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尸衣》全集 作者:韦一同 贪便宜在网上买到一件死人衣服,身边接连出现诡异事件。 凡是穿过它的人,都有点怪怪的…… 第001章门外有人 看到这话,我心里惊了一下,我可以确定昨晚周冰回来时,地上都还没有这张纸,它只有可能是在我俩都上床后才被人塞进来的。 至于纸条上的话,也像是在提醒什么。我不由得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周冰,现在寝室只有我们二人,很明显这话是给我们说的。这两天晚上寝室里都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而怪异的主体则是周冰,现在周冰又刚好在睡觉,这不禁让我觉得,纸条是专门给我一人看的。难道说,递纸条的人是暗示今晚还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让我保持清醒的状态看到整个经过? 只是,会是谁把纸条塞进来的呢?我打开门,探出头去看了一下,楼道上空无一人。很显然,这人是知道我们寝室发生的事情的,我想起昨晚周冰说他去找了个人,我就猜测是这人跟着他回来,然后塞进了纸条。 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我把纸条看了几遍,正反两面就只有那么五个字。我把它叠好揣进包里,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噩梦来。当时我被那张血脸吓得魂都没了,对他面部的特征反而没什么印象,直到走到实验室楼下,我都没想起那张脸的具体样子。 即便是白天,回想起梦里的情形,我也没来由地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以致于进了实验大楼,发现电梯里灯坏了时,我宁愿爬楼梯到六楼去,也不愿乘电梯。 那天因为要等一个实验结果,我在实验室一直呆到晚上十一点才离开。好在这个实验是我和班上同学陈丰共同的课题,他也陪我一起守到了十一点,要不然,独自呆在空荡的实验大楼,我还真有点心虚。 回到寝室,我打开灯,没有看到周冰的身影。我想起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周冰说不定都睡了。我望向他的床,果然发现他的被子是拱起来的。出于礼貌,我赶紧关掉大灯,然后走到自己书桌边,扭开了台灯。 白天忙着实验的事,脑子也没功夫瞎想,现在在台灯昏暗的灯光中,我的记忆细胞都被唤醒了。我想起了那张纸条,再次看向了周冰那边,他还是向里侧睡着。根据前两晚的情况来看,要到凌晨两三点周冰才会有动静,既然我要偷看,就不能弄出声响,中途也不能上厕所,想着,我就先去厕所方便了。 出来的时候,我临时起意,想看看西服还在不在。我走到衣柜边,打开了它。台灯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衣柜里黑黑的,加上西服本身也是黑色,光用眼睛还真不好分辨。我往前走了一步,同时伸出手去抓起几件衣服的袖子,想把它们拉出来看。 恰在这个时候,昨天晚上梦里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又来了。与梦里不一样的是,这次衣柜里全是黑的,我并没有看到像梦里那般的影子晃动,这种感觉也不好描述,可以说是一种直觉吧。 我没敢再动,暗地里用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下食指,一股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我这并不是又一个梦。这个时候,我脖子上感受到了一股气体的流动,像是有人站在我后面,对着我脖子轻轻地吹气,关键是这气它不是温热的,而是凉的 这凉气吹得我不寒而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这样僵持了十来秒钟,我还是决定转身确认一下,一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二来有了昨晚那个梦,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理上准备充分。 打定主意,我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转过了身,背后却是空的,并没有像噩梦中一样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看来是我的直觉出错了,我不禁松了口气。这时厕所里突然传出的冲水声却吓了我一跳,我诧异地看了过去,就看到穿白衬衣系红领带的周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刚才你是不是站在我后面?”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对周冰已经没那么客气了。 周冰其实比我大一级,因为他沉迷游戏,挂科太多,去年没有顺利毕业,学校就让他留级到了我们班上。结果他仍然不分昼夜地玩游戏,几乎不去上课,也不喜欢与我们交流,有些时候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是患了孤僻症。所以,虽然我俩在一个寝室,但我与他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本来我俩互不相干,倒也能过下去,哪知这两天他未经许可就穿我的衣服,行为举止又有些怪异,弄得我这个无神论者都神经兮兮的,心里自然对他颇为不满。 “上厕所。”他再一次答非所问,说话时也根本没有看我,直接走回到他床边就往上爬去。 在他爬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竟然是光着脚的,难怪刚才他下床走到我身后又进去厕所这个过程我完全没有听到走路的声音。 看着他上床的动作,我感觉到有些熟悉,等他钻进被窝后,我想了起来,昨天晚上他从外面回来,也是这样爬上了床,当时我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脚上就没有穿鞋! 这就有点奇怪了,他身上穿戴那么整齐,西装革履的,脚却光着,很不匹配啊,并且大半夜的,这样出去也不嫌冷么。还有,昨晚他是这身装束睡下去,现在还是这样,我怀疑他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起过床。我皱起了眉头,周冰身上的怪异之处似乎越来越多了,一个谜接着一个谜的。 当周冰重新睡下后,房间里又静了下来,我也没心思再瞅衣柜里的西装了,关了台灯就爬上了床去。这次我是面向着外面睡的,睁眼就能看到周冰那边的动静。同时,为了防止等会发生什么变故,我没有脱衣服。 等待是极为煎熬的,这种情况下我又不能玩手机,加上白天在实验室的工作量也蛮大,身体有些乏,不一会我就感觉到上下眼皮在打架了,到了后面,我纯粹是靠意志力强打起精神的。就在我用手掐大腿都无法阻止我的困意时,我半睁着的眼球上所呈现出来的静态画面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屏住了呼吸。 我看到,对面床上的周冰,慢慢坐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我听到我床下衣柜被打开的声音,我想他现在一定不会注意到我这边,于是悄悄睁开了眼。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比台灯的灯光更加昏暗,我看不清周冰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伸出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穿好后,他又像前天晚上一样,理了理领带,然后双手都垂了下去,他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 他那样子,像是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事实上,衣柜门上并没有镜子,即便有镜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无法使用的。我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接着打开了寝室门。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眼睛。直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后我才又睁开眼,寝室门已经关上了。 我迅速从床上坐起,一骨碌爬下了床,穿起鞋子就走到了门后。门上的猫眼黑黑的,看来周冰没有按亮楼道的灯,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这才想起他是光着脚的。估摸着他已经下了我们楼层,我忙打开门追了出去。 第002章惊魂一夜 心中的惊恐在那一刻达到极致,我甚至还来不及呼喊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却并不清晰,他们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就那么重复地喊着周冰,周冰 这声音有些熟悉,过了一会,我听了出来,是杨浩和刘劲的声音,同时我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是在叫我啊,对,我现在就叫周冰! 又适应了一阵,我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杨浩的脸。 “你小子,做个检测,竟然睡这么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了安眠药呢,时间不早了,快起来吧!”他见我醒了,笑着说道。 我发现自己还躺在那个仪器上,面前除了杨浩和刘劲,还有刚才给我做检测的那个医生,而房间里亮堂堂的,没有血网,也没有倒挂着的人头。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问道:“几点了?” “差不多十一点半了,医生说你进入仪器后没多久就睡着了,算起来差不多睡了有一个小时,我们进来后叫了你两三分钟你才醒。”刘劲回答我说。 “原来刚才那些只是一个梦啊。”我刚刚还紧绷着的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 “刚才?刚才有什么?”杨浩问我。 “没,没什么,对了,我的检测结果如何?”我看着医生问,心里有些忐忑。 “检测结果显示你完全正常,等会我们送你回学校,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外出,另外你记个我的电话,如果有罗勇的消息,还希望你能马上告诉我。”杨浩替医生回答了我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看来我身上的嫌疑算是暂时洗脱了,今晚也不用在派出所过夜了。 之后我们几人就一起出了检查室,一出来就看到个熟面孔,正是之前那个老头,他是从旁边的卫生间走出来的,他看到杨浩二人,有些不屑地把头别向了一边,估计还在生杨浩的气呢。 走出医院,刘劲开车,我与杨浩坐后排。我先上的车,杨浩上来时,看着我问:“你脸上是什么?” 他问得我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光的,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打开了车内的小灯,然后皱起了眉头。他这样子看得我心里一惊,慌乱地问道:“我脸怎么了?” “刚才都好好的,出来时也没见你碰着哪里,怎么就沾到血了,拿去擦擦。”边说着,杨浩就边从包里摸出纸巾递给我。 他的话刚说出口,我的脸色变得比苦瓜还难看,之前消失的恐惧感迅速窜遍了全身。我脸上竟然有血?我一时竟是愣了,都忘记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纸巾。 杨浩见我呆了,便直接把纸巾放到了我手中。我拿着纸巾就下了车,然后走到驾驶室旁,通过后视镜来看自己的脸。这一看,看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见我的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不少的血。我心中惊骇不已,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我赶紧用纸巾将它们擦拭了,露出了我干净的脸。之后,我在镜子前看了好一会,确认脸上各处都没有了血迹,这才重新上了车。 车内的小灯还亮着,杨浩问我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回答他说从来没有,结果我刚说完这话,他的表情又变得奇怪起来,弄得我紧张个不行,忙问他又怎么了。 “你口腔出血了。”他喃喃地说着。 他一说,我才感觉到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股味道让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那种强烈的真实感再次扑面而来,让我喘不过气,我一时有些恍惚,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回去的路上,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我的嫌疑洗脱,奸杀案就陷入了困境,他俩的压力大着呢。 我看向车窗外,外面的景物不停地后退,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我想起了那晚上站在我床头的满脸是血的人,今天在黑暗中,我用手又摸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他们是同一个人吗?虽然我两次见他们都是在梦境中,可梦醒后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地真实。 我不敢再想下去,试图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看向一旁抽着烟的杨浩,突然想起一件事,按理说,之前在东门树林那边就已经发生过一起奸杀案,与昨晚发生的那起案件相似度极高,他们完全可以把两案作并案处理,调出那次案子的信息来,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可是整整一天,我都没听他俩提起过那起案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杨警官。”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叫了他。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弹出窗外,这才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为什么不把昨晚的案子与前几年发生的那起奸杀案作并案调查?都是强奸后杀害,凶手作案后都砍下了受害人的双手”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我看到杨浩看着我的双眼瞪大了起来,这让我误以为自己身上又出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我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和下巴。 “浩哥,学校以前还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反而是前面开车的刘劲,一听我的话,立马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你听谁说的?”杨浩看着我问,皱着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开。 “听学校里多数人都知道吧”我还真回想不起来是听谁说的。 “不可能,我在学校派出所当警察快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案子!”杨浩十分肯定地说。 杨浩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刚想继续辩解,突然想起早上在食堂时听到那两男生谈论这事时说到的“咱们学校建校近百年,校风一直良好,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类恶性案件” 我匆忙闭上了嘴,心里盘算着,杨浩在学校当警察近十年,如果他真的没听说过之前的那起案子,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案子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想到这里,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似乎只有我一人的记忆里有那起案子,而在其他所有人的眼里,昨晚发生的这起奸杀案才是建校后发生的第一起。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周冰而我却认为自己是王泽一事有些类似。把两件事串联起来,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疑惑了起来,难道真是我的大脑出了问题,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可细想起来也不对啊,逻辑上说不通,昨晚我跟踪罗勇进入到东门树林时,我脑子里就有“奸杀案”的印象,而那个时候奸杀案根本还没有发生 “周冰,你回去好好休息,找工作的事也别着急,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不要有太大压力。”杨浩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医院检测出我大脑正常,他现在一定是认可了我之前的解释,认为我是找工作压力大才出现了这些异常,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觉得我可疑。 之后,杨浩又给林慧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还叮嘱她向学校方面解释清楚,别影响我正常毕业。听着杨浩打这个电话,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刘劲开车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大院,这时都十二点过了,大门已关,他们出面让舍管阿姨把门打开后方才离开。 回到寝室,罗勇还没有回来,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让我胆子小了许多,我没有关灯,直接脱了衣服爬上了床。 按理说昨晚没怎么睡,我应该很困才是,可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我只得拿出手机来玩,结果这又引出了一件事,我登上qq的时候,再次收到了“镜子”的留言,这次只有五个字你就是王泽。 第003章暗中偷窥 我想到的人自然就是周冰了。 当这个想法从心中冒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竟然又称呼他为“周冰”了,实际上他应该是罗勇,我估计是因为镜子连续对我进行暗示后,我的思维受到了潜在的影响。 不管了,估且就说我想起了那个室友吧。陈丰所说的情形与我之前遇到的实在是太像了,当然,我并不能肯定陈丰门上的声音是室友弄出来的,但至少上一次这声音也是与室友一并出现的。再一个,昨天半夜,室友刚好回过寝室,把衣服还了回来。 可是,如果真是室友的话,他到楼上去做什么呢?该不会是认错门了吧 那天做实验的时候,陈丰出了几次错,这与他平时的表现差太多了,我忍不住问他在想什么事,心不在焉的,他只是笑笑说昨晚被弄得没有睡好,头有些晕,我也就没再问。 下午做完了实验,我们坐电梯下楼时,电梯突然出了故障,里面的灯熄了,当时就我与陈丰在电梯里,我虽然心里紧了一下,但想着旁边还有人,也没太大的反应,倒是陈丰,在灯光熄灭的一瞬间惊呼了一声,反而吓了我一跳。 好在只是电梯里的灯坏了,电梯并没有停止运行,不一会就到了一楼,当电梯门打开时,陈丰忙着走了出去。我看着他那受惊的样子,不由得腹诽地想,陈丰一米八的个子,胆子还真小,这样看起来我的胆子还算是可以,如果让他经历我这几天的事情,估计他会被吓得尿裤子。 一起回寝室的时候,陈丰突然说他要去买点东西,让我先回去,我想起自己的牙膏快用完了,就说与他一起去超市,哪知他说学校超市没有他要的东西,他要出校门去,说完就急匆匆走了,弄得我一阵错愕。 我一个人刚回到寝室,就接到个陌生电话,从号码来看像是本地的座机,我疑惑地接了起来。电话是通知我明天去面试的,正是上次我穿着买来的西服去面试的那家公司,这次是第二次面试了,如果过了的话就可以签协议了。 打电话的是个妹子,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声音也好听,我估计是公司人事部的,心想明天去了一定要看看长相能否和声音相配。挂了电话,我阴霾了几天的心情终于高兴了不少,这个公司还是很有名气的,如果能去那里上班,工资肯定不会低。 刚才我刻意问了,明天去面试的有几个人,她说我应聘的职位只有两个,明天会二选一。我记得上次面试有二十多个人,进入最终面试的只有两个人,其中就包括我,我不由得想,“人靠衣装”这句话果然没说错,我第一次穿上那名牌西装去面试,效果就是不一样! 打完电话,我又把西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左看右看了一阵,我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与我很配。当时我就想,虽然找不到这衣服的购买记录,暂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既然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就不管那么多了,明天面试我还得穿上它! 快吃晚饭的时候,刘劲来了我寝室,他来的主要目的是检查一下寝室的物品,看能否找出一些与罗勇有关的线索来。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我现在住的寝室是我们大四才搬进来的,这并不是双人间,而是一个四人间,只不过平时只有我与罗勇在住而已。 还有一个室友叫蔡涵,我们一个班,与我关系还不错,他只在寝室住了一个月,之后就与女朋友到校外租了间房子同居,平时几乎不会回来。至于另外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听蔡涵说是学院专门为一个休学的人留着的,我也没深入打听,我巴不得那人一直不来,这样我就可以占用他的衣柜桌子什么的。 在检查寝室里东西时,刘劲顺带着交待我,他们已经通知了罗勇的父母到学校来,无论罗勇是不是奸杀案的凶手,事情到这地步,是无法再隐瞒他家人的,毕竟罗勇算是失踪了,同时也出现了一个贴有他照片的骨灰盒。 罗勇的父母肯定会到寝室来清理他的物品,到时候难免与我碰面,刘劲的意思是,我尽量把事情描述得正常一些,什么半夜翻墙出宿舍又钻狗洞出学校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免得他父母伤心,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我想起从医院回来那天晚上,杨浩打电话让林慧把我的事给学校解释清楚,现在刘劲又特意交待我这事,我不由得想,这一老一少两个警察,心地都蛮不错的。 “这是什么?”刘劲从罗勇电脑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一边翻着一边问我。 我凑过去瞧了一下,告诉他上面是罗勇记的我们专业课的课堂笔记,刘劲就慢慢往后翻去,我觉得这没什么好看的,就移开了视线,往罗勇的衣柜走去。 “你过来看看。”我刚走两步,刘劲就叫住了我,听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赶紧走了回去。 刘劲已经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只看了一眼,我就有些呆了,上面全写着“周冰”与“罗勇”两个名字,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个。我忙着往前翻了几页,对比了一会,基本可以确定最后一页的笔迹与前面完全一致。 我又翻了回来,皱眉看着这些名字,刘劲毕竟是警察,看得很仔细,他指着前面几个名字,问我有没有发觉前面的名字比后面写得工整一些。在他的引导下,我再看去,可不是么,越到后面,字迹就越是潦草。 我俩凑在一起又研究了一下,二十个名字里,“罗勇”出现了八次,“周冰”出现了十二次,并且,前面还是两个名字交替出现,到了最后,却是连续的三个“周冰”。 刘劲往前翻了一页,指着罗勇记录的最后一次笔记问我那是什么时候上的课,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是上周的事情。同时,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查证罗勇是在什么时候写下的这二十个名字。 “你最近与罗勇有过结?”听了我的回答,刘劲凝视着我问。 “怎么可能,莫说是最近,我俩从来就没有争吵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这倒不是我担心警方怀疑是我杀了罗勇,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刘劲忙笑着说道。之后,刘劲没再纠结这事,只是说要把这笔记本带回去,然后就把它收了起来。 除了这个笔记本,罗勇的其他东西就再没有什么异常了,半个小时不到,刘劲就完成了这次线索的搜集,向我告辞离开。 他走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便问他们今天有没有去殡仪馆,他问我去做什么,我就说昨天晚上罗勇还回过寝室,如果他真的死了并被烧成了骨灰,从时间上来看,只能是在昨天晚上他离开后到今天早上我收到快递之前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要去殡仪馆核查一下这期间被焚烧的尸体,就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我觉得你有当警察的潜质,有没有这个打算?”刘劲笑呵呵地说。他去年才从警校毕业,与我算是同龄人,相比杨浩而言,他与我说话要随意多了。 “哪有,我也是突然想到而已,那你们到底查了没有呢?”我急于知道这事的答案,也是想确认罗勇是不是真的死了。 “当然查了,昨晚被焚烧的尸体我们都对照过,并没有罗勇。” 听了这话,我长出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老实说,我宁愿相信罗勇是凶手,弄出假骨灰来蒙蔽警方视线以逃脱法律制裁,也不愿相信他就这么突然死了。 看了我的反应,刘劲却冷不丁地泼了我一瓢冷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罗勇真的死了,但他并不是昨晚被焚烧的?” “不可能,他昨晚还回来过” “如果昨晚回寝室的不是他呢?”刘劲看着我,幽幽地说出这句话,我直接就愣了。 第004章紧密跟踪 大四那年,为了在面试时给人留个好印象,进而找份好工作,我好些同学都买了名牌的西服。 我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没能力给我买太贵的衣服,我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偷偷在淘宝网买了一套,谁曾想到,这件衣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沾染上了人命。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衣服叫“洋垃圾”,反正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老板也很贴心,熨烫得很是平整,穿着也很合身,我很满意,穿了一会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衣柜里。 刚好第二天上午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还特意让室友周冰玩游戏时小声一些。 半夜我想上厕所,睁开眼睛,寝室里有微弱的光芒。我从床上坐起,顺着看去,周冰电脑的显示器亮着,他人却没坐在电脑跟前。 我也没多想,以为他上厕所去了。等我从上铺下来,站到寝室地面时,才发现我的衣柜前有一个人影。 “谁啊?”我惊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我大惊小怪,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你床下,换成谁心里也会膈应的。 那人影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转了过来,我定睛看去,不是周冰是谁。 见着是他,我松了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我白天收到的那套西服。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是抠门的人,只是我觉得穿别人衣服好歹要知会一声吧。 “我穿这衣服好看不?”周冰问我,同时用手理了理他的脖子下面。 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才看清,周冰不仅是穿了我的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衬衣,系了一根暗红色的领带,刚才他就是用手在调整领带的位置。 大晚上的,他这颜色搭配让我心里瘆的慌。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看不?”周冰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同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为了保持与他的距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墙边。 靠在墙上,我灵机一动,故做镇定地说:“好不好看得开灯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边说我就边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后,我松了口气,眼前的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周冰,只是因为熬夜打游戏,他脸色有些差,没精打采的。 他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有点困,说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来想让他先把衣服脱下来,别穿着睡皱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又咽了回去。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周冰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随手搭在椅子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我帮他关了电脑,又关了寝室灯,上床的时候,我听着他翻了个身,我以为他还没睡着,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他没吭声,我也就闭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齐出门了,面试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上名牌西服心里有了底气,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面试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眼。 那天周冰在寝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饭,他却说还没睡够,让我给他带一份饭回来。 我带着饭回到寝室,再次叫醒他,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吃着,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他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很困,应该是昨晚熬了夜还没有缓过来。 我刚想趁机问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饭盒递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仰头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电脑到十一点过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抓在防盗门上发出来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门外有只猫在用爪子挠门。 我们宿舍大院里经常窜进猫来,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我也被猫叫声吵醒过,不过像这种直接跑上楼来抓寝室门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它的,可这声音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停,弄得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只得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去打开寝室门把它赶走。 我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没什么动静,我心想这小子睡得可真够沉的。 “嗤嗤”的抓门声还在继续,我没有开灯,慢慢向门边走去。奇怪的是,我刚刚走到门后,这声音就停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猫都走了,那就算了,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结果我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就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门后的扫把,就要打开门把它撵走。 当时我左手拿扫把,右手已经放在了防盗门的锁上面,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门上的猫眼处透着一点黄色的灯光。 我们宿舍楼的过道灯全是触摸式开关的,不是声控的。那么,现在门外亮着的灯显然不是被那“嗤嗤”声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触摸延时开关,猫肯定没这个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我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虽然这里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学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寝室门口,既不说话又不正常敲门,而是弄出这种声音,能让人不怕么。 “谁啊?”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我,连着那挠门的声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我往周冰的床边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过程中,我眼睛一直盯着门上的猫眼,结果我刚退到床边,猫眼处的那点黄色灯光却没有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刚才门外的灯亮着,会不会是楼上的同学从外面回来,经过三楼时,顺手把灯按亮了呢?现在时间到了,灯自然就熄灭了。而刚才挠门的肯定是只野猫,并且它现在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我感觉到自己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释然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荧光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在我看完时间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猫眼上再次出现了一丝黄色的灯光,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声也再次响起。 我十分肯定,刚才这段时间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楼或是下楼按亮了楼道的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门外站着一个人,触摸开关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刚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开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被子里是空的,周冰竟然没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口干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墙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起后,门外的声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着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今晚是没法睡觉了,反正隔着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一个,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一个学院的学生,我自认为平时没得罪过谁,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005章谁是周冰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吓得扔掉了手机,并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四处看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身边一直有个人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日光灯管照射的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盯着床上的手机,竟然有点害怕拾起它来。所有人都说我是周冰,包括我的父母,当我已经有些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这句话突然出现,如针一般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清醒了过来。 是啊,我是王泽,我不能迷失了自我,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幸运的是,我不再是孤身一人,至少那个罗勇知道我不是周冰,因为他亲口说过他叫“周冰”,现在还多了一个人,“镜子”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想明白后,我赶紧拿起手机,回复他说:“你是谁?” 他给我发消息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那个时候我还在检测室里面。此时,他的qq头像是灰色的,我捧着手机等了十分钟他都没回我,我想他一定是睡觉了,便又给他发了一条:“看到后请务必回我!”发完这条消息我就关掉了qq。 心里装着事情,又开着灯,我仍然睡不着,索性就下了床,打开电脑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站在我身后,往我的脖子上吹着气,那气息顺着衣服的缝隙就钻进了我身体,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一下就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背上凉凉的,自己趴在电脑桌上,电脑屏幕上显示着3d屏保画面,看来我是玩游戏的时候睡着了。 让我诧异的是,头顶的大灯竟然熄灭了,寝室里只剩下我电脑屏幕放出的蓝光,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开着灯的啊。 想起刚才那个梦的内容,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忙不跌地站了起来,往有寝室灯开关的那面墙走去。谁知我刚转过身,就看到罗勇的床下有个黑影,似乎是站着一个人,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没敢在黑暗中查控,而是几步冲过去打开了寝室灯,灯亮后,我才看清罗勇的床下挂着一件衣服,刚才光线不好,被我误看成了一个人影。同时我也认了出来,这正是我在网上买的那件西服,昨晚上罗勇穿着它上了殡仪馆的车。 奇怪的是,昨晚罗勇又是翻围墙又是爬狗洞的,现在这件衣服却没有丝毫磨损,也没有沾上污渍,可以说是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一样。 我取下它来拿在手上,突然就想到,这衣服买回来后,我才穿过两次,罗勇却穿了三次了,我心里有些不平衡,当即就把它穿到了身上。 当时我站在罗勇的衣柜面前,衣服穿好后,我又理了理衣领,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脑中猛然闪现了衣服刚买回来那天夜里,罗勇在黑暗中穿着这件衣服整理领带的情形,他还转过头来问我好不好看。想到这事,我慌忙地脱下了西服,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做出一些怪异的事。 我把衣服重新挂进了自己的衣柜,也大概明白了过来,刚刚我玩游戏睡着了,罗勇在我睡着的时候回到寝室,关掉了寝室的灯,并把衣服挂了起来。让我不明白的是,他做完这些怎么又走了? 后半夜我仍然是开着灯睡的,上床之前我反锁了房门,罗勇回寝室并离开,我竟然没有丝毫知觉,细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我得多留个心眼,再一个,我也想找罗勇问些事情,他如果真想回寝室,在钥匙打不开门的情况下,他会敲门的,到时候我就能问他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打来电话的是杨浩,他问我罗勇昨晚回来没有,我说回来了又走了,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就说可惜了,罗勇很可能与凶案有关,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们刚刚从罗勇挖的坑里找到了死者被砍去的双手。 罗勇挖坑的事是我告诉杨浩的,昨天他们也派人去坑里看过,与我前天晚上看到的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杨浩告诉我,今天上午有人发现那个坑被填了,他们过去一挖,就挖出了两只血淋淋的手。 那坑最初是罗勇挖的,刚好他昨晚又回来过,说起来他的嫌疑还的确是大。我想起昨天还交待了罗勇被殡仪馆带走的事,就问杨浩有没有去殡仪馆查过,他说查了,殡仪馆那晚没有出车,狗洞外是条偏僻的小巷子,没有监控,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这样看来,找到罗勇本人就显得很关键了,杨浩让我保持电话畅通,还说如果今天白天再没有罗勇的消息,他们今晚就派人住到我们寝室,来个守株待兔,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才九点过,我这几晚都没怎么睡好,就准备再睡一会,刚闭上眼睛吧,电话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疑惑地接了起来。 电话是快递公司打来的,让我到楼下取个包裹,我心想我最近也没买什么啊,就问他东西是从哪寄来的,他说是同城快递,我让他放在舍管阿姨那,我等会下去拿,他却说不行,说东西是易碎品,根据他们公司规定,必须亲自送到收件人手里。 我想他们这规定也算是认真负责的一种表现,没好意思再推脱,只得睡眼朦胧地穿衣起床。当我从快递员手中接过那东西时,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中一沉,东西差点掉落在地上,快递员忙提醒我小心点,可别弄碎了。 我谢过快递员后,抱着那东西往寝室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对箱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奇了。回到寝室,我把它放在桌子上,这才有功夫看上面的送货单,寄件人那一栏是空着的,收件人上却写着“王泽”二字,电话号码是我的。 又是王泽!这下我就有点弄不清了,昨晚我推测镜子和罗勇二人都知道我身份,那么,这东西很有可能是他们寄的,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知道我身份并寄了这东西啊。 到这个时候,我对箱子里的东西有了更强烈的探知欲望,我赶紧拿小刀划开了箱子,里面是许多的废旧报纸,这是防止东西碎裂的,我慢慢把它们捡了出来。 当最后一层报纸被打开时,一个方形的陶瓷盒子出现在了我面前,它的上面还有一个盖子,也是陶瓷的。我一时搞不懂这个盒子是什么东西,就拿着它慢慢转了起来。 盒子是方形的,当它转过了两面后,眼前的景象让我拿盒子的手抖了起来,我的心也为之一紧。 之前的两面都是光光的,而盒子的这一面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浩他们在找的罗勇。照片上的罗勇,穿着白衬衣、暗红领带以及我的西服 看到这张照片,我算是明白了,这陶瓷盒子应该是一个骨灰盒。那天晚上我就觉得罗勇站在门口的画面像一张巨大的遗像,没想到现在他的这幅打扮真的被用作遗像贴在了骨灰盒上面。 这是骨灰盒,那么,里面装的就是骨灰了,难道罗勇已经死了? 我有些不相信地揭开了盖子,里面果真装着白色的骨灰,我忙着盖上它并把骨灰盒放回到桌子上。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捧骨灰,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盯着骨灰盒看了一会,我发现罗勇照片的最下面有两个小字,我凑近了看,写的却是“周冰”。 第006章被迫妥协 打定主意后,我不再犹豫,轻轻往前走去,到了门后站定,我屏住呼吸,把眼睛凑到了猫眼上。 让我意外的是,眼睛凑上去后,外面一片漆黑,我原本以为是延时的十五秒时间又到了。恰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亮了起来,不是一下子全亮,而是由黑暗慢慢向光亮的转变,并且有个由近及远的过程。 当我的眼睛适应了门外这模糊的灯光后,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放大了的眼睛,此时它正瞪大着,从外面往里看。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我直接往后跳离了开去,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间提升了不少的速度。我惊魂未定地盯着房门,也明白了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我之所以看到外面一片漆黑,不是灯熄灭了,而是在我把眼睛凑到猫眼上之前,门外那人就先把他的眼睛贴了上去,完全遮住了猫眼,随后,他的眼睛慢慢离开,外面也就逐渐亮了起来。 此时,寝室内外都没有一丝声音,气氛甚是诡异。我不停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效果并不理想。 正当我手足无措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周冰。” 这句话来得很突兀,我根本没有思想准备,以致于过了两三秒我才反应过来。声音的确是周冰的声音,语气也差不多,这好歹让我心安了不少。 “你怎么回事啊?”保险起见,我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试探了一句。 “我出门忘带钥匙了。” 听了这话,我瞅了一眼他的电脑桌,他的钥匙正躺在鼠标旁边。 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能确定外面的人就是周冰了,全身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当恐惧的感觉下去后,一股怒火就冒了出来,敢情刚才那一阵都是他小子在搞恶作剧!我几个大步冲上去,一把打开房门,就准备劈头盖脸数落他一番。 门开的那一刹,我到嘴边的话却随着我的一口唾沫生生地咽了下去。 这次,楼道的灯是真的熄灭了,寝室的灯光从开着的房门洒出去,周冰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是木然的,脸色在日光灯管白色的光芒下也是一片苍白。 这还不算,真正让我呆住的是他的穿着竟然与昨天半夜我醒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白色衬衣,暗红色领带,外面套着我的那件西服。 “你你”我盯着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不能自如地说话了。 “我去找了个人。”说完这句话,周冰就从我身边经过,走进了寝室,并转身关上了房门。 我以为他好歹会向我解释几句,事实上他直接脱下了外套,像昨晚一样随手搭在椅子上,然后就往自己的床上爬去,钻进自己的被子,再翻了个身,面向着墙,留给了我一个沉默的背影。 “这么晚了,你去找谁?”我试着问道。 回应我的不过是夜的寂静。 我叹了口气,从椅子上拿起西服,心想周冰多半是看上我这件衣服了,只是他也太无礼了些,连续两次未经我同意就拿我东西,就像这衣服是他自己的一样。 关了灯,我躺回到床上,不自主地,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周冰那身装扮站在昏暗的门口时的样子。当时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像是一副静止的画,画的色彩也很简单,黑色,白色,红色。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遗像。对,刚才那画面就像是按照1比1的比例放了一张大幅的周冰的遗像在我面前!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赶紧看了看周冰那边,他的鼾声已经响了起来,证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觉得自己被弄得都有些神经质了,一时也没什么睡意,就拿出手机玩了起来。打开qq时,我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消息衣服很合身吧? 我愣了一下,点开他的资料,他的网名叫“镜子”,其他栏都是空着的。因为他提到了“衣服”,消息的发送时间正好又是我昨天下午收到西服过后不久,我就猜他是卖给我衣服那人。淘宝上有些卖家,喜欢跟踪快递信息,只要见着东西被签收了,就会催着买家确认付款并给好评什么的,这种情况我以前也遇到过,qq号应该是从我淘宝资料里找到的。 不过还好,他那里有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他没有直接给我发短信甚至打电话,证明还知道分寸。我回了“还行”两个字,便关掉了对话框。 qq上除了这条消息,其他就是一些群信息,我没兴趣看,下线后便打开浏览器看起了小说。看了没多久,我的眼睛就有些睁不起了。 当时我也是面朝着墙侧躺着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本来我的注意力是放在手机上的,可我突然感觉到墙面有个影子晃动了一下。 其实手机的光线是很微弱的,这就导致墙上的影子并不明显,但因为之前的环境一直是静止的,它突然动了一下,这就比较醒目了。 我移动视线到那个模糊的影子上去,它看起来是椭圆形的。正当我在思考这是什么东西时,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是在我背后有什么东西。我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在背后摸了几下,空空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拿手机的那只手也随着有些晃动,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晃动,投射在墙上的那个影子始终没有动。 就在那么一刹那,我灵光乍现般明白了过来,我身后站着一个人,而墙上那椭圆形的影子,正是那人的头!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手机光线消失,墙上的影子自然就没有了。紧接着,我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自己的头,让自己陷入彻底的黑暗中。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昏暗的光芒反而比纯粹的黑暗更让人恐惧。 虽然这个行为有点自欺欺人,却也聊甚于无,至少让我恢复了一丝思考能力,我基本上断定身后的人就是周冰,寝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说,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站在我衣柜前一动不动的,只不过当时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是下到地面才留意到他的。 想着是周冰,我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另一方面,我的头被盖住后,虽然才十多秒,我却已经感觉到有些出不上气来,很是难受。在这双重原因之下,我掀开了头上的被子。 深呼吸几下后,我从枕头下拿出手机,用手电筒功能打开了闪光灯,使得房间里一下子亮了不少,然后我举着手机慢慢转身往后看去。 “啊” 一声充斥着极度惊恐的喊叫声在房间里响起,与之同时,我的身子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到快速跳动的心脏都快挤破我的胸腔了。 我不是被这声喊叫吓着的,因为那本身就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刚才,在闪光灯的照射下,我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周冰那苍白的脸,而是看到了一张满脸带血的脸,他双眼圆睁,我转过身后两眼正好与他对视。就是看到的这幅画面,吓得我叫了出来。 那几秒时间内,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几乎是被吓“傻”了。然而,任何事物到了顶点后,都会降下来,我的惊恐情绪也是如此,当我稍微缓过神后,我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此时的房间里竟是一片漆黑。 我感受了一下,手机还握在手中,我将其拿到面前,屏幕是黑的,我按亮屏幕,并不是手电筒的界面,而是开着一个网页,网页的内容是我之前看的小说。我看了几行,有一些印象,当下就疑惑了起来,难道我刚才是看小说看睡着了,而之后的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我尝试着打开手电筒,闪光灯正常亮了起来,我先是照向周冰的床上,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是自打上床后就再也没动过一下。确定他还在床上后,我这才把闪光灯照向了自己的床边,这一下灯光直接射到了地面,没有人头,也没人站在衣柜跟前。 重新躺下去后,尽管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刚才那些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可那种背后站着一个人圆睁双眼盯着我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真切,让我恍然有种梦境与现实重合的错觉。 后半夜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今天要去趟实验室,也就没贪睡,洗漱完毕后我准备出门,开门的时候,我捡起了一张纸。这是一张对折的a4打印纸,当时它刚好就在门后面,像是有人特意从门缝下塞进来的。 我好奇地打开了它,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今晚别睡觉。 第007章医院检测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吓得扔掉了手机,并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四处看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我身边一直有个人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日光灯管照射的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盯着床上的手机,竟然有点害怕拾起它来。所有人都说我是周冰,包括我的父母,当我已经有些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这句话突然出现,如针一般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清醒了过来。 是啊,我是王泽,我不能迷失了自我,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幸运的是,我不再是孤身一人,至少那个罗勇知道我不是周冰,因为他亲口说过他叫“周冰”,现在还多了一个人,“镜子”也是站在我这边的。 想明白后,我赶紧拿起手机,回复他说:“你是谁?” 他给我发消息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那个时候我还在检测室里面。此时,他的qq头像是灰色的,我捧着手机等了十分钟他都没回我,我想他一定是睡觉了,便又给他发了一条:“看到后请务必回我!”发完这条消息我就关掉了qq。 心里装着事情,又开着灯,我仍然睡不着,索性就下了床,打开电脑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站在我身后,往我的脖子上吹着气,那气息顺着衣服的缝隙就钻进了我身体,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一下就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背上凉凉的,自己趴在电脑桌上,电脑屏幕上显示着3d屏保画面,看来我是玩游戏的时候睡着了。 让我诧异的是,头顶的大灯竟然熄灭了,寝室里只剩下我电脑屏幕放出的蓝光,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开着灯的啊。 想起刚才那个梦的内容,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忙不跌地站了起来,往有寝室灯开关的那面墙走去。谁知我刚转过身,就看到罗勇的床下有个黑影,似乎是站着一个人,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没敢在黑暗中查控,而是几步冲过去打开了寝室灯,灯亮后,我才看清罗勇的床下挂着一件衣服,刚才光线不好,被我误看成了一个人影。同时我也认了出来,这正是我在网上买的那件西服,昨晚上罗勇穿着它上了殡仪馆的车。 奇怪的是,昨晚罗勇又是翻围墙又是爬狗洞的,现在这件衣服却没有丝毫磨损,也没有沾上污渍,可以说是与之前的样子完全一样。 我取下它来拿在手上,突然就想到,这衣服买回来后,我才穿过两次,罗勇却穿了三次了,我心里有些不平衡,当即就把它穿到了身上。 当时我站在罗勇的衣柜面前,衣服穿好后,我又理了理衣领,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脑中猛然闪现了衣服刚买回来那天夜里,罗勇在黑暗中穿着这件衣服整理领带的情形,他还转过头来问我好不好看。想到这事,我慌忙地脱下了西服,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做出一些怪异的事。 我把衣服重新挂进了自己的衣柜,也大概明白了过来,刚刚我玩游戏睡着了,罗勇在我睡着的时候回到寝室,关掉了寝室的灯,并把衣服挂了起来。让我不明白的是,他做完这些怎么又走了? 后半夜我仍然是开着灯睡的,上床之前我反锁了房门,罗勇回寝室并离开,我竟然没有丝毫知觉,细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我得多留个心眼,再一个,我也想找罗勇问些事情,他如果真想回寝室,在钥匙打不开门的情况下,他会敲门的,到时候我就能问他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打来电话的是杨浩,他问我罗勇昨晚回来没有,我说回来了又走了,他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就说可惜了,罗勇很可能与凶案有关,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们刚刚从罗勇挖的坑里找到了死者被砍去的双手。 罗勇挖坑的事是我告诉杨浩的,昨天他们也派人去坑里看过,与我前天晚上看到的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杨浩告诉我,今天上午有人发现那个坑被填了,他们过去一挖,就挖出了两只血淋淋的手。 那坑最初是罗勇挖的,刚好他昨晚又回来过,说起来他的嫌疑还的确是大。我想起昨天还交待了罗勇被殡仪馆带走的事,就问杨浩有没有去殡仪馆查过,他说查了,殡仪馆那晚没有出车,狗洞外是条偏僻的小巷子,没有监控,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这样看来,找到罗勇本人就显得很关键了,杨浩让我保持电话畅通,还说如果今天白天再没有罗勇的消息,他们今晚就派人住到我们寝室,来个守株待兔,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才九点过,我这几晚都没怎么睡好,就准备再睡一会,刚闭上眼睛吧,电话又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我疑惑地接了起来。 电话是快递公司打来的,让我到楼下取个包裹,我心想我最近也没买什么啊,就问他东西是从哪寄来的,他说是同城快递,我让他放在舍管阿姨那,我等会下去拿,他却说不行,说东西是易碎品,根据他们公司规定,必须亲自送到收件人手里。 我想他们这规定也算是认真负责的一种表现,没好意思再推脱,只得睡眼朦胧地穿衣起床。当我从快递员手中接过那东西时,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中一沉,东西差点掉落在地上,快递员忙提醒我小心点,可别弄碎了。 我谢过快递员后,抱着那东西往寝室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对箱子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好奇了。回到寝室,我把它放在桌子上,这才有功夫看上面的送货单,寄件人那一栏是空着的,收件人上却写着“王泽”二字,电话号码是我的。 又是王泽!这下我就有点弄不清了,昨晚我推测镜子和罗勇二人都知道我身份,那么,这东西很有可能是他们寄的,但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知道我身份并寄了这东西啊。 到这个时候,我对箱子里的东西有了更强烈的探知欲望,我赶紧拿小刀划开了箱子,里面是许多的废旧报纸,这是防止东西碎裂的,我慢慢把它们捡了出来。 当最后一层报纸被打开时,一个方形的陶瓷盒子出现在了我面前,它的上面还有一个盖子,也是陶瓷的。我一时搞不懂这个盒子是什么东西,就拿着它慢慢转了起来。 盒子是方形的,当它转过了两面后,眼前的景象让我拿盒子的手抖了起来,我的心也为之一紧。 之前的两面都是光光的,而盒子的这一面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浩他们在找的罗勇。照片上的罗勇,穿着白衬衣、暗红领带以及我的西服 看到这张照片,我算是明白了,这陶瓷盒子应该是一个骨灰盒。那天晚上我就觉得罗勇站在门口的画面像一张巨大的遗像,没想到现在他的这幅打扮真的被用作遗像贴在了骨灰盒上面。 这是骨灰盒,那么,里面装的就是骨灰了,难道罗勇已经死了? 我有些不相信地揭开了盖子,里面果真装着白色的骨灰,我忙着盖上它并把骨灰盒放回到桌子上。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捧骨灰,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盯着骨灰盒看了一会,我发现罗勇照片的最下面有两个小字,我凑近了看,写的却是“周冰”。 第008章分不清楚 看到这话,我心里惊了一下,我可以确定昨晚周冰回来时,地上都还没有这张纸,它只有可能是在我俩都上床后才被人塞进来的。 至于纸条上的话,也像是在提醒什么。我不由得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周冰,现在寝室只有我们二人,很明显这话是给我们说的。这两天晚上寝室里都发生了一些怪异的事情,而怪异的主体则是周冰,现在周冰又刚好在睡觉,这不禁让我觉得,纸条是专门给我一人看的。难道说,递纸条的人是暗示今晚还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让我保持清醒的状态看到整个经过? 只是,会是谁把纸条塞进来的呢?我打开门,探出头去看了一下,楼道上空无一人。很显然,这人是知道我们寝室发生的事情的,我想起昨晚周冰说他去找了个人,我就猜测是这人跟着他回来,然后塞进了纸条。 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我把纸条看了几遍,正反两面就只有那么五个字。我把它叠好揣进包里,又想起昨晚的那个噩梦来。当时我被那张血脸吓得魂都没了,对他面部的特征反而没什么印象,直到走到实验室楼下,我都没想起那张脸的具体样子。 即便是白天,回想起梦里的情形,我也没来由地觉得浑身一阵发冷,以致于进了实验大楼,发现电梯里灯坏了时,我宁愿爬楼梯到六楼去,也不愿乘电梯。 那天因为要等一个实验结果,我在实验室一直呆到晚上十一点才离开。好在这个实验是我和班上同学陈丰共同的课题,他也陪我一起守到了十一点,要不然,独自呆在空荡的实验大楼,我还真有点心虚。 回到寝室,我打开灯,没有看到周冰的身影。我想起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周冰说不定都睡了。我望向他的床,果然发现他的被子是拱起来的。出于礼貌,我赶紧关掉大灯,然后走到自己书桌边,扭开了台灯。 白天忙着实验的事,脑子也没功夫瞎想,现在在台灯昏暗的灯光中,我的记忆细胞都被唤醒了。我想起了那张纸条,再次看向了周冰那边,他还是向里侧睡着。根据前两晚的情况来看,要到凌晨两三点周冰才会有动静,既然我要偷看,就不能弄出声响,中途也不能上厕所,想着,我就先去厕所方便了。 出来的时候,我临时起意,想看看西服还在不在。我走到衣柜边,打开了它。台灯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衣柜里黑黑的,加上西服本身也是黑色,光用眼睛还真不好分辨。我往前走了一步,同时伸出手去抓起几件衣服的袖子,想把它们拉出来看。 恰在这个时候,昨天晚上梦里那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又来了。与梦里不一样的是,这次衣柜里全是黑的,我并没有看到像梦里那般的影子晃动,这种感觉也不好描述,可以说是一种直觉吧。 我没敢再动,暗地里用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下食指,一股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我这并不是又一个梦。这个时候,我脖子上感受到了一股气体的流动,像是有人站在我后面,对着我脖子轻轻地吹气,关键是这气它不是温热的,而是凉的 这凉气吹得我不寒而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这样僵持了十来秒钟,我还是决定转身确认一下,一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二来有了昨晚那个梦,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理上准备充分。 打定主意,我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就转过了身,背后却是空的,并没有像噩梦中一样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看来是我的直觉出错了,我不禁松了口气。这时厕所里突然传出的冲水声却吓了我一跳,我诧异地看了过去,就看到穿白衬衣系红领带的周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刚才你是不是站在我后面?”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对周冰已经没那么客气了。 周冰其实比我大一级,因为他沉迷游戏,挂科太多,去年没有顺利毕业,学校就让他留级到了我们班上。结果他仍然不分昼夜地玩游戏,几乎不去上课,也不喜欢与我们交流,有些时候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是患了孤僻症。所以,虽然我俩在一个寝室,但我与他的关系其实很一般。 本来我俩互不相干,倒也能过下去,哪知这两天他未经许可就穿我的衣服,行为举止又有些怪异,弄得我这个无神论者都神经兮兮的,心里自然对他颇为不满。 “上厕所。”他再一次答非所问,说话时也根本没有看我,直接走回到他床边就往上爬去。 在他爬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竟然是光着脚的,难怪刚才他下床走到我身后又进去厕所这个过程我完全没有听到走路的声音。 看着他上床的动作,我感觉到有些熟悉,等他钻进被窝后,我想了起来,昨天晚上他从外面回来,也是这样爬上了床,当时我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脚上就没有穿鞋! 这就有点奇怪了,他身上穿戴那么整齐,西装革履的,脚却光着,很不匹配啊,并且大半夜的,这样出去也不嫌冷么。还有,昨晚他是这身装束睡下去,现在还是这样,我怀疑他今天白天睡了一整天,根本就没有起过床。我皱起了眉头,周冰身上的怪异之处似乎越来越多了,一个谜接着一个谜的。 当周冰重新睡下后,房间里又静了下来,我也没心思再瞅衣柜里的西装了,关了台灯就爬上了床去。这次我是面向着外面睡的,睁眼就能看到周冰那边的动静。同时,为了防止等会发生什么变故,我没有脱衣服。 等待是极为煎熬的,这种情况下我又不能玩手机,加上白天在实验室的工作量也蛮大,身体有些乏,不一会我就感觉到上下眼皮在打架了,到了后面,我纯粹是靠意志力强打起精神的。就在我用手掐大腿都无法阻止我的困意时,我半睁着的眼球上所呈现出来的静态画面里,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屏住了呼吸。 我看到,对面床上的周冰,慢慢坐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我听到我床下衣柜被打开的声音,我想他现在一定不会注意到我这边,于是悄悄睁开了眼。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比台灯的灯光更加昏暗,我看不清周冰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伸出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穿好后,他又像前天晚上一样,理了理领带,然后双手都垂了下去,他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 他那样子,像是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事实上,衣柜门上并没有镜子,即便有镜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无法使用的。我看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他转身往门口走去,接着打开了寝室门。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眼睛。直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后我才又睁开眼,寝室门已经关上了。 我迅速从床上坐起,一骨碌爬下了床,穿起鞋子就走到了门后。门上的猫眼黑黑的,看来周冰没有按亮楼道的灯,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这才想起他是光着脚的。估摸着他已经下了我们楼层,我忙打开门追了出去。 第009章奇怪的快递 大四那年,为了在面试时给人留个好印象,进而找份好工作,我好些同学都买了名牌的西服。112蕞新傽擳栢渡搜索βγ13⺌書o巴シ★· 我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没能力给我买太贵的衣服,我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偷偷在淘宝网买了一套,谁曾想到,这件衣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沾染上了人命。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衣服叫“洋垃圾”,反正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老板也很贴心,熨烫得很是平整,穿着也很合身,我很满意,穿了一会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衣柜里。 刚好第二天上午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还特意让室友周冰玩游戏时小声一些。 半夜我想上厕所,睁开眼睛,寝室里有微弱的光芒。我从床上坐起,顺着看去,周冰电脑的显示器亮着,他人却没坐在电脑跟前。 我也没多想,以为他上厕所去了。等我从上铺下来,站到寝室地面时,才发现我的衣柜前有一个人影。 “谁啊?”我惊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我大惊小怪,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你床下,换成谁心里也会膈应的。 那人影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转了过来,我定睛看去,不是周冰是谁。 见着是他,我松了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我白天收到的那套西服。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是抠门的人,只是我觉得穿别人衣服好歹要知会一声吧。 “我穿这衣服好看不?”周冰问我,同时用手理了理他的脖子下面。 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才看清,周冰不仅是穿了我的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衬衣,系了一根暗红色的领带,刚才他就是用手在调整领带的位置。 大晚上的,他这颜色搭配让我心里瘆的慌。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看不?”周冰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同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为了保持与他的距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墙边。 靠在墙上,我灵机一动,故做镇定地说:“好不好看得开灯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边说我就边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后,我松了口气,眼前的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周冰,只是因为熬夜打游戏,他脸色有些差,没精打采的。 他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有点困,说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来想让他先把衣服脱下来,别穿着睡皱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又咽了回去。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周冰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随手搭在椅子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我帮他关了电脑,又关了寝室灯,上床的时候,我听着他翻了个身,我以为他还没睡着,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他没吭声,我也就闭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齐出门了,面试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上名牌西服心里有了底气,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面试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眼。 那天周冰在寝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饭,他却说还没睡够,让我给他带一份饭回来。 我带着饭回到寝室,再次叫醒他,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吃着,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他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很困,应该是昨晚熬了夜还没有缓过来。 我刚想趁机问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饭盒递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仰头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电脑到十一点过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抓在防盗门上发出来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门外有只猫在用爪子挠门。 我们宿舍大院里经常窜进猫来,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我也被猫叫声吵醒过,不过像这种直接跑上楼来抓寝室门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它的,可这声音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停,弄得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只得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去打开寝室门把它赶走。 我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没什么动静,我心想这小子睡得可真够沉的。 “嗤嗤”的抓门声还在继续,我没有开灯,慢慢向门边走去。奇怪的是,我刚刚走到门后,这声音就停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猫都走了,那就算了,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结果我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就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门后的扫把,就要打开门把它撵走。 当时我左手拿扫把,右手已经放在了防盗门的锁上面,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门上的猫眼处透着一点黄色的灯光。 我们宿舍楼的过道灯全是触摸式开关的,不是声控的。那么,现在门外亮着的灯显然不是被那“嗤嗤”声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触摸延时开关,猫肯定没这个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我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虽然这里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学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寝室门口,既不说话又不正常敲门,而是弄出这种声音,能让人不怕么。 “谁啊?”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我,连着那挠门的声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我往周冰的床边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过程中,我眼睛一直盯着门上的猫眼,结果我刚退到床边,猫眼处的那点黄色灯光却没有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刚才门外的灯亮着,会不会是楼上的同学从外面回来,经过三楼时,顺手把灯按亮了呢?现在时间到了,灯自然就熄灭了。而刚才挠门的肯定是只野猫,并且它现在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我感觉到自己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释然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荧光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在我看完时间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猫眼上再次出现了一丝黄色的灯光,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声也再次响起。 我十分肯定,刚才这段时间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楼或是下楼按亮了楼道的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门外站着一个人,触摸开关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刚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开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被子里是空的,周冰竟然没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口干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墙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起后,门外的声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着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今晚是没法睡觉了,反正隔着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一个,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一个学院的学生,我自认为平时没得罪过谁,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010章陈丰的烦恼 大四那年,为了在面试时给人留个好印象,进而找份好工作,我好些同学都买了名牌的西服。112蕞新傽擳栢渡搜索βγ13⺌書o巴シ★· 我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没能力给我买太贵的衣服,我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偷偷在淘宝网买了一套,谁曾想到,这件衣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沾染上了人命。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衣服叫“洋垃圾”,反正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老板也很贴心,熨烫得很是平整,穿着也很合身,我很满意,穿了一会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衣柜里。 刚好第二天上午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还特意让室友周冰玩游戏时小声一些。 半夜我想上厕所,睁开眼睛,寝室里有微弱的光芒。我从床上坐起,顺着看去,周冰电脑的显示器亮着,他人却没坐在电脑跟前。 我也没多想,以为他上厕所去了。等我从上铺下来,站到寝室地面时,才发现我的衣柜前有一个人影。 “谁啊?”我惊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我大惊小怪,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你床下,换成谁心里也会膈应的。 那人影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转了过来,我定睛看去,不是周冰是谁。 见着是他,我松了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我白天收到的那套西服。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是抠门的人,只是我觉得穿别人衣服好歹要知会一声吧。 “我穿这衣服好看不?”周冰问我,同时用手理了理他的脖子下面。 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才看清,周冰不仅是穿了我的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衬衣,系了一根暗红色的领带,刚才他就是用手在调整领带的位置。 大晚上的,他这颜色搭配让我心里瘆的慌。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看不?”周冰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同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为了保持与他的距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墙边。 靠在墙上,我灵机一动,故做镇定地说:“好不好看得开灯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边说我就边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后,我松了口气,眼前的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周冰,只是因为熬夜打游戏,他脸色有些差,没精打采的。 他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有点困,说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来想让他先把衣服脱下来,别穿着睡皱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又咽了回去。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周冰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随手搭在椅子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我帮他关了电脑,又关了寝室灯,上床的时候,我听着他翻了个身,我以为他还没睡着,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他没吭声,我也就闭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齐出门了,面试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上名牌西服心里有了底气,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面试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眼。 那天周冰在寝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饭,他却说还没睡够,让我给他带一份饭回来。 我带着饭回到寝室,再次叫醒他,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吃着,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他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很困,应该是昨晚熬了夜还没有缓过来。 我刚想趁机问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饭盒递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仰头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电脑到十一点过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抓在防盗门上发出来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门外有只猫在用爪子挠门。 我们宿舍大院里经常窜进猫来,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我也被猫叫声吵醒过,不过像这种直接跑上楼来抓寝室门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它的,可这声音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停,弄得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只得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去打开寝室门把它赶走。 我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没什么动静,我心想这小子睡得可真够沉的。 “嗤嗤”的抓门声还在继续,我没有开灯,慢慢向门边走去。奇怪的是,我刚刚走到门后,这声音就停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猫都走了,那就算了,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结果我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就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门后的扫把,就要打开门把它撵走。 当时我左手拿扫把,右手已经放在了防盗门的锁上面,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门上的猫眼处透着一点黄色的灯光。 我们宿舍楼的过道灯全是触摸式开关的,不是声控的。那么,现在门外亮着的灯显然不是被那“嗤嗤”声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触摸延时开关,猫肯定没这个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我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虽然这里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学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寝室门口,既不说话又不正常敲门,而是弄出这种声音,能让人不怕么。 “谁啊?”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我,连着那挠门的声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我往周冰的床边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过程中,我眼睛一直盯着门上的猫眼,结果我刚退到床边,猫眼处的那点黄色灯光却没有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刚才门外的灯亮着,会不会是楼上的同学从外面回来,经过三楼时,顺手把灯按亮了呢?现在时间到了,灯自然就熄灭了。而刚才挠门的肯定是只野猫,并且它现在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我感觉到自己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释然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荧光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在我看完时间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猫眼上再次出现了一丝黄色的灯光,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声也再次响起。 我十分肯定,刚才这段时间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楼或是下楼按亮了楼道的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门外站着一个人,触摸开关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刚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开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被子里是空的,周冰竟然没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口干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墙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起后,门外的声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着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今晚是没法睡觉了,反正隔着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一个,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一个学院的学生,我自认为平时没得罪过谁,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011章回来的是谁 心中的惊恐在那一刻达到极致,我甚至还来不及呼喊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却并不清晰,他们好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就那么重复地喊着周冰,周冰 这声音有些熟悉,过了一会,我听了出来,是杨浩和刘劲的声音,同时我也反应了过来,他们是在叫我啊,对,我现在就叫周冰! 又适应了一阵,我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杨浩的脸。 “你小子,做个检测,竟然睡这么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了安眠药呢,时间不早了,快起来吧!”他见我醒了,笑着说道。 我发现自己还躺在那个仪器上,面前除了杨浩和刘劲,还有刚才给我做检测的那个医生,而房间里亮堂堂的,没有血网,也没有倒挂着的人头。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问道:“几点了?” “差不多十一点半了,医生说你进入仪器后没多久就睡着了,算起来差不多睡了有一个小时,我们进来后叫了你两三分钟你才醒。”刘劲回答我说。 “原来刚才那些只是一个梦啊。”我刚刚还紧绷着的肌肉顿时放松了下来。 “刚才?刚才有什么?”杨浩问我。 “没,没什么,对了,我的检测结果如何?”我看着医生问,心里有些忐忑。 “检测结果显示你完全正常,等会我们送你回学校,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外出,另外你记个我的电话,如果有罗勇的消息,还希望你能马上告诉我。”杨浩替医生回答了我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看来我身上的嫌疑算是暂时洗脱了,今晚也不用在派出所过夜了。 之后我们几人就一起出了检查室,一出来就看到个熟面孔,正是之前那个老头,他是从旁边的卫生间走出来的,他看到杨浩二人,有些不屑地把头别向了一边,估计还在生杨浩的气呢。 走出医院,刘劲开车,我与杨浩坐后排。我先上的车,杨浩上来时,看着我问:“你脸上是什么?” 他问得我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光的,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打开了车内的小灯,然后皱起了眉头。他这样子看得我心里一惊,慌乱地问道:“我脸怎么了?” “刚才都好好的,出来时也没见你碰着哪里,怎么就沾到血了,拿去擦擦。”边说着,杨浩就边从包里摸出纸巾递给我。 他的话刚说出口,我的脸色变得比苦瓜还难看,之前消失的恐惧感迅速窜遍了全身。我脸上竟然有血?我一时竟是愣了,都忘记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纸巾。 杨浩见我呆了,便直接把纸巾放到了我手中。我拿着纸巾就下了车,然后走到驾驶室旁,通过后视镜来看自己的脸。这一看,看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见我的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不少的血。我心中惊骇不已,它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我赶紧用纸巾将它们擦拭了,露出了我干净的脸。之后,我在镜子前看了好一会,确认脸上各处都没有了血迹,这才重新上了车。 车内的小灯还亮着,杨浩问我以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回答他说从来没有,结果我刚说完这话,他的表情又变得奇怪起来,弄得我紧张个不行,忙问他又怎么了。 “你口腔出血了。”他喃喃地说着。 他一说,我才感觉到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股味道让我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梦,那种强烈的真实感再次扑面而来,让我喘不过气,我一时有些恍惚,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回去的路上,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现在我的嫌疑洗脱,奸杀案就陷入了困境,他俩的压力大着呢。 我看向车窗外,外面的景物不停地后退,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我想起了那晚上站在我床头的满脸是血的人,今天在黑暗中,我用手又摸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人,他们是同一个人吗?虽然我两次见他们都是在梦境中,可梦醒后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地真实。 我不敢再想下去,试图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看向一旁抽着烟的杨浩,突然想起一件事,按理说,之前在东门树林那边就已经发生过一起奸杀案,与昨晚发生的那起案件相似度极高,他们完全可以把两案作并案处理,调出那次案子的信息来,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可是整整一天,我都没听他俩提起过那起案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杨警官。”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叫了他。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弹出窗外,这才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为什么不把昨晚的案子与前几年发生的那起奸杀案作并案调查?都是强奸后杀害,凶手作案后都砍下了受害人的双手”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我看到杨浩看着我的双眼瞪大了起来,这让我误以为自己身上又出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我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和下巴。 “浩哥,学校以前还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反而是前面开车的刘劲,一听我的话,立马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你听谁说的?”杨浩看着我问,皱着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开。 “听学校里多数人都知道吧”我还真回想不起来是听谁说的。 “不可能,我在学校派出所当警察快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案子!”杨浩十分肯定地说。 杨浩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刚想继续辩解,突然想起早上在食堂时听到那两男生谈论这事时说到的“咱们学校建校近百年,校风一直良好,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类恶性案件” 我匆忙闭上了嘴,心里盘算着,杨浩在学校当警察近十年,如果他真的没听说过之前的那起案子,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案子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想到这里,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似乎只有我一人的记忆里有那起案子,而在其他所有人的眼里,昨晚发生的这起奸杀案才是建校后发生的第一起。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周冰而我却认为自己是王泽一事有些类似。把两件事串联起来,我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疑惑了起来,难道真是我的大脑出了问题,导致记忆出现了混乱? 可细想起来也不对啊,逻辑上说不通,昨晚我跟踪罗勇进入到东门树林时,我脑子里就有“奸杀案”的印象,而那个时候奸杀案根本还没有发生 “周冰,你回去好好休息,找工作的事也别着急,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不要有太大压力。”杨浩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医院检测出我大脑正常,他现在一定是认可了我之前的解释,认为我是找工作压力大才出现了这些异常,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觉得我可疑。 之后,杨浩又给林慧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还叮嘱她向学校方面解释清楚,别影响我正常毕业。听着杨浩打这个电话,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刘劲开车一直把我送到了宿舍大院,这时都十二点过了,大门已关,他们出面让舍管阿姨把门打开后方才离开。 回到寝室,罗勇还没有回来,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情让我胆子小了许多,我没有关灯,直接脱了衣服爬上了床。 按理说昨晚没怎么睡,我应该很困才是,可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我只得拿出手机来玩,结果这又引出了一件事,我登上qq的时候,再次收到了“镜子”的留言,这次只有五个字你就是王泽。 第012章一只猫 大四那年,为了在面试时给人留个好印象,进而找份好工作,我好些同学都买了名牌的西服。 我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没能力给我买太贵的衣服,我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偷偷在淘宝网买了一套,谁曾想到,这件衣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沾染上了人命。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衣服叫“洋垃圾”,反正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老板也很贴心,熨烫得很是平整,穿着也很合身,我很满意,穿了一会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衣柜里。 刚好第二天上午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还特意让室友周冰玩游戏时小声一些。 半夜我想上厕所,睁开眼睛,寝室里有微弱的光芒。我从床上坐起,顺着看去,周冰电脑的显示器亮着,他人却没坐在电脑跟前。 我也没多想,以为他上厕所去了。等我从上铺下来,站到寝室地面时,才发现我的衣柜前有一个人影。 “谁啊?”我惊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我大惊小怪,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你床下,换成谁心里也会膈应的。 那人影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转了过来,我定睛看去,不是周冰是谁。 见着是他,我松了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我白天收到的那套西服。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是抠门的人,只是我觉得穿别人衣服好歹要知会一声吧。 “我穿这衣服好看不?”周冰问我,同时用手理了理他的脖子下面。 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才看清,周冰不仅是穿了我的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衬衣,系了一根暗红色的领带,刚才他就是用手在调整领带的位置。 大晚上的,他这颜色搭配让我心里瘆的慌。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看不?”周冰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同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为了保持与他的距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墙边。 靠在墙上,我灵机一动,故做镇定地说:“好不好看得开灯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边说我就边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后,我松了口气,眼前的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周冰,只是因为熬夜打游戏,他脸色有些差,没精打采的。 他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有点困,说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来想让他先把衣服脱下来,别穿着睡皱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又咽了回去。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周冰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随手搭在椅子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我帮他关了电脑,又关了寝室灯,上床的时候,我听着他翻了个身,我以为他还没睡着,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他没吭声,我也就闭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齐出门了,面试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上名牌西服心里有了底气,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面试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眼。 那天周冰在寝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饭,他却说还没睡够,让我给他带一份饭回来。 我带着饭回到寝室,再次叫醒他,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吃着,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他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很困,应该是昨晚熬了夜还没有缓过来。 我刚想趁机问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饭盒递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仰头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电脑到十一点过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抓在防盗门上发出来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门外有只猫在用爪子挠门。 我们宿舍大院里经常窜进猫来,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我也被猫叫声吵醒过,不过像这种直接跑上楼来抓寝室门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它的,可这声音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停,弄得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只得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去打开寝室门把它赶走。 我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没什么动静,我心想这小子睡得可真够沉的。 “嗤嗤”的抓门声还在继续,我没有开灯,慢慢向门边走去。奇怪的是,我刚刚走到门后,这声音就停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猫都走了,那就算了,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结果我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就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门后的扫把,就要打开门把它撵走。 当时我左手拿扫把,右手已经放在了防盗门的锁上面,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门上的猫眼处透着一点黄色的灯光。 我们宿舍楼的过道灯全是触摸式开关的,不是声控的。那么,现在门外亮着的灯显然不是被那“嗤嗤”声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触摸延时开关,猫肯定没这个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我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虽然这里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学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寝室门口,既不说话又不正常敲门,而是弄出这种声音,能让人不怕么。 “谁啊?”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我,连着那挠门的声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我往周冰的床边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过程中,我眼睛一直盯着门上的猫眼,结果我刚退到床边,猫眼处的那点黄色灯光却没有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刚才门外的灯亮着,会不会是楼上的同学从外面回来,经过三楼时,顺手把灯按亮了呢?现在时间到了,灯自然就熄灭了。而刚才挠门的肯定是只野猫,并且它现在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我感觉到自己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释然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荧光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在我看完时间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猫眼上再次出现了一丝黄色的灯光,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声也再次响起。 我十分肯定,刚才这段时间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楼或是下楼按亮了楼道的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门外站着一个人,触摸开关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刚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开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被子里是空的,周冰竟然没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口干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墙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起后,门外的声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着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今晚是没法睡觉了,反正隔着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一个,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一个学院的学生,我自认为平时没得罪过谁,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第013章初到人事部 这个时候,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警察给陈丰倒杯水,他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他先喝一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出了他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杨浩问。 “他”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一直没有开门。”陈丰回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拐子也没再围在陈丰周围。等着陈丰情绪又好了一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他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一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杨浩走出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他顶嘴?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回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一听这话,不仅是他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也没有。拐子一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他从里面翻出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他,他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他说那些纸和香是他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一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他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他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他的一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舍管说了几句,兴许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一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杨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又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他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他别瞎问。这样一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似的,总想知道他们到底在争着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他们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寝室,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床后收拾一翻就换上西服出门了。从宿舍大院出来,走了没多远,我听着后面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她,不过从装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一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一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一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处罚。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因为经过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又是一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她的同事,就想先认识一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一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回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发现上面名字一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一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建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又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一下,这家公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他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一时口误说出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一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个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样子,当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不行。