹王鼎。所以如果真要是有人想拖住东少的话,那目的也就只有禹王鼎,而并非是什么秦淮古镜。镜子,只是一个幌子而已……”何希微蹙着眉说道。 听着何希透彻的分析,秦震也隐隐觉得事态越来越严重了。她分析的没有错,虽然说他们完全可以等到天光大亮一走了之,但是羽东却绝对不可能看着这里诡异横生伤害无辜而不管不问。所以在这里弄了这么一手,还真确实是一个拖住他们寻找九鼎行程的最好办法。 至于那秦淮古镜的异变,说不定也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这样的话,只要羽东他们到了大连旅顺黄渤海,马上就会手忙脚乱、千头万绪。一件一件接踵而至的怪异之事足可以有效保险的拖住羽东马上就去寻找九鼎的行动。 所谓夜长梦多,拖得时间越久,九鼎这任务也就越会变的岌岌可危。 何希的父亲也许是已经察觉出了什么,也许是找到了镇压这里恶灵的方法,但是还没有完全实施,就被某个意外或者人为的意外给破坏了。虽然他现在活着回来了,但是神志不清的他已经不可能再提供出更多的线索了。 这样的阴谋,是他们大家全部都始料未及的。 羽东这时终于长舒口气,回过身对他们大家说道:“我想。我知道何老留下这些数字的意义了。这是一个道教的仪式或者阵法,应该是破解这里邪灵作乱的方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完成,就被破坏了。他之前一定是察觉出了这里的异变是人为作乱,所以才会深入调查。而这个作乱的人,用的方法就是道教的秘法。碰巧何老一生都在钻研神异领域,所以这才打算用道教之法破道教之法。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线索都在提示着道教,而这里的邪异也只有东岳大帝的神像才能震慑的原因。” 这倒是个真理。什么藤结什么瓜,中国宗教的法术,想用耶稣大蒜十字架来破解,那是肯定行不通的。为什么?因为鬼不认识他…… 秦震听的不由得皱眉。不管这个背后的神秘人是谁。他用中国宗教的法术来为害中国人,这当真是可恶至极!用老顾的话来说,拖出去凌迟半个月都不算多。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外国人,那他一定是已经在中国生活很久很久了。所以他才会有机会钻研出了中国道教的法术秘法。以何希这样凌厉的目光。当初既然能一眼就看出了素未谋面的秦震不是羽东。又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冒充中国人的外国人?? 那个人一定是藏的很深。以至于他的语言、习惯、特性各个方面都完全伪装的“中国化”了。只有这样,才能逃开何希那双锐利的眼睛。 而且何希也说过了,这二十三个人。无一不是上面指定派下来的神秘人员。这就说明了,这个内鬼他不但已经完全可以装成中国人混在中国人的队伍里,甚至都已经得到了“上面”的认可。这个人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打入我军内部了。 如果将这个神秘人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联想一番的话。那这真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大阴谋!一个人能如此融入中国的生活和文化,绝对不是一两年就可以做到的。他们用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培养、计划、等待,终于等来了禹王鼎动荡的一天! 所以他们才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暴露过,还赢得了军方内部的信任。而这一切,都只为了这华夏重器禹王九鼎! 秦震被自己的分析惊的是一身冷汗!过去看书总觉得那些奉献了一生只为了一刻的军方间谍们都过于戏剧化了。可是现在看看,在政治权利的阴谋斗争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手段还是真的存在啊! 秦震看了看羽东,心中升起一种不太陌生的感觉。这个宿命沉重的爷们儿,恐怕又要遇上劲敌了! 一个可以潜入到军方深受信任的敌人,不说别的,单单就说他的心智就绝对是非常人所能及的。再加上军方也不会无故的重用一个废物,他必定是有过人之处。中国那么大,然而各个领域里的真正栋梁之才屈指可数。那些夺目耀眼的光辉只集中在少数人的身上,那一定都是些十三亿人中难得的人上人,才有可能如此被器重! 单从这一点来说,那个神秘人就已经可以算是和羽东差不多的人了。 再加上他可以招魂令鬼,深通道教玄法之精髓。想当然的,这也不是个一般人。 羽东的敌人,最能力相当的,当属傅天磊。如今,这种感觉又回来了。上一次他们的巅峰对决,是为了香格里拉。而这一次他将面临的殊死较量,是为了华夏神鼎。无论哪一样,都是关乎国运龙脉的重任。羽东肩上的担子,似乎从来就没有轻松过…… 不过这一切他似乎已经都习以为常了。他始终用那最冷静淡漠的方式,静静的等待着随时可能强加于他的挑战与危险。就好像是一个时时都在准备着应战的战士,不停不休。 羽东这时走到了那有着数字五的地板附近,终于开始解释这些神秘数字的意义了。 “这些数字包含了很深的易像和易理,根据五行八卦的推论,才能知道那隐藏在数字背后的意义。” 老顾挠了挠头,费解的问道:“东少啊,几个数而已。还能有那么大的说法?就这几个数,就能压住外面那些脏东西??” 秦震推了老顾一把,小声道:“别打岔!你刚才是没见识到,夏羽东他都快成张道陵附身了!关于道教这些深奥的东西,你就老实听着吧!” “……张道陵是谁?”老顾凑到秦震的耳边,到底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秦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道教的创始人!” “数,是时间和空间生生不息的组合状态。阴阳五行、先天后天八卦、洛书五行数、河图五行数、干支数、太玄数,所有这些玄奥之法,都是由‘数’来推演而成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宇宙的本质就是数,有常亦无常,无常之中又往往自有注定。所以人们才会说,万事,皆有定数。”羽东淡淡的解释着老顾那对数字异常费解的理由。而秦震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定数、定数,万事自有定数”原来竟是这么来的…… 道教向来看重阴阳五行,讲究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一为道,道生阴、阳两仪,两仪生天、地、人三才,三才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四象生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出上下东南西北,后有七星、八卦、九宫,重回于道。 对于羽东这博大精深的“道”知识普及,老顾他们恐怕是很难听明白的。 紧接着,羽东就一边找出这个房间不同方位的不同数字,一边解释着其中的玄妙奥理。 首先就是那个数字五,这个数在先天的卦象中为巽,五行属木,八卦方位为东南,属于中位之数。阵法中就该被分布在中央和四惟,能量和范围都最大,位于太极之位,四面八方所有的能量都需要通过“它”来转化或者是分配。 然后是数字一,先天卦象为乾,后天卦象为坎。乾为金,坎为水,乾西北、坎正北。由于先天后天卦象不同,所以羽东并没有直接断定其中之一。 之后是数字三,先天卦象为离,后天卦象为震。离为火,震为木,离正南,震正东。 接下来是数字七,先天为艮,后天为兑。五行艮为土,兑为金。艮东北,兑正西。 羽东说这先天后天的方位或许会有所区别,现在还没有完全断定。但是最神奇的是,这些数字出现的位置,都是以后天位的方向出现在房间各个角落的。所以就暂时定为方向以后天位为准。 然后是数字九,先天卦象为乾,后天卦象为离。乾为金,离为火。离正南,乾西北。本身就有着至阳至尊之像,位置又正好是在放置东岳大帝雕像的位置上。这一切,谁都不得不承认是那位何老先生有意而为之。 当大家刚刚才听了这么几个数字之后,就都觉得一阵阵头大了。除了何希用一种十分认真敬佩的眼神在看着羽东以外,剩下的老顾、秦震现在都是一种惭愧到要死的表情。 固然接触的时间那么久了,从羽东身上所学的东西还是九牛一毛、少之又少。他刚刚所讲述的这一切,必定是有着关乎法阵的重要意义。只有弄透彻了这些,才能够完成何希的父亲没有来得及完成的东西。 镇压了这里的邪祟恶灵,破了那招魂定鬼的异术,他们才能安心离开这里,争分夺秒的赶去黄渤海! 所以羽东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重要! 第一百零四章神奇的九 秦震这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刚刚羽东所说出的这些数字,好像都是单数。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讲究和说法呢? 秦震也没端着,直接对羽东问出了这个问题。 羽东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东西,听到秦震问他的这个问题,这才回道:“不同的数字代表着不同的五行属性和方位,这是一种指示。至于为什么恰巧都是单数,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记得有人曾说过,如果能彻底研究明白了三六九这三个神奇的数字,几乎就是等于得到了通往宇宙的钥匙。我刚才大致推算了一下这些数字所指定的方位,应该正是在招待所里圈出了一个无形的圆。” “圆??”秦震可是越听越不明白了,在这招待所里圈出一个无形的圆,目的何在?难道还真是某种阵法吗? 羽东好脾气的解释着说:“圆和0一样,它并quled不只是代表一个图形或者一个数字,而是代表着‘玄’,代表着道家的无极。” 秦震听后愣了两秒,然后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问道:“那……那这又和三六九有什么关系?” 羽东终于被秦震问的没有办法了,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秦震面前,一本正经的回道:“你相信天意么?” “……”秦震都傻了!这算是哪门子的解释??这跑题也跑的太远了吧?这不是正在讨论圆、无极、三六九的问题吗……跟信不信天意有什么关系? 当然,面对着秦震这呆若木鸡的表情。羽东自然也是明白秦震的诧异的。所以这时他才又解释道:“在古文明时期,人们会把所有不能解释的现象都归结于天意。其实时至今日,你不觉得很多事情也都还是要归结于天意么?而这些数字,代表的就是天意。我们的《易经》《河图》《洛书》先天八卦、后天八卦、五行梅花易数,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数字。或者说,全部都是根据数字来推演出的无穷玄机。我问你,一个圆,是多少度?” 秦震眨了眨眼回道:“……360度啊!你当我傻啊?” 羽东淡淡的瞥了一眼秦震继续问道:“360数字的总和是多少?” “……夏羽东,你三天两头儿的玩一回这把戏。有意思么?你有能耐问我点儿三岁以上的问题!360的数字总和是9!”秦震堵着气的回道。 羽东并不介意秦震这气呼呼的状态。转而继续说道:“那你把圆的度数等分,再算总和。” “……360度等分?那不就是180么?数字总和……还是9……”这时候的秦震,好像稍微感觉到了一些神奇的玄妙! 羽东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对秦震说道:“再等分。再总和。” “180度再等分就是90度。总和是9……90度再分。是45度,总和还是9……45度要再分的话,就是22.5度……我的天啊!2加2加5……竟然还是9!!”秦震这次是彻底被惊呆了! 就连一旁的老顾也都不由得惊叹:“我靠!!一个圆和一个九竟然有这么有意思的关系??诶?我他妈上学的时候。怎么没有老师告诉过我呢?早知道这么有意思,早就好好学习了。” 羽东看着他们一个个惊讶的表情,淡然的说道:“任何角度被等分的数字之和都一定是9,无限等分的最后结果,就是圆变成了一个奇点。9既是奇点,也是虚无和真空。0和8之间所有的数字相加的总和是36,3加6最后还是9。相反,9加上任何一个数字之后,最后必定会返回到那个数字。比如,9加5等于14,而14的总和又回到了5。所以,9既是所有数字的总和,也等于什么都不是。这就是‘道’中的无极,也是道教最根本的真理。” 秦震瞠目结舌的看着羽东,半天才呆呆的说了句:“你不觉得这和宇宙是形成的过程很像么……” 羽东淡淡的笑了一下说:“这就是我们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智慧。” 看着秦震那一脸震惊、回味无穷的样子,老顾在旁边提醒了他一下说道:“秦震,你要是想跟东少研究学习一下道教文化,可以等咱们凯旋而归了之后,你们好好沏壶好茶或者来杯好酒。到时候,你们哥俩就算是一起研究奥数也没人管你们。但是现在这节骨眼儿上,你就不要太勤学好问了好吗?东少大概的解释下,咱们就混个心里稍微有点数儿就得了。东少要是再说下去,你还听得懂怎么着?赶紧该干嘛干嘛吧!我看东少那手里拿了一堆纸,估计是要分工分配了!” 果然,秦震这才注意到了羽东刚才翻找了那么半天,原来是找出了一堆黄纸。不用说也能知道,那是道教符文所用的符纸。真是没想到,那位何老爷子把这四楼的最后一个房间几乎就是当成道场了,应用之物一应俱全啊!连这东西都有,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虽然说羽东是个“半路道长”吧,但是刚刚在一楼看他也还是有两下子的! 羽东这时候对大家说道:“我已经根据数字所提示的五行和方位算出指向的地方了。只要把何老留下的这些分别放入对应的房间,我再把最后一道符咒祭了东岳大帝,应该一切就算是完成了。” 说着,羽东一边拿出那奇怪的符纸,一边挨个嘱咐道:“顾杰,你拿着这个到三楼309,不用进房间,顺时针方向贴在门上就好。” 老顾接过那几张符纸,无比庄重的立正站好还敬了个礼,掷地有声的说道:“请夏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按理说三楼离四楼最近,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才对。看出来羽东还是很照顾他的。 本来看到老顾都“领完”任务了,秦震也向前凑了凑,估计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可没想到,羽东却隔过了他,直接走到何希面前,很郑重的说道:“二楼,209,房间位置在另一边,离的非常远。” 秦震在一旁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他竟然真好意思让人家一个姑娘去这闹鬼的招待所找一个什么最远的房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震本想替何希好好抱个不平,来个英雄救美,让自己代替她去也可以啊。可是何希却抢在他前面对羽东说道:“东少,你放心,我没问题!” “嗯。”羽东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秦震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站出来抗议道:“喂,夏羽东!你倒是真实在啊?人家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外面那么可怕,咱老爷们儿都不见得受得了,你让她自己去那离一楼最近的地方??还离的最远的房间?你是怎么想的?我看这样不行,还是我替她去吧!”秦震说的是豪情万丈,引得老顾、姜旗还有何希都纷纷看向了他。 可是羽东却一点儿脸没给留的直接淡淡回了句:“你有你的任务,放心吧,她去比你保险。”羽东说的没有语气,何希在一旁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就连老顾都不禁“噗”的笑了出来。这让秦震感觉十分的尴尬和难堪! 好在这个该死的冰山还意识到了秦震的尴尬,于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何希跟着她父亲走南闯北很多年了,磨砺和经历都不比你少。而且她的父亲专门研究神学玄术领域,在这方面会比你更熟悉和了解。而且这个房间最远,咱们之间只有何希最了解这个招待所的格局,她去是最合适也是最节省时间的。” 让羽东这么一解释,好像还是挺有道理的。而且何希也一直在笑着对秦震保证自己没问题,别替她担心。 看秦震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羽东便说道:“你有你的任务,你的任务就是当何希的眼睛。” “什么?”秦震听的发懵,不理解这任务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羽东解释道:“一会儿我们出了这个门,外面将会是一片漆黑。这种黑不同于没有灯的黑,而是没有丝毫的亮光。异术操控的地方,不可能和正常世界一样,所以你们都得做好心理准备。而何希要去的地方是最远的,所以秦震你要做的就是从监控中帮何希看着她周围的一切。我相信,墨裳能说她是整个辽东军方的秘密武器,那她的能力就一定非常高。遇到情况解决不是问题,可看不见就不好办了。所以秦震,何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秦震眼巴巴的看着羽东,稍微有点儿转悠不过来。那他们大家都在“鬼群”里出生入死的,他自己坐在监控前跟个保安似的……这好吗?可是一想起他这个保安要保护的是何希,秦震又没再过多的抗议什么。 老顾这时在秦震的耳边低声坏笑道:“哎,东少对你的好,这可真是不言而喻啊!你看看他给你安排的这活儿,是不是故意在给你机会啊?小子,英雄救美的机会咱东少可是给了你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ps:咳!订阅的、打赏的、投月票的、投推荐票的、一直各种支持我的你们……我爱死你们了!呼哈哈~ 第一百零四章神奇的九: 第一百零五章无边黑暗 这时羽东又站到了姜旗的面前,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姜旗两秒,然后这才沉声说道:“一楼,109。” 姜旗就像是接受军令一样,结果符纸二话不说的就回了个“是!” 可是大家却都无比忧心的看向了姜旗。那一楼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群魔乱舞、活死人之夜。从刚刚的那情势来看,谁要是站到了一楼,谁肯定会有穿越回到了清朝的错觉。 只不过,这里可没有那些温润如玉的阿哥、王爷、皇帝,反之,这里全部都是被异术操控了的冤鬼恶灵。虽然说杀伤力现在还未可知,但是那足够吓死人的恐怖,他们可是都已经体会过了的。 姜旗虽然是军人出身,可是对邪异之事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去那最凶险的地方,难免让人感到揪心。 秦震犹豫了一下看着羽东说:“我说……这是不是……”秦震是想让羽东再想想,是不是还能有更好的安排和方法。毕竟这样的话姜旗所面临的危险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还没等秦震把话说完,羽东就打断了他道:“军人的阳气和正气,多少能帮的到他一些。姜旗的心理素质是最适合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句话,就要看他自己了。” 秦震在惊讶的同时,也深深的在心里对羽东竖起了大拇指。在不得不分开行动的情况下,羽东他做的每一个安排都是如此缜密心细。考虑的因素也是十分细致,从个人能力到心理素质,每一方面他都考虑的十分周全了。这样,无非就是为了让大家将会遇的危险能够降到最低。 羽东这时候接着说道:“招待所里员工所用的对讲机正好给我们提供了方便,这样我们也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当一切都已经完成了之后。姜旗你就听我的命令去那个总控制台处,快速的打开这个楼里的所有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摸清楚了那地方,就算是摸黑闭着眼也必须能快速找到。” 大家皆是一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羽东从最初开始,每一步的计划就都已经考虑的很周密了。真是不得不感叹。将帅之才就是将帅之才! 姜旗一脸正气的点了点头说:“东少你放心,那个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并且操控的了开关。而且那个控制台就在109房间的不远处。”听姜旗这么说,姑且先算是个稍微好点儿的消息吧。 大家已经都各自开始准备了,调试对讲机,拿好符文,像老顾那样的,还得挑件趁手的家伙才行。 羽东这时站到秦震的面前沉声说道:“四楼是整个阵法的中心关键,我要留在这里。完成何老这东岳大帝的镇鬼局。我在坤位,而你那监控的房间在乾位。我在这里起阵,就必定会把阴气都逼向你那里。所以,拿着这个,你就能安下心当何希的眼睛了。务必要确保安全。”说着,羽东就又递给了秦震一个很小的符纸。那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很多的字符,想当然的是谁也看不懂。 秦震拿着这符纸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道:“这……怎么用?” “封门用。进去之后用舌尖血轻点符纸,贴在门上。这样,就形成了结界。外面的东西进不去,你也出不去。等到一切都完成了之后,你撕下它走出来就是了。”羽东很认真的说道。 “这东西那么神奇啊?必须得用舌头吗?”秦震一咧嘴。只要一想起来需要咬破舌尖。秦震就感觉挺疼的。以前看那僵尸道教的电影或者小说,总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可秦震一直以为这舌尖血的功用是纯属扯淡呢,谁知道现在竟然轮到他自己亲身尝试了。 羽东看着秦震那表情丰富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舌代表心,舌尖血相当于心头血,是阳气最盛之物。心在五行中又是属火。你处在乾位上,西北为乾,乾为天。这样做就是为了形成天火以此来产生震慑邪魅。你到底行不行?你不行我来。”羽东果断的说道。 “诶诶诶,我行我行!”秦震心说。如果连这咬破舌尖都需要让人代劳的话,那自己以后在这队伍里还真就得注定后勤。永无翻身之日了。所以当下他就揣起了符纸,对羽东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当大家全部都准备好了之后。羽东又看了看表,到了整点时分,这才发了话:“行动吧。大家都多小心,记住了,一般来讲灵体是没有办法直接伤害人的。坚定意念,强大意念,用自己的信念压过灵体的阴气。那样的话,就能避免一些直接的冲突。告诉自己,所见到的所有恐怖之像,都是阴气和怨气所造成的幻象。”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论证。可是通过以往的经验来看,当面对极度恐怖的现象时,心理和信念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 以往每一次,他们遇到的都是异兽或者怪物,那拼的只能是个狠,你死我活的套路。可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纯灵体,而且还是如此大规模的怨灵。这样的经验还真是不丰富,也就只能按照羽东所说的方法搏一搏了。反正他们也不能永远躲在这个房间里,事情终究是得有个了解。 秦震现在就想着在全员无伤的情况下,能赶紧解决了这白玉山的邪异事件。然后马不停蹄赶去那黄渤海,一是为了九鼎,二是必须要追查出那个打入到了我军内部的孙子到底是谁!!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不顾无辜百姓的生命,招魂招鬼,操纵怨灵作乱! 老顾这时候对羽东说道:“东少,就我的任务最好完成,你等着我啊,我贴完条儿就回来!” 总感觉老顾刚才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贴小广告的人员似的!羽东并没有回他这句话,只是说各自完成了之后再看当时的情况而定。如果一切都顺利,那他们就都不必再回到这四楼了。 几个人互相都对视了一眼,各自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二话,便打开了眼前的这扇房门。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们也就算是不再受任何保护了。 门外是浓如墨般的漆黑。果然和羽东说的一样,这可不同于只是没有灯的那种黑暗。就算是再漆黑的楼道,只要不是全都封死的,也总会有外面的光亮可以折射进来。而现在他们眼前的楼道,简直就是睁眼瞎的世界。 万幸的是,之前虽然羽东没让开灯,但是好在他们还有手电。虽然不是往常使用的强光手电,这微弱的光亮刚一打开就被黑暗给吞噬了。可是也总比一点儿光都没有要好的多吧。 如若不然,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寻找特定的房间,那绝对得找到早晨!走路都成个问题了,更何况还需要上下楼?站在门前连门都看不见,还怎么看清是不是特定的门牌? 出门的那一刻,秦震对几个人都说了一遍一定小心。尤其是何希,秦震再三的叮嘱她一定多注意,而且还十分郑重的对何希保证,不管怎样的黑暗,他一定会做好“眼睛”这本质工作的。 何希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恐惧和紧张,那洒脱自信的模样,更是让她的美丽添了几分成熟与干练。对秦震说了句放心之后,那完美的身姿就倏忽闪进黑暗之中了。 难以想象,一个女人要经历怎样特殊的培养和历练,才能做到如何希一样的从容不迫,无惧无畏。在黑暗面前,她不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还像是一个暗夜中的妖娆精灵一样,来去自如。 秦震要去的那间监控室,也在四楼,但是却在走廊的另一端。正好和羽东是在整个四楼的尽头两端。 行走在这样的无边黑暗中,秦震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失去了作用。他多想能看见些什么,可是除了黑暗以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手中微弱的手电光在竭尽全力的散发着它那如萤火一般的光。空荡荡的寂静走廊内,除了秦震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任何一点儿声音。 如同走进了无边的黑暗和虚无,这种曾几何时经历过的感觉,让秦震不禁开始有些紧张了起来。 恐惧,有时候就是这样而来的。一个不经意的感觉,或者是一个不经意的联想,激发出了一个恐惧的萌芽之后,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愈演愈烈。 秦震也知道自己这样的状况不太对,他连忙开始深呼吸,一个劲儿的调整着自己的心理状态,努力让自己不被拉入恐惧的深渊,争取不让这诡异的无边黑暗给打倒。 终于,秦震感觉自己走到了头。因为手中那微弱的光好像打在墙体上了。监控室和客房当然不在一起,而是在四楼尽头的拐角处。所以秦震现在完全是凭感觉转身,再走进那个拐角,来到这最后一扇门的门前。 要说完全不担心打开门之后里面有个女鬼正对自己笑,那纯属是吹。所以秦震这会儿也是努力的在平静着自己的内心,在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他缓缓伸手推开了那扇房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监控里的画面 当秦震的触碰到那黑暗中那门把手的一刻,不觉感到了一阵沁骨的冰凉。 羽东说的没错,这被异术操控的地方,和正常空间确实是不太一样。那种彻骨的阴寒,让人一阵阵的感觉毛骨悚然。此刻有没有鬼怪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这种阴风惨惨的氛围,已经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 万幸的是,秦震并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那些恐怖画面。可不幸的是,这间屋子里的诡异气氛,不比见鬼强的到哪里去。 要知道,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忽然能看得见高科技的光芒了,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是推开门迎面就是满满的几十台电脑屏幕,而那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的监控画面却又都是诡异的一片片漆黑。这样看起来,好像就变的不那么美好和庆幸了。 从这几十台电脑屏幕看来,这里应该是可以监控到整个楼的每条通道,每个角落。 秦震站在门边,看着眼前这几十个监控着黑暗的屏幕,稍稍有一些发愣。 可就在他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秦震顿时就浑身僵硬了!冷汗也跟着就流下来了!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贴上了一个人……姑且先说那是一个人吧,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此刻正紧紧的贴在秦震的后背上,秦震觉得自己的耳边甚至都能感觉到背后那阵阴凉的气息! 这下子不用怀疑了。身后一定就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老顾他们都已经下楼了,这整个四楼一层就只剩下秦震和羽东两个人了。那现在背后的这个人总不可能是羽东,那还能是什么?怎么会凭空冒出了第三个人? 冷汗顺着额边滴落,秦震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能负荷。可是这还不算完,背后的“那位”似乎是缓缓抬起了手,搭在了秦震的腰上。随着身后那东西的动作,秦震只听见背后一阵骨节“咔咔”的生硬扭转声。 一个人,一个活人……他的骨头是不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后面的那个东西他是得有多脆? 恐惧感越来越重,其实从那个东西出现到此刻为止,不过短短的几十秒。可是秦震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一秒都是在极度恐惧中煎熬! 终于。就在那东西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下的时候,秦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进了门,并且随手就把门锁了上!也顾不上疼不疼了。狠狠的咬破舌尖。沾上符文。重重的拍在了门上!这所有的动作都极其连贯,一气呵成!大概也就三秒钟的时间,秦震就做完了这一切。 就在他将那符文拍到门上的时候。门外似乎是传来了很虚无的一阵女人尖叫声。 秦震抹了抹脸上的汗,低声嘀咕了一句:“妈的,还是个女的!”秦震感怀自己这桃花运总是那么的剑走偏锋!!不是黑土著就是恶女鬼!也不知道秦震这异性磁场的吸引力究竟是出了什么偏差,总是会招惹上一些稀奇古怪的桃花! 这时耳机里忽然传来了羽东的声音:“秦震,你怎么了?”那声音里带着担忧,显然是刚刚秦震那小声的嘟囔让羽东给听见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何希又不在,秦震忽然说有个女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溜了嘴,唯恐羽东会担心,所以秦震马上故作镇定的说道:“啊……没事儿,没事儿!你就静下心来专心的研究那个什么阵吧!我这一切都好,还没有看到何希。额……那个,小希同志……你到哪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耳机里才传来何希的声音:“我还没到地方,你不用担心。” “嗯……老顾和大旗呢?你们怎么样了?”秦震一边关心的询问着,一边努力的在众多显示器中寻找他们的身影。可是那浓墨一样的漆黑覆盖了所有范围,根本就看不见他们在哪里。偶尔能看到一点手电光从黑暗中经过,那大概就是他们走过的画面吧。 秦震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故意晃动的微弱手电光,从一个屏幕跳转到另一个屏幕,不禁苦笑。试想一下一片漆黑中只有一把微弱的手电,连人都看不见是个怎样诡异的场面?只有三把手电在外面游荡,并且被摄像头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 老顾这时候小声的说了句:“喂喂?肖特呼叫康特,肖特呼叫康特,吉斯已被干掉,吉斯已被干掉。” “……大爷的,你好好说话。”秦震压着声音怒道。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改嘴说道:“顾杰呼叫东少,顾杰呼叫东少,纸条儿已经贴完,纸条儿已经贴完。我他妈呼叫东少,秦震你搭什么茬儿?保护好何希是你现在的唯一职责,别的事儿你少掺和!” “……”秦震无言以对,这个不吃亏的货看来是没遇上什么东西。他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扯出《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台词,应该是还没被吓傻。 羽东大概是担心这个二百五自己在外面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话道:“顾杰,你赶紧回来吧。”毕竟姜旗和何希还没有完成,现在让老顾自己满处乱跑绝对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得嘞!东少,我这就上来!诶?要不然我去帮帮秦震吧?”老顾自告奋勇的说着。 “……不用了,他用符文封住了大门,撕下来就不管用了。你回来我这儿吧。”羽东简单的解释道。 “哦,好……” 老顾刚一说完,秦震就从二楼的屏幕上看见了何希的身影! 诶?他怎么能看见何希了呢?这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是因为老顾那几张符文贴到了相应的位置之后,这如墨的黑暗就能稍稍减轻一些了?所以秦震才能看见何希了? 不管什么原因吧,秦震一把拉过椅子,坐到了有何希监控的那个显示器前,然后十分紧张的对着耳机说道:“何希,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能看得见周围吗?” “看不见。”何希回道。 看不见??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秦震能看得见他们了,而他们在黑暗之中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呢? 秦震刚想问问羽东到底是怎么回事,耳机内就传来一阵电流干扰的声音。要说秦震原来对这种声音没有感觉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太清楚这种诡异的电流声将意味着什么了! 从罗布泊荒漠到梅里雪山,每一次有这种电流干扰的时候,都意味周围出现了紊乱的磁场! 秦震万分紧张的看着屏幕中的何希,她好像已经进入到了二楼的另一边楼区。秦震看她看的十分清楚,就好像那摄像头异常的明亮。 秦震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状况已经发生了变化,他马上找一楼的监控视频,想看看是不是看姜旗也是那么清楚。可是整个一楼却没有姜旗的身影,正纳闷儿呢,耳机里传来了姜旗的声音。原来,他的符文也已经放置好了,现在他正躲在控制台,只等着何希好了之后,羽东一声令下他就打开所有的灯。 黑暗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渐渐驱散,画面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了。甚至让秦震感觉,这里的监控录像和正常的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开灯以外。 按照羽东之前的说法,如果他在坤位起阵都会将阴气逼到乾位的话……那、那姜旗和老顾都放置好了符文,是不是就会将所有的怨灵都逼到了二楼呢? 如果说那些符文阵法真的管用的话,那现在四楼、三楼、一楼,都已经不太适合灵体游荡了。那它们岂不是会全部拥到二楼,去攻击何希?! 难怪……连监控都很清晰了,而何希的眼前却仍然是看不见的黑暗。 秦震越想越担心,他眼看着何希在复杂的楼道里寻找着那个特殊的房间。虽然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可是秦震却仍然揪着心。这期间耳机里总是时不常的发出那种电流干扰的声音,干扰声一出现,监控画面也会有一片短暂的雪花。 这种典型的磁场扰乱现象,对于如今的秦震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现在的眼睛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生怕会没为何希看周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画面突然又闪了一阵雪花!秦震连拍带砸的终于令画面稳定了之后,屏幕上这才出现何希刚刚走过的背影。 秦震的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他全神贯注的看着画面每一个细节。可是……此时的画面下方却出现了几根头发。 秦震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发就渐渐的又冒出来了一点…… 蓬乱的长发……满满当当的堆在摄像头前,甚至已经完全挡住了秦震看向何希的视线! 秦震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紧接着!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就是一张惨白恐怖的女人脸!!尽管有那干枯蓬乱的长发挡着,可秦震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紧贴着摄像头,正在咧着嘴笑的女人脸! 第一百零七章无脸之脸 秦震猛地站起了身倒退了两步,慌乱中还碰翻了刚刚坐着的椅子。 那个女人正贴在摄像头上咧着嘴阴森森的笑,那没有瞳孔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秦震! 由于摄像头画面的凸感,显得这张脸异常的膨大扭曲!再加上它离摄像头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整个屏幕的画面,就只剩下了这一张脸!! 摄像头一般都是吸顶在顶部的,那这客房走道里的吊顶高度应该是最低两米四。这个女人的脸竟然能这样贴在摄像头上……它要么就是真有两米四那么高……要么就是它在悬浮于半空中…… 秦震急促的呼吸着,用耳机大声的喊着何希的名字。可是何希一直都没有反应,还在缓缓前行。不单单是何希没有反应,就连羽东他们几个人也都没有一点回应。 秦震知道,这下子是真的出事了。 那个女人从摄像头里对秦震笑了一会儿之后,就又缓缓的下去了。当那画面里已经没有了女鬼的脸时,秦震马上又奔到显示器前,大声的喊着何希。 这一次,何希好像是听到了。可她没有回话,只是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了正对着她的摄像头。 秦震不禁一声惊呼!!因为那刚刚转过身的何希……竟然没有脸!! 秦震明白,现在再怎么喊何希也没有意义了。他必须马上去找她才行,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秦震想都不想的就冲到了门口,可是当他看到那长贴在门上的符文时,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结界内的。撕下来这张符,一切就都没作用了。可是男子汉大丈夫,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有危险。又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的袖手旁观?? 见死不救非君子,见女人不救非爷们儿!管它外面是有多少冤魂恶鬼呢,先冲出去找到何希再说!既然现在已经做不了她的眼睛了。就得亲自把她带回来才行! 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窝囊的躲在羽东所给他创造的安全结界里,眼睁睁的看着何希走向死路。 毫不犹豫。秦震奋力的随手一撕,那符文就掉落了下来。他打开了门就大步跑了出去,现在楼道里的可视环境已经好了许多,而且他们也都已经适应了黑暗,现在他已经可以勉强看清方向快速行走了。 秦震有心要去找羽东,可是羽东的那个房间在正对角的另一头。如果秦震现在跑过去,会浪费很多很多的时间。多耽误一秒,有可能就会耽误了何希的性命!在加上羽东在完成法阵。这个时候忽然闯到他面前,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或者阵法有什么不利的影响。所以思忖了再三,秦震还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自己去找何希。万一一会儿耳机管用了呢?到时候再喊兄弟助阵也不迟。 打定了主意之后,秦震想都不想的直接就奔向了楼梯间,快速的朝着二楼跑去。当他推开二楼楼梯间的门时,那黑暗再度侵袭了过来。 确实,这里就是比三四楼要黑的多。秦震摸索着寻找方向,由于之前在监控前已经看了半天这楼层的格局了,所以现在秦震也不算是对这座楼一无所知了。他凭着自己印象中的方向,沿着何希走过的路去寻找她。 有了之前羽东的提示。他并不敢在楼道里大声的喊何希的名字。因为羽东说过,那些东西听得见人声。谁知道自己这一嗓子会不会像是集结号似的把这楼里所有的怨灵都召集了过来? 黑暗中秦震除了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唯一还能听见的就是那耳机里断断续续的刺啦声。这整个二楼好像只有他自己。何希就好像从来都不曾来到过一样。 忽然,在尽头的一个拐角处,秦震看到了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而且还进了房间! “何希……”秦震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马上朝着那个房间跑了去。可就在他的脚步声刚一想起的那一瞬间,身后就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秦震不敢回头,他知道自己的背后绝对没有什么好东西!而且凭声音断定,那不止一个。 秦震玩命的狂奔,一鼓作气跑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也管不了里面的人到底是何希还是女鬼了。伸手就开门。 可是那门刚一打开,里面就带起了一阵劲风!秦震吃过亏上过当的。也算是有了教训,他敏捷的向右一侧身。然后一把就抓住了那狠狠劈过来的手。 “何希,是我。”秦震低声道。 眼前的何希十分诧异,但是她的脸很正常,还是那么美,根本就不像是监控里的那个恐怖样子。 也来不及多解释,身后的那些东西还在,秦震推着何希就进了房,并且随手一把就关上了门。秦震背靠着门喘着粗气,也知道这一扇门是挡不住什么东西的。 何希很惊讶的看着秦震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很危险啊!” 秦震叹了口气说:“真正危险的是你,我从监控里看到了些不太好的东西,可是偏偏这对讲又失去了作用,我不能通知你你的危险,所以只好亲自过来找你。” 何希的眼里闪过了一阵感动,但是她却仍然嗔怪的责备道:“东少不是说过让你别出那间屋子吗,你说你……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你没意外就行了。”秦震磊落的笑了笑。 看着何希那美丽的脸庞此刻略带动容的娇美,秦震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奇怪。所以连忙放开了何希,然后看向四周问道:“这是哪个房间?” “209。”何希简单的答道。 秦震诧异的看了何希一眼,还真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巧。这也算是苍天有眼,只要何希将符纸放好,羽东那里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你……你刚刚到底看见什么了?”何希忽然问道。 “呃……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啦。”秦震想了想,到底还是撒了谎。他觉得刚才那如此恐怖的一幕,还是不要告诉何希比较好。不管她有多么的坚强无畏,可终究是个女孩子。秦震可不希望那些不太好的画面变成了她以后害怕的阴影。 秦震想的是挺好,可这时候何希却忽然凑近了秦震,那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秦震顿时不知所措了,他不明白何希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勾人的迷人双眼,诱惑的娇艳红唇,呵气如兰就在秦震的眼前。就在何希那红唇已经要碰到秦震的时候,秦震还是稍微推开了何希一把,然后有些尴尬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秦震觉得何希这样的举止很怪异,她是个如此负责任的人,不可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做出如此举动。 而且就算是退一步来说吧……秦震也觉得这太不是时候了!羽东还在等着,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温香暖玉的吧…… 一直不肯开口的何希,这时候忽然幽幽的开口说了句:“你刚刚……是不是看到了我没有脸……” 秦震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再看何希,那魅惑的容颜不见了!又变成了之前秦震在监控里面看到过的那张无脸之脸。 秦震与这没有脸的脸就这样对立而站,他彻底的慌了!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何希,可是又不完全是何希了。他不能够抛下她不管,即使她现在已经变的如此可怕。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秦震的耳机里传来羽东急切的声音:“秦震!你怎么样!” “我……”一听到羽东的声音,秦震感觉终于是见了亲人了,激动的险些热泪盈眶。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将眼前的情况叙述给羽东。 哪知,还没等他说话,羽东就焦急的说道:“快!把何希手里的咒符贴门上!” 秦震终于回过了神来,对啊!这间屋子就是209了,抢过咒符这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眼前的何希恐怖且诡异,但是秦震却仍然尽可能的温柔说道:“小希……来,把东西给我。” 何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举动。秦震没有办法,只好伸出手去抢夺何希手里的东西。他需要在既不会伤到何希的情况,还要抢到符纸。对于何希的身手来说,秦震这无疑是一项艰难无比的任务。 可是何希这会儿却好像是凭着强大的信念找回了意识,她那美丽的脸回来了,只是表情却十分痛苦!她以最快速度伸手贴上了符咒,然后对秦震大声喊道:“你快走!!”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震怎么可能会走??符文都已经到位了,羽东那镇鬼局应该已经可以启动了。就听耳机里传来羽东对姜旗下令的声音。 一声令下,房间里顿时闪了一下明亮的灯光!! 那刺眼的灯光照着眼前何希那痛苦的脸庞。 闪了一下之后的灯光,又恢复到了黑暗。而何希也再次变成了那没有脸的样子。 就这样,在灯光无数次的闪现中,何希也在人与鬼的状态之间来回变幻着。终于随着一声灯泡爆裂的声音,电光一闪,一个女人模糊尖亢的叫声突然响起,并渐渐远去。 紧接着,何希身子一软就倒在了秦震的怀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敬你是条汉子 秦震抱着何希彻底慌了,虽然知道那什么阵大概已经起了作用,可是外面鬼哭神嚎的冤魂恶鬼都堵在门口处,秦震现在想出都出不去! 之前用符文封门是为了把鬼挡在外面,可这下倒好,门外的鬼反倒把秦震、何希给堵在了屋里。 一扇门的相隔,如同阴阳两重天。外面阴风阵阵,亡灵咆哮。甚至时不时还有东西摔砸到地上的声音,看情况外面能飞起来的东西都被抛起来了。就好像被一路土匪打砸抢了一样……想想都能知道外面的状况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秦震放心不下羽东他们,可是看着怀里的何希,他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把何希唤醒再说! 摇晃掐人中,千呼万唤带哭求,能用的招数秦震已经都用上了。最后就剩下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没好意思干了…… 也偏偏就在秦震无计可施的时候,何希竟然缓缓的转醒了过来。看的出来,她很虚弱,也很痛苦。 早就听人说过,所谓“鬼上身”用科学的说法就是脑电波的霸占。漂浮于空间的脑电波,强行占据了某人的大脑时,其原来的脑电波会暂时处于被覆盖的状态,人也就暂时会失去原有的意识,导致其行为也被强占的脑电波所控制。 可见,即便是用如此“科学”的方法来解释,也不难想象被鬼上身的人一定会引起很多生理心理的不适。所以秦震现在相当理解何希的痛苦。那张美艳如花的脸,此刻苍白的毫无血色。秦震甚至能感觉的到此时自己怀里的这具躯体由内而外所渗透着的阴寒之气。 “何希……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秦震一边努力的让何希的身体能变暖,一边关切的询问着她的状况。 何希勉强从秦震的怀里坐了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道:“我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我觉得羽东已经成功的启动你父亲留下的阵法了,只是没想到外面这些孤魂野鬼的力量那么大,远远超过之前的想象了。”秦震如实的把情况告诉了何希。 何希微微蹙起眉,然后试图打开房间门。不过之前秦震都没打开,现在何希又怎么能打开? 两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是没能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这时候,秦震忽然突发奇想的想要从门眼里往外看一看,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于是他就让何希先坐下休息。自己再次站在了门前。并且将眼睛一点一点的慢慢靠近了那个门眼。 走廊里看似一切都正常,并没有秦震所想象的那些天翻地覆的恐怖情景。可如果说外面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他们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秦震正贴着门眼琢磨着这个问题,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一双手狠狠的拍在了这扇门上!紧接着。秦震就看见门眼外从上而下的缓缓垂下了几缕干枯的头发……接着就是一张倒着的脸!! 那没有眼白的诡异笑容。秦震太熟悉了!!这样一张恐怖的鬼脸被倒吊着放大在眼前。秦震吓得不由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何希扶住了他,他这才惊魂未定的大喘着粗气。 “竟然、竟然又他妈是那个女人!”秦震对那张恐怖的脸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熟悉感……而且他现在也终于知道这个房间的门为什么打不开了!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在门外!而且就在门口处! 何希扶着秦震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外面有东西是不是?” 何希的话音还没落,秦震的瞳孔陡然就放大了!因为他看见何希的背后。也就是大门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她……竟然进来了!! 想起之前何希被鬼上身时候的样子,秦震连忙一把拽过何希,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强撑着一股不要命的气魄,横眉冷对那扭曲可怕的女鬼! 女鬼发出了一连串尖锐难听的笑声,而秦震则是护着何希步步倒退。 可是宾馆酒店的房间最大也就这么大了,他们就算再怎么退,也退不开多远的。没几步,他们就已经退到窗边了。 秦震护着何希,一个劲儿的颤声安慰着:“别害怕、别害怕……那他妈都是幻觉!羽东说了,灵体一般不能直接伤害人的……咱们不怕她,她就什么都不是!” 虽然说秦震的声音自己都在发抖,可是这些话在何希听来,却感觉十分的窝心和安慰。毕竟,秦震不是羽东,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普通男人在面对冤魂厉鬼的恐怖情境之下,还能舍命站在一个女人面前,为她挡住伤害,告诉她别害怕……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安慰了。 若非君子,此刻恐怕早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吧。 那个扭曲的女鬼晃荡着她的宽袍大袖,一边阴森森的笑着,一边步步逼近秦震和何希。秦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女鬼了,好像从开始她就没打算放过秦震!难道这鬼也懂得专挑软柿子捏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点儿背又遇鬼缠身。很快,秦震就意识到不是这个女鬼看上自己那么简单了。它们听得见人声,可以追赶活气。所以刚刚秦震惊天动地喊着何希的时候,就已经把他们都招到这里来了。现在,门口处似乎飘荡着无数亡魂,都准备跃跃欲试的走进来。 秦震此刻绝对是欲哭无泪,要说门外都是流氓的话,他还能为了何希拼一场。可是这处处都是鬼,却根本就无从下手。 看了看身后的窗子,秦震忽然灵光一现。是啊,这里才是二楼!他们跳出去总可以吧? 只不过大多数宾馆房间的窗子都是不能全部打开的。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这些窗能打开的缝隙,是不足以容纳一个成人钻过去的。所以这会儿秦震也没多想,举起胳膊就用肘部奋力的撞向了玻璃。这个力量,不亚于他有仓颉之力的力道! 玻璃应声而碎,秦震连忙把何希护在了怀里,生怕飞溅的碎玻璃碴会伤到她。等到何希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秦震的脸上有不少的小伤口,那都是被玻璃划伤的。他那样大的力道,玻璃碎裂四溅的力道也是相对的。 可是还没等何希说些什么,秦震就拉着何希的手对她说道:“你的功夫没问题,跳下去!快走!” 何希死命的摇着头,大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的架势! 后面那女鬼看见他们俩这会儿这么生死缠绵的样子,大概是有些不太高兴了。有可能是心说,这丫根本就没把老娘放在眼里啊!所以,说时迟那时快,女鬼如风一般的就朝着秦震他们扑了过来! 秦震抱着何希奋力一闪,这才躲过了这丧心病狂的清朝女人的攻击。秦震惊讶的看着那个女鬼,万分震惊的怒道:“夏羽东!你骗我……你他娘的不是说鬼不会直接攻击人吗?这娘们儿这会儿怎么跟疯了似的?!” 当然,随口骂骂也就是解解气,顺便发泄一下心头的恐惧。 趁着女鬼还在疯笑的功夫,秦震连忙抓住何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必须走!出去之后就别再进这招待所,远远的在外面等!羽东他们一定很快就会出去的!你安全了之后,我马上就会也跳出去!你放心!” “不行!这女人或许是邪术阵法的根源,不然她不可能这么有攻击性!我走了,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何希固执的坚持着自己想法,并且把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告诉了秦震。 可是秦震现在哪里管的了这女人是不是那个内鬼所涉及的阵法根源?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作为个老爷们儿,能保护好眼前这个女人平安逃出去就够了! 于是,秦震准备用男人的威严镇压一下何希,当下就拉下脸来厉声喝道:“我让你走你就快走!不然咱俩谁也走不了!” 没想到,秦震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威严了,而何希却还是柳眉一挑的回道:“那就谁也别走!反正我是不会丢下你自己离开的!!” “……”秦震顿时没了脾气。而且这时候他忽然好像能体会到以往羽东的那种感受了…… 秦震和羽东不也是经常这个状态么?一个吹胡子瞪眼睛的想让另一个赶紧先逃命,而另一个却拧死了要死要活也得在一起! 只是想不到……何希是个女人,竟然也能有这种同生共死的义气和担当。 秦震也知道这样硬劝劝不走何希,于是改变策略,一边躲避着那清朝女鬼,一边对何希说:“何希……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看咱俩这样成么?一块儿跳!行不行?!” 何希那灵敏轻盈的身姿四处躲避着女鬼,也就是她手里什么镇鬼的法器都没有罢了。要不然就凭这身手,这清朝娘们儿早就投降再归西了! “好!”听了秦震的建议,何希果断的应道。于女人而言,或许她不能理解男人间的生死情义,但是她却知道,秦震冒死从结界内闯出来,来到这闹鬼的209,又不管她是人是鬼都跟她生死与共的,就凭这些,她就不可能舍他自顾自的逃生! 第一百零九章跨界沟通 那清朝女人虽然说样子恐怖、笑声阴森,但是它的动作却有些迟缓。不知道是因为那宽袍大袖花盆底儿行动不方便啊,还是因为年深日久的胳膊腿儿都已经不太灵便了。 总之以秦震、何希现在的这个状态,躲避它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但是如果门外的东西也都进来了,那情况就真的不好说了。 秦震对何希打了个手势,让她一起往窗边开始靠近。 秦震心说自己这辈子也是够了亏了,桃花艳福没享了多少,这罗密欧朱丽叶、梁山伯祝英台的桥段他倒是切身体会了。二楼虽然说不高吧,但是这二楼也相当于寻常居民楼的三四楼了。三楼跳楼的,赶巧了摔死的还有的是呢! 凭着第一次见何希跳舞的状况来看,只要给她足够长的绳子,估计二十层楼她也能飘飘下落的荡下来。所以秦震从这方面并不太为何希担心。<无><错>quled 这时的何希已经站在了窗台上,秦震对她坚定的点点头道:“走,一块儿跳!” 何希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看秦震,然后点点头,纵身一跃就跳下去了。看着何希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面上,秦震也开始找好姿势就往下跳! 可是就当他身子都已经出去了一大半的时候,身后却陡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一双干枯尖锐的手爪,一把就拽住了秦震!!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声,秦震被一股大力猛地扔回到了房间的地板上! 与此同时。恶灵的愤怒再次高涨,屋里所有窗子的玻璃都碎了! “秦震!!”何希大惊失色的看着二楼的窗户。她眼睁睁的看着秦震跳出来又被抓了回去!她万分懊悔,她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每一个招魂的法阵,都必须得一个核心。也就是说,以鬼招鬼,以恶灵控恶灵。没有一场招魂术是由人在那里跑两圈步罡踏斗、烧几把纸钱,鬼魂就能纷纷聚来听凭调遣的。 也许有,但那是百鬼魔君,不会是道法之人。 换句话来说,人招鬼。鬼听不着你的调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一个空间。你凭什么“跨界”执行?所以,要想招魂令鬼,就需要一个媒介。而在这个招待所的阵法里,这个清朝女人应该就是那个媒介。 一般来说。能作为阵法中最核心的媒介之鬼。必定是身负极大冤屈。死的非常非常惨,怨气冲天的灵魂才行。也许这个女人生前是个至善至美之人,但是冤屈太深、死状太惨。死后魂灵不灭,没有轮回超度,反倒被恶人所操控了。 这样一来,她就不再是她了。做法之人会充分利用她的冤屈和愤恨,以此来大规模的招来更多的枉死冤灵。 这样的法术作恶,无非就是要一方不得太平。可是这样的术法在一般的地方又很难起到十分强大的作用。因为即便施法人是在坟地起阵,那坟地里也不都是枉死的恶鬼啊。除非身受极大的冤屈,否则又有哪个灵魂死去之后不想一了百了,重新轮回呢? 所以这样的术法,即便是在群鬼所居之地,也不一定能招的来那么一个两个气迷心的鬼。这样的话,这种术法的本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大作用。 可是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历史状况,无疑就会改变了这个术法本身所局限的能力。这也足可以看出了这个做法之人的心机之深、城府之恶毒。 他选择了被屠城的一座城市,又选择了枉死孤魂都集中掩埋的一个地方,这样一来,整个招魂术的作恶程度,就要十倍百倍的翻涨了! 最主要的是,一切偏偏就那么凑巧,这样难找的一处做法之地,竟然同时也就是羽东所要到的地界。所以一切就这样朝着恶化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何希在想明白了那个阵法中心的同时,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如此好对付。只不过她本以为他们两个人能一起跳出来的…… 何希也没犹豫,虽然刚刚才“鬼”口脱险,可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马上就转而跑回到了一楼大门处,准备再次进入! 可是何希刚刚碰到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结果是自然的,她怎么也打不开这扇门了。 一向冷静睿智的何希,此时在招待所门外急的团团转。也是她急晕了头,忘记了这一点。羽东既然要起阵做法,当然会封住所有的出入口。不然的话,万一忽然跑进来了无辜的路人,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宁可放下九鼎的重任,也要先解决白玉山的问题,为的就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所以他又怎么可能疏忽到任谁都能进入招待所呢? 何希在楼下一直在喊着秦震,而秦震这会儿却趴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 秦震捂着自己的胸口,心里咬牙恨道:这大清朝的老娘们儿是不是都和慈禧一个德行?怎么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就刚刚摔秦震的那一下子,绝对比把他从四楼扔下去的力道还重! 不过好在秦震知道何希已经逃出去了,这让他心里踏实了很多。接下来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看造化的时候了。虽然他知道,羽东一定会找到他的,但是能不能挺到羽东赶来,这个就只能看造化了。 秦震勉强的撑着全身的疼痛站了起来,眼前还是那个恐怖的女鬼。时高时低的在凄厉大笑,这种笑声刚开始听觉得十分刺耳可怕,可是这一听的时间长了吧,反而可以从中听到一些浓浓的痛苦和悲哀。 秦震捂着自己生疼的肋骨和胸口,指着那女鬼说道:“大姐……我觉得咱俩可以好好聊聊……不管你是不是姓叶赫那拉,我都希望你不要向那娘们儿学习……咱死了也就死了,不管再大的冤屈,轮回转世过去了也就都过去了……对吧?”秦震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试图用老顾跟牦牛沟通的方式,和这女鬼也沟通沟通。 记得当初他们几个人也曾遇到过那要找替身的厉鬼,结果被羽东几句什么话就给说跑了。当然了,羽东当时说的可能是佛经中的话语。虽然说现在秦震是学不上来,可是他相信鬼都是人变的啊!再怎么冤魂厉鬼,也终究应该是有点儿人性才对的。所以这才开始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尝试和这个女鬼沟通沟通…… “大姐……你看你一直都笑的挺惨的,别管你是满清旗人还是汉人,你都得算是个中国人吧?你说你帮着外国内鬼欺负咱中国人,这茬儿是不是就有点儿不对头了呢?!如果你真的还记得你自己是怎么惨死的,如果你真的还记得这白玉山数万孤魂是怎么死的!你就应该掉转苗头替我们找出那狼子野心意图欺负中国人的畜生才行……那个……你说呢?”秦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女鬼的变化,谁知道这鬼脸是不是也跟狗脸一样,说变就变?随时都得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才行。 秦震本来也没指望老顾这“跨界”的沟通方式能成功。只是抱着试试拖延下时间的心理。可谁知道,那女鬼却好像真的听得懂一样,她在听完了秦震的话之后,忽然停止了笑声,在静默了两秒之后,她陡然愤怒的咆哮了起来!看样子,有些东西好像是触及到她了,但是她似乎又无法摆脱自己身上的术法牵制。 看着眼前这个百年冤魂,秦震甚至觉得自己或许有些残忍。经过几百年,也或许它都快忘记了自己的死因。可是秦震却替它想了起来。 要知道,有些恨,不能碰,不能想,不能回忆。一旦触碰,除了那痛不欲生的苦难回忆以外,还有的,就是那恨不得诛天灭地一般的愤怒!! 秦震也感觉出来了,自己这谈话是给谈过了,不但没勾起对面大姐的慈悲心理,反而还激起了她惨死的愤怒! 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秦震刚想先做出点儿反击或者回避,那女鬼就一伸袖袍,转眼间就瞬移到了秦震的面前!!并且,伸出了那干枯的双手掐住了秦震的脖子! 秦震顿时觉得自己瞬间就难以呼吸了,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这女鬼的愤怒,正在通过双手为媒介,传达给秦震,并向之以宣泄!! 秦震挥舞着拳头,用尽自己的力量踢打,他甚至都在努力想让自己激发出仓颉之力。可惜,他现在眼冒金星,满脑子空白,哪里还有意念去集中精神??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秦震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断断续续的在骂着:夏羽东……你他妈到底死哪儿去了……你要是再找不到我,哥们儿可就要和你阴阳永隔了…… 就在眼前女鬼那张愤怒恐怖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秦震只听得耳边咣的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猛地踹了开来!强烈的光线照射了进来,秦震眯起眼睛努力的看向了门口处…… 心中不禁一暖。 大爷的……就知道你一定会赶来…… 第一百零九章跨界沟通: 第一百一十章镇鬼局 此时能出现在门口救苦救难的人,自然是羽东。 当他卓然而立于209门前的那一刻,正掐着秦震的那个女鬼就已经开始在哀嚎了。 秦震早就说过,夏羽东这爷们儿有着“一笑天下兴,一怒鬼神哭”的气魄和能力。 不过此刻这女鬼本来就已经气数将尽了,再加上羽东现在硬闯进来,阵法的力量完全被冲撞了进来。它那本来就被控虚弱的灵体,一时间自然是痛苦万分。 秦震趁机赶紧爬了起来,朝着羽东跑了过去。羽东刚开始看见秦震的时候,还是一脸担忧的表情,可是当他看到秦震无恙的时候,马上就冷声怒道:“谁许你自己跑出来的?!” 秦震也知道自己擅自行动的事情肯定是会惹火了这位少爷,于是马上就赔着笑脸的说道:“东少、东少……你息怒,你息怒听我说啊……刚才何希……”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一挥手怒道:“何希?!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你不听我的话,关心则乱!擅自闯了出来,这才使冤灵有机可趁把你的幻觉变成了现实!!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阳远终阴,阴极反阳。你以为你的出现是在救了何希吗?!你就那么希望英雄救美是么?” 似乎是从来就没见过羽东动这么大的怒,可是秦震也知道是自己擅自行动让他担心了,所以也只好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歉。时不时的还回过头看向那个被束缚控制了的女鬼。现在看起来,它好像是真的要消失了。 羽东那双好看至极的星眸,第一次对秦震燃起了愤怒的火焰。秦震心知肚明这少爷是真的急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只能可怜巴巴的在一旁揉着自己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断了的肋骨。 看着秦震这个样子,羽东终究还是对他怒不起来了。只好一把将他拽到了身后,然后拿出了最后三道何老先生留下的符咒,并且朝着女鬼扔出了第一道并对它冷声念道:“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不难听出来,这似乎是消除冤结怨恨的咒符。羽东念着,那个女鬼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里听着。当羽东念完的时候,扔在女鬼身上的符咒陡然燃烧了起来!随后便连同着那个清朝的女人一起。在一阵冥冥阴火之中化为了灰烬。 眼看着那个女人消失了。羽东便拉着秦震走出了房门。楼道里的灯还因为短路连线在一阵一阵的闪着。一明一灭之间。便是阴阳两重天。 当灯光灭了的时候,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当灯光闪亮的那一刻,楼道里满满的都是在痛苦狰狞的亡魂!可是当再一灭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秦震也顾不上自己肋骨的疼了,干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这个诡异无比的阴森楼道。好在有羽东一直拉着他,还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羽东淡然从容的走在这怨气冲天的楼道里。每一次灯光闪现,他们都能看到无数死在甲午战争中的无主孤魂在愤怒颤抖,每一次灯光明灭,他们都能听到无数死在旅顺大屠杀中的怨灵在咆哮! 那是一段无法改变的血色历史,那是一场丧尽天良的屠戮战争。 今人之所以能够得以安享太平的前提,是曾几何时无数的冤魂白骨堆积而成的安宁。所以想到这些,秦震对这些可怜的无辜亡灵们,似乎也不觉得那样过于恐惧或者厌恶了…… 这时候,羽东潇洒的一挥手,在这灯火乍现的楼道里扔出了第二张符咒。然后,他一边拉着秦震继续淡定前行,一边用那清冷的声音对着四周朗声念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秦震在羽东的身边都听傻了!这道家的符咒向来都是需要配合而生的,就在羽东念着这些咒言的时候,那些一直在哭嚎的厉鬼,似乎声音真的是开始越来越低、越来越远了!而刚刚羽东所念的这往生超度咒语,秦震也能听出了个大概。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在对这些各种死法的枉死孤魂所说的。 第一道符化解了阵法中心女鬼的戾气和怨气,第二道符将这里大部分的枉死冤魂超度往生了。至于那最后一道符,秦震瞥了一眼,只等着羽东扔出去,就能知道它的功用了。 就这样随羽东从百鬼之中穿行而过,看羽东那昂首傲视的模样,就连秦震也不禁感觉腰板儿硬了起来。 终于来到了一楼大堂,秦震看到了姜旗和老顾。他们只是用眼神儿互相的交流慰问了一下,谁都没敢出声说话。因为这时候,羽东终于扔出了第三道符,并且冷声吟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羽东的声音似乎变的开阔,飘渺。从这一楼的大堂蔓延飘散传至于整个建筑的每一个角落。那朗朗威严的声音,本身就如同那九天威神。包罗天地,覆护众生。令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这,就是夏羽东。 周围一切都静了下来,没有了惨惨的阴风,也没有了隐隐的鬼哭神嚎。老顾第一个忍不住下意识的低声开口问了一句:“东少……咱们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羽东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应道:“嗯。”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直被困在门外的何希也终于能开门冲了进来。她跑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十分紧张的到秦震面前问了问他到底怎么样了,然后这才问向了其他的大家。 老顾一脸诧异的和姜旗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大概他是不明白秦震这“进展”怎么会如此突出吧。 倒是那一清二楚的羽东,这时候冷冷的瞥了秦震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开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准备回之前他们在的那个房间。毕竟他们的行李之类的还都那个屋子里。 秦震当然明白,这一次自己的命又是羽东救得。所以当他看着羽东冷冷走开的时候,马上对何希说了句:“只要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也尽管放心吧!我现在得去看看咱首长……”说完,他就赶紧去追羽东了。 姜旗和老顾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后面一直追问何希。于是何希就又给老顾他们讲述了一遍当时的状况。等到他们都听明白之后,老顾这才嘿嘿的坏笑道:“秦震这小子!为了表现都不要命了!我是告诉他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得来不易。可是他也不能这么擅自行动吧?我看出来,这个货是得罪了咱少爷了。就咱少爷那冰山脾气,既然不能杀了他,估计就会冻死他……” “冻死他?”何希和姜旗同时费解的看了一眼老顾。 而老顾则是很理所当然的说:“对啊,冻死他!就是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搭理他……” 要说羽东那性格,本来让他说话就很难。现在要是再生点气,懒得搭理一个人的话……那再让他说话肯定是会更难。所以老顾说的这种下场,还真不是不无可能。 秦震追着羽东回到了那个房间,好说歹说的解释了一遍自己当时的不得已而为之。恳请首长能够再给他一个机会,云云…… 可是羽东还就真如老顾所说的那样,任秦震掏心掏肺、发誓赌咒的认错误、表决心,他也始终都是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 最后秦震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才终于走到了羽东的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说道:“喂!不带这么小心眼儿啊!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羽东终于冷冷的瞥向了秦震,然后反问了一句:“你着急?” “……” “你知不知道当我意识到你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我有多着急?这万幸不是战场,否则的话,你极有可能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所有人。你当时看到的何希,根本就不是何希。你为了一个鬼而闯出了结界,并且把这个鬼带到了何希的身边,以至于她会鬼上身。如若不然,你们就不会遇到最后的危险。当时是二楼,何希能跳出去。如果是二十楼呢?你打算怎么办?”羽东语气冰冷的说着这番话。像是质问,却又没有丝毫问句的语气。因为他知道,这问题,秦震根本就答不上来。 第一百一十章摊上事儿了 秦震愣愣的听着羽东的话,在了解到了鬼魂恶灵有多么狡猾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的天真。跟那些恶鬼比起来,就秦震的这点儿心眼儿还真是远远不够用。 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人世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就罢了。这孤魂野鬼竟然也能这么干?这可还真是世风日下…… 再说了……以当时的那种情况,除了他夏羽东以外,有谁敢说自己绝对百分百分得清楚眼前所见是不是幻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幻觉。除了他夏羽东没有七情六欲可以无动于衷以外,又有谁能够看着何希身临险境而袖手旁观? 作为男人,一个普通的、正常的男人。秦震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当然了……这也并不是说羽东不正常或者他冷血,只是他可以做到的冷静理智,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羽东可以清醒的时刻提醒着自己,眼睛看见的,未必是真的。可大多数的普通人却都在愚昧的相信着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耳朵、自己所有的感官,然后再固执的去相信那些假象或谎言。 只是……既然相识,既然同行,不管冒不冒险,又怎能看她独自一人陷入到鬼怪所制造的困境中呢?宁可错救一千,也不能枉死一个。这是老顾说过的这热血队伍的基本准则。 看着秦震似乎是思绪万千的样子,羽东也知道。就算时光倒回去,他也还是会不顾自己生命安危的跑出去救何希。就好像,不管时光倒回去多少次,他也依然还是会选择冒死去大漠,去云南,去。没办法,秦震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知道了朋友有难,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而他们大家一路走到现在,不也正是因为欣赏彼此的人格和品德么? 所以羽东最终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话。都是为了你好。我敢让何希去。就一定是能保证她平安无事。以后……在做什么之前,多为自己想想。鬼怪的障眼法,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了。” 难得看见这冰山少爷如此无奈的认了命,秦震也马上笑了笑说道:“首长。您要是觉得我这样见义勇为是个错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少将’带什么样的兵啊!你说你自己干什么事儿的时候多为你自己想想了?你都做不到。怎么指望我们能做到……?嘿嘿,你说对吧?”秦震学着老顾那没羞没臊厚脸皮的方式,对羽东傻笑着。 而羽东也是实在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行了。赶紧准备准备吧。总算是没辜负了何老舍命所做的一切,镇鬼局成功了,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也该离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羽东不觉深深的呼了口气。 秦震看的出来,羽东这不仅仅是因为完成这“镇鬼局”的疲惫,更是因为未来他所要面临的种种困难和挑战,以及那个……还没有浮出水面的内鬼。 除了何希的父亲以外,消失的人还剩下二十二个人,就算是其他二十一个人都死了,也总还有一个是活着的。而那个活着的,就是那个内鬼。他借由集体失踪的幌子,从这里彻底的蒸发了。想来是没有打算再以内鬼的身份再回来。 现在羽东已经到这里了,如果那个神秘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禹王鼎的话,那现在也就已经该到最后关头了。 就算是十年磨一剑吧,现在也该是亮剑的时候了。那个人,没有再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这世上不管是哪一种术法,佛教的、道教的、就算是魔君那巫教的,也都有一定的类似之处。比如说,阵法在败了的那一刻,起阵的人,一定会知道。无论是哪个教派的玄异之术,这都是必然的。 也就是说,就在刚刚羽东破了这个招魂阵、肃清了这里所有的亡灵之后,那个居心叵测、施法作乱的人,一定会知道! 九鼎的行动在继续,羽东的脚步也在继续,当那个人实在拖不住的时候,想必就应该要另外的再次行动了。 只是现在羽东他们都已经到了旅顺,黄渤海分界线近在眼前。真想到那里的话,分分钟都能到。秦震现在还真是想象不到,那个人或者那一伙人,究竟还能有什么办法拖住羽东下黄渤海寻找九鼎的脚步? 羽东这时候将目光瞥向了门外,原来老顾他们三个人自从知道秦震“摊上大事儿”了之后,就一直都没敢进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表面看上去像是不敢打扰秦震好好承认错误,但实际上却更像是小人得志,等着看秦震是怎么被“冻死”的。 其实类似这样的事儿,老顾从小就没少干。在上学的时候,秦震每次被请到“教务处”“办公室”之类的地方,老顾都会在外面“用心灵去支持他”一番。就好像现在一样,他一边嘴上告诉何希、姜旗,千万别进去打扰秦震作检讨。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那副小人得志、落井下石的嘴脸,不言而喻…… 秦震走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正好看见一脸贱笑正在偷听的老顾,秦震运着气看着老顾,然后恨恨的低声说道:“要他妈不是你让我好好表现表现……哥能有现在这下场么?姓顾的,改天我非得也让你好好表现表现……我睁大了眼睛等着看你被里面那少将给军法处置了的那天!” 由于秦震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对顾杰说的,所以声音并不大,何希和姜旗也就是能听个大概。他们两个人会心一笑,就直接走进屋里去找羽东了。 留下老顾一脸坏笑的小声说道:“秦震,你可别这么没良心。难道你不该谢谢兄弟我么?是,虽然这个英雄救美的情节出了那么一丢丢小小的偏差……差点儿就惹恼了东少。可是你跟你那小希……进展的不是突飞猛进么?再说了,东少他跟你又没有辙,再急也是干急,你怕啥?你现在应该好好谢谢我才对,没有我的锦囊妙计,那英雄救美的保不齐就是东少了,还能轮得到你?” “你少他娘的废话,咱们是办正事儿来的,又不是搞对象来的。我警告你啊,以后你少误导我!别带我走上你那见色则迷的不归路!”秦震瞪着老顾正色的警告着。 老顾则是一脸憋屈的说:“得罪东少不可怕,你得这样想,到底是女朋友重要,还是……” 不等老顾说完,秦震就苦着脸不耐烦的打断道:“废话!!女朋友好办,可要真惹急了他,你解决的了??”秦震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羽东的方向努着嘴。 老顾一想起羽东吧,也顿时没了话。耸了耸肩表示这事儿就过去了还不行么?然后就和秦震一起回到了屋里。 进门之后正看见何希在对羽东解释,看那样子,似乎是在为秦震说好话呢! 看着何希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秦震不禁觉得很感动。旁边的老顾也一个劲儿的对他挤眉弄眼儿的没好笑。 不过问题是羽东根本就不在乎这次擅自行动的事到底是他们俩人谁的责任更多一些,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归根结底到底该怨谁。他那冰冷淡漠的表情好像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把利害关系已经告诉你们了,听就听,不听就算。命是你们自己的,自己看着办。 嗯,这才是夏羽东的风格……冰山脸,豆腐心。 折腾了这么久,已经到后半夜了。羽东站在身走到了窗边,出神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本以为他这算是习惯性的看天儿放空,可就在他看了这么短短的一分钟之后,忽然转身对大家说了句:“我们得赶紧出发!”然后快速的拿起了自己的东西,匆匆的走出了招待所。 大家都不由得一怔,还没纳过闷儿来,就连忙也抓起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跟着羽东跑出了招待所门外。 出门不远就看到了羽东的那辆车bbn762。当然了,在这人烟稀少的路段上,也就只有这么一辆豪车,无法无天的随意停放着。 只见羽东一边看着表,一边将东西都扔上车,然后挺着急的对他们说道:“快走,日出之前赶到老铁山。” 大家虽然都不明白羽东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匆忙,可既然他发话了,当然是要马上执行的。所以大家都抱着不明所以的态度匆忙上了车。 这一次,是由羽东开车。 说实话,秦震宁愿坐惯了姜旗开车,也不愿意坐这位少爷开车。眼下,可看这是在半夜无人的山路上了,他是给足了油门儿一个劲儿的狂飙啊!只兜的车上这几个人都不得不抓好了扶手,这才能勉强坐稳。 秦震被颠的舌头都有点儿大,实在忍不住对羽东说了句:“我说……少、少爷……您、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我们到、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你这样颠、是想把我们的胃都颠出来吗?你到底是、是着急干什么去啊?!” 极快的车速,把秦震颠的像个复读机一样。而羽东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看日出。” 第一百一十二章斯之纠纷 “看日出??”秦震错愕的看了看羽东,然后忍不住好奇的惊道:“夏羽东!你还有完没完了?看完了月亮看星星,看完了星星又看日出。怎么你想干的事儿,总是听起来不像正事儿呢?” 其实也不怪秦震这么说,就羽东那种简练淡漠的说话方式,如果你不刨根问底儿的一个劲儿追问,他是不可能会自己主动说出来什么的。 就比如说此刻,羽东就淡淡的回道:“我们要到老铁山,今天天有异象。” 秦震听后看了看外面还算是夜色的天色,不禁问道:“天有异象……?你确定?”在秦震他们大家的眼里,这天色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别说异象,什么象都没有。 而且对于秦震他们来说,天有异象这四个字其实也并不算陌生。之前有过一次那是在百鬼魔君的忘川山上。那时候秦震就明白,天有异象,必有妖异。 只是现在不知道羽东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天……要有异象了。 羽东仍然在极速的朝着老铁山行驶,显然在那‘异象’彻底出现之前,他也不愿意过多的解释什么。 倒是一直安静的何希,这时候悠悠的开口说了句:“看来东少精深道教的阴阳五行之论。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成功的破解了白玉山的鬼局。道家之说,承天地,顺阴阳。阳之道极,则阴道受,阴之道极。则阳道受,明二阴二阳不能相继。东少能参透这阴阳变数,我们寻找九鼎的希望也就更有把握了一些。” 秦震不禁刮目相看的看了看何希,这《白虎通义》可是阔论五经同异的古书。虽然神秘化了阴阳五行,典型唯心,但到底是古籍中的神学著作。不是一般女子会轻易读透的经书。而何希她刚刚谈起阴阳五行,对经书中的言论侃侃而谈,着实令人感到震惊。单单从这一点上来,何希和墨裳还真是有一些共同之处的。 当初他们大家听着墨裳那神异的鬼谷绝学,以及诸子百家的高谈阔论之后。就对他那大脑里装的东西感到十分好奇了。后来当墨裳说要介绍何希的时候。秦震也曾想过,这姑娘会不会也和墨裳一样?博古通今,大脑里也是一样的百家争鸣……?现在看来,他还真是没猜错呢。 老顾这时候十分佩服的看着何希问道:“女神。你这一张嘴也和东少他们一样。神学古经都一套一套的!我真是纳闷儿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什么八卦五行,日升月落的,当中还真的藏了那么多的玄机?” 何希浅浅的笑了笑回道:“伏羲大帝始王天下。未有前圣法度,故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象万物之情也。这几千年传下来的神秘玄学,绝对不是凭空捏造、空穴来风的。你们比我了解东少,他说要去看日出,那必定是天象有怪异。”说着,何希还十分坚定自信的看了看老顾。 老顾一边不可思议的赞叹着,一边摇着头说:“女神,你可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啊!你是第一个让我感觉能和我那无常哥或者东少相提并论的女人!你在我心里,就是智慧和美的象征,就是那谁……那叫……维爱丝!” 秦震在旁边听着老顾这通溜须拍马的奉承话,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尤其他还说什么智慧和美的女神是维爱丝,秦震更是果断的忍无可忍了,终于开口骂道:“你快闭嘴吧!那他妈是维纳斯!” 老顾迟疑了片刻,眨了眨眼疑惑道:“不是维爱丝吗?你说的那个斯不是牙膏吗??” 秦震抓狂的怒道:“牙膏那是纳爱斯!” “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斯?” “维纳斯!” “维纳斯?不能够啊!我说的是女神,你说的不是那个嗷嗷唱高音的俄国男人嘛?”老顾一脸的迷惑。 秦震眼看要崩溃的强忍着愤怒咬牙沉声说道:“唱高音的那个是维塔斯……” “维塔斯……不是电脑的系统么……” “滚!!那他妈是vista!!!”秦震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咚咚直跳,眼看就有要半身不遂脑溢血的前兆! 可是老顾却还是一脸茫然,弱弱的固执问道:“vista不是银行卡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姜旗还有何希都已经实在忍不住了。眼看着他们就快笑出内伤了。秦震感觉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对顾杰咬牙恨道:“银行卡……那他妈是visa……姓顾的,我跟你没法沟通。从现在开始,到他妈九鼎找到归位的那一天,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了!!”秦震只觉得一种欲哭无泪的崩溃感在袭击着自己,一个女神名字的问题,竟然比女鬼的问题处理起来还要痛苦崩溃的多! 老顾好像还觉得自己挺无辜,他撇着嘴耸了耸肩,十分气人的还嘀咕了一句:“秦震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急眼了呢……” 眼看着秦震就要和老顾你死我活了,羽东及时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马上就快到地方了,该准备准备下车了。”一直都十分严肃的羽东,这会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脸上也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听这两块料对话,是折磨,也是快乐。在紧张、危险、沉重的漫长旅途中,有秦震和老顾在,就不怕这个队伍会死气沉沉或者始终紧张兮兮。 还记得墨裳曾经对羽东说过“意虑定则心遂安,心遂安则所行不错,神自得矣。”心情不能一直保持愉悦的话,是很难思虑周全,做成大事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秦震和老顾也算是对羽东这沉重的旅程起到了一定的调节作用吧。 眼看就快要到老铁山了,几个人都正经了起来。更确切的说,应该是都紧张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天有异象不是什么好事,又都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尤其是越临近黄渤海分界线,大家就都越感觉离那个“神秘的敌人”也越来越近了。 在经过了曾经傅天磊那样的可怕强大的敌人之后,秦震他们都很担心这个打入到我军内部的敌人,会不会也如傅天磊一样的强大…… 何希这时候对羽东问道:“东少,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万一那老铁山上有……” 不等何希把自己的担忧说完,羽东就淡然的接道:“你是怕那里有陷阱在等着我们是吧。”很显然,羽东他们被白玉山的恶灵群起给拖住了脚步,论行程的话,应该是已经比对方慢一步了。 不过他仍然十分自信从容的说道:“没关系,我都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个人深通道教绝学,那我们就以道克道。道的根本是老子的‘无为’,而这个人却利用道法神奇来行有为之恶事,他的下场自然是好不了。如果那老铁山上真有陷阱,我们就利用鬼遁离开。” 何希十分惊讶的看着前面正在驾车的羽东,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老顾看到何希这异样的表情,不禁好奇的问道:“女神?怎么了?东少说那鬼遁是什么玩意儿?看来他这新鲜把戏我们没见过的还很多啊……” 听老顾这么问,何希这才为他们解释了起来。 所谓鬼遁,是奇门遁甲里的一种。这奇门遁甲本身就可以说是中国最大的一门秘术学问,也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既可以占卜预测、又可以控制对方的命运心理行为、还可以调兵遣将、排兵布阵的一门博大精深的玄学。 在中国的古代,奇门遁甲的奥秘是极端守秘的,被奉为不可轻传之秘术。由于奇门遁甲可怕强大的作用,一旦发现有普通人非亲传而盗用偷学的话,一律斩首勿论。也正因为如此,奇门遁甲更如同它本身玄妙的名字一样,被隐遁藏匿在了历史的深渊之底,变成了中国屈指可数的秘传中的绝顶秘传。 时至今日,还了解精通它的人,恐怕已经是寥寥无几了。不过要说羽东会这种绝学,秦震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吃惊。首先,在奇门这方面,他们在魔君的九重天里已经见识过羽东的厉害了。其次就是秦震他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个问题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夏羽东不会、不懂、不了解的呢? 经何希介绍,其实奇门遁甲所行之法也还是要归于‘道’和‘易’。易经更偏向于占算推测未来,而遁甲更偏向于实战中的行为。 而羽东现在所要做的一切,都算是这中间的难中之难。 要观天象星象,就要记住那满天星宫的每一个变化意义。百万颗星斗,那是需要超强变态的记忆力,以及演变推算的能力,才有可能参透那变化无常的天体。 用何希的话来说,观天象这方面,无从学起,入门最难,精深更是几乎没有可能。常人根本就无法掌握。 而那奇门遁甲更是自古就流派繁多,真假难辨。可以说就是一个传说中的绝学秘术,非常人能够驾驭精通。 第一百一十三章白虹贯日 也正是因为这种神秘文化的深不可测,才更加的突出了羽东的卓凡超群。很明显,他从来就不属于那“一般人”之列的。 老顾这时候也无比遗憾的感慨道:“哎!人比人气死人,咱东少就是我年少时所有梦想的完美实现体啊。” “就你这二百五还有过梦想?”秦震鄙视的看了老顾一眼。他认定了这个货的梦想就是吃,终极梦想也就是能抱着媳妇儿一块吃!有不了别的。 谁知老顾却很不乐意的回了秦震一句:“废话!哥年少的时候,那也是有过很多雄心壮志的!我曾经想过要成为科学家、军事家、思想家、企业家、文学家……只不过后来我发现那都是想的太多了,就算把前缀全去掉,想他妈成个家都挺费劲的!” 秦震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倒是实话!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这里是一条比较清幽的路段,眼前就是老铁山。老铁山的岬角处,也就是黄渤海的分界线了。 这黄渤海分界线本是一处奇妙的自然景观,每天每年来到这里想要一睹奇景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可这就造成了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诸多的不便。毕竟他们的行动任务都是要避人耳目的,因为那都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机密重大。 而且现在又有那躲在暗处的可怕敌人,无论是怎样的对战交手都不适合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因为对方或许可以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可是羽东却束手束脚的要顾念着周围无辜的人们。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真要是正面交了锋,他们几个人一定是占不到一丁点儿的便宜。也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羽东才在上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利用鬼遁退一步先行离开的办法。退避,为的就是避免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和对方起冲突。 此时东方的天色已经开始泛出青蓝色,晨曦的微光已经透过天色渐亮。虽然说不知道羽东到底要等日出看什么,但是现在的时间一定是已经差不多了。 当初他们几个人在梅里雪山的时候,曾经等待过一次日出,那是在等卡瓦博格的日照金山。而今天,他们身在辽东黄渤海之滨,不知道等待的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异象呢? 临海一侧的山势险陡。他们千辛万苦的终于一路赶到了山巅。那波澜壮阔的山海之色顿时就跃然眼前了。 东暾澹未熹。天水未有极。辽远壮丽的青山碧海,总是能轻易的让人感到心潮澎湃。 那一道清晰的界限,使得黄渤海两海相聚却泾渭分明。若不是天公作笔、大自然鬼斧神工,谁又能相信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如此奇异的一番景象? 山顶的风不小。老顾迎着风看向岬角和大海。不禁感叹道:“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这所谓的黄渤海分界线竟然这么清晰啊!诶你们说,这都是水,它怎么就能分的这么清清楚楚呢?你们看、你们看。那黄海多浑黄啊!” “那他妈是渤海……”秦震无力的纠正着。 老顾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看着秦震的那错愕表情却明明白白的在表达着他心中的疑问---黄的不是黄海吗? 秦震无奈的斜睨着老顾,他是真恨自己为什么就是那么听不了这二百五的话呢?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反正秦震是不会就这个问题继续跟他纠缠了,因为秦震可不想再因为黄渤海的问题和老顾那个二货起任何一点争执了。否则,“维纳斯惨案”很有可能将会再次发生。 何希这时走到了羽东的身后,然后极其专业的汇报着说:“东少,根据海军航保部测定的结果,我们要到的位置是东经120°44’33.3‘,北纬37°49’50.2‘的交叉点上,也就是那水线的下方……” 羽东微微点点了头,没有说话。清晨的山风吹乱他额前的发,他将视线从那道清晰的水线上转到了正在迎接第一缕朝阳的天空之上。 于海上看日出,他们已经体会过了。无论是站在山巅还是荡于海中,那种雄浑瑰丽的壮美,都丝毫不变,丝毫不减。 就当太阳一点一点从海平面上跃然而出的时候,秦震他们忽然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海面上似乎是升起了一道彩虹,但是它却没有任何缤纷绚丽的颜色,而是一抹纯白之色。 如果是这样,那这道东西就应该被称作“晕”,而并非“虹”。可是怪就怪在,“晕”应该是太阳或者月亮周围的光圈,是一个完整的圈状。可眼前这道光影却并不是,它的颜色如“晕”但是形态却像“虹”。自海面忽而升起,光怪陆离的迎向了那初升的太阳!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那道光晕白虹也越升越高。不用说了,这一定就是羽东所说的“天有异象”! 羽东这时淡然的看着那道白光,然后自语般的低声说道:“果不其然,白虹贯日……” 对于这个名词,秦震倒也算是听过。古人经常会认为,一旦出现了这样奇异的天象,这世间就必定会有巨大的、不平凡的事情要发生了。 可是在曾经的秦震眼里,这白虹贯日指的无非就是日晕那种正常的光学现象。再加上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古人所说的这白虹贯日到底会是哪种景象,所以也就对这个现象没有任何特殊的理解和定义。 可今天当他亲眼所见的时候,不禁开始转变自己之前的猜测推断了。这现象绝对不是日晕,更不像是普通的彩虹……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异象”…… 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现在还未可知。只是看着这神奇怪异的天象,秦震不禁问道:“这白虹贯日的景象到底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它和九鼎难道会有关系么……” 羽东还在专注的看着那道白虹,这时候心不在焉的轻声回了句:“等一下,再看看……”他全部的精神注意力都在那道白虹上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到光影的每一丝变化。 秦震见状也不敢再多打扰了,只好和他一起仰头看着那道白虹。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光影越来越长,迎着太阳似乎真的要贯穿而去!可就在它快要接近太阳的时候,那白虹却好像是天上的一条白练似的,忽然从天空坠落跌入大海! 当然,那只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实际上,在白虹坠海的那一瞬间,神秘诡异的光影也就消失了。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虹晕这种东西,竟然会从天空“跌”落! 就在大家还都目瞪口呆的惊讶时,羽东连忙说道:“快!记下白虹坠海的确切位置!那就是我们下黄渤海的准确地点!”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纷纷的在脑海里快速回忆并确定刚刚那白虹坠落消失的位置。姜旗和何希更是动用仪器记录经纬度和方位,以确保他们能记住的位置准确性。 当一切都结束后,羽东这才回过头对大家缓缓说道:“当白色的长虹穿日而过,便意味着国家将会有兵乱动荡的危险。” 大家听后都觉得心头一惊! “那刚刚……”秦震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现象,并不如羽东所说的那样。因为那道白虹还没有穿过太阳,就已经“跌落”大海了。 羽东点了点头说:“是,刚才白虹贯日只贯了一半,这就证明九鼎之事我们的胜算应该会比较大。而它跌落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秦始皇聚藏九鼎的最终位置。” 老顾这时候不太理解的问道:“东少,就算真那么邪乎……这白虹跟秦始皇有什么关系啊?” 羽东淡淡的解释道:“白虹贯日这个异象,就是出自秦始皇。” “啊?” 在老顾大为诧异的同时,羽东就在这黄渤海分界线的临海山巅上,讲述了一段白虹贯日与秦始皇的故事。 《列士传》曾记载:荆轲发后,太子见虹贯日不彻,曰:吾事不成矣。后闻荆轲死,事不立,曰:吾知之矣。 这是白虹贯日第一次出现的情况,也就是荆轲刺秦的时候。 想当初燕国的太子丹,在被秦王遣回国之后,一直就暗访能人壮士。盼望着能有人担当起向秦王报仇雪恨的任务。可是一连找了无数人,似乎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燕国有个大名鼎鼎的田光先生,他就跟这太子说了“窃观太子客无可用者:夏扶血勇之人,怒而面赤;宋意脉勇之人,怒而面青;舞阳骨勇之人,怒而面白。光所之荆柯,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大致的意思就是田光对燕国太子说:你身边养的都是一群废物,没有一个人能担起向秦王雪恨的大任。比如那个叫夏扶的,是个血勇之人,一生气脸就红。那个宋意是个脉勇之人,一急眼脸色就发青。那秦舞阳又是个骨勇之人,一着急就脸色苍白。这些变脸变色的人,你能指望他们干的成什么大事?我认识一个叫荆轲的,那才是神勇的人,发起怒来一点儿脸色都不会变。你要是想图谋国家大事,还就必须得找这样的人才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白虹督亢 要说起荆轲和田光的关系,其实还是好友的关系。田光把荆轲推荐给燕国太子丹之后,就明白了,荆轲无论刺秦成不成功都将会是难逃一死。为了杜绝姬丹怀疑自己泄密的可能性、也防止荆轲拒绝刺秦任务,田光挥剑自刎。 自古忠义难全,举荐好友去赴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当荆轲面见太子商定好了借献图接近秦王嬴政,借机刺杀的计谋之后。荆轲就带着这副堪称中国史上最血腥、最传奇、最神秘的地形图---督亢图,来到了秦王的咸阳殿前。 督,中央、统帅。亢,要害。这督亢图上所描绘的地形,按《史记正义》中记载是幽州范阳县东南十里,也就是今天的河北省涿州。秦始皇素来对河北省地带感兴趣,这涿州更是“日边冲要无双地,天下繁难第一州”。所以荆轲这才有了接近秦王嬴政的唯一机会。 当荆轲带着督亢图刚刚要出发的时候,天象就开始有了奇异的变化。一道白虹平地而起,仿佛就要朝着那太阳贯穿过去。 看见这一幕的太子丹当下就明白了,这白虹贯日一定与秦始皇有关。天象预示出了荆轲刺秦这件足以改变天下、改变历史的大事。 咸阳殿上,荆轲向秦王嬴政双手供献出了那三四尺有余的督亢长卷。当长卷完全打开的时候,图穷匕见,一把寒森森的匕首陡然握到了荆轲的手中。 这把匕首可不简单,《史记刺客列传》曾详细记载过“太子求天下之最利匕首,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者死。” 也就是说,这把锋利无比的刀是经剧毒毒药淬炼过的,只要刺着了人的身体。哪怕是只见了那么一缕血丝,也没有人是不马上死掉的。这无疑给荆轲的任务大大的减轻了负担。他离秦王如此近的距离,按理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或许是中国的历史早已冥冥注定,或许是大秦的气数正盛无法更改。当荆轲刚刚抓住嬴政王袍衣袖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女子附琴音而和歌的声音。歌里这样唱道: “罗縠单衫,可掣而绝;五尺屏风,可超而越;鹿卢之剑,可负而拔。” 荆轲是听不懂琴声,可是嬴政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丝绸轻纱的单衫。一撕就断了。五尺高的屏风,一跳就过去了。鹿卢的宝剑,一拔就出来了。 于是,秦王甩断袖口,越过屏风,挥剑斩断了荆轲的双臂。 而就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燕国太子就一直在万分揪心的观察着那奇异的天象。 那白虹贯日虽然是贯了,但是贯的却并不彻底,只到了一半。于是他便叹息着“吾事不成矣”。 没多久,荆轲的死讯就传来了。而太子丹却只是说了一句“吾知之矣”。这表示。关于刺秦失败、荆轲惨死的事情,他早就都已经知道了。因为那白虹贯日的天象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说,这白虹贯日不仅预示了秦始皇的命数。还预示了华夏江山国运的变数,是对九州河山十分重要的一个天象启示。 今天,他们几个人有幸也是不幸的看到了这白虹贯日的奇观,无可避免的,这是藏有“动荡祸乱”之意,但是这贯了一半的白虹却也表示出了和当年荆轲刺秦异曲同工的隐意。 动荡之灾或许会有,但是不一定能成功。而那白虹坠海之地,也许就真的是秦王藏匿九鼎的方向。 渤海国于这里意外得到了九鼎,却也连同九鼎一同沉入到了深不可测的海沟之下。整条黄渤海分界线十分长。是从大连的尽头旅顺开始一直到山东烟台之间的海域内。羽东在此通过白虹贯日的天之启示得知了更确切的地点之后,无疑会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只不过他们现在从山上看下去。那分界线下面的海域只是一片浅海,大概是和渤海湾差不多的海深。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古代遗迹或者建筑。看来。这就是要用上驱山铎的时刻了。 对这个问题,秦震在这时试探着问了一句:“那驱山铎赶山鞭的,是不是这时候该派上用场了啊?如果是的话……那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啊?” 秦震就这么看着羽东,可是羽东却一直微微的皱着眉,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秦震觉得就算是他也不会用那驱山铎,也用不着这么沉重吧?大不了大家一起研究就是了。 “没什么,驱山铎的用法不用担心,这一天一夜的不停奔波,你们肯定也都很累了,关于下海的事情,我还得再去找当地人打听打听,你们先都回去休息吧!” 对于羽东忽然间的这种提议,大家都感觉到了一丝诧异。可是看他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也没人再多反驳。 在下山的路上,秦震问羽东:“你还有什么是需要向当地人打听才能知道的?” “最近的潮汐、潮汐的变化、每次涨潮退潮的准确时间,还有最近一次的龙兵过……”羽东淡淡的说出了一堆。 秦震好奇的转过头看着羽东问道:“这些……何希不是都很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去费力的问当地人?”秦震对何希的能力可是一点都不怀疑。 羽东微微叹了口气说:“何希知道的都是官方的,我现在要知道民间的说法。”显然,羽东对那所谓“官方提供”的任何一个线索,都不是十分的相信了。谁知道哪个错误的信息是由内鬼故意发布出来的?在他们这条艰险的路上,羽东的决定能决定了一切。他相信的东西,都关乎着他们大家的生死。 所以在下海之前,羽东极其慎重的选择了要去听一听民间的说法。 秦震十分理解,于是便往前追了几步对姜旗他们说道:“我和他去打听打听这附近的小故事,你们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说着,就把身上那些“贵重”之物都交给了姜旗。 而羽东则是皱了皱眉瞥了秦震一眼,那意思大概是:我用你跟我一块儿去?? 不过秦震也不介意,索性直接挺胸抬头的说道:“夏羽东,你还真别不识我这份情!我跟你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会聊天儿,也不会沟通,更不懂得人情世故。就你这种冰山式的语言交流水平,就算放你在这儿呆上半个月,你又能问出什么来??” 这一次,大家都隐忍着笑意没多说话。就连那一直都负责保护首长的老顾,也只是干眨了眨眼,似乎是觉得秦震这一次说的是对的…… 何希这时候站住了对羽东说道:“东少,要问这一片海域的事情,还真是有个能人可以问。那是一个小饭店的老板,是一位老人。可是他向来抗拒政府,你以你的身份去打听,恐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秦震一听就笑了:“那好办啊!你看我这平易近人的,最适合跟大爷大娘聊天儿了!” 何希看着秦震笑了笑说道:“好吧,那你试试吧。让东少把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然后尽量让他别说话……” 听完何希这句话,羽东忍不住冷冷的瞟了一眼何希。而秦震更是揽过羽东笑道:“哈哈,听见没?少爷。一会儿有什么指示,你就交给我,然后你只负责闭嘴别说话就行了。干这行那么多年了,我什么样的怪老头儿没见过?来来,小希,你只管把老头儿的地址告诉我就行了!” 何希说了一个地址,听起来是个小鱼馆儿。 而何希这时脸色较沉重的对羽东说道:“东少……我就不休息了,给我一天时间,我要把那二十三个人的资料给你查清楚!” 羽东犹豫的看了看何希,看得出来,他是不想让何希再去了。在这紧要关头,当然是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可何希却没等羽东说话就再次坚定的说道:“东少!你就当帮我个忙吧。我父亲现在这个样子……有可能到死也无法再清醒过来了……我是真想弄清楚,当天留在招待所里的人,到底是谁害了他。” 何希虽然是女子,可是她柔美惊艳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烈性的心。这件事,恐怕是谁也拦不住她。所以,羽东倒是懂得本着不和女人抬杠的原则,顺了何希的心意,只嘱咐了一句:“务必多小心,不管什么结果,快去快回。” 何希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转身就跑开了。秦震看着那个完美的身影,还没说出口的叮嘱,也就只能咽下去了。 离开了老顾和姜旗,秦震和羽东开始驾车前往何希留下的那个地址。据听说里面的老人号称“渤海通”,黄渤海附近海域的大风小浪他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就连当地有人要下海、出海,都会跑去问问那老爷子当天适不适合。 只不过这老头儿的脾气很怪,不是钱或权能解决的问题。他的原则就是,他愿意怎么都行,他不愿意怎么都不行,官员与狗谢绝入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怪老头儿 当然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高官、究竟又是什么原因得罪了这位神秘的老先生。竟然能够导致他对“官”是如此的深恶痛绝。 不过关于这一点,秦震倒也并不为此十分担心。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老百姓,而且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立场中立,与政治无关,为人又淡泊随和。他觉得自己不管是和哪样的老爷子,应该都还算是比较容易沟通才对。 再看看羽东,他似乎就算是不张嘴,光看脸也够让那怪脾气大爷直接给轰出去的了。所以何希的建议还是有道理的,能不让他说话,就尽量别让他说话才好。 “说吧,都需要向老头儿问什么事?”秦震开口对羽东问道。 羽东稍微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道:“除了海潮的规律变化,还有一些天海的怪异之事。这里发生过的每一个异象,我们都要弄清楚。尤其是最近龙兵过的事情,何希她知道的并不是全部。或者说,她知道的只是一部分。” 秦震点了点头,认为羽东说的很有道理。自从他们知道了内部有内鬼的这件事情之后,秦震也不是那么的相信所谓官方资料了。 大致了解了羽东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两个人就在闲聊的时间里,车子就已经开到一个风景绝丽的海岸边了。 下了车才发现,这个小渔馆儿竟然就建在海岸边的沙滩上。 由木头架起的结构,整座建筑就这样悬空在海岸上。大大的落地窗,明亮且干净。千奇百怪的贝壳粘成了外墙,十分有特色。屋顶上有一艘真正的小渔船,渔船上还有一个木头雕刻的老渔民,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坐在船头。手握鱼竿,面朝大海的方向。房檐的四个角都挂着风铃,有贝壳、有海星、还有稀奇古怪的一些小东西。海风一吹,叮叮当当的就会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秦震一边和羽东沿着沙滩走向那个很有风情的小饭店。一边玩笑似的说道:“夏羽东,我的要求也不高。等咱们这趟任务圆满成功之后,你请我在这样的地方好好小酌上几杯就成!” 对于这样的话,秦震习惯了羽东向来都是不予以理会的。因为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事,就不会轻易答应。哪怕是一顿饭。 要么就不说,说了就得做。做自己说过的,说自己能做的。这一直都是他的基本原则。 可没想到,这次羽东却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好。” 就在秦震诧异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走上了那木头的台阶,来到了饭店的门前。 这饭店前后都有门,或者说是四面都有门,随时可以从各个方向走出去面朝大海。木头的走廊上还有一些木质的小桌椅,坐在这样的地方,一边听着风铃的声音,一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心胸当如大海般宽阔豪迈,还能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进门处的帘子也是由贝壳和小螺穿起来的,秦震很难相信这样处处留着梦幻般小情趣的地方。竟然会是由一位脾气古怪的老爷子一手经营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来的时间还太早,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确切的说,这里应该是还没有营业。 秦震和羽东撩起帘子一进来。哗啦啦的声响就惊动了后厨内的人。 只听见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从后厨传了来:“您来的太早了,还没营业呢!”声音刚落,后厨门内就走出了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海洋的灵气,双手似乎是正在收拾鱼,还带着塑胶的手套和套袖。 当她俏生生的走出来看到了秦震和羽东的时候,那双大眼睛顿时就在羽东的身上移不开了。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使得她在羽东这样的男人面前轻易就红了脸庞。 对于这样的情况,其实秦震倒是可以理解,而且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凭羽东的气质、容颜、身姿、气场。以及他骨子里那种无法言喻的风华和卓绝,都足以轻易秒杀撂倒各种女人了。更何况……是这青春懵懂二十啷当的小妹妹呢? 看着那小姑娘盯着羽东移不开眼睛的模样。秦震在一旁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而羽东则是就那样挺拔的对面而立,一言不发。就好像没看见人家一眼。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冷酷非凡。可其实……他不过就是记住了何希和秦震的叮嘱---不许说话! 秦震看那小妹妹还是愣愣的看着羽东,没办法只好走过去在她的面前招了招手问道;“嗨……妹子?请问老板在不在?” “哦……爷爷,爷爷他在后边,还没营业,他在研究新菜式。”小姑娘十分窘迫尴尬的红着脸对秦震说道。 看着这妹妹如此纯情的一面,秦震开始有些后悔没有带老顾来。也真就得是那样的大炮筒子,才能干脆利落快的直接问出重要信息。 秦震回头看了一眼羽东,发现他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在斜睨着自己。那表情明显是在说:你不是能耐么?你不是说爷我不会聊天、不会沟通么?你不是让我闭嘴别说话么?可惜,少爷我往这一站就能让人语无伦次。来,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擅长沟通交流”的。 秦震憋着气转过了头又看向了那姑娘,发现她还在深情款款的看着羽东那张冷漠的脸。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秦震干脆直接站在了那姑娘的眼前,彻底的挡住她的视线。并且提了提嗓门儿说道:“诶妹子!你看看我成么?虽然没他那么养眼,但是这儿还一大活人呢嘿!” “啊……还没营业。”姑娘果真是语无伦次了。 秦震无奈的扶了扶额,心说这还真是出门不利!怪老头儿倒好解决,这年轻无知的小花痴就真的是不好办了。谁没年轻过呢对吧?现在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合适…… 就在这时候,后厨那边还真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丫头,你跟谁说话呢?客人来的太早了。” “啊,爷爷……他们好像是来找您的。”小姑娘红着脸,犹豫的说着。 “哦?是老王家的孙子要出海么?告诉他,黄渤海十日之内波诡云谲,切记出航!”老人在后厨里一边忙活着,一边像是说家常一样平淡的说出了这几句话。 秦震不禁转头看向了窗外,外面天空晴朗,风平浪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更是个非常适合出海的好时机。可是老人却如此笃定的说着黄渤海十日内“波诡云谲”。就好像是他看透了什么玄机…… 看看外面的天色,再听听老人的话,秦震和羽东对视了一眼,不得不相信这老人是真名不虚传的“渤海通”了。 姑娘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并非老人口中的“老王的孙子”,可是她只要一看见羽东,就像是个初恋中的羞涩少女一样的说不出话了。所以半天也没能回上老人一句。 老人等的不耐烦了,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溺爱的嗔怪着:“臭丫头啊,是不是又偷懒儿呢?今天的鱼可新鲜哩!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活儿等着忙呢……” 老人正说着,就看见了站在屋内的秦震和羽东。 这位老人穿着十分朴素的衣裤,身体干瘦却很有精神。常年的海风吹红了他那布满皱纹的脸,满脸都是沧桑的印记。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敏锐双眼,却让秦震感觉如鹰一样。 秦震尽可能表现出了和颜悦色的憨厚笑容,乐呵的对老人表示出友好尊敬的笑意。而老人对秦震却只是匆匆一瞥,然后再次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一直都一言未发的羽东身上。 秦震无奈的在心中感叹,这他妈一张脸难道就能老幼皆宜么? 可是既然自己是有任务在身来的,现在也是没工夫计较这些问题了。正当秦震准备开口客气着开个场的时候,那老人却忽然冷下脸来说了一句:“我这地方小,容不下大菩萨。今天不营业,两位请回吧!”说完,老人就十分冷漠的转过了身,走回到了后面厨房。连开口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秦震。 秦震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都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连一句话都还没过呢!老人只是随便的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眼,就直接下逐客令了?!这什么道理啊? 秦震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羽东,担心是不是他哪里不对漏出破绽了?可是羽东此刻却正淡淡的看着他,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那……那这怪老头儿到底是看出了什么呢? “小地方容不下大菩萨”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别看羽东他是少将,可是他的身上却一点儿官场习气都没有。他绝对算是一个脱俗到超群的人,不可能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为高官。 就连秦震他们当初第一次认识羽东的时候,不也是到最后才知道他身为少将这样的真实身份么? 这老头儿就这么淡淡一瞥,就破案了? 秦震实在是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自己自告奋勇来帮忙,可最后却连用场都还没派上就直接下场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意想不到 秦震知道现在这情况也指望不上羽东能帮什么忙,只好将主意打在了那个萌萌的纯妹子身上。 秦震尴尬的向前走了两步,嘿嘿的笑了两声,装傻充愣的说道:“妹子,你家老爷子这脾气还真是有点儿古怪啊……你说我们哥俩大老远奔他来的,他怎么能就这样给我们拒之门外了呢?” 小姑娘也不太理解,嘟着嘴说道:“爷爷……他就是不太喜欢当官的人,一般他都是看见那种人才会这样的……” 秦震顺着这姑娘直直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一眼羽东,发现那爷们儿正双手放在口袋里,转过头、偏过脸、无比漠然的看着落地窗外的海岸,一副放空出神的模样。 秦震故意指了指羽东,然后低声对这姑娘问道:“你说……他像坏人么?” 小姑娘连忙摇着头,像是表决心似的摇着头! “那你看他……像是贪官污吏、土匪恶霸么?”秦震又问道,那低沉的声音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心理暗示。 果然,这姑娘双眼亮晶晶的拼命摇着头,像个“纯真牌拨浪鼓”一样的否定着秦震的话。 秦震心中暗笑,然后又故意用诱导式的语气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让那老爷子消除误会呢?” 一提到那位老人,这天真无邪的姑娘似乎顿时就从少女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她一脸为难纠结的看着秦震,似乎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看得出来,这姑娘在隔辈儿人的管教之下,家教还算是很严的。不许乱说话的地方,是一句也不敢多说。尤其是当秦震提到那老人的时候,姑娘眼里明显是有一种深深的敬畏。 不过秦震也看得出来。这姑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她被教导出了某些底线,不敢也不愿意多说罢了。 秦震看着这涉世不深的妹子。是真心不愿意用老顾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他又明白,这姑娘并不是“打死也不说”的烈士型。她只是还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动力而已…… 于是秦震看似无意的带着这妹子都到了羽东的身边。这样就可以让她离羽东的距离更近一些。 那双充满了大海灵气的眼睛,始终都无法从羽东的身上移开视线。 秦震见状故意伸出手拍了拍羽东的肩,然后一边解开了他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一边看似无意般的说道:“这天儿那么好,你热不热啊……” 秦震余光瞥了一眼那妹妹,简直就已经到了目瞪口呆的程度。 而此时的羽东也从雕像状态中震惊的回过了神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秦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货竟然会用这种卑鄙到下三滥的“色诱”方式让那个姑娘中招! “妹子,你也不用带我去,你就带他去就行。我们只是想问问航海的事,你就带他去见见老爷子吧,顺便帮他说两句好听的……”秦震嘿嘿的笑着,还冲那姑娘挤了下眼。 果然,两粒纽扣的作用就是那么大。只见姑娘红着脸,怯生生的点点了头说:“好吧……你跟我来吧……” 秦震心中大喜,心说这干大事者果然是要不拘小节才行…… 可他刚一回头准备告诉羽东赶紧去见那老人时,就看见了羽东那要结出冰的脸色和那要飞出刀子的眼神! 秦震不禁一哆嗦。连忙凑近羽东小声道:“息怒息怒……这有的时候剑走偏锋才容易直捣黄龙……等你回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现在赶紧去见那怪老头儿!正事儿要紧、正事儿要紧……” 羽东运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秦震,然后就冷着脸的跟那妹子走过去了。 秦震等羽东已经进入后厨有两三分钟了,估计应该是不会再被轰出来了。这才踏实下了心,坐在门口的木廊上喝了杯水,远目看了看大海。 秦震知道,有那丫头在一旁帮忙,羽东这次应该是能够顺利从老人的嘴里问出些什么的。 可是他就这样对着大海刚刚有所放松,身边就传来了那甜美的声音问道:“哥,你要喝茶么?” 秦震一惊。转头一看果然是那丫头! “怎、怎么又出来了?!又被老爷子给轰出来了?”秦震往店内看去,却并未寻找到羽东被赶出来的身影…… 那丫头甜甜的笑了笑说:“你放心吧。爷爷在跟他说话呢。听爷爷说,这些天黄渤海会有巨变……他老人家不让我听。就把我赶出来啦!”说着,还俏皮的对秦震笑了笑。 秦震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喃喃自语道:“万幸、万幸……如果我连脱他衣服这招都用上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的话……估计我就该被扔进渤海喂鱼了……”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此刻莫名的十分想念老顾!!那个下三滥可比他要下三滥多了……而且论脸皮厚的程度,也不必担心被羽东喂了鱼。 这时候,那丫头端来了一壶茶,然后坐在秦震脚下的木头台阶上,仰起那还带着稚嫩的灿烂笑脸问道:“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花痴啊?” “额……”她这么一问,倒还真把秦震给问愣了,秦震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她摇了摇头。 丫头不相信的别过脸笑道:“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没有啦……”秦震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被逼的是欲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了…… 丫头笑靥如花的说:“一定是!你就别骗我啦!哈哈,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刚刚像是个花痴呢!我只是……没想到会能再见到他……” “你你你见过他??”秦震瞪大了眼睛,这个答案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直以为这丫头不过就是个小花痴罢了,而且从羽东那淡漠如霜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他们认识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质疑和疑惑,丫头笑了笑说:“你不用那么吃惊啦,他是不认识我的。” 说着,那张灿烂的笑颜转向了大海,如同是陷入了一段童话般的回忆,悠悠的说道:“那年我还小,随爷爷出海了三天。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很高兴呀,因为有很多很多的海参、刀鱼、蚬子之类的,是真的收获很大!我只记得那是在快到渤海海岸的时候,我忽然看见有一片海都成了红色的!真的,爷爷当时也看见了,那整个一大片的海水,都是血一样的鲜红……也许是因为当时太小吧,根本不懂得害怕,只觉得那是渔民杀鱼造成的。就在那个时候,我无意的一回头,就在一块本来没有的礁石上见到了这辈子我见过的世上最美的男子……” “就、就是他……?”秦震忍不住惊讶的问了一句。 丫头努力的在回想着,然后说道:“他真的太美了……就像刚刚那样漠然的站在一块礁石上,冷冷的看着红色的海水。那脸色冰冷的就像深海,可是我却看得出他眼里无限的悲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悲伤,于是我就去问爷爷。可是当爷爷和我再回头看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秦震的惊讶是一波接着一波,这会儿他忽然感觉,自己在外面听这丫头所给的信息,保不齐比屋里的怪老头儿给的信息还要多!! 丫头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是,是不见了。就那样消失了,连同着那块石头一起消失了。而且那片海也再渐渐消退了血红色,一点一点的变回到了湛蓝。我跟爷爷发誓说我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一个男子,可爷爷却叹了口气告诉我,那是海神,是神明,让我别再想了……可是……!” 丫头那双眼睛忽然变的激动了起来,她转过头无比激动的看着秦震,而秦震也点点头,会意的接道:“可是,你今天又看见他了?” 丫头拼命的点着头,那表情就好像是终于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了一样。 “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之后会这样的惊讶了吗?关于那年我在渤海上看到的一切,无论是血海还是那个完美的男子,都没有人相信我……即使是爷爷他明明也看到了!但是他却还是用神话故事来搪塞我……”丫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失落,这段有些恐怖诡异,却又无比美好梦幻的心事,就这样伴随着她从年少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相信。 秦震宠溺似的揉了揉丫头头顶的发,也许这个动作有些冒昧,但是看着她这纯真无邪的模样,秦震还是忍不住看着她说道:“丫头……我不能保证我的朋友一定就是你当年见过的那个最美的男人,但是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我相信那片渤海曾经一片血红,我也相信确实出现过一个冰冷悲伤且完美的男人。”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的话?”丫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秦震。 秦震郑重的点点头说:“是,我信。其实不管多少人不相信,你也一直都相信你当天所见,对吗?” “嗯!!”丫头十分坚定的点着头。 “那好,从此不必再对谁讲起你的回忆。这是专属于你自己的一段回忆,别人相信与否都不重要,只要它永远在你心里就好了……”秦震十分亲和的微笑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眼前这丫头欣喜满足的笑脸,秦震不禁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其实,秦震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和那老爷子一样让这姑娘忘记那段该忘记的回忆而已。 秦震起初确实是不敢确定,他无法肯定丫头当时看见的那个惊为天人的人,就是夏羽东。可是如今他仔细的想想刚才那丫头所描述的情境……似乎又有些动摇了。 临近渤海海岸、突如其来的血海、临风而立如谪仙一样的男人……冰冷,却又无限悲伤…… 这一切连起来之后,秦震实在是不得不把那些画面联系到羽东他们上一次的九鼎任务。 那一次,不仅仅是失败,而且是惨败。 秦震始终都没有触碰过羽东心中那处不能碰触的伤口,他从来没有问过除了羽东、俊天、夜北和傅天磊以外,剩下的所有人究竟都是什么结果和下场? 现在如果把几年前的那件事与刚刚丫头说的联系到一起的话……那当时的结果真的是太惨烈了……竟然到让鲜血染红了大片渤海海面的地步!那得是多少人的鲜血才能造成当时那样的情况? 可是令秦震疑惑的地方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有。 比如,那海水突然如血,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褪却了,这难道仅仅是因为海水稀释了血液的原因吗? 丫头说当时看到了一块本来不存在的礁石,上面站着一个惊为天人的人,姑且先说那就是羽东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海面上?又为什么会突然在转瞬间消失了?这神鬼莫辨的情况,秦震倒还真是有些诧异。 还有就是,当时羽东他们一共有四个人活了下来。羽东、夜北、俊天、傅天磊。如果突然出现在海上的是羽东,那为什么只有他自己?其他几个人在哪里?他从渤海海面上忽然消失又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他,总不可能真像那老爷子说的。是变成海神回到水里去了吧? 越来越多的问题,使得秦震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都不禁吓了一跳!他到底是在瞎琢磨些什么?那冰山冷是冷了点儿。可是他到底是有体温的……至少是个活人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怎么被这丫头的一番童话故事给说的差点儿怀疑起了羽东呢…… 秦震甩了甩头,觉得自己真是被这禹王九鼎给折腾出神经病来了。只要有一点儿奇怪的事,自己都会想方设法的把它和九鼎牵扯到一起。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沙滩上忽然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喂!你们好啊!请问这里营业了没有啊?我徒步走海岸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秦震抬眼循着声音看去,那青年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青年穿着一身徒步旅行者的装束,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满脸的汗迹看得出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那稍稍有些潮红的脸颊,表示出他确实是有些运动过量。体温上升造成了微血管的扩张。心跳速度加快、心脏输出量增加而造成自主神经系统中的交感神经受到刺激。肾上腺激素分泌,导致面部毛细血管开放,血循环增加,才会有这样的潮红之色。 不知不觉的,秦震的脑子里已经反映出了羽东的那种变态的缜密思维套路。对一个人匆匆瞥一眼,就大概的能了解了他的基本情况以及是不是果真如同他说的那种状况。 听这青年的口音,应该不是大连人。但是却又有一些辽东或者山东一带的口音。当然了,他的普通话还是很标准的,只有有些尾音稍微的有一些口音而已。 这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满脸期待的看着秦震和丫头,丫头则是很友善的对他笑着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营业。但是你可以在这里好好歇歇呀!我去给你拿个杯子,快喝口水吧!” “谢谢、谢谢!!”青年很真诚的道着谢。 丫头则是转身跑进了屋内,去续水添茶拿茶具了。 看着那青年热情感激的目光。秦震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礼貌的微笑了一下。就连他自己都奇怪,这是不是真的是跟着什么人像什么人?怎么自己这状态也有点儿羽东的那个“范儿”了呢? 可是这青年倒真是热情开朗的很,他伸出右手大大方方的对秦震说道:“你好,我叫重明。” 秦震也礼貌的同他握了握手,觉得这哥们儿的名字还真是挺特别的。 “你好,我叫秦震。”秦震礼貌客气的回道。 “你们也是来大连旅游的吗?”青年呵呵的笑着,手里拧着自己的毛巾,从他身上的一切可以看出来。这是个不太宽裕的人。大概,应该算是背包客中穷游的那一种吧!而且从他年纪来看。保不齐也是哪个准备读研的大学生。 秦震笑笑的回道:“嗯,我们也是来旅游的。”不知道是不是从傅天磊的阴影开始。秦震觉得关于和羽东在一起的任何一次行动都要保密到极点。这些重大的秘密,一个字也不能向外透露。 而那青年则是开始很热情的帮秦震介绍着他走过、看过的那些风景,并且嘱咐秦震一定要去看看。 别说,这个重明的感染力还是真挺强。就连秦震都开始羡慕,他这样不管富不富裕,都能有个好心态行走在路上的勇气。没有包袱、没有压力,只是一颗走在路上的心,看遍祖国大江南北的壮丽景色。 真想有一天,没有了这样沉重的任务和压力,和羽东老顾他们一起好好走一走,踏遍河山。 就这样闲聊着,羽东终于出来了。秦震一看羽东走过来了,连忙跑上前激动的问道:“怎么样?!” 羽东看着秦震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瞥向了一边的重明。 重明还是那样热情洋溢的笑脸,憨憨的对羽东招着手。 结果可想而知,羽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门外走去了。 秦震觉得不太好意思,马上抱歉的对重明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这哥们儿不太爱说话。” 重明很大气的笑着说:“没关系的!你们两个是自驾旅行吗?我给你留个电话吧,辽东半岛我已经走遍了!这不是马上就要走到大连的尽头,辽东半岛的最尽头了吗?有好多不出名的地方,其实可比景区要好看多了呢!你们到时候要是找不到,不明白去哪里,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不等秦震推脱和婉言谢绝,重明就已经匆匆翻出了一个旧笔记本,撕了一页在上面留下了电话和姓名。 秦震接到手里的时候,看到苍劲有力的“重明”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得更加断定这是一个爱好旅行的大学书呆子了。中国字应该算是最难写的一种文字,没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和锻炼,是写不出来这样好看的字的。 秦震一边客气的谢过,一边和丫头道谢道别。重明开朗热情的挥着手,再三的对秦震说:“实在不明白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秦震笑道:“知道了!辽东半岛都走过来的徒步专家,一路顺风!” 正挥手道别的时候,秦震就忽然被一股力量给强行拖走了!回头一看,当然就是那座面无表情的冰山! 秦震抱怨的甩开他说道:“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不懂得怎么处理人际关系,不懂得人情世故吧?你说你这个样子,除了我,除了我们几个人,你还能交的到朋友么?你得学会与人沟通啊……” 秦震正语重心长的说着,羽东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危险的眯起眼睛,狠狠的看着秦震,冰冷的沉声问道:“你懂得人际关系,你懂得与人沟通是吧……?” 秦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当他无意的看到羽东那敞开的领口和扣子时,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似乎不太高雅的“沟通”方式! 后来跟丫头一聊天,都差点儿忘了自己快被喂鱼的事儿了……现在看到羽东这脸色,秦震这才忽然想起来了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事情…… 秦震下意识的捂了下嘴,然后反应极快的学着老顾那样嘿嘿笑道:“东少……我知道,我知道我那方式方法可能是有些不妥……可是你不能否认它确实有疗效啊对吧……”说着,秦震小心翼翼的赔着笑。 羽东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的上了车。看来,这也算是在承认秦震“有疗效”的这句话了。 只要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这就算是成功。而秦震刚刚在丫头那里听到的那段回忆,他却并不想对羽东提起。 现在正是九鼎任务的重要关头,秦震不想让羽东忽然再沉浸到过去的痛苦回忆里。 如果丫头说的那个人不是羽东的话,那证明渤海上真的有怪异!如果说的那个人就是羽东,那提起来无疑就会让他再次陷入痛苦之中。这样的关头,无论是或者不是,对羽东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秦震见过羽东最痛苦的样子,是墨裳苦口良心的劝导和激励,才让他脱离了渤海的阴影的。 所以,秦震不能仅仅为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故事,而影响羽东现在的状态。 尽管……在秦震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的认定了……当年渤海海面血光冲天之下那个惊为天人的人……就是夏羽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Ningen 秦震深深的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丫头说的那个血色的破碎画面。然后他看了看羽东问道:“说说吧,那位号称渤海通的怪老神仙……到底都告诉你什么了?我们这两天就准备下海了么?” 提到下海,羽东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用了用力。秦震一看就觉得有问题,马上追问道:“怎么了?怪老头儿给你带来不太好的信息了?” “也没有,那位老人对这片海是真的很了解。而且他非常懂得观天识海,甚至早我们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出了最近黄渤海的巨变。”羽东淡淡的说着,不过秦震知道他的话绝对还没说完,于是就认真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何希给我资料里,并没有提到空难、海难的详细细节。是刚刚那位老人告诉我,近几年辽东的这片天空、这片海域,经常会无故的出现各种重大事故。大到空难沉船,小到渔民失踪,总之是灾祸不断。” 秦震听到这里,不由得问道:“近几年?近几年北哥不是还一直在喜马拉雅山呢吗?那个时候的九鼎应该还没有异常才对吧?这些灾难难道都是九鼎造成的?”秦震有些无法相信。因为之前在军区见过的那老爷子似乎也是表示过,在夜北离开喜马拉雅山之前,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 果不其然,羽东也是直接的否认道:“不,这些都不是九鼎造成的。而是有人在企图控制这一片海域,以求能够最大空间的秘密寻找九鼎。那些坠毁的飞机和无故沉没的船,我想都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或者触碰了什么吧。毕竟,要想在这样大的一片海域上研究寻找禹王鼎。并且还得保持极其隐秘的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羽东说着,面沉似水。神情十分冰冷。因为这样的信息无疑是证明了早就已经有人开始在秘密的寻找九鼎了,只不过是对方一直都没有得手罢了。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后怕。 秦震也算是明白了羽东的意思,原来这些灾难事故背后的原因,并非天灾,而是。那既然这样的话,不用说了,一定就是那个神秘的内鬼搞的鬼!真是无法想象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连蒙带骗的如此行云流水!竟然就没有人怀疑过他! 秦震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沉了片刻又对羽东问道:“还有呢?海水潮汐的变化呢。还有那诡异的龙兵过。” 羽东微蹙着眉回道:“海水潮汐的异变自然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所谓的‘龙兵过’,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龙兵过。” “那、那你真觉得会是何希所说的那样,一群一群白色的巨人在海里面游来游去?”秦震有些质疑的看着羽东。不是他不相信何希,而是他无法相信有那种东西存在。 “真正的龙兵过,就是鱼,不可能是别的东西。可何希却是如此笃定的说那些东西像人,除了巨大的体型和浑身雪白以外,具备人类所有的特征。那就证明了那并非是什么龙兵过。而是一种不确定的生命体,在成群的于黄渤海之间来回穿行。”羽东冷静沉着的分析着。 秦震怎么也无法想象,好几十米长的白色巨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总觉得那有些科幻片里的感觉。甚至都有些无从想象。 “不确定的生命体……又是什么意思呢?你心里一定是已经有了猜测了吧?”秦震了解羽东,如果不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差不多的推断,那他就不会这么说。 果然,羽东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缓缓的开口问道:“秦震,你听说过吗?” “宁恩?”秦震十分诧异的看着羽东,很明显他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的陌生。秦震甚至不知道这是个中国名还是外国名?是人名还是地名。 没想到羽东却沉声的开口说道:“是十几年前在南极发现过的神秘物种,长度有90英尺,也就是将近三十米。体型像人。浑身雪白,是非常恐怖的一个神秘生命体。恐怖的并不是因为它伤过人。而是因为那巨大的体型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本来。知道这件事的几个国家的科学家都认为是南极特殊存在的未知物种。你也知道,南极向来都是和ufo、黑洞、外星来客紧密相关的地方,所以他们都怀疑与那些神秘现象有关。甚至,是来自南极深海处的海底人。” 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大概是他脑海中所联想到的那个画面过于恐怖诡异,以至于甚至险些勾起了秦震那早已经被墨裳治好了的深海恐惧症。 只听羽东继续说道:“关于来自海底的人,所有人知道的都并不多。南极神秘现象数不胜数,似乎也不在乎再多那么两三个不明生物。可是直到后来,有人在大西洋的海域里再度发现了的身影,这就开始令所有国家都开始感到惶惶不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羽东转头看了一眼秦震。 而秦震也是面色凝重的回道:“因为……因为那东西已经走出南极了,离人类越来越近了……” “没错。不管它是什么生物,如果它只存在于南极的深海海底,所有人都会觉得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研究。可是一旦它已经可以出现在大西洋了,那就证明这东西已经不仅限于生存在南极了。如果它真的是某种危险生物,那所有国家都该为此担心也是必然的。” “嗯,你接着说。”秦震听的很入神,而且也隐隐开始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后来,包括我们在内的几个国家都开始将苗头对向了日本,觉得很有可能是日本制造出的某种人造生命体。 你要知道,在国家和国家的战争上,不仅仅是先进的军事武器才能占据主导地位。而更可怕的,则是那些神秘莫测的东西。 一颗原子弹只能炸平一个广岛,而一瓶生化武器却足以毁了大半个国家。 1986年切尔诺贝利发生了最严重的7级国际核事件,辐射量相当于400颗美国投向日本的原子弹,可是死亡人数却是非常有限的。只不过核辐射的影响是长期的,许多分裂变产物的半衰期非常非常长,甚至已经超过了人类的历史。 而生化类危机如果在不经控制的情况下,则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死亡杀伤力。3级的伊波拉病毒一旦扩散就会在数周之内夺走三分之二人群的生命。这样相比之下,你觉得哪个更可怕?” “你是说……”秦震越来越不敢想了,在他的意识里,虽然自己谈不上是个仇日的愤青,但是也绝对端正不了心态冷静理智的对待两国关系,中日友好发展、一衣带水、友谊长存…… 所以一旦触碰到这个国家,秦震也是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敏感。如果那真的是日本所创造出的生命体,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国黄渤海上就很有问题了!! 秦震现在甚至都不想知道那东西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危害性,他只想知道那个国家造就出来的诡异物种,为什么会在中国的海域里! 羽东这时冷静的对秦震说道:“你也不用这样紧张,我刚刚说的话只是想告诉你生化武器的可怕性,但是那,我倒也不觉得是可以作为生化武器的东西。它应该只是……更适合去探寻海底的秘密。无论是南极洲、大西洋、还是渤海下,你没发现出现过的地方,都是海底藏着巨大秘密的地方吗?” 秦震仔细一想,可不正是这样吗!南极洲就不用说了,是世界上飞碟出没最频繁的地方,热水湖、淡水湖、不冻湖、消失的冰盖、时空隧道等等等等,南极的未解之谜似乎是数不胜数的。可能这也是会第一个出现在南极的原因。 至于大西洋,众所周知那沉没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就在大西洋中,而且像百慕大那种神秘到全球人都知道的地方,也在北大西洋中。 要说起黄渤海……可能就是那九个关系到中国龙脉的禹王鼎了吧! 不管怎么说,羽东的这个说法都是没错的出现过的地方,都是有着巨大价值的神秘海域。 “可是……你怎么确定龙兵过的那东西就是?”秦震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按羽东说的,这十几年中见过身影的次数并不多,而且都是一个一个的。这忽然间出现在渤海海域里也就罢了,还这么大规模、大数量的!秦震是真的理解不了了!那东西要真是人造生命体,现在难不成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隐藏的海洋 羽东微微侧过脸说:“只是那位老人跟我描述的所有现象,让我唯一能想起的东西,就是ningen。至于你说断定,我们现在所知的一切都只是听说,拿什么断定?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离十。” 还别说是羽东,就连秦震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所谓最诡异的“龙兵过”其实应该就是羽东刚刚说的那叫做ningen的东西了。 只是……这ningen真的是日本所制造出的神秘生物么? 关于这点,秦震也问了羽东。而羽东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能断定那东西就是日本制造的。因为直到今天都还无法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ningen是日本制造的人造生命体。 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真的和ningen接触过。 所有关于ningen的记录画面大多都是无意间被拍摄到的。匆匆的惊鸿一瞥,再找就踪迹全无。还有就是卫星地图上所形成的画面,曾出现过ningen在南极冰盖和南极海中活动的样子。 没有直接的接触,又怎么能了解它到底是自然生物还是人造生物? 所以羽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下出某种定论,他确实还算是非常非常理智清醒的那种类型。如果现在是老顾在这儿的话,那这件事是不是日本人干的,都会变成是日本人干的……这个怪物是不是日本人造的,都会变成是日本人造的……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如果那真是某个国家所制造出的军事产物,那也着实是够令人担忧的了。因为如果有这东西在海里的话,以它的庞大体型绝对可以轻易将小型的导弹艇拖下海底。就算是拦截潜艇之类的,估计也都不会成问题。 更何况。这东西现在已经到了可以“龙兵过”的数量!那岂不是就要在海上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称霸海洋了吗? 想到这些,秦震不由得对羽东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想把这件事也弄清楚吧?” 以秦震了解的羽东,一旦他知道黄渤海里有这种恐怖生物存在威胁着百姓和船只的话,他是一定会留下来研究出个究竟的。其实只要亲自看一眼,亲自近距离的接触过。羽东就一定能把那个神秘的东西给弄明白。可问题就是在这茫茫的两海之间,谁知道它们到底在哪里呢?根本就无从找起,想遇见完全就得碰运气。 羽东也是摇了摇头说:“不,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不管那东西是不是ningen,也不管那是不是有军事企图的人造产物,它们现在都已经在黄渤海里了,我们根本无能为力。还是必须先把根源问题解决了,我们才能再考虑怎么清除那些东西。如果ningen真的是自然产物,那我想上面知道后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如果它真的是人为的……那就算我们不找它,它也一定会找上我们的。” 听着羽东的话,秦震也不禁愁眉紧锁。 是啊,ningen要真是自然产物,他们也就不必太着急了。这世界上多一种怪物和灭绝一种动物都不觉为奇。大自然生物正常的进化、退化、返祖现象都是无法改变的。想那深海之中,恐怖巨大的鱼类生物可能多的是。只要它是自然的,也就没必要被它折腾的人心惶惶。 可如果那东西是人为被放进黄渤海的,那它们的存在就有很强的目的性了。真要是为了九鼎而来的话。那羽东他们几个人和那名为ningen的神秘物种就必定会在黄渤海分界线的海沟内相遇! 一想起身长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在深邃漆黑的海底,忽然出现!秦震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有一些不顺畅了。 羽东这时候淡淡的开口说道:“其实和太空比起来。地底似乎要更加的神秘一些。可是和地底地心比起来,无尽的海底就又变的神秘之更为神秘了。上天入地的事情人类早已经做过了,可是深入海底最深也就不过是万米。而且还是由器械勘测出的距离,仅此而已。 你知道吗?万米海深下仍然会有小鱼小虾,你无法想象那里的压力有多强大,就算是坦克飞机也会被瞬间压碎的。可是那些小小的生命却能承担起如此恐怖的压力。可见。深海海底的生物,神秘程度绝对是超乎了我们的想象的。” 当听羽东说起那些小鱼小虾的时候,秦震也不禁为那些小生命感到震撼。但是同时,他也为那深不可测的茫茫大海感到极度的恐惧。他们并不是那些鱼虾,在海底甚至会比那些鱼虾还要脆弱的多。 万物之长。其实也就不过如此。只是得看在什么环境里罢了。 羽东这时候忽然又对秦震问道:“你还记得下面有大海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这些经历,一定会成为秦震毕生难忘的回忆。那些或恐怖、或诡秘的地点或生物,在秦震的脑海里始终都是历历在目。 羽东接着说道:“其实科学界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推测,地球的内部有一个水量相当于地表海洋总水量三倍的‘隐藏海洋’。你可能会觉得,地心如此强烈的热度,怎么可能会留得住一滴水?没错,那隐藏的海洋存在的形态并不是我们对水所常见熟识的液态、气态或固态,而是以水分子的形式存在于一种名为林伍德石的蓝色岩石中……” “蓝色岩石?!”不知为什么,秦震一听到蓝色的石头,脑子里就猛然的想起了香格里拉之眼!那个预示着生命、时间、空间玄奥的炫蓝石头,早就已经深深的刻印在秦震的脑海里了。 羽东点了点头说:“那是位于地球内部660公里深处的上下地幔过渡带的地方,很多人说,这也就能解释了地表上的海洋是从何而来的,也就是整个地球水循环的证据。” 秦震忽然觉得,羽东说的这种方式只不过是科学化了的一种说法。如果用中国古文化的方式来说,那似乎就能解释“归墟”从何而来了…… 天下之流,莫不注焉。似乎那归墟就是羽东所谓的“地表水循环”。所有的水都从那里来,最后也都到那里去,无增无减的无底归墟。 秦震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儿混乱,连忙甩了甩头对羽东说:“等会儿、等会儿……咱俩先屡屡啊!你说的这个事儿,和归墟有没有关系?” “有。” “你是不是觉得,所谓归墟其实就是那藏在地球内部三倍大的隐藏海洋??”秦震直接问道。因为如果地下真有比地球总水量还要大三倍的隐藏海洋,那纵使是“天下众水汇聚”也当然是会无增无减啊! 羽东没有说话,秦震又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那黄渤海分界线没有那么简单?下面那海沟保不齐就是通往归墟的地方?” 羽东还是没有说话。 秦震了解,羽东他向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不过既然他没有矢口否认,就证明他心里确实是有这样的猜测了! 那禹王九鼎……在归墟的入口之上??秦震大胆的设想着,想着他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 秦震这会儿忽然有种很丧气的预感,这一趟恐怕是真要有去无回啊!秦震是一个相信中国国学大过外国科学的人,当他一想到自己这就要去那传说中的归墟了,就开始有一种胆颤的恐惧感。 渤海之东,有大壑焉。实则无底之谷,名为归墟…… 羽东看着秦震紧张兮兮出神的模样,便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啊……”秦震回过神来,抹了把脸说道:“好吧……那黄渤海海沟下到底是归墟还是地狱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都得下去就是了!那名叫ningen的白色怪物到底是深海生物还是敌军间谍也不重要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知道了这些,我们多小心着点儿就是了!”秦震的语气有着难掩的悲壮之感。 羽东不由得好笑的说道:“你怎么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放心吧,那下面是不是归墟我们也不会下去。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下去,你在这儿等我回……” 还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就怒道:“闭嘴闭嘴!我都跟你碣石渤海的走一圈儿了,现在你让我在这儿等你??你能不能说点儿靠谱的话?” 羽东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知道,秦震只不过嘴上说着这样的气话,可其实,他心里全明白。 这一次寻找九鼎事关重大,而且其中神秘诡异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无数的线索和迷雾都在阻挡着他们的脚步,更有居心叵测的敌人在暗中作祟。 这一次,实在是太危险了。也正因如此,羽东在了解到了黄渤海异样以及关于ningen的事情之后,才再次萌生出了不让秦震他们下海的打算。当然,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羽东就知道,这样的建议显然是要被拒绝的。 第一百二十章何希留下的谜 怎么想秦震说的也都没错,这么一大圈都生死与共的走过来了,在这最后关头他又怎么可能退缩? 那海底下要真都是妖娆貌美的美人鱼,或者痴情温柔的‘海的女儿’也就罢了,让羽东他自己去也就不和他争抢了。 可是那幽深的海底下并没有童话,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凶险! 正因如此,秦震才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缩。他们几个人曾经说过,是生是死也一起走,刀山火海也一起过。就算……这一次寻找九鼎的结果比上一次还惨烈,他们也都是甘心情愿的。 春秋时期四大刺客之一的豫让,一句“士为知己者死”,道出了多少至死无悔的情义。 秦震觉得自己虽然不敢比古人圣贤的千秋之义,但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这点儿基本道义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此刻他也不再多和羽东在这个问题上废话,索性直接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羽东也算了解秦震这个杠头的脾气,所以也不再说劝他不要下海的话,而是话锋一转轻松的问道:“刚刚我出来之前,你们都聊什么了?” “啊?哦,没有什么啊……只是聊了聊大连旅顺周边的景色……”秦震故作平静的看着窗外说道。 可是他却能感觉的到,羽东那锐利锋芒的眼神正在盯着他。显然他想在羽东面前说谎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万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地方了。秦震逃也似的匆匆下了车,走进了姜旗和老顾他们安排好的宾馆。 一进房间秦震就扫了一眼问道:“何希还没回来?” 老顾倒是没什么,而姜旗却皱了皱眉说道:“她中间打过一次电话,问你在不在。我和老顾本来以为是……” “以为是什么?”秦震不太理解的问着。羽东这时候也走了进来静静的听着。 老顾这时候接道:“本来以为是你们感情突飞猛进、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放屁!说重点!”秦震果断打断了老顾。 老顾的神情忽然也开始很不自然的说道:“然后她就嘱咐我们俩。千万别离开这里,千万要守住手上的东西,她说她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只是那个人好像恰巧不在……” “她自己去找那个人了?你们也不拦着她?”秦震大吃一惊的问道!何希这不是疯了吗?如今都已经挑明立场了,那个人处心积虑的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了。现在她只身前去找人家。不是等于送死么? 姜旗站了起来对秦震说道:“秦震……你先冷静一下,是何希说让我们务必在这里守好了驱山铎和红山玉碗,等着和东少会合。她并没有直接去找那个人,我感觉她应该还在调查中。不过她留下了一个地址,让你回来了之后就去找她。” “让我找她?快快,赶紧告诉我地址!”秦震这会儿的担心已经占据了一切思维。 姜旗已经把何希说的地址记下来了,这会儿他刚要伸手递给秦震,羽东就在中间一抬手给接了过来。之后他连看都没看。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淡淡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去。”说完,就走出了房间门。 秦震有些懵,不过反应过来还是马上追了出去,临出门还没忘回头嘱咐了姜旗一句:“看好老顾,看好咱的身家性命,我们接到何希马上就回来!” 姜旗和老顾愣愣的看着羽东和秦震扬长而去的身影,不禁都开始隐隐有些担心。事情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整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不知道秦震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姜旗很不踏实的坐了下来。第一次很主动的自己找老顾要了根烟。 老顾很诧异的问道:“兄弟,你怎么的了?有东少在,你还担心什么啊!” 姜旗犹豫了一下说道:“何希之前的电话很匆忙。可是她为什么要让秦震去找她,而不是东少呢?” 老顾不以为然的说道:“嗨!这你有什么可多想的,秦震在那个鬼招待所里连命都不顾了去救过何希,这美人儿就算是以身相许也很正常啊!如果你是个女人,你是选那个平凡普通却能为你不要命的人,还是要那个风华绝代但就是看都不看你一眼的冰山啊??” 老顾的这番话彻底打乱了姜旗原本正常的思绪,姜旗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何希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她聪明,大气。睿智,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你……那你是啥意思呢?你说她为什么要找秦震而不是东少呢?”老顾十分费解的问着。 姜旗想了想。然后沉声说道:“你说……会不会是东少不适合出现?或者是何希觉得秦震去可以避人耳目,而东少去反而会招惹危险?!” 老顾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变,马上对姜旗说道:“你你你别吓唬我啊……你的意思是那地方可能有鬼子的埋伏?”老顾这一开始联想,就会越来越可怕了。 姜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在抽烟。可是老顾却猴急的跳脚道:“那你既然是这么想的,咱还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去找东少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咱他妈可就全都虾米了!” “不行,老顾,咱还不能走。何希的话留的太匆忙了,可是她却一直在告诉咱们千万别离开,保护好这些东西。我觉得应该是有人盯上咱们了……咱们就这样贸然出去,保不齐这些东西会出差错。咱不能冒这个险……”姜旗十分严肃的说着。 老顾听完更是急的团团转,这眼看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默默在心里祷念,希望羽东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当羽东和秦震驾车前往何希所说的地点时,秦震就忍不住说道:“你其实不用跟我来的啊……”因为秦震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太对劲,他怕羽东出面会有危险。 而羽东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你其实也可以不跟我来的。” 秦震指的是来找何希,而羽东指的应该是这一趟黄渤海之行。 羽东一边开车一边对秦震分析道:“何希是一个心思缜密可以做的了大事的人,尽管她是女人,但是却并不妨碍她那份智勇双全的难得品质。能让她匆忙到都不能完整的叙述整件事,那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令她非常惊讶。或者说,她发现的那个内鬼,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 “因为太意想不到了,所以她想去亲自确定一下,甚至是要和那个人谈谈?”秦震顺着羽东的逻辑继续分析推理着。 羽东点头应道:“没错。可是就那么巧,那个人并不在。何希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决定的要打电话通知我们。” “可是……那个人如果不在的话,就更不必如此慌张了啊。”秦震有些不明白了。 羽东冷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道:“对,如果只是不在,那她确实不必惊慌。可是她那份探查到底的决心有可能致使她无意间知道了那个内鬼的去处吧……” 秦震越听越觉得复杂,只好疑惑的问道:“那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又笑了一下,然后十分镇定的问道:“如果何希碰巧知道了那内鬼出行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朝我们来的,怎样呢?” 这一次,秦震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那就彻底能解释何希为什么如此匆忙的通知姜旗,并再三嘱咐一定要看护好驱山铎之类的宝物!她只知道那内鬼已经朝着他们来了,但是却不知道那个人是奔着羽东去的,还是奔着驱山铎去的!所以,她才会再三嘱托姜旗务必看好宝物,并且等羽东回来! 至于她为什么要秦震去找她,现在秦震也是稍稍有些想的到了……何希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她需要帮忙,可是姜旗和老顾有重任在身,就只剩下羽东和秦震了。而羽东似乎又太扎眼了,或者说何希发现了那个内鬼认识羽东,所以担心羽东的出现会有危险,这才让秦震单独前往的。 所有的一切,何希都设想的很周全了。唯一没想到的是,羽东最终还是执意跟着秦震一起前来了! 当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秦震不禁诧异的问道:“你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非要和我一起来?!那个人很可能认识你!我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你来没准儿会有危险的!” 羽东很平静的说:“何希把事情想简单了。对方既然能调查清楚了我,又怎么能不调查清楚了你?你跟着我,就已经不再是你自己所认为的身份了。你和我无论是谁出现,又有什么差别呢?” 秦震被问的目瞪口呆。确实,他本来是觉得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出入什么地方都很合理也很自然。可是他忘了,他和羽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那个内鬼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不能疏忽大意到不调查清楚羽东身边的人,毕竟,下黄渤海的人之中,也有秦震一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青木 所以说从这件事上,何希确实是把秦震的身份想的有些简单了。认为秦震到这里来就没有任何差错了,这点确实该算是疏忽。 大约快到了地方,秦震这才发现这里是在一个类似滨海路那样临山枕海的路段上。而且也没走多远就一眼看到了何希停在路旁的车。 这里的山路路旁都种有无数的槐树,环境看起来是真的十分清幽。槐树和大连有着密切的关系,很多人都把它当做了大连的市树或者市花,所以几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 何希的车正停在一个日式料理店门口的树下。环顾四周,整条山路上就只有这么一家料理店。 其实这倒也不奇怪,守山临海的风景区,在这片多有日本文化的土地上,有这么一间日料也不能算是很突兀。 羽东并没有把车子直接开到门前,而是从后面慢慢的靠近了何希的那辆车。从后车窗看去,车里并没有人。羽东绕了一圈把车子停到了对面道路的一旁,和何希的车适当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秦震和羽东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一起走下了车。何希的车门是微微开着的,细看之下也并没有什么搏斗过的痕迹。 秦震坐进了驾驶座上,羽东则是进了副驾驶的位置。秦震努力试图重现何希当时的样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何希到底去哪了。 而羽东只是在车里静静的坐着,目光却一直都在看向那间日料店。 秦震觉得何希既然让自己来这里,那就算她真的临时有情况需要离开,也应该是会多少留下线索的才对。 于是秦震就开始在车里四处的翻找,果不其然,在他胡乱的一阵翻找过后。终于在刹车位置下找到了何希的证件。证件里夹着两张纸,一张白纸上面是潦草混乱的字迹,上面写着“青木”二字。而另一张。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俊逸非凡,在不知情的情况被拍了下来。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羽东。 秦震傻了眼似的拿着照片看向羽东,然后低声说道:“这就是何希不想你出现的原因……有人盯上你了。” 羽东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就拿过何希的证件和另一张纸,十分平静的说道:“照片上的我正在走路,后面的背景是海事研究所附近。也就是说,我们从进入大连开始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今天来的是你是我都无所谓了,你就别再在意这件事了。” 秦震低下了头,没想到自己心里的这点儿事到底还是被羽东看透了。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总觉得何希单独叫自己出来总会是有原因的。如果因为这个给羽东带来了危险,那他非得内疚死不可! 可是羽东却根本就没有在意他自己被偷拍的那张照片,而是仔细端详着那张白纸,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何希的字迹,她在写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有看纸笔。心思慌乱,思绪恍惚,这一来可能是因为当时她发现了什么情况,其次就是这个‘青木’是一个人的人名,而这个人则给何希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你是说。这青木就是那个内鬼的名字?!”秦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一个内鬼的名字居然还挺秀气…… 没等羽东说话,秦震就又追问道:“这青姓也是比较罕见的姓了。这是不是四川那边会比较多的姓氏啊?” 羽东淡淡的看着那张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觉得青木是一个名字,姓青名木。可是我却觉得青木只是一个姓。” “一个姓?复姓啊?有姓这个的吗?”在秦震的意识里,哪怕是死(音四)姓自己都不觉得太奇怪,至少他听说过。 中国的复姓很多,除了皇甫、公孙、上官这些常见的复姓以外,比较罕见的复姓也着实是不少,比如:白马、北郭、西陵、第五、地连、公羊、归海、黑齿、贺楼、綦毋、祁连、羊角、修鱼、巫马、脱脱等…… 可秦震确实是没有听过有姓青木的……难道真的是自己见识太短浅了? 这时羽东缓缓的开口说道:“在日本,青木是第40大姓氏。为此姓氏的总人数大约在325000左右。绝对算的上是大家。” 秦震听到这里在震惊之余,不由得感觉自己的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了。这并不是什么阶级仇、民族恨。而是骨子里的一种抵抗意识。当他一听到这个地方忽然出现日本人的时候,脸色马上就变了。 秦震十分慌张的对羽东说道:“我觉得何希应该就在那间日料餐厅里!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羽东对他投来了一个很疑惑的眼神,似乎是在质疑秦震的这种让他在这等着的决定。 秦震也不是看不出来,马上解释道:“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两个人谁到这儿都是一样的话,那如果必须选择一个首要的攻击目标,也一定会是你,而不是我。那些人的目标如果是要找九鼎,那杀了我根本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你就放心吧,我进去看一眼何希在不在,马上就出来!” 出乎意料的,羽东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想来这光天化日之下,一间日料店也不可能会出现什么太过火的事情。毕竟这里是旅游区,不是荒山野岭。 秦震拍了拍羽东,然后就下了车,走向了那典型的日式建筑。 日本的建筑风格继承了7到10世纪的佛教寺庙、传统神社和中国唐代的建筑风格。歇山顶、深挑檐、木外墙,庄重中不失轻快。 当秦震走到店门前,看着那木结构的房屋前挂着一个个如同幽灵般的纸灯笼时,心里竟莫名的觉得有些异样的情绪。 鲤鱼旗、江户风铃、和这些纸灯笼,使秦震还没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和风文化。 拉开了推拉门,里面是典型的日式风格。前台上摆放着一整排的日本招财猫,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有些过于偏爱了……总之见过摆放招财猫的,没见过一个前台摆放那么多招财猫的!满满当当的,看不见了别的装饰。和四周淡雅禅意的氛围对比起来,这里似乎显得格外“热闹”。 那一双双弯弯眯着的猫眼,此刻在如此多的数量之下,秦震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邪异……一丝狡诈…… 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摆设,此刻在他看来却是如此的诡异。 如同他进来之前想象的一样,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不像是一直在营业的样子。但是一尘不染的地板和榻榻米,又明显表示这里一直都有人居住。 向左边的单间走去,每间屋子都有一副日本文化的画。或是樱花漫天,或是富士山下,或是美艳的艺妓,都透着浓浓的日本气息。 所有单间都是摆放整齐没有人进过的样子,唯有第一间单间里,桌面上放着一小壶日本清酒。秦震走过去拿起酒壶摇了一摇,里面还有小半瓶,证明之前明明还有人坐在这里浅酌着清酒。 虽然还没有看到何希的身影,可是秦震就是有一种感觉!何希就在这里,一定就在这里! 秦震的心越来越不安了起来,越往里面走,光线就愈发的昏暗。一扇扇半透明樟子纸的屏风和隔断,营造出了非常朦胧迷离的效果。如同迷宫一样,各样的隔断令人眼花缭乱。 秦震揪着心的继续往里走,他至少得把这里找遍了,才能确定何希的下落。顺便,他也想看看这里有没有那个叫做青木的信息。 终于在秦震推开了最后一扇推拉门时,里面的灯应声而亮。何希披散着长发,穿着妖艳的红色和服,正昏睡在榻榻米上!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外,脸上那中国人欣赏不了的白粉颜色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血红的唇色如同日本艺妓一样的轻点,妖娆,诡异…… 秦震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抱起了何希。她明显是被人换过衣服、化过了妆的!秦震不敢细想何希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他现在只想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将她带走! 秦震将何希拦腰抱起,可是何希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长长的头发散落在秦震的手边,秦震下意识的又将她的衣服紧了紧。然后就马上抱着何希冲出这间屋子。 没有了来时候的小心翼翼,秦震撞坏了无数扇屏风,一心要快速的跑出这间诡异的日料店! 当秦震终于抱着何希冲了出来的时候,忽然间一声天塌地陷般的巨响传了来!震的秦震抱着何希摔倒在了日料店的门外!强大的震撼震的屋檐上所有的风铃都空灵的响了起来。 秦震顾不了自己的头晕目眩和耳鸣眼花,他挣扎着看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他不敢、不想、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就这样摆在了他的眼前,爆炸源……正是何希的那辆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惊心动魄 “夏羽东!!”秦震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变的一片空白了!他疯狂的朝着那辆已经起了大火的车子嘶声呐喊。 羽东还坐在那辆车里啊!那辆车怎么可能会忽然的爆炸?! 秦震现在的大脑里如同是所有的思维和理智都被刚才那一震给震干净了。他现在甚至无法集中精力让自己考虑眼前的情况!他的脑子里只反反复复的出现他之前下车时候的那一幕…… “你等我啊!” “嗯。” 这是秦震在下车时和羽东最后的对话。 秦震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自己这一次就鬼使神差的非要亲自去日料店里去调查呢?而羽东怎么就这一次没有什么异议的就答应了留在车上等他呢?! 换做往常,他们两个人今天的这角色应该是调换过来的。去日料店里探查情况、寻找何希的人的应该是羽东,而留在车里等的人才应该是秦震。如果那样的话……现在出事儿的就应该是秦震,而不是羽东…… 秦震越想越无法接受,他疯了一样的呐喊着,并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先是扶着何希靠坐在了门口,又将她身上的衣服严严实实的裹好。因为在那日料店里发现的何希,裸肩露腿,那一身和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让秦震很难受的感觉。 放下了昏迷的何希,秦震就跌跌撞撞不顾危险的第一时间冲到了着火的车旁。可由于爆炸过后的火势太大,他根本就无法靠近。所有的玻璃都碎了,可是隔着熊熊的烈火和浓烟,秦震却也看不见副驾驶位置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秦震心知肚明,在这样强度的爆炸下,一个人在爆炸源内。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可是秦震却仍然打定了主意要把羽东拉出来!!反正他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管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都得把他带走! 羽东曾经消失过,也垂危过,甚至多少次在那惊心动魄的旅程中,秦震几度都认为他绝对是死定了!可是他夏羽东却如神一般的为他们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每每都活生生的再次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是这爆炸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即便是那天神般的羽东,也都无法抵抗…… 但是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他们的一贯准则,他必须要把羽东带回去…… 想着这些,秦震就脱下了外套准备闯进大火之中。 说实话,这要是在外人看来,秦震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自杀举动。因为汽车爆炸不同于别的,易燃的液体气体很容易导致二次爆炸。尤其以秦震的推测。刚刚那种程度的爆炸,不应该是汽车无故自己就炸了。而是化学爆炸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就是所谓的炸弹爆炸。 但是秦震现在哪里还管的了这些?别说是二次爆炸,就算是三次爆炸、四次爆炸,他也一定得找到羽东啊! 就在他靠近了大火,准备冲向副驾驶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虚弱,但是却万分焦急的声音:“秦震,你疯了!” 天……竟然是羽东! 秦震猛地回过头,就看到那爷们儿正真的像个神话一样的站在一棵槐树后。身上有些血迹和伤口,可能是被烟呛得一直有些喘。但是……但是至少他还是个完整无缺的大活人啊!! 秦震激动的心情已经无以言表,他疯了一样的跑了过去,一边扶着羽东,一边焦急揪心的问道:“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你、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 羽东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咳嗽的两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担心姜旗他们会出问题。快。快带上何希,咱们赶紧走……” “哦哦……好好!我、我先扶你到咱车上。”秦震一边扶着羽东,一边在心里后怕的想着,万幸之前羽东故意的将车停在了与何希的车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地方。不然的话,他们现在就会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了。 羽东轻轻抬了抬手。示意秦震不用管他,赶紧去把何希带过来。秦震现在也是满脑子的空白,本来就已经被这突然的一声爆炸给炸懵了,现在更是被羽东死里逃生的情况给激动懵了。 他只知道现在得赶紧带羽东和何希离开这里才行,所以听羽东说完,他马上就跑回到了店门口,将何希抱回到了车上。然后坐进驾驶座,极速的扬长而去! 在往回赶的途中,秦震看着闭着眼睛倚靠在副驾驶上的羽东,十分担心的问:“你怎么样了?咱们、咱们去医院吧……”尽管秦震知道,医院并不是他们该进的地方,可是看着羽东现在这个样子,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帮助他好过一些。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身上的小伤不是问题。”羽东无力的说着。可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在说谎。哪个正常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大爆炸之后能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是既然羽东这么说了,秦震也就按他说的做。他知道,羽东做事向来有把握。于是他又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是海神怎么着?你是怎么从那爆炸的车里逃出来的??” “海神……?”羽东微微抬起了眼,好像很疑惑秦震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比拟。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秦震连忙掩饰着避过话题继续追问道:“你快告诉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东闭着眼睛,缓缓的开口说道:“何希的车子微微打开的车门并不是何希做的,而是有人故意打开的。不管是劫持也好,还是何希主动走进去的也好,总之在何希下了车之后,有人就对那辆车做了手脚。” “炸弹?!”秦震问道。果然是如他猜测预想的一样。 “嗯,启动的开关就是座椅。当我们坐上去之后,炸弹就算是已经启动了。只要我们两个人同时下车,那炸弹就会瞬间爆炸。这种炸弹的装置原理虽然并不少见,可是在中国的地盘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干……真的是太猖狂了。”羽东的声音有着无比的忧心,显然那个对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能如此成功的做内鬼证明他有“谋”,敢光天化日之下炸死人证明他有“勇”,这样一个有勇有谋,懂得韬光养晦的敌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可是当秦震听完了那个炸弹的启动和安装原理之后,不禁惊诧的看向了羽东,然后十分吃惊的问道:“这……这就是你答应让我自己进去的原因?” 羽东闭着眼睛沉默不语,这个时候的他,少见的没有了那绝世无双的凌然气场,反而是多了几分苍白和虚弱。 秦震越想越后怕,见羽东不说话,马上又急道:“你从上了车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竟然面不改色的一点儿都没透露出来?!为了防止我起疑心,当我说让你在车里等我的时候,你还故意投来了那样诧异的一个眼神。当我像傻子一样的跟你解释清楚的时候,你又少见顺从的点了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知道,只要咱俩一起下车,车就会爆炸是不是?!”秦震瞪着羽东,激动的问着。 这并不是秦震不识好歹,而是他十分反感羽东的这种做法!是朋友就不该将一切都自己扛!而他夏羽东却每次都是将危险和苦难揽在自己的身上,并且不动声色。 刚刚不管他用哪种方式逃离的,他真的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吗?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他就不会让秦震离开了!这样的话,不管这炸弹会造成怎样的伤害,都伤不到秦震和何希了。 所以秦震之所以如此激动,实在是因为太担心、太在乎,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 听着秦震如此激动的情绪,羽东忽然虚弱的睁开了眼,然后淡淡的对秦震问了句:“我没被炸死,你却想要我被撞死吗……?” 秦震这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只顾着愤怒,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驾驶着汽车!没想到他夏羽东竟然也会用这种招数了……秦震顿时觉得哑口无言,只好专注认真的开着车,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时秦震忽然想起了后座上还在昏迷的何希,他刚刚一皱眉,羽东就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别担心,只是七氟烷。那个人如果想伤害何希,就不会还费尽力气的等她下车再装炸弹,更不会还为她换衣化妆。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激怒我们,算是一种嘲讽吧。” 想想也是,那个神秘人把何希打扮成了日本妖艳艺妓的模样,无非就是一种讽刺。因为何希毕竟也是军方的人,而且现在还在羽东他们身边。让她以现在这个样子被找到,无疑就像是在羽东、秦震甚至是中方的脸上狠狠的抽了响亮的耳光。 他们想炸死的,只是前去救何希的人。能炸死羽东当然是最好,就算炸不死他也总能够让羽东的队伍有所伤亡。在下黄渤海的前夕,出了这样的大事,势必会拖延羽东找到九鼎的脚步。 第一百二十三章浮出水面 不过秦震还是很好奇的问了句:“你……你是怎么知道是七氟烷的?” 秦震确实感到太诧异了,羽东他简直就是神了!从找到何希到现在为止,他一没看她、二没碰她,更谈不上观察她的情况了。而他现在一开口,竟然直接就能说出来何希昏迷的原因!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味道。”羽东声音很轻的回答着。 “味道??”秦震诧异的回道:“东少,我就算读书少,你也不能这样骗我啊!七氟烷是用来全身麻醉的药品,是易挥发的澄清液体。还别说是没什么问道,就算有味道也早就没了!我把她抱回来的我都没闻见,你都没接触过她,你竟然能闻的到味道?”秦震满脸的不可思议。 可是羽东却只是瞥了秦震一眼,不再说话,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表情已然是根本不屑和秦震争论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是在给秦震留面子…… 一个连几百米以外有没有暗河水流都能闻出来的人,七氟烷的味道又怎么能逃得过他鼻子?更何况何希面色安详,浑身肌肉松弛,明显就是麻醉之后的效果。 可是这样的深度麻醉虽然说对何希的影响并不会太大,可是这也就又要拖延一段时间才能知道那个内鬼的内幕了。毕竟,到这一刻为止,唯一了解那个人一切的,就只有后座上正沉沉昏睡的何希。 而秦震和羽东,在差点儿没被炸死的情况下,得来的消息也不过就是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个日本人,并且姓氏为青木。 终于回到了宾馆,几个大老爷们儿也没办法给何希换衣服擦脸,甚至连照顾她都有很多的不便。无奈之下只好请宾馆的工作人员暂时帮忙。毕竟何希那古怪的装束和妆容。让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羽东从回来之后就被秦震强行命令卧床养病,他大概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的,回来之后就昏昏沉沉的躺下了。倒是也没有过多的抗议。 可是秦震带着这样的羽东和何希回来,可着实是把姜旗和老顾给吓坏了!!这两个人一个伤的不轻。一个昏迷不醒,再一听秦震说发生了爆炸,老顾顿时就坐不住了。他是没办法照看何希,于是就在羽东的床边一个劲儿的转,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他能解决什么问题似的。 姜旗虽然还算是比较冷静,但是也还是被羽东给吓坏了。羽东从躺下之后也是一个半昏睡的状态,炸弹巨大的冲击力可想而知。他还能坚持回来,就已经是个很难得的事情了。 现在何希还在昏迷,羽东又是这个样子,姜旗也只好把“主事儿”的担子扔给了秦震。 姜旗十分忧心的问道:“秦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东少本来是说要尽快下海的,可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必须得把一切行动都推后了。” 秦震坐在羽东的床边,沉思了片刻说道:“一切只有等何希醒过来才能弄清楚那个日本人到底是谁,有他在一直干扰,我们就算现在下海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大旗,你一定要和老顾看好了咱们的那些东西。我总觉得对方故意不择手段的干扰。为的就是不让羽东和咱们下海。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 “因为谁先下海,谁就更有机会先得到九鼎。现在下海的所有必备物都在我们手里,他们是想抢到这些东西。或者……”说到这里,秦震忧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羽东,低声的说道:“或者直接杀了他……争抢禹王鼎就不再有威胁了……” “所以现在东少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姜旗警长的说道。 秦震将手指放在嘴上对姜旗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低声说道:“算了吧,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反正有咱们几个人在这儿守着,豁了命也不会让他出现意外的。” 秦震正说着,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而走进来的人,竟然是何希! 秦震连忙站了起来,看着脸色苍白。昏昏沉沉的何希,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你、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何希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笑对秦震说:“我、我没事,吐了几次。已经好多了。我必须得把我知道的赶紧告诉你们……” 说着,何希扶着墙壁走到了羽东的床边,她皱着眉仔细的看着羽东,然后十分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东少。” 秦震听后连忙扶起何希到椅子上,并且安慰着她说:“别这样,跟你没关系。你能一个人去查清楚那个人,已经很不简单了。都是我们几个不好,不该让你一个女人只身冒险。万幸你没事,要是真有事,我们几个这辈子恐怕都良心难安了。” 尽管有秦震在安慰,但是何希却仍然一脸愁容的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本以为调查出那二十三个人的背景资料之后,就能知道那个内鬼到底是谁了,如此而已。可是这一深入调查,我发现了那二十三个人当中最不可能的人,竟然是个日本人!”何希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仍然是一脸的无法置信。 这时候,床上的羽东醒了过来。也或许,是他从头到尾就一直没踏实的睡着过,这会儿听到何希提起了这个人,马上强撑着坐了起来。 “到底是谁……”羽东面色阴郁的沉声开口问道。 “林明,他的中国名字叫林明。是沈阳军区在辽东特别指派的顾问人员。年纪虽轻,但是却精通十国语言以及四大古国深远玄奥的文化。尤其是中国道教,他非常精通……这也是他这次会被派来辽东的原因。但实际上,他却是个日本人!潜伏在中国二十年之久……本名叫做青木重明。” “叫、叫什么明?!”秦震因为诧异,表情都几乎扭曲了。 “青木重明。”何希再次无比清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秦震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再次陷入到了无法思考的状况内。此刻秦震的眼前全部都是那个一脸汗水、衣着普通、热情开朗、大大咧咧的穷游大学生…… 羽东看出了秦震异样,便皱起眉问道:“你认识?!” “嗯……不,不认识……”秦震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他完全无法相信那个穷游徒步的大学生竟然就是何希口中的那个神秘人!! 秦震有些失神的看着羽东说道:“你、你记得今天我们在鱼馆儿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吗?他、他说他的名字叫做重明……这、这会是巧合吗?”秦震说着自己都有些无法信服的话。一天之内巧遇遇到的人,和他们一直要找的人竟然是一个名字!只是少了个日本的姓氏而已…… 羽东听了秦震这么说,不由得也有些吃惊!他大概也是万万没想到,当时跟他打招呼,自己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的人,竟然就是他们苦苦在寻找的内鬼!! “坏了!!”羽东也不顾自己的伤势,马上跳下了床,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姜旗!照顾好何希,保护好手里的东西,一步都不许走出这个宾馆!” 何希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震就追着羽东跑了出去,并且嘱咐何希:“你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也顾不得何希、老顾他们的反应了,秦震连忙跑出了宾馆追上了羽东。 羽东一脸凝重的快速开着车,很少会见到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不冷静、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慌…… “你、你别这样,你刚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还没等秦震说完,羽东就忽然激动的说道:“如果那个背包客真的是青木重明的话,那那间小鱼馆儿里的爷孙俩就危险了!!他认识我!可是我却不认识他!我们当时就那样走了,我为了早早下海寻找九鼎,当时甚至都没有去好好看他一眼!如果我仔细看了他的话,或许我就能察觉出一些异样!我就不会把那无辜的爷孙俩留在那里!那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秦震愣愣的看着眼前激动的羽东,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连串的压力和打击使他那强大的心理也几近到了崩溃的边缘,总之他现在激动的状态,根本就不像他了。 而且秦震也很清楚,羽东把无辜百姓的生命看的十分重要。如若不然,他大可以去过自己海阔天空的完美人生,何必还要将这沉重的负担自己一肩扛? 所以当他意识到了他们的行动有可能牵累了那一老一少的时候,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心绪也就再也无法平静了。甚至,他将这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那个人的异常。 可是平心而论,秦震都跟那个人聊了那么半天了!也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啊!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穷游的大学生,无论是任何一方面的条件,都是如此的普通!他甚至平凡到让人很难记住的那种程度! 或许……这是作为一个至少二十年的资深内鬼……最起码该有的条件和素质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烈焰冲天 所以在秦震看来,羽东当时没有看出来任何异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羽东的为人,他平时就很少会去特意的看一个人,尤其是那些根本就毫不相干的人。说他冷傲也好,说他有些孤僻也好,反正他宁用嗅觉来判断七氟烷,也不会亲自上前去查看一番的。 可以说,他是个并不喜欢与人有过多接触的人。所以当时他没在意那个普通人,完全是个很正常的现象!根本就不怪他。 而且谁能想象到,一个满脸热情洋溢的开朗大学生,竟然是一个在中国至少深藏了二十年的日本人?! 到现在秦震还记得,他的普通话说的非常好,这一点已经不足为奇了。尤其是他故意在普通话尾音处加上了一些口音,这就使得他说话变的更正常、更自然了。毕竟,没有哪个地方的人开口就像是播音员一样,那样反倒会显得很假。 也别说,二十年的时间。白素贞都从蛇修炼成仙了,一个日本人还有什么理由变不成中国人? 难怪他们当初推断,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熟悉中国人的一切特性。哪怕是人与人之间的打交道方式、初次印象的重要性、以及中国人第一眼识人的标准等等。 必须要承认,不同的国家,不同的风俗特性,不同的人种性格,都会在表现方式上造成很大很大的差异。 而这个人,就是太清楚怎样伪装成一个“无害”到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的普通中国人了。 只有在人群之中完全吸引不到人的人,才能深深的隐藏起自己其阴险可怕的目的。像那个重明那样的人,他外表极力表现的很希望有人能够注意到他,看似好像是极力希望能多交几个朋友那样。所以也就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多想和疑心。 毕竟,谁会去对一个生活拮据的普通大学生起什么疑心呢? 可是这一切。如今想来却都是极有城府的伪装……每一个人都有很多张脸,谁都不知道微笑面具背后藏着的,是怎样一张可怕的脸。 只不过就算秦震现在把这一切都对羽东说一遍,他也不会听得进去的。因为他心里现在装满了的情绪都是在紧张、惦念那无辜的爷孙俩,或者说,他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秦震也没有过多的去劝说羽东,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祈求那一老一少不会出什么事。 羽东将车开的非常快,如果不是海岸山路的话,他这速度到哪儿都得是违规。 终于,越来越靠近那片海岸了!可是远远的,秦震他们就看见了一股浓浓的黑烟以及冲天的火光! 秦震当时的心就沉了!果然……还是出事了。那个畜生难道十分偏爱爆炸和纵火吗?! 羽东的眼睛都红了!他提速开到了那片海滩,一个漂移停下了车,然后马上快步朝着那鱼馆跑去! 硕大的落地窗碎裂的到处都是。贝壳的风铃失去了空灵动听的声音,现在在烈焰中碰撞出的声响几乎就像是无助的尖叫和咆哮。由于整个建筑都是木头的,包括餐厅,木廊,桌椅……所以借这一把火势,顿时就变成了熊熊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秦震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感觉自己几个小时之前,还在这里面朝大海的品着丫头给沏的茶。还在听那美丽纯真的小姑娘,讲述着那段像是神话又像童话的往事回忆…… 可是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再来这里竟然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秦震和羽东连忙冲到了木屋的大门处。火势太大早就已经封住了门。可是羽东却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秦震见状也一点儿没含糊,跟着羽东就也冲了进去!就算现在已经为时已晚,救不出了那爷孙俩,但是他也得看着羽东,不能让他也葬身火海啊! 一进门,到处都是烈焰和浓烟。秦震觉得根本就睁不开眼。万幸他之前记住了丫头沏茶时候放水的地方,连忙撕了自己的衣服,用水洇湿了。一半给自己捂住口鼻,一半强塞给了羽东!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只不过就是个人!在这里不烧死也得被浓烟呛死! 找到后厨那个位置。羽东和秦震终于发现了丫头。那姑娘此时正坐在大火里抱着老人,一动不动。 看样子,老人已经不行了。可是她却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惊慌失措的逃跑。她就那样无所畏惧的坐在烈火之中,抱着那位老人,目光呆滞,悲伤。 秦震跑过去拽动丫头,才发现老人早就已经咽气了。丫头死死的抱着她的爷爷不松手,任秦震怎么拉她,她都不肯放手。 没有办法,秦震只好强行抱起了她往外跑,而羽东则是抱起来了老人的尸体往外冲。 秦震这么一抱丫头,这才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虽然现在看不了她的伤口在哪儿,可是秦震却感觉的出来,她一直在流血。 秦震和羽东前脚奔出木屋,紧接着屋里的主梁就塌了! 秦震的身上甚至已经沾上了火焰,所以他直接抱着丫头往海里跑! 熄灭了身上的火焰之后,秦震这才撩着海水擦着丫头的脸,并一直在拍她,喊她。他不敢再动她,身下的海水已经瞬间就被血染红了,秦震就这样抱着丫头坐在海里,看着周围的海水被汩汩不断的鲜血染红! 羽东放下了老人的尸体,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亡者盖上脸。然后马上跑到秦震的身边,查看那丫头的情况。 直到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听老人喊了那一声丫头,所以秦震也就开始这么叫她了。 秦震抱着丫头,看着自己那被海水冲过又染红的双手,惊慌失措的对羽东喊道:“羽东……你看,你看啊……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伤在哪里,这、这怎么办啊!!”秦震已经急疯了,他不愿意看见这么一个正处在如花似玉年纪的姑娘,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在自己的手中流逝。 羽东也是紧紧的皱着眉,轻轻的拉起丫头,看向她的背部。 就这么一看,秦震只感觉自己瞬间就不能呼吸了!丫头的背部全部都是刀子匕首捅过的伤口,可怕的是……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多达二十几几处!!密密麻麻的遍布在这个如花年华的少女身上! 秦震看了羽东一眼,看到他清冷的双眸里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并且紧紧地攥起了拳! 即便是当初的傅天磊,也都不曾对无辜的百姓做出什么过格的事!而这个日本人……竟然就这样在中国的地盘上草菅人命!羽东此刻的愤怒,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是不同的。 秦震知道丫头就要不行了,她的血染红了整个风平浪静的海边。秦震心痛怜惜的拍着丫头那由于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一个劲儿的轻声唤着她。 早上,就在早上,这还是一张纯真烂漫,笑靥如花的面孔。到现在秦震都记得,当她说,那是她今生见过最美的男子时,脸上那种少女的期许和梦幻般的微笑。可是此刻……她却奄奄一息,没有了一丝生气。 要知道,连续捅一个人二十多刀,这绝对属于变态的过度杀戮。避开心脏等主要器官,刺伤一个人二十多次还能让她活着,这是一种极致的折磨,更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耐心。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医学常识,才有可能做的到!! 他没有直接杀了丫头,有可能是在完成他那变态残暴的虐杀心理,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希望她能挺到羽东和秦震赶回来。从着火的程度来看,整件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说……老人和丫头,至少已经承受了将近一天的折磨…… 羽东定定的看着丫头的脸,目光由绝对的愤怒变成了痛心的冰冷。 忽然,丫头在秦震的怀里缓缓的睁开了眼。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羽东的脸。 那一刻,她微微的笑了。如同是之前自己嘲笑自己像个花痴一样,她为那个连她自己都辨不清真假的神话笑了。 秦震痛苦的看着丫头,哽咽的低声说道:“丫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别怕、别怕……什么事儿都没有,都过去了……” 丫头在秦震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十分虚弱的说:“我……我不想爷爷受太多的苦……他年纪大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此刻觉得自己竟然有种控制不住想要流泪的感觉!他无法想象在他们走了之后,这一老一少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那个人吗……”秦震哽咽着问道。 “嗯……他想问你们去哪儿,问爷爷跟你们说了什么……爷爷不说……然后……”丫头痛苦的闭上了眼,似乎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幕。 秦震连忙抱紧了她安慰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再想那些可怕的事了……你睁开眼看看,看看大海,看看你童话里的那个人……” 听到这句话,丫头这才又无力的缓缓睁开了眼。 第一百二十五章似血残阳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血红色的夕阳映照在眼前壮美辽阔的渤海海面上。 残阳似血。 秦震甚至在心痛之下开始有些恍惚,分不清海面上的血红色到底是那破碎了的夕阳,还是自己怀里这个如花生命正在流逝的血的证据。 丫头看了一眼身边“血红”的大海,又看了看羽东,然后淡淡的笑着说道:“这就好像是回到了那年一样……当时海就是这个颜色,他……也就是这个样子。” 血红的大海,完美无双的男人,冰冷,且悲伤。 秦震忽然想起了丫头曾经说过的那个画面,确实……此时此刻就好像是在复制时光一样,把那神话、童话、亦真亦幻的一幕,再次展现到了丫头的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最后一次看到了。未来,她再也看不到这波澜壮阔的大海,也再见不到这个她认为世间最美的男子了。 羽东稍稍有些惊讶的看着丫头,然后令秦震有些意想不到的蹲在了丫头的眼前。他的眼里虽然有着很多很多的疑惑,但却还是非常难得的对丫头挤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秦震总说羽东,不会笑就别费劲了,笑的比哭还勉强。可那是因为他们是兄弟,是朋友。而羽东此刻的笑容对于一个少女来说,都绝对是完美的。 丫头又笑了,她眷恋不舍的看着羽东那完美无瑕的脸,然后转头对抱着她的秦震轻声说道:“哥……我、我现在好像终于明白了,那天的那片海,为什么会是血红色……” “……”秦震咬着牙,竟然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又或者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转变眼前这残忍的一切?! 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悲欢离合,可是唯有这一次,秦震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辜”。 战争也好。争权夺利也罢,总是会牺牲很多无辜的生命。而这位对大海深深了解的老人。和这位正值青春年少的丫头,就是那禹王九鼎的牺牲品。 秦震渐渐感觉到了丫头目光的涣散,她那年轻的生命意味着就此终结。她最后的目光里还有太多的不舍和眷恋,或许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或者是对她梦里那个容颜的眷恋……刚刚绽放的生命,就要在这夕阳的海上枯萎凋谢,像海的女儿一样,化为泡沫。 丫头最后看了看羽东。然后仍然露出了她那烂漫的笑颜,虚弱的轻声说道:“但愿……但愿你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是一位海神……这样……你就可以不老不伤、无祸无恙……永远都保持着这个模样……” 羽东的眼睛里有着出乎意料的无比震惊!他大概是不懂,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会对他有这样的情愫。更多的……大概是他对这番祝福觉得有些心惊吧…… 还是那句话,对于羽东来说,丫头的这番祝福未必是他想要的。不老不伤……或许才会成为他真正的煎熬。 丫头的笑容渐渐凝结在了脸上,她平静的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此痛苦的死法,她最后的表情竟然会是含笑的…… 或许她真的就是海的女儿,有着和大海一样广阔的心怀。所以才能走的如此平静,如此祥和…… 秦震紧紧的的抓着丫头。心头的痛,无以言表!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看到了这如花的生命就这样无辜的逝去,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她明明还有着大把大把的美好青春,可是现在一切都终结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秦震心痛的大喊着。 可是忽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回答秦震:“为什么?我告诉过你了,当你实在不明白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啊。呵呵……” 秦震整个身子都僵了!他木然的缓缓回过了头,和羽东一起看向了那声音的来源。 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人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面带微笑。身后。就是那座已经烧毁了的房子。 秦震惊讶的看着眼前人,如果不是他仔细辨认和不得不相信的话……他甚至都无法想象眼前这个风度翩翩儒雅的人就是之前的那个大学生!!秦震甚至根本就没办法从他的身上找出之前那个大学生的任何一丁点儿影子!!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形象气质怎么可能会差距这么大?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一位世家公子,儒雅文静。看似彬彬有礼。穿着品味都十分的高雅有品味,怎么可能会是刚刚那个一脸脏汗的拮据大学生呢?! 羽东这时候站了起来,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来人。而秦震也暂时放下了丫头在海岸上,缓缓的站起了身。他木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早晨重明留下电话的纸,看了一眼上面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中国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不禁彻底呆住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以及强烈的侮辱感。这两个字和十一位数字仿佛都变成了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了秦震的脸上! 这个人……青木重明……他竟然早就给秦震留过了电话。如果秦震看了,打了,或许现在一切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青木重明没有之前伪装穷游大学生时的窘迫与平凡了,他脱胎换骨一般的朝着秦震和羽东缓缓走来。并且笑看着秦震说道:“当你不知道何希去哪里了,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就该给我打电话的。再次重复,我当时已经告诉你了,实在不明白,找我。” 看着对方那一脸儒雅的笑意,秦震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如同要捏碎这个人一般的,捏着手里的那张纸。 当他走到了离秦震他们还有七八米远的距离时,这才停下了脚步,并且看着羽东有礼的笑道:“夏羽东,中方最神秘、实力最强、堪称天神一般的人物。职位少将,人称东少。久仰大名了,却一直未曾有幸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我虽然对自己的能力还算有信心,但我还是觉得和你稍稍保持一定距离会比较好。因为我听说,除了他以外,外人想近你身会很危险的。”说着,青木重明很礼貌的笑着伸手指了一下秦震。 没想到,他竟然把羽东的一切都调查的如此详细了!依照他说出的这种特殊关系,想必这个人也已经十分了解秦震了。 当初那种被傅天磊要挟控制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傅天磊就算再怎么桀骜不驯、怙恶不悛,可他到底是个中国人!他至少不会对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国人做任何丧尽天良的事情。而这个人,他终究不是中国人…… 而且和傅天磊不同的是,傅天磊自视甚高,狂傲不羁,目空一切。他所有为恶的形式,都是那样的招摇。换句话来说,他的恶,是明目张胆的,是磊落的。抢就是抢,杀就是杀!从这一点来说,他也算是个汉子。至少比眼前这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人要强很多! 一个人隐藏身份二十年,从小就被传授各种伪装间谍似的技能。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心理和三观是得有多阴暗! 羽东始终都没有说话,虽然他现在身上被海水打湿了,又是水又是血的,可是和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比起来,照样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沉默,身份顿时就划出了差距。至少在秦震看来,羽东是根本就不屑跟青木重明说话的。如果他想,早就直接动手了。 青木重明自己一个人说了羽东那么多,可到头来羽东却面色冰冷的一言不发,他自己也觉得挺尴尬的。于是又笑道:“东少果然是东少,名副其实的姿容绝世,气场无双。为人冷傲淡漠,轻易不会对人开口说话。呵呵……可是你知道吗,人,根本就不会有完美的。这些难道不也正是你的缺陷吗?如果我当时和你打招呼的时候,你看了我,你以礼还礼,不那样盛气凌人的话……呵呵,或许此刻这片海岸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风景。” “闭嘴!夏羽东是哪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秦震实在忍不住了!这个禽兽他就是在激怒羽东!羽东可以淡然处之,但是秦震做不到!他听不了这个杂种在那里如此猖狂的肆意侮辱! 眼看秦震要动怒,羽东很平静的拉住了秦震,并且用耳语般的声音低声说道:“救火车来了,山路上的游人也来了,他不可能敢一个人单独前来,这四下一定有很多他的人。一旦交起手……” 不必羽东再多说,秦震已经明白了。禹王九鼎的风波已经牵连了两条无辜生命了,羽东他不愿意再伤及无辜。这大概也是他一直都未动手动怒的真正原因吧…… 这个青木重明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赶在海岸上的开始有了人的时候才出现。他必定是拿准了羽东不敢轻易在有百姓的地方和他动手,否则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会这样嚣张的单独走到羽东和秦震的面前来。 这一切,全部都是算计好的……(未完待续) ps:哎…………………… 第一百二十六章美人鱼 秦震控制住了自己愤怒的冲动,并没有上前动怒。他也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赶紧让亡者入土为安才是真的,总不能把他们就这样亮在海岸上…… 羽东刚要转身,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脚步,然后微微回过头冷声问道:“ningen是你的带来的?” 青木重明似乎是没想到羽东会开口问他话。不过他既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笑了笑对羽东反问道:“东少既然如此了解ningen这种生物,又何必问我它从哪里来?怎么,难道中国的海域里已经出现这种生物了?我也只是听闻过这个名字而已,东少已经见过了ningen了吗?” 秦震攥着拳头,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他是真的受不了这个日本人假惺惺的礼貌和微笑!明明就是在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可却还装成一副礼仪之邦出来的文雅人士的模样。着实令人越看越觉得反胃! 青木重明见秦震那阴着脸的样子,故意又微微颔首笑道:“东少,你确定你已经见过ningen了吗?那可还真不是个好消息。呵呵,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或许是您多想了,可能是光影或者鲸类造成的幻觉,没准儿还可能是美人鱼呢?” “我他妈……”秦震实在是觉得忍无可忍了,他是真想骂一句,可是还没出口就被羽东给拦下来了。如果现在是老顾在这里的话,保不齐会骂遍了青木他们全家都他妈是美人鱼! 谁说有些历史真的可以忘记?谁说有些仇恨真的可以释怀?其实那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长河被湮没在了心灵的最深处而已。一旦遇到什么事情激发,那种骨子里的愤恨就会忽然的爆发出来!这也就是秦震为什么在青木的面前会这样屡屡失控的原因。 可是想想羽东拦他拦的也有道理,先且不说着周围有多少青木的人吧。就说我泱泱大国,跟一个自称礼仪之邦的岛国破口大骂。确实有些有损形象。尤其是青木那一直都“彬彬有礼”的态度,秦震一旦失了控,反而显得这大国风范尽失了。 所以,秦震忍了,他再次忍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管做什么都不是明智的选择。反正他们不会是最后一次见。所以秦震才决定要把这新仇旧恨都一并记下!如果有朝一日这鬼子也下到黄渤海了,那渤海之下,定要叫他将今日之事血债血偿! 秦震抱起丫头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就准备离开。可是身后的青木却忽然带着笑意悠悠的说了一句:“两位慢走,请代我向何小姐问好。” 秦震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愤怒的回过头看向了青木。那鬼子还是一脸平静的微笑,可是眼中却有着秦震看得出的不怀好意! 想起自己在日料店找到何希的样子,秦震甚至有些不敢想……这个畜生到底对何希做过什么。不过刚才何希在醒来的时候,似乎对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关于这一点。秦震也不想再提起。他不想非要让何希回忆起来什么。万一真的回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秦震不希望何希难过。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似乎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很多。 青木似乎瞬间就看出了秦震的心思,故意勾起了嘴角对秦震笑道:“何小姐的身材真是完美……” “你给我闭嘴!!鬼子,我警告你,你敢从何希身上动心思,我会让你没全尸再滚回岛国!”秦震狠狠的说着。但是那掷地有声的语气。却能听出他说这句话的决心,绝对不仅仅是恐吓。 羽东示意秦震不必再多说了。然后转头冷冷的对青木说了一句:“今天的这两条命债,我先给你记着。如果你敢再动一个中国人,就别怪我让你二十年都白等!我说的是什么,你很清楚。有种黄渤海下见,别牵连无辜。”说完,羽东潇洒的转过身。带着秦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羽东和秦震带走了老人和丫头的尸体,站在海边的青木也收起了刚刚的笑容。之前一切的平静从容,现在都消失在了他那紧锁的眉头上。在青木心里,对羽东的畏惧又多了一层。 “夏羽东果然是夏羽东……华夏九鼎有他在,就不那么好到手啊……”青木看着羽东的背影。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太明白羽东最后说的话了,那绝对不是轻易开口说出来的。这几句看似是威胁的话,当真是一言九鼎。貌似像是暂时胜利了的青木,此刻却站在海边有些失神的看向羽东和秦震离开的方向。那早就已经千锤百炼的心,突然开始有了一种震颤。那是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心灵上的震颤。 秦震和羽东将老人和丫头的尸身安顿好之后,这才一路沉默的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秦震也曾问过,今天放过那个鬼子,会不会相当于是放虎归山留后患?会不会他们前脚刚走,那畜生紧接着就又会做出来什么事? 羽东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还没有从刚刚沉重的悲伤中走出来。 “海神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羽东忽然开口对秦震问道。 秦震也知道这是瞒不下去了,而且也根本就没有骗他的必要。之前决定不告诉羽东,完全就是因为怕他分心,怕他被曾经的回忆所影响。现在他既然已经听丫头说起这件事了,秦震索性也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讲了一遍。把丫头当时的原话,尽可能完整的给羽东叙述了一遍。 最后,秦震抬眼看向羽东问道:“那……真的是你么?” 有时候明知道答案,可就是希望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羽东的目光果然变的有些黯然,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应该是吧,她说的那个位置正是我活过来的地方,而我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血染渤海的景象……” 秦震就知道会是这样。以丫头所说的那种情况,就只能是羽东他们当年的事情。虽然还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可是秦震并不想现在就问羽东。同样的渤海,同样的场景,他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秦震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刨根问底儿的去追问当时的情况。 所以秦震转移了话题,恨恨的说道:“那他妈可恶的鬼子。竟然跟我们谈什么美人鱼!” “那种东西确实存在,而且如果他们使之变异的话,危害力恐怕不太低于ningen”羽东十分平静的说着。 “美、美人鱼?你说那东西确实存在??”秦震现在的脑子也是真跟不上了,刚刚才接受了ningen那种生物存在的事实,现在一转眼羽东又说这世上有美人鱼……海洋的世界到底是有多难懂? 一般众所周知的人鱼形象来源,是源自于德国的传说以及诗歌中经常会提及的美丽人鱼洛蕾莱,还有类似安徒生《海的女儿》中的美人鱼,姑且先称它们为“她”。她们都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长满鳞片的冰凉尾鳍。 不过真正生活在大海附近的人们。对这个名字却都讳莫如深。他们没有人会去当美人鱼是海的女儿或者美丽的公主,人们只会认定人鱼或者人鱼歌声的出现就是航海的诅咒。一旦遇到,多半都会落得个沉船人亡的下场。 所以这美人鱼始终都以一个又像美丽童话,又像恐怖诅咒的传说体存在。大概是秦震对海洋的了解确实是太少太少了吧,他始终都无法相信那种故事里的物种真的有。 可是羽东这时候却看了一眼秦震,然后很肯定的说:“你不用怀疑,我见过。” “你见过!!?”秦震更吃惊了!这爷们儿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嗯,浑身粗糙。体表有鳞。和故事里的不一样,它们的上半身只是形似女人。可是却并没有人体的皮肤。就连那些完全突显女性特征的地方,也都有粗糙的鳞片覆盖。有毛发,脸部也确实酷似人脸,虽然样子诡异,但是它能发出的声音却很奇特。很多人都认为,它的声音才是造成沉船的关键。” 秦震张大了嘴巴看着羽东。无法置信的听着羽东口中所描述的美人鱼……虽然说那形象和童话里的比起来,幻灭了一些……可是羽东却讲的如此细致,如此真实。 “渤、渤海里就有这东西?你是从哪儿看见的?”秦震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 “在南海。中国南海打捞上来的鲛人已经不在少数了,只不过刚一上岸,就会迅速被军方带走罢了。对于这种还不太能掌握的物种。还是尽可能不让百姓接触的太多比较好。人言可畏,明明没有什么的事情,可能传开了就会造成恐慌。”羽东理智且冰冷的说道。 秦震知道,羽东身为少将虽然没有什么官场习气和架子,但是军方做事的风格他却很清楚,不管他喜不喜欢,这都是由不得他的事情。所以此刻说出来对百姓的处理方法,羽东显得机械且冰冷。 第一百二十七章压抑的愤怒 听了羽东这么说,秦震只是顿感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安徒生笔下深情美丽的美人鱼呢?凄凉的爱情,婉转的歌声,绝美的容颜,此刻从羽东的嘴里说出来,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丑陋怪物。 确实,太幻灭了。 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刚刚羽东说那东西不仅仅很难看,而且还很可怕!! 于是秦震这时连忙追问道:“那人鱼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危害力?那依你的意思是……刚刚那鬼子跟咱们说的是实话?现在这海里不但有ningen那种怪物,还他妈有美人鱼?”秦震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可笑。现在真是让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了。 这黄渤海之下如果现在存在这么多或神秘、或恐怖的庞大未知生物、妖异生物,那他们几个人下去完全就等于是在给人家当零食去的啊!秦震甚至都有些怀疑,那些东西如果真的潜在海底,九鼎估计早就让它们给嚼了吧? 羽东沉了片刻对秦震回道:“我就是觉得他说的那句话像是故意的一种提醒,一种暗示。究竟海底是不是真的有更多怪异物种,我们现在说还言之尚早。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吧,调整一天之后,我们就下海。”羽东的目光坚定冷冽,似乎今天的事情深深刺激了他心底某一处愤怒的力量。 秦震也坚定的对他点了点头,坦白说,早就已经做好各种准备了,如今终于要等到入海的这一天了。 为了寻找这禹王鼎,他们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的工作,也冒了太多太多的险了。秦始皇留下的谜团数不胜数。但是现在看来就数这个最难破解。 谁能想到那九鼎会沉在两海汇聚的海沟之下呢?或许,还就如羽东所设想的那样,深深的海沟正是归墟的入口。如果是那样,他们就真的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因为无论是九鼎,还是他们,落入归墟的下场都一定是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性了。 那如同黑洞一样的归墟。能吸纳万物,能容纳百川之流。他们又怎么能再从那下面逃出来? 想到此,秦震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禹王鼎的这个任务,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然而他们的周围此刻却是危机重重,这些危机之中有人为的,也有大自然所制造的。那迷幻千古的华夏之谜和那贪婪阴险的人望,就好像是一狼一虎般的正在对他们几个虎视眈眈。 快到地方了,秦震忽然想起了何希。他知道有些话可能不太该问,但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羽东问了句:“何希她……” “你放心吧。青木重明还没到那种程度。他把何希弄成那个样子,无非就是想羞辱她,而更多的则是在羞辱我们。你别多想。”还不等秦震问出口,羽东就已经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并且还宽慰秦震让他“别多想”。显然,羽东是看得出来秦震的担心的。毕竟,他们谁也不希望何希受到伤害, 听了羽东的这几句话之后,秦震这才觉得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刚刚眼睁睁的看着一出惨剧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他是实在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回到住处,姜旗他们三个一看羽东和秦震的这个样子。顿时又是一惊!这已经是一天之内的第二次了,他们两个人回来的状态似乎是一次比一次惨烈。 此刻看着秦震和羽东皆是浑身湿透,一身是血。秦震还衣衫破碎的满脸污渍。而且两个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好。 “你、你们到底怎么了?”何希站起身,十分紧张的问着。因为不知道他们身上的血是谁的,所以何希他们完全都被吓到了。 不过秦震看何希现在的样子,似乎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羽东的心情还是很低沉。他只是让大家别太担心,然后就说要去洗澡,独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而秦震也不希望这不平凡的一天之内,有太多大家还不知道的事情。于是,除了丫头说过的那段美丽回忆以外。秦震把这一天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给大伙又讲了一遍。 包括,他和羽东刚刚究竟是为什么那样匆忙的就冲了出去,还有后来即便这么紧赶慢赶,悲剧也到底还是发生了…… 当讲到鱼馆起火,那一老一少惨死的事情时,秦震的脸色很苍白,声音很沉重。丫头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似乎还就在眼前,那爷孙俩早上明明还有很多鱼等着收拾,收拾完了就开张。可是现在,那里却永远也不可能再营业了…… 当老顾听到了青木重明那残忍的所作所为时,不出秦震所料的,顿时他就火冒三丈的跳了脚! 老顾愤怒的喘着粗气,两个眼珠子都红了!包括姜旗和何希在内,他们的表情也都显得十分沉重严肃。毕竟那是两条鲜活无辜的生命,竟然就这样惨死在了青木重明的手里!这算是一种挑衅,一种宣战。 秦震看着老顾那暴跳如雷的状态,生怕他愤怒的破口大骂、口无遮拦,于是赶紧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可别大声嚷嚷啊,难道你非得让整个宾馆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老顾牙都快咬碎了的沉声恨道:“他妈的小鬼子!等我老顾看见他,非得活剥了他的皮不可!!70几年的前仇旧恨,好好一块儿算算!” 秦震微微摇了摇头说:“别闹了,侵华的事情你想算在他头上?这不是扯呢么?而且你知道么,我看他的年纪,也就是跟咱们不相上下。那个人实在是太擅长伪装了,我不太好判断他真实的年龄。之前装成大学生的样子,和后来与我们见面的样子,上下足够差距十岁。” “狗娘养的!我管他多大岁数呢!在咱们的地盘儿上,他竟然连老带少的都不放过!狗胆包天的草菅人命!不是,秦震啊,你当时怎么就没和东少一块儿打死他呢?这样的杂种,打死之后喂日本狗!”老顾已然是愤怒到失去理智了,满嘴的胡言乱语。 秦震十分疲惫的无奈说道:“发生了那么大的火灾,海岸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你认为那个人可能真的单枪匹马站到夏羽东的面前吗?如果那里有很多他的人,贸然动手只会伤及无辜……” “伤个毛……哎呀!我真是忍不了了!”老顾暴躁的说着。 虽然秦震也为当时不能手刃仇敌给丫头他们爷孙俩报仇而憋屈,可是羽东的担心到底是理智冷静的。总不能因为一个冲动,造成更大的过失。 所以秦震现在也无力再过多的去劝解老顾些什么。而且他也很清楚,这种事儿劝了也是白劝。 别说是老顾了,就青木重明的这一天的所作所为,就连秦震都想亲手扒了他的皮!以此来慰藉老人和丫头的在天之灵。 何希这时候看着疲惫沉默的秦震,不禁开口说道:“秦震,你去休息休息吧,这一天,你经历的太多了……” 秦震捂着脸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说道:“我经历的再多也没有他经历的多,他才是那个该好好歇歇的人。只不过……他是一定休息不了的,因为他已经决定下海了。” “什么时候?”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了起来。 “一天之后。”秦震如实的答道。 秦震所传达的这个决定,似乎稍稍缓解了他们大家的愤怒与悲伤。只要下了海,就意味着能离禹王鼎更近一步了!确保禹王九鼎不会落到敌人的手里,这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且,只有保住了九鼎,才算是对得起为它而牺牲的那些生命! 姜旗这时点了点头说:“所有的潜水装备以及水下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确切的地点路线以及卫星地图也都整理好了。驱山铎。山海经和红山玉碗都在老顾的包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哎……涉浅水者见鱼虾,入深水者见蛟龙。咱中国人自古就对那深海中的秘密感兴趣,从有了伏羲女娲传说的时候就开始有了龙王。由于咱们深受龙文化影响,那东海敖广、南海敖钦、西海敖闰、北海敖顺老哥儿四个也不是白搭的,中原文化有多深,它们传说的根基就有多深。如今咱们这也是要下去见龙王的人了,光指着那些先进设备恐怕还不太行……”秦震有些没精打采的说着。 老顾听后不以为然的哼笑了一声说道:“秦震啊,你这见识的越多,胆子倒还越小了?王虺你都见过了,你现在还怕见龙王啊?别说是龙王了,就算是阎王顾爷我也不怕啊!没有倒还好,真要是有龙王的话,老子还真就得抢了它的水晶龙宫来住上一住!”老顾说着说着,那梁山土匪的气息就又冒出来了……这个货打家劫舍竟然连龙宫都不放过…… 秦震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龙王,而是ningen……或者……还有一些“小美人鱼”。这些神秘、未知的恐怖物种,秦震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他们大家说起。 第一百二十八章绣花针 秦震也不知道这些该不该对大家说起,因为毕竟这些都是羽东的一种主观推测。他们甚至都没有真正见过那些东西。下海在即,还是让大家都轻松一些的上阵吧。如果说他们碰巧真的会看见三十多米的白色人形ningen……到那时,再解释也不迟。 所以秦震考虑了再三,这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就算是说,也得等羽东在的时候再说。毕竟那种玄乎的东西,秦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说的准确明白。 老顾这时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秦震啊,你赶紧送何希回房间休息,然后滚回来咱们商量下海的事。” 秦震看了何希一眼,何希马上说道:“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没事儿,我送你。”秦震这次看上去倒是勇气十足的很。可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动力,只不过他被这一天的意外吓怕了而已。亲自把何希送到房间,这样秦震也能踏实下来。虽然说就只隔着几个房间而已,但是一想起那诡秘无常的青木重明……秦震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何希没有再拒绝,跟着秦震就出了房间。其实秦震现在根本就无暇去想什么别的杂念,他满脑子还都是今天那片被血染红的海岸,以及他们即将要到达的深邃海沟。 “秦震……”身后的何希,忽然轻声的开了口。 “嗯?”秦震被何希这么一喊,才回过了神儿来,回头看向何希。 “我想说……真的很谢谢你。我没想到……”何希似乎不是很习惯说这样的话,所以半天也没说出个重点来。 不过何希到底想说什么,秦震倒是很明白。他很洒脱的笑了笑说:“这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也都一样会这样做的。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们几个不对才是。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秦震借机转移了客套的话题。 “嗯,我没事,一时大意,给你们添麻烦了。”何希低着头。看起来很内疚的样子。 秦震见状连忙对她笑了笑说:“你快别胡说了,如果没有你,让我们调查到明年也未必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多亏了你,咱们才早早的揪出了他!墨裳说过,你的能力十分过人,别想那么多了,保护好自己,接下来咱们还有好多路要走。” “嗯……东少他……”何希有些担忧的转头看了看羽东那间房的房门。 提起羽东,秦震的脸色也稍稍凝重了些。看着那扇门。秦震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吧……你不用为他担心,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好,明天见。”说着,何希就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了。 当看着何希进了屋、关上门之后,秦震这才迈动脚步离开。只是当他走到了羽东门前的时候,还是犹豫着停了下来。站在门口良久,这才忍不住轻轻抬手敲了门。 本来还担心羽东会不会已经休息了。没想到门很快就打开了。看样子他这是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的。眼睛很红。 看见秦震,羽东并不惊讶,他只是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就转身进屋了。 秦震跟了进去之后,还没开口问,羽东就点了支烟。淡淡的说道:“我没事。” “……”没错,秦震就是想问问他“没事吧”。只不过这座噎死人不偿命的冰山却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羽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那模样一如和秦震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秦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也点了支烟。说是紧张也好。说是有些惧怕也罢,其实都不为过。对那深不可测的海底,谁又能说没有一丝的畏惧呢? “明天……”秦震是想问问,是不是明天就出发。 “再过一天吧!今天的事,大家都需要缓解一下。而且……那老人对我说过,明天两海分界线下有暗流,会使我们迷失方向。所以,再过一天吧!”提起那位老人,羽东看着窗外的眼睛就变的更加木然了。那似乎是一种痛的极限,冰冷麻木。可是一如丫头所说,那双深邃冰冷的眼中,却有他们看的懂的伤悲。 秦震也是很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只说了一句:“别太累了,今天你伤的不轻,好好休息吧……”说完,就准备离开。 而羽东这时却忽然开口对秦震说道:“对了,让何希去给我准备一个绣花针。” “绣花针?”秦震回过头,诧异的看着羽东。心想这爷们儿是悲伤过度还是被炸弹给炸懵了?? “嗯,随便什么质地的都没关系,就要绣花针,最好是苏针。”羽东着重的强调着,但是并没有要说他用绣花针的目的。 秦震虽然是一肚子的不理解,可是他也清楚,这样用眼睛询问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的,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抬眼看他! 所以秦震痛快的点了点头,就无奈的走出了羽东的房间。 这么长时间下来,彼此都太了解了!刚开始那会儿秦震还跟他废话追问,到现在,根本就懒得废话了。到该说的时候,他自己会说的。 途径何希的房间,秦震再次把羽东这个特殊的“需求”跟何希说了一下,何希开始也是稍显诧异,但是也就那么一秒钟,她就马上很专业的点头道:“好,放心吧。” 再回到老顾他们房间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老顾一脸淫笑的看着秦震,然后嘿嘿了两声揶揄道:“行啊!秦震。我让你送何希回房间,你这一送就给我送了半个多小时?从实招来吧,你都干什么了?” “干你妹啊……哪他妈有半个多小时?!就算有半个小时,我也是28分钟都在咱那位少爷的屋里!”秦震没好气儿的瞪着老顾。 听到这,老顾也严肃了起来,和姜旗几乎是同时问道:“东少他……怎么样?还好吗?” “嗯……没什么事儿……但是我看不太好……”秦震想了想回道。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到底是没事儿还是不好??”老顾急躁的追问着,他们都很担心羽东的状况。 秦震一听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顾杰,你长个脑袋纯属就是为了显高的吗??我的意思就是说,夏羽东他人是没什么事儿,但是状态不太好!” 老顾眨了眨眼说道:“哦……那你倒是说清楚了啊……怎么个不好法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让我转告何希,去给他准备绣花针……”秦震倒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费解。 “绣花针??”老顾和姜旗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后老顾就一脸不信的说道:“你别闹啊,东少要那东西干嘛?绣花儿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废话,他就在我身边说的,我能听的错?他还特意的强调了一遍,什么质地无所谓,就是要绣花针,而且,最好是苏针。”秦震笃定的说着。 三个人一下子就陷入了困惑的沉默,他们无法理解羽东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黄渤海的这趟路上,他要驱山铎,要红山玉碗,要机密资料,要什么都可以理解。可是……一根绣花针……他们几个人就真的是有些理解不了了。 尤其是羽东还特地的强调,必须是绣花针,苏针。这就是他要的绝对不是普通缝衣服的针,这个要求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似乎是说不尽的诡。 沈寿的《雪宦绣谱》曾说到过针:“针,古有羊毛针者,最细,宜绣人物之面,久不可得矣。次则苏针。锋尖锐而鼻底钝,不伤手,今亦渐灭矣。用者惟欧针,细不及羊毛针,鼻底利,易伤手,不及苏针也。” 也就是说,羽东交给何希的这个任务其实并不好完成。那苏针大概已经是快要消失的东西了,不是外面五块钱好几盒的普通货。 苏绣是中国四大名绣之一,苏绣、湘绣、蜀绣、粤绣,唯有苏绣是最为精细的,也常被誉为是四大名绣之首。 苏绣大多刺绣在精美纤细的绫缎丝绸之上,和别的地区用棉麻等织物做绣地有所不同,它甚至要求将一根丝线劈成两根、四根、八根、十六根。由于绣线的粗细不同,所用绣针特别是针孔大小肯定也有差异。 线越细,刺绣就越是精致,绣针越细,针脚也就越细。这是苏绣无与伦比的美。 这苏针,绣针针体光、直、细、锐,针孔又是圆、正、细、滑。与俗物相比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这才说羽东的需求较为特殊。或者说实在是太特殊了…… 姜旗这时候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问道:“东少他……要绣针会不会是为了那驱山铎或者玉碗?” 秦震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你觉得那个跟铃铛一样的铎有用得着针的地方吗?再说了,碣石上有关秦始皇的记载,也没说当年秦始皇一边用绣花针,一边用驱山铎啊。在秦始皇头上,掉进渤海里的那个叫做定日针,也是所谓的神物。可是羽东要的这东西,就算是再难得,说到底也就是个绣花针而已。我看和驱山铎的关系不大,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苏针 “那……那个破碗呢?”老顾抬头问道。 “破碗?!那要是拿出去就是国家重点文物,卖了你买不了它啊!”秦震纠正着说。 “好好好……就是那个玉碗呢?你说会不会和东少要的绣花针有关系?”老顾妥协的继续问道。 秦震再次犹豫了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看也不太可能……你们想啊,一个碗,和一根针,到底怎么才能联系起来??你要说咱们手里是几匹布或者几团线,这还能算是勉强说的过去!碗……这个,太牵强了。” 老顾无奈的撇了撇嘴,但是不能否认秦震说的是有道理的。最后,实在是想不出来了,索性他点了支烟说道:“算了吧!咱们三个在这儿猜东少脑子里想的什么,不是纯属自虐么?就他的那个脑袋,简直就是包罗万象!” “哟,老顾,不错啊!都能说出来这词儿了?”秦震调侃的笑道。 “少废话!让大旗给你讲讲咱们要去的地方吧!深海恐惧症……吓死你!”老顾报复似的的对秦震说道。 姜旗这时候拿出了身边的一张类似航海图的东西,在茶几上铺展开来。也不知道是他们几个人谁做的那么精细,那么到位。竟然整张图只有黄渤海,而且还都是他们会到的范围。在这张图上,别说是海沟,就连那大小礁石都被勾画的十分详细。 秦震看着不禁咋舌道:“这我估计不是大旗就是何希干的,指着姓顾的那个货,找个大连市地图估计都很费劲。” “秦震,你他娘的少挤兑哥,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我!谁像你似的。那么肤浅!”老顾瞪着眼睛一撇嘴。 秦震也没抬头,只是笑了笑说道:“大旗,别理他。今天一天我都不在,你快给我讲讲吧!” 姜旗指着老铁山岬角处说道:“这里是整个辽东半岛的最尖端,这里的老铁山水道,是咱中国最凶险湍急的水道。成西北到东南的方向。沟通黄渤海,连接山东烟台和辽宁大连。全长大概45公里,已知的最深水深将近100米。” “咱们就是要去这儿……?”一百米的水深,秦震也无法想象是个怎样的高度,粗略的估算,大概就是三十多层楼的高度。可是一个人或许站在三十几楼往下看,还能稍稍接受。可是深入到漆黑的海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何况……姜旗说的是“已知深度”。这倒不是秦震咬文嚼字,而是他习惯了姜旗说话的严谨性。他既然能说出来这个“已知深度”就一定还有个“未知深度”。 所以。秦震无奈的看了看姜旗问道:“没事儿,兄弟,说你的。你们的资料显示过什么‘诡异无常’的深度么?” 姜旗为难的看了看秦震,然后顿了一下说道:“这个……确实有。就是在老铁山水道的正中间,也就是水深最深的地方。根据资料显示,那里时不常的会忽然冒出了礁石。那附近的海深也经常会变化。有的时候就是一百米,可有的时候……” “嗯……?”看着姜旗再次停顿的样子,秦震忍不住诧异的看了看他。这个爷们儿可绝对不是一个说话磨磨叽叽、前思后想的人!军人的干脆果断。向来都在他身上能体会的淋漓尽致!可是他今天说话却是吞吞吐吐的。 姜旗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向秦震。认真的沉声说道:“有的时候是一万米……” “一万米???”秦震差点儿没笑出来!这纯属是开玩笑啊!渤海海深平均才四十多米,忽然间出来个一百米的水道就已经挺让他惊讶的了。现在说这个地方的水深浅不一定,偶尔还一万米!秦震实在是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可实际上,姜旗的话却并没有说完。因为紧接着,姜旗就又说了一句:“一万米,也只是碰巧勘测到可测深度……因为再深的地方……就无法估测了……” “什么??!一万米也是个‘已知深度’么?不是……大旗啊。你是要打算给我讲述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啊,还是想告诉我,世界上最深的海并不是马里亚纳海沟?而是在中国的黄渤海?你这太天方夜谭了吧?!”秦震由于震惊,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已知最深的海域就是那片已经成形六千多万年的马里亚纳海沟。机器勘测最深深度11929,装下珠峰绰绰有余。 而众所周知渤海属于浅海,它怎么可能有海深一万米以上的地方?难道那“渤海之东,有大壑名为归墟”真的是存在的?!是现实的?! 姜旗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秦震的这种吃惊、震惊。因为今天他们和何希在整理资料数据的时候,也都被这样的情况给震惊到了。一万米的海深,下面就是一千多个大气压!那种强大的压力,人类是不可能能到达的。除非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艇,否则航母下去也会被压碎。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海底真的有归墟。一个异样的空间,可以容人类存活的空间。诡异的通道,诡异的连接,从海平面直达海底一万米!不然的话,这是个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块巨石。能不能到达海底一万米都是个问题。因为海水越深,密度就越大,那单位体积的浮力也就会越来越大。那样的话,巨石下落的加速度也会随之改变,离地心越近,重力的加速度变化也会越来越大。简而言之,一块没有生命的巨石,都未必能到达海底一万米。这过程中很有可能被海水水流搅动撕碎。 试想……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好吧……地下一万米的空间都到过了,再感受一下海底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了。”秦震有些认命的说着。 然后姜旗就指着地图上老铁山的岬角处说道:“我们必然是从这里出发,但是东少至今也没说出来白虹贯日的地点是不是就是我们下潜的地点。而且我们已经探测过了,当天白虹贯日所落下的地点处,经常有礁石。不太像是最合适的地方,所以东少到底想怎么做……我们还不太清楚。还有那驱山铎,我和顾杰虽然没敢碰,但是仔细看了看,也不过就是和铎,怎样起到秦始皇那样驱山填海的功能……我们也不太了解。” 听姜旗说到这里,秦震就不由得苦笑:“天啊……合着咱们几个人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清楚啊!只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地方,是一处有可能深达一万米的海底……” 老顾这时候笑道:“你们哥俩信不信,东少他都未必能知道确切地点。他什么时候不是这样?神乎其神,根本就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跟着他走,我就相信必定能找到那什么遗迹和九鼎。” 老顾这话倒是不假,从玉门关到忘川,从禁忌之山梅里,再到香格里拉。只要是他想找到的地方,没有路线、没有预想,也一定都能找到。想必,这就是他最强大的能力吧! 听过这海底一万米的事情之后,秦震就已经有些头大了。他是曾经设想过,下海会不会到达很深很深的地方,也曾经和羽东聊起过深海里的鱼虾。可是他不知道,这么快就确定下来了,他们确实是要到那样的地方去!这个决定性的通知,犹如一个判决,让他闭上眼睛轻易就见到了漆黑无边的海底。 所以秦震一推地图,懒洋洋的说道:“哥俩都早早休息吧!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呢!我这一听到这个一万米,就觉得再知道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了。得了,也甭跟我讲那么多了,咱们赶紧睡觉,养好精神才能去探险。对吧?”秦震说的就好像是凡尔纳小说里的台词。 可是实际上他们要前往的地方,却并不如同《海底两万里》那样唯美梦幻。除了那无边的冰冷和黑暗,恐怕剩下的,除了人类最原始、最本能的恐惧,不会再有其他了…… 对于秦震的这个决定,姜旗和老顾也没有多说。几个人匆匆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进了屋,秦震连灯都没有开。直接就趴到了床上,闭上眼,除了今天所见的一片血红,就是那深海之下的一片漆黑。这个夜,注定他睡的不会很踏实、很沉稳。 不过这一觉,秦震一下子就睡到了转天的中午。大概是疲惫,也许是因为这一夜的胡梦颠倒,反正直到日上三竿,秦震还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既然没有人过来砸门,就证明外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所以秦震也不着急,起来洗漱更衣完毕之后,这才走出房间,准备看一看何希所准备的那个“苏针”怎么样了。 不知道何希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为羽东找到那极其罕见的苏针。 一根绣花针或许是勾不起秦震多大的兴趣,可是羽东用绣花针的目的,就使秦震非常之好奇了。 第一百三十章兔子和草 秦震来到何希的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其实他并不确定这个时候何希究竟是在宾馆,还是在外面四处寻找羽东所需要的那根“苏针”。 没想到,何希竟然还真的在了。不过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样子。 见到秦震,何希马上笑了笑说:“你起来了啊!来,进来坐吧!” 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便走进了何希的房间。看着何希要沏茶倒水的样子,秦震连忙不太适应的说道:“好了好了……你快别忙活了,快歇歇吧!是刚回来吧?怎么样?那个特殊任务完成了吗?” 何希似乎就知道秦震一心惦记这件事呢,所以听完之后马上就露出了一副不出所料的笑意。然后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摊在手掌心上递给秦震说道:“看,这就是东少要的绣花针---苏针。” 秦震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个丝绒的小盒子,大小还没有何希的掌心大。不过这样的包装倒是很正式,一看就是普通的东西。 秦震出于好奇,用眼神稍稍询问了一下何希,能不能打开。何希笑笑的点了点头道:“没关系的,你不用那么紧张。打开看吧,不过就是一根针而已……” 秦震愈发小心翼翼的轻轻打开了那个小丝绒盒子,里面果不其然躺着一根光、直、细、锐的金头苏针。这针可还是真细致,针孔似乎只能穿认进苏绣独特的精细丝线。 秦震端详了半天,最后才悠悠的对何希问了一句:“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要这个干什么?何希啊,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和这根针扯上关系?我总担心那个货是昨天被炸弹炸傻了……他到底是想当古龙笔下的绣花大盗金九龄?还是想当金庸笔下的日月教主东方不败?你说他一大老爷们儿要这绣花针到底是干什么呢?” 何希在一旁听的忍不住直笑,显然秦震已经被那强烈的好奇心给折磨的要发狂了。何希不禁好笑的问道:“你现在这样瞎猜那么难受,当初为什么不直接问东少呢?” 秦震一听。更是瞪大了眼睛诉苦般的说道:“我问他?我问他他也得告诉我啊!昨天晚上就他那一个表情,我就知道,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儿的好。你说人家当时要是真给我来一句‘我说了你懂么?’到时候我得多下不来台!他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不懂得考虑别人感受的。” 何希听的更觉可笑了,捂着嘴轻笑:“真是羡慕你们几个人之间情义,互相嫌弃着。却又互相以命相交着。” 秦震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事实也确实就如何希所说,互相嫌弃,互相托付,互相珍惜。 这时,门又被敲响了。门外传来的是老顾的声音:“何希啊,你在不在?你今天看没看见秦……” 没等他说完,何希就已经打开房门了。老顾一眼就看见了屋里正坐在沙发上的秦震,惊的半天没合上嘴。直到何希第三次喊他。他这才回过神儿闭上嘴的说了句:“啊……不、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我就是哪儿都找不着秦震,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没想到……啊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继续、继续……” 何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过像她这样大气的女子,是不会因为老顾的小误会而矫情做作的急忙解释的。 秦震生怕老顾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连忙放下针盒,走出门说道:“走走走,别那么多废话,正好我饿了!” 离开了何希的房间。老顾还有些抱歉似的悄悄对秦震说道:“哥们儿……真对不住啊!耽误你一刻、洞房花烛了……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主要是……我哪儿想到这节骨眼儿了。你还能有这闲心?竟然在何希那儿过的夜……” “过你大爷!我是中午醒了之后才去的好吗?”秦震愤怒的瞪着老顾,尽力的澄清着。 不过老顾却一脸淫笑,全然不信的说道:“秦震,你跟我还来这套?必须承认,何希这样的美女可是真少见啊!所以你有杂念也很正常,毕竟你又不是东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哥们儿相当的理解你……” “你少他娘的废话!你跟我开玩笑可以,别让人家何希尴尬难堪!明明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儿!都他妈什么时候了,我还有闲心杂念?你当我的心跟你一样大的漏风?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了!”秦震鄙视的看了看老顾。 不过老顾马上停住了脚步,然后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对秦震说道:“兄弟!你此言差矣!我今儿必须得替兔子和草说句话!是,人们不知道怎么想的。常常会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其实人家兔子并不是这么想的!既然窝边有草,那为什么还非要舍近求远、东奔西跑呢?而且,草也不是这么想的啊!反正都得被吃,被谁吃不是吃?为什么不让个脸儿熟的吃??” “……”秦震呆呆的看着老顾那一脸正色,顿时无语了。他这番混蛋逻辑的兔子与草的推理,说的秦震是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反驳他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反正秦震就这样愣愣的看了这朵奇葩数秒……然后认命似的转身离开。 摊上这样的发小儿,还能说什么呢?他竟然都能替兔子和草说话了,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可解释、可争执的? “……我去看看那位少爷,一会儿姜旗那屋见。”秦震说完,就转身朝羽东的房间走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羽东却正好开门。秦震大概的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今天的状态似乎比之前要好多了。 不过秦震还有稍稍有些迟疑的问了句:“身体怎么样?”毕竟是经过了一场大爆炸的人,他总不可能一点儿事都没有。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那好吧。走,跟我过去看看吧。何希已经神通广大的将你要的东西找到了。”秦震看了羽东一眼说道。 “嗯。”一如既往的简练语言,羽东没有再多说,和秦震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姜旗的那个房间。现在姜旗的这房间,简直就成了他们集合会议的地方了。 何希一看见羽东,马上就站起身将那个小盒子递给羽东说道:“东少,你看看,这个可以么?” 羽东单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便点头道:“嗯,就是这个。辛苦你了,一定不太好找吧。” 何希微笑着说道:“也没那么难,就是不知道,东少要这苏针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听到这里,秦震他们甚至有些感激的看向了何希。