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出,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 第014章半夜猫叫声 她喊出来的同时,我已经伸手捂住了鼻子,米嘉赶紧去给我拿纸。`好在这鼻血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用纸在鼻子口捂了一会,感觉到没流了,就拿开了纸,还真就没流了。 这个突发情况弄得我有些尴尬,给米嘉说不好意思,这时我眼角余光瞟到那两个男人在偷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看到米嘉这个美女流鼻血了,我脸是真丢大了。 米嘉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异样,还带着我去卫生间,让我洗一下。卫生间外面是盥洗间,这里有一面镜子,我趴在镜子前,用清水洗着脸上的血渍。洗的时候,我懊恼不已,我已经一两年没流过鼻血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完全就是毫无征兆。 突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上次从医院出来,一路都好好的,上车的时候,杨浩却见我额头和下巴上都沾了些血,后来我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难道说,这两次流血是有关联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自然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噩梦,我忙埋下头去,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脸,以冷水的凉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场景。这个时候,米嘉告诉我经理来了,我忙着擦干脸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她往经理办公室而去。 去的时候,米嘉告诉我,上次面试的主考官就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我见过的,不用紧张,我再次对她道了声谢谢。办公室是关着的,米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米嘉给我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走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慢慢推开了门。进去我才发现,除了经理,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我进去的时候,老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经理站在一旁。这我还是能看明白了的,老头应该是比经理更高级别的领导,比如公司老总或股东什么的,我随机应变,对着二人说了句“两位领导好。” “欢迎你,王泽。”当经理说出这句话时,我暗道不好,看这情形,经理也知道我当日面试时自我介绍的姓名与申请表上不相符。 因为之前我已经给米嘉解释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慌张,按着刚才说的,又给面前二人解释了一遍。 “哦?曾用名?”听我说完,老头开口了。从我进屋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让我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老头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谎言,我心里一紧,忙憨笑着回答说:“对,对” “哈哈,这是个好名字啊!小伙子,你两个名字都带有水,是不是你命里缺水?不过我倒是觉得,泽比冰更霸气一些。” 这事我还真没考虑过,所以老头一说,我直接就愣了,还是一旁的经理给我解了围,说既然这样,名字的事就先放一边,我们开始面试。面试的时候,老头就没讲话了,全是经理在问,问的也无非是一些专业性知识,我都轻松地答了上来。 面试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经理说今天就这样,让我回去等通知,我心想今天这面试竟然比第一次面试还要简单,纯粹像是走个过场而已,当即就有些窃喜,觉得自己来公司上班应该没问题。 在我起身告辞的时候,老头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身上的西服在哪买的,穿在我身上很是贴合。我被他突然袭击的问题弄懵了,心想我还没弄清楚这衣服是哪买的呢,怎么回答你啊。 老头问了后,就殷切地看着我,我没敢扫了他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网上买的,随口说在专卖店买的。 “是吗,专卖店在哪呢?我孙子和你差不多大小,也是今年参加工作,我想去给他买一件。” 好在我反应够快,愣了一下后马上说这衣服是我放假回家时,我爸陪我在我们县城那边的专卖店买的,本市的专卖店我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样一来,我算是把他的话堵死了,他没有再问,只是说了句:“不错,不错。” 出了办公室,我还在想着老头的那句话,他到底是说这牌子的西服不错,还是说这件西服穿在我身上很不错呢。路过人事部时,刚好碰着米嘉从里面出来,她忙问我怎么样,我笑着说不知道。米嘉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我看问题不大,今天本来是有两个人来面试的,昨天下班的时候,经理突然让我打电话给另外一个人,让他不用来了。刚才你还没有面试,我不好给你说这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照我看,这职位就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这个时候,经理室的门打开了,米嘉马上就闪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也装作无事般向公司大门走去。回学校的路上,我心情很不错,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不出意外的话,公司会签下我的。 快到学校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消息刚才我已经在经理那探到口风了,你即将成为我的同事,恭喜你。 短信的落款是米嘉,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也算是近几天的一件喜事了。当时我就想,说不定还真是早上捡的那块红色香包给我带来了好运。 “谢谢你,米嘉。”我回复后,存下了她的号码。 “呵呵,不客气,我俩一个学校,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米嘉竟然是我学姐。今天还真是喜事连连,工作的事尘埃落定,还认识了一个美女同事。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完饭回到寝室,我直接爬上了床,现在是白天,我可以全身心放松地好好睡一会。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寝室里有什么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看到蔡涵正坐在罗勇的电脑上玩游戏,他自己的电脑早就搬到出租屋去了。 看见是他,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他说回来好一会了,见我在睡觉就没吵醒我,又问我这么急叫他回来是什么事。 “罗勇出事了。”我也没废话,直接说了主题。 “出什么事?”听了这话,蔡涵终于是把注意力从游戏上转到了我这边来。 蔡涵也是我和罗勇的室友,如果不是因为他搬出去住了,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我也不担心杨浩他们会说我在外面去乱讲,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发生的诡异事件说了出来。 在我讲的时候,蔡涵好几次惊得合不拢嘴,等我讲完后,他还夸张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发烧了。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我讲的都是实话,我今天让他回来,就是希望他能回寝室住上一段时间,要不然,晚上我一个人还真有些怕。 本来我还担心蔡涵会拒绝的,毕竟他在外面是和女朋友一起住,那可是温柔乡,结果他只想了十来秒钟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并说这种时候他应当与我同在,感动得我眼睛红红的。 蔡涵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了决定后,当即说回出租屋去和女朋友说一声,并拿些日常用品。那天晚上,他就回寝室住了。 蔡涵一回来,寝室里人气一下旺了不少,我也没那么疑神疑鬼的了。我睡觉的时候,蔡涵还在玩电脑,他见着我要睡了,就去把房间灯关了,我本来想让他别关的,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也就作罢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时,只不过,这声音并不像是有人在敲我们房间的门。我坐了起来,发现罗勇的电脑屏幕仍然亮着,却不见了蔡涵的身影。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浑身颤栗,我艰难地看向自己床边,好在床头和衣柜前都没有人。只不过,蔡涵也没在自己床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像是从楼上传来的,我下了床来,发现我们房门是开着的,难怪楼上的声音能听得这么清楚。我走到门边,外面漆黑一片,我试着喊了一声蔡涵,他应了一声,我这才走出房门,按亮了楼道的灯,问他在做什么。 “你去叫舍管阿姨来开门,刚才我听见这间寝室里有人在惨叫!”蔡涵停止敲门,隔着楼道对我喊道。 听了他的话,我马上就想起了陈丰,难道是他又遇见了昨晚的情况?人命关天,我不敢耽搁,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去,在跑的同时我还给杨浩打了电话。 刚跑到单元楼门口,旁边突然响起一声猫叫,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我面前窜了过去,还碰到了我的脚。当时我一心想着去找舍管,突然来的猫叫把我吓了个不轻。 那猫从我面前窜过后,就钻进了一处树丛里,不见了踪影。刚才在路灯的照射下,我看见它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我有种直觉,它与我跟踪罗勇那晚见到的黑猫是同一只,也是昨晚杨浩他们撞上的那只。 当时我就想,这只猫出现似乎总没有什么好事。 第015章拐子的猜测 我与舍管急匆匆走上楼时,陈丰寝室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走进去,蔡涵蹲在地上,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忙着绕了过去。绕过来我就看到陈丰像昨晚一样躺在地面,与昨晚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有好几条抓痕,抓痕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 我马上就想到他的脸是被刚才那黑猫抓伤的,顿时觉得那猫太恐怖了。蔡涵一直在叫陈丰,他都没有醒过来。陈丰的室友都站在旁边,估计是他们给蔡涵开的门,我心里疑惑的是,难道他们几人又是在陈丰晕倒后,听着蔡涵的敲门声才惊醒的么? 这个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杨浩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后,我看到这次只有杨浩和拐子,刘劲没有来。一进门,拐子就几步跨到了陈丰身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浩问了一句。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猫,会不会是猫抓的?”我回答他说。 我说话的时候,拐子用手在陈丰脑袋旁边的地上做了个捡的动作,可当他把手拿起来时,我看到他手上又什么都没有。这时,他把手举到面前,对着日光灯管看,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东西。 之后,拐子翻动了一下陈丰的身体,拿起陈丰的右手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他是被自己抓伤的,指甲都抓断了,指甲缝里还有血迹。” 听了拐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了,陈丰竟然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我凑近了看去,果然如拐子所说,他右手的好几个指甲缝里都有血。这就奇怪了,陈丰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呢。 “昨晚还真该听你的,都怪我。”见了这情形,杨浩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我大致猜到了他们昨晚争执的内容,估计是拐子想把陈丰带回派出所去好好询问一番,而杨浩没同意。 “人没死就有救。”拐子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疑惑地望向门口,蔡涵说是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后,给陈丰做了初步的检查,然后说他血压有点偏高,心跳虚弱,需要回医院进行输液治疗。我们几人听了,就帮着把仍然昏迷着的陈丰抬上了担架,再抬下楼去。 救护车走了后,杨浩让我们也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之后他俩也开着警车走了。我正准备进宿舍院子,蔡涵突然拉住了我,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指着二三十米远的一处地方,问我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我看了过去,那里灰蒙蒙的,看不清不说,反而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就对他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完我就推着他往宿舍院子里走,他脚步有些迟疑,在走了几步后,他摇着头说:“不对,我是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这人与陈丰出事有关。” 说完,蔡涵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这样一来,弄得我就有些为难了,我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按理说我是应当去的,可我是真有些怕那未知的黑暗。我犹豫的时候,蔡涵已经向前走了五六米了,我心一横,跟了上去。 当我追上蔡涵的脚步时,他反而慢了下来,我俩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地方了,的确没有人。 “我就说没人吧。”我松了口气。 这样,我俩就转身往院子里走。这事怪就怪在,当我明明已经跨进了院子时,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又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就看到刚才雾蒙蒙的那个地方果真有个人的轮廓,那样子似乎正看向我们这边。 我慌忙回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弄得蔡涵反而莫名其妙了起来,问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就说早点回去睡觉啊,外面呆久了会感冒的。我没向蔡涵说实话,是担心他还会再过去,一来呢,如果陈丰的事真是人为的,我想杨浩他们会查清的,更主要的是,我不确定那里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 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后我俩躺在床上都没什么睡意,就闲聊了起来。蔡涵问我工作找得如何了,我与他关系好,倒也没瞒他,就说很可能马上就定了,并告诉了他公司名字。蔡涵听了,也为我高兴,说凭我的实力去那家公司也是实至名归,让我去了好好发展。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还没怎么开始找呢,我就让他别成天和女朋友粘一起,工作的事才是大事,他说他有使命,我乍一听到这个词,很是别扭,开玩笑说:“难道你是超人,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不成?”他听了“嘿嘿”一笑,敷衍了过去。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天天气有些冷,蔡涵起床后,说他忘带衣服了,我就让他先穿我的凑合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翻出了我那件西服。 看出他拿的是这一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穿这衣服,而是我又想起了罗勇穿我衣服的事。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的,也没给罗勇提买衣服的事,他怎么就在半夜将它穿到了身上。现在蔡涵也是这样,我一衣柜的衣服,他竟然直接就拿出了这一件来。 “你想穿这件啊?”我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你不舍得?”他戏谑地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逗你的,我穿运动服习惯了,才不喜欢这些正装,话说回来,这衣服和你挺配的,你是不是穿着它去面试的?” “恩,我穿着它去面试了两次,两次的效果都很好。”我如实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衣服,你可得多穿穿它,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蔡涵笑着说完这几句,就把西服重新挂回了衣柜,之后又拿出了我的一件运动服套在身上。 洗漱完后,蔡涵就出门去找他女朋友了。昨晚是陈丰的室友何志远陪他去的医院,何志远也是我们班的,只不过大学里面,班级的概念没有中学那么深,好多人之间并不熟悉。 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陈丰醒了没有。我以为陈丰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早就该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何志远告诉我陈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问了陈丰的病房,准备过去看看。 我到病房的时候,陈丰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志远就趴在他身边。我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就拍醒了何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就走了。 何志远走后,我仔细看着陈丰,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由医生处理过,好些血迹也擦去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就呈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有两条伤口是又大又深,他抓的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丰与我同做一个课题,近一两个月,我俩经常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之前他都好好的,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他那苍白的脸,一时很是难过。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浩打的电话,他问我陈丰的情况,我说还没有醒,他就说过来看看,我告诉了他病房号。 结果杨浩本没有来,来的是刘劲和拐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俩知道我没吃饭,还给我带了一份。我问杨浩怎么没来,刘劲说他还在研究那起奸杀案,提到这案子,我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拐子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就又详细问了我陈丰这几天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问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最后,拐子说陈丰那晚撒谎了,我与刘劲都疑惑地看着他,他说陈丰根本就不是在祭拜自己的外婆。 拐子说得很是肯定,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拐子也没瞒我们,就说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查了陈丰的个人资料,又通过他查到了他的父母,再通过他母亲查他外婆,结果发现他外婆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这不是在咒他外婆么”我有些无语地说,刘劲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去验证陈丰是否说谎了,继而去查他外婆是不是还在人世呢?”我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便问着拐子。 “因为前天晚上陈丰的症状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起案子很相似,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杨所长,他没有相信,结果昨晚就真的又出事了。” “什么猜测?”我和刘劲异口同声地问。 “他应该是撞邪了。”拐子盯着床上的陈丰说道。 第016章影子 拐子的话说完,我沉默了,他的意思我懂,这些天以来,出现了太多诡异之事,好些事都没办法用常理来推断,我不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只是,我更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并且一直在这样安慰着自己,要不然,我肯定早就不敢在寝室住了。 现在,拐子突然把陈丰的事归结到撞邪上面,并且说得一本正经,为此不惜与杨浩争吵,这让我对他所说的那个案子很是好奇了起来。 “拐子哥,你是说陈丰见鬼了?”作为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刘劲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对这种事有排斥心理,觉得是封建迷信,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这也无可厚非,有些事情,只有你亲身经历,并与之触碰过,才能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此时的拐子,眼神无比的凝重。 “拐子哥,你能给我们讲讲那起案子么?”听了拐子的话,我一边觉得心里瘆的慌,一边又很是好奇,想着现在是白天,我就大起胆子问了他。我说了后,刘劲也附和着让拐子给我们讲讲。 拐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支。我以为他要开始讲了,哪知他却说:“算了,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我不由得想,难道这不仅是一起案子,还是一起与他自己有关的案子?拐子也是一名老警察,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与我爸差不多大,他不愿意讲,作为晚辈的我与刘劲自然也只有作罢。 “拐子哥,那件案子你不说,你就给我们讲一下陈丰的事吧,他是我同学,我俩关系还不错,我不想看着他出事。”等拐子手中的烟快抽完时,我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着的陈丰对他说道。 “你们可有留意到,连续三天晚上,陈丰似乎都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还给你打过电话,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甚至还发出过惨叫,可他们同寝室的三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每次都是等到陈丰晕倒后好一会他们才会醒过来,这难道真是巧合?陈丰说他在昏倒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开门,他看到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当然,你们可以说是他因为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拐子抛出来的几个问题都很关键,也直指人心,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有留意过,但正如之前说过的,我没敢太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拐子这样认真地说出来,我与刘劲还真找不到合理的答案,特别是第一个问题,我与蔡涵都分别听到了陈丰的喊叫,至少说明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的三个室友却睡得像死猪一样。 还有,拐子提到陈丰晕倒前见过的那个人影,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与蔡涵回宿舍院子时,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就看到之前还空空的地方似乎真有一个人影。 “你的意思是,陈丰晕倒前见到的那个影子,是——鬼?”刘劲不仅过大学,还是警察,更没有经历过我这几天的事情,所以相比而言,他更是难以接受拐子所指的东西。只是,我想他在不相信的同时,却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鬼只是通俗的说法,并不全面,那是一个我们未知的世界。”拐子颇有感触地说。 “你好像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拐子与杨浩在这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如果今天来的是杨浩,他是怎么也不会把陈丰的事和鬼联系在一起的。看着拐子的样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将我最近的事说与他听听。 “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格外留意这些的。”又是那件事,拐子这样说后,我对他提到的那起案子更加地好奇了。 那天下午,拐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们讲起那件案子,他俩却也没有急着走,想等陈丰醒来问他一些事情,结果直到下午四点过何志远来到病房接替我时,陈丰都没有醒的迹象。 这个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罗勇的父母到寝室收拾他的东西,让我回去帮下忙。听着我要走,刘劲与拐子也就说和我一起走,并叮嘱何志远,如果陈丰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出了医院,拐子突然说先不回所里了,刘劲问他去哪里,他说去看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拐子的神情很是落寞,他不过四十多岁,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是一个老头子。 这样,就剩下我与刘劲一起回学校,我回宿舍,他回所里。路上,我问他在派出所呆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听说过拐子刚才提到的那起案子。他想了一下,就说倒是听说过拐子的一些事情。 我一听有戏,忙问是什么事,他就说拐子家里好像出了一场变故,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有些信奉鬼神之道了。他本来是所里的教导员,又是共产党员,就因为这事被撤职了。 果然是这样,拐子所说的那起案子真的与他本人有关。这下我也算明白了,前天晚上他为什么敢和杨浩顶嘴,他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并且就我了解,教导员比副所长的职级还要高一些。 前面就说了,刘劲是去年警校毕业考到我们学校派出所当警察的,同事的年龄都比他大不少,他也没什么朋友。我俩是同龄人,因为案子的事接触几次后,倒也蛮谈得来,这一路回去,我俩的话就没停过。 进了学校,我俩快分别的时候,我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最近我们调查奸杀案时,其实找到了一点线索,本来头儿是交待我不能乱讲的,我想这事你也是当事人,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有助于我们的分析。” 我一听是这事,直接停下了步子,就催着他赶紧给我讲讲,并立马保证不会外泄出去,否则出门就摔地上沾满脸的狗屎。他听着我都发了这么恶心的誓了,也没再磨叽,就说虽然那天晚上我与罗勇都是走的偏僻的路线,但是沿路还是有两三个探头拍下了我们的踪影的。 学校里一些主要路段安有摄像头我是知道的,我与罗勇从宿舍翻墙出去一路走到东门树林那边,还是很有一段距离,被几个摄像头录下来也是正常的,我觉得刘劲要讲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就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当时罗勇在最前面,你在他后面,在这个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自己身后也跟着一个人呢?” “什么?我后面还有一个人?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我很是惊奇地问道,可认真回想起来,那晚我并没有那种感觉啊,不过也不一定,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即便我身后真有人,我也不容易发现。 “学校监控的分辨率低,晚上光线又暗,再加上你们本来就走的偏僻路线,光是找到你俩的身影我们都花费了很多时间,至于你后面那人,我们刚开始是没有发现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虚无了。”刘劲摇着头说。 “虚无?什么意思?”听着这个词,我的心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虚无你不能体会的话,我就用模糊来形容吧,在监控里,那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除此外,什么特征看不出来,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也只闪现了几次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找到他移动的迹象。所以,其实我们并不能真正确定他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个……”说到最后,我没有说出那个字来,只是做了一个“gui”的口形。 “头儿不相信这些,他坚持认为是监控探头在低光线下出现的一些‘正常’画面,所以他才没来找你证实。而今天我听了拐子的那些话,就把他与那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那天晚上的情形自然在我脑海里重演了起来,我盯着刘劲,问他们有没有在监控里发现一只黑猫的身影,他摇头说没有发现。我就想那猫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前行的时候又多在树丛中穿梭,的确是不好录下它的行径。 想起了猫,我自然也想起了我在猫后面看到的那双像古代裹足妇女般的小脚,难道监控里的影子就是她?可是她明明只有一双脚,而没有身子啊…… 既然刘劲对我坦诚相待,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看到的那双脚的事情。当初录口供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一段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杨浩与刘劲还怀疑我有精神病,我要讲出这种事来,只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怀疑。 而说到影子,目前为止,陈丰看到过一个,我在宿舍大院外看到一个,当时蔡涵貌似也见到了,再就是刘劲他们在监控里发现的这个。我就想,这三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而他们又到底是人影还是鬼影呢? 第017章绿色石头 “王泽。” “啊,什么事?”冷不丁地,刘劲叫出了那个名字,而我竟然条件反射般地应了出来。话一出口,我才觉得失言了,忙解释说我正在想事情呢,根本没听清他喊的什么。 “你还记得我从罗勇那里拿走的那个笔记本吧?”刘劲并没有说他为什么突然叫我“王泽”,而是提起了另一档子事来。 他说的那个笔记本我当然记得,那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只因最后一页上的二十个名字而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记得,就是那个写了十二个周冰和八字罗勇的本子吧,你从上面发现了什么?”我好奇地问。同时心里也想,看来刘劲他们并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之前没有告诉我而已,看来今天这一行收获还是蛮大的。 “本来是没什么的,但经过拐子今天这一引导,我似乎是有了一些方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们辅导员说你就是周冰,可那个时候你坚持说你叫王泽,并说罗勇才是周冰,虽然后来你妥协了,承认自己是周冰,可你后面收到的骨灰盒上,罗勇的照片下却又写着周冰的名字,或许你们都没有错,只是你们的记忆受某种因素影响而发生了改变,再说玄一些,就是你们的魂被勾了。” 刘劲缓了口气又接着说:“现在看来,那天晚上罗勇翻出寝室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是周冰,而真正的周冰,也就是你,却作为王泽跟在他身后,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猜测,紧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影子,恰恰才是真正的王泽呢?只是,那个时候他又是以谁的身份出现的,而罗勇自己本身的身份又到哪去了呢?” 听刘劲说完,我硬是愣了好一会才消化了他所表示出来的意思,说起来,他这番猜测似乎还真有些道理。都说人有三魂七魄,我就想是不是这三魂七魄里有一样魂魄是专门管人对自己身份的记忆的,而我的这个魂魄被弄到了罗勇身上,王泽的这样魂魄又被弄到了我身上。 只是,刘劲说我身后那东西是王泽,我并不是很赞同,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身后真的跟有什么的话,那一定只会是那没有身体的小脚,那只几次出现的黑猫问题也很大。 讲到这里,刘劲说他突然就能理解我了,也觉得我有些可怜,好端端的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要被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我苦笑着说只要警察叔叔不误会我就行了。 这个时候蔡涵的电话又来了,他问我怎么还没回去,罗勇的父母已经到寝室门口等着了,我这才知道他并不在寝室,他说他和女朋友下午跑去逛商场了,一时回不来。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和刘劲再讨论下去,分别的时候,刘劲建议我抽空去市里的文殊院找个人看看,要是真丢魂了,估计还比较麻烦。我笑了笑,不置可否。我是觉得应该没那么严重,我除了认为自己是王泽外,身体上没有任何的不适,记忆也没有混乱,就想着等段时间再看吧。 当我赶到寝室时,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等在门口,我忙上前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并告诉他们我叫周冰,是罗勇的室友,然后我就打开了门。进屋后,我给他们指了指罗勇的衣柜和书桌,他俩就忙活了起来。 这对夫妻看着就很朴实,活生生的儿子在学校突然变成了一堆骨灰,他们也没有找学校闹找学校吵。我本想上前帮忙的,他们却说不用了,说是想亲手再给儿子收拾一次,以后都没机会了。 本来我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以及微有佝偻的背心里就很难受了,再一听到这话,双眼当即就模糊了起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以来就是人生一大不幸之事。 我不忍再看这一幕,转身走到了阳台上。过了一会,我听到罗勇的爸在房里叫我,我忙着走了进去,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绿色的东西,我问他什么事,他就说我东西掉了。 我走过去,从他那拿过那东西,从外形来看,它像是一块小型的鹅卵石,只不过颜色是绿色的,却又不像是翡翠。 “叔叔,这不是我的东西,应该是罗勇的吧。”我从来没见过这石头,便对他说。 “上面有你名字呢,怎么会不是你的。”罗勇爸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 “名字,在哪里?”这下我更是好奇了。 罗勇爸走了回来,拿过那石头,翻了个面,指着上面说:“你看,上面写着周冰两个字,不就是你的名字么。”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石头的这一面上有两个红色的字,正是写着“周冰”。认真说起来,这两字还不像是写在上面的,而是在绿色石头表面之下,也不知是怎样弄进去的。 我当即有些骇然,问他这石头是从哪里捡到的,他说是在收拾罗勇的衣物时,他感觉到一条裤子有些重,就从裤包里摸出了这块石头。听着石头是从罗勇的裤子里摸出来的,我不由得感到一阵凉意,连摸着石头的手也觉得突然冷了起来。 当时我还真有些怕了,不管怎么说,毕竟罗勇已经死了,这石头就算是死人的东西,并且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所以我忙着把石头还到罗勇爸手上,并说既然是从他包里拿出来的,那就是他的。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罗勇爸还纠结着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无奈,只得换了一种方式,就让他当是我送给罗勇的,好歹我们也是同窗一场,作个纪念。果然,听我这么说,他就收下了。 东西收拾完后,我帮着他们搬下了宿舍,临走的时候,他们笑着对我说,他们知道罗勇在学校喜欢打游戏,与同学们合不来,他们代罗勇向我们道歉了。 这我哪里能受得了,忙说没有的事,我们寝室里的同学与罗勇的关系都很好的。当时我想的是人都死了,就当是善意的谎言,让他父母高兴一些。结果旁边的罗勇妈听了,眼睛红红地说既然这样,让我们有空去他们家玩,别忘了罗勇这个同学,还告诉了我他们家的地址。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不忍心拒绝,答应了下来。毕竟罗勇不在了,剩下他们老两口,晚年是挺孤单的。也幸亏罗勇妈给我讲了一遍他们家的地址,要不然的话,有一件事情还相当麻烦,此事后面再细说。 我是把他们送到校车站才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蔡涵的电话,他问我怎么样了,我就告诉他罗勇父母已经走了,他叹息了一句“可怜的老人”,弄得我的心情更是压抑了。 快挂电话时,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陈丰,毕竟陈丰也是他的同学,他说现在还在外面,呆会可能还有点事,让我不用管他,他后面会抽时间去看陈丰的。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晚上没事我又去医院看了陈丰,还是何志远在守着他,我本想说让他晚上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守一晚的,可突然想起拐子说陈丰见鬼一事,我心里又有点发毛,终是没说出口。 何志远这人我以前没怎么接触,印象中他不爱说话,陈丰第一次晕倒那晚,三个室友有两人都抱怨他在寝室里点香烧纸,唯独这个何志远没有吭声,现在陈丰住院,那两人都没现身,又是何志远一直守着他,这件事让我对何志远刮目相看。 这个病房是双人间,刚好旁边一张床上没有病人,我就给何志远说他晚上可以睡那张床上,这样也可以休息得好一些,他却笑着说睡那张床上的话,万一陈丰半夜醒了过来,身体又虚弱声音不大,到时候叫不醒他就不好了,所以他还是趴在陈丰床边睡好了。 何志远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亏我还认为我与陈丰的关系比较好,我自认如果是我在这里守夜的话,不会考虑得这么周到。 从医院回到寝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蔡涵还没有回来。我本想给他打个电话的,突然想到他是和女朋友在一起,估计这小子是同居的日子过惯了,昨晚分开了一天,今天就忍不住了。 罗勇的东西搬走后,寝室里就更是空荡荡的了,恰在这时一阵凉风吹来,更添了几分阴气,我忙走过去,关上了房间与阳台之间的门,只把窗户留了一个小缝。想着今晚很可能又是我一个人睡,上床的时候,我没有关灯。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以这种方式睡觉也慢慢适应了,所以上床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睡梦中,我感觉到脸上似乎有只蚊子,弄得我痒痒的,我伸手去拨弄了一下又接着睡,过了一会,那感觉又来了,同时在我耳边响起一声“喵”的叫唤,我像是被电击中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018章消失的病人 当时我是侧着身子面向墙睡的,睁开眼时,房间里漆黑一片,我面前却有两只绿荧荧的东西,我惊得猛地往后退去,要不是床边有围栏,我估计就直接摔下去了。°嘬薪章節粨渡搜索;)⺌書o巴シ 哪知我还没缓过气来,那一对绿色就动了起来,与之同时,我清楚地听到了它又一次发出的叫唤。 这个时候,我已经确定它是一只猫,绿色是它的眼睛。我吓得直接就从床上翻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光着的双脚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也没功夫理会,直接冲到了墙边,伸手向灯的开关按去。 我连续按了好几次开关,房间里的灯都没有亮起来,这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而那只猫也从床上跃到地面了,从那两只绿色的眼睛来看,此刻它正蹲在地上盯着我。那一瞬间,我想起了东门树林外与黑猫同时出现的无身子小脚,我还想起了陈丰两次晕倒都有黑猫的踪影,现在陈丰昏迷不醒,难道它开始对付我了? 我很想冲出房门去的,可那猫蹲的地方刚好在我与房门之间,想着要从它身边经过,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样僵持了十来秒,它再次动了起来,并且是朝着我这边而来,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要冲破身体的束缚了。不是我怕猫,如果是在白天,我完全可以一脚踢开它,可它突然出现在寝室里,房间里的灯又诡异地熄灭了,加上之前与它有关的一系列事情,让我对它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它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近,我全身的肌肉也越来越紧绷,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它真的向我扑过来,我就管不得它有多邪门了,反正横竖一死,我还是要反抗一下的。 我刚做了这个打算,绿色的眼睛已经在黑暗中跳了起来,我没时间多想,黑暗中将我早已握紧的拳头甩了出去。因为用力过猛,我的身子也向前扑了过去,结果这一下生生打空了,我与那猫交错而过。 当我回过身时,却是连绿色都没有了,我一时茫然,不知那猫窜到了哪里。它似乎是知道我在找它,发出了一声“喵”叫,我顺着看去,就看到它此刻竟是站在窗台上,下一秒,它就从我之前留着的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它就这么跳出了窗子,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刚才甚至想过,这多半是一只猫妖,陈丰两次晕倒都是它造成的,陈丰脸上的抓痕也是它附身在陈丰身上弄的,它今晚过来,一定是想把我也弄得与陈丰一样。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白光很是晃眼,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四下看了看,寝室门与阳台门均是关着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异样,那猫刚才从窗户缝钻了出去,我想它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进来的,我就准备过去把窗户也锁上,结果刚一动步子,就感觉到光着的左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此时我的左脚踩在一张纸上,我疑惑地捡起它来,又是一张对折的a4纸,上面仍然是打印出来的铅字——去医院。 我疑惑地看向被我关上的窗户处,心想难道这纸是刚才那猫送过来的?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纸张来源的时候,上一次纸条出现让我不要睡觉,当天晚上罗勇就被殡仪馆的车子带走了,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盒骨灰。回想起来,如果我那晚上能阻止他,说不定事情就会是另一番样子了。 所以,同样的纸条再次出现,一定是预示着又有事情发生。它让我去医院,我猛地一惊,陈丰不还在医院呢嘛。想着,我把纸条胡乱往包里一揣,换上鞋子就打开门往楼下跑去,我可不能让陈丰出事! 边下楼我边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过,宿舍大院的门已经关了,我知道让舍管起床开门要耽搁几分钟,就打算从上次罗勇翻墙的地方翻出去。 这次也算有了经验,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了最里面那栋楼后面,翻过围墙后,我就往校医院方向跑去,刚跑了十来米远吧,我就听着有人喊我,声音还很熟悉,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往后面看去,借着路灯的光芒,我看见蔡涵这小子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奇怪地问。 “嘿嘿,我刚把女朋友送回去,这不想着你最近有点胆小么,就打算回寝室来陪你,可宿舍院门关了,我就想从这里翻进去,刚好看到你从里面出来。” “那正好,和我一起去医院吧。”我忙说道,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心思问他与女朋友在外面玩什么玩到这么晚。说完我就继续往医院那边走着,蔡涵跟了上来,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没功夫和他解释,就说陈丰可能要出事。哪知我刚说完,蔡涵就惊呼一声“糟了”,然后拔腿向医院跑去。 这一次,蔡涵的步子很快,我在疑惑的同时,脚上也用上了劲跟过去。到了校医院,蔡涵还没去看过陈丰,不知道他的病房,我就带头冲了去。当我打开病房时,只看到何志远趴在陈丰的病床上,而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陈丰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后面的蔡涵看到这情况,忙上前重重拍在了何志远肩膀上,拍得何志远猛地站了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待看清是我与蔡涵后,他才放松下来,问我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陈丰到哪去了?”蔡涵指着空空的床问他。 “他在……”当何志远的视线转移到床上时,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愣了几秒钟后,他看了一下时间,然后皱眉说道:“半个小时前我上厕所时,他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呢,难道是在这半小时内他醒了过来?” “马上给警察打电话,咱们分头找!”我们三人中,就数蔡涵最是着急,并分配了任务。 蔡涵的神态告诉我,他似乎是知道什么,再一个,那张纸条也让我心里很是不安,我当即给杨浩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一趟。我打电话的时候,蔡涵已经出了病房,打完电话,我让何志远在病房等着杨浩他们,然后我也出去了。 我一出来就看到蔡涵从护士值班室里走了出来,我迎上去问他怎么样了,他摇着头说最近半小时没有护士出来查房,所以没有人见到陈丰。这个时候从值班室出来一个护士告诉我们,医院一楼保安室里可以看到每个楼层走道的监控,我与蔡涵一听,道了谢便往一楼奔去。 好在医院的保安室是24小时值班的,我俩进去后,便让保安调出了陈丰住的那层楼的视频,因为时间锁定在最近半小时内,所以还是很好找的。我们按了快进键,没多久,视频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蔡涵马上按了暂停键,经过我们仔细辨认,此人正是陈丰。 当监控正常播放时,我们就看到陈丰慢慢行走在过道上。晚上的灯光很昏暗,监控画面又是黑白色的,这样看起来很是费神,我也就没怎么注意细节,心想只要看清他往哪里走就好了。 “你们这个朋友走路好奇怪啊!”值班保安的声音响起后,我仔细看去,才发现了陈丰的样子的确有些怪异。 虽然画面里的他一直在向前移动,但是他走路的时候脚几乎是没有抬起来,全是紧贴着地面的。我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动着自己的脚,试图去模仿他走路的方式。 只试了两下,我就明白陈丰的动作为什么如此怪异了,明白的同时,我也吓了个不轻。他走路的时候,膝盖竟没有弯曲,大小腿像是一个整体,直挺挺的,两只脚贴着地面交叉着向前移动。 我看了看蔡涵,他眉头紧锁,两眼死死地盯着画面。用那样的方式走路很不方便,也走不快,所以陈丰的移动速度有些慢,蔡涵有些等不及了,再次按了快进键,我们就看到陈丰走到了电梯口,之后又进了电梯。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正在想陈丰会不会是乘电梯下楼然后离开了医院,蔡涵突然跑了出去,我大声问他去哪里,他只回了我三个字——到楼顶! 听到蔡涵的回答时,我脑子“嗡”的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跟着就冲了出去。整个医院共有八层,每个楼层都有电梯口,进电梯后,蔡涵直接按了数字“8”。 “你觉得陈丰在八楼?”电梯里,我有些不确定地问着蔡涵。蔡涵并不是冲动的人,可今天晚上他两次很肯定地做出了决定,我很好奇他这样做的依据是什么。 “他移动的动作那么奇怪,速度那么慢,如果他坐电梯下楼从一楼出去的话,保安能不注意到他么?结果却是保安毫无印象,我这才大胆猜测他是上了顶楼。” 蔡涵话音刚落,电梯就停在了八楼,随着电梯门慢慢打开,我也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第019章血脸人 电梯打开后,昏暗的门口并没有人,我俩走出电梯,左右看了看,过道也是空无一人,病人和护士都在休息。 我看到蔡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我也不禁想着会不会是陈丰从一楼出去时,恰好值班的保安也在打盹,所以没注意到他呢。 此时我们身后的电梯已经关上了,电梯里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视线就更加模糊了。 四周一片寂静,我正要开口问蔡涵有什么看法,耳朵就突然听着一声“哼哼”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些模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弄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说蔡涵的胆子还真是大,他肯定也听到了这声音,只不过,他的反应与我完全不同,他竟然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我本来担心陈丰出事,现在蔡涵又已经带头过去了,我也只有跟了上去。 那声音是从我们右边传出来的,往右走了四五米,就是一个转角,转角过去就是消防通道,此时通道的门是关着的。在我们走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过一次,听着是在通道门背后,走近时,蔡涵就推开了通道门。 医院的楼道灯是声控的,随着蔡涵慢慢推动着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楼道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当门打开了二三十厘米宽的时候,我顺着看出去,却看到了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 门的背后正对着楼道转角的窗户,此时有一个穿着病人衣服的人正坐在背对着窗外坐在窗台上。这人是陈丰,却也不是陈丰。 我说他是陈丰,是我从他的体形及今晚发生的事情推测出来的,而说他不是陈丰,是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来了。 他满脸都是血,血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还在不停地流着,最让我发麻的是,他的两个眼眶竟然是空洞洞的,像是没有眼珠一样,纯粹就是两个血洞。 “哼……哼哼哼……”即便没有眼睛,他却像是能看到我们一般,就这样对着我笑了起来。 是的,刚才我听不出来他是哭还是笑,现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我知道他是在笑,因为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嘴角是向上扬的,只是,我觉得他的笑比哭还恐怖。 他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顺着往下滴去,像是血泪在脸上流淌。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在医院做检测时做的那个梦,梦里就有这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倒吊在我的上方,他脸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都全染红了。 “陈丰?”蔡涵喊着他的名字,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怎的,我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蔡涵的衣服,那种心态说不清,我既担心陈丰,又怕蔡涵上前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时我在蔡涵背后,就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陈丰再次“嘿嘿”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伸出来时,我才看到他的手上竟也沾满了鲜血。他的手是握成一个拳头的,当手完全伸直后,他把拳心向上,然后慢慢松开了拳头,他像是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在他的手由拳头变手掌的过程中,他手指的缝隙上不停地往下滴着液体,液体的颜色乌红中夹着一丝白,似乎比血液还要粘稠。当他的手完全摊平后,他的手掌翻了个身,手上剩下的液体就全往地上滑了去。 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是陌生,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丰。 “陈丰!你醒醒!”蔡涵也看出了不对的地方,再次往前跨步而去。 这时,陈丰却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拳头打开后,我赫然看到一只眼珠放在他的手上,黑色的眼球正盯着我们。我看着那只眼睛,它似乎有种魔力,一时让我有些失神。 陈丰并没给我们太多时间,不过几秒钟,他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并且速度极快,下一刻我就看着一股红黑白三色的液体从他手指的缝隙里溅了出来,我来不及闪躲,有几滴落到了我的脸上,瞬间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 “呵……要这眼睛何用……”声音是陈丰的声音,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我想起了拐子的话,已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想救陈丰,却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救他,毕竟,我对他身上的东西一无所知,我更不是降妖捉鬼的道士。 蔡涵没有我这么顾虑,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直接向陈丰冲了过去,然而他还是慢了。我就看到在他往前冲的时候,陈丰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他的身子往下,腿往上转动,蔡涵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腿,却是抓了个空。 陈丰就这样从八楼摔了下去。 “嘭!”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响声。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我愣得不知该如何做,最后还是被蔡涵拉着进了电梯,木然地跟着他下到了一楼。 当我俩走到医院一楼门口时,杨浩他们几人正严肃地站在那里,在他们的中间,就是刚刚从楼上跌落下来的陈丰,他是后仰着摔下来的,头部受到重创,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事后,刘劲告诉我,陈丰坠楼的时候,他们刚好走到一楼门口,陈丰的身体是在他们面前落下的,把他们也吓得不轻。 值班保安用对讲机呼叫了急救科的医生,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同样,也很快就宣布了陈丰的死亡。 陈丰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血液把他的脸涂了一层,像是一张血脸,已经没有本来的模样。他的眼眶更加地空洞了,刚才他亲手捏碎了自己的两只眼珠。 现场没有人说话,我们一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殡仪馆的车子过来,我看到陈丰被人用黑色的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又抬上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直到这个时候,我似乎才反应了过来,陈丰死了,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拐子呢?”这次是杨浩带着刘劲过来的,我觉得或许拐子能明白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着刘劲。 “他今天不值班,没在所里。” 陈丰的尸体被拉走后,杨浩询问了我事情的详细经过,他问我怎么会猜到陈丰要出事,我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纸来。看到纸上写着的几个字,反应最大的是蔡涵,他一把抢过了纸条,问我是哪里来的。这里几人都是我信得过之人,我也没隐瞒,直接说了纸条的来历。 “你是说,那只黑猫给你送来了这张纸条,暗示你陈丰要出事?”杨浩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也与他一贯不信鬼神的作风相符。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它送过来的,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讲出来而已。”我如实地说。 之后,他们又看了陈丰走出病房的视频。所谓眼见为实,当看到视频里陈丰走路诡异的姿势后,杨浩沉默了,而当我说到后面陈丰亲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珠并在我们面前捏碎时,杨浩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刘劲,马上通知拐子过来接手此事!”当杨浩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知道他的观念已经动摇了。 随后,林慧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医院,我认得其中有我们院长,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校长,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也可以理解,前些日子刚刚意外死亡了一个罗勇,现在陈丰又离奇死亡了,这事要让媒体报道出去,他们的官位多半就不保了。 他们自然也是把我与蔡涵还有当时在照看着陈丰的何志远叫去轮番询问了一番,而面对他们之时,我在供述的时候,就有所保留了,只是说我突然有些担心陈丰,这才过来看看他,就碰上了这事。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校方领导都还在会议室里商谈。走到宿舍院外时,我想起我翻墙出来时,蔡涵听我说去医院,马上说了个“糟了”,我就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陈丰会出事。 他听我突然问起这事,愣了一下,这才说道:“这,前天几晚上,陈丰睡在寝室,寝室里都出了问题,我就想着他去了医院,医院那边说不定也会出现异常。” 蔡涵的解释从表面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迫于我俩的关系,他不说,我也不好戳穿。 回到寝室后,我俩躺在床上,明明一夜没睡,可脑子就是很清醒,我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我一闭眼,就会想起陈丰在我面前捏眼珠的画面,以及他那张血脸。 我记得我两次做噩梦都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出现,没想到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是陈丰。 我有些迷惑了,之前我记忆中东门的树林里发生过奸杀案,事实是我的记忆先于现实而出现,然后又是我做噩梦梦见血脸人,接着血脸人就出现了,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第020章失踪的灵车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一点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起床后我没有看到蔡涵,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洗漱完毕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劲打电话,问他拐子对昨晚陈丰一事有些什么看法,或者是查到了什么,当我拿出手机时,却惊奇地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我这才想起,为了让大脑好好休息一下,临睡前我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模式。 最上面一个未接来电是米嘉的,我猜她是通知我最终面试结果,赶紧回了过去。通了后,她也没问我怎么不接电话,就问我学校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我问她什么意思,她笑着说我这不是装糊涂么,我已经被录用了,公司的意思是让我尽快过去实习,实习到毕业后直接办理入职手续。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由衷的高兴的。可我马上就为难了起来,因为现在这个情况不允许我离开学校去到公司实习,一来我身边两个同学都意外身亡,并且隐约与我有联系,我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者,我与陈丰有个共同的实验课题,现在他出事了,我一个人也得把它完成,算是给陈丰一个交待吧。 我于是以毕业论文没有完成为由,希望米嘉能帮我和公司管理层解释一下,毕竟我还没有正式毕业,学校这边的事不能落下。对于我的境地,米嘉表示理解,并说会帮我给领导解释的,让我等她消息。 挂电话时,米嘉突然问我昨天晚上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很是惊奇。要说昨天晚上,最大的事就是陈丰坠楼身亡了,可按学校领导的态度,这事应该是严格保密的才对啊,米嘉怎么会知道的。 “有什么事情呢?”我反问着她。 “你也不知道啊,那算了。先挂了,老总过来了。”说完,也不等我回话,电话里就响起了忙音。 我又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医院里好些医生护士也是知道的,传了出去也说不定,米嘉去年毕业,她好些同学还在学校读研呢,就算她真知道也不奇怪。当时我就想,如果她知道昨晚死的人是我的同学,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未接来电里还有一个是刘劲打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过,我有些纳闷他找我做什么,便马上回了过去。电话刚响,刘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问我怎么才回电话,语气有些焦急,却也有些疲惫,我猜测他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没睡。 “我刚睡醒呢,什么事啊?”我有些不安地问。 “你等一下。”刘劲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听到听筒那边的嘈杂声慢慢小了去,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应该是从一个人多的地方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陈丰出事了。”当脚步声停止后,刘劲刻意压低着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有些奇怪,陈丰已经死了,死了还能出什么事啊,总不能再死一次吧。 我正想问他,他的下一句话就说了出来:“昨晚接走陈丰尸体的那辆殡仪馆的车消失了,陈丰的尸体也随之消失了。”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温度并不低,可听了刘劲的这话,我浑身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发冷,陈丰的死本来就很是怪异了,结果他的尸体又突然失踪,我感觉到事情似乎快超出警察可控的范围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地说着。 “现在学校主要领导和你们院领导都急疯了,我们所里压力也大,本来这事是不准外泄的,我想着你和陈丰关系好,再一个我也相信你的为人,这才告诉你,看你能不能提供点线索。” 我,我能有什么线索啊,我已经快被搞疯了,我感觉这一周内发生的事情,比我之前二十来年的人生还要丰富多彩,还要诡异离奇,而我自己却渺小得像是一颗棋子,根本无从掌控整个事态的发展。 刘劲告诉我这事其实也没抱太大期望,所以当我说我毫无头绪时,他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寝室,他就让我等着,他马上要去陈丰寝室检查他的物品,到时候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和刘劲讲完电话,我想起手机上还有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蔡涵发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他说女朋友约他一起吃午饭,他就先走了,让我不用管他。 我又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昨晚陈丰出事后,他也回了寝室。我让他别出去,等会警察过来查看陈丰物品他可以开门。 刘劲很快就来了,先到了我的寝室,他告诉我,现在拐子已经正式成了此案的主办人员,他负责协助,过来检查陈丰的物品就是拐子让他来的。 “那拐子在做什么呢?”我好奇地问。拐子这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我看不透,也正是因为他的神秘,让我在面对这些诡异之事时,对他抱以了很高的期望。 “当得知殡仪馆车子没有回馆的时候,他就急匆匆地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刘劲双手一摊说道。 “你是上午十点给我打的电话,那个时候离殡仪馆的车离开医院已经三四个小时了,难道拉尸体的车子没有回馆,馆里不知道么?”我想到了这样一个细节。 “这事说来就更奇怪了,这事不是殡仪馆那边通知学校的,而是上午九点过,校领导再次碰头商议此事,开完会后与殡仪馆接洽,让那边给陈丰尸体的面部清理一下,别让他父母过来看到那惨状,结果这一沟通才发现,昨晚那个时候殡仪馆根本没往医院派车!” 听了这话,我双眼都瞪大了,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恰在这时,房门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把我的心都惊得颤了一下。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门,就走过去打开房门,何志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对我说:“我去吃点东西,这是我们寝室的钥匙,警察来了你带他们去吧。” 我木然地接过钥匙,然后看着何志远下了楼去,直到我重新关上房门,我都还没从刚才那种震惊中走出来。 殡仪馆没往医院派车?那昨晚的车是从哪里来的?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往细了去想,否则的话,是会吓死人的,而我在那个时候偏偏就做了这件傻事,我联想到车子现在已经失踪了,就猜测那车子会不会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昨晚是谁打电话通知殡仪馆过来的?”刘劲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之后,我俩就仔细回忆了起来,当时在场的就是我、蔡涵、杨浩、何志远、刘劲、值班保安,以及从楼上下来给陈丰做检查的两个医生加两个护士。 医生确定陈丰死亡后,杨浩让刘劲打电话通知殡仪馆,人群中却传来一个声音说已经通知了。没过多久,殡仪馆的车就来接走陈丰。 可事情也就仅仅到了这里,我与刘劲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说那话的人是谁了,就连当时的那声音都模糊了起来,只留下了这样的一个记忆片段而已。 “现在看来,陈丰昨晚被拉走一事,与罗勇前几日被殡仪馆的车接走一事很是相同啊。”刘劲神色凝重地说着。 他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我看到罗勇坐殡仪馆的车离开,结果杨浩他们去殡仪馆并没有查到出车记录。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那个猜测,于是就问刘劲:“你说,那辆车到底存不存在?” “所以,昨天晚上其实并不是我们在场的人说的那句话,而是一只鬼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的对吗?是鬼叫来了一辆鬼车接走了陈丰?”顺着我的思路,刘劲皱眉说道。 他并没打算让我回答,因为刚讲完,他又摇着头说:“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啊”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咱们先去看看陈丰的东西吧。”我觉得再这样想下去我们一定会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于是把话题引回到了正事上面。 当我打开陈丰寝室门的时候,我与刘劲都吃了一惊,因为这与我们之前来时的样子变化很大,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开错了门。房间里最大的变化就是“空”,可以说少了很多东西。 我俩走进去,四下看了看,大致明白了过来,陈丰寝室里四个人,四张床却有两张已经空了,显然,这是除了何志远之外的另外两个室友搬离了寝室。从那两个凌乱的书柜以及一地的纸屑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走得很是匆忙。 看到这副萧瑟的情形,我只觉一阵悲哀,虽说人走茶凉,活人怕死人也能理解,可陈丰尸骨未寒,作为同窗的他们这样心慌慌地搬走,也太没人情味了。 “大学生之间的情谊,还真是淡。”刘劲看了,也深有感触。 “好在剩了个何志远。”我欣慰地说道。 第021章我看到她了 一阵唏嘘后,我俩开始查看陈丰的东西。有了上次查看罗勇物品的经验,这一次我俩查看得格外仔细,对笔记本这样的东西更是上心,生怕错过了什么线索。半个小时后,我们把陈丰的遗留物品基本清理了个遍,却是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不禁让我俩有些失望。 这个时候何志远吃完饭回来了,我问他那两室友什么时候走的,他说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他俩当即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连夜收拾东西,说等着天亮就出去找出租屋。等何志远一觉睡醒的时候,二人已经搬走了。 刘劲问何志远最近一段时间内有没有注意到陈丰不对劲的地方,他听了就摇头说他知道的事我们同样知道。事实也是如此,就我对陈丰的了解,他出现异常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陈丰好像有一个日记本。”何志远突然讲出的一句话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哪?”我与刘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没找着吗?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他趴在床上往一个棕色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写日记吧。” 听他说完,我们回到陈丰的书柜前,仔细找着那个棕色的笔记本,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不对啊,他的确有那样一个本子的。”何志远有些想不明白。 刘劲听到他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上了陈丰的床去,我就看到他在床上东翻西翻,最后竟然从陈丰的枕头套子里掏出了一个本子来,封面正是棕色的! 待刘劲下来后,我欣喜地凑了上去。陈丰把这个笔记本藏那么隐蔽,肯定是记录有他自己的一些秘密的,或者我们能找到点珠丝马迹。 翻开封面,第一页写着“心灵的倾诉”几个字,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有些紧张了起来,感觉到这上面记载的一定是个不一样的陈丰。 这时何志远独自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虽说我不是警察,没权看陈丰的隐私,可这一系列事我都深陷其中,同时刘劲也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便没有让我回避,我们慢慢翻看着日记的内容。 只看了几页,我就明白了,陈丰似乎是暗恋上了一个姑娘,他每天都会在日记本上写出自己对那姑娘的思念之情。我完全没想到他堂堂一米八的大汉,也会有暗恋的心思,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表白的机会。 再往后看去,有一天,陈丰写着他在食堂排队打饭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对他吼了几句,还扬言要“收拾”他,陈丰在笔记本上写道我很怕,小时候,我每天都会被醉酒的父亲打骂,上大学后,我已经很久没挨打了,我害怕那种感觉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压抑,也很震惊,陈丰竟然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样看来,就不难理解他的胆小与自卑了,不敢向喜欢的女生表白,那么大的块头却怕被别人打。 刘劲翻书页的速度慢了下来,我知道是他的心绪也受到了影响。后面,仍然是一些陈丰内心深处无法向外人倾诉的话语,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写明那个姑娘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级以及叫什么名字。 从日记里,我还知道了陈丰的一个习惯,每天早上六点他都会准时去东门树林边上晨读英语,那边离宿舍区远,很少有人过去,再加上那个时间点早,也没有晨跑的人,只有在那里,他才敢大声地念出英语单词。这一点,仍然与他的自卑心理有关。 慢慢地,笔记本已经翻了一多半了,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与他的死有关的线索,直到一篇写满了字的日记出现。 在这篇日记之前,陈丰的每一篇日记都很短小,几乎都是几百字,有时甚至只有几句话。所以,当这篇日记出现的时候,我与刘劲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而刚刚看了几行,我与他就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篇日记讲述了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就是几天前,而事件的内容,竟然是那起奸杀案。 日记中,陈丰记述着,那天清晨六点,他像往常一样去到东门树林边上晨读,可当他刚把书本摸出来,还没开始念,就听到树林里传来“救命”的声音,他有些疑惑,便慢慢往里走了去。 走进去后,那声音又没再响了,再加上树林里光线昏暗,胆小的陈丰有些犹豫,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他隐约又听到了像是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他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这一走,他就看到前面有一处树丛在摇晃,他走过去,看到一个男子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在他身下不停地挣扎,男子用手死死地掐住了女子的喉咙。 陈丰胆子本来就小,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样一来就发出了声音,偏偏这声音被那男子听见了。陈丰坐在地上,就看到男子回头看向了这边,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而女子同样看向了他这边,眼睛里却满是乞求的神色。 那一刻,陈丰面临着两种选择,结果是,那男子从地上拿起一把尖刀,对着陈丰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促成了陈丰的选择,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踉跄地向林子外跑去 陈丰一口气跑回了生活区,确认自己安全后,他才慌乱地摸着电话想要报警,恰巧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包里的学生证丢了,经过回忆,他确定是自己逃跑时掉在林子里了。 他想起那男子凶狠的样子以及挥舞着尖刀的动作,再次犹豫了,他想,那人只是强奸,即便被抓也不会被判死刑,放出来的时候肯定会来找自己报仇的,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选择了沉默。 事情的叙述至此为止,后面还有好些内容,全是陈丰对那女生的愧疚之情,他其实也很痛恨自己的胆小与懦弱,可他就是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 我却是知道,陈丰这样的性格完全是因为他从小受打骂导致的,小时候的成长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看完这篇日记,我与刘劲都有些愣了,陈丰竟然是奸杀案的目击证人,甚至见到过凶手的模样,他的心事真的藏得太深了! 我篇日记的记录时间是案发当日上午七时,那个时间何志远他们三人应该都还没起床,而陈丰也还不知道被强奸的女生最后其实死了并且被砍走了双手。 在这篇日记之后紧接着一篇,记录时间是案发当日下午14点,字迹很是潦草,一开头便是“她竟然死了,我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奸杀案已经在学校疯传开了,陈丰的心绪肯定受到了很大影响。 这一篇同样有很多字,但很多都是重复的,重复着他对那女生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鄙视,可在最后,他再次败给了自己的懦弱,他写着:“凶手已经跑了,即便我向警察举报,警察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反而会激怒他,他能杀那女的,也就能来杀我,我,我” 后面就没有了,陈丰再次选择了沉默,没有向警方提供线索。 日记又翻了一页,这次的时间是在案发第二日晚上十点昨晚门上有怪声,难道是她回来索命了吗?我买了香纸祭拜,希望她能饶恕我。 我想了起来,那日白天我与陈丰去实验室,听他说了这事,本来他没多想的,结果我问了一句楼道上的灯是如何亮的,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后面做实验也一直心不在焉,下楼的时候,电梯里灯熄灭,他甚至吓得叫了出来,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疑神疑鬼了。 这也很好理解,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心中都是有“鬼”的吧,觉得自己对不住那女子,担心她回来索命。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往后看了,因为正是在这天晚上,陈丰再次出现了异常并昏迷了过去,而在他醒后,告诉我们他看到了一个影子。 当页面翻过来时,却没有出现我们意想中的大段文字,这篇日记的记录时间是下午15点,而内容只有一句话我看到她了 陈丰口中的这个“她”所指的无疑就是奸杀案的受害者了,这一页的五个字写得很大,并且笔画中弯曲很多,显得笔迹都有些变了,有几处纸还被戳破了,似乎陈丰在写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一个“了”字几乎成了一竖,我不禁猜测,难道那个时候陈丰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日记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因为那天晚上陈丰第二次昏死过去后就再也没有醒来,现在,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很好奇,最后一篇日记的记录时间离陈丰晚上出事还有十来个小时,这期间他是什么状态,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目光刚好落在了何志远身上。 第022章搬寝室 “志远,我问你个事。” 听着我的话,何志远投来疑惑的目光,起身走了过来。我问他有没有注意到前天陈丰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整个一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何志远想了一下回答我说,他那天中午回来时,另外两人都不在寝室,陈丰却还在床上睡,他也没想那么多,自己上床睡午觉,结果等他睡了午觉起来,陈丰仍然没有起床。 我联想到陈丰最后一次日记的时间,正是在何志远午睡的时候,难怪何志远并不知道这事。我继续问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注意到何志远的表情变了一下,随即却轻轻摇了摇头。 “你想起了什么?说出来看看。”我鼓励着他。 “那天下午我睡醒后,出门去了自习室,直到晚上十一点过才回到宿舍楼,当我经过你们那一层楼时,碰到了陈丰,他当时是有点怪怪的。” “我们那一楼?”我立马来了精神。 “恩,那时已经有些晚了,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走一处按亮一处的灯,走到你们楼道时,我刚伸手按亮路灯,就看到旁边站着个人,吓了我一跳,结果这人却是陈丰,我问他在这做什么,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上走回了我们寝室,回去后就又上了床去躺着了。” 听到这里,我完全不能淡定了,陈丰竟然站在我们楼道口,也就是站在我们门外,并且没有开灯,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仔细回忆一下,灯亮的时候,陈丰是什么动作?”刘劲也来了兴趣,问着何志远。 何志远有些皱眉,这让我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再有些迟疑地说道:“当时我倒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是贴着你们寝室门站的,好像,好像是在从猫眼往里看” 这话一出,我立马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半夜听到门上怪声音的时候,就是有人从猫眼往里看,当时也把我吓个不轻,后来证实是周冰,没想到陈丰也会做出这种怪异的动作来。 陈丰写的最后一篇日记上只有五个字我看见她了,并且笔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猜测那个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被侵占,如果把这一点联系起来看,当陈丰站在我们寝室门外的时候,很可能他已经不是真正的陈丰了! 我想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睡了,蔡涵还在玩电脑。这种事情不知道就算了,认真想起来很是瘆人,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昏暗灯光,房门外黑漆漆的,一个人站在门口,从猫眼往里看着。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偏偏还是你平日里很熟悉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并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何志远撞见陈丰的时候,他已经在我们门外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时候的陈丰就已经不是他自己了,那他到我们房门这边做什么呢? 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联想起陈丰昨晚的诡异血腥行为,以及现在尸体的离奇失踪,大白天的,我从心底升出了一股寒意。 刘劲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听出是拐子打来的,我急切地看着他,希望拐子能带来好消息,同时也希望能快点见到拐子,把这件事告诉他,听听他的看法。 挂了电话,刘劲告诉我,拐子正在往陈丰寝室这边赶,我问拐子是几个人,刘劲说什么几个人,我就说他不是应该带个道士过来看看么。之前刘劲说陈丰尸体失踪的消息刚传出来时拐子就急匆匆走了,我就猜测他会不会是搬救兵去了。 没过一会,拐子就走进了陈丰寝室,让我失望的是,他的确只有一个人。进来后,他就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当然,他主要是问刘劲,毕竟刘劲才是警察。 刘劲大致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拐子,并给他看了那本日记。拐子翻看着日记,眉头都拧到了一块,脸色也很是阴沉。 “唉,没想到会是这样”看完日记后,拐子叹息着说。 拐子让刘劲把日记的事情向杨浩汇报一下,那起奸杀案现在还是杨浩在负责,这也算是一个重大线索了,只不过证人已经无法作证了。 我本来就关心陈丰的事,加上又知道了他出事那晚竟然到过我们寝室门外,整件事似乎与我们扯上了关系,我也没顾着自己的身份,直接就问拐子有没有昨晚拉走陈丰尸体那车子的消息。 拐子听我问出这话后,看了刘劲一眼,我怕他责怪刘劲把这事告诉了我,忙保证说不会外泄。他这才说,昨晚校门口的保安见过那车子,只是出了校门后,那车子就消失了,完全找不到它的踪迹。 听他这么说,我好歹能接受一些,既然这样,至少证明那车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啊,不是之前我想的“鬼车”,要不然,它没必要招摇过市地从校门口过吧。这么说来,昨晚在场的人中,肯定有人打电话出去叫了这车过来,我想不通的是,那伙人把陈丰的尸体弄去做什么。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拐子让刘劲记了下来,等会回去就挨着调查昨晚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只不过,拐子说让我们别抱太大希望,他估计查不出来。我问为什么,他有些迟疑,没有马上回答。 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不会是好事,果然,他就说着:“我刚才出去是找了一个人,希望他能帮我,可当我把这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后,他却不愿意来,甚至让我也别管这事” 拐子的话让我知道,他刚才的确是找道士去了,同时他的话也让我心里一沉,那人不愿意来是什么意思? 这次是刘劲追问了下去,拐子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那人说,他没那个本事,来了的话,自己也会送命的。” 虽然我与拐子认识没多久,我也并不知道他此前经历过什么,但我就是对他有一种信任,我相信他找的那人不是骗人钱财的假道士,所以,当我听到这话时,感觉到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不可挽救的地步了吗? 当我们从陈丰寝室出来后,他俩就急着回所里,这件事不仅校方的压力大,他们所里同样如此。 从我们寝室门口过时,我把陈丰站在门口往里看的事给他说了,他的意思是如果陈丰当时已经不对劲了,那他的这个行为就引人深思了,说不定这事与我有关,而这正是我担心的。 拐子建议我最好不要住寝室了,如果非要住的话,找人陪着一起,千万不要一个人住,我应了下来。 之后他们就走了,我则回了寝室。蔡涵还没有回来,我心想,不住寝室的话我又住哪呢,前面就说了,我家里条件不行,我根本没钱出去租房住。找人陪的话,现在寝室出了罗勇的事,除了蔡涵,估计也没人愿意来我们寝室。 可蔡涵毕竟有女朋友,虽然咱俩关系不错,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求别人回来睡啊。最后,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陈丰的寝室现在只有何志远一人住着,我干脆搬上去住得了,让蔡涵也搬上去,这样,就算他不回来,我与何志远还能互相作伴。 想好后,我直接就上楼去告诉了何志远这一想法,他当然也很乐意,陈丰死了,另外两人搬走,他一个人住寝室心里也虚着呢。他同意后,我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搬了上去。 那天晚上九点过的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晚上可能回来得晚,我说没事,并告诉了他我搬上楼的事,他倒也没说什么,让我心态放好些,事情没想象中那么可怕。我心想你小子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本来已经挂了电话,他又打了回来,问我搬上去住的话,贵重物品有没有收拾好,我说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他就笑着说我那件名牌西服就挺贵重的啊,可别被小偷偷走了,我心想也是,我就这么件当家衣服,它又给我带来了好运,还是随身带着的好,于是我又噌噌噌跑下楼去把西服拿上来,挂进了衣柜。 陈丰的床我自然是不敢去睡的,就随意选了一张那两人的床,衣柜和电脑桌也是用的他们的。睡觉的时候,在是否开着灯这一点上,我与何志远发生了分歧,他说开着灯的话他一晚上都睡不好,可关灯的话,我也会胡思乱想得睡不着,最后我们折中了一下,开了一盏台灯。 睡觉前,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我俩聊了一会,当然,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避讳着去谈罗勇与陈丰的事情。 无论精神再紧张,身体也有疲倦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先没了声音,反正没聊多久我俩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糊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有人在粗重的喘息,并且离我很近。 第023章是你害了我 刚开始,我以为我在做梦,并没怎么在意,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这一翻身却碰到了一个东西,我闭着眼用手推了推,好像是一个人,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睁眼的瞬间,我面前出现了一张脸,我差点叫了出来,却发现竟然是何志远。此时,他竟然睡在我的床上,与我面对着面。我当下有些骇然,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还亮着昏暗的台灯,刚才那粗重的喘息声正是从何志远鼻孔里发出来的。我用力地摇晃着他,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醒了过来,当他发现我俩在一张床上时,也有些疑惑,我忙问他是不是有梦游症,他说听他爸妈说他小时候有过一两次,可中学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听着他说以前有过,我松了口气,姑且就往这方面去想了,我让他赶紧回自己床去,两个大男人睡一床像什么样,于是他就坐了起来。 “不对啊,我们怎么睡在陈丰床上”何志远刚坐起来,就疑惑地说了一句。 他的这话一出,我吓得猛地弹了起来,可不是吗,我俩现在真的睡在陈丰的床上。对于何志远来说,这也勉强能解释得通,可我呢,我是怎么睡过来的?我确定我没有梦游症,难道是被人搬过来的,可这么大的动静,我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事有些邪门,我俩匆匆下了床,站到了寝室地面,我四处检查了寝室,这还真发现了问题,寝室门竟然没有锁上。因为门并不是大打开着,所以我刚开始还没发现,我只是想着过去确认一下,结果用手一拉,门就开了,一股凉风马上就吹了进来。 门外黑漆漆的,我赶紧关上了房门,就在门缝合上的那一刻,我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台灯的光本就昏暗,又是从房间里透出去的,所以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这却是把我吓得不轻。 关上门,我有些惊恐地看着何志远,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轻声说:“外面,外面好像有个人啊。” “瞎扯吧”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神色却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忐忑。 “门怎么没锁啊?”我小声问。 “会不会是我们忘记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确定了起来,我记忆里还真没有我锁门的印象,我问他锁了门没有,他说他以为我锁了,也就没管。这样看来,房门或者真是我们粗心没有锁上。 何志远问我现在怎么办,我想了一下,便说管他外面是人是鬼,这门是坚决不能开的,他让我从猫眼上看一下,我对此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生怕看的时候猫眼外又冒出一只眼睛来,忙着摇了摇头。 何志远就说他不怕,然后就走到了门后。当我看着他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去的时候,我心都揪了起来。 何志远这一看就是一分钟,这种环境下我又不方便问他,弄得心里很是紧张。又过了一分钟,我觉得有点没对劲,就去拍了拍他肩膀,他没有反应,我又用力拍了几下,他这才退了回来。 我问他怎么看这么久呢,他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昏沉沉地说他太困了,刚才竟然趴在门上打了个盹。何志远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样压抑的气氛下他竟然还能睡得着,并且是用这样的姿势。 我又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他摇头说没有,说完打了个哈欠。我见他这样子,就说那算了,咱们继续睡吧。之后,我俩各自上了床。 上床的时候,我觉得何志远有点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没过多久,他睡着时的粗重呼吸声又传了过来,我心想人傻还真是福啊,我要像他这样淡定该多好。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我也想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可怕的场景,可思绪总是天马行空,不受控制,特别是在这种夜深人静亮着昏暗灯光的环境中。 我翻了个身,刚好看着那盏台灯,这灯并不是我从寝室搬来的,睡前我与何志远商讨是否开着灯睡时,我瞥见了这盏台灯,于是打开了它。 当时我也没想着问这灯是谁的,现在看到它,我一下反应了过来,那两人都搬走了,现在寝室只剩下两盏台灯,一盏在何志远的书桌上,此时是关着的,剩下就是这一盏了。 不用说,这盏灯是陈丰的,他之前也提到过他下床开台灯一事。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下了床,走过去关掉了灯。这倒不是我对陈丰有什么,而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对死人用过的东西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不想与之沾染上任何关系,免得招惹到什么。 灯熄灭后,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我走到何志远书桌前,想要打开他的台灯,却发现按了开关后没有反应,我试了几下都是如此。这突来的情况弄得我有些慌了,我以为寝室又断电了,就又走回去,打开陈丰的灯,灯正常亮了起来,我松了口气,看来是何志远台灯的问题。 既然这样,我就再次关了陈丰的台灯,摸黑爬上了床去。 这一次,四周都黑了起来,即使我睁开眼,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我反而感觉比刚才好些了,不用担心突然看到什么。 我睡着了,迷糊中,我翻了个身,面向着墙面的。很突然的,我又有了身后有人盯着的感觉,我直接就惊醒了。 我转过身来,黑暗中,什么声音都没有,连何志远那边都安静了下来,寝室里一片静谧。我告诉自己,是自己太紧张了,于是又转过身去,面向着墙,全身蜷缩着,这样会让我感觉到安全一些。 我闭上眼,强行让自己睡觉。 “是你害了我” 当我被这样一句话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时,我浑身已经湿透了,我惊恐地左右看了看,仍然是一片黑暗。 刚才那声音太真切了,让我无法说服自己它仅仅是一个噩梦,我慌乱爬下床,摸着过去按亮了陈丰的台灯。灯亮起的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的魂回来了。 只是,当我看向何志远那边时,我又惊住了,他竟然不在床上。而当我的视线移到我的床边时,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床边放着一张椅子,正好在我头部的位置,如果一个人站在上面,就可以看到我睡觉的样子。我清楚地记得,前一次我们醒过来时,这椅子还没放在那里。 我明白了过来,椅子是在我第二次睡着后被人搬过去的,而做这事的只可能是何志远。那么,刚才我那种有人在身后看着的感觉竟然是真的?是何志远站在椅子上,无声地看着我?难怪我醒来时听不到他床上传来的呼吸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只觉头皮都发麻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同时传来了“吱呀”的声音,我顺着望去,就见着房间门被风吹着慢慢打开了,门外的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我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的,而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何志远一定不能出事! 先是罗勇,再是陈丰,他们在死之前都出现了奇怪的情形,而我都无一例外地参与了其中,可以说我是看着他们死去的,现在似乎又轮到了何志远,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事再继续下去。 我看着那打开着的房门,开始穿衣服鞋子,尽管我的动作因为内心的害怕而有些颤抖,但我仍然决定要出去找他,哪怕他现在是个危险的人。 我之所以说他危险,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表明,他已经不再是他了。我想,从他把眼睛凑到猫眼上那会开始,他就不对劲了,难怪我那时就觉得他怪怪的,当时觉得他是困了,现在想来,那时他的目光很呆滞,根本就没有人的灵气。 下楼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也是何志远站在椅子上对着我说的,他说:“是你害了我” 他话中的“我”到底是指谁呢,是指他本身,还是指那个时候在他身上的东西?可是,无论指的是谁,他说话的对象都是我啊,也就是说,这事真的与我有关?他们甚至会因我而遭遇不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要救他了! 一路下来,走到宿舍院子,我都没有发现何志远的身影。我看向院门那边,院门是锁上的,舍管阿姨的房间内也关着灯。 这个时候我毫无方向,就先小跑着在宿舍院里转了一圈,特别留意了一些树丛,看他是不是藏在这些地方,当时我真的是凭着“一定要救何志远”的意志坚持的,不然我不可能敢一个人做这事。 那个时候不知怎么的,脑子也短路了,没想着给刘劲他们打电话救援。 我把院子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何志杰的身影,这时我想起罗勇那晚翻墙出去的事,就想何志远会不会也是这样出去的,这样想着,我就找了过去。 这是我第三次翻围墙,第一次跟踪罗勇,第二次去医院看陈丰,这次是找何志远。 我刚从那墙上跳下来,就感觉到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第024章现身 那手刚好拉到了我的手腕上,这本来就吓了我一跳,触手之处又有一股凉意传来,我身都没转过来就本能地想要甩开它,却是没有成功,那手似乎钳在了我的手腕上,随着我的手一起晃动。 这时我的身子才有些惊恐地扭了过来,就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借着路灯,我看到面前竟然是一个老太婆,此时她正看着我。 乍一看到这张脸,我觉得有点面熟,就问她是谁,拉我做什么,她问我是不是出来找人的,听着她的声音,我终于想了起来,她是那个清洁工,就是我去公司面试那天早上,叫住我说我东西掉了那人,难怪我觉得面熟。 听了她的话,我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不过我马上就明白了,何志远一定也是从这里翻出来的,刚好被这老太婆看到了。想通这点,我心头一喜,忙问她刚才是不是见着有人出来。 “跟我来!”说完这话,她就拉着我向前走,这次我就没抗拒了,一路跟着她。 上次我就猜测老太婆是学校的清洁工,现在更是确定了,因为只有清洁工才会在天亮前出现在街面上清扫着垃圾,而这也很好地解释了老太婆这个点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让我有些不舒服的是,这老太婆竟然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服,这衣服看起来还像是有些年份了,大晚上的,看得我心里有些发麻。 本来我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这下我就抬起了头往前方看去,看到前方一片灰蒙蒙的,视线很不好,我当时就想,如果这老太婆穿这样站在我前面五十米以外,我肯定都发现不了她。 老太太带着我穿行在寂静的校园中,我一边走边看,猜测她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走了一会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好像是在往东门那边去,我心里惊了一下,难道何志远也像罗勇一样去树林里了? 我马上就问老太太我同学在哪里,她只是说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又沉默了下来。这之后,越往前走我心里越疑惑,按理说何志远应该出来没多久才对,老太太在围墙外看见他,应该只知道他走的方向,怎么会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呢。 我再次尝试着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老太的手,她感觉到了我的力道,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想让你同学死的话,就走快点!” 老太的话吓了我一跳,不仅是她话的内容,还有她说话的语气,与我第一次见她甚至是刚才的语气都相差很大,感觉冷冷的,没有人情味。 最终我还是因为担心何志远的安危,选择了沉默,老太的步子明显快了起来,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走的,当时我就想,这老太婆的身体还真是好。 这样跑起来后,安静的夜色里就响起了我鞋子着地的声音,虽然我穿的运动鞋,声音不大,可毕竟周围太安静了,就衬托出了这声音来。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我是理科生,常年形成的逻辑思维让我比较容易注意细节,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老太婆的鞋子没有发出声音来呢? 这样想着,我就去看她的脚,谁曾想这一看,吓得我直接停住了步子,手腕上也用了狠劲,猛地就甩掉了她的手。 我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反应,是因为我看到了老太婆的脚。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而鞋子的形状竟然是前小后大,前面是尖尖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了跟踪罗勇那晚上看到的那双小脚! “你干什么?”老太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我问。 此时我心里已经对她有了排斥情绪,所以越看她越是奇怪,首先就是觉得她的脸色有些白,与身上黑色的衣服对应起来,她就像是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再一个,跑了这么一会,连我都有点气喘吁吁的了,她却是气定神闲,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 想着,我的双腿就有些发软了。她定定地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她都看在眼里,当时我的目光正落在她脚上,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问我是不是怕她,我心想你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似的,我能不怕么。 虽然我没有吭声,我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她。她往我这走来,我赶紧退了两步,这一退踩着一块石头,因为我的腿有些软,差点摔到地上。 “我不是坏人,你再耽搁的话,你的同学就难说了。”她看着我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她真是什么千年女尸或女鬼的话,我想跑也跑不掉,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知道何志远的下落,如果因为我的胆小让何志远出了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想着,我慢慢站了起来,只是,我再也不愿让她抓着我的手,我让她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就行,她也没再坚持,转身往前走去,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继续前行。 最后,她竟然真带我走到了东门的树林边上,到了后,她就停在了这里。我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何志远的人影,就问她我同学在哪里,她用手指了指树林,然后让我进去时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声音,说完就往林子里走去。我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时隔几日,再次进到林子里,我少了几分当日跟踪罗勇时的好奇,多了一分恐惧,要不是救何志远,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再来的,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点。 进了林子,光线比外面又暗了不少,老太婆一身黑衣,几乎与林子里的黑色融为一体,这让我跟起来很是费力。要不是她刻意等着我,好几次我都差点跟丢了。当时我就想,刚才她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是不是就怕我跟不上呢? 这样一路摸索着,走了好几分钟,老太婆停了下来,我赶紧走上前与她并排而站。借着稀疏的月光,我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我好像来过,不正是罗勇挖坑的时候我站的那处地方么。 想到这,我立马往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正往坑里看,我努力瞪大着眼睛去看他是不是何志远,这时那人却慢慢把头探进了坑里,像上次罗勇一样。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时光回转的错觉,我仿佛是又回到了跟踪罗勇那天晚上,此时蹲在那里的不是何志远,而是罗勇。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的整个身子都已经探进了坑里,他的双腿已经慢慢抬了起来,我很是吃惊,这样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整个身子倒立着栽下去啊。 我看了看一旁的老太,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就想她到底是与何志远没什么关系,能把我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指望她帮我做什么。想着,我就准备跨出去阻止何志远。 “等等。”我刚迈步,老太就拉住了我,同时轻声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像变魔术似的从上衣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袋子,袋子鼓鼓的,袋子上端的口子是被绳子系上的。 她把袋子拿出来后,就慢慢解开了袋子,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袋子好像动了一下,不过当时实在是太暗了,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一边看着她解开袋子,一边看着那边的何志远,此时何志远的双腿已经完全翘起来了,我感觉他随时会掉下去。 老太终于解开了袋子,她用两手把袋子口撑开,紧接着,我看到一个东西从袋子里窜了出来,径直往何志远那边而去。 与之同时,寂静的林子里响起“喵”的一声。当这声猫叫传出时,我一时有些骇然,老太婆放出来的竟然是只黑猫。虽然黑猫都长一个样子,但这个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正是前面出现过几次的那一只! 我看向老太,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质问她的时候,我转头看向那边。黑猫冲到何志远身边后,就站在了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对着他发出叫声,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叫声中的愤怒之意。 黑猫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声音也慢慢柔和了下去,最后一声时,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何志远本来翘起的双腿已经重新落回到了地面。老太对我说:“我们过去。” 我担心何志远,快步走到他身边,然后用双手拉住他的双腿,把他往外拉着。我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他的身子完全拉出坑里,把他拉出来时,他是趴在地上的,我又把他翻了个身。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何志远一直没有知觉,我上前摸了摸他的呼吸,感觉还算正常,这才问老太婆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就能醒来。”她回答我说,话语里仍然没什么情绪。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只黑猫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又回到了她那黑口袋里。 第025章我姓苏 听她这样说,我也就不担心了,并且到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那只黑猫是她的,也就是说,寝室里两次出现的纸条都是她给我的,今晚她又带我来救了何志远,不管她是谁,就这两点来说,我都觉得她应该不会害我。 而如果何志远真的是鬼上身的话,刚才黑猫对着他吼叫就是在吼他身上的脏东西了。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得通之前陈丰两次晕倒在寝室时黑猫都出现一事了,它其实是在救陈丰。 “你到底是谁?”我终是不能免俗,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你不怕我了?” “你之前帮过我,还让我去医院救陈丰,你不会害我的。”我直接戳破了她。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把握很大,可毕竟只是猜测。老太婆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说那两张纸条的确是她递给我的。 她告诉我,她是学校的清洁工,经常在半夜清扫路面的垃圾。白天阳光充足,学校里人气旺,到了晚上,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她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以及奇怪的人。 听她讲到这些,我不禁四处看了看,心里想着现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就有那些东西,一时毛骨悚然。 她说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可时间长了也看淡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她只是怕那东西见多了损了阳气,就养了一只黑猫,黑猫能看见脏东西,黑猫的子能抓伤它们。 我只知道黑猫灵性,倒还是第一次听说黑猫能伤到鬼怪,我回想起刚才黑猫的动作,心道老太婆应该没有骗我。 当我问起老太婆之前一些事的细节时,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问我最近是不是刚买了一件新衣服,我一听她提起这事,有些紧张了起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有一天她正在我们宿舍院外清扫地面,就感觉到自己的黑猫有点不对劲,她把黑猫放出来,黑猫下地就跑了,当时她就看到黑猫跟到了一个穿西服的男的后面,还对着那人的背影张牙舞。 她这样说,我已经猜到那人正是我了,那天应该是我第一次穿着这衣服去面试。让我震惊的是黑猫竟然对着我张牙舞,难道是那西服有什么问题? 认真说来,单是从时间上来看,所有的怪异事情还真是从我买了那件衣服后才开始的,想到这里,我一时有点无法接受,一来是不相信一件衣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二来是内心产生了丝恐慌,因为这样的话,我就成了罪魁祸首,间接害死了罗勇与陈丰。 老太接着说,黑猫跟了一会就没继续跟了,因为当时是大白天,她也没往那方面想,以为是黑猫弄错了。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她在我们宿舍外面看到一个穿西服的人进了宿舍,她想起白天的事,就放出猫来,猫一直跟了进去。 那个时候她就看出虽然两人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却不是同一个人。我告诉她白天是我,晚上是我室友。她又说她当时以为黑猫会跟上去对着那人抓咬,可黑猫只是跟着,却不上前,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过了一会,黑猫就出了宿舍院子。那时她就确定是衣服有问题了,同时根据黑猫的表现,她觉得衣服上的东西应该是个凶主,以至于黑猫都有所顾忌。 她见过我白天穿衣服的样子,知道我还是个正常人,而晚上的那人就不正常了,她有些担心我,就在天刚亮的时候弄了那张纸条,然后让黑猫带路找到了我们的寝室,从门缝下把纸条塞了进来。她不识字,所以纸条是去打印店让人弄的。 我想了起来,那天早上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如果我早一点醒来的话,说不定当时就能撞见老太婆。 紧接着就是当天晚上的事了,她给了我提示,却仍然很担心我,就一直守在我们院子外。所以,从我与罗勇翻墙出了宿舍院子开始,她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而我在东门树林那里看到的那双小脚,也正是她的,她说她当时就藏在树后,只不过不小心把脚露了出来。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那晚看到的小脚没有身子,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有些牵强。先是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我的视线看到树边的小脚时,自然是吓得不行,根本不敢再仔细去看,转身就跑了。 后来刘劲说在查探校园的监控时,发现我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当时他猜测我身后是真正的王泽,现在看来,那其实就是老太了,她一身黑衣,穿着布鞋的小脚走路也是轻盈无比,在夜色的笼罩下,还的确不好辨认出来。 这里弄清楚了,我就问她陈丰的事,陈丰两次晕倒都出现了黑猫,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结果这一问,她告诉了我一件再次让我无比震惊的事,她说陈丰出事的两天晚上,她都看到了一个人影进入了宿舍楼,而每次那人影出现,黑猫都很不安分。 她担心那人影弄出什么事来,就想让黑猫进去帮忙,而黑猫虽然能驱邪,但猫本身也是阴性动物,它的灵性在黑暗中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她跟着一起进入了宿舍,并在楼下关掉了我们那栋宿舍楼的闸门。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没想到在楼下关电闸的竟然是她! 有些时候,表相与真相往往是大相径庭的,我们当初以为有人关电闸是故意搞怪,我也曾以为黑猫的出现是为不吉利,甚至是黑猫吓晕了陈丰,结果呢,关电闸的人是来帮我们的,黑猫同样是来帮我们的。 