他们三个人都已经纳闷一个晚上了,谁也想象不到羽东到底用这东西能做什么。 羽东收起针盒,淡淡的回道:“我要红山玉碗最大的作用,就是看浮针投影。它不仅能帮我们指明方向,甚至还能预测出一些什么……”刚说到这里,羽东却看了一下表,然后就一转话锋说道:“我得先去把船的事办了,这片海上的人太多了,想要顺利从特定的地点出海,还得避人耳目才行。而且老铁山水道凶险,得用靠得住的船只。” 秦震一看,这绣花针的事儿才听了一半,就草草结束了。看来那什么浮针投影的事情,不是用嘴就能说的明白的。反正现在至少能知道那针是干什么用的了,总好过一直瞎猜。 老顾这时不以为然的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什么船啊,人啊,只要用钱,就都不是问题。” 秦震一听老顾这话,忍不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般的说道:“老顾,我也想替钱和鬼说句话。俗话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其实鬼它并不是这么想的。鬼虽然说是鬼,但是推磨不该给钱吗?那毕竟是个力气活儿。而且吧,钱也不是这么想的。钱给了鬼不会祸害人,但是给了人就不一定了。最最主要的是,磨也不是这么想的!磨想的是,你们爱谁谁,关我屁事?” “……”老顾目瞪口呆的看着秦震,似乎完全没想到秦震这么快就把他的那套混蛋逻辑给运用上了! 而姜旗他们不知道这番话的来源,也只有呆呆的看着秦震。何希更是被逗的笑了好一会儿。如果她知道这话的来源是因为老顾和秦震拿她当“窝边草”了……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羽东有些无奈的看了秦震他们一眼,然后就对姜旗说道:“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老铁山岬角处会和。具体地点你应该知道,带上所有该带上的东西。今天我们要在海上过夜,明日下海。” “是,东少您放心吧!”姜旗改不了的回答军令一样的口吻。 随后,羽东就点了点头离开了。他具体去干什么、去哪儿,都没有说。其实秦震很担心,担心羽东在外面会遇到青木重明。可是既然他觉得有把握、有分寸,那秦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与何希、姜旗他们一起准备准备应用之物,这三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上贼船 姜旗拿出了秦震的那本《山海经》,把特意打印出的那几页抽了出来,然后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东少早就交代过了,老铁山的路线要按照这上走,不能以现在的地形走。” “啊……?差距很大么?”秦震有些诧异的问。他还是真没想到,羽东在无人之时竟然还有时间独自钻研山海经中的地形图,他真的是已经很累了。 姜旗稍稍犹豫了一下回道:“我对比过,感觉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怎么说呢,前往那老铁山分界线海下水道的位置,这个出发点很重要。如果按照如今的地势,那那里将会是人山人海的地段。可如果是古地势的话,那里将会是一处没有什么人烟的险峻之地。所以东少说,咱们要想从特地的地点出发,还是比较麻烦的。” 秦震点了点头说:“麻烦不麻烦的反正也就这样了,他刚才说今天咱们会在海上过夜。看来他所要做的事情还得需要一夜的时间才行啊。” 何希这时在一旁接道:“我觉得东少所说的那个浮针投影,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再加上那驱山铎等物的使用,都应该是得等咱们到了海上之后才能再做实际判断的。” 秦震也自然是理解这些的,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说:“哎,在海上住几夜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有些担心会夜长梦多。那个青木已经把事情做到了如此地步,他是不可能会轻易放弃的。我觉得,我们和他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这番话,说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几个人都清楚,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爆炸纵火,无所顾忌杀人的人。一定是已经成为了“魔鬼”的人。有这样残暴的敌人时时威胁。对他们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便由姜旗带路,前往羽东指定的会和地点了。地方并不算远,但是路却很难走。所以这一路下来也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当到了这个地方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和他们印象中的黄渤海分界线有着很大很大的差距。而且正如姜旗所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陡峭的绝壁伫立于海岸边。下面就是澎湃汹涌的大海。 大连的海,是趋于平静的。而这个地方,却有着十分例外的澎湃!让人只这样远远望上一眼,就不禁觉得心惊胆战! 几个人跟随着姜旗登上绝壁,如果要是没有之前几次探险的经历,攀登这样险峻的岩壁,秦震他们还真是有些力不能及呢。 好在现在他们也都多少倍锻炼出来一些了,不会再像当初在玉门关的时候那样,爬个城楼都费劲。 站在绝壁之上。秦震他们清楚的看到的下面那与众不同的惊险水道。那是与之前在老铁山正常地段所见到的分界线完全不同的一种景象! 毫不夸张的说,秦震觉得自己眼前这凶险澎湃的水道,就像是某种特效做出来的一样! 黄海、渤海两海的海水分的无比清晰,没有一点点的混合,没有一点点的逾越。而且海浪翻涌的方向更好像是如同被孙大圣分水破流了一样,全部都朝着分界线翻涌。两片海的海水都朝这一个方向,一个地点相冲碰撞,这感觉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两海的海水泾渭分明,毫无混淆! 不用说了。这条两海相撞形成的激流,就是那所谓真正的两海分界线,真正的老铁山神秘海道了。 秦震吃惊的看着下面波涛激荡的水道,难掩惧色的对姜旗问道:“爷们儿……这下面真的能行船?我怎么感觉任何东西下去都会被这两海的激流给撕碎呢??还有,你告诉我咱们上这悬崖绝壁上面干什么来的?难不成一会儿要跳下去??” 姜旗自己也是没想到按照山海经的路线行走,竟然看到了这样凶险的一片海道。可是这又确实是羽东所指定的特殊起点。没办法。他只好对秦震耸耸肩说道:“东少说在这里出发,那这里就一定能行船吧……而且你也看见下面的情况了,没有海岸,全部都是这样的峭壁。所以咱们没办法在下面和东少碰头,只能从这里下去……” “从这儿……?下去?!”秦震再次瞪大了眼睛。那被海潮拍湿的峭壁。看着就又陡又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那汹涌的水道里!这样下去的方式……秦震还真是没想到。 不过何希这时候拍了拍秦震说道:“没关系的,我们有登山设备。一会儿咱们只要在崖边固定好,然后一点一点的荡下去就好了。东少会从下面接应咱们的。” 秦震看着下面汹涌的激流,只无力的说了句:“只求他能平安到达这片水域就不错了……”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达声。 几个人举目望去,一艘比较特殊的小船艇正晃晃悠悠的从激流之中朝着山崖驶了过来。 在这样的海面上,此刻能出现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羽东了。所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开始准备登山索和固定岩钉,慢慢的往下荡。 好在这个峭壁险要是险要的了一些,但是并不算太高。所以他们大家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总算是都平安的上了羽东的“贼船”。 之所以说是贼船,是因为一上去这才发现,站在船上的难度可远远比攀越峭壁要困难多了!因为船所暂停的位置正是两海交汇的激流处。整个船身东摇西晃的,似乎随时都有被撕碎翻覆的危险! 而且这艘“贼船”,一旦上来了,也就算是一时半会儿靠不了岸了。 在他们找到禹王九鼎之前,在摆平了那青木重明之前,在他们完成任务凯旋而归之前……是休想再从这贼船上下去了。 秦震一站到船上,晕船的感觉马上就不可遏制的来了。他脸都白了的朝着羽东喊道:“大圣!快收了你的神通吧……我拿旧船票登上了你的贼船,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两海汇聚的激流暗涌太可怕了……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前面的羽东也没有回话,只是在他们大家都平安上船之后,这才朝着渤海海峡的方向快速驶去。 离老铁山越远,水流也就愈渐平缓。后来,他们就算不拽住船杆扶手,也可以稳稳的站住了。 这时,老顾才长长的喘了口气说道:“我的个神啊……谁能相信刚刚那一切都是真的!你们看见那海水了么,都翻滚起来了!一边黄,一边蓝,实在是太诡异了……” 秦震他们也都为刚刚看见的水道而震惊,只有何希,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良好的被训练出的超高素质,始终稳稳的把握着自己身体的平衡,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模样。这样强大的心理和身体素质,岂是一般女子能比? 随着羽东驶入渤海海峡,在姜旗一边观察地图,一边和羽东商议的情况下,他们终于来到了当天白虹贯日的地方。 他们两个就像是水手中的船长和大副,一个掌舵,一个看图。配合的十分默契。 当天他们站在老铁山的高处远观白虹贯日之异象,并看不出来具体的距离有多远。 可是这一旦航海前往,才发现那贯日贯到了一半的地方,距离也并不近呢! 在羽东再三的确定之后,船暂且停了茫茫大海的中央。四周有的地方有些礁石,海浪和风力都还算是平缓。只不过眼前这片海,与秦震他们意识中的渤海有很大很大的区别。因为他们从高处远眺黄渤海分界线的时候,是没有发现这些礁石的。但是现在……他们仍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一边浑黄,一边湛蓝的海水,可是周围的海域地势却发生了变化。 这难道和从哪里观看还有关系?还是说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片不为人知的神秘海域? 羽东把船停下之后,这才走出来对大家说道:“就在这里,我们需要度过一个晚上。等明天红山玉碗的浮针投影成形了之后,我们就确定位置放下驱山铎。” “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那碗和针到底怎么用?驱山铎又该怎么用?我都纳闷儿了,秦始皇难不成给你留下使用说明书了吗?你真的确定那驱山铎你已经会用了?”秦震不无担心的说着自己的心中所想。 这时,只见羽东取出了那千古奇珍国宝玉碗,然后跳上船头,在两海分界线的位置上,舀了一碗海水。再将这碗水放置在了船尾露天处,并缓缓说道:“用这里的水,占算这片海的事,才是最为可靠的。为了避免打翻,我们谁都不要再靠近这个碗了。就这样经过一天一夜的日光月华和沉淀之后,明天正午时分将苏针放在水面上,针就会漂在水面上。那针在水面上投下的投影映在碗底,就是我们所需要看到的东西。” 听着羽东淡然的说着这番话,秦震和老顾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那根绣花针,秦震是亲眼看过的!绝对百分之一万是金属制造的!就算它再精细,也不可能会低于那一碗水的密度!那绣花针怎么可能会浮在水面上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夜海遇险 如果说这仅仅是因为水的表面张力作用,那至少也应该是有一定的实验和帮助才对。比如说在针下放一张纸,或者在针上抹油。只要针不沾上水,不刺破水面的那层张力膜,或许还有浮在水面的这种可能性。 可是羽东所要做的,俨然就不是实验室里的物理实验。秦震不但没有想到这苏针是这样的用途,更没有想到那红山玉碗竟然还有占测指路的作用!那碗简直就像是一个以独特形式存在的“墨裳”。 看羽东的样子,秦震也是明白了,那浮针投影的事情,是真的解释不来的。只有等到明天正午的时候,他们大家亲眼看见了,或许,这一切才能算是弄个明白。 他们现在已经处在离所有海岸都很遥远的海洋正中央了。这里除了有些礁石以外,剩下的就只有一望无际的深蓝。 地球是蓝色的,海洋覆盖了地球至少三分之二的面积。那深蓝色的大海使渺小人类生存的这片弹丸之地,显得相形见拙。 海洋,一切生命的起源。它能孕育一切,也能毁灭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一念之间。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人类才普遍都会对海洋感到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不可消除,似乎就如同秦震此刻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海洋,由心底所产生的无尽畏惧是一样的。 这一番折腾、安顿、航海,感觉天也很快就黑下来了。之前在秦皇岛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寻找禹所积石山和碣石,也不是没有在海上度过夜,什么狂涛骇浪也都算是经过了。所以这会儿虽然天渐渐黑了,但是几个人的心理准备还是做的十分充足的。至少。心态都比较良好。 比如老顾这会儿就一边在弄着虾、蚬子之类的吃的,一边对大家说道:“今儿咱哥几个先吃个最后一顿海鲜啊,都是我特意带来的!谁知道过一段时间咱们自己是不是就会变成海鲜了?更何况……我很担心这一趟海下完了之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海鲜了!所以为了避免今后会告别这人间美味,今天多吃点儿啊!吃饱了好干活儿!” “你吃就说吃,总找那么多理由和借口干嘛!就你这样儿的。我还真不相信你有那骨气,以后再也不吃海鲜了。”秦震似乎听老顾对吃的这番理论和借口都听腻了!总是层出不穷的花样儿理由,不过反正其结果都是和吃有关。 大家都为了避免紧张和压抑而一起聊着轻松的话题,而羽东却一直都独自站在那红山玉碗的旁边,定定的出着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直到海面和天空都彻底的变成了一片漆黑,几个人吃饱了之后,这才都站到了船舱外。看看这深海天幕相连之下的绚丽夜空。除了他们这艘小船上的灯光以外,这世界上仿佛就只剩下了那远到似乎遥不可及的大连湾的光芒了。星星点点的,看上去就像是另一片天空。很多人都说,大连湾的夜景,堪比维多利亚港。这或许是热爱自己土地的一种情怀,但是此刻看来,即便是这样遥远的望着,也能深刻感受到北方明珠的别样璀璨。 老顾这时走到栏杆的旁边。得瑟的说道:“秦震啊,你敢不敢看下面?我那无常哥还真把你给治好了?来来来。你过来试试!” 秦震狠狠的瞥了老顾一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秦震好不容易克服了深海恐惧,这个该死的竟然要挑战一下,把那毛病勾回来! 秦震摇了摇头,表示不去。可是老顾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个劲儿的挑衅说:“秦震啊,你说你连海都不敢看,还怎么下去呢?来来,你看你哥我!我在这栏杆上转体三百六就是小菜一碟,做几个托马斯回旋都不算什么!诶诶。你看你看,走你!” 也不知道老顾到底为什么那么兴奋,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作死的在那栏杆处大幅度的晃悠了几下子。当然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托马斯回旋。他不敢做,也不会做。 可是就在老顾稍稍探出身子那一刻,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似的,猛地被拽了下去!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掉到海里去了! 秦震整个人都傻了!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老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翻下来了船的!他的动作并不大,只不过是象征的得瑟一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危险!他……他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就在秦震愣住了的那一秒,姜旗和何希都准备往海里跳。而羽东则是紧锁眉头的看了看那红山玉碗,然后似乎是很纠结的对秦震喊了一句:“秦震!过来,一定看好了这个碗!” 说着,羽东抓住了姜旗和何希,制止了他们要跳下海的举动。然后自己脱了外衣,一翻身就跳下去了! 秦震慌乱之中既担心顾杰和羽东,又不敢离开眼前的这个碗。本来静谧安宁的一个晚上,忽然之间就在风平浪静之中变的惊心动魄!! 理智告诉秦震,他不能慌,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羽东要他看住了这个碗,就一定是有原因的。秦震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琢磨着老顾掉下去的那个画面! 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震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能将老顾拖下去,可是他就那样诡异的掉下去了!!还有,以顾杰的性子,一旦落水,他不可能不呼救的!可是他却连一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难道顾杰他一下子就被拖到下面去了?根本来不及上来再换口气呼救? 就在这时候,秦震听到姜旗和何希大喊着“东少!”伴随着水花起落的声音,估计羽东应该是已经把老顾救上来了! “羽东!顾杰!你们到底怎么样了?!”秦震守在碗旁,担忧的大喊着。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秦震听到了老顾那嘶哑恐惧的声音:“头发、头发!!” 秦震再也顾不得了,连忙上前稍稍走了两步,问道:“什么头发?!你们没事儿吧?” 羽东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淡淡的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并不轻松。他再次走到了栏杆处往下看,看起来下面似乎是真的有东西。 秦震再也忍不了了,连忙对姜旗喊道:“大旗!你过来看着这个碗!” 姜旗马上跑了过来,而秦震马上就奔向了坐在船板上咳嗽的顾杰。一边给他拍着后背,一边埋怨的问道:“让你作死!让你得瑟!还他妈托马斯回旋!这回美了吧?!” 老顾一点儿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惊恐的看着秦震说:“大震……你当时是看着我的!我没有做任何真正危险的动作!我是被某种东西给抓下去的!!下去之后就一直把我往下拖,全是头发!!很长很长的头发!!如果不是东少,爷们这次就真完了!” “头发……?你感觉错了吧……”其实秦震这话多少有些安慰的成分。因为他当时确实是看着老顾掉下去的,那个样子……不像意外。 可是老顾这会儿却丝毫没领会秦震的意图,他斩钉截铁的对秦震说道:“兄弟,你得信我!!我还没因为掉下海而被吓傻了!是真的有很多头发!” 看着老顾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秦震抬头看了一眼羽东。羽东从船舱找出来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伸下海开始搅动。如果下面真的有大量的头发,那羽东再挑上来,就一定会带出来的! 所有人都凝息屏气的看着那根竹竿,等待着看羽东从海里挑上来的到底会是什么!! 不多时,羽东开始往回收那片竹竿。随着视线所及,秦震果然看见到一大团黑压压的东西!! 所有人还来不及惊呼!羽东就转过头看着大家淡淡的说了句:“是海带。” “……” “……” “海带??”秦震跑过去仔细一看,那确实是大片大片纠缠在一起的海带。只不过天黑,光线不足,才只看到了挂在竹竿头一大团黑压压的东西。 秦震稍稍松了口气,回头对老顾说道:“哥们儿……行了,你别害怕了,你看,不过是海带而已!” “海带?!”老顾不敢置信的站起身跑过来一看,却不住的摇着头说:“不对,不可能!那他妈难道是海带精把我拖下去的?我跟你们保证,刚才绝对不是海带!” 看着老顾这个样子,秦震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就在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的僵持时,老顾忽然指着大家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都不相信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在下面不但感觉到了大片大片的长头发,还看到了鱼鳞!而且海底有歌声!” “歌声!!!”何希和姜旗听后不禁大吃一惊! 但是更震惊的,却是羽东和秦震。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所有的震惊都咽了下去,没有表现出来。 长发、鱼鳞、来自海底的歌声…… 老顾难道是碰上了……那青木重明所说的---美人鱼…… 第一百三十三章镇魂歌 “你……”秦震稍稍犹豫了一下,想问的话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的这话一问,就好像自己是在怀疑老顾似的,就属他们俩认识的时间最长,然后就他最不相信,那个单细胞的暴脾气保不齐会分分钟绝交。 可是如果不问的话……秦震又无法相信他们这才刚一出海,就遇到青木所说的那种怪物了?! 真的是没有想到,秦震本以为他们会先见到ningen,可是现在看来,那美人鱼的出场似乎是要比预想的更早了一些。 “东少……你好歹问我两句话行么?你问问我,我也能安慰下自己,至少你是相信我说的话的啊!”老顾一脸委屈的说着,就好像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真实情况一样,无奈又憋屈。 羽东只是看了老顾一眼,便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不用问,我信。” “真的啊?!东少你是相信我说的话的对不对?!”老顾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这个爷们儿,这辈子最恨的事,可能就是别人怀疑他,或者是有人把他没干过的事儿强加在了他身上。所以现在当他得到了羽东的信任时,就显得有点儿过于激动了。 其实秦震他们也并不是不相信他,只不过这样的说法一时间不太容易让人接受。 羽东这时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们大家说,一会儿让秦震把情况大概跟你们讲讲吧。如今的黄渤海,已经不是我们往日的黄渤海了……这下面有什么东西都很正常,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先冷静求生为第一关键。至于那歌声……下次再听到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它极有可能把我们带入海底,再也上不来。” 老顾大概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整个人都听傻了,连忙追问道:“东少,那到底是什么歌啊?勾魂儿的么?唱的是什么啊?” 秦震这时终于忍不住说道:“是你听到的!你问他??” 老顾想了想说:“哦……对。我就是觉得咱东少无所不知,可能他会了解啊……好吧好吧,我想想啊……那首歌……就好像……怎么说呢,就像是外国的那种音乐会啊,歌剧啊,那种声音……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知道海豚音么?很婉转,很飘忽的……类似那个声音……” 听着老顾这语无伦次的描述,秦震大致的联想了一下那个声音……应该不难听啊?甚至还应该觉得很悠扬才对…… “那会不会……”秦震想问。会不会就是某种海豚或鱼类发出的声音呢?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他问完,羽东就果断的说了句:“不会。” “……” “顾杰说的歌声,应该是有旋律的某种曲调才对。任何鱼类所发出的声音,都不可能从实际上真的像某首曲子。我想……那下面传来的,应该是镇魂歌。”羽东淡然的看向海面,目光深邃。 “镇魂歌?!”包括何希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对羽东所给出的这个结果。他们是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 秦震知道。关于镇魂歌这个词汇,应该更多是来源于日本。像是一种给亡灵吊唁时候的歌曲,就好像是中国的挽歌一样,都是唱给死者的歌。 其独特的悲哀曲调和凄丽的美学风格,表达了一种以悲为美的特殊美学观念。 在汉代,挽歌是乐府之一部。而挽歌在中国的起源。则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了。灵帝时,京师宾婚嘉会,皆作魁挽歌,酒酣之后,续以挽歌。魁。丧家之乐也。 所以说这镇魂歌虽然和中国的挽歌有些相似,但是到底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的。否则羽东就不会特意的说,海底传来的是镇魂歌。 可是凭心说,镇魂歌也好,挽歌也好,都是指的特殊一种曲类,而不是特定的某一首歌。所以,谁都没听过,镇魂歌到底是怎样的?谁也都不知道真正的镇魂歌到底是个什么旋律、什么节奏,真的听到了又会如何? 只能说,那是一段不祥的哀婉旋律。 可能老顾是真的不太了解这‘镇魂歌’的来历,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海底传来的到底是什么歌。就算是《最炫民族风》也无所谓,可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海底为什么会出现歌声? 然而秦震却想的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刚刚羽东说海底传来的是挽歌,那顶多秦震也就是觉得大不了这片海闹了水鬼和妖精。可是现在,羽东说那是镇魂歌……意思就不一样了。中国的海里,即便是水鬼妖精也一定是中国的,它们唱不出日本的曲子…… 这就证明,如果老顾没有听错,羽东也没有猜错的话,那海底刚刚作乱的生物,不是ningen就是美人鱼!并且,都是由青木重明从日本暗度陈仓投入到黄渤海内的! 看着羽东和秦震异样的脸色,老顾忍不住问道:“你们俩这表情怎么就好像是刚才掉下去的是你们俩似的呢?有什么话你们倒是痛快的说!那歌儿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我他妈是遇到海的女儿了?” 秦震苦笑,心说你想的倒还是真美!可惜啊,你老顾不是童话里的王子,那海底下的也不是童话里的美人鱼。这美人鱼……反正秦震是已经幻灭过一次了。 秦震看了一眼羽东说道:“你去换件衣服吧,夜里的海风还是挺凉的。剩下的事儿,我来说。” “嗯。”羽东应了一声,就转身走进船舱了。 此时,甲板上就只剩下了秦震他们几个人,老顾不乐意的说道:“我他妈还冷着呢!你怎么就不懂得管管我?” “你活该。” “……行行行,你赶紧说,那小美人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老顾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他所遇到的异象问题了。 秦震坐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其实你说的也不算全不对,你可能确实是遇到海的女儿了。只不过,这美人鱼和你想象的可能有些差距……” 就这样,秦震将ningen和美人鱼的所有事,全部讲给了顾杰他们几个人听,而且他尽可能的在用羽东和青木重明的原话,以求把意思表达的最贴切。 当秦震说到那三十几米长的ningen时,老顾的脸都白了。他面色凄凉的甩着手说:“三十多米的一个‘白人’在海底下……保不齐还是成群结队的……那他妈全世界海里的活物儿,最大的也就是蓝鲸了,可蓝鲸也就不过才三十几米!你说的那个‘白人’,咱们根本就没有战胜的可能性啊!” 也不知道是音译还是因为外表特征,反正老顾称呼ningen是一口一个“白人”。 而秦震现在也无暇去纠正他的称呼问题,只能说,老顾他的担忧不是没必要的,但是却也是必然得面对的。所以秦震这时候用姜旗的那种语气对顾杰说道:“老顾啊……你说的那蓝鲸,是地球上已知的海洋最大生物……已知的,你懂吗?咱们人类未知的东西远远要比已知的多多了……你要承认这个事实,并且接受这个事实。今天咱们站在这一片诡异的海上,已经不再是以往我们认知中的黄渤海了!还别说这下面有大过蓝鲸的ningen,如果下面真的是有海底一万米的空间,那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东西呢!羽东说的对……别惊讶,别害怕,也别慌……既来之则安之,再他妈大的东西,咱们也跟它死磕到底!这才是你的脾气。” 被秦震这番话给激励的,老顾现在仿佛是瞬间满血复活了一样!马上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对!你说的对!我他妈最近也是让那些接二连三的事情给弄的胆儿小了!这根本就不像是顾爷我啊!放心吧!别说是三十米,就算三百米,咱们也能宰了它!还有那什么海的婊子破人鱼也一样,照杀不误!岛国的女人,只能出现在硬盘里。到中国海面就是个错误!” “……” “……” 秦震和姜旗听着老顾的这番话,直接就无语了。刚开始说的还像是这么回事儿,后面的就越来越不能听了…… 而何希也是自然听明白了老顾的意思,所以这会儿无奈的笑了笑,低下了头。 老顾就是这种性格,一根筋的太厉害。秦震只说了刚刚他听到的那声音有可能是镇魂歌,而镇魂歌应该是流传于日本。就这么两句话,这个一根筋就直接拍板定案把那海底的“美人鱼”给归类到日本去了…… 其实现在一切都还未可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断。可是现在既然老顾已经这么认定了,要是再想跟他解释可就费了劲了。所以秦震也不打算再和这一根筋浪费口舌,随他去吧……不管是美人鱼还是女人,不管是硬盘里的还是海里的……总之他们都没什么好感。 当他们没有了恐惧,又增添了厌恶,那一股昂扬的斗志,就此提升到顶点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浮针投影 羽东这时候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然后对顾杰说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下次多注意点儿就是了。这次我能把你拉上来,下次就不一定了。警惕性高一些吧。” 老顾一边点着头,一边有些羞愧的说:“东少啊,你也知道,我老顾压根儿就不是那种心细的人!不过刚刚我听秦震那么一说,我发现咱们现在心细不心细、警惕不警惕的也都没有用了啊!那种东西真的存在么?黄渤海就那么大,里面要全都是那东西,咱们就别想活着上来了。” 何希这时候想了想说道:“我见过那诡异的龙兵过,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那样子确实和秦震形容的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那么大而已。” 秦震听后无奈的接道:“毕竟羽东说的那体型是在南极和大西洋中发现的,也许会有区别,也许不会。可不管大小吧,现在这海里不但有了那东西,还多了个会唱歌的美人鱼!你们说,这是不是越来越麻烦?!” 羽东这时候淡若往常的接道:“今天晚上的事,不用再多想了。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待明天正午。不管这海下有什么,只要我们还在船上,它就不可能自己上来。除非,它们将船拖下海。可是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些东西似乎像是有智商的生物,他们并不太愿意那样做。所以,什么都别想了。休息。” 羽东就像是下命令一样的让所有人都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了红山玉碗的旁边,静静的看着那静谧的、如墨般的大海。 “你……不休息下?”秦震自己知道问了也是没什么意义,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我没事。你去睡吧。这碗水,关系到我们的生命和九鼎。不能出任何的差池……”羽东瞥了一眼那个碗,没什么语气的说着。 秦震默默的点了点头。走回船舱坐了下来。他知道羽东现在应该是需要静一静,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去想想接下来的一切。老顾落水的这件事。他看起来波澜不惊,那不过不愿意给老顾增添恐惧和负担罢了。 但是秦震看的出来,羽东对刚刚那件事非常在意。因为这将预示出了,他们所要下潜的水域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秦震也不愿意去打扰他,所以也就没有主动说在甲板上陪他守夜看着那碗水。不过秦震也没打算真的去睡觉,就在舱里闭目养神就得了。这样一来。万一甲板上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至少他能第一个知道。虽然说那美人鱼不会自己上来……但是它保不齐会勾引人自己下去……还是多加警惕一些比较好 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他们这样不眠不休的,竟然只是为了一碗水…… 好在这一夜还算是风平浪静,没再出现什么大的风波。只不过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梦境,秦震恍恍惚惚的总是会听到那来自海底凄凉婉转却又十分悠扬动听的镇魂歌…… 当秦震再睁开眼的时候,一轮红日已经挂在海天相接之处了。朝霞四散、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如同是被洒下了璀璨绚烂的金辉。这样看起来……真是无法联想它在夜里时候的诡异。感觉这一天都被此刻的朝霞照亮了,不会有恐怖、不会有阴霾。 令秦震佩服的是,羽东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雕塑一样的姿势,仍然守在那碗水的旁边。秦震摇了摇头。走出船舱,不禁佩服的说道:“少爷,你是真行啊!这一晚上。你就压根儿没动地方?你的腿难道不会酸不会麻么?” 羽东仰起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悠悠的说道:“是个好天气……但愿也能有个好兆头。” 秦震听的有些想笑,因为他夏羽东从来就不是一个图好兆头的人。今天,他竟然说起了这样的话。 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是和秦震一样的心情,都在期盼着那个神异的正午时分,等待着会出现的奇迹和启示。没什么人说话,甚至都没有人大声呼吸。越是临近正午时分,气氛就显得越是紧张了起来。 因为能让羽东不惜去偷、去抢、去不眠不休守护的一个碗。一定是有它神奇的独到之处。至少,它所预示出的结果是必然灵验。不容置疑的。 晌午的太阳已经快要升到头顶了,秦震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异。他没有说出口,却被一上午没说话的老顾给抢了先。 “哎……我怎么觉着咱们几个人就像是那等待着午时三刻被斩首的死刑犯一样呢?诶,你们说古时候为啥砍头都要在那个时间呢?咱东少又为啥非得也要等那个时间呢……”老顾缺心眼儿的问着。 秦震瞪了他一眼,懒懒的说道:“别胡说八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永远都那么丧气?那咱们现在的情况,和午时三刻砍头有个毛关系啊? 古人将一昼夜划分成十二个时辰,又划为一百刻。刻,指的就是计时用的滴漏桶上的刻痕,一昼夜滴完一桶。午时,大概就是我们今天的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而午时三刻,也就是正好将近正午十二点的时候。这个时间,太阳挂在天空的正中央,是地面上阴影最短的时候。这在古人来看,也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刻。 古人认为,杀人毕竟是一件阴事,就算被杀的人再罪有应得,他的鬼魂也一定会前来纠缠。这会对监斩官、行刑刽子手非常不利。而在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行刑,就可以压制住鬼魂。这,是午时三刻行刑最主要的原因。 另外就是午时三刻的时候,人的精力是最为萧索的,是处于‘伏枕’的边缘,这个时候处决犯人,犯人的痛苦相对来说会稍微小一些。所以说,古人这么做,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的。 而今天咱们等正午时分,一不是怕鬼,二不是为了减少谁的痛苦。来来,你告诉我,这两件事有个毛关系?”秦震看向了老顾。 听完了秦震的这番侃侃而谈,何希不禁佩服的对秦震竖了竖大拇指。而老顾见状则是坏笑道:“秦震,我发现你现在卖弄的都可以不着痕迹了啊!!你是为什么在咱女神面前显摆显摆么?如果是的话,你直说。哥们儿帮你,多问你几个弱智问题就是了!嘿,哥就问了句午时三刻的问题,看把你给得瑟的这个样儿……” 秦震笑着推搡了老顾一把,然后眯起眼睛抬起了头。谁说不是呢……现在好像真的是已经快到时间了,心里还真是隐隐有一种别样的滋味,说不出口。 羽东这时候已经拿出了那个苏针的针盒,在他自己用净水洗过了手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小块细致的绒布,轻轻擦拭起了那根精细的苏针。 几个人都围到了这个红山玉碗的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羽东那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从针盒里捏出了那根苏针。也还真别说,谁说男人拿针就一定不好看?说实话,这完全是得看人。比如此刻,这个画面就似乎很惊艳。 不过秦震觉得,类似针这类的东西,可能更应该是由俊天的那双手来拿。擅长各种暗器的他,用老顾的话来说,扔出去一把瓜子都能撂倒一群人。更何况是一盒针呢? 羽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道具辅助,也没有往针上抹任何的东西。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弯下了腰,然后当他的手贴近水面的时候,他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这才轻轻松手,让针落到了水面上。 秦震大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根针在掉落到水面上之后,就好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支撑一样,稳稳的漂在了水面上!!针边缘的水面略微有些凹陷,这就证明针的重力是存在的!而且水面张力也在承受着金属的重力!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没有沉下去!! 不但没有沉下去,反而还兀自的轻轻转动了起来。头顶上正午的阳光照耀着苏针,也照耀着那一碗水。剔透的红山玉,映照的这一碗水波光潋滟,好不晃眼。 老顾在一旁看的也傻了,瞪着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碗里兀自在水面轻转的针,下巴都快掉了。 要说靠水面张力托住一根针,其实已经是件挺难的事了。要让这根针不刺破张力,还能旋转,这应该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们却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神奇的到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一幕……如果他们不是羽东的朋友,那秦震一定会怀疑羽东是在碗和针上做了手脚。一块磁铁就能搞定一切了。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们都知道,这神异的一幕,是绝对真实的。 羽东此刻表情稍微显得有些凝重,他定定的看着那根针,以及太阳照射之下,针投在碗底的影子。 由于针在一直转,所以碗底的影子也看不出什么。直到那根针越来越缓慢的停在了水面上……他们大家才真真正正的在那玉碗下面看见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阴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宣战 一根笔直细长的针,除非在光和水全部扭曲的情况下,它所投下的影子,是绝对不可能扭曲到这个程度的! 然而现在,碗底那团黑色的诡秘影子,不但是扭曲的,而且还十分清晰的分出了很多弯曲的线条!在只有一根针、一个太阳的情况下,这情况怎么可能会发生呢?!这完全违背了科学能解释的所有定论啊! 老顾凑近了那个碗,不可思议的看着碗底的那影子,最后终于认命的相信了这就是事实,无奈摇着头说:“好吧……我就当我自己没瞎。可是,这是个什么东西呢?一条蛇?还是一窝蛇?” 秦震看着那弯曲的影子,也觉得确实很像蛇。只不过这好几条蛇扭曲在一起……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秦震这时看了看羽东问道:“少爷,你觉得这是蛇么?反正也别说啊,用一根针来照投影……似乎也就只能映出来蛇啊、筷子啊……这一类的东西了。它总不可能一根细长的针,能映出了螃蟹、龙虾、蚬子、带鱼、小王八那些东西……” 秦震还没说完,老顾就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反驳道:“这他妈一根针都能照出来一团蛇,那弄几只王八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东少啊,你说句话,这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蛇?” 羽东没有说话,而是十分专注的在依照碗里的针,对比着某一个方向。秦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羽东对比瞄准的方向,正是针尖朝着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羽东还说过,这浮针投影还有指路的作用呢! 他们当初观察白虹贯日的时候,确定下来的只是一个大方向。那道白虹落下的地点。至少得有十里以上的海域范围。那样的话,寻找起来的面积就太大了。而现在,这红山玉碗和苏针看来已经是将最确切的地点指示出来了。 只要到了那个对的地方。便可以开始使用驱山铎了!驱山填海,秦始皇的神奇之举。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能见到几千年前的那一幕呢?已经被刷新了无数遍的世界观,是不是又会被颠覆呢? 秦震略过了之前那影子的问题,对羽东指了指针尖的那个方向问道:“那里?” “嗯。就是那里。”羽东果断的回答着。 秦震又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我说少爷……这针真的管用么?你可看清楚了啊,方圆几十里的海面都能向下潜,可唯有针尖指的那方向是一大片礁石。礁石啊,而且现在看起来面积还不太小。你准备怎么往下走?” 何希这时候也站在栏杆处往那个方向望去,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藏在水下的是暗礁,但是那一片显然不是。可如果说是围绕陆地。离海岸较远的堡礁或环礁,我……我总觉得不太可能会出现在黄渤海啊。” 秦震走到何希的身边,十分不自然的看着那片礁石说道:“现在的黄渤海……出现什么不正常?别说是片礁,就算是个岛,我也不觉得稀奇……”说着,秦震转头看了着羽东问道:“怎么着?我们朝着堡礁出发?” 其实那片礁石的具体类型,秦震也无法断定。只不过堡礁的面积从几百米到数公里不等,秦震只不过觉得那片礁石的面积不太小,所以才用了这么个称呼。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机器轰鸣声。羽东反应机敏的马上朝着声音来源看去。那……是一艘船。 “姜旗!收拾好东西!”羽东一脸严肃的冷声下令道。 而何希和秦震也马上变得一脸严肃。这片无人知晓、无船通行的海域……此刻忽然出现了船只,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来了。 何希看着那艘船的脸色十分不正常,警惕中隐忍着强烈的愤怒。没错。伤害她父亲的人,侮辱她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此刻应该就在那艘船上。 一切都避无可避,看来这次下海未必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只不过一想起那红山玉碗、山海经和驱山铎。秦震就有一种时刻准备玉石俱焚的决心。就算是将这一切的华夏至宝亲手毁了,粉身碎骨也不能让鬼子抢了去! 姜旗手脚十分利落的将所有东西都藏放于自己的背包中了,并且将有关设备也拖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准备时刻下水。 可是秦震明白,他们根本就下不了水。下了水,到的地方也不可能对。白白浪费氧气而已。 既然红山玉碗的投影指向了那片礁石,想来他们就必须得到那片礁石上去想办法才行。只不过。前行的人,大概从他们几个人。要变成十几个人了…… 对方的船越来越近,穿上多多少少的得站着十五六个人。一些喽啰,恭恭敬敬的站在后面。不过即使是喽啰,他们也都穿戴整齐,西装革履。 为首的是青木,以及两男一女。那两个男人,都是姜旗那样的身材和身板儿,而那个女人,则是穿着一身和服站在青木的旁边。虽然看似温柔娇艳,可是秦震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女人不是个“摆设”。 这些人这样正式的装束,引得老顾一阵不满。他狠狠的咬着牙骂道:“装逼!他妈的,一会儿动起手来,我先把他们衣服撕了!!” 秦震和姜旗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了看老顾,就知道,这爷们儿现在已经在愤怒失控的边缘了。他失控前的第一征兆,就是胡言乱语……口无遮拦。 “你见过谁们双方打架是从撕衣服开始的吗?你这都是什么下三滥的套路……”秦震无奈的说了句。 “跟他妈这群人,还讲套路??秦震,想当年日本人侵华的时候,跟你讲过套路没有?他们烧杀掳掠、强奸屠杀的时候,跟你讲过套路没有?不是我老顾没有那容忍历史的胸襟,而是眼前这孙子就他妈是要重蹈覆辙来的!!”老顾愤怒的说着,此时此刻看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怕,完全都是满满的愤怒和决然。 秦震没有再劝,让他保持这个状态其实也挺好。至少有一份并肩作战的斗志和勇气,才能面对对面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 船靠到了羽东他们这艘小船的旁边,青木重明十分礼貌的微微欠了欠身子,对羽东尊敬的说道:“东少,我们又见面了。” 羽东淡淡的看着他,一股凌然的傲气使得他那一身铮铮傲骨显得格外挺拔。只是一件简单的衬衣,就已经压过了对面十几位的西装革履。所以说,有时候,人的气场来自于本身的气质。外表装饰的再华美,一颗龌龊卑鄙的心,也尊贵不到哪里去。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凑近秦震小心问道:“这是不是就是杀了那爷孙俩的主谋……!” “嗯,而且炸伤羽东,绑架何希,害了招待所里二十二个人,也是他。”秦震的表情也十分阴沉。 见羽东不说话,青木也并不动怒,而是将目光瞟向了何希,然后温柔笑道:“何小姐你好啊,才这么两天,您似乎更加楚楚动人了呢。” 秦震下意识的将何希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冷的看着青木,隐忍着心头的愤怒。而青木身边那个穿和服的女子,这时候却瞟了一眼何希,然后对青木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国美人?呵呵,不过如此。就是不知道她的功夫怎样。” 这个女人的话音刚落,老顾就怒火中烧的咆哮了起来:“臭婊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划船过来都不用桨是吧?全他妈靠浪!闭嘴,滚回你男人的身后边儿!惹急了你爷爷我,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虽然老顾这种张飞李逵的冲动本性好像是虎了一点儿……可是何希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秦震始终把何希护在身后,他并不是不相信何希的能力,而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他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把一个女人孤零零的推在外面。 青木不开口,看来那个女人就不敢说话。听说,日本向来就是这样的规矩。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他们比较注重礼仪礼节。 所以他们不会有人像老顾一样,学着张三爷的脾气,两军阵前,破口大骂。 青木也不动怒,他还是微微的笑着,打量了一番老顾。也别说,他的这番忍耐力和耐性,是真的挺厉害的。如果没有这样强大的忍耐力,恐怕也无法在中国潜伏二十年。 “这位,应该是烈性脾气的顾杰了吧?”青木依旧温文尔雅。 老顾破罐破摔的用着一股流氓姿态说道:“对!没错!就是你顾爷爷我!怎么着吧!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嗨,其实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黄渤海是中国的,里面就算是飘上来个塑料袋,他他妈也是中国的!在这里,别说别的东西,就连一只螃蟹一只虾米,你都想都别想!!” 老顾将话直接挑明了。 本以为老顾将这些话挑明了,那青木没准儿也就不装了。可是没想到,他却依然儒雅的笑道:“顾先生您真是多心了,我来这里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将贵国一件至宝物归原主罢了……”说着,青木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诡秘微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致命胁迫 至宝? 物归原主? 秦震听的有些发懵,弄不明白这狡猾的鬼子到底是想搞什么花样。中国流失海外的珍贵文物数不胜数,也没听说有哪个国家来‘物归原主’的。更何况是像青木重明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这种说法就更不可信了。怎么听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奸险的阴谋诡计。 青木没有准备和羽东以外的人沟通的意思,他对他身旁妖艳的和服女人抬手做了个手势,那个女人就很敬畏的点头、转身离开了。 随后青木便微笑着对羽东说道:“东少,我前段时间无意中得到了至宝一件。如果东少愿意亲自过目,那我定当双手奉上,物归原主。” 说话间,那个和服女子已经从船舱内走出来了。走出来时,她的手中还捧着一个二尺左右的圆片状物体,上面覆盖着一块十分厚重的红布。 秦震看着那东西皱了皱眉,心中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个陷阱。 青木抬手指向那和服女子怀中的物体,含笑对羽东问道:“东少,怎么样,您是否来亲自过目一下?如果您看过之后,觉得可以认定这东西确实为贵国所有,那本人绝无二话,定会马上双手奉还。” 羽东淡然的低垂了眼,看样子,他似乎是并不太好奇那红布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他好像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好像仅仅是决定要不要“亲自”过目而已。 秦震这时拽了拽羽东,低声提醒道:“那孙子一直在强调要你亲自去过目,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我知道。”羽东从容不迫的答道。 而这时,后边的何希忽然十分紧张的冲了上来,挡在羽东面前说道:“东少!你不能去!我看出来了……我认出那个轮廓了!那是、那是秦淮古镜!” 羽东面色淡然。而秦震他们几个人却都是大吃一惊!那面可照清五脏骨髓的中华传说之宝,现在竟然落到了青木的手上! 而且,之前也曾听何希说起过了那面诡异的镜子。似乎有了杀人的能力!被它照过,全部都会五脏腐烂而死。那青木执意要让羽东亲自过目的真正目的。恐怕也正在于此了吧! 秦震这时一把拉过羽东,愤怒的指着对面的青木说道:“混蛋,你打算用这种方式害人,不觉得自己卑鄙了点儿吗?还是说,你任重道远的把你国家民族的本性带到中国展示来了?!拿着中国的古物,想害中国人!畜生!人在做、天在看。你躲的过么?” 青木似乎是很欣赏的在看着秦震此刻愤怒却不失理智的质问,和老顾相比起来,秦震当然是要显得“高级”了很多。 一看秦震都说话了。也不等青木做出什么反应,老顾就再也忍不住的开了骂:“小鬼子,你知道你和一盘屎有什么区别吗?区别就是你根本没有盘子。你有没有父母?生你的时候难道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吗?所以才造就出了你这么个禽兽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你父母当初用那三五分钟去散散步,不好吗?!省的后来造出来了你这么个败类!” 虽然没有脏字,但是秦震只觉得这些话是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而且这种形式的大骂,实在是不太符合老顾的性格。他之所以“改了风格”,大概是因为刚刚听了秦震的那种方式,也想跟风一下。可是没控制好,骂着骂着就难听了。 可要说那青木也真得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任老顾怎么骂,他都是面不改色,淡定微笑。就连他身边的那个和服女人都听不下去了。柳眉微蹙,脸色煞白。可是那青木却从始至终不见动怒。 秦震看的出来,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强大。他是真的没有因为老顾的大骂而生气。欲成大事者,必先要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能容常人不能忍之事,才能建常人不可建之功。 不可否认,在这一方面,青木重明是真的相当强大。 骂人的人,可能最受不了的,就是不管你怎么骂。对方都像是没听见一样的冲你淡淡的微笑。所以这会儿老顾比之前还愤怒,如果不是秦震和姜旗拦着。这个货没准儿就要冲过去决一死战了。 何希这时拉住了秦震说道:“一定要小心,那面镜子的厉害……我太清楚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我们完全忽略了秦淮镜。真的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 秦震拍了拍何希的秀肩,轻声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那镜子如果我们不能抢回它,那就毁了它。” 何希听后抬起大大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但是随即却对秦震坚定的点了点头。 忽然,青木拍起了手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秦震,你看你就比那位东少要更有人情味儿多了。他太完美,也太冰冷,完美的不像是一个人……”青木自顾自的陶醉于他自己对羽东的评价之中。 而羽东这时候的眼神,却始终都在那个和服女人的身上。他不敢冒险去掀开那块红布,他不敢赌那红布下面到底是不是秦淮古镜。现在九鼎的迷雾才正要揭开,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如果那面镜子真的有腐烂内脏的功效,那他们几个人现在的位置就很被动了。 抢也抢不得,走也走不得。可以说,他们现在已经算是走进了一种被挟持的状态下了。青木随时都可以用那镜子,要挟他们做任何事。 这,才是羽东最最担心的。 看到羽东的目光,不知道青木是不是误会了。他以为羽东是在看那个和服女人,于是便对羽东大有深意的笑道:“东少,我相信你也是个人,你也应该会有七情六欲才对。只要你想,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女人、金钱、权利……我会让你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低于在中国……” 还没等青木说完,老顾就憋足了力气,一口大粘痰啐到了对方的船上…… 紧接着,他就英气十足的骂道:“别他妈在这儿侮辱我们东少!你他妈自己是个蛆,就以为所有人都爱吃屎?就你身边的那婊子,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们东少对人兽杂交这种低级趣味没兴趣!你他妈口气倒还是真不小,开出的条件还不低于中国……呵呵,你真是把你顾爷我逗笑了!就你那个蛆状形的国家,拿什么跟中国比?东少他在我们中国官拜少将,你能理解那是个什么位置么?就你们那国家,当上皇帝也不过就他妈跟居委会会长一样吧??土地人口就在那摆着了,官衔再大有个毛用??你啊,也别废唾沫了,我们也懒得跟畜生说话。镜子留下,带着你的狗,滚回你岛国!不然的话,再想回去就得下辈子了。” 虽然说……话是粗俗了一些。可是秦震和姜旗在一旁听的却都不由得露出了欣慰之色。甚至有一种想要叫好的感觉!老顾他并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他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愤怒原原本本的发泄出来了而已。 羽东不是个擅于表达的人,老顾这番简单粗暴接地气的表达,完全代替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青木听了老顾的这番话,似乎像是意料之中的样子。他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不出我所料,这是我预想中的结果。你看这既然财色权势,东少都不为所动,那我也只好很遗憾的用另一种办法了。我在中国二十年,只为了等这一天。东少,财色你不在乎,名利你不在乎,权势你也不在乎。那……他们的命,你在乎吗?” 说着,青木一边冷笑着扫视了一遍秦震等人,一边将手看似无意的搭在了那块盖着镜子的红布上。 羽东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的淡定了。因为他知道,只要青木重明的手轻轻一拉,那块红布落地之时,就是他这边朋友命在旦夕的一刻。也许他们可以跑,可以躲,但是那毕竟不是个妥善的好办法。只要一个伸手敏捷的人,以这个和服女人的姿势快速追赶,谁也没有那个把握,可以轻易的避开镜子…… 所以这个时候的羽东,微微闭上了眼,冷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禹王九鼎。”青木果断的说道。 “不可能。”羽东比他还果断的说道。 “我相信,以东少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我善意的提醒一下,秦淮古镜在我的手里,你可以选择一走了之,我绝不阻拦。但是你要做好准备,这面镜子不知道会照到多少人。碧海青山的浪漫之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凄惨的一番景象……”青木淡淡的说着这些威胁羽东的话。 秦震和老顾他们都是双拳紧握,可是一想到那面镜子,他们也不敢真有什么大动作。就连老顾现在也不敢轻易开口骂街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因为他的一时痛快,会害死无数无辜生命。 因为禹王九鼎,这个地方已经有生命为之付出牺牲了。他们不能在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决不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达成协议 这种出乎意料的威胁,使得秦震他们现在的局面很紧张,也很被动。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暂时的将局面缓解,以求接下来可以寻找机会。 在秦震看来,把青木重明诳下海,总比让他留在陆地上要安全的多。因为在海底下完全与世隔绝,就只有他们这些人。是生是死都还能有个一拼,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然而现在在陆地上,整个城市太多太多的生命,仿佛都成为了青木作为威胁羽东他们的资本。他们清楚那面镜子的诡异和恐怖,谁敢轻易的尝试恶果呢? 所以这样看来的话,把青木他们也一起带下去,似乎才是唯一的办法…… 没想到,羽东和秦震的想法正好不谋而合。羽东这时忽然开口对青木说道:“你既然觉得手里有你的筹码,那我就给你一个争夺九鼎的机会。反正没有我,你也找不到九鼎。就算你杀再多的人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这二十年,你白等。” 青木第一次收敛了笑容,面色阴沉的看着羽东那淡然的表情。似乎……羽东说中了他的要害。而且羽东那无法改变的王者气势,使得他即便在如此被胁迫的情况下,也还是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威风。这一点,应该也是让青木觉得有些恼火的原因。 接着,羽东又冷声说道:“我想,你对九鼎应该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而我们之前的所有行程你也应该是了如指掌了。这样,你带着秦淮古镜,我带着驱山铎,下海之后找到遗迹,谁能找到九鼎各凭本事。行就行。不行你就随意吧!这么一大片海域,如果找的到,你就不必等二十年了。” 羽东的话语虽然是云淡风轻的,可要真是仔细一听,却一句比一句噎人。 那青木也不是傻子,他在听了羽东这样的提议之后。自然是需要考虑一下的。他当然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按羽东提出的方案执行,好像本身就有点儿要变主动为被动的不良趋势。 可问题是羽东说的又是事实,那么大片海,他们要是能自己找出来,那早就找出来了。何必苦心积虑了二十年之久?!更何况,青木也了解到了,秦王驱山铎和九鼎息息相关,要想寻找九鼎。就不能没有那个东西!可偏偏驱山铎又在羽东的手里…… 好像……除了按照羽东的说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青木稍微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道:“东少不愧是东少,既然这样,我们看来也只好一路同行了。只不过……你得原谅我要多带几个人。呵呵,东少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不多带上几个人,我不是很有安全感呐!哈哈,东少你不介意吧?” 羽东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冷冷的回了一句:“随便。” 青木点头谢过,便开始转身对他的那些走狗手下挑选和吩咐了起来。 老顾这时候有些担心的说道:“东少……敌众我寡。这样好吗?” 羽东看着远处的海面,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只要他肯下海,一切都好说。” 也别说,秦震他们也是都清楚羽东的能力的。说实话,那青木带多少喽啰根本就没意义,想让他们死。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羽东真正的目的,是要让青木带着秦淮古镜下海。这样一来,海面以上,就不存在任何的威胁了。 至于海底下什么状况,也就无所谓了。到时候就全看他们几个人了…… 不一会儿。青木重明就带着八九个人再次站在了船头。看来,这是他准备带下海的人。 不出所料,这其中有那个穿和服的妖艳女人。秦震果然没看错,那个女人绝对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羽东他们是五个人,而对方是差不多十个人。这样一倍的人数悬殊,其实秦震他们倒也不以为然……想当初在天葬台和香格里拉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杀出重围对抗傅天磊的大部队又如何?青木手底下这点儿人,还真的是不足为惧。 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样子,秦震也是心里多少有些顾虑。 这时老顾凑近了秦震,小声的对秦震狠狠的说道:“兄弟!看见了吗,他们一共十个人,就那个娘们儿身上没武器。等一会儿找到机会,咱们先朝那娘们儿下手!” 秦震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老顾,然后无奈的说道:“哥们儿,咱先且不说你作为个男人,说出来这话有多丢人。咱就说把她当敌人看待吧,上来也不能直接选择她。” “为什么?跟这娘们儿你还怜香惜玉手软怎么着?”老顾那表情明显就是要翻脸。 秦震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小声的对老顾解释道:“你看啊,那些男人手上虽然都有着各种武器,但是一看就是喽啰。而这个女人,她不但从始至终都站在青木的身边,而且只有她没有武器,那秦淮古镜却就交给她负责。这一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呃……好像是……那可能是因为青木那个孙子是个‘妻管严’吧!让那娘们儿拿的死死的,所以贵重东西都交给那娘们儿保管了。”老顾没心眼儿的说着。 秦震气的拍了他一巴掌道:“你他娘的是不是真傻?!那秦淮镜是能杀人的东西!青木可能随便交给一个没把握的人吗??而且,他能卧薪尝胆似的潜伏了二十年,能是你说的那种上炕认识娘们儿,下炕认识鞋的人吗?我跟你保证,那个女人一定是他们所有人当中,身手最了得的一个!她甚至可以自信到不带任何武器,懂么?所以,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听话!不要轻举妄动!” 老顾撇着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仍然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何希可能是一直都听得到他们俩的对话,所以这时候何希走到了秦震和老顾的面前,目光坚定的说道:“那个女人,交给我。” 秦震惊诧的看了何希一眼,这倒不是他觉得何希没有能力。而是他没有见到过何希这样的一面,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的决绝。那种斗志,完全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和攀比,而是两个代表着不同国家的女人,所为自己国家的荣誉而战。她大概是希望让那个日本女人看见,中国女子身上独有的强大和魄力。 所以对于何希刚刚的提议,秦震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该尊重何希,支持何希,但是同时,他也不可能会让何希自己一个人面对某种危险。 不管对方是多少人,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只要下了海,没有了顾虑,秦震都相信他们几个人完全是可以摆平的。无非……就是需要度过某些困难罢了。但是同生共死那么多次了,秦震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和能力。 就这样,在致命胁迫的情况下,一众人等纷纷朝着那片礁石出发了。两个队伍,两拨人。彼此都互相提防着,气氛十分的紧张。 只有羽东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淡定从容的在船头指挥着方向。直到到达了那片礁石,他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勘测探查,就好像青木他们那十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青木刚开始还能很淡定的跟在羽东身后,可是久而久之的被无视,他就也有点儿心里没底了。在这茫茫大海上的一片破礁石上,羽东就像是毫无目的一样的溜达着。这不仅仅是在浪费时间,而且也是会随时遇到危险。礁石都是不稳定的,他们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反正秦震他们是无所谓啊,他们相信羽东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所以此刻他们几个人一个个都气定神闲的跟在羽东身后,甚至还吊儿郎当的一会儿喝口水,一会儿抽根烟。用老顾的话来说,下去之后就得暂时告别尼古丁了。 秦震也是看出来了,他们几个人表现的越是若无其事,那青木重明就越是心浮气躁。尽管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能隐忍的住,但是表情却已经不再那么淡若清风了。 秦震发坏的一会儿跟何希看看海、看看风景,一会儿带着老顾逮小螃蟹……他们这个状态俨然就不像是要干什么重要大事的样子! 别说是青木困惑了,就连秦震自己都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他们几个就这样整片礁石的转悠,青木一直都面沉似水。只是苦了那几个扛枪的哥们儿,和那个抱着秦淮镜的日本娘们儿了…… 因为他们只能跟在秦震他们的身后,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那些扛枪的爷们儿还好说,可是那个和服女人就显得有些狼狈了。最后,索性她就站在羽东身边,不再去跟着秦震他们了。 其实秦震看着那些扛枪的傻帽儿,心里也是不禁暗自发笑。他们都是缺心眼儿么?这些家伙也就在陆地上能逞逞威风,到了海底的话,子弹有个毛用?还没有那和服娘们儿手里的镜子来的有杀伤力。 记得何希当初确实是说过,照过那面镜子的人,都死了。 海水的阻力可以阻止子弹,但是却挡不住一面镜子。如果那秦淮镜始终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或许……他们还真的就得先从那个女人身上想办法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公子扶苏 秦震是不在乎羽东会在这片礁石上面呆上多久,而且他也看的出来,羽东一方面是要抻抻那青木的锐气,一方面他也是确实在寻找真正的地点。 白虹贯日指示了第一次的大方向,浮针投影指示出了更为详细的第二次具体方向。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把地点锁定为这片礁石中了,但是到底该如何动用驱山铎,又该在什么地方用,就成了问题了。 毕竟,那驱山铎就那么大点儿,想必使用它的地方也不会很大。 秦震现在的心里稍微有些不是个滋味儿,因为他对那驱山铎的作用并不是太有信心。他很怕,怕在青木的面前出了问题。或者说,他既害怕那驱山铎不管用,又怕它真的管了用。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真的谁都不想把青木那些人带到海下去。因为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那样做都势必会给九鼎带来更大的威胁。 这时候,羽东终于在这片礁石的东南角处停了下来,并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片石头。以秦震猜测的话,他大概是已经找到具体位置了…… 青木看羽东终于停下了脚步,这才走过去尽量谦和的对羽东问道:“东少,您已经找了那么半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找到确切的入海位置了呢?” 羽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喊过来了姜旗。秦震、何希、老顾他们一看这情况,马上也都跟着跑了过去。因为羽东能喊姜旗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要用上秦王驱山铎了。 不过羽东这时并没有着急将驱山铎拿出来,而是稍稍皱着眉说道:“我现在怀疑,要想找到九鼎,至少需要破解三种完全不同形式的镇守和防卫才行。” “三种??”秦震有些不理解了。便又问道:“一个是秦始皇。还有后来的渤海国,那第三个是谁?” 羽东微微摆了摆手说道:“那渤海国只不过是在传说中无意得到了九鼎,他们能将九鼎就那样藏放在自己的宫殿中。就证明他们也许压根儿就不知道九鼎的真正用途。于是,九鼎这才会和渤海遗迹一起沉入到了海底。倒是秦始皇。当初他选的这个地方一定是有着非常大的原因的。而且从之前我们在碣石内部的时候,你们也应该能看得出来。秦皇要是想藏起一样东西,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我现在甚至有种推测,那渤海国可能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得到九鼎。而是他们想得到,却从而惹来了沉没之祸。” 这番推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秦震也是很不可思议的说道:“羽东,你是说,九鼎一直在下面,那渤海国是因为某种原因‘沉’到九鼎上面去的?所以才会让人以为。九鼎就在渤海国遗迹之中?” 羽东点点头说:“我现在确实是有这种推测,假使原来我们下海只需要穿过一层渤海遗迹的障碍,那现在恐怕就要再多两层了。应该穿过遗迹再向下,恐怕才有可能到达当初秦始皇藏九鼎的地点。” “你等会儿……你一直说的那第三方……到底是谁?”秦震感觉此刻一切又变成了混乱的状态。他真是不懂,羽东就在这片礁石上来回转了几圈儿,就猜测出那么多东西来?? 羽东一直都处于无视青木那群人的状态,此刻他站在一处较高的山石上,不紧不慢的问道:“秦震,你们知道秦始皇死后,本应由谁即位秦皇吗?” “扶苏啊!公子扶苏。只不过被赵高、李斯他们给设计自杀死了。要不然的话。哪里会轮到胡亥那个玩意儿?”秦震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众所周知的答案。 羽东点点头说道:“没错,公子扶苏是秦始皇最爱的长子,也是最有政治远见的人。当初他因反对焚书坑儒。而被秦始皇派到蒙恬身边,一边修筑长城,一边抵御匈奴。公子扶苏,绝对是个有大眼界的全能之才。所以即便他因直谏而触怒了始皇,但是在秦始皇遗诏中,却仍然是立扶苏为太子。只不过秦始皇死于东巡途中,李斯和赵高合谋假传皇诏,说秦始皇命扶苏自杀。这个为子至孝、为臣至忠的公子,就以这样一个‘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荒唐理由。心甘情愿的自杀了。” “这……和九鼎有关系?”秦震忍不住问了句。因为这位公子扶苏在历史上绝对只是一瞥惊鸿,就如同那盛世的烟花。绚烂,却也短暂。他的大才德还没来得及表现。就已经被奸人所害了。所以秦震实在想不出,这九鼎和扶苏能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羽东指了指脚下的这片礁石说道:“我现在怀疑,这下面,就藏着公子扶苏。” “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似乎都无法相信如此荒唐的言语是从羽东嘴里说出来的。 “你、你别闹啊!看得出来你挺欣赏扶苏这个人的,可是他已经死了好几千年了好不好?再说了,扶苏墓可是存在的啊!陕西省绥德县,7000平米的天下第一太子墓,你当那是摆着玩儿的?扶苏怎么可能会在这下面?!” “有些人,注定必须要从历史中消失。”羽东转过头看着海面,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羽东的表情清冷且落寞。因为这就如同他自己一样,是一个注定要消失,不能存在的人。 秦震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羽东就忽然转过身再次开口说道:“扶苏自杀的时候,身边只有蒙恬。众所周知,蒙恬、蒙毅两兄弟深受秦始皇宠信,修筑长城、抵御匈奴,改良毛笔、古筝,是中国历史上开发西北宁夏的第一人。传说在公子扶苏自杀之后,蒙氏两兄弟也跟着自杀了。可是如今看来,他们的死或许不是因为秦始皇,不是因为赵高和李斯,而是为了扶苏。他们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扶苏假死之事了。” “夏羽东……你敢不敢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就在这礁石上转了几圈,就敢一下子推翻了几千年前的历史定论?你凭什么断定的扶苏当年没死,而且就在这海底?!”秦震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了。 羽东拉过了秦震,拽着秦震按照他刚刚走过的地方又重走了一遍,一边走,羽东一边指着脚下的礁石说:“你知道公子扶苏为什么叫扶苏吗?因为他的母亲是郑国人,并且十分喜欢吟唱当地情歌《山有扶苏》。你看看脚下的礁石,几千年的沧桑变化没有完全抹去当初隐藏的痕迹。” 秦震吃惊的看着羽东,但还是按照羽东所说的方法,猫着腰一寸一寸的观察起了脚下的礁石。 礁石受海水侵蚀,凹凸不平,并且多有很严重的海蚀现象。可是当秦震从羽东的角度,仔细的观察起来的时候,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们脚下三十米以内的地方,或多或少的都能找到一些篆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天啊……真的是郑风山有扶苏!这、这这……怎么可能呢?!”秦震捂着嘴巴,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脚下那已经和礁石融为一体的篆字! 如果这真的是指扶苏的话……那这下面的迷雾就更深了。当年蒙恬可能设计保住了扶苏的性命,并且将扶苏送往了他们认为普天之下最安全的地方。最安全的是什么地方?一是秦始皇陵,二是归墟之上的九鼎之处。这两个地方,是绝对不可能有人会愿意拼死前往的。 于是,扶苏就在这海底的某一处……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了。他没有按照秦始皇的意愿接掌大秦,成为皇帝。但是他却深入海底,守在了秦始皇看的最重的禹王九鼎旁…… 大概正如羽东所说,扶苏“死”后,蒙氏兄弟就双双自杀了……这一切,不仅仅是历史的阴谋和巧合,更有一份忠义不二的护主之心…… 别看老顾他们是个粗人,可是就凭听羽东和秦震的这番对话,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已知的历史被更改,似乎任谁都会感觉到十分震惊。 可能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了,可能是因为秦始皇本身就带有太多太多的传说色彩。所以,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都能变得极其正常。 在中国,汉朝之前的朝代都具有传说性质。夏、商、西周、东周、春秋战国、秦,这段历史中传出了太多太多的神话,出了无数的神仙妖精,也出了无数的千古圣贤,那段历史,是任何人也无法说清楚的历史。 所以对于历史记载非常少的这么一位绝才太子,无论现在发现了什么颠覆性的东西,好像都还算比较能接受。震惊之余,剩下的就是理所当然。 扶苏的身份无疑是特殊的。千古一帝秦始皇最爱的长子,却又死的不明不白。这样的遗憾,现在看来可能是后人多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风云变色 一个可以修筑长城、抵御匈奴,又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风雅绝才的太子,他若是有心想要替秦始皇看守九鼎的话,那无疑会用毕生精力在那九鼎上下足了功夫。 先且不论他究竟是怎样存活于海底的,反正要是按照羽东的那种说法,扶苏公子的最后,即便是保住了性命,一生的时间也将都会归于深海海底,那他岂不是有的是时间去研究九鼎……? 秦震觉得,他们要想接近那九鼎,好像是更难了…… 一个秦始皇就够要命的了,现在再多上一个他那多才多德的儿子,真是难以想象,这海底究竟是得有多么的诡秘恐怖、迷雾重重?!而且不仅下面藏着古人的智慧,还潜伏着现代人的阴谋产物。现在是还没碰见美人鱼和,不过那都是早晚的事。 半天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青木,这时候沉声开口说道:“真是佩服东少这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没下得渤海,就已经破解一桩千古奇案了。可是那秦始皇的太子如果当年真的躲到了海底某处,那他岂不是就要变成龙太子了?我觉得,东少是不是有些多虑了?”显然,青木并不信服羽东的这种说法。他认为一个人是完全无法长期生存在海底的。 可这时,秦震也直接不客气的开口替羽东反驳道:“青木,你这二十年除了阴险狡诈、草菅人命,就没钻研点儿别的东西吗?你说你们研究出了,操控了美人鱼,难道就没听到过海底人的存在吗?” “海底人?哈哈哈,秦先生,你是在跟我讲梅奥西蒙的《大西洋底来的人》么?我相信。我们所掌握的海底智慧生命的线索,比你了解的要多很多。可如果说如今,我确实是能够相信海底生命的存在。可是你要说几千年前的中国秦朝。我是绝对没办法相信他们能做的到,长期生活在海底的!”青木直言不讳的说着。 老顾这时冷笑了一声接道:“呵呵。你没办法相信那就对了。我们大秦的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你们那国家还他妈不知道在哪儿漂着呢!时刻记住了,我们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你个1700年的小国就不要总是以你那浅短龌龊的眼界来评定中国了。几千年前中国铸造的了长城,铸造的了秦始皇陵,这些都是你所能想象的吗?嗨,是我口误了。长城比你国家岁数都大,比你整个国家都长。我跟你提这个干嘛?真是呵呵……” 听着老顾那阴阳怪气儿的话,秦震也是觉得挺无奈的。可也别说,老顾的话里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在内,但是论这些自己国家的悠远历史,确实跟他们还真就是讲不着。正如老顾所说的,他们想象不到的东西多了。 竖子不足与谋也。燕雀安知鸿鹄?岛国安知华夏。 秦震这时候接过话继续对青木说道:“人类是不是能在海底生存,这个现在你说了不算,我们说了也不算。而且海底很有可能有很大的洞穴、空间,是足以够让人生存在海洋的空气里的。毕竟,人类的起源。万物的起源,是大海。” 听了秦震的这番话,青木也沉默了。不可否认。秦震的话是理智且客观的。 对于究竟有没有生活在海底的人这方面,自从秦震听羽东说了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有时间就会探索一下,甚至还会时不常的会翻翻羽东那一大叠厚重的资料。 早在1952年的时候,波兰的格丁尼亚就发现过了这种怪事。一些军人在海岸上发现了一个人,疲惫不堪的在海岸边移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是生了什么疾病,于是就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 可是当到了医院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所穿的衣物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类似某种怪异金属一样的东西。而且他的脸和头发都像是被火燎过、烧过一样。极其骇人。更可怕的是体检发现这个人的血液循环和内脏器官都和普通人有着极大的差异。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检查的时候,这个人却忽然消失了。这件事在当时的波兰。是一件极其轰动的事件。其重要程度,不亚于中国几次的坠龙事件。 所以说。海底下是不是有另一个空间,现在还不好下定夺。毕竟扶苏不是生来就是海底人的,他若想再海底生存,就必定需要一个没有海水的空谷,或海底洞穴。 而且秦震他们坚信,能找到扶苏生存的地方,就一定能找的到九鼎了。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也绝对算是一件不小的突破了。 老顾这会儿稍微有些急躁的挽起袖子说:“这回可好了,咱们得找个太子,还得找个公主,保不齐还有怪物,等这些都摆平了,才能找到那九个缸!” “什么九个缸!是鼎!你说的那公主又是个什么鬼?”秦震差异不解的问着。 “小美人鱼啊!!它姥姥的,差点儿没害死顾爷我!”老顾勤奋的说着。 说到这里,秦震瞥了一眼青木。打算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可是没想到,青木只是那样淡淡的笑着。即便在老顾提到那美人鱼之后,他还是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 可越是这样,秦震就越是觉得一切都和他有关系!! 也好,美人鱼也好,现在谁创造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大家都得下海,要遇到那东西就都得遇到!谁也跑不了!秦震还就不信了,那玩意儿的智商能到了认人的地步?? 羽东显然是不屑跟青木讨论这个问题的,又或者说,他觉得中国第一太子的生与死,跟青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跟他说不着,也辩论不着。现在羽东唯一想的,大概就是连同着青木和秦淮古镜,一块儿都带到海里。 秦震这时看了羽东一眼问道:“有了心理准备了就开始吧?在哪里入海?” 羽东从一个点跳到另一个点,秦震看得出来,他那是围着几个字在观察。最后,他确定一下方位说道:“从东南的扶苏二字,到西北的扶苏二字,不偏不倚的正好构成了一个圆。这个意思我要是没领会错的话,就是以‘扶苏’为中心,用驱山铎劈石入海。” 羽东的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刮来了一阵海风。这阵风来的不但突入,而且很强烈!就那一瞬间,秦震等人甚至都不得不伸手抵挡,睁不开眼睛。 由于这阵风太突然了,甚至都一下子吹起了罩着秦淮古镜的那块厚重红布! 那一刻,他们终于也算是见识了那个和服女人的身手。就在盖着镜子的红布刚刚一被吹起来的时候,她瞬间抱着镜子一俯身,宽大的和服像是斗篷一样的就被扔了起来。然后她动作敏捷精准的一伸手,正好拉下和服,再次覆盖包裹住了那面秦淮古镜。 要知道,当时风的力量是非常大的,而且她的动作要抢在狂风彻底吹开红布之前,这种身手果然是十分了得! 有了两层的“保护”之后,那杀人的镜子总算是没有显露真容。而脱掉和服的女人,此时是一件包身黑色衣物,看起来就像是专业潜水所穿的衣服。 这阵风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如同是扶苏公子的英魂飘过,此刻又恢复风平浪静了。 青木的表情有些惊诧,他紧张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是了,一定是东少说的那个样子了……看来这扶苏太子果然就在海底的九鼎之处啊!东少,您还在等什么?赶紧使用驱山铎吧!” 青木的话,客气且强硬,语气中多少有些胁迫的味道。 羽东不动声色,朝着姜旗伸出了手。 姜旗明显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本以为再拿出驱山铎的时候,就是他们几个即将接近九鼎的时候。可是没想到,现在身后竟然跟着这么多个异国的败类! 可是眼前没有办法,秦淮镜就在那个日本女人的怀里,他们现在也是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姜旗阴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装有驱山铎的盒子。并且一脸警惕和阴狠的看着四周青木的人,生怕他们有人会上来抢东西。 不过秦震相信,有羽东在,这些人想抢走驱山铎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姜旗双手将驱山铎的盒子递给了羽东,羽东淡然的接了过去,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盒子。 那一刻,青木的眼睛都直了!他大概也是十分好奇,中华至宝,秦王驱山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吧? 那乌金一样阴光散发着凝重的质感,当羽东打开盒子,露出驱山铎的那一刻,天空霎时间有些乌云密布。不知道这是不是千古神器出世的征兆?总之刚刚还是风和日丽的天空,转眼间就被乌云给遮住了阳光。 阴郁的天空,愈发凛冽的海风,这一切的突变都显示出了羽东此刻拿出的东西有多么的惊天动地! 世间,但出不凡之物,定将风云变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雷神之井 羽东手握那段类似乌金金线编捻成的“鞭子”一截,从盒子里彻底的拿出了那秦王驱山铎。 在离开盒子的那一刻,赶山鞭下面坠着的那个“铎”发出了一声深沉而空灵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像是能穿透青天碧海,久久的在空间中震撼回荡。虽然声音并不算是很大,但是却十分悠远,那是一种来自远古的空灵感。 以“扶苏”为中心,羽东站在了那个精准的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都在等着看,羽东他到底要如何使用那秦王驱山铎。尤其是青木那一伙人,此刻他们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中国这传说神器,究竟是怎样的。 当年,秦始皇使用它赶出了八百里秦川,又赶出了海上的通天石桥。秦震现在甚至开始有些担心,羽东这一挥手,会不会将整个辽东半岛都给“赶”没了? 当然,神话毕竟是神话,他们也不能认定了这东西一定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且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横向发展”,而是要纵向发展才对。周围的海域和山川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如何能从这片礁石上潜入到海底,向下而行。 羽东手中握着驱山铎,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秦震他们都能看出羽东那一刻的矛盾,何希甚至还有心想要上前跟羽东说两句,可是却被秦震拦住了。 “不用说什么,他知道他自己要做什么……”秦震低声的对何希说道。 何希下意识的抓住了秦震的手臂,一脸忧心的看着羽东的那个方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紧张。 羽东这时候轻轻晃动了一下那驱山铎,悠远的空灵声音再次响起。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海面上云诡波谲。狂风再次四起! 秦震他们都不由得去伸手抵挡狂风,风力使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在这片礁石上,也根本就没有躲避狂风的地方。所有人都只能硬抗。 只是这又一次的狂风足可以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驱山铎是真的起作用了!! 它赶的出赶不出秦川。秦震不知道。但是现在绝对可以证明,秦王驱山铎的传说是真实的!它有着足以令风云变色、山海动荡的作用! 青木和他的那个和服女人都看傻了,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羽东。他们大概是没想到,这一个类似于铃铛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再看羽东,他以一种古怪的节奏和角度,挥动了一下那赶山鞭。瞬间。风力比刚才又大了许多,并且,以礁石为中心的海水,纷纷向两旁涌动!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以一股无形的力量,驱动着海水一样。 秦震也看傻了,这会儿的风力已经导致他们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老顾和姜旗跑过来对秦震说道:“这风要是再这么刮下去,九鼎没找着,鬼子也没灭了,咱们可就要葬身暴风之中了!你看周围那可怕的海浪,我感觉随时都可以吞没了这片礁石!” 秦震紧咬着牙没有说话。任狂风呼啸,他只是十分担忧的看着羽东。 狂风诡浪之中,羽东他就那样卓然而立。于天塌时而不变色。于山崩前而不改颜。 老顾是有点儿忍不了了,他很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什么意外,马上将双手拢在嘴边对羽东喊道:“大圣,快收了你的神通吧!”老顾说,他们现在经历的这种景象,完全就是孙悟空大闹东海龙宫时候的样子。 秦震制止了老顾,低声斥道:“你别添乱了!这样的关头,别让他分心。” 老顾听话的闭了嘴,而羽东那边。也开始又有了动作。 这一次,他伸手托起驱山铎。一边拽住了那根金线制成的“鞭子”,一边猛地腾身凌空而起。一边在空中倒立的那一刹那,将驱山铎向下抛了去! 瞬间,只听得山崩地裂一样的一声巨响,从刚刚的那个位置,猛然间喷出了一道二十米高的巨浪!就像是海底火山的爆发,又像是力道最强大的间歇喷泉。 “羽东!”秦震的心头一紧,要是羽东被这股水柱打中,这强大的力量可以使人不死也半残!所以此刻他倒并不是很关心那水到底从何而来,他更关心的是,那白浪滔天般的水柱中,自己的朋友到底怎么样了。 终于,水柱的力道渐渐在减少,随着水花四溅的逐渐下落,也终于能看清楚了那水幕后的挺拔人影。 秦震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是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水幕落下,大家这才都焦急的围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秦震不禁觉得有些头晕。 之前羽东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处三四米左右的海上洞穴。周围的海水就像是瀑布一样的朝着那洞里落下,下面全是水声,不知道会有多深。这样的一种景象,险些就让秦震那深海恐惧症复发了。为了避免如此,他特意后退了几步,以防自己的晕眩越来越严重。 青木在一旁两只眼睛都冒出光了,他有些失态的激动说道:“天啊!这真是不可思议的神话!这海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处深渊洞穴,难道真的是连接海底世界的吗?这真是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一旁抱着秦淮古镜的女人,看着青木如此兴奋的模样,也难得的露出了笑颜。 秦震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扶着额头,皱着眉的对羽东问道:“咱们要从这里下去吗?这确实是不可思议,有些像是美国俄勒冈州的雷神之井。这……难道是咱们中国的雷神之井么?” 羽东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关切的问了秦震一句:“你有问题么?我们要下去。” “当然没问题!走你。”秦震拍着胸口保证着。 其实现在他们所见的这一幕,就是在海上才会觉得可怕。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就这么一小片礁石,礁石上还有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无底洞。里面时不时的会喷出海水,又会时不时的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卷下去。那种无法掌握的神秘不定性,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而且他们没有别的保险办法,只能祈求在他们下降的过程之中,不会有强大的水柱喷出。否则,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 可是秦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似乎都有些想多了。 此刻青木重明露出了意思阴险的笑意,然后对身边的两个人摆了摆手,那两个人就离开了。看起来像是朝他们的船走去了。 秦震隐隐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盯着青木问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呵呵,东少的秦王驱山铎真是令在下大开眼界了!既然连接海下的通路已经打开了,那这驱山铎是不是也就没有再需要它的地方了?东少,我看你和你的朋友们也都很辛苦了,不如……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青木重明阴险的说着。 不远处传来了机器轰鸣的声音,原来,那些人已经把他们的船都开走了! 现在,他们这些人是完全被困在这片诡异的礁石上了。 老顾的汗下来了,交通工具都被剥夺了,现在他们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看见羽东冰冷的沉默,青木识趣儿的接着说道:“我知道,东少你是不可能答应我这种要求的。而且我也明白,如果你真打算使出全部能力拼一场,我们这几个人也未必能是你的对手。至于这面镜子嘛……我更清楚,它根本就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你不过是为了你的朋友们考虑而已。呵呵,可是……你知道吗?当他们离开之后,不出一个小时,你们的周围就会出现你们中国为之称奇的‘龙兵过’。只不过这一次,龙兵可不是什么可爱的鱼类了。至于是什么东西,东少你也很清楚。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条件,强行要下去,那这些龙兵们,就会攻击整个辽东半岛的海岸和渤海湾。呵呵,那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吗?” 听到这里,羽东的眉头皱紧了。他当然清楚,青木口中的“龙兵”是指的!如果羽东他现在反抗了,这黄渤海沿岸的老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可是如果他不反抗,就意味着九鼎有可能落入到青木重明那个畜生的手中,而且他们几个人,也将在这片礁石上等死,葬身于之口。 “东少……”何希将目光看向了羽东,她知道此时此刻做这样的抉择要有多困难! 青木看着羽东那阴沉的表情,心中便又多了几分的把握。于是就更加猖狂的笑道:“东少心系苍生,你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黄渤海沿岸真的发生惨剧的吧?你们现在又没有任何交通通讯的设备,就算你想通知军方都没有办法,不是么?这片浩瀚的大海里,早就已经潜伏了致命的危险。一如我深藏于中国一样,都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然而现在,时机到了。” 羽东只是静静的听着青木的话,并没有任何举动。面对着这些致命威胁,已经沿岸百姓的性命胁迫,羽东他到底该作何抉择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孤礁被困 其实所有人都可以猜测出羽东的选择。那是唯一的,也是必然的……就是放青木他们下去。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就无从选择。 如果让他们先下去,可能还能有再追下去阻止他们寻找九鼎的可能和机会。可如果要是现在反抗的话,那他们几个壮烈不壮烈的先不说,沿海的老百姓们可就真要跟着遭殃了。 羽东一直都在冷冷的看着青木,那锐利冷凛的目光,就连旁观者看着都不禁觉得一阵阵的背脊发寒。 可是那青木的心理似乎也是很强大,他故意无视了羽东的目光,惺惺作态的客气道:“东少,如果你有办法,我随时都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挑战和审判。如果你能先把黄渤海沿岸的龙兵过问题解决了,而碰巧那时我还没有能拿到九鼎的话,我还很希望在海底能再见到你。毕竟,像你这样的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才绝艳,难与并能的少将,实在是太少见了……我也很想看看你的真正实力啊,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嘛,我也就不再过多谦让了,还请东少能看在无辜百姓的面子上,多多担待海涵。”说完,青木还礼貌的微微欠了欠腰。 秦震他们看的是双拳紧握,牙根儿都快咬碎了!这畜生出口成章,满嘴的中国古语、成语……就这一点,尤其的激怒了他们几个人。 “东少!我们……”老顾忍无可忍的咬牙怒道,看他那意思,是打算要把那青木生吞活剥了。 可是羽东却微微一抬手,阴沉的发话道:“让他们走。” “什么?!你、你真让他们走?东少啊,我们千辛万苦循着线索找到了这里,不能让这个岛国的卧底给毁的功亏一篑啊!咱禹王爷的九鼎没准儿就在下面了。咱们怎么能放他们下去抢夺咱们中国的镇国之宝?!”老顾不甘心的愤怒滥于言表,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然就是要和九鼎共存亡了。 然而羽东却低垂下了眉眼,冷声说道:“是国宝重要,还是老百姓的命重要。” 老顾一时哑口无言,他现在感觉他们几个人就好像是造成国宝流失的重犯一样。而羽东站在那里。始终面色坦然。仿佛无论是多大的罪过,他也能背。 青木听后,在一旁缓缓的拍手赞道:“哈哈哈,不愧是东少!就是那么顾全大局,就是那么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就是能做到如此大义!东少,在下实感佩服。如果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定会再向东少倾诉敬仰之情。虽然,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了。”说完。青木学着中国的礼节抱了抱拳,然后就走向那个诡异的无底洞口了。 秦震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青木和他剩下的那些喽啰一个一个的攀下了洞穴,最后一个下去的,是那个女人。她将秦淮古镜束于胸前,看了秦震他们一眼,就也下到那个海上洞窟里面去了。 她这点儿心思不难理解,她将秦淮古镜放在胸前,然后向下攀爬。只要羽东他们敢往下追。到时候她只需要仰面对着上方的人掀开红布就可以了。这应该也是由她最后一个下去的原因,只要有她和这面镜子在。谁敢在她的上方出现,谁就意味着死。 眼看着整片礁石上就剩下了秦震他们几个人,青木他们的声音早就已经被水声吞没了。秦震怔怔的看着那个类似海眼一样的洞穴,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没有通讯工具、没有交通工具,就这样被困在海中央的一片礁石上,这还不算完。很快他们还将与那怪物ningen见面!不管怎么想,他们好像都没有活路了…… “东少……我们现在……”一直都很沉得住气的何希,这时也忍不住开口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令人堪忧了,搞不好丢了性命不说,还得丢了九鼎。 在青木他们刚下去的那会儿。羽东的脸色还阴沉的要命。而现在他的表情,却比之前要淡然多了。他看着四周诡异的浪头说道:“你们先别着急,他们现在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渤海国遗迹。要想找到九鼎,至少得穿过渤海遗迹、太子遗迹、始皇遗迹。他们对中国就算研究的再深,这些也都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咱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趁现在这个机会,先把黄渤海内的异物清除,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震听后默默的微笑了一下,他就知道,羽东一定会以黄渤海海面上的生命为第一位,海底的争斗为次要。其实青木这样做,从某方面来说,也是正和了羽东的意。如果不让他把ningen的事情解决,他就无法安下心来下海寻鼎。现在,反倒还给了他一些机会。 只是…… 老顾这时候苦着脸说道:“东少啊,您这番心是好心,可是咱所有的家伙事儿都在船上了。现在那畜生就算让咱们跟下去,咱们都没有氧气和设备!更何况,现在咱哥几个儿手里连个像样儿的武器都没有,一把鱼叉子都不称,咱们到底拿什么去消灭那什么恩?” 老顾虽然废话是多了点儿,但是他现在说的这些也确实是不无道理。还别说那ningen足足有三十米长,就算是只有三米长,也得需要个鱼叉之类的工具啊。 他们现在困在这片礁石上,明显就是在等死的状态。就算那些怪异物种真的集中到了这里,羽东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消灭它们的啊。他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秦王驱山铎。驱山铎赶山填海或许还能有些效果,可是捕杀三十米长的海中怪兽,这就不太靠谱儿了吧? 什么都没有,难道要指望羽东用那一身惊世绝才的功夫和ningen搏斗么? 没想到,羽东在观察了海面片刻过后,竟然转过身对大家说道:“你们别急着拒绝我,先听我说。我选择了让他们下去,一是为了这海中的巨大危险不要伤害到老百姓,其次就是为了能够给我们留个空间。以时间算来,那个日本女人下降的距离也已经不算短了。刚才我观察了一下海面,十分钟之内,应该就会有那种诡异的现象出现。我们还都没有见过,不知道那ningen的危险到底是怎样的,所以……” “所以我们先躲到那洞里,等外面安全了或者有人来搭救了,我们再出去,或者再下去。”秦震打断了羽东说道:“夏羽东,你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那怪物要真是三十米的话,一张嘴就能把你消化了!更何况那是个像人形的东西,保不齐有智商,你手无寸铁根本就斗不过它们的!再说了,你拿什么确定,我们藏在那洞口处挂着,就一定能等来人救我们?” 羽东微微叹了口气说:“一定会,当天那位老人家说出了黄渤海最近有巨变的那一刻,知道的人就不止我们几个了。如果那批ningen真的集中到这片礁石附近来攻击的话,必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你们需要的,就是时间。坚持住了,就一定……” 还没等羽东说完,秦震就不耐烦的一抬手打断道:“别说了!咱们一路九死一生的走过来了,你现在让我们在这儿等救援回家?你乐意,我还不乐意了!我必须要下去找那孙子算账!必须要给丫头和她爷爷报仇!除非我死,看不见了也就罢了。但凡有一口气在,我也不会就这样走了。夏羽东,你不用说了。我想,不仅仅是我自己有这样的态度。” 说着,秦震指了一下老顾和姜旗。 老顾和姜旗马上对羽东正色的说道:“东少啊,平时我们哥俩绝对对你的命令说一不二,但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还是力挺秦震的。东少,这已经不是咱们哥几个性命的问题了。是个中国人,怎么能看着那鬼子在咱们海底下兴风作浪?!那样我们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老顾说的正在兴头儿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便下意识的看向了何希。 他就是这样,他们几个爷们儿血雨腥风的出生入死也就罢了,可是何希毕竟是个女子……老顾他从心底就一直都觉得不该让她有任何危险。 可是何希此刻却英姿飒爽,一脸坚毅决然的扬起那美艳的脸庞,掷地有声的说道:“你们不用看我,那个日本女人都能无所畏惧的攀下那无底洞,你们现在这样看我,不是在侮辱我么?” 这话说的老顾没了话,当下赶紧给何希陪着不是的道歉了一番。 羽东眼看着几个人是一个比一个铁了心,他也放弃了再劝说什么。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把羽东当领袖来看,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羽东似乎是谁也管不了…… 而且现在他们也没什么时间说话了,因为他们几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到了远处的海面上,有类似白鲸一样的东西在翻腾跳跃!可是他们都明白……渤海内是不可能有那样大批量的鲸鱼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圣艾尔摩之火 “那……那是些什么东西?白鲸吗?”老顾傻了眼的问着。 “胡说八道……成年白鲸也就不过三到五米……那、那东西怎么可能是白鲸”秦震颤声的接道。 现在距离还离的远,也不是特别能看得清楚。刚刚跃出水面的那个巨大的白色物体,说三十米长可能稍微是有点儿夸张,但是二十多米的长度那绝对是已经达标了的。 之前何希也说过,她在黄渤海发现的龙兵过,并没有羽东所说的那南极ningen那样大。现在看来,还真确实是稍微小了一号。 可即便是小了一号,那二十米长的体型也足够令人心惊胆战了!而且秦震刚刚粗略的估计一下,那些家伙少说也得有十只以上!体型巨大不说,在数量上他们之间也差距的很悬殊。这样一来,他们几个困在这礁石上还就真的是要等死了。 那些巨大的白色人形怪物,有如一个个深海中浮上来的白色巨人,在有规则的朝着这片礁石游了过来。 秦震看着那个方向不禁后退了两步说道:“这、这是ningen!没有错了,一定就是那种怪物……按照它们这体型来看,围住了这片礁石以后,完全都可以轻易毁了这里!咱们现在跑是跑不了了……那……” 没等秦震说完,老顾就攥了攥拳头,勉强的咬了咬牙说:“那、那就干吧!!趁它们还没游过来,赶紧找点儿有杀伤性的防身物品。” 这话其实说了就跟没说是一样的,纯属是用来壮胆儿的! 在这海面上的一处礁石上,能找来什么具备杀伤性的东西?就算是想砸几块石头防防身都没戏,还能找出什么“利器”?而且从秦震的心里看来,对待那些二十多米长的东西。普通刀枪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还别说是他们没有,就算有,也纯属是摆设。 那些怪物始终都以面朝大海、俯面向下的姿态忽上忽下的沉浮于海面上。令秦震由衷感到恐惧的是,那二十米巨人的形体,脸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模样呢……?它们也会有人类的五官么?难道也会张开血盆大口么?ningen的一长脸,就得顶上一间小屋的。如果真有五官的话……秦震觉得自己都无法想象那张巨大的脸该是如何的骇人。 一想起即将会被吞噬,秦震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寒。他们若想不死,那个无底洞一样的深渊似乎是唯一能躲避ningen的地方。至少,这些家伙是下不去的。 可是……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想法不太切合实际。若想劝动了羽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就在这时候,秦震无意间的回头一瞥,竟然发现了另外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 “老、老顾……你头上那是什么?!”秦震惊恐的问着。 老顾抬头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正诧异的准备伸手摸摸自己的头,羽东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了老顾。而秦震所看到的异状,也随之消失了。 秦震刚刚看到的……是顾杰的头上有一团火!一团蓝白色的火焰……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这震惊比不远处的ningen来的还要强烈! 看着秦震那张口结舌的样子,羽东拍了拍他说道:“别担心,虽然说这是很罕见的一种现象,但是也还算是自然现象,你不用那么害怕,顾杰不会有事。” “不、不会有事?刚才要不是你的话。估计他这会儿都变成烤全猪了!那是火啊!这算人体自燃吗?”秦震仍然惊慌的问着。 老顾一听说自己差点儿变烤猪,这会儿也心有余悸的问道:“什么火啊……我也没感觉到热啊……东少。到底怎么回事儿?” 羽东指了指阴沉的天空和海水说道:“你们仔细看,海里和天上也已经开始有了。这算不上什么离奇的灵异现象,而且它也不是火,而是电,或者说……是一种等离子。这意味着……有一场雷暴要来临了。”说着,羽东目光悠远的眺望向了远方。 “雷暴?那刚才在老顾头上转悠的火苗……是电?”秦震诧异的说着。然后看了老顾一眼,不解的冒出了一句:“那怎么没劈死你呢?” “……秦震!!你大爷的!你他妈就恨不得我死是不是?”老顾明显是要怒。 秦震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有误,连忙解释道:“不是……兄弟啊,你别误会。刚才那团蓝色的火苗就在你头顶上!这能不让我觉得震惊吗?” 羽东这时候冷静的对秦震解释道:“你刚刚看到的那蓝白色像是火焰一样的东西,叫做圣艾尔摩之火。这种现象多发生在雷暴之前的海面上。也有可能会发生在高空、飞机上。只要有这种罕见的现象出现,也就几乎可以确定,要有罕见的雷暴出现了。而在海面上我们遇到雷暴……有利也有弊。” 秦震苦着脸看着羽东说道:“雷暴天气最忌讳的就是水,以及一切的水面活动。可咱们现在却被困在大海的正中央。如果是超级个体雷暴的话,那还有一半的机会会引来水龙卷……少爷,求求您告诉我,我们的利在哪里?” 羽东淡定的走到礁石边缘,指着刚刚有ningen徘徊的方向说道:“雷暴虽然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但是它们这些人造生物会比我们还危险。”羽东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对怎样才能除掉ningen,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了。 几个人都在思量羽东所说的话,想想也确实是没错。如果那ningen真的是人造的生物,那它也许不怕水火、不惧严寒、不怕深海的压力也无所谓刀枪子弹,但是!它身体内部一定有金属,强烈的雷暴一定会从内部使它们致死。 很多人都知道,心脏不好的人,装起搏器都会很怕雷电的干扰。当然,那是寻常的雷电。一旦天空上方所出现的雷暴超出了一定的界限,超越了崩溃值,那体内的金属就会变成致命的武器! 这也就是羽东所说,有利有弊的那一利。 如果那圣艾尔摩之火真的会带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特大雷暴的话,那大概也算是给了他们百分之五十活下去的机会。不然的话,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风,似乎是越来越大了。那些ningen大概也是察觉出了这片海域的不正常,久久的在四周深水中徘徊,却并不靠近。只能从水面上偶尔翻起的浪花看出来,它们一直在下面,从未离开。 老顾这时看着天上海里那一团团诡异的小火苗,无法理解的对羽东问了句:“东少啊,你说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可是你想过没有,那雷暴能劈死这群怪物,但是也能劈死我们啊!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天上海里人头顶,还能飘火苗的……” 羽东淡然的接道:“如果这里有船,有桅杆,那那上面也一定会有。你没见过很正常,毕竟,这属于十分罕见怪异的一种气象现象。至于那些怪物,咱们身上都带着匕首了吧?你们都拿出来,只要雷暴来了,我就去将匕首插在那怪物的身上。这样一来,它们就连一丁点儿的躲避掉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震听后不禁在心中称绝,羽东竟然连引雷导电这样的主意都想出来了。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因为体型如此庞大的智慧生物,他们几个是不可能战胜的!他们是人不是神,无法抵抗、无法除掉的变异生物,也就只有交给大自然来处理了。 更何况,那ningen本就是违背大自然而存在的人造物种。逆天而生,最后被天而灭,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只不过,现在也只能说羽东的这个想法是不错。具体执行起来是否顺利,那还得看最后的结果才行。 风力已经越来越大了,海面也越来越不平静了。那一团团蓝白相间的火苗,就像是一个个顽皮的精灵一样,来回跳跃漂浮在海面上,天空上。 羽东叮嘱他们大家,虽然说在雷暴没来临之前,这圣艾尔摩之火是无害的,但是现在眼看天气越变越糟糕,还是临它们稍微远一些比较好。不然的话,“以己之道,还己之身”就不好了……自己给自己引来了雷,那可才叫做冤了呢。 老顾一边左躲右闪的避开那些火苗,一边恼怒的说:“这他妈为什么就非要围着我转?就因为我高是吗!” “诶我说东少,就这点儿小火苗,我有点儿怀疑它们的实力啊!那什么恩足足有二三十米长啊!这小玩意儿能引雷劈死它们吗?”很明显,老顾对这些调皮的“小精灵”不是很看好。 羽东看了老顾一眼,淡淡的说道:“圣艾尔摩之火并不常见,但是几乎它每一次的出现,都会导致空难或者沉船事故。因为周遭强烈的电位差,超过了介电值,所以就连空气都变成了可导电。所以咱们才会看见这一团团像是火一样的等离子。虽然它本身不会伤害什么,可是它导电所致的结果,足以拦腰劈斩任何一架大型飞机。所以,圣艾尔摩之火在海空航行中,也被称为地狱之火。” 第一百四十三章雷暴前夕 听到羽东已经确定了那圣艾尔摩之火的“力度”,秦震他们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与忧的原因都是一样的,那奇异的现象能杀了ningen,也就一样能杀了他们…… 眼看着阴沉的天已经是乌云盖顶的趋势了,之前那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自从羽东使用过了驱山铎,那条通往海底的通道一打开之后,天气就变化的越来越不好了。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一场雷暴是必然要发生的了。 秦震并不是很了解黄渤海海域的气候,可是要说到雷暴,黄渤海夏季可能会有小型的,但是超级雷暴却很少见。那破坏力极强的水龙卷更是闻所未闻。如今看来,这两海果然是要发生巨变了。前所未有过的诡异气象现象,现在恐怕是要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海底的ningen到现在迟迟都没有动静,估计是因为惧怕海面上的圣艾尔摩之火。从这一点来看,这些怪物果然是很有智商的。它们并不完全是冰冷的军事武器。 老顾和姜旗还有何希趁着现在ningen还没有发起攻击,都聚到了那个洞穴的边缘。似乎是想往下面看看情况如何,可惜,那里实在是太深了,除了一片漆黑,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而且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也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老顾这时纳闷的自己叨咕了一句:“你们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真的是海眼?真的是归墟么?” 即便是再一窍不通的老顾,这么长时间下来也对归墟有一定的了解了。从沙漠一路走来,他们见过的无底深渊可是不少。但是没有一处是在海里的,因为地质中空可能是喀斯特地貌,再深,也是一片虚无和空气。没有实质性的物体来填充。 而在海里有这样的地貌就很奇怪了,因为这样的话,只要一涨潮,海水就会从这礁石的深洞中汹涌倒灌。这下面真的有空间能容纳黄渤海的水量吗? 除非,这下面和所有类似的漏斗、竖井、落水洞一样,都有一个最终的出口。所有的海水最后都会顺着深渊从出口流出去。如若不然,那归墟就是真的存在…… 不过看着这个海眼一样的洞穴,秦震倒是想起了希腊的一个无底洞。在希腊亚各斯古城的海域上,就有一个像是无底洞一样的海眼。每天涨潮都有将近三万吨的海水汹涌灌入,但是最终也没有找到那地方的出口在哪里。 还有像菲律宾的魔法河海纳图安河,也是根本就追溯不到源头的。那些水从哪儿来,流到哪儿去,都没有人能知道。 百川东到海,这句话似乎也不一定就是完全准确的。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愿意相信。神秘的海底有着另一个神秘的所在,或者是某一条连接异度空间的通道,或者是某一处诡秘的海底世界。总之,至今无法探究深度的海洋下,实实在在是藏着太多太多人类未知的秘密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秦震才对那“渤海归墟”之说,愈发变的深信不疑。 何希这时候站起身对羽东说道:“东少,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雷暴一到。暴风一起,海水随时会淹没这片礁石。倒灌了这个入口。到那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强烈的引力会把我们卷进去,撕碎。” 羽东抬头看了看那仿佛已经压到了头顶上的乌云,淡淡的说了句:“再等等,雷暴不到,ningen就无法消灭。” 没有人反驳羽东。但是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那黑压压的乌云。当云层很低很低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形成云地间的放电,也就是所谓的雷击。他们大家现在的状况,雷击到海里或礁石上都不是有利的状况。 如此厚重的乌云,它的上下层之间已经是必然形成一个电位差了。当这样的电位差大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开始释放闪电了。而在那闪电的过程中,闪道中的温度会骤然增加,这样就会使空气体积急剧膨胀,从而产生冲击波,导致强烈的雷鸣。这样的情况,现在看来似乎是要比ningen给他们带来的危险还要大! 可是羽东的态度很坚决,他执意要等到雷暴,然后杀死那些“为祸百姓”的怪物。 秦震他们是等的了,可海水下潜伏的ningen似乎是有些要等不了了。有几条二十几米长体型庞大的开始稍微游上来准备探一探情况了。 秦震看着那水下五六米左右的巨大白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是羽东已经想好了利用雷暴劈死它们的方案,可是当真的近距离看这些怪物的时候,正常人的心理底线还是有些濒临崩溃。 “怎么着?这些玩意儿是他妈要等不得了?”老顾瞪着眼珠子,万分警惕的看着礁石四周徘徊的ningen。 没人理他,他又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惊讶的对羽东问道:“东少……你、你确定这个东西它不能上来么……”听的出来,老顾的舌头都有点儿直。 “不确定。”羽东实实在在的回答着残忍的真相。毕竟,他又没和这种生物真正接触过,所有的资料也只有南极和大西洋,跟他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又怎么能确定ningen是真的不能上岸呢? 秦震好心的本来是想安慰安慰老顾,于是就没多想的说道:“哥们儿你也别太紧张,它哪儿有那么能耐,又能游泳,又能满处溜达?” 老顾瞪大了眼睛,十分诧异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就不可思议的骂道:“那他妈有什么可能耐的?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企鹅、北极熊、海狮、海豹、海象,哪个不是既能游泳,又能上来溜达??” “……”这一下子还真把秦震问的有点儿懵。他当时只是想劝慰一下老顾,想的也都是黄渤海里的鱼类,确实是没有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 老顾嫌弃的白了一眼秦震,然后破罐破摔的说道:“行啊,爷们儿我也无所谓了。它只要上来,我就拿我这小刀上去跟它殊死搏斗!万一的万一咱要是赢了呢,怎么不得给我弄个渤海卫士的称号?就算是输了也没关系,咱这跟着东少怎么说也算是烈士了吧?再说了,我铺着地、盖着天、海里泡澡,还枕着山!这死法我没啥太大的遗憾了。” 秦震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开口劝道:“顾杰,你看你这出息。ningen不是还没上来了吗?你就张口闭口死啊死的!一会儿雷暴一到,死的就是它们了!” 说来也巧,秦震的话音刚一落,头顶上厚重的乌云里就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雷鸣声! “来了!”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大家都仰着头看着天,只见那黑压压的厚重乌云里,已经开始出现一道道的闪电了。 可就在这时,从何希身后的方向,猛然蹿出了一只ningen!并且一半身子趴在了礁石上,雪白雪白的身子和黑色的礁石形成了恐怖的反差!要知道,它的一半身子,就是十米长! 就在众人惊讶还来不及反应的时间,何希已经非常敏捷的闪退到了一旁。和大家聚到了一起。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庞大的生物本来面目! 它确实是人形,有前肢、有手指,有头、有模糊的五官,体型除了后半身的鳍以外,剩下的和人类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人类大出了十倍…… 甚至可以说,这种东西要比美人鱼更像人多了。美人鱼还有一身丑陋的鳞片,而ningen没有。它除了雪一样的白色外表不太正常以外,浑身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层皮肤一样。 五官虽然很模糊,但是也隐约能看清各个器官的轮廓。那样子就好像是一团面,要捏面人的时候,刚刚捏出轮廓,还没精雕细琢的样子。 以秦震他们的身高来说,已经不算矮了。尤其是老顾那一米九的傻大个儿,更是常人中偏高的身材了。可是在ningen这样人形生物面前……他们却渺小到自卑……渺小到了完全没有安全感的恐惧! 而且他们都很清楚,此刻趴在礁石上的东西,不是一条搁浅的蓝鲸,它并不是无害的!相反,这种作为军事武器而出现的东西,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威胁! 老顾准备再往后退,可是身后忽然也冒出了一只ningen!这只虽然没有刚才那个那么长,但是那模糊的五官,白色的庞大的身躯,依然能够给他们带来恐惧和震撼! 这次,看来老顾是说对了。这些家伙在海底已经沉不住气了,准备上来“觅食”了! 他们几个人背靠背紧紧的凑在了一起,眼看着周围还有更多的ningen开始蠢蠢欲动!大家心里都明白,不管雷暴现在开不开始,这场实力悬殊,而且根本就没什么胜算的包围战,都注定要开场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兄弟有难 当初秦震他们在雅鲁藏布雨林中遇到的泰坦巨蟒,其实体型并不比眼前这ningen小,可是他们当初应付泰坦的时候,却要比现在自信的多。 因为那时候虽然是在雨林,但是地上、树上、水里,偌大的空间够他们逃避和周旋的。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辽阔的海面面积是不小,可是他们真正能呆的地方也就是这一片礁石而已。躲不了也藏不了,战斗空间那么小,对方的体积却又那么庞大,这自然是和当初与泰坦搏斗时的情况不是一个意思。 而且,那泰坦巨蟒就算是再恐怖,也不过就一条而已。可是这ningen却是成群结队出现的!现在前前后后把他们困在了这片礁石之上,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大家现在就算是再有斗志,也不过是困兽之斗。 谁都看的明白眼前形势,天上的滚滚雷鸣越来越频繁了,那乌云也开始越来越低。看样子,云地间的雷电是必然会发生的了。他们现在不但要躲避ningen的攻击,还得躲避着天上的雷云,以防被雷劈死…… 这时,那只体型最大的已经开始缓缓朝着礁石上移动了。它没有腿,应该不能站起来才对。可是这事儿也不好说,如果它能像海豹一样半站起来,那也是好几米的高度了。而且这东西有“手臂”,如果它要是想攻击人,自然是会比蟒蛇那类东西方便多了。 眼看着那巨大的白色人形怪物越来越近,老顾再也忍不了了,他拧眉怒视着ningen大吼道:“奶奶的,想吓唬顾爷是吧!爷爷这就让你变成烤鱼!!”说完,他就像阵风似的,举起匕首朝着那ningen奔了过去! 羽东不在老顾的身边。而姜旗又没反应过来拉住他。结果后果就变成了老顾他真的冲到了ningen的身边,并且举起匕首就要朝着ningen的头部扎去! 可这时候那ningen忽然间抬起了头!模糊的五官有着明显的狰狞,那张巨大的脸无疑吓了老顾一大跳!老顾高高举起的匕首僵住了一下,迟疑间就将匕首扎在了ningen的左肩上。然后撒腿就开始往回跑。 秦震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以及ningen每一丁点的变化。可结果却令他十分失望。因为老顾这么猛的冲了过去,刺伤了ningen之后。那ningen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它就好像是根本就不知道疼一样,完全的无视了那把插在它身上的匕首。而且匕首的刺伤处,也没有任何液体流出来。如果它没有血液,那很有可能它也没有神经……那就意味着它不会痛,无视伤害。 想想也能理解,作为武器的生物,它怎么可能会流血疼痛呢?而且ningen是从南极永久冻结地带制造出来的,它对恶劣环境的适应和防御,恐怕这世上再没有生物能及。 老顾跑回来之后。看着ningen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是傻了眼。他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感觉那东西是个肉的啊……它怎么会没事儿呢?!” 秦震安慰着对老顾劝道:“三十米长的体型,扎把刀应该就和你手上扎根刺儿一样,有不了什么感觉。” 老顾愣愣的听着,然后不甘心的对羽东问道:“东少啊,那这要是管不了用,咱们可就完了啊!” 羽东此时正仰头看着天上的雷击云,听老顾这么一说。才缓缓回道:“别着急,马上就能看到作用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闪电伴随着剧烈的雷声,穿透云层,朝着礁石上的ningen就劈了过去! 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见到这种景象。天上雷击云中的闪电,和礁石上一个怪物身体上插着的匕首连成了一线!就像是那些大自然科教片中的难得一见的闪电一样,又像是科幻大片里的某些特效镜头。总之,那蓝白色的闪电光就这样在他们大家的面前。天地相连,久久不散。 不知道这是不是那圣艾尔摩之火的功劳,此刻的ningen就好像是一个触了高压电的怪物一样,被雷击的全身颤抖。而且老顾扎了它匕首的那个位置,已经从雪白变成了焦黑。而且逐渐的。它整条手臂和肩膀都变的焦黑了。 看到这一幕,老顾在雷鸣之中丧心病狂似的疯狂大笑道:“哈哈哈!!老天有眼啊!果然是他妈能给劈成烤鱼!来吧兄弟们!什么有什么是什么,全往这群孙子们身上招呼!我们只管做事,老天自有安排!” “……”秦震无可奈何的看了老顾一眼,他这个老天自有安排,说的应该是雷电自己知道该往哪儿劈。可是秦震在这一点上,倒是并没有那么自信。 而且当那条闪电过后,秦震惊讶的发现,那只ningen并没有死!它似乎只是有点儿“半身瘫痪”的状态,但是却仍然可以活动。这证明,一把匕首,根本就不管用。而且,他们也不清楚那ningen人造的中枢和致命器官在哪里。如果知道了,那可能就好办多了。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慢慢“摸索”了…… 可问题是他们身上没有那么多的匕首和金属物体啊!躲避雷击的过程中,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没有ningen那样庞大的体型。就是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 这时候的雷暴,已经彻底降临了。从天而降的一道道蓝色的闪电,伴随着电闪雷鸣,强有力的劈向周遭的海面,以及他们所处的这片礁石。那些精灵般的火光并没有察觉出这末日降临的危险,而是漂浮跳跃的越来越起兴!围绕着那些蓝色的闪电柱旋转、跳跃。 不知道是哪种效应在起作用,雷电的力度越强,那些圣艾尔摩之火就越是“活泼”。以至于现在海面上已经生成了十分科幻奇异的画面。 看着这样密集的雷电,秦震觉得自己是早晚得被劈死。于是他大吼着对羽东说:“一把匕首根本就杀不死ningen,我们需要更多的金属锐器才有可能消灭了它们!” 海里的ningen似乎是被这狂暴的雷暴惊动了,也有可能是雷电击中海水之中,它们的身体有了奇怪的反应。总之,现在它们都有着争先恐后要上到礁石上来的趋势。 秦震一看这形势,血都凉了。这群东西一旦都上来,被雷暴惊到了之后再发了狂。那他们可就算是要彻底交代了。 ningen挥舞着双臂,疯狂的攻击着秦震他们。这大概也是雷电所造成的吧,这些家伙们已经开始失去了理智,变的暴躁疯狂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羽东仍然尽量的保护着他们大家,身手极其敏捷的用一把又一把的匕首,引导雷电劈中ningen。然后,再冒险从半瘫的ningen身上取回匕首,再次利用。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巨大的电流有时候还没释放干净,那就会把羽东也电到。现在这场雷暴的强度,绝对已经高过高压电几十倍了。如果他们有足够的金属利器来引导雷暴的话,杀了这些人造生物还真的不是问题。 这期间,爬上礁石的ningen又多了三四个。何希与姜旗都险些被它们那大手给拍到海里过。只不过仗着他们两个人的身手都不错,每每都敏捷的躲避开了ningen那致命的攻击。可饶是这样,他们也已经都开始伤痕累累了。 再看老顾和秦震,他们帮着羽东收集已经用过的匕首。虽然说这样被电死的可能性很高,但是这却是最有用的一个任务了!他们的生死成败,完全就看这些匕首能杀死多少ningen了。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以顺时针方向缓缓旋转,像是形成了一个暴风眼,中间藏着具有毁天灭地能量的强大雷电流。 老顾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与汗,一边看了一眼那他这辈子也没见过的可怕天空,然后对羽东大喊道:“东少!!咱们真快不行了!!这天都快塌了,兄弟先跟你道个别吧!” “别胡说!还没到最后的时候!挺住了!!”羽东就像是一个浴血沙场的勇士,在和怪物与天地做着最后的拼斗。 秦震虽然现在也感到筋疲力尽、力不从心,但他也仍然咬牙吼道:“顾杰!平时你不是总觉得自己最爷们儿吗!是个爷们儿你就给我坚持住了!” 老顾举起匕首,大吼了一声,又朝着一条ningen刺了过去。随之而来的雷电,击中了ningen,却也在冲击的力量下给他炸飞了。 顾杰是个少有的在这种局面下会轻易认输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和ningen的搏斗实在是太耗力气了,他现在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也难怪他刚刚会说出那样的话。 秦震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怕老顾真的放弃希望,于是就声嘶力竭的在雷声的轰鸣下喊道:“老顾!你不是爱国青年吗!你想想,那鬼子还在咱们的海底下!九鼎还没找到!咱们现在死了,九鼎就是他们的了!” 穿过狂风雷电,秦震仿佛看到了老顾那双愤怒的眼睛里,再次燃起了光亮。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们有难同当 “好样儿的……!”秦震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脸上也开始有了笑意。 他们已经努力了,他们也已经拼尽全力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们都可以挺直了胸膛说句自己无愧于心! 更何况,有这样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在身旁,就算真的死在这里了又怎样?无妨! 他们现在脑海里都有共同的一个念头,那就是死拼到底!凭着他们几个人的力气,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至于九鼎,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命再去争夺,那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可是即便到了那最坏的一步,秦震也依然相信,一定会再有人去把九鼎从青木手里夺回来的! 在狂风中躲闪厮杀,羽东早就已经红了眼睛。他就像是一个正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之下渡劫的神魔。说他像神,是因为他那骨子里的大义和正气;说他像魔……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如同着了魔一般的狠厉狂暴。 总之,现在的夏羽东,已经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像神还是像魔了。 他心心念念的记挂着兄弟,记挂着九鼎,记挂着肩上的万里河山。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才使得他在风雨中浴血奋战,不知疲倦。他深刻的知道,他必须得活下去。只有他活下去,其他人才能活下去;只有他活着,九鼎才不会落入敌手。 老顾说的对啊,那是华夏重器,镇国之宝。绝对不能落入到异国手中! 可能是羽东那气魄感染了所有的人,别说是秦震他们疯了一样,就连何希此刻那妖娆的身姿也变的阴狠了起来。他们不管不顾的用手中的利器攻击着爬上了礁石的,甚至不惜被雷暴击中的危险。一次又一次的引导着闪电到的身上。 这一切,在巨大的怪物面前,看似是徒劳无功的。可实际上他们还是已经成功杀死好几只了。只不过怪物的数量很多,他们几个人拼尽了所有力气。却依旧挡不住怪物的前赴后继。 看来青木说的对,他生怕不能彻底杀了羽东,所以把这一切的赌注都压在了的身上。他坚信他们所创造出来的强大人造生物是无坚不摧,百毒不侵的。这些作为军事武器的强大怪物,没有理由杀不了夏羽东这区区几个人。更何况,任羽东他有天大的能耐,现在手无寸铁,无处可逃。又能怎样呢? 只是青木唯一没算计到的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肯定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渤海上空竟然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罕见雷暴。也正是这片超级雷暴,才妨碍了他们那高科技人造生物的杀戮脚步。 筋疲力尽,是他们所有人此时此刻的感受。秦震甚至觉得自己每一次挥舞手臂,都是在力竭的颤抖之中。 又是三只二十米长的爬了上来,秦震满脸是血的拼斗着,当他为了攻击用力过猛的时候,筋疲力竭的身体竟然在惯性的作用下,自己把自己给带倒了。 那一看秦震倒在了它的面前。毫不犹豫的上前就伸手抓!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秦震就已经被那巨大的握在手中了!秦震能感觉的到,透过皮肤传来的。是来自南极的彻骨极寒!而且抓握他的力度,也远远超过的骨骼,而是一种类似于钢铁般的生硬、有力! 那模糊的五官此刻近在咫尺,巨大的脸庞就那样‘凝视’着秦震。羽东和老顾他们都慌了,谁都不敢马上就轻举妄动。就连老顾,这会儿都没敢大声的喊一声。 因为现在秦震这状况,那怪物只要一个不开心,眨眼间就能把他撕碎! 就这么一出神儿的功夫,两只忽然向何希他们发起了攻击。何希反应灵敏。在她推开老顾的那一瞬间,竟然也被抓了个正着。 这并不是忽然间变的厉害了。而是他们的战斗力在体力亏耗的情况下,已经大大下降了。和这些二三十米的庞然大物搏斗。他们已经坚持了很久了! 一看到何希也遇到了危险,老顾和姜旗也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一个奔着秦震,一个奔着何希,纷纷朝着攻击了过去! 羽东眼看也顾不上所有人了,只能朝离他最近的秦震下手。一把匕首寒光闪过,羽东狠狠的朝攥着秦震的那条手臂割去!颤抖了一下的瞬间,就把秦震扔到了礁石上。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如果那再晚撒手半秒,羽东晚冲上去半秒的话,那现在变成烤鱼烤猪的,可能就是秦震了。 这道闪电很快只是一阵痉挛,闪电就消退了。可是还没等电能彻底释放干净,那就一把抓向了羽东!蛮横的力道似乎是在责怪他,刚刚就是因为他,才放走了秦震,才会被雷劈了个正着…… 他们一直最担心遇到的状况,就是雷击之后,雷电没有完全释放,就接触到了他们。那他们被电的力度,可能将会是致命的。 可是现在,他们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在抓住羽东的那一刻,一道蓝白色的细微光线划过了羽东的整个轮廓! “羽东!”秦震大吼了一声,爬起来就朝着羽东扑了过去大概是被电的还有些麻木,这时竟然放开了羽东。 那个欣长清瘦的身影,就这样从那举起来几米高的手里掉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要说刚刚那一下他能毫发无伤的扛过去,纯属就是扯淡。 一场雷暴的能量是巨大的,千分之几到十分之几秒之间的雷电,就能释放出数十亿甚至上千亿瓦特的电能,温度能达到一两万摄氏度。从它自雷暴云里传出至海面或地上的时候,虽然能量是可以减缓的,但是杀伤力的程度也绝对比高压电要高很多。羽东真的是命大,又经过了身体的导电和释放,所以被电的这一下才没让他马上毙命。 但是瞬间的昏厥,那是必然的了。 秦震当然不能让羽东晕倒在的旁边,所以这时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羽东的身边,就在再次挥舞起了那巨大手臂的一刻,秦震猛地抓住了羽东和他一起滚向了一旁。这样,才躲过了的又一次袭击。 老顾和姜旗还有何希眼看也已经快不行了,秦震晃动着羽东,嘴里一个劲儿的在喊着他的名字,并且用各种过往的事情去刺激他。因为秦震知道,现在可不是昏迷的时候! “夏羽东!你赶紧给我睁开眼!我他妈大老远跑到把你带了回来,你怎么能死在我们前头?!大禹的那九个鼎你还要不要了?你还找不找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把你留在日月山跟卓雅过日子得了!总好过让你回来死在这儿!”秦震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并且红了眼睛。 也别说,让秦震连晃带骂的,还是真管用。羽东皱着眉睁开了眼,看见秦震第一眼,他就想开口说话。 那表情,是歉疚。羽东一直都在愧疚为什么要把他们几个人给牵扯了进来,现在眼看这无数条数十米的怪物前赴后继的攻击着他们。而天上的雷暴风眼也已经马上就要形成,坚韧如他,此刻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秦震不等羽东说话就止住了他,然后坚定的抓着羽东说道:“是哥们儿么?那就什么都别说。有祸一起挡,有难一起扛!生死之交,咱就有难同当!你别再浪费力气说那么多废话了。” 这一刻,秦震没有妄想自己能够像羽东往日一样,如天神般的救了大家于水火之中。只能说,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当初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时候,那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的义气决然。 患难之交,生死与共。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就在这时候,已经趴在了地上的老顾,忽然大喊了起来:“秦震!!你快看,那是什么!!” 大概是由于这一场实力悬殊毫无胜算之战实在是太激烈了吧,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周围的环境和海面上的变化。 可是现在!老顾所指的那个方向,在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条船!还没来得及细看,几根两米来长专捕鲨鱼用的叉子,就远远的飞了过来,并且准确无误的钉在了秦震和羽东面前那正蠢蠢欲动的的头上和后心处! 秦震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那只的惨状,然后震惊不已的又看向了那艘船的船头! 天哪…… 那一袭暗夜般的黑衣,削瘦的身材…… 那一张俊美无边却又邪异诡秘的脸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雷霆之怒 那船头上的人…… 是夜北…… 是俊天…… 秦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艘正乘风破浪而来的船!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在临死之前出现白日做梦的幻觉了。相隔千万里的距离,就连羽东都是在经过了那白虹贯日和浮针投影才找到了这片礁石的。夜北和俊天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为什么,秦震此刻竟然激动的有些眼眶发热。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数十把长叉就又全部钉在了那正威胁着何希、姜旗还有老顾生命的ningen身上!不偏不倚,例无虚发。 夜北和俊天凌然站在船头,乘风破浪之中,那气势气吞山河!他们的双手就如同是幻化出了无数的刀光剑影一般,毫不留情的将礁石边缘和礁石上的ningen钉了个死! 那是当然,别忘了,俊天那可是玩儿暗器的一把好手。不管是什么东西,从他的手中飞出去,绝对是万无一失,百步穿杨。 现在,只需要一片惊雷,这么多的金属锐器插住了这群怪物,它们是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老顾看见此刻情势于瞬间之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激动的都岔了音儿的朝着船的方向大喊道:“夜老大!俊小哥!我的苍天啊,我的活佛啊,老天爷终于他妈的开眼了啊!!北哥啊,你们怎么来了啊?!来来,快,你们赶紧先来救救东少!”老顾此时已经激动的胡言乱语,语无伦次了。 秦震晃着羽东,扶起他。激动的颤声说道:“喂……喂喂,你睁眼,睁眼!你快看看,是谁来了?我就说吧……兄弟有难,我们有难同当!你看,天南海北也隔不开他们第一时间为你赶过来……喂。夏羽东!你看看,是夜北,是俊天啊!”秦震的声音,是真的在颤抖。 在这样的时刻,换做是谁,都会为之激动到颤抖。明明刚刚他们几乎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只剩下拼死一搏了。可是谁知道,转眼之间海上就犹如漂来了天神!这两个和他们远隔千山万水的人,竟然就在这生死一刻奇迹般的出现了! 没有过多的语言。也没有没用的话。就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出现救了秦震和羽东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这就叫做兄弟,还是那句话,没有经历过生死相托、患难与共,不足以称兄道弟。 夜北他们的船已经靠近了礁石,许久未见的他们,谁都来不及说什么问候的话。夜北和俊天跳下船就跑向了秦震和羽东,看着羽东那半昏迷的状况。夜北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 而俊天更是直接,他不客气的一把拽住了羽东的手臂。一转身就将他从秦震的身上拽了起来,然后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并且偏过头低声的对羽东说了句:“是不是每次只要我们稍微晚来一步你就都得归西?夏羽东,你给我撑住了!别枉费我们找遍了黄渤海才找到你!” 俊天背着羽东快速的跳上了船,夜北招呼着秦震他们上船,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可是秦震却犹豫了一下说道:“北哥啊。你把他带走我就放心了。可是、可是我们不能走啊,那鬼子已经下去了!” 夜北诧异的看了秦震一眼,然后不解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把夏羽东的责任当成你自己的责任了?” 看秦震没说话,夜北又说道:“如果是的话,那你就更不能陪着这些人造生物死在这儿了。你抬头看看。雷暴风眼已经形成了,再不走的话,咱们都得被雷击劈死在这儿!你放心,等雷暴过后,我们一起下去!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得出渤海!” 说完,不等秦震再说话,夜北拉着秦震就往船上跑。这期间,夜北只对老顾使了一个眼色,老顾就拉着何希和姜旗飞一般的朝着船头跑了过去。 一边儿跑还一边表功似的大喊着:“夜老大!你就放心吧,保证一个都不少!” 很久没看到老顾这样的状态了,现在他这个样子,别说是青木重明,就算是天皇二大爷来了,他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了。现在他绝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了。 可也别说,除了的那一次特殊情况,他们大家最后巧妙的会和在了香格里拉以外,秦震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和羽东、夜北、俊天他们同时的执行某种特殊任务,或者开始一段旅程。 在秦震他们的眼里,这镇守九州的“少爷”们,个顶个的都是有如天神,他们随便单独一个人,就可以镇守一方,可想而知他们的能力是如何的强大。 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那么一个任务,是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同时执行,那将会怎样的一番场景? 当年寻找九鼎的任务,动用了他们九个人,可是结果却极其惨烈。如今,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这镇守九州的最后三个人,又聚到了一起,并且,依然是为了那华夏至宝,禹王九鼎。 秦震在被夜北拽上船的那一刻,心中感慨万千。不得不说,他现在也有了老顾的那种感觉,什么青木重明?让那孙子一个自卫队的,他们现在也能有信心把九鼎找到,并且灭了那群狼子野心的畜生! 正是这样澎湃且复杂的心情,才让他们一个个都如此的激动万分。 他们前脚踏上船,船马上就快速的离开了那片礁石。不出三十秒的时间,秦震就看到了那片礁石上引来了最密集的一次超级雷击!原因很简单,整片礁石上都钉着ningen,而它们的身上又都插着无数两米来长的鱼叉。这样一来,那片礁石就像是一个导电引雷的工具一样,瞬间就将雷暴云中的所有雷电都引了过去! 如果真如青木所说,这些ningen就是黄渤海的全部,那他们就算是将这些逆天的人造生物彻底消除干净了。 至于剩下的威胁,除了青木那一伙人以外,秦震他们还见过的怪异物种就是那些小美人鱼了。今天有夜北和俊天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还会惧怕那几条会唱歌儿的鱼? 这种底气的由来,不单单是因为夜北和俊天的实力。最主要的是,当他们面临着最无助、最崩溃的生死边缘时,能看到有朋友如此义气的赶来身旁。就冲着这份情义,也能够使人变得强大起来,甚至说,变得无所畏惧了。 进入舱室之后,俊天就把羽东放了下来。看着羽东那苍白的脸,俊天皱着眉一边为他把脉看伤,一边埋怨似的自语道:“真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才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给羽东解扣子,查看他刚才被电过的地方。 从当初在沙漠里的时候,秦震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俊天的这双手,就好像是神来之手。没有他做不了的,没有他不会的,那双手甩的出暗器、下的了巫蛊、诊的了脉、救得了人,还运用的出仓颉之力。 现在,看他手忙脚乱的为羽东疗伤,真是深刻的体现出“关心则乱”这个词的意义了。 夜北拍了拍秦震肩膀说道:“有俊天在,你就放心吧,羽东不会有事的。你们几个伤的也不轻,过来处理下伤口吧。” 所有人都堵在为羽东疗伤的舱室也确实不太好,于是秦震就随着夜北转身出去了。这时的海面上,波澜起伏,雷鸣四起。那一阵阵有如雷霆之怒的电闪雷鸣,声色俱厉!仿佛是要把天击碎,要把海都翻一翻! 不过大部分的雷电都已经被引到了那片礁石上了,所以他们的船暂时还算是安全,只不过这波涛汹涌的风浪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大家东倒西歪的坐在客舱里,秦震一上来就忍不住激动的问道:“北哥!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啊?!”秦震他们真的是都太激动了,这种被人从死亡深渊拉回来的感觉,绝对可以值得庆幸一生。 夜北一边翻找着许许多多的专业药物,一边沉静的冷声说道:“有墨裳,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们。只不过羽东这次,他太冒险、太任性了!” 夜北的话里有着兄长一般的气愤与责备,看来,他们是通过墨裳才确定了大致地点的。 墨裳的那一身本事,秦震他们是见识过的。随便抓一把沙子都能勘测出天机。而且当初在老龙头的时候,墨裳还特意为他们几个人讲过,用易经玄术寻人的方法。只不过秦震他们谁都没有记住罢了…… 何希这时候捂着肩头的伤势,有礼的向夜北点头道了句:“北哥。” 老顾看了看何希,然后诧异的问道:“诶?女神,你认识我夜老大啊?” 秦震瞪了老顾一眼骂道:“废话!她和墨裳那么熟悉,认识白无常,能不认识黑无常吗?” “哦哦哦,对对对!诶,夜老大,我刚知道您还有这江湖贺号呢?”老顾没正经的说着。 而秦震却马上让他闭了嘴,因为秦震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夜北到底为什么会有些生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前因后果 夜北那瞬间识破人心的能力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弱,还没等到秦震开口追问,他就看了秦震一眼问道:“当初在,我和俊天是怎么离开的,你们知道么?” “这……”秦震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能扯回那么远,于是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情况,认真的回道:“我记得……当时我们醒来之后,都非常担心你和俊天的伤势情况,因为毕竟那时候你们两个人伤的最重,生死未卜的。我当时说要见你,可是羽东却好像是说你们都已经不在那地方了……” 夜北阴沉着脸色,冷哼了一声说道:“就数他的胆子最大!他竟然敢冒充我们师傅的意思,把我和俊天调到了一西一南。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了我们,不让我们再被牵扯进禹王鼎的事件中。 他想的是很好,远远的支开了我们,再送走了你们,干净利落。那这件事他就完全可以自己扛下来了。可是没想到,由于你们见到的那老爷子对军方以外人员的不信任,导致把你们给牵扯进来了。 后来,当我发现我的任务几乎就是养伤的时候,这才开始察觉出了不对劲。我暗中找到了俊天,发现他果不其然是和我一样的状况!我们两个犹豫再三,上请师傅,他老人家才告诉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任务这回事! 就这样,我们又开始筹划着找你们。我知道羽东他一定会从秦皇岛、秦始皇、碣石为开始,于是我们就费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墨裳。可那个时候你们已经从墨裳那里离开好几天了。 墨裳占算出了你们会出现在黄渤海的最东边。可这方向也太大了,海上找人不好找,我和俊天真的是几乎找遍了黄渤海的最东方,最后才在风暴里发现了你们。” 听着夜北的讲述,秦震他们几个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羽东从一开始就已经全部都设计好了。 难怪当初在的时候,羽东还曾经对秦震用过“无情无义”的那一招呢!只不过那位少爷大概是没想到,秦震有时候比老顾还滚刀肉。任你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就是剁不烂啊! 如果秦震当初不是滚刀肉,那他们今天也就不会和羽东一起前来。那样,一切可能就都‘如他所愿’了。 现在。秦震理解了夜北的恼怒,但是他却也理解羽东这样做的原因……虽然秦震也恨他这样的死脾气,可是不得不说,夏羽东他始终就是这样的人。 他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在这片渤海之上,他失去了一多半胜似亲兄弟的兄弟。那不仅仅是朋友,是哥们儿,更是亲人。那种痛失至亲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也是理所当然的。 何况当时在的时候。夜北和俊天好不容易才从香格里拉死里逃生,傅天磊又落得个那样的结果……羽东他怎么可能让夜北他们再次赴险呢? 至于秦震,也许当初羽东根本就没把他们算在计划里。以为自己那样的态度,秦震一定会接受不了,赌气走人,一走了之。可是没想到,发生了‘狗皮膏药滚刀肉’这样的意外…… 听了夜北叙述过那段事情之后,秦震觉得现在非常有必要抓紧时间也赶紧和夜北讲讲青木重明和禹王鼎的事情。尽早的让夜北和俊天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多么严重可怕的事情才行。 秦震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俊天就从里舱中走了出来。那一张俊脸冷森森的,更是很明显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有着和夜北一样的生气理由。奋不顾身的追来,就是为了救这个让他们着急上火、生气惹恼的人。想想,谁不觉得气愤呢? 秦震站了起来,有些紧张的对俊天问道:“他、他怎么样了?” “没事儿,死不了。他啊,就是仗着自己的命大!我就不该找他来!”俊天负气的说着气话。之后还深深的运了口粗气。 秦震见状只好对老顾使了个眼色,老顾会意的连忙对夜北和俊天劝道:“啊……那个,夜老大、俊小哥啊,我知道你们生气,可是东少他这说到底不也都是好意嘛……您看。您几位的师傅深明大义,他老人家一定是常常教导一定要为国、为民、为兄弟……其实东少他这就是……” 还没等老顾说完,俊天就打断道:“不用给他找那么大的幌子!他根本就是放不下上一次那任务最终的结果!那一幕,不是只有他忘不了,我们也都忘不了!可是天各有命,各司其责,不能永远被那段阴影掩埋。他不想我和夜北再出事,这我明白。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人找到九鼎!他不想我们死,难道我们就愿意看见他送死?!” 从认识俊天以来,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个始终会面带微笑的俊美男子。他那邪魅的笑容似乎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招牌。不管是多危险的时刻、多紧张的情况、面对再可怕恐怖的情境下,他似乎都可以在谈笑风生间,一笑定乾坤。 可是今天,他脸上是真的没有了丝毫笑意。他是真的生气了,或者说,这种愤怒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恐惧。他害怕,他后怕,他可能到现在还在紧张刚刚万一他和夜北再晚到一步的后果会是怎样的…… 俊天在责怪羽东的同时,其实他也是在怪自己,当初为什么就那样轻易的被支走了呢?这才导致那么多的惊险艰难,都由羽东独自走过。 正如他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羽东不想看见他们出事,反之亦然。 秦震站在俊天的身边,给了他一些时间让他稍微的冷静了一下。然后就如同他们最初认识时那样,秦震搭着俊天的肩膀说道:“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危险有多大,所以他才选择让咱们大家都远远的避开,不是吗?别再生他的气了,现在可是咱们同仇敌忾的时候啊。等到这次的事完了,咱们好好教育教育他!怎么样?咱哥几个儿有好久不见了,虽然说现在的状况不太对,但是跟你说句心里话啊,这辈子还能再看见你们,真高兴!!” 大概是秦震这番煽情起了一定的作用,俊天看了看秦震,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大概也就算是原谅羽东了吧。 夜北问了问羽东的伤势,俊天说:“仗着他那一身本事,死是死不了了。我检查过了,他的伤,也没有太致命的伤,只不过雷击的冲击电流让他暂时的昏迷了。只是我很奇怪……秦震啊,我怎么发现羽东他还有轻微脑震荡的迹象呢?这难道也是刚刚雷暴造成的吗?” 秦震刚听到俊天这么说的时候,微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马上就想起了青木重明特意安排的那一次爆炸!羽东当时虽然说奇迹般的从树后走了出来,可是谁也不知道他那时究竟伤势如何。而且从那一次爆炸开始,他就再也没有休息过。紧接着的事情就全部都接踵而至了。现在他“落到”了俊天的手里,也就没有办法再隐瞒任何实情了。 想起这些,秦震就原原本本的将一切都说给了夜北和俊天听。从他们离开墨裳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白玉山的恶灵事件、招待所里消失了二十三个人,后来何希的失踪、发现了深藏不露的青木、以及海边小鱼馆那爷孙俩的惨死,还有那要了命的秦淮古镜。 不得不说,不屡不知道,一屡吓一跳!这一趟的渤海之行,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走的更加艰难。 大自然的威慑、古人的智慧、怪异的生物、神秘的传说,这些终究都抵不过人类的黑暗和阴谋! 羽东没有也好,其他人也罢,他们从未真正在那些旅程中输的如此惨烈过。然而现在,自从他们到了这神秘的渤海湾之后,眼睁睁看着的就至少是二十四条人命了! 不管他们最后是不是真的消灭了敌人,夺回了九鼎,这二十四个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已经输了。至少输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这大概一就是为什么最后羽东宁可留下对抗ningen,也不下去追杀青木。因为他怕那ningen会伤害了更多无辜的生命。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是输的彻底了…… 夜北和俊天听着秦震讲述的这段经历,自然是越听脸色就越阴沉。不过看来他们也是已经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了,愤怒归愤怒,但是他们并不吃惊。 老顾这时候也愤愤的对夜北和俊天抱怨道:“按理说,有东少在,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到刚才那个地步?全都他妈的因为那面破镜子!还有海上那些怪物!那小鬼子说了,只要东少敢跟下去,这些怪物就会袭击沿海海岸。东少怕老百姓受连累,这才甘愿被困在那片礁石上的。至于当时的那面镜子,是在那个日本娘们儿怀里抱着的!何希说照过的人都会死,他们就拿那个当成致命武器了。可是!可是那是咱中国的东西啊!”老顾是越说越生气,忿忿不平的呼呼喘着粗气。 第一百四十八章讨论   夜北和俊天显然是对那面出了奇的秦淮古镜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从发现上了羽东的当之后,根本就还来不及查探任何事,就风尘仆仆的开始追寻羽东的消息了。 他们两位也都是军方的高层了,对于辽东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异常现象,他们是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的。只不过,那面秦淮古镜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可能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 而且对于夜北和俊天来说,最出乎意料,明显是内鬼的事情。 他们肯定是无法相信,一个日本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军方潜伏了那么长时间而没被发现过。甚至都不曾有人怀疑过这个人!这一点,似乎比任何邪异的事情都更加让夜北和俊天无法接受。 现如今,他们所面临的重担和责任,已经不仅仅是九鼎的问题了。还有那秦淮古镜。当初秦震说的那个方法是对的,要么夺回它,要么毁了它。这样的东西,现在说它是宝贝可能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可即便是邪异之物,也不能落到外人手中就是了。尤其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用这种东西只能做出更多的恶事。 这时候大家的思绪大概是都沉浸在了那个诡异的镜子里,秦震微微抬起头,看向夜北和俊天问道:“你们说……那镜子真的能杀人吗?” 听完这话,何希看了秦震一眼。 秦震很认真的解释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何希所见到的一切,而是我无法相信,镜子怎么可能杀人呢?我有些担心那个青木是不是有故弄玄虚的可能性。” 老顾这时插嘴道:“这么长时间走过来。还有什么是值得大惊小怪的?镜子能杀人,这稀奇吗?那东少手里的那个铃铛还能破山填海呢!秦震,我告诉你,现在我夜老大和俊小哥都来了,咱哥几个儿那就又是一条好汉了!现在只等着东少醒过来,咱们就下去和那鬼子决一死战!管他娘的是不是故弄玄虚。他都得死!!”老顾两眼通红的咬牙说着。 俊天这时候被正事消了些怒气,恢复到了他往常那慵懒邪魅的状态上,微微靠着座椅说道:“我知道,秦震是觉得那面镜子本来的作用和现在的作用差异太大了,所以才会心中生疑。那秦淮古镜本是可以照人五脏六腑的奇物,而现在却变成了杀人的魔物。关于这一点,开始我也是稍稍有些质疑,可是后来,我也就释然了。何希既然见过了那么多死于秦淮古镜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据了。再有就是,虽然传说中没有提到过秦淮镜能杀人,可是你们仔细想想的话,那镜子既然能照透人的身体,透视五脏,能对人一丁点儿影响都没有吗??恐怕不会吧?” “那我们怎么能确定传说中的那东西就一定是真的?”这一次,是姜旗开口提出了问题。对他来说,他宁愿相信一切都是阴谋诡计。也好过那面镜子真的比高端武器还厉害,照人既死。 俊天看了看姜旗。又露出了他那邪魅的招牌笑容,指了指姜旗笑道:“哈哈,姜旗啊。跟着夏羽东这么长时间走过来,你看看人家秦震长进了多少,你怎么还是那么死板木讷?” “……”秦震尴尬的干咳了一声,他总觉得俊天这不像是好话。 果不其然。俊天似笑非笑的看着秦震来了句:“现在确实得刮目相看了,夏羽东把我和夜北都玩儿的团团转,一竿子把我们俩给支到西南大山里去了。而你,竟然寸步不离的能跟着他走到了现在。你说,你是不是比我们俩要有本事多了?” “……咳。俊天啊,咱是不是好久没逗闷子了,你甚是怀念啊?你想说我滚刀肉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儿的骂我!再说了,你不得谢谢我死乞白赖的坚持走到了现在啊?要不然,你们俩还能不能看见他都得另说了!”秦震为自己找着台阶。 俊天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看看,还得是你们,开得起玩笑!行了,言归正传吧。华夏五千年,传说中的神话至宝不计其数。那些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能谁也不能下了某种确凿的定论。这秦淮古镜和驱山铎,甚至是那禹王九鼎,都包括在其中。它们既然是真实存在的,就证明那些神话至宝……不敢说全是真的吧,那至少也得有一半是真的。” 听俊天说到这,老顾缺心眼儿的冒出了一句:“俊小哥啊!那传说中的宝贝要都是真的,咱们这会儿下海是不是找找定海神针啊?!东少说了,古代的渤海,就叫东海!那敖广是不是就在下面?有了定海神针我还……” 老顾正没边儿的说着,就被秦震不耐烦的打断了:“闭嘴闭嘴,你边儿去!哪儿跟哪儿,就出来定海神针了!就你那模样,给你定海神针你也变不成美猴王!二师兄的命,就别老惦记大师兄的武器好吗?你老实呆会儿,让俊天把话说完。” 本来老顾是一肚子的不乐意,可是此刻看见夜北和俊天的兴奋,让他暂时没有了抬杠的兴致。所以,由于顾爷心情实在是大好,倒是干干脆脆的闭上了嘴。 俊天坐直了身子,收起了他那招牌的笑容,正色对大家一一列举道:“从《山海经》到《神异经》,从《古今注》到《拾遗记》这里面记载了太多太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宝贝。炎帝神农的赭鞭、黄帝轩辕的昆吾剑、山海经中的照妖镜、照海镜、火浣布、不死草,到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定日针、赶山鞭,这些都是中国传说之物。虽然看上去虚无缥缈,好像从来就不曾有人真的能证实他们存在过。可实际上,正史野史又都字字清晰的记载了这些东西的存在。所以我们不能把它们想的过于虚无化,那样的话,只会减轻我们自己的警惕心。刚才顾杰说的我觉得有道理,不管那个叫做青木重明的是不是故弄玄虚,都不重要了。他下得渤海,就不能让他再上来。”最后一句话,俊天的双目露出了狠色,语气也重了很多。 “好!!!”老顾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秦震刚要急,老顾就不管不顾的喊道:“俊小哥,说得好!!虽然前半段我没听懂,但是从‘顾杰说的对’那句话开始,我都听明白了!我就喜欢你这性格,这脾气才是我俊小哥呢!对,就这么干!干死那狗娘养的,扔进归墟喂王八!!!” 老顾现在已然是开始口不择言了,他那一腔热血伴随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仿佛时时刻刻都能爆发。 夜北看着老顾那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秦震问道:“怎么,你们已经查到归墟的线索了?” 夜老大就是夜老大,听二百五说话都能听出重点来…… 秦震慎重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始终还都没有下过这片海,只是之前羽东提过那么一句,他说地底下保不齐有一片相当于地表海洋面积三倍大的‘另类’海洋。他当时也就是这么一带而过,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就能解释归墟和地球水循环的问题了……” 夜北看着秦震微微愣了一下,老顾看见夜北这个表情,算是逮了理了。当下就一歪头,嘬着牙花子说道:“秦震啊,是不是东少说话就只有你能听得懂啊?他就不敢把这事儿说的简练一些吗?什么叫做另类海洋?你看哥另类吗?” 夜北这时候若有所思的沉声接道:“这个另类,大概是以另一种独特方式存在的意思。” “对对对!”秦震激动的看着夜北。 老顾傻了眼的说:“啊,夜老大,你也听得懂啊?那、那你说说,那归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和咱们的关系大不大?” 夜北微微摆了摆手,然后沉思了片刻又对秦震问道:“秦震,羽东他是不是怀疑九鼎在归墟的上方,而九鼎上面还有其它的东西?” 被夜北这么一提醒,秦震才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就见他一拍大腿说道:“对!是那么回事儿!羽东说了,据他推测,那九鼎是在归墟的上方,它怎么能在那地方停住不被归墟吸进去咱先不提啊,反正就是它在归墟的上方,秦始皇遗迹在九鼎的上方,天下第一太子的遗迹在秦始皇的上方,那倒霉蛋儿的渤海国,在太子遗迹的上方……所以这么一推算下来,要想找到九鼎,至少得深入深海……” “上万米。”俊天在一旁淡淡的接道。 夜北一直在认真的听着秦震刚才的表述,这会儿听俊天这么一总结,抬了下头又问道:“天下第一太子……这是个什么情况?” 秦震往后一靠,耸了耸肩说道:“哦,这个啊!夏羽东的最爱,太子扶苏。” “扶苏??”夜北和俊天同时异口同声的反问了一句,并且脸上都是诧异不解的表情。 他们不但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那短命的太子的事儿,更不明白秦震为什么将太子扶苏称为羽东的“最爱”。   第一百四十九章这就是命 秦震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能引得平日里遇事不惊的两位能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夜北和俊天同时傻眼的表情,秦震自己都有点儿懵。想想,可能是自己刚才表达意思不太准确…… 于是他便干咳了两声说道:“我说夏羽东的最爱,是因为我没见他如此欣赏过一个人。虽然他表达的并不算多,但是看的出来,他非常非常欣赏扶苏。” “嗯,其实我们也挺欣赏的……但是这和秦始皇有关系吗?”俊天疑惑不解的问着。 “有啊!就刚才你们救了我们的那片礁石上,我亲眼看见的,篆体《山有扶苏》一整首!而且羽东使用驱山铎的地方,就是以扶苏名字圈成的一个正中心的位置。你们觉得,这可能是意外或者巧合吗?羽东说,扶苏当年很有可能是假死。”秦震机械性的叙述着之前这一重大的发现。 这下子,轮到夜北和俊天面面相觑了。他们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夜北迟疑的看着秦震开口说道:“他的意思是……蒙恬他们帮助扶苏藏在这渤海海底了??” “大概是吧……你们想啊,秦始皇活着的时候,做梦都想要到东海寻仙,他看的最重的这禹王九鼎,更是蒙蔽了所有世人的眼睛,轻而易举的被他趁着用赶山鞭建造东海石桥的时候,藏在了渤海之下。扶苏是秦始皇长子,也本应是第二任的秦王,他如果注定得消失。那你们觉得他该去哪儿?”秦震自己都纳闷自己这会儿的思路怎么这么清晰…… “渤海海底和秦始皇陵。”俊天看着秦震,十分平静且笃定的回答了他的话。 秦震点头道:“对!没错。可是进了秦始皇陵就真的成了陪葬了,如果有办法能在渤海下生存的话。那他们可能还有一线希望啊,对吧?” “那也就是说。到达九鼎的位置,需要至少穿过三层不同的地界。”夜北微微皱起了眉。下海可不是下地,往地底下多走点儿没关系,人在水里可不是想下多深就下多深的,除非那下面真有能让人类生存的地方。否则真在水里的话,他们能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低了! 俊天这时问道:“羽东是不是觉得,那太子扶苏的那一层,才是最难的一层?” 秦震很正式的缓缓点了点头。以确定俊天说对了。 俊天笑了一下对夜北说:“这小子,他是料定了那个日本人根本就过不去扶苏那一关,所以他才那么大着胆子留下来跟怪物死扛到底的。” 老顾一听这话,马上撇着嘴,仰着头说道:“那是!!这是现实,又不是电视剧!以为这是电视剧里呢?日本人个个都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这还不算完,日本人和日本人也说中国话?日本人比中国人还熟悉中国的地形?大村小庄小胡同,跑的比中国人还溜儿。俩日本人以中国话聊完天,最后还象征性的以一个嗨或者八嘎结尾。纯属他妈的扯淡!” 秦震皱着眉用胳膊肘搥了老顾一下,然后十分烦躁的提醒道:“你快闭嘴别说话了!你他妈说的那个人就是青木重明!” 老顾愣了。 可不是么!人家不但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连中国各个地方的方言口音都说的滚瓜烂熟,他想要冒充某个地方的人,根本就不露痕迹。张口闭口的成语古语、唐诗宋词。用实际行动走遍了中国大江南北,对辽东半岛每一块儿地皮都了若指掌! 最后,人家和人家那‘女朋友’沟通也是用的中国话啊,而且那女的也他妈说的很流利啊…… 越想越觉得烦躁,秦震忍不住用手使劲的搓了两下头皮。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平静一些…… 只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要一想起来那个青木重明的种种一切,秦震就觉得头像是要炸了一样的疼! 俊天这时候看着秦震和老顾的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看看你们两个人。非得把对方劝崩溃了才能算完。行了,你们别着急了。羽东想的没有错,中国话说的再好。他也终究不是中国人。想动秦始皇和扶苏设计的那片地带,没那么容易。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俊天这话说的在理,中国话说的好,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到底骨子里还是崇奉天皇的,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韬光养晦的二十年矢志不渝。骨子里的信仰变不了,再过多少年也没有用。他始终不能真正透彻的理解华夏的精髓,因为他不是中国人。 这就好像中国的一个农民大爷要是到了国外,就算让他在异国他乡活上个三五十年,他也不会忘了“清水撒种,浑水插秧。麦要浇芽,菜要浇花”。 这些,是融入到了骨血中的东西,无法改变,也无法替换。 虽然俊天这话能让人心里踏实不少,可是老顾还是很担心的对俊天说道:“俊小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孙子对咱中国道教研究的很深啊!你就想吧,连东少那样的神仙都费了好大的劲才带着大伙活着走出了那鬼招待所!当时那个情况唷,老大你们真该在场看看!那些鬼,那家伙简直就是五湖四海来相会啊!隔朝跨代的都能凑一堆儿!有清朝的、有民国的、有……” “行行行了……老顾,要不然你去照顾照顾羽东吧好吗?你让我们说点儿正事儿行不行?”秦震求饶似的对老顾说道。 老顾十分不开心的反驳着:“哎?我这怎么就不算是正事儿了?我得让老大们知道那孙子的底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高深的军事兵法你懂吗?” 秦震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准备再跟他在这无聊的问题上继续争执下去。只是看了一眼里舱,然后低着头忧心的轻声叹了句:“哎!他这到底是什么命啊……我都替他累!” 大家都明白,秦震说的是羽东。眼前焦头烂额、一团乱麻的状态,任谁都会觉得很烦躁。尤其羽东现在还处于昏迷的状况,这更是让他们心里很不安。所以秦震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想到,俊天在听了秦震的这句话之后,却笑了起来。并且坐到了秦震旁边,搭着秦震的肩说道:“孔子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芸芸众生,各司其命。顺命,是活下去的基础。当然,我说的这个顺命,并不是说逆来顺受的那个意思,而是要清楚自己的天命究竟是怎样的。 每个人先天造化不同,时间和空间决定了一个人的命理。你仔细想想,时间转变,空间转换,天体运转,甚至是磁场引力、光线射线、温度湿度,这些因素的变化,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一个人的命理走势,甚至是寿命的长短,对吗?” 秦震有些茫然的看着俊天,不禁点了点头。仔细琢磨一下俊天这番话,好像是那么回事…… 俊天满意的点了下头,继续对秦震说道:“不同时间、不同空间、地区出生的人,性格命运都不会相同,更不要说种族、民族、遗传基因这些差别了。天命的不同,导致了天赋的不同,这也就从而导致了性格特征、生活方式、承受能力、价值观念等各方面的不同。所以,羽东也好,我们也好,你无须为了曾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感怀天运的不公。这一切都不是谁强加给谁的,这就是命。” 俊天这一番话,最终把秦震给“教育”的不由得连连苦笑。等他说完了,秦震这才感慨的说了句:“是啊,命运不同、使命不同,觉悟也就不同。我说俊天,你真是从命运这方面给我上了一课啊!好吧,我现在是觉得心胸开阔很多了。接下来,咱们就为了使命而战吧!经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这命运也挺不平凡的……”秦震假正经的一脸认真,引得大家都笑了。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大家的感觉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压抑了。 船的摇晃程度早就已经大大减低了,他们已经远离那片危险的海域很远了。 夜北这时候走出舱外看了看,远处还是阴云密布的样子,不过看来那场可怕的雷暴已经快要过去了。 “很难得,我刚才一直以为这场水龙卷雷暴是注定要发生的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渐渐散去了。”夜北看着远处的乌云说道。 俊天走到夜北的身边,也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笑了笑说:“我估计,是那些人造生物吸引并释放干净了雷暴云里的电流,这才令那场致命风暴消失了。我觉得这场雷暴来的蹊跷,八成是和那驱山铎有关系。” 秦震这时连忙接道:“没错,当时羽东刚一拿出来那驱山铎,天上就开始风起云涌了。后来那东西不知道是怎么穿透礁石弄出了那么深、那么大的一个洞穴!当时我们还笑言说,这是中国的雷神之井……说完这话没一会儿,雷暴就来了……我看啊,这才是真正的‘雷神’之井呢!” 第一百五十章神秘投影 秦震刚一说完,老顾就摆了摆手说道:“你快歇菜吧!还他妈雷神之井呢,井我是没看见,就看见了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而且雷神倒还真他妈是如约而至了!差点儿没劈死顾爷我!”老顾好像现在稍微一想起刚刚那场惊天雷暴,还不禁心惊胆战的呢。 “……平生不做亏心事,下雨不怕雷来劈……你怕个毛?”秦震白了老顾一眼。 老顾不服气的叉着腰指着秦震怒道:“嘿!!你不亏心是吧?你不怕雷劈是吧?那好啊,咱现在就让夜老大调头给你送回去!!你去给我们检查一下,那些怪物都他妈死干净没!” “……”秦震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整条船上的人,老顾都不会惹。唯独就沾他秦震本事大!谁说话都没事儿,只要秦震他一说话,这个货就得搭腔儿……这就是传说中的“熟不讲理”啊! 夜北带着大家又坐回到了船舱,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便冷静的开口说道:“现在雷暴已经差不多快过去了,不管那个海上洞窟里面有什么,咱们都是得回去。装备设备在来的时候我就都已经准备齐了,所以这一点不必担心。只是……万一到了水下遇到了那伙人,大家都务必要切记避开那秦淮古镜。深海之下,武器也许不见得能起的了什么作用,但是那面镜子就未必了。” 显然,就连夜北,对那面诡异恐怖的秦淮古镜。也是讳莫如深,忌讳的很。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会完全服从领导指示。而这时俊天忽然开口问道:“秦震,你说羽东使用红山玉碗浮针投影,以占定方位、预测吉凶,那最后投在碗底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俊天这么一问。秦震倒是有些愣住了。因为他们好像直到最后也没弄明白那团弯弯曲曲的影子到底是什么!那会儿还没等他们问清楚羽东呢,青木那伙人就来了。姜旗慌乱中收起了玉碗,那影子的含义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这会儿秦震稍微显得有些为难的对俊天回道:“当时碗里的水面上浮着一根苏针,那针尖旋转停止之后,指着的方向就是刚刚你们到过的那片礁石。至于碗底的影子……那就像是一根树杈子,上面分出来了好多树杈子……弯弯曲曲、歪歪扭扭……” “……”俊天和夜北这下子也是彻底被秦震的这种叙述给弄迷茫了。因为他们清楚那浮针投影的影子是一种警示、提示,如同一种预言,至少应该能告诉他们一些什么。 可如果说那神秘的预示就是一堆秦震所言的那堆树杈子……别说是秦震他们不明白,就连夜北和俊天也无法理解那到底将是在预示着什么意思了。 老顾看着夜北他们沉默困惑的样子。不由得大手一挥说道:“秦震你一说话就是绕的人!挺简单明了的事儿,让你这么一说,就算是玉帝那两口子来了也听不懂!!来来,夜老大,俊小哥,你们还是听我说吧!” “……好,那你说。”夜北勉强笑了笑看向了老顾。 老顾撇着嘴,一拍桌子道:“那影子就是一窝蛇!” “一、一窝蛇??”夜北和俊天的目光似乎变得更惊奇了。他们现在已然不是在惊诧那影子到底是什么的问题了,而是好像开始怀疑起了像秦震他们这样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表达方式。到底还能不能说明白这个问题。 看着夜北和俊天那种眼神,老顾连忙强调似的说道:“诶诶,夜老大!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你得相信我,那真的就是一窝蛇!我记住当时那影子的样子了,不信我画给你们看啊?!” 夜北一听,和俊天对视了一眼。点了个头。心中暗想,这才是个好办法,影子只是个轮廓,没有实质形态,就算画的再不像。也差距不了太远。总比听他们这一会儿树杈子,一会儿一窝蛇要强的多。再这么听下去,夜北他们就真的要被带沟里了。 何希递给了老顾纸和笔,老顾端坐在椅子上,像个书画家一样,一脸严肃认真的画了起来。不过就是几道阴影而已,唰唰唰几笔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秦震本来不太相信老顾那脑子和手法的,可是这会儿凑近了一看,还是真挺像的……只不过比影子里那团扭曲的暗影要丑多了…… 夜北拿起了那张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然后递给了俊天。两个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才明白,其实秦震和老顾刚刚的那些看似不挨边的形容……似乎都没错。 这是太抽象的一种形象表达了,扭曲的影子看上去确实很像是蛇,但是那顶端分叉的样子又很像是树杈子……看来有时候并不能主观臆断的觉得秦震他们形容的就一定有问题,现在夜北他们看着老顾画出的这几条阴影,如果让他们现在说,那第一印象恐怕也会是和刚才秦震他们一样的答案和结果。 俊天的好奇心被眼下这扭曲怪异的画给勾了起来,他一边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一边似笑非笑的说:“这……还真是让人有点儿一筹莫展。不知道羽东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什么想法了呢?诶夜北,你说说看,你觉得这样的投影到底要预示着什么意思?” 夜北看着这简洁抽象到堪比毕加索的画,也是有些意拿不准的说:“预示,包含了太多太多意义。它有可能是我们将会遇到一种东西,也有可能是海底会遇到了一种生物,甚至都有可能是某一种地形或者机关。这浮针投影包罗万象,我不太了解羽东用的这种方式,如果墨裳在这里的话,也许就能明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俊天听后忍不住笑道:“夜北,你说你都当上夜老大了,怎么这事儿还那么谦虚?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了某些推断,快说说吧,你可是知道秦震他们那性子的,别一会儿再给他们急出病来。” 看着俊天的笑容,秦震也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其实在秦震的心里,他认为夜北和俊天都是一样的!他们不可能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只不过这狡猾的俊天把说出来的任务推给了夜北而已…… 夜北这时微微皱起了眉,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的心里是有一些推测。但是我更希望这阴影指的是某一种地形,方向,路线,哪怕是机关都好,而千万不要是我所想到的那种东西……” “什么东西?!”秦震和顾杰他们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夜北,等着这个他们困惑已久的答案。 夜北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回答,就听里舱舱门处传来了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相柳。” 大家纷纷回过头去,只见羽东面色苍白的靠在门边,正在看着他们大家。 “你、你怎么出来了!谁让你起来的?!”秦震吃惊的看着那依旧面无血色的羽东,准备给他再推回去。 可是羽东却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了……” 说完,羽东的目光就落在了夜北和俊天的身上,那目光很沉重、很复杂,但是如果透过他那幽深的目光看向羽东的内心深处,那一定是满满的感动、感激还有欣喜。 无论如何,他们兄弟之间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已然就是一种庆幸。 夜北默默的看着羽东,没有说话。他之前的愤怒好像在看见羽东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看着此刻站在他面前如此苍白的羽东,身为兄长身份的夜北,还能责备他什么呢?剩下的,恐怕只有揪心和心疼了。 而俊天,倒是用那一向符合他脾气的方式,没好气儿的对羽东说道:“哟,少爷,您醒了?不知道你这些日子的深度渤海游玩儿的怎么样了?如果玩儿的还不错,等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介绍西南边陲的大山,那里也可好玩儿了!!” 俊天最后的话里带着恨恨的语气,可是这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却让秦震他们看的都不禁会心一笑。而羽东好像也只有在夜北和俊天的面前,才像是一个正常人。从他们刚刚谈话的这个状态,仿佛都能看到他们之间二十年前的样子。寻常人家的兄弟情,大概也就不过是这个样子吧…… 听着俊天那冷嘲热讽的语气,羽东竟然低头微微的笑了。大概,他是想起自己把俊天他们诳到了西南“好玩儿”的大山里……自己也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吧…… “笑!你还笑!不都说你是座冰山吗?这会儿我看你笑的倒是挺好看啊?夏羽东,你下次准备作死的时候能不能再高明点儿?干脆就别让我和夜北知道!你说你甩下我们来到这黄渤海,算是怎么个意思?这件事,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俊天还是毫不客气的对羽东质问着。 “……”羽东当然知道俊天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所以此刻也就用他自己那一如既往的方式---沉默,来回应着俊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相柳 夜北看到这个情景,只好无奈对俊天劝了一句:“好了俊天,你再怎么怪他,你不还是跑遍了渤海来找他吗?现在找也找到了,再说那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俊天深深的运着气,瞪了羽东好半天,最后还是走到了他身边,随手抓起一件外衣披在羽东的身上,然后嘴上仍然是不肯缓和的说道:“冻死你就完了!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下海!” “不是有你在了么……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让我尽快恢复……”没想到,羽东一抬头,就淡淡的来了那么句话。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顿时就让俊天傻了眼。 也别说,依照往常的经验来看,秦震也相信,俊天确实是有办法能够让羽东尽快的恢复身体体能,然后正常的潜下深海。 看着俊天那没辙的样子,秦震在一旁也是禁不住想笑。原来这擅长“熟不讲理”的人,不止老顾一个啊……合着他夏羽东也是这样一个人!就凭他刚刚对俊天说话的那种语气来看,做兄弟的无赖样儿就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 看俊天无语的样子,羽东微微一笑,拽着他就坐到了大家的身边。然后羽东伸手拿过了老顾画的那张纸,用手指点了点纸上的图形,严肃认真的看着大家,有一次郑重的重复道:“这个,我觉得是相柳。” 刚才羽东在刚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这么一句。可秦震他们当时只顾着他的身体情况。也没来得及细琢磨。现在听羽东再次重复了这个名称,他们这才开始认真了起来。 相柳,是《山海经》中所记载过的上古凶神。由于从出发渤海以来,秦震就时常翻看那本《山海经》,所以他对这个凶神倒是有些印象。 《山海经.海外北经》:“共工之臣相柳氏,九首蛇身。自环。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其地多水,不可居也。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 脑海中像是幻灯片一样的飘过了《山海经》中的这段关于相柳的记载,秦震顿时就如同像是被当头一棒似的。在震惊中已经变了脸色。 秦震惊恐的看着桌上老顾画的那个阴影,不由得心跳加快。那……那《山海经》中形容的相柳,不正是这扭曲阴影的形象吗?! 老顾当初觉得这是一窝蛇,秦震觉得这是一根树杈子,可是综合起来之后,不就一条蛇身上分出了九个头吗! 秦震被自己的想象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整个身子都向后靠了一下。 老顾看着秦震这脸色举止都不太正常,就问道:“东少说的这种东西,你见过啊?” “没有……”秦震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尽量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那你怕个毛?”老顾不理解的看着秦震,好像不太明白他这忽然的变化是什么原因。 没用秦震说话。羽东就解释道:“他最近看《山海经》看的比较多,所以他很清楚我说的相柳是什么。刚开始我也是有些疑虑,因为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相柳,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渤海海底?可是后来我想,这一切可能都是拜秦朝那两位真命天子的所赐。” 老顾看着羽东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后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说道:“东少啊。你赶紧从头到尾的说吧!那相柳又是个什么东西?跟秦始皇父子有关系啊?” 自从知道了这片海底可能藏有大秦太子扶苏的秘密之后,他们再思考问题,就不能单单只从秦始皇的性格角度出发了。因为扶苏和嬴政完全不是一种性格,也不是同一种处事方式。从扶苏最后的结局来看,无论他是自杀了还是隐匿起来了。他的性格似乎都更偏于阴柔了一些。而秦始皇的胆识魄力以及阴狠暴戾,都是至刚至阳的类型。 如果他们父子都有心永久的藏好九鼎,那极有可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形式。这相柳如果真的存在,那必定是守护九鼎的凶兽之一。至于它到底是怎么来的,那就要看是那两位天子谁把它弄来的了。 羽东也不想让老顾抓耳挠腮的不明所以,于是就大致的对他,也是对大家,介绍了一下那极有可能成为他们很快就要面对的敌人---相柳。 传说相柳是水神共工的臣子,上古的凶神。样子十分凶恶恐怖,巨大的青色蛇身上面,分别长出了九条蛇颈和头颅。每个脑袋上又都有一张凶神恶煞的人的面孔。 而且这相柳之所以被称之为凶神,那是因为它不仅仅相貌恐怖,九个头颅更是能分别在九座山上吃食物。当然,这种有些夸张虚化的叙述,是典型《山海经》中的描写方式。 相柳一吞一吐之间,所触及到的地方都会变成苦海沼泽,并且从这些沼泽里还会发源出河流湖泊。可是这些水都是苦涩无比,辛辣刺鼻的,人和兽都根本无法饮用,甚至是根本就不能在周围存活。 在洪荒之内大发洪水的那段时间,相柳更是出来助纣为虐、火上浇油。由于它本身就是水神共工的臣子,所以这个怪物对水的掌握异常娴熟。它非常能够适应在各种水里生活,并且可以做到将每一处净水都变成苦涩无比的沼泽。 大禹治水,自然是不能留这种祸害在世间。而且相柳也是影响大禹治理水患的重要‘嫌犯’之一。 于是,大禹便和这九头恶蛇相柳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传说,最后大禹终于杀了相柳。 可是相柳受伤所流的血,竟然汇聚成河,发出刺鼻的恶臭味道。所流经的地方五谷不生,百兽不能活。大禹曾经多次亲自动手掘填被相柳血液浸坏的土地,可是填塞了很多次,却又塌陷下去了很多次。大禹没有办法,只好干脆挖了个池子,让相柳的污血都流进池子里,然后又在上面为众神建造帝台,以压制相柳的污血,名曰共工之台。 听着羽东讲述的这上古怪物,秦震他们只觉得有些飘忽的感觉。可是他们见过了王虺,杀过了罔象,进过了香格里拉,用过了秦王驱山铎……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敢相信的呢? 至今秦震都能很清楚的记起那句曾经深深震撼了他的话“中国字有什么,现实中就存在什么。”所以既然古籍中早就有了关于相柳的记载,那他们又有什么不敢置信的呢? 在经过了短暂的一阵沉默之后,俊天又正色的对大家说道:“关于这相柳的各种恐怖传说,很多地方还都另有记载。这其中对于我们来说最为骇人的,就是相柳专以人为食。而且它还不喜欢那些骨瘦如柴、体弱多病的人,于是它就想方设法的给与这些人帮助,等他们健康正常了之后,再吃掉他们。不得不说,相柳确实是一个残暴的凶兽。如果咱们下去之后真的需要面对它,那一定要比对付王虺困难的多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深沉,不过也就是那么片刻的功夫,老顾那没心没肺的就很乐观的说道:“诶?不对啊!要是那么说来,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因为那群鬼子们不是已经下去了吗?他们肯定会和相柳打起来,最后相柳也吃饱了,但是应该也重伤了,咱们一下去,坐收渔翁之利!” 秦震皱着眉头瞥了老顾一眼骂道:“你想的怎么那么开呢?还坐收渔翁之利?像《山海经》里那种级别的怪物,它可能就在水底三十米的地方游荡玩耍吗?要真是那样的话,渤海还不早就翻了天了?那相柳要是真的存在,就一定会在最底层,也就是九鼎所在的地方……所以你最好盼着青木那伙儿人还没见到相柳,否则,就意味着他们也见到九鼎了……” 还没等老顾反应过来,羽东就接道:“秦震说的没错,像相柳这种级别的凶兽,一定潜藏海底很深很深。能遇上相柳的时候,估计也就离九鼎不远了……青木重明那伙人,呵呵,现在到的了到不了渤海国遗迹还不一定呢。” 羽东的冷傲,秦震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如此自负的一面,他们可是没见过。所以秦震很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有那么大的把握,他们现在还到不了渤海国?” 羽东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十分淡定的说道:“首先是那直上直下洞穴的深度,是超乎了他们想象的。不然的话,他们身上所带的装备就不会全部都是潜水用具。那个地方它就好像是在海里竖立起来的一个隧道、竖井,短距离之内是根本不会有水供他们潜行的。就算有水,也是海面上的水顺着那个‘眼’流了下去,形成落差变成了海下瀑布。这样一来,他们下去的方式就困难多了。再有就是……礁石上的《山有扶苏》不仅仅指明了这个洞窟的地点,更指出了下面的无数岔路……” “啊?!”刚听到这里,秦震就吃惊的站了起来!也说不清这会儿的心情是激动还是喜悦,反正就是有了一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二章山有扶苏 不光是秦震激动了,姜旗、何希还有老顾也都激动了!他们从被救之后,心里一直都很不是个滋味儿,心里总是惦记着那海底下的禹王鼎。 虽然他们大家也都知道海底凶险万分,不是轻易就能找到九鼎的。可是一想到青木重明已经下去了,他们就有一种自己家的宝贝马上就要被恶人盗走了的感觉。 现在听到羽东这么一说,他们的心总算是能稍稍放松了一下。因为青木重明当时只是迫切的逼着羽东赶紧使用驱山铎找出下海的道路,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研究那首中国诗经中的诗歌还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所以,百密一疏的青木重明到底是大意了。他只想到了怎么下去,怎么进入深海,却没想到那首《山有扶苏》竟然还另藏玄机。 假如果真如同羽东所说的那样,下面有无数条岔路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在那个海底迷宫里,青木重明没有地图,而羽东有。 这样一来,他们争夺九鼎的胜算,就更多了一些。也难怪他们大家一个个的都如此激动了。 秦震这时候已经完全等不及了,马上凑近羽东追问道:“快快快,说说那首诗歌到底怎么回事儿?下面的地形是怎样的?” 羽东拿起了纸笔,在老顾刚刚乱画的那张纸反面,洋洋洒洒的写出了一篇漂亮的《山有扶苏》。之前见过羽东写字,秦震那时候还暗笑这章草、狂草的‘草圣’应该是非羽东莫属了。不过现在他大概是顾忌到了老顾的那个智商,生怕他看不懂写的什么,于是笔下规矩了起来。一手漂亮的瘦金展现在了大家的眼前。那清瘦的字迹,正如他人一样,卓越风华。 只不过羽东的这首《山有扶苏》并不是横向并排写的,而是呈一个不规则的回字状,依次列开了大小不一的三十二个字。 随后,羽东便用笔点指着那些字说道:“这。就是那首诗歌在礁石上原有的样子。正如你们所见,三十二个字呈回字形排列。而且每一句中的‘扶苏’二字,都不是在同一个位置上。” 看着秦震他们那迷茫的眼神,羽东伸出手更形象的解释道:“你们看,回字在平面上就是两个四方形而已,可是如果你把它立体化的话,那就是一处如同迷宫的走道。扶苏二字在回字形暗道的不同角落,整片礁石上的所有字,只有扶苏这两个字用了不同的字体。是秦篆。外人看上去可能觉得篆体字都差不多,可是我们却能轻易看出那字体的不同之处。这特别的两个字,自然是关键。” 夜北这时候也明白了羽东的意思,点头说道:“没错,而且字体大小的不一,也代表了另一种意思。依照我看,那无底洞内会有上下两层的暗道,如果透过海面俯视往下看。那应该正是一个‘回’字形。” “而那扶苏二字所在的位置,就是通往下一层的正确生门。”俊天懒懒的在一旁笑着说道。 三个人。一人几句话,似乎就破解开了这首《山有扶苏》的所有玄机。 秦震几个人正发愣的时间,何希就在一旁困惑不解的问道:“那如果这个竖井似的海上洞穴里所有的通路早就已经是秦朝时期的了,那渤海国又是怎么掉下去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没有真下到海底,恐怕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不过羽东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对何希说道:“这片海底如果真有那么多异常,可能就会形成过巨大的漩涡或咫风。那片遗迹怎么沉下去的可能性都有,关键是它偏巧沉在了那片不对劲的地带上。所以,你们得到的卫星影像,才会显示出了渤海附近这如同幽灵一样出现的海底遗迹。” 秦震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那一大片城沉没在海底了。沉了就沉了,不管它沉到哪里,那片遗迹是变不了地方也变不了质的。怎么可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呢?” 关于这个问题,俊天在一旁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个很简单,海底风暴、海下暗流、海眼的形成、磁场异常,这都有可能让那座海底城凭空的‘消失’掉。等到一切正常了,它自然又会被卫星捕捉到阴影影像了,这个不足为奇。” 秦震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俊天,憋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哦……” 此时的海面上已经越来越平静了,浪头小了很多,就连天空也稍稍有些放晴了。 羽东看着外面乌云渐散的天空,悠悠的说了一句:“是时候回去了。” 大家当然都明白羽东的意思,所有也没有人再过多的说什么,都开始各就各位的忙活每个人应带的必须装备等等。 老顾这时候倒腾着潜水服以及潜水头盔,翻了半天才一脸惊恐的对夜北问道:“夜老大!!你没准备氧气吗?东少虽然说那洞里像个瀑布,短时间不会有潜水的地方。可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终究是海底啊,你潜水服都准备好了,没氧气咱们不还是等死?” 秦震听到这情况后,也不由得看了夜北一眼。不过他倒是不太担心,因为他知道夜北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简而易见的马虎事。 不出所料,夜北微微笑了笑,然后对老顾指了指俊天说道:“氧气的问题,你要问你俊小哥。” 老顾诧异的一回头,满脸紧张的问道:“俊小哥?怎么着,你掌管氧气瓶啊?带足了没?” “氧气瓶没有,那东西太重太沉太占地方了……”俊天故意逗着老顾,看似认真的说道。 老顾一听就傻了,当下欲哭无泪的说道:“俊小哥啊,这潜入海底可不是爱美显俏儿的时候好吗?沉不沉、重不重、占不占地方的……这些都比命重要吗?!哎哟我的祖宗诶,您老到底是怎么想的?” 俊天看着老顾那一脸痛苦绝望的样子,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老顾诧异的功夫,俊天拿出了一个约三十毫升大小的小瓶子,里面装着湛蓝色的液体。 俊天拿着那个瓶子在老顾的眼前晃了晃,然后胸有成竹的说道:“你的氧气。” “氧气??你别闹了,就算氧气液化了,这点儿也不够我这肺活量喘上一口气的啊!”老顾不敢置信的看着俊天手里的小瓶子。 俊天转手将瓶子扔给了羽东,然后对大家说道:“氧气瓶那种东西不适合我们的情况,而且它容易出状况。在深海海底,一旦氧气出了状况,根本就不可能有两手准备,结果就是一个死。而这个液体,三十毫升,够我们在海底潜水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次是一个小时,在海里不管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们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自救。如果说上岸之前有地方可以供我们再次服用一次,那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小时。这样,我觉得总比氧气瓶要保险的多吧。 最主要的是,我和夜北、羽东都曾经下去过……海底的压力是你们无法估量的。深度越深,压力越大,如果我们就这样下去,结果必然是在极限的受压时刻,顷刻化为泡沫。而这个东西,可以让我们承受人类无法想象的压力。可以这么说,喝下去它,我们就变成深海鱼了。压力和氧气都不是问题,问题就是我们要像在陆地上一样,保护自己、战胜敌人、找到九鼎。” 听着俊天说完这些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神奇的蓝色小瓶子上!从来不敢想象,人类竟然可以像深海鱼一样,在漆黑的海底游曳、呼吸。 “这……这可以让我们在水里呼吸吗?太可怕了吧……”秦震总觉得这样的想法太疯狂了。 不过俊天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但是下水之后就会缓解了。离开水会呕吐一段时间,吐过了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了。我在西南大山的那些天里,就意识到了很快将有下海的这一天。所以我曾以我自己为实验,用它在水底呆上了三十个小时。至于压力测试,你们当初在罗布泊也已经体验过了,向地心没问题,现在无非是从另一个通道前往地心罢了。” 大家彻底没有任何争议了,因为当初在罗布泊那万米深井中,俊天确实曾经让他们服用过一种东西。如若不然,人是不可能受得了那种压力的。而他们却平安无事的适应了那恐怖的自然力量,挑战了人体的极限。 正如俊天所说,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地压变成了水压,但是他们的方向没有变,都是深入地表,向更漆黑的方向出发。 “好吧好吧……信不过谁我也得信得过我夜老大和俊小哥。虽然我不是那么的愿意当海鲜,可是既然俊小哥有这高科技……那我为了兄弟当一回海鲜也无妨。就这样吧,咱们也试试当深海鱼是什么感觉!也让那鬼子们看看,咱们的科技是有多发达!”老顾说了半天,估计他最想表达的还是最后这一句。 那不仅仅是一种争强好胜的心理,更是一种民族自尊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再上礁石 关于那小瓶子里的神秘液体究竟该如何使用,又该什么时候才用,俊天没有说,秦震倒是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问。既然俊天都拿自己做过实验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是他们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只要能让他们在海底呼吸,那就是一个好的高科技…… 至于其它的一切,听从领导们的指挥就是了。现在有夜北在、俊天在、羽东也在,说破天也轮不到秦震来操心这些事情。他就当个甩手掌柜也没有什么不好,等到有一天年纪大了,回想起这些年跟着这些不凡的朋友们走过的这一段不凡的经历,秦震好歹也能算是没有虚度了一生。 所以这会儿秦震就拍了拍老顾劝道:“你夜老大都说没有事儿了,你还怕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们也感受感受当海鲜是什么感觉。现在雷暴散了,海面平静很多了,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赶回那片礁石,下去。” 听秦震说完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羽东。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差了,谁也不可能放心的任他回去下海。而羽东此时也识时务的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他又顺势将目光看向了俊天。 俊天看到了羽东的眼神,马上瞪着眼睛问道:“你看我干嘛?!能作死就得能扛住!要不这样,你去西南大山,这里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哥几个儿来解决吧……”俊天报复似的说道。 羽东淡淡一笑,似乎压根儿就没把俊天的话当回事儿。他不但没搭理俊天,反而还站起了身。强行的拽着俊天往里舱走。 “喂……喂喂,夏羽东!你这跟谁学的,怎么跟个土匪似的!”俊天一边被羽东拖进里舱,一边不可思议的怒声吼着。 秦震心中暗笑:跟谁学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老顾自打从家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始终抱着一颗‘打家劫舍’的决心。这么长时间下来,耳濡目染好不好。羽东也多少会沾染了一些土匪的习气…… 随着舱门“砰”的一声关上,外面的大家都愣愣的看着,不知所云。 最后还是秦震想的开,一摆手说道:“俊天都能让咱们变成海鲜,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妙手回春的?有他在,羽东肯定会没事的。”说完,秦震转身面对夜北,很正式的说道:“北哥,我们往回走吧。” “嗯。”夜北应了一声。他们的船只就又开始向着之前的那片礁石航行了。 秦震的双眼始终紧盯着海面,虽然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有些放晴了,但是海水却依旧阴沉的可怕。 远远的,大家就都注意到了那片礁石。因为上面那些白色的庞然大物实在是太明显了!包括礁石周围的海面上,死去的ningen一个个都像是浮尸一样的漂着。惨白的皮肤上,有无数被雷电击中的焦黑痕迹。那一张张模糊的五官脸庞,甚是可怕。 看着这些ningen的尸体,秦震忍不住问了一句:“北哥……这些东西……就这样漂在渤海上不太好吧……谁知道它们的身体里有没有有害物质。这种东西本身我觉得就是一种污染。” 夜北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我们的坐标一直有人看得见。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清理这些‘垃圾’的。” 秦震听的心里更有底了,原来援军很壮大啊。而且这些东西清理回去之后,还可以稍加研究研究,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这种怪物!管它是来自北极还是来自南极,研究透了以后也好多加防范。谁知道二十年后会不会再出现另一个青木重明? 距离礁石越来越近,夜北已经开始嘱咐大家带好各自的装备了。至于那些装有神秘液体的小瓶子。还都在俊天的手里。而他和羽东倒现在还没有出来,不知道羽东的情况怎么样了,如果他仍然是刚才那样的状态,那他是断然不能潜入深海的。 就在船刚刚靠岸的那一刻,里舱的门打开了。俊天先走了出来。一边摇着头,还一边无奈的叹着气,就他这个样子,非常非常的像手术室里刚走出来的医生,按理说后面的台词应该就是爱莫能助的一句“我已经尽力了”…… 只不过……这几个通常会给所有人带来惊喜的人,又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让人失望呢?很快,羽东就走了出来。无论是面色、眼神、还是他那昂首挺胸的凛然气势,都和之前重伤时判若两人。 秦震不禁惊讶的看着羽东,然后对俊天问道:“你这是给他吃菠菜了吗?你有什么灵丹妙药,也给我们用用行不行?!” 俊天冷笑了一下回道:“你不会想尝试的。” “为、为什么……?” 俊天伸手拍了拍秦震的右臂,大有深意的说道:“还记得我说过吗?借了多少,都是要还的。”说完,俊天就转身去准备去了。 而秦震傻傻的站在那里,摸着自己的右臂,深思着俊天的话。没错,仓颉的力量确实是这样,不管爆发的那一刻有多么的惊人,过后都是对身体极大的一种伤害。难道……羽东现在也是这样的原理吗?他让俊天用了某种方式使他迅速恢复了体能,但是代价就是对身体巨大的损耗……这是一种极端的方式,一种迫不得已的自伤。 秦震有心想要去问问俊天他这样做的后果将会有多严重,可是想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问又能怎样?而且秦震相信俊天自有自己的分寸,他说多无益。有这个时间,不如争分夺秒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这样的话,大家也就都可以好好休养休养了。 临上礁石之前,夜北十分郑重的对大家说道:“曾经,为了禹王鼎,我们九个人有一多半没能再活着回来。今天,七个人下去,我希望还是七个上来。海底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在等着我们,都务必要多加小心。不要逞强,也不要逞英雄,九鼎的结局如何有一半还得看天意造化,我只希望你们都能活着……” 大概是谁都没想到,夜北在出发之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可见,香格里拉之后,所有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尤其是夜北他们几个人,在经过了傅天磊那件事情之后,心理上一定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不过秦震倒是很喜欢夜北刚刚说的这番话,之前的他们,都太“无惧无畏、死而后已”了。现在这样,仿佛他们才能算是个正常人。 刚一走上那片礁石,俊天就拿出了几个盒子,然后依次分给每一个人,并且嘱咐道:“每个盒子里有十个瓶子,这些够我们在水里呆上十个小时的。当然,如果找的到海底洞窟,或者海下地宫之类的,我们还可以省一些。可如果下面全部都是有海水的地方,没有丝毫氧气的话,那我们的所有行动,就只有这十个小时的时间。” 大家都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十个小时,其实不算少了。如果下面有能呼吸的地方,那这十个小时只是潜水来回的路程。如果下面没有呼吸的空间,那十个小时还找不到九鼎、解决不了问题的话……再多给他们些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这个时间留的,合情合理。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放起了那个代表着生命、氧气的小瓶子,然后便朝着那个海眼似的的无底洞出发了。 俊天走到洞边,看着里面的一片漆黑说道:“夜北,听这水流的声音,你觉得这个海上洞穴有多深?” 夜北静静的倾听了片刻,然后出乎意料的说了句:“我听不出来……” “什么?!”俊天好像很惊讶,不敢置信的看着夜北。如此清晰的瀑布水流声,他竟然听不出来? 夜北皱着眉回道:“这下面的地形和水流非常复杂,似乎是一层隔着一层……初步判断,八百米的地方是第一处平台,但是那下面还有空间,海面上的水从这里流下去之后,经过八百米的那一处地段,还在继续向下。所以,我没办法准确的说出,这下面到底有多深……” 夜北的话,似乎是印证了羽东刚刚说过的那“回字形”地形,以及三层遗迹的猜测。如果羽东关于秦始皇、扶苏、渤海国的一切,都没有猜错的话,那这下面八百米的地方,应该就是初步接近渤海国遗迹的地方了。 几个人用登山的设备,陆续的开始从礁石上的洞穴开始向下攀爬。轮到秦震下去的时候,他特意环顾了一眼四周。视线平行的地方,就是海平面,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眩晕!总是隐隐有一种恐惧,这片礁石随时都会被大海吞没,然后滔天的海水随时都会倒灌下来! 那种有一片大海悬在头顶上的感觉,实在不是多美妙。仿佛随时都要准备好了灭顶之灾。 最后看了一眼海平线,秦震缓缓向下进入了洞窟。就在那一刻,视线马上就进入了黑暗。好在夜北给他们都准备了防水的头灯,几个人全部都打开,也还算是勉强照亮了这个神秘的海中空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水下怪声 怎么说现在一起行动的人数也不算是太少了,所以大家三三两两的一起顺着礁石岩壁往下攀爬,凑在一起还能稍微抵抗一下黑暗。 何希,一直不快不慢的保持着和秦震一样的速度。这地方阴暗潮湿,手到之处尽是一片湿滑。不断的有大片大片海水从上面往下冲。 果然,这里就好像是一个间歇性、水量不固定的海中大瀑布一样。而他们几个人,正在从瀑布的顶端爬向底端。 如果这里是一处山谷、山涧、峡谷之类的地形,或许攀爬一座瀑布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还不算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可惜,这里是大海的中央。 他们虽然不在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雷神之井’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他们却清楚的明白,他们的四周、他们的头顶上,全部都是满满的海水!这种感觉,十分不踏实、也十分的恐惧。 很难想象在大海中间打口井将是怎样的景象,然而他们现在,就在这‘井’中。 有着特殊的登山设备,他们向下攀爬倒也并不算困难,拉住登山索一滑一跳,就是很大的一段距离。只是这样下降的速度越快,他们所见的世界也就变的越加黑暗阴冷。 秦震看了看身旁的何希,关切的问了句:“冷吗?” 何希转过头,对秦震笑了下回道:“不冷,没问题!”说完,还很专业的对秦震说道:“海水的温度,由于深度不同、海底地形不同、也会有很多的变化。普遍来说。太平洋的温度平均为3.7c,大西洋为4.0c,印度洋为3.8c,我们现在所处的黄渤海交界处,按理说不存在大洋温度,因为它没有那么深。可是……” 何希还没说完。秦震就在一旁笑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出现了万米极渊,所以,下面的温度也就变的不太好说了,是吧?” 何希一边继续和秦震保持着平行向下的速度,一边笑着说:“是的。不过既然都是海洋,那这里的温度想必也是随着深度的增加而降低的,在大约1000米深的海底,海水的温度大约为4~5c。2000米深处时为2~3c,一旦深过了3000米的话……就会降到1~2c,这些说的仅仅是水温,如果我们到了没有海水的空谷洞穴内,那应该……就像是在一个四周有几千平米的冰包围着的冷库一样吧……” 虽然现在还没有遇到那种夸张的寒冷,但是被何希这么一说,秦震也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难怪夜北准备的潜水防护服都是什么抗寒抗热非常强的呢,开始秦震还奇怪呢。现在看来,这装备绝对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不明白。既然海底是极寒的地带,那为什么还要有抗热作用? 秦震把这个问题说给了何希听,何希想了想说:“嗯……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大概北哥是担心有海底火山的大烟囱吧!海水的巨大压力会让水接近冰点而不结冰,接近沸点也不会沸腾,但是当海水到达了沸点之后就会转变成更高的气压。从那些山石里喷发出来,形成黑烟,变成海底的大烟囱。如果真有那样的地带,那那里的温度就会将近420c,潜水艇的玻璃都能融裂。其实我们就算穿再好的防护服也是没有用的……” “这、这黄渤海下面……”本来秦震是想说,40米深的渤海下面怎么可能有火山?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闭了嘴。因为他知道这样说很愚蠢,现在的渤海,哪里还是他们所认识的渤海? 老顾和姜旗在秦震与何希的上方。大概是一直在听着秦震他们的聊天,所以这会儿老顾控制不住的说了句:“我说秦震啊,你可是真行啊!心理素质还真是越来越好了,难怪我俊小哥会夸你和东少在一起长进了不少呢。这个节骨眼儿上,您还不忘跟女神聊天呢?”由于动作比较大,下来的距离也不短了,老顾现在说话都有些喘。 秦震听后仰头骂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从始至终不说话的!不说话能憋死你是不是?你没听见我们俩在探讨海水的温度问题吗……” “哈…哈哈…快别扯淡了,女神怎么不跟我探讨呢?”老顾阴阳怪气儿的说道。 何希并没有因为顾杰的玩笑而生气,反而还笑了笑,冲秦震摇了摇头,表示不要再‘争吵’下去了。 秦震一看何希都发话不跟这个货抬杠了,那自然是就不搭理他了呗!可秦震这一不说话,老顾还真是有点儿不适应。抬杠嘛,就得是两个人才行……有一方不说话,这就不好玩儿了…… 就在他们静默了十几秒的这个时间里,下面的羽东和俊天竟忽然都停了下来。秦震他们很快就都停在了羽东的身边,最后一个是夜北,停下后看了羽东一眼问道:“那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是吧?” “嗯。”羽东和俊天同时回答,并且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而秦震他们却摸不着头脑的面面相觑。声音?什么声音?刚刚除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应该就只有水流的声音了。尤其当老顾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哪里还能听得见别的声音? 没想到,何希这时候也很认真的好像在听着什么,还没等秦震问,她就一手抓住绳子,一手对秦震挥了挥手说道:“你听,是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既然何希都那么说了,秦震当然也开始仔细的听了起来。他试图努力摒除水流声之外的声音,果不其然!他听到了一阵阵‘嘶嘶’‘呜呜’的声音……这声音不禁使得秦震毛骨悚然!那就像是某种动物,又好像是人…… “这、这不会是有压力,让我们耳鸣了吧……?”秦震选择了一个很苍白的理由。 身旁的羽东则是正色否断了秦震:“不会,这才几百米?不可能。” “那、那这是什么动静??有东西在附近??”秦震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何希这时候猜测着说道:“这会不会是类似陶斯之声的那种现象……” 在新墨西哥,有个艺术家集中的小城市,名叫陶斯。那里除了有着墨西哥火辣辣的明媚以外,还有一些至今无法被科学解释的现象。比如那里的人们经常都会被沙漠里的一种低频噪音多干扰。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声音的来源始终都是最引人注目、也是广为人知的。 不少人研究追踪过那个神秘的声音,可是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有人觉得那可能是新墨西哥这个特殊地点所产生的特殊声学作用;也有一些人,认为那是听到声音的人们所产生的集体幻觉;当然,更多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了那是某种神秘恐怖的力量,比如恶魔或鬼魂所造成的。说法千变万化,只是直到如今也没有人能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何希怀疑现在他们所在的海下洞窟里传来的这神秘声音,应该就是类似于陶斯之声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从大量的证据显示,那陶斯之声的古怪声音,就是这种似人似兽‘呜呜’‘嘶嘶’的声音。 可是夜北却好像不太赞同这种说法,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陶斯之声来自于沙漠,有可能是风沙的声音,就好像你们曾经到过的魔鬼城一样。” “啊哈,夜老大,你连我们的这些故事都知道啊?”老顾不合时宜的笑了起来,可见这货是得有多没心没肺。 夜北微微笑了一下说:“你们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想不知道都难。” 秦震这时拽着绳子问向夜北:“北哥,那陶斯之声是沙漠里的,这里的声音万一是海水造成的呢?” 夜北没有说话,他并没有对秦震的这种猜测下某种结论。倒是俊天,这会儿像是飞天一样,不畏极渊天险,轻盈的一扭身,拉着绳子就荡到了秦震的和羽东的身边,然后轻松的勾起嘴角说道:“说是海水造成的,倒不如相信是你那小美人鱼造成的。越来越深的海底,我们离水越来越近了,那种东西既然生活在水里,保不齐也就快见面了。秦震,你说你会不会就是那东西等候多时的王子啊?” 说完,俊天忽地一松手,瞬间又下滑了百米!就这一下子,吓的秦震和老顾心脏差点儿没跳出来! 秦震生闷气似的嘟囔着说:“俊天你说你什么时候变的也开始具有攻击性了呢?那美人鱼就算是真的出现了,也不可能先看上我的,有你们这风华绝代的三位在,轮也轮不到我啊,你说对吧?”秦震朝着下方的俊天喊着。 羽东这时拍了拍秦震,示意他该继续向下出发了。 虽然说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但是那个神秘诡异的声音却埋在了他们的心里。俊天说的话,听起来好似玩笑,可是仔细想想却非常有道理。现在已经在海下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潜入海中了。那些会“唱歌”的生物还没有露过面,只知道在老顾的印象里……那东西有着很长很长的头发…… 第一百五十五章阴暗洞穴 秦震有些心不在焉的继续向下攀爬,满脑子都在想那可怕的美人鱼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童话里梦幻的形象已然是不复存在了,就冲那类似镇魂歌的曲调,谁又还能把它想成是某种吉祥之物呢? 就这样胡乱的思考着,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要到达夜北所说的那八百米的地方了。 姜旗这时看了一眼手腕上那类似手表的仪器,然后对大家喊了一句:“已经680米了!” 大概是因为不是潜水下行的原因吧,这七百米下降的速度和容易程度,和秦震之前想的还真是不太一样。俊天的速度最快,此刻他好像已经到达八百米左右的位置了。 只听下面传来了俊天那显得有些空旷的声音:“我好像看见了一些岩石……” 他的声音很犹豫,大概是因为下面太黑的缘故吧。指望着头灯那一点光亮,也并不能看到太远的距离。 可是不到三五秒的时间,下面就又传来了俊天十分惊讶的声音:“诶……这、这是什么?夏羽东,你快点儿下来!” 羽东一直保持着下降速度,并不是因为他快不了,而是因为顾忌秦震他们几个人,生怕他们万一有个意外,下面没有人能接一把。所以这才始终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缓缓下行。 这会儿一听到俊天如此吃惊的声音,羽东单手抓住登山索,双腿离开岩壁,如同特技一样的……瞬间就滑了下去。反正距离也不远了。他也知道,上面的人再出意外也不会出现什么大意外了。况且,上面还有夜北在。 秦震听的心急,他也十分想下去看看,能让俊天如此诧异的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情急之下他就也学着羽东的样子,松手就往下滑。可是这种‘蜘蛛侠’的本领毕竟是第一次施展。还不是很娴熟……所以,这一松手就有了控制不住的趋势! 最后眼看就是要停不住的节奏了,秦震心里暗骂:下面不是已经有岩石了吗?怎么还踩不到?? 就在他开始慌了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手给拽住了!并且随着一股横向的力道一拉,他这才摇摇晃晃的站在了一片石台上! 秦震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看了一眼对他及时‘伸出援手’的羽东,做了一个敬礼感谢的动作。 原来,这片石台并不在这个极渊深井的正中间,而是在一侧。所以当人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如果像秦震刚才那样直接滑,是必然就会这样滑下去了的…… “这他妈可是够阴的……”秦震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一边朝着上面大喊:“同志们,下来时小心啊!稳住了,这不是到底了,而是边儿上有一片岩石平台!” 不多时,几个人就都纷纷站在了这片平台上。他们的脚下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对面。就是一道海水从海面落下来而形成的‘瀑布’。说实在的,这景象现在看来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对面落下的银瀑。那可是头顶上方的海水啊! 老顾往前走了两步,向下看了一眼,不高兴的说:“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那群孙子的尸体呢?” “……”秦震无奈的看了一眼老顾说道:“你到这儿都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家伙可能就这么死了吗?你这话说的也太早点儿了……” 老顾不服气的瞪了秦震一眼,然后又瞄了下面的深渊一眼说道:“早知道这样,就该带一副鱼竿渔具来。在这地方别的没有,钓点儿海货还是不成问题的。免得咱们会被困死在海底。” 老顾想的倒是长远,连他们接下来万一被困的伙食问题都想好了。 何希这时不禁笑着问向老顾:“不知道顾哥您钓过最大的鱼是怎样的?” 老顾一听何希问他,连忙撇着嘴吹道:“妹子,你看过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吗?!” 何希听后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接着。就听老顾不要脸的说道:“嗯,就跟《大白鲨》那个dvd盒子差不多大,不过我觉得应该够你吃了,你说呢,妹子?” “……”何希呆呆的睁着大眼睛,看着老顾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秦震在一旁看不下去,于是就拉过了老顾说道:“你少废话,多干点儿正事吧!”说着,就将老顾拉扯到了夜北他们的身旁。 夜北还有羽东、俊天,此时正站在那岩壁的一侧,看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秦震他们走过去一看,大概就猜测出来了,这差不多就是某一处的入口了吧。从这里进去之后,没准儿就是羽东说的那个‘回’字形的迷宫了。这个无底的极渊就是‘回’字中空的地方,从这里进去之后就是环绕着这个极渊一路向下。 无论怎么想,这似乎都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秦震抬眼看了一下羽东问道:“就这一处入口,是不是从这里进去?” “进吧,这里面的道路十分幽深,曲折迂回,应该就是提示中的路线。大家把潜水的防护装备都穿好,这里面保不齐有水路。”羽东不动声色的说着。 明知道早晚会得有这么一刻,可是当秦震听到即将要潜入深海的这一刻,还是不由得做了几个深呼吸来放松自己的心情。 跟随着羽东他们走进了那个黑暗的洞窟,这才发现里面可真是“洞窟”,走路连腰都直不起来。尤其是老顾,那身高走在这里面真是遭了罪了。不过想当初在冰川、冰溶洞里,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如果这段距离不是很长的话……应该还是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没走出三五十米,他们几个人就都听到了由更深邃的底部传来了一阵阵缥缈虚无的声音!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老顾更是神经反射似的马上变了脸色!他用力的拽了拽他前面的夜北,万分紧张的低声喊道:“夜老大、俊小哥!你们听……这、这就是之前我和东少听到过的那个声音!!东少说。这叫做镇魂歌……是、是他妈那些美人鱼传来的!” 夜北稍稍回了下头,示意老顾不要紧张,然后招呼了一下前面的俊天说道:“那声音离咱们很远,无法实质性伤害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你多注意着点儿。” “嗯。”俊天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跟在后面的秦震这时候低声的问了一下夜北:“北哥,你说那声音离我们很远……有多远?” “大概三千米。”夜北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三千米??那东西的声音能穿透三千米的海水让我们听见那歌声??”秦震不敢置信的停下了脚步。 秦震的身后是何希,见他停了下来,何希轻轻推了他一把说道:“声音除了不能在真空的状态下传播以外,可以在任何媒介下传递。甚至,声音在水里传播的速度远远要快过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是332米每秒,而在水中的传播速度是1450米每秒。” 秦震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费解的说道:“不对啊,你说的那是在水里。可是我们现在并不在水里。那东西如果是从水下发出的声音,它是通过水来传播的,可是我们不在水里,怎么能听到?这就好比咱们潜水的时候不可能听见岸上的动静是一个道理啊!” 所有人都听到了秦震的话,何希也停顿了一下,一种可怕的猜测蔓延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是的,秦震说的没有错。比如人在游泳潜水的时候,如果把头潜在水面以下的话。那是不可能听得见水上面的人讲话或者其它声音动静的。那是因为岸上的声音是通过空气传播的,人潜到水里以后。耳朵就被水给堵住了,这样就把外界的空气给隔绝,因而空气中的振动波根本就没有办法传到耳朵里去了,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听见。 同样的道理,当人在岸上的时候,水面以下的声音也被隔绝了。也是根本就听不到的。那现在如果他们在这暗道洞穴里就能听到那美人鱼的声音,只能说明一件事---不管他们之间隔了几千米……那东西不止是能在水下生存! 老顾这时候颤声的安慰着大家说道:“呃……咱们也别太紧张,这也不一定就证明了那东西也是个水陆两栖的玩意儿……万一它们就是冒出水面换个气呢……” 秦震还没来得及反驳老顾,羽东就淡淡的开口说道:“不必为这件事情走心思了,反正我们早晚要下水。那下面还有没有水底洞窟都不一定,它能不能上岸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说完,他就又指挥着大家继续往前走了。前方的路越来越开阔,看来他们已经要到‘回’字的一角了。 虽然羽东这话说的有些打击人,可是想想也对。虽然说现在他们还没在水里,但是未必下面还能有这样的空间。到那时,他们就是和美人鱼们处在同样的一片海水中了。那东西上的了、上不了岸,又能有什么分别呢? 而且这三五分钟就会响起一阵古怪的声音,听着听着也就不觉得十分惊恐了。看来还是那条真理,什么事情都一样,习惯就好…… 第一百五十六章入水口 在这个转角处,确实出现了新的洞口,应该就是‘回’字的其中一角。可是至于这是不是正确的路,就得问羽东了。因为如果这地方是转了一圈的地形,分别有四个角、四个洞口的话,那也就只有羽东最清楚,到底该进入哪个洞口才是正确的。 所以这时候秦震站在那个拐角处,有些无奈的对羽东问道:“少爷,这个是不是得进去?是你说的那个对的路吗?” 羽东没有回答秦震,而是稍微往里走了几步。进来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十米左右的尽头是一个水潭,要开始向下潜行才行。 “四个转角有四个入海口……?只有从对的那个入水口潜进去,才能到达我们要找的地方?”秦震试着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羽东点点头道:“恐怕是这样的,不过这里并不是那个对的地方。方位就在我的脑子里,以我们的下来时的方向来说,应该再过一个转角,再下一个才是对的。所以我说,青木重明他们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羽东正说着话,秦震就看到那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往上浮!他下意识的就一把拉住了羽东,拽着他远远的躲开了那个水潭!其他人见状也都警惕了起来,似乎是随时都做好了要迎战的准备。 所有人的防水手电都已经打开了,全部的光线都照在那个正往水面上冒的东西上! 秦震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水面,渐渐的……那东西越来越近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当他终于浮出来之后。所有人都不禁一惊!因为那浮出水面的……竟然是一张惨白的人脸!而且半张脸都被撕烂了,看上去十分可怕! 大家都纷纷后退了两步,唯有夜北上前看了一眼说道:“放心,就是个死人而已。你们过来看看,这人你们见过吗?” 老顾抻脖子瞪眼的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惊讶的大叫道:“我靠!这不是鬼子队伍里的那个傻帽儿大高个儿吗!!” 也不知道他这话说着自己别扭不别扭……党的队伍里现在也有个傻帽儿大高个儿啊…… 秦震也拧眉仔细的看了一眼。虽然死尸的面部已经不好辨认了,但是从这具尸体的衣着和体型来看,好像确实是青木那伙人的其中之一。 夜北一听是这样的情况,竟然下手就准备把死尸捞上来。虽然说他们的防护服都隔离的很厚,也有手套,但秦震还是忍不住拽了夜北一把诧异的问道:“北哥?你要干什么?!” 老顾也不理解的拦道:“夜老大!你疯了啊?收起你那慈悲心好吗?你捞他干嘛?别脏了你的手套!赶紧赶紧,咱们走了!” 尽管老顾那么说,可是夜北却依旧拉起了那尸体的衣服给拖上了岸,并且淡淡的说道:“我不慈悲。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秦震和老顾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再说话。 夜北的想法一向深远,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死状如此可怕骇人……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弄清楚了他的死因会更好。因为那不是为了已死的人,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俊天蹲在了夜北的身边,轻轻拉开了尸体身上的防护服。一股海水又流了出来,紧接着展现在他们大家眼前的。就是一具已经被撕咬的残破不全的尸体! 秦震不禁捂着嘴,强忍着恶心惊道:“这……到底会是什么东西才能把它啃成这样??” 何希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露出了惊惧之色。她喃喃的低声说道:“天啊……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碎了的玩偶一样,躯体的每一处关节都碎了……” 不错,事实确实如何希所言。这具尸体的每一处关节都碎了,整个肢体在防护服里诡异的扭曲着。而且这种碎裂还不是撞击伤,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咬合力给咬碎的。 那严密的防护服成了他自己的尸袋,一双惊恐的眼睛不甘心的大睁着。从瞳孔的颜色和变化来看,他死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 老顾看着这样的尸体,也不禁有点儿发毛了。他十分没底的对夜北说道:“夜老大……这、这人是被咬死的啊……?” 俊天站起身对老顾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被咬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惨死之人的敬畏,老顾这会儿也不称呼‘鬼子’和‘孙子’了,而是改称为了‘这个人’。这种微妙的变化。无需刻意表达,就已经能体现出了他嘴上的愤怒背后,那出自良心的善良。 夜北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羽东认真的说道:“这水下有东西。” 夜北的声音十分低沉,显然,从这具快碎了的尸体上不难看出,水下的东西伤害力有多高。不管它是什么,都一定是可怕的致命怪物。 羽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嗯”了一声。这一声没有任何意义,似乎只是为了告诉夜北,他知道了。 大家退出了这个洞窟,站在转角处商议了起来水下的状况。大家一致都认为,这个死了的人,就是走错了路的代价。当然,他有可能是替青木重明探路的人,没想到下了水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俊天这时候指着洞口对羽东说道:“假使这里真的有四个洞穴、四个入水深潭,那有三个都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才能让人平安无事。我觉得,他们一次用一个人去试探,现在也应该找到对的路了。” 俊天这话一说完,大家就开始有了紧迫感。没错,像青木重明那种人。他不会在乎死几个人的。姑且不说他三次全部都猜错了,即便是真的都错了,他也只需要牺牲三个手下就能找到正确的出路。所以现在羽东他们需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和青木那伙人的脚步差距太远。 老顾这时候急着向前继续走,一边走还一边心宽的说:“这下可好,咱们只要看那个洞里的水有尸体就可以判断了安全与否的问题了。” 秦震在后面有些质疑的说:“那样恐怕不安全吧?谁知道青木会不会耍花招诱导我们呢?还是听羽东的吧。他说哪个洞穴是对的,我们就进哪个洞穴。”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果然又在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和之前那个洞穴差不多的洞窟。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都一毛腰走了进去。 按着羽东说的,正确的那条路,应该就是这个洞穴的下一个。那这个就应该就是错误的。 走到尽头的时候,果然又是一片水潭,而且里面不出所料的漂浮着一具尸体。尸体脸部朝下,从体型上来看。这仍然是个男人。 秦震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开始有些阴暗了,因为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他竟然一度希望这水中漂起的尸体,是那个和服女人…… 至于原因嘛……也许是因为她是个厉害的狠角色,也许是因为她抱着秦淮古镜……不知道为什么,秦震就是觉得那个女人能给他带来一种心慌的感觉。 本来老顾和姜旗一看见尸体,转身就想往外走的。可是夜北却执意要把这尸体翻过来看一看。 老顾就有点儿忍不住了,他十分诧异的问道:“北哥。你到底还想看什么?这有尸体就证明这片水是错的啊,还有必要看他是怎么死的吗?你就不嫌恶心?” 夜北没有回答老顾。他只是下水将尸体往岸边岩石上拖了拖,然后将尸体一翻个儿! 大家顿时再次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老顾,他张着嘴巴看着那具尸体完全傻了眼! 因为……这具尸体的整张脸都被某种东西给融没了!他和上一具尸体的死法竟然不一样……这代表着什么?代表水下不止有一种恐怖生物?而且它们各不相干,各有各攻击人的方式?还是说一种动物有好几种攻击方式? 看来到了这里,就已经走进了机关之地了。每一个水潭里都有怪物能致人死地。这些怪物也许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些尸体的惨状才会不尽相同。 只是……这样一来。大家就会很不乐观的想到,会不会这四个水潭里都有这样的恐怖生物存在呢?反正这海底的任何一任‘主人’都不会欢迎有外客到来。他们没有必要留生路。 看着这具尸体那像是融化了的蜡烛一样的脸,秦震转过了身去,皱着眉头,厌恶的说道:“北哥。现在我不太关心这个人是怎么死在这里的,我想问你,你能不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在夜北考虑的期间,何希也捂着口鼻说道:“这具尸体不同于上一个,这就好像是被某种东西吞入腹中了,又被吐出来了一样……至于这种程度的腐蚀,我觉得更像是胃酸。” “……”秦震一听,忍不住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何希。这个答案恐怕要比某种会喷出强酸的神秘鱼类还要可怕的多。 能将一个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轻易吞入腹中,然后砸吧了一下滋味儿,不对味儿又给吐了出来的……那得是多大的动物?! 第一百五十七章准备入水 “难道……会是那相柳吗?”秦震对之前说过的那山海经里的上古凶兽很是忌惮。现在一听说出了吃人的怪物,第一个就先想到了相柳。因为俊天说过,那相柳的恶行之一就是好以人为食。所以说它在这里吃上一个俩的,也根本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如果真是相柳的话,那秦震之前的估计就是错的了啊。他们都以为相柳会在最下面的一层坐镇,这刚‘进门’的地方顶多是一些虾兵蟹将,还用不上上古凶兽吧? 而羽东这时也摆手说道:“不会是相柳,要么就是海蛇,要么就是某种鱼类。” “海蛇??能吃了这个壮汉的,怎么说也得是条海蟒好吗?可是世界上真有海蟒这种东西吗?”秦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羽东。 何希这时候站到了秦震身边,然后说道:“我刚刚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看到了齿痕。我问过天哥和北哥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什么东西所为了。” “哦?是什么?!”秦震很难相信,何希竟然还回头去和夜北他们研究那具尸体…… 何希看着秦震,有些低沉的说道:“在那具尸体的前胸和后背上,有超过25排锐利的齿痕,他是先被横着咬住了,然后又竖着吞下去的……” “女神女神,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鱼食的,你就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行了。”老顾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何希的话。 何希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巨型的皱鳃鲨。” “皱鳃鲨?是鲨鱼吗?”老顾不解的看了看众人,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时夜北和俊天走了过来。夜北点头说道:“没错,皱鳃鲨是鲨鱼最原始的一个品种。属于深海鱼,通常会生活在至少海底1000米以下的地方。外表和鳗鱼很相似,但是却比鳗鱼要凶恶恐怖的多。只有它这种原始鲨类,才能有超过25排的锐利牙齿,将近三百颗如同锋利尖刀一样的牙咬住一个人的话……其实刚才那个人。被不被吞下去结果都是一样的,被这种鱼类逮到,一般来说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秦震没太听过这种鲨鱼的名字,不过夜北既然说长的和鳗鱼差不多……那还真是和蟒蛇很像。他很讨厌那种‘体型’的生物,于是皱了皱眉问道:“北哥……这、这个皱鳃鲨有那么大?能活吞了那个壮汉?再说了,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到一千米以下么……” 夜北看了秦震一眼,然后很遗憾的说道:“八百米和一千米又能有多少区别呢?再说了,咱们现在也可能是在一路向下走,这点儿距离的差距已经不能算是差距了。至于你说的大小问题……普通的皱鳃鲨。体长大概在一米六到两米之间,如果是雌性的,就会更大一些……这些远古物种曾经的体型达到过十五米到二十米,体重能到七百公斤。吃一个人……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也就是说……这东西它根本就不是怪物……普通的体型就足够吃了咱们的了?”秦震有些无力的看着夜北和俊天。 羽东这时候在一旁说道:“这片海真的是变了,连史前品种的鲨鱼竟然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这种3.8亿年前的远古深海物种,全世界也没发现了多少,今天竟让我们遇到了……大家都小心点儿吧,这种东西确实很可怕。” 能听到从羽东的嘴里说出来可怕。这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了。当然,这也就意味着那名叫皱鳃鲨的鲨鱼。是真的很可怕。不说别的,就说它那大蟒蛇一样的外形,以及三百多颗獠牙,就已经足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而且要是这么说起来,那第一具尸体保不齐也是这皱鳃鲨所为。这种恐怖生物的咬合力,咬碎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那还不跟嗑瓜子儿似的?可是按照夜北说的那种体型,如果让它们咬一个人的胳膊腿又好像是太小了一点儿…… 暂时还分析不清楚具体原因,大家只好继续往前走,下一个转角处的洞口,按理说就是羽东说的那个正确的路线了。 想到这个原因。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羽东认为是对的洞窟里。里面一样有一个入水口,不一样的是,这里确实没有死尸。 “诶?秦震,看来是你脏心眼儿了啊。人家小鬼子可没和你玩儿云山雾罩的花活,这片水里还真就没有死尸啊!诶,他们一共下来几个人来着?这是不是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那鬼子和那娘们儿了?”老顾大大咧咧的说着。 秦震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人家当时是咱人数的两倍,这才死了两个人,不是就剩下两个人。他们就算少两个,人数还比咱多呢!别想那没用的了,赶紧把你潜水服都检查一遍吧!”秦震知道,如果这个入水口真的就是那个正确的,那他们也就该下水了……发昏当不了死,反正左右都是躲不过去这一关。 羽东这时也说道:“秦震说的没错,大家先都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防护服和设备。这里差不多是海底一千米了,如果没有潜水服的保护,不出两分钟我们就会被冻死。” 所有人都按着羽东的指示做了,俊天戴好了潜水头盔,然后对大家说道:“我先下去探探深浅,然后上来咱们再决定需要服用多少氧气。” 这话听着挺奇怪的,一直以来都觉得氧气是用来吸的,不是用来吃的……也不会是用来喝的……现在,俊天竟然能让那一小瓶药水变成了他们在水下存活的救命稻草,这实在是太惊奇了。 “我跟你去。”羽东不放心,又懒得和俊天争执,索性甩下这句话,直接就跳进了入水口。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头灯在水里缓缓下潜,上面的人都跟着一阵揪心。深渊,这应该才算是真正的极度深渊了吧…… 不过很快,俊天和羽东他们就相继的浮出了水面。俊天趴在岩石边缘对夜北说道:“下面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水深无法估量。短时间之内想必很难再有洞穴之类的地方了,准备准备吧。” 夜北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拿出了那小瓶子。 按照俊天的指示,把它当做口服液喝下去就行了,十分简单。只不过喝完之后,身体会出现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适。 秦震忘了问,那小小的不适,究竟是什么感觉?所以当他将那一小瓶蓝色液体当做藿香正气一样,一仰脖,一饮而尽的时候,才开始后悔莫及。 秦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缩紧,然后又开始膨胀。肺部就好像是被刀扎一样的疼痛,呼吸也仿佛已经不能自主了,马上就有要窒息濒死的感觉了。 说话也说不出来,突如其来的变化令秦震实在撑不住,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真的是想问问俊天,这到底是灵丹妙药还是致命毒药?大哥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是带错了?? 羽东蹲在秦震的身边,一脸紧张的看着秦震的反应。秦震本来还觉得挺温暖的,心说这哥们儿还算是有良心,在这样的关头还知道担心。可没想到,羽东一张嘴的一句话,瞬间就给他泼了一桶冰。 只听羽东淡淡的问了句:“他这样跟抽风一样正常吗?” 秦震现在只不过是太痛苦了说不出话,要不然非得开口大骂:你他娘的才是抽风呢! 谁知道俊天更是气人,他趴在岩石边上,偏着头看着秦震,然后懒洋洋的说道:“我都说了会有一些小小的不适,他还跟二百五一样,一口气给干了。哎……”说完,俊天又指挥着大家说:“第一次肯定会有些不适,慢慢喝,分几口。这样痛苦会稍微减轻点儿。” “……芮俊天,我得罪你了吗……你怎么不告诉我……”秦震嘶哑着嗓子,终于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俊天听后,抱歉的对秦震笑了笑说:“你太猛了,根本就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一口气喝下去反应能有多大。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这样就好办多了……” 秦震听着,真是恨不得照着他那俊脸一拳打过去!原来这个货竟然把他当成是试验品了! 等到秦震稍稍适应了这种痛苦的时候,大家也差不多都纷纷喝完了。每个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痛苦,秦震知道,那就好像是一种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人要炸开一样的感觉。 想起俊天说过,这东西还对人体承受水压有着一定的作用,也就理解了他们这痛苦的经历是怎么一回事。 一般来说,潜水艇潜入深海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必须要随着深度加压或减压。尤其是从海底再上来的时候,如果不经过减压,人体就会像一个气球一样,慢慢膨胀,直到爆炸。 所以说,压力是一个很可怕的威胁。尤其是这样深度的深海压力,更是可怕至极。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人肉炸弹,被自己体内的压力炸的粉身碎骨。 第一百五十八章深海潜行 而这时羽东和俊天也已经服用完了那神奇的蓝色药剂,只不过他们那强大的承受能力使得他们都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太夸张的痛苦表情。 总好过老顾现在的那个‘癫狂’状态。如果说刚才秦震的那个样子像是在抽风,那老顾现在就是像在抽‘羊角风’……满地打滚儿,呼天抢地,就差口吐白沫儿了。 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自然是何希。连他们这些大男人都受不了的痛苦,很难想象一个女子要怎样承受。可是何希这会儿只是扶着岩壁,柳眉微蹙,紧闭双眼。看得出来她是在极力的忍受着痛苦、压抑着感受。 秦震看的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根本不需要坚强,一种是不得不坚强。没有一个女人生来就是百炼成钢的金刚不坏之身。想来何希不管是由于家庭还是其他的特殊原因,一定都是属于后者---她必须要坚强。所以才铸就了她现在这样坚毅的性格。 秦震这时下意识的伸了伸自己的手臂,他觉得现在和之前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连耳朵里听到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变的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真的就好像是他被俊天的魔法一下子给变成了一条深海鱼一样,之前人类的所有感知和感觉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记得童话里曾说,海的女儿为了她那心爱的王子,从人鱼变成人,从鱼鳍变出双腿,不但付出了声音的代价。而且还承受了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现在看来,安徒生很有可能不是胡说八道的……因为他们大家为了九鼎,从人变成“鱼”,要适应高压和无氧气,这过程也很痛苦啊!到现在秦震还觉得自己的肺部火辣辣的疼,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俊天这次真的是对他们撒了谎。这个不适……可真的不是“小小的”。或许这“小小的不适”是对他们那种人而言吧……寻常人,真的很难承受这种痛苦。 夜北这时从那种巨大痛苦中稍微缓了缓,然后一手捂着胸口,低沉的对大家说道:“到了海里,咱们就真的再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了,那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一切的一切我们都很难适应。水下能见度比较低,方向感也很难掌握,咱们得用登山索将彼此连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掉队或者走失。” 秦震虽然说不出话,但是深感夜北的这一番苦心。于是赶紧站起身,跟大家用登山绳索把各自都连起来。 俊天一边给自己绑着绳索,一边如同军官一样十分坚定的嘱咐道:“你们要时刻记着,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是来自于此。你们之前见过的、没见过的,甚至几亿年前的生物,在深海海底可能都能找的到。而且这地球上大多数有剧毒的生物也都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海底,就连那最低级的海蛇。都能轻易让人送命。陆地上的毒和这里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所以……你们务必都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这是一段大意不起的旅程……” 俊天这话说的好像是有些沉重,大家听着都沉默的点了点头。上一次见他敛起那招牌式的笑容,露出这威仪万千的军官气势,还是在进梅里雪山之前。俊天从来都是眉眼含笑,一旦他收起笑意认真以来了,也就意味着情势变的紧张起来了。 想他们头顶上方一千米以上的距离。现在还是一片碧海蓝天的海滨秀色,到处都是微风徐徐、海浪声声。道不尽的波澜壮阔,道不尽的青山多情。可谁能想到,在这千米以下的黄渤海海底,此刻竟然是如此壮烈决绝的一幕。 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早就已经有了告别碧海蓝天的决心。他们都知道有很大的几率是回不去的……但是现在在入海之前,竟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大家纷纷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然后便对羽东他们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时刻准备着,已经可以出发了。 羽东在水里,隔着潜水头盔,逐一的看了每个人一眼,然后他十分正色的对大家说道:“稳住呼吸,眼观八方。咱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谁都不会有事的,放松。” 看着羽东这个样子,隔着厚厚的玻璃,秦震还是不禁笑了。这个货果然是越来越像正常人了啊,他竟然也会在这样的关头说这样的话了……真是不容易。 大家都准备好了,这就开始依次的跳入水中。虽然隔着厚厚的防护服,但是秦震仍然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只不过这样的寒意倒是很快就能适应了。 俊天这时候示范着对大家说道:“下水之后,你们就尽管正常的呼吸,像平时一样。只不过,要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呼吸,尽量放慢,千万不要由于紧张而大口大口的快速喘气,那样很容易窒息缺氧。虽然已经有了措施,但是我们毕竟不是鱼。一句话,放松,一定放松。” 等俊天说完,夜北终于最后发了话:“咱们的头盔里都有对讲装置,所以到了海底我们也一样能够沟通。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话……咱们就出发吧!” 说完,几个人陆续的一个猛子就潜入了这一千米的深海之中。头灯是亮的,他们的水下手电也是亮的。所以尽管这海底的可视度很低,但勉强还能算是看的清楚。 他们动作似乎是搅起了一片水流漩涡,使得海水变得更加浑浊。之前有人曾说海底的水很浑,那时候秦震还不是很相信。现在他明白了,千米万米的海水中,所有沉积物都沉在了这最下面。这里几乎就是没有什么透明度的,所以才会是无边的黑暗。 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离不开光合作用,可唯有深海海底的生物,它们不需要光,它们甚至不需要温度。这样的现象虽然无法解释,但也确实是事实。 他们大家一个紧跟着一个的继续下潜,周围全部都是礁石包围着,就好像是给他们圈出了一条固定的道路,让他们垂直向下,不断深入。 刚开始秦震始终是憋着气的,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像在空气中一样的自由呼吸。虽然明知道俊天的‘灵丹妙药’会有作用,但是心里仍然还是觉得只要一喘气,就会被呛死。 最后,是在他实在喘不过气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开始张嘴呼吸。 也真别说,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妙……他们竟然就这样在不需要氧气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呼吸。如同是长出了腮,或者干脆是连腮都省了……秦震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只是觉得很神奇,他并没有因为失去氧气而窒息死亡。 至于压力,在这样深度的海里,秦震所出现的压力反应也不过是有些耳鸣而已。这和真正深海水压的恐怖比起来,已经是不值一提了。 直到他们又垂直下潜了几分钟之后,秦震在耳鸣的情况下听见了最前面俊天的声音,只听俊天在前面声音很轻松平静的说道:“大家保持好呼吸,放松下来。你们不觉得当深海鱼的感觉其实也很好吗?没有烦恼、没有痛苦,这海底的水压和人活着的压力比起来,能算的了什么?” 大概他们大家谁都没想到,俊天入海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诧异,可是在诧异的同时,却也不知不觉的开始感受起了俊天所说的那种感觉。尽情的游曳在深海之中,尽管是一片黑暗,但是却也真的有一种自在感。那种脱离了超我,舒服的自在感,有着最原始、最狂野、渴望自由的欲望。 在感受到了心灵放松的那一刻,秦震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轻松了很多。这时才顿悟了俊天的用意,他是怕大家刚入海会紧张,从而发生意外。就算不是窒息,也会因为高压产生其他意外。 由于压力对身体的影响,人与人的高压反应都不太一样。轻则手脚抖动、浑身惊颤,重则出现幻觉导致疯狂。在高压中失控发了疯的人,不在少数。这就是为什么深海作业的团队中,都会配备一个心理医生的缘故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就是身在幽暗的海底,所以俊天刚一入水没多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大家进行了一下“心灵辅导”,帮助他们放松之后,才能更顺利的继续下潜前行。 不多时,就听羽东有些诧异的说道:“这、这下面竟然有条河……” 秦震一听顿时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连忙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下面有条河。”羽东再次重复道。 “少爷,咱们现在可是在海底!你是想说盐水里有淡水,水里有水吗?!”秦震自己都觉得这话很绕嘴。可是海底怎么可能有河! “这里是海底温度和盐度的分界点,在海洋的内部就会像河流一样的流动。没错,这就是一条海底的河。”羽东淡淡的解释着。 说话间,秦震也来到了能看到那条河的位置上。隔着头盔上的玻璃,在强光照射的情况下,秦震果然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一百五十九掌海底河无字碑 那真的是一条河,在漆黑无边的海底,一条呈淡绿色的小河在缓缓的流淌着。这不得不让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条淡绿色的河流就这样从他们大家的眼前缓缓流过,和周围的海水形成了强烈的差异,分别的十分明显。河流的两岸有着和海底细沙不同的淤泥、石块,最不可思议的是,那“河岸”上竟然还有树木和枯木。 秦震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些树杈枝桠完完全全就是树木,而不是属于海底的珊瑚。绝大多数的木头都是不可能沉在水底的,更不可能生长在水底!可是这片树木,却如同一个小树林一样,为这条海中河划出了河道,岸边淤泥里还尽是一些堆积的落叶……而他们的到来,还搅动了淤泥,令周围那本就一片模糊的视野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秦震他们看见这样奇异的景象,都稍稍有些慌,老顾这会儿更是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东少!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海底怎么可能会有河!”从他那急躁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来,紧张和恐惧正在充斥着他的内心。 羽东这时站在那小河的河边,缓缓说道:“这大概是数千年的气候和地质变化,才形成了的海中河吧。这里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能够分离出淡水和盐,这样就会分出一条河了。咱们的头顶上方是黄渤海分界线,你们想想,两海都能分开。这也不算是什么异常。” 大家稍稍放松了一些,秦震紧跟着何希,一边看护着她。一边对羽东说道:“我的天啊……这回算是又长了见识了!见过了山中山,却没见过水中水。今天。这一条海底河,算是给哥们儿开了眼了!” 老顾这时候也说道:“东少,你知道吗?刚才我本来还想问你们呢,难道那什么渤海国掉下来之后,连他妈河都跟着一块儿掉下来了吗??这事儿真的是太邪乎了……” 说起渤海国,秦震这才注意到,在这条海底河的对岸,还真就有一些大块石头堆积在那里。秦震往前又游了几步。然后拉住了何希,指了指对岸说道:“你能看见那里的石头吗?会不会是遗迹啊?” 听秦震那么说,大家都纷纷将手电照向了小河对岸。那些大小不一的碎石,正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沿岸,就好像是刚出土的一片古城遗迹似的。那其中最大的一块,是一块斜斜插入淤泥里的长方形石块。 也不知道何希与夜北这双眼睛是不是真的都是从太上老君那八卦炉里炼出来的,他们才刚注目了一会儿,便都有些激动的惊道:“那个是石碑!” 看他们俩人异口同声的样子,秦震不禁有些惊讶。而何希却还是很激动的回头找夜北确认道:“北哥,那个是石碑。对不对?” “对。”夜北简单的回答着。 何希高兴的抬手抚摸了一下秦震的头盔,笑着说道:“你可是第一发现渤海国遗迹的人呢!走吧,咱们快过去看看。” 说完。还不等秦震来得及反应,他就被何希拉起了手,朝着那条河游了去。 是啊,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存在该考虑如何渡河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是潜在水中的,这会儿要想过河,直接从河上飘过去就是了……听起来像是一个挺奇幻的画面,可事实却就是如此。 