我问她,既然黑猫两次都上了楼,为什么陈丰还是出了问题。她却是告诉我,“上你室友身那东西好像很厉害,黑猫只能把他赶走,却无法驱散他。” “我室友?你是说那个人影就是你之前那到的穿我西服那个人?”我瞪大了眼睛问她。 “是他啊,他从穿你西服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后来又被那么厉害的东西上了身,估计是没救了。”老太摇着头说。 看了陈丰的日记,我心中猜测他是被奸杀案受害人的怨灵吓着了,现在老太告诉我,那两晚上去找陈丰的竟然是罗勇,我一时觉得有些乱,更多的是吃惊。 之前收到罗勇骨灰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事有些蹊跷,可后面罗勇再也没出现过,我心里也慢慢接受了罗勇死的事实,哪知现在却又被老太几句话给颠覆了。这么说来,回来的是罗勇的身体,但里面却是被害女生的怨灵,这两者是如何弄到一起的呢? 再一个,如果罗勇真的没死的话,骨灰盒里的骨灰又是谁的? “嗯……”旁边的何志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身子也动了一下,看来是要醒了。 “你那衣服太凶险,你最好是交给我,我拿去处理了,不然的话,还会出事的。”老太看了一眼何志远,对我说道。 我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那衣服是给我带来了好运的,可老太的话我也不敢无视,毕竟那衣服的来历有些不明,再一个,虽然那衣服是名牌,可她一个老太婆,骗去也没什么用啊。 “明天晚上十一点,我在宿舍外面等你。”老太却没等我回答,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林子外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对她道声谢,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就问她姓什么,她的身形顿了一下,回答说:“我姓苏。” “谢谢你,苏婆。”我由衷地说道。 她没有再回应,黑色的身子慢慢没入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周冰?”何志远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的茫然。 一起回去的路上,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寝室睡觉,怎么就躺到了树林里面,我只得说他又梦游了,我跟着他一直到了这里。 他问我为什么不叫醒他,我就说以前听老人说过,梦游的人不能强行叫醒,不然的话会丢魂变傻的,严重的会当场吓死,他听了便连声向我道谢,没再问下去。 快到宿舍院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我刚才在和谁说话,我问他指的什么,他说好像听着我说什么“谢谢”,我不想吓着他,便说那是他还没醒过来,在做梦呢。 走回到宿舍院门口的时候,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白色,院门也打开了,我俩疲惫地回到寝室,重新躺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不一会,何志远又熟睡了过去,我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一时无语,他哪里知道,这一晚上是那么地惊心动魄呢。 我躺在床上,回顾着与苏婆的对话,她的出现,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些谜团,却又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门上的“嗤嗤”声并不是黑猫弄出来的,那是什么声音?这事罗勇应该知道,关键是,罗勇现在到底在哪里? 第026章初访文殊院 我是带着这些疑问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后,我给刘劲打电话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再次提起了上次那话,让我去文殊院找人看看,我说又不是我被上身了,我去找人看什么啊。 “周冰,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刘劲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虽是愣了一下,还是让他有什么就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听出电话那头的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他说虽然出问题的不是我,但他总觉得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并且出事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刘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却也最不愿面对的。忠言逆耳,话虽不好听,却是说到了点子上,通过这事,我也看了出来,刘劲是真把我当朋友,不然的话,才不会多这一句嘴呢。 听着我沉默了,刘劲忙说让我别放心上,他也是瞎猜的,我笑着告诉他,上次他说了后,我就一直把这事记在心上,最近出了这么多怪事,我早就想去找高人看看了,并问他今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陪我去一趟文殊院,刘劲说他得问问拐子,毕竟他目前在协助拐子办案。 提到拐子,我问他陈丰那事查得怎么样了,他说他去移动公司调取了当晚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并没有人在那个时候拨打过电话出去,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 之后我挂了电话,去文珠院的事,得等他问了拐子再定。 何志远起床后,准备去图书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寝室,也就出门了。下楼的时候,我打开自己寝室门看了一下,蔡涵并没在里面,看来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没过一会,刘劲就回我电话了,他说拐子同意他陪我去,还让我们过去后找一个叫吴兵的人。定下来后,我俩约定在校车站会合,马上就去文殊院。 去文殊院的车上,我俩一直在谈论着这些事,刘劲把昨晚何志远的事也告诉给拐子了,拐子还叮嘱他见到吴兵后,帮何志远求一张平安符回来。 文殊院就在市区里面,所以我们过去也没花多少时间。我俩下车后,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梳着发髻,下巴上留着一小摄胡须,像是个道士。 拉住我们后,他就说:“小兄弟,你们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我一听,似乎有些门道,就停下了步子,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用手捋了捋那并不是很多的小胡子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 我本来还想听听的,刘劲直接把我拉进了院门,边走边说:“这种都是骗钱的,我们还是去找吴兵吧。” 拐子只给刘劲说了吴兵这个名字,其他的就没提了,进院后,我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和香客,有种无从找起的感觉。 这个时候,刚好一个身穿黄袍的光头男子从我们面前经过,我想他应该是这院里的和尚,说不定认识那个吴兵,就拉住他问了起来。 当我说出“吴兵”二字后,他摇头说他们院监不在院里,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想到吴兵竟然是这里的院监,难怪拐子不用担心我们找不着他,只要随便拉住院里的人一问便知。 我问他吴兵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院监出门少则三日,多则一月才会回来。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看来今天这趟算是白跑了。 吴兵是院监,我就想着他是这院里最有本事的人,既然他不在,我也没心思再找其他人看,当即就打算与刘劲返回学校去,改日再来。走出院门时,我看到刚才那人又拦住了一个中年女士,同时说道:“这位女士,你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他这话一出,我与刘劲对视一眼,无言地笑了起来,原来这话就像是一个公式,套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的。 那女士很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往院门这边走来,他也不恼,讪讪笑笑了事。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其实也过得挺艰难的,这时他又瞥见了我们,走了过来。 因为本来就隔得近,我们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我,又拿出了刚才那套说辞:“你印堂真的发黑啊,让我给你看看” “谢谢,我不需要。”我虽然知道他是骗子,却并没有戳穿他。 “我这里有道平安符” 听了这话,我心里冷笑了起来哼,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露狐狸尾巴了。 “好了好了,多少钱一个,我买了便是。”我想起反正要给何志远买个平安符,吴兵没找着,先随便买个凑合用也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人只收了五元钱,看来也并不是很心黑。 回学校的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说公司同意等我处理完学校的事再过去实习,但我必须参加每周一次的部门会议,我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心想公司倒还蛮看重我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回到学校,我给蔡涵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还没回来,我就随便在学校逛了起来,反正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寝室呆着。 等到何志远从图书馆出来时,我才跟着一起回了寝室。我把平安符交给他,让他随身揣在身上,他问我哪来的,我就说专门去寺里求的,可以辟邪,我和他一人一个,他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何志远就是这样,很老实的一个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少去刨根问底,与他交流起来很是轻松,就算撒谎也没事,当然,我对他撒的谎都是善意的。 天黑后,我想起了与苏婆的约定,其实算不上约定,因为她根本就没得到我的同意。可是,话说回来,她也算是何志远的救命恩人了,单从这点上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还是何志远让我下了决定,今天没找到吴兵,假道士的这张平安符铁定没什么用,如果今晚何志远又出现了昨晚的情况,苏婆不帮忙了怎么办? 既然我的工作已经找好了,后面也不会再参加什么面试,暂时用不上西服,苏婆又把它说得那么凶险,干脆就把它交给苏婆处理算了。 这样想着,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就把那西服装进口袋,提着口袋下楼去了。我在宿舍门口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五分,都没有见着苏婆,这个时候进出宿舍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看到舍管阿姨都打算锁宿舍院门了。 到了十一点十分,我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肯定是她改变了主意,不想管我这破事,就打算回寝室去,结果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右边传来一声猫叫,我扭头看去,正是苏婆的那只黑猫,它站在我右方十米处盯着我看呢。 黑猫都来了,苏婆应该也在那边,我就向猫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与猫只有两三米远时,它转身向前走去,像是在给我带路。 黑猫带我绕着宿舍院子走,一直走到了宿舍大门正背后,也就是我昨晚翻墙出来的那个地方,苏婆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过去。 “你不是说在宿舍门口么,害我等那么久。”我有些抱怨地说道。 “衣服呢?”她根本不理睬我,淡淡地说。 我把袋子递给她,她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说:“我把衣服拿回去处理,这事你不要给其他人讲,这种邪门的事情讲出来,只会害人害已。” 我点了点头。 连续两晚与苏婆的接触,我觉得她与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很大不同,不仅是衣服不一样,说话的语气还有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这让我有些疑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让我捡红色香包的人。 想到这,我从包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香包,问她认不认识这东西,她当即就说:“这香包是辟邪的,你把它收好,别动不动就拿出来,关键时刻可以护你。” 她这样说,看来还真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把香包揣回裤包,再次向她道谢。 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舍管阿姨正要锁门,忙着冲了上去,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忙回过头去,就看到蔡涵正往门口跑来。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一起上楼的时候,蔡涵问我。 我想起苏婆的叮嘱,就没有把衣服的事情给他讲,只说是心情有些烦躁,去外面随便逛了逛。 我们先回了趟自己的寝室,因为我让他也去陈丰寝室住,这就需要回去搬些东西。在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起了上次那个绿色的有我名字的石头,就问蔡涵知不知道罗勇有这样一件东西。 “罗勇的东西上刻着周冰两个字?”蔡涵听了,很是惊讶地问。 “对,可我从来没见过那石头啊。”我两手一摊地说。 “那石头呢?给我看看。” “石头是从罗勇裤包里摸出来的,我让罗勇爸拿走了。” 第027章招魂 “你……” “我怎么了?”我看着蔡涵,疑惑地问。 “我是说那石头上写着你的名字,你也不把它弄清楚,真是。”说完,蔡涵就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帮着蔡涵把东西搬上去,再把床铺好,已经快十二点了,此时何志远已经睡了。我看着何志远的身影,把蔡涵拉到了阳台,蔡涵有些疑惑地问我什么事。 “晚上咱俩惊醒着点。” “嗯?”蔡涵更是不明白了。 我大致把昨晚的事给他讲了,只是没有提到苏婆,就说是我一路跟着何志远去了树林,等着他醒后又一起回来了。蔡涵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他是害怕了,就安慰他说何志远从小就有梦游症,说不定昨晚也只是发病了而已。 回到房间里,我去检查了一遍房门,确认它是关上的。之后,我俩就各自上了床去。 睡了没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之前帮蔡涵搬东西时,我专门把自己的台灯也搬了上来,睡前把它打开了。 我扭头看了看,何志远和蔡涵都还在床上睡着,我还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这声音让我心里很是踏实。 房间里一切正常,我觉得刚才那叫我声音应该是我的幻觉,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梦,于是就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刚闭上眼,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我有些奇怪,从床上坐起,慢慢下了床来。 我走到窗户边,往楼下望去,宿舍大院的路灯很昏暗,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晰,我想问是谁在叫我,又担心把蔡涵与何志远吵醒,就没吱声,瞪大着眼睛又看了一会。 这一看我就看到下面似乎还真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光线问题,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下来,跟我走了。”他应该也看到我了,就又说了一句。 这样一来,我就看清楚了,竟然是苏婆,我有些疑惑,倒不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院里,她本身是我们附近几个宿舍院的清洁工,应该认识那些舍管阿姨,让她们开个门还不是小事一桩,我只是奇怪她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走了,走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不知怎的,听着这话,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觉得她找我一定是有要事,于是就从阳台回到寝室。我打开了房门,出门前我又看了何志远与蔡涵,再次确认他俩都好好的,这才出门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我走到刚才苏婆站着的位置,却没看到她,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都灰蒙蒙的。我正觉得奇怪,苏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我正前方,我看过去,那里的昏暗中似乎有个人的轮廓,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穿的那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中让人不易发现。 我往前走去,就这样,苏婆在前面喊着,我在后面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宿舍大院,她带着我仍然是往东门树林那边走去。这个过程中,我总觉得有些没对,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快走到树林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像是虫子在爬一样,我用手抹了一下,这感觉就消失了,可过了一会,又开始痒起来,我胡乱擦了几下,心情有些烦躁。 这样进到了树林里,刚进去,我就看到前方似乎有点火光。整个树林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所以这片火光很是显眼。我往前看,苏婆的影子似乎正带着我往火光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我脸上发痒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大了,让我很是难受,与之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影响了视力,我觉得眼前的事物比之前模糊了不少。 “苏婆,我们到底去哪啊?”我已经被那痒痒的感觉弄得很烦躁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走吧,马上就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很是悠长。 我听了也没再问,心想反正马上就到了,到了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脸上那痒痒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我舒服了不少,可还没舒服多久呢,一阵冰凉之意突然漫遍我的全身,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一下坐了起来,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是蔡涵,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看着我。我看了看周围,我的台灯仍然亮着,我坐在寝室的地板上,浑身湿透了,地板上有好多的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这水隐隐还带着点红色。 何志远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很是疑惑,我不是跟着苏婆去了东门树林么,怎么又回到寝室来了? “怎么回事?”我把视线移回到蔡涵身上,问道。 “不知你什么时候掉到地板上了,何志远起床上厕所差点被你绊一跤,我们一直叫不醒你,只得给你泼了一盆凉水。”蔡涵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蔡涵说完,何志远补充了一句。 按蔡涵的描述,我不过是睡到了地板上而已,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我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结果何志远的回答还真吓到了我。 他说他被我绊了一跤后,就想把我叫醒,蹲下来一看,我的脸上竟然都是血,把他吓惨了,他这才去叫醒了蔡涵,之后他俩一边叫我一边用毛巾帮我擦着脸上的血,可每次都是刚擦完就又渗了出来。 渗到后面,那些血都汇集到一起,在我脸上流动,而我本来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们吓得不行,最后逼不得已才接了一盆凉水泼到了我身上。 何志远所说的,似乎与我之前脸上那痒痒的感觉对应了上来,原来是有血在我脸上流动,之后突然舒服了一会,应该是他们把我脸上的血擦拭干净了,地板上的水里带有红色,那是因为含有我的血液。 这下我就有些明白了,刚才与苏婆去树林这一切,原来都是我的一个梦。 可是,我竟然又流血了!我一时有些慌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流血。 “你刚才是不是梦到了什么?”蔡涵倒没怎么纠结我流血一事,反倒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恩,我梦到有人在楼下叫我,我就出了寝室,然后跟着她一直走了,直到被你们的冷水弄醒。”这样回答的同时,我更确信那是一个梦,因为回想起来,好多事情都是不合常理的,比如,出了寝室,我根本没去按楼道的灯,摸黑下了楼,之后,我跟着苏婆出宿舍大院,当时院门好像是关着的,可我们就这样走了过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蔡涵听我说完,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反应让我心里一紧,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是有人在招你的魂啊!那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蔡涵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胡诌,我顾不得身上还在滴着水,也跟着站了起来,问他为何这样说。 蔡涵让我先别问那么多,让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他的样子很急。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也没磨蹭,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着我慢慢讲出来,蔡涵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猛然发现了一件事,刚才苏婆在楼下叫我的时候,并不是叫的“周冰”,而是叫的“王泽”,难怪我当时觉得怪怪的,可事实上,我现在的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是王泽,所以那时也没反应过来。 当然,这事我并没有说出来,蔡涵与何志远都不知道王泽,我没必要让他们再因此事而惊慌。 我带着疑惑继续讲下去,当我刚讲到苏婆带着我出了宿舍院子往东门树林走时,蔡涵突然打开了寝室里的大灯,然后冲到了我的衣柜跟前。 日光灯管的白色光线晃得我眼睛有些难受,我眯着眼看到蔡涵打开我的衣柜,在里面翻了一下,然后就问我这两天是不是给谁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听到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吃惊得不行了,也顾不上苏婆交待过我不要告诉其他人衣服的事,将我把西服拿给苏婆的事说了出来。 “你糊涂啊!走!”说完,蔡涵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已是知道事情不妙,也跟着跑了去。 下了楼来,蔡涵径直往最里面一栋楼而去,我们翻围墙出了宿舍院子,然后一路小跑着往东门树林而去。路上蔡涵的神色很凝重,纵使我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也只有等着这事完了再问他。 只是,出门时太匆忙,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浑身湿漉漉的,这样跑起来,冷风一吹,那简直就是透心凉。 这样一路小跑着到了东门树林,虽然我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可我的身子却没有一丝暖意。 “你记得那火光在林子里的哪处不?”蔡涵问我。 “就在前面。”我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走!” ♂ 第028章苏溪 我俩一起向着我梦中见着有火光的那处走去,可前面一片昏暗,哪里有半点火光的影子。我不禁又疑惑了起来,心想会不会是蔡涵弄错了。 我在梦中还没有走到火光的位置时就醒了过来,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火光的确切位置,只能回想出个大概。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了,因为我已经认出了这处地方,我们正站在罗勇挖的那处坑旁边。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昨晚何志远差点整个人都栽了进去,证明这坑比罗勇当时挖的还要深,可现在这里又被填上了,表面是一层新土。 蔡涵蹲了下去,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照着地面。我顺着看去,就看到地面上插着三支竹签模样的东西,蔡涵已经把它们拿了起来。 “这是没有燃完的香。” 蔡涵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忙着也蹲了下来,仔细看着他手中的竹签。这还真是三支香,不过它们都没有燃完,均是燃到三分之二处就熄灭了。 之后,我们又在附近找到一处纸灰,蔡涵用树枝挑了挑,里面竟然还有些火星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唉,来晚了一步!”蔡涵有些沮丧地说。 看到这些东西,我已经彻底相信了蔡涵所说,心里对苏婆的态度也复杂了起来,她给了我一个护身香包,又两次用纸条暗示我一些事情,昨晚还帮着救了何志远,可她无端招我魂做什么。虽然我对这些事不是很懂,但一个人要没了魂还怎么活呢? “我会不会死啊?”想着,我就有些担忧地问蔡涵。 “好在我们及时叫醒了你,你的魂回来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还有,这香没有燃完就熄灭了,也代表着招魂没有成功。”他安慰着我说。 “你怎么会懂这些的?”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蔡涵提起过这种事,可今晚他的表现,却像是经常在接触这类事。 “我也是听说的,从小我爷爷就教我,如果做梦听见别人叫我名字,千万不要应,也不要跟着去,那是野鬼在勾魂,要么就是心术不正的道人在夺人生魂。所以我刚才听见你说梦里有人叫你,就想到了这事。” “衣服又是什么说法呢?”我接着问。 “招魂需要用到带有被招之人气息的一些物品,其中衣服最为合适,我听着你刚才说的那过程不像是野鬼在勾你,就猜测是有人作怪,便问你是否有丢过衣服或是把衣服交予别人。” “好险啊!”听了蔡涵的解释,我惊魂未定地说道。 “刚才时间急,现在你好好给我讲一下,那个苏婆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去的路上,我也没再隐瞒,把所有与苏婆有关的事都讲了出来。讲完后,我问蔡涵什么看法,他也说一时还真不好评判这个苏婆到底是好是坏,他提议我们明天去打听一下,既然她在学校当清洁工,要找到她还是不难。 走到宿舍院外时,我想着苏婆这时会不会已经开始清扫路面了,就围着宿舍院转了一圈,却是没看到她的身影。 回到寝室,房间里开着灯,何志远已经把地面打扫干净了。本来刚才他也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是我让他别去了,我担心他去了会再出什么事。 不知是流了血还是被招了魂的原因,我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蔡涵也说我脸色有些白,让我把湿衣服换了再睡一会。 出了这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就想等天亮了赶紧去找苏婆,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付我。至于怎么找她,我准备先去舍管那里问问,清洁工与舍管都属于学校后勤部,说不定她们认识。 既然决定不睡,我就去洗漱,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的脸色的确不好,看起来很是憔悴,我努力笑了笑,算是给自己一个鼓励吧。 刷完牙,在我刚抬起头的瞬间,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起来,像是有个重影一般,我以为是雾气弄到镜子上造成的,就伸手去抹开那层雾气,随着我的手掌在镜子上移动,我的脸也清晰了起来,可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我的手猛地弹开了,镜子里我的脸上竟然又有了血迹。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低下头来用双手捧着冰水不停地洗着自己的脸,可流下来的水却是没有颜色的。 我有些疑惑,再次抬起头来,镜中的我仍然只是脸色有些白而已。我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 在我洗漱完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镜子里好像有一个人影,我惊了一跳,再次看过去,镜子上又蒙上了一层水汽,根本就看不清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了寝室。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钟,我与蔡涵就下楼去找舍管,向她打听苏婆的事。虽然我并不知道苏婆的全名,但苏姓本就是小姓,应该还是好找的。 当我向舍管表明来意时,她问我找那人做什么,我一听有戏,就说我前两天误把一份资料丢进了垃圾桶,当我想起去找时,垃圾桶已经被清理过了,苏婆是我们这一片的清洁工,我想找她问问她有没有捡着那资料,因为好多清洁工都会把垃圾里的废纸收集着拿去卖的。 我本以为我的这个理由很合常理,很是冠冕堂皇,可是,舍管听完,瞪大着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舍管的这副模样让我心里紧了一下,催问她怎么了,她就问我怎么知道苏婆是我们这片的清洁工,我直言我最近见过她几次,哪知我这话一出,她更是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眼神已经由吃惊变为了惊恐。 “阿姨,到底怎么了?”一旁的蔡涵意识到这事有点不对劲。 “她,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啊……”好一会,舍管才抖出了这么句话来。听着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甚至觉得天色都暗了不少。 “会,会不会是弄错人了?”我有些困难地问道。 “我当舍管七八年了,这里姓苏的清洁工只有一个,我想一下,她应该去世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我还有些不死心,就和她描述着苏婆的外表,特别是提到了她的小脚,舍管听了连连点头,同时却也吓得脸色都变了。 到了后面,舍管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也自觉地离我远了几步,就像我是什么不吉利之人似的。 而我自己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竟然见到了死人?可我觉得她并不像鬼啊,救何志远那天晚上,她拉着我的手腕向前走时,虽然冰凉,却也是有感觉的,如果是无形的鬼魂,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相比我而言,蔡涵显得淡定多了,他又问了舍管一些问题,我浑浑噩噩的,就听着了“苏溪”两个字。 后来是蔡涵推着我出了舍管值班室,出门的时候,我抬头望了一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弄得我的心情也很是压抑。 我本来准备回寝室,蔡涵却带我往宿舍院外面走去,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找苏溪,我这才反应过来,问他刚才都问了舍管一些什么事情,苏溪是谁。 “苏溪是拿你衣服那人的孙女,在我们学校经济管理学院念大一。” 听了这话,我皱起了眉头,我清楚地记得苏婆给我说过,她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孙女来了。 一边走着,蔡涵就给我讲了苏家的事。苏溪是她婆婆带大的,她们婆孙二人相依为命,主要经济来源就是苏婆捡废品变卖,后来学校招清洁工,本来苏婆年龄太大,学校考虑到苏家的实际情况,就聘用了她。 三年前,苏婆连续几天没有来上班,学校派人到她家去,才发现她突然间患上了重病,也是这个时候,学校才知道她带着一个正在念高中的孙女。没过几天,苏婆就因病去世了,当时的后勤部长很是心善,向学校给苏溪争取了一个助学名额,由学校负担苏溪的一切学杂费用,高中毕业后直接保送进入我们学校。 这样说起来,苏溪倒蛮让人心疼的,从小就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婆婆也离开了她,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承受住这样的悲痛啊。 我问蔡涵我们去找苏溪做什么,他说去确认一下那个老太婆到底死了没有。 “啥?你的意思是苏婆有可能还没死?”我来了精神。 “我只是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舍管也没说太清楚,再一个,你宁愿相信她还没死,还是宁愿相信你前两天见到的是鬼?”说着,蔡涵停下脚步问我。 “我,我当然宁愿相信她还没死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免得知道真相时接受不了。”蔡涵淡淡地说完这话,继续往经济学院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愣在了原地。 经济学院大一有四个班,本来我以为找苏溪要费点功夫,结果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就打听到她了。 ♂ 第029章停尸 与苏溪熟悉以后,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在经济学院大一的学生中那么有名气。搜。大一入学考试,600分的试题,她以580分考得第一名,远超了第二名80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那日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的。当她的同学带着她到我们面前时,我就吃了一惊,这与我想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的脸上没有营养不良的黄色,身上也没有流露出低人一等的自卑,见到我们时,她落落大方,微微浅笑,不施粉黛的素颜看着很是舒服,看着就像是邻家妹妹一般。 “请问,你们是?”她很有礼貌地问道。 在她来之前,我与蔡涵就商量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俩直接告诉她我们是大四的学生,想问她一些事,为了消除她的顾虑,蔡涵还从包里摸出了学生证来,我的学生证丢了一直没去补办。 苏溪并没有去检查蔡涵的学生证,而是笑着叫了一声:“两位学长好。”并表示愿意和我们到学院旁边的一处僻静地方说话。 苏溪的气质让我平生好感,却也让我完全无法将她与苏婆联系起来。 到了地方后,蔡涵开门见山地问苏溪是不是有一个婆婆,我留意到,苏溪听到这话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心想总不能说是看到她婆婆的鬼魂了吧。还是蔡涵聪明,他就说我们从舍管阿姨那里听说了苏溪婆孙二人的事情,觉得苏婆那么大年龄抚养苏溪成人很了不起,想去祭拜一下这位老人。 苏溪听见我们并无恶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让我们意外的是,她告诉我们,她婆婆并没有墓地,一来是没钱给婆婆买墓地,二来这也是她婆婆的意思,火化后,直接把骨灰洒在了河水中,让灵魂随着流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样一来,我们查证苏婆是否还活着就陷入了困境,分别的时候,苏溪再次谢谢了我们,并说她现在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让我们别为她担心。 苏溪的乐观让我感触很深,我对蔡涵说苏溪真是个坚强的女孩,蔡涵却摇头说他并不这样认为。 蔡涵仍然怀疑苏婆当年并没有死,并大胆猜测苏溪知道这件事。我问他凭什么这样肯定,他说凭的就是苏溪的乐观开朗。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开,正常人不可能会像她这样看得开,我说毕竟苏婆都去世三年了,总不能一直悲伤下去吧,他虽然没再说话,皱着的眉头却仍然没有松开。 回宿舍的时候,刘劲打来了电话,让我去医院一趟,我问出了什么事,他说陈丰的尸体找到了,现在他父母守着尸体,不让殡仪馆的人拉去火化,要找学校讨个说法,刘劲的意思是我与陈丰关系好,看能不能去劝劝他父母。 我听着陈丰的尸体突然找到了,很是好奇,便说马上过去。挂了电话,蔡涵问我什么事,我直接告诉了他,并让他陪我一起,他听了却说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就不陪我了,我想着他与陈丰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现在陈丰的尸体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就算他是成心避讳着,也是很正常的事,便没再强求。 刘劲在校医院门口等着我,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七点不到,一个女生从校医院门口经过时,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以为是有人晕倒了,好心地上前想要看看情况,却吓得当场尖叫了起来。 女生的尖叫引来了医院值班的保安,他上前一看,只见地上的人脸色发乌,竟是一具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尸体两个眼眶处是空空的,根本没有眼睛,保安也吓得不轻,赶紧报了警。 拐子与刘劲正为陈丰的事发愁,听着保安报警的内容,特别是说那尸体没有眼睛,立马想到了陈丰,马上赶过来一看,还真是陈丰的尸体。 我问陈丰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说昨晚就来到学校了,到了后一直在学校行政楼那边找校领导闹,让学校陪他们儿子。知道陈丰尸体找到了,又到医院来,不让人拉尸体走,还说如果学校不给个说法,他们就要把这事曝光给媒体。 我听了,觉得陈丰父母其实做得也并不过分,自己的儿子上个大学,人却给上没了,学校方面只说是跳楼自杀,可当父母的哪能轻易接受呢。 说起陈丰父母,我就想到了罗勇的父母,他们二人当日在寝室帮罗勇收拾东西的情形又浮现了出来,不能说陈丰父母无理取闹,只能说是罗勇父母太老实了。 听了我的话,刘劲表示他也明白,可他站在派出所的立场上,只有叫我过来劝一下,毕竟我也算是一个目击证人,我以陈丰同学的身份告诉他们当晚的情况,他们会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我想着人死应当入土为安,便点头应了下来。 刘劲告诉我,陈丰的尸体现在就放在医院的门诊大厅中间,学校几个主要领导都在现场守着。 往大厅走的时候,我问有没有查到陈丰的尸体是如何出现的,他说已经查清楚了,据校门处的值班保安供述,凌晨两点左右,一辆殡仪馆的车子驶入学校,十分钟后,该车又从校门驶离。 “那辆车仍然不是殡仪馆派出来的对吧?”我问。 “对,殡仪馆那边昨晚没有派车到学校,所以我估计昨晚那车正是当日接走陈丰尸体的车。既然他们偷了尸体,现在又送回来干什么,真是搞不明白。”刘劲咂巴着嘴说道。 离着大厅还有十来米远时,我就听到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哭腔的骂声。待走近了,我看到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用手指着我们的一个副校长责骂,口口声声让学校还他儿子。 当时林慧也在,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忙给我使眼色,让我去劝陈丰妈,我叹了口气,走进了人群。 那天,我用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以陈丰好朋友的身份,终于是劝动了陈丰父母,其实他们也不是蛮横的人,他们能接受陈丰跳楼的事实,却无法接受学校让陈丰的尸体失踪了好几天这样的事情,最后,他们同意先把陈丰尸体放入医院的太平间,但是在事情弄清楚前不能火化。 这样的结果比把尸体放在医院大厅好太多了,校方当即就答应了。陈丰的尸体是被陈丰爸抱去太平间的,我们一行人也都跟着。在我与陈丰父母谈话的时候,陈丰的尸体一直被一张白布盖着,现在他爸抱在手里,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当日他的脸上全是红色的血,现在已经清洗干净了,肤色因为死亡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发黑,空着的眼眶里面也是一片黑,看着很是诡异,要不是身边人多,我是万万不敢看的。 把陈丰的尸体放好后,剩下的就是校方警方与陈丰父母之间的商谈了,没我什么事,我给刘劲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 吃了晚饭没多久,我接到了林慧的电话,她让我再去趟医院,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学校给陈丰父母安排有招待所,可他父母不愿意去,就守在医院太平间门口,说是怕他们走后学校就把陈丰尸体拉去烧了。 负责此事的副校长让我们学院派几个陈丰生前的同学过去陪着陈丰父母,缓解他们的情绪,不要让事态再度恶化,而林慧的意思是我白天已经取得了陈丰父母的信任,今晚就让我先过去陪一晚。 其实我心里是不想去的,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那可不是其他的什么地方,那是太平间,更直接的名字是停尸房。 “就我一人吗?”我有些犹豫。 “你可以自己再叫上一个同学,到时候学校会给你们提供折叠床,可以直接搭在太平间外面的走廊上,你俩困了可以睡。” 我愣了一下,心想睡在太平间外面,我能睡得着么。 听着我沉默了,林慧就说上次我那事情,她帮我给学校解释了不少,这次就当是我帮她一个忙了,因为如果没学生愿意去的话,就只有她这个辅导员亲自去了。 她搬出了上次的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再一个,让她一个女人去太平间外守着,也怪难为她的,我就应了下来。 当时寝室就我和何志远两人在,他从我的电话中听了个大概,便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就说和我一起过去,寝室里四个人,他与陈丰关系相对要好一些,他也想为陈丰做点事。 上午与蔡涵分别后,我就一直没再见到他,我与何志远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让他回出租去,要不然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寝室。 打电话的时候,蔡涵那边声音很小,他像是不敢大声说话一般,我问他怎么了,电话那边却传来忙音,我正想再打过去,他发了一条短信,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也就没管了。 ♂ 第030章他会回来的 我与何志远去医院时,远远地,我就看到林慧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我们。走近一些后,她看见我了,之前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 林慧给我们指明了太平间的方向,并说折叠床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我问她这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一直这样守下去,她有些为难,说这还得看陈丰父母那边的态度,又说她争取明天能找到人换我们。 前面说了,医院大楼总共有八层,根据林慧的描述,太平间就在第八层。听到这话的时候,林慧与何志远都没什么异样,我却有些不自在了,因为我想起陈丰就是从八楼摔下去的,还有,那晚我与蔡涵在八楼看到过道上空无一人,当时还以为是护士和病人都在休息,原来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心里有些发怵,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想着退缩,先熬过今晚再说吧。 林慧走后,我俩就直接乘电梯上了八楼,或许是因为事先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电梯门打开后,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发冷,何志远还是那个马大哈性格,径直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为了迎合停尸房这几个字,八楼整个楼层都很昏暗,林慧说我们出了电梯往左走一直到走廊尽头就到了,我向左边看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底。 “走吧。”何志远开口说道。 我强打起精神,跟着他一起慢慢走了过去。 向前走了一段后,之前一片昏暗的地方就慢慢清晰了一点,我看到那里的长椅上有两个人影,不用说,就是陈丰父母了。 一直走到尽头,我才知道刚才为什么一眼看不到底,本来走廊的灯就昏暗,尽头处的灯直接是坏的,离着远了,这里看起来就是无边的黑。 此时,陈丰父母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背靠在墙上,眼睛是睁开的,只是却没有神韵,听着我们的脚步声,连头都没转一下。 看着他们这样,我惟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白天相见时,两们老人在校领导那里是又哭又闹,其实也算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外人都走了,二人守着已故的陈丰,心中的悲恸肯定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何志远也跟着叫了一声“陈叔,阿姨。” 他们微微侧目,算是回应了,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我一时不知如何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静,却又不能与何志远聊其他的事情而无视他们。 我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水瓶上,那里还有一些水果,应该是学校准备的。我用纸杯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陈丰爸看了我一眼,接过了杯子,突然问:“周冰,我们陈丰的事,到底有没有什么内情?你是陈丰的好朋友,如果你知道,还请你告诉我。” 白天的时候,主要是陈丰妈闹得比较厉害,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上面,现在陈丰爸突然与我说话,我想起了陈丰的日记本里提到的他从小经常被他爸毒打一事,可今天所见,我觉得他爸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他的尸体还是他爸抱进太平间的呢。 “陈叔,阿姨,警察有没有给你们提到陈丰生前的一个日记本?”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了这话,倒是陈丰妈转过头对我说:“看了,他们就说是丰儿因为对那女孩的愧疚而自杀的,还说丰儿临死前几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 “恩,陈丰他,他小时候真的……”我看着陈丰爸,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陈丰妈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过却不是看着陈丰爸骂的。 之后她给我解释,我面前的陈丰爸其实是陈丰的后爸,而日记里说的那人是他的生父,那是个游手好闲之人,又喜好喝酒,每每醉酒回来都要拿陈丰母子出气,直到陈丰大二那年,他又一次喝得烂醉如泥,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超载行驶的大货车碾成了肉泥。 虽然他已经死了,可在陈丰妈的叙述中,对他只有满满的怨与恨,听不到半点夫妻之情,足见他不仅是给陈丰留下了阴影,对陈丰妈同样如此。 而在得知他的最终结局时,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所谓人贱自有天收就是这个道理吧。 听了陈丰家的事,我也唏嘘不已,都说血浓于水,可生父毒打儿子,继父反而抱儿子尸体,这又如何说呢? 讲了这么一会后,之前压抑的气氛好了不少,我继续找着其他一些话题与他们聊着,他们仍然坚持要校方给一个说法,为什么陈丰的尸体会被不明来历的车子接走,今日清晨又被曝尸户外。 事实上,这件事我是亲自参与了的,我也知道拐子他们现在没有找到丝毫有关那车子的线索,学校更是无法向他们解释此事。 我只有旁敲侧击地劝说他们,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他们尽早让陈丰入土为安,只要学校愿意负责,他们也应当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多要一些赔偿金。 聊了一会后,我看着他们情绪都缓和了一些,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提议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好好与学校那边谈,哪知我一提这茬陈丰妈就激动了起来,甚至跑到了太平间的门口,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说她哪都不去,要守着陈丰。 我看到她这样子,知道要劝走她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学校倒也考虑得周到,放了四张折叠床在这里,我忙说不去招待所就算了,让他们俩先睡,我和何志远帮他们守着。 陈丰妈听了就连忙摇头,说她和陈丰爸再怎么都要有一人清醒着,看来,她对我俩还是存有戒心的。为了不激化她的情绪,我也没有坚持,就顺了她的意,让他们二人换着休息,我与何志杰也换着休息。 这样,陈丰爸与何志杰就先躺上了折叠床,我坐在椅子上,陈丰妈仍然站在太平间门口。 “阿姨,你过来坐吧,晚上天冷,喝点热水。”我觉得她一直站在太平间门口也不是个事,就劝说着她。 “不,我要陪着丰儿。”说着,她还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向后靠在太平间房门上的,那是一扇对开的木门,她的重量压上去后,这门竟然往后开了去,发出“吱呀”的一声,而陈丰妈因为失去重心,身体也往后仰,直接躺到了地上,上半身都睡进了太平间。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把我吓了个半死,我怎么都没想到太平间的房门竟然没有锁,此时我看过去,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陈丰妈两手撑在地上重新坐了起来,我赶紧上前去扶起她,然后又慌乱地把房门拉了回来。就在我拉门的时候,里面一股阴风吹来,让我不寒而栗,虽然面前一片黑,我还是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关上房门,我问陈丰妈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告诉我,是她不让锁的,这样她就可以随时进去看看陈丰,再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脸了。 虽然她表达的是对陈丰的思念之情,可是听在我这里,却是瘆得慌。 我见着她没什么事了,赶紧远离了门口,到椅子那边坐着。 陈丰妈又坐到了地上,只是没再往门上靠,刚才那一下吓得我不轻,我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把玩,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是零点整,猛地看到这个时间,让我心里紧了一下,以前就听到过一种说法,每天的时辰以子时为界,子时过后,多数人入睡,那些游魂野鬼就都出来活动了。 虽然认真说来,十一点就到子时了,可现代人的思想里,还是喜欢用零点当作这个分界点。 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巧合地看到这个时间,我缩了缩脖子,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太平间那扇木门,心想这里面停放过无数的尸体,里面应该会有不少的鬼魂吧,也不知会不会出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玩起了手机。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好几天没上q了,也不知镜子那里有没有再发什么消息。想着,我就登录了上去,还真有了发现,镜子前天晚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陈丰没事,他会回来的。 我一时有些不解,那个时候陈丰已经死了,并且就死在我眼前,只不过尸体失踪了而已。我旋即明白了过来,镜子指的应该就是陈丰的尸体,他现在不好好地回来了么。 这样一来,镜子的身份似乎就明了了,用殡仪馆车子接走罗勇以及陈丰尸体的人正是他,就算不是他本人,至少也是一伙的,他资料里地址一栏填的“殡仪馆”三字也可以证明这事。 现在陈丰回来了,可罗勇呢? 苏婆说过,他看见过罗勇,并且是在我收到罗勇的骨灰盒之后的事,虽然我还没搞明白苏婆到底是人是鬼,但我相信在这件事上她没有骗我的必要。 而如果苏婆没骗我,那镜子给我的罗勇的骨灰就一定是假的了。可也有点不对,我收到骨灰盒那天,镜子并没说那是罗勇,他发的消息反而是“周冰死了,你是王泽”,事情绕到后面,又回到了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上。 ♂ 第031章滴嗒,滴嗒 我想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头绪,每次只要想到我是谁这事,我就像是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都出不来。 费力的思考让我的大脑有些发胀,我将手机放到椅子旁,闭上眼睛,用两手的大拇指分别按在两侧的太阳穴上,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闭上眼睛,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也是一片寂静。 我一边揉着,一边调整着呼吸,让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连日以来经历的一些事情,让我的神经也处于高负荷运转状态,我实在是有些疲倦。 我刚刚觉得好了一些,突然感觉到眼前晃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跟前经过一样,我连忙睁开眼,并没有什么异样,何志远与陈丰爸睡在折叠床上,陈丰妈还呆呆地坐在门口。 我有些疑惑,刚刚那感觉明明很真实啊,我还以为是有人从我面前经过了呢。 我抬头看了看昏暗的走廊灯,安慰自己说或许是光线原因让我产生了错觉,也有可能是我处于这种环境中太紧张了。 何志远那熟悉的粗重的呼吸声传来,证明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听着他那有规律的呼噜声,我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当全身再次放松后,我靠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噗噗” 闭上眼睛后,耳朵对走廊里唯一的声音更加地敏感。它就像催眠曲一样,让我有了想睡的欲望。 然而,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噗滴噗滴” 何志远前后的呼噜声中,硬生生多了这样一个滴水的声音出来。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眼睛一下瞪到了最大的状态,几乎是有些惊恐地左右看了看。 一切都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陈丰妈的头埋了下去,我猜测她是坐在那里睡着了。 我站了起来,走到何志远旁边,他是平躺着睡的,随着他的呼噜声响起,他的胸膛也有规律地起伏着,那滴水声似乎又消失了。 这下我就有些紧张了,怎么好像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事情发生,先是眼前晃过一个人影,接着又听到滴水声,可我睁开眼又什么都没有。 这里本来有四个人,现在睡了三个,只剩下我一个人,要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我准备把何志远叫醒,手刚伸了出来,却听到旁边有响动,我转过头去,就看到陈丰妈站了起来,我疑惑地问她做什么,她说去前面上个厕所。 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了尿意,心想正好做个伴,就说陪她一起去,她轻轻点了点头。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我们慢慢往那边走着。 到了后,厕所在我们的左侧,分成两半,左边是男厕所,右边是女厕所,中间的墙上是一面大大的镜子,前面有个水龙头。 我们走到厕所边时,向左转了个身,正好面对着那大镜子,转过身的瞬间,我的目光落到镜子上,却看到镜子里有三个人影,我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陈丰妈问我。 “镜子里怎么有三个人”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并不自觉地往陈丰妈旁边靠了一些,在这种情况下,靠近同伴是一种本能。 “是吗,那是丰儿吧,呵呵~”陈丰妈说着这话,向镜子走了两步,走到了镜子跟前,伸出手来,在镜面上摸着。 我被她这样子吓坏了,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觉得陈丰妈是不是被陈丰的死刺激得精神有些不正常了。而随着她的手在镜子上移动,本来因为蒙了灰尘而有些模糊的镜子也清晰了起来,那第三个人影好像只是一副人像。 我反应了过来,马上回头看了一下,就看到在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副白发老头的画像,旁边写着“医学楷模白求恩”几个字,我这才松了口气。 当我转过身来时,陈丰妈已经不在镜子前了,她进了厕所。我摇了摇头,也往男厕所走去。 厕所里的灯同样很昏暗,压抑的氛围让我差点没尿出来。几下完事后,我赶紧走了出来。洗手的时候,我刻意埋着头,不去看镜子,洗完手也直接侧过身,看着女厕所出口。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等了两三分钟都没见着陈丰妈出来,我有点担心,就喊了一声“阿姨”,没有回应,我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我以为她是先出来没有等我,直接回了太平间那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进女厕所检查一下,她要在里面的话,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她要没在里面,里面也不会有其他女人,我不用避嫌。 陈丰妈的确还在厕所里,只不过,她是趴在地板上的,像是晕倒了。我赶紧上前去把她翻了个身来,同时继续尝试着叫醒她。 我又叫了几声,她都没有要醒的迹象,我看着她脸色很是苍白,不敢再耽搁,起身就往另一边跑去,我想叫醒陈丰爸和何志远过来一起把陈丰妈抬下楼去,好在这里就是医院,救护起来很便捷。 随着我的跑动,“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着 当我离着太平间越来越近时,我的步伐慢了下来,因为前面的情况赫然与我之前离开时不一样,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太平间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我倒吸了口冷气,彻底停了下来。 而当我看向何志远睡的折叠床时,只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上面空空的,哪里还有何志远的人影,我再看向陈丰爸的折叠床,同样如此。 突如其来的诡异让我脑子都短路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应当做些什么。呆了两三秒后,我才稍微有了些理智,心想会不会是何志远陪陈丰爸进去看陈丰尸体去了,虽然这事听起来有些扯蛋。 “志远!”我对着黑暗的太平间喊了一句,回应我的只有寂静。 当我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耳朵里突然又传来了那滴水之声,这一次我听得很是清晰,那声音是从我背后的厕所方向传来的,滴嗒滴嗒 这声音回响在走廊里,萦绕在我的耳旁。整个楼层似乎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而那水滴声反而衬托出楼层里如死一般的沉寂。 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就往电梯口跑去,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下楼去叫人来,如果我再不走,我怕我也会像陈丰妈一样晕倒在地上的,当然,她或许是因为悲伤过度,我却是因为惊吓过度。 电梯上的数字显示的是“1”,我连续按了几次下楼的按键,可“1”那个数字就是没有变动。 人在惊恐状态下,身体的一些机能会受到刺激而格外地灵敏,那个时候我的听觉便是如此,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也留意到了水滴声的消失,只是,换之而来的却是沉闷的“咚咚” 这声音,像是有人在慢慢地走着,而方向,正是从厕所处往我这边而来 电梯还没有上来,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想起每层楼有消防通道,陈丰出事那晚我与蔡涵也是在楼道边目睹了陈丰坠楼的过程,我赶紧往那里走去。 让我绝望的是,消防通道的门上竟然挂着一把铁链子大锁,我摇晃了几下,完全没有打开的可能。这应该是在陈丰出事后被医院锁上的。 当时我低着头,双手放在锁上面,当我停止摇晃后,四周都安静了下来,连那诡异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下一刻,我的尖叫声却响彻了整个楼层。 在我分开站立着的双腿中间,有一双黑色的鞋子 大叫的同时,身体的应激反应让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却直接撞到了一个东西,紧接着,一双手环抱住了我,让我无法动弹。 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掰开那手腕,它却像是钳子一般,我没有丝毫办法。 “哼哼哼” 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它是真的冷,因为随着这声音响起,一阵气息也吹到了我脖子上,一股深深的凉意从脖子蔓延至我的全身。 当时我也不知从哪突然来了一股力气,我浑身像要爆炸了似的,双手猛地用力,竟然一下就将紧紧扣住我的那双手给挣开了,我赶紧上前两步,与之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又迅速转过身来。 之前我的恐惧是由耳朵带来的,转过身后,心里的惊恐便主要是从眼睛而来了。我看到的是一张血脸,不过并不是陈丰那样的满脸是血,而是从两只眼睛的眼角往下流出了两行血泪,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滴到了地面。 他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却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我。 “叔叔?”我试着喊了一句。 没错,我眼前这人正是陈丰的继父,只是,我不知道此时他到底还是不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嘴唇动了 “是你害了我”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样的语气,竟与我噩耗中一模一样。 我惊骇地看着他,他却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机械地伸出双手向着我的脖子而来 第032章铃音 虽然在我眼里他怕动作很是机械,可实际上他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那双手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来不及作其他反应,只得往后退去,接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我的背靠在了墙上。 我暗道一声不好,就准备往旁边闪去,他却根本没给我机会,两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只是一瞬间,我就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他的面目扭曲着,狰狞地笑,眼睛里流出的血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去,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我伸出双手,用力地想要扯开他的一只手,却是纹丝不动,我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处很是胀痛,脸上也火辣辣的。 即便是这样,他似乎还不解气,竟然张开了嘴,生生向我咬了过来,我只得一边扯着他的手,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头,让他咬不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好几次撞到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一阵温热,是那血泪沾到了我的脸上。 他不依不挠,打定主意要咬到我,我不停地躲避着他,到了后面,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了,我心中一阵惊骇,难道我就要这样被他掐死么?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就这样死了的话,岂不是太糊涂了,我还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我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发生在他们身上。 与之同时,临近死亡的绝望也让我产生了莫大的求生意志,当时我就想着,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死了,还怕个球啊! 我瞪着面前那个怪物,从心底迸发出一股力量,猛地用自己的额头撞向了他的头,这一下我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撞得我眼冒金星。 没想到我这拼命的一招竟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的头被我狠撞后,两手竟也松了,整个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我赶紧贪婪地呼吸了几下。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眼睛有些睁不开,我伸手揉了揉,就看到自己的手都被染红了,我估计是他的血泪渗到了我的眼睛里。 “吼”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提醒着我面前还有一个怪物,我马上抬起头来,准备再次迎接他的袭击。 我应对姿势还没摆好呢,又传来“嘭”的一声,我模糊的视线里哪里还有陈丰的爸,他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在地上爬动了起来,当我看仔细时,心中惊恐万分,因为陈丰爸的身体还在地上,那身影竟是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 我骇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引起那黑影的注意。他爬出陈丰爸的身体后,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他就转身踉跄着往太平间那边走去。 这一照面,我认出他似乎是罗勇,只不过,我因为眼中有血泪,看到的都是模糊的景象,也不是很确定。 我看向他的背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就又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哪知这一揉倒是把眼睛里的血泪全揉出来了,我的视线也清晰了,可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黑影。 虽是如此,我潜意识也大概知道了刚才是怎么回事,我上前一边叫陈丰爸一边推着他,弄了几下后他总算是有了反应。 看到他睁开眼睛,我松了口气,他却像是受到了惊吓般,马上远离了我一段距离,并有些惊慌地问:“你是谁?” 我先是愣了一下,还是他脸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渍提醒了我,此时我也满脸是血,他一定没把我认出来,我赶紧告诉他我是周冰,他这才茫然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他的话让我想起陈丰妈还昏迷在厕所里,我就说等会再解释,然后就扶着他站起来,一起往厕所走去。 这一路走着,我才留意到,地板上有不少的血滴,肯定是刚才陈丰爸走过来时滴落的。 走到厕所跟前,我看到水龙头下面的池子里竟放满了一缸的血水,我看向陈丰爸,估摸着刚才那“滴嗒”的水声应该就是他脸上流出的血泪滴进这池中发出来的吧。 恰在这个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走路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担心又出什么变故,忙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在往太平间那边走去,我认出了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蔡涵,这边!” 那人回过头来,正是蔡涵,他一路小跑着往我们这边而来。 “怎么弄成这样了?”他看到我与陈丰爸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 “等会再说,先救人。”说着,我就率先往女厕所里走去,他们也跟了进来,陈丰妈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我们三人直接抬着她往外走。 到了走廊,我问蔡涵是怎么上来的,他说坐电梯上来的,我就问他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听一楼的保安说刚才电梯坏了,他摇了摇头,我心中一凛,心想难道这也是那黑影搞的怪? 这次走到电梯口,电梯没再出问题,很顺利就到了八楼,帮着把陈丰妈扶进电梯里背靠着电梯坐好后,我让陈丰爸直接乘电梯到下面的楼层去叫医生护士就好,然后我就叫上蔡涵出来了,我想去找一下何志远。 电梯门关上后,我们所站的地方昏暗了下来,蔡涵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了一下,觉得这地方不适合说那么玄乎的事,就说回了寝室再告诉他,让他先找何志远。 厕所那边应该可以排除了,我俩并排着往太平间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蔡涵也注意到太平间的门是开着的了,问我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把陈丰妈的话搬了出来,然后又说我上了个厕所回来,何志远就不见了。 我并没有提那个黑影的事,可我就见着蔡涵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往前走时,姿势也有些小心翼翼的了,像是前面有什么危险一样。 如果换成以前,我一定会觉得蔡涵这样子是因为心里害怕,可自从昨晚他给我讲了招魂一事,我就觉得他对这方面比我懂多了,更何况刚才的确是出现了危险,我还差点丧命于此。 随着离太平间越来越近,我感受到一阵阵的寒风吹来。其实,太平间里的温度本来就要低一些,从里面冒冷气是很正常的事,可就因为它里面摆放的东西不同,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当我俩站在太平间门口一米处时,那寒风已经很明显了,吹得我浑身都有些发抖,太平间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办?”刚才,处于生与死的边缘,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现在表面的危险消失,我的斗志也随之消失,站在这样阴森的门口,我有些犹豫了起来,看着蔡涵问道。 “别这样对着站,要不先给何志远打个电话吧。”说这话的时候,蔡涵拉了我一下,让我侧到了一旁,不再像刚才那样正正地站在门口。 蔡涵的话提醒了我,我刚才也是真被吓傻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出。如果何志远在里面的话,他的手机铃声应该会在里面响起的,而如果他没在里面,那敢情更好。 想着,我就去摸手机,哪知我摸遍了衣服裤子,都没有找到自己手机,我回想了一下,刚才我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后面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好像是没有拿回来。 旋即我看向了椅子那边,这一下却是看得我心头一紧,右眼也不合时宜地跳动了起来,椅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手机还会凭空地消失不成? 蔡涵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有问题,也没多问,直接掏出他的手机来,先是拔了何志远的电话,拨号之后,他就按下了免提,几秒钟后,传来系统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个结果是我们没有意料到的,本来我们还打算用手机铃音来判定何志远是否在太平间里,现在也失效了。 挂断后,蔡涵又拨打了我的号码,他按出拨号键那一刻,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比刚才他给何志远打的时候紧张多了。 他同样按了免提键,这一次,喇叭里正常地响起了“嘟嘟”的声音,可我与蔡涵却吓了一跳,我看到他捏着手机的手都抖动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让我们如此惊恐的,是与那“嘟嘟”声同时响起的另一个声音,那是一首很出名的流行歌曲信乐园的《天高地厚》。 “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辽阔,想拥抱在最美丽的那一刻,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你是我最期待的那一个” 这是我的手机铃音,换作平时,当它响起时,我或许还会跟着唱两句,而现在,我想哭的心都有,因为这声音竟然是从黑暗的太平间里传出来的。 第033章激将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脸上就布满了惊骇的表情,蔡涵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我俩竟是傻了,就站在那里听着铃声在太平间里回响。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惊醒了我,我回头望去,就看到四五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往我们这边走来。 蔡涵挂断了手机,也转身看着他们。 “听说上面出了点事,我们一起进去看看。”领头的医生对着发呆我们二人说道,我一看,这不是上次给我做精神鉴定那老医生么! 我不知他有没有认出我,他说完那话就带头走进了太平间,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这分胆魄让我很是佩服,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是医生,又从医多年,对尸体这类东西早就习以为常了。 有了这几人的参与,我心里也有了底气,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当我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太平间的样子。 这间房子没有窗户,四面墙壁上都包有特殊材料,可以制冷,我看到丝丝冷气从墙上散发出来,房间里摆有十来个架子,排成一排,其中有几个架子上面是凸起的,盖着一层白布,我当然明白白布下面是什么东西。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二个架子,现在放有尸体的只有五个,我知道其中有一具尸体便是陈丰。 “快起来,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我顺着说话声看去,竟然看到一个架子下面躺着一个人,有两个医生在那里拍打着他的脸,从那人的衣着上,我认出他正是失踪的何志远。 我快步走了过去,他就这样睡在架子下面,或许是因为太平间里温度低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白。 医生叫了一会,何志远就醒了过来,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问发生了什么事,我把他扶了起来,反问他怎么跑进这里来了,他想了一下,就说当时他从折叠床上坐起来,没见着我,却看到我的手机放在椅子上,就帮我收了起来,之后他准备去上厕所的,不知道怎么的却走进这里并且又睡着了。 “我手机在你身上?”我吃惊地问。 “应该在吧。”说着,他伸手摸了一下,还真从裤包里摸出了我的手机。 我接过手机,有些疑惑地想着,难道这小子又梦游了不成! 之后就没什么事了,那老头医生说这地方不能久呆,吆喝着我们出去,我想起刚才看到像是罗勇的那个黑影最后是朝着太平间这个方向走来的,心里有些发怵,也想快点退出去。 走的时候,我突发其想,就问陈丰的尸体放在哪里的。 老头似乎并不知道这事,还是另外一个年轻医生给我指了一下,结果他指的正是刚才何志远睡的那个架子。 再次看向那里,我的右眼又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联想起今晚发生的一些怪异事情,我很是忐忑,不敢再停留,与他们一道出了太平间去。 这次出来时,因为陈丰爸妈都没在这里,医院便把房门锁上了,我问陈丰妈情况如何,医生告诉我是悲伤过度身体虚弱造成的,休养两天就没事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从八楼下来,我们三人本想去探望一下陈丰妈的,值班护士说她刚刚醒了一会,现在又睡了,让我们别打扰他们,我们只得回了寝室。 宿舍大院早就关门了,我们是从后面的围墙翻进去的,翻的时候,何志远还很诧异,问我们怎么知道这处地方的,我心里就想,你小子前两天晚上“梦游”还从这里翻出去过呢。 想起这事,我又想起了罗勇也从这里翻过,而想到罗勇,我就想到了晚上见到的那个黑影,当即心情就沉闷了起来。 最近何志远跟着我与蔡涵,倒也听过见过一些怪事,所以,我们讲这些话题时也不用再刻意避着他,更何况,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比我强大多了,单是在太平间门口还能安然入睡这一条就是我远远比不上的。 所以,回到寝室,我就把晚上我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他俩听着,脸色也是不停变幻,当我讲到陈丰爸那一段的时候,我留意到蔡涵的表情有些凝重,特别是在我提到看到一个酷似罗勇的黑影从陈丰爸身体里爬出来时,他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蔡涵这一段凝重的神色里,有一瞬间他竟然是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我当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么,今晚是罗勇上了陈丰爸的身么?可罗勇为什么要杀你?”当我讲完后,蔡涵还沉默着,反倒是何志远问了一句。 是啊,罗勇为什么要杀我呢,他还说了那句“是你害了我”,这样对比起来,前晚在何志远身上的也是他,而我那晚听到的那句话也就不是噩梦了,而是他上了何志远的身后,站在我背后说的,说完他就往东门树林那边去了。 我不禁又回想起罗勇出事的整个过程,与之同时,苏婆那晚的话也在耳边回响起来,我再次得到了那个结论,罗勇是在我买了那件衣服后才出现怪异行为的,说得再明确一些,自打他那天半夜穿了我的西服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所以说,罗勇来找我索命,是因为他也认定自己是因我那件衣服而死么? 当我提出这个猜测时,何志远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蔡涵却马上说道:“我看不见得,你在分析这件事时,潜意识受了那个老太婆的影响,觉得是自己衣服有问题,从而诱发了一切。我倒是觉得,衣服没什么问题,人变成鬼后,魂魄不全,根本没有那么强的思维能力,他来找你,说不定没有原因,单纯就是他厉鬼凶残本性的暴露。” 蔡涵的说法我是不赞同的,不过我并没有马上反驳,因为我还没弄清楚苏婆的真正立场,即便她想帮我消除“凶衣”是真,那招我魂又是为了哪般? 对于她,我不想做草率的定论。 “对了,你今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突然又来了医院?”我想起蔡涵之前打电话时神神秘秘的,便问了起来。 “我去跟踪那个苏溪了,还真有些发现。之前她们婆孙二人住在一个贫民窟,三年前她婆婆出事后,她就搬到了另外一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按理说她现在一个人,住学校宿舍应该更方便才对,可她多数时间仍然住在校外,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今天就去跟踪了她。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跟着她出学校呢。” 看来这小子还是断定苏婆的死有问题,其实我也倾向于这个说法,只不过他付诸了实践,想要把这事搞明白。 我问她跟过去有没有看到苏婆,他先是摇了摇头,马上又说他已经摸清了苏溪现在的住所,今晚她进去后,关上门就再也没出来,他在外面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房里的灯熄灭了他才离开,想起我还在医院守陈丰尸体,他知道我胆小,就过来陪我。 我问他还打算跟踪苏溪几天,他说最多三天他就能把苏婆揪出来,我见他信心满满,也没阻止他,只是让他小心点,别被苏溪发现再报警了,到时候惹一身麻烦不说,还打草惊蛇。 这事说完后,房间里一下沉默了,我见着何志远打了个哈欠,便说时间还早大家都再睡一会,他俩都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我的脑子又转动了起来,今晚的一切已经让我彻底相信了鬼上身一说,在这个前提之下,我再次把最近的事情缕了一缕。 如果前晚何志远身上那是罗勇的话,他去东门树林那边的坑做什么,那个坑最初就是他挖出来的,看前晚那个动作,他是想把自己倒立着活生生埋进去啊! 根据苏婆与陈丰的描述,陈丰出事那两晚,是女鬼上了罗勇的身去陈丰寝室作怪,最后一天,女鬼直接上了陈丰的身,让陈丰做出自杀一事,现在罗勇已是鬼魂状态,女鬼也离体了,如果他的身体现在还存活着的话,里面又是住的谁的魂? 事情仍然有太多的疑问,我想起镜子给我发的消息,他说陈丰没事,可陈丰的尸体今天刚回来就又发生了这起怪事,我有些不满地给他留言说:陈丰倒是没事,我差点没命。 根据以往的经验,镜子一般不会直接回复我的问题,我发那句话纯粹是带着赌气的成份,所以,发完我就准备下线,这时qq头像却闪动了起来,竟然是镜子回复了我——王泽不会死。 我敏锐地抓住了他这句话里的关键信息,同时联想起之前他说过的几句话,我马上发了一句:“可我是周冰啊,周冰会不会死?” “周冰已经死了。” 又是这句话,我明白,在镜子那里,我是王泽,罗勇才是周冰,他甚至送给了我一个贴着罗勇照片却写着“周冰”二字的骨灰盒。 “你错了,骨灰盒里不是周冰。”我算是和镜子叫上板了,我是在赌,赌他会被我激将着露出一些破绽。 实际上,我的这话也没有说错,那骨灰盒里既不是我,也不是罗勇,所以,无论是在其他人眼里,还是在镜子眼里,骨灰盒里装的都不是“周冰”! ♂ 第034章热心的拐子 说完这句话,我就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可直到屏幕暗下去,镜子都没有再回我,他的这个反应,让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那句话戳到了他的软肋。 何志远的呼噜声适时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向他那边,突然想到,既然上一次罗勇的鬼魂是上了何志远的身,那今晚他为何不继续选择年轻力壮的何志远,反而选择了陈丰继父呢? 不过马上我就释然了,人越年轻,身上阳气越重,对鬼魂就越是不利,两相比较,自然是年老的陈丰爸更合适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我听着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救我,救我” 虽然那声音有些颤抖,但我还是听了出来,是陈丰的声音。 我一下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我又站在了太平间门口,房门开着,里面的灯光比之前进去时要昏暗一些。 我有些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楼层就我一个人,我想尽快逃离这里,就往电梯那边走去,刚迈步子,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丰,是你吗?”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他没回应我,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救我,救我。 陈丰的身世让我对他充满了同情,他的惨死又让我心存愧疚,好几次我都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病房里守着陈丰,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所以,当听到他的求救声后,我心中豪情顿生,压制住了恐惧的情绪,径直走进了太平间。 我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着在太平间的一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当时他的头都埋在双腿之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衣着来看,必定就是陈丰了。我记得他死那天就是穿的这一身衣服。 “陈丰,是我。”我向他走了过去。 听着我的声音,陈丰终于抬起了头来,看到他样子的那一刻,我吓了一跳。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眼眶里没有眼睛的人,眼眶里还在往外渗着血水,与你正面相对。 他那黑黑的眼眶,像是一个黑洞,把我投射进去的目光吞噬了个干净,我一时竟有些恍惚。 “救救我”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当时我以为是撞到了陈丰的鬼魂,他的样子很可怜,我想要帮他,就走了过去,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眶。 “我是周冰,你怎么了?”我尽量平和地说道。 听了我的话,陈丰慢慢抬起了右手,指向了我。他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些介意,都说被鬼指着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我赶紧侧身避让开来。 让我意外的是,我避开后,陈丰的手并没有改变方向,仍然指着开始那个方向,我这才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在指我。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这才发现他是指着一个架子,正是太平间里放尸体的那种架子。让我惊奇的是,那架子竟然就是之前何志远睡的那一处,也就是说,架子上其实放着陈丰的尸体。 稍一思考,我就有了一个猜测,之前我看到罗勇的鬼魂跑进了太平间,现在陈丰的鬼魂躲在角落哭泣,不敢靠近自己的身体,莫不是他的身体被罗勇那厉鬼占据了? 陈丰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哭腔,这是真正的鬼泣。 陈丰生前就很不幸,他的死也是一个女鬼造成的,现在死了竟还要受这些鬼物的欺凌!想到这里,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湮灭了我的恐惧,我跨步往那个架子走去。 只几步的功夫,我就站在了架子跟前,尸体被白布遮着,没有任何异动。我回过头去,陈丰还在那个角落,伸出的右手已经抽了回去,整个身子又缩成一团,他似乎很怕架子上的这个东西。 陈丰的样子继续刺激着我,我回过头来,用右手捏住了白布的一角,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其扯了开来。 因为知道陈丰尸体的面目不好看,所以我做足了心理准备,然而,当白布掀开,我并没有看到陈丰那没有眼睛的尸体。躺在这架子上的,竟然是罗勇,他穿着白衬衣,系着红领带,外面是我那件西服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让我的心理防线出现了裂缝,我本能地倒退了两步。这一退却撞到了一个东西上面,可我背后明明是空的,我当下有些骇然。 那东西没给我丝毫机会,我撞到他的一瞬间,一双冰冷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是一种可以沁入骨髓的冷,让我整个身子都不寒而栗。 一个激灵后,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天花板本是白色,只因台灯光线太暗,看起来才是灰色。 而我,仍然躺在寝室的床上,只是已经满头大汗。 我长呼口气:又是一个梦中梦! 第二天我醒来时,蔡涵已经不在寝室了,我猜他是去找苏婆的下落了,也没多想。 刘劲打电话问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口气似乎已经知道了点什么,可我昨晚去陪陈丰父母一事他并不知道,我就问他怎么突然这么问,他说他们今天到医院去看了陈丰父母,对于昨晚在医院八楼发生的事有所耳闻。 刘劲给我打电话一是看我精神恢复得如何,二就是想知道昨晚的细节,因为他断定事情不是陈丰父母说的那么简单。 昨晚做了那个噩梦后,我一直没能入睡,最近我总是做一些不同寻常的梦,并且后面发生的事或多或少也印证了梦的内容。现在我的世界观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对这事就更加地敏感了,蔡涵不在,我就想把梦的内容与刘劲讲一讲。 我俩约在了校医院的门口见面,见面后,刘劲说拐子与负责此事的校领导还在继续做陈丰父母的工作,他刚才看到,那二人今天的情绪明显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了,整个人的精神也虚弱了不少。 听了刘劲的话,我暗自想,陈丰爸昨晚又是被鬼上身,又是流了那么多血,能不虚弱么。 我俩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我把昨晚的事包括我做的那个梦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刘劲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你真能看见鬼?”听我讲完,刘劲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当时我眼里有血水,就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当我揉了眼睛后再看,那影子又不见了,也不知是我之前看花眼了,还是因为那鬼影已经离开了我的视线进入了太平间。” “我觉得你看到的就是罗勇,这也与你之后做的那个梦相印证,我猜测罗勇与陈丰的魂魄都在太平间里,陈丰生前就胆小,死后也是个胆小鬼,估计被罗勇那厉鬼欺负得不行,这才托梦让你去救他。”刘劲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办,我也不会驱鬼抓鬼啊。”我有些惆怅。 “别急,等会我把这事给拐子讲一下,让他联系一下吴兵,看他能不能过来帮帮忙,既然他是院监,对付刚死没多久的罗勇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时候,我看到一群人从医院大楼处往我们这边走来,其中就有拐子和昨天那个副校长。我与刘劲站到一旁,待他们走过时,打了个招呼,拐子见到了我,就让我等他一下。 拐子边走边与副校长交谈着,出了医院大门,他们又走了好长一段,之后我就看到拐子与他们道别,然后走了回来。拐子刚才让我等他,似乎是有事,我很好奇他要给我说什么。 “你呆会有什么事没?”走近后,拐子直接问我。 “没有,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上次你俩去文殊院时,我提前给吴兵打电话支会了一声,结果你们去了就没见到他人,我怀疑他是在故意躲你。” “怎么会这样?” “陈丰尸体不见那天,我就去找他帮忙,当我把大概事件给他讲了后,他算了一卦,然后就打死不愿掺和进来。现在陈丰尸体已经回来,他应该没什么顾虑了,我就想把你带过去让他瞧瞧,你记不清自己是谁一事我听刘劲说了,或许吴兵能告诉你答案。”拐子看着我回答道。 拐子的话让我很受用,从杨浩到刘劲,再到现在的拐子,学校派出所的警察总是让我感到温暖。 “所以,我们今天直接过去,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吗?”我调笑着说。 “哈哈,我也去,正好看看这个院监有些什么本事!”旁边的刘劲附和了一句。 “他不是坑蒙拐骗之辈,是有真本事的大能,等会见到他,你们一定要做足礼节,不可轻视、不可怀疑,更不可责怪他上次的避而不见。”听了刘劲的话,拐子生怕我们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忙着交待了几句。 拐子的神色很是严肃,我与刘劲赶紧应了下来。 说走便走,路上,刘劲抽空给拐子讲了昨晚的详细情况,拐子就说难怪陈丰父母今天一下子萎靡了许多,都没力气骂校领导,原来是撞鬼损了阳气。 听到我噩梦的内容时,拐子更是一拍大腿说:“正好今天把这事给吴兵说说,让他来收了那恶鬼!” 第035章救赎 我们一行三人轻车熟路地到了文殊院外,走到门口时,我想起上次那假道士,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他的身影,我当即哑然:难不成做他们这行也要休假? 拐子见我在门口驻足,问我怎么了,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然后就跟着他们进了院里。 进去后,拐子也没拉人询问,就带我们往后面走去,越往后走,游人越少,四周也安静了起来,拐子告诉我们,吴兵就在最里面的一间屋里。 到了门口,拐子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有节奏地在房门上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男子沉稳的声音:“老朋友有请。” 这话一出,我与刘劲对视了一下,二人眼中都写着吃惊,我们来之前根本就没有通知吴兵,可是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拐子倒是比较淡定,慢慢推开了房门,我与刘劲本想跟进去,拐子回过身来轻轻摇了摇头。我想起刚才吴兵说的“老朋友有请”,原来是把我与刘劲排除开了。 拐子进去后,房门就关上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才重新打开,拐子从里面走出来,又转身关上房门,就示意我们跟着他出去,我只得装着一肚子疑问跟在他后面。 一直到出了院门,拐子才说陈丰的事办成了,我忙问他我的事呢,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吴兵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提我的事,他试了几次,都被吴兵用其他的话题打断了。 我听了这话很是沮丧,我不认识其他懂这方面的人,所以对吴兵抱了很大的期望,哪知他根本不愿管我的事情。 我想到拐子对他的尊崇,想到今天他能推算到拐子会找他,就知道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上次陈丰尸体消失,拐子去找他,他说那事凶险,他要管了的话自己也会送命,难道我身上的事同样如此凶险么? “你也别太悲观,虽然吴兵不愿帮你,但我临走时,他让我转告你,你身边就有个大贵之人,只要那人没事,你也就能安然无恙。” “那人是谁啊?”我赶紧问道。 “他没说。” 拐子说的这个消息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却又陷入了一个迷惑当中,我身边就有个大贵之人,他到底是谁呢?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谁看起来像是会术法的人啊。 回到学校,拐子说那件事得在晚上进行,约我和刘劲晚上十一点在医院门口会合,我问他吴兵是不是要过来,他说不会,吴兵已经把东西都交给他了,方法也很简单,只要我们照着做就没事。 这时我才注意到拐子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便问他袋子里是什么,他说是吴兵给他的,晚上会用到,现在拿出来见光就不灵了。 那天下午,米嘉打电话让我第二天上午准时去公司参加本周的部门会议,这事是我答应了的,所以也没推辞,当即应了下来。 晚上十一点,我准时赶到医院门口,拐子和刘劲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拐子交待我,等会进了太平间,我就把梦里见到的陈丰呆的位置指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至于刘劲,主要是添点人气,什么都不用做,跟在我们身边就好了。我注意到他们都穿着警服,便问他们是不是又在值班,他们说没有,听说警服有辟邪的作用,也算给自己壮胆了。 白天拐子就找医院拿到了太平间的钥匙,我们直接乘电梯到了八楼。楼层一如继往地昏暗,我们三人的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走廊里。 陈丰妈还躺在病床上休养,所以他俩今晚没守在太平间门口,正好方便我们做事。 走到门口时,拐子拿出黑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叠铜钱,然后蹲下去,在太平间门口的地面上摆成了一条直线,刚好把门口封了起来,他说这样可以阻止那东西逃跑。 弄好铜钱线后,拐子让刘劲打开了房门,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寒气就让我们皱起了眉头。这里三人,只有我昨晚来过一次,我凭着记忆,赶紧伸手在门后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房间里的摆设与昨晚进来时一样,只不过,昨晚有五个架子上是凸起的,现在只剩下三个了,看来有两具尸体今天已经被运走了。 我看向放着陈丰尸体的那个架子,有些忐忑了起来。在那个梦里,当我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时,看到的是穿着西服衬衣的罗勇,我不知道现实中会不会出现这情况。 “抓紧时间。”拐子催了我一句。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指着房间里的一处地方对他说梦里陈丰就蜷缩在那里,拐子听了,点头说记住了,让我赶紧把手收回来,用手指鬼是比较忌讳的。 拐子也知道我梦的内容,现在房间里还剩三具尸体,他叫上刘劲,挨着走到尸体跟前掀开了上面的白布,我没有上前,就远远地看着他们做这一切。 他们毕竟是警察,尸体见得多,三具尸体都看完后,二人都没太大的反应,刘劲还冲我点头说没有穿西服的罗勇尸体。 梦就是梦,虽然对现实有预知作用,却不可能完全与现实相同。 之后,拐子就走到房间里另一处角落,从黑袋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我定睛看去,竟是一个纸人,不是剪纸那种平面的,而是立体的,不过并不大,长度也就二十来厘米,纸上的身上还写着一些字。 我对吴兵的术法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这就看到纸人上写着陈丰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 拐子把纸人平放在地上,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用黄纸画的符文。他右手拿符纸,左手从裤包里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了黄纸,只几秒钟的时间,黄纸就燃尽了。 当时拐子的右手是放在纸人正上方的,所以符纸燃尽后掉下的黑灰刚好落在了纸人身上,均匀地覆盖了一层。 当拐子手中最后一点黑灰掉落后,我突然感觉到身边经过了一阵凉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看向房门,刚才我们进来后,就从里面把它关上了,现在它还是关着的,证明不会有空气对流。 可当我看到纸人身上的黑灰轻轻飘浮了起来后,我知道刚才那阵风并不是我的错觉,如果不是空气对流产生的话,那它一定就是阴风了 这时,拐子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木剑,直接插进了纸人的身体,木剑入体时,房间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灯灭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有个低吼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刘劲那边也传来了碰撞到架子的声音。 多数时候,人们受到惊吓都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造成的,如果提前有了准备,那惊恐效果就小多了。我们根本没想到灯会突然闪动,所以反应有些大。 只有拐子没受到影响,他继续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用打火机去点燃它。 这一次却没刚才那么顺利了,拐子点了两次,每次都是火苗刚凑到符纸上就熄灭了,拐子眉头紧锁,我看着他,心都悬了起来。 拐子耐着性子又试了一次,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了,刘劲走了过去,想要试着去点符纸。拐子摇了摇头,很突然地,把右手中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拿出来时手指上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拐子将这中指血滴了几滴在纸人上面,之后再次用打火机点符,这一次还真就成功了,符纸燃了后,拐子把它扔在了纸人身上,纸人也就燃了起来。 没多大一会,纸人就只剩下了一片灰烬,拐子把木剑放进黑袋子里,站了起来,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了开来。 我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结束了,他却说没有,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做。 说完后,他就把警服外套脱了,并让刘劲也脱了,我有些奇怪,房间里这么冷,他们脱衣服干什么。 “我要脱吗?”我问了一句。 “不用,警服会让陈丰害怕的。”说着,拐子就往陈丰鬼魂蜷缩的那个角落走去,我跟在他身边。 到了后,拐子蹲了下来,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符纸,我有些紧张,问他要干嘛,因为在我的印象中,符纸都是用来对付鬼魅的,我猜测刚才拐子的一系列动作就是在对付厉鬼罗勇。 “别担心,这是引魂符,不会伤到他的。”拐子柔和地说。 听他这样说,我才放心了下来。 拐子同样点燃了这张符,然后就拿着燃烧的符纸往后退去,边退边喊着陈丰的名字。 这样一直退到了陈丰的尸体旁边,他手中的引魂符还剩下最后一个小角,他直接把这小角扔进了陈丰的左眼眶里。 符纸扔进去,原来黑乎乎的眼眶里亮起火光,竟似陈丰有了眼睛一样。 等到那火光熄灭的时候,拐子便说:“大功告成!” “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是有些没明白。 “咱们先出去吧,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说着,拐子将白布拉了回来遮住了陈丰的头。 出门的时候,拐子把地上的铜钱收回了黑袋子,他捡的时候,我数了一下,刚好是九枚。 第036章米嘉的故事 走到医院门口,拐子才给我们解释了他刚才做的那些事。那个纸人其实就代表着陈丰,第一次用的符纸可以蒙蔽鬼眼,让罗勇以为纸人才是真正的陈丰,当符纸全部覆盖在纸人身上时,本来在陈丰尸体里藏着的罗勇鬼魂就跑到纸人上去了。 他说到这里,我就更加明白,之前那阵阴风正是罗勇鬼魂经过时产生的。 拐子接着说,他当时看到符纸烧成的灰飞舞了起来,就知道罗勇已经上了纸人身,桃木剑插上去是让他无法逃遁,第二纸符纸是“灭魂符”,烧掉纸人的同时,也烧散了上面的罗勇魂魄。 “你的意思是罗勇已经魂飞魄散了?”听着是这个结果,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不是他全部的魂,吴兵说这不过是七魄中的两魄,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我来做这法事了。” 第三张符纸的用途我已经知道了,便是把陈丰的魂引回到自己尸体中。拐子说,陈丰的心愿达成,他应该会再次托梦感谢于我,让我先有所准备,晚上别被吓着了。 我刚回寝室一会,蔡涵也回来了,那时何志远已经睡着了,我看他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就让他到阳台去。 蔡涵告诉我,他今天又跟踪了苏溪,晚上他见着苏溪进了后,就在窗檐下猫着,听见苏溪与一个老太婆说话的声音,他肯定那就是苏婆了。 “真的?”当听到苏婆真的“死而复生”这一消息时,我还是很震惊的。 “没错,等明天白天苏溪上学了,我俩一起去把她揪出来!把你的衣服要回来!” 其实衣服都是次要的,我只是想把这事弄明白,苏婆到底是什么用意。 说完了苏家的事,我也趁这机会把昨晚的梦和刚才我们去太平间的事告诉了蔡涵,对于此事,他反应倒很淡然,说陈丰很可怜,能帮帮他也是应当的。 因为我第二天上午要去公司开会,我们便把去找苏婆的时间定在了下午。 睡觉的时候,我还真梦见了陈丰,他站在寝室的阳台门口喊我,我想起蔡涵关于招魂的说法,没敢答应,他叫了两声,见我醒了过来,也就没再叫了,他说感谢我帮了他,他要去投胎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到寝室里来看看,毕竟这也是他的寝室,他却说了一句——我怕蔡涵。 陈丰的这话让我猛地惊醒了过来,阳台处哪里还有他的鬼影。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陈丰已经变成了鬼,并且马上都要投胎了,他没必要瞎说吧,可蔡涵与我一样,都是他的同学,他怎么就怕蔡涵呢。 我想起他日记本里的内容,心想难不成是蔡涵以前打过他,或是羞辱过他?可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方面的话啊。 我看向蔡涵那边,他安静地睡在床上,我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陈丰现在是鬼魂状态,对阳气比较敏感,他说怕蔡涵说不定就是因为蔡涵身上的阳刚之气比较重,我不禁猜测,蔡涵会不会就是吴兵所说的在我身边那个大贵之人呢。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因为西服还在苏婆那里,我只有穿了一件夹克过去。到公司的时候碰见了米嘉,她笑着问我怎么没穿上次那帅帅的西服了,我只有说刚好洗了还没有晾干。 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会,我就到米嘉他们办公室去休息。当时就我俩在里面,孤男寡女的,我觉得有些尴尬,随意找了些话题来聊。 “嘉姐,咱们公司是家族性质的么?” “说了让你别喊姐,差不多吧,大老板只有一个。” 我估计他说的大老板就是上次我见的那老头了,我想起他说他有个孙子和我一样大,还问我西服在哪里买的,就问米嘉老总的孙子是不是也在公司上班。 “孙子?我没听说王总有个孙子啊,王总在公司里几乎不会提到他的家人,怎么,上次面试他还和你话起了家常?”米嘉很是惊奇地说。 她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原来那个王总平时在公司是这样的,我想起初见之日,他先是随和地开玩笑说“泽”比“冰”霸气,面试结束时又给我提到他孙子,看来他对我的态度还真是不一般,这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开会其实很无聊,就是几个部门的经理分别阐述本周内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人员思想状况,等着每个经理都总结完了,最后是王总发话,本来我以为王总讲完会也就开完了,哪知他讲到最后时,竟然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心里一紧,不知他是何用意,下一刻,他就让我给所有员工做自我介绍。 老总都发话了,我只得站了起来,好在我也是经过几次面试的人,自我介绍那几句话背得滚瓜烂熟,顺口就说了出来,也没有出丑。 “大家欢迎新同事,对了,他有个曾用名叫王泽,说起来也算是与我同姓了,还望各位平时多关照着他。”我讲完后,王总补充了这么几句,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交头接耳,我听到他们在猜测着我与王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心中的震惊丝毫不压于他们,王总竟然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说这种话,可我今天不过才第二次与他见面而已。 散会时,我看向王总那边,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就与人事经理出了门。其他人经过我时,都会好奇地打量我几眼,米嘉走过来,笑着问我和王总是不是亲戚关系,我摇了摇头。 直到出了会议室,我都还有些迷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感觉。 公司并没给我分派工作任务,所以开完会我就可以走了。走之前,我去了一趟厕所,站在小便池前小解时,旁边一人问我:“你以前真叫王泽?”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我想了起来,他是行政部的主管,好像是姓冯,刚才会上也作汇报了的。 想着是公司的中层领导,我先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冯主管”,然后才回答说“是的。” 对于“王泽”这个名字,我自己都还没弄清,只不过我当初给王总说的是曾用名,今天他这样在全公司面前讲了出来,我当然要承认了。 “呵呵,难怪王总这么关照你,他曾经有一个儿子也叫王泽。”冯主管淡然一笑说。 这话倒是让我吃惊不小,之前王总说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子,现在冯主管又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正想再问,冯主管已经出了厕所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洗手的时候,我问他王总的儿子现在在哪里,怎么没听说呢,他就说那个王泽本来也是在公司上班的,后来王总家里出了一场变故,好多年了,他再也没见着王泽。 说完,冯主管拧开了水龙头,埋下头去,捧着冷水洗脸。他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条灰色的线条,便让他别动,他问怎么了,我说他脖子上沾了点污渍,然后伸手接了些水,帮他清理了下。 或许是他觉得这样有些别扭,就说可以了,之后,他自己用手把整个脖子都洗了一下。 洗完脸,冯主管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往行政部办公室走去。我心想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向他打听王总的事情,也就没跟去追问,直接往公司外走去。 公司门口挂有管理层的介绍,我看了一下,刚才那个行政部主管名叫冯坚,之前面试我的人事部经理名叫冷易寒,这名字倒有点特色,听上去酷酷的。 看完介绍,我正准备下楼去,就收到了米嘉的短信,她问我走了没,我说刚到公司门口,她就让我等她一下,说她也要回学校。 我心想这才中午呢,我现在还没正式上班,她难道下午也不用上班么,不过我还是老实地在门口等她。 回学校的路上,米嘉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好,我故意找话问她是不是请假回去找同学玩,她却淡淡地说不是,她要去祭拜她妈妈。 听着这话我立马就哑住了,米嘉与我差不多大,她的妈妈竟然已经去世了。平时见她很是开朗,脸上总挂着笑,没想到她心里也有这样的伤痛。 我不明白的是,祭拜她妈妈不是应该去公墓么,回学校去做什么。 我有好些疑问,却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一时就沉默了。米嘉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憋得难受,主动讲了出来:“我其实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我要先回去拿些东西,再去公墓祭拜妈妈。” 米嘉的话再次让我吃惊不小,她竟然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以前也没听她讲过,看来她父母是学校的教职工。 “恩,你也别太难过了,阿姨肯定也希望你永远快乐下去。”我劝着她说。 米嘉眼中含着泪花,脸色凄然,那一刻,在我眼里,她不再是比我先进公司的老员工,仅仅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可怜孩子。 ♂ 第037章夺衣 我与米嘉在东门附近下的车,因为她住的家属院离着东门最近,她还说她每天上下班都是从东门进出的,我很少到东门这边来,难怪从来没碰到过她。 从东门进学校时,门卫室里传来一个声音:“米嘉。” 我疑惑地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保安笑着走了出来,米嘉给他打招呼道:“向叔。”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那保安又问了一句。 “今天是我妈的祭日,我回来拿点东西,再去祭拜她。”米嘉黯然地说。 本来我以为是米嘉经常从东门进出,因此与保安熟悉了起来,可听到米嘉竟然把祭拜母亲一事直接说了出来,我就猜这保安与米嘉的关系不一般。 “唉,快去吧。”保安说完这话,就转身回了门卫室。 “刚才那是你熟人吗?”走了一段后,我问米嘉。 “他与我爸是战友,他们关系很好,退伍回来后,我爸是干部身份,安排到学校当警察,他没找到固定工作,在外面晃荡了几年后来找到我爸,我爸就托关系给他找了个学校保安的岗位,一直干到了现在。” 听着这个解释,我恍然大悟,这算起来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把这事想通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米嘉说他爸在学校里当警察。 “你爸叫什么啊?”我问道。学校派出所就那么十来个人,我已经认识了三个,没想到米嘉爸竟然也在那。 “他本名叫米健,不过所里人都叫他拐子。” 听着“米健”这个名字时,我正想摇头说不认识,她就说出了后面一句,我马上惊讶地问:“拐子是你爸?” “怎么,你认识他?”这回轮到米嘉一脸茫然了。 “哈哈,这世界还真是小。”我笑了起来,之后大致给米嘉讲了我与拐子相识的过程。 第一次在陈丰的寝室里见到拐子时,杨浩就这样称呼他,后来我也习惯了他的这个绰号,竟是从来没想过他真名的问题,如果我早点知道他叫米健,说不定早就把他和米嘉联系到一块去了,因为我记得陈丰坠楼的第二天,米嘉有问过我头天晚上学校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时我以为是她同学告诉她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拐子给她透露的。 经过几次的接触,我与拐子也算是熟人了,昨晚太平间一事我俩也是并肩作战共同对付厉鬼,现在我与他女儿又成了同事,缘份这东西,果真奇妙。只是,我平时都把拐子叫哥,现在再看米嘉,那感觉就有点怪怪的了。 我一直把米嘉送到了家属院门口,她说今天时间不合适,要不然就请我上楼去坐坐了,我忙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然后与她告别离去。 回寝室的路上,我又想起了拐子那一段比较奇特的经历,之前我与刘劲问了几次他都没说,当时我就猜测那不是普通的案子,应该是与他家人有关,今天得知米嘉的妈妈也就是拐子的妻子已不在人世,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件事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我想随着我与米嘉父女慢慢熟悉起来,我会知道详细内容的。 根据之前的计划,午饭后,我与蔡涵就出了学校,他带着我往苏溪家走去。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进了一条小巷子,进去后,又转了两个弯,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平房跟前。 蔡涵指着那平房轻声对我说:“就是这里了。” 这地方还真是偏僻,如果说苏婆三年前诈死后躲到这里,附近又没人认识她们婆孙二人,她诈死的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我看了一下,房门是锁着的,蔡涵来过两次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窗户边上,我也跟了过去。 我刚在窗户边站定,里面就传来一阵咳嗽,我听出来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却不肯定她就是苏婆。 这声音一出,蔡涵就走到门口,伸手敲响了房门,敲门声响起后,房间里的咳嗽声就停了。 蔡涵又敲了一次,并自称社区工作人员,要入户调查,房间里仍然没有声音传出,我心里很纳闷,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是一个正常的老太太在家里的话,有人敲门应当很自然地问一句是谁才对啊。 这个时候,房间里又传出了咳嗽声,不过马上就变混沌了,我估摸着是里面的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蔡涵走回来,拉着我到了一个角落,小声问我怎么办,我虽然怀疑房内人的身份,可她不开门的话我俩总不能硬闯吧,我们又不是警察。 提到警察,我就提议要不让拐子与刘劲过来一趟,说起来苏婆也是一系列事件中的重要人物,他们过来也是师出有名。 “等他们来就晚了,我们现在就进去!”蔡涵却并不赞同我的话,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看着蔡涵的样子,我有些疑惑了起来,就算里面的人是苏婆,我们来找她不过是问问之前的事再拿回我的衣服,晚一点进去也没什么,再一个,说来说去这事与我的关系最大,他不过是来帮我忙的,结果他却是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我愣神的功夫,蔡涵已经重新回到了门前,并且抬起了脚,做出了踹门的姿势,我想让他等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嘭”的一声响起,房门就被他踹开了,蔡涵一个闪身冲了进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进后,我与蔡涵并排站着,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里的摆设简单、整洁,比起男生宿舍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个时候,我隐隐闻到了一股焦臭味,蔡涵说了句“不好!”就往刚才传出咳嗽声的那间卧室跑去。 卧室门被打开后,焦臭味更甚了,我看到一个老太婆蹲在地上,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火盆,盆里有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上方冒着丝丝黑烟,这正是焦臭味的来源。 蔡涵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推开了老太婆,赤手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并不停地拍打着上面的火星。 刚才那老太婆是侧面对着我们的,蔡涵这一推,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正是苏婆,而当蔡涵将手中的衣服甩开后,我认出那是我前两天交给苏婆的西服。 