几个人互相牵引着,来到了海底河的对岸,然后目标一致的游向了那块巨大的石碑处。 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那石碑上到底都记录了一些什么?那些记录很有可能就是渤海国的秘密,或者还能找到一些寻找九鼎的线索! 可就在大家蜂拥而至的游到了石碑前的时候。这才都失望的发现,这么大一块石碑。上面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别说是字,就连花纹都没有一个! 秦震有些吃惊的说道:“这怎么会呢……难不成是一个半成品?咱们想的太多了?” 羽东游走到了石碑的边缘底部,查看了一阵之后才说道:“不会,从底座来看这是已经是一个成品了,只不过是一块无字碑。” “无字碑?他们这是要致敬武则天吗?”秦震诧异的反问着。众所周知,武则天的乾陵除了没被盗过令人惊奇以外,最大的谜团就是那块无字碑了。谁也说不清这位唯一的女皇到底想要用无字碑表达些什么。有人说那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做法,认为她自己的功绩已经不需要铭碑传颂,任何文字也不足以表达她的千秋功业。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武则天用最聪明的方式将碑空白,千秋功与过,留予后人说。 从古至今,最有名的,也是唯一的无字碑,恐怕就是乾陵的那一块了。无法猜测,在这片海底遗迹中找到的无字碑,又将表达的是什么样的意思呢? “姥姥的,好不容易找着一块石碑,上面还什么都没写!”老顾没好气儿的说着。 不过秦震是觉得也没必要太在意,至少这块碑的出现,意味着他们要寻找的遗迹已经就在附近了。 大家的态度挺一致,都觉得应该沿着这条海底河去寻找那片遗迹。想想其实觉得挺感慨,最初,他们大家是沿着孔雀河寻找楼兰的踪迹,如今他们又沿着一条神秘莫测的海底河,寻找渤海国以及秦始皇的遗迹。这些似曾相识的感受,总会令人不免有些感慨万千。 这片碎石看起来比较零散,就像是一小片城墙被轰碎了散落在这里一样。可是诡异的是,这里只有这片城墙,却没有城。 沿着河流越往前走,城墙的砖石就越看的清晰。这一幕很是奇异,古老斑驳的青石上,有时候散落着树枝,有时候长了一些珊瑚,那种强烈的违和感,令人不禁啧啧称奇。 这是一片海底的世界,但这里却真实的存在一片被淹没的古城。而且它还是被吞没到了海底一千米以下的位置!这让秦震不由得开始想象,有朝一日是不是在大西洋的某一处,千米之下真的能找到消失的大西洲---亚特兰蒂斯。 石头以及越来越多,海底小河蜿蜒曲折,仿佛就像是这座海底古城的护城河。 这原本挺神秘奇异的画面,忽然间就被前方的珊瑚丛给打乱了。只见那片珊瑚上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又死了一个?!诶诶,你们看看,我说怎么样?那鬼子的队伍现在已然是要溃不成军了,还没开战这就要全军覆没了。三五十米就死一个人,咱们要再往前走点儿,保不齐就能看见那娘们儿的尸体了!”老顾口无遮拦的说着。 众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具尸体,从衣着上一看就能知道,确实又是青木的那伙人的其中一个。这群倒霉蛋儿就好像是在前面给羽东他们探路趟地雷一样,一边走、一边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有了之前的经验,秦震这时候游过去对夜北问道:“翻过来看看?” 夜北的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看秦震,因为秦震的那个语气,就好像夜北是有这种怪癖似的……看见死尸就得翻翻看看的…… 本来以为又将会看到一张被胃酸融化的脸,可是出乎意料的,这具尸体竟然和之前那第一具很像,全身都碎了…… 几个人面露难色的看了一会儿,秦震这才指着死尸对夜北问道:“北哥……?这……这又怎么解释?难道那皱鳃鲨不喜欢吃人,只喜欢磨牙吗?” 按常理来说,鲨鱼吃人很简单,尤其是大鲨鱼。那就和普通鱼吃鱼虫子或者泥鳅是一样的。谁见过哪条鱼在吃食的时候,还细嚼慢咽的砸吧砸吧滋味儿?觉得不好吃的再吐出来?而且现在除了那第二具尸体有明显被吞下去过的痕迹以外,其他尸体甚至连吞都没吞下去过,只是被疯狂撕咬的很严重。这显然是有些不对劲的。 羽东这时候沉声说道:“夜北,我觉得这不一定是一种动物干的。” 夜北还没说话,俊天就在一旁接道:“没错,那第二个死鬼有可能是被皱鳃鲨吃了又吐出来的。可现在的这个死鬼和那第一个死鬼,则是被另一种东西杀死的。那东西很狂躁……它的目的似乎并不在进食……” “哈?目的不在进食?难不成它真的是为了磨牙吗?那么狂躁还不吃人,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秦震看着这具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大开脑洞也想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折磨人至死,却又不吃了他。 俊天这时靠近了秦震,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吗,动物在求偶或交配期间,就会变的异常狂躁。就连那性格最温顺的海龟,在那个时候也会变的燥乱不安……” 秦震吃惊的看向了俊天,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遇上发情的海底怪物了??” 这恐怕是秦震听到最荒诞、最怪异、也最毛骨悚然的消息了…… 第一百六十章遗迹 大家都将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俊天,可他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继续往前走应该还会出现尸体,而且会比这个更惨。” “……”秦震呆呆的看着俊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实在是想不通,难道动物求偶性情狂躁就能够造成这个人死状如此惨烈吗?那这个怪物是得狂躁到了什么程度,才会把一个人撕咬成如此的体无完肤? 老顾这时候有些恐惧的小声质疑道:“不、不会是有什么玩意儿准备跟这个哥们儿求偶,他一不乐意,就给拒绝了,然后对方恼羞成怒……” “诶诶诶,你吃错药了吧?!你见过动物跟人求交配的吗?!”秦震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所以直接打断了老顾。 老顾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然后自己也不太确定说:“这、这万事总有个第一次啊!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况且以前有没有,你也不知道不是么!如果俊小哥说的是真的,那我觉得我说的那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在秦震和老顾‘探讨’的这个过程中,羽东一直都在看着俊天,他似乎也在思考俊天和老顾所说的各种可能性。 人类虽然说也是动物,但是却有自我和超我的原则底线和道德约束,而真正的动物,则是只有本我最原始的情感和感受。所以,在公园打扰了一对儿搞对象的,可能对方不会打你。但是如果打扰了某些本身就很凶恶的动物,后果恐怕就是这“碎尸”的下场了…… 羽东招呼了大家一声,示意继续往前走。由于他们大家是用绳索连在一起的,所以一个走了,剩下的也肯定是都要跟上。 随着羽东的方向沿着海底河继续前行。发现河畔淤泥里散落了不少现代化的物品,看来是青木那伙人落下的。 秦震开始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他觉得从现在种种的迹象来看。这里都好像是刚刚发生一场混乱的恶斗,并且已经有了人员伤亡。可这里到底忽然出现了什么东西。才会导致青木那伙人出现了如此混乱的惨状呢? 而且现在令秦震最担心的是,刚刚青木他们如果是在这个地方遇到不测的,那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第二次?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海怪,会不会忽然间冒出来转而攻击秦震他们呢?既然刚刚那东西就是在这里出现的,那现在就算它没出现,也肯定是不会离的太远…… 眼看着青木那伙人零零碎碎掉落的这些东西,老顾那股子浑劲儿就又上来了,他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他妈水底下就是不方便啊!如若不然。老子一定跟那小鬼子大战个三百回合!诶我说夜老大,你这武器是不是准备的少了点儿?火力不足啊!” 虽然顾杰这话是对夜北说的,但是秦震却好笑的接道:“这是海底,压力和阻力都很大。你就算带上五十把ak47,有用么?” 老顾听后激动的反驳道:“废话!碰上那群孙子的时候,不用枪难道要用手吗?你以为这是抗日大片呢?手撕鬼子、手榴弹炸飞机?算了,不跟你说这个,秦震你这智商懂不了哥的思路。只不过现在有点儿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弄身防弹衣穿穿,对方的火力可不小了呢……” 秦震听的不禁感觉哭笑不得。在水底下穿防弹衣,相当于带着一个十斤的哑铃游泳。他是生怕自己还能再游回去吗? 俊天这时在一旁笑道:“顾杰,我觉得你真的是看电视剧看多了。真正的战场上。防弹衣的作用基本就是防止弹片和流弹,多数来说,防弹衣是不可能抵挡中近距离的步枪子弹的。在近距离的情况下,防弹衣甚至都不能抵御某些手枪,比如五四或沙鹰。” 看着老顾那惊呆了的样子,俊天继续极其专业的说道:“你看的那是电影里的情节,两个人对面而站,一个人开枪,防弹衣却救了另一个人的性命。或者是在枪战中。防弹衣保住了命等等这些傻到不能再傻的镜头。可是真实上过战场的人就会知道,200米以外。防弹衣即使能抵抗的了子弹,也不能够有效的保护人员。高速步枪子弹的冲击量之大。没有亲身经历过枪战混战的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我曾经认识一个人,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对方的子弹虽然没有穿透他的防弹衣,但是却震碎了他六根肋骨,肋骨的碎片插进了心脏,当场死亡。” 老顾听的浑身一哆嗦,连忙捂了捂自己的潜水头盔说道:“那样死还不如直接被打死呢!!俊小哥,你算是让我长了军事见识了!我也不惦记那防弹衣了,咱这头盔是防弹的不?保住了脑袋就算行,其他胳膊腿儿的地方,挨俩枪子儿也不算个事儿!”老顾豪气的说着。他清楚的记得青木那些人手中的枪械火力之凶猛,所以现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很快就要进入一场枪战了。 可没想到,听完了老顾的问话之后,一直在前面带路的羽东忽然悠悠的接道:“这个头盔能让你呼吸和讲话就可以了,你最好不要指望它还有什么其它的功能。防弹头盔和防弹衣是一样的效果,中近距离也是根本无法防弹的。你就算一会儿和他们见了面,这里也不是战场,必定是中近距离战斗,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而且这头盔要真是刀枪不入的话,那就更可怕了。因为如果你被步枪子弹正面击中的话,那即使子弹穿不透头盔,子弹的冲击力也会震断你的颈椎骨。俊天说的没错,我们是在现实中,不是在电视里,那些东西你就不要再想了。” 老顾就好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不管怎么说似乎都没有什么活路了。就在他还处于“军火观”被刷新的颓然状态中时,夜北也淡淡的接了句说:“还有……老顾,你千万不要认为胳膊腿中枪就没事。你也说了,那群人手里的武器都不是普通的武器。就拿你刚刚说的ak47来讲吧,200米的距离内,你穿什么防弹衣也都会被射穿。子弹从正面进,就是子弹大的那么一个小弹孔,但是后面却会造成一个碗口大的创洞。到时候,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咬块儿木头就能取出子弹那样简单。中了枪依旧生龙活虎的战斗,那都是假的。假使大腿中了ak的话,只需要一枪,这辈子就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所以……你要清楚你所面临的危险是怎样的。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要怪物、恶劣的自然环境、恐怖诡秘的机关,还有更可怕的一样,那就是---人。一群全副武装、泯灭良心的人,远远要比一群皱鳃鲨或者要可怕的多。总而言之,别大意,多小心吧……” 夜北似乎是在提醒着老顾,来之前就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这里所面临的危险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千万不能再用他那大大咧咧二百五的心态去面对前方的险途,否则很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秦震一直在认真的听着俊天、羽东、还有夜北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了真实武器枪械战斗的另一面。 在认识羽东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开过枪。就算后来他们用到枪了,也都只是拿枪对着怪物一顿狂扫。那就好像是猎人在猎杀动物一样,完全不懂得当他们被猎杀的时候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所以如果今天不是因为老顾的一句话聊到了这个话题,恐怕他们永远也不知道原来防弹衣竟然不是那么保险的…… 彻底断绝了老顾的念想之后,他们也已经游进了一片废墟之中。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这地方百分之九十就是渤海国的遗迹了。只要他们向下、再向下,应该就能够到达九鼎的位置了。 刚一进这片废墟,老顾就大喊了一声说道:“看!是那娘们儿的和服!” 果然,在一片珊瑚丛中,他们发现了那个日本女人的和服。由于那件和服实在是太过鲜艳抢眼了,所以老顾一眼就认出来了,或者干脆说,他就是一直在憋着等再找到死人。 大家都凑到了那片珊瑚的附近,只看见了那件和服,但是却并没有发现尸体。不过这也不奇怪,想也能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个轻易就能死的角色。 可是秦震这会儿却很疑惑的说道:“当初在海面礁石上起暴风的时候,狂风险些掀起了盖着秦淮古镜的那块红布。当时是那个女人以极好的身手,迅速将身上的和服脱了下来,并且罩在了秦淮古镜上的。那现在它又怎么可能会落到这里呢……?难不成,那镜子也出意外了?”秦震当然是希望那镜子赶紧有了问题!因为对他们目前的状况来说,镜子似乎要比子弹恐怖的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深海碎尸 对于秦震的这种感觉,显然老顾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老顾就怀着一种阴暗的心理说道:“那镜子碎了最好!而且碎在这漆黑的海底,除了能祸害点儿虾米带鱼之类的,也祸害不了人。真的是挺好的……我就是觉得吧,枪林弹雨的还好说,就算是手榴弹、炸弹,咱们也还能挖个战壕,找个掩体躲一躲呢!可是那镜子……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啊!碎了好,碎了最好!” 老顾刚一说完,俊天就捡起了那件和服,然后对他笑笑的说道:“你看,刚跟你说完,你就又犯了常识性的错误。” “啊……?”老顾茫然的看着俊天。 俊天则是抓着那件和服说道:“第一,我们现在只看见了和服,却并没有看见镜子或者与之有关的碎片啊,所以这不能证明那面镜子出了什么问题,你还是不要想的太轻松才好。第二,对方要真是有手榴弹炸弹之类的,那你到哪儿也还是躲不了。” “……”老顾的脸虽然在潜水头盔里,可是秦震却依旧看到了他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短短几分钟之内,似乎老顾以往认定的所有事情都被俊天给颠覆了。 “在强大的轰击之下,如果不能及时躲进地下的坑道中,那基本是个人就都会死的。你是不是又是常看电影电视里的炮弹飞过来,大家大喊一声全部卧倒,然后炮弹就在身边爆炸,可炸完之后,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可以继续战斗了? 那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样的情况在真实的战争中根本就不可能。 当然,这也得看对方炮弹的威力如何。不过大部分战场上被炸死的人,都不是真的被那一颗炮弹炸死的。而是被强大的冲击力震死的。水下爆炸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因为爆炸会形成巨大的压力膨胀,然后就会变成引力,将人吸进去,卷入海底或者直接被压力撕碎……” 不等俊天说完,老顾就投降似的说道:“俊小哥、俊小哥……我错了……真的。我真错了……我求你千万别再说了,你说的我现在都有自我了断的想法了!原来开枪秃噜那些‘蛇虫鼠蚁’的时候,我感觉还不错……可是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这技术根本就没法和人战斗啊……” 看着老顾那颓败的样子,秦震只好安慰了他两句道:“你也别那么说嘛……当初在的时候,你不是也杀红眼过嘛?不要因为对方手里有点儿重型武器就怂了行不行?不至于、不至于啊……” 他们说话的期间,羽东已经带着大家又向前行进一二百米了。到了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看到明显的古城形象了。奇怪的是,这地方就好像是原封不动瞬间沉下来的一样。一千多米的海深,竟然没有过多的损毁,完全就是一座完整的海下王城。 “羽东,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已经进入渤海国王城了。”秦震看着那黑漆漆的海底古城,颇有些忧心的说道。 羽东定定的看着这座石城,竟然也没有要马上进去的意思。听秦震说完,他还毫不搭边的幽幽说了句:“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了……” 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秦震一愣。他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不过羽东还没有回答,何希就游到了秦震的身边。低声说道:“是那‘镇魂歌’,东少说的一定是那个声音,有段时间没出现过了。” 被何希这么一说,秦震也察觉出了这个问题。自从他们下来一千米的海深之后,还真就好像再没听到过那个声音。秦震本来觉得是因为他们忙着潜水,忙着准备。还接二连三发现尸体,没有顾得上那奇怪的声音呢。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却好像不是这样……在发现尸体之前,那声音似乎就已经开始消失了。 难道……那疯狂撕咬碎尸的真正元凶……就是美人鱼么?难道俊天说的那正处于交配期间、性情狂躁的生物,也是美人鱼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童话何止是幻灭啊……简直就是变成了噩梦!! 秦震等不及要寻求一个答案。他正准备追上羽东去问个清楚,结果前面的俊天和夜北就开始招呼大家了。原因是……他们果真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且这具尸体还是---裸尸。 老顾难掩恶心的说:“我靠!!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比一个重口味儿?!”说着,他还一个劲儿止不住的开始干呕。这可能就是同性相斥的原理吧……如果现在发现的是一具女尸,可能就算再烂也都不至于如此的反感反胃…… 秦震好心的提醒着他说:“老顾啊,你最好控制一下你的胃酸。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穿着防护服带着头盔呢,如果你非要吐,那就得吐在自己头盔和脖子里……” “闭嘴!!你他妈说的比这死尸还恶心!”老顾急忙怒声打断了秦震的话。 大家围到了那具尸体的旁边,如果说当初青木那伙人一共是十个人的话,那现在恐怕已经损失一半了。 俊天又担任起了“验尸官”的角色,他不嫌恶心的翻动着这具已经烂的不行的尸体。确实,现在看来攻击他的东西,意图可能确实不在进食。因为他的所有伤口都是被疯狂的撕咬过,但却没有被吃的痕迹。 骨头都碎了、扭曲了,可是筋和肌腱之类的却都还连着。这证明撕咬他的那个东西,好像只是像疯了一样的咬……并没有想吃他的打算。 这时俊天离开了那具尸体,转而对羽东说道:“我觉得,就是那人鱼做的。” 羽东没有问为什么,似乎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俊天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说:“这具尸体身上的撕咬伤,完全不符合皱鳃鲨的齿痕,所以已经可以肯定了,这绝对是另外一种生物造成的。而且你们来看,他的嘴里、下身,有很多的头发……” 秦震没有凑过去看,可是单单就这么听听,就已经觉得很恶心了!!一具都被咬碎了的裸尸,嘴里塞得满满都是头发…… 老顾这时候就跟碰了他的痛处似的,嗷的一嗓子就远远的游开了。然后还惊恐万分的指着那尸体的方向说道:“头发!是头发吧!我就说我当初没有看错!拉我掉下海的那个东西,有着好几米长的黑头发!!我当初说的时候你们都不信,还非要告诉我那是海带……你们看,现在事实证明一切了吧……” 眼看老顾这惊恐的状态就有些失控,姜旗连忙游过去劝道:“兄弟,你镇定点儿好吗?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怕什么头发啊!不就是人鱼么?咱们下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啊,你别这样,冷静一些。” 大概是从认识开始,姜旗就担任了老顾“私人教官”的缘故吧,所以姜旗这么一开导,老顾还算是平静的呼了口气说道:“对对……我得镇定,我得淡定……那点儿头发怕个毛……” 听着老顾这有点儿自我安慰的话语,秦震忽然好像想起了个问题。 “诶……等会儿……俊天,你说那尸体的下身都是头发……那是什么意思?”秦震发现似乎大家都忽略了俊天刚才话里的重要意思。可是现在再想看那具尸体,却又已经离的有些远了。 俊天沉吟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摆了摆手说:“算了,还是不说了,你们最好也别看,也没必要问的太仔细。我只能说事实证明了这一切都是那可怕的人鱼所为,而且目前为止……这人鱼绝对正处于最疯狂的状态。” 秦震随着大家继续前行,可是心里却隐隐开始怀疑起了老顾说的那种天方夜谭的可能性! 难不成……那人鱼真的是有和人类交配的可能性?难道传说美人鱼会用歌声勾引人入海,然后……那也是真的? 天哪……这已经不是恐怖的问题了,完全就是恶心! 仔细想想的话,人鱼人鱼,很有可能它本身就是这么杂交出来的!它那类似镇魂曲的声音,像是鲸类,却又像是一个女人宛转悠扬的歌喉。这也是它之所以被称之为美人鱼的原因。 当然,现在看来,这东西不但不美,而且还十分恐怖、十分恶心、十分重口味!!秦震对这喜欢人兽杂交的动物厌恶至极,但同时却也是恐惧至极。 被怪物咬死不可怕,淹死在这千米之深的幽暗海底也不可怕,可如果是被一个怪物先奸后杀的话这可就另说了…… 这么想着,秦震只觉得自己顺着鬓边,冷汗直流…… 羽东和夜北始终都没有说话,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恐怕已经不是那些碎尸的问题了,而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碰到那可怕的人鱼。 著名的墨菲定律表示:如果你越是担心某种糟糕的情况发生,那么那种情况就越是有可能会发生。如果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种选择方式将导致灾难的话,则必定有人会做出这种灾难选择。 虽然说他们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根本就没有选择,但是越担心的事情,果真还就越会发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国名为震 因为就在他们大家刚刚进入这片石城不久的时候,前方不远处就传来了那一阵阵夺人心魄的‘镇魂歌’!那声音的穿透力是如此之强,在水下听起来仿佛比之前在水上更加的真切了! 秦震心中暗想,坏了坏了,这才刚走了没几步,那耍流氓的怪物就要出现了!这条小命保得住保不住先且不提,晚节不保可就不太好了!这从大漠到海洋,一路上遇到的怪物都是以杀了对方为基础。而这的美人鱼可不是……它是以先奸后杀为基础……秦震觉得,如果自己会死成刚才那哥们儿的样子,那还不如干脆就先自己淹死自己,然后被漩涡沉入海底、沉入归墟得了! 头盔里的对讲系统,连每个人的呼吸都听的十分清楚。大概是感觉到了秦震呼吸的紊乱,羽东这时在前面提醒着说道:“你们别胡思乱想,也别慌张。在海里不比在陆地上,平稳的呼吸是活着的关键。即便现在有了俊天所给的药剂,可以在海底呼吸,但是急促紊乱的呼吸也会导致人缺氧昏迷。在陆地上缺氧还能有救,在这里,救都救不了。” 听着羽东这有些冰冷的话语,秦震连忙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可是虽然他心里是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人鱼的歌声却已经越来越清晰了。明显,那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这时夜北在前面严肃的发话道:“进城!既然已经要面对了,就尽快争取早点儿找到下一层的入口。” 何希这时提醒着大家说道:“从潜水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计算时间了。我们现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过了这半个小时,我们就没有氧气了……” 这句话说的大家一阵紧张。因为目前来看,这下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干燥、没有海水的地方。半小时之内,他们要么就得找到一个地方继续喝下俊天给的药剂。要么。就得快速原路返回。否则,他们全部都会溺死在这海底。 羽东在最前面,和夜北并行。听了何希的提醒之后,十分冷静的淡淡接道:“大家别慌,在前行一千米左右的距离之后,应该就有能干燥空间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震诧异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现在周围的所有环境,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根本就没有一处干燥的空谷地带,也不存在有氧气的地方。 只听羽东淡淡的说了句:“别问那么多了,保持警惕吧。” 人鱼的歌声一阵比一阵真切,这使得秦震他们好几次都是不由自主的回头四下观望,生怕那东西已经到了身边。可是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水中的生物在朝着他们靠近。 这座海下王城的建筑风格,仔细看起来。十分具备唐朝时期的建筑风格。其实说起唐朝,那应该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年代。那时出了中国唯一的女帝,武则天。那时出了中国最倾国倾城的一代贵妃,杨玉环。那时出了中国最伟大的一个时代---贞观长歌。那时还出了中国最文武全才的一位伟大帝王,唐太宗李世民。 自秦始皇以来,是这个皇帝让中国有一次有了傲视群雄的一个姿态。他使得一个民族自贞观之治开始,有了崇高的国际地位和辉煌的经济文化成就,他令世界各国都纷纷前来进行贸易和文化的交流。在大唐盛世的那个时期。可谓是万国来朝,德化远播。 这其中。就包括日本。 今天如果聊起这件事,可能中国也会有汗颜的一面。说来可笑,由于日本的文化古迹保存的比较完好,如今若是想看中国的大唐,还要去日本看才行。 他们当初按照大唐长安的原样,建造了一个迷你版的首都奈良。接着又复制粘贴了一个首都平安京。也就是现在的京都。完全可以不亏心的这么说,飞鸟、奈良、平安完全就是中国大唐盛世的“买家秀”。 没想到,今天在渤海海底,却见到了这深沉于烟波浩渺黄渤海之下的大唐风格。 渤海国本就是唐朝时期,东北古老的靺鞨族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权。于公元705年。归附于大唐王朝。渤海国起初被册封为北诏国,与南诏国相互辉映。一共传国十五代,历时229年,最后被契丹所灭。 据当初羽东介绍,大概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渤海国应该在中国东北省黑龙江的境内。但是谁也没想到今天会在黄渤海下见到了渤海遗迹。在渤海国那二百多年的历史中,从武则天时期开始,全部效仿大唐王朝的封建文明,是东北边陲的海东盛国。这个效仿,自然包括了建筑这方面。 所以现在秦震他们看到的一砖一瓦,才会全部都是大唐的影子。 看着水光粼粼中的渤海国,不难想象出它最繁盛时期的面貌。其疆域北至黑龙江中下游两岸,鞑靼海峡以及库页岛,东至日本海,不知道这是不是招来了青木重明的原因呢?西到吉林内蒙交界,南至朝鲜,共设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多个郡县。即使最终被历史所湮灭,但是仍然不得不承认渤海国曾几何时的繁荣壮大。 这时候的秦震他们已经随着羽东和夜北游进了以及内部,在秦震看来,他们的角度好像是在一直向下,再向下。水中的大片文明遗迹,他们之前不曾见过。所谓“遗迹”二字,在大多数人眼睛里,应该就是圆明园那个样子。 可如今,他们游曳于断瓦残垣之间,触碰着历史残存的痕迹,感受着盛世唐朝时期的附属强国。想想挺有意思的,这片海底,有着中国显耀的两个朝代遗迹,大唐和大秦。从统一华夏到贞观长歌,游曳在这片海底,仿佛能看到了中国最鼎盛时期的全貌。 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第一件“文物”---那是一个鼎。 不得不说,当看到这个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为之惊讶了一下。明知道这不可能是禹王鼎,但是大家还是都情不自禁的游到了大鼎的旁边。 这个鼎有两米来高,质地不清楚,秦震只看到了鼎身上有一个巨大的“震”字。 老顾这时候没正经的说道:“诶诶,我本来还挺兴奋的,认为咱们早早的就找到了禹王鼎,然后就可以打道回府,各回各家了。可是一看见鼎身上这个俗不可耐的字,我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你大爷!你他妈才俗不可耐了!你什么意思?!”秦震也不客气的还击着老顾那张招欠的嘴。 老顾嘿嘿一笑,还没说话,羽东就在一旁看了看那个鼎说道:“武则天当初册封渤海国的时候,最初的名字就是震。就是说,后来的渤海国,其实最初是叫做震国。” “……这、这什么破名字起的!太没有文化内涵了!”老顾成心的说着这样的话。 而羽东这时却仔细的辨认着九鼎上的自己说道:“这个鼎应该是初定国名为震国的时候,纪念烈王所铸。” 老顾一听羽东这么说,不太高兴的挑理道:“我说东少,你能不能别总替他找面子啊?我就是说这个震国不好听,你怎么还给扯出了一堆挺深奥的玩意儿呢?烈王又是谁啊?” 俊天这时候也看着大鼎,缓缓接道:“烈王是渤海国第四任君主,本名乞乞仲象。由他开始才称王的,不过大部分都是认为高王大祚荣才是渤海国的始祖。这鼎身上雕刻了烈王的名讳功绩,确实像是为了纪念他而铸造的。” 老顾听的头脑发胀,这会儿一个劲儿的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精通历史的少爷们,这个什么王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咱们又不是盗墓窃宝来的,这地方有几个王咱也什么都带不走。了解了之后只能平添烦心和郁闷……所以,赶紧走吧。一会儿那臭流氓该追来了……”老顾指的是那发情中的人鱼。 羽东他们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大鼎,这才继续往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除了残垣断壁,什么发现都没有。秦震很诧异羽东所说的那个可以供他们呼吸的地方到底在哪里!现在已经又过去十多分钟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人鱼不来,他们也会因为缺氧而死了。 而且走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青木重明等人的踪迹,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要按理说,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应该是降低了效率和行进速度才是。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呢??那青木难道真的是那么厉害的人?经过几次皱鳃鲨和人鱼的轮番攻击,却依旧速度不减的直捣黄龙? 秦震不愿意相信事实是这样,可是目前的迹象,又实在不是特别乐观。 也许是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也许,是羽东难得善解人意的准备给大家一个解释。 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那伙人当中,有熟识道法的,还有身手极高的,剩下的人即便没有特殊才能,武器火力也绝对不差。所以他们能走到现在,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那个国家的历史 “那要照你那么说,他们岂不是快到了太子扶苏那个位置上了?”秦震十分紧张的问道。 羽东在前面没有转身,只是伸手指了指四周说道:“听,这些东西只要还都在,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轻易下去。更何况,找到下下一层的通路,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刚刚那个‘回’字形水潭,他们已经是冲动行事了。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后悔用人去试探安全与否,因为以他们现在的人数来说,那个青木重明已经没有人力再去做趟雷的了。这才是他们的速度会越来越慢的关键。” 听羽东这么一说,秦震觉得倒是也有道理。毕竟,青木那伙人已经从浩浩荡荡的两位数,直降了百分之五十。现在除了他自己和那个日本女人是主力以外,可供为他卖命的喽啰已经不多了。所以现在他除了开动脑经想办法寻找下一条路以外,别无他法。 老顾这时候厌恶的说了句:“咱也不知道那孙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儿,我都纳闷儿了,那个国家的历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总是干这些偷鸡摸狗,鸡鸣狗盗的事情呢?” 关于老顾问起的这个历史,其实知道的人还真都想给他普及一下知识。而且他们现在处于要一直寻找出口的期间,所以大家跟着羽东的方向行进,俊天和夜北还是给老顾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他刚刚所问的问题。其实最主要的,大家还是都推测了一番那个青木重明的身份。 历史不重要,那个国家的历史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主要是这个青木重明,他是代表国家?还是代表个人?又或者……是代表某一股特殊的势力? 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和中国一样。从秦始皇开始就奠定了法家的基础,以韩非子的中央集权理论统治国家。“不别亲疏,不疏贵贱,一断于法”。将法治作为统治社会的最高强制性工具。时至今日,当代的法律也是根据法家的影响而制定的。 有利有弊,在文化、道德、制度的高度约束之下。中央集权的政治方式推崇“政令皆出于上”,一个国家整个的政令完全由君主独裁,这利于统一,但是无疑也形成了秦始皇“暴政”的基础。 可以这么说,在当初那个时期,除了法家治国的中国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君王是能掌控如此大权的。青木那个国家,更是如此。 日本,大概是中国人最“熟悉”的一个外国了。不管崇不崇洋、媚不媚外。不知道比梵蒂冈还小的米洛斯帝国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不知道日本的中国人,基本没有。且不提那些阶级仇、民族恨,就说自出生的那一天起,每个中国人就都潜移默化的了解了一段不得不知道的历史。 想推测青木重明的身份,就不得不提起他们的历史。这就好像,要提起禹王九鼎或者秦始皇,就不得不提起洪荒时期、大禹时期和秦朝一样。 在隋唐盛世之前。这个岛国上还都是一些不开化的小矮人。当然,这不是指环王。他们也不是霍比特人。落后就落后,对于那个记事全靠打结,长脸全靠修坟的时期,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岛上无数小部落里的一个部落开始发达,位于如今京都、大阪、奈良之间,那个地方叫做大和平原。从部落开始发展成国家。就成为了后来的大和民族。 这个很小很落后的国家既然已经成为了国家,好歹也得给自己弄个来历。就好比华夏是龙的传人、炎黄子孙一样,他们将自己的领导者视为天照大神的后代,于是,称为天皇。 这个“皇”字。真的毋庸置疑,是从中国学到的。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在知道皇字之前,他们都是犹如看到了西游记中狮驼岭那个大型猫科动物一样,称呼“大王”。 在这样的时期,恰巧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中国人,过着天堂一样的生活。没错,就是隋唐盛世。 于是就有了一群人来到中国“进修学习”,从国家政治、到泡茶下棋,从建筑风格,到宗教信仰,车工瓦工、厨子木匠……能研究的,都研究了个透。这也是为什么,最初得知青木重明精通道术的时候,羽东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因为这很正常,隋唐开始就有了这样的例子,现在说蹦出来几个精通中国某种学术的外国人,真的是没有什么可惊讶的。至于那一拨“进修学徒”,就是赫赫有名的遣唐使。 后来天皇遇到了点儿麻烦,遇到了一个赶不走的亲戚,明显有要篡党夺权的架势,所以天皇无奈之下培养了一群打手,这群打手就是后来的武士。最后亲戚是赶跑了,武士却又赖下了…… 武士中有两家最为出色,一个姓平,一个姓源,这就引发了之后的源平之争。最后源氏胜出,被天皇封为征夷大将军。可惜,这也意味着下一个时代的来临---幕府时期。 从这之后,所谓的天皇就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了。他就好像是中国历史上被权臣掌控的各个皇帝一样,失去了大权。而源氏这时也在东京旁边的镰仓建起了幕府,这就是为什么第一个幕府的名字为镰仓幕府。 这个时期正是蒙古大军的铁蹄踏遍欧亚大陆的时候,但是由于气候的原因,两次被大风刮了回来,日本这才幸免于难。当然,这两场风救了日本,也奠定了中国后来那段悲惨的历史。 说起这两场神奇的大风,日本人铭感于心。于是,二战时期日本自杀式的“神风特攻队”名字自此由来。 到了中国明朝时期,幕府已经有些掌控不了局势了。草民们也有一群“梁山好汉”准备造反,于是日本进入了战国时期。 是的,没错。连这个名字都是一字不差…… 到了十九世纪,在中国和英国交战的时期,日本也被美国轰懵了。可是和中国的状态不同,日本觉得感激美国这一炮,他们觉得自己的觉醒全部要归功于此。 这个时候的天皇叫做明治天皇,他的个性就是---“谁打我,我服谁”。于是他就搞了明治维新,学习西方。 这样一来,日本很快就甩了懦弱混乱的大清朝好几条街。接下来,就是甲午战争,使得这个国家一下子成为了世界强国之列。说实话,想到此,回想一千七百年的历史,恐怕个中滋味,每个中国人的心里都一段不同的衡量。 再之后的战争已经不需要多提,而夜北和羽东他们所推测青木的背景,就是那段幕府时期。 可能这样说来有些不可思议,毕竟那段时期已经很久远了。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某一代传承下来了一种精神。之所以怀疑他和幕府时期有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青木重明做的一切,从没有提到过一句国家或者上级。他始终都是以“我”如何如何,“我”怎样怎样来自居。这也就是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或者说,是为了他的家族。总而言之,在那个国家来说,不为国、不为民,只能将他归为某一种势力。 当老顾了解到了这一切之后,他先是沉默了片刻。对讲里传来的声音,是他沉重的呼吸声。他似乎也在为某一段历史而叫屈,也为某些如今的转变而感到无能为力。 沉默了半晌,老顾这才问道:“东少,你的意思是,青木那孙子和他的国家无关,但是他是个有组织的??” “嗯,绝对有。深入中国二十年,背后没有人扶持,是不可能有他今天的。”羽东淡淡的回道。 老顾又是一阵沉默。 秦震了解他,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很差很差。于是便游到了他身边劝道:“你看,咱们历史归历史,现实归现实,你不能总带着抗日情绪准备和他们拼命,知道吗?现在既然可以推断出他大致的身份了,其实反而问题倒简单了很多。如果是两国,咱俩老百姓也掺和不上什么。可如果说个人,咱们就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对么?” 一听亲侄女这么说,老顾精神了很多,他马上对羽东问道:“东少!那你告诉我,这孙子能不能打死??他可是潜伏在咱们这儿等着盗窃国宝的人!” 羽东终于回了一下头,头灯下他的脸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淡淡的回了句:“打死算我的。” 老顾一听就激动了!跟刚才判若两人似的兴奋道:“不愧是我首长!不愧是我东少!有你这句话,管他妈什么府的,看见就照死里打!” 看着老顾这个状态,羽东又笑了笑说道:“好了,你还是先别那么亢奋了。咱们还有十分钟,这里有一个洞穴,水流是活的。我们潜下去,十分钟之内到达可以换气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离开水里,呼吸一下空气了。而且极有可能,这里就是渤海国通往下一层的通路。” 第一百六十四章老顾的危险 他们大家一听羽东有了新发现,连忙都一拥而上的游到了羽东的身边。 确实,这里珊瑚下是一个洞穴,看起来很深。潜水进去之后应该会有更大的空间才对。保不齐就会有羽东所说的能换气的地方。 老顾这会儿显得尤其的高兴,他在水里翻了个个儿,然后笑道:“你看你看,老天爷总是会眷顾咱们的!兄弟们啊,赶紧游起来!空气就在前方,氧气就在前方,再在水里泡着,我他妈就真的要变成海鲜了!” 他兴奋的对大家说着,可是面前的这几个人却都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在盯着他看。 老顾见状很是诧异,他不解的看着秦震和羽东他们,然后纳闷儿的问道:“喂,你们怎么了?虽然说哥一向都知道自己玉树临风有气质,潇洒帅气有内涵,可是你们也用不着一个个都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啊!而且现在也不是搞盲目崇拜的时候,对吧?东少都说了,咱可就还十多分钟的时间!!你们怎么那么不着急呢?”老顾一本正经的提醒着大家。 可秦震现在的脸色已经变得和海藻泥一样了,他定定的看着老顾,咽了口唾沫,半天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姜旗,微微有些发颤的抬起手,指着老顾的身后说道:“顾杰……兄、兄弟……你、千万别动……也别说话……我们这就来救你……” 老顾十分诧异的看着姜旗,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好像完全听不懂姜旗到底在说些什么,这眼看就要潜入洞穴去找空谷换换气了,怎么忽然间就好像末日了似的呢?而且能让姜旗紧张成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由于不理解,老顾本能的就想凑过去和他们问个清楚。可是他刚刚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动作。所有人的表情就都更加的惊恐了。他们好像不敢大喊,可是脸上表情却似乎是都在提醒老顾:别动,千万别乱动! 这个时候老顾自己也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对劲了,他借着头顶上的灯光,稍稍偏了偏头,看了向自己的身边。然而。他的余光扫到的……竟然是一大团漂浮在水中的头发!! 长长的……黑色的……头发…… 老顾的身旁左右两侧满满的都是几米长的头发,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什么东西,而这些头发,就是属于那个东西的…… 这下子,老顾再也不敢乱动了,他甚至都不敢出声音了!他们都亲眼看过了被人鱼撕咬过的残破尸体,现在哪里还敢在这个时候硬碰硬? 老顾只好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看着秦震他们大家,意思很明显:快点儿来救我!! 可实际上现在从羽东和秦震他们的角度。也仍然是看不见那人鱼本来面目的。他们能看见的,也仅仅是老顾的身后飘荡着很多很长的黑头发。能长出人的头发、而且还常年不剪,留了这么长的,也就只有人鱼那种生物了。 现在它就在老顾的身后,可是它的躯体却还隐在飘荡的长发中间,使得羽东他们也看不真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且它现在紧贴在老顾的身后,谁又敢莽撞行事轻举妄动? 秦震的汗也下来了,他揪心的看着顾杰。眼前全部都是那几具被撕烂的尸体的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稍微一个不小心。老顾就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现在干着急也不是,冲上去也不是,几个人竟然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能让顾杰脱险! 羽东这时攥紧了拳,只要人鱼一动,他马上就会像离弦之箭一样冲过去救老顾!就算是保证不了他一点儿不受伤,但是也至少应该能保住他的性命。 俊天这会儿紧紧的皱着眉。一脸的急切。他那更加强大了的仓颉之力,在这个时候却不能轻易使出。他怕会伤着老顾,毕竟那个怪物现在就贴在老顾的背后。要想伤到它,就必须得伤着老顾。而且他们现在还不能用游过去绕到后方的办法,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而且又都有绳索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葬送了老顾的性命。 就在僵持的这个时间里,人鱼的头发开始有了变化!!它们飘飘荡荡的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缠上了老顾的四肢。 轻柔、缓慢,与其把这说成是一种束缚和攻击,还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调情。可问题是,正常人谁能接受的了这种“调情”的方式?? 眼看着老顾那嘴都快撇成八万了,羽东十分严肃的低声说道:“没时间了,我们得有所动作才行,看来那人鱼好像已经开始行动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秦震他们已经大致能够想象之前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了。人鱼会悄无声息的靠近到人背后,然后用长长的头发束缚住那个倒霉鬼,就好像蜘蛛捕食那样。之后……之后它还能干出什么,现在显然还不太能推断,只能说它现在已经开始进行第一步了。 何希这时候低声提醒了一句:“东少……那东西太近了,我们现在一动,或许会害了顾哥……” 羽东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可是现在他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的等着看人鱼现场直播先奸后杀的场面吧? 所以羽东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绳索,他想要独自潜行离开,然后绕到人鱼的背后,以自己来吸引人鱼的注意,从而救出老顾。 老顾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羽东就像是在喊“不要这样做!”而秦震这时也大惊道:“夏羽东!你要干什么?” “没办法了,总得有个人过去才行。我知道你们也都想救他,可是你不行。你们在这里等着,万一出现意外,赶紧过去带他往下面潜。我们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如果不能及时救出顾杰,那即使我们不被人鱼咬死,也会缺氧致死。” 是啊……他们恍然都想了起来,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研究解救老顾的策略了!因为俊天那供氧的药剂一个小时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多说也就还有六七分钟的时间!在这六七分钟之内,他们既要救出老顾,还要潜下洞穴,直达海中空谷巢穴,以便换气和服用药剂。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可是他们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必须得做出点儿什么才行。不然的话,老顾恐怕真的就要面临着被那人鱼…… 羽东脱离了大家,先是缓缓的向后游了一段,他大概是准备稍微离那人鱼再远一些的时候,再绕到他们的后方。不然的话,被发现的后果只能更坏。 人鱼的长发缠在老顾身上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紧。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怪物离老顾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几乎可以说是贴在他的背上了。从老顾那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现在简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 那大把大把恶心的头发随着海水在他面前飘来飘去,让这暴脾气的爷们儿也是顿时没了脾气。他自己大概是都很难想象,身后是一张怎样的血盆大口在等着他,有可能,老顾现在都已经能闻到那股腥臭的味道了…… 就在羽东已经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准备绕到老顾和人鱼身后的时候,也不知道那怪物做了什么,老顾嗷的一嗓子就挣扎了起来! 秦震他们都吓了一大跳,不明白老顾一直好好的纹丝不动,为什么现在忽然要这样做,惊到了身后的怪物?! “顾杰!你到底在干什么!”秦震焦急的大喊着,然后就朝着老顾游了过去。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也顾不得什么了。先保证那个货不被咬死才是真的。 就听老顾狂暴的大怒道:“他妈的!老子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条鱼吓得不敢动弹!我他妈现在到底要看看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头,是他妈奔波儿灞,还是灞波儿奔!!”老顾一边愤怒的大喊,一边撕扯着缠在他身上的头发。 本来已经游向了侧方的羽东,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不由得愣住了。虽然无法理解,不过他们大家却也都明白,那人鱼一定是触碰到老顾心理恐惧的极限了,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控疯狂。 早就说过,老顾是一个恐惧到极限就会转变为愤怒的人。他现在已经不管什么死活了,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要和那人鱼决一死战。还有,就是要亲眼看看所谓“美人鱼”的样子! 冲动和狂暴使得老顾用一股强大的蛮力撕扯开了人鱼的头发,强行转过了身。 那怪物就在他的身后,他转身一定是一眼就能看见了它的样子。可是,大家却没有再听到老顾愤怒的咆哮声,也没有惊吓的惶恐。只是隐隐听到他好像是无法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震他们加快速度往老顾的身边游,羽东这时也担心大家的安危,迅速的游了回来!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仿佛一切都乱套了。可是当秦震游到了老顾身边,看见他面前的东西时,也不由得惊呆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人鱼的歌声 那是……那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女人……整个身体若隐若现的包裹在海水和长发之中。 凭心而论,“它”绝对是美的。只不过它那下半身闪闪发亮的鱼尾,在惊爆众人眼球的同时,也提醒着他们大家,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人…… 只是……秦震记得,羽东曾经跟他说起过,所谓的美人鱼其实并不美,非但不美,而且还是极其丑陋的,根本就不像童话里的那样!可为什么现在看来……这美人鱼却似乎要比童话里的还美呢?! 那飘荡在水中的长发,此刻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可怕恶心了,相反,还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人鱼上身是纤细的腰肢,美丽的胴体,以及那美丽的脸庞。一双充满迷离气息的诱惑双眼,竟然是和大海一样的湛蓝色。下半身虽然是冰冷的鱼尾,可是那片片闪光的鱼鳞,却也仿佛能够把人带入到童话的世界中去。 这……为何会与羽东所说的人鱼反差如此之大? 说句过分点儿的话,如果说真的必须要面对被先奸后杀的这种结局的话……那现在看起来也并不是完全的不能接受……怎么死不是死,不如做鬼也风流……不知道这是不是沿海地区遇到人鱼的渔民们的真正死因…… 秦震回过神儿来诧异的看了羽东一眼,他倒并不是真的在质疑他。而是他很费解为什么他们看到的人鱼,和羽东所描述的人鱼差距能这么大?这可不是口述有误和理解能力的问题,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而且现在看那美人鱼的一点点樱桃小口,怎么也不像是能撕咬碎了一个七尺大汉的样子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感觉到了秦震在疑惑的看着自己,羽东十分坚定的对秦震说道:“秦震,别看了。拉上顾杰,快走!相信我,它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秦震虽然说觉得羽东这话听起来有些迷糊,但是他对羽东的信任却绝对是超越了一切。不管眼前的事情有多么难以解释,只要羽东说了,秦震就相信预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现在这个人鱼不管外表看上去有多无害。它终究是个异类。而且它是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靠近的老顾,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更何况,老顾现在已经快被它缠成一个茧了,要说它一丁点儿恶意都没有的话,谁信?? 而且现在他们大家的氧气也就剩下最后一点儿时间了,现在绝对不是贪恋钻研美人鱼的时候。不管它是美是丑,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它不动手,那最好,大海通天。各朝一边,谁也别惹谁……如果它非要动手的话……那他们也就只有跑的份儿了。 所以秦震当机立断的拉上老顾,快速的撕扯着缠在他身上的头发,尽力帮他挣脱。 可是水的阻力真的是不可低估,平时在陆地上可能分分钟就能解决完的事情,现在却像是慢放镜头一样。这不由得让秦震急的浑身冒汗! 而那人鱼这会儿却就那样脉脉含情的看着老顾,好像是一脸的不舍和眷恋。如果不是它那奇异的鱼形下半身稍稍有些骇人的话,相信面对这样的一副赤裸神异的身躯。这样美丽绝伦的一张脸庞,任何男人都不会舍得轻易移开步伐的。 老顾这会儿也是一边和秦震一起撕扯着那些乱麻一样的头发。一边像个二百五似的说了两句:“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也不想走,可是没有招……” 秦震在一旁听的十分清楚,于是便愤怒的骂了一句:“你他娘的是忘了死了!赶紧走!咱们没时间了!” 老顾点了点头,这就要转身离开。可就在老顾决定转身的那一刻,那位“美人鱼”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它忽然开始扬起了头。引吭高歌。那声音,凄厉、阴森、还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让人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甚至是有些不寒而栗! 原来,人鱼的歌声,不仅仅只有镇魂歌那一种…… 大家都听出来了美人鱼的歌声里带着不太妙的情绪。于是便都互相催促着说:“快!快走!” 可惜,这时候想快也已经晚了。身后的人鱼忽然开始变了模样!那完美妩媚的一张美人脸,此刻正从中间开始撕裂开来!那张美丽的脸庞就好像是画皮用的一张人皮一样,现在被里面的东西撑得四分五裂,破碎扭曲! 秦震和老顾回头的时候,也被这样的一副画面吓傻了。整个头部都裂了开的人鱼,暴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 人面之下那个也像是人头的东西,是真的有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那张嘴虽然不是很长的颚,但是却真的有着和鳄鱼之类的凶猛动物一样的锋利牙齿…… 头部的巨变过后,便开始延伸到了颈部以及整个上半身。那原本纤细白嫩、吹弹可破的颈部,现在暴露着青黑色的筋脉,而且还有点点零碎丑陋的鱼鳞覆盖在上面。如同是鱼市上搁置了一星期的臭鱼,让人望而生厌。 再下面,那本来是女性美丽胴体的地方,现在也变的和颈部一样,令人不禁作呕。 这条人鱼此刻就像是个变了异的丧尸一样,只不过下半身是鱼尾罢了。 刚刚那还柔顺飘荡在水中的长发,在异变之后也变的失去了光泽。枯燥的纠缠在了一起,犹如一团杂草中包裹着一个食人恶鬼! 夜北和俊天这时候不由分说的拽起了秦震和老顾,并且带上了何希,以最快速度朝着刚才羽东找到的那个洞穴入口游了进去。 羽东作为最后一个,也紧追上了大家。现在他们的时间不过两三分钟了,身后还有着恐怖人鱼的追赶以及那夺魂的歌声。情况看起来十分严峻,可是此时的地点环境和时间却又都不允许他们停下来回头去战斗了。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游,还是游! 洞穴之中空间狭小,而且他们大家都明白,身后的那个生物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游泳的水平都肯定要比他们高很多!那自然速度也是会很快的,要想追上他们根本就不是个问题。要不是在刚刚潜入洞穴的时候,人鱼耽误了那么片刻,恐怕现在他们早就已经不得不进入战斗状态了。 就冲人鱼那一嘴鳄鱼似的锥形齿,秦震他们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它能够将一个大汉撕咬成了那个德行。 要说老顾的这个命也是够背的,这辈子从没享受过人前一站,倾倒一片的感受,可是这“美人鱼”却独独看上了他……看那家伙现在穷追猛打的样子,恐怕这辈子是要非老顾不嫁了…… 只是这“美人鱼”也是太性急了一点儿……连个感情都不培养,直接要求先入洞房再当点心嚼……这恐怕是老顾万万不能接受的… 秦震一直在担心着留在最后的羽东,他生怕那人鱼没嫁成老顾,再把羽东掳了走。于是秦震就在全力以赴向前游的同时,也时时的回头看一眼,确保羽东就跟在身后,他这才继续往前一路狂“泳”。 不久就听到前方夜北传来了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前方可以付出水面了!快上岸!”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追随着夜北浮出了水面,在海底潜水的时间一长,乍一冒出水面,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是灌了铅一样。 大家都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上了礁石,这是一片不小的空谷了。他们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谢天谢地,大海中间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地方能够暂且救上他们一命。 秦震他们拽着老顾上了岸,然后秦震又回头伸手拉了一把羽东。他们大家似乎就这样争分夺秒的赶在了没时间之前,平安无事的上了岸…… 上岸第一件事,老顾就是摘下了头盔,贪婪的呼吸着真正的空气。要说这地方也是真奇怪,明明是海底,却有这么一个好像是石窟的地方。海水通过那个洞穴上下曲折汇聚于此,最后在这里形成了一片深潭。 这里哪怕是一块石头出现意外,可能都会瞬间导致洞穴坍塌,海水倒灌。所以,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俊天的药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时间一到氧气就没了,相反还要呕吐一会儿。所以现在他们都各自趴在一处角落,难受的干呕着。 这片空谷并不小,谁也不知道潜在着怎样的危险,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停留太久。好歹让自己适应了一下从水中到陆地的感觉,和服用药剂的不适之后,这就马上就要匆忙的准备继续逃命。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之前已经猜测过了,那人鱼极有可能是两栖生物! 他们上了这空谷,或许是能避开了皱鳃鲨的攻击,但是却并不代表能避开人鱼的袭击。如果那个东西真的是水陆两栖,那他们接下来将要面临的问题,恐怕就是如何能跟那人鱼决一胜负的问题了。 就在他们还没有彻底调整好身体状况的时候,面前水潭中翻起了一阵浪花。不用说,是那“美人鱼”追来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人鱼大战 不出所料,随着水花的翻滚,一片黑压压的头发随之出现了。紧接着,冒出水面的就是那个可怕的人鱼了!它就像是一个长发遮脸的女鬼一般,静静的伫立于水中。 当它缓缓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异变之后的样子了。那双浑浊可怕的死鱼眼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含情脉脉,相反的,都变成了低级生物的凶恶和躁狂。 秦震捂着自己那快要吐出了胆汁的胃,看了一眼水面,不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因为那人鱼竟然能在水面上立了起来,也就是说,它的上半身在水面以外,下半身还在水里。这证明……它真的是可以脱离海底而呼吸的。如果它真的能上岸,那他们大家跑到哪里似乎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现在空气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就算是有时间可以“反抗”了。只是不明白,青木那伙人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秦震稍微想了一下之前发现的尸体,就好像稍稍有些理解了……他们逃脱的方式,大概就是留下一个人‘喂’给人鱼,以此来拖延人鱼追上的时间。这种残忍无情的手段,恐怕也就只有青木重明那样的人才有可能做的到了。 姜旗这时看着水中伫立的人鱼,十分困惑的问道:“东少,这东西它没有腿,如果它真的上来了,应该也追不过我们吧?” 羽东听后微微的摇了摇头回道:“它没有腿,就会像蛇一样的移动。要说起速度,恐怕还不如有腿对我们有利。不过它迟迟没有上岸,我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别说,其余的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此刻那水中的人鱼不但没有直接要上岸的意思,反而还时不时的四下观望一番。就好像水下有什么动静在干扰着它的“思绪”,令它十分的不安。 还没等几个人研究明白,水面以下就忽然传来了一声古怪的声音,然后那个人鱼猛地就被什么东西给拖下水底去了! 大家都看傻了眼,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那人鱼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而且与此同时。它那“歌声”也停止了。 就在大家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猛然翻出了水面! 秦震护着身边的何希,连连倒退,嘴里不禁轻声惊呼:“天啊!这、这真的是鱼吗……” “是,是皱鳃鲨……”何希在一旁轻声的回着,但是她眼睛里的惊恐却表示着这东西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 老顾这时也不可思议的惊道:“这他妈哪里是鲨鱼啊,简直就是恐龙!哥几个儿,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跑吧!那人鱼上来的话,好歹体型还不算大。咱们还能搏一搏。可这家伙要是也能上来,咱们就真的没救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老顾应该是有些多虑了。人鱼不是鱼,可那皱鳃鲨却毕竟是鱼,它不可能像是人鱼一样,水陆两栖。呼吸系统完全是鱼类的呼吸系统,所以它根本不可能离开水而上岸。 刚刚在海里,人鱼追随着他们下那海底洞穴的时候。显得稍稍有些犹豫。如今看来,它大概是知道下来之后会碰上这远古时期的霸主。所以才犹豫了一下下。 刚才那人鱼就是被皱鳃鲨给拖下去的,这可并不证明那鲨鱼是和秦震他们一伙的。只能说,也是低级生物,它的脑子里只有进食,好吃就行,不存在什么半个同类理应同仇敌忾那么一说。 所以现在人鱼和皱鳃鲨开始缠斗了起来。双双都不是善茬儿,这么一打,估计得有一会儿才能分出胜负了!这正好给了秦震他们逃脱的机会! 羽东轻声招了下手,果断的说道:“快走,撤。” 大家都蹑手蹑脚的跟着羽东。朝空谷内部走去了。后面还是天翻地覆般的水声,显然那不同种类的两个海洋生物,正打的不可开交! 刚刚见到了真正的皱鳃鲨,秦震不禁觉得自己背脊发寒,浑身都凉透了。当时何希说那东西曾几何时有过二十几米的身长时,秦震还庆幸过,幸好那只是曾经。 可是现在看到的这个东西,简直就是庞然海怪,又何止是二十米长??它就像是一条真正的海蟒一样巨大,只探出来一个头来就已经足够震慑他们所有人的了。 只不过那人鱼也不是个好惹的,虽然说体型上它并不占优势,可是它那锋利的牙齿和灵活的身姿保不齐就能成为它制胜的关键。秦震心里隐隐觉得,水中那场大战,最后还真就没准儿要以人鱼胜利为结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现在还不算是已经完全脱离开了人鱼的威胁。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肯定还会再见到那恐怖的人鱼…… 这时前面的羽东提醒到:“前面很快就又有水了,为了以防临时来不及,现在赶紧把那药喝了。” 在羽东的带头作用下,大家都强忍着痛苦,服用下了第二支药剂。这样一来,他们在水下的时间,就又多了一个小时了。 可就在他们还在努力适应的那个时候,身后忽然再次响起了人鱼的歌声。 老顾本来就因为喝完那药难受,现在一听见这声音,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当下就暴躁的骂道:“他妈的贫不贫啊?!每次出现还都得唱着歌儿玩造型!你等老子缓缓,必定把你做成生鱼片!” 老顾这话说的是挺狠,可他现在的实际情况却并不怎么好。服用俊天的药剂,需要一段适应期。虽然说这第二次服用已经比第一次要好适应多了,但毕竟还是需要一点儿时间的。从这方面来讲,秦震觉得有必要告诉俊天,他这药十分需要改进…… 人鱼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只好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夺路狂奔。这东西果真是能上岸的……而且那种锲而不舍捕捉猎物的精神,还真不太像低等生物…… 除了人鱼的声音,后面还水花翻滚的声音。看来那皱鳃鲨并不是输了,而是无可奈何的让这两栖动物给跑掉了。所以它现在只能在水里暴躁的折腾着,发泄着不能上岸的愤怒。 想也能知道,那二十几米的远古生物,不可能是这么轻易就死掉的。而人鱼一心惦记着刚刚溜走的猎物,也没时间和它纠缠,于是就这样溜掉上了岸,继续追赶秦震他们。 这片海底空谷非常深,处处都是尖耸的岩石,秦震他们几个人就算是奔跑,也不是特别的方便。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得不放低了脚下的速度。这要是绊一跤,被石头扎死,那可太冤了。 秦震一边跑,一边下意识的回头看。那人鱼到底还是追了上来,它挺着上半身,下半身如蛇游动。一如羽东说的那样……速度极快。 秦震边跑边大喊着:“快跑!前面有没有出路?夏羽东,你那公子扶苏到底在哪里?!咱们再不甩掉这东西,就只能跟它好好干一场了!” 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他们甩不掉人鱼,就必须得现在转身正面交锋。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杀了它,那他们是根本无法安心的再下水。因为再岸上他们还稍微占些优势,一旦到了水下,就只剩下被虐的份儿了。 这时候人鱼已经追到了身后,那黑压压的头发舞动着朝秦震卷了过来! 秦震由于害怕,便朝着能避开头发的地方跑。可这一跑,就脱离了大家本来的路线。 羽东回头一看秦震被追赶的要脱队,马上回过身准备将秦震带回到原本的路线上来。可是秦震紧张的边跑边回头,一个没看清脚下的路,竟然一步踩进了水里!而这个水,还很深……他直接就掉了下去!万幸的是刚刚服用完俊天的药,现在他还能呼吸。不然的话,这次绝对就是死定了。 好在羽东看到了秦震掉下去的那一幕,连忙对大家喊道:“秦震掉下落水口了!” 越怕进水,越出现这种状况……可是毕竟秦震的命重要,于是大家都不由分说的直接奔向那个不大的入水口。也顾不得身后人鱼会不会跟着一起下水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跳下了水。 这个落水口是直上直下的,而且仿佛再下面有很大的吸力,所以秦震下坠的速度非常快。 本来秦震还在紧张的生死边缘恐惧着,可当他看到了身边海水中的景物时,他反而倒平静下来了。 羽东是动作最快的,所以他很快就抓到了秦震。不过此刻秦震却一直用手指着四周让他看。 见秦震没事,羽东这才松下了心。他连忙按着秦震所指的观察起了四周。只见周围全部都是人工修缮的墙壁、雕像、甚至还有一些人类生活中的用具。 他们……并不是又掉进了海里,而是掉进了渤海国遗迹的一道缝隙里。而这地方,极有可能就通向了下一段---大秦太子扶苏的那一层。 秦震兴奋的看着羽东,羽东微微笑了笑,对秦震竖了一下大拇指。这也真是命中注定,没想到秦震慌乱之中摔的一跤,竟然将他们带到了欲寻不得的下一层。 第一百六十七章太子扶苏 “你说……太子扶苏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么?”这是秦震在冒出水面的时候,说出第一句话。他究竟是在问谁,他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看着周围明显的人类遗迹,他心中感到一阵茫然。 “我想,他一定在这里过……”羽东笃定的说着。并且快速的游向了这一层的岸边。这里和渤海国以及不一样,凭心说,渤海国的遗迹稍微显得有一些潦草,而且怎么看都是一个附属强国的样子。而现在他们所到的地方却不同,每一处石壁都是雅致的雕刻,四周散落着无数青铜器皿。 秦震无法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因为历史上的扶苏,早就被李斯和赵高合谋害死了!他在秦始皇死的那一刻,也就跟着一起死了……可是现在……事实却在强迫他们接受违背历史的现实---扶苏没有死,至少当时没有死!他只是隐居在了普天之下谁也无法找到的地方,渤海之下。 要知道,一个人就算对历史再不感兴趣,他所认知的历史,也是很难改变的。就比如,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八国联军进攻清朝的事情,可如果现在忽然告诉大家,圆明园是失火被毁,慈禧没有垂帘听政,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天数发生的……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如今他们要相信太子扶苏当年没有死去的事实,确实有一些困难。 上了岸,羽东第一件事就是朝着一面刻满篆文的石壁走了去。 海水的侵蚀,亲年岁月的斑驳,并没有完全抹煞了这些字迹。石壁上的字迹秀雅隽挺。人常说,字如其人。这清瘦的旧字迹,仿佛能映照出当年字迹主人的风雅绝世。 “这是……扶苏写的么?”秦震看着那一行行忏悔的字迹,很自然的推断出了笔者为谁。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些古篆字。大概所有的人都未曾想到,那惊艳绝伦的华夏第一太子,扶苏……竟然唯一留下的亲笔就是一段悔过书。 他认为自己是大秦的罪人,是华夏的罪人。文中甚至提及到他情绪激动时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是毁灭了大秦的第一罪人。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说,还得从扶苏的仁慈说起。 一直以来。历史上扶苏唯一的正面形象就是阴柔唯美,宽容大爱,绝世风华。也正因如此,虽然秦始皇嬴政从来没有立过皇后,从来没有立过太子,但是在他病死途中之前,还是亲自下了遗诏,要扶苏回咸阳举行丧礼并且继承王位的。始皇嬴政雄才大略,他十分清楚该把王位传给谁。由此也能看出。秦始皇并不是一心“仙”迷心窍,认定了自己一定能长生不死。如果他真实那样愚蠢,就不可能在临终之前传召扶苏回咸阳。他很清楚,自己一旦闭上了眼睛,必须得有一个人来继承他的大秦江山。这个人,非扶苏莫属。 但问题就出在,扶苏和那五马分尸的李斯向来就有矛盾。从劳民伤财,到焚书坑儒。扶苏和李斯的所有想法。几乎全部都背道而驰。扶苏就像是秦朝之后,大汉的儒家份子一样。温文尔雅,被法家排斥在外。 这段悔过的话,不难看出,扶苏有后悔。他清楚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但是却没有能力再去转变。他恨自己,他怪自己。他怪自己的仁义和懦弱。如果他早知道胡亥继承王位会比秦始皇还要暴政的话,那他断然不会选择就此“赴死”,人间蒸发。 他不会以“君让臣死,父让儿死”这些荒唐的理由,轻易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如果扶苏当年继位。或者知道了李斯假传诏书,一怒而挥军咸阳的话,那……还会有陈胜起义么?刘邦项羽还会有楚汉之争么?也许整个中国的历史都会改变。如果扶苏知道,他的死、他的消失,彻底断送了几辈人的心血,断送了他父王嬴政一生的拼搏,他还会选择应诏自杀么……? 从忏悔铭文中的字字句句可以看出,扶苏爱民如子、谦逊待人,深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推崇。秦始皇要他继承王位,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也间接证明了,秦皇的眼界之高原。 《陈涉世家》中曾经提过这样一句话: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乃公子扶苏。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陈胜,他虽然起义造反,但是他当时不过就是一个服徭役的人而已,就连他都如此拥护扶苏,可想而知扶苏在老百姓心中广受爱戴的程度。 这片石壁上的文字彻头彻尾的写了扶苏的挣扎和痛苦,他对六国百姓遗民的政治主见是重在安抚,以此来化解六国与秦国的直接仇恨。就当是秦始皇的所作所为来看,以此来收服六民的心,绝对是一种上策。由此可见,扶苏在仁义宽厚的性格基础上,也是很有政治远见的。 当扶苏被下旨去帮助蒙恬建筑长城的时候,他的军事才能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由于扶苏抵御匈奴,屡建奇功,他在军中的威信也与日俱增。再加上他温厚待人,谦逊有礼,更是逐渐形成了一批支持他的队伍----蒙氏。 要知道,蒙恬、蒙毅这两兄弟在秦朝的影响力有多大!这也就证明了扶苏当时的威信和被期望的有多高了。 也许,扶苏自己是知道的,他若是想要称帝很简单、很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上应天意,下顺民意,而且还如了始皇嬴政的愿。以他在军队和民间的威望,只要他公子扶苏振臂一呼“清君侧”!!那秦二世的皇位就绝对会是他的。 可是,或许扶苏真的是太善良了,他的仁义变成了他的弱点。他的仁义变成了他必须走向死亡的关键。因为他怕战火一起……刚刚才太平了几年的百姓就又要遭殃,刚刚稳定的大秦基业就要在烽烟战火中摇摇欲坠。也或许是扶苏不愿意手足相残,他不想与胡亥争夺皇位。反正都是嬴政的儿子,他不在乎,他不介意……只要是有人能够替嬴政继续掌管大秦江山,这江山是谁的,他无所谓…… 也正是因为当初这一念之差,如今才有了这渤海之下,满墙布满血泪的忏悔书。 扶苏认为,不管他当初有功有过,最后他终究都是以“死”来逃避面对了一切。他让百姓将士们失望了,他让千古一帝嬴政失望了,如果他但凡有一点儿嬴政的霸气和魄力,最终的结果可能都不会是后来的样子。 尽管扶苏的死有太多太多无法解释的疑点,可他的离去仍然是断送了大秦王朝复兴的最后一丝希望,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一统华夏的王朝,就这样结束在了战火硝烟之中。 据史书记载,当时的情况是:“使者至,发书,扶苏泣,入内舍,欲自杀。蒙恬止扶苏曰: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边,公子为监,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即自杀,安知其非诈?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使者数趣之。扶苏为人仁,谓蒙恬曰: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 也就是说,李斯派遣的使者到了,给了扶苏诏书。上面是李斯假传的皇诏,要扶苏自杀。扶苏听后悲痛欲绝,但是仍然选择了自杀。当时扶苏的身边只有蒙恬,蒙恬劝扶苏,皇上在外面,根本没有立太子,咱们三十万大军镇守边疆,公子你才是掌管的人,这是天下的重任!今天看见一个使者前来,你就自杀?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假的?是不是诈?要我说,回信好好问问,问对了再死也不迟。 可是扶苏仁人,他却告诉蒙恬,我爹要我死,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历史的记载,到此为止。后面到底怎样了,恐怕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可是扶苏傻么?他缺心眼儿么?不,绝不是。这封明显有着很严重问题的诏书,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史书无记载。或者说,当初项羽的那一场屠杀,那一把大火,真正留下的秦朝史官还有几个?真正留下的大秦历史还有多少?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汉朝撰写出的前朝事迹。于是,秦始皇的十恶不赦开始出现了,秦始皇的暴戾专行开始出现了。而关于扶苏,更是一笔带过,只留给了世人惊鸿一瞥。 谁也不知道扶苏到底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蒙恬后来是怎么做的。那段久远的历史,就这样被后人模糊而清晰着,就这样被后人篡改而广而传之。 今天,看过了扶苏的这一面石壁的忏悔书,他们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相。终于明白了,大秦第一太子,公子扶苏最后的结局究竟是如何。原来,没有懦弱逃避,也没有妇人之仁,扶苏到底还是听从了蒙恬的话,躲避到了黄渤海之下,守护九鼎,也顺便观看秦朝的后世。 也许当初他们本来是想,让扶苏先在这里守着,一旦胡亥不是仁君明主,到时候就可以说服扶苏挥军咸阳了。可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扶苏在这渤海之下悔恨了终生,他除了守护了九鼎,什么都没有再做到…… 第一百六十八章古怪人脸 看过了这样的一段历史之后,秦震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可以理解羽东为什么如此欣赏公子扶苏了。 或许,他不是一个有魄力的霸气君主,但是他的仁慈宽厚、谦逊风雅,却值得后人高看一眼。 秦震触摸着那饱经了历史沧桑的字迹,喃喃低语道:“公子扶苏,他就这样在这里度过了他那本该不凡的一生么?”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惊艳卓绝的人,竟然会像个犯了天规的谪仙一样,被囚困在这渤海之下……那是怎样的一副凄凉场面。 也许事到如今,他们就算是想找到扶苏的遗骨都已经不可能了。唯一能与扶苏有交集的碰触,恐怕就是接下来惊险诡谲的一幕幕了。因为扶苏既然没有回到外面的世界去扭转大秦的结局,那他毕生的时间也就都只剩下在这里研究如何守护九鼎了。 像扶苏这样的文武全才,他设计出来的“保险措施”,一定不简单。所以他们大家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深知在这里即将遇到的危险是怎样的。 在这面写满了悔恨字迹的石壁背后,就是一道巨大的石门。想蒙恬扶苏连长城都能筑的起来,这海底的建筑,应该也是根本就不在话下的吧。 当他们大家来到了石门之前时,同时都看到了石门上有一个怪异的雕刻。那是秦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水银的人脸在垂着泪……这、这模样实在是太怪异了。 就说吧,扶苏这一层不是那么好走的。还没进门呢,大门上的古怪雕刻就把他们给难住了。不管这处遗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既然打算在石门上装饰石刻,那怎么说也不该弄了这么个怪东西才对啊! 老顾在一旁也是看着那个人脸不禁苦笑道:“这公子扶苏是不是也太多愁善感点儿了?后悔的话写满了一面墙,现在还来个哭泣忧伤的脸刻在大门上。他怎么那么……” 没等老顾说完,羽东就在一旁接道:“你说错了,这张脸是一个警告标志。垂泪的样子,应该是要告诉来者,进去了,就别后悔。没有退路了。” 听羽东这么一说。老顾也是一脸的错愕。大概是听扶苏的故事多半都是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这公子不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么?怎么还能干这种事儿?听着挺吓人啊!那门后面,你们说到底会是什么呢?”老顾好奇的看着那张石刻的脸。 秦震这时在一旁无奈的说道:“都告诉过你了,扶苏是一个非常有军事才能和政治远见的人。而且他在这里的目的是想守护九鼎,那他可能面带微笑的等着贼人上门来盗吗?你不能只看到他谦和温柔的那一面,能让秦始皇看重为继位之子,必定是有大才能的。这石门的后面,想必应该是万分凶险。可是不从这扇石门过,我们就无法找到禹王鼎……” 秦震说的这个矛盾是确实存在的。他们从找到扶苏遗迹的这一刻起,就意味着必须要顺着扶苏设计的道路,才能到达禹王九鼎的藏放之处。虽然明知道这里面会走的十分艰难,可若想找到九鼎,却也就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嬴政之后,唯一还能清楚知道九鼎在哪里,并且妥善严密看管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位公子扶苏了。 所以他们大家现在是别无选择。只有打开石门一路走到底。只不过现在一看到这所谓的警告标志,他们就更得多加小心了才是。 老顾这时不解的问道:“东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警告的标志呢?” “因为这张脸在别的地方曾经出现过。”羽东淡淡的答道。 “啊??太子弄的这脸,竟然在别的地方出现过??哪里哪里啊?”老顾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而羽东却看了看他,似乎很难开口告诉他那个地方是哪里。 秦震见状也忍不住问道:“如果有另一个地方有过这样的标记,那对咱们了解里面的情况说不定会有帮助呢?” “不会有什么帮助。”羽东果断的说道。 秦震听着有些着急,不由得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你就告诉我们不就得了吗?难道你还怕我们接受不了怎么着?” 看着秦震那焦急的样子,羽东只好对他沉声说道:“那个地方是金星和火星。你觉得。这对我们有的了什么帮助吗?” “金、金星?!”秦震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羽东的回答哪怕是这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完全可以坦然接受。就是没想到,这一句话就给整到外太空去了! 更何况还是秦朝时期的太空,扶苏又是从哪里了解到的这个人面标志呢? 眼看大家都是大吃一惊的表情,羽东只淡淡的说道:“你们不必那么震惊。我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看到这个标志。当然,也许只是巧合的人面石,但是这垂泪的标志,却真的太像了……” “金星上有人??”秦震问这句话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人面石的造型完全就是人的脸,而不是什么外星人、小怪物、奥特曼。所以如果金星上也出现过这样的石头,那就证明至少得是一个长得和这人面差不多的人创造出来的。可是人类是不可能到的了金星生存的。这就是第二个原因,金星表面的温度达到了500多度,大气中二氧化碳占到90%以上,时不常的就会降落一场腐蚀性的酸雨,还经常会刮起比12级台风还要强的特大热风暴。这样残酷的环境,人是不可能在那里生存的。 况且,金星周围全部都是厚重的云层,人类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发射了二十多个探测器,也终究没有看清楚金星的面目。而几千年前的大秦太子,又是从何得知这个垂泪的石像呢? 对于金星上有没有人的问题,羽东回答的很直接、很专业。据他介绍,从1960年到1981年,二十年内不断有人发射探测器想要去了解金星。可是由于金星表面的环境,始终无法靠近。直到八十年代初,美国的一个探测器才终于窥探到了金星上面的真容。可是传回来的照片令各国震惊,因为照片显示金星上有大量的废墟…… 经分析,金星上的城墟至少有两万座,这些城墟都呈“金字塔”状,可以说每个城市都是一个巨型的金字塔,没有门也没有窗,出入口在地下。 两万座城墟摆成了马车轮的形状,中心是最大的城市,条条大道呈辐射状连接着周围的小城市。由于金星表面的环境不适合宇航员登陆实地考察,所以只能凭着探测器传回的景象和照片来研究。除了一座座巨大的金字塔以外,最特殊的,当属那个垂泪的人像标志了。在那里,这个标志代表着一个文明的终结。而在这里……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东少……你说会不会……这脸就是想告诉我们进去就得死啊?”老顾现在也开始有些忌惮了,毕竟这扶苏诡秘莫测到出现了外星智慧,这就很难让人接受了…… 而羽东这时却蹲下了身,看着石门的边沿说道:“不会的,已经有人进去过了。” 秦震转头一看,这才发现羽东蹲下身子看的是石门摩擦的痕迹。这证明青木重明他们确实是已经进去了。 “东少,那还等什么啊?!赶紧研究怎么开门,追进去啊!”老顾一听青木已经进去了,顿时就慌了神。这一路又是人鱼,又是皱鳃鲨的,现在又来到了扶苏守护九鼎的地界上。就这样,愣是没有拖慢了多少青木那伙人的脚步!这也真是够令人不可思议了。 别人不敢说,至少青木重明和那个女人,都不是一般的角色。不管死伤是怎样的,他们既能安然无恙的走到了这里,就已经足可以说明他们的本事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追,以免青木重明步步都走在他们的前面,也避免他离九鼎越来越近。 羽东伸手扣在那个垂泪的人脸上,低声说道:“想打开这扇门容易,再出来可就费劲了。而且我总觉得这脸有些问题……” 从羽东的动作上来看,应该那个人脸就是个机关,按下去石门就应该打开了。可是他说这个石刻人脸有问题,大家就都又凑近了看一看。 如果说非得挑出来点儿不正常的地方,那一是这张流泪的人脸实在太独特了,闻所未闻,会有人把石门机关装饰成这个样子。其次就是……整个门都是一整块青白色的巨石,唯有这张脸……是有些发黑的。那种黑色,不同于他们见过的任何一种石料。 这样一看来,这张垂泪人脸好像就真有问题了。羽东没说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那独特古怪的造型给吸引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东西的质地是怎样的。现在大家一真正的注意了起来,才发现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诡异……那黑色的石材,仿佛隐隐能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第一百六十九章甬道相遇 “你们说,扶苏是从哪里弄来这种怪异石头的?不仔细看的话,就是一块平凡无奇的石头,可是一旦真的仔细看了,就会发现里面像是水银一样啊!”秦震惊奇的发现了这一特点,此刻脸都快贴上去了。 羽东将他往后拉了一把说道:“你知道这石头有问题,还凑的那么近干什么?我不能保证这石头什么异常都没有,可是现在似乎又看不出来什么……” 羽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夜北和俊天,似乎是想问问他们的意见。深谙机关暗器之道的俊天,这时候懒懒的瞄了一眼说道:“我觉得暂时我们不必担心,因为这个人面石不像是内部有机关的样子。如果开门会启动某种机关,那上一拨人至少得死一个啊。这块石头具体有什么影响,恐怕得慢慢才能知道……” 听着俊天这种别有深意的话,秦真不禁皱起了眉头,未知的危险使他觉得恐惧,然后青木他们一直在前方的速度,又让他迫不及待的赶紧冲进去。所以这个时刻的他们,心里多少都是有些矛盾的。 羽东再次将手放在了那个垂泪的人脸石刻上面,然后轻轻的一按,果然,那张脸就被按进去了。他们的时间并不富裕,得抓紧时间了才行。随着人面石被羽东按了进去,整个石门也缓缓的翻转起来了。 里面是一个宽阔的甬道,蜿蜒曲折,一路向下。秦震不禁惊奇的说道:“你们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在海底建造出这地方的呢?” 夜北听后不禁笑道:“你也知道啊,万里长城都筑起来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别忘了,那长城的建造功劳,可是有这位公子扶苏的。” 想想也对啊。扶苏能和蒙恬铸造长城,这海底甬道也确实没什么稀奇的了。只不过海底不比陆地,几千年前建造在水下的遗迹。要如何才能保存完好呢? 他们顺着石门走进了甬道,不出多时。身后的石门果然自动翻转了回来。而且,那张垂泪的人面石,依旧对着他们。只不过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不知道是这门翻转了一个个儿呢,还是说本身就两面都有那个石刻呢?现在已经是不得而知了……就是背后总有一张脸在看着自己,这感觉挺不舒服的。 秦震跟着大家走在甬道里,很奇怪这里的空气为何会如此新鲜,甚至。他们都闻不到海水和潮湿的味道。想必,如若不是有这样的生存条件,蒙恬也不会放心将扶苏送到这里来吧! 胡乱的想着,顺着甬道前行,不多时,他们就听到了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声响! “嘘……”秦震低声的提醒着大家,并且让所有人都站住了。 甬道之内回声悠长,他们屏住呼吸仔细的辨别,就能听见远处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人在讲话…… “呵……终于追上了。”俊天邪魅的笑了笑说。 是的。能在这渤海海底传出来的人声,除了他们自己以外,也就只有青木重明那伙人了。 下海的那一刻。被他们所要挟,从而使得他们捷足先登。后来被缠上了,羽东又受了重伤,这期间的时间可当真是并不算短的。如今羽东他们后来者居上,竟然能追上了青木。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只要追上了,一切都好说了,剩下的不过是战斗罢了。 秦震仔细的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好像是一个人十分恐惧、十分害怕。颤声的喃喃说着什么。然后有另一个人在低语着劝导他……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青木那队伍里的人,有被吓傻了的?”秦震疑惑的小声说着。 羽东则是接道:“应该不是。如果单纯只是有个人被吓疯了的话,以青木重明的性格。他不可能会继续呆着一个累赘走,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开解他。他一定会把那个人留下自生自灭,或者干脆直接开枪打死他。我想前面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北也赞同羽东的推论,这时候点头说道:“没错,他们现在的状态比较混乱,而且那个青木重明似乎也慌了。从声音判断,他们离咱们的距离非常近。我觉得,咱们是时候出发了。” “嗯。”几个人同时应了一声,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继续走。 不久,他们就看见了另一座石门,而且门边还有两束光亮。毋庸置疑,那一定就是青木等人了。只不过奇怪的是,时刻跟随着青木的那个女人并不在,也没有其他人。只有青木和一个瘫坐在地上的男子,其余人都不见踪迹。 羽东脸色变的有些冷,他站在第一个的位置上,缓缓举步走向了青木。 而青木重明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脚步声和灯光,不过他倒是一点儿慌乱都没有,只是十分平静的站起了身,然后慢慢抬起头,看了看羽东,又看了看羽东身边的夜北和俊天,泰然自若的说道:“东少,你真是好速度,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今天鄙人还真是有幸,能得见中国镇守九州的最后三位少爷。想必这两位,就是芮俊天和夜北吧?” 看着他那彬彬有礼的虚伪态度,秦震就更觉得恶心。他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此刻面色惨白,双眼呆滞,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喃喃呓语,好像真的是被什么吓傻了的样子。 秦震诧异的看了看那个男人,然后和身边的何希对视了一眼。可是何希却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青木察言观色的看出了秦震的表情,于是话锋一转,便看向了秦震说道:“你是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了吗?呵呵,其实没关系,反正你们很快也会和他一样。” “放屁!你他妈少拿你那些狗腿子和爷爷们比!马上就要死的是你,不是我们!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实,缴械投降,免得哥几个儿费事儿!”老顾怒气冲天的骂道。 可是青木重明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微微的笑道:“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谁也没法活着走出去。你们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将有多么的可怕。” “你少他妈在这唬人了,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吗?你不是在我们中国偷师学艺学了一身的本事吗?这会儿怎么怂了?怎么认命要死了呢?你要真想死,干脆你顾爷现在就成全你得了!”说着,老顾就举起了枪。 不过秦震马上按住他说道:“老顾,别冲动,咱们还得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老顾咬牙怒气冲冲的看了看青木,然后愤恨的放下枪,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秦震也知道,老顾就算真的准备开枪,他也未必能打的死青木。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哪里去了,但是就凭青木此刻淡定的状态就不难看出,他并不在乎老顾开不开枪。 这会儿青木转过了身,背对着秦震他们说道:“道法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我想就算是芮少爷那强大的仓颉之力,在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敌人,敌人是自己的内心,敌人是你身边的人。不久,你们就会开始互相残杀,直到最后,都死在这里。我不知道你们大秦的公子扶苏是何许人也,但是现在看来,他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守护禹王九鼎啊……” 不得不佩服青木的这个淡定的状态和态度,他好像根本就害怕,也没有什么杀气。只是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有着一丝不甘心和遗憾。不过看他现在感慨的样子,好像死在扶苏的设计之下,他还是挺无憾的。 谁都不明白,青木重明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这话太空了,根本就没有敌人,敌人就是内心?还说他们大家会互相残杀? 秦震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青木,虽然我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你说的那种情况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我们不是你,做不到和你一样的冷血无情杀了一起下来的兄弟。所以,不要把你的结局和我们的一概而论。” 青木笑了一下,没有理会秦震的话,而是稍稍斟酌了一下,然后对秦震笑着问道:“秦先生,听说,你很怕蛇,是么?” 秦震不明白青木重明为什么会忽然间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已经不好奇青木是怎么知道的了,他现在只是不解这个人为什么会问了那么一个问题呢?当然,在青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秦震的脑海里就已经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种令人恶心厌恶的生物了。这一路上,这种恶心的动物,他们着实是没少见。不过秦震现在第一个能想起的样子,还是那沙漠黑蛇。毕竟,那是他们接触的第一种蛇类。虽然外形还算正常,但是当时那险境也仍然是让人记忆犹新的。 就在秦震还没有来得及的回答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从他们背后的岩壁上,正爬过来了一条蛇!!那蛇的样子,正是沙漠黑蛇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不明的罪责 秦震看着那些凶恶的沙漠黑蛇正吐着信子朝他们大家爬了过来。那绝对不是幻觉,太真实了! 秦震不禁一边惊慌后退,一边无法置信的惊道“……不!不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沙漠里特有的蛇怎么可能出现在海底?又是如此突兀的就出现了!这一切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了! 羽东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忽然转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些蛇是从哪里来的!只感觉青木重明刚跟秦震说完话,这些蛇就忽然间冒了出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青木重明所为?这些沙漠黑蛇,都是他故意引出来的?可是这么做的话,他不是也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了吗?蛇这种冷血动物,攻击起来可是不认人的!以秦震他们了解的青木重明,他二十年韬光养晦的在等待寻找九鼎的机会,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会选择鱼死网破。放出这些蛇,对于他来说,并不占什么便宜和优势。 究其具体因由,这会儿也是来不及多想。羽东带着大家步步倒退,而俊天则是冷着面孔,倏忽伸出右手,轻轻一甩手腕,一片闪亮亮的金属光芒就朝着那片黑蛇飞了出去! 接着,他们大家看到的就是那些黑蛇全部都被银光闪闪的钉子给钉死了。 看着那些蛇瞬间被俊天“秒杀”了,大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秦震愤怒的回过头看向了青木重明。这里唯一能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他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神鬼莫测的法术,所以才让刚刚那些蛇出现了?他既然连鬼都能操纵控制,招出来一堆蛇,应该也不算什么。 可没想到,青木此刻不但没有慌乱和要逃跑的意思。反而还用十分欣赏的微笑,一边轻轻鼓掌,一边赞扬着说道:“漂亮,漂亮!芮少爷不但姿容惊艳,身手也卓绝。早就听闻芮少爷精通暗器机关,更有仓颉之上古神力。今日所见确实名不虚传。这几条蛇在您几位的面前,实在是不在话下。” 俊天冷眼睨着青木重明,那一双漂亮的星眸在银白色的发丝掩盖之下,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老顾这时候红了眼睛的指着青木吼道:“刚才那些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他妈刚一说完秦震怕蛇,蛇就自己冒出来了!绝对就是你搞得鬼把戏!你就是想害死秦震,害死我们是吧?!老子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听着老顾暴躁的怒骂,青木只是低了低头,然后微笑着摇头说道:“我又不是魔术师,我怎么可能忽然间变成来一堆蛇呢?而且刚才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那蛇是从你们身后出来的,而不是从我的身后出来的。怎么能说那些蛇是我放出来的呢?” 说着,青木忽然抬起头,勾起嘴角的一抹冷笑,看着老顾他们大家,一字一句的说道:“蛇,是秦震放出来的,不、是、我。” 大家听到青木这话都微微怔了一下。不是他们不相信秦震,而是他们无法理解青木这话到底是从何说起?!他是缺心眼儿吗?在众目睽睽之下栽赃嫁祸秦震?而且还是在对这他的一群生死之交栽赃?稍微有点儿智商的人都不会那么做的啊!青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秦震自己这会儿更是震惊的看着青木。两只眼睛大大的睁着,他自己也无法置信,青木这个人竟然能够就这样红口白牙的血口喷人!他把沙漠黑蛇的出现全部都归罪到了秦震的身上,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秦震和羽东他们大家之间会自相残杀的原因?那他是不是未免也太低估秦震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还没等秦震回过神儿来,老顾就又一次暴躁的对着青木骂道:“你他妈放屁!我从小就认识秦震,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事?!你含血喷人就是为了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是么?诶爷告诉你。如果你是那样想的,那你就真是想瞎了心了。我们哥几个儿的安定团结,哪里是你这种畜生能明白的?!” 听着老顾的大骂,青木仍然面带笑意。他这种沉得住气,真是和老顾一天一地。等到老顾彻底骂完了。青木这才不紧不慢的微微笑道:“你们几位的情义,我自感钦佩之至。可是在生与死面前,如果对方能够给你带来绝对的生命威胁,你们还仍然愿意誓死守护自己的战友朋友吗?” “废话!有些东西,到死也改不了!你懂什么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你懂什么叫两肋插刀、义薄云天吗?你懂什么叫生死与共、风雨同舟吗?!更何况,刚刚那些蛇根本就和秦震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他妈不要贼喊捉贼、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干的!!”老顾还在尽力的为秦震说着话。 而秦震自始至终都怔怔的站在那里,一言未发。他的表情很沉重,很迷惑,他好像是自己都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青木看到老顾他们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淡定从容的缓缓向秦震又走了两步,然后背着手,对秦震很礼貌的笑道:“秦先生,你为什么不告诉告诉你的生死之交们,那蛇就是你带出来的呢?” “你胡说!我没有……!!”秦震的脸色煞白,他不明白为什么青木会这样忽然间将矛头对准了他,难道是自己看上去太好欺负了吗?他更不明白,此刻自己这种心虚到底是从何而来…… 青木对秦震的这种反应似乎是很满意,这会儿继续咄咄逼人的笑道:“秦震,你对待你生死之交的坦诚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说实话呢?你自己说,刚刚那些蛇,是不是从你身后冒出来的?” “……” “刚刚那些蛇,是不是和你有关系?”青木继续咄咄逼人的问着。 “……”秦震还是无言以对,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替自己反驳。 “你敢说那些蛇是从别人身后跑出来的吗?”青木淡定的眯着眼睛,审视着秦震。 “够了!!”羽东挺身而出站到了秦震的前面,一双冰冷的目光带着怒意看向了青木。 青木感觉到了羽东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不由得微微后退了一步。 一向言语不多的羽东,此刻伸手指着青木,冰冷的沉声警告道:“你,没资格跟他这样说话。” 青木并没有继续激怒羽东,他很识时务的淡淡笑着说道:“东少,我无意冒犯。可是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身后的人,他为什么到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震有心在这时告诉羽东,自己真的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青木就又将目光越过中间的羽东,追问了一句:“那秦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告诉东少,告诉你所有的朋友们,除了那沙漠黑蛇以外,你还能令什么恐怖的蛇出现?你还记得你们大漠之行中的黑曼巴和眼镜王蛇么?” 秦震听后只感觉自己浑身一冷!紧接着,他就顺着青木的话,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了那张漆黑的大嘴,速度飞快到汽车都赶不上的世界最恐怖的蛇!还有那连同类都吃的毒蛇之王……想到曾经亲眼见过的那些恐怖蛇类,秦震甚至现在觉得自己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候,羽东忽然转身对大家大喊了一声:“小心!”然后便伸出手,快速的拽起了秦震连连后退闪避! 秦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一条好几米长的黑曼巴,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眼前的岩壁上面爬过!而且就在它从秦震身边经过的时候,还特意张大了那黑色的嘴巴,对着秦震目露凶光!仿佛像是要把所有人都生吞了一样! 秦震魂不附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在惊讶这些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底的同时,更惊讶的则是他自己……到底是青木太神奇了,还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秦震现在甚至都开始有些怀疑青木的话了,难道这些蛇真的和他有关系么? 俊天见状,再次故技重施,挥袖甩出暗器钢钉,杀死了大部分试图攻击他们大家的眼镜王蛇和黑曼巴。至于剩下十条八条的漏网之蛇,也全部都死在了夜北的纯钧断水之下。 好险……在这并不算宽广的甬道内,遇到世界上最毒最可怕的蛇群,这还真是件差点儿要命的事儿。 当夜北跃然壁上,手起刀落的杀了最后一条黑曼巴的时候,他凌空翻身跳跃到了羽东的身边,站在了青木的面前!那双眼睛里的森冷之光,如同暗夜恶魔。 可是青木却依然无所畏惧,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他真的“理直气壮、毫不亏心”。总之,他现在依然淡定有礼的用之前的方式,为夜北拍手赞道:“您真不愧是九州之首!能有东少、芮少爷这样的兄弟,并且他们都能如此敬重于你,想必您定是有所不同的。那千年神兵,纯钧断水,别说是杀一条蛇,就算是削铁也如泥。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诡异的乱斗 老顾这时候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受不了看着青木重明如此放肆的站在那里去评价俊天、夜北、或者是羽东,在老顾的眼里,这个人,没资格! 于是,老顾十分莽撞的走上前,拉开了夜北和羽东,站在最前面仰头垂眼指着青木说道:“我警告你,你在我们的眼里,什么都不算。别说是东少和夜老大他们,你,不配评论任何一个中国人。我们几个人现在要是打算杀了你,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别以为让你那娘们儿躲在暗处就能偷袭的了谁,我告诉你,今天你跑不了,她也跑不了。你弄出几条蛇来就想吓唬了我们,挑拨了我们?你他妈脑袋是不是让生鱼片糊死了?” 由于老顾身高的问题,他那样居高临下看着青木的样子,还真像是一拳头就能打死他。毕竟这个“壮如山”的汉子,有着一膀子蛮力,而且当他那浑劲儿一犯上来的时候,更是二百五附身,力大如牛。别人不敢说,就说青木在不使用任何邪术的情况下,他这样的小体格儿,还真不见得能挨上老顾几拳头。 而青木这一次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低头浅笑,而是他始终都带着笑意看着老顾。秦震在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之后,心里不禁有了一丝不太好的感觉。他总觉得青木有可能已经忍无可忍老顾的数次无礼,现在没准儿已经打算将下一个矛头对向老顾了。 “老顾……” 秦震刚准备出言提醒,就听青木阴森森的对老顾笑道:“顾先生,请问,刚刚你在外面有没有遇到美人鱼呢?你还记得它的样子么,美么?” 这话一说完,老顾的气势汹汹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他猛然想起了那长长的、飘荡在水中的头发!他更想起了自己被那些头发束缚住的时候。身后那张美艳无双的脸被从中间撕裂,暴露出了满嘴獠牙的样子! 老顾心里有些没底,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恨不得赶紧把那个画面忘了!这东西,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来!因为在人鱼外貌发生异变的那一刻,他离的实在是太近了!他把一切都看的太清楚了。简直在他眼前就是3dimax的效果啊。所以那一幕太清晰了,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也着实是不小。 可是就在老顾愣住了的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陡然听见了人鱼的歌声!那镇魂歌的声音,缥缈哀婉,穿透几千米的海深,仿佛能够直达亡灵地狱! “不!不不不,这他妈根本就不可能!!”老顾的反应,和当初秦震差不了多少,只是无法置信中还带着一种恐惧和愤怒。在老顾的眼里。这可不算是什么超能力,这绝对就是青木重明的阴谋、栽赃和陷害。 当初秦震跌下落水口,他们一路下潜到了这里。如果人鱼有追上来,那应该早就追上来了才对。不对……这一切似乎都变的诡异了起来,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沙漠黑蛇、眼镜王蛇、黑曼巴、美人鱼,这几种完全不同地域、不同习性、不同品种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都汇聚到了这里?而且,还恰巧都是和他们有关的东西? 秦震正试图分析出个结果。可是没想到,那人鱼却好像是凭空冒出啦的一样。就出现在了甬道之中。 还是那个原因,这里的甬道并不算十分宽阔。他们在这里和如此凶恶恐怖的物种缠斗,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没有办法,人鱼已经近在眼前。那带着海水腥咸味道的气息迎面扑来,黑色长发飘扬在空中,那张恐怖如同梦靥一样的脸庞和身躯。再一次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镇魂歌起,极渊不宁。 如今,跑不跑不了了,只能把它彻底解决了,他们才能继续前行。 羽东他们已经冲了上去。因为那人鱼一出现就开始攻击老顾。那黑压压的头发,此刻又马上就要缠住了他。老顾紧紧的闭着嘴,不敢骂街也不敢大吼大叫,因为他没有忘记,上一个发现的尸体,嘴里全部都是人鱼的头发……所以即便他现在恐惧和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却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乍一看来……那叫做一个从容淡定! 当然,事已至此,现在也没办法去花时间思考这事情究竟都是如何发生的了。不管这些和青木重明有没有关系,人鱼来了,他也一样是跑不了。 就在秦震也朝着老顾奔去,准备帮忙解决掉人鱼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青木,却看见了青木正准备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他所站的位置,后退几步就是石门的边缘。那扇门怎么关上还未可知,可是如果让他先跑了过去,然后一关上那扇门,就相当于把秦震他们大家和人鱼困在一起了。 想到了这些,于是秦震掉转方向,迅速跑到了青木重明的身边,然后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说道:“怎么,魔术变完了?想走?” 人鱼和老顾那里,有羽东、有夜北、有俊天,还有何希和姜旗,所以秦震这才没有顾虑的转头抓住了青木重明。人鱼那里他们几个人应该能搞定,可是一旦让青木跑了,再找他可就费劲了! 公子扶苏这一层的甬道遗迹里,诡谲离奇!让敌人走在他们的前面,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秦震现在觉得自己最大的任务,就是不能让青木趁乱开溜。 青木看着自己被秦震紧紧抓住的手臂,微微蹙眉。他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秦震会这样跑过来抓住他。 其实秦震早就已经推测过了青木的身手,虽然他还没有真正的展示过,但是秦震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和自己一样,有点儿“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这个青木,就算是没有羽东、夜北和俊天他们那样神乎其神的能力,也一定是有着精湛的功夫在身。不然的话,他凭什么敢在中国潜伏二十年? 所以秦震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青木出手,自己一定要用最敏捷的反应来躲避。并且一定要坚持与他缠斗到底,不能让他离开! 果不其然,青木不再保持那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样子了,趁现在羽东他们都正在“大战人鱼”,青木猛地一抽手,就奔着秦震的头顶劈了过去! 秦震只感觉到了一阵劲风,下意识的就向一个方向大幅度的闪身。可是那青木重明的手法古怪的很,他不但没有为秦震的躲避而着急,反而还很正中下怀的冷冷一笑,然后便将手臂横着用力挥了过去。 秦震一看,这下算是完了,因为他刚才躲避的这个姿势已经收不住了。被青木这一拳头要是给抡了上,那肯定是得受伤啊。现在重要的不是伤势,而是这样的关头,根本就不能受伤!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清瘦却有力的手臂挡在了秦震的面前,硬生生的抗住了青木重明的这全力一击! “羽……” 还没等秦震出口,羽东的眼神中就散发出了一种阴狠,然后他趁势反手抓住了青木的手臂,用力的往上一拧,秦震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关节错位声。 青木重明大概是没有想到,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羽东既救了秦震,又伤了自己的一条胳膊!而且青木也开始觉得无法估量,这个冰冷漠然的男人,身手到底会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青木也不是个饽饽,别看被羽东伤了那条手臂,但是他仍然灵活的一转身,便脱离了羽东的束缚。 门边瘫坐着的那个吓神经了的哥们儿还在口吐白沫儿,看情况青木重明也没打算带上他,自己只身向门口跑去! 羽东和秦震见状,同时追了上去! 夜北在和人鱼搏斗的时候,一回头便发现羽东和秦震已经追着青木跑开了。于是连忙对俊天喊道:“不好!羽东和秦震追他去了!前面一定还有他的人,你快过去看看!” 俊天有些担心的看着夜北,因为这人鱼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他们几个人合力,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杀死它!它那头发就是保护自己的武器,满满当堆满的头发,令人根本就对那裹在头发里的它无从下手。而它那锋利的牙齿,又是它攻击别人的武器。稍不留神,一回头,就能看见头发里冲出了一张满口獠牙的可怕面孔! 所以耗了那么半天,也没有真的杀了他,反而老顾那身上的头发是越来越多。这会儿被头发缠绊的连连摔跤,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虽然说,狼狈是狼狈了一些,可是有夜北他们在,总算是没让他变成美人鱼的倒插门儿……这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俊天没犹豫,只好点头让夜北小心,然后便追羽东和秦震去了。 而夜北见状也觉得不能再恋战下去了,必须得依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迅速解决掉这个人鱼。不然的话,无论是这里的机关还是青木重明,都有可能将他们大家分散再分散。到那个时候,他们可就不占任何优势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隔离 夜北举起纯钧断水,目光冰冷的看向了那一直都在与他们纠缠不休的美人鱼。它那一身鳞片实在是太坚硬了,简直就像是厚厚的一层铠甲一样。当它摆动鱼尾的时候,根本就伤不到它。 再加上它那大量的头发,想伤着它实在是太难。 老顾此刻又已经被缠成一个“蛹”了,也不知道这人鱼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他,这场跨越了种族……至死不渝的“爱恋”还真的是有些惊天动地。 何希身手敏捷的翻越到了夜北的身边,微蹙着眉头问道:“北哥,怎么办?我担心后面那扇门会关上,会将咱们隔开。” 这话正说中了夜北的心中顾虑,于是夜北一回头,果断的对何希说道:“你和姜旗带上顾杰,去追羽东他们。青木重明比我们先来到这段甬道的,就算这里有机关也肯定是他先知道。为了避免石门真将我们分开,你带上顾杰赶紧走!” “可是……北哥,那你呢?”何希担心的问着。 “我解决了这怪物就走。”夜北目光阴冷,再次朝着那团头发冲了过去。 何希见夜北态度坚决,没办法,只好和姜旗一起拉上老顾,准备朝着门的另一边跑。可是老顾现在浑身都缠满了头发,腿脚更是被缠了个死。 或许,能快速斩断这些烦人头发的东西,也就只有夜北手里的那把匕首了。 何希和姜旗手忙脚乱的撕扯着,最后姜旗出了个主意,他想让老顾先站起来再说。于是他们就搀扶着老顾,费劲的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来,这个二货就像是个僵尸一样的跳了起来。大概他是太害怕,也太想远远的离开那人鱼了吧……所以不管不顾的往前跳跃着。 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跳到了门边。结果却被瘫坐在地上的那个汉子伸出的腿给绊倒了。 这日本人虽然也是全副武装,但是现在已然神志不清的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 老顾这一摔倒,也顾不上头发会不会往嘴里钻了,顿时就愤怒的大骂道:“鬼子,你他妈就是成心的是不是?!” 那哥们儿哪里还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此刻仍然畏畏缩缩的瘫在门边,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何希跑过来扶起老顾,然后劝道:“快别计较这些了,来,先把这些头发弄开,要不然,你的行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头发这种东西,说它脆弱,它确实很脆弱。因为细细的一根发丝,它经受不住任何一点儿力量就会断掉。 可是。这前提是只有一根而已。如果是大片大片、似乎是无休止疯长一样的头发,那力量就会变的恐怖,它本身的韧度也绝对不会再脆弱了。 在平时,只需要满满一手心的一把头发,就可以轻易将一个人勒死。头发可以割伤皮肤,可以充当绳索,一般人想的到或者想不到的力量,都能在这细细的发丝上得到体现。 所以现在他们想要解决老顾的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太用力的撕扯就会割伤他,不用力就扯不断。现在最快的方式一是由夜北来解决。二就是用火烧。当然,一烧,老顾也就彻底变成烤乳猪了。 夜北似乎看出了他们现在窘状,没办法,只好抽身快速的赶到了老顾的身边。纯钧断水,寒光乍现!夜北下手毫不迟疑。轻轻一挥匕首,唰唰唰几下,老顾身上大部分的头发就都断了。而且,这样的距离,竟也没有伤到他。 老顾正高兴呢。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尖叫!他知道那是人鱼又追了过来,而且此刻应该就在他的身后。 于是老顾也没有犹豫,他的双手下意识猛地推了夜北和姜旗一把!这一把,力量可是着实不小,竟然把夜北他们推的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他们都对老顾没有防范,更想不到他会忽然出手,所以姜旗在一个踉跄之后,站在原地就愣住了,似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直到,他们看到了老顾身后的那片黑压压的头发。 与此同时,前方甬道中的青木重明也终于跑到了机关所在的地方,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机关,使得老顾和夜北他们面前的这扇石门,毫无预兆的就落了下来!速度非常快,巨石瞬间就隔断了他们! 这样一来,老顾就相当于和一个吓傻了的疯子,一个疯了的人鱼,困在了一起…… “顾杰!!”姜旗和夜北同时跑到门前,砸起了那扇石门。可是千吨石门又岂是他们两个人能轻易砸开的?夜北就算是再神通广大,也不是变魔术的,他不可能打破自然规律,徒手碎了这块巨石。 石门那边没有老顾的回应,只有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 姜旗看向夜北,夜北完全怔住了!他看着那巨石石门一动不动,好像完全傻了一样……这个状态对于夜北而言,应该根本就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正因为对方是顾杰,所以他现在才完全愣住了。 当时人鱼冲过来的时候,那爷们儿一股傻劲儿犯了上来,拼尽了全力推开了夜北和姜旗,而何希当时站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就更不用说了。 夜北了解顾杰或者秦震的能力,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被和那样一个怪兽关在一起,当真是凶多吉少…… 而在幽深的甬道内,姜旗刚才那一嗓子大喊,秦震也已经听见了。他当下就停住了脚步,眼神里透着不敢想象的惊恐。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又看了看前方的青木逃走的方向,然后毅然决然,果断的拉起秦震就开始往回跑!他的心也提了起来,姜旗那一嗓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现在他们也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了,公子扶苏守护九鼎的方式有多么的可怕……这看似一无所有的甬道,竟然能给他们大家接二连三的造就致命灾难! 秦震有些懵,脑子里非常乱,但是又非常清醒。他知道,姜旗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老顾的名字。 没跑几步,他们就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俊天。三个人一碰面,脸色都不好看。俊天一定是也听到了姜旗的那声大喊,于是当下谁都没犹豫,都二话不说开始往回跑。 当跑到那扇门边的时候,才看见了夜北和姜旗。秦震出奇的沉默,他走到那扇石门的门边,手有些颤抖的抚在巨石上,所有的情绪都哽在喉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后似乎传来了一阵声响……那是枪声! 几个人全部都为之一振,老顾的身上有枪,而且那个吓疯了的日本汉子也是全副武装的。以老顾的脾气,他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只要人鱼没有一口吃掉他,他就一定会反抗!所以当秦震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激动的差点儿没大叫出来! 甬道里只有老顾和那个疯子两个人,那个人的状态已经完全不具备射击的能力了,所以刚才开枪的,一定就是老顾! 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高兴,甬道另一端就也传来了声音。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秦震不解的看了羽东一眼,而羽东则是十分平静的看着甬道尽头方向说道:“看来他跑回去并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将他的人都凑到一起。现在,那个女人一定就在他身边,秦淮古镜也在他身边,大家多小心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甬道尽头就传来了几束亮光。那一定就是青木以及他剩下的所有人了。不管他们是怎么被隔开的,现在青木一定是找到了各处机关的所在,所以才能将他们再次聚到一起。 如今青木看见羽东已经追了上来,不仅如此,这个队里还多了夜北和俊天。想当然的,他开始比原先更有所顾忌了,所以他不会单独面对羽东和他战斗,而是先找齐了他的人。最主要的,是要找到那个女人和秦淮古镜。 羽东带着大家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就听到青木重明大笑道:“东少,看来你也损失了一名队员啊!那个嘴最停不下来的大块头,被人鱼吃掉了吗?那这样一来,你我的人数就又几乎相等了。” 秦震恨得攥紧了双拳,双眼仿佛能冒出来,他指着青木沉声说道:“胜负从来不在人数的多少,你不用那么嚣张。而且,我好像也开始明白你耍的那些把戏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问你了?青木重明,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青木听到这里,看着秦震的眼色不由得变了一变,而秦震身边的羽东和俊天,也不禁看了秦震一眼。 秦震缓缓迈步走向青木,语气十分冷静的说道:“怎么,你那魔术的把戏不希望被揭穿是么?你故意挑选了我和老顾,是因为你已经了解了我们的过去,你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让我们想到了那些怪物,但是却又并非是太庞大恐怖的生物。因为你清楚,如果是那样,你自己也会跑不了。” 青木刚开始很惊讶,但是随后便开始淡定了。他淡淡的笑着,听着秦震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诡异的真相 秦震也不管青木重明是个什么态度,只继续对他说道:“你为什么不敢问问羽东怕什么?你为什么不敢问问夜北和俊天怕什么?因为你知道你那点儿心理暗示对他们未必会起作用,万一他们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恐怖生物,那你自己也是跟着难逃一死。在没有找到禹王鼎之前,你还不想死。对么?” 青木听完了秦震的话,不能自已的仰头笑道:“哈哈哈,秦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分析能力,能察觉出了你们遇到了什么问题。没错,你们中国这几位镇守九州的少爷,我确实是不敢妄加试探。因为他们之前的经历都是机密,我不清楚、也无从推测,能让他们联想起什么是既能让你们手忙脚乱,又不会给我自己带来太大威胁的东西。所以,我选择了你。普通人心理意志没有太坚定,脑海里很容易被外界的一句话勾起一些相应的画面。” 这一点,他说的没有错。一般人基本上都会这样,这属于正常的思维联想。 比如在一个人面前暗示他想起水,那他脑海里就会情不自禁想起水。对一个人提起他过去见过的某种东西,认识的某个人,等等,这都能使那个人的脑海里当时就浮现出对应的画面。 这是潜意识中的记忆,无法控制,也无从控制。这就好像对一个人提起他刻骨铭心的一件事。或者爱过恨过的一个人,他很难能够控制住自己不想起那件事,或者不想起那个人的面容。 虽然秦震大概算是弄明白了这些怪物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却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现在面临的状况说好解释也好解释,那就是脑子里浮现了什么,现实中就会对应的出现什么;越害怕什么,就越会看见什么。可说难解释,也真是无从解释,毕竟从进来这一层开始,他们什么都没有遇到啊! 这种怪异的情况。是之前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他们大家现在终于开始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青木重明会感叹扶苏绝对拥有守护九鼎的资格。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这里根本就没有怪物,怪物就是自己的内心。 是啊,他们只要在心里想起了自己所恐惧的东西。那这样东西就会马上出现在面前。归根结底,这里是真的本来没有任何怪物,是他们自己召唤出了自己的心魔,自己召唤出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大家谁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秦震恐怕出去之后怎么也得后怕上个一年半载的,万幸之前他想到的是沙漠黑蛇,万一他想起的是泰坦巨蟒或者天龙八部……那他们今年的岁数,也就要成为“享年”了。 可是,秦震在心里一直都纠结着一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们又是着了什么道?他们怎么会忽然就具备了这种“心想事成”的技能? 这要是想象好的东西也能出现就好了,那老顾要是在这里,他们肯定会被钱砸死。可现在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乐观。虽然说是有可能两败俱伤,但是他们要控制的却是自己的心魔。 人啊,可能有种去挑战各种妖魔怪兽、敢去挑战极端的大自然、敢挑战古人留下的玄机与谜题,但是,人最挑战不了的,却往往是自己。 要战胜其它东西需要勇气。要战胜自己,需要超强的心理素质。以及非凡的定力和毅力。 在这件事情的根源问题上,秦震是真没想到,羽东他早就已经洞察出了其中缘由。 只听羽东沉着的开口说道:“是那个垂泪的石像。这种特殊的能力,全部都是因为那石头造成的。” “你是说……”秦震疑惑的看向了羽东,他想起了那块金星上也曾出现过的人面石。 在羽东第一次说起那张脸,曾经出现在金星遗迹上的时候,秦震就隐隐有过不安的感觉。因为外太空的力量,总是令人有着无边的遐想。天铁、陨石,这些东西都带着极大的磁场和能量,这些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那人面石怪异是怪异了一些,可是说到底也就是那么一小块儿石像而已。金星上曾经有过怎样的生命遗迹,秦震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么一小块儿石像,它不可能有什么恐怖的力量。而且从他们进来之后,也根本就没发现任何一点儿恐怖之处。 在这样的地方,连机关箭弩都不见一个,秦震还觉得,只有那阴柔风雅的公子扶苏,才能做出这种温和的事。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羽东对秦震的猜测表示了肯定,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扶苏的这个甬道,看似风平浪静,一片安宁,连一个多余的攻击性机关都没有。可是,外面石门上的那个垂泪人像,却使人有了可以使恐惧变成现实的能力。我早说过,那是一个警告。警告着来者后果自负。扶苏用最温和的方式,兵不血刃的杀了走进来的所有人。可是他给人以选择了,路都是自己选的,心魔和恐惧也都是自己释放的,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听着羽东的这一番理论,秦震顿时觉得扶苏似乎比始皇嬴政还要技高一筹。虽然说永远无法了解,扶苏究竟是如何得到这块神异的石头的,但是现在至少他们已经完全弄清楚了,这一切怪异都是怎么回事。 也许,心魔和意识不一定能够完全避免掌控,但是为了保命,大家还是都愿意尽力去克制自己的恐惧,免得害人害己。 青木重明此刻笑的有些猖狂,他看着秦震,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猜出来了又怎么样?你们弄明白了这一切又如何呢?你改变的了这里已经存在的力量吗?你能让你的那个朋友再活过来吗?我劝你,秦震,千万不要试图用同样的方式来攻击我。因为我可不像你一样,怕一些软体动物。我怕的东西,你扛不起。” 秦震听到他提起老顾,心中一种悲愤油然而生!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谁还都不能确定,老顾究竟是生是死,到底怎么样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造成的! 就在青木正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秦震他们的身后猛然传来了一声爆破的声音!所有人都是一惊,在转头看去的同时,大家也都后退了一段距离。 可没过十秒,又是一声爆破的巨响!整个甬道都跟着颤了几颤!而且这一次,整个巨石石门都被炸碎了! 碎石和烟尘弥漫开来,秦震捂着嘴和眼睛,不住的咳嗽着。等到他们挥散了眼前的灰尘之后,这才看清楚了…… 碎裂的石门后,站着一个顶天立地般的高大影子。虽然说这“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还是悲惨了一点儿吧……他浑身都缠着头发,脸上也有不少血淋淋的伤口。 最主要的是,他的衣服已经都烂成一条一条的了……一脸都是被浓烟熏出的黢黑,只剩下两只大眼睛,正在气鼓鼓的等着青木重明的方向。左手举着枪,右手握着手雷,脚底下全部都是人鱼的头发,还有片片鱼鳞…… 就他现在这个造型……不了解的人还真以为这是在假扮终结者呢…… 不过看到了老顾没有死,秦震激动的对着老顾笑道:“咳咳……顾、顾爷啊!你真是太威武了!!你竟然独自搞定那怪物了?!” 虽然他还活着,但是明显伤的也不轻。这会儿喘了口粗气说道:“早跟你说过,你哥们儿我的力量和潜力都是无穷的!把我和这么个东西关在一起,那最后结果只能有两个,要么就是我出来了,它死了。要么就是我出不来,实在没吃的,把它吃了!” “……”对于老顾这种另类的说法,夜北和俊天都一时有些哑然。不过夜北看到老顾能这样再站到大家的面前,那一向冷如暗夜的脸,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颜! 老顾一瘸一拐的迈过人鱼的碎尸,迈过那个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的日本人,迈过石门的碎石,一步一步朝着青木重明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刚才那两声爆破,是从那个全副武装的日本人身上拿到的家伙。似乎冥冥之中一切都安排好了,那个被吓疯了的日本人,手里的家伙竟然间接的救了老顾的性命! 老顾一边走着,一边横着举起了手中的手雷。他恶狠狠的盯着青木重明说:“妈的!是你把老子关在里面的,对吗?!是你让那怪物出现的,对吗?!现在,那条鱼已经被我炸烂了,该轮到你了!” 青木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愣头青二百五竟然活着从人鱼嘴下逃脱了,并且又握着手雷站在他的面前了!于是,也只好下意识的护着身边的那个女人,后退了两步。 见到青木后退,老顾冷冷的勾起嘴角笑道:“他妈的,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爷爷我今天就把你和你身边那娘们儿一起炸烂了做成鱼罐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日本三大神器 老顾说着,就有要打算朝着青木扔出手雷的架势。 秦震见状连忙一把拦住了他说道:“兄弟!你得用别的办法杀了他。这个甬道在海底几千年了,刚才已经承受两次爆破震荡了。如果你现在再在这里扔手雷的话,咱们大家保不齐都会被埋在这海底!老顾,我们是干什么来的……禹王鼎还没找到,咱们不能死。” 老顾听着秦震的话,咬着牙看着青木重明。似乎他现在不马上把他炸死的话,分分钟也活不下去了。 秦震看得出来,老顾这口气很难咽下去。于是便凑近老顾轻声说道:“之前的事情,咱们现在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现在别胡思乱想,也别被人影响。咱用稍微轻型一些的武器杀了他成吗……” “行!”老顾忿忿的咬着牙说。听这声音,大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对面的青木重明一看老顾放下了手雷,便又开始不知道死的笑道:“对啊,别那么冲动。你们现在杀了我,万一我死前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你以为你们就活的了吗?知道刚才那个人为什么我会在他疯了以后还一直劝他吗?因为我要控制他的思想,不能让他再想出恐怖的东西来,我不能让他牵累!现在,你们能保证让我在根本来不及有意识的情况下,马上就杀了我吗?若想同归于尽,你们就来。”青木重明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此刻,他就像是个破罐破摔的无赖。 这一切都不容易,可却并不是青木造成的。而是扶苏。这种力量简直就是太恐怖了,就算羽东、俊天和夜北三个人同时出手,他们也谁都不能保证可以让青木重明连一丝联想的机会都没有就马上死掉。 思想,是能够快过任何动作的。他们几个人的身手再好,也终究不能快过一个人的思想。谁知道……青木重明所想象的恐惧会是什么? 不让老顾出手,那就不能再让他闭嘴。否则,就不如干脆直接杀了他算了。 老顾这时候怒气冲冲的指着青木重明说道:“你老祖宗那点儿东西你倒是学的淋漓尽致啊!你抱着中国的秦淮镜。站在中国的渤海之下,惦记着中国的镇国宝鼎。你他妈那脸就不觉得臊得慌吗?!” 对于老顾的言论,青木始终是不屑一顾的。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开口说了话:“顾先生。我觉得你不该把一切都说为是中国所有。” 刚说了那么一句,老顾就急了。他跳着脚的怒道:“那怎么的?大禹是你们国家的?渤海是你们国家的?你他妈要点儿脸行不行?怎么跟棒子还学来这毛病了呢?我告诉你,就我们这三位首长手里随便任何一样东西,都能分分钟削死你!”老顾玩儿命的说着这些不解恨的话。 可是青木却很淡定的说道:“我承认,仓颉之力、纯钧断水、以及东少本身,都是平凡人不能轻易对抗的。但是我也相信,如果我拿出我国家的镇国神器,也未必就不能对抗你们。” 听到这里,秦震都不禁笑了出来:“我说。你现在怀里还抱着中国的秦淮古镜呢,就别说这样的话了,好么?”其实秦震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把那面杀人的镜子毁掉。虽然他也明知道,指着这种激将法是没有什么用的,可是那镜子只要还在那女人的手里,他们就没办法擅自靠近。 “巴掌大的地方还能有镇国神器,呵呵,这海底是没风。你是真不怕闪了舌头。”老顾挖苦着说道。但是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手里有那面镜子。谁还会和他们在这里废那么多话? 女人很小心,她抱着镜子往后又倒退了几步。那镜面上仍然还覆盖着厚重的红布,看来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这个女人却仍然把秦淮古镜保管的十分完好。 尽管那也该算是国宝了,可是凭心而论,秦震他们现在却都巴不得那镜子赶紧碎了坏了的。 青木这个时候双手背后,偶然自得的在这并不宽阔的甬道里,慢慢踱着步子。并且用一种十分怀念和尊崇的语气缓缓说道:“日本三大神器---八咫镜、琼曲玉、草薙(音替)剑,都拥有着无边的神通。其中八咫镜和八尺琼曲玉更是我天照大神的形象和化身……” 不等青木自我感觉良好的说完,老顾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顾爷我读书少,可你也不能骗我!你还真当我是文盲了是吗?就说的那三样东西,至少有他妈一半是中国的!没有中国,你们国家能知道什么是镜子?!真他妈扯淡!” 青木一听这话,脸色也变的不善了,他很严厉的看着老顾说道:“你不要太狂妄!我出不去,你们也出不去。我得不到九鼎,你们也得不到九鼎!不然的话,我们就鱼死网破个试试。到底要你们看一看,日本的三神器有多厉害!” 老顾还想再争辩,却被羽东给拉了回来。羽东的表情有些深沉,似乎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以至让他拽住了老顾,不让他再继续激怒青木重明了。 秦震这时候凑近了羽东问道:“怎么,你还真相信他们那什么三大神器?”秦震觉得这有些荒诞。 且不说日本那三样东西真心没有什么作用,任你怎么想、怎么看,也不带一丁点儿的“神器”影子。就说他们现在这三样东西,有两样都是不存在的!美其名曰在战火之中丢失了,可实际上真有没有过,却谁也不知道。 现存的三神器之一,只剩下了八咫镜,又名真经津之镜,三神器中排名第二,被供奉在伊势神宫里,外人不得参观。而就这仅存的一件神器,还是从中国传入到日本的。而将之传入到日本的那个人,正是那为秦始皇东巡出海求仙就再也没回来的徐福。 现在不敢说那面镜子到底有个什么作用,首先来说,它就不可能在青木重明的身上。所谓日本三大神器,就这一件真迹了,还能让他带着满世界玩耍?最主要的还是,又带回中国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几千年前被徐福从秦始皇身边带走的东西,今时今日又被一个日本人,无意间带回到了与秦始皇有关的遗迹之内。不知道嬴政当作何想?扶苏当作何想…… 第三件东西,就是那块和青椒长的差不多的玉了。八尺琼曲玉,本来‘八尺’在日语中有非常大的意思,但是这东西却确实跟辣椒差不了多少。功用未可知,只是和华夏九鼎一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更何况,论玉,跟哪国比,也不该和中国比。 还有最后一样,也就是三神器之首,草薙剑。这样,他们的三大神器就是剑、镜、玺。 秦震并不觉得羽东会在意之前那两样东西,如果说他有所顾忌的是那把剑的话……青木重明身上也没有啊。 羽东似乎是看出了秦震的疑惑,于是便盯着青木的一举一动,然后沉声对秦震说道:“草薙剑的原名叫做天丛云剑,来自于八岐大蛇的尾巴里……” 秦震似乎开始懂得羽东的意思了…… 八岐大蛇这种东西,秦震是知道的。再不懂得外国神话,也至少玩儿过拳皇吧。八岐大蛇是日本神话中的怪物,传说有八个头部,八个尾巴,身上还长满了杉树和青苔,好喝酒。 说实话……这个八岐大蛇的样子和中国相柳多少有些相似。但是,相柳的出处《山海经》的存在却早过它好几千年。所以个中评断,不做细谈。只说此刻,他们大家都明白了羽东所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自己熟悉的东西,就算联想,也不能联想出它的具体样子。所以秦震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由于恐惧,召唤出了那种东西的。可如果是作为日本人的青木重明,他熟悉了解八岐大蛇的一切传说,并且他最恐惧的东西也正好是那怪物的话……那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这个甬道狭窄,可战斗的空间非常小。现在要是忽然冒出了那种怪物,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刚才青木重明已经说了出来,他想让老顾他们都见识见识日本的神器。如果他想要草薙剑,那就必须想起八岐大蛇。甚至,他需要先想出八岐大蛇,然后才能从它的尾巴里拿出草薙剑!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偏偏就有人不懂得紧张为何物。可能大概也是因为人家压根儿就不介意八岐大蛇这种东西吧。所以这会儿“顾爷”十分不屑的对青木说道:“你也不用跟我们提什么大蛇,唬谁呢?秦震有本藏书名叫《山海经》,那上面的化蛇、腾蛇、珥蛇、蝡(音如)蛇、鸣蛇、烛九阴,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拿你们拿八岐大蛇当了蛇羹王八汤!所以,你要是不怕死,那老子更无所谓!把你弄死在这里,我们也就彻底都省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八岐大蛇 老顾的这番话,吓没吓到青木重明不知道,但是秦震听的却一个劲儿的心惊胆战! 前段日子他确实是给老顾讲过那么几段《山海经》中的神物异兽,没想到这个货竟然还真的记住了!记得那时候还笑言说,这种古经要是还有配图就好了。可是如今想想,也得亏是他的脑子里没有那些东西的印象画面啊! 如果不然……此时此刻的这条甬道里,想必已经变成上古神兽的战场了…… “老顾……你不要再乱说话了,你是出气解恨了,哥儿几个还得活呢!”秦震小声的提醒着老顾,生怕他一个想象力丰富,真给想出来了点儿什么东西。 青木重明的脸色并不好看,想必,他也在挣扎吧!如果他真的发狠想象出了八岐大蛇,那他和他的人也未必就能逃过这一劫。如果他不那样做的话,他又担心羽东他们万一不要命的上来抢秦淮古镜,那他手里就真的没有要挟的资本了。可是,僵持,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老顾这时候后退了两步问道:“秦震,他说那蛇到底是什么蛇?” “你别瞎想啊!”秦震连忙提醒着他,这张嘴闭嘴都是蛇,想不想起来都难。 可老顾却胸有成竹的说道:“哎呀,你放心啊!我在说蛇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毛爷爷人民币啊!这些东西能实现不?要是能的话,小爷我求之不得!” 秦震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 说起八岐大蛇,了解中国相柳的人都会觉得这两样东西很像。可是他们的传说,却并不那么相同。 相柳,作为中国的洪荒异兽,确实也是无恶不作。可是却并没有它那样的猥琐……而八岐大蛇。关于它最广为流传的传说,就是它经常要吃童男童女,而且嗜酒如命。最后杀了他的人,也是个名气地位较高的人---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是个尊称,原名为素盏鸣尊。他是日本的神话中最早的大神伊邪那歧三个子女之中最小的一个。大概,那位置在那个国家来说就相当于中国炎帝、黄帝的儿子了吧。 素盏鸣尊。是乱暴之神,是日本最高神---天照大神和月读的兄弟。就是这个‘神二代’杀了八岐大蛇,并且从他的尾巴里取出了天丛云剑,也就是草薙剑。 既然是狂暴之神,其实他本身也比八岐大蛇好不了哪里去。那条蛇最后竟然没出息到,用了八桶酒就给摆平搞定了。 由于八岐大蛇要吃童男童女,碰巧让素盏鸣尊碰到了这件事。于是他便告诉即将被吃的童女奇稻田姬的父母‘我帮你们除掉这怪物,你们将闺女许配给洒家!’是不是有些土匪强盗的感觉呢…… 总之,最后这位‘英雄’就是让姑娘的父母建造了八扇大门。门里摆放了八坛好酒,然后坐等八岐大蛇到来。要说那八岐大蛇也是太出息了一点儿,它闻着酒味就来了。而且还缺心眼儿的一个脑袋喝一坛。最后,醉倒了,被‘英雄’用十拳剑给杀了。也不知道这蛇的酒量是得有多浅,不能喝非得喝,最后死在酒上了。 这样的故事,在中国的英雄神话里。几乎是不可能看得见的。因为那狂暴大神根本就什么都没干啊,他只是等着那蛇喝醉了。然后趁着酒醉把它杀了。 法海收服白蛇,还用了好几年功夫呢!三番两次的大打出手,决战金山,水漫钱塘……而这个大神大英雄,却用这种手段斩杀了八岐大蛇……可能民族不同,英雄观和世界观差距确实是有些远。 虽然说大致的了解这段历史。但是秦震他们却并不了解八岐大蛇在日本的传说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只知道他出现的时候,常常会带着一片雨云,也就是天丛云。正是因为这个特征,所以它尾巴中的草薙剑,又名天丛云剑。 秦震甚至有些可笑的想着。就算那青木真的打算这么做,这海底甬道里,也飘不出来云彩吧?而且据说那种生物背上长树,那是得多大的体型?这个甬道能装的下它吗?扶苏所设计出的这个陷阱,是不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就发生不了了呢……? 还没想出什么,秦震就连忙打断了自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万一越想越相近,越想越贴切了,可该怎么办…… 青木重明说他们会互相残杀,秦震现在也明白了。如果队伍里有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和思想,越害怕越乱想的人,那在他看来,除了杀了他没有任何其它办法。否则,那个人的意识会害死所有人! 万幸的是,秦震他们几个人,思想还算是坚定。自从知道了这里恐惧能成真之后,他们的脑海里再也没有想过一样自己害怕的东西!他们自己不想死,更重要的,则是不想自己亲自害死朋友。 可就在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个日本女人看了青木一眼,然后昂首挺胸的向前走了两步,左手死死的揽着秦淮古镜,右手平伸,直指何希,冷冷的说道:“你,出来。不需要动用三神器,让你们先看看日本女人的厉害。来,和我打,代表你的国家。” 所有人都傻了,因为谁都没想到这个日本娘们儿能那么猖狂的直接找何希单挑!更没想到,那青木重明就那样听着,一句话也没有。 老顾这时候忍无可忍的骂道:“男人说话,你他妈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的份儿了?你们日本不是男尊女卑的很厉害吗?喂,孙子,你就不管管这个没规矩的娘们儿?” 本来以为青木会做出某些回应,可又没想到,那女人根本没等青木说话,就抢先冷言道:“怎么,你们怕了?” “这……”让老顾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出来怕,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现在一群男人都站在这里,怎么能够让何希出去迎战??这不管怎么说,轮也轮不到她去冒险啊!况且那个日本女人看上去十分阴毒,谁知道她有哪些阴险的招数?何希如果答应了,那就是签了生死书。胜则生,败则亡! 不过何希此刻却没有任何惧意,她拢了拢长长的马尾,同样面色冰冷骄傲的走上了前。 秦震看着何希这样的举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 其实秦震知道,在这个时候说不行,有点儿丢面子了。可是到底也是何希的命比面子要重要的多了。青木重明那伙人,不是君子,他们甚至十分有可能趁着何希过去,掀开秦淮古镜。对于这样的小人们,秦震觉得不应该放何希去应战。 可问题就在于,挑衅的人也是女人!!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对何希说这样的话,估计羽东他们早就让他死无全尸了!问题是说这话的是个女人,而他们作为男人,怎么能够对那日本娘们儿说‘我不放心你们,别让何希去,有本事你跟我打!’怎么能……? 无奈之下,秦震只好指了指青木说道:“让羽东他们上,纯属欺负你。你来!咱俩解决问题!你身边那么多男人,你让一个女人当出头鸟,不觉得自己怂了点儿么?” 老顾听见秦震的这话,连忙拽了拽他小声说道:“你的事儿,还是交给东少吧……我觉得那孙子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我劝你啊,三思而后行……” 秦震听后冷笑了一声说道:“三思而后行?孔子后面还有一句话了知道么?‘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再,斯可矣。’孔圣人的意思是说,不管什么事,想两遍就赶紧去做!想来想去还不行动,墨迹个毛啊!” “……”老顾愣愣的看着秦震,似乎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大丈夫冲冠一怒,必须得是为红颜啊…… 何希始终用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看着秦震。有些事,不同的人做,就是不同的意义和效果。如果今天是羽东他们这样,那是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而今天是秦震这样做,就已经是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了。于是,便会让人觉得可贵。 何希刚想要对秦震说,不要为她担心。对方那个日本女人就再次开口了,只听她猖狂的对何希说道:“你,到底敢不敢!” 这一句话,何希根本就没有回答。而是敏捷如燕的一个空翻,直接奔向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和服女人看到何希的这个状态,迅速将秦淮古镜抛给了青木。然后目光狠毒的看着何希笑道:“幸好有你,不然的话,这渤海之行岂不是会很无聊么?” 何希高傲的仰起头,根本就不再给这女人废话的机会。修长的美腿高高抬起,然后奋力的朝着那个日本女人的头部就劈了过去! 眼看何希与这女人已经打了起来,秦震急的手足无措。不帮,担心。帮了,丢人。而且,他们现在不是代表自己,不是丢自己的脸,而是代表自己的国家……是中国人,又怎么能丢这样的人? 现在秦淮古镜就在青木重明的手中,不管是为了谁,秦震现在都准备冲上去了!用堵枪眼的方式挡镜子,就不信了,砸不碎那面时刻威胁着他们的镜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疯子 就在秦震刚要想以英雄黄继光的方式往前冲的时候,羽东就拽住了他,并且冷声说道:“这事儿轮不到你。” 说完,羽东不等秦震反应,直接就迅捷如魅影一般的冲向了青木重明。 可青木又怎会不知道羽东是奔着秦淮古镜而来的?他连忙抱着镜子步步倒退,那速度也不慢。 其实他现在不是不可以掀开红布,露出秦淮古镜,以此来攻击羽东。只是他的顾虑比较多,这面镜子一旦真的露了出来,或许幸运的能杀死一两个人,但是却绝对不可能杀了羽东他们所有人。所以镜子一旦亮了出来,也就必定意味着很快会被毁了。 就在羽东已经快到青木面前的时候,整个甬道内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轰鸣声。这样的动静,就连羽东都原地站定了。他现在和青木重明只有五米之隔,他在抬头看了看周围之后,最后面色的冰冷的看向了青木重明。 而青木,此刻竟然病态般的露出了险恶的笑容。 人们常说,两个女人打架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是不假。要么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要狠多了呢!何希和那个日本女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在意那轰鸣的雷声是从哪里来的。她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是置对方于死地。 曼妙的身姿做出各种硬朗的攻击动作,其实这是刚与柔的一种强烈反差。那个日本女人的身手确实不错,而何希那功夫也不是吹的。能被墨裳说为‘奇女子’,必定是有出众的地方。 她现在完全没有被外界的任何事情影响或分心,想必脑海里也干净的很,战斗就是战斗,别无他想。她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尽全力将那个女人打倒。因为她清楚,不是对方倒下,就是自己倒下。 轰鸣的雷声,仿佛像是给这两个女人的战场擂鼓助威。而她们到目前为止,也就是打了个平手。何希敏捷的招数已经非常出其不意了,但是那日本女人却屡屡都能避开真正致命的攻击。而且那个女人的招式古怪。一挥拳一抬腿,都带着一种怪异的角度和力量。也就是何希的身手非常不错罢了,若不然这日本女人要想撂倒几个人,还真不是件困难的事。 “何希,停下,回来。”羽东沉声发了话。他的眼神却始终都在密切注意着四周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显然,那轰鸣的雷声,对羽东来说他很在意。 何希此刻正是打到激烈的关头,当羽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希的右拳正好停在了距离那个日本女人脸前的一公分处。听到了羽东的话,何希微微侧了侧头,这个姿势那女人也没敢妄动。 何希知道羽东既然让她中途收手,必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她停了下来。不过一瞬间,她的拳还是出了去,直接打在了那个日本女人的鼻梁上!然后又以最快速度闪身站回到了羽东的身旁。 秦震看在眼里,心里大声的喊了句“漂亮!”就这最后一拳。已经足以算是分出胜负了。 秦震和夜北走上前对何希问道:“何希,你怎么样?” 何希潇洒的笑了笑对夜北说道:“北哥。我没给你们丢脸吧。” 夜北微微笑着回道:“当然不会。” 本来,是真的不知道何希的拳头能有多厉害。总觉得她芊芊清影的体型,不应该会很有力才对。可是现在看到那个日本女人鼻子和嘴角都流了血的样子,这才能想象到了何希的厉害之处。 秦震发现何希也好,姜旗也好,凡是能够跟随羽东同行的人。都具备极高的军人素养。比如刚刚,不管她们战斗到多么激烈的程度,也不管这一次关系到多大的颜面问题,只要羽东开口分发了话,让她停。她就会停。冷静理智以及自我控制的能力,那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 可是羽东现在却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夸奖夸奖何希,随着雷声越来越频繁,羽东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看来,这雷声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他们即将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羽东看着青木重明,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你真的是疯了。” 大家还没有完全理解羽东的意思,就听青木重明猖狂的开口大笑道:“疯了?我在中国多少年了,你知道吗?我等的就是今天这寻得九鼎的机会!现在九鼎几乎近在眼前,我怎么可能让你们破坏了?夏羽东,我很清楚,只要你们还活着,就不可能让我顺利找到九鼎。那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了……被八岐大蛇杀死,和被你们杀死,反正都是个死,那我就不如搏一搏。如果我活下来了,那九鼎就是我的!” 羽东厌恶的皱了皱眉,似乎面对这样的人,他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而秦震他们也终于才明白了青木重明说的是什么,而羽东那么紧张又是因为什么! 原来,这滚滚的雷声,竟然是因为青木重明根据自己的意识,召出了八岐大蛇! 没错……八岐大蛇的头顶永远都漂浮着天丛云,那雨云必定会伴随着滚滚雷声……难怪连何希应战那个日本女人的挑衅都被羽东叫了停!显然现在已经不再是为荣誉而战的时候了…… 大家都缓缓的转过了身,看向了那雷声传来的方向。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甬道尽头仿佛是一团黑雾一样,满满当当塞满了整条甬道! 秦震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八岐大蛇这种东西!传说是夸张飘渺的,可是怪物却是着实存在。随着那东西缓慢的前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 俊天这时淡淡的笑着开口说道:“反正咱们早晚也得见相柳,那就不如先会会这个与相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八岐大蛇!” 秦震一听,顿感无奈。合着这位少爷在这节骨眼儿,还寻思着找点儿经验呢!看来,他对别的国家的怪物并不是多感兴趣。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这怪物看在眼里。 不过一向沉稳的夜北这时候还是嘱咐道:“俊天,别大意,千万要小心。依我看,这怪物也绝非是个善类。” 秦震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整个甬道都塞不过来它了!这体型的东西能是善类吗?难道,在夜北和俊天他们的眼里,这种怪物都是宠物类型的吗? 何希向秦震凑了凑,然后低声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谁、谁……?我?”秦震很诧异何希对于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选择问的是自己!他看起来很像是有‘想法’有‘主意’的人吗? 但是既然何希开口问了,也到底是不能一句话不说不是么?所以秦震只好煞有介事的说道:“呃……我觉得,还是得再看看。毕竟,现在连个模样还没见着呢!” 仿佛就是为了打秦震的脸,在秦震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八岐大蛇的形象便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他们大家的眼前! 如同传说一致,八岐大蛇有八个蛇头八个蛇尾。八个头部上的每一双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而且最夸张的时候,它的背后竟然真的覆盖着青苔和树木! 秦震看的浑身一愣,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动物身上会长植物?!而且这样看起来,八岐大蛇就好像是八条巨蟒长在了一起,共同享用着一个腹部。秦震看着这样缓缓朝着他们移动的八岐大蛇,不禁低声说道:“他们、他们传说中这东西不是已经被人灌醉了宰了吗?怎么会还能出现……” 问出这话纯属是因为恐惧和不可思议造成的胡言乱语。身在扶苏的这条诡异甬道之中,什么死了的玩意儿都能再次出现。只要那东西是你的恐惧,它就会成真。 难怪羽东会说青木重明疯了,看来他还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了!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不怕死的引出来了这种东西?! 当然,这时候心慌的也不仅仅只有秦震他们。就连那个日本女人,这会儿就微微有些惊恐的小声说道:“重明,我们……” “没关系!一会儿我们拿到了草薙剑,就拥有神兵的力量了!”青木重明十分自信的说着。可是他的这种自信,在秦震看来,就纯属是疯狂! 这八岐大蛇哪里有那么容易弄死?还指望能从它尾巴里找到那把传说中的剑?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儿?完全相信传说也就罢了,竟然还异想天开的认为这蛇来了就能死!就算是在传说中它死的是怂了一点儿,可那也得是在有酒能灌醉它的情况下啊!现在呢?什么都没有,想轻易弄死这怪物谈何容易! 秦震现在也已经开始觉得青木重明已经疯了!不知道是欲望和贪婪致使他疯狂,还是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不得不疯狂。 总之,此刻的青木重明,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可言。这一点,想必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也已经看了出来。面对即将快到眼前的八岐大蛇,他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恐惧,反而还有一丝兴奋……那是可以拿到草薙剑的兴奋。 第一百七十七章草薙剑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个日本女人也没有倒戈相向的意思。看来,她对青木重明是死心塌地,他死,陪他一起死;他疯,陪他一起疯。 所以,那个女人见青木重明的这个状态之后,不但没有继续劝阻。反而还挺身而出站在了青木重明的前面。这样,她既可以为他抵挡羽东他们的袭击,又可以为他挡住八岐大蛇的突然来袭…… 眼看那怪蟒已经越来越近了,老顾攥了攥拳头说道:“东少,夜老大,俊小哥……我觉得,这手雷保不齐还真就派的上用场。连这怪蟒捎带着那把什么剑,咱们干脆就一起炸飞了它就得了!” 羽东和夜北没有说话,想当然的,他们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这里是几千米以下的海底,不用说这里全部坍塌,就说他们头顶上破一个小小的裂缝,也都足以被海水强大的力量冲破,然后海水就会倒灌进来。就算他们服用了俊天的药物,也仅仅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一小时能不能游回到海面上,绝对是个未知。当然,这还得是在他们没被砸死的情况下。 倒是俊天这时说道:“这东西的体型虽然不小,但是也绝对不算是最大的。它唯一的铠甲就是身上的青苔和树木。我想……咱们或许能杀了它的吧?如果能,就尽量不要在这地方动用火力……” 俊天的话,是婉转的否决了老顾的想法。而秦震仔细看看那越来越近的八岐大蛇。也确实觉得俊天说的有理。这东西要是和他们在雅鲁藏布雨林中看到的泰坦巨蟒比起来,不就算是小朋友了吗? 为了压制老顾的冲动,秦震也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松一些的说道:“呵……老顾啊。你先别老是想着那俩手雷行吗?你说你怎么也算是个文武全才,文能骂小孩儿,武能踹老头儿。拳打天坛敬老院,脚踩北海幼儿园……像你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面对敌人应该……” 不等秦震说完,老顾就愤怒的转过头骂道:“姓秦的!你寒馋谁呢?!你这是夸我吗?我警告你,你可别惹我啊。我这一冲动,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我要是跟这怪物和那几个畜生同归于尽了。那敬老院和幼儿园就只能由你来接管了。” “……”对老顾这样的‘回敬’,秦震也是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总之能让他心情稍微放松一些,就算是个小小的成功。免得他真由于恐惧产生了愤怒,真的干出什么缺心眼儿的事儿来。 八岐大蛇此刻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背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了……总之他移动的速度很慢。提醒庞大的它,像是眼镜蛇一样的直立起上半身行走。所以此刻在他们大家面前的,就是一个大树干一样粗的蟒身腹部,然后上面分出来了八个丑陋的蟒头。 秦震对这种东西向来没好感,此刻看着这种恶心的变异物种,不由得一阵恶心。而那八岐大蛇也像是所有蛇类攻击之前的状态一样,开始收缩那八条蟒头,准备向眼前的人类发起攻击。 老顾这时候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转身喊道:“妈的。是你把这玩意儿弄出来的,就由你亲自招待吧!” 说完这句话,老顾推开了秦震和羽东。为八岐大蛇闪出了一条路!而就那么巧,八岐大蛇这会儿也正开始攻击。由于老顾的闪避,它的攻击一下子就到了青木等人的面前。 那几个人吓得仓皇后退,而秦震他们则是趁机朝八岐大蛇的尾部跑去。这样一来,甬道内的形势就变成了他们在八岐大蛇的尾部,青木他们在八岐大蛇的头部。这样如果说是攻击的话,当然青木重明那伙人被攻击伤害的危险性会更大一些。 而且秦震他们现在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们站在八岐大蛇的尾部,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试试看,它的尾巴里到底有没有草薙剑?如果真有的话,那现在他们的位置实在是太有利了!让八岐大蛇在前面攻击着青木重明,他们在后面砍尾巴取宝剑。以羽东的身手,现在要是能给他来个传说神器,那才真的是神乎其神了! 既然青木他们可以拿着中国的秦淮古镜来威胁羽东他们,那羽东又为什么不能拿他们国家的东西来“制裁”了他?只希望他们的传说确实靠谱儿,不要胡诌就成。不过现在看来,这名为八岐大蛇的怪蟒都能真的存在,想必那把剑也不应该是子虚乌有。但愿,这个民族不会拿块儿废铜烂铁就说是神器。那样的话,就不免让人失望了。 就好像那个八尺琼曲玉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用的东西。他们不还是照样被奉为神器么?这简直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所以说,但愿,那个草薙剑不会太让人失望才是。 青木重明怎会看不出秦震和羽东他们的想法?他将那镜子又交给了那个女人,并且下令其中两个喽啰跟着那女人继续往前跑。然后剩下的喽啰和他自己,则是准备绕过八岐大蛇,也来到它尾部的位置,然后和羽东他们争夺那把还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草薙剑。 所以说,这个青木重明,就是个疯子。 从后面来看,虽然八岐大蛇的八个头始终都在攻击着青木重明他们,但是却并不见什么效果。这使得秦震都感到替这东西着急,不由自主的说道:“这个八岐大蛇确实太笨拙了……这就是他们大和民族的魔兽凶神么?这……这也有点儿……”秦震也就是没说出口,在他现在看来,这东西除了长得怪异恐怖加恶心以外,真的是没什么太拿出手的地方。连雅鲁藏布雨林里的巨型马陆都比不上,更不要说梅里雪山中的八部天龙了。 它不过就是个体型庞大怪异的蟒罢了,真是仅此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家八坛子酒就给撂倒了。 老顾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轻蔑的说道:“你看看它这个德行,背着花卉市场植物园就出来了!它能不笨拙吗?看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来来来,夜老大,赶紧动家伙!我倒是要看看,他们那神器长什么模样!” 夜北手握纯钧断水,走向了八岐大蛇的尾部。他的动作必须要快,因为这怪蟒有八条尾巴,一旦切割开了其中一条,它就有可能不顾一切的迅速转身,然后攻击他们所有人! 那把草薙剑到底在哪条尾巴里,谁都不知道……甚至到底有没有都不好说,所以,这不是个容易的活儿。而且十分冒险! 不过所有人都相信夜北的能力,也相信他手中的那把纯钧断水。还别说是一个背着植物园的蟒蛇,就算是当初洛子峰的山石,这把匕首削起来也是刷刷的…… 只见夜北站在那蠕动的几条巨大的蛇尾中间,高高的举起匕首,然后真如断水之速一般,寒光一现,那蛇尾就被瞬间豁了开!而且夜北的手法独到,这一刀下去,八条蛇尾无一被落下,全部被割开了! “锵”!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大家明显一惊。就连在前面和八岐大蛇缠斗的青木重明,此刻也是微微怔住了! 草薙剑。 看来所有地方的传说,都是多少有些实质性的。也或许,这种东西本来就存在于他们那个民族的脑海里,根深蒂固。本来没有也变的有了。就好像孙悟空、猪八戒这些角色,明明是吴承恩提笔写出来的,可是在每一个中国人心里,他们已经存在了。 现在也管不了他们国家的传说真实与否了,是不是真的现在八岐大蛇都已经在他们的眼前了。 夜北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挑起了他听到金属碰撞声的那条尾巴,然后用匕首深深一挑,一把银色的长剑陡然出现在了他们大家的眼前。夜北眼睛一亮,微微一笑,直接用匕首将那长剑挑向了空中,然后在横向朝着羽东掷了过去。 羽东微微一偏头,就在空中接住了那把剑。 这把传说中日本三神器之首的草薙剑,剑身长有两尺七八寸,也就是大概在80厘米左右。单面开刃,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把它叫做刀,而非得叫做剑。难道是因为显得比较洋气么? 刀锋锋利,薄如树叶。而刀身的中央部分则比较厚。剑身细长,通体洁白。乍一看,就好像是这怪蟒的脊骨被抽出来了一样。但是那闪闪的银辉却可以看出,这还真是个好货。 握柄的部分约有八寸来长,有许多环节状的花纹,从剑柄到剑身,由上到下通体为银白色。现在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一把俗物呢…… 也得说是这把天丛云剑现在是握在了羽东的手里,所以才显得灼灼其华,与众不凡! 现在的八岐大蛇已经惊了,尾部的疼痛使它癫狂了起来。它愤怒的扭动着身躯,但是奈何那一身的“植被”使得它不太容易转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邪魅惊艳芮俊天 可虽然说这东西它现在是有些行动不便吧,但是八条尾巴都被夜北“改刀”开了‘花’儿,它肯定也是不乐意啊。.访问:.。 所以这甬道现在就有点儿招不开它的感觉了,那庞大身躯的四处冲撞,使得整个甬道都有些摇摇‘欲’坠,顶部更是已经开始向下纷纷掉落碎石了。 秦震心中暗道不好,连忙看向了羽东,紧张的问道:“羽东,怎么办?!再这样让它折腾下去,咱们可就下不去下一层了!”照八岐大蛇现在这么个撞法,似乎也不比老顾手里的手雷危害轻多少。还是那句话,这里不比陆地或者地下,这里经受不起一丁点儿的裂缝和摧毁。 一旦这里坍塌导致了海水倒灌,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毁于汹涌的海水之中。这一层遗迹的下方,不管存在的是诡秘危险的机关,还是恢弘庞大的建筑,在这里毁灭之后,坍塌和倒灌的效应只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秦皇遗迹、禹王九鼎、以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将被湮灭于这千↑哈,m.米深海之下。 羽东没有回答秦震,而是面‘色’清冷的举起了剑,直指青木重明。 青木重明此刻一看到羽东已经得到了草薙剑,顿时整个人也怔住了!他大概是万万没有想到,从八岐大蛇的尾巴中取出这把剑怎么能这样容易?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有争夺的机会,却不曾想,夜北竟然这么快就将草薙剑取出,‘交’到了羽东的手里。 在青木重明的眼里,那把草薙剑绝对是神器中的神器。作为他们国家的三神器之首,位置肯定是神圣而不可替代。尽管现在还没有看见过它的真正威力。可青木自己就已经被自己心中的想法给震慑住了。 所以这个疯子现在目‘露’凶光,眼睛里唯一写着的一个字就是——抢! 就是抢,必须抢!在他眼里,那是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青木重明现在根本就不在乎八岐大蛇此时的狂暴状态,也不在乎这个甬道随时会有坍塌的危险,他现在只想从羽东的手里。将那把剑抢回来! 不过俊天这时在后面低声对夜北和羽东说道:“你们两个手中都有利器,让何希、秦震他们和你们一起,先把这怪蟒解决了再说!那个日本人疯了,咱们不能和他一起疯。刚刚秦震说的对,这八岐大蛇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那……”羽东刚想开口问,那青木重明和那几个喽啰怎么办?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俊天就对他笑了笑说道:“他当然是‘交’给我了!姜旗、顾杰,那俩狗‘腿’就‘交’给你们了!怎么样?” 老顾和姜旗这一得令。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仿佛前仇旧恨在这一刻都能报个痛快了!所以他们还哪里有空儿和俊天表决心?当下就也顾不得八岐大蛇的攻击了,直接就朝那两个跟班儿的杀了去! 而俊天,则是在八岐大蛇狂怒扭动的身躯之下,优雅的避开了蛇身,然后缓缓的朝着青木走去。一边迈步前行,一边笑着说道:“青木重明,亮亮你的真本事吧!听说你将道家之术研究的非常到位。虽然我们不是同一路,但是今天可以试一试。” 青木被那八岐大蛇攻击的已经是有些焦头烂额了。现在看着俊天款款走来,他不禁也开始皱紧了眉。 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青木重明忽然将手伸进了上衣内侧隐藏的口袋里,然后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直接将一张黄符扔向了俊天。那张符纸被叠成了一个三角形,下面似乎还坠这一小节红‘色’的流苏。 说时迟。那时快,那不知道具备怎样神秘功用的符咒,一下子就飞到了俊天脸前。不过,那白发之下的清俊双眼,此时却泰然自若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脸上的血‘色’红纹突变妖异。在白发的衬托之下,更显鲜‘艳’。 俊天左手背后,右手快速的在眼前一挥!如同是两道力量碰撞出了火化一样,一道火光猛地迸发了出来……是的,那张符咒在顷刻之间就燃烧在了火焰之中,变成了一缕灰烬。 火光如同定格一般,燃烧在俊天和青木重明之间。俊天自始至终都带着优雅自信的笑容,而青木重明,却越来越没有了最早时期的淡定和从容。 什么叫做穷途末路,此刻在他身上绝对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俊天缓缓伸出手,看着自己手臂上越发妖异的红纹,然后不紧不慢的邪魅轻笑,朗声说道:“中国道教的教义之根本,为老子的上善若水。十恶不生,无思无为,一念修道,去掉凡心,以戒为师。 行无为、行柔弱、行守雌勿先动。行无名、行清静、行诸善。行无‘欲’,行知止师认为。持身之本,持法之根。善男人,善‘女’人,愿乐善法,受持终身不犯,是为清信。 道教九戒,一者敬让,孝养父母;二者克勤,忠于君王;三者不杀,慈救众生;四者不‘淫’,正身处物;五者不盗,推义损己;六者不嗔,凶怒凌人;七者不诈,谄贼害善;八者不骄,傲忽至真;九者不二,奉戒专一。 呵呵……就凭你,你能够做到哪一点?你违背了道教的教义戒律,又如何能把道法发挥到至臻境界?” 说着,俊天又笑了笑,稍显有些狂妄的说道:“况且,你这点儿本事也就顶多能‘操’控一些恶灵冤鬼,制造一些不该存在的恐怖结界。但是在我这儿,你什么都不是。” 俊天微微仰着头,以一种睥睨的姿态轻蔑的看着青木重明。而青木重明也因为刚刚那张符纸的事,半天没有缓过来。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将道术钻研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不应该被俊天随手轻轻一挥,就化作了乌有青烟! “你……你简直就是妖怪!”青木重明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 俊天听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仰天笑道:“哈哈哈,你刚知道么?我的样子难道不像妖怪么?收起你那些没有用的黄表纸吧,在我这儿,你这么干纯属‘浪’费时间。来,让我看看你还会什么。” 俊天语气中的轻蔑,想必任何一个有自尊的人都会觉得无法忍受。而青木重明也一样,他刚刚拿出的符文,本来是祭鬼符。顾名思义,只要对俊天使用了这张符咒,他顷刻间就会变成百鬼缠身的状态。胡言‘乱’语,手舞足蹈,最后癫狂至死。 个中原理且不必多说,总之青木重明是失败了。 想想也是,对付身负仓颉力量的芮俊天,他竟然打算一张符咒就搞定,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眼看这种速战速决的方式似乎是‘蒙’‘混’不过去了,青木重明只好收起了侥幸的心理,准备彻底和俊天决一死战了。 他故意跑到了八岐大蛇的蛇头之下,这样一来,他们的决斗就增添了很大的难度。至少他们不能够心无旁骛的去战斗了,还要顾及着上方正在疯狂挣扎撕咬的八岐大蛇。 羽东一看眼前这情势,也就只有听从了俊天的意见,不管他们几个人了,全力斩杀了这八岐大蛇再说!现在他们能为俊天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让这蛇不要干扰俊天,不要“捣‘乱’”。 至于老顾和姜旗那里,虽然说对方两个人的手里都有武器,但是好在老顾他们先发制人,先夺去了他们手里的家伙。这样一来,就不存在不公平的致命威胁了。 当然了,对于老顾来说,压根儿就不存在公平不公平的问题。他之所以能够宁愿徒手格斗,也不开枪的原因,并不是他的人格有多么高尚,他只是担心枪声会造成这样的坍塌而已…… 如果不是有这一层顾虑的话,他就属于那种,裁判还没喊开始,他就已经开枪了的无赖选手。 而秦震,他也不明白俊天为什么把他给分配到羽东这里来了。斩杀八岐大蛇,明显要比杀了那两个喽啰难多了。俊天这是故意要提高他任务难度的指数吗? 况且秦震也没杀过这种外国的怪物……此刻看着八岐大蛇,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它实在是太大了,或许它本身不算大,但是全部挤在这甬道里,就显得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这蛇可不会给秦震研究从哪下手的机会,它似乎是认准了夜北、羽东他们之中唯有秦震最好欺负,所以其中一个蛇头,毫不犹豫的对准了秦震就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双猩红的眼睛,在‘逼’视着一个人的时候,着实令人胆寒。 经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秦震在这时候也不至于到落荒而逃的份儿上。他冷静的避开了八岐大蛇的攻击,并且与此同时思考着怎么断了它的一个脑袋再说! 依照秦震看来,这怪物至少要把那八个头都砍掉,估计才能死。所以现在得一个一个来,夜北也不可能像是出其不意攻击它尾巴一样,可以一刀解决所有问题。 一边躲避着蛇头的猛烈攻击,秦震一边想了一个比较“笨”的办法。 虽然说这样的方法对他来说很恶心,但是似乎这样的办法应该会起到一些效果才对。;--58337+dsuaahhh+27239207--> 第一百七十九章怒斩 八岐大蛇的蟒头就好像是上了弦的机关一样,从不同的方向攻击着秦震他们几个人。而且事实也确实证明了,准备徒手杀了它的可能几乎是没有。 何希这时也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她屡屡朝着怪蟒的腹部刺去,可是它那本来就好像有些腐烂的腹部,似乎并不在乎再多上几刀。 秦震这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找着自己正确的位置,然后对着蛇腹位置的何希喊道:“何希!你别在它腹部费劲了!这东西,脑袋不掉干净了肯定是死不了的!你看准机会试试伤它头部,别让它伤到俊天。” 何希对秦震点了点头,就开始按照他的说法行动了。 而秦震这时候已经摇摇晃晃的攀上了八岐大蛇的背部。明明就是一怪蟒,可是背上长了那么多东西,就好像是变了异的王八一样,实在是恶心怪异的很。 何希在下面看着被怪蟒甩的摇摇晃晃的秦震,不由得大惊失色的问道:“秦震,你想要干什么啊?” 秦震努力平衡着自己的身形,然后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笑道:“嘿嘿,你就瞧好儿吧!它要是没有这一身的树杈子,我还想不到这‘爬树’的笨招!” 说着,秦震对准了一个蛇头,深呼吸甩了甩手,然后就像是要英勇就义一样的喊道:“夏羽东,看我这边儿!” 羽东刚刚一回头,就看见秦震先是一声大吼,然后朝着一个正冲向他的蛇头就扑了过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大吃一惊!就连夜北都忘记了自己挥舞匕首的动作,吃惊的看着秦震。 秦震就好像是一个杂技演员一样,从八岐大蛇的背部,凌空迎着蛇头跳了过去。然后两眼一闭,强忍恶心。张开怀抱,就抱住了那个巨蟒的头部!并且大叫道:“夏羽东!你快点儿!再不快点儿,它不吃了我,我也会被自己恶心死的!” 羽东在微微一怔之后,马上明白了秦震的用意。他快速跳跃,然后借着秦震凌空抱住了那个蟒头的机会。手起剑落,八岐大蛇的一个头部就这么断掉了。 蛇头断了秦震自然也就没有了依托的力量,当下就从空中摔了下来。摔到地上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抱着那个蟒头,那双猩红的眼睛,依然在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震胃里一阵翻腾,赶紧松开手将那蟒头远远的扔了出去! 羽东后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疯了?!这么冒险的事情你也做!” 秦震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嘿嘿……你不觉得这样会比较快吗?不束缚住它的话,它躲避的速度和力量实在是太快太大了。你们费劲啊!” 羽东瞪了秦震一眼,没有再多说。趁着八岐大蛇失去了一个头,正痛苦挣扎的时候,他又朝着另外的头砍过去了! 也真别说,那草薙剑真的很厉害。蟒头被砍断的位置,整齐到短时间都没有流出太多的体液。这也就证明,刚刚羽东的那一剑,是得有多快。 虽然说无法比对一下。到底是这把剑锋利,还是夜北的纯钧断水锋利。但是至少现在可以证明,这把剑还不算让他们太失望。 丢了一个脑袋的八岐大蛇,仿佛比之前的智商更低了。它现在已经开始毫无目的的疯狂乱撞了,不过就在这混乱的状态下,羽东和夜北还是砍掉了八岐大蛇的另外两个头颅。 何希与秦震的配合,使得这八岐大蛇现在纵使还有五个脑袋。好像也不太够用了。它拼命的挣扎着,撕咬冲撞着四周能摧毁的一切! 顾杰和姜旗那面已经占了上风,老顾更是提起了一个喽啰,发狠的喊道:“他妈的,想这样揍你们一顿已经想了好久了!混蛋。犯我中华,虽远必诛!知道吗?更何况,你们还他妈那么近!!”说完,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蛮力,竟然把那个大汉给甩了出去! 也是偏巧不巧的,那疯狂的八岐大蛇正好一个头对准了老顾的那个方向,他这一扔,那怪蟒一张嘴,直接就将那个喽啰给吞下去了! 所有人在那一刻有些懵,毕竟这怪物一直都是处于弱势,现在忽然看见他张开大嘴一口就吃了一个人……还是会有些畏惧的。 那哥们儿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八岐大蛇给咽下去了! 秦震大张着嘴巴喊道:“顾杰!你是来喂它的吗?!喂饱了、有力气了,好让它吃了咱们是吧?!” 老顾被秦震这么一喊,连忙辩解道:“你、你懂什么啊!蛇这种东西,喂饱了之后它就没肚子再吃了!想吃咱们,它也吃不了了!而且行动还会变的缓慢,我这叫做策略!你明白吗?” 秦震冷哼了一声,不想再跟他废话。再看俊天那面,明显打的越来越行云流水,招招式式都淡若清风,却又带着致命的杀气!青木重明被俊天打的节节败退,看那意思,他已经有要跑的念头了! 眼看着这八岐大蛇在他们几个人的努力“拆卸”之下,就还只剩下三个头。青木重明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马上就要倒地的八岐大蛇,惊慌之中,跳出了战圈,然后站在一个比较远的位置,指着俊天说道:“好!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们再这样缠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俊天一边轻松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笑道:“你听过中国有一句话吗?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我汉土!你现在在渤海之下,犯我疆土,意图窃我国宝,我还应该跟你有所顾虑是么?你既然那么了解军方,那么了解羽东和我们,就该知道,我们几个人是干什么的。你放心,你活着出不去了。” 说完,俊天还不忘带上他的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 青木听后不但没有惧意,反而还有些大义凛然的说道:“对,我在你们中国确实学到不少东西,也听说过不少的古话。窃钩者诛,窃国者王!这句话,是你们中国的吧?偷任何东西都是会遭到严厉惩罚的,但是如果盗的东西足够大,大到可以掌控了一个国家!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秦震在一旁听到青木重明的话,不禁在心中苦笑:这个人不大、国土面积也不大的国家,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那么大野心呢?秦震真的是很难理解,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决心和勇气,胆敢屡犯泱泱大国?! 这时候的夜北和羽东,再次一个漂亮的跳跃、翻身、斩杀!又是两个蟒头,随寒光而落地。现在,八岐大蛇就只剩下一个头了。就是它刚刚吞了一个人的那个头。 羽东稳稳的落地之后,微微低着头,手中握剑,一言不发。但是那面色冰冷的,却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此刻的杀意。 青木重明当然是明白的,这八岐大蛇已经困不住这几个人多久了!他想毫发无损的从这里逃出去,可能真的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眼看他思想中最恐怖的生物都像个擀面杖一样的杵在那里了,青木重明竟然改变套路说服起了羽东他们。 只听他恬不知耻的说道:“你们几个人个个都那么厉害,何必非要这么固执死板呢?我说过,只要你们答应,荣华富贵绝对比你们今天得到的要多的多!” 这话,青木自然是对羽东他们几个人说的。可是老顾这会儿却插嘴骂道:“呸!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他妈这套‘皇军不抢粮食’‘银子大大的有’,已经用了快他妈一百年了!记住了,中国人不吃你这套,当初不吃,现在照样儿不吃。你闭上嘴,老实受死吧!” 说着,老顾捡起地上一根巨大的树枝,就朝着青木扔了过去!那树枝自然是八岐大蛇身上的。不过青木重明的反应不慢,还是躲了过去。 可是老顾却没有要停的意思,他继续找着家伙,冷笑着说道:“你别着急,你先死,爷爷们保证,稍后就送你那日本娘们儿上路,成全你们。” 青木重明知道跟顾杰这种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甚至说人话都未必能让他完全理解。所以他现在连忙伸手去羽东继续说道:“东少,你们好好想想,今天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的!就算你们现在杀了我,秦淮古镜也至少能杀了你们其中一个人!你们这样做,值得吗?!东少,我之前已经对他们都下过令了,一旦到了最后关头,就算舍生取义拼死也一定会先杀了你!所以,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们再往前走下去,你绝对是死路一条!” 一向面色如寒霜的羽东,这会儿在听到了青木重明的话之后,竟然淡淡的笑了。他笑的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自然。清俊的容颜带着无所畏惧的笑容,然后缓缓的举起了那把银白色的草薙剑,对准了青木重明,一字一句的朗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中国还有句话,叫做‘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句话,你懂么?” 羽东的声音是如此坦然坚定,但是就这一句话,却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第一百八十章虽九死其犹未悔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屈原《离骚》中的句子。 这一切都是我所珍爱的,为此九死而不悔! 这种决然,这种笃定,用在大爱上,又怎么能不让人为之而震撼,为此而敬佩? 而且这句话也十分符合羽东他的所作所为,因为他确实是这样做的。为了他所珍爱的一切,虽死无悔,万死不辞。 想必就连此刻的青木重明,也都被羽东的这种决绝气势给震撼到了吧!他大概永远也无法理解,羽东或者俊天和夜北,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执着?他更不能明白,像秦震和顾杰这样的平凡人,本是大可不必跟着赔上性命的,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思想上的差距。 其实,一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所经历的每一件小事都会决定了其今后的人生轨迹。 像羽东他们,就如俊天说的那样,就是命。如若不是这样的人,那位神奇的老人又怎会让他们来镇守九州?虽然后天的转变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在品性上,一般很难改变。有一种宿命的担当,根深蒂固。 眼看对羽东用“规劝”这一招是起不了作用了,青木重明开始后退,他盯着羽东的眼睛,盯着羽东手里的剑,小心翼翼的步步后退。 而羽东则是依旧淡定从容,他就那样淡淡的看着青木重明后退。那种自信大有种大象追蚂蚁,放他八百米的感觉。 随后,羽东就提剑开始逼近了他。刚刚青木重明和俊天的那一战,已经令他元气大伤了。现在估计胳膊腿儿肋骨之类的,没断也得有些重伤。所以现在要是让他再和羽东打一场。那绝对是有些难为人了。 其实按理说,青木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试想,他能抗住俊天这么长时间的攻击,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死,就已经不是平凡人了。 俊天的本事,他们大家也是都知道的。尤其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俊天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往死里打。所以青木重明还能活着,已经挺让人感到意外的了。 羽东举着银白色的草薙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青木重明。此刻的青木重明,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击回旋的余地了,他紧紧的盯着羽东那双淡漠冰冷的眼睛,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是真的要死期将至了。 可就在羽东快要走到近前,刚刚挥舞银剑,准备向青木重明刺下去的时候!黑暗中陡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重明,让开!” 青木重明一听这声音。连忙一猫腰,就地一滚,就滚到了一边。 秦震在后面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他想都没想的就扑向了羽东!并且转身挡在了他的身前,像是躲避激光子弹一样的闪了开来! 羽东见状大吃一惊!连忙也拽着秦震低下了身,向回退去! 没错,那道银光不是别的,正是秦淮古镜。当秦震意识到了那个女人折返了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她必定会誓死救走青木重明。于是当那一道白光闪现的时候,秦震马上就明白了那是镜面折射出来的光! 当时羽东离的那么近。如果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就必定会被那面镜子照到!尽管现在还不太清楚秦淮古镜的威力,但还是小心为好……所以,秦震才会想都没想的挺身而出扑向了羽东。 黑暗中,那个日本女人护着青木重明,阴狠的说道:“镜子就在我手里。你们谁上来谁就死!!” 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她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吹的。所以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木重明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直奄奄一息的八岐大蛇。忽然有了动静。大家急忙转身,不知道这怪物最后还要做些什么垂死挣扎! 可是没想到,它蠕动了一下之后,竟然把刚刚吃下去的那个人,又给吐了出来!! 秦震当时就没忍住,一口酸水儿就也吐了出来!何希也是紧蹙着眉,不禁后退了两步。 那个被吐出来的人,自然是已经没有活气儿了。从他狰狞着大张的嘴巴来看,不难想象他死前有多痛苦。不过这个人的整张脸,现在也就只能还看得出嘴巴了。因为其余的面部组织,都已经被八岐大蛇的胃酸给消化了…… 现在这个人一身都是黏糊糊的粘液,皮肤组织也被腐蚀了不少……那种恶心,绝非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再恶心的尸体,似乎也就不过如此。用老顾这时候的感慨来说:这个人和全世界最恶心的尸体相比,只差一堆蛆…… 秦震听完了老顾这样的感慨,更是无法忍受的说道:“你赶紧闭嘴!!已经够恶心的了,你就不要再说那些更恶心的了好吗?你变态啊!没事儿研究这个?你准备让这个人去破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吗?!” 秦震忽然发现,这么一喊出来,刚才的不适感觉反而好多了。 羽东二话不说,跳起来攀上了山岩,然后借力腾身一跃,就跳到了空中。剑光一闪,手腕一挥,唰的一声,那八岐大蛇最后一个头颅也齐刷刷的被砍了下来。 就这样,羽东用三神器中的草薙剑,结束了八岐大蛇的性命。有意思的是,草薙剑本就出自八岐大蛇的身体…… 虽然已经没有了头,可是那蛇身还惊颤蠕动了好半天呢。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八岐大蛇身上的所有树木、青苔,仿佛瞬间都失去了生命。它们一下子变的没有了颜色,然后转瞬枯萎。 当它身上那“植物园”已经全部都枯死的时候,这个残躯也像是一摊烂肉一样,彻底一动不动了。只剩下满满当当塞满了甬道中的一副庞大蟒尸。 斩杀八岐大蛇的这件事,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简单了很多。他们没有想到,几个人同心协力,不一会儿就把这条怪蟒拆卸的不剩什么了。就说吧,一个能让八坛酒就搞定了的东西,徒有凶恶的外表,有不了什么太大的能耐。 可如果换做是相柳,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容易了……当初大禹杀相柳的时候,岂止是地动山摇那样简单?相柳可不是八岐大蛇,弄几坛子酒就能逮着。所以他们大家接下来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不过他们也谁都没有因为成功的杀了八岐大蛇而开始轻敌,他们都明白,相柳不是八岐大蛇,那是真正的中国洪荒异兽。而且,相柳也不是这地方某种能量幻想出来的恐惧,它是真实存在的! 秦震心里不禁侥幸的假象,如果当初红山玉碗里的投影,指的就是这八岐大蛇该有多好!那样至少接下来就不用太惊恐的等待着未知的恐惧了。 羽东这时凝眉看向了青木重明逃走的方向,一脸冰冷。而身旁的俊天看到了羽东这个样子,却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他现在已经是俎上鱼肉了,跑能跑到哪里去?越往深处跑,他就越跑不出去。你就放心吧,当我宣布他活着出不去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和死没区别了。” 羽东转头看了俊天一眼,似乎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变故之中,没有回过神儿来,所以一时间没太理解俊天的意思。 而秦震倒是反应了过来,他抱着迟疑的态度问向俊天:“你……不是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做了什么吧?” 俊天一听,就不高兴的说道:“瞧你说的,怎么把我说的就像是个不齿小人似的呢?” 夜北这时候在一旁浅笑接道:“你们别忘了,俊天他最擅长的是什么。他说那个人活着走不出去了,那就一定是活着走不出去了。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那个女人了……” 看俊天好像也并没有准备透露透露的意思,秦震只好把思想的重点放在了夜北的话上。如果青木重明真的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那个女人还真就成了最大的祸害。 秦震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很深刻,他不会、也不愿意去和一个女人动手或者动粗。可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注定要有的一场争斗了。 刚刚看那女人不顾生死的折返回来救青木重明的样子,足以可见她对他是得有多么的死心塌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青木重明真的死在了俊天的手里,那个女人一定会疯了的…… 最毒妇人心,谁知道那女人真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青木重明死了,她也跟着不活了的话,那她就一定会朝着鱼死网破的方向走。最要命的是秦淮古镜就在她的手中……现在真的变成了绝对的威胁。 老顾这时候撇着嘴说道:“大家还真得小心,我夜老大说的这话有道理。那怂蛋包就算真死了,那娘们儿也不是个好收拾的货。而且现在看来他们俩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保不齐那娘们儿还会找咱们报仇呢!俊小哥,你可得小心,那破镜子你也看见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俊天笑了笑,然后对老顾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关心和好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尽头的水声 秦震也是觉得,他现在倒并不担心青木重明到底死的了、死不了。因为俊天的那些招数,如果在暗处用,那随便用两样都能置他于死地。 可别忘了,除了仓颉之力以外,这爷们儿还擅长放蛊、下毒、暗器、以及各种“高科技产品”……所以秦震现在对青木重明逃跑之后的最后结局,没有任何一点儿怀疑。只是,他开始担心起了那个女人接下来的举动…… 黑暗的甬道尽头,谁也不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一个女人如果阴狠起来,那绝对是一件比面对八岐大蛇还要更恐怖的事情。所以现在他们前行的脚步,更是要步步为营。 羽东这时让大家都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伤势,在确定了都无大碍的情况下,羽东又算了算时间,看看俊天的药物还有多长时间的作用。然后,就开始朝那黑暗的甬道内继续出发了。 公子扶苏的这条漫长甬道,总会有个尽头。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生活过,总会有一个他生存的地方。那里,大概就是通往九鼎的最后关口。 现在已经必须要开始争分夺秒了,以防那个女人会在这最后关头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想那青木重明,偷别人东西还能偷的那么理直气壮,这还真是让人不太能理解。可是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世间有太多太多不合理的事情,都在悄然的发生。有太多的罪恶都在顺理成章的形成。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从改变。 而羽东他们的职责,大概就是将这种糟糕的可能性,尽力降到最低。从另一种角度和出发点上,守护着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当然。他们所尽力守护的是大至国家的范围,而不是小打小闹的抱打不平。如今的人们已经越发的冷漠,即便是今天有人偷抢故宫博物院,恐怕也会有至少一半的人袖手旁观。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人情冷暖。 更何况,是在这几千米深的渤海之下。又有几个人会在乎这下面的东西是被中国人守住了。还是被外国人抢走了呢? 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似乎已经变成当今社会的一种生存方式。可是羽东他们几个人,偏偏就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在这冷漠的世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所作所为又能激起一个人骨子里的热血和骨气! 不管是再怎样冷漠的人,当听到他之前的那句话之后,想必都会有种血液澎湃的感觉。 就连秦震现在也攥紧了自己随身而带的匕首。老顾说的对,逢敌必亮剑。只要是敌人,就已经顾虑不了什么男人女人的性别问题了。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未剑不能消也! 这样的关头,没有什么君子小人之分,该出手就出手,才能保住九鼎,保住性命。 这条甬道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长很多,他们大家现在也是不得不放慢速度缓慢前行。因为那个女人和青木重明就是从这里逃走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沿途做了什么手脚?而且那个女人是跑过了一遍,又折返回来的。那这条甬道至少她现在也已经走过三回了。如果这里面有什么机关。必定是她最熟悉。要是被那女人占了先机,利用了甬道内的机关攻击了羽东他们大家。那他们自己就真得找地方抽自己嘴巴了。 不过万幸的是,直到现在,这地方也没发现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而且自从离开了刚才那一段甬道,他们似乎对恐惧那件事也不是那么强烈了。虽然,现在他们也还是谁都不敢乱想,可是秦震总觉得现在应该已经脱离那垂泪人面石的影响范围了。 不得不佩服。公子扶苏任何阴险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他就只是在那石门上装了那块警示的石头,仅此而已,就差点儿杀了他们所有人。老顾之前更是侥幸的死里逃生…… 扶苏没有使用暴力手段,他用最柔和的方式。释放了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残忍和恐慌。 人最难控制的,果然是自己的思想。他们大家能坚持到了现在没有胡思乱想,也没有再招惹出什么怪东西,已然是实属难得了。 越走越深,越走地势就越往下。他们现在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十分的寒冷了。 夜北这时候对老顾说道:“就为了以防万一,之前我让姜旗多备上了两套潜水服。你赶紧换上吧!不然这样走下去,你会被冻死的。” 老顾一听,顿时感激涕零的说:“夜老大!你果然是体恤下属的好老大啊!我这会儿感觉自己汗毛眼儿都快结冰了呢!您说您要早说,我能受这罪么!”老顾一边说,一边蹬着姜旗递给他的备用衣服。之前的那一身,已经成烂条状了……要不是刚才的情况一直紧急,秦震恐怕早就忍不住想要问问他之前到底怎么回事了。 直到现在,秦震一想象刚才老顾和人鱼被封闭在一处的那个场景,都仍然觉得不寒而栗,不忍直视…… 虽然说现在问他也不算晚,但是为了避免有意外再发生,还是不要在老顾的面前再提起那美人鱼比较好……那个生物恐怕已经在老顾的心里落下了严重的阴影。这辈子最不想想起的东西,可能就是它了。现在的老顾,恐高症是好的差不多了,恐‘鱼’症却好像是要病入膏肓了…… “你们说那孙子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走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发现他们?诶俊小哥,刚才你已经把他打的够呛了吧?之后呢?你又给他拍什么药下什么毒了?” 从老顾的嘴里说出来之后,感觉俊天就好像是一个专拍蒙汗药的臭流氓似的…… 俊天自己当然也对此感觉到很无奈,不过认识那么久了,他也知道老顾的这张嘴,跟他计较那才叫缺心眼儿呢!所以现在他只能冷着脸说道:“我确实在他身上做了一些小手脚,但我也不是专门卖蒙汗药的!他现在身上有骨折伤,若还想夺命狂奔的跑,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所以,他们一定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离我们应该不会太远。我估计,他是正在黑暗中想对策罢了……” 俊天一边说着,一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因为他现在有一种感觉……再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可能会和之前有了些许的变化。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们渐渐开始听到了水声。 秦震诧异的又仔细听了听,然后不解的问道:“这动静怎么像是瀑布啊?!” 他们所在的地方可是海底,出现这种声音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还没看到水,夜北就开口沉声说道:“看来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如果我没猜错,前方的应该是淡水。看见之前那条海底河了么,完全证实了这地方水文情况。没有淡水,扶苏没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那没有阳光还没法儿活了呢!”老顾插嘴道。 羽东在前面继续走,淡淡的回了句:“夜北说的没错,水是生命之源。不见阳光死不了,但是没有淡水就一定会死。这里的水源系统已经差不多可以证明了,这里可以有人生存,扶苏当年应该真的就隐居在这渤海之下了……” “东少……那太子隐居在哪儿,应该和咱的关系不大。我现在倒是更想知道,那对狗男女隐居到哪儿去了??这地方可到头了啊,那孙子身受重伤,还能从那瀑布爬下去?我怎么就不信呢?!”老顾满脸狠像的说着。 秦震听后则是在一旁回道:“想要救走一个人,怎么都能把他带走。有一种力量是无限的,那就是感情。别看那是个女人,我倒是相信她,一定能把青木重明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这里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继续向下了。”俊天说着,人就已经走到甬道的尽头。 这尽头是一处垂直的断崖,下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对面就是那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流向哪里去的瀑布。水声的落差非常大,大到听不出这下面有多深。 秦震伸出手接了一下空气中的水雾和激起的水花,放到唇边轻轻舔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的叹了口气说:“竟然真的是淡水……” 在海底,能存在淡水系统,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无法置信的事情。许多恐怖片、灾难片或许会拍出这样的情节,但是这样的淡水里一定没有好事儿就是了。 这一次下得深海,秦震觉得自己真是又开了眼了。海底不但能有淡水,还能有海水和淡水完全分隔的海中河!他虽然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水文地质现象,但是他却清楚的明白,这地方确实可以让人生存。 有空气、有水、有吃不完的海鲜……这一切都构成人类生存的条件了。 只是……扶苏当年活在这里也就罢了,没被李斯赵高害死,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如果那青木重明也效仿了这一招,在这漆黑的海底猫了起来……他们想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龙潭虎穴只身去 似乎是看出了秦震心中强烈的不安,羽东稍稍向断崖下看了一眼说道:“你放心吧,他不会选择在这里躲避下去。一个为了目的可以潜藏二十年的人,一旦机会到来,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而且,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活在海底,施展不了他那些所谓的雄心壮志,估计会让他比死还痛苦。所以你放心,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的。” 羽东刚一说完,老顾就在一旁接道:“就是啊!秦震啊,你这瞎担心什么呢!咱俊小哥都说了,他一准儿是活不成了。俊小哥的话,你还怀疑啊?他随便死哪儿不是死?你操那闲心干嘛?” 秦震微微摇了摇头,仍然还是很忧心的说道:“我并不怀疑俊天的能力,只是对待青木重明这种人,咱们是不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会更踏实一些?这海底的生物千奇百怪,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恰巧救了他的性命?到那时候,咱们错过了斩草除根的最佳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了。” 老顾一听就乐了:“秦震,你当那对狗男女是神雕侠侣了?从这里跳下去之后,本来情花毒是该死了的,结果吃鱼吃蜂蜜就给吃好了?你快别扯了,你不是常告诉我吗?书里都是骗人的。更何况,就这地方的鱼?不吃人就不错了,人准备吃它们好像有点儿够呛。” 听老顾这么说,秦震也不想再争执什么了,现在确实还没有这个担心的必要,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先下去才能知道最后到底会是怎样的。 不过夜北此刻站在边缘往下看了看,然后微微皱眉说道:“这下面好像根本就没有底……这里会不会是归墟眼,无底极渊的中心?” 听着夜北这种推测。所有人的心都是不禁一紧!归墟眼,这个称呼听起来就让人闻之生畏。羽东当初确实有过类似的假设,他觉得九鼎的位置就在归墟之上。那现在位置虽然说是对上了,可是九鼎在哪里?难道会在水下吗? 不会……应该是不会的。如果九鼎沉入水底,而这下面又是归墟极渊中心的话,那这九鼎他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找的到了。 何希这时忽然在旁边犹豫着开口分析道:“这里的海底岩洞会不会真是呈好几层来分布的呢?而这条瀑布其实就是外边的海水。贯穿了这些岩层之后,直达归墟。” 秦震稍微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可能会像楼房一样,咱们的下面,就是下一层?” 何希很认真的点了点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就连陵墓都有上下重合,更何况是这藏宝的地点。” 羽东似乎也挺同意何希的推测,这时他准备了登山索说道:“何希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秦始皇的九鼎遗迹很可能就在下面,它可能就是在归墟之上的。所以咱们行动不能有太大的动静,这地方要是一旦坍塌沦陷。我想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羽东的话说的很沉重,这使老顾很不自在的说了句:“东少啊……你别这么紧张吓人的,好不好?这里全是水的话,咱们就游上去!反正好在这里是海底,都是水,也就不怕被摔成肉饼了。” “游上去?”羽东好像很诧异的看了老顾一眼,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你问问姜旗、何希,现在是海下多少米。” 老顾不解的看着羽东。然后又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姜旗和何希,因为这种仪器设备一直都在他们的手中。只是老顾不明白。羽东为什么会忽然在意起这个问题。 谁知道,姜旗与何希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用一种宣布结果的语气,沉声回道:“这里是水下8000米……” “什么?!”老顾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连秦震现在也是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表情。 在他们的意识里,现在多说是海底一两千米的样子。虽然说刚刚在扶苏那条甬道里的时候,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角度下降了。但是也不可能短短这段距离,瞬间移动了七千米啊!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可是此刻何希与姜旗的表情却是十分认真的。何希甚至还拿出那个精致的小仪器举到秦震和老顾的面前,然后很遗憾的轻蹙柳眉说道:“不会有错……8130米……” 秦震看着那仪器上的数字,惊的瞠目结舌!如果没有俊天那神仙般的灵丹妙药,或者说这里要不是太不正常的话。那他们早就被压力给挤成碎片了!怎么还可能现在站在这里?而且,这几千米的深度,他们到底是如何穿过的呢? 现在看来,扶苏的那条甬道,作用可不仅仅是能够使人将恐惧变成现实那么简单!不管这七千米他们是如何穿行而过的,总之现在何希手里的精密仪器在说着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这大概就是羽东听老顾说要游回去的时候,笑了的原因吧…… 就听羽东对老顾精细的算道:“世界上创造纪录的潜水佼佼者,下潜160米,也至少需要三分十五秒的时间。那1600米,就是三十分钟。且不说我们的体力能坚持多久,就说俊天的那个药效,也不过就是一小时。一小时最多3200米,连一半的距离都到不了,你打算怎么游回去?” 老顾目瞪口呆的看着羽东,然后结结巴巴的说到:“东、东少啊……你要是这么算的话,那就算是这里不塌,海水没有倒灌,咱们也一样是回不去啊!原路回去吗?你看看咱们走过那么多路,有哪一次是能按照原路返回的?” 对于老顾这个沉重的话题,羽东没有回答。他只是忙碌着固定手中的登山索,最后紧了紧腰上的绳子说道:“我先下去,找到地方,你们再跟下去。” “诶你……”秦震还没来得及说话,羽东就已经翻身跃下去了! 秦震皱紧眉头追到边缘处,看着下面的羽东,面色深沉,一言未发。 其实他们大家都很揪心,心中都万分紧张着羽东的安危。尤其像秦震和顾杰他们,还没有那种冷静理智到变态的心理素质,看着羽东这样翻身一跃凭着一根登山绳跳下深渊,心跳仿佛都跟着漏了一拍。 只不过,他们对这样的状况,这样的场面,又是如此的熟悉……千难万险、刀山火海,他夏羽东也永远是走在大家前面的。龙潭虎穴只身去……这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所以久而久之,秦震他们也就不会再像原来一样了,看见羽东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大惊小怪的样子。他们也被重重经历沉淀出了镇定和沉稳。而且他们也知道,羽东做出的决定,决无更改。既然如此,大惊小怪的咋呼,只能会让他更分心而已,与其那样,不如在他身后安静的看着他,等他平安归来。 一根登山绳在极渊之中摇摇晃晃,湿滑的石壁看上去更是完全没有安全感。羽东的手电在黑暗中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就好像是很快就会被那极渊之中的黑暗所吞没! 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心都维系在了那一根摇摇晃晃的登山绳上。倒是那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爷们儿,腾空翻跃旋转,四处寻找着下一层的入口,一点儿都不像是有丝毫紧张的样子。水雾之中,反倒是有如上仙的舞蹈一般,飞跃于黑暗之中。 秦震感觉自己在如此寒冷的环境里,竟然开始出汗了。尤其是手心里、鬓角边,那一滴滴紧张的汗水,完全出卖了他此刻假装平静的心情。 万幸,不多时,下面羽东的手电光开关闪烁了几下。那是暗号,证明他已经找到入口了!结果果然是和何希说的一样,这就像是个楼层一样,重叠着,叠加着。 夜北和俊天的面色也稍微和缓了一些,别看他们表面不动声色,在羽东下去的这短短几分钟里,他们的内心情绪起伏,也不比秦震他们好多少。 这会儿确定羽东安全了,并且也找到下一层入口了,夜北这才微微呼了口气说道:“从刚才羽东的手电光来看,那个位置在这断崖下面400米左右的地方,大家准备准备,下去吧!” 别看老顾恐高,可是这会儿他却最为踊跃的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装备说道:“这趟活儿,咱们终于算是要走到终点了!那小鬼子不用说了,肯定是在下面。咱们在保护国宝的同时,还得想着为民除害!你们谁都别跟我抢啊,那鬼子和那娘们儿交给我来!” 老顾的这份勇气和魄力自然是不错,可是秦震心里却暗暗的叹道:不是兄弟不挺你,指着你去拿下那个娘们儿,还真有点悬…… 不过老顾的这一腔热血,秦震也自然是不好意思去泼他冷水。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关头,他抱着这份儿心情下去,可能恐高的症状还能减轻一些。 就这样,他们两两而行,一个个的攀下了断崖,朝着羽东的那个位置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海的威胁 湿滑的岩壁,使他们大家根本就无从下手借力,所以也就只能像羽东的那个样子,随着绳索慢慢的往下荡。 他们的身后,是隆隆的水声。水势浩大,声如雷鸣。海水中能有这样壮观的一条淡水瀑布,也着实令人无法置信、啧啧称奇。 海底河,海中瀑布,现在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这要是等到出去了之后,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是得到了本世纪水文现象的最大发现? 在海底八千米深的地方,一道淡水瀑布贯穿直下……这个场景,恐怕是人类根本无法想象的一个画面。 秦震尽量让自己不向那无底的黑暗中看去,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暗,仿佛随时都能把他们大家吞噬掉一样。 四百米的距离,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正常高度了,所以也没用了多长时间,他们就来到了羽东所在的一个突出的岩石平台上。 落地之后,夜北就将手臂探出了平台,似乎在感受着什么,随后说道:“这下面有很强劲的气流,可并不是瀑布造成的,也不是风。而是水造成的……这下面……应该全都是水……” 不知道是不是深海恐惧症的阴影还在,总之秦震在听到了夜北的这句‘下面全是水’之后,当下就浑8,w◎ww.身一哆嗦。他不敢想,也不想知道那下面究竟是什么样子。他只想抓紧时间干正事儿,找到九鼎,解决了青木重明和那个女人…… 不过夜北却好像很在乎那极渊下面的状况,他甚至有些担忧的对羽东说道:“这下面的情况不太好,我觉得和九鼎有一定的关系。咱们如果不把这里的事情彻底解决好的话,这黄渤海很有可能会成为比百慕大还可怕的地方。” 夜北的声音平淡。但是语气却深沉认真。 秦震不太明白夜北为什么忽然有了变化,于是便小心的问道:“北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为什么会说这里会变成百慕大呢?这……这两个地方有关系吗?我不是很理解啊。” 在秦震的心里,百慕大完全可以列为世界未解之谜之首。它的所有神秘、所有诡谲、所有惊险,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能够明白的解释,百慕大的一切离奇究竟原因为何? 所以。那片凶险的大海,便成为了全世界猎奇心理比较强的人心头上的一个大问号。当然,这其中包括了秦震这样好奇心很重的人。 可是秦震觉得,百慕大的位置是位于世界第二大洋大西洋。而黄渤海,尤其是渤海,却仅仅能算是内陆海。大西洋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应该能在这里出现才对。这也是秦震为什么很想听夜北稍微解释一下,这里如何会变成百慕大的原因。 而羽东这时候则是没什么语气的淡淡说道:“百慕大下面有海底金字塔,如今渤海下面也有秦皇遗迹;百慕大下面有深海裂缝。而渤海下面有这万米极渊;所有的海底条件,现在都有些惊人的相似。加上归墟的力量,它很有可能会制造出一些海平面以上的悲剧。” 听着羽东的这番话,秦震觉得自己更是有点儿无从理解了。 羽东和俊天看着秦震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只好大致的解释了一下这极渊归墟能给海面造成的种种危险和威胁。 无底归墟中的水是浩瀚无尽头的,一旦有变故、有动荡,那这万米之下的海水就极有可能导致海面上引发一场蝴蝶效应似的连锁灾难。 何为蝴蝶效应?蝴蝶效应就是亚马逊丛林中的一只蝴蝶,偶尔轻轻扇动一下翅膀。这就可能将导致连锁效应,最终使美国德克萨斯州迎来一场龙卷风。看似距离遥远。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很有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这万米海底的归墟之内,如果有了动荡,那万米之上的海平面上,可能就将会是末日一样的场面了。 或许,渤海内海的水深。不足以引发末日级别的海啸。但是它却可以造成其它的灾难。 比如万米水深之下如果水流卷动,那海面上就会形成巨大的漩涡。且不说这样的漩涡本身就足以吞噬掉附近海域的一切了,就说那海水漩涡形成了凹凸镜一样的水面,就是个绝对的灾难。 凹凸镜和太阳的关系,想必所有人都明白。这也是百慕大船只飞机会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当阳光十分充足的时候。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忽然形成了海水漩涡,它就会像是一个巨大的凹凸镜一样,将太阳光反射成为一个点。一旦有飞机从这上面经过,便会顿时化得无影无踪。 曾经也有过物理专家做出过这样的实验,在浴缸中灌满了水,在上面悬一张纸,然后用力搅动使水面形成漩涡,再用一束特殊的强光以60到70度的入射角度照射。其结果就是,那张悬在浴缸上方的纸,霎时间就燃烧起来了。 这道理听上去很简单,无非就是利用凹面镜聚焦点使物质燃烧而已。可是,海面不是澡盆,阳光也不是那一束小小的强光。如果海水漩涡的直径为i公里,那阳光形成的聚焦点直径就有1米多。到那时候,那一米多的局域内,温度就可以达到上万摄氏度。 而据羽东和夜北他们的估算,如果这万米极渊下的归墟真的出现了动荡,形成了海水漩涡的话……那直径大概就会是将近200多公里!甚至上千公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于7.7万平方公里的渤海来说,这样的海漩涡,已经很可怕了。 最主要的是,这样巨大的海水漩涡,至少需要长达60多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慢慢消退。而那焦点的直径就有可能达到几百至上千米!千米之内的范围就会变成了绝对死亡区,那里的温度足以使所有不幸闯入其中的飞机、船只、或者任何东西,于顷刻之间熔化。 那绝对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可怕的大自然力量,海洋的力量,又何止是羽东他们几个人能够力挽狂澜的呢? 秦震听的是不由得一阵阵浑身发寒,怎么想象,这海洋一旦翻了脸,将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现象!听羽东和夜北这么一解释,秦震不但觉得现在黄渤海很危险,而且他好像对那世界未解之谜之首的百慕大有了另外一些认识。至少,那些离奇的神秘事件仿佛有了别样的说法和猜测。 大概,如果不是亲自来过这万米以下的深海,永远不会了解海洋有多么的神秘莫测。 俊天这时候也在一旁接道:“这条瀑布看似作用不大,但是一旦水势汹涌,下面深海动荡,就会形成反旋风和下沉的涡流。这种涡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吸尘器漏斗,强大向下的海流会把海面上以及对应的天空中,一切都吸进去。” 说着,俊天特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每一个人,沉声说道:“我们若是不成功,未来的黄渤海,就会变成恶魔海。它周围的海陆空一切领域,都将无法靠近。你们知道那对一个国家、一些沿海城市来说,将是怎样的灾难么?意味着沿海附近都会变成一片荒无人烟的生人勿近区……” 听了俊天的话,秦震只感觉心头一阵沉重。老顾更是冲动的说道:“俊小哥!如果这事儿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我们现在可就真得抱着一份儿忧国忧民的心了!这倒不是高风亮节给自己戴高帽儿,说句实在的,国家好不了,咱们也好不了,息息相关,齿亡唇寒。所以,听我的,咱们赶紧行动!先杀了那小鬼子再说……” 本来前面说的挺好的,秦震这一听后半段,顿时就无奈了:“老顾,你怎么还惦记着杀人呢?你这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血腥嗜杀了呢?原来只是有点儿暴躁,现在怎么动不动就要宰人呢?咱们现在首要解决的是九鼎的问题,不是阶级仇民族恨的问题!你收收心,想点儿正事儿行不行?” “秦震,你说的那都是废话!刚刚是谁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算是踏实?有那对狗男女在这里,咱们干什么能干的好?敌在暗我在明,现在形势相当不好,知道不?哼……让我想正事儿……好啊,那我就说个我想到的正事儿!东少,那九鼎找到了之后怎么办?带走啊?”老顾十分二百五的看向了羽东,很认真的在等着羽东的回答。 还真别说,秦震之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从来没有问出口。他们现在要找到九鼎,然后呢?那青铜大鼎得多重?他们是不可能带的出这万米海底的! 只不过羽东没有提过,秦震也不想多问。这两个人,一个不愿意多说,一个不愿意多问,问心无愧的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完。这一点来说,他们俩倒是配合的很默契。 不过既然现在老顾已经问出来了,秦震也索性将目光看向了羽东。他也想听听,这九鼎的任务,最后到底要如何收尾,才能算是圆满成功? 第一百八十四章HPNS 不知道羽东是不是觉得现在不是谈这个事儿的时候,还是说他自己也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次的行动,究竟如何才能算圆满…… 毕竟,那任务从来就没有人成功过。 反正这会儿羽东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他好像是没有听见老顾的问话一样,带领着大家朝着岩洞内部走了进去。 在这个问题上,秦震并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有可能羽东也不是很清楚而已。 当他们走进岩洞才发现,上一层是那诡异的甬道,而这一层却连基本的路都没有。只是一个很自然的天然岩洞,有些地方还在滴滴答答的渗着水。 夜北一边走着,一边凭着空气中的气流运转推测道:“这里的最前面还真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空间,我估计应该是个大殿。” 夜北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毋庸置疑。这也给大家都提起了好大的心气儿,至少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了。 可这时,前面的俊天忽然间蹲下了身,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凭空多了一根绳子。只见俊天掂了掂手里的绳子,然后淡淡一笑的说道:“那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本事,她竟然能带着重伤的青木重明来到了这里。” 秦震看了一眼俊天手里的那根绳子,也顿时就明白了。那是一根登山绳,无论是样式还是其新旧程度,一看就是刚刚才有人掉落在这里的。而在这地方,唯一还能出现的活人,除了他们自己几个人以外,也就只剩下青木和那个女人了。 而且从刚刚那层甬道若想到这里,就必定会需要登山绳。他们一定是到了这里之后。向里继续逃走的时候掉落了下来的。 只是……回头想想他们刚刚下来的那段天险之路,就算是毫发无伤、体力充沛的老爷们儿,想要自己一个人都是危险至极、摇摇欲坠!真的想不通,那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将自己和青木带下来的呢? “那就多小心一些吧,既然他们也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在这里应该是要有个了断了。”夜北淡淡的说着。 是啊。是该到了有个了断的时候了。那青木重明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程度,他的生命,毫不夸张的说,是得用秒来计算了。除非,这里有什么可以起死回生、扭转乾坤的东西,能救了他的命。至于那个女人,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若想孤身一人从羽东他们的眼底逃出去,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现在完全是没有意义的夺命狂奔。就算九鼎在他们眼前,又能如何呢?或许,只是不甘心吧…… 常言道穷寇莫追,但此时此刻的这种特殊情况,还真就是得非追不可。即使到了最后,只剩下了那个女人……出于各个方面的原因,也绝对不能让她再活着出去。 这话说出来可能有些残忍,但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这一男一女可不是普通‘穷寇’的问题。他们的意图和欲望都太过强烈。他们想要得到禹王鼎的目的也实在是太大了,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把这种人当做是普通的‘穷寇’来看了。 这里的岩洞还算是比较宽阔,唯一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就是透过石头那些隐隐的水声。 水深无声,但是身处深海之中,却总是能听见大海深处那些诡秘的的声音。那种声音,很低沉、很闷。刚开始会让人觉得有可能是压力过大而导致的耳鸣,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明白……那是海的声音。 这种持续不断的声响,穿透岩洞从而变得更加清晰、深远。仿佛是在时刻提醒着他们大家,他们现在所在的“藏身之处”是有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秦震甩了甩头,他希望能够摒除那些使人感到心慌畏惧的声音。他不禁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因为刚刚他甚至觉得自己稍稍有些颤抖……秦震自己都好奇,应该是不至于吧? 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都没有逃过羽东的眼睛。羽东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看着秦震,非常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秦震不知道羽东忽然这么认真是干什么。而且他也总不能告诉羽东:我怀疑我刚刚被海水下哆嗦了吧? 而这时候俊天和夜北也停下了脚步,俊天紧紧的盯着秦震的眼睛,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那种审视的目光,就好像是在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鬼上身一样。 秦震被俊天盯的发慌,十分不自然的后退了也不,然后问了句:“你、你们都怎么了?你们这样盯着我,我发毛啊……” 俊天依旧紧盯着秦震,也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秦震,短时间之内,你有出现上肢震颤的迹象么?” “没有……吧……”秦震被俊天看的,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上肢震颤是什么意思?自己刚刚手有些发抖那算么?秦震在脑子里快速的判断自己是不是俊天所说的那种情况。 “没有‘吧’?”听了秦震的这个回答,俊天果断的拿出了药物递给秦震,并且低声发话道:“吃了它。” “这、这又什么东西?我没事儿啊!”秦震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引得他们都如此紧张?而且自从下了海以来,吃过的这些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药物实在是太多了…… 俊天一边把药塞给秦震,看着他吃了下去,一边淡淡的开口说道:“hpns会害死你的,吃了这个有备无患。” “……什么s?”秦震咽下了药,费解的看着俊天。 羽东这时看似无意的拍了下秦震的肩膀,然后他的手顺势捋过了一遍秦震的整条手臂,最后停在了手腕处。羽东微微用力握住秦震的手腕,然后低声开口道:“hpns是一种高压神经综合征,在太空或者深海之中都有可能会发生。初期的症状只是肢体的轻微震颤,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震颤。但是随后就开始是面部肌肉和头部的阵挛。如果这样下去压力还一直不减低并且持续升高的话,那脑电波就会受到严重损伤,影响你的行为能力,最后人会死于呼吸心跳停止。” 说完,羽东放开了秦震的手,看了一眼俊天说道:“心跳正常。” 俊天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前走。 秦震吃惊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这才明白,原来羽东刚刚从肩膀开始,就是为了检查一下秦震有没有肢体震颤的症状,然后攥住他的手腕是为了测试心跳速度…… 秦震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个病人…… 羽东一边拉上秦震继续走,一边像是劝解似的说道:“你对海底声音的敏感,已经是压力过大的表现了。可能你自己感觉不到自己无意间的肢体震颤,可如果刚才没有及早发现,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脑电波的损伤而智力降低,精细动作减少,现在吃了俊天的药,就不用太担心这些了。之所以这样小心翼翼,是因为我知道咱们还在持续向下行走,深度越深,压力就会越强,你不适的感觉就会越来越严重。” 听羽东说完,秦震只好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这番好意。而一边的老顾却在这时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然后还强忍笑意的说道:“精细动作减少,智力降低……秦震的,我看你这最后的结局不是太美好啊……” 秦震运着气,强忍着怒火,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倒是一旁的何希,这时对老顾说道:“每种迹象的发展时间,都与人的体质、呼吸速度等等有关系。这里的压强已经是无法想象的了,继续走下去,我们早晚也是一样。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需要药物,不然,就都会变成不会做太复杂动作的低智力生物。” 这几句话就把老顾说傻了,他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连忙追着俊天央求道:“俊小哥、俊小哥,你快、快给我也来两粒!我可不想变成老年痴呆!” 俊天无奈的被老顾拽住了,然后耐着性子说道:“你当这是口香糖呢?说来两粒就来两粒?必须得到有了初期症状的时候,才能服用。不然的话,压力不平衡会导致更严峻的下场。” 被俊天这么一说,老顾也不敢再多说别的了。只不过从知道了这高压神经综合征之后,他就开始不停的运动着自己的十根手指,仿佛打算通过灵活度来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开始有了初期症状。 又往前走了一段,空间变的豁然开朗了起来。虽然说看上去全部都是纯天然的构造,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里到底还是有人为痕迹的。真是无法想象,公子扶苏当年到底是怎么打通的这个海底岩洞,所有的排水系统又是如何设计的?在海底几千年,如果没有良好的排水系统,这里早就被淹了千百遍了。可是现在看来,这里大部分的地方还是都很干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五音十二律 “诶诶,你们快看快看!我的天啊,这大门,好气派啊!”老顾吃惊的大喊着,并且快速的朝着那两扇巨大石门跑了过去。 他们几个人见过最大的石门,应该就是香格里拉入口处的那个了。依山而建,整座山就是整扇门。 现在眼前的这个虽然没有香巴拉入口石门那么大,但是这上面装点的珊瑚晶石,闪闪发亮,亦真亦幻,还真是有些水晶龙宫的样子…… 大门上的雕刻花纹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天然岩石。可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思,竟然将整扇石门都镶刻上了珊瑚。各种颜色的、各种形状的,均匀整齐的搭配排列着,让人在这无边黑暗的海底,忽然间发现了这么一处亮眼的颜色。 其实不用想也能知道,能做这种事情的,自然是扶苏。他毕生都隐居在了这海底,就意味着他有一生的时间去将这里装扮成他想要的样子…… 门前的这一片地域非常宽阔平坦,最令人称奇也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门前右侧空地上,竟然摆放着几十件青铜钟! 没错,就是类似编钟那种乐器。秦震他们大概的数了一下,这里大概有二十多个钮钟、四十多个甬钟,还有三件大钟,总共大大小小六十多件钟组成……这绝对比曾侯乙墓¢f,ww£w.中出土的编钟还要庞大多了。 这些钟确实是以编钟的形式组成,分成上下三层挂在巨大的钟架上。直挂在最上层的叫做钮钟,斜悬在中下层的叫做甬钟。虽然说素闻大秦太子公子扶苏才华横溢、潇洒风雅,但是在这海底密宫的门前放上一组钟……还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老顾从门前走了回来,和大家一起站到了那组钟的旁边。他刚要伸手摸,夜北就一下子拦住了他道:“千万别碰!我怀疑这六十多个钟。代表了几十种不同的结果。先敲响哪一个,最后的结果可能都会有所不同……” 老顾的手就愣愣的停在了钟前,他表情僵硬的弱弱问道:“夜老大……那你会敲这玩意儿嘛?” “不会……”夜北如实的回道。 老顾刚把目光看向了俊天,谁想到俊天就先一步耸耸肩说道:“别看我,我也不会。” 老顾咽了口唾沫,又把最后一点带着希望的目光看向了何希。结果何希也是一脸遗憾的说道:“咱中国一共才有几件编钟?1957年敲响《东方红》那首歌的,是在河南信阳发现的第一件编钟。再之后,就是1978年曾侯乙墓出土的了。这世上仅存的两件,谁敢拿它们去练手,学习怎么演奏?”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不是,这位太子是什么毛病啊?弄这么高雅的玩意儿当开门的机关?”老顾说着说着,就没好气儿了。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是个高雅的人,更受不了这些风雅的东西…… 不过这时候,一直看着钟没有说话的羽东。却忽然淡淡的开口了:“《礼记.乐记》中曾记载,宫商角徵羽,五音十二律,分别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扶苏,他是将大秦的天下都放在这套钟上了,上关君王,下系黎民,不是我们所看到的简简单单一件乐器而已……” 听羽东说完。秦震顿时惭愧的低下了头。一种人比人确实得死的感觉油然而生…… 看看人家,四书十三经熟悉到了张嘴就能来上两句的程度……一套编钟而已。在老顾的眼里就只是一套值钱的文物。而在秦震眼里,或许是件国宝级乐器,可就算再怎么增添文化内涵,它也不过就是一套乐器而已。绝对不可能联想到羽东刚刚所说的那种远大的境界…… 编钟这种乐器,早在3500年以前就存在了。源于周朝,盛行于春秋及秦汉。所以在这里发现这种东西。其实应该算是情理之中。只是夜北一说这钟响代表着不同的机关,这就成问题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编钟怎么演奏,更不了解这六十多件单独乐器组成的庞大乐器,又是由什么来确定音律的?它总不会像吉他一样简单易懂吧?而且大大小小六十多件啊!挨个试一遍得存在多少种可能性?谁知道扶苏当初设计机关到底是以什么旋律?这样毫无头绪的挨个试,估计不出五遍就得死在这里! 老顾这时候有些纳闷的问道:“诶?你们说那俩狗男女去哪里了?咱们都打不开的机关。他们能进得去?那他们进不去的话,他们现在又能在哪里呢?这一路上也没个岔路,凭空蒸发消失了?” 老顾现在是一口咬死青木重明了,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想到的就是他。 俊天这时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钟没被人动过,这扇门也从来没有打开过。如果说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人能对中国古乐器有所了解的话,那现在青木重明受了重伤,他们也不可能毫无把握的去轻易尝试。所以,呵呵,那个女人应该会选择带着青木先躲起来,然后等我们来打开机关。” “那娘们儿果然阴险!都他妈那样儿了,还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呢?想瞎了心了!”老顾没好气儿的说。 而夜北现在觉得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那两个人身上,先开启机关进去才是真正的关键。不管有没有青木重明,他们都得想办法研究开这个机关才行。 可问题是这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作为世界上最复杂、最庞大的乐器来说,他们这些门外汉又怎么能解开扶苏留下的这风雅之谜? 这六十多件钟,能发出的声音旋律都是不同的。编钟的个头儿越小,音调就就高,音量却越小;而钟体的个头儿越大,音调就越低,但是音量也就越大。所以铸造这些大大小小的钟,每一个的不同尺寸、不同形状,对整个编钟都有着很重要的影响。 就在秦震觉得这件事走到了死路,开始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夜北和俊天却忽然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羽东,并且大有深意的说道:“你对扶苏的所作所为既然能如此感同身受,那是不是对这钟也有点儿想法呢?” 秦震和老顾等人听后也是吃惊的看了看羽东,对啊,老顾刚才问了半天,唯一没问的人就是他。因为老顾知道,羽东不说话的时候,你问了他也未必会回答,所以就还不如不问。 现在看来,这也许并非就一定是道无解的谜题啊!他还没说话,他还没表态!这就证明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秦震着急的走到羽东面前,对那依然镇定沉思的羽东急道:“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啊,你是不是就是那公子扶苏的投胎转世啊?要不然就是你们俩有过什么知己的渊源。我不管你们上辈子是不是钟子期和俞伯牙一样的知音之交,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弄的明白这套编钟?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行不行?我们哥几个儿现在是这样的,对编钟不了解,对五音也不了解,对扶苏更不了解!恰巧现在你似乎什么都了解,那你还不赶快说出来让我们也了解了解?!”秦震说着这番嘴皮子不利落都说不出来的话,着急的逼问着羽东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羽东也没有故意卖关子的意思,只不过他又不是真的扶苏转世,面对这六十多件攸关他们大家性命的钟,他还是得谨慎思考才行。 “按照五音相生来看,‘宫’音为五音之主、五音之君,统帅众音。宫属土,君之象。商属金,臣之象。角属木,民之象。徵属火,事之象。羽属水,物之象。五音代表了天下,也分别代表了五行。我觉得从这里开始,扶苏是用了五行之理为机关的。”羽东静静的看着这套庞大的古乐器,淡淡的说着所有人都不太理解的深奥之语。 说完,羽东看了看大家,就像是在做某种决定似的,稍显有些郑重的说道:“让我试试吧……” 当然,这个“试试”就意味着有失败的可能性。在这里失败,就意味着死。而且并不是只关系到羽东一个人的安慰,更包括了他们大家的生命。 不过,所有人对羽东的信任,都是无需多言的。他说能试试,那就去让他试!生也好,死也好,成也好,败也好,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谁也不会因为这个本就没把握的事情而怪责谁。 羽东有些沉重的走到了编钟后方,然后轻轻的呼了口气,拿起了一旁丁字形的锤,目光扫视了一遍所有的钟,轻声自语道:“宫,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施始生,为四声之纲……应该指的是这里……”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就敲了下去。 “铛”……低沉的钟声传播开来!在这海底的岩洞中,显得是如此的空旷深远!这个声音,能敲在闻者的心上,能传出历史的厚重和沧桑。这真的是俗世不曾听到过的声响…… 第一百八十六章宫商角徵羽 随着长长的尾音和回响,只听那扇珊瑚巨门中传来了一阵机关扭转的声响。 夜北连忙带着大家后退,并卧倒。这机关如果不是开门的声音,那就是杀人的声音……真飞出来点儿秦弩,恐怕谁都受不了。 提到这秦弩,老顾就趴在地上不服气的叹道:“咱们手里有枪,竟然还要怕这原始工具!哎,什么世道啊!” 夜北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淡淡的问了句:“你看过《战国策》么?” “……夜老大,打人不打脸,我老顾从小到大看过的书不过那么点儿字,你要说什么你就直说。”老顾阴着脸对夜北说。 夜北微微笑了一下回道:“《战国策》中曾经提到过,天下强弓劲弩皆出于韩。砂子、少府、时力,距来者皆射六百步以外。你知道六百步是一个什么概念么?我们姑且先不说你这样的身高一步有多远,就严格按照古代的方式来计算。古代一步为六尺,而秦朝时期的一尺相当于现在的23.1厘米,那一步也就是1.386米。六百步,也就是831.6米……” 夜北还没有说完,老顾就趴在地上大张着嘴巴叹道:“我的个亲娘诶……百以内的整数加减法,就是我毕生数学的意义。因为不算错钱就算是我成功了……可夜老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这玩意儿你也能算的这么明白?!” “……”老顾这一打断,一顿乱捧之后,夜北反而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了。 秦震在一旁听的着急,不由得对老顾斥道:“你就别捣乱了!夜北说的重点并不是那些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好吗?而是那秦弩的攻击力有多强!你口口声声说你有枪,你知不知道ak47的准确射程才有多远?” 夜北这时候低声接道:“虽然说咱们谁也没见识过真正的秦弩,但是史书既然有过记载。那就多当心一些。有时候,这些古代兵器真的会比现代的枪械还要有更大的杀伤力。一旦羽东触发错了一个机关,那这密宫之中能出来的,肯定也就是箭弩流火之类的东西了。” 秦震听得这些话,不由得一阵苦笑。他们现在就好像是专业盗墓贼一样,需要防备着古墓之中的机关陷阱。可是话说回来。就算是嬴政和扶苏都还在,他们会看着外强对中国国宝虎视眈眈而视而不见吗?! 他们不会,决不会! 现在夜北的话说的非常现实,他并没有在大家面前为羽东夸下海口,说这一切一点儿意外都不会发生。这样,所有人也有了个心理准备,而羽东也在心理上不会有太大的负担和压力。期望的过高,反而会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不过那阵机关声音直到停止,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样说来,羽东这第一下,应该是敲对了…… 他自己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稍稍松口气对大家说道:“宫商角徵羽,代表了五个不同方位的钟。这个编钟是用五音十二律来启动机关的。还差四个,全对了,这个门应该就能打开了……” 听得出来,羽东的情绪也不是那么平静。因为六十多个可能。太不容易选择了。彩票十五选五的几率才有多低?更何况现在几乎等于是六十五选五? 尽管羽东似乎对那什么五音十二律的提示有些了解,但是终究是一个风险极大的选择。 羽东再次审视了一遍眼前大大小小的钟。口中默默念道:“黄钟……姑洗……蕤宾……南吕……” 俊天一边听着,一边在微微的皱着眉,低声对大家说道:“羽东现在说的是五音十二律的其中之四,应该是代表着不同位置的钟……” 话音刚落,羽东就举起那木锤,一气呵成的分别对着四个大小各异的钟体敲了下去!四声声色截然不同的钟声传了开来……秦震他们甚至抱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结果”。 如同之前一样,每一声钟响过后,都伴随着一阵机关开合的声音。那古老而沉重的声响,紧扣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不过…… 最终,夏羽东就是夏羽东!他永远不会给人带来失望!那机关声停止之后。紧接着传来的,就是那扇沉重的珊瑚大门缓缓开启的声音! 秦震他们大家都是喜出望外,趴在地上看着那正在缓缓开启的石门,心中的感受不言而喻。 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他夏羽东,谁会能想到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每一次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每一次都是他在生死关头力挽狂澜。无论是从文从武,他都完美的如此淋漓尽致。即使是这鲜为人知的古音律,他都能通过自身的所知,救得大家的性命。 对这个男人,岂止是一句敬佩可表心情。 秦震在高兴激动的同时,也没忘记下意识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羽东的表情。 出乎意料,他此刻并不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如水的。而是紧紧的闭着双眼,那模样,一如终于松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他不怕死,他怕的是害死他所在乎的人。 珊瑚石门终于彻底开启了,那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看来,那是密宫中的又一密宫。不过他们大家无论是谁,都对此没有任何的懊恼和气馁,因为他们知道,结果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禹王九鼎,哪里有那么容易得到? 大家随着夜北站起了身,和羽东汇聚到了大门前,静静的看着里面深邃空旷的黑暗空间。 秦震这时候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我们,终于要到尽头了,是吗?” 没有人回答,想必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和秦震一样,忐忑不安吧。 老顾在这时候又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你们说……那个日本鬼子会不会又对咱们使用道教的那些法术,招惹来一群水鬼人鱼之类的东西啊?俊小哥……我虽然相信邪不胜正,但是有了之前那破招待所的经验,我很害怕他那些招数啊……” 别说是老顾,就算是秦震,现在想起来当天那鬼哭神嚎的一幕,也仍然觉得心惊胆战。他忘不了羽东观天象画符文的样子,他也忘不了何希被鬼附身的样子,那黑漆漆的楼道和清朝时期的孤魂野鬼,哪里有一样是能轻易淡忘的? 不过俊天这时只是微微低下头笑了笑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羽东接过话说道:“道冲,似万物之宗。渊兮,而用之或不盈。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象帝之先。道家的法术,不是他这种人可以轻易做到炉火纯青的。你放心吧,他应该已经没有能力再制造出之前那种阵法了。” 对于老顾来说,羽东说的那前半段,显然是听不懂,也不必听得懂的。道家学术是怎样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现在在乎的,只是那青木重明对他们大家还有没有威胁。 既然羽东现在说出来了,他没戏了,那老顾索性也就放下心了,大大咧咧的说道:“行啊,东少,竟然你都开口了,咱们还不走起?不管那孙子从哪儿猫着呢,都无所谓啊!他有本事,就带着那娘们儿一直藏着!”说到最后,老顾故意的抬高了声音,似乎就是想让隐匿在四周的青木听见。 羽东看了一眼夜北和俊天,三个人十分默契的互相点了下头,然后就毫不犹豫的走进这扇巨大的珊瑚石门了。 扶苏的秘密,也许就藏在这石门里。他们现在即将要面对的,就是大秦最深的秘密。 黑暗的甬道,有着天然的华丽。秦震不得不佩服,能与蒙恬一起抵御匈奴、建造长城的扶苏,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就拿现在这条甬道来说,这里处处都透露着帝王之家的奢华气息,但是表现之处却不在于这里是不是金砖银瓦、珠壁翠玉,而是那每一抹人工的痕迹,都能看出来无与伦比的精细。这,就是帝王之家的华丽与霸气。 经过了刚刚那编钟的机关之后,秦震他们现在索性也就破罐破摔了。要是放在原来,他们还会着重的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与异常,生怕忽然冒出个机关,他们大家会一时应付不来。 可现在不同了,那什么五音十二律的,就算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是解答不出来的。与其浪费这脑子,就不如安安心心、大大方方的走,前面有什么没什么也就这样了……听天由命就得了。 当一个人与未知的命运无法做出任何斗争的时候,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心理,无非就是---问心无愧。 只是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难啊……他们大家身处险境,还要完全做到问心无愧……有时候秦震他们自己想起来都会问自己一句,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 思绪飘远的期间,他们就已经走过很长很长的一段甬道了。可是和之前上面一层的效果差不多,这里没有机关……但是却平静的让人心慌。 第一百八十七章五龙的法术 越往里走,周围的温度就越冷,空气就越冰凉。反正他们现在已然是分不清直行还是向下了,秦震甚至开始不可思议的想象,这里会不会已经到了海底一万米。 其实若想知道现在的深度,只需要问一句何希或者姜旗就好了。可是……刚刚就已经8000多了,现在再问,似乎也真的是没什么意义,说出来,只能给大家平添惶恐。 就在这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几百米距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响。刚开始,秦震一听见就站住了。可是他没敢多说什么,他怕羽东他们又会将他视作为高压神经综合征的患者…… 可是听了几次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声音似乎是笑声啊!难道……在这条甬道里,依然会被上一层那神奇的石头所干扰吗? 不不不!一定不是的!如果是的话,他们到现在为止,对笑声记忆最深的东西就是浑邪王了…… “呵呵……呵呵呵……” 这一次,那笑声清晰到了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其实秦震明白,在他听见这声音之前,羽东、夜北还有俊天就一定早就都听到了。只是他们不动声色,或者,他们都已经是心中早有把握。 这会儿大家一停下步伐,羽东≠∴,ww£w.直接冷声提醒道:“别耽误时间,快走!” 这一声令下,谁也都不敢在继续多耽搁,马上开始无视那笑声,继续起程。 可是那阴森森的笑声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一样,萦绕不散,始终在他们耳边。 这个声音,不需要羽东多说。就连秦震都明白,这不是鬼魂作祟,而是人为的。 这声音八成是青木重明传出来的,只不过凭声音不好断定他到底在哪里。 也许是岩石空间的问题,也许是这海底水声干扰的问题,总之现在这个笑声宛如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就无从判断! 老顾这时慢走了几步,走到了秦震的身边,他小声音的在秦震的耳边嘀咕道:“大震,东少他们有绅士风采,爷们儿我可没有!这要是个冤死鬼笑个没完没了也就罢了,但是我他妈现在觉得根本就不是!如果是那小鬼子在暗中装神弄鬼,那爷爷我可忍不了那么长时间,不如……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秦震听了,诧异的看了一眼老顾问道:“试?这怎么试?你听声音能听出来声源在哪儿么?听不出来拿什么断定这声音哪来的?” 老顾嘿嘿的坏笑了一下。然后凑近秦震说道:“这招儿要是跟东少他们说,他们未必会同意。他们都是站在制高点上下不来的人,所以这事儿就得由咱们这样的‘草根’来办知道么……?” “别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就你这一肚子坏水,能自己清楚他一定不会同意,那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损招!说吧,你想干什么?”秦震太了解顾杰了,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秦震也能知道他憋不出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老顾厚脸皮的笑了笑说:“人和鬼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鬼不会被吓着……” 秦震听这话。微微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老顾忽然扯脖子大声骂道:“我去你八辈儿祖宗的小日本儿!你有你能耐出来继续和爷爷们决斗!别他妈在暗处装神弄鬼!” 就这一嗓子,鬼吓到没吓到不知道,可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因为此刻的环境太安静了,忽然间冒出来了这种声音。谁都会难免吓一跳! 可是就在秦震准备训斥老顾一顿的时候,他却惊异的发现,在他们吓一跳的同时,那个笑声……也停止了。 而且还是戛然停止的…… 这就证明,发出笑声的那个人。也吓了一跳…… 老顾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这会儿得瑟的对大家笑着,然后挤眉弄眼儿的提醒着大家快走。现在只要知道这笑声不是某种生物或者灵体作怪,他们的心就能踏实下来了。 像之前那样,虽然大家都知道有可能是青木重明,但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得多少顾虑一些,怕是海底的别的“好兄弟”。毕竟,这海底有能唱歌的,就有能笑的……千奇百怪不足为奇…… 现在,通过老顾这种二百五的测试方法,总算可以肯定了,那声音就是人传出来的,而且自从他不受控制的停顿了那一下之后,就再也没好意思继续笑下去。 现在没有了别的干扰,大家提起速度快速前进,也知道,那扇珊瑚大门打开了之后,青木重明如果就在背后,那他一定也已经跟进来了!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威胁了,但是那个女人仍然是!秦淮古镜还在她的手里,他们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 万幸的是,他们终于走出了甬道,而且看到了千年不熄的长明灯光! 长明灯在中国的古墓中太普遍了,多半人都说那是鲛人的油做成的。说的白一些,也就是由人鱼的油来做成的。先不管是不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种人鱼吧,总之在这深海海底,想找点儿这系列的东西,应该不算难才对。 更何况,就像扶苏那样惊艳绝才的人,建的了长城,监的了阿房宫,和嬴政一起看过了真正的秦始皇陵,那这里一处渤海遗迹,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他们大家走进了这个天然岩石洞窟所筑成的大殿,震惊着自己目光所及的一切。 这里几乎可以算是方方正正的一个空间,他们进来的地方算是入口,暂时看起来是没有出口。围着中央位置立着五尊三米多高的青铜雕像,一时间还看不清那雕像是些什么。 四周处处散落着秦朝时期的宫灯,也就是他们现在所看见的长明灯。这里有氧气,有空气,有气流,还有相对比较潮湿的湿度……可是那灯却就这样稳稳的亮着,这一亮,就是亮了2230多年。如此绝迹,当真是足可以震惊了世界!甚至远远超过秦始皇陵!因为秦始皇陵是在地上,是土中,而这里,却是在水里,在海底! 大家都关了自己的照明设备,既然这里有光源,就应该节省自己的能源才是。毕竟他们的手电和头灯可不是长明灯,这里的灯可以亮两千多年,他们手中的一旦能源耗尽,可就要陷入无边的漆黑了。 大家走近了那几尊巨大的青铜雕像,这一看,才不由得惊奇了起来! 一直认为扶苏是比较文雅传统的人,不应该有什么标新立异的思想,可是现在他们看见的这些青铜像,却十分的古怪! 那是五尊龙身人面且还穿着秦朝长袍的东西……这样的“怪物”摆在眼前,估计谁也无法猜测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顾瞪大了眼睛端详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秦朝的小龙人么……?” “……”所有人都无奈的看了老顾一眼。 秦震气急的骂道:“你能不能说人话?什么叫小龙人儿?你懂就说,不懂就别说行不行?!这五尊神像怪异的很,要我说,这五个我估计也是机关……” 还没等老顾骂秦震乌鸦嘴,一旁的俊天就淡淡的接了句:“这一次,秦震还真是说对了。这不仅仅是一种机关,还是一种古老玄秘的法术……” “法术??”老顾惊讶瞪大了眼睛。他的世界观里,大概不存在那么多无法理解的玄秘法术。 羽东在一边沉声接了句:“没错,这确实是法术。这是五尊龙像是五龙,五龙的法术……” “五龙??”老顾又再次瞪大了眼睛,那模样,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他似乎根本就听不懂俊天或者羽东他们说的是什么。 羽东围着那五尊龙像走了一圈,然后低语着轻声说道:“《遁甲开山图》中曾提到过,五龙,皆人面而龙身。