苏婆也看见了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 这时的苏婆并没有穿着一身的黑衣服,也就没显得那么神秘,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也让我肯定现在的她是个大活人。只是,她的脸色比那个时候要苍白一些。 “老太婆,你在做什么?”此时蔡涵已经把衣服上的火花全弄熄了,回过头来瞪着苏婆质问道。 “这是大凶之物啊。”苏婆说这话时,是面向着我的,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屁的什么凶物,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倒是你,拿这衣服做招魂的勾当,简直就是个老巫婆!”蔡涵的语气咄咄逼人。 “对啊,苏婆,你我既无怨又无仇,你害我做什么?”蔡涵提到这件事,我也附和道。 “你……” “衣服拿到了我们就走吧,等会有人来了就麻烦了。”蔡涵打断了苏婆,说完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咳……咳……”苏婆又开始了咳嗽,一直咳个不停,最后咳得蹲在了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来。 “苏婆,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关心地问了一句。 苏婆还在咳,根本没办法说话,她就伸出左手来摇了摇,意思是不用叫医生。 “有些事情,不该做就别做,不然反而会害了自己。”蔡涵看着苏婆,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注意到,当蔡涵说完这话后,苏婆虽然还在咳嗽,却猛地抬起头来看向蔡涵,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想要看穿他。 我也被蔡涵这话弄得有些茫然。 蔡涵却没给她太多时间,直接就转身走了出去。我站在房里,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叫救护车,直到蔡涵走到了房外,对着窗户叫我走了,我才犹豫着走出了房间。 当我们往巷外走去时,苏婆的咳嗽声就一直没停过,让我很是揪心。我看了看蔡涵,他一脸的肃然,看不出他的内心。 最后我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拨打了120,说了苏婆的症状以及她家的确切位置。 “没用的,医生救不了她。”我放下手机时,一直沉默着的蔡涵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很是奇怪。 “听说施用招魂术的人,如果能力不够,是会被术法反噬的,现在看来,她是个活人,这样的话,那晚她是让自己魂魄离体到我们宿舍来招你魂,中途我们把你弄醒,中断了她的施术,估计她伤得不轻,这种伤不是医生能治的。” “这种事你都知道,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啊?难不成你认识会这些术法的人?”蔡涵最近几次在这些事上表现出来的博学,让我很是诧异。 “呃……在我们老家农村那边,这种事情比较多。”蔡涵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我停下步子,看着蔡涵的背影,觉得他现在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了。 ♂ 第038章调查王泽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招我魂的时候,苏婆是叫的“王泽”这个名字,如此说来,她对我的真实身份应该有所了解,可我刚才却没机会问她这件事。 估计现在苏婆已经被医院接走了,就算我回去也找不到她,我就打算过两天单独再去找她一次,这事我不想让蔡涵知道。 走到学校里一家干洗店时,蔡涵把衣服交给我,说这衣服被苏婆弄得不成样子,好在我们进去得及时,只有袖子处被烧坏了一点,让我交给干洗店处理一下,再熨烫平整,还可以继续穿。 我接过衣服看了看,的确是只有袖口处烧焦了一些,我按蔡涵所说,把衣服交到干洗店,老板看了看衣服,说可以处理,不过需要些时日,让我三天后再过来取,我暂时也用不上西服,便答应了。 从校医院过时,我看到一辆殡仪馆的车子从里面驶了出来,因为罗勇就是坐殡仪馆车子消失的,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直到它驶出我的视线。 “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看过去,是拐子与刘劲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我告诉他们我与蔡涵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刘劲告诉我,陈丰父母已经与学校方面达成了协议,同意让殡仪馆拉陈丰的尸体去火化,火化完成后,他们也就回家去了。 我很是惊奇,虽然昨天陈丰父母的情绪很差,但那只是由悲伤引起的,不至于影响到他们对陈丰一事真相的追寻,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刘劲听了我的疑问,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陈丰妈妈昨晚梦到陈丰了,陈丰说他要去投胎了,让他妈妈别太难过,好好活下去。” 听了这话我就释然了,看来昨晚陈丰给我投梦一事也是真的,想到这,我又想起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怕蔡涵。我看向蔡涵,想起他今天在苏婆那的行为,更加确定了我的那个猜测。 “原来真的有投胎一说的,这样的话,死亡就不是那么可怕了。”刘劲颇有感触地说了一句。 “不见得啊,投胎后,没有了前世的记忆,那与完全消殒又有什么区别?”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思考过,一碗孟婆汤下肚,斩断前世恩与仇,那不是重生,那是彻底的新生。 就像陈丰一样,肉体被烧成一捧骨灰,灵魂投胎入轮回,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陈丰”,即便他投胎后与我再见,也是互不相识,顶多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如果能唤醒前世记忆,只怕会让人更痛苦,你是选择去寻找上一世的爱人,还是选择好好爱这一世的妻子?”一旁的蔡涵接着我的话说道。 他的话一出,我与刘劲都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还是好好活在当下吧!”拐子说完这话,便向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刘劲和我们道别后也跟了上去。 我看着拐子的背影,越发对他好奇了起来。 他们走了后,蔡涵说要去陪陪女朋友也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正好在医院门口,我就打算去做个检查,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地流血,可别得了什么怪病。 医生检查了我的鼻腔和面部,没有什么问题,又让我去抽血化验,化验结果要一个小时后才能拿到,我就坐在走廊上玩手机。 “小伙子,又是你啊。” 我抬起头来,面前站着给我做精神鉴定那个老医生,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笑着说:“医生你好。” “你今天来做什么检查?”他也微笑着问我。 我就把出血一事给他讲了,讲完我才反应过来,他是精神科医生,对这些方面应该并不懂。 “别担心,没什么大碍的,我在等结果吧?我去帮你催催。”说完他就往检验室那边走去,还真是个热心的人。 老医生之后没有再回来,过了半个小时,我去拿报告单,那护士好像记得我,我还没报名字她就把单子递了出来。 我接过单子,先看上面的结果,显示的是没有血液问题,我松了口气。正当我准备把单子揣进包里时,却发现名字那一栏竟然填的是“王泽”,这个发现让我震惊不已,我赶紧回到检验室,把单子递回去问护士是不是弄错了。 护士有些疑惑地接过单子看了一下,然后说没有弄错啊,这就是我的单子。她的语气很肯定,样子也很正常,我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刚刚明明报的周冰的名字,怎么现在就成“王泽”了。 我急于把这事弄清楚,就指着单子上的名字给护士说我不叫王泽啊,护士一听,这才解释道:“刚才院里一个老医生过来要看你的单子,然后说我们把名字给你打错了,这才改成王泽的啊,你们不是认识吗,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说,我才明白是那个精神科医生搞的鬼,可他凭什么说我叫王泽呢,我当时情绪很不好,一把从护士手里抢过单子,就往那老医生的问诊室而去。 我冲进办公室的时候,老医生正在悠闲地品着茶,我把单子往他桌子上一摆,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对检查结果不满意?”他笑呵呵地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的名字改成王泽?” “你不是叫王泽么?”老头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道。 他这一问,我就有些迷糊了,也不确定了。我仔细回想着与他接触的情形,第一次也是在这问诊室里,杨浩带我来做精神鉴定,可我记得很清楚,他问我问题时,根本就没问我是谁,当时我还奇怪呢;第二次我见他是在太平间门口,那一次我们根本就没有交流,更不可能告诉他我叫王泽了。 想清楚后,我再次肯定,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王泽”二字,他今天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我把我回想到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听的过程中,他一直很从容,等我说完,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样啊,我想想,应该是上次那两个警察给我提过这名字,人老了,不中用啰。” 本来我想要好好“盘问”他一下,可他这个理由讲出来,我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都胎死腹中,我总不能去质疑一个老年人的一次偶然记忆失误吧。 这件事的结局是,我拿着血检单子,尤如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他的问诊室。 不过,这事也让我有了一个主意。 之前在公司,听冯主管提到王总的儿子也叫王泽,当时我就想这不过是巧合罢了,王总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觉得我比较亲切,才格外关照我。 医院的事情提醒了我,对于我的身份一事,既然我一时没有好的线索,倒不如先打听打听王总这个儿子的情况,哪怕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我不让王总知道我在打听他的家事,我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想着,我就给刘劲打了个电话,查人口信息这种事,找警察是最方便的。刘劲本来对这事也很好奇,听了我的主意后,当即就同意了,只是提醒我不要把这事传出去,毕竟他这算是滥用职权查别人隐私,我忙不跌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头顶响起一声闷雷,我抬头看去,刚才还晴朗的天已经被乌云笼罩了起来,天色一下暗了不少。 这几天好几次出现乌云密布的现象,可雨一直没下下来,我也没在意,不紧不慢地往宿舍大院走去。 结果这次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我走了不到十步,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在一片惊呼声中,我看到满大街的人往两边跑去,寻找着避雨之处。 前几天晚上我才被蔡涵二人用冷水浇湿了衣服,我知道那感觉有多难受,所以也加入了“奔跑”大军。 刚跑了几步,就听到“哎哟”一声,我侧目看去,只见一个长头发女生跌倒在了地上,衣服都被地面沾了雨水的尘土弄脏了。 大家忙于躲雨,除了我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如果她再不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浑身湿透,我忙着冲了过去,问她怎么了,她指着自己的腿说好像崴着了,我问她能不能起来,她试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一时情急,就蹲下来让她到我背上。 当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离校医院不远,我干脆直接背着她一口气跑到了医院的门诊大厅。 放下她后,我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谢谢学长。”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我转过头去,赫然发现这妮子竟是苏溪,刚才雨下得大,她的头发淋湿着搭在面前,我又急着背她出来,还真没看清她的脸。 我与蔡涵才从她家里出来,还与她婆婆起了冲突,突然撞见她,我有点做贼心虚。愣了几秒,我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说了句:“你好,苏溪。” 看着她那纯真的面容,我有些愧疚,本想逃离的,可她的脚又受伤了。 我帮她挂号,又扶她去问诊,等医生给她包裹好后,她的同学也赶到了,我忙着把她交给她同学,匆匆告别后离开了医院。 回到寝室,我刚把打湿的衣服换了,就接到了刘劲的电话,我估计是查询“王泽”的资料有了结果,一下来了精神! ♂ 第039章回家 刘劲带来的消息让我吃惊不小,公司王总的确有个儿子叫做王泽,不过已经销户了,销户原因是死亡。zi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右眼又跳了几下。 前天晚上在医院八楼,当我看向放着陈丰尸体的架子时,右眼就跳个不停,事后证明陈丰的尸体出了问题,被罗勇的两魄附了身,所以说,民间有些谚语听起来很玄,却并不是乱讲的。 那么,这一次右眼跳,难道是说,死去的这个王泽,真的与我有关?甚至于,我之所以认为自己叫王泽,是被他的亡魂附了身? 突然冒出的这个猜测让我坐立不安,联想到最近身边发生的各种鬼上身的事件,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撞邪了。 刘劲听到我的语气有些不对,问我想到了什么,我的事他全知道,比蔡涵知道得还详细,所以我也不瞒他,直接讲了自己的猜测。 刘劲毕竟是警察,做事比我考虑得要周到,他劝我说,目前来看,那个王泽与我的关联并不是很大,如果我贸然去调查此事,让王总知道了有些不好,说不定会影响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他的话让我冷静了不少,的确是这样,王总对我很是关照,如果他知道我在暗中调查他儿子的事甚至怀疑他们王家,一定会很寒心。 最后,我与刘劲商量出了一个办法,反正我每周都会去公司开会,就利用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与同事交流,先获得一些外围信息再说。而想到这办法的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那便是行政部的主管冯坚。 本来我与米嘉更熟一些,但公司里的年轻人似乎都不知道王总的儿子叫王泽一事,要不然,王总在会上说我有个这样的曾用名时,那些人就不会仅仅是交头接耳那么简单了。 今天刚开了会,等到下次还要一周,好在我身份出了问题这么久以来,我除了莫名其妙流了几次血以外,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再撑个一星期也没什么。 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却被枕头边的电话铃声惊醒,我迷糊着接通电话“喂”了一声,却听着我爸焦急地问:“周冰,你在哪里?” 我一听这话立马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忙回答他说我在寝室,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刚才有人敲门,你妈问是谁,他说是周冰,你妈把门打开,外面又没有人。”我爸简单地说着。 我爸的话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谁会这么无聊半夜跑我家去冒充我啊。 半夜?周冰? 当我把这两个词联系到一块时,猛地想起了一个人--自称是“周冰”的罗勇。 想到这事,我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我担心是那东西去我家弄我爸妈了。我赶紧叮嘱我爸把门锁好,无论外面再有什么响声都别开门。 我爸听出我语气有些不对,就问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别人上家寻仇去了,还问我要不要报警,这事我没法告诉他们内情,我也没心情去瞎编一个理由,就让他别问了,等我明天回家再说。 不过,他的后面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是有人搞怪,报警是应当的,如果是惹了脏东西,拐子也说过,警服可以辟邪。 挂了电话,我哪里还睡得着,我自己就算了,现在这事要牵扯到我父母身上,那是我不能容忍也不能逃避的。 我下了床来,坐在椅子上,等着家里的消息。 当时我内心焦急,脑子里尽在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吓得我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是我。” 我回过头,惊魂未定地看着蔡涵,没好气地说:“人吓人,吓死人!” “我听着你在打电话,这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倒也不恼。 我想着蔡涵对这方面懂得比我多,同时又猜测他是吴兵说的那个贵人,现在家里出了事,让他帮着出些主意也好,这就说了出来。 等我说完后,蔡涵倒吸了口冷气说道:“竟会有这么怪的事。” “是啊,我现在急得不行,打算天亮后就回家去,把这事搞个明白。” “你怎么看的?”蔡涵盯着我问。 “如果是人还好办,我就怕是……”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这个时间点上,讲那些东西总是不好的,我相信蔡涵能明白我的意思。 “嗯--” “涵子,要不,你陪我走一趟?你去的话,我心里有底多了。” “根据你之前的经历,我觉得这事与罗勇有关。”他也想到那去了。 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罗勇父母走的时候,给你说了他们家的地址。” “对。”我回答道。 “这样,明天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回家,我去罗勇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我不明白他去罗勇家做什么,但他比我懂,他这样安排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这次也是在帮我。 讲完这事,我给我爸打过去,问他警察来了没有,他说警察刚走,说是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让他们把房门锁好,别轻易开门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还在熟睡中的何志远,告诉他我与蔡涵有事要回家一趟,如果他一个人害怕的话,就去班上其他寝室挤一挤,他一脸无所谓地说不用,他没什么好怕的。 学校离家有近两小时车程,刚到家,我就详细问了一遍昨晚的事,我妈说他们睡得好好的,就听着房门上有轻微的声音,刚开始还没注意,一直响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像是有人在敲门。 之后,我妈就从卧室走出来,对着房门处问了一声是谁,没有回应,我妈站了一会,正欲转身回去,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是轻微,要不是夜深人静,还真不容易听见。 听到这里,我只觉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后面呢?”我赶紧问道。 我妈接着说,听着这声音的时候,她就走到门后,又问了一句是谁,这时门外就有人说“我是周冰。” 我妈以为是我有事临时从学校赶回来忘了带钥匙,也没多想,直接就打开了门,可开门后,外面一片漆黑,根本就没有个人影,她关上门后,回到卧室把这事告诉我爸,我爸就给我打了那个电话。 “妈,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声音像不像是猫用爪子挠门发出来的?” “不是,就是敲门,只是声音比较微弱。”我妈摇着头说。 这一下,我就有点弄不明白了,这与罗勇第一次半夜从外面回寝室的情形有些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 “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妈见我沉默着,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就是有人恶作剧,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我爸妈都是老实人,我怕吓着他们,只有这样安慰着。 那天下午天快黑时,蔡涵才打来电话说他刚到罗勇家,我没想到去他家要这么长时间,他说罗勇的父母知道他是罗勇的同学,很高兴也很热情。 我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他说有些事要到晚上才会表现出来,当时我爸妈也在旁边,我就没再继续问了。 我爸妈早早地就睡了,家里没有电脑,我就在客厅看电视,其实我也并不是真正看电视,因为我按了静音,这是为了能听到我妈所说的那轻微的敲门声。 一直看到了十二点,我才准备回卧室。我的卧室就挨着客厅的,几步路就到了,所以我也没有先去卧室把灯打开,打算关了客厅灯后直接走过去就好了。 我面向着卧室门口,关掉了客厅灯,而在灯熄灭的一刹那,我的心猛地跳动了起来,因为我好像看到卧室门口站着一个人。 当时我的手还放在开关上,我忙着又按亮了客厅灯,灯亮后,一切正常。我通过卧室门看进去,就看到卧室里的窗帘在摇晃着,我告诉自己刚才那只是错觉。 可当我再次关灯的时候,那感觉又出来了,并且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眼睛上已经形成了人的影象,那人就站在卧室门口,与我面对着面,正像我看着他一般看着我。 我慌乱地按亮了客厅灯,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卧室门口仍然什么都没有。这下我不敢关灯了,就往卧室走去,走的时候,我有些心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看我…… 好在直到我走进卧室,都没有发生什么怪异之事,我打开了卧室的灯,卧室里没什么问题,被套是我妈下午才换上的,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我重新回客厅去关掉了灯,因为卧室灯一直亮着,这下没再出现刚才那情况。回到卧室后,我本来是不想关卧室门的,这样才能清晰地听到客厅外房门上的声音,可看着黑漆漆的客厅,我又有些发怵,还是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后,我转过身往床边走去,窗帘还在摇晃着,我就想去把窗户关小一些,就在这时,我瞥见窗帘下端竟然有一双脚…… 第040章谁动了我的鞋子 “谁啊?”我大声问了一句。 回应我的只有不停摇晃的窗帘,窗帘被风吹着,动一动的,里面更像是站着一个人了。 我有些害怕,但比起前几天那种情绪已经好多了,至少我不会吓得不知所措,有些事情,终归是要去面对的。 我做了个深呼吸,慢慢往那边走去,窗帘的舞动造成房间里影影绰绰的,让气氛也诡异了起来。 直到我走到窗帘跟着,那双脚始终没有动一下,我靠近后,猛地掀开窗帘,一股凉风从窗外吹到我脸上,我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哪里有什么脚,不过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而已。我家的窗帘没有齐地,下端离着地面有近十厘米,刚才我一眼看过来,刚好看到这双鞋子,再加上窗帘在晃动着,这才让我产生了窗帘里有人的错觉。 这是我上高中时穿的皮鞋,已经很久没穿过了,上面沾了很多灰,也不知是我妈还是我爸把它放到这里的。 我把鞋子塞到了床下,免得自己看着它瞎想。 之后,我关上窗户,本来是留了一个小缝的,突然想起了苏婆的黑猫从窗户进的事,我便直接把窗户关死了。 那声音还没出现,我还不能睡,我就开着灯,躺到了床上。为了防止自己睡觉,我玩起了手机。玩手机自然会看看镜子有没有给我说什么,让我失望的是,他的头像是灰色的,自打上次我激将了他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我给蔡涵发了一条短信,问他那边情况如何,等了近十分钟他都没有回我,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我有些担心他,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结果提示无法接通,我想起罗勇家似乎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多半是信号不太好。 兴许是白天坐车有些劳累,我竟然没有坚持多久就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当我睁开眼睛时,房间里一片昏暗,我的脸上感觉到阵阵的冰冷。我猛地坐了起来,只见窗户那边在吹着大风,把窗帘吹得飘得老高。 我像是触电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直接就冲到了房间的开关处去按亮了灯,好在灯即时亮了起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按不亮灯的话,我就只有大声呼喊爸妈过来了。 灯亮后,我就警觉地左右看了看,仍然没有什么异常的。我的心却无法平静,我明明开着灯的,怎么就熄灭了呢?我明明关着窗户的,怎么就被打开了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未知的一切再次让我有了惊恐的感觉。 我走到房门边,轻轻打开了卧室门,客厅里一片静谧,我爸妈的卧室也是关着的,我轻轻关上门,退回了卧室。 风从窗户吹进来,发出“呼呼”的响声,我走过去,再次把窗户关上。 关好窗户后,我觉得这窗帘有些怪怪的,总感觉它后面藏了个人,我就找了一截绳子,把窗帘系了起来,这样,整个窗户都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做完这些,我就转身往床边走去。走到床边,我又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刚才我是睡在床的左边,我起来开灯的时候明明掀开了被子,可现在被子却好好地搭在床上,更诡异的是,右边的被子是拱起来的,像是有个人睡在里面一般。 我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到手心都渗出了汗来。愣了几秒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是那床单上却有一个印痕,像是被人睡压过。 这个时候,我被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就两手拽着被子不停地抖了几下,然后再平铺上去,这一次被子就平整地铺到了床上,没有再拱起。 我坐到床上,脸色很是难看,怎么都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窗户上传来一阵异响,我立马转头看过去,那声音又停了,窗户也没有动,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又往窗户边走去。 我一直走到窗户跟前,那声音都没有再响过,我皱着眉头,盯着玻璃,想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把头低下来,凑近玻璃,我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了一层水雾,有了这雾气,玻璃就变模糊了起来,让我看不到外面。我伸出手想要抹开它,在我的手刚碰着玻璃时,我却从玻璃的镜面里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人,我吓得转过身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疑惑,慢慢转过身,想试着再从玻璃里看一下,当我再次把头凑近玻璃时,那人影又没在了,我用手慢慢擦拭着上面的水雾,随着水雾的散去,玻璃又透明起来,我可以看到窗外昏暗的景象。 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又往玻璃上哈气,想要再弄一层水雾试一下,结果这次怎么都吹不起水雾了。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小时候我就喜欢往玻璃上哈气写字,可每次都是第一次很成功,当把雾气擦拭一遍后,想要再吹出雾气来就难了。 玻璃上再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我怀着疑惑又坐回了床上。 后半夜我都在床上保持着坐姿,我怕我躺下去后,会忍不住困意又睡过去,当然,我主要是怕等我睡过去后,房间里的灯又熄灭了,窗户又被打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我妈叫醒的,据她说,她进来的时候,我是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的,她还以为我是醒着的,结果叫我吃饭我没反应,她近了一看,才发现我的眼睛虽然睁着,瞳孔却无神,她这才拍醒了我。 听着这话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忙着问他我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睁着眼睡觉的情况。 我妈还没回答呢,我爸就抢着说我小时候有几次这情况,第一次还是在我两三个月大的时候,有天晚上我爸起来上厕所,回到卧室就见我两眼睁着,却也没哭闹,当时把他吓个不行,以为我怎么了,他就拨弄了我几下,把我弄醒了,我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事我爸妈从来没提起过,我忙问后面还有几次是什么时候,我爸想了一下,就说后面的那几次他印象不深了,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知道我只是睡着的时候眼睛睁了开来,没什么其他问题,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我妈听了也很好奇,说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爸就说这事虽然说起来没什么,但大晚上的看到一个人睁眼睡觉还是有些发怵,他不想吓着我妈,便一直没给他讲这事。 吃完饭,我想起昨晚那双皮鞋,就回到卧室去,想把它拿出来问我爸妈是谁放到我卧室去的,结果我趴在地上,怎么都找不到那双鞋子了。 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是白天,家里还有两个大活人,我心里还是一阵发毛。 我走出来,几步跑到门口的鞋柜边,翻看着里面的鞋子,还真找到了那双皮鞋。 我找鞋子的时候,我爸妈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把鞋子提在手里,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动过这双鞋子,他俩都摇头说没有,我妈还问我是不是找工作需要穿皮鞋,如果是的话今天就带我去买一双新的,让我别穿那旧的了。 爸妈的回应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鞋子不是他们拿到我卧室的,也不是他们从我卧室拿出来的,还真是见了鬼了…… 我把鞋子重新放进鞋柜,颓然地坐到沙发上。 我妈见我精神差,问我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我就说怕前晚那人又来搞恶作剧,我想抓住他,所以一直没敢睡。我爸听了,就骂我瞎操心,说咱们房门锁着的,放心睡就好了,就算他要来,等着他弄出动静我们再起来就成,总不可能天天晚上不睡觉这样等他吧。 我听了也没法反驳,只得称是。 “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忙,不会呆在家里,你正好可以补一觉,冰箱里什么都有,你睡醒了自己煮点东西吃。”我妈心疼着说。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困,想着白天不会有什么事,就回到卧室去,脱下衣服钻进了被窝。 这次躺下,我全身心都放松了,前面一段时间睡得很沉,一个梦都没做。 后来,我迷迷糊糊听到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清醒,以为是我爸妈回来了,也就没有理会。 再后面,我虽然觉得还是有些困,可怎么都睡不沉了,身上也有些酸乏,我极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伸懒腰的时候,我的眼睛睁了个缝,赫然看到床头上坐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我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直接坐了起来。 当我坐起来后,再睁眼看去,床头根本就没人,只是房间里有些昏暗。我很奇怪,早上的时候,天气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阴暗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是傍晚七点过了,我这一觉竟是睡了十个小时,这种从大白天睡到晚上的感觉很不好,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有几次就是从下午一觉睡到天黑,每次醒的时候,看着外面黑黑的天,我都会哭起来。 我穿好衣服,打开卧室门,外面的客厅也是一片昏暗,我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应我。 ♂ 第041章重复 看这情形,爸妈还没有回来,我打开卧室的灯,发现窗户还是关着的,关了一整天了,我感觉房间里有些闷,就走过去打开了窗户。转身走到床边时,我的脚踩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双白色的鞋子,我心里一惊,弯腰将它提了起来。 这是双运动鞋,也是我高中时候穿过的,它刚才就放在床尾的位置,鞋尖向外,我突然想起,我刚才伸懒腰时恍惚间看到有人坐在床头,现在看来,他坐的位置正好与这鞋子对应上啊,想到这里,我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房间里有人? 我迅速趴了下去,看向床下,床下黑乎乎的,我拿起桌上的手电筒照过去,什么都没有。站起来后,我又神经质地打开了衣柜门,并用手在里面胡摸一气,全是软软的衣服。 “爸!……妈!” 受到惊吓的我向着空旷的客厅又喊了一次,仍然毫无动静,我心里慌了起来。 昨天晚上出现这种情况,我还安慰自己说是爸妈把那鞋子拿过来的,并且当时我知道他们就睡在我隔壁,可早上我已经向他们证实,鞋子不是他们动的,现在又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内心的惊恐再也压不住了,我把手中的鞋子扔了就往外面走去。 出了卧室,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到客厅房门处,打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我才摸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妈说我爸在打牌,她在旁边看着,还要一会才回来,问我有什么事,我只得说没事,就是睡醒了看到他们还没回来随便问一下。 挂了电话,我才看到上面有一条未短信,是蔡涵上午发的,他说罗勇家里信号不好,他白天才收到我发的短信,并让我不要担心,罗勇家没什么异常。还有个未接电话,也是蔡涵下午三点打来的,当时我一定是睡得太沉没听见,我忙着给他回了过去。 电话通后,蔡涵说他还在罗勇家里,本想下午就到我家来的,但我没接电话,他不知道具体地址,就没动身,我一听就急了,忙说我家里有点怪,让他尽快过来。 蔡涵听着我的语气不对劲,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把昨晚和今天白天我睡觉时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他了,他听了后,一直没吭声,我心里一沉,以为事情很严重,大气都不敢出。 “根据你的说法,你家里应该是有脏东西,不过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我这比较偏僻,现在没车,这样,今晚你再坚持一下,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天黑前应该能赶到。” 听了蔡涵这话,我稍微心安了一些。我感觉自己现在遇着这种事情越来越依靠蔡涵了,或许是受吴兵那句话的影响,我总觉得他是隐藏在我身边的高人,他爷爷说不定还是个抓鬼的术士。 说到后面,蔡涵那边的声音就有些断断续续的了,我知道是信号问题,断了后也没再打过去。 我不想一个人回家,就跑到附近网吧去上网,一直等到我爸妈回家没见着我人给我打电话时才回去。 我到家时已经零点过了,他们见着我回来了,就说他们先睡了,让我也早点睡,说完就回了卧室,把门也带上了。 我走回自己房间,把衣柜、床底这些地方挨着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有鞋子这些异常的物品,才上了床去。 白天睡了一天,我根本就不困,我看向桌那边,开始是想找本翻的,目光却落到了相册上。这是我中学毕业时买的相册,那个时候,同学之间流行互相赠送照片留念,我这厚厚的相册装了个满。 好些同学毕业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我把它拿过来,慢慢翻看了起来,回忆着曾经同窗的岁月。翻了一会,我发现中间有一处地方是空着的,也就是说里面的那张照片被抽了出来。 上大学后,我每次回家都会翻翻这本相册,我记得很清楚,上面的相片是装满了的,怎么突然就空出了一张了,丢的这张照片到底是谁的,又是被谁拿走了? 我想了一会没想起来那个位置之前放的哪一张照片,只有又往后翻去,直到把整个相册翻完,相册里再也没出现有空着的地方,而我也终于知道少的是哪张照片了,那并不是我同学的,而是我自己高中毕业时站在校门口照的。 我确定自己没有动过那张照片,平时家里只有我爸妈两个人,看来只有明天问问他们了。我把相册放回到桌上,为了防止自己明天忘了这事,放的时候我特意翻到了缺少照片的那一页。 在床上时,我是用被子盖着双腿的,放相册的时候,我下了床走到了桌边,这时从窗户吹进来一股凉风,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午起床时,我打开了窗户,现在已是深夜,我觉得有些冷,便走过去关上了它,之后再回到床上。 我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我感觉到有了些睡意,却不敢睡下去,蔡涵已经明说了我家里有那东西,我可不想睡着后又冒出一个“人”像之前那样坐在床尾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房门外有点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路一般,这让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我立马精神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 当我集中注意力后,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在外面走路! “叭嗒——叭嗒——” 这声音像是在客厅响着,我爸妈卧室里有厕所,起夜也不用出来,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他们在外面。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卧室门的把手慢慢转动了起来,我屏住呼吸,左右看了看,却发现房间里连可以防身的东西都没有一件。 门把手已经转动到了最下面,我一时竟是傻了,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卧室门慢慢向里打开……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卧室里的灯光映射出去,我却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我妈。 “妈?”看清是她的同时,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我疑惑地叫了她一声。 奇怪的是,我妈像是没听见我声音一样,走进卧室后,直接看向了窗户那边,然后就走了过去。她竟然打开了窗户,外面的凉风马上就钻了进来,我差点又打个喷嚏,好在我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个时候,我妈已经转过了身子,面向着床这边,我看到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却没有神色,换作是以前,我一定以为她这是在梦游,但经历最近的一些事情后,我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 当时我很想上前去拉住她并把她摇醒,突然想起了蔡涵的话来,他说那东西并不会伤害我们,我联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不禁猜测昨晚也是我妈进我卧室打开了窗户再关了灯出去,今天白天她又恢复了正常。 想到这里,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可别等会激怒了那东西,他不从我妈身上出来怎么办。于是我决定静观其变,一切等蔡涵来了再说。 在我思考的这么会时间里,我妈已经走到了床边,当时我仍然是坐在左边的,右边是空出来的,我妈直接掀开了右边的被子,然后躺到了床上,再把被子盖了回来。 她的这个动作让我后背一阵发凉,难道说,昨晚床上的那个压痕竟也是我妈这样弄出来的?而我当时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躺到床上后,我妈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睡了过去。我没敢动,过了两三分钟,我看到她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就准备去他们卧室把我爸叫醒商量一下。 结果我刚坐到床边穿上拖鞋,我妈一下就坐了起来,在我吃惊的目光中,她径直走到门口,伸手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就离开了。 “叭嗒——叭嗒——”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了,房间内一片黑暗,内外都恢复了宁静。 我感觉到风似乎大了不少,这才反应过来,我妈出去时只是关了灯,并没有关房门。 想到这,我就站起来,摸索着往门边走去,一是想把门关上,二是想把灯打开。 我刚迈动步子,房门响起“吱”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个轻微的“嘭”声,我心中一凛:房门已经关上了。 我并不认为是风把房门吹着关过去的,因为刚才房门打开时,空气形成了对流,风其实很大,而我卧室门的转动轴又很灵活,如果真是风把它吹过去的话,绝对会发出很大的响声。 刚才那细微的声音,倒像是有人轻轻拉着房门关了过去…… 我内心已经被刺激得不行了,恨不得马上冲到爸妈的卧室去把他们叫起来,但当我打开了房间的灯后,我再次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今晚经历的一切,似乎是昨晚的重复,只不过,昨晚发生这事时我处于熟睡状态,而今晚我是睁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最关键的是,我想起昨晚事情的结果是我们一家三口毫发无伤,既然今晚是昨晚的重复,我最好是不要试图改变这过程,以免结果发生改变。 而说起重复,我想起昨晚我在窗户玻璃上看到的那个人影,我看向窗户,此时它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走过去…… ♂ 第042章蔡涵赶到 我没有马上挪动步子,因为我记得昨晚是窗户玻璃上先发出了声音我才过去的,我在等,等着它再次响起。 让我疑惑的是,这一点与昨晚并不相同,我等了好一会,房间里都没有任何声音。 我慢慢往窗户边而去,过程中我一直盯着那玻璃看,玻璃是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窗户外的情形。 直到我走到玻璃跟前,那声音都没有响起。我把窗户完全关上,慢慢弯下腰,把头凑近玻璃,窗外的景物更清晰了一些,我深吸了一口气,往玻璃上吹去。 随着我气息的吹出,玻璃上又形成了昨晚那样的一层雾,我也紧张了起来。 雾气让玻璃的透明度变得越来越低,我死死地盯着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其实回想起来,我这是作死,明明很怕,却又很好奇,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 面前正中心的玻璃已经全被雾气遮住了,边缘部位的玻璃,上面雾气很薄,有了镜面的效果。 我把视线投向昨晚看到身后有人的那一处玻璃处,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我又看向另外的边缘部位,同样如此,我不死心,又把视线移回到昨晚那处地方。 这一看,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旁边果然又多了一个影子,我知道如果这时我回头去看的话,肯定是什么也没有,所以我咬紧了牙关,让自己坚持住,然后仔细去看那影子。 那影子似乎比昨晚矮了一些,此时镜子上的雾气有些淡了,我稍微往前凑了凑,这样可以看得更明白一点。 而当我真的看清它后,那一刻只觉魂都吓没了,我之所以觉得他比昨晚矮了一些,是因为昨晚他是站在我身边的,今天他却是弯着腰的。 他为什么弯着腰呢,因为他此时的姿势竟与我一模一样,弯腰,低头,把脸凑到玻璃上在看…… 甚至于,在我打量着他的时候,我觉得他也在从玻璃里打量着我,本来我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这时仍然吓了个毛骨悚然。 我没敢再看,直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了上去。 连续两晚发生的事,让我解开了之前的一些疑惑,却仍然有些事没弄明白。我妈很明显是被脏东西缠上了,那么,缠上她的到底是谁? 还有,白天我妈都在外面,运动鞋不可能是她穿到我床边的,可以推测,昨天那双皮鞋同样不是她穿过来的。 这样一来,问题似乎又复杂了,我家里像是有两个脏东西,一个在我妈身上,让我妈做出一些怪异的事,另一个藏在我子中,穿我鞋子的是第二个,玻璃上映出来的也是他。 想着此时我子里就有个那东西,我脸色愈发难看了,这时,我的目光落到了关着的窗户上,我突然就想会不会是我把他关着他出不去,我慌乱回到窗户边,重新打开了窗户,开的时候,我没敢往玻璃上看。 随着窗户打开,一阵凉风吹来,我安慰自己,他或许也出去了…… 后面的事如同昨晚一样,没再有什么异常,但我仍然开着灯在床上坐了一夜。直到窗外的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时,我才彻底放下心来,钻进了被窝。 我躺下去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担心自己如果又坐在床上睡着的话,等天亮后我妈进来,会再次看到我睁着眼睛睡觉。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我不允许自己睡觉时出现这种状态,睁着眼睛睡觉,想想都觉得诡异无比! 第二天仍然是我妈进房叫醒了我,虽然晚上没睡好,但我心中装着事,也没有贪睡,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刻意盯了我妈几眼,她的行为与平常无异,反倒是我的小动作被我爸瞧见了,就问我在看什么,我忙说好久没回来了,怪想他们的,趁着还没回学校,多看看他们。 吃完饭,我想起相片的事,就问他们最近有没有翻过我桌上的相册,好像里面少了一张。 “什么相册?”我爸疑惑地问。 “噢,那是我拿的。”我妈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说道。 我问她好端端拿我相片做什么,她说是拿给别人了,我一听就更奇怪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这才告诉我,之前我找工作的事一直没什么着落,她虽然每次打电话嘴上在劝着我不急,可她自己心里急个不行,前段时间,她在我们家门口的街上遇着一个摆摊算卦的人,旁边好些人都在说他算得准,她就让那人给我测了一下前程。 我只听说算卦需要被算之人的生辰ba字,不知道这与拿我照片有什么关系,我见我妈还没讲完,就耐心听了下去。 那人听我妈报了姓名与生辰后,又说要算得准一些的话,最好能看看我的面相,当时我在学校,我妈也没想让我知道这事,一时拿不定主意,那人见我妈为难,马上说看照片也行,我妈觉得拿张照片也算不得什么,就说让那人等着,她回家去拿我照片。 我妈把照片拿出来时,那人已经收起了摊子,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观看了,他就坐在那里,像是在等我妈一样。 看了我的照片,他皱起了眉头,我妈看在眼里,忙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我最近撞到了煞星,找工作的事恐怕有些曲折,我妈哪里听得这话,眼巴巴地望着他,问他怎么才能化解。 那人沉思了一下,又说煞星这东西不是命中注定的,是偶然闯上的,煞星改变的也是我的运,无法撼动我的命,要破了这霉运,只需做一场法事即可。 这个时候,我妈已经陷了进去,就问他需要做些什么,还说只要能帮我破了这局,找一个好工作,花多少钱都行。 哪知那人说他帮人瞧事并不为财,但他也会适当收取一些,免得让事主欠他的债,这种债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我妈一听这是遇到高人了,就差给他鞠躬作揖了,对后面他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他收了我妈一百元钱,又让我妈回家拿了几件我曾经穿过但现在已经没穿了的衣服给他,说是要用我的衣服做一个假人,代替我承受那煞气,之后还拍着胸脯说不出半月,我定能找上一份好工作。 听到我妈说那人拿了我的旧衣服时,我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我想起了蔡涵关于招魂一事的说法,他说衣服是最方便招魂的物件,而苏婆也用我的西服招过一次我的魂。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爸被我突然的反应弄得有些不明所已,语气里有些不满。 “那人后来还出现过没有?”我没心情理会他,就看着我妈问。 “没有了,说起来现在也差不多快到半月之期了,你的工作到底咋样了?”我妈一脸担心地问。 无论拿我照片那人是何居心,至少我妈的出发点是好的,并且我的确是找好了工作,所以我也没隐瞒,告诉他们我已经与一家全国五百强的公司签订了协议,我爸妈对公司排名的什么不懂,就问我每月能拿多少钱,我如实告诉了他们,我妈一听,立马就喜笑颜开了,说那果然是个高人,还说一百元花得太值了。 这事说到这里,虽然我心里有很大的疑惑,但在我爸妈看来,是那人为我破煞局在先,我找到好工作在后,他们对那人是有好感的,所以我根本没法在他们面前怀疑那人。 我就问我妈那人长什么样子,以后我有幸见着的话才好向他道谢。我妈听我是这个意思,笑着夸我懂事,让我做人就是要知恩图报,然后才告诉我那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头发和胡须都白完了,看着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回想了一下,我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人,我妈又说不出其他的一些细节来,我只有先把这事放到一边。 这时我接到了蔡涵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出发了,问我昨晚有没有什么事,当时我爸妈都在,我不方便讲,就说等他来了再谈。 挂了电话,我觉得有些困,又回卧室去补了一觉,为了不再睡到天黑,我特意调了一个下午四点的闹铃。 闹铃响的时候,我没有像昨天那样半睁着眼伸懒腰,而是直接把眼睛睁到了最大看向床尾,那里没有黑影,我坐起来看向床边,床边也没有出现我以前穿过的鞋子,我松了口气。 打开卧室门后,我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走过去就看到我妈在里面忙活着,她知道我有同学要过来,正在准备丰盛的晚餐。 蔡涵是晚上七点过到的,我对他抱以了很大的期望,以为他会带一个像拐子驱散罗勇两魄时装法器的一个袋子,哪知他一身轻装,连个包都没有。 趁着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我跟过去问他怎么没带点符纸类的驱鬼物件,他听了我的话,像看动物似地看着我说:“我又不是道士,怎么会有那些东西?” “那你怎么帮我?” “糯米你家有吧,我听说糯米对那东西管用,对了,等会我们再出去买点绿豆,到时候把整个子都洒上一些,那东西自然就不敢呆了。”他随意说着。 听了他这话,本来信心满满的我一下就有些泄气了,这方法听起来有些业余啊,我曾以为他是深藏不露的贵人,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还是说,他在继续深藏不露? ♂ 第043章驱灵 我看着他,却根本就看不穿他的心思。 “先去吃饭吧。”他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说。 晚上,我爸妈十点过就回去睡了,家里糯米和绿豆都有,我们便也没有出去。 我俩在客厅看电视,本来我还是打算不开声音的,蔡涵却说用不着,我根本就没心思看电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等到十一点过时,我估摸着我爸妈都睡着了,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他说“不急,不急。” 虽然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正宗,但怎么也比我强一些,所以我虽是对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有些疑惑,却也没辙。 这样一等又到了十二点,他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撒糯米和绿豆吧。” 我俩把家里的几斤糯米和绿豆混在了一起,我不懂细节,混合好后,抓起一把就要开撒,这时蔡涵让我等一下,我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把手伸进裤包,再拿出来时,手心上有了一把铜钱,与拐子那晚用的铜钱差不多。 蔡涵把手中的铜钱分了一些给我,让我放在我卧室里的窗台上,一共是九枚,听到这里,联想到拐子放九枚铜钱在太平间门口,我大概明白了蔡涵的意思,看来天下的术法都是相通的。 等我放好铜钱出来时,蔡涵也刚好弄完,他在客厅的窗户和大门处,以及厨房的窗台上各放了九枚铜钱,我思忖了一下,放铜钱的几处地方都是我家与外界相通的地方,蔡涵这样做应该是想把那东西困在家里,让他跑不出去。 我惟一不明白的就是我爸妈卧室的窗户也是与外界相通的,现在他们房门关着,我没办法过去在他们窗台上安放九枚铜钱,可蔡涵竟也没提这事。 我担心是蔡涵没有考虑周全,正想提醒他,他却冲我摇了摇头,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突然这样神秘起来,弄得我也有些紧张了,心想难不成那东西就在我旁边。 这时蔡涵已经开始撒糯米和绿豆了,我赶紧跟了过去,也从盆里一把一把抓出来,轻轻撒到地上。 我们是从厨房开始的,然后是客厅,再然后是厕所,把这几个地方全撒上糯米和绿豆后,就只剩下我卧室和我爸妈的卧室了,蔡涵没说他们卧室,我就准备先把我卧室撒了。 我刚抓了一把豆子出来,蔡涵却拉住了我,然后小声说:“不用了,他已经被我们逼进了你卧室,再撒的话,他没有立足之地,会消散的。” 蔡涵的这话不仅没让我放松,反而让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听蔡涵口气,怎么还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觉,当初拐子打散了罗勇的两魄,蔡涵听闻时也没说什么啊。倒不是我心肠硬,只是那东西跑到我家里来搞出这些事情,扰得我家宅不宁,必定没安什么好心,消散就消散吧,没什么好可惜的。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我捏着豆子的手并没有松开,蔡涵发现后,皱起了眉头,这才向我解释道:“他上过你妈的身,就这么消散的话,对你妈有影响。” 他这么一说,我就没辙了,虽然我并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但涉及到我妈的身体,我只得宁可信其有。 看着我松开了手,蔡涵松了口气,把装糯米和绿豆的盆子放在地上,就进了我卧室去,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蔡涵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当时我就走在他身后,他这一转身,我差点撞上他。 “为啥?”我不明白。 “等会我要把灯关了,他可能会现身,你怕不?”蔡涵的神色很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虽然我也算是与鬼魂接触过了,但要么是在梦里,要么是他附身在了活人的身上,蔡涵的意思似乎是要让他以虚无的灵魂状态直接现身,我听了这话,只觉有些发冷。 最后还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决定留下来,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房间里灯亮着,二是蔡涵就在身边,他的样子胸有成竹。 “行吧,等会无论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很快就好了。” 我忙着点头应了下来。 蔡涵关上了房门,当我看到他把手伸向房间灯的开关时,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关了灯才能消除那东西对我们的戒心。当时我就想这蔡涵对一个鬼魂也太客气了吧,那晚在太平间里,拐子弄罗勇的两魄时也没有关灯啊。 想着他要关灯,我紧张了不少,但刚才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开弓已无回头箭,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没有吭声。 灯熄灭后,房间里暗了下来,只听得见我们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窗户外有微弱的路灯光线映射进来,我看见蔡涵的人影走到了房的正中央,站定在那里。 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语声,当然,这不是鬼语,这是蔡涵发出来的。那声音时急时缓,腔调很是特别,我在诧异的同时,也很欣喜,蔡涵嘴里发出这声音时,听着很是自然,完全不像是临时学来的,看来我的直觉果真没错,他小子是个行家!当时我就想,等这事处理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心中的秘密给榨出来! 蔡涵的声音持续了近三分钟,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房间里吹起了一股风,虽然当时的窗户是开着的,但这风却不像是从那边吹过来的,而是就萦绕在我身边。 这股风本就让我惊奇,刚才蔡涵又说那东西可能会现身,我只觉浑身都凉嗖嗖的。 当蔡涵声音停下时,风也停了,我再看向他那边,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昏暗中,蔡涵的身后,还有一个黑影。 蔡涵站在那里,仍然没有动,我想提醒他,又怕打断他的施术,出于对他实力的信任,我选择了沉默。 那黑影和他一般高,我的目光在他们两者之间游动,这时我才看见,蔡涵的双手是放在胸前的,好像还比了一个特别的动作,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掐手诀! 当我把视线再移回到那黑影身上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看去,才发现他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淡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这下我就弄不明白了,一般来说,鬼魂慢慢变淡不就是意味着它们要消散了么,可蔡涵又不会让他们消散,那这是什么意思? “入!” 随着蔡涵的一声低喝,那黑影彻底消失了,无论我再怎么揉眼睛看过去,都只有蔡涵一个人。 几秒钟后,蔡涵的手放了下来,黑暗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绿光,不过马上就消失了,让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蔡涵走到窗户边,伸手把窗台上的铜钱慢慢收了起来,收好后,他背对着我说:“开灯吧。”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伸手按开了房间的灯。 “这就好了?”我感觉自己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恩,没事了,我们把地上的豆子收拾起来吧,免得明早你爸妈起来看着满的糯米和绿豆被吓着。”蔡涵对我微微一笑说道。 撒豆容易收豆难。之前我俩只花了十来分钟就把几间都撒遍了,收的时候却用了近一个小时。 等一切恢复原样后,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与蔡涵回到卧室,我轻轻关上房门,就问他在我家里搞怪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游魂罢了,没有害人之心的,我已经放他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想起刚才最后一下,他去窗台边收起了九枚铜钱,看来就是打开了窗户这个逃生之门,让那游魂离开了。 “你后面喊的那个‘入’字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有吗?噢,那不是‘入’,那是……是一个术语,相当于‘滚’的意思。” 因为之前蔡涵就念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术语,所以他这么解释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我又让他继续给我解释其他一些问题。 蔡涵说,从我前两晚的经历来看,他判断我家只有一个游魂,上我妈身的是他,在我卧室里的同样是他,晚上我们都在客厅看电视时,他趁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去我爸妈卧室用铜钱在床下摆了一个简易的八卦阵,因为游魂的灵力很弱,这个八卦阵足以让他无法在我爸妈卧室藏身,所以刚才困住游魂时,我们不用考虑我爸妈卧室。 之前我还担心是他没考虑周全,现在看来却是我杞人忧天了。 说起游魂,我想起一件事,第一晚上听到敲门声时,我妈是听着有人说“我是周冰”才打开了门,那游魂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蔡涵解释说,那游魂应该长期在我家附近游荡,对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熟悉。他见我还有些疑惑,进一步解释说那游魂生前多半是个孤儿,羡慕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温馨感觉,所以就把自己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穿我鞋子,甚至上我妈的身睡在我床上。 当时我觉得蔡涵这话有些牵强,但我自己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也只有先放到了一旁。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想再纠结,就把重心转移到了对蔡涵的“拷问”上,刚开始他还不承认,说他只是以前见过别人驱鬼,今天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好在那是个没本事的游魂,如果遇着厉鬼,他是没办法的。 此前发生的好几件事都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刚才他掐手诀念术语的姿态那么镇定那么有范,我不可能现再次轻易被他糊弄。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蔡涵终于向我透了底。 ♂ 第044章托付 “几点了?”拐子看着刘劲问道。 刘劲有些疑惑,但还是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回答说:“还早呢,差几分钟到九点” 因为拐子来得晚,我们是七点过才开始吃的,现在吃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吧。”拐子听了时间后说道。 “九点哪在晚啊,现在的年轻人不到十二点是睡不着的。”刘劲仍然没放弃。 “米嘉不一样,她睡得很早。” 听着拐子这么说了,我忙给刘劲使眼色,让他换个话题,刘劲心领神会,便说:“那今天就算了,下次一定把你女儿叫上啊。” 我们吃完饭出了饭馆时,已经十点过了,拐子喝得要多一些,走路都有些晃,我与刘劲怕他摔着,就准备送他回去。走到家属区楼下时,拐子挥手让我们回去了,我说把他送到楼上去,他边摇头边推我们,我俩无奈,只得叮嘱他上楼小心一些,然后就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给米嘉发了条短信,大致说了我们晚上吃饭的事,主要是告诉她拐子喝得有点多,让她晚上照看着些。米嘉一直没有回我,我想起拐子说她睡得早,也不好再打电话吵醒她,只得作罢。 我回去时,只有何志远在寝室里,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所以乍一看见我还有些惊奇,我告诉他我下午就回来了,问他有没有见着蔡涵,他说他晚上一直在寝室,蔡涵没有回来。 听了这话,我在心里偷笑,蔡涵这小子晚上肯定又和女朋友回出租屋潇洒去了,这样想着,我也没给他打电话。 睡觉的时候,我问何志远他这几天一个人睡觉有没有开灯,他说没有,开着灯反而睡不好。我听了,也就打消了开灯睡的想法。 不过呢,因为知道陈丰的事已经过去,寝室里不会再有什么异样,即便关着灯,我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忐忑,加上喝了不少酒,我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脸上有些痒,我伸手随意拨了一下,过了一会,那感觉却又传来了。 这一次,我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因为我潜意识记得这感觉很熟悉。 果然,当我睁开眼睛后,就看到面前有一对绿荧荧的东西,一动不动的,我知道,这是苏婆那只黑猫的眼睛。 这眼睛在黑暗中甚是诡异,好在我知道它本身并不是阴邪之物,反而可以驱逐邪灵,并且它之前救过何志远,所以,我只是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两三秒后我就回过了神来。 黑猫见着我醒了过来,“嗖”地一下就跳到了地上,我想起上次它到寝室送纸条一事,猜测又是苏婆让它来传递什么信息的。 虽然苏婆招过我的魂,但她两次送的纸条却都传达了重要消息,我担心这次又发生什么事,没敢怠慢,摸索着爬下了床。 当我站在寝室地面后,黑猫又移动了位置,这次它跑到了寝室门后面,然后用爪子挠着房门,我看了看床上的何志远,他没有什么动静。为了找到黑猫带来的纸条,我打开了台灯。 让我疑惑的是,我找遍了寝室地面以及我的床上,都没有发现什么纸条。当我把目光投向黑猫时,只见它用右前爪子轻轻在门上拍了拍,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 这是想让我把门打开? 一丝微风吹来,我看向窗户,窗户开着一半,黑猫一定也就是从窗户窜进来的,那么,它如果是想出去的话,大可以再从窗户跳出去。 它没有带来纸条,它想让我开门,我立马想到了它的意图,它是想让我打开门,然后让我跟着它出去! 这样一来,我就有些犹豫了,苏婆的立场并不明确,我到底要不要去呢? “喵~” 黑猫见我一直未有行动,出声催促着我。 关键时刻,我还是选择了相信苏婆,因为我可以确信自己现在是活人状态,不是被苏婆招了魂,而之前几次我以这种状态接触苏婆时,她完全没有伤害我,这一次是同样的情况,类推下来,她应该也不会伤害我才对。 我迅速穿好衣服,换上鞋子,轻轻打开了房门。房门开了一个缝后,黑猫一下就窜了出去,我等了几秒,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这才跨了出去。 到了楼道,我迅速按亮了灯,就看到黑猫已经下了几步楼梯,正回头望着我,我沉住气跟了上去。 一路上,黑猫都是这样走几步又回头来看我,确定我跟着后,它又往前走几步,如此反复。它一直把我带到了宿舍院最里面,也就是我与蔡涵经常翻围墙之处。 我跟着黑猫翻了出去,又走了一段距离,它把我带到了宿舍院附近的一处小竹林。当黑猫停下来后,我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苏婆。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大晚上看到她这身装扮,以及她愈发苍白的脸,我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你终于回来了。”这是苏婆见着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着这话,感觉有些熟悉,之后反应过来,下午那干洗店的中年妇女也说了句类似的话。 “你一直在找我?”我疑惑地问。 “这几晚上我都让黑猫去找你,你都没在,你去哪里了?”她问我说。 “我”我刚想说我回家去了,突然就想,我凭什么告诉你啊,然后生生地止住了后面的话。 “那件衣服呢?”她又问。 “在我这,怎么?”她提起西服,我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罢了,那小子说得对,我的确没本事解决它,毕竟是你的东西。” 苏婆这话说得我有些迷糊,弄不清话里的因果关系,衣服是我的没错,可为什么是我的她就解决不了呢? 她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我早就想问她这事了,于是盯着她问:“你招我魂时叫的是王泽二字,你怎么知道我叫王泽?” “我当然知道你叫王泽,你自己也知道,但这只是短期的事情,当你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 苏婆的话不仅没有解答我的疑问,反而是让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的意思是我现在叫王泽,但用不了多久就不叫王泽了,那到时候我会是谁?会恢复成周冰的身份吗? 还有,为什么说当我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看来,苏婆知道很多隐情。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即走到苏婆面前,让她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你会死的。”苏婆毫无表情地说道。 听了这话,我骇然地往后退了几步,知道真相就会死?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时间了,我今晚来找你,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见着我一直沉默,苏婆又开口说道。 “什么事?”我几乎是机械性地回答,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照看苏溪。”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溪,我孙女,你认识的。”苏婆一下就戳穿了我,看来她已经知道我与蔡涵调查她一事了。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她知道我俩在怀疑她,为什么还要把孙女托给我照看,并且苏溪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比我小个两三岁,哪用得着我照看啊。 “她是成年人啊”我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用考虑其他的,只管答应我便是,苏溪那边我会去说。”苏婆的态度很明确。 苏婆似乎对我身上的事知道得很多,我脑筋转了一下,就想着既是这样,我倒不如答应了她,反正苏溪那么大了,也用不着怎么照看,还让苏婆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候作为回报,她多少会告诉我一些事情,并且听她的口气,关于我身份一事还有些危险,说不定后面我还需要她帮我。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来自会联系你,在我离开期间,你必须与苏溪寸步不离,如果她出了事,我拼了老命也不会饶了你!”苏婆说这话时仍然没有表情,但透露出来的狠意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不是我出尔反尔,只是我与苏溪毕竟男女有别,她要求我寸步不离,这有些难以办到啊。 “我家你也去过,从明天开始,你就搬过去住,那里有两间卧室,你与苏溪一人一间,一直到我回来。”苏婆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马上就将这事解决了。 “如果你一直不回来呢?”我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在诅咒她回不来么,也不知会不会激怒她。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照顾她一辈子。” 我注意到,这次苏婆用的是“照顾”而不是“照看”,听了这话,我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这啥意思,这是给我和苏溪指婚么? 当时我就想这老太婆真是疯了,我不过与她见过几次面而已,与苏溪也只见过两次,她就这样随便把自己孙女交给我了,也太草率了吧。 我承认苏溪那丫头人长得好,气质也不错,可我还真没想过要她当我媳妇啊 “你要离开学校的话,也带上她一起。”苏婆紧接着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046章再入苏家 qut;天亮以后,你就可以去我家了。”说完这话,苏婆就转身走了,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你的咳嗽治好了吗?”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大声问了一句,回应我的只是一声猫叫。 我重新回到寝室时,何志远还保持着我走之前的睡姿,我轻轻爬上床躺了下来,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之后我一直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我估计宿舍院门已经打开了,便出门往苏婆家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再次来到了苏婆家所在的巷子口,巷子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巷子里面传来一阵哭泣之声,我心里一紧,加快了步伐。 苏婆家的门是开着的,我直接走进了传出哭声的那间卧室,正是上次我与蔡涵看到苏婆烧衣服的那一间。 进后,我就愣了,此时房间里有四个人,两个不认识的男子站在一旁,床上睡着苏婆,床边趴着一个姑娘,身子在抽动着。 我认了出来,那女子正是苏溪,我再看向床上的苏婆,她面色苍白,嘴角带着一些血渍,任是苏溪在一旁哭着,她也没有丝毫动静。 想起巷子那辆白色面包车,我心里一沉,轻声问旁边一个男的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婆去世了,她孙女不让我们把尸体拉走。”男子有些无奈地回答我。 男子的话确定了我的猜测,我却有些不相信这个事实,苏婆竟然死了!几个小时前她还与我说过话呢,还说要出去一段时间,让我照看苏溪,结果门都没出就死了。 我有些不相信,往前走到床边,盯着苏婆的脸看。长这么大我只见过陈丰的尸体,但我见着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几天了,无法与苏婆现在的样子作对比。 “医院来确定死亡了吗?”我问刚才那个殡仪馆的人。 “确定了,医生已经走了,我们也是医院通知过来的。你是这家人的朋友?劝劝这个小姑娘吧。”男子见惯了生离死别,语气淡淡的。 既然医生都宣布了苏婆的死亡,我也没话可说了。苏溪还在抽泣着,我看着她那娇小的身躯,心里也很难受,这个小姑娘二十岁不到,却承受了太多的磨难。同时我也唏嘘不已,三年前苏婆诈死,现在却真的撒手人寰了,还真是天意难测。 “苏溪,是我。”我伸手扶起苏溪的肩膀,轻声说道。 苏溪慢慢抬起身子,转头看向我,脸上带着泪痕,刚要开口,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便别过了脸去。 “你这个样子,苏婆肯定也不会安心的,节哀顺变吧。”我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她。 之后,苏溪被我扶着坐到了椅子上。我给那两男的使了个眼色,他们就拿出手中的黑色袋子,准备把苏婆装进去。苏溪眼看着这一切,却也没再出声阻止。 待苏婆的身体被装好后,刚才和我说话那男子让苏溪跟着一起过去,顺利的话,上午就可以把苏婆烧了。这时苏溪却说了句让我发冷的话:“不行,婆婆走的时候交待过,她的身子要等到七日后她回了魂才能烧,如果提前烧了的话,她就回不来了。” 我留意到,那两男的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们常年在殡仪馆工作,听着回魂这种事,心里肯定有些发怵的。 不过这是苏婆的遗愿,也是家属的要求,殡仪馆没理由拒绝,只要苏溪缴足七天的停尸费用即可。讲好后,苏溪就跟着他们一起去殡仪馆办手续了,我本来想一起去的,可苏溪让我在家里等她就好,我听了也就没再坚持。 从我出现到苏溪离开,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讶,并且让我等她,看来苏婆还真是给她讲好了这事。 他们走后,苏婆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偏偏这时候一阵风吹来,将往外开着的窗户吹得关了回来,发出“嘭”的一声,吓得我一个哆嗦。 我不由得看了看苏婆刚才躺的那张床,枕头边也有些干了的血渍,我心里越发地发毛,不敢再呆下去,走到了客厅。 结果走到客厅感觉还是怪怪的,我干脆出了来,站到了门外的空地上。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我心头的阴郁感觉才少了些。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苏婆昨晚的交待,她说如果她回不来的话,我就要照顾苏溪一辈子。现在她这情况到底算不算回不来了呢? 关键是我已经答应她了,现在她已经死了,我要违背承诺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我想起苏溪说的七日后苏婆要还魂一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当下决定还是按苏婆说的来办,今时不同往日,我觉得对鬼神还是得有敬畏之心。 苏溪回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她的脸色仍然不好,虽然泪痕已经擦拭干净了,但眼中始终带有泪花。 “学长,进去坐吧。”苏溪见着我站在门外,招呼着我进。 “不用客气,我叫王……,你还是叫我周冰吧。”苏溪招呼我时,我正在想事,一时没留神差点又说出了王泽二字。 “不行的,婆婆让我只能叫你学长,我不能违背婆婆意愿。” 苏溪的话让我吃惊不小,这个苏婆,连苏溪管我叫什么都定好了,还真是管得够宽!我本想抱怨几句的,想着死者为大,只有先接受了这个称谓。 进了后,我开始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首先便问苏溪怎么知道我要过来。 苏溪告诉我,苏婆这段时间白天都咳得好厉害,但晚上却没什么事,昨晚睡觉前也好好的。今天清晨天快亮时,她听着苏婆的房间里传来厉害的咳嗽声,她赶紧跑了过去,就发现苏婆脸色很差,嘴角好多血,她想要通知医院过来,苏婆却不同意,并说她没时间了,让苏溪听她交待几件事情。 这几件事里就包括了我,苏婆告诉苏溪,她快不行了,天亮后会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到家里来,以后就由那人替苏婆照看她,并让她听那个人的话。当时苏溪哭得厉害,就想快点答应了苏婆,再送她去医院。 苏婆却是咳得越来越厉害,交待完事情就彻底断了气,最后一件事便是刚才苏溪给殡仪馆工人讲的遗愿。苏婆死后,苏溪足足哭了近半个小时,才想起打了120电话通知医生过来。 “学长,你认识婆婆吗?我没想到婆婆口中说的人会是你。”讲完后,苏溪看着我说。 听了事情的经过,我也基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昨天半夜苏婆找到我作了交待,而苏溪并不知道这回事,苏婆回到家后不久就开始咳嗽,最后太严重便去世了。 上次我与蔡涵过来时,苏婆就咳得厉害,蔡涵也看出了问题所在,还说医生救不了她。我问苏溪,苏婆咳了这么些日子,难道从来没去医院么,苏溪摇了摇头。 根据苏溪的回答,我发现自己似乎是上了苏婆的当了,她一直没去医院,说明她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昨晚在小竹林里,她也说了一句“没有时间了”这种话,加上这几晚上她都让黑猫去寝室找我,看来她早就想好了等自己死后把苏溪托付给我。 她说的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是想先让我答应下来的一个借口罢了。当时我还在想她凭什么去说服苏溪跟着我,结果是用临终遗言这样的方式,苏溪由她抚养成人,对她的临终交待一定会谨记在心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当时我说觉得你婆婆很伟大,想要去祭拜她,你还说你婆婆没有墓地,后来我却机缘巧合见到了她,你们婆孙二人在这边没有其他的朋友,你婆婆应该是怕她走后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然后又觉得我人不错吧,这才托我照顾你。”我没有在苏溪面前戳破苏婆的计谋让她尴尬,而是找了这样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听我说完,苏溪小声地“嗯”了一句。 我讲到刚才那事时,想起了三年前苏婆诈死一事,看来正如蔡涵最初怀疑的,苏溪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我不由得问起她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苏婆不得不假死。 “具体的我并不知道,婆婆只是说有人要找她索命,她只有假死才能躲过一劫,我不想让婆婆离开我,也没有多问,三年来,我和她一起保守着这个秘密。”苏溪直接就回答了出来,有了苏婆临终托付一事,苏溪现在对我应该是很信任的,这话同时也说明,她对苏婆假死的细节的确不知情。 “你婆婆是不是会什么巫术?” “学长为何这么问呢?婆婆怎么可能是巫婆。”苏溪睁大着眼睛问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婆婆会不会使用一些法术?”我换了一个说法。 “至少我从来没有见婆婆做过,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而已。” “那你相信她七日后回魂一说?” “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那样的话,七日后我还能再见婆婆一次。” 说着说着,苏溪的泪水又要出来了,我于心不忍,赶紧止住了这个话题。 ♂ 第047章镜子的指示 苏溪在上大一,课程排得比较满,当天下午就有课,我反正没事,就陪着她一起去教室旁听,也算是履行了答应苏婆的“寸步不离”这个承诺。。 我是与苏溪并排着走进教室的,下课后又一起离开,走的时候,我的余光总能瞟见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我问苏溪这是怎么回事,苏溪的脸有些微红,却让我别理他们。 快吃晚饭的时候,蔡涵打电话问我怎么没在寝室,我想着答应了苏婆搬过去住,这事也没法一直瞒着蔡涵,就约他一起去食堂吃饭,并说见面后再细说。 我是带着苏溪一起去食堂的,当蔡涵看着我俩同时出现时,脸上写了个大大的问号,我们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学长,你好。”见面后,苏溪很有礼貌地与蔡涵打招呼。 “苏溪是吧,我们见过的,我叫蔡涵。” “菜团?”苏溪没听清楚,问了一句。 “噗……”听着她的话,我没忍住笑了起来。 蔡涵瞪了我一眼,却不好对苏溪发作,就闷着没吭声。 缓了一会,蔡涵问我俩怎么凑到一起了,我便把给苏溪讲的那些又重复了一遍,蔡涵当然听出了我话里的问题,但他是个聪明人,没有当着苏溪的面问出来。后来趁着苏溪上厕所的时候,我把昨晚苏婆来找我的事给他讲了,只是仍然没有提苏婆讲的有关“王泽”的事。 蔡涵听了便说现在苏婆已经死了,难道我真要照顾苏溪一辈子。对于此事,我自己也没什么主意,蔡涵见我沉默了,就笑着说我白捡了个媳妇,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明白了下午苏溪同学那些目光中的意思,估计他们一定觉得我与苏溪有了“非正常”的关系吧。恰好这时苏溪回来了,我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蔡涵问我是不是真要搬出去住,我看向苏溪,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说实话,从我内心来说还真有些不愿意,一来那里只有两个卧室,苏溪睡自己那一间,我就只有睡苏婆那间,可她刚刚才去世,让我睡死人的房子,我过不了那道坎;再一个,我与苏溪完全不熟悉,一男一女这样住在一起,总觉得很别扭。 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时,苏溪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说:“学长,既然婆婆找到了你,而你也答应了婆婆,能不能请你至少在七日内做到答应婆婆的事,让她走得安心一些。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赖着你的。” 苏溪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我的沉默刺激到了她敏感的神经。 而苏溪的模样与话语也同样刺激了我,没错,不管过程如何,至少结果是我答应了苏婆,我不应该有退缩的想法,并且苏溪一个姑娘家都能克服那种“别扭”,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心里也没歪心思,有什么不可以?现在她婆婆刚离开,我虽然帮不了她什么,至少能陪她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 “你误会我了,我现在就去搬东西,你在我们宿舍院子门口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之后,我们一行三人便往我们宿舍院走去。 “那个苏婆之前招了你的魂,现在又奇怪的死了,会不会又是假死?我觉得这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苏溪在院门口等我,我与蔡涵一起上楼时,他问我道。 “不会的,这次是医生宣布的死亡,还有,苏溪蛮可怜的。”我已经做了决定,不想再动摇。 “我是怕你进了贼窝。”蔡涵还是不放心。 “你想多了,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被一个小女生谋害不成。” 蔡涵见我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再劝。回到寝室,我随意收拾了些东西就准备离开,蔡涵拦着我说这几天有些冷,问我有没有带外套,别说边打开了我的衣柜,我说带了的,他又问我怎么没带那件西服,我说现在又没面试,等着下周去公司开会再来寝室穿就行了。 我带着东西走出宿舍院时,苏溪是背对着院门站着的,那背影看去很是萧瑟,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她要什么时候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 我俩一起往回走着,刚开始还没什么,当步入那条小巷子时,路灯光线转弱,我一下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进了,苏溪直接回了她卧室,我站在客厅没有迈动步子,有些不敢进苏婆的子去。 几分钟后,苏溪又从卧室出来了,看着发呆的我说:“学长,以后你就睡我卧室吧,我睡婆婆那间,床上用品我刚才已经换过了。” 苏溪还真是细心,考虑到了这点,我有些感激,对她说了声谢谢,她笑了笑,让我早点休息,然后就进了苏婆的卧室。 相比于苏婆房间的阴凉,苏溪房间里就正常多了,隐隐还有股香气,让我安心了不少。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有些叉床,一直都没怎么睡着,直到一阵压抑着的低泣声传来。 刚开始那声音还很小,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第二次响起时,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侧着耳朵听了会,明白了过来,这是苏溪在哭泣呢,估计是怕我听着,刻意压低着声音,我轻轻打开房门,那声音就大了一些,正是从苏婆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本想过去劝慰她的,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至亲离去,就让她发泄一下吧,心中的悲痛还是释放出来好一些,否则会憋出事的。 我知道苏溪第二天上午有课,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重新躺回到床上后,我定了闹铃。当时我想的是,无论以后怎么样,至少这七天里做到对苏溪寸步不离。 那天上午,我陪苏溪听课,我坐在她旁边玩手机,当我打开qq时,收到了镜子的消息,当时我本来是趴在桌子上的,这消息直接让我坐直了身子。 镜子发的是——王泽,该行动了! 沉默了几天后,镜子终于又“活”了起来。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当天凌晨五点,这个镜子还真是神出鬼没,那个时间点竟然没有睡觉。 这句话让我震惊不已,镜子称呼我为王泽是意料中的事,但他说的“行动”指的是什么呢? “学长,怎么了?”苏溪坐在我旁边,能感受得到我情绪的变化,轻声问了一句。 “没事,差点睡着了,一下醒了过来。”我随意敷衍着她。这是他们的专业课,她本就听得很认真,听我这样说,也就没再问了。 “什么行动?”我马上回复了镜子,却是石沉大海。 正当我发神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差点就把手机扔了。 铃音在教室里响了起来,周围人都转头看向我,带着鄙夷的目光,我赶紧挂了电话,并把它调成了震动。 我刚调好,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是蔡涵打的,连续两次打过来,我猜他是有什么事情,干脆猫着身子走出了教室,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呢?罗勇家出事了。”电话刚接通,蔡涵有些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啥事?”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赶紧问道。 “上次我去他家时,他父母很热心,我走的时候就把自己电话留给了他们,让他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刚才我接到罗勇妈的电话,说罗勇爸走山路时摔了一跤,撞到了头,现在昏迷不醒,她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希望我们可以去帮几天忙。” 听着是这事,我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这倒不是我觉得罗勇爸摔着算不了什么大事,而是我开始以为是失踪多日的罗勇突然出现了,要知道,他的灵魂和身体都有问题,上次的两魄都那么厉害了,我担心会出现个更厉害的东西。 “罗勇父母也挺难的,既然他妈找到了我们,我们就去帮帮她吧,毕竟同学一场。”我由衷地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刚好我女朋友家里这两天也有事,我要陪她回去一趟。要不这样,你先去罗勇家里,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过来与你会合。”蔡涵接口说道。 “没问题,那我等会就出发。”说这话时,我想的是罗勇爸昏迷着,照看他也用不了多少人,蔡涵有其他事,我先过去也没什么。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个苏溪啊,我只得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到教室外面来一下。 苏溪很快就出来了,问我什么事,我如实地告诉了她,为了怕她再次敏感,我讲完后,特意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去。 “好啊,我毕竟是女孩子,再怎么也比你们这些男生会照顾人一些吧,再一个我跟着你去还可以安慰你同学的妈妈,她也够凄惨的。”苏溪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估计也是听着罗勇家的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世,颇有感触吧。 说走就走,苏溪马上给辅导员打电话请了三天假,我俩又回家里去收拾了些东西,就往校车站走去。 ♂ 第048章大黑狗 上了长途客车后,我让苏溪坐里面靠窗的位子,我坐在外面。车子出发后好一会,旁边都很安静,我侧过头去,只见苏溪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她昨天半夜哭了很久,这会该是疲倦了。 蔡涵之前去过一次罗勇家,走之前我特意向他问清了路线,即便如此,我与苏溪到达罗勇家所在的村子时,天色也黑得差不多了。好在我提前有所准备,带了两个手电筒。 根据蔡涵所说,在路边下了车,还要走近半个小时乡路才能到罗勇家。现在天黑了,周围灰蒙蒙的,我有些分不清方向。我想给蔡涵打电话再问一下,哪知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处的林子里不时传来一些动物的叫唤,我们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外呆一晚上,只有硬着头皮按直觉选了个方向,先走着再说吧。 这样走了十来分钟后,转过了一个弯,总算看到了一户人家,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我心头一喜,加快了步子。 农村不比城市,农村人少,乡邻之间都很熟悉,平时有个什么事情也可以照应着,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就想着找前面那户人家一问就一定能打听到罗勇家的位置。 当我俩离着房子还有十多米远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声狗叫,苏溪吓得直接“啊”的叫了出来,这是女孩子的天性。我看过去,房门前站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正凶恶地向我们吠着。好在它被铁链拴着,冲不过来。 狗叫了几声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看向了我们这边。当时我与苏溪处于黑暗之中,他看不见我们的面孔,却可以看到我们手中的电筒灯光,便问了一句“谁啊”,我赶紧回应说:“大爷,我们是外地人,想找您打听一户人家。” 听了我的话,大爷对着黄狗吼了几句,那黄狗的声音就停了,只是仍然喘着粗气。 “后生,你们要找谁啊?”大爷问我。 “大爷,请问罗勇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他家在哪里呢?”我赶紧问。 “噢,是,是,前几天也来了一个娃,你们是一起的吧?”大爷说着往前凑了凑,离着我们近了一些。 我知道他说的是蔡涵,也就往前走了两步,介绍说我们是罗勇的同学,他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现在出了事,我们来看看他父母,也算是替他尽尽孝道。 “那个娃儿不争气,真是作孽啊。”大爷摇着头说道。 他对罗勇的这个评价让我有些奇怪,便问他为何这样说。他就告诉我,罗勇家里几辈子都是农民,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本来是光宗耀祖的事,哪知罗勇贪玩好耍,没有按时毕业不说,还在学校惹事生非,被学校里的混混捅死了,把他爹妈害惨了,先是给他凑学费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了这话,我很是震惊,学校方面也太不要脸了,竟然用这样的蹩脚理由搪塞了罗勇无故在学校失踪一事,真是欺负老实人! 提起罗勇父母,大爷就不停叹息,我想着罗勇爸还昏迷着,需要我的帮助,就催大爷赶紧给我指一下路。 “你们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前面三百米处有个叉路,你们走右边那条,再走个十多分钟就能看到他家了,那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还是很好找的。”大爷边说边用手指着。 大爷说完后,我与苏溪向他道谢后就沿着小路走去,走了几步,我听着大爷在身后喃喃地说:“说起来我都好几天没见着罗家那两人出门干农活了,可别是气出了什么毛病。” 大爷的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我也没回头,只是心里却想着罗勇爸昏迷了,罗勇妈要照顾他,当然都没法种庄稼了。 山路崎岖,我与苏溪以前也没怎么走过,所以走得很慢,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前面黑压压一片,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出去十来米远。 这样走了十来分钟,我们才走到大爷说的那个叉路口,右拐后,我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大爷的房子了,前面小路两边的情形根本就看不见,如果罗勇家不开电灯的话,我估计还有些不好找。 我们走的是土路,所以鞋子踩在上面并没有声音,那种沉寂让我有些压抑,我看向苏溪,她竟然一脸坦然,这让我很是诧异,作为一个女生,她的胆量似乎有些出奇地大,当时我就想,这或许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让她比其他女孩子成熟、稳重。 “苏溪,你胆子蛮大的嘛。”我故意找话说着。 “我经常一个人走夜路,所以并不怕黑。”她回答我说。 “那你怕不怕鬼啊?”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个问题,或许仅仅是源于一丝不服气,想要激一下她,让她像一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害怕。 “鬼?我倒希望人死后真的可以变成鬼,那样我与婆婆就永远不会分离了。”苏溪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害怕之意。 她刚说完这话,我就看到前面路边的黑暗中闪着几丝绿光,我知道那是磷火,也就是农村里常说的“鬼火”,它们多出现在坟墓四周。想到这,我用手电筒往一旁照了照,还真看见几个耸起的土包,吓得我一个激灵,心里就骂自己嘴臭,好端端的提什么鬼啊,弄得现在心里紧张个不行。 从那坟包旁经过时,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都没敢斜视一下。这样又走了十来分钟,我估摸着与大爷说的位置差不多了,就四处张望,却是没有见着哪里有灯光,我想起乡里人一般睡得早,怕走过了,就走几步又用手电筒左右照一照。 当我第五次停下来用手电筒照的时候,终于在右手方发现了一处房屋,房屋里没有丝毫光亮,就这么安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 我记得大爷说过罗勇家附近都没有人家,看来就是这里了,我与苏溪并排着慢慢走了过去。 因为担心罗勇家也会有狗,离着房子还有六七米远时,我捡了一块石头扔过去,那边毫无动静,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走了几步,我感觉到衣服被人拉了拉,我回头一看,只见苏溪的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衣角,她的脸色有些迟疑,我轻声问她怎么了,她就用手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就看到那处的地上好像是有个东西。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我把我的手电筒也射向了那里,与苏溪手电筒的灯光会合在一起,这一下我看明白了,那里的地上竟然躺着一条大黑狗,这吓得我忙拉着苏溪往后退去,生怕它突然窜过来咬伤我们。 苏溪不怕黑,却怕狗,刚才就是被大爷家的狗吓得叫了出来。我们一直退到了小路边上,大黑狗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有些疑惑,按理说,那狗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才对,怎么竟像是一条死狗一般。 “那狗怎么了?”苏溪的声音传来,同时我感觉到手中有东西抽了出去,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我竟是拉着苏溪的手在跑。 “不知道,或许在睡觉吧。”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怎么办,我们还过不过去?” 我想了想,已经走到这里了,是不可能再退回去的,就对着房屋那边喊了一句:“阿姨,我是罗勇的同学,你在家里吗?” 回应我的只有夜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我又喊了一次,同样如此。我再次把手电射向那大黑狗,它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刚才那感觉又冒了出来难不成这狗真死了? 想着,我又找了一块石头,扔到了那黑狗旁边,毫无反应。我从没见着反应如此迟钝的狗,这也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测,最后一次,我把石头直接扔到了黑狗的身上,当石头从它身上滚落的时候,我确信了,黑狗已死。 这黑狗应该就是罗勇家里的,只是怎么突然就死了,还被这样扔在院子里。我心里有些奇怪,就想着等会记得问问罗勇妈。 既然黑狗没有了威胁,我也不再有顾忌,与苏溪再次往屋前走去。 虽然只是死了一条狗,但这大晚上的,刚才又见到了鬼火,我心里还是有些虚,所以从黑狗旁边过时,我并没有去看黑狗的样子。 走到堂屋门前,我敲了敲门,敲门后,我就留意着房内的动静,却一直没有声音传来。 我以为是罗勇妈睡着了,就又敲了一次,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这次我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听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声音,我有些疑惑,正想敲第三次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忙着站直了身子,往屋内看去。 堂屋里漆黑一片,好在我俩的手电筒都没有关,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到开着的门缝里站着一个人,正是罗勇的妈。 因为用手电筒直接射到别人身上会显得很没礼貌,所以当时两支手电筒都是射向地面的,这就导致投入堂屋的光线很弱。 昏暗中,罗勇妈呆呆地看着我们,没有吭声。 第049章第三间屋 “阿姨,我是罗勇同学,上次我们见过面的。”我自我介绍着说。 “嗯。”罗勇妈木然地应了一声,就闪身让开了路,我与苏溪走了进去。 进了我才发现,房间里并不是全黑的,在堂最里面的两个角落处各点有一盏油灯,这种灯我见过,一般只有家里死了人才会用,是给亡魂引路的。 油灯的光很微弱,关上门后,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 “你们睡这间。”罗勇妈的声音传来,我用手电照过去,她站在一间房门跟前。 蔡涵说他前几天过来时,罗勇爸妈很是热情,可今天罗勇妈见着我们却一直冷冷的,我只有把原因归咎到罗勇爸昏迷一事上去,家里两个男人都出了事,她精神受到打击也是正常的。 说完这话后,罗勇妈就挪着步子进了另外一间,我往里瞅了一眼,床上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昏迷中的罗勇爸了。 既然我们是过来帮忙的,我也没想着当坐上宾,准备先休息,等天亮了再说。 罗勇妈进了房间后,关上了门,我打量了一下整个子,这是农村常见的泥坯房,堂的两边有三道门,刚才罗勇妈进去那间以及她给我们指的一间在我左手边,右手边还有一间是关着的,应该也是间卧室。 除此外,还有一个通道,里面有风吹过来,风中夹杂着一股轻微的腥臭,我估计是茅房所在。 当我把手电筒光线从通道里收回来时,光线落在堂正中偏上的位置,我看到了农村里堂的标志性摆设——神龛。神龛上方的红纸从右往左写着“德芳传世”几个黑色大字,神龛前摆着一个香炉,下面是一个火盆,里面有很多烧烬的纸灰。 祠堂被取消后,农村里每家每户都会在堂设这样一个神龛,祭拜自己家中亡去的故人。在我观看神龛时,通道里吹来的风突然大了一些,带动了堂里的空气流动,竟是把墙角的一盏油灯弄灭了。 纵是我知道那灯是被风吹灭的,我的心还是紧了一下,不愿再呆在这气氛诡异的堂里。 而在我准备进时,看到苏溪那有些局促的神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问题,罗勇妈只给我们指了一间,我与苏溪男女有别,这让我们如何休息? 我把电筒光射进里,里面只有一张床,床上被子倒是齐全的。我想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之前看到的关着的那间。 “你进去吧,我过去看看。”我轻声对她说道。 说完,我走到那间前,用手推了推门,推不动。农村的房门没有把手,门被锁上后,要么从里面开,从外面开的话必须用钥匙才行。 我无奈地转过身来,发现苏溪还站在门口看着我。 “你睡里面吧,我在外面打地铺就行了。”话虽这么说,可我瞥了一眼堂里的神龛和剩下的一盏油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学长,要不你睡里面,我睡地上吧。”苏溪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让你睡地上!”我马上就否决了她的提议。 “可是,你好像有些怕黑……” 被一个女孩子当面说怕黑,我脸上一下有些挂不住了,神情毅然地说:“小瞧人啊!别争了,听我的!” 说完,我就走过去,从她面前走进子,抱了一床棉絮出来扔在地上,然后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快去休息,她见我态度坚决,也就进去了。 农村的棉絮很大很厚实,我睡了一半,另一半折回来搭在身上,倒也能凑和。 我刚才当着苏溪的面有些逞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堂,心里还是毛毛的。我又起来把地铺拖到了左边两扇门跟前,躺上去后又把电筒死死捏在手里,这才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后,就彻底黑暗了,初到一个陌生环境,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我马上又睁开了眼,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又闭上了眼。 其实坐了一天的车,又走了山路,我的身体很是疲乏,想要好好休息,可紧张的心理硬是让身体无法完全放松,我迟迟没能入睡。 当我的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人,当时四周一片黑暗,即便我睁眼也无法看见他,可那感觉很真实,就像我曾经睡觉时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 我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睁不开来,这种感觉很不好,也让我内心有些慌乱,我继续尝试睁眼,这时耳边却响起一个声音:“快走!” 我心中疑惑,这声音听着并不陌生,却又不是很熟悉,我更想睁眼看看他是谁了,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走啊!” 我很想问你是谁啊,嘴里却只能发出一阵轻哼。 “咚咚——咚咚——” 随着一种厚实的敲击声响起,我猛地睁开了眼,从铺里坐了起来,并迅速打开了手中的电筒。电筒亮后,我把堂里照了个遍,哪有什么人影,我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此时我的额头已经浸了不少汗出来,都是刚才在梦里挣扎着出的。 “咚——咚咚——”奇怪的声音又响了。 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竟是从锁着的那间子里传来的,我当下有些疑惑:难不成那间子也住着来照看罗勇父母的人? 我站了起来,轻轻走到了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过了几秒,声音第三次响起,只是,并不是从门上传来的,而是在房里面响起。也就是说,并不是有人在敲门,而是有人在房间里敲击着什么东西。 我想着里面住着罗勇家的客人,也不方便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铺上。可这次回去,那声音就一直没停了,声音反而是越来越大了,根本让我无法入睡。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我重新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门,说了一句:“可不可以别敲了?” 我问完后,就站在那里等回应,我等了十来秒,都没人回我,那敲击声也没再响了。为了确认一下,我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同时闭上了眼睛去听。 听了一会,房间里仍然一片安静,我就想是那人答应了。 “你在做什么?”正当我准备直起身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吓得我一个哆嗦。 我回过头来,罗勇的妈正盯着我。我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上,竟然丝毫没留意到她已经走到了我身后。此时,她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她的脸色本来就苍白,在这昏暗油灯的映射下,看去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阿,阿姨,你怎么起来了。这房间里也是你们客人吧,他在里面敲东西,我听了睡不着。”我有些慌乱地解释着说。 “看看吧。”说着,她掏出了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慢慢转动了起来。 当钥匙转到最里面时,门上传来“咔”的一声,然后罗勇妈松开了手,房门“吱吱吱”地往后裂开了一个缝,房间里一片漆黑,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住在这房子里也不知会不会被活活憋死。 “看看吧。”罗勇妈又重复了一句那话,自己却没有挪动步子。 我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人实在是被打击得太惨了,与他们来学校收拾罗勇遗物时那天简直判若两人。 她的意思很明显,让我走前面,我当时也没想太多,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就走了进去。 因为我一直认为房间里有人,担心手电筒光线射到他身上,所以才照着地面。等着我走进去后,我也把手电筒的光抬得很低,只沿着墙角慢慢转动着,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 转了一圈后,我发现房间里空空的,几个墙面处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吱吱”身又响了起来,我心里一紧,马上回头看去。当我回过头时,房门正好“嘭”的一声关了回去,罗勇妈并没有进来。 “阿姨,你……” 我话还没说完,门上竟又传来“咔”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马上冲到了房门后。我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果然已经从外面反锁了。 我用力拍打着房门,问罗勇妈这是干什么,她回答说:“你住里面吧。” 她的这句话让我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我就想着,房间里不是有人么,我怎么住?而如果没人的话,我们刚到时她怎么不让我住这里? 她说完这话后,房外又安静了下来,我也冷静了一些。说到住人,刚才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房间好像是空的,连床都没有,怎么住啊!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我只有安慰自己说,这不过是一扇木门,真有什么事情,大不了一脚踢坏便是。 想着,我就转过了身去,准备再把房间看个仔细,至少也搞清楚刚才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这一次,考虑到罗勇妈都把我锁在里了,我也就没顾忌那么多了,抬高了手电筒的光线,直接射向了子正中间。 而这一看过去,我瞪大了眼睛,心中也涌起一股寒意。 ♂ 第050章危险 房间并不是完全空着的,正中间的地上架着两根长木凳,木凳上放着一个黑黑的长箱子。 其实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它来,只是有些不愿意叫它的真名棺材。 没错,房屋中间的两根长凳上摆放着一口纯黑色的棺材,它黑压压的,几乎压到了我的心上,我本来是想上前去查探一番的,现在却也迈不动步子了。 “咚咚”恰在这时,刚才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心猛地一跳,惊奇地发现,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棺材里有人! 说起来我当时也真够傻的,马上就往前走去,因为我想起罗勇妈刚才的怪异行为,就猜测棺材里的人是不是也被她关了起来,继而想到人睡在棺材里会憋死,想要打开棺材盖子把他救出来。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救人心切,压制住了我本应有的害怕情绪。 我几步走到棺材旁边,然后对着棺材问道:“里面有人吗?” 喊完后,我就仔细听着,里面没有人说话,敲击的声音也没再响起。 我想了想,就勾着两根手指,敲击在棺材板上,棺材随即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因为我是在外面敲的,所以听起来比在里面敲要清脆一些。 我接连敲了两次,里面都没有回应,我看向棺材盖子,发现它有些厚,我一只手拿电筒,用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不得已,我只得用嘴咬住电筒,然后用两只手去推棺材盖。 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盖子还真松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缝来。 有了缝隙,空气就能进去了,暂时不用担心,我停下来,取出手电筒,对着缝隙处又问了一句有没有人。 我等了十来秒,仍然没有人吭声,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有了些不安,担心棺材里的人已经被憋死了,我看着刚才推开那缝隙,既想上去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却又有些犹豫,怕看到一张死人脸。 正在我迟疑不定时,棺材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却不再是“咚咚”的声音,而是“嗤嗤嗤嗤”的响声。听着这声音,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因为我对这声音印象太深刻了,罗勇第一次深夜从外面回来时,我们寝室门上就是响起的这种声音,后来陈丰出事前两晚同样听到他们寝室门上响起了这声音。 之前我还以为是野猫在用爪子挠门,后来从苏婆那里得知,她的黑猫上楼去是为了赶走附着在罗勇身上的脏东西,并且时间上是在陈丰听到挠门声之后,这就表明“嗤嗤”声并不是黑猫弄出来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再次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因为我注意到了三次这声音出现的共同之处,那便是罗勇都在门外! 现在在这里又听见这种声音,难道说,这怪异的声音是罗勇弄出来的? 以此推测,现在躺在棺材里的是罗勇? 我当下骇然,忙不跌地退后了两步。 “嗤嗤”声还在继续,我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犹豫着到底是上去一探究竟,还是转身冲向门边,一脚将门踹开后逃出这间屋子。 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同时又有另外一种强烈的念头,鼓励着我走上前去,甚至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的。我把那个念头归结于对未知事物的探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好奇心,比方说,很多人看鬼片时明明吓得要死,却又忍不住想要看下去。 我没想到的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我的好奇心竟然战胜了恐惧,支配着我迈着步子慢慢走了回去。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些不了解自己了。 胆量战胜了恐惧,我的理智却还在,向前走时,我的手电筒一直照射在被我推开的那条缝隙处,如果上面的盖子再发生移动,或者从缝隙里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我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 而里面那东西似乎能感受到我的移动,随着我慢慢离得他近了,他的频率又缓了下去,等我走到刚才站的位置时,他彻底停了下来。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耳膜上只传来心脏跳动的声波,我死死地盯着那条缝隙,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个状态持续了一分钟,我有些耐不住了,刚才那好奇心又驱使我站上长凳去,从缝隙处往里面看一看,而我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当我站在长凳的一端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我把电筒光从缝隙处射了进去,然后把头也探了过去。因为缝隙太小,手电筒的光无法射入,如果要看清里面的情形,我必须把缝隙再弄大一些。 所站的位置不同,推棺材盖的方式也不同,在地面时,我是用双手平推,现在站在长凳上,棺材只到我的大腿处,我再次把手电筒衔在嘴里,然后用两手抠着棺材盖支出来的部分,先往上用力,把棺材盖抬起来一些,再往旁边挪动。 棺材盖挪动了近十厘米后,我松开了双手。我取下电筒,再次射入棺材里,棺材里漆黑一片,这种黑与刚才手电筒的光线照不进去不一样,更像是棺材里的东西本就是黑色的。 刚才站在下面时,我就猜测棺材里会不会是罗勇,现在看到里面黑黑的,我的潜意识是想让自己赶紧下去,然后出了这间屋的,可另一个声音却说,必须把它弄明白,如果真有问题,就算我出了这间屋子,就能保证安全么? 而这意念竟然又一次战胜了我的潜意识,我就慢慢埋下了头去,想要凑近一些看个明白,甚至都没考虑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很是危险。 偏偏很多时候是怕什么来什么,当我的头离着那个缝隙还有二十多厘米时,一只手快速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我的衣领,然后就把我往下拉去。 那动作实在是太快,我只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晃过,自己的头就已经被拉得栽向了缝隙。因为缝隙只有十来厘米宽,我的头就这样直接砸在了棺材板上,我当时就眼冒金星了,与之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味。 本来我的脑子都被撞得有些晕了,那腐臭味却是一下刺激得我清醒了不少,心中的惊恐情绪在那一刻被全部激发了出来,我扔掉手中的电筒,双手猛地用力撑在棺材板上,头往后仰,想要摆脱那只抓住我衣领的手。 那手比我想象中有力量得多,我奋力的一击并没有成功。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鼻子里流出了一股清的液体,不似鼻涕那么粘稠,我知道是自己被撞出了鼻血,只是如此情况下,我根本没功夫理会,只有任由它流着。 当时我被拉着低着头,这样一来,流出的鼻血就顺着缝隙滴落到了棺材里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鼻血滴下去后,我似乎听到下面传来了一声低吼,然后那东西竟然就松开了我的衣领。 因为我之前一直在用力往后仰,想要摆脱他的抓扯,他这突然一松手,我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猛地往后栽去,从长凳上直接摔到了地面。好在后脑勺没有着地,只是背摔得疼个不行,一时站不起来。 而几乎在我落地的同时,棺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借着手电的光芒,我看到厚重的棺材盖竟然往旁边裂了开去,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我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我紧张地盯着那没有盖子的棺材,撑在地上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不过眨眼的时间,棺材里坐起来了一个人,之后他站了起来,又跨出棺材,站到了长凳上。他刚出来时,还没有发现我,先是看向了地上的电筒,看了一会后,这才机械地转动着脑袋。 随着他脑袋的转动,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发现。 他出来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脸,慢慢转动后,我能看到部分侧面,还真有些像罗勇,我却知道,他不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罗勇,即便是,也只是他的尸体而已。 这时他的头已经转动了九十度,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换一个方向看,或者直接转身才是,结果他的头就这样继续转了过来,竟然生生转了180度,看向了我这边,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子完全没有转动。 这一惊骇还没有缓过,我又看清了他的面目,正是失踪多日的罗勇,只是,此时他的脸已经完全不正常了,没有血色,也不是苍白,而是乌黑,那双眼睛也全然不是活人的样子,甚至比当日在医院看到的陈丰尸体还要可怕。 我当时的情绪已经无语用语言来形容了,即便仍然站不起来,身子也本能地慢慢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动着。 他的头转向我这边后,就没有再动了,直到我挪动了几下后,他才再次发出一声低吼,从长凳上跳下,然后直直地向我扑了过来。 第050章危险 房间并不是完全空着的,正中间的地上架着两根长木凳,木凳上放着一个黑黑的长箱子。 其实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它来,只是有些不愿意叫它的真名棺材。 没错,房屋中间的两根长凳上摆放着一口纯黑色的棺材,它黑压压的,几乎压到了我的心上,我本来是想上前去查探一番的,现在却也迈不动步子了。 “咚咚”恰在这时,刚才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的心猛地一跳,惊奇地发现,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棺材里有人! 说起来我当时也真够傻的,马上就往前走去,因为我想起罗勇妈刚才的怪异行为,就猜测棺材里的人是不是也被她关了起来,继而想到人睡在棺材里会憋死,想要打开棺材盖子把他救出来。 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救人心切,压制住了我本应有的害怕情绪。 我几步走到棺材旁边,然后对着棺材问道:“里面有人吗?” 喊完后,我就仔细听着,里面没有人说话,敲击的声音也没再响起。 我想了想,就勾着两根手指,敲击在棺材板上,棺材随即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因为我是在外面敲的,所以听起来比在里面敲要清脆一些。 我接连敲了两次,里面都没有回应,我看向棺材盖子,发现它有些厚,我一只手拿电筒,用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不得已,我只得用嘴咬住电筒,然后用两只手去推棺材盖。 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盖子还真松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缝来。 有了缝隙,空气就能进去了,暂时不用担心,我停下来,取出手电筒,对着缝隙处又问了一句有没有人。 我等了十来秒,仍然没有人吭声,这个时候我心里才有了些不安,担心棺材里的人已经被憋死了,我看着刚才推开那缝隙,既想上去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却又有些犹豫,怕看到一张死人脸。 正在我迟疑不定时,棺材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却不再是“咚咚”的声音,而是“嗤嗤嗤嗤”的响声。听着这声音,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因为我对这声音印象太深刻了,罗勇第一次深夜从外面回来时,我们寝室门上就是响起的这种声音,后来陈丰出事前两晚同样听到他们寝室门上响起了这声音。 之前我还以为是野猫在用爪子挠门,后来从苏婆那里得知,她的黑猫上楼去是为了赶走附着在罗勇身上的脏东西,并且时间上是在陈丰听到挠门声之后,这就表明“嗤嗤”声并不是黑猫弄出来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再次猛烈地跳动了起来,因为我注意到了三次这声音出现的共同之处,那便是罗勇都在门外! 现在在这里又听见这种声音,难道说,这怪异的声音是罗勇弄出来的? 以此推测,现在躺在棺材里的是罗勇? 我当下骇然,忙不跌地退后了两步。 “嗤嗤”声还在继续,我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犹豫着到底是上去一探究竟,还是转身冲向门边,一脚将门踹开后逃出这间屋子。 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同时又有另外一种强烈的念头,鼓励着我走上前去,甚至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怕的。我把那个念头归结于对未知事物的探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好奇心,比方说,很多人看鬼片时明明吓得要死,却又忍不住想要看下去。 我没想到的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我的好奇心竟然战胜了恐惧,支配着我迈着步子慢慢走了回去。那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有些不了解自己了。 胆量战胜了恐惧,我的理智却还在,向前走时,我的手电筒一直照射在被我推开的那条缝隙处,如果上面的盖子再发生移动,或者从缝隙里出来一个什么东西,我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 而里面那东西似乎能感受到我的移动,随着我慢慢离得他近了,他的频率又缓了下去,等我走到刚才站的位置时,他彻底停了下来。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耳膜上只传来心脏跳动的声波,我死死地盯着那条缝隙,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个状态持续了一分钟,我有些耐不住了,刚才那好奇心又驱使我站上长凳去,从缝隙处往里面看一看,而我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当我站在长凳的一端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我把电筒光从缝隙处射了进去,然后把头也探了过去。因为缝隙太小,手电筒的光无法射入,如果要看清里面的情形,我必须把缝隙再弄大一些。 所站的位置不同,推棺材盖的方式也不同,在地面时,我是用双手平推,现在站在长凳上,棺材只到我的大腿处,我再次把手电筒衔在嘴里,然后用两手抠着棺材盖支出来的部分,先往上用力,把棺材盖抬起来一些,再往旁边挪动。 棺材盖挪动了近十厘米后,我松开了双手。我取下电筒,再次射入棺材里,棺材里漆黑一片,这种黑与刚才手电筒的光线照不进去不一样,更像是棺材里的东西本就是黑色的。 刚才站在下面时,我就猜测棺材里会不会是罗勇,现在看到里面黑黑的,我的潜意识是想让自己赶紧下去,然后出了这间屋的,可另一个声音却说,必须把它弄明白,如果真有问题,就算我出了这间屋子,就能保证安全么? 而这意念竟然又一次战胜了我的潜意识,我就慢慢埋下了头去,想要凑近一些看个明白,甚至都没考虑到自己的这个动作很是危险。 偏偏很多时候是怕什么来什么,当我的头离着那个缝隙还有二十多厘米时,一只手快速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直接抓住了我的衣领,然后就把我往下拉去。 那动作实在是太快,我只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晃过,自己的头就已经被拉得栽向了缝隙。因为缝隙只有十来厘米宽,我的头就这样直接砸在了棺材板上,我当时就眼冒金星了,与之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腐臭味。 本来我的脑子都被撞得有些晕了,那腐臭味却是一下刺激得我清醒了不少,心中的惊恐情绪在那一刻被全部激发了出来,我扔掉手中的电筒,双手猛地用力撑在棺材板上,头往后仰,想要摆脱那只抓住我衣领的手。 那手比我想象中有力量得多,我奋力的一击并没有成功。这个时候,我感觉到鼻子里流出了一股清的液体,不似鼻涕那么粘稠,我知道是自己被撞出了鼻血,只是如此情况下,我根本没功夫理会,只有任由它流着。 当时我被拉着低着头,这样一来,流出的鼻血就顺着缝隙滴落到了棺材里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鼻血滴下去后,我似乎听到下面传来了一声低吼,然后那东西竟然就松开了我的衣领。 因为我之前一直在用力往后仰,想要摆脱他的抓扯,他这突然一松手,我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猛地往后栽去,从长凳上直接摔到了地面。好在后脑勺没有着地,只是背摔得疼个不行,一时站不起来。 而几乎在我落地的同时,棺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借着手电的光芒,我看到厚重的棺材盖竟然往旁边裂了开去,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我骇然地看着这一幕,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我紧张地盯着那没有盖子的棺材,撑在地上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不过眨眼的时间,棺材里坐起来了一个人,之后他站了起来,又跨出棺材,站到了长凳上。他刚出来时,还没有发现我,先是看向了地上的电筒,看了一会后,这才机械地转动着脑袋。 随着他脑袋的转动,我的心也揪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发现。 他出来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脸,慢慢转动后,我能看到部分侧面,还真有些像罗勇,我却知道,他不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罗勇,即便是,也只是他的尸体而已。 这时他的头已经转动了九十度,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换一个方向看,或者直接转身才是,结果他的头就这样继续转了过来,竟然生生转了180度,看向了我这边,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子完全没有转动。 这一惊骇还没有缓过,我又看清了他的面目,正是失踪多日的罗勇,只是,此时他的脸已经完全不正常了,没有血色,也不是苍白,而是乌黑,那双眼睛也全然不是活人的样子,甚至比当日在医院看到的陈丰尸体还要可怕。 我当时的情绪已经无语用语言来形容了,即便仍然站不起来,身子也本能地慢慢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动着。 他的头转向我这边后,就没有再动了,直到我挪动了几下后,他才再次发出一声低吼,从长凳上跳下,然后直直地向我扑了过来。 第051章背水一战 那时我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已是来不及,罗勇的动作又很快,就这样扑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本文最快\无错到阅网 随着他压上来,我又闻到了那腐臭味,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当即就干呕了出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也没有停着,用力地推着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他发出奇怪的低吼声,脑袋不停在我面前嗅了几下,然后张开黑乎乎的嘴向我咬了过来。 他咬我的时候,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我借此空档,用两手把他向着旁边斜着推了过去,他失去重心滚落到了地面。这时我也顾不得腰痛了,强撑着站起来,往门边退去。 对于此时的罗勇来说,滚落在地上根本算不上什么,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趴在地上嗅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的整张脸都贴到了地上,并在地上移动着。 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刚才我从长凳上摔下来,鼻血滴落到了那里,他现在竟是在地上舔着我的鼻血。联想到刚才我的鼻血滴落进棺材里,我猜测他对血液有极度的渴望。 这样说来,罗勇已经变成了吸血的僵尸? 此时他已经舔完了地上的血,又抬起头往我这边看来,我知道,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一块上好的食物! 面对这样的怪物,我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还是想要逃离这里,我面对着他靠在门上,用手猛劲地捶打着房门,让罗勇妈给我开门。 罗勇已经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我可不想被僵尸吸成一具干尸。 “学长,你在里面?”这个时候,苏溪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进来,她一定是被房间里的声响惊醒了。 我本来很想出去的,可听着她就在外面,我又有些犹豫了,如果现在打开门,那苏溪也会陷入危险之中啊。我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么的大义凛然,只是我答应过苏婆要照看好苏溪,她也是跟着我过来的,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我没事,你快回去。”我盯着向我走来的罗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向门外说道。 苏溪本就是聪慧的女子,哪会相信我这说辞,“咚咚咚”地又敲了几下房门,让我把门打开。当时我就想,姑奶奶啊,不是我不想开门,是门被反锁上了! 这时罗勇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我又听到了他那两魄曾经说过的话——是你害了我。说完,他就像当日被上身的陈丰爸一样,再次张开嘴向我扑了过来。 我灵机一动,身子往下一蹲,让他扑了个空。我想从他旁边闪过去,没料到他的反应也不慢,扑空后,两只手马上就垂了下来,又抓住了我的衣领。这次他没有给我反应时间,顺势把我往后一推,让我的后脑勺猛地撞到了房门之上。 随着房门传来一声巨响,我只觉大脑一阵眩晕,恍惚间我听到苏溪的声音:“学长,学长……” 头晕后,我的四肢也变得无力了,罗勇两手用力拉我的衣领,想把我拉起来,结果因为我四肢无力,他这一用劲,直接把上衣拉得脱离了我的身子,我整个人倒在了地面。 当时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反抗了,就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地上,用背对着罗勇,这样也算是作了最后的挣扎,护住了自己身体的柔弱部位。 罗勇没有再拉我起来,却有锋利的东西扎进我的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紧接着,那锋利的东西从所扎之处开始慢慢划动,随着它的划动,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了,背上的疼痛之感也开始蔓延。 我明白了过来,那东西是罗勇的手,它的锋利缘于手上的指甲,而那像猫挠门的声音,也定是罗勇这坚硬的指甲弄出来的。 强烈的痛感让我皱紧了眉头,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背上那皮开肉绽的模样,却仍然没有力气反抗。 当罗勇锋利的指甲离开我的背时,我听到一个吸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背上,开始舔噬着我背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随着他的舔噬,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伤口进入我的体内,慢慢降低我的体温…… “阿姨,快开开门啊,学长在里面出事了!”迷糊之中,我又听到了苏溪的声音。 “阿姨?苏溪?”我心里念着这两个词,猛地惊醒了过来,是啊,苏溪还在外面,现在看来,罗勇妈定也不是好人,我不能放弃,不能让苏溪陷入险境甚至也被这怪物吸食掉鲜血。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双手在地上猛地一撑,当时罗勇的注意力都在我背上的血液上面,我突然一发力,直接把他甩了下去,我双腿顺势收起,站了起来,并马上转过身来,面对着罗勇。 吸了我鲜血的罗勇,似乎变得越发狂暴也越发地兴奋了,他的嘴角带着血渍,低吼着冲了过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缠上,在他冲到面前的一瞬间,我侧开了身子,让他撞到了门上。 他这一下竟然直接把锁撞坏了,撞得门向外开了去,而他也因为惯性冲到了堂中去。 “啊!” 苏溪的尖叫声传来,我赶紧也走到堂,就看到罗勇把苏溪压到了身下,苏溪的手电筒打开着扔在一旁。之前苏溪一直在门外,罗勇这冲出去刚好撞到了她身上。 罗勇抬起头来,正打量着苏溪,苏溪用手拼命地推他,却没有丝毫效果。 我来不及多想,就上去拉罗勇,想把他从苏溪身上拖下来。此时的罗勇比刚才力气更大,我两手拖他一只手,竟是没把他的身子拖动,眼看着罗勇已经张开了嘴,想要向苏溪咬去,我心里着急,退后了几步,然后猛地冲过去,一脚蹬在了他的头上,总算把他从苏溪身上弄了下来,我忙着扶起了苏溪。 哪知苏溪刚站了起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边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刀插在我腿上,我骇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罗勇妈那死鱼般的呆滞目光,与之同时,她用力一抽把刀取了出来,我的鲜血立马渗湿了裤子。 我赶紧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触手之处,一股温热。 罗勇被鲜血的腥味刺激着站了起来,就要向我这冲过来。我推了一把苏溪,让她赶紧回去把门锁上,我也知道那木门根本拦不住罗勇,却是想着能拖一分是一分。 在我推苏溪的时候,罗勇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他直接用双手抱起我的右腿,然后贪婪地吮吸着流出的血液,我只得用手去推他的脸,我那手之前捂伤口时沾了不少血,这一推,弄得罗勇也满脸是血。 在这样的推搡之中,我们都摔倒在了地上,我仍然拼命用手推罗勇的头,让他的嘴无法接触到我还在淌血的腿,罗勇被我推得有些发怒了,干脆放弃了我的腿,直接窜了上来,想要咬我的脖子。 以前看僵尸片,僵尸都是咬人的脖子,那里的颈动脉被咬破后,身体内的血液短时间内就能全部流尽。我当然不会让罗勇得逞,无奈他力气太大,我一时推不开他,只有不停地晃动着头,用头挡住他,阻止他咬下来。 过程中,罗勇脸上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还有些流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又有些模糊了起来,像是那晚在太平间外面一样。 我心里很焦急,不仅是担心这样下去我迟早被罗勇咬破喉咙,更是担心还在旁边傻站着的苏溪,我现在看不到她,也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恰在这时,旁边传来“嘭”的一个闷响,我模糊的眼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了下去。我心里一惊,以为是罗勇妈用刀伤到了苏溪。 苏溪出事彻底刺激到了我,我不再一味地逃避,而是发出一声怒吼,用自己额头猛地撞向罗勇的额头,这还不算,当时愤怒充斥着我的脑子,我把这股子气全撒到了罗勇身上。 愤怒刺激着我心底涌出一股激流,让我浑身都有了力气,我双手用力一推就把罗勇推了下去,然后直接骑到了他身上。我的眼睛本就被血液弄得通红,算是真的杀红了眼,我看着罗勇那模糊的血红的脸,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弄死他! 对,弄死他!只有弄死他才能有时间救苏溪!只有弄死他我们才能出去! 罗勇在挣扎着,想要掀开我,我在那念头的指使下,竟然猛地张开了嘴,向着他的脖子处咬了下去! “学长!”我好像听到了苏溪的声音,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 我咬到了罗勇的脖子上,很轻松就咬下了他的一块肉来,一股腐臭味顿时从口腔蔓延至鼻腔,我没有理会,吐掉嘴里的腐肉,再次咬向了他另一外…… 一口,两口……我像是疯了一样啃噬着他的脖子。 随着我咬的次数越来越多,罗勇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我数不清自己咬了多少口,反正最后他的脖子上已经无肉可咬。 我看着一地的腐肉,有些茫然,有些慌乱。 “学长,他,他死了……”苏溪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也让我的理智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我才恶心得开始呕吐起来。 吐了好一阵子,我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了,我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了起来。 房间里,罗勇的尸体躺在地上,脖子处只剩下颈椎,却没有流出一点血液,证明着他早已是个死人,他的眼睛鼓得很大,似是一副惊恐之情,我有些奇怪,死人也会有害怕的情绪? 罗勇妈的身体也倒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根木棍,而苏溪就好好地站在我旁边,只是看我的神色有些复杂。 “学长,你刚才好可怕。”苏溪的嘴唇动了几次,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来。 ♂ 第051章背水一战 那时我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已是来不及,罗勇的动作又很快,就这样扑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本文最快\无错到阅网 随着他压上来,我又闻到了那腐臭味,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当即就干呕了出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也没有停着,用力地推着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他发出奇怪的低吼声,脑袋不停在我面前嗅了几下,然后张开黑乎乎的嘴向我咬了过来。 他咬我的时候,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我借此空档,用两手把他向着旁边斜着推了过去,他失去重心滚落到了地面。这时我也顾不得腰痛了,强撑着站起来,往门边退去。 对于此时的罗勇来说,滚落在地上根本算不上什么,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趴在地上嗅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的整张脸都贴到了地上,并在地上移动着。 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刚才我从长凳上摔下来,鼻血滴落到了那里,他现在竟是在地上舔着我的鼻血。联想到刚才我的鼻血滴落进棺材里,我猜测他对血液有极度的渴望。 这样说来,罗勇已经变成了吸血的僵尸? 此时他已经舔完了地上的血,又抬起头往我这边看来,我知道,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一块上好的食物! 面对这样的怪物,我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还是想要逃离这里,我面对着他靠在门上,用手猛劲地捶打着房门,让罗勇妈给我开门。 罗勇已经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我可不想被僵尸吸成一具干尸。 “学长,你在里面?”这个时候,苏溪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进来,她一定是被房间里的声响惊醒了。 我本来很想出去的,可听着她就在外面,我又有些犹豫了,如果现在打开门,那苏溪也会陷入危险之中啊。我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么的大义凛然,只是我答应过苏婆要照看好苏溪,她也是跟着我过来的,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我没事,你快回去。”我盯着向我走来的罗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向门外说道。 苏溪本就是聪慧的女子,哪会相信我这说辞,“咚咚咚”地又敲了几下房门,让我把门打开。当时我就想,姑奶奶啊,不是我不想开门,是门被反锁上了! 这时罗勇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我又听到了他那两魄曾经说过的话——是你害了我。说完,他就像当日被上身的陈丰爸一样,再次张开嘴向我扑了过来。 我灵机一动,身子往下一蹲,让他扑了个空。我想从他旁边闪过去,没料到他的反应也不慢,扑空后,两只手马上就垂了下来,又抓住了我的衣领。这次他没有给我反应时间,顺势把我往后一推,让我的后脑勺猛地撞到了房门之上。 随着房门传来一声巨响,我只觉大脑一阵眩晕,恍惚间我听到苏溪的声音:“学长,学长……” 头晕后,我的四肢也变得无力了,罗勇两手用力拉我的衣领,想把我拉起来,结果因为我四肢无力,他这一用劲,直接把上衣拉得脱离了我的身子,我整个人倒在了地面。 当时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反抗了,就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地上,用背对着罗勇,这样也算是作了最后的挣扎,护住了自己身体的柔弱部位。 罗勇没有再拉我起来,却有锋利的东西扎进我的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紧接着,那锋利的东西从所扎之处开始慢慢划动,随着它的划动,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了,背上的疼痛之感也开始蔓延。 我明白了过来,那东西是罗勇的手,它的锋利缘于手上的指甲,而那像猫挠门的声音,也定是罗勇这坚硬的指甲弄出来的。 强烈的痛感让我皱紧了眉头,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背上那皮开肉绽的模样,却仍然没有力气反抗。 当罗勇锋利的指甲离开我的背时,我听到一个吸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背上,开始舔噬着我背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随着他的舔噬,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伤口进入我的体内,慢慢降低我的体温…… “阿姨,快开开门啊,学长在里面出事了!”迷糊之中,我又听到了苏溪的声音。 “阿姨?苏溪?”我心里念着这两个词,猛地惊醒了过来,是啊,苏溪还在外面,现在看来,罗勇妈定也不是好人,我不能放弃,不能让苏溪陷入险境甚至也被这怪物吸食掉鲜血。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双手在地上猛地一撑,当时罗勇的注意力都在我背上的血液上面,我突然一发力,直接把他甩了下去,我双腿顺势收起,站了起来,并马上转过身来,面对着罗勇。 吸了我鲜血的罗勇,似乎变得越发狂暴也越发地兴奋了,他的嘴角带着血渍,低吼着冲了过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缠上,在他冲到面前的一瞬间,我侧开了身子,让他撞到了门上。 他这一下竟然直接把锁撞坏了,撞得门向外开了去,而他也因为惯性冲到了堂中去。 “啊!” 苏溪的尖叫声传来,我赶紧也走到堂,就看到罗勇把苏溪压到了身下,苏溪的手电筒打开着扔在一旁。之前苏溪一直在门外,罗勇这冲出去刚好撞到了她身上。 罗勇抬起头来,正打量着苏溪,苏溪用手拼命地推他,却没有丝毫效果。 我来不及多想,就上去拉罗勇,想把他从苏溪身上拖下来。此时的罗勇比刚才力气更大,我两手拖他一只手,竟是没把他的身子拖动,眼看着罗勇已经张开了嘴,想要向苏溪咬去,我心里着急,退后了几步,然后猛地冲过去,一脚蹬在了他的头上,总算把他从苏溪身上弄了下来,我忙着扶起了苏溪。 哪知苏溪刚站了起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边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刀插在我腿上,我骇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罗勇妈那死鱼般的呆滞目光,与之同时,她用力一抽把刀取了出来,我的鲜血立马渗湿了裤子。 我赶紧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触手之处,一股温热。 罗勇被鲜血的腥味刺激着站了起来,就要向我这冲过来。我推了一把苏溪,让她赶紧回去把门锁上,我也知道那木门根本拦不住罗勇,却是想着能拖一分是一分。 在我推苏溪的时候,罗勇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他直接用双手抱起我的右腿,然后贪婪地吮吸着流出的血液,我只得用手去推他的脸,我那手之前捂伤口时沾了不少血,这一推,弄得罗勇也满脸是血。 在这样的推搡之中,我们都摔倒在了地上,我仍然拼命用手推罗勇的头,让他的嘴无法接触到我还在淌血的腿,罗勇被我推得有些发怒了,干脆放弃了我的腿,直接窜了上来,想要咬我的脖子。 以前看僵尸片,僵尸都是咬人的脖子,那里的颈动脉被咬破后,身体内的血液短时间内就能全部流尽。我当然不会让罗勇得逞,无奈他力气太大,我一时推不开他,只有不停地晃动着头,用头挡住他,阻止他咬下来。 过程中,罗勇脸上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还有些流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又有些模糊了起来,像是那晚在太平间外面一样。 我心里很焦急,不仅是担心这样下去我迟早被罗勇咬破喉咙,更是担心还在旁边傻站着的苏溪,我现在看不到她,也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恰在这时,旁边传来“嘭”的一个闷响,我模糊的眼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了下去。我心里一惊,以为是罗勇妈用刀伤到了苏溪。 苏溪出事彻底刺激到了我,我不再一味地逃避,而是发出一声怒吼,用自己额头猛地撞向罗勇的额头,这还不算,当时愤怒充斥着我的脑子,我把这股子气全撒到了罗勇身上。 愤怒刺激着我心底涌出一股激流,让我浑身都有了力气,我双手用力一推就把罗勇推了下去,然后直接骑到了他身上。我的眼睛本就被血液弄得通红,算是真的杀红了眼,我看着罗勇那模糊的血红的脸,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弄死他! 对,弄死他!只有弄死他才能有时间救苏溪!只有弄死他我们才能出去! 罗勇在挣扎着,想要掀开我,我在那念头的指使下,竟然猛地张开了嘴,向着他的脖子处咬了下去! “学长!”我好像听到了苏溪的声音,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 我咬到了罗勇的脖子上,很轻松就咬下了他的一块肉来,一股腐臭味顿时从口腔蔓延至鼻腔,我没有理会,吐掉嘴里的腐肉,再次咬向了他另一外…… 一口,两口……我像是疯了一样啃噬着他的脖子。 随着我咬的次数越来越多,罗勇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我数不清自己咬了多少口,反正最后他的脖子上已经无肉可咬。 我看着一地的腐肉,有些茫然,有些慌乱。 “学长,他,他死了……”苏溪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也让我的理智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我才恶心得开始呕吐起来。 吐了好一阵子,我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了,我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了起来。 房间里,罗勇的尸体躺在地上,脖子处只剩下颈椎,却没有流出一点血液,证明着他早已是个死人,他的眼睛鼓得很大,似是一副惊恐之情,我有些奇怪,死人也会有害怕的情绪? 罗勇妈的身体也倒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根木棍,而苏溪就好好地站在我旁边,只是看我的神色有些复杂。 “学长,你刚才好可怕。”苏溪的嘴唇动了几次,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来。 ♂ 第052章老朋友 从苏溪的口中,我得知了刚才的真实经过。前面的一切都与我记忆中一致,转折点是在那声闷响之后,闷响其实是苏溪在子里找了一根木棍,一棒敲晕了罗勇妈。 苏溪当时还是有些怕的,但她担心罗勇妈趁我与罗勇周旋时又上前捅我一刀,这才鼓起勇气敲了下去。她没想到自己一击就成功了,又怕自己下手太重让罗勇妈出事,便蹲下去想看看罗勇妈还有没有呼吸。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看到一个白影倒下去,那的确是苏溪,不过她只是蹲下去而已,并不是被罗勇妈伤到了。 苏溪接着说,她刚蹲下去,就听到我的一声大吼,她诧异地看过来,看到我把罗勇撞开了,然后冲上去压到了他的身上。刚开始她还有些欣喜,可我却用嘴咬向了罗勇,我的这个动作吓坏了她,她忙出声提醒我,我却根本没有理会。 之后,我像发了疯一样撕咬着罗勇的脖子,而她一直在旁边叫我,因为她也闻到了罗勇身上的腐臭味,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可我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一直到咬完了罗勇脖子上的肉才停了下来。 这后面的事我也有了印象。 我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从我扑到罗勇身上开始,脑子里就只有“弄死他”一个念头,这过程中我根本没有听到苏溪的声音,直到我真的弄死了他后,才又恢复了一丝理智。 现在想来,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会用嘴去咬罗勇,要知道,那是一具已经死了好些时日的尸体啊,光是想都恶心了,还要去咬那腐肉,我不敢再想下去…… 苏溪扶着我站了起来,我问她罗勇妈情况如何了,她有些忐忑地说刚才好像没有摸到她的鼻息,我心里一惊,心想虽然罗勇妈不怀好意,但如果她是被苏溪打死的,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我忙着走了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到她鼻孔前,我感受了好一阵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鼻孔里还有一丝气,只是很微弱。 我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罗勇爸,赶紧捡起地上的电筒,走进了罗勇父母的房间,把光线往床上照去。电筒光照过去后,我并没有看到罗勇爸的脸,被子却是拱起来的,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走上前去掀开了被子。 被子掀开后我倒吸了口冷气,被子下的确躺着罗勇爸,只是他面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完全不像一个活人,更像是一具尸体。我有点不敢相信,试着把手放到他鼻子前,触手之处一片冰冷,没有丝毫鼻息。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堂里做的那个梦,当时我闭着眼睛,听到有人叫我快走,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不行。现在看到罗勇爸,我明白了过来,那正是罗勇爸的声音啊,看来是他的魂灵在托梦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一次相见之日,我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就很是难受,他们二人临走时,还热心地邀请我到他们家玩,现在我来了,他们家却成了这副光景。此时,我看着床上面容安然的老人,心中竟没有一丝害怕,全是同情与心酸。 “学长,现在怎么办?”苏溪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凌晨四点,外面又冷又黑,山路也不好走,现在出去的话,反而有些危险。相对而言,房间里的危险已经消除了,我就告诉苏溪,我们先回她那间子呆着,等天亮了再说。 从堂经过时,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罗勇尸体,确定他不会再有问题,这才与苏溪一道进了之前她睡的那间,为了可以随时观察到堂里的动静,我没有关门,并用一只手电筒射向门外。 刚才神经一直紧绷,进后,我才感觉到背上一阵阵刺痛传来,我知道那是被罗勇抓到的伤口在痛。 我倒吸了口凉气,苏溪问我怎么了,我痛得连话都不想说,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苏溪绕过去看了一下,直接惊得捂住了嘴。 我试着扯了一下贴背的衣服,此时血液已经凝固,衣服与伤口粘在了一起,这一扯扯得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忙停了下来。 “学长,你先坐下吧。”苏溪有些担忧地说。我点了点头,坐到了床上。 坐下后,背上的感觉更真切了,除了疼痛,还隐隐有股寒气。我想到罗勇的的状态,心头一惊,担心自己中了“尸毒”,忙让苏溪帮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发乌。 苏溪听后,用另一只电筒照射到我背上。当时我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为了看清伤口,我只有忍住痛,让她扯开了一处衣服。查看的结果让我的心往下一沉,伤口四周竟然真的变乌黑了。 这个时候,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觉地看向堂,堂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 “学长,声音好像是从那发出来的……”苏溪指着我们这间子的一处角落说到,并把电筒光射了过去。 我顺着看去,那里放着苏溪的背包,除此外什么都没有,我皱起眉头,很是疑惑。 这时那声音又响了,与之同时,我看到苏溪的背包有一处地方向外鼓了一下。 “你包里装着什么?”我小声问她。 “就是一些日常用品啊。”苏溪也是一脸不解。 她这样说,我就有些警惕了起来,因为我想起了一样东西——蛇。这里是农村,附近树林也多,罗勇家里又这么阴冷潮湿,很可能有蛇爬进来,我担心是苏溪背包的拉链没有拉好,蛇钻了进去。 女孩子都怕蛇,为了不吓到她,我并没说出来,而是拿过电筒,走到堂去捡起罗勇妈旁边地上的木棍,复又回到里,慢慢往苏溪背包走过去。 离着背包还有一米的时候,我蹲了下来,伸出手用木棍检查着苏溪的背包,我想的是如果苏溪的背包拉链真没拉紧,我得把它弄紧才行,要不然等会那蛇就跑出来了。 让我意外的是,拉链拉得好好的,并没有缝隙,很显然蛇不可能自己钻进去后又拉好了拉链。 那声音还在继续,反正背包没有口子,我也不担心里面的东西突然冒出来,就用木棒轻轻拍打了几下背包。 这一拍下去,我竟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我回头疑惑地看着苏溪,她也跑了过来蹲到了我旁边。 我又用棍子拍了一下,“喵”的一声再次传来,我心头一喜,想起了苏婆那只可以驱灵的黑猫。 想着背包里很可能是黑猫,我赶紧打开了它,然后把它翻过来,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倒出来后,我一眼就发现了苏婆用来装黑猫的布袋子,此时那袋子鼓鼓的,还在不停地动。 我看向苏溪,她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客气,直接拿过袋子,然后又几下解开了上面的绳子。 绳子解开的瞬间,“喵”声再次响起,紧接着,黑猫就窜了出来,稳稳地站到了地面。 “早知道你带着它,刚才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着黑猫,就像看着老朋友一样,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学长?这猫怎么到我包里的?”我本以为这黑猫是苏婆特意留给苏溪的,没曾想她却一脸茫然地这样问我。 “你没见过这黑猫?”我好奇地问。 苏溪摇了摇头。 “那这袋子呢?”我指着装黑猫的袋子问。 “这是婆婆留给我的,她让我随身带着,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一只猫。” 听苏溪说了这话,我就有些疑惑了,苏婆死前把黑猫留给苏溪,却又没有和她讲明,更奇怪的是,苏溪接过袋子时,难道就没发现里面装着东西? “这黑猫是你婆婆的,我见过。”我一时也不知如何给苏溪解释。 “喵~” 我话刚说完,黑猫一下跳了起来,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苏溪怀中,苏溪脸色变了变,终是没有松开手,让它趴在自己的手中。 “你没见过它,现在苏婆不在,它却认你作主人,这猫还真是灵性。”我啧啧称叹。 “喵~喵~”我话音一落,黑猫又叫了起来,是冲着我叫的,像是在回应我刚才的话一般。 “学长,它,它似乎想让你转过身去”。苏溪有些不确定地说。 “你能与它交流?”我再次震惊了。 “我好像能感应到它的心思。”苏溪自己似乎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 黑猫的驱鬼本事我见过一次,刚才它又展示了认主技,我丝毫不怀疑它能与主人沟通。我想着它让我转过身肯定有理由的,就慢慢转了过去。 我刚转身站定,就感觉到一个东西趴到了我的背上,紧接着,刚才还刺痛的伤口上传来一股清凉,这清凉与之前那种寒气完全不一样,让我浑身舒服了不少。 我猜到是黑猫在帮我舔舐着伤口,为了方便它,我弓起了身子。随着黑猫舔舐我伤口的范围越来越大,清凉之意也蔓延开来,最后彻底取代了刺痛感。 “喵~” 这声音过后,舔舐的感觉消失,我转过身来,看到黑猫已经回到了苏溪的怀中。 ♂ 第052章老朋友 从苏溪的口中,我得知了刚才的真实经过。前面的一切都与我记忆中一致,转折点是在那声闷响之后,闷响其实是苏溪在子里找了一根木棍,一棒敲晕了罗勇妈。 苏溪当时还是有些怕的,但她担心罗勇妈趁我与罗勇周旋时又上前捅我一刀,这才鼓起勇气敲了下去。她没想到自己一击就成功了,又怕自己下手太重让罗勇妈出事,便蹲下去想看看罗勇妈还有没有呼吸。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看到一个白影倒下去,那的确是苏溪,不过她只是蹲下去而已,并不是被罗勇妈伤到了。 苏溪接着说,她刚蹲下去,就听到我的一声大吼,她诧异地看过来,看到我把罗勇撞开了,然后冲上去压到了他的身上。刚开始她还有些欣喜,可我却用嘴咬向了罗勇,我的这个动作吓坏了她,她忙出声提醒我,我却根本没有理会。 之后,我像发了疯一样撕咬着罗勇的脖子,而她一直在旁边叫我,因为她也闻到了罗勇身上的腐臭味,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可我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般,一直到咬完了罗勇脖子上的肉才停了下来。 这后面的事我也有了印象。 我回想了一下,似乎是从我扑到罗勇身上开始,脑子里就只有“弄死他”一个念头,这过程中我根本没有听到苏溪的声音,直到我真的弄死了他后,才又恢复了一丝理智。 现在想来,我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竟会用嘴去咬罗勇,要知道,那是一具已经死了好些时日的尸体啊,光是想都恶心了,还要去咬那腐肉,我不敢再想下去…… 苏溪扶着我站了起来,我问她罗勇妈情况如何了,她有些忐忑地说刚才好像没有摸到她的鼻息,我心里一惊,心想虽然罗勇妈不怀好意,但如果她是被苏溪打死的,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我忙着走了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到她鼻孔前,我感受了好一阵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鼻孔里还有一丝气,只是很微弱。 我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罗勇爸,赶紧捡起地上的电筒,走进了罗勇父母的房间,把光线往床上照去。电筒光照过去后,我并没有看到罗勇爸的脸,被子却是拱起来的,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走上前去掀开了被子。 被子掀开后我倒吸了口冷气,被子下的确躺着罗勇爸,只是他面色已经有些发黑了,完全不像一个活人,更像是一具尸体。我有点不敢相信,试着把手放到他鼻子前,触手之处一片冰冷,没有丝毫鼻息。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堂里做的那个梦,当时我闭着眼睛,听到有人叫我快走,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不行。现在看到罗勇爸,我明白了过来,那正是罗勇爸的声音啊,看来是他的魂灵在托梦让我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一次相见之日,我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就很是难受,他们二人临走时,还热心地邀请我到他们家玩,现在我来了,他们家却成了这副光景。此时,我看着床上面容安然的老人,心中竟没有一丝害怕,全是同情与心酸。 “学长,现在怎么办?”苏溪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看了看时间,才刚过凌晨四点,外面又冷又黑,山路也不好走,现在出去的话,反而有些危险。相对而言,房间里的危险已经消除了,我就告诉苏溪,我们先回她那间子呆着,等天亮了再说。 从堂经过时,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罗勇尸体,确定他不会再有问题,这才与苏溪一道进了之前她睡的那间,为了可以随时观察到堂里的动静,我没有关门,并用一只手电筒射向门外。 刚才神经一直紧绷,进后,我才感觉到背上一阵阵刺痛传来,我知道那是被罗勇抓到的伤口在痛。 我倒吸了口凉气,苏溪问我怎么了,我痛得连话都不想说,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苏溪绕过去看了一下,直接惊得捂住了嘴。 我试着扯了一下贴背的衣服,此时血液已经凝固,衣服与伤口粘在了一起,这一扯扯得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忙停了下来。 “学长,你先坐下吧。”苏溪有些担忧地说。我点了点头,坐到了床上。 坐下后,背上的感觉更真切了,除了疼痛,还隐隐有股寒气。我想到罗勇的的状态,心头一惊,担心自己中了“尸毒”,忙让苏溪帮我看看伤口有没有发乌。 苏溪听后,用另一只电筒照射到我背上。当时我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为了看清伤口,我只有忍住痛,让她扯开了一处衣服。查看的结果让我的心往下一沉,伤口四周竟然真的变乌黑了。 这个时候,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觉地看向堂,堂那边并没有什么异样。 “学长,声音好像是从那发出来的……”苏溪指着我们这间子的一处角落说到,并把电筒光射了过去。 我顺着看去,那里放着苏溪的背包,除此外什么都没有,我皱起眉头,很是疑惑。 这时那声音又响了,与之同时,我看到苏溪的背包有一处地方向外鼓了一下。 “你包里装着什么?”我小声问她。 “就是一些日常用品啊。”苏溪也是一脸不解。 她这样说,我就有些警惕了起来,因为我想起了一样东西——蛇。这里是农村,附近树林也多,罗勇家里又这么阴冷潮湿,很可能有蛇爬进来,我担心是苏溪背包的拉链没有拉好,蛇钻了进去。 女孩子都怕蛇,为了不吓到她,我并没说出来,而是拿过电筒,走到堂去捡起罗勇妈旁边地上的木棍,复又回到里,慢慢往苏溪背包走过去。 离着背包还有一米的时候,我蹲了下来,伸出手用木棍检查着苏溪的背包,我想的是如果苏溪的背包拉链真没拉紧,我得把它弄紧才行,要不然等会那蛇就跑出来了。 让我意外的是,拉链拉得好好的,并没有缝隙,很显然蛇不可能自己钻进去后又拉好了拉链。 那声音还在继续,反正背包没有口子,我也不担心里面的东西突然冒出来,就用木棒轻轻拍打了几下背包。 这一拍下去,我竟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我回头疑惑地看着苏溪,她也跑了过来蹲到了我旁边。 我又用棍子拍了一下,“喵”的一声再次传来,我心头一喜,想起了苏婆那只可以驱灵的黑猫。 想着背包里很可能是黑猫,我赶紧打开了它,然后把它翻过来,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倒出来后,我一眼就发现了苏婆用来装黑猫的布袋子,此时那袋子鼓鼓的,还在不停地动。 我看向苏溪,她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也不客气,直接拿过袋子,然后又几下解开了上面的绳子。 绳子解开的瞬间,“喵”声再次响起,紧接着,黑猫就窜了出来,稳稳地站到了地面。 “早知道你带着它,刚才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着黑猫,就像看着老朋友一样,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学长?这猫怎么到我包里的?”我本以为这黑猫是苏婆特意留给苏溪的,没曾想她却一脸茫然地这样问我。 “你没见过这黑猫?”我好奇地问。 苏溪摇了摇头。 “那这袋子呢?”我指着装黑猫的袋子问。 “这是婆婆留给我的,她让我随身带着,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一只猫。” 听苏溪说了这话,我就有些疑惑了,苏婆死前把黑猫留给苏溪,却又没有和她讲明,更奇怪的是,苏溪接过袋子时,难道就没发现里面装着东西? “这黑猫是你婆婆的,我见过。”我一时也不知如何给苏溪解释。 “喵~” 我话刚说完,黑猫一下跳了起来,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苏溪怀中,苏溪脸色变了变,终是没有松开手,让它趴在自己的手中。 “你没见过它,现在苏婆不在,它却认你作主人,这猫还真是灵性。”我啧啧称叹。 “喵~喵~”我话音一落,黑猫又叫了起来,是冲着我叫的,像是在回应我刚才的话一般。 “学长,它,它似乎想让你转过身去”。苏溪有些不确定地说。 “你能与它交流?”我再次震惊了。 “我好像能感应到它的心思。”苏溪自己似乎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 黑猫的驱鬼本事我见过一次,刚才它又展示了认主技,我丝毫不怀疑它能与主人沟通。我想着它让我转过身肯定有理由的,就慢慢转了过去。 我刚转身站定,就感觉到一个东西趴到了我的背上,紧接着,刚才还刺痛的伤口上传来一股清凉,这清凉与之前那种寒气完全不一样,让我浑身舒服了不少。 我猜到是黑猫在帮我舔舐着伤口,为了方便它,我弓起了身子。随着黑猫舔舐我伤口的范围越来越大,清凉之意也蔓延开来,最后彻底取代了刺痛感。 “喵~” 这声音过后,舔舐的感觉消失,我转过身来,看到黑猫已经回到了苏溪的怀中。 ♂ 第053章上当 “太神奇了,你家这猫比华佗还管用。”我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很好。 苏溪让我给妈讲讲这黑猫的事,我就把苏婆给我讲的黑猫的来历复述了一遍,我讲的时候,黑猫在她怀中打起了盹。等我讲完,苏溪也慢慢接受了它,尝试着用手轻轻摸它的后背,黑猫很是享受地“喵”叫着。 天快亮时,黑猫又窜到地上,对着那黑袋子叫,我有些奇怪,苏溪却说它是想进去,并走上前打开了袋子,黑猫一下就钻了进去,苏溪又按原样子系好袋口,刚开始袋子还动了几下,没过多久,袋子里就没动静了,我拿过袋子,竟然完全感受不到猫的重量。 到这个时候,我才惊觉苏婆并没有给我说实话,这黑猫,连带着装猫的袋子,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把袋子还给苏溪,又看了她两眼,却是看不出她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清晨的日光已经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我与苏溪走出去,打开了堂的门,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我贪婪地吮吸了几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门口的大黑狗还躺在那里,它的脖子处有很大一个伤口,身子下面有好些血迹。自古就有黑狗辟邪一说,黑狗见着脏东西也会上前撕咬,我估计黑狗是被尸变的罗勇弄死的。没想到它忠心守护着这一家人,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可怜可悲。 站在门口,手机仍然没有信号,我让苏溪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往外走去,我俩一直走了五六分钟,手机上终于闪现了一格信号。我停了下来,给刘劲打了过去。昨晚我就想好了,遇上这种事,肯定是要报警的,我当然知道这地方不归刘劲管,我是想问他能不能与这片的警察牵上关系,要不然,昨晚的事还真有些不好解释。 刘劲听闻我在离学校那么远的地方,很是吃惊,问我啥时候过去的,我就从蔡涵接到罗勇妈电话开始,给他讲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因为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对我讲的罗勇尸变一事没有丝毫怀疑。我讲完后,刘劲让我别再进子了,他马上把这事告诉拐子,让我等他消息。 即便刘劲没叮嘱我,我也不会动的,因为只有这里有信号,我得等他回消息过来。挂了电话,我又给蔡涵打了过去,问他女朋友家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蔡涵没回答我,反而问我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说昨晚给我打电话也没打通。 “我们上当了!”我大声说着。 “咋了?” 我告诉蔡涵,罗勇爸根本就不是昏迷,而是死了,罗勇也在家里,只是已经成了吸血的僵尸,罗勇妈打电话让我们来帮忙,其实是想让我们过来送死,给罗勇提供新鲜血液。 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蔡涵听了直说不可思议,还说前几天他过来时两人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一定是罗勇尸体在你离开后回到了家里,之后就出了事。” 蔡涵让我把详细经过给他讲讲,我就又重复了一遍,蔡涵听了就说是罗勇尸变后回到家里,罗勇爸是被他吸干了血死的,罗勇妈也差不多,只不过血还没有吸干,她想着自己死后罗勇就没血可吸了,这才打电话骗我们过来。到后面,蔡涵就自责了起来,说都怪他没和我一起过来,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危险了。我安慰他说没事,好在我与苏溪都没大碍。 苏溪在旁边听了我们对此事的猜测,叹息了一声说:“说起来,阿姨虽然愚昧,却仅仅是想让自己儿子活下去而已。” 她的话一出,我心里也压抑得紧。罗勇说的那句“是你害了我”,让我反思了起来,这话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难道罗勇的死真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我毁了这好端端的一个家。 尽管我并没搞明白我究竟是如何“害”死了罗勇的,心底却已经滋生出了自责情绪,我满面愁容地蹲了下去。 “学长,你伤口又痛了吗?”苏溪不明白我的心思,见我这副模样,关心地问。 这时,手机响了,是刘劲打来的。刘劲说拐子刚好有个战友退伍后分到了这边的派出所,已经通知他了,估计四十分钟后能赶到罗勇家里,因为罗勇妈还有气息,那警察还带有镇上卫生院的医生。 挂了电话,苏溪还看着我,我想起刚才她在问我话,就回答说伤口好多了,我只是觉得罗勇一家人好可怜。苏溪听了就没再吭声了。 拐子的战友是名老警察,看起来同拐子差不多年龄,只是比较邋遢,多了几分乡土气息,少了几分警察的英气。他带了两个协警和三名医护人员,见着我后,又问了一遍详细情况,因为刘劲之前有交待,我就把他拉到一旁去如实说了。 情况清楚后,我们就一起进了,首先当然是抢救罗勇妈,医生说她的脉搏很弱,体内血液不足,需要马上送到医院输血,这也再次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待确定了罗勇爸已经死亡后,三名医生就抬着罗勇妈先行离开了。 老警察看着地上罗勇的尸体,让一名协警照了相,看到旁边一堆的烂肉时,他回过头来盯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咬死人肉这种事任何人听了肯定都会心里一阵恶心的。 堂检查完后,我们一起进入到了那“第三间”,黑棺材还在那里,棺材盖子在地上,老警察走过去,站上长凳往棺材里看了看,我好奇地问他里面还有什么,他让我自己上去看,我还真就爬了上去。 棺材里绿压压一片,竟是放满了柏树枝,我问老警察这是什么讲究,他告诉我,当地农村有种说法,柏树阴气重,人死后,要想魂不散,可以用柏树枝铺满棺材,网住灵魂。 僵尸是不会给自己买棺材的,更不会铺柏树,看来正如蔡涵所说,罗勇回到家里后,他父母虽然知道他已不是活人,却想要留下他,这才把他“养”在了棺材里面。 后面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老警察说本来我们应当回去录一份口供的,但这种事太玄乎,即便他相信我所说,但口供上却不能那样写,再一个拐子也给他交待过,所以我就不用跟他去了,善后的事他会处理,他让我们收拾好东西先离开,他还要等县上的刑警过来。 我向他道了谢,就往外走去,路过堂时,我看到神龛,想起了罗勇的爸爸,就走过去上了三柱香,并拜了一拜。 刚走出房门,我突然想起了那块写有“周冰”的绿色石头,上次蔡涵的话提醒了我,他说那石头上写着我名字,我怎么都没好好看一下,还让罗勇爸带走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不想要死人的东西,现在经历了后面的事,我也想搞明白我身份的问题,不愿放过任何线索,就想去把那石头找着。 老警察见我又回来了,问我有什么事,我谎称昨晚与罗勇撕扯时,掉了一个东西。老警察一听是这事,就让我自己好好找一下。 罗勇家很简陋,东西并不多,但我找遍了三间,甚至翻了棺材里的柏树枝,硬是没找到那块石头,最后我只得放弃了,再次向老警察道谢后,带着苏溪离开了罗勇家。 一路走下来都没有遇着一个人,直到一阵狗吠响起,我抬起头来一看,我们已经走到了昨晚那户人家跟前。 老头听着狗叫,走出房门,见着是我们,他喝住了狗,然后就问我们罗勇家是不是出事了,刚才他看到几个警察往那边而去。 大爷昨晚给我们指路很是热心,我也就没瞒他,说罗勇爸去世了。大爷听了,又是一阵叹息,说道:“前阵子帮着抬棺材去他们,两口子精神就不好,我担心他们气坏了身子,这几天没见他们出来干活,现在竟然被气死了,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抬棺材?”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啊,虽然那不肖子被烧成了灰,但我们农村还是讲究用棺材装着下葬,他爹妈回来的第二天,就在县里订了一口棺材,我们几个乡亲帮着抬回家去的,等着放够了时辰,还得帮着抬去埋了哩。” 如此说来,那棺材起初并不是拿来“养”罗勇尸体的,而是他父母用来装他骨灰的,直到罗勇尸变回了家,才有了后面的事,黑狗应该也是在阻止罗勇尸体进时被弄死的。 按大爷的说法,罗家夫妇回家后就一直精神不好,可前几天蔡涵过来,他还告诉我说罗勇爸妈对他很是热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与大爷告别后,我们继续前行。坐车经过镇子时,我对苏溪说想去看看罗勇妈妈,她也同意了,我俩就下车打听着往镇卫生院方向而去。 刚到卫生院,我就看到几个医生推着一张床从急救室里出来,我认出其中两个正是跟着老警察去罗勇家的医生,那床上铺着一层白布,我心头一紧,走上前去问他们罗勇妈如何了。 那医生认得我,停了下来,摇头对我说:“她体内的血量不到正常人的四分之一,按理是不可能维持住生命体征的,可听你说她昨晚还给你们开门,真是不可思议。” “那她现在呢?”我赶紧问。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用手指了指旁边那铺着白布的床,摇着头说。 ♂ 第054章尸衣 从卫生院出来时,我与苏溪都没有说话,随着罗勇妈的离去,他们这一家算是彻底地完了。 我们回到学校时,已经晚上七点过了,我给刘劲打电话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意,我没有拐子的电话,就让他帮我向拐子转达一下,他笑着说没事,这对拐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这样说弄得我更不好意思了,我想着刘劲上次请我与拐子吃了一顿,干脆就说也请他俩吃顿饭当面表示感谢得了,刘劲听了,就说他倒是乐意,只是这两天手里有起棘手的案子,他与拐子都比较忙,怕没有时间。 “什么案子啊?”刘劲与拐子都是学校派出所的警察,一般来说,他们负责的案子都是学校里发生的,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有些好奇学校又出了什么事,随口问了一句。 “学校干洗店老板的儿子自杀了,她来报案,非要说自己儿子是被别人杀了的,要我们找出杀人凶手。” 我本来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的,可当刘劲说完这话后,我的心立马悬了起来,就问他哪家干洗店。刘劲反问我说学校不是只有一家干洗店么,这下我更不淡定了,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劲告诉我,接到老板报案后,他们就去现场勘查过,老板儿子是上吊死的。 “在哪里死的?”我忙问。 “他们是外地人,干洗店旁边有一间子,白天他们两母子都在店里忙,晚上一般是女老板回旁边的子睡,儿子谢文八在干洗店里睡。谢文八就是在干洗店旁边的子里吊死的。” “既然谢文八都是睡在干洗店里的,怎么又跑到旁边子去了?”我疑惑地问。 “这就涉及到案子的关键之处了,她说几天前他们店里接到了一件衣服,第二天她打开店门,发现谢文八竟然穿着那件衣服睡在床上,她吃惊得不行,就去叫醒他,让他赶紧脱下来,万一被客人看到就不好了,她叫了三四分钟才把谢文八叫醒,可谢文八两眼无神,她当时只以为谢文八没睡醒,就自己动手从谢文八身上把衣服脱了。” “这事我们核实过,女老板最后也承认了,她儿子没念过大学,平时也没穿过什么好衣服,所以经常会在店里找一些好衣服穿着过过瘾,但每次都是穿一会就挂回去,像那晚那样穿着睡还是头一回,当时她也没多想,认为是那件衣服太好了,对谢文八产生了巨大的诱惑力所致。” “后来呢?”我紧张地问。我没有先向刘劲核实那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因为我怕自己知道答案后就没心思接着听下去了。 “那一整天,谢文八都没精打采的,晚上九点不到就又睡了。这天晚上,女老板听着隔壁衣服店里有动静,她起先以为是遭贼了,有些担心谢文八,就悄悄起身走了出来,结果一看干洗店店门完好,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下她知道声音是谢文八弄出来的,可从门缝看进去,里面灯都没开,她疑惑谢文八在做什么,就打开了店门,这次却吓了她一跳,当她打开灯后,看到谢文八又穿上了那件衣服,还在对着镜子照呢,可当时房间里灯都没有,镜子根本没法用啊。” “她看到谢文八神情呆滞,与以往完全不同,这让她想到了‘中邪’一说,赶紧把衣服扒了下来,衣服扒下后,谢文八的神色好了一些,女老板就把他扶到旁边的房子里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她一直守着谢文八睡着才回到了干洗店,这个时候她就觉得是那衣服有问题了,她担心顾客闹事,没敢把衣服扔了,可又担心谢文八再去穿它,就把衣服装进一个塑料袋,藏到干洗店的一处角落里,并用其他东西遮住。”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的猜测已被证实,刘劲所说的那件衣服正是我与蔡涵送去干洗店处理的我的那件西服。而谢文八出现的一些症状,也与罗勇当日的行为很相似。 刘劲接着说:“白天女老板忙着店里的事,也没时间顾着去看谢文八,就让他在里面睡着,只有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叫醒了他,他吃了饭还是说困,就又去睡了。等到晚上关了店门,女老板到隔壁子里,就看到谢文八还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呆呆地看着房顶,她问谢文八在看什么,谢文八回答说上面有个人在看他。” 刘劲讲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惊骇不已,这事越来越邪门了,也越来越让我惶恐。 “女老板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请‘大仙’来给谢文八瞧上一瞧,就只有按家乡的土办法,买了一面镇子倒挂在家里,对着房间的空气大骂了几句,然后又到房门外烧了些纸,算是软硬兼施。做完这些,她再回来时,谢文八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她以为已经把那东西送走了,这才放心地出了子,到干洗店里休息。” “这一晚上倒没再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下午,把衣服放在这的人来取走了衣服,女老板知道这衣服怪异,连钱都没敢收,并让那人以后不要把衣服送过来了。那天晚上,谢文八的状态看起来又好了一些,女老板以防万一,还是没让他回干洗店睡,结果她第二天早上过去后,就看到谢文八自己吊死在了房间里。” 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我听完后,久久没有吭声,直到刘劲在那边“喂”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刘劲以为我是被这件事的怪异之处震惊了,也没多想,继续告诉我说,现在这案子的棘手之处就是,经过法医鉴定,谢文八是自杀无疑,但女老板一口咬定谢文八是因为穿了那件衣服后中邪才会自杀的,是衣服主人害死了谢文八,并说衣服的主人就在学校,要求警方把那人找出来。 这件事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我再笨也知道那件衣服有问题了!联想起罗勇一家人的下场,我没敢隐瞒,也不想隐瞒,就问刘劲:“你难道没觉得谢文八死前发生的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什么意思?”刘劲是知道罗勇的事的,但出于对我的信任,却压根没往我这边想。 “罗勇。”我提了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近十秒钟,刘劲才缓缓地问道:“女老板说过,那是一件西服,难道是你买的那件?” “嗯,衣服是我亲自送去的,也是我拿走的。”我应了下来,听筒里传来吸气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刘劲说这话时,语气不容拒绝,我既然说出来,也没打算逃避,就与他约好了地方。 我打电话的时候,苏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前面都是刘劲在讲述事情经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最后提到“罗勇”二字,她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告诉她我与朋友约在学校附近一家水吧谈点事,到时候她在旁边等我就好,她点头答应了。 刘劲是带着拐子一起过来的,这起案子因为涉及有灵异事件,同样交由拐子负责,这在派出所里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就像上次陈丰的案子一样。他们二人看到苏溪都有些吃惊,特别是刘劲,眼中的笑意很明显,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忙给他们介绍说苏溪是我一个表妹,在学校大一。 因为有正事要谈,刘劲倒也没拿这事开我玩笑。互相打了招呼后,苏溪就走到大厅的沙发处去了,她一走,拐子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刘劲也收起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把衣服送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取走的,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好好回想一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拐子看着我说。 出于对他们二人的信任,出于想把衣服的事弄清楚,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整个经过毫无隐瞒地讲了出来,包括我与蔡涵二人私闯苏婆家抢回衣服一事。 “你说把衣服送去干洗店是蔡涵的主意?”我讲完后,刘劲立马问。 “恩。” “衣服袖口被烧坏了,又起了褶皱,送去干洗店处理倒也不算不合常理。”拐子吸了口烟说道。 “也对啊。”刘劲咂了下嘴说。 “拐子哥,我那衣服是不是真有问题?”其实之前见到罗勇出事,我不是没怀疑过是衣服的问题,可我自己也穿过几次,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加上蔡涵也在旁边附和说一件衣服而已不可能兴风作浪,我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直到现在,又有人因为穿了那件西服而行为异常甚至自杀,我不得不再次拾起这个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件西服是件尸衣,也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拐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我全身都抖了一下,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最先,我的记忆中认为这衣服是我在淘宝买的二手货,即便后来没有查到购买记录,我也是心存侥幸地以为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现在拐子突然告诉我是一件死人的衣服,我想起自己穿了它几次,还觉得很合身,只觉瘆得慌。 “这尸衣有什么说法吗?”愣了好一会后,我才有些忐忑地问道。 ♂ 第054章尸衣 从卫生院出来时,我与苏溪都没有说话,随着罗勇妈的离去,他们这一家算是彻底地完了。 我们回到学校时,已经晚上七点过了,我给刘劲打电话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意,我没有拐子的电话,就让他帮我向拐子转达一下,他笑着说没事,这对拐子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这样说弄得我更不好意思了,我想着刘劲上次请我与拐子吃了一顿,干脆就说也请他俩吃顿饭当面表示感谢得了,刘劲听了,就说他倒是乐意,只是这两天手里有起棘手的案子,他与拐子都比较忙,怕没有时间。 “什么案子啊?”刘劲与拐子都是学校派出所的警察,一般来说,他们负责的案子都是学校里发生的,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有些好奇学校又出了什么事,随口问了一句。 “学校干洗店老板的儿子自杀了,她来报案,非要说自己儿子是被别人杀了的,要我们找出杀人凶手。” 我本来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的,可当刘劲说完这话后,我的心立马悬了起来,就问他哪家干洗店。刘劲反问我说学校不是只有一家干洗店么,这下我更不淡定了,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劲告诉我,接到老板报案后,他们就去现场勘查过,老板儿子是上吊死的。 “在哪里死的?”我忙问。 “他们是外地人,干洗店旁边有一间子,白天他们两母子都在店里忙,晚上一般是女老板回旁边的子睡,儿子谢文八在干洗店里睡。谢文八就是在干洗店旁边的子里吊死的。” “既然谢文八都是睡在干洗店里的,怎么又跑到旁边子去了?”我疑惑地问。 “这就涉及到案子的关键之处了,她说几天前他们店里接到了一件衣服,第二天她打开店门,发现谢文八竟然穿着那件衣服睡在床上,她吃惊得不行,就去叫醒他,让他赶紧脱下来,万一被客人看到就不好了,她叫了三四分钟才把谢文八叫醒,可谢文八两眼无神,她当时只以为谢文八没睡醒,就自己动手从谢文八身上把衣服脱了。” “这事我们核实过,女老板最后也承认了,她儿子没念过大学,平时也没穿过什么好衣服,所以经常会在店里找一些好衣服穿着过过瘾,但每次都是穿一会就挂回去,像那晚那样穿着睡还是头一回,当时她也没多想,认为是那件衣服太好了,对谢文八产生了巨大的诱惑力所致。” “后来呢?”我紧张地问。我没有先向刘劲核实那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因为我怕自己知道答案后就没心思接着听下去了。 “那一整天,谢文八都没精打采的,晚上九点不到就又睡了。这天晚上,女老板听着隔壁衣服店里有动静,她起先以为是遭贼了,有些担心谢文八,就悄悄起身走了出来,结果一看干洗店店门完好,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下她知道声音是谢文八弄出来的,可从门缝看进去,里面灯都没开,她疑惑谢文八在做什么,就打开了店门,这次却吓了她一跳,当她打开灯后,看到谢文八又穿上了那件衣服,还在对着镜子照呢,可当时房间里灯都没有,镜子根本没法用啊。” “她看到谢文八神情呆滞,与以往完全不同,这让她想到了‘中邪’一说,赶紧把衣服扒了下来,衣服扒下后,谢文八的神色好了一些,女老板就把他扶到旁边的房子里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她一直守着谢文八睡着才回到了干洗店,这个时候她就觉得是那衣服有问题了,她担心顾客闹事,没敢把衣服扔了,可又担心谢文八再去穿它,就把衣服装进一个塑料袋,藏到干洗店的一处角落里,并用其他东西遮住。”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的猜测已被证实,刘劲所说的那件衣服正是我与蔡涵送去干洗店处理的我的那件西服。而谢文八出现的一些症状,也与罗勇当日的行为很相似。 刘劲接着说:“白天女老板忙着店里的事,也没时间顾着去看谢文八,就让他在里面睡着,只有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叫醒了他,他吃了饭还是说困,就又去睡了。等到晚上关了店门,女老板到隔壁子里,就看到谢文八还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呆呆地看着房顶,她问谢文八在看什么,谢文八回答说上面有个人在看他。” 刘劲讲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惊骇不已,这事越来越邪门了,也越来越让我惶恐。 “女老板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里请‘大仙’来给谢文八瞧上一瞧,就只有按家乡的土办法,买了一面镇子倒挂在家里,对着房间的空气大骂了几句,然后又到房门外烧了些纸,算是软硬兼施。做完这些,她再回来时,谢文八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她以为已经把那东西送走了,这才放心地出了子,到干洗店里休息。” “这一晚上倒没再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下午,把衣服放在这的人来取走了衣服,女老板知道这衣服怪异,连钱都没敢收,并让那人以后不要把衣服送过来了。那天晚上,谢文八的状态看起来又好了一些,女老板以防万一,还是没让他回干洗店睡,结果她第二天早上过去后,就看到谢文八自己吊死在了房间里。” 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我听完后,久久没有吭声,直到刘劲在那边“喂”了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刘劲以为我是被这件事的怪异之处震惊了,也没多想,继续告诉我说,现在这案子的棘手之处就是,经过法医鉴定,谢文八是自杀无疑,但女老板一口咬定谢文八是因为穿了那件衣服后中邪才会自杀的,是衣服主人害死了谢文八,并说衣服的主人就在学校,要求警方把那人找出来。 这件事到了如此地步,就算我再笨也知道那件衣服有问题了!联想起罗勇一家人的下场,我没敢隐瞒,也不想隐瞒,就问刘劲:“你难道没觉得谢文八死前发生的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什么意思?”刘劲是知道罗勇的事的,但出于对我的信任,却压根没往我这边想。 “罗勇。”我提了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近十秒钟,刘劲才缓缓地问道:“女老板说过,那是一件西服,难道是你买的那件?” “嗯,衣服是我亲自送去的,也是我拿走的。”我应了下来,听筒里传来吸气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刘劲说这话时,语气不容拒绝,我既然说出来,也没打算逃避,就与他约好了地方。 我打电话的时候,苏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前面都是刘劲在讲述事情经过,所以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我最后提到“罗勇”二字,她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告诉她我与朋友约在学校附近一家水吧谈点事,到时候她在旁边等我就好,她点头答应了。 刘劲是带着拐子一起过来的,这起案子因为涉及有灵异事件,同样交由拐子负责,这在派出所里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就像上次陈丰的案子一样。他们二人看到苏溪都有些吃惊,特别是刘劲,眼中的笑意很明显,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忙给他们介绍说苏溪是我一个表妹,在学校大一。 因为有正事要谈,刘劲倒也没拿这事开我玩笑。互相打了招呼后,苏溪就走到大厅的沙发处去了,她一走,拐子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刘劲也收起了笑容。 “你什么时候把衣服送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取走的,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你好好回想一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拐子看着我说。 出于对他们二人的信任,出于想把衣服的事弄清楚,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整个经过毫无隐瞒地讲了出来,包括我与蔡涵二人私闯苏婆家抢回衣服一事。 “你说把衣服送去干洗店是蔡涵的主意?”我讲完后,刘劲立马问。 “恩。” “衣服袖口被烧坏了,又起了褶皱,送去干洗店处理倒也不算不合常理。”拐子吸了口烟说道。 “也对啊。”刘劲咂了下嘴说。 “拐子哥,我那衣服是不是真有问题?”其实之前见到罗勇出事,我不是没怀疑过是衣服的问题,可我自己也穿过几次,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加上蔡涵也在旁边附和说一件衣服而已不可能兴风作浪,我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直到现在,又有人因为穿了那件西服而行为异常甚至自杀,我不得不再次拾起这个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件西服是件尸衣,也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拐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我全身都抖了一下,莫名感到一阵寒意。最先,我的记忆中认为这衣服是我在淘宝买的二手货,即便后来没有查到购买记录,我也是心存侥幸地以为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现在拐子突然告诉我是一件死人的衣服,我想起自己穿了它几次,还觉得很合身,只觉瘆得慌。 “这尸衣有什么说法吗?”愣了好一会后,我才有些忐忑地问道。 ♂ 第055章怀疑 “多数情况下,死人身上的衣服都会随着尸体一起下葬或是火化,有些奸商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就与火葬场烧尸工勾结,扒下尸体身上的外套,再拿出来以二手货的名目贩卖。。有些人本来就死得很惨,死后还被人扒了衣服,怨念加重,形成怨魂附着在衣服上,那样的尸衣就成了‘鬼尸衣’,穿了的人,轻则倒霉,重则丧命。” “你的意思是,我那件西服就是一件‘鬼尸衣’?”我皱眉问。 “罗勇与谢文八都是在穿了这件衣服后做出了怪异行为,并且最后都死了,这与鬼尸衣夺命的特征相符,我搞不懂的是为何你也穿过那衣服,却啥事没有。”拐子摇头说道。 “拐子哥,或许周冰并不是啥事没有……”刘劲插嘴说了一句。 我与拐子都看向他,他接着说,将这衣服的诡异与我身上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他推测我正是在穿上西服后记忆发生了混乱,认为自己是王泽的。也就是说,鬼尸衣其实也对我产生了影响,只不过并不像罗勇他们那么凶险。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想起那件衣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吗?”拐子神色凝重地问。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恰在这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我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那人说给我在网上买的衣服到了,让我穿一下合不合身,然后我就穿上了那衣服。 想到这事时,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刘劲问我怎么了,我抬起右手制止了他的说话,然后闭上眼睛努力去回想当日的情形,可回忆到此就中断了,除了那个电话,我再想不起其他的事。 直到我感觉到脑子都有些痛了,我才睁开了眼睛。刘劲与拐子都满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把这事说了出来。讲完后,我还特意说明了一下,刚才闪现的这丝记忆,与我之前自己认为这衣服是在网上购买的那段记忆很不一样,这次的记忆很清晰,我可以确定当天我的确接到过这么一个电话。 “你是说,网购那段记忆,是很模糊的,像是有人刻意给你植入的,事后你没有查到购买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而打电话这记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刘劲阐明了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刘劲,记下这件事,回去马上调出周冰那天的所有通话记录,务必找到这个号码!”拐子听完,一拍桌子说道。 “对了,你对衣服有印象的时候,它就在你们寝室里了?”讲完这事,刘劲又问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对。” “那你可记得当时房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我记得我与浩哥第一次去你寝室时,你的身份就出了问题,当时我们要检查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却发现这两样东西都没在……”说到后面,刘劲有了一丝迟疑。 听着刘劲这话,看着他的神情,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在怀疑我们寝室有内贼啊! 其实这个念头我早就有过,但在罗勇出事后我就放弃了,那段时间就我与罗勇住在寝室,他成了受害者的话,我总不能怀疑我自己吧。说起来也怪这段时间自己的大脑都被其他一些事情充斥了,现在刘劲突然把事情引到这个方向上来,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蔡涵! 至少在我现有的记忆中,衣服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寝室里面,当然,有可能是我自己下楼去拿上来的,只不过我丢失了这段记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直接送到了寝室,并且,我钱包里什么东西都在,唯独丢失了可以让我对自己身份产生疑惑的身份证与学生证,而房门完好,这足以让人猜测是有人用钥匙打开门做了这一切! 顺着这个思路,我回想了一下事件发生后到现在,蔡涵似乎还真有些可疑。首先,他有我们寝室的钥匙,能自由进出寝室,罗勇失踪后,西服完好无损地回到寝室也可以说是他送回来的;第二,他不止一次地说那件西服不错,我穿着也合身,还能为我带来好运,让我好好保管;第三,衣服被苏婆拿走后,那几天他很都很热心,先是跟踪苏溪,后又与我一道去苏家夺衣;第四,到学校后,他主动提出把衣服拿去干洗店处理,结果谢文八就出事了;第五,蔡涵让我去罗勇家,他自己却没一起,结果罗勇家隐藏着那么大的危险。 真的是蔡涵吗?可我真想不通他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你想起了什么?”拐子看着我问。 我刚想说出蔡涵的名字,眼前却又浮现出他那张热切的脸庞,他算是我大学几年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加朋友了,他没搬出去住之前,我们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刚才我只想了他的可疑之处,可仔细想来,这段时间里他也做了一些好事啊,陈丰第二次晕倒时,就是他先听到了声响并跑上楼去,后来我被苏婆勾魂也是他想到办法叫醒了我,最近一次是他陪我回家去解决了我家里的游魂。 想到这些,我已到嘴边的“蔡涵”二字收了回来,如果因为我的引导而让警察怀疑到蔡涵,事实证明他是被冤枉的,那我一定后悔死的,也会从此少一个好朋友。我决定先自己私下观察一下蔡涵,待找到足够的证据,再把这些想法告诉刘劲他们。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说这话时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那个蔡涵是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刘劲果然是怀疑到他头上去了。 “大四开学后一个月就搬了,后面罗勇出了事,我一个人住寝室有些怕,就打电话让他回来住一段时间。”我回答说。 刘劲又问蔡涵的房子租在哪里的,他女朋友是哪里的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提过让他把女朋友带来让我们看看,他就笑着说他和这女孩只是玩玩,根本没打算娶她呢,等他找到真正的心上人了再带给我们看,我当时就鄙视了他,他却说大家各取所需而已,我骂了他一句“禽兽”就没说什么了。 我与刘劲在谈论蔡涵时,拐子一直在旁边轻轻敲击着桌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不好!”我与刘劲刚说完,拐子就站起来说道。 他的反应让我心头一紧,忙问他怎么了。 “罗勇穿上衣服后,被那奇怪的灵车接走,之后被奸杀案的女鬼上身,两次回到宿舍吓死了陈丰,后来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却回到了自己家中,还成了吸血僵尸,我担心谢文八的尸体也会发生什么变故!”拐子眉头紧锁。 听完他的话,我不由想起罗勇那具腐尸,心中一阵恶寒。拐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刘劲听后脸色也变了,问拐子现在怎么办。拐子说因为女老板不让殡仪馆烧尸,谢文八的尸体暂时存放在校医院太平间,现在看来,这尸体留不得,必须尽快火化,迟则生变。 “那女老板那边如何解释?”刘劲又问了一句。 “既然她也相信鬼神之说,那我就有办法劝服她,她总不会想让自己儿子投不了胎成为孤魂野鬼吧。”拐子主意已定。 事情定下来后,他们准备马上去校医院看看谢文八的尸体,争取当晚就拉去殡仪馆烧了。走的时候,拐子叮嘱我赶紧回寝室去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明天他再陪我去找一趟吴兵,还说吴兵虽不愿管我的事,总是可以做法把那衣服里的怨魂超度了,免得再有人因它而死。 拐子最后一句话刺到了我的心中,经过今晚这一分析,罗勇与谢文八都是因我那西服而死,我或多或少也算个间接的凶手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也下了决心——这衣服是不能再要了! 苏溪见着拐子二人走了,就走了过来。我看到苏溪,想起苏婆早就告诫过我那衣服是个凶物,苏婆也尝试着烧掉它,却被我与蔡涵阻止了,我懊恼不已,却也更加相信苏婆是不会害我的,她那晚招我的魂定是另有深意! 走出水吧,我给苏溪说要回寝室拿点东西,然后我俩就一起往宿舍大院走去。快到宿舍门口时,我接到了蔡涵的电话,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蔡涵问我回来没有,我说刚到一会,他就让我赶紧去寝室,说有事给我说。他的语气很神秘,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带着疑惑,快步地往寝室走去。 打开寝室门,只有蔡涵一个人在里面,我问他何志远呢,他说好像还在图馆没回来。他问我怎么来这么快,他还以为我直接回了苏家,我就说我本来就准备回来拿点东西,然后问他找我做什么。 “刚才我听说了一件事!” 蔡涵的表情神秘中带有凝重,我忙问他什么事。让我没想到的是,蔡涵所说的正是谢文八自杀一事,过程几乎与刘劲之前给我讲述的一样。我心里有数,听完后故作惊讶地问他怎么看这事。 “我说句话你可别多心啊,我觉得你那件西服有问题!”蔡涵说着,看了看我挂西服的衣柜。而他的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他的,他却自己说到了这上面。 我仍然不露声色,装作啥都不懂的样子,问他怎么办,他就说这样看来,或许是他错怪苏婆了,至少苏婆烧我衣服这事是没有恶意的,他建议我马上把西服烧了,免得再惹出什么事来。 他的这话几乎是彻底打消了我对他的怀疑,我也想马上烧了那“鬼尸衣”,可拐子之前提过明天带我去找吴兵,让吴兵来处理这衣服。在我愣神的时候,蔡涵已经从我衣柜里把西服拿了出来。 ♂ 第055章怀疑 “多数情况下,死人身上的衣服都会随着尸体一起下葬或是火化,有些奸商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就与火葬场烧尸工勾结,扒下尸体身上的外套,再拿出来以二手货的名目贩卖。有些人本来就死得很惨,死后还被人扒了衣服,怨念加重,形成怨魂附着在衣服上,那样的尸衣就成了‘鬼尸衣’,穿了的人,轻则倒霉,重则丧命。” “你的意思是,我那件西服就是一件‘鬼尸衣’?”我皱眉问。 “罗勇与谢文八都是在穿了这件衣服后做出了怪异行为,并且最后都死了,这与鬼尸衣夺命的特征相符,我搞不懂的是为何你也穿过那衣服,却啥事没有。”拐子摇头说道。 “拐子哥,或许周冰并不是啥事没有……”刘劲插嘴说了一句。 我与拐子都看向他,他接着说,将这衣服的诡异与我身上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他推测我正是在穿上西服后记忆发生了混乱,认为自己是王泽的。也就是说,鬼尸衣其实也对我产生了影响,只不过并不像罗勇他们那么凶险。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想起那件衣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吗?”拐子神色凝重地问。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恰在这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丝片段,我好像是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那人说给我在网上买的衣服到了,让我穿一下合不合身,然后我就穿上了那衣服。 想到这事时,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刘劲问我怎么了,我抬起右手制止了他的说话,然后闭上眼睛努力去回想当日的情形,可回忆到此就中断了,除了那个电话,我再想不起其他的事。 直到我感觉到脑子都有些痛了,我才睁开了眼睛。刘劲与拐子都满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把这事说了出来。讲完后,我还特意说明了一下,刚才闪现的这丝记忆,与我之前自己认为这衣服是在网上购买的那段记忆很不一样,这次的记忆很清晰,我可以确定当天我的确接到过这么一个电话。 “你是说,网购那段记忆,是很模糊的,像是有人刻意给你植入的,事后你没有查到购买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而打电话这记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刘劲阐明了我的意思,我点了点头。 “刘劲,记下这件事,回去马上调出周冰那天的所有通话记录,务必找到这个号码!”拐子听完,一拍桌子说道。 “对了,你对衣服有印象的时候,它就在你们寝室里了?”讲完这事,刘劲又问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说:“对。” “那你可记得当时房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我记得我与浩哥第一次去你寝室时,你的身份就出了问题,当时我们要检查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却发现这两样东西都没在……”说到后面,刘劲有了一丝迟疑。 听着刘劲这话,看着他的神情,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这是在怀疑我们寝室有内贼啊! 其实这个念头我早就有过,但在罗勇出事后我就放弃了,那段时间就我与罗勇住在寝室,他成了受害者的话,我总不能怀疑我自己吧。说起来也怪这段时间自己的大脑都被其他一些事情充斥了,现在刘劲突然把事情引到这个方向上来,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蔡涵! 至少在我现有的记忆中,衣服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寝室里面,当然,有可能是我自己下楼去拿上来的,只不过我丢失了这段记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直接送到了寝室,并且,我钱包里什么东西都在,唯独丢失了可以让我对自己身份产生疑惑的身份证与学生证,而房门完好,这足以让人猜测是有人用钥匙打开门做了这一切! 顺着这个思路,我回想了一下事件发生后到现在,蔡涵似乎还真有些可疑。首先,他有我们寝室的钥匙,能自由进出寝室,罗勇失踪后,西服完好无损地回到寝室也可以说是他送回来的;第二,他不止一次地说那件西服不错,我穿着也合身,还能为我带来好运,让我好好保管;第三,衣服被苏婆拿走后,那几天他很都很热心,先是跟踪苏溪,后又与我一道去苏家夺衣;第四,到学校后,他主动提出把衣服拿去干洗店处理,结果谢文八就出事了;第五,蔡涵让我去罗勇家,他自己却没一起,结果罗勇家隐藏着那么大的危险。 真的是蔡涵吗?可我真想不通他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 “你想起了什么?”拐子看着我问。 我刚想说出蔡涵的名字,眼前却又浮现出他那张热切的脸庞,他算是我大学几年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加朋友了,他没搬出去住之前,我们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刚才我只想了他的可疑之处,可仔细想来,这段时间里他也做了一些好事啊,陈丰第二次晕倒时,就是他先听到了声响并跑上楼去,后来我被苏婆勾魂也是他想到办法叫醒了我,最近一次是他陪我回家去解决了我家里的游魂。 想到这些,我已到嘴边的“蔡涵”二字收了回来,如果因为我的引导而让警察怀疑到蔡涵,事实证明他是被冤枉的,那我一定后悔死的,也会从此少一个好朋友。我决定先自己私下观察一下蔡涵,待找到足够的证据,再把这些想法告诉刘劲他们。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说这话时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那个蔡涵是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刘劲果然是怀疑到他头上去了。 “大四开学后一个月就搬了,后面罗勇出了事,我一个人住寝室有些怕,就打电话让他回来住一段时间。”我回答说。 刘劲又问蔡涵的房子租在哪里的,他女朋友是哪里的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提过让他把女朋友带来让我们看看,他就笑着说他和这女孩只是玩玩,根本没打算娶她呢,等他找到真正的心上人了再带给我们看,我当时就鄙视了他,他却说大家各取所需而已,我骂了他一句“禽兽”就没说什么了。 我与刘劲在谈论蔡涵时,拐子一直在旁边轻轻敲击着桌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不好!”我与刘劲刚说完,拐子就站起来说道。 他的反应让我心头一紧,忙问他怎么了。 “罗勇穿上衣服后,被那奇怪的灵车接走,之后被奸杀案的女鬼上身,两次回到宿舍吓死了陈丰,后来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却回到了自己家中,还成了吸血僵尸,我担心谢文八的尸体也会发生什么变故!”拐子眉头紧锁。 听完他的话,我不由想起罗勇那具腐尸,心中一阵恶寒。拐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刘劲听后脸色也变了,问拐子现在怎么办。拐子说因为女老板不让殡仪馆烧尸,谢文八的尸体暂时存放在校医院太平间,现在看来,这尸体留不得,必须尽快火化,迟则生变。 “那女老板那边如何解释?”刘劲又问了一句。 “既然她也相信鬼神之说,那我就有办法劝服她,她总不会想让自己儿子投不了胎成为孤魂野鬼吧。”拐子主意已定。 事情定下来后,他们准备马上去校医院看看谢文八的尸体,争取当晚就拉去殡仪馆烧了。走的时候,拐子叮嘱我赶紧回寝室去把那件衣服拿出来,明天他再陪我去找一趟吴兵,还说吴兵虽不愿管我的事,总是可以做法把那衣服里的怨魂超度了,免得再有人因它而死。 拐子最后一句话刺到了我的心中,经过今晚这一分析,罗勇与谢文八都是因我那西服而死,我或多或少也算个间接的凶手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也下了决心——这衣服是不能再要了! 苏溪见着拐子二人走了,就走了过来。我看到苏溪,想起苏婆早就告诫过我那衣服是个凶物,苏婆也尝试着烧掉它,却被我与蔡涵阻止了,我懊恼不已,却也更加相信苏婆是不会害我的,她那晚招我的魂定是另有深意! 走出水吧,我给苏溪说要回寝室拿点东西,然后我俩就一起往宿舍大院走去。快到宿舍门口时,我接到了蔡涵的电话,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蔡涵问我回来没有,我说刚到一会,他就让我赶紧去寝室,说有事给我说。他的语气很神秘,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带着疑惑,快步地往寝室走去。 打开寝室门,只有蔡涵一个人在里面,我问他何志远呢,他说好像还在图馆没回来。他问我怎么来这么快,他还以为我直接回了苏家,我就说我本来就准备回来拿点东西,然后问他找我做什么。 “刚才我听说了一件事!” 蔡涵的表情神秘中带有凝重,我忙问他什么事。让我没想到的是,蔡涵所说的正是谢文八自杀一事,过程几乎与刘劲之前给我讲述的一样。我心里有数,听完后故作惊讶地问他怎么看这事。 “我说句话你可别多心啊,我觉得你那件西服有问题!”蔡涵说着,看了看我挂西服的衣柜。而他的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我还有些怀疑他的,他却自己说到了这上面。 我仍然不露声色,装作啥都不懂的样子,问他怎么办,他就说这样看来,或许是他错怪苏婆了,至少苏婆烧我衣服这事是没有恶意的,他建议我马上把西服烧了,免得再惹出什么事来。 他的这话几乎是彻底打消了我对他的怀疑,我也想马上烧了那“鬼尸衣”,可拐子之前提过明天带我去找吴兵,让吴兵来处理这衣服。在我愣神的时候,蔡涵已经从我衣柜里把西服拿了出来。 ♂ 第056章烧衣 “咋了,你还有些舍不得?”见着我犹豫的神色,蔡涵问我。 “不是,只是”我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想说等明天拿去让高人超度一下。 “那不就得了,这种西服没啥舍不得的,再弄点啥事出来你后悔都来不及!”边说这话,蔡涵就去阳台拿了一个铁盆子过来,把衣服扔了进去。 我看着他积极的样子,想起苏婆当日也是想把它烧了了事,既然这样,让蔡涵烧了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从之前吴兵对我的态度来看,明天去了他也不一定会帮我,我就没有阻止蔡涵,看着他在寝室里找了些废纸,用打火机点燃后扔进了盆里,没多大一会,衣服就被废纸引燃了。 衣服燃烧着,升起了一片黑烟,我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那怨魂所化,蔡涵站在一旁盯着那火光,脸上的神色很是坚定。 最后,盆里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我祈祷着这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苏溪还在下面等着我,我没有再停留,与蔡涵告别后打开了寝室门,碰巧与从外面回来的何志远打了一个照面。 “什么东西这么臭?”门开后,何志远看着我皱眉地问。 “没什么,烧了一件衣服。”我解释说。 “好端端烧什么衣服啊,今晚这寝室里可咋睡。”何志远把头凑进寝室,吸了几口还有焦臭味的空气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那件西服有点邪门,穿在身上不好,我听人说烧了就没事了,这才回寝室来把它烧了,要不你等呆会再进寝室,等空气散一下就好了。”这事毕竟是我弄出来的,我给何志远道了个歉。 “你那衣服不是被” “被什么?”何志远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我疑惑地问他。 “噢,邪门的话,烧了好,烧了好。”何志远说着就侧身走进了寝室。 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蔡涵正看向这边。他见我回了头,就又说了个“拜拜”,我挥了挥手,与何志远道别后就下了楼。下楼后,我一直在琢磨着何志远刚才那句话,他明明是要说什么的,突然就断了。当时我是面向门外的,而何志远是面向门内,我联想到蔡涵的状态,不禁想着,难道何志远是看到蔡涵在寝室里才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么? 这个猜测吓了我一跳,让我本来已经没有怀疑蔡涵的心也再次忐忑了起来,何志远好像知道点什么事,看来得找机会问问他了。 我走出宿舍大院时,苏溪还站在之前的那个位置,我看了一下时间,我已经上去半个小时了。让一个小姑娘等我这么久,我怪不好意思的,走过去给她说了句“久等了”,她淡淡一笑说“没事”,然后我们就出学校回到了苏家。 从罗勇家回来赶了一天的车,有些疲乏,进屋后,我俩便各自回卧室准备休息。这时我想起刘劲他们去弄谢文八尸体的事,就想问问他们弄得如何了,再一个也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把西服烧了,明天不用去找吴兵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刘劲才接了起来。我听着他那边很安静,就问他在哪里,他说他正在殡仪馆,我一听这话,估计谢文八的尸体今晚就要被烧了,看来不会出什么叉子。结果刘劲马上又说了句,幸好他们今晚想起了这事,要不然就麻烦了,我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拐子哥从水吧出来就直奔医院,找到值班医生打开太平间,进去后你猜怎么着,谢文八的尸体竟然吊在电灯上面!” 我本来是躺在床上打电话的,听到这里,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浑身涌起一股寒意,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刘劲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太平间里都是长条的日光灯管,吊在天花板上的,他们刚才推开门,按亮电灯开关,就看到谢文八吊在正中间的一盏灯上,脖子处被电线勒着,导致那盏灯都有些接触不良,灯管不时地闪烁着,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当时是值班医生陪着他俩一起去的,值班医生吓得两腿都软了,还是拐子及时扶住了他。刘劲也吓得不轻,拐子当机立断,通知殡仪馆过来拉尸体,然后他俩又跟着灵车去了殡仪馆,准备连夜把尸体烧了。 “难道是像罗勇一样的诈尸?”我迟疑地说道。 “只有这种可能吧,医院太平间平时都锁着的,钥匙在值班医生那里,总不会有哪个医生心理这么变态吧,把一具尸体吊起来,并且以前医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的确,我自己也更偏向于诈尸一说。我当时就想,这个谢文八死的时候是上吊自杀,会不会成了个吊死鬼,喜欢让自己的尸体保持着上吊的状态。 “不说了,我为了给你打电话,一个人跑了出来,这地方阴森得很,我先进去了。”刘劲又说。 “这事拐子就能决定了吗?不用向派出所和学校方面请示?”我多了一句嘴。其实这事本不是我应当关心的,但我已经把刘劲与拐子当成了朋友,特别是拐子,本来就是从领导职位上被贬下来的,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处分。 “应该不会,这事太邪门了,不尽快烧了反而出事,到时候我也可以作证。”刘劲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 讲完电话,我脑海里闪现出了谢文八吊在太平间里的画面,他脸色苍白,两眼圆睁,吐着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太平间里的灯还不停闪烁我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电灯电线。我忙甩了甩头,让自己停止联想。 重新躺下去后,我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样的场景。最后我只得打开了灯,盯着灯泡回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几次命案,推测着它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我们猜测那件西服是“鬼尸衣”,事件的始末就得重新梳理了。首先,我穿上西服后,意识发生改变,认为自己是王泽,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正常;紧接着,罗勇穿了尸衣,开始出现怪异行为,去东门树林里挖坑,并被灵车接走,在这里产生了第一个疑问,如果衣服上是王泽的怨魂的话,我穿上后王泽的魂上了我的身可以解释,可罗勇穿上衣服后,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周冰? 我沿着这个方向想下去,又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当天的情形,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第二天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上床前罗勇还在玩游戏,我让他小声一些,当时我的原话是:“周冰,你把声音开小声些吧。” 而事实上那个时候罗勇还没有穿我的西服,可是我叫他周冰,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出现这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罗勇觉得自己是“周冰”与是否穿衣服无关,而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第二种,那个时候罗勇已经穿过西服了,意识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他穿西服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之前,我不知道他穿过! 可第二种情况无法解释罗勇穿上衣服后认为自己是周冰的问题,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即罗勇意识的改变与衣服无关,至于究竟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就需要进一步探究了。 这之后就是陈丰的命案,这起案子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就是陈丰见死不救,奸杀案受害人变成女鬼索命。陈丰死后,他的尸体再次被不明灵车接走,等着再回来时,女鬼消失无踪,陈丰尸体被来找我报仇的罗勇两魄霸占,随着罗勇两魄消散、陈丰尸体火化,陈丰的案子彻底结束,这整个过程都与“鬼尸衣”无关。 后面我家里出了问题,一个自称是“周冰”的游魂进入我家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我停了下来,脑子里重复着“自称周冰”这几个字。 重复了十来遍后,我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人有三魂七魄,会不会其中有一魄主宰着自己对自己的身份记忆,我认为自己是王泽,是因为王泽的这一魄进入到了我体内;而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是因为我的那一魄进入到了他体内;后来,罗勇出了事,身体被女鬼强占,挤出了我那一魄,这一魄就飘回到我家中,做了穿我鞋子、睡我床这些我曾经做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那一魄最后是被蔡涵当作游魂赶走了,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真正记起自己叫周冰这一事实?有了这个想法后,蔡涵的身影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今天晚上,我一直徘徊在是否应该怀疑他的边缘,他做的那些事,的确有些奇怪,可他每次给出的解释却又找不到太大的破绽,让我没有理由直接找他当面对质。 不过,通过这些分析,我终究还是决定今后对蔡涵多留个心眼。 从家里回来后,当天晚上苏婆找到了我,并将苏溪托付于我,之后就撒手离去,又成了一起命案。苏婆死前咳嗽得厉害,而这咳嗽与处理“鬼尸衣”未果有关,她自己也说过那衣服太厉害,应该是遭到了尸衣上怨魂的反噬。在目前这么多人中,苏婆是唯一一个明确表明知道我身份之谜的人,她却什么都没告诉我,甚至说告诉我后我会死,这话实在太费解了! 在同一天晚上,谢文八上吊自杀,从他死前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的死也必然与“鬼尸衣”相关。只希望随着他尸身的焚烧,这起案子也能告一段落。我有些不能释怀的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悲痛的母亲,而我也是造成今天这局面的一个诱因。 第056章烧衣 “咋了,你还有些舍不得?”见着我犹豫的神色,蔡涵问我。 “不是,只是”我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想说等明天拿去让高人超度一下。 “那不就得了,这种西服没啥舍不得的,再弄点啥事出来你后悔都来不及!”边说这话,蔡涵就去阳台拿了一个铁盆子过来,把衣服扔了进去。 我看着他积极的样子,想起苏婆当日也是想把它烧了了事,既然这样,让蔡涵烧了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从之前吴兵对我的态度来看,明天去了他也不一定会帮我,我就没有阻止蔡涵,看着他在寝室里找了些废纸,用打火机点燃后扔进了盆里,没多大一会,衣服就被废纸引燃了。 衣服燃烧着,升起了一片黑烟,我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那怨魂所化,蔡涵站在一旁盯着那火光,脸上的神色很是坚定。 最后,盆里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我祈祷着这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苏溪还在下面等着我,我没有再停留,与蔡涵告别后打开了寝室门,碰巧与从外面回来的何志远打了一个照面。 “什么东西这么臭?”门开后,何志远看着我皱眉地问。 “没什么,烧了一件衣服。”我解释说。 “好端端烧什么衣服啊,今晚这寝室里可咋睡。”何志远把头凑进寝室,吸了几口还有焦臭味的空气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那件西服有点邪门,穿在身上不好,我听人说烧了就没事了,这才回寝室来把它烧了,要不你等呆会再进寝室,等空气散一下就好了。”这事毕竟是我弄出来的,我给何志远道了个歉。 “你那衣服不是被” “被什么?”何志远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我疑惑地问他。 “噢,邪门的话,烧了好,烧了好。”何志远说着就侧身走进了寝室。 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蔡涵正看向这边。他见我回了头,就又说了个“拜拜”,我挥了挥手,与何志远道别后就下了楼。下楼后,我一直在琢磨着何志远刚才那句话,他明明是要说什么的,突然就断了。当时我是面向门外的,而何志远是面向门内,我联想到蔡涵的状态,不禁想着,难道何志远是看到蔡涵在寝室里才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么? 这个猜测吓了我一跳,让我本来已经没有怀疑蔡涵的心也再次忐忑了起来,何志远好像知道点什么事,看来得找机会问问他了。 我走出宿舍大院时,苏溪还站在之前的那个位置,我看了一下时间,我已经上去半个小时了。让一个小姑娘等我这么久,我怪不好意思的,走过去给她说了句“久等了”,她淡淡一笑说“没事”,然后我们就出学校回到了苏家。 从罗勇家回来赶了一天的车,有些疲乏,进屋后,我俩便各自回卧室准备休息。这时我想起刘劲他们去弄谢文八尸体的事,就想问问他们弄得如何了,再一个也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把西服烧了,明天不用去找吴兵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刘劲才接了起来。我听着他那边很安静,就问他在哪里,他说他正在殡仪馆,我一听这话,估计谢文八的尸体今晚就要被烧了,看来不会出什么叉子。结果刘劲马上又说了句,幸好他们今晚想起了这事,要不然就麻烦了,我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拐子哥从水吧出来就直奔医院,找到值班医生打开太平间,进去后你猜怎么着,谢文八的尸体竟然吊在电灯上面!” 我本来是躺在床上打电话的,听到这里,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来,浑身涌起一股寒意,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刘劲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太平间里都是长条的日光灯管,吊在天花板上的,他们刚才推开门,按亮电灯开关,就看到谢文八吊在正中间的一盏灯上,脖子处被电线勒着,导致那盏灯都有些接触不良,灯管不时地闪烁着,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当时是值班医生陪着他俩一起去的,值班医生吓得两腿都软了,还是拐子及时扶住了他。刘劲也吓得不轻,拐子当机立断,通知殡仪馆过来拉尸体,然后他俩又跟着灵车去了殡仪馆,准备连夜把尸体烧了。 “难道是像罗勇一样的诈尸?”我迟疑地说道。 “只有这种可能吧,医院太平间平时都锁着的,钥匙在值班医生那里,总不会有哪个医生心理这么变态吧,把一具尸体吊起来,并且以前医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的确,我自己也更偏向于诈尸一说。我当时就想,这个谢文八死的时候是上吊自杀,会不会成了个吊死鬼,喜欢让自己的尸体保持着上吊的状态。 “不说了,我为了给你打电话,一个人跑了出来,这地方阴森得很,我先进去了。”刘劲又说。 “这事拐子就能决定了吗?不用向派出所和学校方面请示?”我多了一句嘴。其实这事本不是我应当关心的,但我已经把刘劲与拐子当成了朋友,特别是拐子,本来就是从领导职位上被贬下来的,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处分。 “应该不会,这事太邪门了,不尽快烧了反而出事,到时候我也可以作证。”刘劲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 讲完电话,我脑海里闪现出了谢文八吊在太平间里的画面,他脸色苍白,两眼圆睁,吐着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太平间里的灯还不停闪烁我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电灯电线。我忙甩了甩头,让自己停止联想。 重新躺下去后,我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样的场景。最后我只得打开了灯,盯着灯泡回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几次命案,推测着它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我们猜测那件西服是“鬼尸衣”,事件的始末就得重新梳理了。首先,我穿上西服后,意识发生改变,认为自己是王泽,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正常;紧接着,罗勇穿了尸衣,开始出现怪异行为,去东门树林里挖坑,并被灵车接走,在这里产生了第一个疑问,如果衣服上是王泽的怨魂的话,我穿上后王泽的魂上了我的身可以解释,可罗勇穿上衣服后,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周冰? 我沿着这个方向想下去,又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当天的情形,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第二天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上床前罗勇还在玩游戏,我让他小声一些,当时我的原话是:“周冰,你把声音开小声些吧。” 而事实上那个时候罗勇还没有穿我的西服,可是我叫他周冰,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出现这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罗勇觉得自己是“周冰”与是否穿衣服无关,而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第二种,那个时候罗勇已经穿过西服了,意识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他穿西服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之前,我不知道他穿过! 可第二种情况无法解释罗勇穿上衣服后认为自己是周冰的问题,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即罗勇意识的改变与衣服无关,至于究竟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就需要进一步探究了。 这之后就是陈丰的命案,这起案子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就是陈丰见死不救,奸杀案受害人变成女鬼索命。陈丰死后,他的尸体再次被不明灵车接走,等着再回来时,女鬼消失无踪,陈丰尸体被来找我报仇的罗勇两魄霸占,随着罗勇两魄消散、陈丰尸体火化,陈丰的案子彻底结束,这整个过程都与“鬼尸衣”无关。 后面我家里出了问题,一个自称是“周冰”的游魂进入我家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我停了下来,脑子里重复着“自称周冰”这几个字。 重复了十来遍后,我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人有三魂七魄,会不会其中有一魄主宰着自己对自己的身份记忆,我认为自己是王泽,是因为王泽的这一魄进入到了我体内;而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是因为我的那一魄进入到了他体内;后来,罗勇出了事,身体被女鬼强占,挤出了我那一魄,这一魄就飘回到我家中,做了穿我鞋子、睡我床这些我曾经做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那一魄最后是被蔡涵当作游魂赶走了,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真正记起自己叫周冰这一事实?有了这个想法后,蔡涵的身影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今天晚上,我一直徘徊在是否应该怀疑他的边缘,他做的那些事,的确有些奇怪,可他每次给出的解释却又找不到太大的破绽,让我没有理由直接找他当面对质。 不过,通过这些分析,我终究还是决定今后对蔡涵多留个心眼。 从家里回来后,当天晚上苏婆找到了我,并将苏溪托付于我,之后就撒手离去,又成了一起命案。苏婆死前咳嗽得厉害,而这咳嗽与处理“鬼尸衣”未果有关,她自己也说过那衣服太厉害,应该是遭到了尸衣上怨魂的反噬。在目前这么多人中,苏婆是唯一一个明确表明知道我身份之谜的人,她却什么都没告诉我,甚至说告诉我后我会死,这话实在太费解了! 在同一天晚上,谢文八上吊自杀,从他死前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的死也必然与“鬼尸衣”相关。只希望随着他尸身的焚烧,这起案子也能告一段落。我有些不能释怀的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悲痛的母亲,而我也是造成今天这局面的一个诱因。 第057章死不瞑目 说完谢文八,就又到了罗勇。其实对于罗勇的再次出现,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收到骨灰盒的那天,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后来苏婆的话也证实骨灰盒里装的并不是罗勇,我只是没想到他回了家去。 罗勇应该早就死了,那么,他的尸体是谁运回去的?他诈尸我相信,可要说他的尸体千里迢迢跑回了家,就有些不合理了,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再一个,罗勇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肯定不懂“以血养尸”这一邪法,这又是谁教他们的? 乡下大爷说棺材是几个乡亲帮着抬回罗家的,那个时候罗勇尸体必然还没有回去。在这之后,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蔡涵去过罗家,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根据蔡涵所说,直到他离开罗家,罗勇父母都没有问题。而蔡涵去罗家一事大爷是知道的,这就需要向大爷核实一件事,那就是蔡涵离开时,罗家是不是已经出问题了。当日我走得匆忙,根本没心思想这些细节问题,现在想来,疑点很多,看来有必要让拐子帮忙联系一下他那个战友,了解一下罗家事件的后续处理了。 之后,我又把那晚在罗家发生的事缕了一次,其他都还好,我自己的几个行为却仍然让我有些疑惑。首先就是在放棺材的那间子里,我明明很害怕,可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一直提醒着我上前去弄明白,在那之前,我完全没想到我会有这种胆量;再一个,在堂里,我为何会突然萌发出去咬死尸的想法,并且据苏溪后来所说,那个时候的我像是进入了癫狂状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他”,完全没有听到苏溪在一旁的呼喊。 这两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把它与前面我猜测的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主宰人的身份记忆联系起来才有了点眉目,我想,在棺材里与我自己潜意识作斗争的便是体内王泽的魂魄,咬死尸这一行为也是他控制我的意念做出来的。 分析到这里,从逻辑上来讲基本上都能说通了,我却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刚才竟然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置于了周冰的角色来推测,而把王泽作为了一个“外来者”,这与以前是不相同的。