长曰角龙,木仙也;次曰,徵龙,火仙也;次曰商龙,金仙也;次曰羽龙,水仙也;次曰宫龙,土仙也。亦谓五龙的法术……” “这……这不是宫商角徵羽吗?!”秦震大惊道! 是个人就应该听出来了,羽东刚刚说的那五龙,除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属性以外,分别名为宫商角徵羽! 那公子扶苏,还当真是个风雅的人啊!所有的机关都与古乐有关,非善通音律的人,不能解也…… 秦震看着这五尊人面龙身还秦袍加身的威严雕像,不禁有些黯然的说道:“羽东……你最好告诉我,这什么五龙的法术,你也都懂……这里可没有什么木锤给你敲击乐器……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机关?” 夜北听后在一旁接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形,不要轻易触碰这五龙机关。” “为、为什么?”老顾和秦震现在已然是完全傻了。 “很简单,我觉得这里已经到了最后了,这机关是生路是死路谁都不知道,还是了解一下这个大殿再说,万一九鼎还没看见,相柳却招出来了……那是不是就不太好了?”夜北看着大家,幽幽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连城之璧 其实在这过程当中,羽东已经开始思考这五龙法术的玄机了。他赞同夜北所言,这里的机关,既是生门也是死门,在开启下一条路的同时,也有可能招来致命的危险。 这个岩石大殿看上去只有入口没有出口,但是四周那些稀奇古怪的山岩却让人有些质疑事实是不是真的如此。即便是再诡谲神秘的机关,他们也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所以若说这里的某一片岩石就是通路暗门,他们也根本就不足为奇。 在这五尊龙像的正前方,有一个岩石打造的座榻,看上去十分光滑,不是有人故意打磨过了,就是这里长期有人躺坐。 联想起这个地方的主人,大家都不禁觉得有些震惊。因为他们都觉得在这一刻,自己离大秦的太子,公子扶苏,是如此的接近。 走上几阶石阶,大家都到了座榻之前。那岩石的光泽恍如宝玉,不知道是这里的石头本身就质地特殊,还是常年被人‘养’着,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光泽。 老顾这时候看着这个岩石座榻,一个劲儿的摇头感叹。 秦震在一旁看的好奇,于是便问道:“你至于那么震惊吗?看过了香格里拉的王座,这里这岩石的,应该算是很古朴了吧?”香格里拉的王座完全都是金玉宝石镶嵌,论加工的配饰,和这里应该是不在一个起跑线的。 老顾瞥了秦震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范嘛!你看看这里,穿个虎皮裙就能称为山大王了!” “山大王……?哪儿有山?” “……海大王!” 夜北这时候轻声打断道:“你们俩不要讨论做什么大王的问题里,看这座榻上面的是什么……”说着,夜北就走上了前,轻轻伸出了手。 由于颜色和光线的问题。秦震开始还真没注意到座榻角落里那是什么东西,以为也是一块石头了。可是现在看来……那或许还真不是简单的东西! 因为当夜北将它拿起来的时候,他们这才发现,这是一个石头做的盒子。 也得说曾经活在这里的人是多么的心灵手巧……石头都能打磨成这样自然好看的盒子。尤其是这东西还具备隐藏自己的功能……放在山石上,根本就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北哥,打开啊。”秦震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夜北。他很想知道扶苏留在这里的能是什么。出了和蒙恬一起建造的长城以外,这位天下第一太子似乎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过什么痕迹。基于对扶苏以及那段历史的好奇,秦震现在十分想知道,扶苏留下的会是什么。 不过夜北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转手将石盒交给了俊天。俊天接过手之后,便轻轻的举起,观察了起来。 秦震明白了夜北的用意,俊天擅长机关暗器,这个盒子能不能打开。经过他手检验一遍最安全。不难看出,走到现在为止,能让他们几个人都如此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可能只有这里了。 在俊天小心检查的时候,夜北转头看向秦震,低声问道:“你也对扶苏很好奇么?” “啊……那不是夏羽东比较欣赏的人么,咱跟着领导走,当然是对这样的人物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最主要的是。扶苏这个人比较特殊,他身份是极致的特殊、一生经历极致的特殊、最后死亡消失的方式还是极致的特殊……所以对待这种特殊的人。自然就有一份特殊的好奇心……”秦震认真的在阐述着自己的心理想法。 夜北听后淡淡一笑,然后对着那个岩石座榻轻声说道:“不用好奇,他应该就在你眼前……”说完,还对着秦震神秘的一笑。 秦震听这话听的,不由得浑身一冷,倒退了两步。然后摆着手说道:“我说北哥,你可别吓唬人!什么玩意儿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好奇归好奇,可是还没有打算见他的想法……” 夜北笑了,没有说话。而站在秦震身边的何希这时候却悠悠的说道:“君不见,嬴政扶苏皆尘土……” 秦震听后。愣愣的看着岩石上那似灰似尘,却又好像已经和岩石融为了一体的部分,不敢置信的喃喃低语道:“你们是说……这是扶苏……?” 何希稍稍凑近一些看了看,然后微微点头说道:“不敢说是不是公子扶苏,但是这应该是个人才对。只不过这地方特殊的地质气候条件,使这个人……早就化为尘土,和岩石融为一体了……” 说到这里,何希的表情似乎稍稍带了一点感伤。千古帝王也好,绝世美人也罢,任你在世的时候绝代风华,也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尘归尘、土归土。 看着何希的这个表情,秦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羽东。其实不仅仅是羽东,还有夜北和俊天,他们都是如此的超凡卓绝,惊艳绝才。但是最终的结果大抵也不过是如此…… 羽东注意到了秦震的目光,故意转头对俊天问道:“怎么样,能打开么?这里面或许会有对我们有用的重要信息。” 没想到,半天一直没说话的俊天,这会儿听了羽东的话,竟然无动于衷。他就好像是出神了一样,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石盒,眼神中还有一抹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震撼。 羽东和夜北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俊天是不可能着了一个盒子的道的,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夜北走到俊天身边,轻声的问了句:“俊天,你怎么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有问题么?” 直到夜北这一次开口,俊天这才恍然像是回过了神一样的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北哥……羽东,你们一定想不到,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看着俊天这样震惊的样子,夜北和羽东不禁再次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俊天,你……” 俊天现在好像是才彻底回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笑着掂了掂手里的石盒说道:“羽东,这一趟禹王九鼎的任务,牵扯出了太多的想不到。咱们谁都想不到,这一次破解了秦始皇留给世人的所有秘密。” “所有?”羽东挑眉问道。 “是,所有。东巡出海、碣石之迷、东海求仙、赶山鞭、阿房宫、十二铜人、公子扶苏、和氏璧……”俊天看着大家的眼睛,一件一件的说出了这些秦始皇留下的千古之谜。 可这些千古之谜中,前面那些他们确实是已经有所了解了,但是这最后一个……却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吧?难不成,俊天手中石盒里的…… “不可能……”秦震与何希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这三个字的。 不是他们不相信俊天,而是那和氏璧就是中华第一至宝传国玉玺啊!地位绝对和禹王九鼎所差无几! 虽然说传国玉玺为秦始皇所铸刻,现在早已失传,但是那东西在历史却几经辗转,流传了数代,它不是在秦朝遗失的,又怎么可能会在扶苏的手里?? 如果真是那样……那秦始皇和历史开的玩笑可就大了…… 和氏璧,最早见于《韩非子》,相传是春秋时期的楚国人卞和在怀玉山发现的,也就是今天江西的三清山。当然也有人说是在荆山发现的,不管怎么说,由于发现者为卞和,所以璞玉名为和氏璧。卞和献玉的经过,有很多曲折的故事,总之他因献玉而闻名,功封零阳侯。 这个东西在楚文王手里的时候,就是一块美玉。所谓价值连城,就是因为后来“遗书赵王,愿以十五城请易璧”。十五城,换一玉,这就是为什么和氏璧又称连城璧的原因。 那个时候秦强赵弱,赵王非常害怕最后献玉之后得不到那十五城,非常为难。还是蔺相如请命奉璧至秦,当他把和氏璧拿出来之后,秦王果不其然的无意交出城池,当廷力争,蔺相如宁死不辱使命,最后以毁了和氏璧为要挟,终使得秦王妥协,最终得以“完璧归赵”。 不过在春秋战国时期,数国征战,几经流落,这块无价之宝的和氏璧,最终还是落到了秦始皇的手中。 秦始皇命咸阳玉工王孙寿将和氏之璧精研细磨,雕琢为玺。自此,这块和氏璧的身份,就再也不单单是一块美玉了。它被视作华夏统一之后的传国之宝,奉若奇珍,为多少帝王争相寻求。 传国玉玺的传说,数不胜数,神秘离奇,亦真亦假。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那个年代来说,得不到传国玉玺,就算是你做了九五之尊,也会从心底底气不足,并且有气数将尽、天地不认的感觉。说白了,没有传国玉玺,当了皇帝也是个没有“证”的皇帝。 也正是因为传国玉玺是如此的重要,唐太宗李世民才会因为自己没有传国玉玺,而为此寻遍宝玉,雕刻了无数方“受命宝”、“定命宝”这类的等玉玺,聊以自慰。毕竟,对他那样的帝王来说,没有传国玉玺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传国玉玺 关于这玉玺的传说和版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只知道它辗转流落,最后消失的时间应该是在隋朝时期才对。 当初刘邦大军压境,秦朝最后一代君王秦子婴,跪捧着传国玉玺献于咸阳道左。也就是那一刻,意味着秦始皇的基业就此终结,意味着华夏第一王朝大秦的彻底灭亡。 这就是说,就算不提太远的隋朝时期,那至少汉朝刘邦也是得到了传国玉玺的!那怎么可能,这东西会最后会留在了扶苏的手里??扶苏连皇位都没得到,命都丢在了权臣手中,他怎么可能会有玉玺呢? 虽然说,秦始皇当初确实是有立扶苏为太子,也确实是将他手中的大秦王朝准备要交给扶苏。可是以嬴政的那种性格,若说他会在还没离世的时候,就将传国玉玺留给了扶苏……这好像着实是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原因很简单,因为秦始皇不是那种人。他心心念念还要长生不老呢,他还准备自己千秋万代呢,怎么可能会将这重之又重的传国玺直接交给扶苏?他要是有那样的准备,又怎么会让李斯他们得了逞? 而且,如果扶苏手中有玉玺的话,那当初胡亥手里的又是什么?子婴跪捧投降,献与刘邦的又是什么?! 难道说……秦始皇真的早就已经做好了这样深谋远虑的打算……他将真正的传国玉玺传给了他真正的太子,而另一个,不过是个鱼目混珠的赝品而已…… 始皇嬴政信奉天命神灵,所以他觉得有玉玺者,才是那个受命于天的真天子。其他人即便是篡位夺权,也夺不去苍天的定数。 他或许以为他有这一方玉玺就能保护的了扶苏、保护的了大秦。但是最终……历史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和设想来续写。 看着大家个个无比震惊的表情,俊天轻快的笑了笑说道:“这里是不是传国玉玺,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随着俊天那修长的手指打开石盒的盖子,秦震等人皆感受到心跳一阵加快! 往常这个时候,心跳加快那是因为害怕,怕里面飞出来什么夺命的暗器。而现在这个时候的心跳加速。那是激动……是澎湃……他们无法相信自己即将要看到的竟然是华夏至宝,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盒子打开了,里面果不其然的安放着一块四寸见方的玉石。上面纽交五龙,雕琢华美。历经了两千多年的水润之泽,足以看出它“连城之璧”的身份特质。 俊天看了一眼大家震惊的脸,然后带着邪魅的笑容,轻轻拿起了那块四寸见方的玉玺,然后有些神秘的缓缓说道:“这下面刻的字,就能解开一切了……”说着。俊天翻转手腕,将玉玺的正面露了出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苍劲有力的篆字赫然在目! 秦震此刻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情绪,连连倒吸了一口冷气!老顾也是甩了甩头,挤了挤眼睛的。他或许不懂得传国玺的特征和那些篆字,但是从大家的表情来看,他还是能明白的,俊天手里的玉玺。就是那传说中的和氏璧。 当初秦朝的能工巧匠奉秦始皇的命令镌造传国玉玺,并且由李斯亲自提上这八个大字。 就是这八个篆字。就可以代表了王权的至高身份!这八个篆字,才是传国玉玺的真正意义所在。 如今,这失传已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玉玺就在他们大家的面前……就连羽东和夜北此刻也都是异于往常的沉默,双眼看着那玉玺,目不转睛。灯光之下。不难看到他们眼中那抹异样的光华。 要知道,这样的发现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能推翻了那些视传国玉玺为传说的荒谬理论,还能证实了从秦始皇之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受命于天”的那个帝王了……从古至今,只有他。仅有他…… 如果当初李斯、赵高没有合谋篡改诏书、逼退扶苏的话,那这真正的传国玉玺可能也就流传下来了。但是可惜,造化弄人,正因为他们的自作聪明,不仅仅毁了大秦,也让历史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和氏璧玉玺。它随扶苏一起沉于了这渤海极渊之下…… 有不少人都认为,和氏璧就是个传说、传国玉玺也是个传说,这块代表着王权象征的美玉,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似乎也不是不可以……除了秦始皇以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哪位帝王再得到过这玉玺了。 当传国玉玺传到了十六国时期的时候,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一个……对于那个时候的君王来说,传国玉玺必须是人手一方。没有玉玺就不要说自己是皇帝了。 而且那时候每个国家都说自己的玉玺才是秦始皇传下来的真品。也正是因为这段荒诞的历史,所以到了最后,直到溥仪时期、民国时期,还有人说自己手中的传国玉玺是真的…… 且不说各朝各代君王们意淫所造的那些赝品了,现在看来就连秦二世胡亥,他拿到的也不是真的。所以才说,秦始皇和历史开的这个玩笑,大了。 传国玉玺在历史上绝对掀起过血雨腥风,东汉末年刘坚打捞到了玉玺,后来死也死在了玉玺上。三国时期,玉玺在曹操的魏国。等到三国统一了之后,玉玺又归了晋朝。到了西晋末年的时候,整个中国的北方陷入到了一个最不可思议、中国最黑暗的一个时期。那是一个朝代更迭最频繁、最动荡不安的年代。 那些真真假假的传国玉玺在那些昏天暗地的大屠杀中被那些自命不凡的王者们不停地争来夺去。玉玺从前赵刘聪,到后赵石勒,再到五胡乱华中最亮眼的一个人,冉闵。 这些中国历史上大大小小的君王、名字流传了百世的男人们,他们似乎都对这块石头情有独钟,誓死也要争夺这一方玉玺。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那是华夏大统的象征,那是“受命于天”的证明! 如今的历史传言,大多都是一种说法。说五代朱温篡唐之后,后唐的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击败了,最后带着传国玉玺登楼自焚,那玉玺至此才最终下落不明。 可谁能想到,朝代更迭、战乱不停的时期中,那些在血雨腥风中抢夺的,不过就是个“最高仿”的赝品而已……而那真正的连城之璧传国玺,始终都归属大秦…… 虽然它沉没在了这冰冷的极渊之中,归墟之上,但是它却一直都留在大秦太子的手里…… 如果说,真的按照秦始皇的那种观点,得玉玺者得天下,拥有玉玺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中华君主的话……那他那句“朕以始皇帝,后世以数计,一世,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也算是变相实现了……至少这方玉玺,至今也没有落入到别的朝代手中。 俊天拿着这方玉玺,有些感叹的说道:“冥冥之中注定的东西,即便是强加更改了,事实也会变相的呈现。他,就是太子,即便因为权臣阴谋而被逼假死于这渤海极渊之内,但是他手上有传国玉玺,仍然是秦朝的天子……” 听了俊天的话,大家都默契的点了点头。而这时羽东忽然开口说道:“扶苏不像是贪恋王位的人,如果他是的话,早就拿着传国玉玺挥军咸阳了。怎么可能会假死于深海海底呢?” “……你,想说什么?”秦震不解的看了羽东一眼。 羽东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至死也将这个东西放在身边,或者是放在手里。” “这有什么为什么……这要是我,我也不舍得撒手啊!这可是稀世珍宝连城璧,更代表着统一华夏的帝王梦……”刚说到这里,秦震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因为羽东刚刚才说,扶苏不是那样的人。他既不贪财,也不贪恋王位,这些理由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成立。 想到这些,秦震收回了自己的话,反问道:“那你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对他这种行为有猜想啊!你直接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着秦震的问话,羽东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了那五尊龙像。 秦震当下会意道:“啊!你是说这玉玺是机关的一部分啊?!” 羽东看了秦震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上前去,查看那龙像的各个部分。 对于这种事,俊天他们看来是很放心由羽东独自完成。所以这会儿俊天慵懒的扭了扭脖子,聊闲天儿似的说道:“当初一封假诏书,扶苏二话不说,宁愿赴死,以从父命。如今想想,他是值得的。秦皇嬴政绝对算是待他不薄了……这个渤海极渊之中,竟然存在两样华夏至宝、国之重器---传国玺和禹王鼎。而这两样秦始皇最看重的东西,却都在扶苏手里。你们说,他是不是也算值得了?” 秦震不禁看了俊天一眼,还真是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感慨。不过,倒是字字在理。 第一百九十章五音五行 羽东这时候站在五尊龙像的中央,一一注视过后,终于开口说道:“扶苏是值得的,但是嬴政也是值得的,他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将玉玺和五龙的机关法术联系到了一起,没辜负了他的期望。” “哦?有眉目了?”俊天和夜北连忙走下台阶,朝着羽东走了过去。 羽东指着五尊人面龙身的怪异神像说道:“这里每一尊龙像下面,都有一方玉玺的凹槽,那一定是机关。而这机关还不仅仅取决于要手握玉玺,更需要将它们转动到正确的方位和方向。” 俊天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等着听羽东继续说下去。 羽东逐一的点指着那些龙像说道:“宫龙属土,商龙属金,角龙属木,徵龙属火,羽龙属水。西南方属坤,五行属土;西北方属乾,五行属金;东方属震,五行属木;南方属离,五行属火;北方属坎,五行属水。所以……” 羽东刚刚一停顿,俊天就马上接道:“所以,借用五音与五行的关系、五行和方位的关系,只要将五龙扭转到对应他们的五行方位上,这里的机关就算是开启了!” “嗯。”羽东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用玉玺打开机关,让五龙能够旋转起来。然后,宫龙对应坤±→长±→风±→文±→学,w¤$x.土位西南;商龙对应乾金位西北;角龙对应震木位正东;徵龙对应离火位正南;羽龙对应坎水位正北……” 秦震不远不近的看着羽东,听着他口中那复杂玄奥的五音、五行、以及方位之间的关系,无从插嘴,也不是十分的能够理解。中国的五行之说向来深晦难懂,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轻易明白的。 万幸的是他们中间没两个普通人,剩下全部都是不普通的人。也正因如此。他们现在才能手握传国玉玺连城璧,破解开了公子扶苏留下的五龙之迷。 既然解开了这个谜团,那就该动手开启机关了。宫位为五音之首,不用说了,这里的顺序自然就是按照宫商角徵羽来进行的。 于是俊天去放置传国玺,当机关声响一开启。羽东就开始推转龙像。 已经愣愣的看了半天,这会儿一看到羽东正在推动那高大的龙像,秦震这才回过神儿似的赶紧跑了过去帮忙。真一上手这才发现,这龙像的重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秦震不由得拼尽了全力咬牙道:“这、这样的机关,能是扶苏一个人做的?我怎么就不信他能有这千斤之力呢……他又不是鲁智深!” 所有人都一起帮忙,这龙像推动的就很快了。在秦震的意识中,他一直都觉得公子扶苏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风雅君子像,不该是能干的了这种活儿的人…… 夜北也是觉得,这里当成留下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他们或许是蒙恬派来保护扶苏、看守九鼎的,还有可能就是他们自愿追随扶苏永藏深海。 俊天这时在一旁接道:“这地方虽然说是万米海底,但是从这里的一切来看,当年在这里找人,还真不是一件难事。你们想,秦始皇在藏九鼎的时候,就得派工匠下来修建吧?以他的性格……修了这种地方,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到陆地上去了。可是这里不是陵墓。封死了就不能活。也许很多人这样活了下来,后来扶苏来了。就顺理成章的有了这里的一切呗……” 虽然俊天说的是合情合理,可是真仔细想想那样的情景,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平均40米海深的渤海,竟然有道万米以上深的海沟,而这无底的深渊之中,竟然有人类在这里存活过……并且。大秦的太子竟然也在这里直到终老…… 一切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就好像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一样,画面感极强的展现在了秦震他们大家的眼前。 不多时,伴随着脑海中那些神异的想象,五尊龙像已经完全都对应到了相对的方位上。 巨石隆隆的声音响起,大家紧张的观察着这个地方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只见那个岩石座榻背后的那面山岩。似乎有微微震动欲要拉开的架势! 秦震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面山岩是如此的自然完整,不带一丁点儿人工修缮的痕迹。它怎么能就这样毫无缝隙似的打开了呢…… 除了不可思议,还能说些什么呢? 那面岩石就这样在他们大家的面前,以一种层层叠加扭转相扣的方式开启了。怪不得,从外表看不出一丝缝隙,甚至感觉不到由它透出的空气。原来那是几层岩石叠加相扣而成的。 老顾和姜旗这时候在一旁感叹道:“这样的工程在陆地上也就罢了,在海底,他们当初怎么敢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的?他们怎么判断这些中空的岩石深谷外层岩壁有多厚?万一一锤子抡下去之后,砸穿了怎么办?” “古人自有古人的办法,能在崇山峻岭上建长城,就能在波涛深海内建神宫。”何希说着,甩了甩自己的长发,又微微的拢一拢,让使她显得更利落了。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了那机关已经停止的岩石上。那座榻背后,确实是另一条通路。而且从里面的修缮痕迹来看,似乎与扶苏的形式不尽相同。 那……大概是秦始皇最初藏起九鼎的地方。 只不过那条通路依然是向下而行的……这意味着他们所在的深度,还要继续加深…… 俊天看了一眼羽东,很认真的问道:“有问题么?” 羽东稍微顿了一下,反问道:“你能保证他们没问题么?” “能。” “那就没问题。走吧!” 羽东果断的说着,而俊天则是检查了一下所有的脉搏情况。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来时的通道里,又传来了一阵桀桀怪笑! 开始他们还会害怕,但是自从老顾那一嗓子把这笑声给吓没了之后,他们大家对那个声音的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儿了。秦震觉得,青木重明大概是真的疯了。 “一个能潜伏二十年的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难道就那么差吗?”秦震低声的质疑着,并且看向身后那深邃的通路。 老顾这会儿也是撇着嘴说道:“就是!你们听听这疯疯癫癫的笑声,他也是真不嫌贫,都那德行了还笑得出来!” 虽然老顾对这个状态并不太以为然,但是秦震倒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管那青木重明是疯了还是傻了,至少他还没有死。而且能藏匿的如此之深,证明他们也没到老顾说的那个程度。 有两个人总是阴魂不散的跟在他们身后,那感觉也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不管有没有那笑声,秦震仿佛都能感受到背后那两双带着恨意的贪婪目光! 就是这样的两道目光,就让秦震觉得犹如芒刺在背。 所以,除了老顾有那么好的心态以外,其实谁都挺在意背后藏着的那两个人。尤其是一会儿即将走进座榻背后的这条甬道,意味着离九鼎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绝对是出不起差错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羽东,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他,到底是要先解决后患,还是继续前进? 羽东稍微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回头找,不一定能找的到。而且我感觉他们两个人都会忍术,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一定的几率会跑到我们前面。甬道尽头是什么,还未可知,让他们先看到九鼎,不是一个好办法。” “没错,我同意羽东的说法,那两个人能如此神出鬼没的藏匿起自己,必定是精通忍术。”夜北沉声说道。 老顾这时挑眉问道:“夜老大,那俩就算是忍者神龟,难道咱们哥几个还破不了他吗?” 夜北看了看老顾,沉声回道:“不是破不了,而是那样会浪费时间。就好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万一这里有什么机关变化,或者万一我们浪费了大量时间最后还是让他们溜了,那咱们就得不偿失了。羽东说的对,如果咱们现在了解那九鼎了,也就罢了。可是咱们现在还一无所知,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机。” 老顾听后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他对九鼎的重要性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倒是对必须杀了青木重明的这件事情,觉得意义非常重大。所以但凡有个能回头找出他,杀了他们的机会,老顾都想要争取一下。 虽然服从了领导们的指示,但是老顾却还是很不甘心的说道:“什么他妈的忍术,就是缩头乌龟!他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出来继续打一场啊!就他现在那德行,都用不着东少、俊小哥出手,我就能给他办了!” 秦震听后不由得苦笑:“你打的过一个多出骨折的人,很光荣是吗?” “……那我还算是为国报仇,为民除害了呢!当初杀鬼子的时候,谁会管那鬼子是不是健康的?!”老顾强词夺理的狡辩着。 “可现在不是当初。” 秦震刚一说完,老顾就不耐烦的一挥手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畜生他就是死定了!我还就不信了,那岛国能有什么博大精深的武术精髓。” 第一百九十一章忍者 听老顾这样一说,夜北连忙纠正道:“顾杰,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要知道,日本的忍术、空手道、柔道、少林寺拳法这些武术,基本都一样,都是经由中国流传到了日本,最后才慢慢形成的日本特殊功夫。你如果觉得中国武学博大精深,就不能如此小觑他们分支而成的功夫。忍术又叫做隐术、鬼术,最为擅长的,就是隐遁之术。现在我们回去找,即便是马上就发现了他们,他们若真的是合格的忍者,转眼间也就会遁匿不见了。飞遁之术,是他们最基本的技能之一。所以我说羽东说的是对的,现在回头找他们,就是在浪费时间。” 老顾一听夜北如此认真的为他解释,连忙嬉皮笑脸的说道:“诶诶,夜老大,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我老顾对他们那个国家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很了解,也不感兴趣。所以这忍者神龟的武功,我也确实是不太明白。要真像你和东少说的那样,那咱们就赶紧继续往前走吧!万一那俩孙子效仿土行孙,那不就不得了了。” 老顾可能对忍术的理解仍然完全不挨边,或者说,他也压根儿就不想了解那忍术究竟是什么术。 说起忍术,和青木重明确实是有一定关系的。羽东他们之所以会推测青木重明和那个女人都会忍术,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这第一,当然就是他们目前所发生的这个状况。就那么大点儿地方的岩洞,无掩体、无岔路,可是秦震他们却就是始终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反而还让人家一直在背后阴笑个不停。这种隐匿之术,绝对对得起“隐术”的这个名头。 其二,如果不是精通日本最高深的武学。想必青木重明他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自信心来挑战禹王九鼎的这项任务吧?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刚刚在和何希打斗的时候,平衡力、敏锐点、以及持久和力量,都是十分出色的,甚至可以说,她并不比何希差多少。再加上秦震几次发现她那诡异古怪的身法。都可以表明他们深谙忍术。 而最后一点,就是忍术的形成,恰巧就是在日本三百年前的幕府时期。如果这青木重明本身就是幕府某一支的后人,那他对这一切的了解就该更加精通了。 中国一提起历史中的某个时期,可能开口就得要千百年。而他们国家的历史较短,短短三百年,不过几代人而已。所以某些深刻的观念思想,一时间还无法扭转改变。这也可能就是形成了青木重明如此疯狂的原因吧。 一个优秀的忍着,奔跑加上跳跃。可以日行一百五十里。可以坚持倒挂在树上几十个小时不动、静止。 这样的训练规则,要想在这个岩洞内藏匿起来,想必不会是一件难事。 秦震这时候有些担忧的说道:“那要是照着这样看来,咱们几个人可还真就得必须多提防提防自己的背后了。如果青木重明和那个女人真的是精通忍术的人,那他们必定精通忍术三绝吧?” 老顾听后,不由得笑道:“三绝?呵呵,包子、麻花、炸糕么?” “……是飞行、暗器、和毒。”秦震阴着脸看着老顾,用目光警告他不要再插嘴说那些没用的!他说的那是天津小吃。不是日本忍者!真想不通,这一句三绝。竟然能让他想起那么多吃的…… 老顾自然也是看明白了秦震的眼神,只好悻悻的小声嘟囔道:“不是我多嘴,你自己听听你刚说的那三绝,哪个不是偷鸡摸狗下三滥干的事儿……” “行了吧,咱们中国自古以来也不乏有很多的刺客和暗杀者,这都很正常。你也就别那么损了。反正我就是觉得吧,这忍术三绝,他们随便用哪个,对咱们都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秦震皱着眉说。 老顾忍不住又插嘴道:“我觉得你就是抬举他们了,他们要是真有那本事。刚才就不会被俊小哥和我女神打败了。他们要是真有那本事,咱们走到现在得中了多少暗器和毒?” “不对,他们到现在之所以还没使出来那些招数,我觉得是有原因的。不可能他们会,却不对我们下手。”秦震与老顾争辩着。 “那你说,他们没下手是因为什么?难不成还能是那娘们儿看上谁了?”老顾就是不信那种人会有心慈手软的可能性。 秦震皱着眉骂道:“你别没正经,我告诉你,他们一定是已经察觉出青木的状况不太好了,破解这些机关,是需要很多时间和气力的。他们现在势单力薄的,一定不会想要触碰秦始皇或秦太子的机关,所以他们才隐藏起来,等着我们来破解。一旦机关已经开启到了最后,我估计他们离下手也就不远了。” 说到这里,秦震忽然看向俊天问道:“俊天,你对青木重明用的是不是毒?如果他们懂得忍术,就会非常擅长放毒解毒。那他们有多少几率可以治好青木重明?” 俊天略微沉默了一下,如实说道:“完全解毒,那是完全不可能。但如果他们是非常优秀的忍者,我想……他们可以让青木重明多活上一段时间。” 秦震默然的点了点头,想必,那个女人一定会拼尽全力的去为青木重明解毒续命吧? 羽东这时候淡淡的开口说道:“现在开始,也要防备着咱们自己中毒。忍术中的毒,全部都是从矿物质和植物中提取的,同样也是无色无味的。”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拿起传国玉玺,就朝着座榻后面的那个通道走了进去。 气流通常,空气良好,这在万米深的海底,并不算是一个好现象。因为这将意味着这条通道连接着没个不是海水包围的广阔地方。在这里,唯一能让秦震他们想起的,大概就是归墟了。 这条向下的通道,看起来好像很长很长……这些看似自然又不太自然的石阶,引领着他们走向一个神秘的海底世界。 秦震他们现在每一个人,在青木重明的问题上,都有了一些更为透彻的理解。曾经,秦震不相信一个人可以韬光养晦二十年,在异国他乡过着这种“无间道”的隐秘生活。这并不是因为无间道不好当,而更是因为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完完全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二十年的时间,他就不曾对中国任何一人、一事、一物有过感情么? 秦震坚信,举凡是个感情动物,他就不可能逃得过时间的培养和消磨。这个青木重明也还算年轻,他等于从未成年小时候就开始在中国,按理说,他对他的国家以及家族,都应该淡漠了才对。怎么可能,是什么原因让他坚持到了今天,而矢志不渝?? 原来不理解的,现在秦震他们都理解了。 忍者的厉害在于,其疾如风,不动如山,并且无坚不摧。他们的无坚不摧,是在一个强大精神力量的支撑下,才得以形成的。这就是为什么,青木重明被俊天打成了重伤,他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痛苦一样,还在苦苦追寻,还可以桀桀怪笑。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一点儿的伤痛。 这就是精神力量的作用。 说实在的,其实羽东他们也一样。他们每一次的出生入死,每一次的刀山火海,那种无惧生死苦痛、不惧不畏的信念,来源于什么?精神力量。 忍者的精神修炼是超乎想象的,他们不像是羽东他们,从责任和担当的角度出发。他们只懂得誓死效忠自己的主人或者家族,即便是日本的天皇,在他们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每一个忍者,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与众不同的人生。可以说,那人生是悲剧的。虽然羽东他们也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宿命人生,但是他是荣耀的。不管能不能青史留名,他都注定是荣耀的。而忍者不同,他们没有荣耀也没有屈辱,只有命令,执行命令。仅此而已。 不过他们从一出生就被灌输了这种强大的精神思想,誓死效忠,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们执行主人的命令。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干预他们效忠主人,并且为之奉献自己的一切。 精神、身体、灵魂,他们将毫无保留的奉献,那就是对于忍者来说最大的光荣,无上的骄傲。 除此之外,他们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各种技能,杀人的、伪装的、逃匿的……等等等等。他们不会再有自己的思想,正是这根深蒂固的观念,和强大的精神力量影响,所以,二十年的时间才没有动摇了青木重明任何一点信念。也就是因为这样强大的精神影响,忍者才会比任何宗教的教徒都要更加的疯狂、狂热,更加的无所畏惧,更加的无坚不摧。 将忍者这个特殊的身份冠上之后,青木重明所做的一切,他的一言一行,一切行为,就都变的可以理解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归墟眼 秦震觉得他们现在的处境还真是有点儿一言难尽的意思。前方不知道有什么未知的凶险在等待着他们,而身后呢,竟然还有那神出鬼没精通忍术的两个敌人在尾随着。 越下越深,四周除了异样的寒冷以外,似乎还伴着一阵阵海潮声。一万米深的海底,是不应该能听到这种声音的。 出于严重好奇心,秦震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觉不觉得咱们好像越来越靠近有水的地方了?这个声音,我听着很不对劲啊。” 俊天在前面这时回头对秦震笑了一下说道:“或许,我们就快看到归墟了呢。” 秦震听后脸色一变的说道:“俊天,咱还是不开这玩笑比较好。那归墟能把一切都吸走,当然也包括咱们。你还是别这么渴望见到归墟吧……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咱们这一趟不会看见。” 提起归墟,谁会毫无畏惧?可偏偏越是害怕,这远处传来的水声就越大。随着秦震他们大家的脚步,没出十分钟,他们听到的水声已经是震耳欲聋的动静了。 如果单从水声来判断水势的话,就算没有二十几个维多利亚瀑布,也得有同数量的尼加拉瀑布。 那轰鸣的水声震得人整颗心都觉得颤抖。秦震甚至觉得那水声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震慑着人的胆量,使人不敢再向前多走一步。 当然,有同种感受的,也不仅仅的秦震自己一个人。所以大家都渐渐停下了脚步,准备商议一下前方的状况。这么走下去可不是办法,听这动静,前面有路没路都是回事儿呢。 由于水声太大,大家说话都得大着声音才行。老顾这会儿扯着脖子喊道:“东少啊。你确定那九个鼎就在前面吗?你听听前面的这阵势,就算真有那鼎,咱也拿不到手啊!之前我问你,你就没理我这茬儿,那九个鼎到底要怎么处置才算行??”显然老顾也被这声势浩大的水声给镇住了。 直到现在,羽东这才开口回道:“九鼎不需要被带到世上。我找它,不是为了把它带到博物馆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怎么带走九鼎的问题。我要做的,只需要把它归位就可以了……” “啊……”老顾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就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也许他不明白所谓的归位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他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还得继续往前走……反正左右是没有别的招,非得走到尽头找到九鼎不可。 就这样。大家再次迈步向前,沿着这已经开始有些潮湿的甬道,继续向下。仿佛像是一个没有底的深渊,永远也走不到头。但是又好像……他们即将步入到海洋的最深处,归墟之眼。 终于,通道的地形开始有变化了。他们站在这条甬道的尽头,前面是一个圆形的深渊,来自四面八方的漆黑海水。全部都倾泻而入。那如同是海洋泄洪一样的场面,着实令人感到震撼。更多的。则是畏惧。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一个挂钟形地势。那个‘钟’就是那个圆形像是天坑一样的归墟眼,而他们所在的平台地下就是深渊。前方还有一点点的空间,那是一条不算宽的悬空石桥。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很清楚自己处在深海之中,那他们现在一定会觉得自己是站在一个世界上最壮阔惊险的观景台上。 看着四周奔腾而来的汹涌海水,秦震心颤的看了往下看了一眼。这个漆黑的圆形极渊。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深不可测、深不见底。那些从四周奔涌而至的海水,从这里跌落,也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就好像那些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满不溢……确实如传说所言。 这个漆黑的极渊。应该就是归墟眼了…… 秦震这时怔怔的看着那个漆黑的无底深渊,喃喃自语的说道:“渤海之东有大壑,名为归墟……这、这里……真的就是归墟了……” 虽然说磅礴的水声足可以压过秦震的声音,但是一旁的羽东,那变态敏锐的觉察力,却还是听到了秦震说的是什么。于是羽东便接道:“这里是不是归墟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完全该做的事。来,你们看,在这个圆形的深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上一下两处平台。这整个地方有种像是八卦太极的感觉……八卦又叫无极,不知道归墟真正的意义,是不是就在这里……” 羽东一边说着,一边指引大家看向他所说的那处地方。 当细细的感觉了一番过后,秦震也发现,这里好像还真是如羽东所说的那种感觉。如果有人可以在这个漆黑极渊的中央顶端俯视的话,那看到的就应该是一个直径八百米左右的一个巨型深渊,但是在左下右上非常平均的一个位置上,又有两处天然生成的平台。如果从中假象出一条完全的线,将这个极渊一分为二的话,那这里果断就是一个太极八卦的造型。 如果把这里比作一个球拍,那秦震他们出来的地方,就是柄端的位置,而这个归墟眼,就是球拍。 秦震这时心惊的对羽东问道:“你、你什么意思啊……?这里虽然说很像太极,但是咱们也总不能到那地方去吧?” 秦震一时有些说不上来‘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其实他想说的就是那两个突出的平台。也就是在太极图上名为阴阳鱼的那个位置。 要想弄清楚归墟这里的地形,首要的就是要先认识太极图。 整个归墟眼就是太极图外面的那个正圆形,里面两处天然平台就好像是太极图上黑白两个点一样的东西。那代表着阴阳,术语为阴阳鱼。只不过在太极图上有黑白阴阳之分,现在这个黑漆漆的深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羽东这时候从容淡定的缓缓踱着步子,好像他是在研究这个归墟的玄机到底在哪里。 就听羽东兀自的低声说道:“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男为阳,女为阴;男左女右,左为阳,右为阴;上为阳,下为阴;火为阳,水为阴;升为阳,降为阴;浮为阳,沉为阴……那这里两处平台的阴阳关系,我好像是已经明白了……” 秦震只觉得听的一阵阵头晕目眩,连忙制止羽东道:“等会儿、等会儿……少爷,你这说了一堆的阴阳,到底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九鼎难道也在这阴阳之中?” 羽东十分果断的点头回道:“对,这才是秦始皇决定将九鼎藏于归墟中的原因。九鼎仿似大道,归墟既是太极。庄子曾说,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易有太极,始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无极也。” “翻译成直白的……呢?”秦震也挺尴尬的看着羽东,因为他对道家学说实在是不太懂。虽然知道太极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源远流长,但是这比易经还要难以领悟的东西,秦震实在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天分。 而他这一让羽东翻译成直白的,羽东似乎也有些愣了。大概对于他来说,他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本来也不是什么隐晦的话,他不知道到底还要直白到哪种地步,才能达到秦震和顾杰的要求。 俊天这时候还算是善解人意,他看着互相僵住的秦震和羽东,走到秦震身边,笑了笑说道:“你这还真有点难为人了,这话如果还得翻译成直白的,那就得从太极的形成说起了,那估计咱们说到死也够呛能全部参悟。你只要明白,秦始皇正是借着这归墟无极的力量,以九鼎镇住其位,以使得华夏龙脉根基无极无尽……” 秦震虽然说听着还是觉得有点儿愣,但是好歹算是能稍微理解一些了。于是便恍然大悟的说道:“哦……这么个意思啊!你们要是早这么说,我不是早明白了……”说完,秦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杰。因为往常如此现眼的工作,都是由他来完成的。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秦震吓了一跳! 只见老顾站在那平台边缘,扯脖子瞪眼睛的往深渊中探去。这对于恐高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个作死的行为。 秦震也不敢喊,生怕吓到他,一失足再掉了下去。只好渐渐靠近老顾,然后用一般的声音问了句:“顾杰,你在干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老顾倒还算平静。他大概是忘记了脚下是深渊这个事实……此刻他正看着远处,出神的说道:“来来来,你们过来看看。那个什么鱼的地方,不但是个平台,而且还有水啊!那是不是会通向大海??” 老顾说的那个“什么鱼”就是归墟上阴阳鱼平台的那个位置。只不过不管是什么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仿佛就变了味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太极无极 被老顾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远处那个平台上。不过秦震还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把老顾给拽离了平台边缘,省的他一不小心摔出个挫骨扬灰! 就这样的深渊,摔下去估计灰都找不到了。 等到秦震把老顾带到了安全地带之后,他这才放下心去看老顾所说的那个地方。 由于距离不算太近了,再加上这里实在是太黑,仅凭着他们手上的这几把手电光,是根本照不到什么东西的。 这个地方的岩石是黑的、汹涌的海水是黑的、极渊之中是黑的、甚至仿佛空气和空间都是黑的。 整个世界好像都是一片虚无,他们没有办法辨别视线不能及的太远范围。不过好在,有水的地方,即便再黑,也会有反光。所以当所有的光束全部照向那个位置的时候,他们到底还是看见了老顾所说的那片水。 原来,这两个平台的其中有一个,是有水潭的。估计那个水潭里的水,应该2∟,w□ww.都是大海中的。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那个水潭,就能通过潜水游回到了海里呢。 只是……一想起现在这海底一万米的这个距离,秦震就对那里不抱任何美好的幻想了。就算是他们能够通过那个水潭游到海里又如何呢? 一万米,他们即便现在回到了海里也根本就不可能游的回去! 想到这里,秦震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一万米以上,就是人世间的世界……而这里,只有一片黑暗和虚无。也许。他们都将再也看不到海平面以上的世界和阳光。 夜北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一个太极阴阳图,讲究的是阴阳两方,天地两部,黑白两方的的界限就是划分天地阴阳界的人部。我觉得,九鼎应该就在那人部的界限中。” “界限??”秦震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无法理解的提醒着夜北说道:“北哥。你可仔细看清楚了,这个归墟眼就是一个深渊,虽然多出了两个平台,但是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什么划分的界限。你难道想说,这个巨大的极渊上,会隐形着一个什么界限?那界限里藏着九鼎吗?” 如果这话不是夜北说的,那秦震一定会说这个人是天方夜谭、胡说八道!但问题这话就是夜北说的,所以秦震也只好适当提醒一下。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界限…… 不过夜北倒是不着急,他指着那个有水潭的平台说道:“太极里那两个黑白圆点。代表着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左、上、升、浮、白都是属阳的,所以左边的这一块代表阳,右边的一块代表阴。阴为黑色,向下沉降。而水主阴,那个有水的平台,就是太极中的那个黑点。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分清楚阴阳两部了。对吧?” 俊天这时听完了夜北的话,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似的。紧走了两步,到夜北的身边有些急切说道:“对,阴阳一分出来,问题也就出来了!你们看,这个归墟眼是个太极,但是这个太极却是个反的!” 一句话。众人皆是一惊。 看过太极八卦图的人无数,但是能记得八卦哪边是黑,哪边是白的人,可能只有一部分。而能记得中间那条‘s’形分界线是正反的人,可能就更少了。 至少。现在当俊天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秦震是懵了,顾杰就更不用说了,就连姜旗也是有些茫然,脑子里下意识的开始回想记忆中太极八卦图的样子。 可是就如之前所说,看过那个图的人不少,但是记得住正反的人,不多。 “左升右降,左白右黑,这阴阳中间的界限,应该是一个反s形。即便是倒过来看,也应该是个反s。除非,是翻转过来,在镜像中看,才有可能是现在这样的状态。”羽东淡淡的说着,仿佛他也已经看破这个反太极的玄机了。 秦震在一旁听的着急,就追问道:“正的反的有什么意义呢?是正s还是反s,现在你们说的那个分界线都是不存在的。有办法让它出现吗?”秦震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太玄幻了,眼前看到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没什么s形界限。要往哪里去找那个代表着人部的分界线呢?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羽东和夜北他们说的这个太极的意义,确实是很符合归墟的。太极就是无极,它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超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小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道家把太极当做宇宙的起源,有形于无形。而这归墟吞纳百川之水,却无尽头。这里的水,似乎也相当于有形于无形了。 在道家的观念里,宇宙有无限大,所以称为太极,但是宇宙又是有形的,是有实质内容的。就好比这归墟中的水,它可以亿万年吞纳百川海水,却不满不溢、不增不减,这就是无限大。但是被吸进去的却又实实在在是海水,这又是有形的。 按易学的观点,有形的东西来自于无形,所以无极而太极。这归墟中的水,大抵也应该是这样的道理。只有这样,才能无穷无尽。如同秦始皇的千秋万代、万古流传的梦一样。 羽东说的没有错,秦始皇费了如此大的精力将九鼎藏于此,而并非占为己有带进秦始皇陵,其实这也表现了他最深刻的愿望…… 记得很长时间以前,秦震曾经和羽东讨论过关于无极的这个问题。那个时候,羽东就告诉过秦震,所谓太极,它是个实体。这个实体是健运不息的,宇宙在不停的运动,运动就会产生阳气,而动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出现相对的静止,静就会产生阴气。 这就好像爱因斯坦的说法,当速度接近甚至快过了光速的时候,时间就会变慢,甚至静止。静则生阴,生生不息,阴气自然形成。 如此往复,一动一静,阴阳之气互为其根,才能运转于无穷。 而九鼎被放在这样一个生生不息的地方,似乎才能启动它本身的力量和意义,镇守华夏,千秋万代。 就在秦震思绪飞远的这个时间内,老顾忽然开口说道:“诶,好了好了,我也看出来东少的意思了,你是想去那有水的地方去,是不是?” “……”第一次羽东用一种不太相信的眼光看向了顾杰。 老顾哼笑了一声说道:“东少,你别以为就秦震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兄弟我也跟你走南闯北那么长时间了。你从刚才就盯着那片水,瞎子都能猜出来你想干什么。” 本来前面表现的不错,但是听了他这最后一句话,秦震还是忍不住哭笑不得的说道:“瞎子怎么看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哪里呢??我都服了……你这都是什么混蛋逻辑?” 秦震也不再问羽东什么,只是转头对大家说道:“这平台的边缘十分湿滑,咱们走到那边不容易,大家都多小心一些吧!” 本来秦震的意思是,也不再浪费那时间去考虑自己无法研究明白的无极、太极、归墟了……直接过去就是了。反正既然羽东有意要往那边走,他就一定是心里有了想法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后忽然又传来了那疯狂的笑声。这一次,那个笑声不再隐匿飘忽,而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桀桀怪笑带着丧心病狂的癫狂,那种彻底豁出去的感觉……在笑声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再有什么过多的猜测,一听这笑声,大家都知道那是谁了, 秦震警惕的转过了身,并且将手中的手电照向了他们之前的来路。一个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影子出现在了通道之中,渐渐的出现在了他们大家的面前。 没错,是青木重明那个疯子……此刻的他,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身上有血迹,有水渍,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五颜六色的污渍。这些使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初见时候的张狂和自负。再加上他此刻猩红的双眼,更让人觉得他已经欲望迷心,进入癫狂。 秦震在看到了这个疯子之后,特意将手电往后面照了照,想看看始终跟随着他的那个女人在哪里。可奇怪的是,出现的只有青木一个人,并不见那个女人。 别看此时此刻青木重明就站在这里,可是秦震却没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因为从之前种种迹象来看,那个女人绝对会誓死追随着青木重明。她能冒死回来就他,并且千辛万苦拖着重伤的他来到这里,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抛弃了青木重明而不顾?? 这根本就说不通。 还能有什么可能性呢?就凭青木重明现在的这个状态,他离得开人么?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个女人离开他身边? 所以,当青木重明独自出现在了这里的时候,秦震他们所有人就都开始起了疑心。 不知道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又准备搞什么鬼花样,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在暗处在等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要求决斗 青木重明缓缓的走到了他们大家的面前,然后仰着邪恶的笑脸说道:“你们以为那么轻易就能让我死吗?”说完,他恶狠狠的指着俊天说道:“芮俊天!!我本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用这种暗箭伤人的手段。说好了是格斗,你为什么要放毒害我?!你们中国不是讲究‘言必信、信必果’吗!你们就是这么言而有信的?” 俊天听着青木重明的怒骂,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用他那招牌的邪魅笑容对青木重明笑了笑说道:“所以说,你就算再在中国呆上二十年,你也终归成不了中国人。你说的那句话,出自《论语.子路第十三》,言必信,信必果,但是后面还有半句,是硁硁然小人栽。其意思为,浅薄固执的庸人,才会这么做。” “……”青木重明大睁着眼睛看向俊天,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中国古话上被狠狠的打脸栽跟头了。 俊天这时就好像是得理不饶人似的继续笑道:“青木重明,不要用你那半吊子的中国国学水平跟我讲君子。孟子曾说过,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意思就是,只要合乎道义,我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懂么?”说完,俊天冷冷的笑了。 青木重明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俊〖∑长〖∑风〖∑文〖∑学,ww♀∧x.天会这样反唇相讥,更没想到中国的国学竟然会有那么多个截然不同意思的“后半句”…… 就连老顾这会儿也凑近了俊天,耳语般的低声问道:“俊小哥……咱们孔子、孟子真的有这么说过么……?” 俊天侧眼睨了老顾一眼反问道:“你也不是中国人么?” “是是是,我就是觉得,要真是有这话,我以后当土匪恶霸就更心安理得了……对!我相信你,咱们的老夫子们绝对是都这么说过!”说完。老顾指着青木重明怒声骂道:“孙子!听见了么!我俊小哥说了是这么回事,那就是这么回事。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你都这德行了,还能有个全尸已经算是好下场了。” 不过青木重明并没有在意老顾的话,而是他非常古怪的转动了转动自己的脖子,那颈椎骨节的声音咔咔作响。然后他又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已经四肢。 秦震惊讶的看着青木重明,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以他之前被打的骨折程度来看,他是不可能还能做出这些动作的!他……他难道全都好了?好了也不会那么快啊! 秦震紧张的看向了羽东,因为青木重明现在这个样子,使他想起了当初在香格里拉中异变之后的傅天磊。那个时候的他,就是不畏伤痛、刀枪不入……秦震记忆犹新,他们几个人是怎样才合力一起打倒傅天磊的。俊天和夜北全部都受了重伤,羽东也几次差点儿没死在他手里。同样的惊险,秦震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可是现在看着又活过来了似的青木重明。秦震是发自心底的开始有些担心。 刚才俊天他们还说起过忍术之中的放毒解毒这些本领,现在看来,他们在试图解俊天所下的毒的同时,也用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招数。 果不其然,这会儿青木阴森森的看了看他们每一个人,人后伸手指着羽东,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夏羽东,你。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不等羽东说话,老顾就在一旁骂道:“臭不要脸的。你贫不贫?刚才刚打完,你他妈就逃走了。这会儿不知道吃什么大力丸了,又跑回来要求决战,你他妈到底要不要脸?” 青木指着羽东说道:“你不是护守河山吗?我今天非要和中国的功夫较一较高低!” 秦震听后冷哼了一声说道:“还较什么高低?你刚刚已经输给俊天了。” 青木愤怒的反驳道:“不!芮俊天他身上有仓颉之力,有香格里拉的力量,你当我不知道么?这样的徒手格斗。根本就不公平。” “那你放火烧死手无寸铁的一老一小,就公平了么!!”秦震忍不住愤怒的吼道。 一想起那位老人和那个丫头,秦震就情不自禁的会觉得揪心!那位老人号称渤海通,平时为出行的渔船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帮过不少忙。如果他还在。那大连的海岸上不仅仅多了一个熟悉无常大海的老人,还多了他亲手做的一道道美味。 至于那个丫头……就更不用说了,如花似玉的年纪,遭来这天降的横祸!她本会抱着她那梦幻一般的回忆,有一个美好平淡的人生。可这一次,都被眼前这个疯狂无情的疯子给毁了!! 现在,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在这里要和羽东谈公平。呵呵……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也无从接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赖? 没想到,羽东却答应了。他提起那把银白色的草薙剑,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淡淡的开口说道:“好,来吧。” 秦震刚想上前阻拦,一旁的俊天就拦住他低声说道:“让他去吧,这是个迟早的问题。咱们已经到了归墟和九鼎的面前了,再和他们拖着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青木不死,那个女人就不会贸然出来。你别忘了,秦淮古镜还在她手里。万一当我们正要归位九鼎的时候,她拿着镜子出来了……” 不用俊天再说的更明白了,秦震已经想到了那严峻的后果。已经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无论如何也得做个了断。在这归墟之前,青木是不会再逃走的了。不管他使用了什么样的药物维持了现在这样的状态,他都是打算破釜沉舟的一战定生死了。 想到这些,秦震也就只好点了点头,不再多加阻拦了。 青木重明阴狠的一笑,然后袖口里就好像是变戏法一样的伸出来了指虎金刚爪一样的钢铁利器!从那精光绽现的锋刃上,就足以看出这东西有多锋利,有多可怕! 老顾皱着眉头骂了一句:“他他妈以为自己是休杰克曼了么?他准备当金刚狼吗?” 夜北这时在一旁轻声接了句:“这种武器,适合忍者出身的人。他们的武器都是非常精细的、隐蔽的,不会像羽东现在这样,提剑而行。他们身上所藏匿的武器、毒药、暗器,真的和变魔术的没有多少区别。但愿羽东能多加小心,这一次的青木重明,应该和之前不一样了……” 听到夜北都如此忧心的说出了这番话,秦震也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羽东他磊落坦荡的提剑而行,而那青木重明的忍术却普遍都是阴招。这样的对决,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青木重明攥紧了拳,那金刚爪足足有五六寸长!微微有些弯曲的弧度,让那钢铁利器更是逼真的像极了锋利的手爪。 随着青木重明的一声暴喝,他忽然间就像是幻影一样的离开了他本来所站的位置! 秦震和老顾等人皆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一个人,竟然能真的和电影里的忍者一样,一晃身就消失了?!此刻只剩下一个动作极快的影子,嗖嗖的在羽东身边打转。 秦震看的一阵心急,因为照这样下去,羽东绝对是会中招的。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来,青木重明的下一个位置会是哪里。 可没想到,羽东始终纹丝不动的淡然伫立在那里。他甚至都没有像秦震他们这样,眼花缭乱去观察那个影子。不但如此,他竟然还平心静气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秦震看的揪心,急的都快大喊出来了。可就在那个幻影一样的身形再次绕过羽东身边的时候,那双灿若星辰的深邃双眸陡然睁开!接着,就是一声利器相撞的声音! “锵”!! 青木重明那幻影般的忍术消失了,他就站在羽东的右边,一双金刚爪正恶狠狠的朝着羽东抓去,却被那把白色细长的草薙剑给挡住了! 青木重明似乎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身影,竟然没有混乱了羽东的视线和动作!他竟然闭着眼睛就接住了青木忍术之中的高级招式飞遁魅影! 羽东愣愣的斜睨着青木,然后猛地抽出了剑,反手就朝着青木劈了去!那力道使得青木即使慌忙抬起金刚爪去抵挡,却也还是被羽东的力量震的倒退了几步。 此刻的羽东,面色冰冷。他定定的注视着青木重明,那没有表情的目光,森寒冷冽。 和淡然镇定的羽东不同,此时此刻青木的气血似乎有些不顺,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皱起眉头紧紧的盯着羽东。 秦震猜测,这大概是因为他强行要撑下去的原因。本来就身受重伤,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借助外力决斗。或许刚刚那独特古怪的忍术,在他平常的时候可以信手拈来。但是在现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却使得他气喘吁吁。秦震觉得,如果自己是他的话,那现在早就应该清楚最终的结果了。 可是青木重明并没有为此而气馁,他不但没被羽东的气势所震退,反而还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幽幽的说道:“夏羽东,我等了二十年,就为了等待这一天。我从没想过如果完不成这个任务,我会怎样、我会不会不甘、会不会遗憾。现在看来,因为这场争斗中有了你,我不遗憾。” 第一百九十五章了断 老顾很是看不惯青木重明偶尔说话的那种语气和风格,所以这会儿他很不开心的骂道:“你要打架就打架,要说话就说话!别整的像是临终告白似的!你遗不遗憾有我们个毛事?你根本就不配跟东少交手!” 青木重明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冷声回道:“你们最大的缺点,就是永远妄自尊大,把自己想象的多么高尚。其实呢,芸芸众生,皆如蝼蚁一般。你、我、夏羽东,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我呸!!谁跟你这种老小都不放过的畜生没有区别?!你他妈不会是准备打一会儿缓一会儿吧?我警告你啊,少动这种歪心思。爷爷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恢复体力!”老顾暴躁的说着。 而这时夜北轻轻的一抬手,拦住了老顾,然后对青木重明说道:“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在天地面前,一切都是公平的,都是相等的。你说的没错,生命,确实没有任何区别。这世上任何一种生物,只要是有生命的,皆是一样。但是人的灵魂,却有着天差地别的云泥之分。你修炼忍术不是需要心灵境界么?那我告诉你,你的心灵境界,和羽东、和顾杰、和这里每一个人,都存在着不啻天渊的差异。” 青木重明微微愣了愣,然后冷笑了一声说道:“灵魂?心灵境界?你看,你们还是自认为自己很高尚。你我两个国家,从一切的渊源上,都不可能重归于好。你觉得你们有血海深仇,我们也是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所以,咱们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震听着青木重明大义凛然似的话语。再次被气笑了。他摇着头,苦笑着对青木重明说道:“敢问,你今天是在日本的地界上准备拿你们日本的东西么?你不是啊!你意图窃取中国的镇国之宝,竟然还有脸在这儿跟我们论高尚?你要偷中国的国之重器,还要我们与你志同道合?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所以!我跟你们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二十年的时间,我一直都觉得中国人都是愚蠢的!至于本领。我每天除了看到那些研究室里的书呆子,也没见到几位世外高人。今天,看见了你们那镇守九州的其中之三,确实很让我意外。所以我说……” 不等青木说完,羽东就再次剑指青木,沉声说道:“不用说了,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完成你所谓的使命了。中国960平方公里的江山,14亿的人口。你看不见的事物太多了。今天,正好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你我之间的差距,两国之间的差距。” 听完羽东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青木重明不禁阴沉了脸。片刻,他只好咬牙怒道:“好!!” 随着这一生怒吼,那双锋利的金刚爪再次朝着羽东致命的扑来。羽东微微向后欠身,偏过头躲开了这次袭击。接着。羽东迅速拉开距离,使得那把草薙剑可以发挥他该有的力量。因为长剑不适合近战。如果青木重明始终近身战斗的缠着羽东的话,那羽东的剑根本就发挥不了任何威力。 当距离一拉开之后,羽东那神乎其神的本领就彻底发挥出来了。在的时候,没少看到羽东以剑战斗。那缭乱的剑光,让人目眩神迷。那极快的速度和奇异的剑法,都足以让第一次看的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意料之中的。青木重明在羽东步步紧逼的寒光剑影之下节节败退。最后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忽然一甩袖口,对着羽东扔出了一件什么东西! 深谙暗器之道的俊天这时不禁大喊了一声:“羽东!!小心!!” 不过在俊天刚刚喊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羽东已经用他那极其敏捷的身法倒退空翻,避开了那不知名的暗器。 眼看羽东避开了暗器。青木重明还恨恨的说:“别怪我使阴招,这是芮俊天交给我的!”说完,他随手一甩,又是几根长针一样的东西飞了出来。 老顾和姜旗都呆不住了,他们愤怒的对夜北和俊天说道:“首长!这孙子现在已经疯了,他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就别客气了!一起上,弄死他就完了!” 夜北没有说话,看着羽东那边情况还算稳定,而俊天这时却稍稍有些着急。因为他很清楚,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一个人想使用暗器的话,百分之九十是能够成功的。更何况他们那忍术的暗器上都带有剧毒,一沾上几乎就是致命的。而且这异国的暗器剧毒,提取物自然也不一定是中国的,那即便俊天有那破解毒理的本领,也会变成事倍功半的结果。 所以这时俊天有些忍不住,打算冲上去拦住青木重明不断施放暗器的行为。 可就在这个时候,羽东忽然开始向后跑,然后跳上岩壁,用近乎飞檐走壁的形式,一边躲避着青木重明的暗器,一边凌空翻越到了青木重明的背后! 青木重明好像是挺压抑羽东这出神入化的身手,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只有他们忍者,才能够拥有这飞檐走壁的本领。 秦震看着青木的表情,不禁在心里冷哼道:孙子,中国有飞檐走壁这个词汇和有轻功的时候,你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眼看着羽东跳到了青木的背后,青木旋身准备使用金刚爪抵抗。但是没想到,羽东霸气十足的用极快的动作,穿过他那钢铁的手爪,将手臂直接伸到了青木肘关节的位置,然后用了十分的力道,手刀左右用力一挥,青木那两条手臂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就羽东他刚刚的那个速度,那个力量,青木重明此刻双手肘关节不断也得错位。 就在青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羽东微微仰起头,左手化掌为爪,直接扣住了青木重明的颈部! 从青木那突然变紫的脸来看。羽东这力道是可想而知…… 这一气呵成的一连串动作,霸气十足!让人不禁有种想要叫好喝彩的欲望! 彻底控制住了青木重明之后,羽东高傲的低垂着眉眼,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下的青木。由于青木没有羽东高,所以此刻羽东这种凌然之势,更是透露出了一种王者风范!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大概应该是青木重明在中国学会的最后一句话。 羽东看着青木。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这条生命不管他曾经多么神奇的潜伏了二十年,也不管他曾经多么残忍的伤害了多少人,今天,此刻,都如蝼蚁一般的握在他夏羽东的手中。 羽东想起了大连旅顺招待所的那二十几条人命,想起了海边鱼馆里那位老人和那笑靥如花的丫头的性命……他不由得手力越来越近,直掐的青木重明直翻白眼。 羽东缓缓迈步,掐着青木重明,就像是提着一个畜生一样。将之步步逼退到岩石平台的边缘处。最后,羽东掐着青木,将他半个身子都悬空在外,那下面,就是归墟之眼,无尽极渊! 青木紧紧的抓着羽东掐着他脖子的手,以一种下腰的状态硬挺着悬在绝壁岩边。 羽东冷冷的看着他,稍稍的松了松手。似乎是要留出他说话的空隙。如果羽东完全松手,他就掉下去了。 一能呼吸和说话了。青木马上大喘着气说道:“夏、夏羽东……你敢不敢让我站起来?” “呵……”羽东微微偏过头,冷冷一笑,随后手上一用力,就将青木重明那悬在外面的半个身子给提了回来。并且,他松开了掐着青木脖子的手,还缓缓的后退了两步。 这种大将之风。真的不足以言表。羽东说的没有错,这就是他和青木重明两人的差距,这就是两国的差距!! 羽东静静的站在那里,给足了青木重明空间,然后淡淡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看,他到底还能干什么。 那不知道死的鬼,此刻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猖狂的、疯癫的大笑着,那疯狂的笑声里,却不难听出他的遗憾和不甘。谁说因为羽东他就可以甘心了?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的。 “我对不起我的家族,二十年的时间,我最终还是没有完成我荣耀的使命……”青木有些黯然的说着。 老顾不爱听的直接骂道:“荣耀个毛啊!你他妈拿偷人家东西当荣耀是吧?!” 青木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恶毒的看过了羽东身后的秦震他们每一个人,然后咬牙说道:“你们不是讲灵魂吗?如果真的有灵魂,我即便身化恶鬼,也不会放弃我的使命!” 秦震听后冷笑了一下,心中暗想: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吧?这话不是第一次听了,已经无所谓了…… 青木指着羽东说道:“你,夏羽东,你就不算窃贼吗?!你泱泱大国的风范在哪里?你拿着我国的草薙剑,你胜之不武!” 不知道是不是穷途末路的人都会这样口不择言,反正现在青木重明已经是一种疯了的状态了。 羽东缓缓提起草薙剑,然后目光淡然的看了看那把剑,又看了看青木重明,就在青木重明完全没想到的时候,羽东忽然抬手将那把剑扎进了青木重明的左胸!一剑刺穿,青木重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正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时……羽东就高高的抬起了他那修长的腿,一脚踹向了青木重明的胸口!青木身子一晃,顿时就向后仰去,栽了下去! 没有一点儿声音,所有的声音都被磅礴的水声淹没了。羽东冷冷的看了一眼深渊,冰冷不屑的说了句:“还你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哭与笑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而老顾更是情不自禁的由衷赞了句:“帅!” 羽东缓缓转过身,看了看他们大家,那种淡然的表情,就好像刚刚把一个人连同着日本神器同时踹下深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看着羽东如此霸气十足的潇洒解决了青木重明,大家的脸上头露出了一丝激动骄傲的笑容。站在这归墟眼的边缘,所有人都用一种尊崇的眼光,看着这个值得人仰望的神一般的男人。 “咱东少就是东少!杀个人都能帅到让人没法活!”老顾还在那由衷的称赞着。这也不怪他,就刚刚羽东的那种气势,足以震撼所有人了。 可还没等他们大家来得及高兴一番,空旷的空谷内就又传来了诡异的声响。 那是一个女人,哭着笑,笑着哭的声音。悲恸、疯狂。 就连归墟四周那磅礴的水声,竟然都压不住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 那个日本女人,到底还是出现了。就在青木重明刚刚身亡的这一刻,她的声音出现了。 由于那个女人手中有秦淮古镜,所以大家对她的忌惮远远要高过青木重明。现在一听到她这不正常的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聚的到了一起。全神贯注的盯着四周任←长←风←文←学,w↖↘■t何一点风吹草动。 拿着秦淮古镜的日本女人可怕,精通忍术并且还拿着古镜的日本女人更可怕!这个女人无疑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威胁,一想起那神出鬼没的忍术,秦震他们的心里就觉得稍微有些没底。 那声音时而是悲伤欲绝的哭,时而是痴痴傻傻的笑,空旷的空间给她起到了回声的效果,幽幽的一阵阵哭笑声。令人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秦震觉得,从这个女人的哭声中可以听出来,她已经知道青木重明死了。那就是说,她现在就在这附近,至少是可以看得见他们的地方。不然的话,她怎么能知道青木重明已经死了?又为什么会在他刚刚死去的时候。就开始放声痛哭? 所以这时秦震谨慎的提醒着大家道:“小心,那女人一定就在附近。” 大家点了点头,老顾很气愤的说道:“要不是仗着咱中国的那面古镜,那娘们儿能猖狂到现在?现在她算是守了寡,东少你就是他的杀夫仇人,你可多小心!” 其实这话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因为如果那个女人亲眼目睹了青木重明是怎么死的,那她就一定知道,青木是羽东亲手杀死的。所以。以一个女人为了自己所爱而报复的形式来看,她的第一目标必然是羽东。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沉着镇定的看着四周的黑暗,等待着那个女人的出现。 秦震将手电光尽可能的照射过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当然,这是不太可能的。他只能尽力的扫视过周围的每一处,以防那个女人忽然暗中偷袭。 就在秦震的手电光,再次照到刚刚青木重明出现的那个位置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手电光的照射之下! 这使得秦震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了两步! 这倒不是秦震的胆子小。而是这个女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刚刚秦震照过这里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她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的出现了。 而且此刻,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类似和服的白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件衣服丢了之后,又穿上的其它。总之现在这宽袍大袖的白衣服。搭配上她披头散发低着头的样子,实在是非常符合亚洲女鬼的广众形象。 出了外表比较骇人之外,更令秦震惊奇的是,这个女人的双手宽大的袖口空荡荡的垂在身体两侧,手里什么都没有…… 镜子呢?!秦淮古镜呢??没有那面镜子。这女人怎么可能敢前来送死?那是她和青木重明当初保命的武器,她怎么会忽然丢弃? 秦震在惊诧不解的情绪中,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羽东。 而羽东那始终没有表情的俊颜,此时竟微微皱起了眉头,并且缓缓伸手示意大家后退。 秦震虽然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照羽东指示的去做了。他们远远的和那个日本女人拉开了距离,虽然这种做法看上去有点儿怂,但是只要是羽东决定的,那就一定有其必然的原因。 在这步步倒退的过程中,秦震也曾设想过种种可能性。他甚至已经联想到了,这女人披头散发的一身白衣,是不是日本某种咒法的仪式?他们的忍术之中,是不是有“变身”那么一说?刚刚青木重明骨折的身体都可以做到如同常人一样,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招或妙药,使得一个人不惧苦痛,变成一个像是行尸走肉的人? 尤其是这女人现在和女鬼怨灵一样的造型,更是令人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已经自行经历了某种法术或仪式,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联想起最初在船头看见这个日本女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艳如桃李的她,与现在简直就是一人一鬼的差距! 她此时抽动着肩膀,咯咯的怪笑着。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再哭过,只是一味的笑着。 老顾在秦震的背后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看见了吧,瘸驴对破磨,鱼找鱼、虾找虾。她和她那亡夫都他妈一个德行的吧?就知道笑!还笑的那么瘆人!” 秦震很认真的在观察着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变化,所以当老顾说这些的时候,他还是漫不经心的敷衍道:“姓顾的,你的重点又错了。她现在是不是疯子跟咱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重要的是她敢出现,而且手里又没有镜子,这才是值得我们谨慎的事情。” 秦震觉得,既然这个女人会放弃秦淮古镜而站到他们面前,就势必是有了她自认为强过秦淮古镜的东西了!那到底是什么呢……? “你们……杀了重明……不可饶恕……”阴森森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像是咬牙,但是又有揪心的颤抖。想必,青木重明的死,对她来说打击十分大吧! 面对这个女人这样的指责,所有人怔怔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难道,真的要和一个刚刚痛失挚爱的疯婆子理论一番道义问题吗? 不过虽然不能这么做,但是秦震仍然还是沉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你对她也算是情深义重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世上除了你那个人情感以外,还有是非曲折。如果你看见了他是怎么死的,你就应该很清楚,他注定就得是这样的结果。” 秦震的话音刚落,那女人就又笑了起来。她重重的低着头,所有的长发都挡在脸前,抽动着双肩咯咯怪笑的样子,真的十分诡异恐怖。 只听那女人幽幽的笑道:“我没有看见他是怎么死的,我也不需要看见他是怎么死的……我的心,就在他的身上,当他不在了,我的心会告诉我……” “……”秦震顿时无语了。 老顾更是在后面不屑的低声说了句:“这娘们儿适合去拍爱情电影。” 也许是出于男人某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吧,虽然说对仇敌的感情,没有动容的必要,但是此刻秦震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挺可怜的。她陪着青木重明出生入死,她甚至部分善恶对错的和他一起天理不容。不怕因果昭彰,不怕报应循环,不怕遗臭万年,不怕千夫所指……只要和青木重明在一起,似乎什么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这样的感情,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话,赢得了几声叹息。 但是这个女人想要的,却并不是她杀夫仇人们的可怜和同情!她要的,是这些人的命!!既然青木重明不在了,她也要拉上羽东这些人坐陪葬! 老顾这会儿看着那女人带着杀意的笑声,不禁也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说首长们,我觉得这娘们儿可能是真的有点儿不对劲……咱们也别在这儿看着了,咱赶紧动手,成全他们九泉之下再相聚吧……这样耗下去,恐怕会有变啊……” 当连老顾这样的智商都能感觉到了这女人所有的不正常时,那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已经不正常到了哪种地步。 不需要她真的做出什么,那种生死已经置之度外的感觉,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她不怕死,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抱着求死的目的出现的。只不过她不甘心自己死,为了给青木重明报仇,她想用她的方式,让羽东他们所有人做陪葬。 何希这时往前走了一步,对羽东说道:“东少,让我去吧!”何希顾虑到了这群老爷们儿的心理感受,即便对面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她也终究是个孤身一人的女人而已。让他们这群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去围殴一个新寡妇……似乎是太难为他们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事情会僵持到这个地步,所以何希才自己请命,准备去和那个女人再战一次! 第一百九十七章紧张的突变 大家清楚何希的能力,虽然上一次在还未分胜负的时候被羽东叫了停,但是这个时候何希准备去杀了那个疯女人,大家应该还是都可以接受的。 可是这一次,羽东却十分干脆的坚决不同意。他不但不同意何希去这么做,甚至还伸手拦退了何希,以保证何希与那个女人保持着绝对的距离。最后,他才很认真的对何希缓缓摇了摇头。那目光沉着严肃,十分郑重的样子。 看着羽东这样严肃的表示不能去,何希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对于羽东的决定,他们大家向来都是无所怀疑。而且,他们也真的是很少能看到羽东这样郑重其事的严肃状态,除非,是要遇到大危险、面临的情况十分恶劣的时候。 秦震此时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有心想要劝服这个日本女人,不要再动没必要的武力,投降就得了。可是后来一想,就算她投降了,看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也肯定是活着回不去了。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是死,谁不想更加死得其所一些? 更何况,以这个女人对青木重明的感情来看,她是宁死也不会投降的。因为,她不会让青木重明失望,她甚至还想为他报仇雪恨!虽然是个女子,但是秦震从一开始就看的出来,这个◇,w+ww.女人和不一般。那种狠决的坚持和执着,足可以令她用某种方式和他们大家同归于尽。 所以,思忖再三,秦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比较好,说不定再激起她的愤怒,现在拉开几个手雷,大家都得玩完。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秦震这个纠结的神态,却被老顾看在了眼里。所以此时老顾十分不耐烦的在一旁对秦震说道:“我说秦震,你他妈是有病吧?对面站着的是个娘们儿,所以你就开始绅士君子上了?你不要忘了那是谁的女人!就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这对狗男女就害了多少咱们中国人?你还是不是中国人了?这个时候你纠结个毛!” 听着老顾那愤怒冲动的声音,秦震无奈的解释道:“我并不是觉得不愿意朝她下手。我就是觉得咱们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告诉她缴枪不杀??”不等秦震说完,老顾就打断了他。就听老顾继续说道:“我还就告诉你吧,秦震,就这娘们儿,那股狠劲儿可能比你我都甚!她肯定是把文革那时候的套路用的滚瓜烂熟。咱们现在就算是大慈大悲真的告诉她缴枪不杀,她也不会识你那份儿人情的。” “文革的套路?”秦震一脸茫然。不明白对于一个日本人来说,怎么会牵扯上什么文革的套路。 “对啊!爹亲娘亲不如亲。而她呢?是爹亲娘亲不如青木重明亲。为了向青木敬献忠心,她绝对可以牺牲一切。本着一心想着青木重明,一切为了青木重明的基本思想。生为青木重明而生,死为青木重明而死。青木重明支持的她支持,青木重明反对的她反对。把对青木重明的忠诚,融化在血液中,铭刻在脑海里,落实在行动上。” “……”秦震目瞪口呆的看着老顾,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把文革标语换个人称说出来。而说完了还让人觉得挺贴切…… 老顾冷哼了一声,看向那个女人喊道:“喂!说说吧。你是不是也懂得‘三忠于四无限’?忠于青木重明,忠于青木重明的恩想,忠于青木重明的革命路线。对青木重明要无限热爱、无限敬仰、无限崇拜、无限忠诚。是这样的吧?” 那个日本女人冷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老顾接着说道:“你们别的没学会,这点儿标语倒是发扬的很成熟。” 女人又笑了,她痴痴念念的幽幽说道:“我随重明在这里已经十六年了……十六的时间。我有时候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我为他学会了一切忍术,为他承受了一切压力和苦难。呵……没错,你们说的没错,我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他生我生。我死我死。阴间九泉,我不会让他孤单一人,也不会让他死不瞑目……” 这最后一句话,这个日本女人说的凄婉,且坚决。那种从一个女人嘴里流露出来的坚决,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愕然。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马上动手,他们大家都凝眉看着眼前这个悲哀的女人。她将自己的爱情视为高过一切,如果说忍术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那这个女人执着的爱情,就是超过了忍术的精神力量。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力量,她才会不惧苦难,不畏生死的追随至此…… 就在这时,一直都低垂着头、长发遮面的女人,忽然缓缓的抬起了头。她一边慢慢仰起了头,一边痴狂的大喊着:“重明!重明!!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你等我,我马上就会来陪你……但是在此之前,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为你报仇杀光这群人!!”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又后退了两步。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被这个女人给震慑住了,而是当这个女人仰起脸的时候,长长的黑发从中间左右而分,露出了她的脸!! 她是闭着双眼的,两个眼睛就好像是两个血窟窿一样!!汩汩的还在流着鲜血。从双眼里流出的血,变成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印在了她那原本艳若桃李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这女人的脸比之前苍白了很多,再加上双眼的血痕,披散的长发……使人看上去顿感触目惊心!! 秦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用手电照向了那个女人的眼睛。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瞎的?而且这瞎的还那么惨烈?那两个血窟窿就好像是将眼睛活生生给剜出去了一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青木重明下的手?还是……她自己下的手……? 尤其最让他们大家不能理解的是,究竟为了什么,要把自己的眼睛剜掉呢??那道真如秦震刚刚猜测的那个样子,是因为某种仪式或者某种术法? 经历过了之前白玉山招待所的事件,所有人都不会低估了青木重明他们“鬼”花活的能力。所以现在看见这个女人如此诡异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无疑就会想到某些邪异的术法和邪术。 那个女人仰头大喊完了这几句话之后,便闭着双眼,对着羽东他们大家说道:“你们以为,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你们就一定能杀了我,是吗……你们以为,我手里没有了秦淮古镜,就无法对你们造成威胁了是吗……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现在,秦淮古镜就是我,我就是秦淮古镜……” 这几句话说的阴狠可怕,又莫名其妙的诡异难懂!秦震他们都不禁大为吃惊!这个疯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秦淮古镜就是她??那镜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可就在这时候,一直站在最后的夜北,忽然喊了一句:“羽东!极渊之中有东西出来了!!” 也顾不得这个诡异恐怖的女人,一听到这下面有东西出来了,所有人都回过头将目光投向了深渊! 可是,除了一片漆黑,还是一片漆黑。耳边除了隆隆的水声,也没有其它声音了……那个日本女人现在已经瞎了,所以她一听到动静,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在静观其变、伺机而动。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儿,羽东他们没有心思再去对付她了,他们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那极渊中的怪物身上了! 秦震等人全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极渊之内,那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看的他们心惊胆战。 如果换做是原来,秦震和老顾恐怕会迫不及待的去追问夜北,到底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可是在了解过了夜北的“特殊觉察力”之后,他们也就不会再多嘴问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了。因为他们都明白,夜北觉察出有东西出来的时候,那东西一定还离他们很远。至少需要沉一段时间,他们大家才有可能真的看见那东西。 虽然现在极渊之中还是一片漆黑,没有什么怪物出现。但是秦震仿佛已经可以想象的到,即将出现的怪物是什么了…… 这极渊之下就是归墟,这个地方隐藏着禹王九鼎,这里是秦始皇和公子扶苏费尽心力建造的海底密宫!这里不但藏着大秦的秘密,传国玉玺,公子扶苏……这里还藏着华夏九州的根脉禹王鼎。 就是这样重要的一个地方,守护神物自然不会是平凡之物。虽然说,在红山玉碗那浮针投影之后,秦震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那“预言”是假的……或者说,他真的希望羽东能够错一次! 至少在相柳的这个问题上……错一次…… 因为如果羽东没有错,那这极渊之中即将出现的怪物……就会是那上古相柳! 第一百九十八章九首相柳 可事实却是,夏羽东永远不会错……更不会在这样严峻的问题上出错。从他第一次看到了浮针投影那抽象的预言之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他们最终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这深海之下,他们有可能遇到很多不可思议的生物,因为毕竟海洋的神秘,对于人类来说,了解的还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他们在这万米海底,遇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什么古怪可怕的深海鱼,而是相柳。 中国洪荒时期传说中的异兽,他们几个人也不是没见过。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们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像《山海经》这样的洪荒巨著,真的不是胡编乱造的科幻小说。它里面记载的所有一切,或许是有神化的成分,或许言语过于简练深奥以至于后人无法完全理解,但是,那上面记载的一切内容,都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 能知天下鬼神的白泽、凶恶无比的傲狠梼杌、以及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这些无法想象的神兽或者异兽,都是他们大家亲身经历过、见识过的!而且,活的它们,只会比史书中更真实、更震撼。 相比之下,这相柳可能会更令人心惊胆战一些。因为相柳作为水神共工之臣,本身的地位和威力就会比较大。再加上这9,w⊙ww.异兽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是臭名昭著的。无法理解,被大禹斩杀了的相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渤海极渊的归墟眼里?!难道水神的水怪就一定会在这深海中吗?而这归墟本来可以吞噬万物的,为什么相柳在下面竟然还能再上来? 太多的情况让人无法理解,而他们大家也都明白,他们根本就无法找到事实的真相了,因为他们总不能够和相柳一样。进到那归墟之眼里,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记得羽东曾经说起过,地球内部有很大很大的空间。那些仿佛能够通往地心深处的地下长廊,足以说明了一切。包括曾经他们到过的,罗布泊神秘军事基地内的万米竖井,仍然也没探索出地心深处的真正秘密。 那些神秘的地下长廊。神秘的无底洞,和这归墟都一样,通向哪里使人无从猜测。那些久远的秘密,恐怕短时间之内的人类,还无法了解的更为透彻。 按照羽东的说法,这世上有无数至今探不到尽头的地下洞穴和无底洞。南北极的阿里亚尼,南美莫罗纳的地下长廊、地中海纳米比亚海底无底洞、危地马拉地下长廊、阿尔泰山地下长廊、缅甸森林无底洞穴、沙斯塔火山地心入口、安第斯山脉万米长廊、还有曾经羽东详细说起过的阿尔加塔底下长廊。这些地方,都是人类至今无法探寻到尽头的地方,这每一个地方。都好像是一个归墟。只不过中国了解这样的地方,被用唯美的中文释义成了“归墟”这个名字。而其他国家,则是释义成了无底洞之类的名字。可总而言之,它们虽然名称不同,但是意义都是一样的,都是无尽头的所在。 世界上可能存在着无数这样的“归墟”它们都看似无尽头,但是那只是因为人类能够达到的深度有限。如果一直走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到了那传说中的地心世界。 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真正的证据能够证实地球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如果它果真是实心的,内部全是纫。那这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无底洞,就说不通了。 比如他们大家现在眼前的归墟来说,这里已经是海底一万米了,而归墟眼则存在于这海底一万米更深的地方。如果地球内部真的全是纫,那这本身就已经相互悖逆了。 根据万有引力的定论推算,地球的重量应该是六十万亿亿吨。可地球的内部全是铁和镍。它若完全是实心的,那它的重量应该要比现在重的多。所以世界上的这些“归墟”,保不齐真的就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 这也就能够勉强解释了,相柳为什么会从归墟中出来的原因。归墟能够吞噬一切,《山海经》中注明的仅仅是海水而已。没有哪一点能够证明。活物就去之后就一定会有去无回!人类只是珍惜自己的生命,谁都不愿意死,所以没有真正的试验过,也就没有真正的定论。 现在,这相柳就要从下面上来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认为,归墟之下,不一定就是死路一条? 周围气流旋转的速度增强了,他们大家可以明显感觉的到,极渊之中有某个体型庞大的东西正在飞速朝他们“赶来”。 那股旋风一样的气流,使他们大家不得不退离了极渊边缘,向后躲去。 老顾这时回头来了一眼那个静静伫立在通道口的日本女人,然后咬牙低声道:“东少,现在一场大战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觉得留这么个祸害在背后,不是什么明确选择吗?” 羽东也回头看向了那个女人一眼,那恐怖诡异的面容,让人实在是不想再看第二眼。 可羽东也仅仅就是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对大家说道:“相柳和她,对我们的威胁都不小。我和俊天带着姜旗在前面,夜北,你带秦震、何希盯住了她。别轻举妄动,她一直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好像是有意要引我们过去。时刻记住,秦淮古镜还没找到。” 夜北点了点头,对羽东说了句:“放心吧,我明白。你小心,它马上就要出来了……” 夜北的话才刚一说完,下面极渊之中就卷起了一股狂暴的旋风!风力之大竟然将奔腾向下倾泻的海水都卷了起来。就在这极渊的上方,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水龙卷! 听着这咆哮呼啸的水声、风声,那个疯女人又忽然笑了起来。秦震一边密切的注意着这个女人的举动,一边分心的回头看向身后。急速的空气绕着那龙卷风似的气柱快速的旋转着。受龙卷中心的气压极度减小的引力吸引,归墟周边的水流都被吸入到了涡旋的底部,并且以最快速度转变成了绕着轴心向上旋转的涡流。 这种现象,秦震本以为之前在黄渤海分界线的礁石处会看见,可是没想到,躲过了那一次,却躲不过这一次。 老顾也是够没心没肺的,他大张着嘴巴,吃惊的仰着头,看着那条水柱说道:“我靠!这是龙吸水啊!那相柳到底是龙还是蛇?” 秦震这时在一边接道:“那东西既不是龙也不是蛇,怪物就是怪物!而且,现在这是水龙卷,和龙吸水不是一回事儿。天地间的放电,将云激化成了水,然后静电又气化了海面上的海水,所以才形成水柱移动的现象。而这里,哪来的海面……又哪来的云?”秦震后半句没有说出来,其实这就是即将出现的那个东西,力量和体型都太庞大了,以至于形成了旋风。 此时此刻这样的景象,用恢弘和壮观,已经不足以来表示了。这个巨大的圆形极渊,围绕一圈向下奔流的海水,此刻竟然都像是水雾云烟一样的飘飘渺渺的向上流!全部都朝着那个旋风的轴心逆引力而流转。这样的场面,又是一个常人可能在有生之年都永远无法见到的场景。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长啸!那声音低沉雄浑,一听就是远古巨兽的声音! 眨眼之间,那旋风般的水柱中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蛇形怪兽!! 秦震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想必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吧!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见过最大的蟒蛇,应该就是泰坦了。而这相柳,就好像是九条泰坦长在了一起一样! 九首一身,如传说中一模一样…… 也好在他们早就通过《山海经》大致了解到了这东西的本来面目,此时虽然说是震撼万分,但也还算是有心理准备。 就说吧,那八岐大蛇就好像是相柳旁系的重孙子似的,还不说相柳九头,就单单说这体型,就已经是十倍百倍的差距了! 秦震看不见相柳的身子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它是攀附上了什么,所以才能悬空在极渊中央的?还是说这东西本来就能飞……此刻悬空而立,九首在水龙卷旋风之中岿然不动,昂首怒视着眼前的这些凡人们。 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形容这东西的体型大小了,就说这几百米直径的极渊吧,它立于中央,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渺小。 在大家都看到了相柳的凶相之后,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大概谁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那么大!! 老顾更是颤声的说了句:“同志们,首长们……不是我老顾怂了,我就想问问,你们确定这东西咱们能打死吗……” 想当初在雅鲁藏布雨林的时候,他们亲眼看见过,那一条泰坦需要德军用重型炸弹去轰炸!那地方也就是开不进去坦克,要是开的进去,当年希特勒对付那东西恐怕得用军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混战极渊 那个时候,秦震他们虽然说是侥幸逃脱捡了一条命,但是也没有真的亲手杀了那泰坦。秦震当时不过是利用了瀑布和深渊,让那庞然大物“坠崖”了。 现在他们几个人站在这九首相柳的面前,渺小如蝼蚁。用老顾的想法来说,现在就算给他们一人一把ak,恐怕也伤害不到这位水神之臣的一点儿皮毛。 见没人说话,老顾再次苦声开口道:“禹王爷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啊!他当年不是已经杀了这东西了吗?为什么它现在还能这样生龙活虎的站在我们面前?!” “在那个特殊的神格化时期,有时候所谓的斩杀,没准儿就是镇压。如果大禹当初治水之时打败了相柳,并且在此设下极渊,将相柳镇压在了归墟之上,极渊之下,那也可以说成是大禹消灭了相柳。”夜北如是的说着。 “……”老顾一脸的不认可,觉得这纯属就是耍赖。 秦震见状接了一句:“法海收服了白蛇,不也是给镇压了吗?他没有把白素贞做成蛇羹啊!现在想来,这黄渤海分界线、万米极渊……可能都和大禹治水时期发生的事情有关系。那段上古神话,记载无非寥寥几字。我们很难从那简洁晦涩的话语之中,联想到当时的全部过程。” 说着,秦震【¢,w↗ww.又感慨似的说了句:“只是觉得天道轮回真的是很奇妙……这最后的最后,不管通过多少人的处心积虑吧,禹王九鼎竟然又回到了和大禹有关的地方。” 是啊,也许是巧合,也许是秦始皇有意而为之。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九鼎确实是在和大禹有关的位置上。不管有多少君王争抢。现在在秦震他们看来,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物归原主的感觉。 随着相柳立在了极渊之中,它不动,风也就渐渐停了下来。水龙卷逐渐的落了下来,那阵可怕的旋风也随之停止了。 水雾和气柱都消失之后,他们大家这才仰起头。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相柳的本来面目。 相柳腹部的位置,接近他们水平的高度,而那自腹部分开生长的九头,此时正居高临下的怒视着他们。从它腹部肌肉和鳞片的伸缩来看,完全可以提醒着他们大家这东西确实是活的。 而且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相柳和蛇长的一样,却又不太一样。它好像五脏六腑都集中在了腹部,所以它每一次呼吸,没一个动作。都能像是看得见心跳和脉搏一样。这是蛇类动物不可能有的现象。 不过眼下研究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知道了相柳的要害在哪里又如何?他们拿什么去杀了它?现在真的从天而降一些飞机大炮或许还有可能,凭着他们手中的白刃枪械,这简直就是妄想。 即便是夜北手中的纯钧断水……对这个凶猛异兽来说,恐怕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因为纯钧断水是一把匕首,不管它有多么的锋利、神奇,它终究还是一把匕首的形态。那样小的武器,对抗相柳真的是不太够用…… 所以就在这个僵持的期间。秦震想了很多很多有可能的对策,但是最终都被他自己给一一否决了。原因很简单。别说是伤到相柳,他们现在就算想够着它都成问题啊! 相柳是悬立于归墟眼中央的,而他们没有那本事,只能站在岩石平台的边缘。这样一来,相柳只需要张开打开横扫一切就行了。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碰到它。刚刚秦震还在研究要怎样才能伤到它的心脏要害。现在看来,纯属就是无稽之谈了…… 过久的僵持,让相柳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它开始缓缓转动九条蛇颈和头部,似乎是想要从不同的位置,一举消灭了眼前这些本不该存在这里的生物。 相柳的每一个头。连同颈部应该都有十几米长。所以它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挪动下面的身躯,只要用这九条泰坦一样的头部,大概就能完全消灭了所有人。 就在相柳开始躁动不安的时候,那个日本女人竟然也开始有了动作。她仍然闭着双眼,丧心病狂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她的眼窝处还在汩汩流着血。照这样下去,再耗上她个把小时,估计流血都能流死她…… 只听她忽然笑着开口说道:“你们眼前所见的恐惧,我看不见。我的心里没有恐惧,所以,即使没有眼睛,我也能够一一找到你们!” 这话,还真不是吹的。忍术其中一项,就是在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可以轻易分辨方位,以及敌人的位置。这是重要的保命技巧,因为大部分人一旦失去了眼睛,就相当于失去了全部的战斗力。而对于作为忍者的人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失去了什么,都应该还有继续战斗的能力才行。 其实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这并不是只有忍术才会有的特殊能力。像羽东、夜北、俊天他们,他们完全都能够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轻易的辨别方向和环境。就像刚刚,在青木重明那样迅捷的幻影袭击之下,羽东竟然闭着眼睛就挡住了他的猛烈袭击!这在秦震他们的眼里,完全就是神一样的本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这大概是每一个身负“特殊使命”的人,都必须要学会的东西吧! 这时的夜北,并没有仗着自己的高超本领而轻敌眼前这个瞎了的日本女人,而是低声对秦震和何希说道:“小心……” 刚说完,那个女人就好像是一个白影子一样,朝着夜北就攻了过来!如同青木重明的故技重施,他们的一招一式都那么的相似。甚至,这个女人比起青木重明要更加敏捷轻盈一些。毕竟是女子,身体骨骼比起男人要轻巧了不少。所以这些忍术中的技能,可能由她来发挥会更加的淋漓尽致一些。 也别说,这个女人当真没有夸口。即便是她现在没有眼睛,却依然能够不不逼近夜北,招招下手不留情! 最主要的是,她那幻影一般的忍术,使得秦震和何希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她和夜北的战圈。 只见那白衣翻飞,仿佛像是个根本不存在的影子,晃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攻击她,或者去帮帮夜北。 不过即使这个女人发挥出了她最强的本领,但若想轻易打赢了夜北,也是不可能的是。 可要命的是,就在这与此同时,那相柳竟然也开始发起了攻击!这样一来,夜北就要分心了,而秦震他们也没办法全心的帮助夜北了,因为那个巨大的蟒蛇头一砸下来,岩石瞬间就哗啦啦的碎一片!他们大家不得不一边躲避相柳,一边注意脚下,以便自己不会跌入归墟之中。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那个女人却能够专心致志的去以命相搏的攻击夜北!她说的没有错,正因为她看不见相柳,她的心里不存在秦震他们大家的恐惧,所以更能一心一意的奔着一个目标下手。 这样的情况,对夜北自然是不利的。不过北哥就是北哥,潇洒凌厉的一招一式之中,倒也还算能撑得住。 可是,现在他们可不是“撑住”能解决问题的事。相反,撑得时间越久,事情的结果就会越糟!因为那相柳除了张开血盆大口撕咬以外,还利用它那庞大的提醒胡乱的撞击着岩石。它的每一个头,所到之处皆是犹如被狂风席卷过之后的样子。照这样下去,即便他们没有死在蛇口之下,这片平台也会彻底被相柳撞塌,然后他们全部坠下归墟极渊。 那样的结果,自然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掉相柳。可是这个庞然大物就好像是个任性的狂魔一样,用那九条蛇头疯狂的横扫着一切。中间的身躯始终立于极渊中央,一动不动。 秦震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接近相柳的腹部?那样的话,自己可能是保不住命了,但是至少其他人能够活下去!这可不是他伟大,而是这样下去也一样是死,谁也活不了。 那个女人似乎是看出来了形势很紧迫,她不顾夜北下手狠重,不顾夜北手中的纯钧断水,满身血渍,满身伤痕,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发着疯。反正她也不想活了,所以此刻相柳所造成的一切状况,她都不会在意,更不会害怕。 这会儿她一个翻身,跳跃到了离夜北有段距离的位置。长发下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恐怖。她停止了那狂妄的笑声,狠厉的大喊道:“夏羽东!来,出来!你杀了重明,我认得你的气息。” 听了这话,大家都在慌乱之中看了一眼羽东。羽东此刻正跟那相柳搏斗,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女人的疯话。 也是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在瞎了之后,竟然还真的能分辨的出夜北和羽东……分辨的出他们每一个人…… 见羽东没有动静,那个女人诡异的冷笑道:“夏羽东,你敢站在我的面前吗?堂堂中国少将,镇守九州华夏的东少,你,敢站在我的面前吗?” 第二百章眼睛 听了这样挑衅的语言,秦震在一旁不禁皱起了眉。虽然他很清楚,羽东他不是一个会因为两句激将法而中圈套的人,但是这个女人现在的言行还是让人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就算不说她此刻孤军奋战的状态,即便单打独斗,她双眼都在也不可能打得过羽东,现在她没有眼睛,又怎么能为青木重明报仇雪恨ins杀了羽东?到底,这个女人是要耍什么花样?! 偏偏,让秦震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那就是,羽东在听到了那个女人的那句话之后,果真就停下了与相柳搏斗的动作,冷冷的偏了偏头,目光森寒的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秦震这会儿有心想要提醒一下羽东,千万不要中了这个疯女人的圈套。她估计说这话激羽东过去,必定是有原因的。这样轻易就被她引过去,实在是不理智。就算退一步来说,凭什么她让站到她面前,就得站到她面前? 老顾这会儿也阴着脸大喊道:“东少!咱们现在情况特殊,这个九头怪蟒咱们还摆不平呢,你千万不要听那娘们儿的挑衅较劲,谁知道她会用出什么下三滥的阴招。” 话虽如此,可是羽东最终还是转身利落的几个腾步,跳开了相柳攻击的范围,稳稳的站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长¤▽风¤▽文¤▽学,.c+¢t秦震此刻就站在羽东身后的位置,他想不明白,一向冷静理智的羽东,怎么会被这女人两句话就给激了过来? 那女人闭着血淋淋的双眼,冷笑的站在那里,当羽东站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她这才冷冷的笑道:“好,夏羽东。算你还有些胆魄,没有做缩头乌龟!我和重明这一生,都在为了九鼎的行动而拼搏着,努力着,付出着……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等到了九鼎动荡。亲自寻到了渤海极渊。而你,却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如今,你杀了他……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最后一句,女人说的咬牙切齿。那种愤恨,大概真的已经到了挫骨扬灰的程度。 而羽东此刻则是面色冰冷,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没有辩驳、也没有多余的话,似乎是多一句话他都觉得没有必要说。他只是如应战一样的站在了这个女人的面前,至于她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 对于羽东来说。他做的一切并不是违背道义和良心的事情,这就已经够了。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就好像青木重明和这个女人也有他们的使命一样。当两者发生了无可避免针锋相对的碰撞时,其结果就只能是各凭本事了。这一点,无可厚非,也无需多言。 更何况……他夏羽东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多说话的人…… 那个女人见羽东没有任何反应,便又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大笑了几声,然后猖狂的高声问道:“夏羽东。你想知道秦淮古镜在哪里吗?” 听到这里,羽东虽然依旧没有回话。但是他却微微的蹙了蹙眉头。那面镜子,始终都是他们大家的心腹大患。 女人笑道:“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如今……秦淮古镜就是我,我就是秦淮古镜……夏羽东!你以命偿命的时候到了!”说着,这个女人猛地快步奔向了羽东,并且忽然间张开了那双血淋淋的眼睛! 由于秦震一直站在羽东的身后。所以对这女人脸上狠厉的表情观察的更为细致入微。当这女人说出要羽东偿命的那一刻时,秦震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好。所以在那女人睁开眼睛之前,他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羽东拽到一旁了! “大家小心!!”羽东顾不上自己,连忙大声的回头对所有人喊出了这句话。 因为,他和秦震同时都看到了那个女人睁开眼睛之后的样子…… 那两个血窟窿似的眼窝里。竟然闪着一抹诡异的光亮!只不过……那并不是人的眼球,而是……而是秦淮古镜的碎片!! 秦震的整张脸都因为震惊和恶心而扭曲了!即使是在见过最可怕恶心的生物时,秦震也不太会有此时这样觉得触目惊心的时刻。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女人毕竟是个人啊…… 一个人怎么可以变态到这样的地步??怪不得……她问羽东敢不敢站到她面前呢!她是要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羽东,这样,出其不意被秦淮古镜照到的羽东,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之前,这个女人抱着镜子毕竟会很不方便,而且还随时都有意外照到自己人或者被羽东他们抢走镜子的可能。于是……她便将秦淮古镜摔碎,将镜面朝外的镜子碎片插进了自己的眼睛里……! 这样,就不会再有谁能夺走这件致命的武器了……而且,她也不需要再束手束脚的抱着那面镜子了。正如她自己所说,她现在就是镜子,镜子就是她。她只需要“看”向那个她想要杀的人,就可以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秦震还设想过无数的邪术,也都没想到有什么术法是需要剜出自己双眼的……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此惨烈的状态,并不是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术,而是因为她将自己的眼睛,换成了那面会杀人的镜子…… 老顾这会儿也看出了形势不太对,他连滚带爬的猫着腰,躲避着那个女人致命的“视线”!并且对大家大声的喊道:“你们快让开!这娘们儿是用自残来跟咱们玩命儿来了!” 秦震也拽着羽东,强行给他拖到了比较安全的一侧。心想,这何止是自残?纯粹的就是要同归于尽。 自这个女人睁开双眼之后,岩石平台上就变的一片混乱了。所有人都在慌忙的躲避着那个女人杀人的“视线”!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破釜沉舟,用的实在是狠!因为她看向哪里,哪里就不能有人出现。被她看上了一眼,那就相当于被秦淮古镜给照到了。结果必死无疑。 所以她甚至不需要用自己本事特意去寻找谁,只要朝着平台上这群人,胡乱的转着头,就够秦震他们受的了!那空洞的眼眶里,那抹诡异森寒的光,远远的都能折射出光线。当知道了事实之后,秦震再看那个女人,都觉得自己眼睛疼!如何想象,将不小的一块锋利镜片,插进自己眼窝的感觉……也难怪了,她始终血流不止。 就在这样混乱惊险的情况下,外加相柳疯狂的攻击,大有一种兵荒马乱的形势。秦震眼看着越发狼狈的大家,深感这一次可能真的是要栽在这归墟之上了…… 只不过一想起他们千辛万苦走到现在的这个过程,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九鼎已经就在眼前了,在这个时候认输,太不值得了。而且羽东他们之前已经失败过了,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如果再失败,代价就不仅仅是惨痛了,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还能再回去。而九鼎动荡、龙脉不安的现状,也会引发越来越的严重的一系列后果。到那时候,他们就不是功臣了,而是罪人。 想到此,秦震强行逼迫自己赶紧打起精神,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眼前的局势。 仓皇逃窜之间,虽然狼狈,但是秦震仍然在努力的想着办法。羽东和夜北、俊天他们都在一边控制相柳,一边躲避那个疯狂的女人。他们无法靠近她,也就没有办法杀了她。所以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秦震觉得最应该的做的,是想办法蒙住这个女人的眼睛,才是真的最有用的事。 最初这个女人抱着秦淮古镜的时候,不也是用一块布遮挡着镜子的吗?那现在只要用什么东西,蒙住了这个女人的头,再杀了她,踹下极渊就好了…… 这么说,可能多少会显得有些残暴。但这却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们脱离现在窘境的办法。 所有人都已经被相柳攻击的筋疲力尽了,而那个上古邪兽竟还在不知疲倦的疯狂横扫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把他们赶尽杀绝就誓不罢休!脚下的岩石平台已经被它破坏了一部分了,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要无落脚之地了。 再加上这个“眼睛”能杀人的疯女人在狂笑着满处追杀他们大家,以至于他们此刻落得了从没有过的狼狈落魄的状态。 秦震刚刚想到的办法虽然可行,可现在又该往哪里去找那么大的布呢?单单用他们身上的一件上衣的什么的,根本就行不通。而且他们现在都穿着潜水服,哪里有特别大的布,能足够死死的缠住这个女人的头?让她那双“眼睛”失去杀人的威力? 最后,秦震看来看去、想来想去,终于发现,只有那个女人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袍,还算适合……足够大,也足够包裹住她的头部。可现在那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总不能上手去扒吧?而且这个女人的反应是如此的敏锐,任何人靠近她她都会有所察觉。只要她一回头,那做这件事的人,结果就是个死! 第二百零一章决杀 虽说这危险性十分大,但是却也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他们总不能在双重威胁的情况下,就这样一直的抱头鼠窜。而且,那异兽相柳似乎也给不了他们多少逃窜的时间了,它疯狂的摆动冲撞着那庞大的九首,连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快要摇摇欲坠了。 所以,是时候要速战速决了。 就在秦震准备趁那女人不备冲上去的时候,那女人竟像是变魔术的一样,忽然从夸大的袖口里抽出了两把精短锋利的匕首,并且在睁着那双可怕眼睛的同时,辨别着羽东所在的方向,然后就杀意极盛的冲向了羽东。 羽东眼见情势不对,马上闪身避了开。其实他现在最主要得避开的,并不是那女人利器的攻击,而是她的“眼睛”。为了避免让她看到,羽东也只好上下腾跃,使得那女人一时间不容易分辨出他所在的具体位置究竟是哪里。 可饶是如此,秦震他们看着羽东的动作也是觉得心惊胆战。每每都和那女人的目光瞬间错过,要么就是和相柳那强烈的攻击擦身而过。惊险至极的躲避,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夜北这时候对羽东大喊了一声:“羽东,接着!”说罢,夜北便朝着羽东投掷过去了那把明晃晃的纯钧断水。 两个人动○,w※ww.作配合的是如此完美和默契,羽东一把就接住了匕首,并且反手开始试图从背后或者侧面攻击那个女人。 俊天和夜北见状,只好全力以赴的拖住相柳。争取不要让它彻底毁掉这处平台。 不得不承认,这个日本的女人,身上有一种连普通男人都为之折服的坚韧!就说她现在双眼还在不住的流血,双目失明插着锐利的镜子碎片,竟然还能凭自己忍术的本事。与羽东这样本事的男人决一死战。这就十分不简单了! 而且在打斗过程中,她十分懂得扬长避短。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打的过羽东的,于是便利用秦淮古镜,使自己尽可能正面对着羽东。这样,羽东就不得不躲避她眼里的镜子碎片。也正因为这种种原因,她才能和羽东缠斗到了现在。 而那相柳更是不让人省心。这会儿似乎像是生怕距离不够一样,特意又往岩石平台附近靠了靠。 秦震无意间的回头一看,发现那相柳身子部位隐隐缭绕着一股雾气。像是水雾,但是团团围住腹部,久久不散。如果按照正常分析,这应该是这个怪物的自我防御的一种方式。 想当初大禹斩杀相柳的时候,就是刺穿了它的腹部,令它腹部溃烂,为横流。如果当真是如传说一样。那相柳的弱点一定就是在腹部。所以,当它试图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开始有了隐隐的水雾做掩护。想必,它是害怕这里会出现另一个禹王爷,再次把它肚子刺穿吧! 老顾这时候一边跑着,引走一条蟒头,以此来给夜北和俊天缓解压力。一边大声的喊着:“东少!你快想想办法!咱们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好,我估计除非禹王爷能显灵。否则谁也拿这个怪物没有办法了!” 秦震也在引着相柳的其中一条蟒头拼命的厮杀,这会儿听见了老顾的话。不禁咬牙坚毅的喊道:“老顾!别说丧气话!今天这里虽然没有夏禹,但是有夏羽东啊!大禹是夏姓的老祖宗,他肯定会保佑的。禹王爷能杀的了相柳,你东少肯定也能行!!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你夜老大和俊小哥,还有姜旗、何希、还有我了么!你给闭上嘴。小心着点儿,胜利迟早是属于我们的!” 老顾听后不禁笑道:“秦震,这加油打气儿拉拉队的本事,你现在倒是学的不错!而且比我有水平多了,竟然把老祖宗都搬出来了!” 秦震听到这里。不禁苦笑,心说,不这么说又能怎样呢?总不能让大家在这本来就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斗志低迷吧?何况那大禹本来就算是夏姓的正宗始祖。想当初大禹治水有功,并且还平定了三苗之乱。于是舜为了表彰大禹的功绩,就封他于“夏”,也就是今天河南登封县东部附近。后来舜禅让帝位给大禹,大禹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夏禹。大禹之后,他的儿子夏启便开创了中国封建帝国的第一个王朝夏朝。 所以,大禹就是夏姓的正统祖先。 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这样深远的联系起来的话,最终由羽东负责找禹王九鼎,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天命。 可是秦震这样鼓励着大伙,老顾却忽然冒出了一句:“就算禹王爷是夏姓的祖宗,那他保佑的也只能是东少。你姓夏吗……?” 秦震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火冒三丈!这个该死的二百五怎么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那么欠抽呢?如果不是被相柳的蟒头所纠缠,秦震现在高低得过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但是奈何现在他已经顾命都费劲了,哪里还有空闲去和老顾那个二百五去争论? 而且秦震自己心里也明白,刚刚那话纯属是为了“自欺欺人”的鼓把劲儿。姓夏也好,不姓夏也好,今天都不可能指望着禹王爷来救命。那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无论是眼前这个纠缠的女人也好,还是那个庞然异兽相柳也好,都得靠他们自己解决。 由于相柳靠的近了,它那疯狂的蟒头攻击起来也就比刚刚的力道和威胁都更大了。它仿佛已经到了极致的癫狂时刻,发起疯来九首并起,估计瞬间就能砸塌了这处平台! 所以,他们必须马上找到阻止相柳,或者杀掉相柳的办法。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可那个该死的女人却丝毫也意识不到眼前巨大的威胁,也别说,她根本就没有眼……一双血窟窿就那样凭着直觉和敏锐的觉察力,死死的逼视着羽东不放!似乎天地毁灭都无所谓,她死前必须要把羽东也杀了,这样才能到九泉之下有颜面再见青木重明。这个可怜的女人,她的爱情力量战胜了一切。 就在这时,相柳忽然猛地一扫,巨大的蟒头撞飞了夜北和俊天。姜旗与何希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杰和秦震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无法对抗相柳的力量。 俊天曾尝试过,用仓颉的结界封死相柳。可问题是,那归墟能吞噬一切,竟然也包括这种力量!而相柳始终立于归墟眼之中,俊天根本就没办法在归墟上布置结界。这样一来,俊天想要用结界来控制住他的计划就不可能了。 而他和秦震身上的仓颉之力,也不是没有发挥作用。只不过他们所在的平台,是有局限的,他们不能追着相柳的一个头往死里打。那个怪物每次都是攻击一次,然后迅速的伸缩回去蟒头。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不太美妙的局势,就是他们只剩下被攻击的份儿了。 此刻天时地利对他们来说都不占优势,唯一一点还算庆幸的,就是人和。大家互相照顾,互相帮忙,虽然全部都身负重伤,但是好在没有人在此失去性命。 看着夜北和俊天竭尽全力的样子,秦震终于明白了,当初他们为何会伤亡如此严重。这一次,是在精心的筹谋之下,才到达这个极渊的。生死犹未可知。而那一次,是他们莽撞而行,自然会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现在,夜北和俊天,包括所有人,都已经发挥出了最极限的力量。只是奈何地理位置不好,敌人又太过强大。相柳和秦淮古镜的双重夹击,使他们困在这一处岩石平台上,进退两难,险境环生。 就在秦震与何希也被相柳撞飞了的那一刻,羽东看着那女人的眼神陡然迸发出了愤怒的光芒!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正发着疯的相柳,然后又看了看这个比相柳还疯的那个日本女人。 终于,羽东也爆发出了他那最敏捷凌厉的身手,以最快的速度绕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后,并且从背后伸出双手撕开了那个女人的白袍! 那速度之快,绝对不亚于青木重明和这个女人的忍术。女人察觉出了情况不妙,迅速转身。也就在她即将要“看见”羽东的那一刻,一层白袍盖住了她的脸。 女人“啊”的一声尖叫,而羽东则是手法更快的用白袍缠住了她的头,接着就是面对面一气呵成的必杀招式!那双“杀人”的眼睛被挡住了之后,羽东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十招之内,那个女人就被打倒在了岩石边。看那样子,已然是快要断气了。 而这个时候,羽东背后的相柳,也发疯的撂倒了所有人。它现在九首全部都对准了此刻正背对着它,卓然而立的羽东。九首如同一个巨大的魔爪,先如同蛇类攻击前一样的向后伸缩了一下,然后就以疾风的一样的速度,伴随着一声长啸,呼啸朝着羽东和这处平台攻击了过去! “羽东!!”秦震绝望的大声喊着。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是羽东真的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独自在瞬间杀掉这九首相柳。 