以前,我需要不停地提醒自己叫周冰,以免被外人误会,刚才却是一种内心的主动。 我想起晚上在水吧时,我也是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一事,难道说,从罗勇家回来以后,我的潜意识已经开始苏醒了?我一时有些兴奋,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恢复成周冰的身份,甚至会记起衣服进入到寝室的完全过程,到那个时候,幕后黑手就无处遁形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苏婆的那句话浮现了出来,她说,当我不再是王泽的时候,事情就无法阻止了。这句话尤如当头棒喝,瞬间浇灭了我的喜悦,让我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有些忐忑起来。 “嘭!” 我想得正入神,窗户上传来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我看过去,这才发现是之前向外开着的窗户被风吹着关了回来。就在我收回视线那一刻,我瞟见窗户外有一个影子在飘动,我起身走了过去,隔着窗户看到那影子一直在飘。 我打开窗户,往上看去,就见着外面的房梁上绑着一块黑布,正随风飘着。我来苏婆家几次了,在这房间里也住过一次,印象中根本没有这块黑布啊,它是什么时候绑上去的? 当时时间不早了,外面漆黑一片,我也不愿出去把它取下来,就关上窗户,准备明天再弄。可我重新躺下后,心里总想着这件事,不时转头看过去,因为窗户上贴有一层窗纸,外面的情形就模糊了,那黑布飘来飘去,像是一个人影,让我总觉得不对劲。 可我还是不愿意大半夜的跑出去取它,我环视着子,目光投在了苏溪的桌上,我过去找出了一叠报纸和一瓶胶水,用报纸在窗户上又粘了一层,这样弄完,几乎就看不到外面的黑影了,我也终于可以放心地闭眼睡觉了。 我感觉自己并没睡多久,就听到窗户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敲玻璃,我一下惊醒了过来,看向窗户那边。窗户上本有窗纸,我又粘了报纸,外面的情形完全看不见,我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盯着窗户处。 “咚——咚咚——” 声音再次传来,我大起胆子喊了一句:“谁啊?” 没人回应我,只听见外面阵阵风声。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后,又问了一句:“谁啊?” 仍然没有声音,苏婆家就在一楼,为了防小偷,窗户上安有防护栏,所以我也不担心有歹人能进来,就准备打开窗户看一下。当时我的手已经放到了窗栓上,就要拉起窗栓了,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这声音是从我门外传来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卧室房门。我知道这是苏婆的黑猫在叫,只是它怎么又出来了,难道苏溪此时也在堂?想着,我走了过去,把衣服裤子随便一套,就打开了房门。 我的房门刚开了一个缝,黑猫就窜了进来,直接跳到了窗台上,对着关闭的窗户就是一阵“喵”叫,叫声中带着愤怒之意,倒与它在东门树林里对着被罗勇上身的何志远叫的那一次相似。 看到它这样子,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敲我窗户玻璃的应该是个“脏东西”。我暗自庆幸没有打开窗户,要不然的话,他就钻进来了,前几天那个自称“周冰”的家伙就是被我妈打开门放进家里的。 黑猫的叫声持续了近一分钟才停下来,之后它就跳下窗台,步履蹒跚地在我房间里走了两圈,这才往房门处走去,此时苏溪就站在门口。黑猫走到门口,一下就窜进了苏溪的怀中。 苏溪告诉我,她晚上睡不着,想起了那只黑猫,就拿出袋子来,没想到它还真就出现了,刚才她一直在房间里与黑猫玩耍。后来黑猫从她怀里跳出来,跑到门边用子挠门,苏溪知道它想出去,就打开了房门,它径直跑到了我门前叫,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就打开了门。 以我对苏溪的了解,苏婆的秘密绝大多数都瞒着这个孙女,她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灵异的东西。让我奇怪的是,在罗家遇着尸变的罗勇,她却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害怕,这倒与正常女生的反应有些不一致,不知是她从小的磨难练就了一个超强的心灵,还是她们苏家的人与生俱来就是这样。 吸血腐尸都能承受,我也不怕她吓着,就告诉她说刚才我窗外有个脏东西,黑猫应该是感应到了,就冲过去驱走了他。不出我所料,苏溪听后,很是淡然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黑猫,那意思像是在说:“猫儿,你辛苦了。” 黑猫在她的抚摸下,发出轻柔的“喵”叫,苏溪抱着它回了卧室,我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第二天起床后,我第一时间就跑出房门去看那黑布,这一看还真有些名堂。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黑布,它上面还有一些金色的字符,我看得心中惊奇,忙把苏溪叫了出来,问她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东西,苏溪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块黑布。 我听了,神色凝重了起来,从里搬出一把椅子,站上去把这黑布取了下来。取下后,我拿在手上仔细打量,它上面的字符是用黄色的线绣上的,的确像是一些符文。我想起昨晚的事,心中骇然:昨晚那脏东西莫不是被这黑布招来的? 我把黑布叠好,装进一个袋子,拿着它与苏溪一道去了学校,打算让拐子看看,拐子对这些东西蛮有研究,昨晚“鬼尸衣”一事就讲得像模像样的。到学校后,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昨晚他挂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说烧衣服的事,电话通后,里面传来刘劲疲倦的声音,他说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他才睡下不久。 我本来有些好奇烧个尸体怎么会弄一晚上,想着他有些困,就让他继续睡,等睡醒了再说。刘劲却让我等一下,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昨晚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他的话让我想起我昨晚的经历,赶紧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劲告诉我,他们从太平间把谢文八的尸体取下来时,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后来把他送往殡仪馆,拐子特意让工作人员把他的眼睛抹下来,当时他们是看着谢文八的眼睛闭上的。因为昨晚要烧几具尸体,他们就等到了半夜,烧尸体前,需要再次确认尸体的面貌,以免烧错,可当谢文八面上的白布被掀开时,他们却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重新睁开了,并且瞪得很大,殡仪馆的人都吓得不轻,说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最后他们还是听殡仪馆人员的建议,敲开门口卖香纸的店铺门,买了些香烛和纸钱在谢文八面前烧了,本以为这就可以了,结果那工作人员去抹谢文八的眼睛时,竟是比之前还要诡异,这一次刚松开手,他的眼睛就睁开了…… ♂ 第057章死不瞑目 说完谢文八,就又到了罗勇。其实对于罗勇的再次出现,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收到骨灰盒的那天,我就觉得有些蹊跷,后来苏婆的话也证实骨灰盒里装的并不是罗勇,我只是没想到他回了家去。 罗勇应该早就死了,那么,他的尸体是谁运回去的?他诈尸我相信,可要说他的尸体千里迢迢跑回了家,就有些不合理了,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早就引起轩然大波了。再一个,罗勇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他们肯定不懂“以血养尸”这一邪法,这又是谁教他们的? 乡下大爷说棺材是几个乡亲帮着抬回罗家的,那个时候罗勇尸体必然还没有回去。在这之后,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蔡涵去过罗家,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 根据蔡涵所说,直到他离开罗家,罗勇父母都没有问题。而蔡涵去罗家一事大爷是知道的,这就需要向大爷核实一件事,那就是蔡涵离开时,罗家是不是已经出问题了。当日我走得匆忙,根本没心思想这些细节问题,现在想来,疑点很多,看来有必要让拐子帮忙联系一下他那个战友,了解一下罗家事件的后续处理了。 之后,我又把那晚在罗家发生的事缕了一次,其他都还好,我自己的几个行为却仍然让我有些疑惑。首先就是在放棺材的那间子里,我明明很害怕,可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一直提醒着我上前去弄明白,在那之前,我完全没想到我会有这种胆量;再一个,在堂里,我为何会突然萌发出去咬死尸的想法,并且据苏溪后来所说,那个时候的我像是进入了癫狂状态,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他”,完全没有听到苏溪在一旁的呼喊。 这两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把它与前面我猜测的三魂七魄中的一魄主宰人的身份记忆联系起来才有了点眉目,我想,在棺材里与我自己潜意识作斗争的便是体内王泽的魂魄,咬死尸这一行为也是他控制我的意念做出来的。 分析到这里,从逻辑上来讲基本上都能说通了,我却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刚才竟然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置于了周冰的角色来推测,而把王泽作为了一个“外来者”,这与以前是不相同的。以前,我需要不停地提醒自己叫周冰,以免被外人误会,刚才却是一种内心的主动。 我想起晚上在水吧时,我也是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一事,难道说,从罗勇家回来以后,我的潜意识已经开始苏醒了?我一时有些兴奋,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恢复成周冰的身份,甚至会记起衣服进入到寝室的完全过程,到那个时候,幕后黑手就无处遁形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苏婆的那句话浮现了出来,她说,当我不再是王泽的时候,事情就无法阻止了。这句话尤如当头棒喝,瞬间浇灭了我的喜悦,让我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有些忐忑起来。 “嘭!” 我想得正入神,窗户上传来的声音吓得我一个哆嗦,我看过去,这才发现是之前向外开着的窗户被风吹着关了回来。就在我收回视线那一刻,我瞟见窗户外有一个影子在飘动,我起身走了过去,隔着窗户看到那影子一直在飘。 我打开窗户,往上看去,就见着外面的房梁上绑着一块黑布,正随风飘着。我来苏婆家几次了,在这房间里也住过一次,印象中根本没有这块黑布啊,它是什么时候绑上去的? 当时时间不早了,外面漆黑一片,我也不愿出去把它取下来,就关上窗户,准备明天再弄。可我重新躺下后,心里总想着这件事,不时转头看过去,因为窗户上贴有一层窗纸,外面的情形就模糊了,那黑布飘来飘去,像是一个人影,让我总觉得不对劲。 可我还是不愿意大半夜的跑出去取它,我环视着子,目光投在了苏溪的桌上,我过去找出了一叠报纸和一瓶胶水,用报纸在窗户上又粘了一层,这样弄完,几乎就看不到外面的黑影了,我也终于可以放心地闭眼睡觉了。 我感觉自己并没睡多久,就听到窗户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敲玻璃,我一下惊醒了过来,看向窗户那边。窗户上本有窗纸,我又粘了报纸,外面的情形完全看不见,我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盯着窗户处。 “咚——咚咚——” 声音再次传来,我大起胆子喊了一句:“谁啊?” 没人回应我,只听见外面阵阵风声。我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后,又问了一句:“谁啊?” 仍然没有声音,苏婆家就在一楼,为了防小偷,窗户上安有防护栏,所以我也不担心有歹人能进来,就准备打开窗户看一下。当时我的手已经放到了窗栓上,就要拉起窗栓了,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这声音是从我门外传来的,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卧室房门。我知道这是苏婆的黑猫在叫,只是它怎么又出来了,难道苏溪此时也在堂?想着,我走了过去,把衣服裤子随便一套,就打开了房门。 我的房门刚开了一个缝,黑猫就窜了进来,直接跳到了窗台上,对着关闭的窗户就是一阵“喵”叫,叫声中带着愤怒之意,倒与它在东门树林里对着被罗勇上身的何志远叫的那一次相似。 看到它这样子,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敲我窗户玻璃的应该是个“脏东西”。我暗自庆幸没有打开窗户,要不然的话,他就钻进来了,前几天那个自称“周冰”的家伙就是被我妈打开门放进家里的。 黑猫的叫声持续了近一分钟才停下来,之后它就跳下窗台,步履蹒跚地在我房间里走了两圈,这才往房门处走去,此时苏溪就站在门口。黑猫走到门口,一下就窜进了苏溪的怀中。 苏溪告诉我,她晚上睡不着,想起了那只黑猫,就拿出袋子来,没想到它还真就出现了,刚才她一直在房间里与黑猫玩耍。后来黑猫从她怀里跳出来,跑到门边用子挠门,苏溪知道它想出去,就打开了房门,它径直跑到了我门前叫,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就打开了门。 以我对苏溪的了解,苏婆的秘密绝大多数都瞒着这个孙女,她之前应该没有接触过灵异的东西。让我奇怪的是,在罗家遇着尸变的罗勇,她却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害怕,这倒与正常女生的反应有些不一致,不知是她从小的磨难练就了一个超强的心灵,还是她们苏家的人与生俱来就是这样。 吸血腐尸都能承受,我也不怕她吓着,就告诉她说刚才我窗外有个脏东西,黑猫应该是感应到了,就冲过去驱走了他。不出我所料,苏溪听后,很是淡然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黑猫,那意思像是在说:“猫儿,你辛苦了。” 黑猫在她的抚摸下,发出轻柔的“喵”叫,苏溪抱着它回了卧室,我也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第二天起床后,我第一时间就跑出房门去看那黑布,这一看还真有些名堂。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黑布,它上面还有一些金色的字符,我看得心中惊奇,忙把苏溪叫了出来,问她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东西,苏溪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块黑布。 我听了,神色凝重了起来,从里搬出一把椅子,站上去把这黑布取了下来。取下后,我拿在手上仔细打量,它上面的字符是用黄色的线绣上的,的确像是一些符文。我想起昨晚的事,心中骇然:昨晚那脏东西莫不是被这黑布招来的? 我把黑布叠好,装进一个袋子,拿着它与苏溪一道去了学校,打算让拐子看看,拐子对这些东西蛮有研究,昨晚“鬼尸衣”一事就讲得像模像样的。到学校后,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昨晚他挂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说烧衣服的事,电话通后,里面传来刘劲疲倦的声音,他说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他才睡下不久。 我本来有些好奇烧个尸体怎么会弄一晚上,想着他有些困,就让他继续睡,等睡醒了再说。刘劲却让我等一下,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昨晚在殡仪馆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他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他的话让我想起我昨晚的经历,赶紧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劲告诉我,他们从太平间把谢文八的尸体取下来时,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后来把他送往殡仪馆,拐子特意让工作人员把他的眼睛抹下来,当时他们是看着谢文八的眼睛闭上的。因为昨晚要烧几具尸体,他们就等到了半夜,烧尸体前,需要再次确认尸体的面貌,以免烧错,可当谢文八面上的白布被掀开时,他们却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重新睁开了,并且瞪得很大,殡仪馆的人都吓得不轻,说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最后他们还是听殡仪馆人员的建议,敲开门口卖香纸的店铺门,买了些香烛和纸钱在谢文八面前烧了,本以为这就可以了,结果那工作人员去抹谢文八的眼睛时,竟是比之前还要诡异,这一次刚松开手,他的眼睛就睁开了…… ♂ 第058章诵经会 听到这种事情,尽管是白天,我也感到一股寒意,我问刘劲后来怎么处理的,他说还能怎么办,殡仪馆的人不敢烧了,只有暂时把尸体冻在殡仪馆,拐子说今天上午去拜访吴兵听听他的意见。 提到吴兵,我就告诉他我那衣服已经烧了,刘劲听了有些惊讶,问我怎么这么突然,我大致把经过说了一下,他觉得穿了那衣服的罗勇与谢文八都变得那么诡异,衣服上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不相信这么轻易就被我烧掉了。 他这么说弄得我都有些不确定了,甚至怀疑昨晚窗户外的脏东西就是衣服里的怨魂。正好我想要弄清楚黑布的事,就问他们几点去找吴兵,到时候我跟着一起过去,他说与拐子约的十点。 我看了下时间,离十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让他再睡会,到时候联系,他“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一时没有地方可去,我就与苏溪在校园里随意走着,我问她与黑猫处得如何了,她说处得很好,我又问她有没有弄清黑猫的奥秘,她告诉我黑猫似乎只能在夜里出现,天快亮时,它就会钻进袋子,白天那袋子拿着就像是空的一样。 “那你可以用袋子变魔术了,名字就叫大变活猫。”我开玩笑地说着,心里却在想这猫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会不会只是一只猫的亡灵,可它给我舔舐伤口的感觉却很真切,并不是虚无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 说到伤口,我背上被罗勇的指甲挖得血肉模糊,还中了他的尸毒,被黑猫一阵舔后,竟然好得很快,回学校的路上就全部结疤了,昨晚躺床上睡觉都没问题。至于大腿上挨的那一刀,当时我拼命拦着罗勇,他并没有接触到我的伤口,也就没感染,昨天在罗家,医生给我上药包扎后,现在也没再渗血出来了,只是走路扯到时还有些痛。 九点过的时候,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提醒我明天上午去公司参加部门会议,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周了。这时我也才想起上次与送拐子回家后,我给米嘉发了条短信,她却一直没有回我。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出来反而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我就没有提这事,只是谢谢她的提醒并说自己一定会准时参加的。上次从公司回来,我让刘劲调查过王总的儿子“王泽”,却得到王泽已死的消息,当时我就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王泽上了身,现在联系起昨晚的分析,我进一步猜测那“鬼尸衣”的主人就是王泽,他是通过“鬼尸衣”这个介质侵入我身体的。 我有些不解的是,如果衣服上的怨魂真是王泽,既然他已经进入我身体了,那衣服本身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为何穿上它的罗勇与谢文八还会出事? 我想得有些头大,有一种明明已经知道方向,却是无法抓住线头的感觉。不过,我对明天的会议倒是很期待,可以趁机与冯坚多交流一下,争取打听到一些王泽生前的事情,以及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准时在校车站会合了,见到拐子,我直接把黑布拿了出来,问他认不认识这东西,拐子接过去认真翻看起来,过了一会,他把黑布还给我,说他没见过这东西,但他这几年杂七杂八读了不少灵异方面的资料,觉得这黑布的样子与一种“招魂幡”的描述相近。 听到“招魂幡”三个字我就愣了,顾名思议,这是招魂用的,看来昨晚那脏东西还真是这黑布招来的,这样说来,此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并且明显是针对我而来。 “这东西是哪来的?”拐子问我。 “有人绑在我房间外的房梁上。”我回答道。 听了我的话,刘劲与拐子对视一眼,他们肯定也猜到了其中的玄机。联系到鬼尸衣一事,拐子让我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以致于用这么阴毒的方式来害我。我摇了摇头,活了二十多年,我还真没给家里惹过什么麻烦事。 拐子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就说这些事情如果是单纯的鬼怪作乱倒也简单,找高人收了便是,即便吴兵不愿出面,也还有其他的高人,可若是牵扯到人为因素,那就复杂多了,至今为止,我们都还没有掌握到任何幕后黑手的线索。 这件事弄得我的心情很是压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人在算计我,并且那人对我的行踪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说到了如指掌,我想起了一件事,我搬去苏家住是最近几天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是苏婆、苏溪、蔡涵与何志远这几个人。苏婆与苏溪首先就排除了,在剩下的两人中,如果非要选择一个怀疑对象的话,尽管我与蔡涵的关系要熟一些,但我还是更倾向于他。 这个时候,车子来了,拐子招呼着我们上车,上车的时候,我无意间瞥到了车子前面的后视镜,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镜子!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也很了解我的行踪,每一次他发的消息都有所指向,更像是在对我进行一种暗示。其中有一条很重要,镜子始终称我为“王泽”,而我不得不承认,每次他叫我王泽时,虽然我觉得有些奇怪,可我的思想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潜在的影响。 镜子如同鬼魅一般虚幻,可qq上的聊天记录却又证实着他的存在,我一时又有些混淆不清了,不知在他与蔡涵之间,又当做何选择。 路上,拐子得知了我已经烧了鬼尸衣一事,他说他本想着让吴兵帮着超度一下,现在东西都没了,他也不懂,只有等会问问吴兵看他怎么说了。 到文殊院门口的时候,我同样想起了那个“五元”假道士,却是没找到他的身影。拐子有些疑惑地说他记得上次我过来也在门口东张西望,怎么今天又这样。 刘劲知道事情的原委,就说了出来,拐子听了很奇怪,说他来文殊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没见过那道士,并且文殊院是佛教的寺院,门口怎么会有道教之人呢,假道士在门口骗钱不是纯粹找骂么。 “这文殊院信奉佛教,吴兵作为院监也应当是个大和尚才对,那怎么上次他给你的东西里面却有桃木剑这种道士才用的法器呢?”我很是疑惑地问。 “吴兵这人说来就比较传奇了,据说他以前是一个道士,道法造诣颇深,还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却剃度进入了文殊院,潜心钻研起了佛法,并且短短几年内就有不小的建树,更是成为了文殊院的院监。 佛法无边,对付罗勇的凶魄当然没问题,但我却无法轻易掌握,吴兵交予我带有灵力的桃木剑以及他亲自绘就的符纸,我就能用这两样东西驱散罗勇二魄,也就不用他亲自出面了。” “原来如此,佛道双修,看来吴兵还真是个高人。”我啧啧称赞道。 “当然是高人,只是不知他为何就是不愿插手你的事情,难不成这世上还有连他也怕的鬼怪。”拐子摇着头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院子,一眼望去,正对院门的大堂正中坐了好些黄袍僧人,旁边站满了香客,从那个方向传来阵阵念经的梵音。 “你们有福了,碰上了诵经会,这是由吴兵亲自主持的,快过去听一下吧,可以洗涤身上的污浊之气。”拐子听着这念经声,满脸兴奋,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随着离大堂越来越近,经文声也越来越大,虽然我听不懂梵文,心里却真的滋生出了一丝宁静之意。 走到大堂里面,香雾飘荡,梵音缭绕,僧人们口中诵出的经文化成一个个字符敲进心中,让我浑身尤如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之下。 两旁围了近百人,却没有一人发出声音,好多人都闭着眼,脸上尽是沉醉的表情。我数了一下,僧人分三排,每排六人共计十八人,在第一排的前面单独坐着一个僧人,我猜这就是吴兵了。 诵经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我因为脚上有伤,站久了着实有些难受,大堂里又没有凳子,听了一会后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第三排一个僧人的背后。 诵经会刚刚结束,就有人扶起了我,我以为是刘劲,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何志远。 “志远,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奇地问。 “嘿嘿,我不是在准备考研么,早就听说这里的文殊菩萨灵验得很,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上香,上完香又听说今天有诵经会,就留下来听了,还真是神奇,明明听不懂的语言,却能让人的内心无比安宁。”何志远说到上香一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估计是怕我取笑他考研还信这些,可说到后面,他又是满脸的向往之情。 我看他呆呆的,就打趣他说:“你这么喜欢,要不你过来当和尚算了。”说罢,我还在大脑里想象着他没有头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何志远也摸着头憨笑了起来。 “快看快看,那就是吴兵大师。”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我也抬起头往刚才吴兵坐着的地方看去。,看书之家!:.. 第059章真假吴兵 此时吴兵已经站了起来,正要转过身,我很想知道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尊容如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穿在佛教里象征身份的袈裟,而是与其他僧人穿着相同,淡黄色的僧袍。他缓缓转过身,面带浅笑,双手合十作了个揖,四周的众多香客也忙回了一礼,然后吴兵就在两个僧人的陪同下从文殊菩萨宝相的右侧通道往后走去,离开了大堂。 从吴兵起身到他离开,也就十来秒时间,他的面相我只是匆匆一瞥,慈眉善目的,一看就让人心中舒服,让我有种似是故人来的感觉。 吴兵走后,何志远问我怎么也在这里,我就说有事找院监帮忙,何志远便说他先回学校,走的时候,他又面对着大堂正中的文殊菩萨拜了一拜。他起身时,我想起昨晚他的欲言又止,就拉着他到一旁问他昨晚想给我说什么,他愣了一下,这才说我不在的那两天,他有一次回寝室,看到蔡涵从衣柜里取出了我的西服,正往包里塞。 “啥?你有没有问他拿我衣服做什么?”我很是惊奇。 “我想着你俩关系那么好,以为你知道这事,就没好问。昨晚听你说你在烧那件西服,我就想说你那衣服不是被蔡涵拿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当时我看到蔡涵也在寝室里,就没说出口。” 何志远说了这事就离开了,他的话却是让我对蔡涵的疑虑更深了。 拐子带着我们往后院去找吴兵时,刘劲有些奇怪地问他怎么直接叫吴兵的俗名,这种大和尚不是都有一个法号么,拐子是这样解释的,吴兵由道入佛,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名字无非就是一个代号,他说“吴兵”这名字用习惯了,突然换一个的话,于人于己都不方便,但出于尊敬,好多人都会在他名字后面再加上“大师”二字。 这时苏溪轻声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吴兵大师看着有些面熟啊,可我从没来过这里。” 刘劲听了马上附和说他虽然来过文殊院两次,却都没见过吴兵,他也有那种感觉。 “好多人第一次见到他都会有这种感觉,像是相识的朋友一样,正是这样,才会让人身体放松,心情舒畅,据说这就是芸芸众生相,是与佛法的修为有关的,你们看那弥勒佛的样子,就是人人见了都喜欢。”拐子解释着说。 我听了啧啧称奇,没想到修习佛法还能改变面相。不一会,我们走到了上次来找吴兵时的那间屋子跟前,今天房门是打开的,我看了一眼,正对房门处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有几个陶瓷茶杯,屋里没有人。 走到门口,拐子挥手让我们停了下来,然后敲了敲门框,房屋里随即传来一声:“请进。” 上次来时,吴兵说的“老朋友请进”,这次却只有“请进”二字,我听了心中一喜,看来今天会有收获。拐子对我们点了点头,就带头走了进去,我们三人随后跟上。 进去后我才看到,房门的左侧有一个用砖砌成的高出地面一米的台子,此时吴兵正双腿盘坐在上面,两手置于膝盖处,视线落在我们一行人身上。 谈话主要是拐子与吴兵在进行,我们都站在旁边听。拐子首先讲了谢文八的事情,他讲的时候,我看到吴兵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去,待拐子讲完,吴兵竟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忙心虚地低下了头,看来他已经猜到那件鬼尸衣与我有关了。 拐子说完,吴兵没有马上回话,房间里一时沉默了下来,我低着头也没敢再看向吴兵,良久,我才听到他说:“这事我暂时还不能插手,一切顺其自然吧。” 听到这话,我终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我很是不解,佛教慈悲为怀,吴兵眼看着好些人因那件尸衣而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呢?以前拐子提过,吴兵最初不愿插手是说这事很凶险,如果连他这样一个人物都说危险的话,还有谁敢来管?他嘴上说的顺其自然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明知还会死人却也任其发生么? 很多的不解在我心中汇集成了不满之意,我看着他,很想当面质问他这些问题。拐子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忙用手扯了扯我的衣角,来的路上,他就再次叮嘱过我们,无论吴兵这次愿不愿帮忙,我们都要保持尊敬。 拐子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我长出一口气,把脸别向了旁边。 谢文八的事情告一段落,拐子从我手中拿过袋子,取出那黑布,上前询问吴兵,吴兵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招魂幡,还问拐子是从哪里得来的。拐子如实说了,吴兵再次把目光投到我身上,这一次我没有逃避,与他四目相对,吴兵先是皱起了眉头,没一会,他的眉头舒展,却似无奈地摇头笑了一笑。 之前我一直没敢仔细打量他,这会盯着看了一阵,我越发觉得他面熟,并且我认为我的这种感觉不像是拐子解释的那样,更像是我真的见过他。 不出意料,对于招魂幡一事,吴兵同样没多做解释,只是让我们不必太过担心,世上一切皆有缘法,有些事必须要发生,试图阻止的话,不仅会惹火烧身,还会加快他的进度。 同时他也说这东西不能随便就扔了,让我们把招魂幡留下来,他会帮着处理的。 吴兵的话听着有些耳熟,我想了一下,是我与蔡涵一起去苏家夺衣时,蔡涵对苏婆说了一句:“有些事不该做就别做,不然反而害了自己。” 当时我以为蔡涵指的是苏婆用邪术招我魂一事,被术法反噬,导致咳血,现在想来,蔡涵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再说到吴兵,他这话透露出来的意思是,他要插手进来,不仅自己会有危险,甚至会让事情发展得更快,我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一件怎样的事情?如此看来,绝不会是有人想要害我这么简单了。 拐子对吴兵很是尊崇,听了吴兵的话,也没再继续提这事,就要拉着我们向吴兵告辞离开,这时吴兵说了句:“麻烦这位姑娘等一下。” 他这话一出,我们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溪身上,她自己也有些疑惑不解,还是拐子最先反应过来,就推着我与刘劲走出了屋子,并转身把房门拉了回来。 出来后,拐子说吴兵一定是看出了苏溪有什么独特之处,要单独点悟她几句。说到苏溪,别说吴兵,就连我一介普通人都觉得她有些与众不同,所以拐子这一解释,我也想得通了。 苏溪在里面呆了十来分钟,她出来的时候,面色不错,我好奇地问她吴兵说了些什么,她说吴兵不过是问了一下她的身世,然后与她讲了些生死之道,她听了后,对婆婆的离去看开了一些。 说完后,苏溪递给我一个浅蓝色封面的册子,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金刚经》几个字,我问她给我一本经书做什么。她说这是吴兵让她给我的,让我没事的时候翻看一下,可以祛除我体内的秽气,还让她交待我一句话,说是等我真正记起自己身份的时候再来找他。 “哈哈,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管你啊。”刘劲拍着我肩膀说道。 我听着苏溪转告的吴兵那句话,心里却很震惊,“等我真正记起自己身份的时候”,吴兵似乎知道我体内的意识正在逐步恢复,可这件事我也是昨晚才发现的,并且我刚才压根就没提起,我实在有些猜不透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拐子听了苏溪的话,分析说这件事的转折点很可能就是我记起自己身份的时候,说不定到那时吴兵就会告诉我一些事情了,我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 从院门口出来时,刘劲突然叫住了我,问我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个假道士的模样,这几次过来我都在寻找那个道士的身影,可都没有发现,现在他猛地问起道士的样子,我想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只是对他的发髻和小胡须印象深刻,面相则是有些模糊了。 “你有没有觉得,吴兵有些像他?”刘劲见我一直没吭声,提醒了一句。 他这样一说,我有些明白了过来,吴兵是光头,面上没有胡须,我闭上眼,想象着把假道士的发髻和胡须都搬到他脸上,两者的面容竟是惊人的相似。 当日那道士卖的平安符只收了五元钱我就有些奇怪,按理说他应该狮子大开口才对,再联想到近两次我们过来都没有再见到他,现在又发现吴兵与他长得很像,我们当即推断那个道士就是吴兵假扮的。那次我们过来之前,拐子给吴兵打电话事先讲了这事,他完全有可能演了这一出戏。我就说今天几次见吴兵都觉得很面熟,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卖给我的那个平安符也是有真灵力的,能保得何志远的平安,这就解释了在太平间那晚上,何志远没有再被上身一事了。 想通了这点,我就安心多了,看来从一开始吴兵也没打算彻底不管这事,只是他似乎有什么隐情。相比于苏婆而言,我觉得吴兵的本事应该更大一些,既然他给我留了那么句话,我也就不担心苏婆所说的等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的话了,吴兵让我到时候来找他,他就肯定是有应对之法的。 回学校的路上,我让拐子问一下他的战友,看罗家的事处理得如何了,再一个也是让那人帮着问问乡下那个大爷,确认一下蔡涵的离开与罗家父母出现异常的时间关系。,看书之家!:.. 第060章还有一个人 听着我要查询蔡涵与此事的关系,刘劲问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他就表现出了对蔡涵的怀疑,我却没有顺着他的想法讲下去。而从昨晚到现在,我不断地发现蔡涵的可疑之处,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我点了点头。 拐子当时就把电话拨了过去,我听着他讲话,内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蔡涵不要与这些事沾上关系。挂了电话,拐子告诉我们,罗勇一家人的尸体已经全被火化了,经与当地民政局衔接,近几日就会由政府出钱将他们好好安葬。因为这事着实有些诡异,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此案件的内情并没有向外公布,也没有向村民收集案发前几日的情况,所以拐子战友并没去大爷家里走访。刚才拐子特意提起此事,他战友答应尽快去村里核实一下。 到学校后,刘劲说要去调查西服出现在寝室那天我接到的那个电话,拐子让他再抽空去医院一趟,虽然我们猜测谢文八的尸体上吊没有人为因素,但例行程序还是要走的,他让刘劲调出楼层监控看一下;拐子自己则要继续做谢文八妈妈的思想工作,弄完后还要去殡仪饭看看谢文八尸体的状态。 分别的时候,拐子叮嘱我,让我先别找蔡涵对质,等他那边的消息,免得打草惊蛇,我应了下来。苏溪好几天没上课了,她见我下午没什么事,就提出想去听会课,我当然没意见,就陪她一起去了。 我对苏溪的专业课没有丝毫兴趣,翻起了手中的《金刚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兵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只默念了这几句,我就觉得这东西比文言文还要晦涩难懂,加之昨晚没有睡好,一时困意上涌,我压根就看不进去,干脆合上经书,趴在桌上小憩起来。 我是被冷醒的,当我抬起头来时,教室里灯光透亮,窗外一片昏暗。直到我看到一旁仍然专注听讲的苏溪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我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的六点过,我竟是睡了这么久,而这老师也明显是拖堂了。 寒冷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想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睡在一个冰窖里,四周全是冰块,冒着寒气,我浑身上下被冻得没有一丝血色。这时苏溪察觉到我醒了,转头看向我,却惊呼道:“学长,你脸色好差啊。” 苏溪的话让我怀疑自己是睡感冒了,就伸手去摸额头,却发现根本感觉不到温度,我又摸了摸脸,同样如此,这情况让我心中一颤,我也顾不得动作会不会不雅了,直接撩起衣服,把手放到小腹上,这次我彻底慌了,因为我仍然感受不到温度差,这不是因为我的手与小腹都很暖和,而是因为它们都很冰凉。 苏溪见着我神色不对,关心地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求助地看向她,让她摸摸我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很冰。苏溪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担心被同学看见说闲话,不过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刚放上去她就弹开了,然后满脸忧色地问我到底怎么了,额头摸着像冰块一样。 苏溪的话肯定有夸张成份,冰块的温度是零度,真要像冰块了,我估计都死硬梆梆了。不过,听了她的话,我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就说要马上去医院,苏溪忙说她陪我一起。出了教室,我俩快步往校医院走去,奇怪的是,我除了浑身发冷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双腿反而因为冻得有些麻木,走起路来丝毫不觉得疲乏。 到了急诊室,我就让医生赶紧帮我看看,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浑身发冷,他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摇头说只是发冷,没有其他症状。医生看我脸色确实不好,就上前来摸了摸我额头,这一摸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问我是不是掉冰水里了,话刚说完,他看了看我的衣服,发现我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是干的,自己就摇了摇头。 因为我没有其他症状,就是觉得冷,医生一时也没法开药,就让护士拿了一台烤火炉过来给我先烤着,然后又递了一支温度计让我夹在腋下。过了五分钟,医生取出温度计,我看着他把温度计对着灯光下看了一会,然后就惊讶地看向了我,他的神情让我心里忐忑得不行。 “你的腋下体温竟然连35度都没有?”医生惊叹地说了这句话,然后走到了我身边,让我举起一只手来,我照做后,他就把手伸到我腋下摸了摸,这下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变成了惊恐,急忙忙地走出了急诊室。 苏溪看着桌上的那支体温计,把它拿了过来,我看到这是一支常见的水银体温计,它的最低测试温度是35度,而此时上面的水银条竟然离着35度的刻线都还有两三厘米。 我好歹是个大学生,知道人的体温是恒定的,即便是在最严寒的地方,腋下体温也不会有太大变化。当体温低于一定值,人体无法进行正常的新陈代谢,是会死的。我看着温度计上的水银线,心中的恐惧感蔓延到了全身。 苏溪显然也明白了过来,就安慰我说那温度计是坏的,还把烤火炉往我身边移动了一些。我看着那烤火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就把它抱在了怀里,恨不得让它把我身体都引燃。 “学长,别这样,会把你衣服烧坏的。”苏溪看到我的动作,急个不行,就让我赶紧把烤火炉放下来。 我那个时候只想让自己的体温尽快回升,哪里还顾得上衣服,根本就不听她的。结果没多大一会,一股焦臭味就飘进了我的鼻孔,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外套已经冒起了青烟。 “快把他拉开!”这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我就感觉到几个人冲了上来,想要掰开我的手,从我手中取下烤火炉。 那时我的前胸处已经被烤得有了温暖的感觉,我觉得效果很好,就让他们别管我,他们不听,继续掰我的手,我一时情急,双手用劲死死把炉子护住,这样一来,我胸前的衣服烟子冒得更大了。 “不要慌张,你不会死的。”挣扎中,一个年老的声音传进我耳朵。 听着这话,我停了下来,扭头就看到我身后站着那个精神科的老医生,看来刚才他也在我后面掰我的手。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求助地看向他,其他人趁我注意力转移,从我手中拿走了烤火炉。 “你们都出去,我和他谈谈。”老医生对其他人说。他话一说完,包括苏溪在内的几人都走出了房间。 老医生让我躺到病床上,我有些犹豫,他就说他以前见过我这种病症,他有办法的。他的这话打消了我的顾虑,我听话地躺到了床上。 我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老医生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四周都黑黑的,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间冰窖,身下的病床也变成了冰床,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昏昏欲睡,没有一丝力气。 “不要排斥它,试着去适应,放松,放松……”这句话回响在空气中,我紧绷的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我还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苏溪安静地坐在一旁。 “你醒啦?”见着我睁开眼睛,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 “我刚才睡着了?”我疑惑地问。 “恩,你睡了三个小时,现在都快到晚上十点了。”苏溪回答我说。 我两手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苏溪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学长,你脸色好多了。” 听了她的话,我忙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触手的温热几乎让我热泪盈眶,这时我才觉得自己真正像一个活人。 离开医院的时候,苏溪告诉我,老医生让他们都出去后,她就在病房外守着,过了十多分钟,老医生打开病房说可以了,当时其他几个医生都好奇地问他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老医生就说我这是罕见的体内阴阳失调,热量都散发了出去,他已经用中医的穴位按摩方式调整了我的阴阳之气,等我睡上一觉就能恢复过来了。 虽然我觉得老医生的解释有些牵强,不过他的确是治好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快到苏家时,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他刚在医院查完监控,我忙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刘劲没有回答我,却让我记下一个号码,并让我在手机上查找一下有没有记录,这号码我听着很陌生,问他是谁的,他让我先查了再说。 他说号码时,我让苏溪用她手机记了下来,挂了电话我就在自己手机上拨打了一下,屏幕上始终只显示一串数字,并没有弹出通讯簿里储存的人名,这证明我手机上的确没有这个号码。 我重新给刘劲打过去,讲了这个结果。这时刘劲才告诉我,刚才那个号码就是他在移动公司调查我通话清单时发现的,清单上显示,西服出现在我寝室那天下午,我的手机与这个号码有过近一分钟的通话,这与我昨晚的那个记忆相吻合。 刘劲接着说,后来他继续调查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发现一共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与我,第二次是与另一个号码,时间是有一天的清晨六点,我正疑惑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刘劲就说经过他与这些日子发生事件的仔细比对,发现那两个号码的通话时间刚好与陈丰坠楼死亡的时间相符,他由此推测,这两个号码的通话内容即是让灵车过来接走陈丰尸体。 “难怪我查遍了当日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都没有查到是谁打电话叫的灵车,原来有人身上带着另一部手机!”刘劲恨恨地说道。 “能查到这两个号码的主人吗?”我紧张地问。 “难啊!我今下午查到这个结果时,就分别拨打过这两个号码,全是关机状态。不过,我差不多能锁定嫌疑对象了!”说到后面,刘劲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 “是谁?”听到他这么肯定,我顿觉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有种接近事实真相的兴奋。 “陈丰坠楼时,在场的几人里,你觉得谁最可疑?”刘劲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想了一下,当时除了医院这边的人,就杨浩、刘劲、我、何志远与蔡涵五人在场,按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人里我当然最怀疑蔡涵了,我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他算一个,但他不止一个人!” 刘劲的这话惊得我瞪大了眼睛,也屏住了呼吸……,看书之家!:.. 第061章竟然是他 刘劲接着说道:“其实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蔡涵,但当我查看完近几天太平间外楼层的监控视频后,我有了新的看法。”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监控里发现了什么。紧张地等着他的下文。 “谢文八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里总共呆了三天三夜。我们是昨晚也就是最后一个夜晚把他从太平间取出来送到殡仪馆去的。医院太平间的钥匙白天由专人保管,晚上六点以后,会交给当日的值班医生,其实医生一般是用不到这钥匙的,因为正常情况下,医院死了人都会直接通知殡仪馆过来,只有像陈丰或是谢文八这种情况,才会把尸体暂时停放在医院里。”刘劲缓缓说来。 “太平间那地方几乎没人愿意去,在晚上就更是如此了。偏偏在前天晚上的监控里,我发现了一个人影走进了太平间。你知道太平间那一层的灯光很是昏暗,刚开始我看到一个黑影在动还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脏东西,我又慢速放了一遍,才确定那是一个人,他走到太平间门口,打开门走了进去。之后太平间里的灯亮了,过了两三分钟,灯熄灭。那人才走出来。”估尤圣扛。 “那人是谁?”我赶紧问。 “本来监控的分辨率就低,光线又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那里有太平间的钥匙就好办了,即便不是当日的值班医生,值班医生也当知晓这件事情。于是我查了医院的值班表,之后找了当日的值班医生询问。医生说他那天并没有去过太平间,我根据监控里人影出现的时间,问他有没有在那期间把钥匙借给别人,他摇了摇头,却给我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说在那段时间内,恰好有人进入了值班室,还与他闲聊了几句,当时钥匙就挂在值班室的墙上。那人完全有可能趁他不备取走了钥匙。” “那人是谁啊?看来与值班医生很熟悉。”我插了一句。 “那人也是医院的医生,并且你见过,正是我与浩哥带你到医院来做精神鉴定时的那个老医生!”刘劲回答说。 竟然是他! 听到这里,我有些迷惑,却同时又隐隐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似乎前面有些问题就能解释得通了。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我问了一句。 “我已经了解过了,那个老医生似乎没什么家人,在校医院呆的时间也很长了,平时就住在医院里,吃饭也在医院食堂解决。我将他的外貌与监控里的那个人影一对比,真的很像。” “那他去太平间做什么呢?”对于这个问题,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想向刘劲确认一下。 “还能做什么,谢文八的尸体多半就是被他挂到电线上的!这几天的监控里,只有他一个人进入过太平间,直到昨晚我们过去。我想不通的是他一个医生与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在看监控之前,我压根没想到他身上!” 通过这一件事,我心中已是觉得老医生问题很大了,但是之前好些事情刘劲并不知情,即便那晚进入太平间的人真是老医生,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可刚才刘劲的语气明显对老医生很是怀疑,于是我又问了一句:“还有其他发现吗?” “当然有,在老医生可疑的前提下,我继续分析前面的一些事情,有了两个发现,第一个便是陈丰坠楼那晚,我印象中蔡涵往楼上看了一眼,当时我以为他是在看陈丰坠落的窗户,现在想来,他极有可能是在与老医生对视沟通,之后,老医生打电话通知灵车,而在浩哥让我给殡仪馆打电话时,人群中说出‘已经打了’这几个字的正是蔡涵,他当时的声音应该是经过了刻意的伪装,所以事后无论我们怎么想都想不起是谁说的那话。” 听了刘劲的话,我仔细回想着,对于蔡涵抬头的动作还真没什么记忆,估计正如刘劲所说,有人从楼上跳下来,往上看一眼是很正常的反应,所以即便蔡涵当时有这个动作,也没人会多想的。 我没有吭声,刘劲继续说他的第二个发现:“陈丰父母闹事那天晚上,你不是在太平间外面陪着么,那天晚上出的事也不小,我刚才翻看值班表时,顺便留意了下那天晚上的值班医生,正好是那老头。事后你给我讲述事情经过时,不是提了一句电梯一直停在1楼不动么,我反正在查看监控,就把那天晚上电梯里的监控也看了一下,看到有一段时间,电梯里站着一个人,电梯门刚要关上时他就按一下‘开门’键,如此反复,这样电梯就不会升降,而那个时候电梯刚好停在1楼。” “电梯里的人就是那老医生?”我惊奇地问。那天晚上是老医生带人到太平间来的,我根本没想到电梯是他在搞鬼。 “没错!” 听到这里时,我已经有些无法自控了,我想起做精神鉴定时,老头刻意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后来我做完仪器检测出来时,刚好又碰到他从厕所出来,现在看来那并不是巧合,说不定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上次我去医院做检查,他又把我报告单上的名字改成“王泽”,原来都是有预谋的。 如此说来,老头对我的身份应当也是知晓的,我当即就转身往医院走去,恨不得马上向他问个清楚。 “学长,你去哪?”苏溪见我突然掉转了方向,焦急地问道。 “我去医院!”我既是在回答苏溪,也是在向刘劲表明态度。 “别!你别冲动啊,听我说。”刘劲听了我的话,赶紧在电话里大声喊道。 我停了下来,他让我暂时别轻举妄动,我问他为什么,明明证据已经很足了,他反问我有什么证据,我愣了一下,心想刚才你自己不都说了么。刘劲却说:“医院的医生进到太平间去,一个老头在电梯里多按几次‘开门’键,你认为这种理由可以拿来抓人么?” 听了这话,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事实上的确如此,现在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却没有实质的证据,刘劲站在警察的角度,考虑得比较周全。他让我稍安勿躁,至少我们有了方向,不用像之前一样瞎转,他准备马上调查一下老头的身份信息,等明天白天再去医院调取他的个人简历,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破绽,正好明天拐子的战友那边也会有消息反馈,到时候再做进一步决定。 刘劲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不说从年龄上讲老头是我的长辈,今天晚上他还救了我,我这么莽里莽撞地去质问他,的确有些不合适。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我与苏溪回到了屋中。准备关门的时候,我又跑出来看了看房外梁柱上有没有绑着奇怪的东西,还好什么都没有。进了房间后,我又把窗户关严实了,这才脱衣躺到床上。 晚上在医院睡了那么久,躺在床上,我毫无睡意。我由自己身体今天这奇特的变化,想到了之前几次莫名其妙地流血,不知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还是说我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什么变化,可上次去检查,啥毛病也没有啊! “咚--咚” 这声音突然响起,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看向窗户那边,以为是昨晚那东西又来了。 “学长。”苏溪的声音却从房门外传来,之后门上又传来敲门声。 原来是这丫头,我松了口气,问她有什么事。苏溪让我开一下门,我只得把衣服穿起,打开了门来。 苏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装黑猫的袋子,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晚上把袋子就放我这里,如果再有什么脏东西来找我,就让我解开袋子放出黑猫就可以了。她的关心让我有些感动,但我却没有伸手接袋子,这是苏婆留给她的东西,我不能拿,再一个,苏溪不在的话,那黑猫也不见得会认我啊。 我笑了笑,谢了她的好意,说我没事,让她早点去休息。她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叮嘱我自己小心一些,还说她也会留意着我这边的动静。当时我就想,原来苏溪也看了出来这些事情都是针对我来的,在这种时候她不仅没与我划清界限,反而是尽她所能地帮我,让我心中很是感动。 同时,我也有些自嘲,当时苏婆还说让我照看苏溪,现在看来,倒是她在帮我。先是在罗家,她帮我打晕了罗勇妈,后来她的黑猫也两次帮了我,一次是消我背上伤口的尸毒,一次是昨晚帮我驱散了外面的脏东西。 之前我一直以为吴兵所说的大贵之人是指蔡涵,现在看来,蔡涵很可疑,苏溪倒挺符合这个称谓的。,看书之家!:.. 第062章厕所有事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梦见自己处于一个冰窖之内,浑身有些发冷。zi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我倒没那么慌张了,我按着老医生的方法,放松身体去适应它,慢慢的,倒也真的习惯了。 早上醒过来时,我摸了摸被窝里自己的身体,暖暖的。除了那个梦,整个晚上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起床后,我打开门走出去,房梁上仍然空空如也。 今天要去公司开会,我昨天给苏溪提了这事,她表示会跟我一起去。此时距苏婆死去已经整整四天了,经过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心中竟隐隐对苏婆的七天回魂日有了些期待,或许苏婆的魂真的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八点的时候。刘劲打电话过来,我看着他的名字,以为是他那边的调查有了结果。本来平静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刘劲问我起床没有,我说早起来了,他又问我上午有事没有,我一听这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以为他们要动手抓蔡涵或是老医生。真的到了这一步,我的心里又忐忑了起来。有点担心与蔡涵的对质。估尤住巴。 “我上午要去公司开会。”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心思很复杂,这或许也正好给了我理由不参与刘劲他们的行动吧。 “那不耽误你工作,你开完会给我打电话,昨晚出了点事。”刘劲说着。 听了他这话,我有些吃惊,忙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说他与拐子现在在殡仪馆,还是谢文八的尸体出了状况,并且与我有关。让我开完会直接过去,他们在殡仪馆等我。 这下我就更不淡定了,问他尸体怎么了,刘劲犹豫了一会,还是坚持等我过去了再说,让我也不要太紧张,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情,让我好好去公司开会,并提到上次我们商定好的,趁今天开会的机会调查一下王泽的事情。本来我都想给米嘉打电话让她帮我请假的,听着刘劲提起这事,我才强忍着心底的震惊与好奇,答应先去开会。 到公司的时候离开会时间只有五分钟了,我让苏溪在前台休息,然后直接走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差不多都坐满了,我看到了米嘉,与她点头示意,然后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会议内容仍然是各个部门的头子总结上周的工作情况,期间我一直在寻找着冯坚的身影,却没有结果。会议进行到中途,王总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会议室,会议由一个副总继续主持。会议结束后,我有意无意地往米嘉那里走去,想与她闲聊几句,顺便打听一下冯坚的消息,刚走几步,听着有人在叫我名字,我回过头一看,竟是人事部经理冷易寒,我恭敬地叫了一声“冷经理”,就等着他的下文,他说王总有事找我,让我和他一起去总经理办公室。 王总突然要见我一个新员工,我当即琢磨起来,不知他是何用意。我忐忑地与冷易寒一起走进了办公室,就看到王总背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听着动静后睁开了眼睛,然后笑着让我们随便坐。 到目前为止,我参加了两次部门会议,王总不过是问我对公司的感觉如何,然后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到公司来实习,我都一一回答了。临走的时候,王总笑着站起身来要与我握手,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忙着双手迎了上去,王总就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不错,好好干。”说罢,他用力摇了摇手后才松开。 虽然那时我浑身并没有昨日那冰凉的感觉,可王总的手似乎温度很高,握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手心有些烫。 出门的时候,冷经理并没有与我一道出来,而是在我身后关上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 出来后,我想去上个厕所。卫生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我进去时,小便池站着一个人,我走到他旁边,拉拉链时,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人的侧面有些像冯坚,我忙转头看了一下,还真是他。 “冯主管。”我招呼着他。 奇怪的是,他像没听到我话似的,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我当时就想他实在是有些不尊重人,等我撒完尿出去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去行政部需要先经过人事部,从人事部门口过时,米嘉看到了我,热情地与我打招呼,当时她们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我有事要问她,就把她叫了出来。 她出来后,我们先客套了几句,期间我随意问她那天晚上拐子喝多回家后有没有什么大碍,她先愣了一下,这才说没事,她爸酒量很好的,然后又给我道歉说那晚收到我短信时她都睡了,第二天才看到,后来也忘记回复我了,我忙笑着说没关系。 之后我就问她行政部的冯主管刚才怎么没参加会议。她一听我提起这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这才说道:“冯主管失踪了,上周开会后没两天就失踪了。” “不会吧,我刚才还看到他了!”我吃惊地说。 “怎么可能!”这下换作米嘉惊讶了。 米嘉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并且她也没必要骗我,可我刚才的确是看到了冯坚。我一时也不好解释,就小跑着往行政部那边而去,到了后,我往里一看,还真没冯坚的身影,我又拉着一个人问他们冯主管刚才有没有进来,他一脸茫然地说冯主管好几天没来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已经有些发麻了,如果冯坚真的不在公司,那我刚才看到的是谁。这时米嘉也跟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又往厕所跑去,我直接冲到了厕所里面,小便池那里并没有人,另一边,几个蹲门都是关着的,我当时急于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没顾那么多,走上前去挨着推蹲门,前面几个都被我推开了,里面是空的,最后一个推不动,我猛一用力,门开后,里面那人抬起头来,却是冷易寒。 他皱眉地看着我,我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谎称自己以为里面没人,然后又向他道歉并把蹲门拉了回来。走到厕所外面,米嘉一胆忧色,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了看她,终是撒了个谎,说刚才看走眼了,把另一个人错认成了冯主管,她这才松了口气。 米嘉送我到了公司门口,苏溪见着我出来了,就迎了上来。米嘉看到这情况,笑着说我到公司开会还要女朋友陪着,我连忙解释说苏溪是我妹妹,米嘉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不过也没有再问。 从公司出来,我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见鬼了,这个想法让我有些发冷。以前我不是没和鬼魂打过交道,但都是以梦的方式,像今天这样直接见鬼我还是头一次。不过随后我安慰着自己,米嘉都说了,冯坚只是失踪,连警方都没有宣布他死亡,或许事情没我想的那么可怕。我第一次见冯坚就是在厕所里的小便池前,与今天的情况类似,加上我今天特别想见他,在刚才那昏暗的情形下,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这情形随即在我脑海中闪现了出来,所以我就“看”到他了。 我给刘劲打电话说我这边事情处理好了,他就让我打车直接去殡仪馆,让我快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到门口等我。 我从来没去过殡仪馆,如果不打车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它在哪个方位,这一路过去,道路两边的建筑物是越来越少,最后出租车驶出了城区,又开了二十来分钟,我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个很高的烟囱,知道那里就是殡仪馆所在了。 见到刘劲时,他一脸忧色,并叮嘱我等会要冷静一些。他的这话再次让我的心悬了起来,一路走着,他告诉我,本来拐子昨天就要过来的,结果谢文八的妈妈昨天突然跑到医院去,说要看看自己儿子,医院拿不出谢文八的尸体,他妈就闹到了校领导那里,拐子也就被叫过去处理了。 等劝回女老板,已经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了,拐子就没有过来。今天一早,他叫上刘劲一起过来,刚打开装谢文八尸体的袋子,谢文八的脑袋就掉了出来,他们都没有心理准备,当时就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次连殡仪馆这边的人都吓着不敢去动谢文八尸体了,还是拐子要了一双手套,从地上捧起了谢文八的头颅,重新放回到袋子里,这个时候,拐子发现谢文八的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就想掰开看看是什么。当时谢文八的眼睛仍然是睁着的,刘劲都没敢看那张脸,拐子还真是胆大,硬是掰开了他的嘴,从里面拿出了那个东西。,看书之家!:.. 第063章一张符纸(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1) “那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一张符纸。” 听着刘劲的这个回答,我心往下一沉,符纸这东西是与术法息息相关的,并且符纸一定是会术法之人所作。这再次证明了此事有人为因素。 “早上你说这事与我有关,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继续问。 “因为,那符纸上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一串像是出生年月的数字。”听着我的问题,刘劲停了下来,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顿时目瞪口呆,刚才我以为那符纸上一定写着我不认识的符文,没想到却写的是我的一些信息。刘劲见我发呆,就把符纸的内容说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是“周冰”,数字正是我的生日。 听到这里,我已经按耐不住了,让刘劲赶紧带我过去。从大门进去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两边是院子,院子里停了些车辆,我估计有些是殡仪馆职工的。有些是死者家属的,在这些车子中间,还有几辆白色的灵车,与我之前看到的接走罗勇与陈丰的车子一个样。 正对着水泥路的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表面贴着褐色的瓷砖,虽然看着压抑,倒也不失庄重。我径直往小楼走去,刘劲却说不在那里,他带着我绕过了小楼,往后面走去。 绕过小楼,后面还有两个建筑。分别是一排的平房和一栋两层小楼,高烟囱就是从平房那里支起来的,而刘劲也正是带我们往那里走去。 走到平房门口,刘劲停了下来,然后对我说:“你确定要让你表妹也进去吗?” 他这一提醒,我看向苏溪,有些犹豫。刚才只是听了他的描述我就浑身发冷,苏溪一个女孩子要看到谢文八尸首分离,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没事。”苏溪的回答让我与刘劲都愣了。 最终苏溪是与我们一起进去的,刘劲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以为是拐子铁了心要烧了这尸体,结果刘劲告诉我,这里不仅是焚烧尸体的地方,同时也是存放那些暂时不用焚烧的尸体的地方。 走入这排平房,光线一下就暗了,一股凉气也涌了过来,我当时就有些奇怪。殡仪馆这种地方,本来就比较阴森了,为何不把里面的灯弄亮一些,非要再人为地弄点诡异的气氛出来。这事后来我有问过拐子,拐子说光线弄太亮的话,里面尤如白昼,会让死者不高兴的。 刘劲先带我们到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拐子与两个陌生男子坐在里面,见着我来了,拐子招手让我们进去。进了子,我左右看了看,拐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说:“他不在这里。你来看看这个。” 说完,拐子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我猜到这就是刘劲刚才说的符纸,赶紧走上前去接过来。黄纸上没有其他的符文,就用红色的朱砂写着“周冰”,下面是我的生辰。有几个字都有些模糊了,像是浸了水一般,我想起这是从谢文八嘴里挖出来的,那浸湿符纸的一定就是他嘴里未干的唾沫或者尸水了,当即就不想再拿着这纸,把它还给了拐子。 拐子把符纸重新揣回包里,这才问我有没有什么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呢,真正要对付我的人,想查明我的生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我只是不明白把这符纸塞在谢文八嘴里做什么,拐子回答了我,说这应该是一种秘法,可以让死者的魂灵去找我复仇之类的。 听着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想起了前天晚上的招魂幡,以及被招过来敲窗户的脏东西,难道那真是谢文八的亡魂? 这时拐子带着我们三人出了办公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估计是不想让那两人听到这些隐情。出来后,拐子分析说,有可能前天晚上他们把谢文八尸体弄过来时,尸体嘴里就已经有了符纸,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天晚上谢文八的头颅与尸身没有分开,所以他推测尸体还是在他们走后才出了问题。 “拐子哥,你是怀疑殡仪馆里的人对尸体做了手脚?”刘劲说这话的时候,往刚才那间办公室里望了一眼。 听了他这句话,我猛然想起了镜子,镜子的地址栏上不就写着“殡仪馆”三个字么! 镜子的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刘劲他们,之前是我觉得镜子应该不会害我,再一个那时我与刘劲的关系也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后来虽然我与刘劲熟了起来,却因为镜子与我联系的次数很少,我没想起与刘劲说这事。估反助亡。 现在他们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殡仪馆,我才猛然间想到这事上面。这事说来话长,我示意拐子他们到外面去,然后我们一行人就走出了平房,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我才言简意赅地把镜子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讲完后,刘劲就懊恼地问我怎么不早点讲出这事,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拐子则分析了起来:“根据刘劲昨天对医院老医生及蔡涵的推断,现在联系镜子的事情来看,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至少是有共同的目的,而镜子应该就是殡仪馆里的内鬼了,那辆奇怪的灵车也是他派出来的,我甚至怀疑罗勇与陈丰的尸体的确被接到了殡仪馆,只不过没有走正常渠道,所以我们查不到。” 拐子的分析算是说到关键点上了,也把目前可疑的几个对象串在了一起。只不过,相比于老医生和蔡涵,我们对这个“镜子”仍然是一无所知。 刘劲说出了一个疑惑,他说如果这镜子真是殡仪馆里的员工,他上其他资料都没填,为何偏偏填了地址那一栏,还写着“殡仪馆”三个字,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们到殡仪馆来找他么,真有这样傻的人? 刘劲说完,我们几人都沉默了,这一点的确有些奇怪,我记得镜子第一次发消息时我就看了他的资料,什么都没有,第二次收到他的消息后我再看资料,地址栏就有那几个字了。 “你们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早就想让你们到殡仪馆来了?”一直没吱声的苏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苏溪说完,我们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她的这句话能很好地解释镜子留下地址一事,只是问题又来了,镜子让我到殡仪馆来做什么呢? “拐子哥,谢文八尸体在哪里,我想看看。”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殡仪馆里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打算从出现异常的谢文八尸体着手。 “去之前,你们最好做好思想准备。”听了我的话,拐子凝重地说道。 “没事,这些天经历这么多事,我的胆量已是今非昔比了。”这话我说着一是给自己提胆,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个事实。 意外的是,这次苏溪说她就不去了,她到刚才那办公室里等我们。我正想说她怎么突然就胆小了,她就说她婆婆的身体也是冷冻在里面的,她担心呆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打开来看看。听了她这话,我一时黯然,刘劲与拐子则满脸疑惑,事已至此,我准备等会就把苏家的事也如实告诉他们。 我们重新回到办公室,拐子打了招呼后,其中一人拿着钥匙与我们往里走去,苏溪则留了下来。越往里走,寒气越盛,我抬头打量着这个狭长的过道,突然想到,拐子说前天晚上他们把谢文八放回来并离开时,谢文八的尸体都没问题,那完全可以调出他们离开后过道里的监控啊,看看都有谁进去过。 可我抬起头来看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走道里有探头,刘劲问我在看什么,我疑惑地说这里怎么没安监控。拿钥匙的那个工作人员回了一句:“谁会到殡仪馆偷东西,在这里安监控,是监视人还是监视鬼?谁又敢看?”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凛,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是普通,与我想象中“镜子”的模样丝毫搭不上边。他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曾经听到的一个传言,说是监控探头能录下“鬼影”,我看着这幽深的过道,想象着一到晚上,这里就人来人往的样子,只觉身上的凉意更甚。 差不多快到尽头的时候,那人停了下来,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门,之后他说在办公室等我们,就转身走了。待他走后,拐子说前天晚上谢文八死不瞑目,今天过来他的尸体又出了问题,现在殡仪馆的人对他的尸体都讳莫如深,不愿意再掺合了。 在拐子的带领下,我们三人走进了这间子,我进去时,拐子已经打开了房间的灯,我就看到空气中飘着丝丝雾气,证明着此处的温度比外面更低一些。 我看了一下,房间的一面墙上是一排柜子,一个挨一个,拐子数了一下,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拉开了柜子,柜子被拉开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嘭”的一声。 ♂,看书之家!:.. 第064章邪术 听着这声音,我的心都颤了一下,猛地回头看过去,发现刚才开着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刘劲看到我的样子。解释说:“别担心,这门是带自动回弹装置的,但好像有些不灵敏了,刚开始回得慢,到后面突然就把门拉了回去,上午我们进来也是这样。” “这……”我很无语,先是把灯光弄那么昏暗,现在门又这样,这殡仪馆的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算没鬼,自己也得把自己吓死。 “刘劲,过来帮我。”这时拐子已经拉开了柜子,让刘劲过去帮忙把谢文八的尸体抬出来。 刘劲过去后,他们二人就从柜子里抬出了一个长形的黑色袋子,正是殡仪馆用来装尸体那种。房间正中有一个台子,他们把谢文八抬着放到了台子上。 尸体放好后。拐子开始把袋子拉开,我走了过去,随着拉链的拉开,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按理说,陈丰那没有眼珠的尸体我都见过,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行,可当我看到谢文八的头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双目圆睁,面色乌黑,面上肌肉往里凹陷,被拐子掰开的嘴也半张开着。嘴皮发青……谢文八我是见过的,此时我却怎么也无法将面前的死尸与当日干洗店里那个小伙子联系起来。 我赶紧移开了视线,往下看去,当拉链拉到脖子处时,因为失去袋子的束缚,谢文八的头往一旁偏了过去,直接脱离了身子。拐子没有管,继续往下拉,直到他的整个尸身都露了出来。 “脖子上的伤痕像是被利器直接砍出来的,这得多大仇啊!”刘劲看着谢文八脖子上露出来那伤口说道。 “不止那里,身上也有。”拐子说着,开始脱谢文八的外衣。我一听这话,赶紧凑了过去。 当谢文八的上衣被扒开时,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尸体上竟然有不少的瘀痕,看着像是鞭子抽的,遍布了全身。 “这是死前的还是死后的?”我皱眉问了一句。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死后。”拐子沉声回答我。 我倒吸了口凉气,这是赤裸裸的鞭尸啊,对一具尸体下如此毒手,我实在无法想象施凶的人心理得有多变态! 除了上身,谢文八的脚上同样有着鞭痕。看完这些,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快有些承受不住了,不是惊恐,更多的是震惊与愤怒,如果这情形让谢文八的妈妈见着,她肯定伤痛欲绝的。 “这应该可以确定是殡仪馆内部员工所为的吧,能找出可疑对象吗?”我求助地看向拐子。 拐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问过了,殡仪馆平时经常进入这里的有九个人,他们都住在外面那栋两层的小楼里。每晚指定三个人值班,钥匙放在值班人员那里,有活就这三人起来干,没活就都在宿舍睡觉,今天上午我与刘劲分别询问过他们九人,没有一个人承认,却也看不出谁在撒谎。这事要么真与他们九人无关,要么是凶手隐藏得太深了。唉,要是有监控就好了!” “那就九个人全抓回去审啊,你们警察审嫌疑犯不是很有一套么!”我当时也是心急,就说出了这句话。 “哪有你想那么简单,全抓回去,殡仪馆怎么运行?还有,能问的我与拐子哥都问了,真看不出谁有问题。虐待尸体又不是杀人放火,还真有些不好界定。” “那怎么办?”我望向拐子,心里乱得不行。 “我看这事还得从你身上找线索,谢文八死后尸体被挂在太平间,现在头颅被砍了,又被鞭尸,从表面上看是在侮辱尸体,可联系到他嘴里那张写有你信息的符纸,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上吊之人的怨气本来就重,现在应该是有人在进一步加强他亡灵的怨气,并试图把这股怨气指向你。”拐子看着我,有些担忧地说。估反团圾。 “看来,是有人想让谢文八变成厉鬼去找你啊。”刘劲听了附和了一句。 “小心!” 在这样的环境中,拐子突然的这句喊声差点吓破我的胆,当我看过去时已经晚了,谢文八的头颅从台子上掉落了下来,又弹了两下,发出几声闷响。刚才是刘劲站在谢文八的头边,拐子发现他的头动了后想让刘劲拦下来的,这才喊了出来。 头颅弹了几下就没动了,我与刘劲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傻了。还是拐子压得住阵,安慰我们说,头颅是圆的,又没有与脖子连在一起,台子不是很平整,导致头颅滚动也很正常。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说既然已经看完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我与刘劲听了这话,才反应了过来,赶紧点了点头。 捡头颅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拐子身上,只是,我看到他把谢文八的头颅捧起来时,身形顿了一下。 “怎么了?”当时拐子是背对着我的,我就问了一句。 “凶兆啊……”拐子喃喃地说着,说完抱着头颅转过了身来。 拐子的行为让我猜测他又发现了什么,因为此事与我关系最大,所以我还是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这一看,我的脸色更难看了,因为我看到谢文八的两个眼角处竟然流出了血水。 我的心情已经无法言表了,就麻木地看着拐子把谢文八的头颅放回去,然后拉上拉链,再与刘劲一起把尸体放回柜子。直到刘劲拍了我一下,让我走了,我才逃也似地走出了子。 “拐子哥,刚才出门时我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会不会是谢文八?”走在幽深的走廊里,刘劲问了一句。 “别瞎扯,出去再说。”拐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看到我们出来,苏溪赶紧迎上来问我们怎么样了,我这时却根本没有心情回答她。看着我们脸色不好,刚才开门那个殡仪馆的员工也知道不对劲,都不敢一个人回去锁门,叫上了另外那人陪他一起。 从平房出来,拐子见我一直不吭声,安慰我说:“你也别太担心,流血泪这事其实从科学角度也能解释得通,尸体之前冷冻在柜子里,体液都冻成了冰,拿出来放在台子上,在室温影响下,体液融化,就变成了血水流出来。” 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相信拐子的解释,现在呢,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停下步子,看着他问:“拐子哥,我知道你近些年研究了不少这类事情,吴兵不救我,你能不能教教我应该怎么办?” 种种迹象早已表明,这一系列事情完全就是冲着我来的,人的求生本能让我不得不向拐子求救。本来蔡涵是不错的人选,他应该懂得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只可惜他现在更像是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拐子没想到我会这样求助于他,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有缘份,既然你能接受这种事,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谢文八身上发生的一切,的确是一种制造厉鬼的邪术,而流血泪就表明厉鬼基本上已经养成了。我以前看到过有关这种邪术的记载,当时我就觉得太过阴毒,没想到竟然真有人用。” “这事虽然变态,过程似乎很简单啊,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报复仇人?”刘劲听了,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首先画那张符纸就不简单,再一个,此术法应该是很凶险的,稍有不慎,厉鬼不受控制,会反噬施术人的,寻常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既然有记载,那有破解之法吗?”我殷切地看着拐子,几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我研究这些东西都是靠在网上查阅一些资料,好多记载都不全面,还有一些是胡编乱造不足为信,所以我虽然有猜想,却一直没敢确定是有人用邪术养厉鬼害你,直到刚才看到此邪术标志性的血泪出现,我才确定了。只是,我看到的资料上面并没有破解之法。” 听了这话,我的脑袋直接耷拉了下去。 “你放心吧,虽然吴兵没直接帮你,他却让你后面去找他,这就证明你不会有事。”一旁的刘劲见我情绪低落,安慰着我说。 “也罢,相逢不易,你先把我这东西拿去戴几天吧。”拐子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欣喜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玉观音像,上面串着一根红色的线。 我没有伸手去接,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解释说,这玉观音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据说辟邪效果很好,他不会法术,帮不了我什么,希望这玉观音能帮我消灾抵祸吧,最不济,也可以让我有点心理寄托,让我等这事完了再把玉观音还给他就是了。 本来我对这些“死物”是没什么欺许的,但上次吴兵给何志远的那张符似乎真有效果,想着,我就向拐子道了谢,郑重地接过了这枚玉观音。 ♂,看书之家!:.. 第065章梦(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2) “谢文八的尸体就这样放在里面吗?”我将玉观音揣进内包后,问着拐子。----于我而言,还是倾向于立即将他焚烧了,一具尸体总是比一盒骨灰恐怖许多。 “唉。校领导都是吃屎的,昨天谢文八的妈去闹了过后,领导就给我们所里施压,不让烧尸体了,说是先缓几天,我只怕尸体这样放下去会再出什么乱子。”拐子一脸凝重。 领导都怕家属把事情闹大,当然会尽量依着家属的意愿来。我担心的是殡仪馆那个“内鬼”还没现身,谢文八的尸体会不会再受到什么伤害,而那邪术又是否会真的应验到我身上。 想到这里,我不由摸了摸衣服上放玉观音的那个位置,拐子说得没错,它还真能给我一些精神寄托。 拐子让我放心,他已经给殡仪馆馆长打了招呼,从今晚开始,停尸房的钥匙指定专人保管,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不问原因,当天保管钥匙的人负全部责任。听了这话,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刚走出殡仪馆,我突然接到了蔡涵的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我征询着拐子的意见,他让我接起来并且要保持正常说话的语气,我深呼吸了两下,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蔡涵问怎么这两天都没见着我人,我就说在陪苏溪上课,没回寝室。他问我晚上有时间没,他叫上何志远,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他的意思是我们仨重组寝室也好一阵子了,却从来没有正经聚过餐。 听了这话,我赶紧捂住话筒,小声告诉了拐子。拐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就答应了蔡涵,他当即定下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我们商议了起来,现在蔡涵的嫌疑很大,在这个关键点上,他突然请吃饭着实有些蹊跷,不过当我说出吃饭地点后,拐子的神色就坦然一些了,正是上次刘劲请客的那家小饭馆。因为就在学校里面,拐子说谅他蔡涵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到蔡涵的可疑,拐子又给他战友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去罗勇村里向老大爷求证,哪知他战友说今天事情太多了,没功夫下村,答应第二天给拐子回话。毕竟是托人办事,拐子也不好再催,只有道谢着挂了电话。 蔡涵之前的行为都掩饰得很好,每一件异常之事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所以现在我们还没有充足的理由与他撕破脸皮,只有等拐子战友那边的消息反馈回来再作进一步打算。 挂了电话,刘劲问起了我与苏溪的事情。之前我一直没告诉他们实情,刚才苏溪说自己婆婆的尸身还冷冻在殡仪馆,刘劲他们都听着的,如果我再撒谎的话,以后就越来越不好圆了。我想着既然镜子的事都告诉他们了,苏婆的事也全说了得了,省得他们还以为我对人不坦诚,凡事都藏着掖着。 我把与苏婆几次接触的事都讲了出来,只不过省去了苏婆假死以及黑猫的事,毕竟这是她与苏溪婆孙二人的秘密,我无权公开。听我讲完后,刘劲惊讶地看着苏溪,看了一会,他就说道:“吴兵大师曾说过一句话,周冰身边有一贵人,看来就是你了,我就说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气质非凡,你该不会是啥仙女转世吧?” 苏溪被刘劲说得脸上泛起了微红,轻声说:“劲哥你说笑呢,我啥都不会,都是婆婆的猫猫救了学长。” “那只黑猫吗?它还真是灵性,我真想再见见它。”刘劲说。 “啊,它,它……”苏溪应该早就知道了黑猫的秘密,突然被刘劲一问,语气有些惊慌。估反余才。 “它白天都在家睡觉呢。”我赶紧帮她接了一句,她听了后,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在这个过程中,拐子一直没有说话,眼睛却盯着苏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到学校时,时间尚早,刘劲打算去调查精神科老医生,拐子则继续去做谢文八妈的工作,希望她早日同意火化谢文八。走的时候,拐子让我估计着吃饭时间,提前半小时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候他与刘劲会在附近藏着,以防万一。 因为苏溪在一起,我也不能回宿舍,干脆与她回了苏家,这段时间晚上睡眠都不太好,正好趁着白天放心睡一觉。 “学长,之前你为什么要骗我?”路上,苏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让我措手不及。 “啊?你指什么。” “你之前并没有告诉我婆婆临走前一晚去找过你的事情。”苏溪说着这话,低下了头去。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在向刘劲与拐子坦白的时候,我打了自己的脸,因为当日我告诉苏溪,苏婆是怕她走后苏溪一个人孤苦伶仃,然后又觉得我人不错才托我照顾她的,并不知道我与苏婆之前接触过几次的事,更不知道苏婆死前还到学校宿舍找过我。 “你别多心,那个时候你婆婆刚刚去世,我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才那么说的。” “没事,婆婆给你说她会回来的,这是真的吗?”她问。 “她当时的确是这样说的。” 听到我的回答,苏溪的眼中流过一丝喜色,然后就像小女孩似的说着:“学长,我想我能够理解罗勇父母了,只要婆婆能够回来,哪怕是像罗勇那样‘活着’,我也不会介意的。” 本来看到苏溪那微笑的脸庞,我心中闪过一丝温情,可当听了她说出这话后,我脑海中想起苏婆一身黑色寿衣,面色乌青地站在我面前,然后浑身飘散着一股腐肉味,手上长着长长的黑色指甲,我的头皮瞬间就发麻了。 我看着苏溪那憧憬的样子,不由得叹息道:有些时候,执念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回到苏家时,我仍然仔细把房外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异样后才进了。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我们在殡仪馆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如果镜子真是殡仪馆里的人,那应该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我就想上qq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应,结果还真收到了他发的消息。 消息的发送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那时我们差不多刚刚离开殡仪馆,消息的内容是:顺势而为! 我看着这句话,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镜子每次说的话似乎都暗藏玄机,我却又无法直接领会他的意思。从说话的语气来看,他一直对我还算客气,似乎与用邪术养厉鬼害我的人搭不上边,可今天我们刚离开殡仪馆他就发来消息,以及他地址栏一事,又充分说明他与殡仪馆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一下我就有些糊涂了。 再看这句话,顺势而为,我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觉得有些熟悉,念了一会,我想起这与吴兵昨天说过的话有点类似,吴兵的原话是世上一切皆有缘法,有些事必须要发生,试图阻止的话,不仅会惹火烧身,还会加快他的进度。 吴兵的话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顺其自然,现在镜子又让我顺势而为,难道他们的意思都是说幕后黑手养厉鬼对付我一事其实没什么,让我不要试图阻止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彻底迷糊了,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 在殡仪馆的时候,我就问过刘劲,可不可以通过手机qq查到镜子身在何处,他告诉我没有办法,因为镜子不是一直在线,仅凭之前几次的登录ip只能找到他曾经登录时的位置,而无法定位他当前所在的地方。 当我准备下线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镜子竟然没有叫我王泽,这是极其反常的,难道是他不需要再向我暗示我叫王泽了么?顺势而为,顺势而为,“势”指什么形势,“为”又是什么行为? 带着这个疑问,我再次躺了下去,这一觉我睡了两个多小时,虽然是白天,却因为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了,我仍然没有睡好,并做了一个场景单一グ人物复杂的梦,我梦到我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我打开了很多柜子,挨着看过去,里面分别躺着陈丰グ罗勇グ罗勇爸グ罗勇妈グ苏婆グ谢文八,甚至冯坚,除此外,还剩下一个柜子,当我看到里面躺着的人时,一下就惊醒了过来。,看书之家!:.. 第066章何志远怪事 y~}}}}}我在最后一个柜子里看到的竟然是米嘉! 醒过来时,我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也有了些细汗,心脏一阵猛跳。 房间里有些昏暗。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尤如我的心情一样压抑。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蔡涵约定的吃饭时间是六点。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梦。虽然我就今天去过一次殡仪馆的停尸间,但梦里它却是那样的真实与熟悉,似乎我去过很多次一样。我之所以惊醒,是因为我虽然是在做梦,但潜意识里还记得前面那些人都是死了的。即便是看到冯坚,我内心也没太大的波澜。因为“失踪”也有死亡的可能,可看到最后一个柜子躺着米嘉,我就无法淡定了。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与“死”这个字毫无关联! 甚至,今天早上,我还与米嘉说过话,她微笑的面容浮现在我的脑海。 做了这样一个梦,我很是不安,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这时,苏溪敲响了我的房门,她是来叫我起床的,我睡觉前就和她说好了,晚上吃饭她与我一起去。开了门,苏溪见我脸色不好,问我是不是没有睡够,我点头说睡不踏实,总是做梦。 “你心事太重了。”苏溪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说。 “唉,我也不想啊,那些东西根本不受控制地窜出来。”我很是无奈。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往学校而去,路上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刘劲告诉我,老医生的资料他查得差不多了,他的姓名叫苏亮。这个老医生姓“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溪,心想难不成苏亮与苏婆苏溪二人会有什么关系? 刘劲继续说,苏亮早在十年前就进入校医院上班了,但最初他并没有在精神科,前几年学校开始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这才抽人专门成立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也就是精神病科,那个时候苏亮才自告奋勇过去的。因为他是学中医出身的,好多病都懂一些,加上他又住在医院,所以即便是现在,遇到节假日医生轮休其他科室人数不够时,也会让他过去顶一顶。 之前我就有些疑惑,精神病医生怎么还要安排值班,原来是这样。事实上,苏亮这老头外表瘦小精悍,看起来倒还真像个有本事的老中医,比较容易获取学生病人的信任。 至于苏亮的个人简历,近十年在校医院,十年前自己开了一个私人诊所,地点在临近的b县,再往前,就没什么记录了。他的户籍地址就是医院,应该是十年前进入医院工作后迁过来的,户籍信息上也没有其他关联人员。 总体来看,苏亮的信息还是比较简单,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刘劲却说正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有问题。我一时没明白他话的意思,让他解释一下,他就说苏亮把户籍从外地迁过来,按理说户籍信息上会注明是从何处迁到本地的,可他查询时并没有发现这种标注,也就是说,苏亮十年前的信息是一片空白,我们只知道他在b县开过一个诊所,可b县那么大,没有一个具体范围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去哪找与他有关的信息。 “你是说,苏亮之前的信息被人为抹去了?”我这下明白了过来。 “要么就是当初的户籍民警一时疏忽没有录入系统。” “这种可能性大不?”我马上问。 “十年前的户籍管理没有现在这么正规与严格,校医院的户籍归我们所里管,这样,明天我去所里随机查询一下十年前迁户口到学校的一些人员信息,如果这是普遍现象,就没什么问题了。” 现今也只有这样了,说完苏亮的事,刘劲问我出发没有,我说快到学校了,他就说知道了,他一会就和拐子到我们吃饭的饭馆外面藏着。 挂了电话,苏溪疑惑地问我苏亮是谁,我告诉她就是昨天晚上帮我治疗身体发凉的那个医生。说完,我笑着说他们都姓苏,会不会还沾亲带故的。苏溪白了我一眼说:“你叫周冰,那你是不是周总理家的亲戚?”她这话一下就噎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到饭馆的时候,蔡涵与何志远已经在里面了,蔡涵说他俩是从寝室一块过来的。之前我并没有说苏溪会一起过来,不过蔡涵知道苏婆托我照顾苏溪的事,所以见到苏溪时也没惊讶,还开玩笑说苏溪越来越漂亮了。别看苏溪见着死尸都不怕,被人当面夸两句,一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畔的一丝长发低垂到了眼前。 几个男人吃饭自然少不了喝酒,几杯酒下肚,本来还有些冷清的气氛热闹了不少,当然,最主要还是蔡涵在说。酒至中旬,蔡涵突然提起了西服的事,问我衣服被烧了后,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我心想当然有了,有人针对我养厉鬼,又在我房外挂招魂幡,这些都是怪事。为了试探他,我借机就把这两事抖了出来,想看他的反应,蔡涵听了,脸色很是凝重,问我怎么不早点告诉他,这种事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他说这话时,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发现一丝破绽,让我失望的是,他眼里满是真挚的关切之意,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是我们错怪了他。 “学长,你有办法?”旁边的苏溪帮我问了一句,当然,这个“学长”指的是蔡涵。 “那招魂幡取下了就没什么效果了,并且现在没在你身边,对你影响不大,至于那尸体倒真是有些可怕,我从未听说过如此阴毒的邪术,这样,我明天帮你问下我爷爷,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蔡涵回答说。 拐子交待过,让我像平常一样对待蔡涵,所以当蔡涵对我的事表现出如此热心时,我还是感激地敬了他几杯酒。这一茬说完,蔡涵放下酒杯,似是随意地说道:“前几天你不在,何志远这小子可把我吓了一跳。” 他这话一出,我们几人都盯着他,特别是何志远,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哈哈,你那西服也不知为何对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有一天晚上,何志远梦游起来穿着你的西服照镜子,把我吓了个半死,我喊了他一句,他没理我,我才知道他是在梦游……” 蔡涵是笑着讲出这几句话的,我听了后,心底却泛起一股凉意,我吃惊地看着何志远,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忙拉着蔡涵问这是啥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蔡涵提起过。 蔡涵仍然笑着说:“这事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诡异啊,我怕你自己吓着,就没说,今天也是酒喝多了一时没收住嘴,不过你本来就有梦游的先例嘛,何况现在衣服都被烧了,也没啥可怕的,喝酒喝酒。” “不行,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心里瘆得慌。”何志远没有买他的账,非要让他讲一下经过。这也可以理解,半夜穿着西服照镜子,这种事换在任何正常人身上,都有些无法接受。 “唉呀,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你回寝室,我正把那西服往包里装,你就是在那天的前一晚上梦游的,因为我懂一些这方面的事情,那个时候就觉得这衣服有点问题了,我怕你晚上再爬起来穿西服,所以把西服带回了我出租放着,直到我听说了干洗店的事,才又拿回来烧了。”蔡涵大致说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我再次迷惑了,在文殊院我听了何志远的话后,就觉得蔡涵莫名取我衣服一定有问题,现在他却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一时无语。他的话不仅消除了我在这件事上对他的怀疑,还让我很是担心何志远,因为之前穿过西服的罗勇与谢文八都出了事。不过,目前看来,何志远还是好好的,难道又是吴兵的那道平安符起了作用? 蔡涵担心何志远瞎想,就笑着拍了拍他说:“你小子最近这梦游的症状有些严重啊,不过也别担心,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对症治疗就好了。” 这事就此打住了,后面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班上同学最近的事情,比如谁又找到了好工作之类的。估台介扛。 吃完饭出餐馆的时候,蔡涵从桌下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我,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说知道我最近被一些事情弄得睡眠不好,他前两天与女朋友逛街时,帮我买了一个薰衣草枕头,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我接过那袋子,一股淡香扑面而来,我看着蔡涵那微笑的面庞,突然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意。,看书之家!:.. 第066章何志远怪事 我在最后一个柜子里看到的竟然是米嘉! 醒过来时,我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也有了些细汗,心脏一阵猛跳。 房间里有些昏暗。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尤如我的心情一样压抑。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蔡涵约定的吃饭时间是六点。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个梦。虽然我就今天去过一次殡仪馆的停尸间,但梦里它却是那样的真实与熟悉,似乎我去过很多次一样。我之所以惊醒,是因为我虽然是在做梦,但潜意识里还记得前面那些人都是死了的。即便是看到冯坚,我内心也没太大的波澜。因为“失踪”也有死亡的可能,可看到最后一个柜子躺着米嘉,我就无法淡定了。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与“死”这个字毫无关联! 甚至,今天早上,我还与米嘉说过话,她微笑的面容浮现在我的脑海。 做了这样一个梦,我很是不安,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这时,苏溪敲响了我的房门,她是来叫我起床的,我睡觉前就和她说好了,晚上吃饭她与我一起去。开了门,苏溪见我脸色不好,问我是不是没有睡够,我点头说睡不踏实,总是做梦。 “你心事太重了。”苏溪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说。 “唉,我也不想啊,那些东西根本不受控制地窜出来。”我很是无奈。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往学校而去,路上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刘劲告诉我,老医生的资料他查得差不多了,他的姓名叫苏亮。这个老医生姓“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溪,心想难不成苏亮与苏婆苏溪二人会有什么关系? 刘劲继续说,苏亮早在十年前就进入校医院上班了,但最初他并没有在精神科,前几年学校开始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这才抽人专门成立了一个心理咨询室,也就是精神病科,那个时候苏亮才自告奋勇过去的。因为他是学中医出身的,好多病都懂一些,加上他又住在医院,所以即便是现在,遇到节假日医生轮休其他科室人数不够时,也会让他过去顶一顶。 之前我就有些疑惑,精神病医生怎么还要安排值班,原来是这样。事实上,苏亮这老头外表瘦小精悍,看起来倒还真像个有本事的老中医,比较容易获取学生病人的信任。 至于苏亮的个人简历,近十年在校医院,十年前自己开了一个私人诊所,地点在临近的b县,再往前,就没什么记录了。他的户籍地址就是医院,应该是十年前进入医院工作后迁过来的,户籍信息上也没有其他关联人员。 总体来看,苏亮的信息还是比较简单,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刘劲却说正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有问题。我一时没明白他话的意思,让他解释一下,他就说苏亮把户籍从外地迁过来,按理说户籍信息上会注明是从何处迁到本地的,可他查询时并没有发现这种标注,也就是说,苏亮十年前的信息是一片空白,我们只知道他在b县开过一个诊所,可b县那么大,没有一个具体范围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去哪找与他有关的信息。 “你是说,苏亮之前的信息被人为抹去了?”我这下明白了过来。 “要么就是当初的户籍民警一时疏忽没有录入系统。” “这种可能性大不?”我马上问。 “十年前的户籍管理没有现在这么正规与严格,校医院的户籍归我们所里管,这样,明天我去所里随机查询一下十年前迁户口到学校的一些人员信息,如果这是普遍现象,就没什么问题了。” 现今也只有这样了,说完苏亮的事,刘劲问我出发没有,我说快到学校了,他就说知道了,他一会就和拐子到我们吃饭的饭馆外面藏着。 挂了电话,苏溪疑惑地问我苏亮是谁,我告诉她就是昨天晚上帮我治疗身体发凉的那个医生。说完,我笑着说他们都姓苏,会不会还沾亲带故的。苏溪白了我一眼说:“你叫周冰,那你是不是周总理家的亲戚?”她这话一下就噎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到饭馆的时候,蔡涵与何志远已经在里面了,蔡涵说他俩是从寝室一块过来的。之前我并没有说苏溪会一起过来,不过蔡涵知道苏婆托我照顾苏溪的事,所以见到苏溪时也没惊讶,还开玩笑说苏溪越来越漂亮了。别看苏溪见着死尸都不怕,被人当面夸两句,一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耳畔的一丝长发低垂到了眼前。 几个男人吃饭自然少不了喝酒,几杯酒下肚,本来还有些冷清的气氛热闹了不少,当然,最主要还是蔡涵在说。酒至中旬,蔡涵突然提起了西服的事,问我衣服被烧了后,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我心想当然有了,有人针对我养厉鬼,又在我房外挂招魂幡,这些都是怪事。为了试探他,我借机就把这两事抖了出来,想看他的反应,蔡涵听了,脸色很是凝重,问我怎么不早点告诉他,这种事弄不好是会死人的。 他说这话时,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发现一丝破绽,让我失望的是,他眼里满是真挚的关切之意,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是我们错怪了他。 “学长,你有办法?”旁边的苏溪帮我问了一句,当然,这个“学长”指的是蔡涵。 “那招魂幡取下了就没什么效果了,并且现在没在你身边,对你影响不大,至于那尸体倒真是有些可怕,我从未听说过如此阴毒的邪术,这样,我明天帮你问下我爷爷,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蔡涵回答说。 拐子交待过,让我像平常一样对待蔡涵,所以当蔡涵对我的事表现出如此热心时,我还是感激地敬了他几杯酒。这一茬说完,蔡涵放下酒杯,似是随意地说道:“前几天你不在,何志远这小子可把我吓了一跳。” 他这话一出,我们几人都盯着他,特别是何志远,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不知道他指的什么。 “哈哈,你那西服也不知为何对人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有一天晚上,何志远梦游起来穿着你的西服照镜子,把我吓了个半死,我喊了他一句,他没理我,我才知道他是在梦游……” 蔡涵是笑着讲出这几句话的,我听了后,心底却泛起一股凉意,我吃惊地看着何志远,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忙拉着蔡涵问这是啥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蔡涵提起过。 蔡涵仍然笑着说:“这事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诡异啊,我怕你自己吓着,就没说,今天也是酒喝多了一时没收住嘴,不过你本来就有梦游的先例嘛,何况现在衣服都被烧了,也没啥可怕的,喝酒喝酒。” “不行,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心里瘆得慌。”何志远没有买他的账,非要让他讲一下经过。这也可以理解,半夜穿着西服照镜子,这种事换在任何正常人身上,都有些无法接受。 “唉呀,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你回寝室,我正把那西服往包里装,你就是在那天的前一晚上梦游的,因为我懂一些这方面的事情,那个时候就觉得这衣服有点问题了,我怕你晚上再爬起来穿西服,所以把西服带回了我出租放着,直到我听说了干洗店的事,才又拿回来烧了。”蔡涵大致说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我再次迷惑了,在文殊院我听了何志远的话后,就觉得蔡涵莫名取我衣服一定有问题,现在他却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我一时无语。他的话不仅消除了我在这件事上对他的怀疑,还让我很是担心何志远,因为之前穿过西服的罗勇与谢文八都出了事。不过,目前看来,何志远还是好好的,难道又是吴兵的那道平安符起了作用? 蔡涵担心何志远瞎想,就笑着拍了拍他说:“你小子最近这梦游的症状有些严重啊,不过也别担心,改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对症治疗就好了。” 这事就此打住了,后面我们聊的都是一些班上同学最近的事情,比如谁又找到了好工作之类的。估台介扛。 吃完饭出餐馆的时候,蔡涵从桌下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我,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说知道我最近被一些事情弄得睡眠不好,他前两天与女朋友逛街时,帮我买了一个薰衣草枕头,有助于改善睡眠质量。 我接过那袋子,一股淡香扑面而来,我看着蔡涵那微笑的面庞,突然产生了一股愧疚之意。 ♂,看书之家!:.. 第067章桥上有人 ¨¨¨¨¨出了饭馆后,他们二人回宿舍,我与苏溪往校外走去,快走到校门口时。,下载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让我们出了校门后等他们一会。 见面后刘劲告诉我,刚才他们担心蔡涵一伙弄点什么事情出来,一直远远地跟在我们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我喃喃说了一句:“也不知我们是不是错怪蔡涵了。” “为何突然这么说?”拐子明显愣了一下。 我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大致说了一下,拐子与刘劲听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现在看来,还是得等拐子战友那边的消息出来再定。拐子看到我手里的袋子,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他是蔡涵送我的薰衣草枕头。可以帮助睡眠,拐子把枕头拿出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转着看了一周,这才交还给我。 趁着这个机会,我把下午镜子发的信息给他俩说了。他们同样是一脸茫然,猜不透镜子的真实用意。最后拐子劝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我别有太大压力,我点了点头,就与他们告辞,与苏溪一道往苏家走去。 晚上喝了不少的酒,我有些头晕,回去后直接进了房间睡觉,没多大一会,我就睡着了。睡到半夜,我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我没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刚睡过去,又有东西打到了我头上,软棉棉的,我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睡觉前我没有关灯,房间里的景象一览无遗,我干脆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床上有几个“怪东西”,我捡起一个来看,发现这是用布条子揉成的小球,刚才就是它打到了我脸上和头上。 我捡起这几个小球,数了一下总共是五个,我把它们放在枕头边,就躺下去准备继续睡。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脑子像短了路似的,竟然都没奇怪这些小球是哪里来的。 结果我刚躺下去,还没闭眼呢,马上又飞过一个小球砸到我脸上,我看到它是从窗户那边飞过来的,这下我才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见我看到他了,就把一只手伸进窗户,对着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意思让我走过去。我茫然地从床上下来,往窗户边走去。 “穿上衣服,出来,出来……”我离着窗户边还有一两米远时,他小声说着,我听了又走回去把衣服穿起,然后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苏家,这人就带着我往前走去,我知道他是熟人,也没多想,一直跟在他身后。苏家处在一个旧的居民区,基础设施建设比较差,出来后好些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好在那人手里提着一盏灯,虽然灯光不是很亮,倒也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这样一直走了出来,走到外面的马路上,他把我带到了一辆白色的车跟前,车门是打开的,他让我坐上去,我腿一抬就跨了上去,他也坐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他上来后,车子就启动了,徐徐往前开着,车上除了我们两人,就是前面那个司机了。车上没人说话,出于对那个人的信任,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我左右看着,外面都是黑灯瞎火的,我就往前看,我看到司机戴着一个帽子,我想从车里的后视镜里看看他的样子,却发现车里根本就没有镜子。估台叼技。 车子一直开了好一会,刚开始两旁还有一些昏暗的路灯,到了后面,除了车灯照着的前面,其他方位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我们好像是驶出了城区。 当车子最后停下的时候,旁边那人先下了车去,然后让我也下车。下车后,我听着附近有水流声,我看了看车灯照着的地方,却又看不到河流。 “这是哪里?”这个时候,我才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顺着车灯的方向往前走五十米,那里有一座桥,桥上有人在等你。”那人如是回答我。 我再次往车灯方向看着去,车灯并不能照到五十米那么远,这时车灯突然熄灭了,我正疑惑时,那人把刚才他提着的那盏灯递到了我手上,让我用这灯照明。 听了他的话,我就提着那灯慢慢往前走去,我感觉到自己脑子里有很多的问题,却又是没有问出来,他说什么我就照着去做。 这里的路不是很好走,灯光又有些昏暗,我走得很慢,走了好一会,我抬起头来,才看见前面的确有一座桥,桥上隐约还有一个影子在晃动,估计就是那个等我的人了。 随着我离桥越来越近,流水声也越来越明显,不过也不是很大声,估计这只是一条小溪之类的,算不上大河。 我终于走到了桥边,桥上的人影还在来回走动,估计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提着灯,慢慢上了桥去。 我走上桥时,那人是背对着我的,我刚走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定在了那里。我也没多想,走到他身后,开口问他是谁,同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却不得了,我惊恐地发现那人的头掉了下来,直接落在黑不隆冬的桥面,我吓得倒退了几步,就看到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弯下腰去,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然后捧起了自己的头又安了回去。 “终于来了。”他转过身子来说了一句。 当时我的灯是提在手上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说话时好像是在对着我笑。我却根本笑不出来,我已经认出了那张黑暗中的脸,正是上吊而死的谢文八! 看清那张脸的同时,我也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的疑问,但这些疑问旋即被惊慌所代替了,我转身就往桥下跑去,却由于转身得太突然,加之桥面坡度有些大,我一脚踩空就往前扑了过去,摔到了地上,手中的灯也摔碎了,我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我挣扎着爬起来,却完全摸不着方向,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股强大的寒气袭来,让我的背部感到一阵冰凉。 下一秒,我刚刚支撑住的身子再次倒了下去,并且这一次,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有些不受控制了,我整个身体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 这还不算,我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让我出不上气来,与之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还我命来…… 这声音与刚才那声音一样,只是却不再是通过耳朵传到我脑子里,而是直接在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我猛然意识到,他或许是已经进入到我的身体里了。 我拼命想站起来,他却根本不给我机会,与我争夺着对身体的控制权,我在地上滚着,脸上多处地方被擦伤了,小腹还撞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面,疼得我气都喘不上来。 我想大声呼救,张嘴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我自己的,说出的话也是那句机械的“还我命来……” 我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吭声,全部心思都用在抢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上面,否则的话,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迟早被他弄得遍体鳞伤。 争夺过程中,我掌握了一点方法,我收起了自己的意识,让身体顺着他的意愿滚了一圈,但身体刚停下来时,我的意识趁虚而入,一下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我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就凭着记忆摇晃着往刚才停车的地方走去。 才走了两步,他再次发难,我的身边就往一旁偏去,我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当然也不会罢休,就与他争夺着,在这过程里,我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头上面,那石头表面并不光滑,划破了我的额头,没多大一会,我就感觉到额头有液体流了出来,那是我的血液。 谢文八一心要置我于死地,脖子上的窒息感也没有消失,我感觉到在对身体的争夺中,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到了后面,我的身体几乎是彻底成了他的身体,他更加变本加利地操纵着身体一次次撞向坚硬的石头,我的嘴里也发出奇怪的低吼声。 最后一下,他快速倒退着往桥面撞去,却因为用力过猛,当我的脚碰撞到桥梁而停下来时,上半身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后仰去,直接带动着我的整个身子都飞出了桥面,重重地落入了溪水之中。 