这一次,他大概是无法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力挽狂澜了…… 可就在这一刻,羽东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第二百零二章肃清 只见羽东迅速的绕到了那个女人的背后,陡然伸出手又掀起了那件挡住女人恐怖眼睛的白袍!并且随手一扬,那白袍便翻飞了起来,被归墟中的气流卷起,如同是这黑暗极渊中的一片白云。 所有人都感到万分诧异,羽东在这样千钧一发的生死一瞬,他到底要做什么?!好不容易挡住了那女人致命的眼睛,此刻为什么又会掀起那白袍? 那个女人虽然重伤,但是在她感觉到了眼前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那一刻,愣是拼起了她最后的全部力量,忍着刻骨的疼痛,猛然大睁开了眼睛,以那满是血痕的空洞眼眶望着归墟的方向,并且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重明!!” 而站在她身后的羽东,此刻则是面如寒霜。他一手抓起了那女人的长发,反手绕过一圈之后,向后一拉,那女人就变成不得不微仰着头的姿态了。然后就见他另一只手上的纯钧断水寒光一现,手起刀落! 顷刻间,那女人的头颅就和身体分了家。生命已经停止,她的表情也定格在了最后一刻,那竭力大睁着的空洞双眼,流露出了发自心底的愤恨、眷恋、不舍与不甘。 而与此同时,那相柳也已经九首齐攻的逼近到了羽东的面前!羽东不退不避、不慌不乱,反而还快步迎上前了一步。紧接着,他便单手提举起了那女人的头,对准了与他对面而峙的相柳! 那双血淋淋的空洞眼眶。以及眼眶内致命的秦淮古镜镜片,就这样没有生气直勾勾的对准了这只可怕的洪荒巨兽。 就在那一刹那,原本已经距离羽东近在咫尺的相柳。忽然一声痛苦的嘶嚎,九首同时向后缩退了回去!甚至由于巨大的痛苦,相柳那九个蟒颈扭曲的缠结碰撞在了一起。 那段原本隐藏于水雾中的腹部和躯干部分,也在相柳疯狂的扭动之下现露了出来。之前秦震看见过相柳的腹部,完全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而现在,那巨兽的腹部就好像是被王水硫酸从内而外的“洗”了一遍一样……血污越来越多,溃烂的越来越快……仿佛像是一件出土氧化的漆器。腐烂的速度令人难以置信! 虽然没有人看到过那幅远古的画面,但是想当年大禹杀相柳的时候。估计也就不过如此。 所有人都震惊了……所有人都看着那正在垂死挣扎的相柳,又看向了那漠然看着一切,凌然而立的羽东。无人不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 羽东竟用那日本女人眼中的秦淮古镜……杀了上古相柳! 刚刚那紧急的电光火石之间,谁也都来不及细想。可秦震当时确实是十分的诧异。羽东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尸首分离的方式来结束那个女人的性命呢?虽然说那个日本女人连同青木重明害了不少无辜的人,罪孽深重且顽固不化,但是他夏羽东绝对不是一个手段如此残忍决绝的人。这样的事情,若说想当初的傅天磊能做出来,那不稀奇。可是眼看着羽东亲手做这件事,还是令人感到十分惊诧的…… 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唯有用秦淮古镜,才能得以杀掉相柳。不然的话,刚才那一刻。所有人都意味着殒命的结局。面对这样庞大的生物,地理地点又如此特殊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杀掉它。于是。羽东便利用秦淮古镜,最后一搏,以观生死! 万幸的是……那镜子的威力竟然真的有那么大,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被它照到了,就会内脏腐烂而亡。而偏偏相柳的最大弱点又就是在腹部……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禹王保佑…… 相柳的长啸哀鸣声越来越虚弱轻微,随着五脏的腐烂融化。那气势汹汹的九条蛇颈也渐渐的没有了生气。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大家也都不知道相柳究竟是靠什么支撑伫立在极渊中间的,但是它此刻是怎么坠入归墟的……所有人却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就在相柳倒下的那一刻,身边似乎又卷起了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在跌下去的那一瞬间,碰撞到了归墟的边缘,激起了很大的水花。就在相柳从空中跌入归墟的同时,羽东也面色冰冷漠然的向前一甩手,十分潇洒的将那个女人的头颅抛向了归墟。 自此,再也没有外敌,再也没有了能杀人的镜子。这一切都将被归墟吞没,永不复现。 霎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归墟四周无尽的奔腾水流声。 所有人都还惊魂未定,可是这一切竟然已经这样不可思议的结束了……知道现在,秦震的脑海里还是羽东提着人头,决然对峙相柳的那个画面…… 而羽东这时微微的偏过头,看着全部都负了伤,但是还都活着的所有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淡淡的开口对大家说道:“都结束了……” 听到羽东这句话,夜北和俊天几乎同时淡淡的笑了出来,并且对羽东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撑起重伤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就在刚刚那一刻,就连夜北和俊天他们两个人,也几乎认为他们没有希望了,许多年前的悲剧可能又要重演了……因为前后的威胁的实在是不容乐观,位置不占优势,和相柳的能力差距又实在是太大。 可没想到,夏羽东他竟然再次给了所有人意外的“惊喜”,给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 秦震这会儿捂着自己锥心疼的胸口,强忍着痛苦的轻笑道:“哈哈……你们看,我说怎么样?夏禹杀的了相柳,他夏羽东也一定能!羽东啊……好样儿的……你真是我的神……”说着,秦震也强撑着伤痛爬了起来。 毕竟,所谓的结束,只是‘外敌’以肃清。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踏踏实实的躺下睡大觉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左边圆形的岩壁上,忽然一阵机关声响,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一阵巨石滚落声。大家纷纷撑起遍体鳞伤的身体,拿起四处散落的手电,照向了刚刚有响动的那个地方。 他们惊奇的发现那是……沿着石壁忽然多出来了一条石板小路。路面大约一米来宽,蜿蜒曲折的随着岩壁直通归墟眼阴阳鱼平台上的那处有水的地方…… 这虽然说也算是个好现象,好歹又有了新的突破和进展,有机关暗路能通向那个地方固然是好……可、可这条一米宽的石板路,是贴着归墟边缘过去的!!一侧是岩壁,一侧是归墟极渊,石板下就是那奔腾涌进归墟的漆黑海水…… 这样的路……真的能走吗? 所有人的心里此刻应该都在想着这同一个问题,这已经有好几千年的机关工程,到底靠不靠谱儿啊?敌人和相柳现在已经好不容易全部都消灭了,在这个时候一失足坠下了归墟,那可真就成千古恨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刚刚那战胜了一切敌人的喜悦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一条天险之路就又难在了他们的眼前。 老顾这会儿揉着自己那刚刚被摔得生疼的大胯说道:“东少,咱们真的要走那条路么……你看看,那下面就是水,就是归墟的边缘。咱们在这个大漏斗旁边走,不太好吧……?咱们等于就是在归墟的边上玩儿走钢丝啊……” “你给我边儿去,你家钢丝一米宽?”秦震瞪了老顾一眼。 老顾不乐意的反驳道:“嘿!秦震,你有种就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害怕!那条路,你走的能跟柏油马路似的!” 还没等秦震开口,羽东就在一旁认真的接道:“这样吧,你们等一下,我……” 羽东才刚说一个“我”字,秦震就挑眉问道:“你什么?你先过去?又来了是吧?告诉你,不行!这条路,我去试,你也不能去试。” 羽东皱起眉刚想反驳,秦震就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认真的说道:“听我说,前方不过是条路而已,不是什么我没本事解决的妖魔鬼怪。你们都还有更重要的责任和任务,这件事,就由我来。” 刚才还在和秦震斗嘴的老顾,这会儿一听秦震认真的态度,马上也嘟囔着说:“怎么就你能来,我也……” “你不行,你这智商站在这儿能不掉下去就不错了。”秦震十分干脆的否决了老顾的话。 何希见状也抢着开口道:“我……” “你也不行,你是女人。”秦震根本就不给任何人争抢的机会。 何希一听,柳眉一竖说道:“女人怎么了!我要跟你一起去!” 秦震无奈的看着何希,心里暗暗说道:姑奶奶,那上面要真已经变成了豆腐渣工程,死一个也就罢了,难道还非得死俩吗? 不过现在从大家一个个的表情上来看,似乎没有人同意秦震的建议。 秦震当然理解他们这兄弟有难同当的心理,可是这归墟不是儿戏,那条湿滑的石板路,看起来真的不是那么可靠!他们大家一起这样走上去,实在是太冒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洞渊 秦震眼看自己的建议和大家是达不成一致了,只好无奈的看向羽东问道:“那你说,有什么折中的办法?反正我们也是肯定不会同意你自己先去探路的。” 羽东低下头犹豫了片刻说道:“那这样,你、我、何希,先过去看看,然后让夜北和俊天再分别和顾杰、姜旗过去。这样分开走的话,可以把集中的危险分散,而且那些石板也不至于承受太重的压力。” 秦震稍稍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注意了,于是也只好点头说道:“行,这方案还算勉强能合格。走吧!” 羽东转过身看着夜北和俊天,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如果……” “没有如果。”似曾相识的场面,俊天淡淡的笑着,语气平静的打断了羽东的话。 羽东也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便转身朝着那片石板路走去了。 当秦震跟在羽东背后,第一步迈上那石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突如其来的“怕水恐惧症”忽然就出现了!他不敢看一眼那个巨大漏斗一样的归墟,更不敢看脚下急速涌入归墟的漆黑海水。他暗暗骂着自己,怎么越是到了紧要的关头,那不该出现的毛病就越出现了呢?当初墨裳他治疗的不够彻底?还是这归墟的状态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就在秦震利用意志力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恐惧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稍稍一偏头,是何希。那肤若凝脂的柔胰,轻轻的,却无比坚定的握住了秦震的手。并且在秦震回头看向她的那一刻,坚定的秦震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颜如玉”的功效太过强大。当秦震看见何希的那目光时,一种力量是他感觉瞬间就抵抗了心中对这无底深谷和水的恐惧。 秦震也对何希笑了笑,然后大方牵着何希的手,小心翼翼的带着她,跟随羽东的步伐,绕过半个归墟。去往那处有水的平台。 虽然路程心惊胆战,但是终究还算是有惊无险。当他们平安到达了那处平台的时候,秦震这才对着归墟的另一边闪了几下手电。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暗号,算是报个平安。 在看到这样的暗号之后,想必俊天和夜北他们马上也就要走过来了。 秦震与何希还有羽东同时站到了这片水潭的旁边,整个水潭是个一个太规则的圆形了,圆到让人很怀疑这是不是天然形成的。 池中水是一片近似漆黑的蓝,虽然无法理解,但是这确实代表了这池水的深度。简直是不可估量。 这里的水,连接到归墟边缘,再往下通向哪里就不知道了。反正这水潭下面的路线应该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曲折的。 羽东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吃下去了俊天的一粒药物,然后转身严肃的对秦震和何希说道:“你们在这里等夜北和俊天,不许下水、不许擅自去追我!否则,无论是归墟还是九鼎。出现任何意外都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羽东严厉的说着这些听似比较狠的话,这大概是能把何希唬住。但是想吓唬住秦震就够呛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秦震什么时候在这方面怕过这位“东少”呢? 羽东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话不一定能说服秦震,于是便转过身,直视着秦震,认真的说道:“九鼎的秘密就在这下面。我不能出差错,你们也不能。如果你真是我朋友,就不要让夜北和俊天下水,也不要让其他人下水,这里必须要留人时刻观察着变化。秦震。你与我一路走到了这里,走到了今天,最后这一步,决定了之前一切的努力是不是白费,决定了那些为此而牺牲的生命,是不是值得。” “……”秦震不怕羽东以军令压人,但是就怕他真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这样说话。羽东一这样说,秦震就觉得没有辙了。关系重大,按理说应该听从羽东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此刻看到羽东那诚恳坚毅的眼神时,秦震到底还是忍不住对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不希望羽东的一切牺牲和努力都白费,他也明白夜北和俊天留下的责任重大,以及下得这深潭的人,最终最坏的结果。 看到秦震点了头,羽东这才释然的微微笑了笑。这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一阵水花翻落的声音,秦震眼睁睁看着羽东跳下了深潭。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一丝的畏惧。他就那样二话不说、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秦震本以为自己刚刚答应羽东的是如此郑重,理应能做得到。可是没想到,他错了……当他看着羽东的身影就那样渐渐被深海之水吞没的时候,这才恍然感觉到了自己那发自内心的心慌……那种好像即将失去的感觉,令他不由得心头一颤! 怎么能让他独自潜入这诡异的深海洞渊……怎么能让他独自离开…… 想到此,秦震仿佛顿时如梦初醒一般,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清醒明智。他转身面对着何希,双手有力的握住了何希的肩,并且看着何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希,渤海走一遭,我最荣幸的事就是认识了你。可是有些事,我必须要做……刚刚羽东的话,你也听见了,答应我,替我做到我承诺过的话。一定不要让夜北和俊天下水!乖乖留在这里等消息,或者静待九鼎重现。” 如果是一般女子,肯定会大惊失色的问秦震到底想要做什么。而此刻的何希,却只是淡淡的笑看着秦震,等秦震都说完了,她这才沉静的缓缓开口说道:“从你答应东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追他下去的……” “……”秦震有些吃惊何希对他的了解,以及何希洞察人心的能力。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何希微微低了下头,然后再次抬起头笑着对秦震说:“去吧,你没做到的,我会替你做到,我会和大家在这里等。不过秦震,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和东少一起回来……” 秦震此刻的目光里有一种莫名的光彩,一种力量在心底升起,他坚定的对何希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何希的双肩,回过身看着那墨蓝色的洞渊,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就跳了下去! 入水之后,才感觉到了这里海水的冰凉刺骨。循着羽东能走的路线游了一段时间之后,秦震就由于身体和肺部都受不了这种冰冷的刺激,在水中猛地抢了一口水! 在水里呛水,其恶行结果可以说是一发不可收拾。越呛水越咳嗽,在水里恰巧就不能咳嗽,即使有俊天的药,也需要十分注意自己的呼吸。所以不出一分钟,秦震就觉得自己肺部隐隐作痛,有些难受了。 头灯照到的地方出了水还是水,要么就是一些岩石,道路只有一条,羽东一定就是从这里走的。 秦震强撑着,努力想要追上羽东。可是其结果就是越努力呛水的感觉就越厉害。因为他整个呼吸都乱了,在恐惧之下,又无法快速调整过来。 就在这情况越来越糟糕的时候,秦震隐隐看见前面游过来了一个影子,并且以最快速度拉住了他,朝着前方岩石后游了去。 这一下子,秦震就觉得自己的心踏实了下来。游过来的必然是羽东,也许当他们浮出水面的时候,羽东会狠狠的责备他,但是至少现在,总算追上他了。 又在水中绕了一段时间,羽东开始拽着秦震往上游,当他们冒出水面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岩洞之中。四周空旷的空间里,处处都是尖耸的岩石。 冒出水面第一件事,秦震就是一阵咳嗽,不停想要的把水都咳出来。 等他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便对上了羽东那双冰冷的眼睛。不用说,那目光里自然是有责怪,甚至是冰冷的怒意。那双眼睛似乎是在质问秦震,为什么说好的事情做不到。 秦震也还算坦然,既然自己已经这么做了,当然就做好了面对羽东的准备。于是,他一边为寒冷的水哆嗦着,一边看着羽东,十分认真的说道:“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是出去之后绝交,我也得跟你一起下来……你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 羽东看着秦震的眼神稍稍有些缓和,随后脸上便是浮现了一丝无奈的表情。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就游向了一旁。 这个地方虽然说他们能够冒出水面呼吸,但是头顶几米就是岩顶,四周全部都是寒冷的海水,根本就没有出水的地方。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在这样寒冷的水里泡着,寻找九鼎的线索。 粗略的估计,这里的海水应该是至少零度,即便是隔着潜水服,那冰冷刺骨的感觉也还是让人呼吸急促,浑身发僵。 秦震看着自己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凝结出了白雾,可想而知这里的温度有多低了。而羽东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强烈的反应,但是那愈发苍白的脸,也已经体现出了这里的极寒。 他们必须要快点儿找到九鼎的线索,否则就会被活活冻死在这万米幽深的寒冷海水之中…… 第二百零四章靐厵瞐 从下了海以来,虽然他们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随着下潜深度越深,海水就会越冰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段的问题,秦震他们目前所到过的海底每一处,还真没有体会过像此刻一样寒冷刺骨的感觉。 这种温度,是让人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的冷,这并不是忍耐力、意志力的问题,是人体机能真的受不了。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那如神一样的羽东,现在也是脸色苍白,就像是结了一层霜。 这会儿,羽东回头看到了秦震被寒冷的海水冻的浑身发僵,止不住的打哆嗦,连忙又游了回来,并且对秦震低声的提醒道:“你不能这样停在水里,你必须得赶紧动起来。这里的水温是正常的万米低温,你如果不让自己的血液加快循环动起来的话,很快就会被冻死的!” 秦震一听,一边牙齿打着架的哆嗦,一边连连的点头,然后努力的活动着泡在冰冷海水里的僵硬身体。 羽东皱着眉看着秦震,深知他的状态不太好。所以终于还是有些责备的对秦震说了一句:▽▼,w≠ww.“你不该跟我下来,这里任何一个突发情况都能让你我再也回不去了。现在,低温就能要了你的命。” 秦震觉得自己脸都被冻木了,但还是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之间……就、就没有应该不应该……反正我都来了……你还能让我自己回去怎么着……?” 羽东再次无言以对,只好低下头,嘱咐秦震尽可能的多活动,让自己暖和起来。保持体温。 普通深海的温度,常年都会保持在恒温1.4左右。而这里的深度,绝对不仅仅是深海水温了,海水温度也绝对早已低于零下了。只不过深海的特性就是,即便在海底火山爆发时,摄氏几百几千度的海水也不会因此而沸腾;同样。即便是温度早已低于零度,在这深海之中也不可能会结冰。 所以,在这样的海水里泡着,并不像是冬泳那样凭靠意志力就可以了,在这里,更像是在冷库里速冻。 看着羽东那个气愤的样子,秦震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他又往前游了一段距离,仔细的观察了这里的每一处岩壁。终于,他有了一个不小的发现。 “羽东……你快、快过来看这儿!”在这个连牙齿都打哆嗦的时期。想要顺畅不结巴的好好说话,基本是不可能了。 羽东一听,就顺着秦震的方向又了过去。抬头一看,便发现这里的岩石很奇怪。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被雕刻过的巨大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刚刚被那个日本女人影响的,还对眼睛有阴影。总之在这样的深海海底看见这样一处诡异的景象,可着实够使人心惊和不安的了。 “这、这是人为的??”秦震不可思议的问着这种没有意义的废话。 “嗯。”羽东应了一声,以示回答。 “这、在这地方弄个眼睛,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海底之眼?海眼?”秦震联想起了一大堆不太美好的东西。因为所谓的“海眼”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可怕的所在。 羽东没有说话。他就那样仰头看着那只巨大的石头“眼睛”。而秦震在仔细的端详了一阵之后,马上大惊道:“喂、喂……你快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字啊?!” 羽东好像早就看见了那字,而秦震这会儿则是努力的使自己的身体向上,就像是个在表演技能的海豚一样,一上一下的蹿跳着。只为了能看清楚那眼睛旁边的字。 可是当他真看清楚的时候,顿时又傻了一半。因为那里一共就三个字,可竟然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折腾了这么一会儿,秦震觉得好像也没有刚才那种要被冻死的感觉了。他不由得有些恼怒的喊道:“夏羽东,你赶紧来看看。这三个三个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中国字实在是太复杂……太简单或者太复杂的,都不容易认识!” 秦震说的那“三个三个的”其实意思是指岩壁上的三个三叠字。就在那眼睛的旁边,很清晰的雕刻着三个大字“靐厵瞐”。(音:并源目) 虽然说秦震勉强能猜测出来这三个字大概念什么,可到底还是不知道其中的意义,所以这才只好让羽东来看。 羽东似乎已经研究这个海底眼和这三个生僻字很长时间了,所以这时他很平静的沉声说道:“靐,从雷声轰鸣的意思;厵,从源头,万水之源的意思;瞐,是极其美好、美丽的……眼睛。” 秦震听的有点儿懵,反应过来之后,这才依旧困惑的说道:“这、这三个字哪儿也不挨哪儿啊!什么意思?是说这个眼睛就叫那什么目?” 也许,秦震现在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很无知。但如果是老顾在这里的话,他说出来的话肯定会比现在秦震说的更无知……他一定会觉得这三个字不如干脆就叫“雷原眼”…… 可话说回来,毕竟在现实生活中,除了那些专攻文字领域的特殊工作者以外,很少有人会去注意这些根本用不到的生僻字。所以即便是秦震现在对这三个字或者说对这个名称感觉很费解,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羽东的理解就比较透彻了,他对秦震反问道:“谁说这三个字不挨边?这三个字说的不就是这里,不就是归墟么?” “……”秦震一时无语,怔怔的看着羽东,半天说不出话来。 羽东指着那三个字,缓缓说道:“犹如雷鸣般的万水奔腾,都汇聚在了这万水之源的归墟眼里。这个眼睛,应该就是代表整个归墟最中间的位置吧。” “……”秦震仍然处于呆呆的那个状态,因为当他听到羽东的这种解释之后,似乎顿时也觉得合情合理了起来。这三个字和这个石刻的眼睛,代表的应该就是归墟。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震刚想问,羽东就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的身体承受不了这里的低温太久,快,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东西。这处眼睛不会是个摆设,九鼎所在位置的秘密,一定就在这里。” 秦震看到羽东脸色苍白,唇色紫红,这明显就是过于低温的状态。想必他自己现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秦震觉得自己这会儿并不算太冷,而且心情很好!想来……可能是因为又找到了一条线索的原因吧。 可是当羽东看到了秦震这个状态的时候,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并且还十分紧张的游向了秦震,甚至开始伸出手像个老中医一样用力的揉捏起了秦震的双臂。 秦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禁笑道:“哈哈,夏羽东,你是正骨大夫出身吗?当少将之前干过盲人按摩啊?你这是干什么?” 羽东神情严肃,十分紧张,在一小段时间之后,当感觉秦震的肌肉渐渐放松了,羽东这才紧皱着眉抬起头,眼睛看着秦震,严肃低沉的说道:“当人体体温低于30度的时候,收缩了的血管就会自然扩大,令人产生极热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你现在不觉得冷的原因。这个过程之后,就是低温休克。人在被冻死之前的最后一个阶段,就是会体验到愉悦感……秦震,你很危险。” “……”这番话把秦震说的目瞪口呆。因为他此时的状态感觉非常良好,可是从羽东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是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羽东也无意再多耽误时间了,连忙从身上取出了一粒药,递给秦震说道:“下水之前,你有过准备么?你赶紧吃了它,然后咱们快点儿找九鼎的线索。” 秦震木讷的接过了药,刚递到嘴边,就想到了羽东,连忙问道:“那你呢??” “我还没事,你快吃!”羽东简单的下令道。 秦震这才一仰脖,将那粒药吞了下去。虽然说他们大家都还有剩的,可是刚才在下水之前,装备都放在岩石平台上了,根本就没拿下来俊天的药。谁想到羽东还留了这手,也万幸是他有这样的准备,不然他们还就非得被冻死在这里了…… 吃下药没有多长时间,秦震就感觉自己恢复到了正常的寒冷状态。那股莫名其妙的喜悦愉快感,也跟着消失了。 意识到了这里低温的可怕危险性,两个人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默契的分开寻找所谓关于九鼎的线索。 没过多长时间,秦震和羽东就再次聚到了一处。因为这一片岩石太明显了,这里不仅仅是有三个字,而是洋洋洒洒的无数字……秦震看着那些字迹不禁感慨的叹道:“你说咱们还得靠俊天的药才能活到现在呢!那几千年前的人,到底是怎么到达这里来的呢?” 秦震确实为此而震惊着,那些古人,没有防寒的潜水服,没有潜水装备,没有抗压药物,没有提供海底氧气的药物,他们甚至没有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痕迹,都是怎么留下的呢? 第二百零五章羽东遇险 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揣摩古人智慧的好时机,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研究下去,那大概古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未必弄的明白,但他们自己是怎么死的却能清楚的知道了…… 所以秦震也不再多耽误时间,马上拽着羽东游到了那面岩壁前。岩壁是分成两面的,左边一侧是满满的字,右边也同样是满满的字,正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石笋形尖锐岩石。大概,这两边刻写的东西是相对的。 秦震对羽东使了个眼色道:“来吧,解释解释,上面写的什么?” 因为这岩石本来受水汽侵蚀就已经模糊字迹了,再加上那篆字一个两个的还好说,如此长篇真的很难能认全。所以秦震也不逞能,直接交给羽东来翻译了。 羽东先是匆匆的看了两遍,然后这才逐句的缓缓念道:“禹王九鼎,镇守华夏。却不可避终有一日,世人积恶不信天道,九鼎动荡,九州不安。但闻有哭尸之音,不闻有仙歌之响,人民垢浊,三洞壅塞,百六之灾,刀兵疫疾,魔王纵毒,杀害良善,门门凶衰,哀②≈长②≈风②≈文②≈学,ww£≦x.声相寻,众生相残,自作苦恼,相率而死,怀愚受苦,了不知出。大劫垂至、国主贪残、不恤下民、民皆困穷、使役无道、人民苦厄、哭声盈路、死亡盖野、男女失时、不好道法、出门奔亡、六夷纷纭、大贼纵横、以气相伐、父子相疑、天理不在……” 羽东念的很低沉,但是那一句一句却又是如此的能震撼心魂!秦震甚至险些脱口而出:这说的不正是当今的世界和世道吗? 早听过《烧饼歌》《推背图》的几千年预言,可以说几乎全部都是准确的。难道这归墟中的九鼎,也有预测的效果吗?还是说,这仅仅是一份“警示”?警示着世人九鼎动荡的后果,以及人心向恶之后的恶性循环? 秦震听完羽东所念之言。无比震撼的看着那面石壁,然后转过头看向羽东问道:“难道……这就是九鼎动荡之后的结果?” 羽东沉默着,没有说什么。秦震继续问道:“那我怎么觉得现在这情况就已经快要是这样的结果了呢?国主贪残、不恤下民、民皆困穷、使役无道、人民苦厄、众生相残……这难道不是……” 不等秦震说完,羽东就打断了他说道:“你说的那是一部分人的生活,可至少现在还不到刀兵疫疾,魔王纵毒、死亡盖野的程度吧?早在梅里雪山你就已经知道了。这是末法时期,即便龙脉安稳、宇内清宁,也不可能抵得过人心的丧失和贪婪。” 秦震一想,也有道理,于是便叹了口气说:“走吧,看看那面石壁上写的会不会更加惨烈。” 和羽东一起游到了另一面石壁前,看着那些古朴复杂的篆字,秦震在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羽东。 这一次,无需多言。羽东看了两遍之后就主动为秦震念道:“九鼎垂出,恶人不见,天遣杀鬼来诛之,荡除天地,更造日月,布置星辰,改弦易调,神人治法。仙人为佐五方,万劫不死。无有刀兵,地皆七宝,衣食自然,无有六畜,男女悉圣,无有恶人之类也。遂真君出世。无为而治,无有刀兵刑狱之苦,圣人治世,人民丰乐,不贪钱财。无有鸡豚犬鼠牛马六畜也,凤凰白鹤为家鸡,麒麟狮子为家畜,男女贞洁,无有淫心,天下大乐,一种九收,人更益寿三千岁……” 秦震再一次听傻了,这还真是完全按照对面那面石壁相对应所写的啊。这两面石壁上所刻写的所有内容,无非一边是九鼎镇国的好处,一边是九鼎动荡的坏处。不过现在看来,坏处可能会更贴切一些,那好处嘛……能实现的几率几乎是没有。 真君出世,无为而治。男女悉圣,天下大乐……这样的设想实在是太不现实了。不过倒是有一些老子无为的观点。 两边的所有文字都已经读过了,全是关于九鼎的,有好有坏。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九鼎在哪里的问题了。 “怎么样,你从这些话里,找没找到什么线索?或者,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提示?”秦震已经放弃一起研究的想法了,这些话在他听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羽东这时候对那个石笋形岩石来了兴趣,他慢慢靠近了那块石头,然后看了秦震一眼说道:“机关大概就在这里。你准备好了吗?” “……啊,时刻准备着!”秦震玩笑的应了羽东一句,但其实心底却十分紧张。在无边无际的海水中,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受。所以秦震现在其实是很紧张的,只不过不想给羽东添负担,这才故作轻松的开了句玩笑。 羽东慢慢攀上那石笋形巨石,用一种很巧妙的角度,缓缓推动着那个石柱。秦震刚想问这是什么原理,就听到一听水声响动,那个叫做“靐厵瞐”的巨大岩石眼睛,好像是打开了! 从秦震的角度乍一看去,还以为是那眼睛睁开了一样。 秦震吓了一跳,连忙喊羽东问道:“你快下来,那眼睛好像有问题啊……” 还不等秦震说完,那个巨大的岩石眼睛里就像是开了闸的泄洪口一样,陡然喷涌而出大量的海水。 秦震一个没留神,差点儿就被那大水给冲跑了!万幸的是他抓住了羽东所在的那石笋形岩柱上,抵抗着强大的冲击力,秦震心里咬牙骂道:他妈的!果然是万水之源的眼睛,一睁开就差点儿没把自己卷走! 羽东拉着秦震也攀上了那石柱,但是不多时,水就又到了他们的脚下。那个怪异名字的“眼睛”真的就像是海眼,能喷涌出无量的海水而不停止。 现在。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出现了。如果他们始终被困在这里,海水早晚就全部淹没这个空间,到时候他们还够不够时间回去就真是个大问题了。 刚想到此,秦震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吃过药,而羽东他没有!于是,秦震连忙焦急的拉着羽东说道:“你的药呢。现在吃,赶紧吃!吃完了,我们保不齐还能有时间再游回去。” 羽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眼睛喷涌的水,低沉的说道:“这一定抽的是某个地方的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归墟的边缘。水落下去了,九鼎就会浮现出来了……夜北和俊天他们,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看见九鼎了。” “夏羽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让你赶紧吃药。鼎不鼎的事儿,一会儿再说!这水越来越高,我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潜水的状态。”秦震着急的说着。 可羽东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说着不相干的话题:“秦震,你看得出这机关设计的原理吗?必须要有人来开启这靐厵瞐,机关才能抽走九鼎所在地的海水。只有抽走那些海水,九鼎才能显露出来。可是这靐厵瞐一旦开启,这个地方就会被海水淹没,开启机关的人。是很难再活着回去的。” 秦震的心头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所以,你不该下来。”羽东淡淡的说着。 秦震会意的瞪大了眼睛。然后问道:“那药你只随身带了一个是不是?那一个你还给了我!”秦震这时只感觉自己就要疯了!原来是自己占用了羽东那颗救命的药! 可没想到,羽东却很肯定的反驳了秦震说道:“你别多想,这地方的压力比夜北他们在的外面要高很多,温度也会低很多,在这里能游回去很困难。有没有那药的结果其实都差不多。”羽东说着这话的时候,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秦震也顾不得分析他的理论是否正确了。连忙一把拽住了羽东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体温太低了?!我该做些什么!”秦震看着羽东黑紫色的嘴唇和惨白的脸,顿时变得六神无主了! 然而羽东却只虚弱的开口说了句:“走,快走……” 海水现在已经漫过他们的腰部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淹没于水下。 秦震急红了眼,当下吼道:“我怎么可能走!我必须带你一块儿走!” 羽东皱着眉。微微闭着眼,靠在岩石上说道:“你带着我……就真彻底回不去了。九鼎已经出现了……我想夜北他们会做好一切……你快走……” “夏羽东!你能不能不在这时候浪费时间赶我走?告诉你,小爷我不可能会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地方会有必死的危险?所以你才千叮万嘱不让夜北和俊天下来!你才会在看到我之后那样失望和愤怒!羽东,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不管不顾的就下来……”秦震吼道最后,也觉得没有了力气。他痛苦的捶着那巨大的岩石,无法宣泄此刻心头的痛苦和恐慌! 他怕了,真的怕了……看到羽东此刻那如冰似雪一样的脸,秦震是真的害怕了。而且羽东现在的状态太虚弱了,明显已经体温过低了。 可是羽东这时却缓缓抬起头,看着秦震的眼睛回道:“总要有一个人来完成这件事,即便我早就知道此行会有去无回,我也还是要下来……” 第二百零六章死生契阔 秦震听着羽东的这句话,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别样的情感。他大概是还不能完全理解“即便知道有去无回,也还是要下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使命感。 在秦震的眼中,羽东他始终是一个对什么都很淡泊,却又对某些特定的事物太过执着的人。可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总需要有人来完成的。而他,就正是那个特殊的人。 水涨的越来越快,不多时就已经涨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胸口处,而且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石柱上,再也没有什么可躲避的地方。真要游回去的话,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无论是对羽东还是对秦震,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秦震攥紧了拳,看着羽东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毅。他一字一顿的沉声对羽东说道:“我随你下来,就是不会让你有去无回!”说完,他直接拽起羽东跳下石柱在水里开始朝着来时的方向游了回去。 以眼前的形势来看,这汹涌的海水很快就会把他们彻底淹没,到那时候就必须要潜水回去了。趁现在还能呼吸的上两口空气,秦震一边忍受着刺骨的冰冷呼着呵气,一边拼命的拽着羽东,颤声的说道:“夏羽东,你知道、你知道在《诗经》中,我最喜欢的一首战歌是什么吗……” 由于羽东现在已经即将处于低温休克的状态了,所以秦震才想着不停的对他说话。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集中他的精神。或许,这样他们还能多熬过一点时间。 坚韧如羽东,即使他本身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却还是强撑着开了口,用微弱清冷的声音回了秦震一句:“我想……战歌之中……应该是《邶风.击鼓》吧……” “不错!哈。真不愧是我兄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同生共死于战场之上,是咱们早已立下的誓言盟约。或许……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算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战场,但咱们以往说好的话,是不会变的!所以,你不要试图赶走我,我必须带你回去!”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汹涌的海水已经时不常的就开始往秦震的嘴里灌了。他现在必须要仰着头,才能勉强的呼吸和说话。 秦震本来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人血沸腾。以《诗经》之中最鼓舞士气、战友之间互勉生死最激动人心的一首诗歌来激励一下羽东。可没想到,那个半死不活状态的货,这会儿却幽幽的冒出了一句:“我有跟你说好过这样的话吗……别蠢了,现在不是先秦,这里也不是战场。你听我的……赶快走!你现在这样撑住了往回游,还能有些时间。带着我的话,你也回不去了……这样,等你回去了。再回来救我,好吗……” 虽然羽东已经把话说的很诚恳了。但是这明显是糊弄人的话,又怎么能骗得过秦震? 秦震气恼的回道:“是你蠢,还是我蠢?还是你真当我蠢?等我游过去之后再游回来,你不被冻死也被淹死了!!别废话了,你说没说过我不管,不过从我这儿。生死与共就这么说定了!!你准备好,咱们现在得潜下去了。”秦震说完,尽可能的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强行拖着羽东就沉入到了水底。 而此时这里的整片空间,也已经完全被水注满了。再也没有一处空隙。那海眼一样的“靐厵瞐”,看来已经起到了它本该有的作用。没意外的话,现在夜北和俊天他们那面,应该已经能够看到九鼎了。 不过现在秦震可考虑不了那九鼎的问题,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能活着带羽东离开这里。 在黑暗无边的海水里,秦震努力的凭着自己那本来就不太灵光的方向感来辨别着方向。由于进来的时候是羽东带的路,所以秦震并不太记得路线到底是怎样走的。而且水下不比陆地,没有经验的人,在漆黑的海底几乎就没有方向感可言。 但是秦震很明白,现在自己的判断力决定了他和羽东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所以他很努力的辨别着方向,回忆着来时的路线,穿梭于海底千姿百态的岩石之间。 拖着羽东越来越无力的身体,秦震焦急的心情已经快要疯狂了。而且他也忽然明显感觉到,羽东之前说的话好像并不完全是假的、是安慰人的。这个地方的水温和压力真的十分恐怖,即便是秦震刚刚吃完那抗高压和抗低温的药,现在好像也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因为秦震已经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也开始僵硬的表现了,而且那种高压反应,似乎也开始接踵而至…… 秦震看了一眼自己正拖拽着羽东的手臂,此刻正在阵阵颤动和痉挛。这不正是羽东他们之前说过的那种高压神经综合征么?现在羽东已经由于长时间的低温接近昏厥了,如果秦震也这样继续下去,那他们是注定回不去那个水池的了。 虽然秦震十分努力的想要把羽东带回去,十分想要完成自己对何希承诺过的话……他答应了何希,一定会活着回去,和羽东一起回去……可是现在,秦震却觉得自己的四肢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了。 难道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秦震游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脑子里恍恍惚惚的只想起了刚刚说起的那首《邶风.击鼓》。 虽然后世常有人无知的把它歪曲、误以为和爱情有关,但是其真正的含义,却恰恰适合他们现在同生共死的状态。 从军之士,与其伍约:死也、生也。这就是死生契阔的意义! 所以无论是什么样严峻的结果,秦震都不可能在此时此刻抛下挚友,独自逃命苟活。现在在这冰冷无边的海水里,秦震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坚持了。 墨裳曾经说过,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心遂安,则事定成……秦震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平心静气的状态,努力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自己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丝的意识存在,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其实按理说羽东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陷入了昏迷,但是一联想起之前的经历就会发现,从羽东进了白玉山招待所之后,他所经历的战斗和受伤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从爆炸到群战ningen,从海底人鱼怪物再到青木重明和那个日本女人这两个厉害的劲敌。 羽东的体能和精力始终在大量的消耗着,一次一次受的伤都在层层累加,但是他却一直闭口不言。虽然后来在俊天的“帮助”之下,让羽东以一种类似“刷信用卡”的方式,提前透支了自己的体能,使得他又恢复到了和平时一样的状态。可是那借来的力量就是借来的力量,有期限,也必须要如实奉还。 这样以来,羽东的身体无疑就会处在一个外强中干的虚弱状态。下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俊天当初那“妙手回春”的短暂功效估计也已经快要失效了。也正因如此,羽东才再也扛不住太久的高压和低温,在潜下水之后没多久,就渐渐昏迷了。 这样的情况,是秦震没有想到过的,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因为秦震始终认为,无论是天上地下还是海里,像拖个死人一样在救人的,永远是羽东。可没想到,今天这角色竟然调转了过来。 说是意料之中,那也是自然。如果不是意识到了这水下的凶险万分,秦震当时也不会那样紧张心慌的追着羽东来到这里。再加上羽东千叮万嘱、再三交代,不许任何人下水,以秦震对羽东的了解,他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意味着某种极大的危险了。 所以说,既无法置信,又在意料之中。 现在羽东是生死未卜,秦震自己又自身难保。这样的险境,秦震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明白这归墟和九鼎的机关为什么偏偏要这样设计,难道必须要牺牲一个人,淹死一个人,才能算是仪式圆满吗?难道这些都是秦始皇的意思吗?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又绕过一片岩石,秦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还要观察着羽东的状态和四周的环境。 糟糕的是,这里每一处岩石看上去都十分的熟悉,因为海底的岩石几乎也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这地方又不会存在任何参照物,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困住了秦震,使他不知道该继续往哪个方向游了。 秦震这会儿真的很想大喊!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可这又算什么!善恶有报,这又算什么?!夏羽东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他难道就活该殒命在这海底吗?! 秦震这时的心情已经由绝望变成了愤怒,但是他始终都拖着羽东没有放手!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两个亮点……那看上去很像是他们头上戴的头灯…… 秦震紧紧的拽着羽东,等那亮光离的近了之后,秦震这才大舒了一口气,差点儿喜极而泣! 天……那竟然是夜北和俊天…… 第二百零七章最坏的结局 秦震随着夜北带路的方向往前游,仿佛已经又过了好久好久,但是却仍然没有能上岸喘口气的机会。秦震觉得自己被黑暗和寒冷紧紧的包围着,他已经开始体会到了羽东的那种感受。 或许,那就是濒死的体验。 夜北自然是发现了秦震的不对劲,他连忙游了回来,抓起秦震的双肩大力的摇晃着。见秦震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于是索性就像刚刚秦震拖着羽东的那样,硬拖着秦震往上游。 秦震觉得意识渐渐模糊了,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这冰冷的深海,就如同是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而秦震,就正处于这场可怕的梦魇之中。 其实秦震也已经算是个从生死边缘走过好几回的人了,可是没有一次,如这次一样的痛苦和恐惧。即使是当初在冈仁波齐峰的天葬台上,被傅天磊差点儿折磨死的时候,秦震都不曾感觉到如此的惶恐。那一夜雪山山巅上的寒风,同样的凛冽刺骨,但是却没有这深海之中的寒冷这样令人窒息、令人绝望。 ≯∈长≯∈风≯∈文≯∈学,.c︾∨t 如果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遗憾,那大概就是秦震很想知道知道羽东的生死。这一场渤海极渊的行程,走的是如此惊险困难,除了重重艰险的障碍,还有人心的险恶与复杂。这一路他们走的,真的是太累了。 事到如今,那事关华夏的九鼎最终会如何。秦震已经无暇再去关心了。他也本来就不是一个记挂苍生苦与痛的侠之大者,他只是一个小百姓而已。所以现在唯一让他放不下和觉得遗憾的,就是羽东。他是多想自己能把他活着带回去,但是现在,确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渐渐的,秦震觉得自己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仿佛海底下还有更深的空间,里面有着更强的引力。离地心越近,引力就越强,正是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秦震往更深的海域拉扯。 可是忽然间,秦震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肩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抓了起来!虽然半昏迷状态睁不开眼睛,但是秦震能感觉的到那双手是在多么努力的抵抗着引力,想把他带出深海。 是夜北么?大概是……或许还有俊天……总之秦震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托拽着向上游。那是在生与死的边缘上挣扎,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秦震仍然用自己的意志力,努力的配合着救自己的那股力量!还不想死,还有太多的遗憾。 就这样,痛不欲生的一番挣扎过后,秦震终于再次感觉到了空气! 只不过,他却还是觉得无法呼吸。阴冷的窒息依旧使他陷入在了深深的昏迷之中。耳朵里嗡嗡的乱响,听不清周围的人在喊什么,但是想必那个模模糊糊正在大喊大叫的人。一定是老顾吧……秦震这样混混沌沌的想着。 再后来的事情,秦震就已经都不知道了。他只记得在最后有意识的一刻,他听到了周围天崩地裂一般的巨石响声。 是这里要塌了么??但愿不是……因为即便自己和羽东活不了了,秦震也还是希望其他人都能活着再看见海平线的。 一段空白的时间过去之后,秦震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随后猛地就呛了一口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秦震感觉自己七窍好像都在向外流水。耳朵里也终于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了。 “我靠!!秦震,你终于活过来了!!”这是老顾的声音,听他那嘶哑的声音,一定是已经急的不行了。 “秦震,秦震……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这个焦急伤感的柔美声音,是何希。 听的出来,这个一直很坚韧的美丽女子,此刻在生离死别面前,脆弱了起来,恐惧了起来。 秦震努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肺部疼的锥心刺骨。什么叫做“撕心裂肺”?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了吧…… “羽东……”秦震恢复了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努力睁开眼,然后支撑起身体四处寻找着羽东。他们一起下去的,现在秦震是醒过来了,可是却还不知道羽东怎么样了。 身边是俊天扶起了秦震,只见俊天的手里还捏着一根造型奇异四寸来长的锋针。秦震觉得,想必自己的这条命,就是靠这根针救回来的了。 何希蹲坐在秦震的身边,老顾和姜旗也离的很近。所有人都在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而秦震在经过了刚刚的那段空白之后,现在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下意识的又重复了一遍:“夏羽东呢……他怎么样了?” 秦震扫视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然后二话不说的就要站起身。因为从他们的表情上,秦震就看出来了,再问什么都没有意义!羽东一定是出事了!如果羽东没有事,和他一样缓过来了,那他们没有必要一个个都是那样沉重的表情,更没有必要就这一句话,却要秦震问上了两遍还没结果! 俊天看到秦震那激动的样子,连忙按住了他说:“你别这样,你的呼吸和心肺功能还需要调节!羽东他没死,应该会没事……” “应该??”秦震瞪大了眼睛看着俊天,没想到这个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能从他嘴里说出那么没把握的话,也足可以看出羽东情势的危险了。 “他在哪儿?”秦震一边问着,一边四下的寻找。不等有人回答他,他就已经一眼瞥见了不远夜北的背影。想必那地面上躺着的人,一定就是羽东。 秦震也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状态有多差了,直接爬起来就朝着夜北那边跑了去。 蹲在夜北身边,这才看见夜北一直在为羽东搓着手臂四肢,看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帮他升高体温。现在是在海里,想生火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唯一能保持他们不被冻死的原因,就只有俊天的那药了。 所以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想要升高体温或者周围环境的温度,可能比严寒的雪山上还要困难。 “北哥……他、他怎么样了?”秦震怔怔的看着羽东,那张脸还是如之前一样的那么苍白,唇色几乎呈紫黑色。尤其与那苍白的脸色比起来,显得格外的妖异。 那张清俊的容颜此刻没有任何一点儿生气,他好像准备就这样睡下去了。 从认识羽东的那一天起,似乎就从来没见过他真正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而这一刻,他竟然“休息”的如此安稳。 夜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羽东,然后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不会让这渤海深渊再吞噬掉我一个兄弟的性命!决不会……” “北哥……”秦震听的害怕了,这是不是意味着羽东现在已经生命垂危了呢?不然的话,以夜北沉着冷静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夜北这会儿稍微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紧紧的攥着羽东的手臂说道:“如果我想到了那归墟的机关,我就不会让他去。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虚弱,他根本就受不了那潭直通深海的海水。他不想我和俊天出事,不想所有人出事……” 听到这里,秦震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此刻也十分痛苦的闭着眼睛打断了夜北说道:“北哥!是我不好,他把救命的药给了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秦震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这几句话,说完之后,他真的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可是夜北却偏过头说道:“秦震,你错了。是你没有让他独自承受那一切,是你直至自己的性命濒危还对他不放手。以羽东的状态,他吃了那药也没有用,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不是你拼尽了全力将他带出了那么远的距离,我和俊天也许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秦震只觉得被夜北的话说的更加惭愧!而这时背后也响起了俊天的声音:“是啊秦震,别做无谓的自责了。所有人都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你在了!夜北说的对,如果没有你下去跟着他,他忽然在那片海水里晕倒,我们绝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这里的水和归墟的水都是相连的,都是有流动性的,并不是死水。他如果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晕倒,可能轻易就被卷入归墟了……所以,秦震,是你救了他。” 秦震听后不禁苦笑:“呵呵……我救了他?如果我真救了他,为什么他现在会是这个样子?!俊天,北哥,你们告诉我实话,他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 夜北很认真的回道:“该做的急救措施都做了,俊天已经行针两次,都没有打通他的血脉使他体温回升。现在他必须得把呛进去的水咳出来,以及慢慢吸收药效让体温恢复正常才行。俊天的针不比寻常医术,效果应该是更加狠厉霸道。所以俊天才不敢连着对羽东施救。再等等,最后试一次……” 最后…… 秦震听到这个词汇的同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险些就眼前一黑栽了下去!他所设想出的最坏最坏的结果,终于还是出现了 第二百零八章悲伤 夜北和俊天看秦震这样的状况,连忙劝道:“刚把你救回来,你先别那么激动!羽东现在这样的状况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寒冷和高压造成的,他是旧伤和新伤在寒冷海水的刺激下,同时发作了。他现在这样,不是你造成的!”夜北和俊天很清楚秦震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定还是对那一粒药耿耿于怀。所以夜北他们努力的解释着,以求秦震不要太自责。 而且这也不完全算是一种宽慰,因为羽东现在的情况确实就不是因为少了那一粒药才会如此严重的。只能说,伤势如山倒,在他最虚弱的状态下,所有他曾经硬撑过来的伤势全部爆发了,一下子就打倒了这个始终如神一样的人物。 俊天这时靠近了羽东,然后对秦震说道:“来,你先去旁边稍微休息休息,让我来试第三次……” 秦震缓缓抬起头问道:“如果第三次失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再也睁不开眼了?”秦震总觉得,羽东现在这状态,就好像是重症监护室里那些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垂危之人一样。还能再缓过来的几率非常小※④长※④风※④文※④学,w◎♂▽t,而且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俊天并没有回答秦震的这个问题,而他这种不回答的沉默,其实也算是另一种回答了。 夜北扶起秦震稍稍靠边站了站,然后就看俊天捏起了他那根奇特的银针,朝着羽东几处不同的少见穴位依次扎了下去。每一寸,俊天都仔细的斟酌小心。这大概也是他没有过的状态。 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一旁,全部都焦急的在等着看羽东的反应和变化。他们多希望俊天能够“针到病除”,能看见羽东再像之前一样站起来,能在他自己的这一方面,再给大家一个惊喜!羽东是他们所有人的轴心,如果这座山倒了。那他们大家就算踏遍了世界也变的没有任何意义了。 稍稍等了那么片刻的时间,很遗憾……羽东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犹如一位陨落临凡的谪仙,就那样面色淡然的沉睡着,没有一丝要清醒的迹象。 俊天捏着银针的修长手指在微微的颤抖,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濒临垂危的羽东,手都不禁有些哆嗦了。白发之下,那张以往邪魅带笑的脸,再也没有了笑容。 而一旁的夜北。此刻也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沉重。他身上那种暗夜一般的气息,在此刻忽然变得浓烈。仿佛他的心都沉入到了暗夜之中,一片黑暗,一片绝望。 所有人都傻了,他们全部都愣愣的看着紧闭双目的羽东,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因为这将意味着他们恐怕要面临一个想都不敢想的事实羽东他……死了。 “不!!”当脑海里有了这个念头的那一刻,秦震顿时就咆哮了起来。他不是个这样没有理智狂躁的人。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不知道理智为何物了。 他疯狂似的跑到了羽东的身边,然后用力的抓住羽东的双肩。拼命的摇晃着大喊:“夏羽东!!你他妈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别躺这儿装死吓唬人!你赶紧给我起来!!” 老顾和姜旗在一旁看着秦震这个疯狂到堪比“虐尸”的状态,准备上前阻拦劝慰,却被夜北给拦住了。夜北一手拦住了他们的举动,一边对他们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夜北是何深意,只能说老顾他们十分听从夜北的意思就是了。于是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面色悲伤的看着秦震。以及地上躺着的羽东。 秦震见羽东仍然还是死气沉沉的任他摇晃,当时也愣住了。这个神一样的爷们儿,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听之任之了?何曾有过那么无力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君临天下的风采,一颦一笑似乎都带着兴天下、鬼神哭的力量。走过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行程,挺过了那么多恐怖诡异的经历。这最后……怎么偏偏还是折在渤海之下了呢?! 渤海的这道极渊,就如同是羽东他们这些人的诅咒一样,为此,他们都付出太大的代价了。 愣过几秒之后,秦震又如同是一个慌不择路的迷茫者,看似无意义的在做着急救措施。他双臂伸直,双手相叠,以掌心按压着羽东的心脏位置,十分规范努力的为羽东做着心脏复苏。 起初,秦震的节奏和力道还都是很专业、很冷静的。可是到了后来,秦震却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悲痛欲绝的大喊着羽东的名字,一边十分用力的捶打着羽东心脏的位置。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徒劳无功的。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来挽救这条不该逝去的生命! 他继续做着常规抢救的动作,一边按压着羽东的胸口,一边有些癫狂的喊道:“……胸骨和脊柱之间的心脏受到挤压,引起心室内压力的增加和房室瓣的关闭,从而促使血液流向肺动脉和主动脉,心脏舒张而再度充盈……这些都他妈是骗人的吗?!夏羽东!我他妈还不许你变成树!”说着,秦震又用力的捶打了一下羽东的胸口。那是悲伤到了极致的愤怒,那是最极限的难过和不舍。 极度的悲伤有五个阶段,第一个就是否认。因为无法想象、无法接受的失去,所以不承认这样的悲剧已经发生。其次就是愤怒,对所有人,包括对自己的愤怒,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这一切为何偏偏会发生。 再之后就是祈祷恳求、倾己所有甚至出卖灵魂都愿意的交涉,只为了能够换回哪怕多一点点的时间和机会。当交涉失败,愤怒也难以控制的时候,就陷入到了消极和绝望。这一个阶段会维持多久,因人而异。直到最后,时间终会带人走进第五个阶段接受、放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不得不接受一切确实已经发生,不得不放手…… 而秦震现在,明显还处于在否认和愤怒之间。他刚刚说的那句,不许羽东变成树,可能大部分人都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每次当羽东遇到极大的危险时候,他都下意识的就想起了羽东曾经在魔君的山上说过,如果还有来生,他愿意变成一棵树。所以,秦震总是在最关键的生死关头,对他说:现在还不到你变成树的时候。 不过大家现在似乎也没有心思去猜想那句话的意义了,因为他们都发现在刚刚秦震“泄愤”似的捶打过羽东之后,羽东竟然好像微微皱了皱眉! 这一幕,大概除了秦震自己没有注意到,所有人都看见了。于是夜北连忙拉开了秦震,并且对俊天一点头,俊天会意的再次跪在羽东的身边,做着比秦震更专业、更准确的急救措施。 终于!一阵剧烈的咳嗽,以及一次深深的吸气,使羽东醒了过来! 大家在不敢置信的怔了怔之后,全部都激动的喊起了“东少”。那一刻,即便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会不由得开始感觉眼眶发热。刚刚明明已经几乎判定为死定了的人,现在竟然奇迹般的又活了过来!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对他们大家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俊天一边帮羽东拍着背,顺着胸口,让他能把海水吐干净。一边如释重负的回头看了一眼秦震和夜北。他笑了,只不过这一次的笑,和他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不同,这一次,俊天是惊惶过后的无比感恩。那表情,就好像在感谢老天将羽东还了回来。 夜北也一样,此刻他看着正大口大口调整呼吸的羽东,面色悲喜交加。无法想象刚刚羽东如果就那样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们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一个人的重要成功与否,在于他死后能被人记住多久。可是秦震他们,宁可永远不要以这样的方式长久的记住一个人。因为记得再久,也比不上能坐在一起看看日落喝喝茶来的实际。再大的荣耀,也终究是虚无的。万古垂青那只是一个挽联而已,换不回任何实际性的东西。 尤其像秦震这样的小老百姓,他想要的东西会更实际一些。与其名垂青史,不如大家都活着!所以当他看到此刻的羽东是真的缓过来了的时候,那种百感交集的滋味,不言而喻。 “夏羽东,你终于舍得睁眼了……”秦震有些无力的开着玩笑说道。 羽东均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有些虚弱的转过头看向秦震,没有过多的话,只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大概是由于他的笑太难得,所以在这“起死回生”的一刻看来,才更显得弥足珍贵。有很多时候就是如此,所谓的默契,就是一个简单的表情聊胜千言万语。 夜北这时候拍了下秦震的肩膀笑了笑说道:“秦震,你刚刚又救了他一命。” 秦震有些牵强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心中暗想:自己这点儿所作所为不过全是由心而发罢了,能看到他活过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谈什么劳苦功高呢 第二百零九章九泉 当大家都确定羽东是真的没有事儿了的时候,这才纷纷涌到了羽东的身边,七嘴八舌的问着他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了。 而羽东也在“死而复生”之后,十分难得的浅笑着告诉大家,他应该没什么大碍……虽然这话明显太假,但是现在大家能看到他又活了过来,已然算是万幸了! 这之后,羽东就抬起眼看向了夜北和俊天,有些虚弱无力的沉声问道:“九鼎呢……” 秦震在一旁听的不由得一声叹息,他才刚刚活过来,脑子里心心念念想的竟然还全部都是那禹王鼎!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那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的生命,难为在他眼中的意义就只有责任和使命么? 俊天也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连命都差点儿没了,谁还有心思去看那九鼎?之前归墟中间有巨石声响,估计应该是有什么机关启动了。你啊,还是先好好谢谢秦震吧,没有他不要命的带你出来,我和夜北根本就找不到你,没有他对你连捶带打的,你可能也就醒不过来了。” 》,w︾ww.秦震在后面一听,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从沙漠走到现在,羽东救了他多少次的命,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现在俊天竟然还以救命之恩提起来感谢,秦震确实是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了。 羽东才刚刚一抬眼看他,秦震就马上转移话题说道:“你啊……再好好缓缓,然后咱们一会儿赶紧再去看归墟里有什么变化吧。我觉得咱们现在还是得抓紧点儿时间才行,因为这地方现在三五分钟就是一次震颤。我总感觉这里好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似的呢!” 说完,秦震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其实他这并不算是转移话题,而是他真的已经再次感觉到了整个空间的摇晃和震动。这种明显的震感,在地面上都不是什么好兆头,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在海底? 当然,大家也都意识到了秦震说的这个危险。俊天扶起了羽东。关切的问了一句:“你能行么?” “能。”羽东淡淡的一笑,话语却无比坚定。对于他来说,哪里有不行的时候? 大家纷纷走到了岩石平台的边缘处,这才发现,原来就在他们刚刚救人的那段短短的时间内,这里早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这个巨大的深渊中间就是一片虚空,四面八方的海水往中间汇聚,倾泻而入归墟极渊。而现在,这里却鬼斧神工般的忽然出现了无数高低错落的岩石。说是岩石。其实更像是珊瑚,那种历经千万年的时间沉淀出的珊瑚,如同一个个华丽的羽盖,平行错落。 而且这些岩石中间还有一条条的“水道”,就悬在那传说中海底的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高低错落的水道上不断有流淌着的清水,大概是因为那水道上有某种矿物质的缘故吧,导致那里流淌的水都好像是闪烁着金光的。 无数条闪闪发光的“金水”顺势而下最后汇聚到了一起。倾泻成一道夺目的瀑布。 “疑是银河落九天”,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样子了…… 幽暗无边的深海之中。这些岩石、水道、和水,都闪着耀眼的金光。隐约可见在最中间、最高处的岩石上,一条珊瑚雕刻的巨龙正昂首而立。浑身镶嵌的宝石璀璨耀眼,尤其是那双眼睛,幽蓝色的宝石一看就极为罕见。 那雕刻工艺更是极其传神,一双龙目威严的望着水流流淌的归墟方向。这些水不知道靠什么在循环流转,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含义?又或者,这与九鼎到底有什么关系?那条石刻的巨龙雕像,守候在归墟之上,是在守护着什么么?如果是的话。那无疑就是禹王鼎了…… 秦始皇又名祖龙,而中国也是以龙为崇拜的。所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出现龙,那就必定是有其原因以及深刻意义的。 这归墟极渊到处都充满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有深海的恐惧,也有对九鼎的向往。让人既心生好奇,又望而生畏。 时至今日,他们大家也都不清楚那禹王九鼎究竟有着何种特殊的力量。是可以起死回生、通天晓地、挽救众生的向善之力?还是如香格里拉之眼一样,能够赐予人类灾祸根源的妖邪之力? 不过真要是仔细分析一下的话,就会觉得这九鼎应该是与山水龙脉有关,并不是什么邪物。因为如果这九鼎有着和香格里拉之眼一样的力量的话,那别说是秦始皇,估计就有不了秦国了。从夏启开始,就一定开始千秋万代了。拥有那样力量的君主,还怎么会有朝代的更替?所以大致的分析来看,这禹王鼎和香格里拉应该不是一回事儿。 再说到这归墟,秦震从最初的震撼和恐惧,到现在的迷惑和费解,他想不明白,这下面真的是没有尽头的吗?有的话,到底通向哪里呢?会不会这里就存在着人们常说的九泉…… 这样想着,秦震便顺嘴说了出来:“你们说……这下面会不会就是九泉啊?”还有后半句,秦震没说出来。如果这下面真的是九泉,那他们也算是自己走到终点了…… 羽东这时还是有些虚弱的开口回道:“九泉,原本也被称为九渊。中国数字之中,九乃极限。其实九泉确实也有极限深渊的意思。所以,非要说这里是九泉……其实也不为过。” 俊天听后在一旁接道:“从伯益造井之后,人们学会了从地下深处取得水源。可是当井凿深了之后,地底下就会涌出源源不断的黄水。地下深处有黄色的水,这就是‘黄泉’这个词的由来。呵呵,也别说,这次秦震还真就说不定猜对了呢!你们联想一下罗布泊的万米深渊,那下面仿佛炼狱一样的哭声,你们都没忘吧?至今咱们也不知道那下面到底还有什么,大概,和这里一样吧……” 被俊天这么一提醒,秦震也想起了罗布泊那来自地狱的哭喊声,是那样的震慑心魂,是那样的令人恐惧。只不过那下面似乎不是水,而这里却是无底的深渊。 羽东这时也看了看下面漆黑的深渊说道:“从罗布泊回来之后,我曾经想过九泉的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讲,九泉应该算是道教的名词。根据无上玄元道藏经典中所记载的来看,九泉共分为九个不同的地方,掌管的阴司重责也不尽相同。酆泉主摄天魔。衙泉主摄不职典祠。黄泉主摄山魈精魅。寒泉主摄江湖水怪。阴泉主摄血食邪神。幽泉主摄山林毒恶。下泉主摄古伏尸。苦泉主摄师巫逆鬼。溟泉主摄刑亡横死。这有点儿类似于十八层地狱的说法吧,只不过是将黄泉分为九大类了……” 大家听完羽东的这么一介绍,顿时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因为在白玉山的时候,他们都亲身体会了道教的玄妙。所以现在谁也不敢真的说道教中描述的东西都是虚无不存在的。经历过了那么多,他们都已经无法在彻底唯物了。就好像是佛教一样,在走过了云南的雪山之后,他们无人不对佛教充满了深深的敬畏之情。或许谈不上虔诚,但是也没有人会质疑那宗教信仰的力量。 所以现在羽东一说的这么详细,大家还真是有点儿不自在了起来。生怕自己作死作到了“走着走着就下了九泉……” 气氛变化的如此明显,羽东也不是感觉不到。于是他很识趣儿的转换了话题,偏过头看向大家认真的问道:“我和秦震下去之后,这里都有了什么变化吗?九鼎的线索出现了么?” 没等大家回答,老顾就挤眉弄眼的冲中间那片岩石努着嘴说:“您看看吧,所谓的变化线索都在那摆着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何希了。何希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下去,说这是东少交代的……我们能怎么办?等来等去就等到了这里开始山崩地裂似的的动静。夜老大和俊小哥实在担心你们,这才分配了工作,下去找你们。回来之后……您二位就是刚才那个样子了……” 老顾说的倒是还算简单明了,不过羽东的眉头可就皱起来了。差点儿送了命,竟然就弄出了这么一大件儿“摆设”??不对,九鼎的机关一定就在这片金灿灿的“摆设”上面。秦始皇自称‘祖龙’,这条龙一定就是看守九鼎的最后机关。 想到此,羽东便不顾自己身体状况的开始走向了那龙正对着的方向。那条龙前爪正对的方向,正好是“阴阳鱼”的阳位。 大家跟随着羽东绕过归墟又走到了那个平台,这才发现了十分令人惊讶的一幕。 从刚刚的位置看去,并不觉得中间那些岩石珊瑚有什么特殊。而现在站在这个角度和位置看去,那些珊瑚岩石却在视觉错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条“人部”。也就是太极中间那道曲折的线…… 第二百一十章功德圆满 “这他妈也太神奇了……”老顾由衷的感叹着。 因为那些岩石都是集中错落的,并不是平铺为一条长线的。这完全就是一种视觉差异,让人从这里看就误以为是一条线了。 这么看来,这地方就更有问题了。羽东招过来了夜北和俊天,然后指着龙像爪子正对的方向说道:“你们看,那片不起眼的岩石,中间缝隙能不能放下传国玉玺。” 俊天听羽东这么一说,连忙两步蹿上了岩壁,寻找着羽东所说的那个缝隙。不出所料,那里果然隐藏着一个看似自然,实际上却是正方形凹槽的地方。 见多了密宫机关,这一看就是一处推压式开启的机关。只要把对的东西放进去,别处机关就会启动。 俊天掂了掂手中的传国玉玺,然后回头对下面的大家说道:“这东西一放进去,应该就拿不出来了。”↑,w∧ww. 大家听到这个结果,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惊愕。因为只要他们还能活着回到海平面上,实指望还能将这中华传国宝给带回去呢!因为这一方玉玺记录了中国王朝皇权的历史,对于中国来说,绝对有着至高无上的意义。 可是现在听俊天既然这么肯定,那想必这个愿望应该是无法实现了。俊天本身就很精通擅长各种机关,所以他看过两眼的东西。一般都不会推断有误的。 夜北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无论是九鼎还是传国玉玺,秦始皇都不允许我们带走的……” 是啊,九鼎就不用说了,累死他们也不可能带的出去。而这传国玉玺又是开启九鼎的必要条件,所以即使到了最终,秦始皇也没有让后人从他手中夺走任何一样镇国之宝。 羽东看了看那玉玺。然后抬起头,果断的对岩壁上的俊天说道:“放吧,这东西或许从来就只属于历史,不属于现代。那是那个时代的象征,就留在这里吧!” 俊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块玉罢了。说的更详细一些,也不过是一块承载了王权法则的美玉罢了。这块玉自从从璞变成了玺,就沾染了太多的阴暗和鲜血。所以对于俊天他们来说。这保不齐还算是个不太吉利的东西呢! 俊天又看了一遍大家,然后举起那玉玺,缓缓的放进了那个珊瑚岩石的缝隙之中。别看这里就像石器时代一样,但是玉玺一放进去,马上就好像变成了全自动时代!那处机关就好像是吞了玉玺一样,再也看不到一点儿痕迹。 大家不由得都感觉到了一丝心痛,那传国之宝好不容易才重现人世那么片刻,现在却又被这归墟海岩给吞没了。 不过好在。这样巨大的损失,还是有一些补偿的。 只听归墟中央轰隆隆的传来了一阵阵声响。伴随着流水声,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被机关启动出来了。 所有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那归墟边缘下那一周被水流挡住的位置上,此刻就好像是有一个个岩石的“抽屉”被缓缓的打了开来!那些巨石岩层上托放的东西……正是一个个巨大的青铜鼎!! 目瞪口呆已经是他们大家的统一表情了,谁都没想到,这九鼎竟然真的这样巨大!也没想到。九鼎的模样,竟然和传说中的相差无几…… 那一个个巨石岩台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调整着本身的高低角度,然后直向延伸,直至与那些错落的水道相连! 这地方原来都是一体的…… 归墟的边缘一旦与中心有平台相连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走过去看一看了…… 秦震也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拽了拽羽东问道:“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羽东还没说话,老顾就在一旁接道:“功德圆满??你先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 “……” “这地方不能这么坑人啊!这些鼎啊、水啊、龙啊是慢慢都归位了,咱们可怎么办呢?!”老顾有些着急的咆哮着。毕竟现在的这个处境确实不算乐观,如果九鼎归位就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还真就完了。 秦震劝老顾先别着急,过去看一看再说。 那龙像下面的涓涓水流,正通过条条水道倾泻汇聚到九鼎之内。只不过这九个鼎实在是太大了,所以要想注满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时秦震猛然想起当初在军区听那老人介绍九鼎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九九极数、阴阳相生。只要将这九鼎之内的净水注满,就可以推测天道轮转,看破天数的变异…… 而且这九鼎鼎身上,不但刻满了华夏山川龙脉的细节,还在每一个地方都刻满了上古《山海经》中鬼怪神灵、以及奇珍药草。 大家都为此而感觉到不可思议,秦震更是远远的看着九鼎便开始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惶恐、害怕、还是其它。总之,一种惴惴不安的心情让秦震始终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而此刻羽东他们已经站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鼎旁边了,巨大的鼎身足足有十米左右的高度。现在看来雕刻那么高的原因,恐怕正是为了鼎身上的这些杰作。 羽东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鼎身上镌刻的花纹和古字,低声念道:“这是东山经……” 羽东说的是《山海经》的其中一部分。到了东次四经的地方时,大概就是今天的北京和河北省的地方了。所以如果这个鼎上的某一部分镌刻出了东山经……也可以大概推算……这个鼎,就是传说之中的冀州鼎了!! 自从九鼎神秘丢失之后,也有过不少的故人去追寻这九鼎的踪迹。那九个鼎大概就这个冀州鼎的“经历”最坎坷。他从夏朝到秦国。丢了不止一次了。而且冀州鼎也被奉为九鼎之首,中央之鼎。也正因如此,这九鼎是一圆八方,唯有冀州鼎是圆形的。 现在真看见实物之后,发现历史也真的不是完全胡拽的。虽然说这个鼎没有那么圆,但是确实不同于其他八个鼎。整体的弧度让人觉得很奇异,很不可思议!并不完全如现代人揣摩复原出来的那个模样。 所谓复原,至少需要得有个原型才行。而今天的专家学者们,又有谁见过禹王鼎的原型?没见过原型,又拿什么谈复原?史书中的禹王鼎,根本就是个神话般的模样,万人不可移动的国之重器,又怎么会能摆在博物馆的玻璃罩子里呢? 所以当今天他们彻底看到了真实的禹王鼎时,才又一次深刻的体会。今人想揣摩古人的智慧,是几乎不可能的。就比如说这个海底空谷,几千年前能有人在这里制造了庞大繁琐的机关。现代的人恐怕是无法做到的。甚至说,他们是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地方的。如果能找到,那这悠远的历史走来,羽东和秦震他们也不会变成再见九鼎、初见归墟的第一批人。 世人皆以为《山海经》是巫觋之书,上面记载的一切都是假的。而现在,他们大家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目国、女子国、厌火国、不死国、钉灵国、青丘国、君子国、以及海外三十六国的具体位置……那些惊人的相似和重合。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山海经》是真正的洪荒巨著,里面的文字内容不过是今人看不懂罢了。 那是因为今天的《山海经》只有文字。没有多少图了。而这九鼎上镌刻的,则正如那老人所说,是上古的山海图。不管看什么,都一目了然。 想必秦始皇当初也是在看到了这些之后,才相信了不死国以及蓬莱、瀛洲的传说了吧!只不过他的生命是有限的,去以足迹丈量《山海经》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山海经》中描述的山川地理。有一部分它不仅仅是中国。这样一来,秦始皇当初很可能就会迷茫了方向。 当然,事到如今若在想找到这山海图上的遗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也总好过几千年前那时候吧! 秦震缓缓迈步走向了大家,然后有些忧心的说道:“这九鼎这样就算归位了么?还是说……等到水注满了之后。还会再来一次变动……?” 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这镇国九鼎的身上,还没有人想到九鼎和这归墟之间的联系。 羽东这时抬头看了看那最高处的龙,到现在他们也没弄明白水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现在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九鼎已经就在眼前了,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是不是已经终结了。 秦震也不怕说出来晦气,他由衷的对大伙说了一句:“兄弟们,说句实话……这九鼎没出现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而现在……我总觉得这里就要毁了!那九鼎真正归位的地方可能不太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老顾不可思议的看着秦震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预感??这你也能预感的出来啊?那你说说,现在这几个鼎摆的都挺好看的,有水有岩石,还有金光闪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远远一看,就好像是个巨大的盆景儿似的!这样还不算归位,难道全部都掉下归墟才算是对的?” 老顾问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秦震仍然正色的提醒着老顾说道:“老顾,问题是咱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深渊地下是什么!对么?而且咱也根本没办法求证这件事。就好像罗布泊下面的‘地狱’一样,我们总不能下去证实一下,那下面到底是哪里。九鼎是镇守龙脉的,你在这里能看见龙脉吗?” “……”老顾怔怔的看着秦震,一时间似乎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 大家此时也都看着秦震,羽东则是对秦震点了下头说道:“你接着说。” 秦震微微仰起头。看了看那些水流流进九鼎的样子,缓缓说道:“我觉得,这就好像是个倒计时……等到九鼎被水完全注满了之后,这里也就彻底会发生某种变化了!到那个时候,九鼎大概才会真正的归位、终结……” “……”大家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犹豫考虑着秦震的话是不是真的存在很高的可能性。 老顾这会儿缓了缓神儿。自语般的说道:“我靠……那咱们岂不是耽误他妈好长时间了?!现在最该做的是要抓紧时间跑路对不对?!按照秦震的说法,一会儿这里山崩地裂、天翻地覆的,咱们还怎么跑?!” 他这几句话,让人无端的更加紧张了起来。秦震明明没有说什么天翻地覆的话,现在被他这样一夸张扭曲,就好像这里随时都会被外面的海水和强压冲破,最终沉于归墟一样。 虽然说秦震的想法倒还不至于是海水倒灌,但是他觉得这里要塌是迟早的事情。他们现在要不然就找到出口速度往回游,要么就躲进之前的暗道里。 可是一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两条路都不是特别行得通。如果他们躲进暗道,那这归墟里的水一旦涨了起来,就会涌进暗道,导致完全淹没。那地方没有后路,进去如果被水堵死了,也就只能认命了。因为他们不可能由原路回去了。 而另一个方法似乎更遥远,姑且不说他们现在根本找不着出路,就算找着了。这地方处在一万多米的海底,他们需要多久才能游回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心急如焚。现在这里除非有火箭能送他们回到海面,否则的话,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刚流进九鼎里的水还觉得是“涓涓细流”,现在看来却是“汹涌澎湃”的感觉了。虽然他们还有时间,但是时间却绝对已经不多了。 那哗哗的水流声。此刻停在他们大家的耳朵里就犹如是定时炸弹开始读秒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九鼎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可这里一旦坍塌,他们就是必死无疑。 “东少……救命啊……”老顾哭丧个脸看着羽东。而羽东此刻却愁眉紧锁,似乎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好办法。 老顾又转头向夜北和俊天求救,但是出乎意料的。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一致。 终于老顾沉不住气了,他着急的说道:“我的首长们,你们别沉默了好吗?如果说这地方咱一点儿辙都没有,必须得死,你们就直接告诉我一声。爷们儿我也不怕死,只求死的痛快点儿。我不想掉进那什么归墟……” 秦震心中苦笑,心说:爷们儿,这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吗? 可就在这时候,秦震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开口问道:“羽东,你们上一次的任务进行到了那个阶段……?” 老顾在一旁一听,连忙对秦震使着眼色,那意思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都已经快功德圆满了,提那段失败的血色历史干嘛? 羽东对秦震忽然间问这个问题也觉得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夜北和俊天,然后缓缓回道:“上一次的事情墨裳都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驱山铎入海,也不知道这地方的各种玄机。只是摸到了渤海,就开始朝着最深的地方寻去。结果,在那里遇上了很多出乎意料可怕的事情……死了很多人。” 说到这里,羽东还是稍稍沉吟了一下。他对那段过去的重视和在意,所有人都知道。 而秦震这个平时最亲近的人,这会儿却全然不顾羽东的感受。他一脸严肃的继续问道:“羽东……你的那些朋友,是在海底死的,还是在海上死的?你和北哥他们是怎么回到海面的?” 羽东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秦震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直接的问出他心底那处不愿意碰触的伤口。 夜北看羽东发愣的样子,直接开口对秦震回道:“他们是在海底死的,整个海底都变成的血红色。最后就如同是火山喷发一样的状态,强大的压力气流将我们冲了上去。可是那股压力太大,我们在那过程中都昏迷了。”夜北之所以不畏过去的伤痛,也要给秦震讲明白了,是因为他深信秦震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他是如此在意羽东的感受,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紧要时刻,故意揭开他伤疤?所以夜北认为,秦震这么问,必定有原因。 没有让夜北失望,秦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北哥,在旅顺的那几天,我们认识的那一老一小,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但是我们只说了那老人以及他们最后的惨死,却没有提起那个小姑娘说过的一番话。” “哦?那你说。”夜北看着秦震,果断的说道。 老顾在旁边听的直着急,这眼看水流就要注满九鼎了!秦震怎么还有这闲工夫废话?!所以老顾实在忍不住了,对秦震急道:“什么小姑娘不小姑娘的,咱不说这个了行么?你能活着回去,咱们再聊小姑娘的问题!” 俊天伸手打断了老顾,沉声说道:“让他说,秦震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能活着出去的关键。” 秦震看了一眼羽东,然后沉声开口说道:“那女孩曾经对我说,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在渤海附近发生了一件令她终生难忘的事情。她说海面上到处都是碎礁石,而且那片海呈现出了一片妖异的血红色。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害怕,她只记住了那个血色残阳的黄昏,除了血一样的海,礁石上还站着一个天神一样貌美的男子。” 说到这里,秦震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羽东一眼继续说道:“我想,那人应该就是羽东。” 羽东静静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始终沉默。那一老一小的性命,也是他心头的一个结。虽然说秦震也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羽东难过,但是这一切确实事关他们会怎样活着回去的问题。 第二百一十一章天无绝人之路 水与电,关系永远都是紧密相连的。所以通过秦震的这种分析和解释,大家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只不过,要说这归墟之中存在着某种强大的电,听起来还是有些耸人听闻的。 可也别说,这归墟的本身就已经十分耸人听闻了,这样的地方即便再有些什么,似乎也都挺正常。 羽东、夜北还有俊天,此刻都是出奇的沉默。因为秦震的这一番分析,明显勾起了那段他们已经失去的记忆。当初他们是如何从海底回到海面的,恐怕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听到秦震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分析,肯定是恍然有一种情景再现的错觉。 尤其不能否认的,是秦震分析的确实头头是道。那些礁石怎么解释?血海怎么解释?羽东他们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弄清楚过。因为在巨大的伤痛和失败面前,这些线索似乎就变的有些微不足道了。又或者说,在当初那段经历中的最后一刻,一定是非常恐怖、非常绝望的。可能也正是在那段时间了,他们的兄弟战友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所以从人对巨大伤痛所采取的应激措施来看,当他们遇到那股逆电的时候,他们选择性的拒绝接受了某些事。而且在强大的压力和极速的上升减压过程中,他们确实忘记了部分事实。 电的速度,是论秒的。即便是这一万米的距离,恐怕当那股力量出现的时候,他们也用不上太多的时间就能到达海面。只是那毕竟是电……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存疑虑的。 按照正常的触电情况下来说,一旦超过36v那就几乎是必死无疑了。这归墟之中所存在的神秘电流,总不可能会这么低吧?他们大概是有瞬间被电成灰的危险。 老顾这时看着那越发渐满的九鼎,不太理解的问道:“秦震,让你说的。这里就好像是个最大的水电站似的……可即使那样,电不都是冲下的吗,怎么可能当初把夜老大和东少他们送了上去?”其实老顾并没有太多闲心要关心电或闪电朝上还是朝下的问题,他只想知道他们要怎么才能因为“电”而回到一万米以上的海平面上而已。 秦震连忙解释道:“不不不,老顾,你错了。真正的逆向闪电或静电。被称为大喷气式飞机,它们都不是往下的,而是从起始部位直接劈向高空的。那力量,一万米并不算什么。” “那力量,电死你也肯定不算什么。合着你的意思就是,咱们现在就真的是在等雷劈呢,是吧?你确定那么大的电力不会将咱们几个变的电烤全羊吗?”老顾始终觉得秦震说的这件事十分不靠谱。电那种东西,岂能是随便说搭一程就搭一程的?? 平心而论,这个问题秦震无法回答。毕竟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他不了解归墟中的力量,更没有尝试过那样的逆闪电会对人类造成怎样的危害。一切,都只是通过当初丫头的描述以及羽东时不常提起的片段,推理而成。究竟这里会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还无法确定。但是此刻随着九鼎之中的“金水”渐满,归墟下方似乎也开始渐渐起了一阵呜呜咽咽的风声。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夜北,因为只有他那非凡的觉察力,才能听出这些动静来自何方、又距离多远、带着怎样的危险。 上一次归墟深处传来这种声音的时候。还是相柳出现的时候。所以这对他们大家来说,还是有一定阴影的。 没想到。夜北仔细听了听之后,却很平静的对大家说道:“这下面传来的只是风水声,没有别的东西。” 虽然说风声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吧,但是好在不会再出现那些稀奇古怪的庞然巨兽,就已经很不错了。 九鼎之中的水已经即将到注满的趋势了,整个空间的氛围也变的诡异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即便还什么都没发生,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很快、必然、马上,会发生某些大事。 纵然有羽东和夜北、俊天在场,此时此刻秦震他们也只能是死中求生了。只等着归墟和九鼎最后的变化就是了…… 秦震双拳紧握站在断崖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缓缓流入九鼎之中的水。鬓边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他甚至都不自知。 而老顾他们也都是一个个严阵以待的模样,他们都很清楚这是生死时刻,人事已尽,现在就只剩下拿出足够的胆魄来面对天命了。 不多时,承载九鼎的那些岩石平台,开始了移动和伸缩。它们就好像是在调整九鼎的位置,使其处于一个平面上更规范的状态。 而归墟中的风水声,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秦震将自己的拳头攥的更紧了,他皱着眉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极渊,一种恐惧和震撼使得他情不自禁的有些微微颤抖。 这时,一直都未开口表态的羽东忽然从后面拉了秦震一把,然后很认真的对秦震说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对的,我都不会让上一次的状况再发生。你回来,第一个去实验的轮不到你。” 秦震没想到,羽东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秦震确实是这样想的,之所以会一直站在断崖的边缘,就是想等着九鼎或者归墟一旦出现巨变的那一刻,他就往下跳。不管是摔死还是电死,都能为大家起到一丝警示。如果很成功的,他真的被那力量带回到了上面,那其余的大家也都可以放心的用这种方法活着离开了。 或许,这不是什么最有用的办法,可是有个去试探一下总比贸然送死要好的多。毕竟那归墟下面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而这一万多米的深度,也实在是太深远了。 可这简单的想法还没来得及执行,羽东就已经将之扼杀在了萌芽之期。 何希这时站在秦震的身边也有些怒意的说道:“你疯了?咱们之间,不需要那个趟雷的!你不是常说吗,要死一起死。那就别有这么多想法了!现在的关键是无论遇到什么,大家不要分开才好!” “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一直不分开,不管是什么样的绳索,一会儿都肯定会被瞬间冲断。”秦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这些话就像是在诀别。而实际上,也确实是诀别。谁也不知道三五分钟之后。他们还能不能再活着相见。不可抗力的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任何人都无法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何希这时候竟拍了拍秦震的手,坚定的笑了笑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秦震稍稍有些愕然,而同时夜北在后面也淡淡的重复了一句:“是的,小希说的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再见。” 这样的场面似乎非常非常的不适合老顾。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粗枝大叶,而是因为他的情感太丰富。一听到大家说话的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道永别一样。他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竟然心里也不得劲儿了起来。 只见他抹了把鼻子,逞强似的说道:“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你们得对咱自己有信心!这都不叫事儿!管他妈下面是风、是水还是电,老天爷只要不瞎,就应该不会绝了我们的!” 人的潜力的确是无限的,在关键时刻,挤兑的老顾都愣能拽出来了几句了。 可是这话鼓舞一下信心还行,要真说指着这些能够渡过难关。那就纯属是扯淡了。 呼啸的风声越来越烈,再也听不见谁说话的声音了。羽东始终拽着秦震手臂。生怕他脑子一热又要跳下去为大家“探路”。 就在这神鬼恸哭般的狂风之下,归墟极渊的深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那声雷鸣般的巨响,漆黑的深渊里,传来了几道转瞬即逝的湛蓝光焰!! 那就好像是闪电一样……只不过寻常的闪电都是从云层朝着大地劈起,而这些放射状的蓝色光焰,却是从归墟最底部。放射上来的!不管这种极端特殊的自然现象到底是怎样形成的,总之这景象确实正如秦震所说的那样,是逆向电流…… 就在这些电流由深渊开始发射四散、越来越密集的情况下,那承托九鼎的岩石平台忽然也开始剧烈的震颤了起来!大家看的一阵心惊,十分担心这样下去岩石层会断裂。九鼎会直接坠入归墟。 可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为那九鼎操心,下面的旋风就伴着一股庞大的水柱由归墟底部直接冲了上来!! 所有人见状都大惊失色,因为按照刚才分析,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水势才对。秦震说的是逆向闪电,可没说逆向水流啊! 老顾惊慌失措的向后退避着,并且大声喊道:“我靠!这他妈是要再来一次的节奏啊!秦震,本以为你能长长脸,可最终你这说的也还是不准啊!!” 秦震也是慌得厉害,心里暗骂:老子又他妈不是算命的!!只是按着线索分析出了一些问题而已,谁知道这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 水柱越来越大,伴随着蓝色向上散射的闪电,围着九鼎快速的以逆时针方向旋转。 水幕遮住了视线,大家看不见九鼎到底怎样了,也不知道水旋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蓝色的闪电从纤细的电流变成十分庞大的密集电网,不但团团包住了那旋转的水柱,而且还有要劈向四周的趋势。 站在最外面的羽东,拉着秦震和何希向后退。而夜北和俊天这时也早已被狂风吹的睁不开了眼睛,换做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想在这样的风势里站得住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夜北这时拼尽全力对羽东喊道:“这样的电和水,早晚会把我们卷进旋风的最中心!如果真如秦震所说的那样,那就是我们回到海面上的路!” 听了夜北的话,别说是羽东,就连秦震、老顾他们也都努力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如果这么说的话,他们现在的躲避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大概只是人的一种生存本能而已吧,在这样恐怖的现象前,没有人会仍然大步向前。 夜北的话究竟有没有道理。已经无从考虑。因为那蓝色的逆向闪电已经劈向了归墟边缘的所有山岩! 秦震只觉得脚下的岩石应声而裂,脚底一空,紧接着就是瞬间极速下坠的感觉!秦震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这下子算完了,自己猜中了电这件事,但是却没猜中结局……他们到底还是都要坠下归墟…… 就在秦震已经有些绝望的时候。猛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再将自己往后扯。 狂风水雾之间,秦震睁开眼睛看到了羽东。他死死的拽着秦震,似乎是要控制住避免秦震坠出旋风中心。如果没有那股力量,别说是回到海面,活在海底都不可能了,肯定是坠下归墟摔死的。 除了羽东以外,秦震仿佛还看到了俊天。因为俊天那一头白发实在是太明显……虽然他们都是下坠的状态,但是仿佛越靠近中间风眼,就越能够抵抗引力向上。就好像那旋转而上的水柱一样! 所以羽东现在拉住秦震,就是为了向那风眼靠近。 风眼水幕的外围,是团团包裹的闪电。他们需要以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在蓝色的电网空隙中进入到风眼里,才能被卷出归墟……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件几率很低的事情!秦震努力的看向四周,蓝光将周围的黑暗照亮,他隐约看到了夜北似乎将何希与老顾带进了风眼。俊天这会儿好像正在努力的拉住姜旗…… 大家就这样三三两两的。冒着巨大的危险靠近那个旋风带。而且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出,那些闪电已经越来越密集了。估计离秦震说的那种“瞬间”将他们冲上海面的极限已经不远了。如果现在他们不能赶快进入到风眼之中,那就很有可能会错过了这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和羽东他们当初的情况不同,他们当初并没有下到归墟,甚至都没有到五千米的深度。所以他们回去的方式,明显会比现在更简单一些。而且,这样的电流力量。估计只要是归墟眼正对着的这片海域,都会存在。他们当年恐怕就是误入其中了。 羽东拽着秦震,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现在无法开口说话,也不可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但是羽东目光中的东西。秦震却一眼就读懂了。那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相信我。 秦震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就学着羽东他们的样子,尽可能的放松身体,不与风力对抗。如同是龙卷风中的一片树叶,随着风力顺其自然的旋转靠近风眼。等快到了切近的时候,这一要看决定性的那个人当机立断的选择是否正确,其次,就是要看天意了。 那些电流都是瞬间划过,四处散射的。一不小心,不被摔死恐怕也会被电流激成水蒸气。所以这一闯,事关生死。 羽东做事行动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沓的人,即便是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况,他也依旧干脆果断。就在他和秦震顺着风力旋转了几圈之后,他猛地用力拉上秦震开始朝一个空隙钻了进去! 秦震只感觉自己刚刚穿过水幕,那蓝色的闪电就贴着头皮划了过去!!秦震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灼烈的麻木感。不过很快,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因为这风眼之中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终于可以理解,夜北所说的强大的压力、水流、风……是怎么个情况了。在这样的环境里,确实无法做到仍然能自控自己的意识。天旋地转,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没有了风声水声,也看不见了归墟、闪电或九鼎。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虚无,包括生命…… 这种风与水促发的强大力量,伴随着那逆向闪电的巨大力量,最终真的将他们卷出了一万多米的归墟极渊。当秦震再次感觉到了自己是活着的时候,他在海里看到的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了。 透过海水,头顶上方似乎是明媚的阳光。这证明他们在海里的深度非常浅,浅到能看见照射进大海的阳光了…… 秦震奋力的向上游着,虽然说俊天的药有调节压力的作用。但是瞬间减压造成的痛苦还是非常强烈的。可现在秦震已经顾不上要在水中停留一段时间的规矩了,他冒着血管栓塞、中枢神经栓塞、瘫痪、麻痹或死亡的危险,也要奋力游到海平面上! 稍微偏激一点的说,秦震现在觉得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海平面上……而不是死在漆黑的海底。 随着一口久违的空气入肺之后,秦震只感觉肺部就像扎进去了无数碎玻璃一样的疼。关节和肌肉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剧痛。秦震知道,这是减压病的其中一种反应。不过与还能再活着见到久违的阳光比起来,这还能算的了什么呢? 秦震很难相信自己真的又活着回来了!或许老顾说的是对的,苍天有眼,天无绝人之路…… 第二百一十二章如梦初醒 秦震忍受着剧痛,拼命的呼吸。这种看似自虐的体现,其实是对活着的一种莫大感恩。 附近一阵阵的水花声响,所有人都陆续冒出了海面。他们的伤势和身体状况都不太一样,虽然情况都不算太好,但是好在总算是都活了下来。 老顾上来之后,一喘气就吐了一口血沫子。那是因为瞬间压力差距过大的原因,导致血液在血管里形成了泡沫,再加上水中深潜的时间过长,所以才会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种情况虽然有些危险,但他此刻却还是兴奋的大喊着:“兄弟们!你们都活着对吗……看,我就说吧!上山下海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想弄死咱们哥几个儿,还没那么容易!咳咳……”说着说着,他就又吐了两口血。 离他不远的姜旗见状连忙游了过去帮着老顾查看了一下伤势,刚冒出海面就死在这里……似乎也太惨了一些。之后他又顺便问了问离他们比较近的夜北与何希的状况。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压痛苦,但是目前来看,都还好。 俊天和羽东离秦震的距离比较近,虽然情况也都不算太好,可就凭他们还能往大家的方向游,就证明应该还都不算是太糟。走过了这样一番惊心动魄的险程,还想光鲜亮丽的走到终点,那是不可能的。能保住了性命∞□,ww←w.,活着看见了太阳,看见了海平线,这就是万幸。 就在他们大家还没有完全聚到一起的时候,几个人就忽然都看向了同一方向。因为就在离他们并不算远的西北海面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出罕见的“九龙吸水”壮观景象。 这一奇异的自然景象,早些年在青海湖曾经发生过。青海湖其实就是四海之中传说的西海,那里是唯一出现过九龙吸水的地方。不过那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先后出现了九条“龙吸水”。 可是现在。同一时间,九条直卷云霄的水柱拔“海”而起!如同是九条扭动飞舞的蛟龙,直入天际。那景象壮观的令人不由得为之而震撼! 这样的奇异现象如果被沿海的人们发现了,那百姓们一定会称之为不可能出现的罕见奇观。 但是只有此刻在海里的这几个人才心知肚明,那九龙吸水的现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羽东和俊天终于归了队,大家环顾四周。开始试图研究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九条龙吸水已经不足以吸引他们大家的眼球了,连归墟都见过的人,也就不太会为了这种自然现象而大惊小怪了。 “东少……这是哪里啊?如果咱们就这样一直漂在海里,时间长了也会很危险的。”姜旗扶着半死不活的老顾对羽东说道。显然,他们大家现在需要专业的治疗和检查。 羽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全部都是一望无尽的海水。虽然风平浪静,但是四周却看不出任何边际和参照物。就好像他们现在正被困在大西洋的正中央一样。可按理说在黄渤海之内,应该不太会这样才对。毕竟黄渤海面积小,不应该是这样一眼看不到头的景象。 羽东稍稍想了想回道:“这里应该仍然是渤海湾……或者是渤海海峡附近……大家撑住了。只要上了岸,咱们就彻底安全了。” 其实对于秦震来说,能看见太阳,就已经算是安全了。 这一段用生命走过的险程,他们终于走到了终点。在没有人再牺牲的情况下,他们大家终于走到了这段行程的尽头。 跟随着羽东他们游向海岸的时候,秦震全然不觉疲惫。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这样在大海里畅游,是一种幸运! 人。只有失去过,才能懂得可贵。他们长时间的失去过阳光、食物、甚至是氧气。被困在海底太久太久之后,才更能深刻的体会海平面上的安宁和美好。 海水湛蓝、万里晴空。海底之下的一切阴霾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他们甚至对那段记忆有了些恍惚,不太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了。这也许是极度的紧张疲惫过后,忽然放松所导致的放空。也或许,是他们从自己的心理掩埋起了那段经历。只将它贮存于心底,就好。 这片祥和的海岸上,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过多的意外。除了过多的消耗了体力,他们还是很成功的就从那片神秘不知名的水域中,游向了海岸。 这里的沙滩。是有名的。每一颗石头,每一粒细沙,都带着独属于这里的柔和与静美。 当他们大家终于爬上了沙滩的时候,所有人都筋疲力竭的一动不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明媚的眼光洒在细软的金沙上,使得整片海岸都是有温暖温度的。秦震贪婪的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贴在沙滩上,呼吸着属于地面的气息。这一刻,海底一万米的极寒仿佛都被这和煦的阳光微风给驱散了…… 就在秦震正惬意的享受着活着的美好时,忽然听见旁边的姜旗、何希他们全部都紧张的低喊着:“东少、东少……!” 秦震察觉出了情况不对,连忙撑起身体爬了起来,带着一脸一身的沙子,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羽东的那个方向。 原来,当所有人都缓了口气歇过来之后,他们都惊讶的发现羽东始终侧卧于海岸上,一动不动。 当时俊天就觉得不太好,马上过去扶起羽东,可这才发现,羽东已经再次昏迷了。 所有的伤势,他从来就没好过。之前那次,秦震给赶巧“打”醒了,也不过是一种巧合罢了。他能睁开眼,不是因为谁的急救措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是因为他心有挂念。他心中全部都是九鼎,全部都是还身处于深海险境中的朋友的性命……所以,这股强大的精神力量让他在海底又睁开了眼。而现在,当他真的功德圆满的将九鼎归了位,守护了山河龙脉的安稳,也将他所有的朋友都带回到了海岸上之后,可能心底一直强撑的防线瞬间消失了,他也就再也撑不住了。 秦震早就说过,不管他夏羽东有多强,终究是个血肉之躯。他不可能不死不伤,也不可能永远如神一样的傲然伫立于天地间。现在,就是他倒下的时候了…… 秦震傻了一样的看着羽东,他知道这一次,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捶他两下就能把他唤醒了。他现在是真的需要更专业、更彻底的治疗吧…… 俊天抬头看了一眼秦震,然后抱起羽东,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秦震的眼睛,俊天很认真、很诚挚的说道:“秦震,谢谢你,谢谢你们大家不顾生死的陪他走了那么远。现在大家都平安回来了,你们也该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里了……” 这一句话,秦震就好像是被打回到了原形一般,怔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如同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忽然醒来!梦里有恐惧、有离奇、有不可思议、有九死一生,但是梦里也有那些同生共死的悲喜与情义……秦震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做了一场这样惊心动魄的探险梦,现在,他似乎该醒了…… “那他……”秦震嗫嚅着指了指俊天背上的羽东。 “他所经历的一切,你都看在了眼里。现在我也无法断定他到底会怎样,我和夜北一定会以最快速度带他到军区,你们放心吧。”俊天看着大家,实在的承诺着。 是的,俊天无法保证羽东到底会怎样,就好像没有人真的能够断定生死一样。 俊天说完,就背着羽东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了一个白发随海风轻扬的俊逸背影。大家都能理解,救人如救火,现在羽东的情况,没有时间让他们过多的告别了。 夜北站在秦震他们的面前,看了看何希,然后对秦震说道:“十年以来最高兴的事,莫过于认识了你们。现在有小希在这里,我也能放心,你们就随她去治病疗伤吧!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就可以回家好好歇歇了……这一程,你们走的都太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回家”这两个字是如此的动听,是他们在黑暗之中最大的奢望!可是现在听来,却觉得有种迷茫和空虚、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经历了如此不平凡的一段经历之后,他们即便回到了家,还真的能回到从前的生活吗? 夜北敏锐的察觉出了秦震的心理变化,于是将手搭在了秦震的肩上,微微笑着说道:“每一个人出现在生命中,都是一段风景。或许,羽东让你看过了一段与众不同的别样风景,可是秦震,那风景,不是你的人生。收拾下自己的心情,回家吧!如果有机会,我想我们一定能好好喝上一杯的!” 这话把老顾说的难过了,他没精打采的嘟囔道:“夜老大……你说话可一定要算话啊!到时候别忘了带着俊小哥和东少还有白无常来找我们,千万千万不要这一别就再也不见了!咱们可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夜北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笑了。 他没有回答,没有承诺,也没有干脆的说出“没问题,后会有期”这样的话。这本身,就让秦震有了那么一种感觉这段旅程的尽头,也就是他们之间的尽头。旅程结束了,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山河踏遍 与其说夜北和俊天在劝秦震他们回到自己的生活,不如说是他们自己就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了。少将和草民,或许完全可以做朋友,但是却绝对不在同一个生活轨迹上。 在这之后,羽东和夜北他们或许会继续着各种惊险神秘的行动任务,而那些却再也和秦震、顾杰扯不上一丁点儿的关系。 所以至少此时此刻,秦震的心里是不好受的。 看着夜北也渐渐走远的背影,秦震忽然有种十分特殊的悲伤心情。他不能确定这番经历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但是可以十分的肯定,这已经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 转身看向这美丽的渤海湾,一片风平浪静。那种阳光洒在海面上的美好,令人释然,却也怅然。 回想从玉门关起,那一片片黄沙大漠、一座座雪山巍峨,都好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漂浮幻化在了海平线的尽头。这段旅途中有多少酸甜苦辣,有多少息怒哀乐,个中滋味,唯有他们自己日后去慢慢体会。 那些大声笑过、大声哭过、心惊胆战却又豪情万丈的岁月,注定会变成他们人生的一个深刻烙印,永远的留在心头。即便自此之后秦震、顾杰他们与羽东、夜北、俊天,再无任何交集,这几个神一样的生死之交,也会永远在他们的∈,ww♂w.心中占据无可替代的一席之地。那是经久不变,不会被岁月所冲淡的情义。 是这些人,让秦震他们明白了,原来,人生可以有那么多种的选择,那么多的不同。原来,江山无恙。四海升平是需要靠那么多人用生命去维持巩固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肩负着特殊使命的人,他们不一定会被青史记载,但是最终却会与他们曾用生命守护过的一山一川融作一体。 只是,唏嘘感慨阻挡不住离别。秦震最终在何希的劝慰下,离开了海岸。跟着何希回到了大连的一个军事医院。 特殊的病房、特殊的待遇,可是那特殊的心情却久久挥之不去。没住两天,秦震就闹着要回家。再说,老顾和兰晴那关系刚定下来就出发来了渤海,现在也该让人家回去好好进展进展了。 姜旗要回部队,而何希也需要先去把这一趟辽宁所发生的一切去交代一下。临别之时何希与秦震有过约定,她一定会到北京去找秦震,顺便看看老顾和兰晴。 一场接着一场的分离,就连苦痛。都变的有些麻木了起来。当秦震终于回到了北京的时候,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他竟然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了。似乎长久脱离社会的冒险旅程,让他习惯适应了那种生活方式。说的更夸张一些,在黑暗中的生存,虽然可怕,但是却更自在。 老顾觉得秦震的状态不好,坚持要把秦震送回家。而秦震却比他更坚持的拒绝道:“你啊。现在最该做的有两件事。一呢,就是回去跟爹妈报个平安。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考古顾问’专家级别了。回去之后就当光宗耀祖了。这第二呢,你就是得赶紧去看看兰晴。这么长时间的音讯全无,人家姑娘还能等着你可不容易。这年头儿,这社会,别说你走上个三五个月,就说三五天。回来没准儿人家婚礼都能办完了。所以,别惦记哥们儿我,爷们儿好着呢!要说在外面不太好,这回了北京了,我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秦震挑着眉故作姿态的说着。想以这样的一种态度能够让老顾安心。 可是这发小到底是发小,老顾一眼就看穿了秦震的心,当下冷笑了一声说道:“大震啊,你跟外人装装或许管用,但是跟我,你还是算了吧!咱哥们儿谁不知道谁啊!你很担心东少,对吧?你也怕生死相依的走到最后,却再也见不到面了,对吧?” 秦震点了支烟,悠悠的吐了个眼圈,并没有回答老顾的话。 老顾也不逼问,只是继续说道:“秦震,其实我也难受!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儿。只不过我后来想想,觉得夜老大说的可能有道理。这一路或许咱们一直跟着东少,时间长了习惯了。可是你不能忘了,东少他是谁?他是夏羽东,是少将!是那什么镇守九州的神秘少爷。他的人生和生活,跟咱平头儿老百姓一分钱关系都没有。以后有时间、有机会,哥几个在一块儿喝喝酒、聊聊天,把这段过去当一个笑谈也就得了。你别这么放不下、过不去的。这就好像你在雅鲁藏布雨林里还当过‘天神’一样,当过了,就足以了。出了雨林,不还是得照样儿花钱、上税、吃饭,就算是摆个路边摊儿,也得维持生活不是?跟城管说你在雨林当过酋长,那不活活打死你?” 说到这里,秦震竟被老顾给说笑了。这个货开导人的方式总是那么奇葩,不过虽然话二百五了些,但是道理秦震还是听进去了的。所以这会儿秦震也不愿意辜负了老顾的一番好心,只好拍了拍他说道:“行了兄弟,你也别费心了。我只不过就是有一点点的不适应而已,既到不了摆地摊儿的份儿上,也不会弱智到去和城管说我是酋长……所以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休息几天我就回我那小店继续营生了,你这两天好好发展发展,希望你过几天给我打电话会传来点儿好消息!” 看着秦震态度挺坚决的样子,老顾也不好再把话说的太甚了。只能又嘱咐了秦震一番吃药、喝水、别瞎想之类话……然后各自朝着家的方向离开了。 秦震向家里报过了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家。推开门那一瞬间,顿时心头思绪万千。 茶几上还放着那一晚沏茶用的紫砂壶,壶旁边是两个精致的小茶碗。一边一个,如同刚刚还有两个人在这里品茶聊天、促膝长谈。 画面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晚上,只是人走茶凉,如今的羽东到底怎么样了呢?这或许是秦震唯一放不下的……他只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生?还是死。 当然,这也可能将会永远成为一个谜。永远也不会有人来告诉他羽东最后的结果。就好像那些雪山深渊,雨林峡谷中所藏着的千载之谜一样,散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但却不是所有的谜都有机会被解开。 这一夜,秦震并没有回到家之后的放松和倒头大睡。他做的,是泡好了一壶云雾。在茶几的对面放上了一个杯,倒满茶,就这样静静的对着那个空气的位置品茗、回忆。回忆着从王斌失踪开始的一点一滴,如同是在脑子里写了一遍回忆录,一幕一幕,无比清晰。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闪过,现实中的时间飞纵,转眼就是破晓。 秦震放下茶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的回忆。只此一生,最后一次。除非,有朝一日能得知羽东的下落与生死,否则不会再轻易触碰这段经历和过去。 因为他们每一步走的都和羽东息息相关,如今,这回忆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不知生死、下落不明,这要他还怎么再能坦然的回想起那些点点滴滴?与其自找痛苦,不如掩藏起那段过去。 秦震抽了支烟。准备好好洗个澡,让自己回到现实的生活。忘记那段不太现实的经历。 等到一觉醒来,便又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就这样,匆匆过了一年的时间。秦震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羽东或者夜北、俊天他们的任何消息。而且像他们那样身份地位的人,也不是秦震他们能够找的到的。 姜旗和何希倒是经常来和秦震、顾杰小坐,而且秦震最大的收获是发现女神何希对他的感觉似乎还是很不错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当初白玉山英雄救美的事情有关系? 老顾与兰晴的关系也已经稳定了下来,用那个货自己吹的话来说。这一年半载也就要办事儿结婚了。俗话说的好,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呢?怕不要脸的……老顾绝对是属于最后一类之中的王者。 只是,他们大家都非常的默契。没有人提起过那段过去,也没有人再提起羽东这个人。其实这个名字始终深藏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心底,只是因为太沉重,所以不愿意轻易触碰。 这一年以来,秦震渐渐的习惯了回归现实。虽然偶尔还是会在半夜惊醒,还是会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去。但是必须承认的是,那些无比清晰的感受,似乎在时光的雕刻之下,圆润了、模糊了。 他甚至有时想想起羽东的模样都很困难,只记得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有一张清俊的容颜、清冷的脸。 又到了一年的四月,秦震非常喜欢这个季节。鹅黄新绿、细雨花前,最美的人间四月天。总是容易勾起人的一丝丝欣喜,和一丝丝的忧虑。 清明时节,是一个带着愁绪的季节。那些纷纷的细雨,总是会让人想起那些已经不在人。其实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在秦震的心里,已经把羽东放在了故人的这个行列。 只要想起曾经一起生死与共,曾经一起踏遍河山,那些生与死,似乎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这个清明,秦震给自己放了一个假。他没有去自己铺子,而是懒懒的窝在了家里。听听风,看看雨,在这细雨纷纷的清明时节,留出一点时间去想念一下心中的人。 就在秦震坐在窗边放空沉思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秦震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半,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敲门才对啊!大清明节的,难道还有串门儿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松松垮垮的衬衫,秦震懒洋洋的走到门边。随着他一声没精打采的“谁啊?” 门开了。 门外是一个打着伞的男人,一把黑色的伞压的挺低,雨水淅淅沥沥的从伞沿流了下来。一件丝质的衬衣被这个人穿的是如此的合身、如此的华丽……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不需要过多复杂的装饰就以光芒毕露。清华高贵,淡漠疏离,一阵冷冷的冰山气息,在秦震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 “有上好的云雾么……”门外的男人缓缓开了口,那清冷的声音,一如往常…… 伞被稍稍抬了起来,伞下是一张已经久违了的清俊容颜!那绝美出尘的气质,使人一眼就能分别出他与凡夫俗子的区别。只是经过了这一年多的沉淀,那双如星辰、如极渊一般的眼睛,似乎变的更加深邃了。 秦震已经完全呆在原地了,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就这样静静的对望着,久久的沉默…… 半晌,秦震终于苦笑了一下。他的心中此刻有着无限的酸楚和欣喜,以至于他现在的表情非哭非笑的。 只听秦震有些低哑的问道:“清明节了……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一如既往简练的言语。 “那进来吧,云雾烧不了,烧的了早给你烧十斤了!”秦震开着玩笑的大敞开了门,请羽东进了屋。 两人对面而坐,中间摆放的正是那刚沏好的、并不算贵重的云雾。袅袅的茶香青烟飘散,于两个相顾无言的人中间,有着一种特殊的缥缈感觉。 正是这一缕缕热气,让秦震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或许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了,早就已经绝望了,所以现在秦震甚至真的怀疑了起来,这……是真的吗?难不成还真是清明节回家探亲来了?? 羽东还是和原来一样,一眼就能看穿秦震的心中所想。只见他笑了笑说道:“看了我那么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我是鬼?” 秦震怔了一下,然后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看了我这么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这句话是羽东对秦震和顾杰说过的第一句话……他们谁都没有忘,一起在生死边缘走过,怎么能忘…… 秦震心中的欣喜,已经滥于言表。能看到生死之交还活着,不管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这个喜讯来的都不会太晚。只要他还活着,消失个一年半载又能算的了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很多很多分开之后的事情。也聊了聊身边共同朋友们的近况,看得出来,羽东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秦震。这么说来,这爷们儿也还算够意思! 一壶清茶喝过,羽东忽然坐直了身,然后淡淡的笑看着秦震,缓缓说道:“其实这一路走来,我无数次的在质疑自己当初应不应该带你进入罗布泊。尤其是在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 “不。”秦震果断的打断了羽东说道:“我庆幸我走进了大漠,不然的话,王斌永远会成为我心里的结。我也不会认识你,不会认识俊天、夜北和墨裳,不会认识姜旗和何希,老顾也不会认识兰晴……我们的人生轨迹都因为那一趟大漠之行而有了更改。羽东,这一遭走的,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羽东将茶杯凑近了鼻子闻了闻茶香,然后轻声的重复着秦震的话,似乎是在回味其中的感受和滋味。 秦震也举起了杯,面带着一抹由衷的深深笑意,对羽东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是,不枉此行,亦不枉此生。”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