随着溪水浸透衣服,我浑身感到一阵透骨的凉意,我的身体还在扭动着,一些溪水没过了我的额头,我脸上的血液随着四散开来,浸入到了我的眼睛。 面前仍然一片漆黑,可当混着血液的溪水进入我眼中后,我眼中却是暗红一片。这个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不相信是谢文八放过了我,或许是我的身体已经被他折腾得没有丝毫力气了吧,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看书之家!:.. 第068章与尸同眠 当我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色,我试着扭着脖子往两边看去,这一动浑身都有些酸疼。 “你终于醒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循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一个年轻女孩。从衣着来看,她应该是一个护士,而我正躺在一间病房的病床上面。 “请问这是哪里?”我轻声问道。 “这里是城郊医院。” “城郊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一时没弄明白自己的状况。 “今天早上,有晨练的人在浣花溪里看到一具尸体……”说到这里,她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说“有人看到溪里躺着一个人,就打了110。警察过去后,一检查发现你还有呼吸,就通知我们医院把你接了回来。” “现在几点了?”听了她的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下午两点,你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警察让医院派人守着你,等你醒了再通知他们过来问笔录。” 看来是医院派她在病房里守着我的,我伸手向自己裤包摸去,却只摸到自己光光的脚,这才反应过来。我的衣服都被打湿了,医生肯定给我换了下来。 “我手机呢?”我又问,我没想到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苏溪和拐子他们会急成啥样。 “你的衣服拿去清洗了,里面的东西都放在你枕头边,钱包里没有身份证件,手机因为进了水。暂时开不了机,所以我们没办法联系到你的家人朋友。”护士双手一摊说道。 这下就有些麻烦了,苏溪和刘劲的电话号码我都记不住,这可如何通知他们啊。 “你先休息一会,我给警察打个电话。”说着她就出了房间。 听着“警察”二字,我有了主意,我记不住刘劲的手机号码,却是可以让警察通过他们内部系统查到我们学校派出所的座机电话,打过去不就能找到刘劲他们了么,想通后,我才松了口气。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感觉到昨晚的一切像是一个梦一样。可是,浑身的伤痛,以及额头的伤疤告诉我,这些事情又是真实发生过的。 最让我震惊的,还是那个把我从屋子里叫出去的人。昨天晚上,我就像是得了痴呆症一样,虽然觉得那人很熟悉,却没有在意他是谁的问题,而现在,当那张面孔浮现出来的时候,我立马就认出了他是蔡涵。 当时我觉得脑子里有很多疑问,意识却又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强行把这些疑问抛到了一边。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清晰了起来。昨晚进屋后,我酒意上涌,没有关灯没有关窗就上了床,之后,蔡涵通过开着的窗户往房间里扔东西,扔到我脸上头上,以此唤醒我,他之所以用那种软软的“布球”,而没有大声喊叫,应该是担心把苏溪吵醒。 我醒后就跟着他出去了,他手上的灯之所以昏暗,是因为那灯不是电筒,根本就是一盏油灯,外面套着玻璃罩子。而接走我们的那辆白色的车子,我也有了印象,与殡仪馆的灵车完全一样,我有理由相信,它与接走罗勇与陈丰尸体的那辆灵车相同。 前面开车那人戴着帽子,车里的镜子也取走了,这是在故意伪装自己,让我记不住他的容貌。后面车子把我们带到了城郊,蔡涵关掉了车灯,并把油灯给我,让我去找桥上的人,桥上那个人影应该就是他们养出来的谢文八的厉鬼,后来他直接进入并摧残着我的身体。 谢文八说了两句话,第一句,“终于来了”,说明他一直在那里等我,我还没走到桥边时,就看到他的影子在桥面上来回走着;第二句,“还我命来”,证明蔡涵他们把谢文八的怨气成功地引到了我的身上,让谢文八对我展开报复。 在我与谢文八争夺的时候,手中的油灯摔在地上熄灭,四周陷入黑暗,直到我昏迷前,我印象中都没有光亮闪起,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这说明蔡涵与那司机并没有开车离开,他们应该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桥上的一切,直到我掉入溪中昏迷后才走的。 我记得我当时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身上的多处伤口也隐隐伤痛,我甚至想过我会不会就这样死去,没想到我现在还可以好好地躺在温暖的被窝之中。我有些疑惑的是,谢文八后来怎么就没了动静,难道是他以为我已经死了,所以离开了我的身体走了吗?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看着他们有些凝重的脸色,我的心紧了一下,担心他们会带来其他的一些不好的信息。 “你好,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请问你是谁,昨天晚上浣花溪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和我们详细讲一讲。”其中一个警察开口问道。 警察说完,我就先报了自己的个人信息,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犹豫着要不要和他们讲实话。 “既然你是大学生,理应知道配合我们工作是你的义务,请把事情经过交待清楚。”另一个警察见我没再吭声了,催了我一句。 “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通知一下我们学校派出所的米健警官和刘劲警官,我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讲不明白,他们二人知道详情,我想由他们向你们解释比较好一些。”我看着他们,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他们听了这话,估摸着这事还真有隐情,并且我都说出了他们同行的名字,他们也没再为难我,其中一人就说出去帮我联系。 这时,剩下那人从包掏出了两张照片,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我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条小溪,我想这应该就是浣花溪了,溪水中倒着一具尸体,刚开始我以为尸体没有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尸体旁边的水流中有一团凸起的黑色东西,应该就是头了,从这张照片上看不到头部的模样。 警察继续给我看第二张,这一张照片的背影是一块平地,地上放着一具尸体,从衣着上来看,正是前一张溪水里的那一具。这张照片上面,尸体的头被摆放在了脖子处,面部向上,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正是谢文八的头,只是这与我昨日在殡仪馆里看到的又有些不同了,或许是泡了一夜水的原因,谢文八本来凹陷下去的面部又肿胀了些起来,只是眼睛仍然鼓得大大的,面色也更加的乌黑了。 “这,这是哪里发现的?”我有些慌乱地问。 “就在你旁边。我们今早接到群众报案说浣花溪里有两具尸体,我们赶到现场就发现你与这具尸体一道躺在溪水中,我们检查到你还有呼吸,就通知了医院,另一具尸体一看就是死了好些时日的,我们已经通知殡仪馆拉走了,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考虑对他进行尸检。” 我一直以为昨晚出现的是谢文八的魂魄,可现在他的尸体也出现在了现场,我就有些迷糊了,不敢确定昨晚到底是他的魂灵进入我体内抢夺身体,还是我的身体在与他的尸体作争斗。 “你好像认识他?”警察见我又沉默了,问了我一句。估台豆划。 “这事还是等米警官和你们说吧。”我看了看他,叹息着说。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刚才出去那警察说已经联系上拐子了,他们马上就赶过来。 半个小时不到,拐子与刘劲二人就冲进了病房,我正想问他们有没有帮我给苏溪说一声,就看到苏溪跟在他们后面进了病房,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看到他们三个人,我压抑紧绷的心情终是好受了一些。 拐子与刘劲二人向那两警察出示了证件,我看到刘劲还拿了张纸给他们,他们看了看,就说可以了。给我看照片那警察把拐子拉到门边说了几句,之后让拐子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所里找他们,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警察走后,他们走了过来,我看着刘劲问。 “苏溪大清早发现你不见了,打手机也是关机,担心你出事,急急慌慌地到派出所找到我们,我们都找你一上午了!你小子睡个觉跑得挺远,那警察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你快讲讲到底是咋回事?”刘劲急切地问。 他问了后,我就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到中途的时候,刘劲就一拍大腿站起来,说要回去抓蔡涵,还是拐子拉住了他。 听我讲完后,拐子说看来蔡涵昨天的请客果然是场鸿门宴,他做的事、说的话全是有目的的。苏溪听了,没转过弯来,问他这话怎么解释。 拐子就分析说,蔡涵讲的关于何志远的话,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何志远那天晚上应该根本就没有梦游,他编出这事,是为了解释何志远看到他把我衣服揣进包里一事,减轻自己的怀疑,获取我的信任。后来送我枕头,一来是进一步向我示好,让我相信他,二来是这枕头有猫腻,里面肯定有什么迷魂的东西。再一个,昨晚他灌了我不少的酒,也可以起到麻痹我的作用! 拐子这一分析,在场的几人才反应了过来,我更是懊恼得不行!,看书之家!:.. 第069章不想让你死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劲狠狠说了一句,指的当然是蔡涵请吃饭一事。 “唉,还是怪我们大意了。”拐子摇着头说。 “咱们马上把那小子抓起来吧。再这么等下去。周冰迟早废在他手里。”刘劲看着我脸上的伤痕啧啧说道。 “只怕我们已经找不到他了。”拐子满脸无奈。 话虽这样说,拐子还是马上给所里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警察马上去我们宿舍一趟。如果看到蔡涵的话,直接拷起来。挂了电话,拐子说,之前几次,蔡涵都没有直接对我动手,并且每次的异常都能找到正当的理由,所以他也不怕与我见面,而昨天晚上他已经完全暴露了。他无法再装下去,也就失去了继续“潜伏”在我身边的意义,自然会离开,而不是等着我们去抓他。 拐子这样一分析,我与刘劲都有些丧气。拐子问我身上的伤如何,有没有办法和他们一起走,我问他们要去哪里,他说先去昨晚那桥边看一看,再回苏家一趟,去看看那个枕头到底有什么名堂。最后回学校。我动了动身子。仍然很痛,却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就说与他们一道走。 拐子是本地人,对这一带也不算陌生,刘劲开车,他坐一旁指挥,没多大一会就到了浣花溪的那座桥面处。下车后,我观察着此处的地形,与昨晚的情形对比起来,确定就是这个地方。 我们一行人往桥那边走去,走到桥上后,我看到了一个很明显的灰白色圆圈,拐子蹲下去,用手摸了一下放到鼻子边一闻,然后说:“是香灰。” 听了他的话,我绕着这个圈走了一下,回想起昨晚谢文八在桥上来回晃动的范围似乎都局限于这个圈里。拐子看着我的动作,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这用香灰围成的圈估计是用来困住谢文八的,让他出不去,直到你走进了这个圈里。” “你说昨晚在桥上的到底是他的魂还是尸体?”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些不确定。 “按你的说法,再结合起这个圈,我觉得应该是魂,后来魂进入了你的身体。至于桥下的尸体,应该是事先放到那里的,目的嘛,估计是为了加强谢文八鬼魂的威力。”拐子回答我说。 桥面的一个角落还有破碎的玻璃渣子,以及倒在一旁的油灯。刘劲上前去捡了起来,问拐子说这油灯有什么讲究,拐子说我当时应该是被迷住魂了,油灯一来是比较昏暗,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二一个,古时候,它还有为灵魂引路之意。 拐子让刘劲把油灯收起来,等会放到车上拿回去。之后,他们二人又仔细查看着桥面上的各个部位,看得很仔细,发现了不少有血迹的地方,那都是我的血。 看完了桥面,我们又下了桥,沿着旁边的坎下到溪边,这的确是条小溪,溪水并不深,如若不然,我昏迷后早就被淹死了。拐子先是站在岸边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就脱了鞋子,挽起裤腿下到溪中。他在那里来回走了几遍,不时探头往水底望去,后来慢慢扩大了范围,走了好一会,他弯下腰去,把手伸到了水中,我猜测他是发现了什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去。 拐子的手拿了出来,让我意外的是,他手里握着一块鹅卵石,石头有些大,他的一只手都快包不住了。我正想问他抱一块鹅卵石做什么呢,他就把石头往远处扔了过去,然后又走了几步,又抱起一块石头,如此反复,拐子陆续捡起了好几块石头,而随着他的走动,我发现他的轨迹像是形成了一个圆圈。 等拐子把最后一块鹅卵石扔走后,他上了岸来。 “蔡涵好像并不想让你死。”穿好鞋袜,拐子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拐子哥,你发现了什么?”刘劲好奇地问。 “我刚才在水里时,发现了一件趣事,溪里有很多的鹅卵石,其他地方都是均匀分布的,唯有桥下这一大块地方,中间一块石头都没有,刚才我最后走这一圈扔掉的石头,刚好是八块,它们的分布竟列出了一个简易的八卦图,周冰和谢文八的尸体躺在里面,恰恰是八卦里的阴阳鱼,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说不定这几块石头也是用来困住谢文八的。还有,试想一下,如果下面的石头没有被清理,周冰从上面掉下来时,头撞在石头上会有什么后果?” 拐子说得很像一回事,特别是八块石头的排列位置,以及我与谢文八躺在里面,我闭上眼想象了一下,还真是一个阴阳八卦图。听了他的分析,对于他说蔡涵并不想让我死的推断我也比较赞同,如果蔡涵单纯是想杀我的话,他其实有很多机会的。 “又弄这么多幺蛾子来害你,又不想让你死,难道他是想让你生不如死?”刘劲听了拐子的分析,瞪大了眼睛问。估尽低血。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之后,就没什么发现了,我们驱车往苏家去。路上,拐子先是接到了所里值班同事的电话,说没有找到蔡涵,对于这个结果,我们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早有心理准备。快到苏家时,拐子又接到了他战友的电话,说是找大爷确认了,基本可以断定,罗勇父母是在蔡涵离开后才一直没有出过门的。 当拐子把这事告诉我们时,刘劲恨恨地说了一句:“这个时候确认这事还有屁用,如果他昨天就确认的话,也就不会有昨晚的事了!” 还是拐子沉得住气,安慰我们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战友的消息只能让蔡涵的可疑度提升到百分之八十,而现在我们却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有问题了,再一个,从这件事中,我们还可以得到一些其他的信息。” “什么消息?”我问。 “刚才那条不就是么,蔡涵一伙人处处针对你,但并不想让你死,明白了这一条,短时间内,你就不用太担心了。还有,谢文八的尸体突然从殡仪馆里冒了出来,我就不相信那人没留下什么破绽!”说到后面,拐子眼中精光一现。 他提到殡仪馆,我才恍然想起这事来,昨天离开殡仪馆时,拐子还专门给馆长交待了,结果昨晚就出了事,通过这事说不定还真能把“镜子”给挖出来! 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苏家,下车后,我带着他们往里走去,边走边描述着昨晚的情形。刘劲当时就骂我傻,说之前明明被苏婆招过一次魂,按理说有经验了,怎么还这么轻易被人叫走。 “两者不一样的,蔡涵明显是有备而来,吃饭的时候就充分赢得了周冰的信任,晚上周冰的魂被迷住,潜意识里把蔡涵当成了熟悉可信的人,自然就跟着去了。”拐子帮我回应了他。 到了苏家后,拐子走到我房间外面,从窗户往里看去,我也过去看了一眼,只要光线充足,房间里的情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一起进了我房间,床上的布球还在,拐子捡起来,一一打开了它们,就是一些烂布条,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家伙还真够细致的,做这种东西来打你,估计是怕把苏美女吵醒吧。”刘劲也猜到了蔡涵的用意。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窗户开着,他为何不直接把谢文八的鬼魂放进屋去,而是费尽心思把你引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他接着问了一句。 “直接放鬼魂进来的话,估计会被苏姑娘的黑猫撵走吧,对了,黑猫在哪呢?”拐子说着这话,转头看向苏溪。苏溪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没想到拐子会突然和她说话,竟是愣了。 关键时刻,我再次帮苏溪圆了场:“那猫野着呢,白天黑夜到处跑,有些时候成天都不归屋,我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它几次。” “是够野的。”拐子说了这句,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刘劲刚才提出了两个问题,拐子只回答了一个,他就又把第二个问了一遍。这个问题我也有些奇怪,蔡涵他们为何非要把我弄到浣花溪那里去呢,如果只是找一个黑暗的没人的地方的话,完全用不着跑那么远啊。 这次,拐子也没法回答了,他默默地拿起了床上的枕头,用手捏了捏里面,然后就问我有没有剪刀。苏溪忙说了个“有”,然后就走到她那间屋去拿了把剪刀过来。 随着拐子慢慢剪开了枕头,我感觉到几人的呼吸声都轻了不少,目光都跟着剪刀一起移动着。,看书之家!:.. 第070章记忆碎片 当枕头被剪了一个二十厘米长的口子后,拐子停了下来,拿开了剪刀。之后,他伸出一只手到枕头里。捏了一捏。 “这东西……”拐子沉吟着。 我们几人也围了上去。就看到枕头里的确有不少晒干的薰衣草,除此外,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白色的是啥啊?”我问了句。 拐子拈了一小摄粉末到鼻子边闻了闻,缓缓说道:“像是骨灰。” 听着这话,我皱起了眉头。也试着用手拈了一些放到鼻子上闻,却只能闻到薰衣草的味道。拐子就说,味道都没掩盖了,他也是靠质感来判定的,骨灰其实不全是粉末,里面会有一些颗粒状的东西,有些人烧出来还是一块一块的,比如传说中的舍利。听了他的话,我再感受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你枕着死人骨灰睡了一晚上,难怪像是丢了魂似的。”刘劲说了一句。 从苏家出来,本来我是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殡仪馆的,可刚走两步,我受伤的那只腿一下没承上力,我直接摔到了地上。拐子见我这样,就让我在家好好休养着,他们有发现会及时通知我的。 我也的确是有些累,就没有坚持。临走的时候,刘劲叮嘱我与苏溪在家要小心一些,晚上务必关好门窗,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我一一应了下来。 回到房间,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见着蔡涵,他说昨晚他俩一起回的寝室,没多久他就睡着了。等早上起来时,蔡涵床上已经没人了,后来就一直没见到他人。我心里盘算着,看来蔡涵昨晚出来后就一直没再回去,估计今后也不会回去了吧。 这时房门响了起来,我打开门,苏溪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她把杯子递给我。让我喝点热水再睡一会,受了伤要多休息才恢复得快。说完也不等我说感谢就转身往她房间走去。 尽管下午两点我才醒,身体毕竟有些虚弱,重新躺回床上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一直到我再次被敲门声惊醒。我发现我现在对敲门声很是敏感,特别是在迷糊的时候,敲门声一响,我一下就坐被窝里坐了起来,扯得浑身都有些疼。 愣了几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同时传来苏溪的声音,她让我起来吃点东西。 打开门,苏溪说本来想出去给我买回来吃的,可又不放心离开我,还自责地说昨晚都怪她睡得太沉没发现异常,才导致我受了伤。昨天刘劲当面说苏溪是我的贵人,我估计苏溪把这话听进去了,她这单纯劲一上来,还真把昨晚的事都归咎到自己头上了。 我睡觉的时候不过下午四点过,出门时看到天色全黑了,我一看时间,竟已是晚上八点过。离刘劲他们离开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他却没给我打电话过来,我担心殡仪馆那边出什么问题,我手机还放在家里晾着水汽,就用苏溪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通后,刘劲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精神,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次的对手太厉害了,我心一沉,就听到他接着说他们去殡仪馆调查昨晚上的事,结果他们刚找到馆长,还没说明来意,反倒是馆长先向他们诉苦。馆长说,昨天晚上,那九个工人全被人下了药,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导致今天早上浣花溪那边要拉尸体时,馆长只有叫了两个司机过去帮忙。 听着这话,我就知道这事算是断了,九个人全都被下了药,有内鬼是很肯定的。那人趁其他8个人睡了,拿着钥匙搬出了谢文八的尸体,然后离开殡仪馆,等事情完了后再回到宿舍内,自己把药服下,殡仪馆没有监控,这事就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殡仪馆没有门卫吗?”我问了一句。 “殡仪馆都是承包给私人的,那地方平时也没人去偷东西,馆长能少雇一人就少雇一人,省下的钱都是他的,所以就没请门卫。”刘劲回答我说,我回想了一下,昨天去的时候好像的确是这样。估木豆划。 现在蔡涵失踪,殡仪馆内鬼隐藏得很好,我们就只有盯着苏亮了,可是目前来看,苏亮在这个团队中发挥的作用最小,刘劲他们也最没有理由强行控制他。刘劲说他觉得我惹上的人实力比我们这边高了太多,我们能想到的,他们总是抢先一步想到并做好了防范,他现在挫败感很大。 听着他情绪如此低落,我也有些黯然,我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与拐子对此事如此上心,已经算很对得起我了,我也无法再要求更多,安慰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 苏溪问我怎么样了,我如实告诉了她。 “学长,你也别灰心,这东西是我婆婆留给我的,我也先借给你几天吧。” 本来我在低着头吃东西,听着苏溪的话,我抬起头来,就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香包,看着很是眼熟。我猛然想起,我第一次在宿舍大院外见着苏婆时,她就“偶然”地赠予了我这样一个香包。 后来有一次,苏婆说这香包关键时候可以护我,所以我一直揣在钱包里。我赶紧拿了出来,苏溪看到后很惊讶,问我怎么会有个一模一样的,我这才告诉她是苏婆给我的,平时都放在钱包最下面,我没见着,所以没想起告诉她这事。 苏溪拿过我的香包看了看,然后又还给了我。她说,自打她记事起,苏婆就给了她那个香包,一直带到现在。苏婆叮嘱她要保管好那个香包,说是可以驱邪避害,保她平安。 如此说来,这香包都陪了苏溪十多年了,又是苏婆给她的,算是她的重要物品了吧。 我把香包拿在手里,用手捏了捏,里面好像有些硬物,我问苏溪这里面是什么,苏溪摇了摇头,还说苏婆叮嘱过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打开这香包,否则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提到香包,我想起了拐子给我的玉观音,我把它也拿了出来,一手香包,一手玉观音,两样都是驱邪物件,结果昨晚谢文八还是顺利上了我的身,我无奈地笑了笑。虽然觉得它们没多大的用处,出于对苏婆的尊重,我还是把香包放回了钱包,至于这玉观音,我打算过两天就还给拐子,别人祖传的东西,弄坏了的话赔不起不说,还会伤了他一片好心。 因为白天睡得太多,这天晚上,我是真睡不着了,房间里开着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已经可以用了,我打开qq,镜子没有什么消息,我又玩起了游戏,直到把手机玩得快没电时,我才稍微有了些困意,而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 “喵~” 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我刚开始还惊醒了一下,随即想起是苏溪的黑猫跑出来了,就没有理会。 “喵~”这声音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刚落,我就又听见了一个猫叫,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明显不同,并且传来的方位也不一样。我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仔细听着,果然,十来秒后,再次传来两声不同的猫叫,这次我也听清楚了,一个声音在窗外,一个声音隐约是从苏溪卧室那边传来的。 弄明白后,我笑了笑,心想肯定是黑猫听着外面有同伴的叫声,就跟着一起叫了,说不定两猫还在传递情意呢。只是不知外面这猫是哪来的,我搬来住了这么久,除了黑猫,还是第一次听见其他猫叫。 外面的猫叫声只响了几次就停歇了,过了一会,黑猫也停了下来,房间里恢复了宁静,我终是睡着了过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场景是在寝室,内容则是我从床上醒了过来,然后下到寝室的地面,我看到自己床边挂了一套西服,然后我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那人说我在网上买的西服到了,让我穿着看合不合身。我穿了一下,很是满意,就把它挂进了衣柜。过了一会,室友罗勇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到地面,打开了电脑自顾自玩了起来。 梦到这里并没有结束,过了一阵子,应该是到了晚上,我想睡觉了,就去叫罗勇把游戏声音关小一些,这个时候,罗勇回过头来,却是谢文八的脸,我就醒了过来。 整个梦境的内容就是这样,极像是衣服刚出现在寝室那天发生的事情。其中,打电话那一段,我早就有了记忆,而打电话前后的事,虽然是在梦中发生的,可我醒来后,除了最后罗勇的脸变成了谢文八之外,其他的都像是真正发生过一般。 这个想法让我吃了一惊,我再次觉得,我一些被故意隐藏起来的记忆,正在慢慢苏醒着,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完全想起来,我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看书之家!:.. 第071章再入东门 第二天上午,刘劲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中午有时间没有,我问怎么了。他说想和我喝酒。我知道他心情不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上次我就提过请他与拐子一起吃饭,我顺口让他把拐子也叫上,他却说在学校这边就我一个朋友,只想和我说会话。我一听他这语气,当下疑惑了起来,他咋突然与拐子这么生分了? 刘劲很快就来了苏家,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仍然以为他是因为昨晚所说的那种挫败感而不高兴,笑着迎上去,让他开心一些,并打趣说我自己还没他那么失落呢,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你是不知,我心情不好也不全是因为有挫败感。”刘劲叹了口气说道。 “咋了?”听他的口气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想着他刚才不想叫拐子一起过来,心里有些不安,生怕他与拐子闹了什么矛盾。 “前天调查苏亮时,我说回所里查一下十年前的户籍信息。看看信息录入不完整是普遍现象还是个别现象。” “嗯,我记得这事。”我说。 刘劲接着说:“昨天去殡仪馆没有揪出那人,我心里很是憋屈,把目光放到了苏亮身上,就想从他这边找到突破口,回到所里我就着手查十年前的资料,一直翻到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之前五分钟,我终于有了发现。” “什么发现?”我很是好奇。 “我随机查询了近百个十年前的户籍信息,算上苏亮,一共有六个人的信息录入不完整。” “那就说明这是普遍现象,苏亮这边没问题啊。” “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在查询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事,因为学校师生众多,我们所里配有三名户籍民警,十年前也是如此,这六起有问题的户籍档案都是同一个民警录入的。” 听到这里,我知道这事一定有问题,不会是那个警察粗心大意那么简单,所以我也没插嘴。就等着刘劲一吐而快。 “每个人的户籍信息涉及到求学求职,是比较重要的个人隐私,所以但凡是户口迁徙或是资料改动,除了户籍民警进行初审外,还会由所领导签字审核,之后才是录入,一旦出了问题,两个人都要负责。你知道那时所里负责户籍审核的领导是谁吗?”刘劲看着我问。 他既然这么问,那人我就应该是认识的。学校派出所里,我认识的警察就三个,其中刘劲是去年才进来的,杨浩是十年前进来的,从时间上来看,就只剩下拐子了,刘劲之前也说过,拐子受处分前是所里的教导员,具有领导身份。 “拐子哥?”我迟疑着说了出来。 “呵呵,呵呵呵……”刘劲冷笑了两声。 他的反应让我知道自己猜中了,同时,我也听出了一丝不满的情绪。 当时我还是个大学生,并不太懂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仍然没明白刘劲为何对拐子审核的户籍信息出错一事有这么大的不满。 刘劲见我一脸茫然,忍不住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他跟拐子的时间多,所里有些老同志私下里让他尽量少与拐子接触,他问为什么,那些人就说拐子成天神叨叨的不说,以前当领导时还滥用职权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至于什么勾当,那些人就没明说了。 经他这么一点,我基本上明白了过来,他随后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他说他早就听说公an机关里有些领导利用改动户籍信息的权利谋取钱财,之前听到那些老同志说拐子有问题他还不相信,现在自己查出来的结果摆在眼前,他就无法再说服自己了。 他还说,当年那个户籍民警已经调离了,而调离时间恰好就是拐子教导员职务被取消的时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一点也证明了当年他们二人狼狈为奸的事实。估木讽圾。 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敬重的人身上竟然有瑕疵,这才是刘劲神情落寞的主要原因! 我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强的原则性,我只会通过自己的了解去认识一个人,所以,听完了刘劲的话,我劝他说,十年前米嘉还在上学,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拐子做这种事也是出于对自己小家庭的责任感吧。后来他的领导职务不是被撤了么,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惩戒了,再一个,人活一世,谁还能不犯点错呢,只要他现在的人品没问题,同样值得我们尊敬! 我说完这段话,刘劲没有吭声,我想,他的内心也在做着思想斗争吧。他是警校毕业的,几年下来,对警察的职业荣誉应该看得比较重,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那天我与刘劲谈了很多,苏溪也帮着劝了他,到下午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好多了。临走的时候,他还主动提起了苏亮的事,他说既然当年苏亮刻意花钱销去了迁入学校前的记录,那就说明他之前的信息一定有问题,他想从这方面着手调查。我知道此事听着容易做起来难,不想让他有太大压力,就笑着说查不查都无所谓,反正苏亮在对方的阵营中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当日这话只是我随口用来宽慰刘劲的,压根没想到竟是小瞧了苏亮! 这一天,蔡涵仍然没有消息,殡仪馆那边也没有动静,qq上镜子也没有反应,对方像是突然之间消失殆尽。 刘劲走的时候,就说我与苏溪一天都没出过门了,让我们也出去运动运动。我一想也是,就叫上苏溪,陪刘劲一道往学校走去。 我们三人边走边聊,竟是绕到了学校的东门处,看到东门我就会想起那片小树林。而对于小树林,我一直有几个疑问没搞明白,罗勇第一次穿上我西服那晚,为何会在这里停留并挖坑,之后何志远被他上身后,又跑到了这里继续挖,难不成这下面有啥宝贝?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被脏东西看上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我走神的时候,刘劲已经带着我们走到了东门门口,经过门卫室时,刘劲面向门卫室里打了个招呼,我瞟了一眼,里面的保安有些面熟,走过了门卫室后,我才想起那人是米嘉的熟人,好像叫向军,也是拐子的战友。 “你和向军是因为拐子认识的?”走了一段后,我问刘劲。 “不是,前段时间调查树林里的奸杀案,他就是那个看到罗勇穿西服进入树林的保安。当时我跟着杨浩在办理那起案子,问过他的笔录。也是那个时候,他自己介绍说是拐子的战友。” 没想到向军竟然就是那个保安,当日正是他的一句证词,让罗勇成了奸杀案的重要嫌疑犯。那件案子至今没什么起色,现在随着罗勇这个惟一嫌疑人的离世,案子更是陷入了僵局。 提到奸杀案,我至今都不知道受害人是谁,现在我与刘劲关系不错,就随口问了一句。 “唉,是个你们学校大三的女生,说起来也可怜,家里条件差,自己在校外的酒吧做兼职,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下班从东门回来,就遭此厄运,好在凶手后来把砍走的手又扔了回来,也算留了个全尸。”刘劲叹息着说。 “家长没找学校闹?” “怎么没闹,只不过这事影响太恶劣,学校为了息事宁人,及早地给家属赔付了一百万,再由我们所长亲自出面调解,双方达成了协议。”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罗勇和陈丰父母有些不值啊。” “没办法,他们二人都可以扯到‘意外死亡’上去,女孩那是特大刑事案件,两者的社会影响力差距太多,赔付金额也就差得多。”刘劲很详细地解答了我的困惑。 过了一会,他又说:“提起这案子,那凶手的心思还真是奇特,头天砍了手,第二天想通了又还回来,还回来不说,偏偏又把手埋在罗勇挖的那个坑里,真不知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哈哈,变态的人自然有变态的想法,正常人哪里能弄明白。”我笑着说道。 我们一直把刘劲送到了派出所,他就住在里面的宿舍。去的时候刚好到下午五点,一些警察下班从里面出来,其中就有拐子,我们就与他打了个招呼,他疑惑地问我们三人怎么在一起,我只得说是碰巧在学校遇着刘劲了,就送他回来,拐子听了也没再问。分别的时候,我看到他瞟了几眼苏溪,当他发现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又移开了目光。 回去的路上,苏溪问我什么时候去殡仪馆,我被她问得愣住了。她见我没反应过来,就提醒我说:“学长,今天是婆婆的回魂日。”,看书之家!:.. 第072章回头见鬼 听了这话,我才猛然醒悟,苏婆已经去世整整七天了,今天晚上就是她的回魂夜。而她临死前交待过苏溪。她的身子要等到七日后她回了魂才能烧。如果提前烧了的话,她就回不来了。 “回魂”是民间的传言,老年人尤为相信这个说法,认为人死后第七天的夜里会回到生前居住过的地方,看看生前的亲人朋友,算是做一个最后的告别。但毕竟人鬼有别。死者的家人会在这天远离死者生前居住的屋子,早早上床睡觉,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门。 上小学时,我的祖婆去世,头七回魂之夜,爷爷奶奶还有当时未出嫁的小姑都是到我们家睡觉的。 因为我已经确定了苏婆是人的事实,三年前她也是假死,所以那天听了苏溪的话后,我觉得苏婆临死前这么说,应该只是她作为一个传统妇女受到了旧习俗的影响,觉得头七这天。自己的魂真的能够回来。估讨池号。 偏偏苏溪这丫头从小与苏婆一起长大,对苏婆感情很深,还真就听进去了。这还不算,别人家头七时活人巴不得都出去,听苏溪今天这语气,她竟是打算去殡仪馆守着苏婆的尸体,等着她“回来”。 “你真相信回魂?”我看着苏溪,迟疑地问。 “为什么不相信!婆婆从来不骗我。她说要回来就一定能回来的,哪怕在梦里见一面也好啊,我很想她。”苏溪说着,眼睛里已是泪光闪闪。 看着她那样子,想起这几次她流露出来对我的关心,我抛开了所有顾虑,郑重地说:“行,我陪你过去。” 去殡仪馆之前,我给拐子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给殡仪馆长打个招呼,到时候我与苏溪做事也方便一些,因为我估计苏溪会要求把苏婆的身体拿出来。说不定还要半夜在殡仪馆烧些纸钱香烛什么的,拐子一听是这事,答应得很是爽快。 之后,我又陪着苏溪回了趟家,她说要给苏婆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苏婆活着时很讲卫生,两天就会换一次衣服,这次已经七天了,她肯定很会不高兴的。本来“头七回魂夜”这几个字听着就让人心里发麻,可苏溪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满是对苏婆的思念之意,听着让我很揪心,恐惧感也少了许多。 收拾了东西后,苏溪果然又买了一些香烛和纸钱,等我们出发时,已经七点过了,天色基本上黑完了。我们打车去殡仪馆,在路边拦了几辆车,一听我们这么晚要去殡仪馆,都摇头没敢让我们上车。耽误了半个小时后,苏溪脸上有了些焦急神情,我也暗自着急。这个时候,拐子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和馆长说好了,我们去了直接找值班人员就可以了。我连忙向他道谢,他问我们啥时候去,我说一直打不到车,他听了就让我们等着,他马上开车过来送我们去。 本来我是不想麻烦拐子的,可越往后拖时间越晚,就更是没司机愿意跑殡仪馆那种地方。看着一旁轻咬嘴唇的苏溪,我答应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拐子就接上了我们。路上,他问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我看向苏溪,她回答说守一整夜,非要看到她婆婆不可。 拐子听了,倒吸口气说:“谢文八的尸体还放在殡仪馆,你们晚上可得留神一些。” 听着苏溪的话我还没什么,可听了拐子后面这一句,再看到车窗两边黑漆漆的道路,我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眼前也浮现出谢文八那具尸首分离的身体。 殡仪馆没有门卫,到了晚上大门就被关上了,只留下了可供行人进出的小门,拐子只有把车子停在门口,与我们一道走了进去。 路过门卫室时,我斜着看了一眼,房门关闭。院子里有盏昏暗的路灯,灯光映射到门卫室的玻璃上,我晃眼看到玻璃上有张人脸,我心里一惊,停了下来,定睛看去,才发现那其实是我自己,只不过由于灯光和玻璃的原因,有些模糊而已。 走过门卫室,就是那个院子,上次过来时,院子里停了很多的车子,现在空旷了不少,唯有几辆白色的灵车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绕过正对大门的那栋楼后,拐子带着我们往那排平房处走去,一直走到了之前我们去过的办公室,刚好又是上次那两人在里面。看着我们走进办公室,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听了这话,我知道定是馆长交待他们在这里等我们,因为上次拐子说过,他们值班其实可以在宿舍里睡觉,等着有事再起来就行了。 拐子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拿出烟来给他们二人发上。抽烟的过程中,我得知上次带我们去停尸间那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叫莫凡,这名字听着还不错,却与他平凡的外表极为不称,他对我们说:“等会把尸体取出来后,我们帮你们搬到前面的灵堂里去,你们就在那里守吧。” 下午给拐子打电话时,我就提了可能要取苏婆尸体出来一事,估计他也给馆长说明了。莫凡的话表明,他们只负责把尸体取出来,然后就会离开,我想着到时候只剩下我与苏溪二人,就打算把该问的事全问明白。于是我就问:“灵堂在哪?” “大门正对面有一栋小楼,一楼大厅就是灵堂,开追悼会什么的都在那里举行,你们守回魂夜在那里最合适。”他回答我说。 等着烟抽完了,他们就带我们往里走去,另一员工拿钥匙走最前面,我们三人走中间,莫凡走最后。再次走在这狭长昏暗的通道里,几人的脚步声在夜晚的宁静中,显得尤为清晰。走了一段后,我却发觉有点没对劲,我们这里明明只有五个人,脚步声听起来却像是不只那么多。 我心里疑惑,当下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我们离着刚才的办公室也不过十来米远,可我眼中的办公室却有些模糊,空气中像是有一层雾气一般。 我正想再凝神看看时,视线却被一张人脸挡住了,与之同时,他对我说:“别回头看!” 这人正是莫凡。 听了他的话,我倒是把头扭了回来,却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不能回头看,他只回了我四个字:“回头见鬼。”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我只觉通道里吹起了一股冷风,然后里面回响着的脚步声似乎更密集了,我当即吓得打了个寒颤。 我想起上次过来时,我疑惑这里没有安装监控探头,莫凡就反问我安探头是监控人还是监控鬼,刚才他又说出那句话,还真怕吓不死人啊! “周冰,莫师傅常年在殡仪馆工作,听他的话没错。”一旁的拐子轻声说道。 又走了一会,前面那人停了下来,我发现这并不是上次装谢文八尸体那间屋,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这通道两边的屋子里全装的是尸体?我数了一下,两边共有五扇门,按上次那间停尸房的格局,一间屋少说也能装下二十具尸体,五间屋就是一百具,我们现在的位置算是处于一百具尸体的中心。 想到这里,再联想到那莫名其妙响起的脚步声,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呼吸都沉重了些。 这个时候,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随着那人慢慢推着房门,“吱吱吱”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听得人心里毛毛的。下午的时候一时热血答应苏溪很是爽快,现在真的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我承认我还是有些心虚的。 门打开后,我们几人都走了过去,灯光亮起来,我看到这间屋的格局的确与谢文八那间屋相同。莫凡最后进屋,进来后,他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了一个柜子跟前,拉开了柜子。 在他拉柜子的时候,我感觉到身旁苏溪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当他把柜子拉到最大位置时,苏溪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我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拐子说过,谢文八尸体出现异常时,殡仪馆的员工都避之不及,那天我也是亲眼所见莫凡把我们带过来就离开了。这一次,他拉开柜子后,却是弯下腰,直接就把两只手伸了进去。 我以为苏婆的尸体也会像谢文八一样被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事实上当天在苏家她也是被装在袋子里拉走的。可当莫凡直起身时,我却惊恐地发现,苏婆就这样被他抱在两只手上,穿的也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的那一身黑衣。 奇怪的是,莫凡竟然没有表现出疑惑。 此时,苏溪已经用手捂着嘴哭泣了起来,我觉得这事怪异,就帮她问道:“我记得苏婆走的那天是装在一个黑色袋子里的啊。”,看书之家!:.. 第073章回魂夜 “拉回来时的确是装在袋子里的,后来准备放进柜子时,这姑娘说不愿意让她婆婆被装在密封的袋子里,所以就直接冷冻了。”莫凡回答说。 我记得那天到苏家去的两人里并没有莫凡。不过昨天拐子也说了。殡仪馆这边晚上值班是三个人一组,应该是拉尸体只用去两个人就够了,莫凡刚好是留在殡仪馆的那一个。 屋子中间同样有一个台子,莫凡把苏婆放在了台子上,这时另一人到屋子的角落拿了一副架子来,二人再把苏婆放到架子上。就一前一后抬着架子往门口走去。 虽然都是死人,可苏婆的尸体看起来明显没有陈丰、罗勇与谢文八那么恐怖。她的模样与死的那天一样,神情算是安详,当天嘴角吐的血渍也被清理干净了,脸色倒是苍白,却也不像其他尸体那样发乌发黑。 拐子上前去打开了房门,我与苏溪跟在莫凡后面走了出去,苏溪一路都是低声抽泣,嘴里喃喃地喊着“婆婆……婆婆……”,让我听着也是一阵难受。 出来后,莫凡二人在前面。我与苏溪随后,拐子在最后锁了房门才跟上来,我看着前面抬着的苏婆,感觉我们像是一支送葬队伍。 再次行进在通道里,我感觉到耳朵里那种混杂在我们中间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就像有很多人跟着我们似的,我一阵心悸。如果不是之前莫凡告诫过我,我肯定又会回头瞅瞅的。 奇怪的是。同行的四个人,除了苏溪因悲伤而情绪有些波动外,其他三人并没有异常反应,这让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没听到那诡异的脚步声。 我抬头向前看去,整个通道还是雾蒙蒙的,连着最前面那人的身影都有些看不清了。我不由得在心里叹道:这夜晚的殡仪馆比白天的殡仪馆果然要恐怖得多!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停下步子,往右手边看过去。转过头后,我发现自己面前是一扇门。这门与停放苏婆和谢文八尸体那两间屋子的房门一样,没什么奇特的,我正疑惑自己怎么会刚好停在了这门口。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进去。 “看什么啊,走吧。”拐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他推着我往前走去。 我看到苏溪他们已经走了四五米远了,忙和拐子跟了上去。走的时候,我回想起刚才的事,一阵后怕,我怎么会冒出进停尸间的念头呢! 出了平房后,我们绕到了前面那栋楼的大门口,他们二人将架子放在地上,打开了“灵堂”门,莫凡又进去按亮了灯,再出来抬着架子走了进去。 进入灵堂,我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抑,殡仪馆里所有的灯都是昏暗的,这灵堂也不例外。灵堂四周摆了好多花圈,花花绿绿的,一些花圈正中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莫凡见我在打量着这些花圈,告诉我说下午这里开了一个追悼会,开完后还没来得及收拾。 灵堂的正中也有一个台子,是长方形的,我估计开追悼会时,死人就摆在这台子上供生前的亲友瞻仰遗容。莫凡他们把架子也顺着放到了台子上。 放好架子,莫凡又拿了一个火盆和一个香台过来,让我们烧纸的话烧在火盆里,之后他留了个手机号给我就走了,让我有事打他电话。苏溪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正在把带来的香烛钱纸往外拿,拐子陪我们呆了一会也走了,走之前他把自己的打火机留给了我。 拐子走的时候,我拿出玉观音还给他,他问我咋这么快就不用了,让我再戴一段时间,我知道他热心肠,不点明的话他不会收回去,只得故作轻松地说:“蔡涵他们弄出来的东西,连这玉观音都怕,我留着也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还不如让它回到主人的身边。” 拐子听我这么讲,果真没再说什么,默默收下了玉观音。 拐子一走,诺大的灵堂就只剩下我与苏溪两人了,身后吹来一阵凉风,我这才想起房门没有关上,就走过去想要把它关起来,苏溪却阻止了我,她说关上门的话苏婆就进不来了。 苏溪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我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回来陪在她身旁,任由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这个时候已经夜里十点过了,离传说中回魂的子时还有近一个小时。苏溪开始是跪在地上的蒲团上的,跪了一会,她想站起来,却因为跪的时间过长,腿有些发麻,差点没站稳,我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苏溪起来后,走到苏婆跟前,细细打量着苏婆。我以为她只是看看就好了,结果她围着苏婆转了一圈后,突然拉起了苏婆的一只手,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就一把拍开她了。 “学长,婆婆的手是软的,和她生前一样呢。”苏溪摸着苏婆的手,有些痴痴地说。 这话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过我随即想着,之前苏婆被冻在柜子里,身子都被冻硬了,现在拿出来了这么会,温度升高,皮肤变软也是正常的吧。 好在苏溪握了一会苏婆的手就放下了,然后就对着苏婆说起了话来。虽然苏婆的样子并不恐怖,可她毕竟是个死人,让我一直站在身边,我还是有些介怀的。看着苏溪的情绪没太大问题了,我就走到了刚才的蒲团那里坐了下来,目光落到面前的火盆上。 火盆里其实没什么,我不过是想找一件事转移注意力而已,就盯着火盆上那斑驳陆离的底纹看起来,视线也顺着那纹路而移动着,当看完最后一丝纹路时,我长出口气,就像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苏溪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我以为她是抒发完了对苏婆的思念之情,抬起头一看,却惊骇地发现台子处没有苏溪的身影。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慌乱地在灵堂中扫视,仍然没看到苏溪。恰好这时刮起了一阵强风,把大厅的门吹得猛地关了回来,发出一声巨响,这声音几乎吓掉了我的魂。 而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的目光也投向了灵堂的一个角落,因为我刚才似乎听到苏溪的尖叫声从那里发了出来。 “苏溪?”我喊了一声。 “学长,我在这。”说着,苏溪缓缓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而在她的背后,竖着两个纯白色的大大的花圈。 我小跑了过去,四下打量了她,发现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问她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她就指着角落处说她刚才看到这里有个影子闪了一下,以为是她婆婆回来了,就走了过来,过来后才发现是一个纸人被风吹倒在了地上,她就把纸人扶了起来。这时就听到房门被吹得关了回来,吓得她叫了一声。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在白色花圈的下面的确有一个纸人。这个纸人与上次在太平间里拐子拿的那纸人一样,都是立体的,只不过它的大小是按真人比例做的,看着比较瘆人。 纸人周身涂着棕色的衣服,所以放在墙角还真不易看见,我往上看去,纸人的脸上有些粉色,像是涂着胭脂,嘴唇则是鲜红的,这让我想到了血。看到这里,我已经看不下去了,退后几步就与苏溪一起回到了台子边。 我猜测那纸人也是下午开追悼会时放进来的,只是后来家属忘记拿走烧给死者了。也不知那些商家为何把纸人做得这么诡异,生怕吓不着人似的。 苏溪看到门关上了,又走过去把门打开,门刚打开,又是一股大风吹进来,风里夹着寒气,我条件反射地闭了一下眼睛,这时身后却传来几个清脆的声音,也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与苏溪都回头看去,就看到好几个花圈都被刚才那风吹得倒在了地板上,东倒西歪的,花圈后面都固定着一根竹竿,方便人用手拿着,刚才那声音就是花圈倒地时这些竹竿敲击着发出来的。 今晚的风都是一阵一阵的,刚才那风过后,外面又消停了下来。苏溪看着我,轻声问:“学长,你说刚才那风会是婆婆进来了吗?” 说完,她还往台子上看去,我想回答她“不是”,又怕她难过,可回答“是”的话,我看着满屋的花圈,心里又着实有些发毛。 苏溪也没等我回答,先过去看了看苏婆,然后就跪在火盆前,我看着她先点燃了三柱香,插好后就开始点纸烧起来。 没多大一会,火盆里的纸就欢快地燃了起来,一些纸灰在热空气的带动下漂得很高,又慢慢落下来。 整个灵堂被这火光映照得亮了不少,而随着火焰的飘动,映照在墙面那些花圈上的影子也摇曳了起来。估系向血。 我看了下时间,此时刚好是夜里十二点整。,看书之家!:.. 第074章她们走了 这个时间点让我的心颤了一下,当我抬起头来再次看到那晃动的火光时,感觉都不一样了,我不由得往苏溪身边靠了过去并蹲下来。视野变窄也让我的安全感上升了不少。 细数与苏婆的几次接触。她都在帮我,就连那次招我的魂,现在想起来,她也是完全没有恶意的。所以,既然都蹲了下来,我也就从袋子里拿了些纸钱出来,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扔着。 手中的纸钱烧完后。我准备再去拿一些,这时目光落到了那三只香上面。本来我是蹲着的。这一看,惊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再看了一下时间,才过了十分钟,可三柱香却都快燃尽了。 我以前就听说过,鬼是要吃香的,现在这香燃得这么快,难道……我忍不住四下看了看,苏溪问我怎么了,我知道如果说出心中的猜想,她一定会高兴地说是苏婆回来了,所以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其实在经历了罗勇以及谢文八的事情后,我的胆量已经大了很多,要不然的话。遇到今晚这些情况,我早就受不了了。苏溪还在烧着纸,一脸的虔诚。我往后挪了挪,坐在一个蒲团上看着她。 此时已是深夜,身后吹来的风也更凉了,我看着那快要熄灭的香,突然想起了那只黑猫,如果这屋子里真有脏东西的话,它肯定能觉察出来的。 “苏溪,你家的黑猫呢?”我问了句。 “我把袋子放在家里的。” “啥,你婆婆不是让你随身带着么?”我吃惊地问。 “猫猫能驱散灵魂,我怕它把回魂的婆婆也给赶走了……”苏溪轻声说着。 听了这话。我满头黑线,平时看着这妮子蛮单纯的,关键时刻考虑得还挺细致。 过了一会,苏溪也发现香燃没了,她却没多想,接着又点了三柱,插好后继续烧纸,东西她准备得挺充足的,估计买的时候就打算烧到通天亮了。 这样又过了一阵,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倒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连外面的风似乎都停了,我稍微安心了一些,就扭了扭脖子,也是让自己保持清醒,别发困睡着了。 扭动脖子的时候,我的头也跟着一起转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我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人影,这让我的心再次紧了起来,可当我定睛看去时,那里又空空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精神太紧张了,就闭上眼睛,然后用两手的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揉了一会后,我觉得好了一些,就睁开了眼。当时我坐在蒲团上,头是埋下去的,这一睁眼却看到我跟前有一双脚,我吓得猛地抬起头往上看,就看到一个长头发女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嘴角还带着笑意,当看清她的脸时,我惊呼着往后退去。 “学长,学长!” 苏溪的声音传来,我看向她,她正担忧地望着我这边,我再看向刚才那,哪里有女人的影子。可我确信自己刚才看得很真切,红唇粉脸,正是之前那个纸人啊! 一次两次我可以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今晚已经连续发生几次怪异的事了,并且都只有我一个人感知到,这个发现让我有些惶恐。我确认自己的精神没有问题,那么,难道是我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以前就听说过,阳气低的人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果真有鬼的话,殡仪馆这种地方应该是鬼魂聚焦场所。这样一想,我更加笃定刚才是见鬼了。 我再次回答苏溪说没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看向了摆着纸人的那个角落。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过去看看,看看它是不是真的会笑。想着,我就迈动步子走了过去。 我一直盯着纸人的方向,可随着我走近,却并没有见到纸人,我以为是它又被吹倒了,继续往前走,结果直到我走到那两个白色花圈处,都没见着纸人,我看了看地上,同样没有。这下我就有些不淡定了,我甚至怀疑刚才我与苏溪看到的纸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我很是忐忑地转过身来,准备回到苏溪那去,可这一转身就正好与一张脸相对,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她两眼圆睁,张大着嘴就向我扑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惊恐终于让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崩溃了,我直直地晕倒了下去…… 我脑子很乱,昏胀欲裂,身体内似乎有很多东西在乱窜,我很想睁开眼睛,却没有丝毫力气。可是,尽管闭着眼,我却能看到我面前站着很多人,他们把我围在中间,像是在看一个猴子。 他们打量着我,过了一会,有个人蹲了下来,阴森森地看了我几眼后,就向我扑了过来,竟是直接扑到了我身体里面。 在他之后,围观的人开始陆续往我身上扑来,慢慢地,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东西窜得更加厉害了,几乎要冲破我的身体,而我的意识也再一次的开始模糊。 我以为我又要昏迷了,很突然的,剩下的那些还没来得及扑进我身体的人四散着离开了,我正疑惑,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走来,我吓得不轻,以为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来勾魂了,当我看清时,才欣喜地发现,竟是苏婆与苏溪二人,黑的是苏婆,白的是苏溪。 我想喊她们,却发不出声来,苏溪看了我的样子,有些担忧地看向苏婆。苏婆没有什么表情,冷冷地看着我,此时我是记得她已经死了的,可事实上,她死之前我三次在夜里见到她,她都是一副死人模样,所以我并不害怕,只希望她们可以把我拉起来。 她们就这样站着看了我一会,之后苏婆就让苏溪走了,苏溪有些不愿意,苏婆直接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然后她们就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过了一会,我听到苏溪的声音:“学长,帮我照顾好猫猫……” 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她们婆孙二人似乎要出远门,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我好想开口让苏溪别走,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唉,这帮人动作还真快,竟然已经到这地步了。” 当苏婆的这句话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琢磨着苏婆的话,她去世前说过,当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现在与这句话对应起来,难道她是说这个过程已经到很深的程度了么,我身上王泽的记忆马上就要消失殆尽了?可“这帮人”指的是谁? 这个时候,刚才那种感觉又上来了,体内的东西四处窜着,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它们似乎更加猛烈了,紧接着,我身边又围了一些人过来,他们前赴后继地往我身上扑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爆炸的。 就在我快受不了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放松,适应,接受。估低宏号。 这个声音很是浑厚,直达我心底,他一直重复着那三个词,我也慢慢按他说的去做,过了一会,我还真发现难受的感觉减小了,体内乱窜的东西也逐渐消停了下来,到最后,我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正常。 我很想站起来向那人道谢,却发现自己仍然是浑身无力,就像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我试了好些次都不行,最后只有放弃了,而这次松懈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涌上心头,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莫凡叫醒我时,我仍然躺在那两个白色的花圈之下,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天色已经亮了,我问莫凡几点了,他说清晨七点,他起床后想着过来看看,就发现我一个人睡在地上。 我站了起来,四下一看,没有见着苏溪,我往台子那边看去,也是空空如也。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看着她们二人离开了这里,我还记得她们说过的话,可我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我不敢相信,苏婆真的活过来了?并且还带走了苏溪? 我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之后,我沿着灵堂四周走了一遍,终于在另外一处地方找到了那个纸人,褐色的衣,粉红的脸,鲜红的唇。我又走到台子前,火盆里一堆灰烬,香台上的香已燃完,剩下三支竹签,它们都提醒着我,昨晚的事是真真切切的。 我想,那些扑进我身体的人都是亡灵吧,可后来他们都到哪里去了,那个深厚的声音又是谁发出来的? 想着想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又开始胀痛了起来,我只得停了下来。殡仪馆没有追究尸体丢失一事,他们认为是家属把尸体领走做了其他处理。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殡仪馆,仍然有些没缓过神来,我决定先去苏家一趟,苏溪说过,让我照顾好那只黑猫。,看书之家!:.. 第075章暂时的平静 回去的路上,我试着打了苏溪的电话,提示关机。我苦笑了下,一定是苏婆的意思。她总是喜欢要求别人按她的意愿做一些事情。 当我走到苏家门口时。惊奇地发现房门竟然开着一个缝,我以为是她们回来收拾东西,欣喜地冲了进去,冲到了苏溪住的房间,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又跑到我住那间屋去,仍然没见着她们。 这时。我想起刚才看到苏溪房间里有些乱,我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急忙走到大门处查看门锁,这一看还真是印证了我的猜测,锁坏了,看来昨晚这里是被小偷光顾了。 我再次回到苏溪房间,里面的东西被翻得很乱,本来我还心存侥幸,觉得装黑猫那袋子很是普通,一看就不值钱,可我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那个袋子,这下我就有些慌了,苏溪临走前就叮嘱了我这么一件事,现在黑猫却不见了,等她回来时。我该如何向她交待啊。 苏溪走了,黑猫不见了,我看着空荡凌乱的房间,心底莫名滋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而到这个时候,我才不得不承认,在与苏溪共处的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的,我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我在房间里呆坐了很久,直到拐子打电话过来问我昨晚情况如何,我没有心情细说,就三言两语讲了苏婆带苏溪走一事,拐子听了也很是吃惊。说想不到还真有死而复生的事,之后他又问我谢文八那边有没有异动,我回答说没有,他听着我语气颓败,猜到了我的心思,就劝我说苏溪只是暂时离开,她还是学校的学生,不可能不要学业的。 听了拐子的这话,我总算打起了些精神,没错,山水有尽时,故人定有重逢日。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忘了告诉拐子昨晚苏家被盗一事,不过我转念想着,警察也不是万能的,附近这一带都没有监控,到了晚上又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拐子也不见得有办法。我开始收拾起房间里的东西,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把它们放回到了原处,尽量让房间看起来和苏溪走前一样。弄完后,我又打114问了一个锁匠的电话,把坏锁给换了。 蔡涵消失了,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动作,苏溪消失了,我不用再受“寸步不离”的束缚,我一时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最后,我决定回学校一趟,陈丰出事后,我俩的实验也搁置许多天了,正好趁这段时间过去看看,早点弄完了早点去公司实习,关于王泽的事,我想还得从王总那里弄到消息。 快中午的时候,刘劲打来电话,他从拐子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很是好奇,约我中午一起吃个饭,让我好好和他讲讲,我当即答应了,也正好找个人把心里的不痛快倾倒出来。 刘劲听了苏婆的事,比拐子反应大多了,惊得合不拢嘴,他问我确不确定是苏婆“活过来”并带走了苏溪,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苏溪可能会有危险。这种情况我也想过,但最后被我否定了,虽然我当时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但我确信我“眼睛”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刘劲也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昨天听了我与苏溪的劝后,他今天上午悄悄找所里几个老同志打听了下,得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拐子的老婆曾经是学校的老师,可后来不知怎的,年纪轻轻就患上精神病,需要进行长期的治疗,常年下来,医疗费用很昂贵,拐子仅靠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负担这些。 听到这里,我叹息着说:“看吧,我昨天就说凭我对拐子的认识,即便他真做以权谋财的事那也是有原因的。”估低节才。 说这话时,我想起了米嘉,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是青春阳光,后来得知她妈妈已经不在人世,我就觉得她只是把悲伤藏在了心底,现在又听到她妈妈年轻时就患了精神病,她爸爸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她妈妈,哪有功夫管她呢。这个时候,我似乎看到了米嘉那微微浅笑下无尽的苦涩,我打心底钦佩她的坚强。 “恩,对于这事,我现在也能理解了。”刘劲淡淡地说。 之后,刘劲又说了关于此事的另一个消息,校医院以前是没有精神病科的,拐子都是带妻子在外面的医院治疗,等着校医院的精神病科成立后,拐子妻子就一直在那进行保守治疗了,这样既可以控制住症状,还能节约不少的费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拐子岂不是认识苏亮?”我惊讶地问。 “应该是这样,奇怪的也是这里,我们调查苏亮这么久了,拐子哥从来没说过认识苏亮啊。”刘劲缓缓摇头说。 “我猜他应该是不想让你顺着查到他十年前与苏亮做的不光彩的交易吧。”我这样解释着,因为我不敢去想象拐子也与蔡涵苏亮一伙有牵扯,之前我一直很信任他,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他,并且他对我的事也很热心,一直想帮我,如果他也是对方的人,我怀疑自己会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 “但愿只是这个原因。”刘劲显然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吃完饭,刘劲要回派出所上班,我直接回了寝室。我回去时,何志远一个人在房间,我见他在写着什么,好奇地上去看了一眼,却惊奇地发现他在抄写像是经文的句子,我问他写的什么,他指着旁边一本小册子说他在抄《地藏王菩萨经》,我问他好好的怎么突然抄起佛经来了,他说上次听蔡涵说他梦游后,他就给家里打电话询问了自己小时候梦游的事,他妈告诉他,他以前梦游后,家里找先生算了算,说是邪祟做怪,让请尊神明到家里供着就好了,打那以后他就没再犯,这次他妈听了又去找了那位先生,先生就让他去寺庙里请一本《地藏王菩萨经》回来,每日抄写,即可除去邪祟,于是他就去文殊院请了一本回来,每日抄写三遍。 我虽然知道蔡涵那日只是胡说,但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就想世上既然有鬼,那对应着也就一定会有神明,何志远多抄写佛经也没坏处,就由着他了。我在寝室里走了两遍,又随意翻了翻几个衣柜,发现蔡涵的好些东西都没拿走,我问何志远是不是仍然没见着蔡涵,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了个“嗯”字。 我在寝室睡了一觉,醒来时看到何志远还坐在书桌前抄写,我让他见着蔡涵了给我打个电话,然后就和他告辞出了寝室。虽然苏溪已经走了,我还是打算继续住在苏家,因为蔡涵有寝室的钥匙,我如果回寝室住,每天晚上都会担心他半夜开门进来,这样看来反而是苏溪家安全一些。再一个,其实我还有一点小心思,我住在苏家,苏溪回来了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仔细检查了房门内外,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回了屋。前半夜,我又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窜动着,我按照昨晚那个声音教我的“六字秘诀”,很快就消耗了体内这股力量,之后的时间,我身体处于一个舒适的状态,我美美地睡了一觉。 这样安静的日子持续了一阵子,我每天都去实验室,偶尔与刘劲碰个面,晚上就回苏家睡觉。而每晚睡觉时,我都能明确地感受到体内气息乱窜,只不过,越到后面,气息越弱,我已经不用刻意去对付它了。 直到四天后,我接到米嘉的电话,通知我去公司开会,此时我与陈丰的实验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开会后就向公司提出申请,开始到公司实习。 那天去到公司,我仍然像往常一样微笑着与同事们打招呼,这样一路走进去,我发现好些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几乎没有笑着的,这让我心里有些忐忑,猜测这几天内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人事部门口经过时,我往里看了一眼,碰巧米嘉正从里面往外走,这次连她的脸色都有些严肃。她看到我,快步走了过来,就拉着我到了一处角落。 “公司发生什么事了?”站定后,我迫不及待地问。 “冯主管死了,昨天确定的!” “真死了?怎么死的?”我赶紧问。其实在我梦见冯坚躺在殡仪馆的柜子里时,我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觉得他应该是死了。 “你好像知道他会死?”米嘉反问道。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前面一句带着反问语气的“真死了”让米嘉产生了误会,我只得解释说,冯坚已经做到了主管的位子,就算有再大的事也会和公司通个气,而不会无故失踪,否则的话,公司对他作出处理,工作丢了,那几十年的辛苦就化为一空了。,看书之家!:.. 第076章门前一死尸 听我这样解释,米嘉便没再说什么,我忙问他冯坚的死是怎么回事。 从米嘉那里,我得知了冯坚尸体被发现的全部经过。上上周开完会后没两天。冯坚就失踪了。到昨天为止,已经有十来天,这期间无论是他的家属还是公司还是警方那里,都没有找到丝毫线索,结果就在昨天早上,第一个到公司的员工刘思思,看到公司门口坐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已经死了的冯坚,从他身上还发出一股恶臭。 来公司开了几次会。我也记住了一些同事的名字,刘思思就是我第一次到公司来时,前台那个小妹,长得还蛮清秀的。米嘉告诉我,公司的大门钥匙就放在思思那里,她每天早上过来开门,下午下班后也是她负责把门锁上。据说昨天早上发现冯坚时,刘思思当时就被吓得尖叫了起来,电梯都没敢坐,一路跑楼梯下去,在门口撞到其他同事,才惊魂未定地说了这事。 之后,其他同事报了警,等着警察来了。他们才敢一起上去,警察检查了现场,就把冯坚尸体搬走了,后面来的同事虽然听见此事也吓得不轻,不过因为没有直接看到冯坚的尸体,勉强还能承受。刘思思因为惊吓过度,直接请了三天的假,本来开部门会议时是不允许请假的,鉴于昨天的情况特殊,王总才批准了。 我就说怎么今天公司里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原来是冯坚的尸体回来过。米嘉还叮嘱我,昨天王总就发过话。不准在公司议论昨天的事,以免弄得人心惶惶没人干工作。估宏页血。 听到这里,我感激地看了米嘉一眼,整个公司,估计也就只有她愿意冒风险把这事告诉我了。米嘉还告诉我,警察在勘查现场时,有几个男同事围在旁边看,听着警察说冯坚好像是被勒死的,至于具体的死亡时间,还得等把尸体拉回去做详细的尸检才能确定。这时差不多到了开会的时间,其他同事都陆续往会议室走去,我与米嘉不方便再说话,也就停了下来,和其他人一起走进会议室。 这次开会,我明显感到几个部门经理的发言不如上两次那么热烈,内容也很少,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偷偷看了看王总,他扳着一张脸,我感觉他随时都有可能发怒。果然,当销售部经理讲完后,王总一拍桌子骂道:“你们这副模样,还怎么工作?不工作公司没有业绩,你们这个月的工资还要不要了?” 王总一发怒,下面人的头埋得更低了,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王总毕竟是老油条,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骂完了人,又柔声地讲起了道理,希望大家不要被冯坚的事影响,等着警方那边的结果出来了,他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最后,他让大家加把劲,从这个月开始,连续三个月,每月考评在前三名的职工每人奖励五千元。这奖金都能抵一个月工资了,这话一出,至少有一半的人抬起了头,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散会过后,冷易寒再次叫住了我,我心里一惊,担心他又把我带到王总办公室去,我想着公司现在出了事,王总肯定烦躁,我可不想去触霉头,好在他只是把我带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冷易寒作为人事部经理,掌管公司的人事,他这次叫我,主要是问我学校里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到公司上班。本来我也打算这次过来就向公司申请实习的,可突然出了冯坚一事,我又有些犹豫了,觉得这公司也是个是非之地,但我知道,这种事没法摆到台面上来说。 冷易寒察言观色的本事当属一流,见我犹豫了,就猜了个大半。他对我说,公司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他希望我马上到公司实习,前半年就在各个部门轮岗学习,等我毕业正式入职后再定岗,到时候差不多就能独挡一面了,他说他很看好我,希望我不要辜负他的厚望。他同时承诺,我实习期间的工资按正式员工的标准发放,彻底解决我的后顾之忧。 看着他如此热情,我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最后,我心一横地想,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死人,比冯坚恐怖的多了去了,有啥好怕的。再一个,我一直想调查王总那神秘的儿子,现在也是时候行动了。如果他真是我体内那王泽的话,我从他这里查起,或许能更快地接近真相。 冷易寒见我表了态,很是高兴,让我明天就过来,我算了一下时间,答应了。离开公司时,我本来想给米嘉打个招呼的,没见着她人,我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明天开始到公司实习。 刚下了楼,我就收到了米嘉的回复,她说刚才冷易寒已经通知她了,我第一个轮岗的部门就是人事部,冷易寒让米嘉当我的老师。我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公司里我就和米嘉熟一些,让她带我,我心理上更容易接受。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冯坚的死有点诡异,他应该是失踪没多久就死了,可一直没有见着尸体,现在过了十来天,突然冒出来,还直接被摆到了公司门口,凶手这是啥意思,向公司示威什么? 此事对整个公司员工的工作状态势必造成大的影响,虽然王总今天软硬兼施,但我估计这影响短时间内是很难消除的,这也是王总把奖金激励的时间定为三个月的原因。而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这会不会是公司的竞争对手,亦或是王总的仇人干的。 要知道,打败一个成功人士,去掉他的左膀右臂,并让其公司受到影响业绩下滑,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厉害! 上班后回学校的时间就少了,我给刘劲打电话说了这事。本来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是蔡涵,可阴差阳错的,他却成了谋害我的人,这让我心酸的同时,也更加珍惜与刘劲建立起来的友谊。刘劲是外地人,去年才考到学校,不可能会与蔡涵他们有瓜葛,再一个,从拐子的事上也可以看出刘劲的正直,我相信他永远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来。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绝对,有人会觉得我这样纯粹地相信一个人会有潜在的危险,但我这次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人生在世,如果事事小心提防,连一个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没有的话,那也太悲哀了。 刘劲也告诉了我一些消息,他说他与拐子这两天其实一直没有放松蔡涵那边,还与学校方面衔接过,又通过学校联系了他家里,只是他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线索。经过前面的事情,我算是领教了蔡涵的智商与手段,如果他真的要躲起来,我相信没人能找到他。 刘劲问我怎么突然就要去公司上班了,我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表示支持,不过让我在调查的同时,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如果能确定我体内的“王泽”真的是王总的儿子,那这事就又变得复杂了。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是在怀疑王总也是幕后操纵之人。因为镜子与苏亮一直在提醒我是王泽,而王泽其实已死,那么,他们这样做难道是想让王泽以我的身体复活?这样做的话,最直接的受益人自然是王泽的亲人,也就是思儿心切的王总! 想到这里,我突然也醒悟了一件事,从“鬼尸衣”出现在我寝室,一直到蔡涵消失,这期间那么多时间里,蔡涵竟是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这一点发现再次证实了蔡涵与镜子苏亮的立场是一样的,只不过,蔡涵当然不可能直接叫我“王泽”,那样的话,我早就怀疑他有问题了。但他也不想叫我“周冰”,从而唤醒我自己的意识,所以他干脆两个名字都不叫。 想顺着再往下想,我就联想到苏婆不让苏溪叫我的名字,而是叫“学长”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称谓,与蔡涵不叫我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她与蔡涵的用意应该是相反的,苏溪如果叫我“周冰”的话,就与苏婆那句“当你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相背,可她也不愿意苏溪叫我“王泽”,因为她知道王泽是我身体的入侵者。这也再次证明,苏婆是完全知道我身份之谜的,只是,这次她回来后,仍然选择了沉默,甚至连苏溪也带走了,又是为何?难道我的身份一事就那么可怕么。 现在再回头把蔡涵几人做的事情联系起来,我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们所做的一系列事情中,真正与我有直接关系的只有两件。 第一件是去罗家遇到尸变的罗勇。在这件事中,罗勇穿了西服,随后就上了灵车消失。后来,蔡涵提前去了一次罗家,也是在那个时候把罗勇的尸体带了回去,至于之前一直困惑我的尸体是如何运回去一事,我现在也有了答案,定是被出现过几次的白色灵车送回去的,之后,蔡涵他们告诉了罗勇父母“以血养尸”的方法,待到时机合适时,他就以借口诱我去罗家。 第二便是半夜被他骗出去到桥上被谢文八上身。在这件事中,蔡涵先把“鬼尸衣”送去干洗店,让谢文八出事,之后先是在我房间外挂招魂幡让谢文八来找我,没有成功,再后面他们虐待谢文八尸体,把谢文八养成了怨气更大的厉鬼,最后用死人骨灰做的枕头迷惑我,引我过去。 事情的脉络似乎清晰了起来,我却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他们做这两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正如拐子所说,他们肯定不是要我死那么简单,先是让我见腐尸,后又让厉鬼上我身,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又会是什么鬼把戏?,看书之家!:.. 第077章窗上有血 刘劲提到让我去公司后小心一些,这话让我想起了冯坚莫名惨死,我就把这事告诉了他,看他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案子的内情。刘劲听了说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并不认识那片的警察,要打探案情,还得求助于拐子,我就感叹说拐子帮了我好多忙了,我欠他不小的人情。刘劲安慰我说,拐子的女儿米嘉也在那公司上班,他知道这事后。不用我说,他自己肯定都要去弄个明白。 回到学校后。我去实验室把后续的一些事情做了,然后又给林慧打电话,告诉她我要开始实习的事,让她知道我的动向。其实我也是自讨没趣,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大学的辅导员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个摆设。 不过快要挂电话时,她问我知不知道蔡涵出了什么事,怎么这几天警察都在找他,看来拐子他们只是找学校问蔡涵的去向,却没有说是什么事。我当然回答林慧说不知道,她又问我还在回我们之前那寝室住没,我说我很久没回去了,就算回也是回何志远他们寝室,林慧沉默了一会。这才说过段时间可能会有新成员到我们之前那寝室去,到时候希望我先不要告诉他罗勇的事,免得他被吓着。 听到这事我倒有些好奇,就问她是谁,她说现在还没定下了,等定来了再告诉我。当时我心里就有些不爽,定没定下来你告诉我一声又有什么影响,弄得我心痒痒的。 后来我琢磨了一下,罗勇的事虽然没有大范围传播,但我们班上的人肯定是全知道的,那么就不可能是我们班的人觉得我们寝室清静想搬过来,我突然想起蔡涵曾经说过。我们寝室空着的一个位子是给一个休学的人留着的,难道是那人要回来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他也真够悲催的,一恢复上学就住进了一间死过人的寝室,也不知当他得知这事后会不会吓得再次休学。 这么多天了,苏溪都没有再出现,我白天有空都会在四处转悠,看看小偷有没有把装黑猫的袋子扔出来,毕竟那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每晚睡觉前我也会拿着手电筒到房外去找一找,并学几声猫叫,可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那天晚上,我照常在外面走了一圈后,关上门回到房间里睡觉。这段时间的平静,让我的睡眠质量提升了不少,虽然我仍然会开着灯关着窗户睡觉,心里却比前段时间踏实了许多。 然而,我一直都知道,蔡涵他们的行动并不会就此结束。 而就在这天晚上,我再次被敲玻璃的声音弄醒了,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望向窗户那边。声音还在持续,很有节奏,窗户上的报纸我一直没有取下来,所以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当我走到窗户后面时,那声音短暂地停了几秒,之后又响了起来。黑猫不在这里,无法驱邪灵,我知道不能开窗户,可那声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样锲而不舍地敲着。 他这样一直敲,我反而冷静了下来,说明这窗户能挡住他,要不然他早就撞破玻璃窗了,既然这样,只要我不开窗就行了。我没有理会,重新走回到床边,坐了上去。其实那声音并不大,可在夜晚的衬托下,听着就有些烦了,我没办法再睡,就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可看了一会,我发现自己的心思还是在那声音上面,一气之下又走到窗户后。 我盯着窗户上的报纸,突然就想着,我可以不打开窗户,却可以把报纸取下来,看看窗外到底是什么啊。有了这个想法后,我马上就开始实施了,腐尸见过,厉鬼也见过,我想无论窗外是什么东西,只是看看的话,我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报纸被取下后,因为窗户上还有一层窗纸,外面又一片漆黑,所以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我又开始撕窗纸,这次,随着窗纸一点点地被撕动着,玻璃慢慢透明了起来,我的目光落在上面,心神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当窗纸撕到一半时,那声音就停了,而我仍然没看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房外是黑的,房间里开着灯,他能看见我,我却看不见他。想到这,我忒不平衡,我回头看了看,手电筒就在枕头旁,我快步走到床边,拿了手电筒又回来,然后我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拉着窗纸的一个角,两手同时用力,这边打开电筒,那边就猛地把窗纸全撕了下来。 这样一来,我就能看到窗外的情形了。估宏匠划。 而刚看清的那一瞬间,我就倒退了两步,窗外竟然有一个人,正与我面对而立,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到他脸上。 我倒退的时候,手电筒也随着摇晃了,窗外又恢复成了一片黑。当我重新站定后,我深呼吸了几下,才又把手电筒照过去。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很多,这些事情既然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那我是逃不了的,与其吓得屁滚尿流、被动接受摆布,倒不如鼓起勇气去面对,争取早日掌握主动权。 所以,这一次,我强行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动,眼睛顺着光线看过去。那人还站在那里,他身上好像是穿的黑色衣服,我慢慢往上看去,他的脸就浮现了出来。 当我真正看清他的长相时,我强自镇定下来的心神又乱了…… 这人,竟然是蔡涵。 之前,我脑海里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是万万没想到蔡涵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找我。 既然是他,我也就没啥好怕的,大家都是普通人,打架我也不见得会输,并且中间还隔着一扇有防护栏的窗户,他要使什么诈我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这样想着,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打开了窗户,我早就想问问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我开窗户的时候,蔡涵并没有动作,窗户打开后,我就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蔡涵没有回答我,却往前走了两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脸上也没什么神情,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副模样,他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当看到他的衣服时,我吃惊得心脏一阵猛跳。 蔡涵竟然穿着我那件“鬼尸衣”,刚才离得远,中间又隔着窗户,我只知道他的衣服是黑色的,现在我打开窗户,他走过来,我才认了出来。而我之所以觉得蔡涵的感觉有些熟悉,是因为当日罗勇穿着这衣服从外面回来敲开门时,神色与动作也差不多就是蔡涵现在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猛地把窗户关了回去,发出“嘭”的一声,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插窗栓。在我插窗栓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推窗户,当时我是低着头的,就看见从窗户缝里渗进了红色的血液,我惊恐地抬起头,发现蔡涵两只手都血淋淋的,还在不停滴着鲜血,他就用这两只手在推窗户,而他的脸上这时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来不及多想,两手一起发力,硬是把他推了回去,然后迅速插上了窗栓。 “嘭、嘭、嘭”蔡涵不停地拍打着窗户,窗户上出现了很多血手印,我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直接把玻璃给砸坏了。 蔡涵的动作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拿出手机,准备让拐子与刘劲过来一趟,我不知蔡涵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至少是有形体的,并且他似乎力气并不大,也不暴躁,先是很有耐心地敲窗户把我叫醒,这会虽然一直用手掌在拍打窗户,却也没直接把玻璃砸坏,我想合我们三人之力把他控制住是没问题的。 我低头翻出了刘劲的电话,按下拨打键后又抬头盯着窗外,这时蔡涵的敲击声却停了下来,玻璃上满是血,我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刘劲听了我说了这情况,就说马上和拐子过来,叮嘱我在他们来前一定不要再开门开窗。 挂了电话,四周一片安静,我抬起手中的电筒向窗外射去,发现外面似乎已经没人了,我又走到玻璃跟前,把光线从没有血液的地方射出去,蔡涵果然已经走了。 十五分钟不到,刘劲二人就敲开了我的房门,我与他们一起到房外查看了一下,除了玻璃上有不少的血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回到房里,我把今晚的详细经过给他们讲了出来。 拐子进屋后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听我讲完,他立马疑惑地问:“你确定看清楚了,外面那人是蔡涵?并且穿着你那件西服?” “我确定是他,衣服也没问题,从他的情况来看,我怀疑他正是穿了那件衣服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很笃定地说。 在等他们过来的时间里,我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如此说来,当日蔡涵着急着烧的那件衣服应该被人换过了,刚才他穿的那件才是真正的“鬼尸衣”!,看书之家!:.. 第078章无舌人 “蔡涵肯定是知道衣服有问题的,现在他自己却穿上了那衣服,这……”刘劲显然也有些明白不过来。 是啊,这的确太出乎我们意料了。目前为止。就我们掌握到的信息来看。除了我之外,另外两个穿过衣服的人都死了。而蔡涵一伙就是这些事的幕后操纵者,现在他自己穿上了“鬼尸衣”,然后变成了那副痴傻模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在整件事情中,蔡涵不过是一颗棋子,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现在真正的主谋用不上他了,他就成了弃子。”拐子分析着说。 “成了弃子为什么要让他穿‘鬼尸衣’?”刘劲问。 “蔡涵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穿上‘鬼尸衣’,既可以让他闭嘴,又不用负担刑事责任。”拐子回答道。 拐子这么说,我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如果与前面两起事情联系起来的话,我觉得又不会那么简单。前面两起事件都是对方一伙人精心策划出来的,并且最后都是我与那两个穿了鬼尸衣的人直接碰撞。现在蔡涵穿了鬼尸衣也来找我,我不得不猜想这会不会是针对我的第三起事件! 尽管蔡涵前面做了好些对我不利的事情,可当我想到他有可能的结局时,还是一阵唏嘘,无论怎样,他至少没有动过杀我的心,现在他却极有可能走上罗勇与谢文八的老路。 拐子他们坐了一会,又把房间里都检查了一遍。弄完后,我看时间才凌晨两点过,就说没事了,让他们回去睡觉,别耽误了第二天的工作。刘劲有些犹豫,他担心等他们走了蔡涵会再回来,拐子却说应该不会了,说完就拉着他出去了,走的时候叮嘱我锁好门窗。 他们一走,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抬头,看到了窗户上的血手印。心里颤了一下,走过去重新把报纸贴了上去。在贴报纸的时候,我有了一丝疑惑,上次我与蔡涵一起过来夺衣,他一脚就踹开了苏家房门,即便是因为穿了鬼尸衣后身体发生变化,可罗勇当天晚上的力气也不小,甚至徒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出来,为何蔡涵今晚连一扇玻璃都打不碎呢? 如果排除蔡涵力气小的因素的话,那会是什么原因?这时,报纸已经贴好了,我就回过头来看着屋子,看了一会,我怀疑会不会是苏婆在房间里弄了什么阵法,或是摆放了什么有灵力的法器,可以对付这种异常的东西,所以蔡涵其实是不敢进来?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我开始在房间里找了起来,书桌、衣柜、床下,我挨着翻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这让我有些失望。我本想着找出什么来证实自己的猜测,那样我可以确定中了邪的蔡涵进不来,就能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就准备到外面吃点早饭再去公司上班,走到巷子处时,我看到一辆警车。我有些奇怪,以为大清早的这里出了什么事,可当我看到车牌号时,发现竟然是拐子和刘劲平时用的那一辆,我快步走过去,就看到他们二人坐在座位上已经睡着了。 刘劲坐在驾驶位,我走过去敲玻璃敲醒了他,他看见是我,摇下了车窗,我问他们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刘劲却说他们昨晚根本就没走。这话让我很惊讶,他说拐子其实也担心蔡涵再回来,但他怕在我家里守着的话我会过意不去,所以就推着刘劲出来,两人在车上坐了一夜,也守了一夜,哪知蔡涵真的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没出现。 听了刘劲的话,我看着副驾驶位上睡得很香的拐子,只觉眼眶都有些湿润,这个中年男人的情谊实在是太深厚了。刘劲看着天已经亮了,就让我上车,我们一起去吃了早饭,吃饭的时候,刘劲建议我这段时间要不然到派出所宿舍和他挤一挤,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容易给蔡涵他们机会,我想了一下,我又不是派出所的人,这样有些不好,就推脱说过几天再看,他见我有些犹豫,也没再坚持,只是提醒我晚上惊醒着些,一有状况马上给他打电话。 吃完饭,他们回学校,我去公司上班。 米嘉让我做的第一件事是加入公司员工qq群,她说上班时间同事之间相互传资料或者通知什么事,都是用qq完成的。当我在电脑上登录qq时,却发现“镜子”的头像在闪动,当时米嘉就在我旁边,我没敢点,直接查找群号申请加入。这个群是公司人事部组织建立的,米嘉是管理员,她见我登好后,就走回她电脑那边去同意申请。 这个时候,我才慌忙地点开镜子的消息,只见他发的是:工作顺利。 看到这个消息,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虽然这话表明我的行为仍然处于镜子一伙的监控之中,但这么久以来,这次他发的消息是最人性化也是语气最柔和的一次,这甚至让我有了一种镜子与我是多年好友的错觉。 “好了。”米嘉的声音传来,我赶紧关了与镜子的对话框。估余木扛。 米嘉同意了我的入群申请,同时也加了我好友,她的头像就是自己的照片,看着像是上大学时拍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刘劲打来电话,说是冯坚的事有消息了,我忙走出了办公室。刘劲告诉我,他昨天把这事给拐子提了,拐子说问个案情问题不大,结果今天那人就回话了。冯坚的确是脖子被勒窒息而亡,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天以上,内脏已经开始腐烂,这些倒还没什么,比较诡异的是冯坚的嘴里没有舌头。 “啥?”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尸检时,法医发现他整个舌头都被切除了。”刘劲说这话时,语气也有些不自然,估计他也是第一次见着这种骇人听闻的案例。 这事讲完,刘劲还告诉了我一个信息,是关于冯坚的尸体如何被运到公司门口的。通过检查电梯里的监控,办案民警发现在前一天夜里凌晨两点,电梯下到了负一楼,那里是写字楼的地下车库,之后,电梯门打开,一个垃圾桶被推进了电梯,电梯一直停在负一楼,两分钟后,电梯开始运行,一直到了四楼,也就是公司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从门口伸进一个拉钩,把垃圾桶直接从电梯里拉了出来。 整个过程,监控里都只有垃圾桶移动的画面,却没有见着移动垃圾桶的人。监控画面显示,垃圾桶里堆满了垃圾。又过了五分钟,四楼的电梯门再次打开,垃圾桶被重新推入电梯,两分钟后,电梯下到负一楼,垃圾桶被钩出。而这一次,民警发现垃圾桶里的垃圾并不是满的,比之前少了近二分之一。 “冯坚的尸体是用垃圾桶运上去的!”我惊呼道。在刘劲讲述的时候,我心里就重现着当时的过程,当他讲到只见垃圾桶不见人时,我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尽管如此,我还是耐心地听完了整个过程,因为这个运尸方法实在是太让我震撼了。冯坚的尸体应该是被凶手装在了汽车的后备箱,然后运到了地下车库,之后趁着半夜无人时,把尸体装进垃圾桶,然后按了负一层的电梯,电梯门开,凶手把垃圾桶推进电梯,这个时候因为没人在电梯里按楼层,电梯就处于静止状态,凶手爬楼道上到四楼,按下电梯,电梯启动上升到四楼,凶手再把垃圾桶钩出来。 即便是有人在凶手爬楼道的过程中乘坐了电梯,那时垃圾桶表面全是垃圾,也没人会去翻看。当凶手把藏在垃圾下面的冯坚尸体取出来后,再如法刨制,将垃圾桶放回了负一层。 “有没有办法查到那辆装尸体的车子?”凶手实在是太谨慎了,这是我想到的他惟一能留下破绽的地方。 “正在调查之中,但凭着凶手运尸的天衣无缝,我觉得查出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运尸虽然是那天晚上发生的,却无法核实尸体是什么时候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有可能装有尸体的车已经在停车场放了几天了。那里是写字楼,每天的进出车辆数都有一两千,从冯坚失踪那天开始算,就要查询近两万车次,并且还不一定能有效果。”刘劲知道警察查证据的流程,说出了这样操作的困难程度。 听着他这样说,我就知道,冯坚的死估计是查不出什么名堂了。 打完电话,我去上厕所,离着厕所门有十来米远时,我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背影竟像是冯坚……,看书之家!:.. 第079章照片 我与舍管急匆匆走上楼时,陈丰寝室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走进去,蔡涵蹲在地上。当时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前面的情形,忙着绕了过去。绕过来我就看到陈丰像昨晚一样躺在地面,与昨晚不同的是,他脸上竟然有好几条抓痕,抓痕上的血已经快凝固了。 我马上就想到他的脸是被刚才那黑猫抓伤的,顿时觉得那猫太恐怖了。蔡涵一直在叫陈丰,他都没有醒过来。陈丰的室友都站在旁边,估计是他们给蔡涵开的门,我心里疑惑的是,难道他们几人又是在陈丰晕倒后。听着蔡涵的敲门声才惊醒的么? 这个时候,楼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杨浩他们来了。他们进来后,我看到这次只有杨浩和拐子,刘劲没有来。一进门,拐子就几步跨到了陈丰身边,查看着他的情况。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杨浩问了一句。 “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黑猫,会不会是猫抓的?”我回答他说。 我说话的时候。拐子用手在陈丰脑袋旁边的地上做了个捡的动作,可当他把手拿起来时,我看到他手上又什么都没有。这时,他把手举到面前,对着日光灯管看,我顺着看去,才发现他的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个东西。 之后,拐子翻动了一下陈丰的身体。拿起陈丰的右手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他是被自己抓伤的,指甲都抓断了,指甲缝里还有血迹。” 听了拐子的话,所有人都愣了,陈丰竟然自己抓伤了自己的脸,我凑近了看去,果然如拐子所说,他右手的好几个指甲缝里都有血。这就奇怪了,陈丰好端端的,怎么会做这种自残的行为呢。 “昨晚还真该听你的,都怪我。”见了这情形。杨浩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我大致猜到了他们昨晚争执的内容,估计是拐子想把陈丰带回派出所去好好询问一番,而杨浩没同意。 “人没死就有救。”拐子倒也没得理不饶人。 这时,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都疑惑地望向门口,蔡涵说是他给医院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后,给陈丰做了初步的检查,然后说他血压有点偏高,心跳虚弱,需要回医院进行输液治疗。我们几人听了,就帮着把仍然昏迷着的陈丰抬上了担架,再抬下楼去。 救护车走了后,杨浩让我们也回去睡觉,一切等明天白天再说,之后他俩也开着警车走了。我正准备进宿舍院子,蔡涵突然拉住了我,我回头问他怎么了,他就指着二三十米远的一处地方,问我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我看了过去,那里灰蒙蒙的,看不清不说,反而弄得我心里毛毛的,我就对他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可能会有人。说完我就推着他往宿舍院子里走,他脚步有些迟疑,在走了几步后,他摇着头说:“不对,我是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这人与陈丰出事有关。” 说完,蔡涵就转身往那边走去,这样一来,弄得我就有些为难了,我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按理说我是应当去的,可我是真有些怕那未知的黑暗。我犹豫的时候,蔡涵已经向前走了五六米了,我心一横,跟了上去。 当我追上蔡涵的脚步时,他反而慢了下来,我俩一起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已经可以看清那地方了,的确没有人。 “我就说没人吧。”我松了口气。 这样,我俩就转身往院子里走。这事怪就怪在,当我明明已经跨进了院子时,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又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看,就看到刚才雾蒙蒙的那个地方果真有个人的轮廓,那样子似乎正看向我们这边。 我慌忙回过头来,大步向前走去,弄得蔡涵反而莫名其妙了起来,问我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就说早点回去睡觉啊,外面呆久了会感冒的。我没向蔡涵说实话,是担心他还会再过去,一来呢,如果陈丰的事真是人为的,我想杨浩他们会查清的,更主要的是,我不确定那里站着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去触碰的。 这样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后我俩躺在床上都没什么睡意,就闲聊了起来。蔡涵问我工作找得如何了,我与他关系好,倒也没瞒他,就说很可能马上就定了,并告诉了他公司名字。蔡涵听了,也为我高兴,说凭我的实力去那家公司也是实至名归,让我去了好好发展。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他还没怎么开始找呢,我就让他别成天和女朋友粘一起,工作的事才是大事,他说他有使命,我乍一听到这个词,很是别扭,开玩笑说:“难道你是超人,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不成?”他听了“嘿嘿”一笑,敷衍了过去。 这一聊又是一个小时,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那天天气有些冷,蔡涵起床后,说他忘带衣服了,我就让他先穿我的凑合一下,结果他直接就翻出了我那件西服。 看出他拿的是这一件,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他穿这衣服,而是我又想起了罗勇穿我衣服的事。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把衣服挂在衣柜里的,也没给罗勇提买衣服的事,他怎么就在半夜将它穿到了身上。现在蔡涵也是这样,我一衣柜的衣服,他竟然直接就拿出了这一件来。 “你想穿这件啊?”我有些紧张地问。 “哈哈,你不舍得?”他戏谑地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只不过……”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估余木血。 “逗你的,我穿运动服习惯了,才不喜欢这些正装,话说回来,这衣服和你挺配的,你是不是穿着它去面试的?” “恩,我穿着它去面试了两次,两次的效果都很好。”我如实说道。 “不错,果然是好衣服,你可得多穿穿它,说不定还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好运。”蔡涵笑着说完这几句,就把西服重新挂回了衣柜,之后又拿出了我的一件运动服套在身上。 洗漱完后,蔡涵就出门去找他女朋友了。昨晚是陈丰的室友何志远陪他去的医院,何志远也是我们班的,只不过大学里面,班级的概念没有中学那么深,好多人之间并不熟悉。 我给何志远打了个电话,问他陈丰醒了没有。我以为陈丰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早就该醒了,让我意外的是,何志远告诉我陈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我觉得这事有点严重,就问了陈丰的病房,准备过去看看。 我到病房的时候,陈丰安静地躺在床上,何志远就趴在他身边。我想着今天反正没什么事,就拍醒了何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说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就走了。 何志远走后,我仔细看着陈丰,他脸上的伤痕已经由医生处理过,好些血迹也擦去了,这样一来他的伤口就呈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觉得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有两条伤口是又大又深,他抓的时候,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丰与我同做一个课题,近一两个月,我俩经常一起去实验室做实验,之前他都好好的,没想到几天时间他就成了这副模样。我看着他的伤口和他那苍白的脸,一时很是难过。 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浩打的电话,他问我陈丰的情况,我说还没有醒,他就说过来看看,我告诉了他病房号。 结果杨浩本没有来,来的是刘劲和拐子,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他俩知道我没吃饭,还给我带了一份。我问杨浩怎么没来,刘劲说他还在研究那起奸杀案,提到这案子,我问有没有什么进展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拐子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就又详细问了我陈丰这几天的一些事情,主要是问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最后,拐子说陈丰那晚撒谎了,我与刘劲都疑惑地看着他,他说陈丰根本就不是在祭拜自己的外婆。 拐子说得很是肯定,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拐子也没瞒我们,就说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查了陈丰的个人资料,又通过他查到了他的父母,再通过他母亲查他外婆,结果发现他外婆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这不是在咒他外婆么……”我有些无语地说,刘劲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只是,你怎么会想着去验证陈丰是否说谎了,继而去查他外婆是不是还在人世呢?”我觉得这里有些说不通,便问着拐子。 “因为前天晚上陈丰的症状与我曾经见到过的一起案子很相似,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杨所长,他没有相信,结果昨晚就真的又出事了。” “什么猜测?”我和刘劲异口同声地问。 “他应该是撞邪了。”拐子盯着床上的陈丰说道。,看书之家!:.. 第080章刘思思 看到这情形,我有些欣喜,以为是发现了苏婆家的暗格。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我看到突起的地方是用水泥做的。我用光线顺着照了一圈。结果并没有看到锁或是按钮之类的东西,我伸手出来在上面敲了敲,发现它竟是实心的,这再次让我失望了。 我从床下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回到了自己屋里。 这天晚上,拐子与刘劲都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留神一些,当心蔡涵再来。结果呢,蔡涵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公司那边又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我按正常时间去上班,走到公司楼下时,看到那里围了很多人,其中还有些警察。人群里有哭声传来。我快步走上去,看到了一个同事周登。他也是公司行政部的。我问他出啥事了,他说好像是刘思思死了,她父母把尸体抬到公司大门来讨公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刘思思不是请了三天假在家里休息么,怎么突然就死了?我从人群缝里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里面,就看到前面放着一个架子,上面躺着一个人,她的头被一张报纸遮住。架子前面有四五个男女,女的都在嚎啕大哭,男人的眼睛也有些湿,几个警察在劝解着他们。 我想着刚才周登说的话,看着架子上的人。心里一阵压抑,这真的就是刘思思么?我一直记得自己第一次到公司时,是她微笑着接待了我,她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我很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她香消玉殒。 这时,身后传来“请让一下”的声音,接着人群就开始流动起来,没一会,说话的人走到了前面,我一看去,正是冷易寒,想必他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在王总没来之前,先行过来进行处理。 冷易寒与警察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开始与哭着的男女说话,可他没说几句,那几人就控制不住情绪抓扯起了他的衣服,其中一个女的大声喊着让公司赔她的女儿。 冷易寒的声音已经完全被淹没,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有话好好说……先把事情弄清楚……” 那几人根本没有给冷易寒说话的机会,这样拉扯了几分钟后,一旁的警察见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才分开了他们。这个时候,陆续有几个公司的中层干部走到了人群当中,与冷易寒一起作着劝解工作。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双方同意去公司的会议室作协商,别堵在写字楼的大门口,毕竟这栋楼还有很多其他的公司。 不知是谁喊来了殡仪馆的车子,警察说尸体不能放在这里,要先拉走,那几个家属一听情绪又激动起来,说事情没讲明白不能拉尸体走。说着,哭得最厉害的那个妇人就冲上去,死死拉住摆放尸体的架子,我想她应该是刘思思的妈妈。 恰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把盖在尸体头部的报纸吹得飘开了,刘思思的脸露出了出来,周围好些人都发出了“啊”的尖叫声。旁边的一个警察赶紧捡回报纸,重新盖到了刘思思的脸上,在这几秒钟的时候内,我看到了尸体的脸,的确是刘思思,她应该刚死没多久,看上去除了脸色白一些之外,与生前没多大变化。 警察不想刺激刘思思家属,却也不能让尸体就这样光天化日地摆放在这里,经再次与刘思思父母商议,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在刘思思父母去公司与领导层协商时,暂时把尸体放到地下停车场最里面的角落,由刘思思的其他亲属守着,等双方协商出一个结果后,再让殡仪馆拉走尸体。 这事说定后,警察就开始清理现场的人群,让大家别再围观了。冷易寒他们带着刘思思父母去公司,剩下的三名亲属抬着刘思思,在保安的带领下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警察也是一分为二,有的跟着上了公司,有的跟着去了停车场。 他们一走,人群自然也就散了,这时我听着米嘉喊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去,她正站在我身后侧五米的地方。刚才围了很多人看热闹,现在短时间内散去,多数人都在等电梯,我与米嘉就选择了爬楼梯上去,反正四楼也不高。 上楼的时候,米嘉有些惋惜地说没想到刘思思竟然会自杀。我一听来了兴趣,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她早上来得比较早,那时警察都没来,刘思思妈妈就在那里向围观的人哭诉,她站在旁边听了会。好像是说刘思思这几天休假在家里,总是神经兮兮的,说自己看到鬼了,还说鬼要来杀她,连续几天晚上,她父母都听着她房间里半夜传来尖叫声,他们打开门就发现刘思思蜷缩在床上,全身都在发抖。 昨天晚上,刘思思半夜没有尖叫,她父母觉得奇怪,进到她房里,打开灯看见她安静地睡在床上,她妈还有些欣慰,觉得刘思思终于没事了,还是她爸发现了问题,他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瓶子,走过去一看,竟是一瓶安眠药,并且瓶子已经空了。随后,无论他们怎么叫,刘思思就是不醒,他们忙着把刘思思送去医院,仍然没有抢救过来。 因为刘思思请假回去的当天给父母讲了公司死人一事,他们觉得正是因为公司让刘思思一个女孩子负责公司的开门锁门,才导致了刘思思那天一早去公司,然后见到了冯坚的尸体,从而留下了阴影,进而导致精神崩溃,最后选择了自杀的方式。 当我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时,我惟有一阵叹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我觉得这事公司并没有太大责任,前台人员负责公司大门的开与关,这是很正常的工作,公司方面也无法预知开个门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过呢,刘思思自杀的主因确是精神受到了刺激,而这刺激又来自于她的工作,她的父母也是抓住这一点来找公司要说法的。 “那是什么?”米嘉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考,我顺着看去,发现她走到了楼梯的一处角落,弯腰捡了个什么东西起来。 我走过去,看到她手中是一个长形的黄色金属条,她拿着看了看,然后撇嘴笑了笑,我看不出这是什么,就问她,她把东西交给我说:“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个金黄色的东西,还以为是谁掉的金戒指,结果是皮鞋上的品牌标志。” 听她说的时候,我看着这金属条,它整体是黄色的,表面却嵌了一个红色的小蜻蜓,还真是“红蜻蜓”牌的皮鞋。想着是别人鞋子上的东西,我有些嫌脏,随手就扔了。 进到公司,我发现好些同事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前几天冯坚尸体被发现时那样沉重的神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难怪,连续三天,公司两个同事被确认死亡,大家平时都一起在办公室里工作,这种心灵上的冲击肯定很大。 往人事部办公室走时,我有意无意往会议室那边瞧着,比较好奇他们最后的协商结果。走到门口我还驻足观望了一会,还是米嘉推着我进了办公室,开了电脑后,米嘉在qq上对我说,以后在公司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低调一些,像我刚才那样伸长着脖子往会议室瞅就极为不好,有可能为自己惹些麻烦出来。 米嘉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刚从学校出来,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完全不懂社会上的规则。我给米嘉回了个谢谢,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她刚上班时也是啥都不懂,这些都是她工作一年多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是个畜牲,死得活该!”这时,一声大吼从会议室那边传了过来,听着像是刘思思爸爸的声音。 这话一出来,我心里一惊,他说的“畜牲”指的是谁啊,我忍不住往办公室门口望去,突然想起米嘉的话,忙着又收回了目光。 “冷静一些。”这应该是一个警察在劝说。估亩介巴。 “刘大哥,思思与冯坚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愿,我们作为同事和朋友,也劝了他们很多次了,公司总不能因为私人问题而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辞退吧,到时候你们家属该又得闹了。”当时会议室那边的声音已经有些嘈杂,冷易寒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听到这里,我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疑惑地看了米嘉一眼,她指了指电脑屏幕,然后开始打起字,我就回过头来盯着与她的qq聊天界面,等着她发来冯坚与刘思思的故事。 米嘉告诉我,前台人员属于行政部管辖,冯坚是刘思思直接上级,在工作接触中,两人产生了情愫,这事当然最先是在行政部传开,最后全公司都知道了,但老员工都选择了沉默,并不会在公司谈论此事,也不会在人前开他们二人的玩笑。据说冯坚对刘思思也挺舍得,经常给她买首饰,她的几个手机也是冯坚买的。 在这事情的末尾,米嘉这不忘以此来论证她刚才告诉我的那一条,她说,当时销售部一个年轻小伙子,因为喜欢刘思思,有几次在其他同事前骂冯坚是“老不要脸”,结果这事被冯坚知道了,虽然行政部管不到销售部,他却仍然想办法把那小伙子给开除了。,看书之家!:.. 第081章猜测 会议室里的争吵持续了好一会,终于是消停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刘思思妈妈的哭泣声。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从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冷易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本来今天王总应亲自与二位谈的。偏偏他出差了,但刚才我已经把他的意思完全转达了,安抚金三天内就打到思思账户,关于思思的后事,公司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呆会我就代表公司送思思去殡仪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二位节哀顺便。” 之后公司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说明着今天与以前的不同。快到中午时,冷易寒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短会,目的自然是让大家禁止讨论刘思思的事。同时也不忘告诫其他人好好工作,别受最近一些事情的影响。 那天快下班时,冷易寒交给了米嘉一些人事档案表,让她尽快整理弄出来。说是第二天王总要看,我也就跟着她一起学习。到了下班时间我们还没弄好。公司其他人陆续走了,周登到我们办公室来,说是冷易寒让他把钥匙交给我们,并叮嘱我们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刘思思请假后,钥匙就一直是他在负责。 周登走了没一会,冷易寒也过来看了一趟,叮嘱我们仔细一些,可别弄错了。我们弄完的时候,已经六点过了。我有些口渴,趁米嘉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就说让她等我一会,我去接点水喝。公司的饮水机在通道的尽头,是那种烧自来水的,带净水功能。从办公室出来。我走了两步就停了,因为我反应过来,诺大的公司只剩下了我与米嘉两人,现在通道两边的办公室门都关着的,我看着前方厕所处,一时有些心悸。估亩他号。 这时我想起白天我也上过厕所,并没有再看到冯坚的鬼影,并且我已经给米嘉说了要去接水,突然返回去也不合适,我就大起胆子往前走去。走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那盏灯下面,确定有异样我能马上发现,可直到我从厕所门口走过,都没发生什么。 我走到尽头的饮水机前,按下了取水键,水流冲进杯子发出“哗哗”的响声,接了水,我便往回走去。刚走两步,我感觉到自己被拉了一下,我以为是衣服挂到饮水机上了,就用右手拿着杯子,左手伸到后面去摸,想把衣服取下来,这一摸我却发现不是衣服挂住了,而是一个东西连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心里惊了一下,低头看去。 这一看,我右手的杯子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因为我看到自己的腰上竟然缠了一圈黑色的头发,我慌忙用手去拉扯这头发,却发现它越缠越紧,最后竟拉着我往后面退去,我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饮水机上,我的两手本能地撑在上面,把自己的身体往前推。 饮水机是铁皮做的,里面的水烧开后,热量散发出来弄得铁皮有些烫,我两手刚放上去,就感觉到有些受不了,忙着松开了。松开的同时,我用一只脚猛地往后蹬去,我的身体再借着这股力往前冲,总算是脱离了饮水机。 换作是以前,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往外跑的,可自从上次我下定决心从被动转为主动后,我的心性也变了不少,我向前走了两步后,竟是直接转过了身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在作祟。 按我以往的经验,我觉得这次转身后那东西应该就看不见了,好几次都是这样,之前明明见到过,当我定睛一看时,那东西又消失了。可是,这一次还真不一样,转身后,我倒吸了口凉气,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背对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很密,一直垂到了大腿处,导致大腿以上的部位完全看不见。我往下看去,就看到她穿着黑色丝袜,再下面,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我的呼吸很急促,但我强行抑制住了心底的逃跑念头,我想上前去看一看,发颤的双腿却不受控制。我咽了几口唾沫,终于有些结巴地问了一句:“你,你是?”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都紧张地捏成了拳头。当我问完时,她动了起来,我看到她的头在慢慢转动着…… “你在那里做什么?”米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回过头去,看到她正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疑惑地望向我这边。 “等我一下。”我回答她说。我并不想告诉米嘉这事,她不像苏溪般与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件,米嘉之前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我怕吓着她。 可当我再回过头来时,那长发女人已经不见了,我面前只有一台铁皮饮水机。 我走上前去,研究了一下饮水机,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这才蹲下去捡起我的不锈钢杯子,往米嘉那里走去。 出公司的时候,米嘉问我刚才在做什么,我就说接水时不小心把手烫了一下,杯子都摔地上了,米嘉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两眼,不过终究是没再问什么。 那天晚上,我同样与刘劲通了电话,告诉了他在公司里的发现。刘劲听了刘思思的事,先是惋惜,当他听到刘思思与冯坚的关系时,随意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冯坚变成鬼后去找生前的情妇,也就是刘思思,所以刘思思其实是真的见了鬼被吓死的。 上午我只以为刘思思是因为见到了冯坚的尸体,回去后自己吓自己出了事,现在刘劲这么一说,我想起我在公司见到的冯坚的鬼影,不禁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刘思思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好端端地被一个鬼魂缠上,肯定会吓坏的。 说到这里,我就把在公司几次见到冯坚以及今天下午看到的那个长发女人的事告诉了刘劲,刘劲一听,更是觉得自己刚才说准了。同时,他让我明天就把冯坚的住址打听到,我们得马上去找冯坚老婆调查王总儿子的事,他担心拖久了再出什么事。 就目前来看,冯坚与刘思思的死都与王总没有直接的关系,刘劲把这事与调查王泽联系到一起,我有些不明白,就问他是怎么想的。刘劲说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公司这么些年都没有出什么大事,现在我一去公司上班,就接连出了两起人命。冯坚是公司里仅存的一个元老,似乎也只有他知道王泽的事,偏偏他就在这节骨眼上死了,并且死后鬼魂还在公司里出现,是不是在暗示杀他的人就是公司里的人呢。 “你怀疑凶手是王总?”我立马问。 “我想他至少有嫌疑,所以才需要调查。”刘劲也不敢说得很肯定。 “行,我记住了,明天就打听。”说下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问冯坚家地址的理由。到时候我会把冯坚与刘思思家的地址都问了,就说是去看望他们的家人,表示一下心意。 不过经刘劲指了这么个方向,我再联想到刘思思的死,愈发觉得王总有问题了,因为鬼魂是可以招的,刘思思作为冯坚的情妇,两人睡在一起时,说不定冯坚就透露给她了些什么消息,就算冯坚没有说,作为王总,他也担心冯坚说了,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请人收了冯坚的鬼魂去吓死了刘思思。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头绪时,如果想到了一个方向,潜意识就会把所有的线索拼命往那个方向去凑,最后你会越来越觉得自己方向找对了,可有些时候,最后的结果却与之前的猜想大相径庭。 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还是留了一丝余地,让自己尽量不要被先入为主的思想左右。 “这两天我调查苏亮时,确定了一件事。”刘劲忽然说道。 提到苏亮,我一下来了精神,忙问他有了什么新发现。刘劲告诉我,他今天白天又去了一趟移动公司,调取了那两个陌生号码的通讯记录,发现他们最近有联系。其中一次就是在我第一次去殡仪馆那天,刘劲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从殡仪馆出来后,蔡涵给我打了个电话请吃饭,我说当然记得,他就说那两个号码联系的时间恰好在蔡涵给我打电话前十分钟。 “你的意思是殡仪馆里的内鬼向蔡涵通了气,蔡涵根据我们在殡仪馆的行为,判定我们很快就要戳穿他了,所以立马演了一出戏,博取我的信任,同时也把枕头交给了我?” “或许这场戏早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只不过被我们提前了而已。上次我们就猜测那两个陌生号码一个是苏亮在用,另一个是殡仪馆那人在用,现在这事可以确定了。因为在两个陌生号码通话完到蔡涵给你打电话这中间,蔡涵还接了一个电话,拨打方却是苏亮,也就是说,殡仪馆的人先与苏亮联系,苏亮接到消息后,再用自己的常用号码通知蔡涵,最后才是蔡涵给你打电话。” “我明白了,三个人当中,苏亮与殡仪馆那人都有两个号码,其中一个只有他们二人联系时才会用,苏亮联系蔡涵是用自己的真实号码,他其实是一个传话筒。”我分析说。 “对,这样可以充分地保护蔡涵,因为即便我们查到了那两个陌生号码,可那两个号码从来没有与蔡涵联系过,而苏亮与蔡涵联系,完全可以说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因为苏亮的病人档案里,有着蔡涵的名字,他们为了做这些事情,可谓是考虑了方方面面,现在看来,几次败于他们手上,我也无话可说。”说到后面,刘劲的语气里已经没了当日那种挫败感。 “你该不会是佩服他们的智商吧?”我随口一说。 “我的确有些佩服,但我更想把他们打败!” 与刘劲的这一番通话,让我对近段时间要做的一些事情有了个方向,我觉得我们正有条不紊地向着真相前进,只希望对方的速度不要太快。 打完电话都快十一点了,我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半夜,我却是被一阵猫叫弄醒了。,看书之家!:.. 第082章血 这是我第一次在半夜醒来时心中没有惊恐,有的只是喜悦。紫好些天了,我一直在寻找黑猫的踪迹,我甚至希望自己能碰到一只黑猫。哪怕不是苏溪的那只。至少也能让我高兴一会,可我毫无所获。 对黑猫的期待已经深入到了我的潜意识,所以,当窗外响起第一声猫叫时,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跑到窗户跟前,这时外面的猫又叫了一次,我仔细听了一下,猫叫声都一个样,还真不好分辨。 我保留着一丝谨慎,没有立即打开门。我想先从窗户上看一下。撕下报纸后却看到外面一片黑,我就回床边去拿电筒,准备把光线射出去看一下,这时猫叫声又响了一次。听起来却是在远离我了,我一下就有些慌了。三两下穿好衣服,再套上鞋子,拿着电筒就打开了门。 门开后,一股凉风吹进来,我打了个颤,用电筒往门前照了照,根本没有猫的踪影。刚才的凉风把我的头脑也吹得清醒了些,我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 “喵~~”猫叫声再次传来。 我立即调转手中的电筒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前面十米处有两个绿莹莹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猫的眼睛。除了眼睛,猫的其他部位都看不清了,这证明它是一只黑猫,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关上门就追了出去。 我跑向那只黑猫,它像是被我吓着了,也转身往前跑去,我这才反应过来,生怕他会一下窜到哪个缝里跑没了,忙着慢下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跟着它。 这样又行进了十来米,前面是一个转角,黑猫转了过去,这时我就不用担心它被我的动作吓着了,马上往转角处冲去。因为我的速度比较快,当我转过转角时,与黑猫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两三米了。我把手电筒光打在它身上,就向前跳去,准备抓住它,黑猫被我弄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反应,我的右手直接拈住了它的一小撮头皮,以前我逮猫都是逮这个地方。 当手碰触到黑猫那一刻,我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可当我把它提起来时,却惊骇地发现,它的脖子上竟然系着一根绳子,关键是这绳子似乎很长,我顺着看去,绳子一直向前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我脑子一下就炸开了,抓着黑猫就准备往回跑。 可已经晚了,我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挨了一下,我的身体倒了下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颠簸着,我脑袋很疼,我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根本使不上力。有低吼的声音传来,当这声音消失后,又有另外一个声音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停止了,我感觉到自己被抬了起来,有两个人抬着我走了一段,然后我被放了下来,又过了一会,一个人拖着我的头往前移动,之后另一人的手也拉住了我的衣领,我的身子在地上磨动着前行,我很疑惑,既然开始都是抬的,为何现在改成拖了。 我被拖着行进了两三米的样子,又停了下来,四周安静了几分钟,我再次被抬了起来,这样又走了一会,他们又放下了我。 “开始吧。”弄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有人说话了,我仔细分辨着,这声音却很陌生,应该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这话让我有些惊恐,他们要开始做什么,该不会是要盗取我的器官吧。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遭了道,我还真有些不甘心。 可没有人向我解释,那句话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他们在做着准备。 大概半分钟后,我感觉到有东西滴落在了我的脸上,一滴……两滴…… 与之同时,一股腥味传进了我的鼻孔,我明白了过来,这是血啊,并且这血还是温热的。 随着滴到我脸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我又听到了刚才那种低吼声,这下我更震惊了,难道这血是当场从一个人身体里滴出来的?这个想法让我再次尝试着睁开眼睛,可我仍然没有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人用手翻开了我的眼睑,那一瞬的时间里,我看到我的上方有一只正在滴血的手,下一秒我就看不清了,因为有血液滴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血液入眼,让我很是难受,我很想闭上眼睛,却根本没有可能性。不知那血液滴了多少到我眼睛里,那人终于松开了手,然而我并没有轻松,因为他随即翻开了我的另一只眼睑,紧接着,刚才的一幕重复了,我看到了一只滴血的手,血液马上滴入了我的眼睛。 当这只眼睛也滴了好些血后,他才松开了我。但这并没有结束,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我就像是死人一般任由他摆布,当我上身的衣服被脱光后,我的后背挨在地面上感受到一阵冰凉,冰凉中还有一丝潮湿,从这触感上,我推断我应该是躺在一片泥土之上。 我不知道他们脱我衣服到底要做什么,我惟一可以确定的是不会有好事。果然,我的胸膛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这种痛感开始蔓延开来,好像,好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划着胸前的肉,但他应该并不是想要杀我,因为他其实很有分寸,刀尖只没入了我皮下一厘米,但这刺痛也足以让我皱眉。事实上,我的面部肌肉仍然不能动,所以我能感受到那疼痛,却是连眉头都皱不了。估边长巴。 那人在我胸前划了好几刀,当刀子离体后,我感觉到伤口上已经有些血液渗出来了,并顺着我的肌肤在流动着,也就在这时,从上面往下滴的血液似乎也快了起来,刚开始是滴的,现在竟然是用流的,就这么流淌到我的胸膛之上,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人说话了,他说:“行了,行了!” 他是压低着声音说的,语气有些急切,这次的声音明显与之前说“开始”那个声音不同,但那人并没有回应他。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两分钟,到最后,我的血都没怎么流了,从上面滴落的血液也变小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个东西压在了我胸膛的一处伤口上,随后,它被人用手拿着沿我的伤口滚动了起来,我的伤口被这样按压着,痛感再次传来,但在这痛感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奇妙的感受,像是有什么东西通过伤口进入到了我的身体。 “这次一定要成功啊!” 这话是说“开始”那人说出来的,这次我听了出来,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我猜他应该是个老头。只是,他的话又让我迷糊了,什么成功不成功的? 不过从这话我也推测到,他们的事情应该是做完了,如此看来,他们既不是要杀我,也不是要盗取我器官,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就有弄清真相的那一天! 我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裤包,然后他说了一句:“物归原主。”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拿我手机或是钱包什么的,这话一出,却是表明他在往我裤包里塞东西,弄得我越来越迷糊了。 “走吧。”另一人说着,很是沉重。 随着这一句话说完,脚步声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远。虽然刚开始我有些担心他们对我不利,可当我得知了他们不会杀我甚至往我包里塞东西时,就有些侥幸心理了,现在他们好像是要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反而有些慌乱,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从背后的泥土来看,这里应该不是城里,我担心他们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外,万一来个野兽怎么办。 可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几分钟后,四周就一片静谧,再没有任何声音。 我再次尝试着动起来,还是没有成功。这个时候,背部传来的冰凉感似乎更甚了,我又有了躺在冰床上的感觉,寒意顺着肌肤传到我的体内,我身体里竟然也似有些部位在与它响应,没过一会,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要冻僵了,我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生生冻死。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因为我感觉到从胸膛处滋生了一股温热之意,它顺着我的血液流遍了全身,慢慢吞噬着刚才那寒意,我的两只眼睛处也散发出了这种温热,让我的头脑也暖和了起来,到最后,我的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让我好不舒服。 然而,舒服只是暂时的,随着体内的寒意被完全驱除,温热之意却继续源源不断地产生,慢慢地,我的身体又发烫了起来,我的体温也持续上升,到后面,我像是掉入到了一个火炉之中。 就在我热得快要发疯了时,刚才被驱走的寒意又卷土重来了,它由小及大,由少到多,把我体内的火慢慢浇灭了下去…… 一冷一热的两股力量就如此在我体内交替发挥作用,刚开始还是你进我退循序渐进的进行,到了后面,双方像是发怒了一般,来得都很猛,我的身体头一秒还是滚烫的,下一秒就冷若寒冰…… 在这样的快速交替中,我的意识终于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冲击,我再次彻底地昏迷了过去。,看书之家!:.. 第083章我是周冰 “周冰--周冰--”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刚开始那声音还很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慢慢来。声音大了起来。也清晰了起来,我听了出来,这,这是刘劲的声音啊。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小子终于醒了!”刘劲那张瘦瘦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间病房。 “别看了,这里是校医院,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了。”刘劲看着我说。 我的脑子有些晕,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尝试着坐起来,两手刚刚用力一撑。胸膛上就传来一股疼痛,我皱起了眉头。 “你别动,我把你摇起来。”刘劲看出了我的意思,忙走到床头。用摇杆把我的上半身摇起来了一些。 “我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此刻我脑海里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我还是最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因为我最后一次昏迷过后是没有一丝记忆的。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校医院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东门树林里躺了一个人,满脸都是血,医院方面以为涉及到凶案,就叫上我们派出所值班民警一起去了,到了那里就发现你躺在地上,脸上和胸膛的衣服上全是血,医生把你接了回来,你包里带有手机,值班民警想要通知你的家人,拿出来一看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我的名字,再看号码也与我的号码相同,他们就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一听就猜到是你出事了,忙着赶了过来守着你,现在都上午十一点过了。” “电话是谁打的?”我马上问。 “殡仪馆那人。” 刘劲这话一说,基本上证实了我的猜测,看来昨晚的事果然与蔡涵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甚至怀疑那只滴着血的手就是蔡涵的,因为那手让我想起了前两天晚上他站在我窗外时,也是用一双带血的手推着窗户。 “刘劲,我是周冰。”弄清楚了我怎么到校医院一事后,我郑重其事地向刘劲说了这么一句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周冰。”刘劲没好气地说。 “我是说,我已经完全不是王泽了。”我换了一种方式表达我的意思。 这话一出,刘劲惊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就盯着我说:“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 “应该是这样,当我今天醒来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的我,意识才是无比清晰的,而之前发生的一切,始终有些梦境般的模糊感觉。” 刘劲脸上闪现出欣喜之情,然后再次坐了下来,让要把想起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们好好分析一下。 我闭上眼想了一会,然后讲出了那段曾经遗失的记忆。 事情并不是从发现西服出现在我们寝室那天开始的,而是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了。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后我就跟着去了,这个过程与苏婆招我魂那次很相似,我跟着那声音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进了一个院子,又进了一间子,子里很黑,却有一抹绿色的光,最后,我被一股力量召唤着扑向了那抹绿色。 “绿色?什么东西?”刘劲问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块石头,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是不是这个?”刘劲说着,马上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块绿色石头。 我接过石头,它通体还是绿色,上面仍然写着“周冰”二字,只是,整个石头的表面都布着了一层血丝构成的网。 “怎么会在你这?”我疑惑地问。 “值班民警在核实你身份时,摸出了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其中就有这块石头。其他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回裤包了,我把这石头留着,想等你醒了问问这事。” 石头是从我裤包发现的,这样说来,昨晚那人把手伸进我裤包里应该就是放石头了,而之前在我胸膛伤口上滚动的东西应该也是这石头,上面的血丝就是被血液浸染出来的。 当时他说了句“物归原主”,他的话应该有两层意思,一来这石头上有我的名字,他现在把石头还给我;二来是石头里面藏着我的一丝灵魂,他把这丝灵魂也还给了我,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我没急着向刘劲解释,让他耐心听我讲完,他点了点头。 之前我就有种想法,人的三魂七魄应该是可以分开的,其中有一魄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识,而那天晚上我的这一魄就被招走并封在了绿色石头里。从那个时候起,我其实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睡得并不好,浑身觉得不对劲,那天后半夜,我听到房门响动,我疑惑地向门边看去,楼道的灯亮着,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进来。 我知道他是我的熟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我看到他走到罗勇的床边,把一个东西寒到了他的枕头下。做完这事,他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之后他就离开寝室出去了。当然,现在我已经想了起来,那人正是蔡涵。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躺下来继续睡,虽然三魂七魄只少了一魄,但那一魄是对自己身份的认识,它一离体,我的整个人都很昏沉,在床上睡了很久,直到我睡得腰酸背痛才起来,下床后我仍然糊里糊涂的,这时我看到了那件西服,那个时候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件衣服,随后我接到了那个电话,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关于电话的记忆其实也是不完整的。 那人先是说我在网上买的西服到了,让我试一下合不合身,除此外,最后还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他说他送衣服到寝室来时,我没在寝室,是我室友周冰帮我签收的。 他的这个电话,直接给我植入了这样一段记忆,让我认为这衣服是我在网上买的,同时也让我把寝室里唯一一个室友认成了周冰。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处于一片空白,他要给我植入记忆很容易,我想,就算他告诉我我室友是国家元首我也会这样记下来的。 西服是王泽的,上面残留着他对于自己身份掌控的那一魄,我穿上西服的瞬间,那一魄顺利入体,从此我就自认为自己是王泽了。这一魄入体,我的魂魄齐全,对于其他事物的认知也就恢复了。整个过程,蔡涵他们有三个目的,一是让我认为自己是王泽,二是让我认为罗勇是周冰,三便是成功把鬼尸衣植入我的记忆。 罗勇那天也起得很晚,原因则是他的枕头下塞入了那块石头,我的一魄进入他的身体,他的脑子迷糊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被别人的魄侵入,结果却大为不同,王泽进入我体内很顺利,因为那个时候我本来就少一魄,相当于是有个空位等着王泽去,而罗勇体内的魂魄齐全,突然多了一魄,就容易产生混乱。 我想起了他那个笔记本上面的名字,应该就是在他体内关于自我身份认识的两魄作争斗时写出来的,后面明显是“周冰”的魄占据了上峰,到最后,他连着写了好几个“周冰”,表明到那个时候,他已经以为自己是周冰了。 刚发现这个笔记本的时候,刘劲还问我在那十二个名字前面的记录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告诉他是上一周的一堂专业课,这曾经误导了我们罗勇写名字的时间,事实上,那个笔记本应该是一直摆在罗勇电脑桌上的,那天他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种身份,他随意拿起笔接着最后的课堂记录开始写名字。 这一段记忆清晰之后,我与罗勇身份被换的经过就基本上是明晰了。 现在说回到绿色石头,最初几日那石头应该一直在罗勇身上,后面他把石头遗落在了寝室,蔡涵得知我让罗勇爸把石头带走后,还责怪过我,不过那个时候石头里面已经没有我的魄了。我的魄本来在罗勇身上,后来罗勇被奸杀案女鬼附身,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把我的魄挤了出来,我的魄飘荡数日后,按着原始的记忆,飘回到了家里,让家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而蔡涵得知我家里发生的事的当天,应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先去了一趟罗家,既是把罗勇的尸体带回去给我布了一个局,也是从罗勇爸那里拿走了绿色石头。随后,他到我家里,施了一场小法术。现在想来,当初他最后念的那个“入”字,的确是进入的意思,是将逗留在我家里的那一魄重新封印到了石头里面。 从那以后,石头应该一直在蔡涵手中,直到昨晚他们把石头交还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我再次疑惑了起来,蔡涵前两次使用石头,第一次是收我的魄,并让我的魄进入罗勇体内,第二次同样是收我的魄,还谎称我家里是进了游魂。估边每亡。 结果呢,近几日蔡涵也穿上了鬼尸衣并出了事,之后,他那的石头被殡仪馆那人取出来交还于我,封印在石头里的我身份一魄也随着石头在我伤口上的滚动而重新回到我体内。 这样看来,蔡涵的行为似乎与殡仪馆之人是相反的,我搞不懂了,难道他们真的出现了内讧?正因为意见不一,蔡涵才成了弃子并被穿上鬼尸衣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殡仪馆那人现在其实是在帮我?,看书之家!:.. 第084章顿悟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留意到刘劲的眉头皱得很深,我停了下来,问他怎么了。紫 “我有几个地方不明白啊。”刘劲吸了口气说道。 “比如呢?”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成周冰的身份了。这也与之前吴兵和苏婆说的某些话对应上了。那你体内王泽的魄到哪里去了呢?该不会又到另外一个人体内去了吧。” “我觉得王泽的那一魄已经不在了。”我淡淡地说。 “不在了?”刘劲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记忆复苏是一个渐近的过程,而不是像当初他进入我体内那样短时间内完成的。现在回想起来,对方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即是分别让罗勇,谢文八,蔡涵穿上鬼尸衣,然后让我与他们三人接触,每一件事情发生后,我都会记起一些事情,自己对王泽的认可度也会少一些,这应该就是一个削弱王泽甚至是销毁他的过程。昨晚就是整个仪式的最后一环,王泽残存的魄消散,我的魄回到体内。” “等于说,他们做了那么多事。竟是从又回到了原点,你还是你自己?”刘劲领会着我的意思。 “对方都是深谋远虑之人。我想我的身体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只不过我还不知道而已。要不然,苏婆也不会说当我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 “现在你就已经不是王泽了,是不是说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要发生了?”刘劲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沉默着,内心很是忐忑。 “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去找吴兵了。” 刘劲的话提醒了我,吴兵说过,当我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可以去找他,说着我就想起身,胸口的伤却再次让我脸色变了变。 “你别急,先躺下,我给拐子说说,让他开车过来算了,我们一起过去。”说着。刘劲就给拐子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刘劲坐下来,继续提了他对于我之前一些猜测的疑问。 “你说人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魄专门主宰着人们对自己身份的认知,那这一魄离体后应该并不影响你认识其他人啊,当晚蔡涵回来过,你为何没认出他来呢?” “三魂七魄应该都是相生相成的,虽然那一魄只掌管自我身份,但他一离体,我的魂魄不全,意识应该是处于一种朦胧混沌状态,就像是一个机器,少了一个重要部件,那对整个机器的运转都会产生影响,我虽然知道他是熟人,却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并且,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我知道他叫蔡涵,昏沉的我也不会好奇他在做什么。而当我穿上鬼尸衣,王泽一魄入体,我身体这台机器才又继续正常运转,只是因为毕竟有一魄不是自己的,这中间会产生一些排斥反应,那段时间我都会莫名其妙地出血,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听了我的解释,刘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蔡涵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些,要不然当他发现你醒了并看见了他后,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了。” 我接着说:“对,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真正怎么回事只有他们才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魄先被他们召出去,然后王泽进入到你体内。罗勇的魄似乎就没有被召出去,而是强行把你的魄灌入他体内的,那最后当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时,他本身那一魄又到哪里去了呢?” “或许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他们没有事先把罗勇的魄召出来,就是要让罗勇产生混乱进而出现问题,要不然的话,他就与我一样,除了把自己身份弄错外,其他方面都是一个正常人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按自己的理解回答着他。 “谢文八穿那件西服,是因为从来没有穿过好衣服,蔡涵应该也是事先调查过,知道谢文八有这个癖好,这才建议你把衣服拿去干洗,从而诱发了第二起事件。至于罗勇,他家是农村的,条件也比较差,我们也可以认为他穿你西服与谢文八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但我记得你说过,穿上衣服后,罗勇还问你好不好看来着,敢情那时候他是潜意识把衣服当成了他自己的,并且他也是从穿了衣服后才真正变得怪异的,可那个时候衣服上王泽的魄已经到你身上了,难不成是衣服里还有什么更凶险的东西?” “衣服肯定还有问题的,要不然的话,后面的谢文八甚至现在的蔡涵都不会出事,当初苏婆也说过,那衣服是个凶物。”我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弄明白了一件事。四个人穿了衣服,只有你没有出事。目前基本确定那件衣服是王泽的,在你穿上衣服的瞬间,王泽一魄入体,你就变成了‘王泽’,衣服认出你是它主人,所以不会对你发难,而其他人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知道那不是它的主人,所以让他们都变得不正常甚至因此而死。” 刘劲的分析让我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在这一基础上,我又想通了另一关键之处,那就是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的那身份之魄进入到罗勇的身上去。说白了,罗勇就是一替死鬼! 虽然王泽一魄进入了我的身体,让我以为自己是王泽,但前面就说了,它毕竟是外来的侵入者,入体后我的身体会本能地产生排斥反应,蔡涵他们明显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担心我的意识里会闪现出“我是周冰”这些疑惑,所以才必须要“造”一个周冰出来,让我知道周冰另有其人。 事情的转机是在奸杀案发生后,奸杀案应该与蔡涵一伙无关,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会主动给林慧打电话,从而让林慧带着警察到寝室来找周冰,以致于那个时候,我就被告知我并不叫王泽,而是叫做周冰。 随后杨浩带我去苏亮那里作精神鉴定,苏亮知道前因后果,自然说我没有问题,甚至在询问我的过程中,也刻意不问我是谁。当我在做检测时,苏亮也一直在外面观察,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镜子就发来消息,再次提醒我说--你就是王泽,从时间上推断,这显然是苏亮把此事告诉了镜子。 所以,紧接着,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写着周冰名字的骨灰盒,并且镜子再次暗示我说--周冰已死,你是王泽。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加强我潜意识对王泽身份的认同,让我不要试图去质疑,否则的话,一旦我再次穿上衣服,衣服上的凶物认得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很可能就会出事,而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我很好奇如果你现在再穿上鬼尸衣的话,会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听我分析完这一点,刘劲微微摇头说道。 他的意思是我现在又成了周冰,不再是衣服本来的主人,不知那衣服还会不会认我。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但我并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验,毕竟那衣服本就不是啥好东西,我也不想当它的主人,现在知道它有问题,我以后定会离它远远的。 想着,我就说:“希望那衣服永远不要再出现。” “嗯,但愿不要再有人因衣服而出事。”刘劲附和了一句。 之后,他又说道:“不过,东门树林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几次事件都在那里发生的?”估边豆弟。 他提起这事,我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他刚才说过,我是在东门树林被发现的,回想起昨晚的经过,我明白了过来,他们把我打晕后,是用车把我拉到了东门围墙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是用的那辆灵车。他们不会堂而皇之地把车开进学校,而是停在了罗勇之前爬出去那个狗洞处,我甚至怀疑那个洞其实本来就是他们挖出来的。随后,两人把我抬到洞口,一人先钻进去,然后把我从洞口拖了进去,之后又把我抬起来走了一段路再放下来。 “我被发现时是在树林里的哪个位置?”我问。 “就是罗勇挖坑那个地方。” 虽然我隐隐已经猜到了,可当刘劲说出这话时,我还是有些震惊。罗勇在此处挖坑,奸杀案受害人的双手被埋在那里,苏婆在此处招魂,被罗勇上身的何志远去过那里,我也在这里接受了最后的仪式,这个特定的地点到底有着什么古怪呢? 听我细数出在那里发生的五件事情,刘劲沉思了一会说:“穿过那衣服的四个人,有三人都去了那里,说不定谢文八也去过,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 在刘劲的这句话中,我首先留意到了他的那个前置条件,他说“穿过衣服的四个人”,没错,衣服才是关键,并且,苏婆在那里招的其实是王泽的魂,王泽是衣服的主人,我不禁有了个大胆猜测,莫非当年王泽就死在那里? 如此看来,要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得先查明王泽到底是如何死的! 当我提出这个调查方向时,刘劲看着我,好一阵时间都没说话,我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就问他怎么了。 “我发现这次你醒来后,智商似乎一下提升了很多啊,好多事情都想得很明白,条理也清晰。”刘劲啧啧地说道,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看书之家!:.. 第085章贵人 刘劲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样,前段时间,我就像是一只被牵着鼻子的牛。对方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节奏,在看待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时,也没有站在一个统观全局的高度去分析每一件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而这次醒来后,无论是我自己提出的疑问,还是刘劲提出来的疑问,我几乎都能分析个一二三出来。 虽然这些问题目前来看仍然是我们单方面的猜测,但我觉得在有些方面,我们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我很欣喜自己的这种变化,于是也笑着说:“因为以前我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啊。我成天活得糊里糊涂的,而现在我做回了周冰,脑子完全清晰了,所以看问题就更明白了。” “我看不仅是这样吧。说不定,王泽的魄不是消散了。而是被你吞噬了,你的灵魂因此更强大了,思考能力也就更足了。” 他的话把我说得愣住了,我皱起眉头,想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哈哈,我逗你的,可别把你吓着了。”刘劲看我因为他的一句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忙着劝我说。 这时拐子推开门走了进来,说是车子开过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拐子告诉我,之前刘劲就打电话给他讲了我的事,那时他正好有其他事要处理,他想着我处于昏迷状态,有刘劲一人守着我就行了。让我别见怪。我忙告诉他我当然不会那么小气,我还得感谢他开车来带我们去找吴兵呢。 刘劲扶着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刘劲告诉我,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也找到了,想来也是昨晚被塞进我裤包的。看到手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并不是周末,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公司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就问刘劲公司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他说米嘉打过电话,他以我朋友的名义告诉米嘉我昨晚突然发烧住院了,米嘉还说下班了过来看我。 当时拐子也在场,并没有说什么。我也不方便给米嘉打电话,就发了条短信,说我已经没事了,让她别担心。 这时拐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大致把昨晚的经过以及我刚才与刘劲分析的一些事情讲了一下,拐子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就说看来整件事情已经到了转折点,我们今天去找吴兵应该会有不小的收获。 从病房里出来,去办理出院手续时,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正是苏亮。 他也看到了我们,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我们,身旁的拐子直接往他那走了过去,我怕他冲动,忙着跟了去。拐子走到苏亮面前,就狠狠地瞪着他,苏亮却也不怵,始终保持着微笑。我以为拐子是因为我的事而迁怒于苏亮,其实此刻我心中也有很多的问题,恨不得马上把苏亮弄到一个地方严刑拷打,让他交待出所有问题,可我却保持着冷静,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从来没有留下直接证据,就是不想给拐子抓他的机会。 我看到拐子的右手已经捏起了拳头,心里一惊,就准备上前去拉他回来。 “走着瞧!”拐子毕竟是老警察,并没有失去理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退了回来,苏亮仍然只是笑了笑。估边狂划。 倒是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意外地瞥到苏亮朝拐子看了一眼,当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时,又扭头看了看我,我没客气,狠狠瞪了回去,他就别过头走开了。 开车去文殊院的路上,我们三人自然少不了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刘劲先提了一事,穿了鬼尸衣的罗勇与谢文八的结局都是一死,蔡涵作为第三人,在昨晚发生的事情里,他的作用应该已经发挥完了,那他现在在哪里,又会不会死呢? 刘劲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蔡涵这个名字在我心中的地位很是微妙,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弄清楚他参与到这一系列事情中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他自己也成了鬼尸衣的受害者,想起他那呆滞的样子,我之前对他的恨意已是烟消云散,更不想看到他因此死去。 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三人都回答不了,或许苏亮知道,殡仪馆那个“镜子”也知道,但他们一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 说起这事,拐子插了一句,他告诉我们,他做通了谢文八妈妈的思想工作,谢文八的尸体已于昨天被火化了,他们不是本地人,他妈妈打算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去,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拐子说这事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不由有些伤感,没想到一件死人衣服会引发出这么多的诡异事件,破坏了那些本应很美好的家庭。 到了文殊院,我们从正门进去,没有在大堂上见到吴兵,拐子就领着我们径直往后院而去,到了吴兵的房前,拐子敲了敲门,就传来吴兵沉着的声音:“进来吧。” 拐子推开门,我们三人陆续走了进去,今天的吴兵与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当然,不是说他模样变了,而是他的坐姿变了,上次我们进来,吴兵是坐在禅台上,是面向着我们,而这次他是对着墙坐的,这让我想起了“面壁思过”一词。 “吴兵大师。”拐子恭敬地喊了一句。 “我算着这几天你们也该来了。”吴兵回道,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吴兵大师,我已经记起自己的身份了,请您帮帮我。”我上前一步,虔诚地说着。 “天意难为,运势可转,福星殒落,善挽贵人。” “大师?”我一时没有明白吴兵的话,迟疑地喊了一声。 “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因我多言改变了你的心性,这一切还会再重来,与其这样,倒不如让苦难只发生一次。”吴兵缓缓说道,声波从他嘴里发出,先到墙面,再反弹进我们耳朵里,显然有些缥缈,让人捉摸不透。 我心有不甘,还想再问,拐子对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三人就退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般的坐法,看来你身上的事的确让他很为难,他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出来后,拐子对我说道。 “刚才他说那两句话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我觉得我们好好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明白很多事情。”刘劲一副沉思状。 听了他的话,我把吴兵刚才那几句话重复念了两遍,有了自己的理解。先看“天意难为”,苏婆与吴兵都以我恢复自己身份为一个转折点,在这之前,吴兵一直不肯插手,甚至连话都不愿说,今天却给我点了这两句出来,这样看来的话,前面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阻止的,如果阻止了,说不定会有更加不可预知的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吴兵说这是天意,我有些不明白,让王泽的魄到我身体,最后我又恢复成自己,这样的一个过程怎么就涉及到天意了呢? 对于此,拐子与刘劲二人也说不上来。 第二句,“运势可转”,这话很好理解,命是天注定,运却可改变,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有这样一说。只不过,吴兵后面说不能因为他的多言而改了我的心性,这就是说我的运势虽然可转,但他仍然不能插手,需要靠我自己,否则的话,这一切极有可能推翻重来。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指会有人再受伤害,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理解到“一切重来”的真正含义。 “福星殒落”这句话与之前他说过我身边有贵人一话对应起来,意思也比较明显,暗指那个“贵人”已经无法护佑我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往下一沉。我不是担心贵人不在后我会身陷险境无法脱身,而是有些伤感,因为到现在为止,我竟是都不知道那个贵人到底是谁。特别是“殒落”这个词,让我想到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我更是悲从心来。 我说到这里时,刘劲接着说道:“你身边可以谈得上殒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应该能猜得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一一细数着,罗勇与谢文八虽然死了,却肯定不可能是贵人;陈丰死得太早,并且他没怎么帮我,倒是我与拐子帮他除了罗勇的两魄,也不是很符合;苏婆与苏溪都帮过我,并且她们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也算是与殒落沾边;蔡涵从表面上来看一直站在我的对立面,却没有直接害我,甚至我现在恢复记忆,说不定也与他滴落的血有关,现在他下落不明,同样有殒落可能;其他人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刘劲与拐子比较赞同我的分析,但他们都比较倾向于贵人是苏婆或是苏溪。对于我来说,我更希望吴兵指的是苏婆,因为苏婆已经死过一次,说她“殒落”也不为过,可如果指的是苏溪,我就担心她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事,心里一阵忐忑。 至于这最后一句“善挽贵人”,就有些不那么好理解了,如果这个“贵人”与前面的“福星”所指相同,那就是说福星其实还没有死,可以挽救得回来;如果二者指代不同,那则是说会有新的贵人出现。,看书之家!:.. 第086章拐子的述说 回学校的路上,刘劲一边开着车,一边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拐子哥,我前几天突然听说了些嫂子的事。想到了一个突破口。可一直没好问你。” 当时拐子坐在副驾驶位,我坐在后排,本来我的目光是往车窗外看的,听了他这话,我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刘劲,我生怕他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拐子。 拐子却没有我这么大的反应,而是让刘劲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听说嫂子以前在校医院精神病科治疗过,我就想问问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不熟悉,苏亮也在精神病科,如果你与嫂子的主治医生熟的话。是不是可以从他那里突破一下,从侧面调查一下苏亮这个人,试着找找破绽。” 听到刘劲这样说,我知道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像他说的那样。他提这事本身就是对拐子的一种试探。想着,我有些紧张地看向了拐子。 拐子应该没想到刘劲会突然提到这事。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摸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拐子很少抽烟,我认识他这么久,见他抽烟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拐子吸了口烟,这才缓缓说道:“苏亮就是你嫂子当年的主治医生。” 这话一出,不仅是我很吃惊,刘劲也扭头看了拐子一眼,表达着他内心的震惊。之前刘劲打听到拐子老婆在医院精神病科做过治疗时,我们就猜测拐子认识苏亮,可我们调查苏亮这么久了,拐子都没有提起过这茬,所以他现在的坦然承认才会让我们如此惊讶。 “那……”刘劲后面的话没有问下去。 我也不急,既然拐子说出来了。那他总会解释一些的吧,我就耐心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吸着烟。 “你们嫂子有十多年的精神病史,刚开始,我带着她东奔西跑,也是想把她彻底治好,可总是断不了根,好几个医生都说她是心病,可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心中到底藏着什么事,后来,我也累了,看开了,觉得只要她病情不恶化下去就好,后来学校医院成立了精神病科,为了既能照顾她又不影响上班,我就带她去建立了档案,从此她就再也没出去治疗过了。 后期她的病症都比较稳定,只是每隔几天会比较厉害地发作一次,我掌握到这个规律,平时她不严重时,也就没怎么管她,她会自行去医院精神病科找主治医生拿药并作心理引导,这样一直持续了几年也没什么问题。直到她出事前一段时间,我发现她的病情有所加重,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我连续几天带着她去找苏亮,每次她与苏亮在诊断室里都会聊一个多小时,出来后,她的精神状态会好不少,可回到家里不多久就又会变回去。 我想起以前医生说过她有心病,就去问苏亮,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亮说他的确知道,但他说我爱人亲自叮嘱过他,让他无论对谁都不能透露那个秘密,他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所以任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之后不到一周时间,我爱人就出事了。我知道我爱人出事主要原因在于她自己,但我恨苏亮没有把我爱人的心病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我能帮她消除掉。” 拐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的时候,他手中的烟也燃尽了。我心中很是震撼,这还是我第一次听拐子说起自己的家事,从他叙述的语气我也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抑郁与哀伤。 “在调查苏亮的时候,我之所以让你全权负责,就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他,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揍他一顿。”拐子又补充了一句。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刚才拐子面对苏亮时那么冲动,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在里面。不过从这件事上,我也更加看出了拐子身为警察的刚正不阿,以及公正公平,他并没有借此机会处处针对苏亮,而是仍然注重以证据说话。 至于他当年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主要还是为了筹钱给妻子治病,也不算大错特错,并且他多半已经忘了他曾经也帮苏亮修改过户籍信息。 “我还说从其他人身上着手调查一下苏亮,结果苏亮就是嫂子的主治医生,看来这事只有搁浅了。”刘劲对他提出的建议收了一个尾。 本来我对拐子老婆身上的事还很感兴,可拐子就此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看着他那落寞的神情,也不想再触动他的伤心事,车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快到学校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我就与刘劲商议好了,今天打听到冯坚的住址,然后去找他老婆了解一下王泽的事情,结果被镜子他们打乱了计划。换作以前,我一定会等到第二天上班再去打听,可我当时就觉得这事不能再拖,否则保不准再生出什么变故。估妖呆技。 想着,我也没顾着拐子在车上,就给米嘉打了个电话,向她询问冯坚的住址,她听了有些惊讶,问我怎么突然打听起了这事,我就把昨晚想好的理由说了一遍,同时让她把刘思思的地址也告诉我。 人事部那里有公司所有人的各种资料,米嘉作为人事部老员工,弄两个人的住址还不是小菜一碟,几分钟后,我就收到了她的短信。 刘劲在听到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我要做什么,他说开车送我去冯坚的家里。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学校附近,拐子说他就不去了,他想再去东门树林里看看。 刘劲听了就说早上值班民警过去时已经把树林里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之处。刘劲还说他以前也去过那里两次,确实没啥特别的,他有些怀疑那个地方会不会是与风水学有关。 拐子说既然前后几件事情都与那个坑有关,那个坑就一定有些问题,他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 说起那个坑,我想起了奸杀案,据刘劲说,受害人与米嘉长得很像,虽说那案子一直是杨浩在负责,可毕竟都在一个所里,也不知拐子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拐子提到去树林里瞧瞧,弄得我也有些心痒了,想与他一同过去。那树林我倒是去过三次,可三次都是黑夜,并且是有事发生,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去冯坚那边,因为坑是死的,人是活的,坑可以慢慢看,人万一出了状况就麻烦了。并且坑那里有拐子过去我也比较放心,我相信一个老警察敏锐的判断力,从另一方面来说,拐子对灵异事件的嗅觉也是很准的。 拐子下车后,刘劲就载着我往冯坚家里而去。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让我等她一下,刚开始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就说她和我一起去。我没料到她会有这个想法,一时愣住了,她就说我是新员工,与冯坚刘思思二人并没有什么接触,我这样去显得有些突兀。她还说公司时常搞些联谊活动,会邀请部分家属参加,刚好冯坚老婆和刘思思父母都认识她,她跟着我一起去就好多了。 经米嘉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我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光是看望冯坚家人还好说,要询问起王总家的事情,估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并且米嘉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我就答应了下来,让她在公司门口等我,我过去接她。 挂了电话,我和刘劲说了这事,他也觉得米嘉考虑得比我们周到一些。同时,他直言很是期待看看米嘉到底长啥样子。 不过,刘劲有些替我担心,他说米嘉在场的话,我就不是很方便问冯坚老婆关于王泽的事了。我本来也有这个顾虑,可细想了一下,米嘉还是值得我信任的,就算不提她是拐子女儿这层关系,我与她本身的相处也还是不错的,我到公司以来,她对我也算是照顾有佳。 我是这样打算的,呆会在车上就向米嘉坦言,讲明自己的意图,就说我无意中听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却从来没听王总说过,公司里其他人好像也不知道这事,偏偏上次我听到冯坚老婆提了一句,因为我有个“曾用名”也叫王泽,所以比较好奇是怎么回事。 当我们赶到公司大楼下面时,米嘉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离着还有十来米远时,刘劲就认出了她来,他说看真人的话,米嘉与奸杀案受害者还是有些神似,但毕竟那女孩比米嘉小了两三岁,并且一个是社会人士,一个是学生,看起来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再者,那女孩的户籍也在外地,两人应该只是碰巧长得有些像而已。 打电话时,我并没有告诉米嘉我们开的警车,所以当我从警车上下来时,她有些惊讶,我笑着给她与刘劲互相介绍,奇怪的是,当米嘉得知刘劲是他爸同事时,表情很是淡然。,看书之家!:.. 第087章王泽 本来我还担心米嘉会问我为何与刘劲一起过来的,结果她对刘劲似乎没有丝毫兴,倒也省了我解释的麻烦。紫 去冯坚家的路上,我把我之前想好的话讲了出来。讲完后。我看着米嘉,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结果她只想了几秒时间,就说我有这种好奇心也是正常的,还说换作是她的话她也想打听一下这事。 刘劲把我们送到冯坚楼下就走了,我与米嘉上楼时,她突然对我说:“等会还是我帮你打听王泽的事吧,这样效果会好些。” 我从来没与冯坚老婆接触过,虽然从上次她去公司闹并向王总提出那么多要求来看,她对利益看得比较重,但米嘉在场。我也不方便用钱来“买”她的消息。米嘉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 给我们开门的正是冯坚老婆,当她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很热情地把我们让进了子。进后。主要是米嘉在与冯坚老婆摆谈,我在一旁听着。 因为别人家刚死了人。我们的主要目的也是作为同事来看望一下,所以也没有久坐。大概十分钟后,米嘉拿出我俩事先准备好的钱给冯坚老婆,她假意推辞了一番就收下了。 给钱后,我见米嘉就起身准备走了,我有些着急,心想她还没问关键的事情呢。这时就听她随意说道:“对了嫂子,上次你在公司提了一句王总儿子的事,我到公司一年多了,从来没听人说过王总有个儿子,我有些好奇,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米嘉说这话时,冯坚老婆正笑着把钱往包里塞,听了米嘉的话。她不慌不忙地把钱装好后,这才抬起头来说:“妹儿,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公司里的人都是些年轻人,你们进公司的时候,王国林的儿子早就死了,当然不知道他有儿子的事了。” “啊?”米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估妖呆弟。 “王国林是不喜欢有人提他儿子的,不过妹子你问了,我也相信你不会拿出去到处说,我就给你讲讲吧。”冯坚老婆说这话时,看了看我,我忙向她保证说我也不会乱讲的,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们没有先把钱拿出来,估计她是不会回答米嘉这问题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佩服起米嘉了,她刻意在冯坚老婆收钱的时候问这事,就是抓住了人们“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心理,你收了我的钱,总不好意思啥都不说吧。 从冯坚老婆那里,我还真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最劲爆的莫过于王泽竟然不是王总的亲儿子。 当年王总创业,冯坚一直跟着他,王总一心扑在公司上,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冯坚却在这过程中结婚生子。那个时候两家的关系还不错,有一次冯坚请王总吃饭,席上,王总看到冯坚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是感慨,冯坚就劝王总早日建立自己的小家,王总却说对女人没什么兴,倒是想收养一个儿子。 冯坚当时以为王总是开玩笑的,后来还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子,却都被他婉拒了,直到一天,王总突然让冯坚帮他留意着五行属水的孤儿,说是算命先生告诉他,他是“木”命,水可以生木,符合这个条件的养子可以让他财源广进飞黄腾达。 冯坚一直感谢王总的知遇之恩,所以对此事尤为上心,很快就找到了这样一个孤儿,当他把那孩子的生辰告诉给王总后,王总拿去找那算命先生一算,说很是契合,王总就收养了那个孩子,并为其改名为王泽。 当时王泽已经有六七岁了,王总也不管王泽是否能接受这个养父,很是大方,马上给他转到了市里最好的学校。也不知是不是真被算命先生说中了,自从王泽来到了王家,王总的公司业绩是突飞猛进,十年之间就跃升到了本行业国内前三名,而王泽也从最好的小学升到了最好的中学,并且成绩很不错。 据说王泽的本意是想去外省念大学的,但王总不同意,让他就近报考省内最好的大学,说是方便他参与到公司的日常事务中来。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猛然一跳,省内最好的大学,那不就是我现在的大学么。我迫不及待地问了学校的名字,当冯坚老婆说出来后,我惊讶得不行,王泽竟然真与我是同一个大学的。米嘉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她显然也没想到王泽是她的校友。 冯坚老婆继续说,王泽从大四开始,就参与到公司的一些会议中,可有一段时间里,冯坚回家说王泽已经好久没到公司开会了,王总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冯坚过问了这事,王总就说王泽突然失踪了。 从那以后,王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王总的精神也垮了不少,王总四处寻找王泽,都没有收获,直到一个月后,当冯坚再次问这事时,王总告诉他王泽已经不在人世了,王泽的户口还是冯坚帮着去派出所销的。 本来到这里王泽的事就算是说完了,可冯坚老婆却一下收不住嘴,根本不用我们催她就直接往后讲了去。 王泽死后很长一段时间,王总都是颓废的,这也可见他真是把王泽当亲儿子。直到半年后,王总似乎终于想通了,重新振作了起来,不过,他却在短短一年之内以各种理由把公司的老员工全辞退了,只留下了冯坚一人。 听到这里,我猜王总是不想让知道王泽事情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再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人享受。他唯独留下冯坚则是因为他们有一起打天下的交情,并且他知道冯坚一定不会看他的笑话。 冷易寒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公司的,他是王总亲自招聘来的,一进公司就格外受到王总的器重。本来公司的人事工作是由冯坚负责的,冷易寒来了后,在王总的授意下,慢慢接手了公司人事部,而冯坚则被王总调到了行政部。 从冯坚老婆的语气中,我听出她在这件事上对王总与冷易寒的极为不满,这个其实很好理解,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公司企业,掌管人事的部门都是实权部门,是可以为自己带来极大的利益的,像冯坚老婆这么爱财之人,对于冯坚被调到行政部这样的清水衙门自然不高兴。 “哼,要不是王国林把老冯调到行政部,老冯也不会被那小妖精迷惑!”说到这,冯坚老婆突然气愤地说了一句。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冯坚老婆是知道冯坚与刘思思之间的事情的。 说到最后,冯坚老婆又向米嘉吐起了苦水,她说冯坚死于非命,警察那边又查不到任何线索,她一大家子人以前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冯坚的工资,近些年冯坚与王总关系淡化,冯坚死了,她只有去公司找王总闹,争取得到最大的补偿,要不然她一个老太婆就没法过活下去,让我和米嘉不要笑话她前段时间经常到公司里撒泼,我与米嘉当然表态说不会笑话她。 这时,我想起冯坚的死因,就问她现在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她摇了摇头,骂警察不顶用,一直破不了案,她们家里人觉得这样拖下去也不好,并且总是做梦梦见冯坚,他们昨天下午就找警察要回了尸体,拉到殡仪馆去烧了。 听她这样说,似乎并不知道冯坚没有舌头一事,我就想这样也好,自己家人惨死不说,还被割了舌头,知道了反而会更加难受。 我们想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我俩就与她道别后离开了冯家。 “这个结果你该满意吧?”出来后,米嘉笑着对我说。 “满意,满意,这个王泽还真是与我有缘啊,不仅名字与我重合,连学校也一样。”我表面上这样回答着米嘉,心里却早就琢磨开了,得到这一信息后,王泽与东门树林间的关系也更紧密了,他死在那里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同时,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我第一次见王总时,他说他孙子与我差不多大,那不过是因为他看到我简历上的名字,想起了曾经的王泽,却又不想引起我的猜忌,这才把“儿子”说成了“孙子”,因为就他现在的年龄来讲,只有他的孙子才有可能与我差不多大。 出了冯坚家所在的小区,我俩又打车去了刘思思家里。是刘思思爸给我们开的门,相比于冯坚老婆的情绪,他明显要悲伤多了,见着我们也只是礼貌地把我们让进了客厅而已。 进去后,米嘉问了一句:“阿姨没在吗?”刘思思爸就说她在刘思思卧室里面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听着这话,我一阵心酸。 米嘉听了,就说去安慰一下刘思思妈,然后我们都走进了刘思思的卧室。卧室的床上和桌上都摆了很多公仔,墙上贴着可爱的墙纸,顶上吊着紫色的风铃,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心性开朗的女孩子。 刘思思的妈妈坐在床上,低头翻看着手中的一本相册,沉默不语,米嘉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有些不方便坐过去,就走到了窗户边,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因为方位的问题,我的视线是落向窗外的,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看书之家!:.. 第088章蓝色发夹 刘思思卧室的窗户上安有防护栏,是往外支出去十多厘米那种。我坐在椅子上看窗外时,感觉到窗户上端有什么东西在飘动着,吸引着我的注意力。我顺着往上看去。就见着在防护栏顶端有两截黑色的布条在随风飘动。看到布条的时候,我眼皮猛地跳了几下,随即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盯着那黑布条看了好一会,把它与之前我房梁上那个招魂幡作着对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这时米嘉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就问我在看什么。我指着黑布条问刘思思妈那是什么东西,刘思思妈走了过来,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然后就说她也不知道,估计是刘思思生前挂的。 黑色代表庄重肃穆,本来我还以为在窗户上绑黑条是刘思思老家的什么习俗。听她妈这一说,看来并不是这样。我看了看布条,又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色调,二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不相信一个喜好粉色的姑娘会在窗外绑上这种东西,更何况那布条绑在顶端。需要站在窗台上才能做到,而这里是十三楼,尽管安有防护栏,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 之前我与刘劲猜测过,刘思思作为冯坚的情妇,一定知道好些事情,如果冯坚是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而死,那刘思思的死就显得有些蹊跷了。带着这样的心理,我再来看那黑布条,就更觉得有问题了,我给刘思思妈解释说,在窗户上挂这样的黑条很不吉利,她听了这话,就问我怎么办。我安慰她说没事,我帮着取下来就好了。估妖吉亡。 得到她的允许后,我就先站到椅子上,再跨到窗台上,抬起头来取黑布条。在取布条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如果这布条不是刘思思自己绑的,那会是谁呢,直到我把布条取下来我都没个头绪。 等我从窗台上下来,他们几人都凑了上来,目光落在我手上,随着我把布条打开,我惊骇地发现,布条上面果然有一些金色的线绣的符文,到这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肯定,刘思思的死绝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他们几人都不知道招魂幡,为了不吓着他们,我也没有声张,就细细打量着这黑布,这一条招魂幡比上次的要窄一些,短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讲究。看了一会,他们也看不出名堂,刘思思妈就说也不知思思挂这东西做什么,我没作声,仍然以这东西不吉利为主,说帮他们拿去处理了,他们当然没意见。 我收好布条,再次走到窗前,抬头往上看去,这一看,我注意到,防护栏顶上没有安雨棚,我把头伸出窗外,扭头往上面看去,看了好一会才收回头来。刘思思父母把我的动作看在眼里,有些忧虑地问我在看什么,我故作轻松地问说是在检查窗外还有没有黑布条。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与米嘉就准备告辞了,走到客厅时,我无意中瞥到电视机柜上摆着一束鲜花,我心里纳闷,家里刚死了人,怎么还有人送鲜花呢。 因为我对刘思思的死心存疑惑,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就故意问了一个傻问题:“阿姨,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事过来看你们啊,这花是他们买的么?” “唉,这是思思活着时一个小伙子送的,当时思思想扔了,我觉得有些可惜,就放在客厅养了起来。已经十来天了,思思都没了,它还开得好好的,都说昙花一现,思思却没活过这花儿。”说罢,她上去去,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花瓣。 “是思思男朋友吗?”对于刘思思我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冯坚的情妇,所以又问了一句。 “算不上,我问过思思,她只说是她一个同事,思思真是命苦,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偏偏看上了那么个老头子。”说着,刘思思妈的声音已是带着哭腔。 “唉呀,你快别说了。”刘思思爸打断着她。 这时,米嘉拉了拉我,我们就与他们二人道别后离开了。 从刘家出来,我就想,刘思思说花是她同事送的,那肯定不是冯坚,要不然她也不会想拿去扔了,我问米嘉有没有听说公司里谁在追求刘思思。米嘉听了,就说前段时间好像听说过这么回事,但因为冯坚与刘思思的事在公司都不是秘密了,所以估计那小伙子就放弃了,后面没再听到过。 我问米嘉那人是谁,她摇头说当时没有在意,看来只有再找人打听一下了。 刘思思妈说那花大概是十来天前送的,那个时候冯坚坚失踪的消息刚刚传来,我就想会不会是那人见着冯坚失踪,认为自己有机会了,这才继续对刘思思发动攻势。 我与米嘉回到了学校,从东门进去时,又碰到了向军,他笑呵呵地与米嘉打招呼,并问米嘉说怎么最近很少见着她,米嘉回答说刚好有个同事这周上班都会从学校北门经过,她早上都去北门坐车。 从东门树林边经过时,我想起拐子去检查那个坑还没有回信,我把米嘉送到家属楼下面后,就返回到树林边,那个时候天色尚早,我径直走了进去。 离着那个坑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就看到前面有好几个人,我快步走了过去,见到拐子正站在一旁抽着烟,另有两个不认识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在挖坑,旁边堆了好些挖出来的泥土。 “拐子哥。”我向那边走去,并与拐子打着招呼。 拐子回头来看到我,点了点头,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他在林子里转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啥有价值的线索,就想挖挖看这坑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探头往前看了一下,此时那个坑已经挖了有半人高了,差不多到了当日何志远半夜过来时那样的深度。一个男子问拐子还要不要挖,拐子让他继续。 因为前段时间这里被反复挖过埋过,所以土质比较松软,挖出来的泥土都是散开的,我对这个坑也比较好奇,就守在旁边看着。又挖了一会,我突然发现新挖出来的一铲泥土散开后,里面露出了一个蓝色的东西,我走上前去,从泥土中把它刨了出来,发现是一个蓝色的金属发夹。 这明显是女人用的东西,我马上想到了奸杀案受害人,怀疑这发夹是她挣扎时从头上掉下来的。说起来奸杀案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发夹的质量还算不错,埋在泥土里这么久,表面的蓝色漆并没有脱落,只不过是成色旧了一些。 我不是警察,就走到拐子跟前,把这发夹交给了他。当我把发夹给他时,他的手竟是抖了一下,没有拿住,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发夹,这次直接放到了他的手心,我就看到他盯着那发夹,脸色一变又变,差不多一分钟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发夹放进了包里。拐子的反应有些怪异,但我见他神色不对,也没好问。 天快黑时,坑差不多挖到了一个人的深度,站在坑里的男子整个人都没了进去,而在那发夹之后,我们再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拐子让两男子重新把坑填上,然后付了他们工钱,我们就一起出了树林。 拐子一路都没说话,走了一段路,到了个叉路口,我问他去哪,他说他回家,我就与他道别,然后往苏溪家走去。这时我才记起忘记与拐子说招魂幡一事了,就想反正我晚点要给刘劲打电话,让刘劲明天上班时告诉他得了。 刚到家一会我就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问我今天的事情如何,我就把在冯坚家和刘思思家的发现都告诉他了。 听完后,刘劲分析说,从冯坚老婆所说的来看,王总对王泽很好,是当亲儿子在养,而冯坚所知道王总比较在意的事情,无非就是王泽已死、王家无后,如果王总是因为不想让冯坚说出这事而灭他口的话,理由不是很充分。当然,刘劲也说了,王总的嫌疑不能完全排除,因为有可能冯坚还知道王总另外一个秘密,只不过他没有告诉他老婆而已。 相比而言,刘劲对我在刘思思家的发现比较感兴,他推测会不会是公司追求刘思思的那个小伙子把刘思思拒绝他的事归咎到冯坚身上,认为只要让冯坚消失了,刘思思就可以接受他了。所以他先绑架了冯坚,当冯坚失踪的消息在公司传开后,他继续追刘思思并送了那束花,可刘思思再次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之下先杀了冯坚,因为他知道刘思思是早上第一个去公司的人,他就故意把冯坚的尸体搬到公司门口,以此来达到报复刘思思的目的。 “这个想法勉强说得通,我唯一想不通的是,他杀冯坚可以,完全没必要杀刘思思啊。”我说。 “你不是警察,不像我们经常见到人性的阴暗面,有些人一旦被心爱之人拒绝,还能做出更变态的事情来!”,看书之家!:.. 第089章遮住了脸 后来,我们说到刘思思窗外的黑条,刘劲让我详细给他描述了那黑条的特征,听我说完。zi他也觉得黑条与当日的招魂幡很是相似。只是二者又不完全一样,所以我们也不能肯定。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黑条真是一种招魂幡,那么凶手是如何把它绑上去的呢?那里可是十三层高楼,而不像苏溪家那样就在一楼,随便来个人都可以爬到窗台上把招魂幡绑上去。 刘劲没去过现场,就让我把刘思思卧室窗户那里的情形也描述一下,我把我看到的都说了,听见防护栏没有雨棚时,他向我确认了一下,等我讲完。他问我当时有没有注意到楼上楼下住户的状况。 当时我的确伸出头往楼上看了看,但那时没觉得有特别奇怪的,现在刘劲突然带有暗示意味地这么问,我猛然醒悟了过来。十四楼住户的窗外没有安防护栏!这样一来,前面那个问题就能找到答案了。凶手完全可以从十四楼的窗户出去,下到十三楼的防护栏上面,刚好那里没有雨棚,很方便往防护栏上绑黑布条,待绑好后,再顺着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爬回到十四楼的房间里就可以了。 我有些兴奋地告诉了刘劲这个猜想,刘劲说这正是他担心的,说到这里,刘劲就坐不住了,打算马上过去调查一下,我看着窗外的夜色,问他这个时间去会不会有些晚,他担心迟则生变,并且说他有警察身份。可以见机行事。 见刘劲心意已定,我就要求一起去,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我总觉得这事与我息息相关,我想要亲自参与其中。刘劲听着我要去,当然乐意,他问我拐子知不知道这事,我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说他给拐子说一下,看看他去不去。过了几分钟,刘劲回电话说拐子有些其他事,他说他从学校打车过来,让我在路边等着他。 到刘思思家小区门口时,我俩被保安拦了下来,问我们进去做什么,刘劲掏出警官证来,说要查一起案子,并让保安随我们一起去。我带着刘劲走到了刘思思家的那栋楼前,抬头看上去,刘思思卧室的灯亮着,多半又是她爸妈在她房里,上面一层楼是黑的,再往上看,又有灯光。 “你帮我查一下这栋楼十四层的住户情况。”刘劲对保安说。 “十四层几号?”保安问了一句。 “就是靠着这边那一户人家。”我给他指了一下。保安听了就往物业办公室走去。 保安走后,我俩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十二楼的灯光也是亮的,这样的话,十四楼的可疑性就更大了。过了十来分钟,保安回来了,他告诉我们,那房子的主人在外地,房子买了后就一直放着,也没到物业处登记装修,一直是清水房状态。 还没装修的话,没安防护栏倒也正常,这个时间房间里灯没亮着也正常。不过我俩还是决定上去看一看,保安也与我们一道上了十四楼,走到这里就发现门上贴着卖房广告,还留了个电话,刘劲当即拨了过去。他装成一个买房的人,询问房子的一些事情,这就得到了一个信息,房东说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刘劲询问租房者的情况,本来房东还不愿意说的,刘劲说他急着买房,并且对房东这房子很感兴趣。 他这样一说,房东就告诉我们,一周前有人打他电话,说要租用他的房子,因为他的卖房广告在中介挂了两三个月都没人问津,他就想着能租点钱也不错,就同意了,那人也耿直,直接给房东卡上先转了三个月房租,让房东把钥匙通过快递寄回来,也就是说,房东并没有见过租房的人。 看来房东这里并没有太多信息,刘劲问了那个租房人的号码就挂了电话,按着号码打过去,却提示关机。随后,刘劲通知了与他们所里经常联系的一个开锁师傅过来,让物业保安作证,以技术开锁的方式打开了房门,然后我们走了进去。 这房子果然是清水房,里面什么都没有,灯泡也是建筑商修房时统一安放的白炽灯。打开灯后,我俩径直走到窗户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就发现窗台上有几处鞋印,但被人处理过,看不出大小与纹路,除此外,窗台外沿还有几处缺口,像是被绳子勒出来的。我把头伸出去往下看,一眼就能看到刘思思卧室外的防护栏。 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发现,下楼后,刘劲问保安是不是所有陌生人进出小区都会登记,保安摇头说只有晚上他们才会管,并且只登记进去的陌生人,出来的不管,而白天则是进出都不管。白天我与米嘉过来就没有登记,印证了保安的话。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区是新楼盘,小区内的监控设施还没有调试好,这条线基本上算是断了。 回去的路上,我与刘劲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刘思思的死肯定是人为的,有人用招魂的方式招了冯坚的鬼魂去吓刘思思,刘思思受不了刺激自杀身亡。估见每亡。 不过这事也就这样了,就算我们讲给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听,他们也不会相信,就算他们相信是鬼吓死了人,也不可能立案调查,这件事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冯坚身上,因为他是的的确确被人勒死的! 说完这事,我给刘劲提了下午在东门树林里的发现,刘劲说奸杀案发生时,他与杨浩去过那里,后来那两只手被挖出来时他又去了一次,竟然都没有发现那枚蓝色发夹,我就说那么个小东西藏在泥土里被遗漏也是很正常的,并且那明显不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对破案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回到家里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我带着胸口的伤跑了一整天,也是累得不行,一回家就躺到了床上。睡觉前,我又拨打了一次苏溪的号码,仍然提示关机,苏溪消失这么多天,我每天都会给她打几次电话,可从来都是关机,我一直期待着打通她手机的那天。其实她失踪后,我也去她们学院问过,她辅导员告诉我苏溪请了长假,并没有说回来的时间。 因为吴兵的那句“福星殒落”,我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我先是梦见蔡涵满身是血地跌落下了悬崖,尔后又梦见苏溪被人拖着塞进了一口黑色棺材,甚至梦见刘劲被人掐住了脖子,我几度惊得从床上坐起,扯得胸口的伤阵阵剧痛。 后半夜我基本上没怎么睡,七点过一些我就起了床,到公司楼下时才八点半。因为公司最近死了两个人,我不想这么早一个人上去,就在门口附近转悠着,过了十来分钟,我看到周登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公司大门的钥匙。前天下午我与米嘉锁好门后,钥匙是放在米嘉那里的,估计是她昨天交还给了周登。 周登问我站在门口做什么,我笑着说:“反正上去了也进不了公司啊。” 走到楼前的台子上时,周登停了下来,表情怪怪的。我问他怎么了,他愣了几秒后,说了句“没什么”就往里走去。走到电梯口时,我突然想起,刚才他站那位置不就是那天摆放着刘思思尸体的位置么,这个发现让我将周登与刘思思妈口中所说那个送鲜花的小伙子联系到了一块。 周登打开公司门后,就去了行政部办公室,我则进了自己的人事部。早饭吃的面条,我觉得有些口渴,就拿着杯子去接水,走到过道上时,我想起了前天下午见到的那个女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往饮水机走了过去。我心里有些忐忑,但在这忐忑之中却又有几分期待,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想再见到她的,特别是在我周冰的身份彻底苏醒后,我更是觉得自己对未知事件的探求欲远大于恐惧感。而上次她转头的时候,被米嘉突然的喊声打断了,我很想知道她是谁。 随着离饮水机越来越近,我感觉到饮水机模糊了起来,就像是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些雾气遮住了它一样。这个发现让我的心跳迅速加快,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可在我内心的驱使下,我脚上的步子并没有停下。 当我离着饮水机还有三米远时,我果然再次看到了那个长头发女人。我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她一动不动,我的目光开始打量起她,这时,我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上次我们见面,她大腿以上全是头发,她是背对着我而站,这次却不一样,虽然她的大腿以上仍然是头发,但是她的红色高跟鞋的鞋尖却是向着我这边的,也就是说,这次她是面向我站着的,只不过,她的脸被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 她的这个样子很是怪异,看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这个时候,她动了,她抬起了头来,虽然她的脸被头发完全遮住了,我却能感觉到她正在看着我,这让我的瞳孔为之一缩。 我看到她的两只手拿了起来,放到了面前,然后把面前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把头发慢慢往两边拨着。随着头发被拨开,她脸上白色的肌肤开始显现了出来,我看着那张呼之欲出的面容,屏住了呼吸……,看书之家!:.. 第090章钥匙 随着头发越来越开,她的脸庞越来越清晰,当我认出那张脸时,我吃惊得不行。她竟然是刘思思。 我当然知道刘思思已经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她面色惨白,呆呆地看着我。看清她脸的瞬间,我很想大声喊出来,却是如梗在喉,完全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没有停,继续把头发往两旁拨去,她好像是想把头发拨到耳根后面。我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然而,等着她的整个面部都露出来时,我惊骇地发现,她竟然没有耳朵,她的两只手把头发拨动到本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然后就松开了,头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似不甘心一般,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可她没有耳朵,头发是不可能搭上去的,就这样一次次垂了下来。 “周冰,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也让我仿佛定住的身体有了反应。 我看到冷易寒从我身边经过,然后走到饮水机旁,弯腰接了一杯水,又回过头来,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我。当冷易寒的声音响起时,那长头发女鬼就消失了。 “冷经理早。我可能是起太早了,没睡好,在这里打了个盹。”我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吗,听说你昨天感冒发烧了,身体不好多休息几天也没事。” “没问题的。”我连忙说着。 “恩。”他应了一句就准备走了。 “冷经理,这饮水机……” “怎么?” “噢,没事,我是说这饮水机是不是用了些年份了。感觉烧出来的水温度不够,我担心水没有烧开。” “这种饮水机的寿命一般都是十年,这一台是去年才换上的,应该不会出问题吧,我喝着还好啊,说着,他又抿了一口杯中的开水。” “那可能是我前两天没注意。水还没烧开就接到杯里了。”说完这话,我走上前去,把杯子接到龙头下,按下了开水键。 当我接好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冷易寒已经不见了。我回过头来,仔细打量着饮水机,这机子是全封闭的,外面有十多颗螺丝,机子的背后直接接入了冷水,前面是一个热水出口。我摇了摇头,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走着,我总想回过头去看看,可我一直忍着,快到办公室时,我终是没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回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看到厕所门口那里挂着一个人影,正是死了的冯坚,他的头顶挨着上面的灯管,脚是悬空的,像是吊死鬼一般。 这时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同事,他直接从冯坚吊着的身子中穿了过来,随后冯坚就消失了。这同事从我身边走过时,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因为我们并不熟悉,他倒也没问什么。 他走后,我抬头看了看厕所门口的那处灯管,公司的过道是吊了顶的,灯管是嵌在板子里的,没有电线之类的,所以冯坚应该不会真是在这里被吊死的,可我为什么会数次在这里看到他的鬼影呢? 刘思思也是,她的鬼影为何又会出现在饮水机那边,最诡异的是她还没有耳朵,可那天我是见过她的尸体的,尸体上明明是有耳朵的。 再有就是,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自己能看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却又不是随时都能看见,这里面又有什么讲究?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米嘉已经来了,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我就想上qq问她一件事。刚打开qq,我就看到镜子的头像在闪烁,我飞快地点了开来,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内容则是:门前第二块石板下有把钥匙。 看清这句话时,我脑子就快速转动了起来,我知道自己始终处于镜子的监控之下,他所说的“门”应该指的是苏家的门,而那门前的地面的确有几块石板,可这钥匙是哪里的钥匙呢,镜子把这钥匙给我做什么? 我把这两个疑问回复给了他,等了两分钟,他的头像仍然是灰色。这里是办公室,随时可能有同事走到我跟前来,所以我也没再等,关掉了对话框。 这时我想起要问米嘉的事,就发消息问她喜欢刘思思的那个人是不是行政部的周登,发完后我就看向她那边,只见她盯着屏幕想了一会,然后就回复了我三个字--应该是。 有了米嘉的这个回答,我决定好好留意一下周登的行径。随后米嘉又发了一条消息,她让我想知道公司的什么事就告诉她,她帮我打听,让我别自己去胡乱找人问,公司里的人我不熟悉,说不定就被谁出卖了。 看着这条消息,我回了她一个感动的表情。在公司里,米嘉总是对我很关照,我一直把这归结于我俩是校友兼同事以及我与他爸是朋友之上,而不敢有其他想法。 那天上班,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装着其他事情,中途我出过几次办公室,想去走道尽头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刘思思或是冯坚的鬼影,我总觉得他们是不是在给我某种提示,而我一时还没有发现关键之处,所以想再看看他们。可几次出去走道上都有人接水或是上厕所,并没见着他们。 我还有一个心慌的原因是我总惦记着那把钥匙,想要快点下班回去看一看。 下班后,我仍然与米嘉一起,这次我急着回苏家,也就没有送她到东门,中途就下了车。下车后,我小跑着向苏家而去,当我怀着急促的心情搬开第二块石板时,真的看到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看着有些别致,它的前端不是扁平的,而是圆形。我把它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好一阵子,我猛然想起,这似乎是殡仪馆那几间停尸房的钥匙啊。去看谢文八尸体时,取苏婆尸体出来时,我就两次见过莫凡他们拿这种钥匙开门,我想那里几间的钥匙应该都是一个类型。台吐阵号。 上午我问了镜子两个问题,第一是这钥匙是哪里的,第二是他给我这钥匙做什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第一个问题,可我心头的疑惑却更甚了,镜子给我一把停尸间的钥匙做什么呢? 怀着这个疑惑,我拿出手机来上了qq,镜子还没有回我。我进到里,坐在桌前,把钥匙放在桌上,盯着它,百思不得其解。 我给刘劲说了这件事,他也很讶异,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可能,钥匙自然是拿来开门的,镜子是不是想让我拿着钥匙去打开一间殡仪馆停尸间。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苏婆回魂那天晚上,抬着苏婆出来时,我莫名其妙地转身站在了一扇门前,甚至当时脑子里还闪现出“进去”的念头,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刘劲说既然镜子把钥匙给了我,那肯定会有进一步的指示,让我随时关注着qq就行,还叮嘱我有消息立马通知他,我即便是要去也不能一个人去,我答应了下来。 我问刘劲,拐子今天上班时有没有提那蓝色发夹的事情,刘劲回答说没有。昨天拐子拿发夹时有些失神,我当时就想问他是不是见过这枚发夹,可话到嘴边时,我见到他那表情,又没问出来,现在拐子竟然没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主办奸杀案的杨浩,我就有些奇怪了。 当我说出心中的疑惑时,刘劲说他明天抽空问一下,说到这里,他突然天马行空地说道:“奸杀案受害人的长相与米嘉有些想像,拐子哥看到案发现场的发夹又是如此表情,你说,会不会那女孩是拐子的私生女啊,发夹就是他送给那女孩的?” “你可以去当编剧了……”听了他的话,我很是无语。 “也对,私生女也是亲骨肉,真要是那样的话,拐子早就发狂了。”刘劲讪讪地说。 打完电话已经快九点了,我想着昨晚镜子是八点过发的qq消息,今晚会不会也是这个时候,就又上了一次qq,这一看还真有了消息--凌晨三点,去房间里等我,只能一个人。 当时我是躺在床上的,看到这几句话,我一下弹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这个时候,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镜子恐怖,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处于他的监视之下。昨天到今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这把钥匙是哪间子的,现在发这条信息的语气却很肯定。 他像是笃定我会知道这钥匙是用来开哪间的,他也猜到我会带其他人与我一起,所以事先断了我的后路。 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他这昵称的含义,他真的就像是我的一面镜子,不仅知道我的行踪,对我的心理活动也了如指掌。,看书之家!:.. 第091章摸黑前行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刘劲,镜子只让我一个人过去,却没有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刘劲听了后。第一反应就是我坚决不能一个人去,他怕这又是镜子一伙人的诱敌之术。前面几次我都是被他们用各种方式骗了出去。 “他们应该不会害我。”听了刘劲的话,我说了一句。我的这个结论既是从之前他们种种行为造成的后果上分析得来的,同时也是一种直觉。 “那也不行!”刘劲很是果断地说道。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全,这份情谊让我很是感动。 “如果他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呢,我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继续说服着他。镜子在信息上说得很明白了,让我去房间里等他,意味着他要来见我。 想着这件事,我竟是有些兴奋,一个出现在你生活中已久的神秘人,突然要揭开那层面纱了,想想就让人激动。 刘劲沉默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们却没有太多头绪,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们的确没有理由拒绝。 “我知道你想去,这样。我叫上拐子哥,咱们一起过去,大不了到时候你一个人进房间,我们在外面等你就行。” 刘劲这个提议听起来不错,我就答应了。他说他马上给拐子讲这事,让我先睡一觉,两点半开车过来接我。 我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铃,结果躺在床上心情根本无法平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不停在脑海里想象着镜子的样子。也猜测着他到底会告诉我什么内幕。等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时,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我只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其他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这样过了一会,才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我一直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闹铃只响了一声,我就睁开了眼睛。我刚刚收拾好。就看到外面有光亮,接着刘劲敲响了房门,我打开门看到他与拐子站在门口。 开车去殡仪馆时,拐子不停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频繁地抽烟,拐子的沉默弄得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估计刘劲也有些受不了,就主动找我谈起了镜子的事,我俩摆谈的过程中,拐子也很少插话,这让我觉得拐子一定有什么心事。 开了一会,车子出了城,四周就黑了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殡仪馆大门口。大门同样是关闭着的,刘劲让我和拐子先下车,他把车子停远一些,万一镜子也是从外面过来,看到门口有警车肯定会起疑心的。 下车后我与拐子站在门口有些显眼,他就说我们到院子里等刘劲,说完他带头往里走着,我也跟了上去。台吐尽弟。 我记起上次从这里过时,看到窗户玻璃上有张人脸,刚开始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是我自己。院子里同样有盏昏暗的路灯,我往前走时,目光向前直视,结果从窗户边经过时,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让我迈不动步子了,玻璃里又浮现了一张人脸,我却可以肯定,这脸不是我自己的。 因为有拐子与刘劲在身旁,我也不怕,就瞪大了眼睛再看,这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张人脸竟不是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个人站在门卫室里面,脸贴着玻璃往外看。 “里面有人!”我退后两步喊道。 我喊的时候,刘劲刚好停了车走到门边,就面对着门作出警惕状态,前面的拐子也跑了回来。这时我再定睛看去,玻璃上那张脸又不见了。我不甘心,就走上前,凑近着玻璃往里看,可路灯的光线实在太昏暗,我看不清门卫室里的动静,我掰了掰玻璃,也拉不开。刘劲去检查房门,发现上面是用锁从外面锁上的,并且锁上锈迹斑斑,像是有些日子了。 看到这里,刘劲脸上有了些疑惑,我知道他肯定在想我刚才是不是看走眼了。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让我们等着,他去车上拿手电筒来。过了一会,刘劲拿着电筒回来,然后把电筒光通过门卫室的玻璃射了进去,我与拐子也往里看着,门卫室很小,里面靠墙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张铁架床,床上空空的,除此外就没有什么了。 刘劲用光线把里面的几个角落全照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把手电筒递给了我。我皱着眉头,自己又检查了一遍,仍然是没见着刚才那个人。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件事,我是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刚才那张脸或许与公司里的冯坚与刘思思一样,都是一个鬼影。 这样想着,我就自顾自地说刚才多半是看错了。刘劲与拐子倒也没说什么,我们继续往里走去,走了几步,拐子叮嘱我们,在这里面一定不要回头。对于这事,我是有过亲身经历的,刘劲虽是没真正遇到过,这段时间内倒也见过不少怪事,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我们直接绕过了前面的楼往里走去,走到后面,殡仪馆员工的宿舍楼与后面那排平房都是黑漆漆的,这时刘劲拿的手电筒就发挥了作用,我们走到了平房跟前。 刘劲看了一下时间说:“还有十分钟才到三点,看这样子,镜子应该还没来,要不我们先进去瞧瞧。” 我四下看了看,一片漆黑与安静。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看向了拐子,他也没有吭声。刘劲就催着我们趁着还有时间进去,他与拐子可以埋伏在门外,如果有危险我们才好一起应对。 在刘劲的推拉之下,我与拐子也就跟着走了进去,刚走进去,一股凉风就从里面吹了出来,我差点打了个喷嚏,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在外面时,刘劲还是开着手电筒的,走进去后,拐子就让他关了电筒,眼前一下就黑了起来。我们站在原地听了好一会,什么声音都没有。 拐子说现在离三点没多少时间了,如果镜子从后面进来,看到前面是三个人,或许他就不会进来。拐子的意思是我们一直不用手电筒,三个人排成一条直线,后面的人把双手搭在前一个人的肩膀上,然后走路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待走到上次那扇门前时,再停下。到时候如果镜子还没有现身,我就开门进去,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藏起来。 拐子考虑得比较周到,我与刘劲没什么意见。之后,我们三个人就按拐子说的往通道里走去,拐子走在最前,我在中间,刘劲在最后。拐子在最前面,他的手是空出来的,所以电筒由他拿着,遇有紧急情况就算会惊动镜子他也会马上打开电筒,大不了不听镜子那些秘密,总不能让活人陷入危险吧。 行进的过程中,我想象着我们三人现在的样子,觉得有些诡异。特别是我与刘劲,两手向前平举着,为了不发出声响,都是踮着脚尖在走路,与电影里那些清朝僵尸的动作很像。 刚开始整个通道里还很安静,可走了一会后,我耳朵里开始出现了脚步声,并且声音很近,像是有人在我旁边与我一起向前走着。我顿了一下,拉了拉拐子的衣服,拐子停了下来。 我们停下后,那脚步声也停了,拐子用气息声问我怎么了,我看拐子与刘劲都没其他反应,猜测自己又是听见了“鬼走路”,便轻声说了句没事。之后拐子继续前进,走了一段后,脚步声又响了,我没有理会,可慢慢地,脚步声越来越多,像是很多人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想着现在身边有那么多鬼魂,黑暗中的脸色终是变了变。 这时拐子停了下来,我与刘劲也就停了,脚步声再次消失。我感觉到拐子伸手在旁边摸了摸,然后又往走走了两步,停下来后又摸了一下。之后,安静了几秒,拐子轻声说,这里应该就是上次那扇门,现在镜子还没来,他与刘劲继续往前走一段。走的时候,拐子把电筒交给了我,说是半分钟后就可以打开了,那个时候即便镜子从通道里过来,也只会见到我一个人在这里。 拐子说完,通道里再度陷入安静,可当他们开始走动时,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并且随着他们的走动而越来越远。我看着黑漆漆的通道,心里想着,这里面也不知有着多少的亡灵。 估摸着半分钟后,我打开了手电筒,我面前的确是一扇门。拐子他们隐藏在通道尽头那边,我没敢把手电筒照过去,就转身往我们来时的方向照着,没有人影,看来镜子还没有来。而这样照射之后,我确定了我面前的房间正是上次我想进去那一间。 我看了一下时间,2点59分。 我从包里拿出那把钥匙,深吸口气,把钥匙慢慢插了进去。,看书之家!:.. 第092章一个人来 钥匙插进孔里,发出金属撞击的“咔咔”声,它每响一次,我的心就颤一次。 当钥匙到了底后。我试着扭动了一下,钥匙还真在孔里转动了起来。这时我全身心都处于紧张的状态。捏着钥匙的手都浸出了汗来。 我是往左旋转的。刚转了一点就转不动了,我又往相反的方向转着,一圈,两圈,“咔嚓”。 随着那声“咔嚓”,房门裂开了一个缝,一股凉风从缝里飘了出来。我取下钥匙,用电筒光照向房间,慢慢推动着房门。房门转动着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声音比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大多了,回荡在整个走道里。 我被这声音刺激得不行,干脆手上用力,直接把房门推开了。我没有急着进去。一手撑着门不让它回弹过来,用另一只手把电筒照进去,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电筒光首先就照到了房间中的那个台子上面,这与其他房间一样,台上空空的,我继续射向其他方位,却是没有看到与其他房间相同的那种装尸体用的柜子,我有些奇怪。把几面墙都照射了一下,仍然没有。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中间那个台子,我很是疑惑,这样的话,镜子大费周折把我叫过来做什么呢,如果仅仅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大可在qq上给我说了就是,我还以为他让我来这里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呢。台长吗划。 我把头转向拐子那边。那个方向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他们,但我知道他们能看到我,所以我轻轻摇了摇头,以此告诉他们房间里没有什么。 拐子他们守在外面,如果镜子来的话,他们一定能知道,所以我就放心地走了进去。为了不让房门回弹时发声响,我进去后拉着房门,慢慢把它放了回去。 到了房间里,我干脆按亮了里面的灯,随着灯光的亮起,房间的整个情形呈现在了我眼前。这里的确是只有一个台子,只不过这个台子比其他房间的台子大了不少,我估计了下,这台子上平铺着放四五具尸体应该都没问题。 我绕着四面墙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其他异常,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过五分了。镜子还没有现身,我拿出手机,尝试着登录qq,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想起曾经听到过一个说法,鬼也是磁场的一种,这地方这么多鬼魂,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影响到了移动信号。 我无聊地等着镜子的到来,也幸亏这房间里没有柜子,要不然我一个人呆在里面,被四面装着尸体的柜子包围着,任是我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心里也是会发毛的吧。 这样又过了十分钟,三点一刻的时候,门上传来敲门声,当时我是坐在台子上的,敲门声响得很突然,我一直接就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我盯着房门方向,敲门声又响起,同时传来刘劲的声音:“周冰,是我。” 听着是他们,我忙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他俩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后,拐子说:“估计他是不会来了。” “他该不会是知道了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刘劲有些疑惑地说。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镜子说要见我了,可他在我心中的神秘感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是越来越强,我相信凭他的能力,要判定我是否是一个人过来的很是容易。说不定他其实一直守在苏家门外,见到了拐子与刘劲来接我,当然就不会现身了。 我们三人又在里面呆了十多分钟,等到三点半的时候,确定镜子不会出现了,我们才关了灯走了出来。往外走时,因为不用再担心被发现,我们一直开着手电筒,然后我就看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有一些影子在闪来闪去,我左右看了看,刘劲与拐子都没有什么反应,我也就没有作声。 出了平房后,我眼中的景象就恢复了正常,我们一直走到殡仪馆大门外,坐到了车上。回去的时候,拐子说他明天白天过来一趟,找殡仪馆的馆长问一下那间房子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看着手上的钥匙,问他们这种钥匙能不能配得出来,拐子拿过去看了下说,这种钥匙虽然少见,但刻意要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本来还想从钥匙入手查一查,现在看来也没办法了。其实从谢文八的尸体放在停尸间内被鞭尸后面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来一事,就能看出殡仪馆这人的本事有多大,弄把钥匙倒也的确不是难事。 他们先开车把我送回了苏家,然后再回学校。车上我上过一次qq,镜子并没有新的消息,我就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他一直没有回我。 进了房间,我躺到床上又看了一次,这回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凌晨三点,一个人来。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再次确信了,镜子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便今晚我们三人很是小心谨慎,仍然是被他知道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犹豫了,我在想要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给刘劲他们,最后我选择暂时不说,镜子这次的“凌晨三点”一定指的是明天晚上,这中间还有一整天的时间让我考虑。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先是问我镜子有没有回我消息,我愣了一下,回答说没有。刘劲打电话主要是想告诉我另一件事,他说昨晚去殡仪馆的路上,拐子一直沉默着抽烟是因为心事重,听刘劲的语气似乎知道什么,我忙着问了他,他就说从学校出来到苏家接我的路上,他问了拐子那个蓝色发夹的事,拐子说他妻子年轻时也有过那么一个蓝色发夹,那还是他们恋爱时他送给妻子的,后来不知怎么弄丢了。看到那个一样的发夹,他就想起了去世几年的妻子,想起了他们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所以这两天的心情才会如此沉重。 拐子的意思是让刘劲别把发夹的事告诉杨浩,因为这发夹极有可能是奸杀案受害人的,他担心杨浩作为证物保存起来,拐子是想自己收藏着这枚发夹。我问刘劲答应了他没有,刘劲说受害人已经火化了,这发夹埋在地里那么久,就算上面有凶手的指纹什么的,也早就被破坏了,对破案的意义不是很大,他就答应了拐子。 听说这事后,我更加地同情起拐子,人生几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拐子一定很爱他的妻子,他失去妻子的痛苦定不会亚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这天上午,王总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他是让冷易寒来通知我的,但这次冷易寒没有与我一道进去,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与王总单独见面。他主要是询问了我到公司后的思想状态,以及对工作的熟悉程度,谈话结束时,他站起身与我握手,握手时,他让我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他。 王总的手似乎永远是那么有温度,上次握手时,我就觉得他手心很烫,这次同样如此,没想到他一个老头子,火气倒是很旺。 王总对我的态度让我想起了“爱屋及乌”一词,我觉得他是因为很爱王泽,所以对我也格外的关照。当然,这个想法是建立在冯坚与刘思思的死都与王总没有关系的基础之上的。 我从王总办公室出来时,给他关好了办公室的门,刚转过身来,就看到眼前冲过来一个人影,紧接着,我俩就撞上了。我后退两步,看到面前之人是周登,地上撒了好些资料,他刚才应该就是抱着这些资料冲了过来,与我撞了个正着。 此时他已经蹲下去捡资料了,虽然是他的冒失撞上了我,毕竟他也不是有意的,我也就蹲下去帮他一起捡,在这个过程中,我无意瞟到他脚上的两只皮鞋有点问题。因为我在他其中一只鞋子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竟然是上次我与米嘉在楼道里捡到的那个红蜻蜓皮鞋标志。 当时我就愣了一下,赶紧去看他另一只脚,这一看,我的心就“扑扑”跳得厉害,因为我看到周登另一只皮鞋上没有标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定一些,然后就问他鞋上的标志怎么少了一个,他听了我的话,先是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才说:“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啥时候掉的都不知道,这周末去专卖店要一个过来。” 这时所有资料都捡好了,他抱起来,走到王总办公室门口,敲门后走了进去。 我看着他进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周登皮鞋上的标志刚好掉了,而楼道上刚好出现过这样一个标志,偏偏冯坚的尸体被人搬到公司门口时,嫌疑人就是走楼梯上来的,关键是他还喜欢刘思思,我实在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思维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块去。,看书之家!:.. 第093章奇怪的门卫室 一个巧合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就有问题了,这个发现让我对周登的怀疑更大了,我甚至在想要不要试着跟踪他几天。 那天上班时。我格外留意着周登的举动,却是再没有其他收获。因为我一整天都想着这事。竟是忘了镜子那茬了。 直到我下班回到苏家才想起这事。我拿出那把钥匙来,拿起手机又放下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还是下决心不告诉刘劲这事,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见一见镜子了。 可不告诉刘劲的话,就有一个问题,凌晨两三点不好打车,即便能打到车,估计司机也不愿意去殡仪馆。考虑到这个因素,我吃了晚饭就打车去了殡仪馆。 下车后,我站在门口往里看去,殡仪馆这一片的天空似乎总要比其他地方阴沉一些,不知是不是因为它里面有太多的怨气阴魂所致。这时天色尚早。我又不想进去等,就在外面瞎转悠起来。 中途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担心我说在苏家的话他会过来找我,就说还在公司加班,刘劲问我镜子有没有回信,我继续撒谎说没有。随便聊了一会,刘劲突然说自从上次把我弄到东门树林里去后。对方一伙人就没再有进一步的行动,提醒我注意着点,我感谢了他的好意,然后把周登的事告诉了他,他就让我继续留意着周登,机会合适的时候,可以让拐子给侦办冯坚案子的民警透个气,让他们把周登抓回去审问一番。 我问他拐子有没有找馆长核实。他说去问了,没得到啥有用的消息,那种钥匙的确是可以复制的,也问了那九个住在宿舍里的人,昨晚并没有谁半夜出过门。虽然这个结果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但真正确定后,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天黑之前,殡仪馆里陆续出来了几辆私家车,天黑后,整个殡仪馆就像是死一般沉寂,站在外面,要不是知道馆里还有九个值班的职工,我都会怀疑这方圆几里地只有我一个活人。 到十一点过时,外面吹起了风,我有些发冷,又坚持了会,风越来越大,风中还夹着些雨滴,我担心再这样站下去,等到凌晨三点时我衣服都湿完了。我看向殡仪馆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这一看去,我看到门卫室的屋顶上支出来了一截,正好可以站在下面躲雨,我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快步走了过去。 站在门卫室前面,我想起昨晚的事,又研究起了那玻璃。路灯的光线照在玻璃上,这一次我倒是没看到那张脸了,我拿出电筒来对着里面照了照,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我特想找间屋躲一下,就又推了一下窗户,窗户还是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插上了窗栓,我不死心,又跑到门口。这是一扇木门,锁不是安在门上的,而是那种独立的可以取的锁,我就把手放到锁上面往下一拉。 其实当时我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这一拉还真就把锁拉开了,估计是年月太久了,里面的锁芯都锈坏了。既然已经拉开了,我也就不客气,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转身把门关上。 进了屋后,我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我用手电筒在屋里照了下,找到了灯的开关,结果按了后却没有反应。我就想灯坏了也好,这门卫室长年没用了,我突然把灯打开,万一让里面的员工看见了,说不定还会找过来,想着,我连手电筒也关了,借着从窗户上透进来的路灯光,坐到了铁架床上。 坐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困了,可看时间才刚过了十二点,离三点还早着呢。昨天晚上我基本上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所以这时身体困乏得不行。我走到门后检查了一下,这门从里面锁不住,我就把那张桌子搬过去抵在了门后,这样的话一旦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响声,我马上能够听见。 弄好桌子后,我就走回到铁架床边,床上放有一张木板子,我正好可以躺在上面睡一会。因为我在殡仪馆,进去很方便,就只留了五分钟,调了个两点五十五的闹铃。 虽然有些冷,虽然是在殡仪馆外面,可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直到闹铃响起时,我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从床上坐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门那边,见着桌子没有被移动,我才松了口气。 起来后,我先是从窗户上往外看去,门口没有人,院子里也是静悄悄。我搬开桌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来,我转身把门拉回来,然后把坏掉的锁挂了上去。之后我就往院子里走去,刚走两步,眼角的余光又瞟见窗户玻璃上有个人影,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没有犹豫,立马扭过头看过去,又看到了昨晚的情形,一张脸从里面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准确地说是看向我。 我心紧了一下,却也没有挪开眼睛。这鬼东西明显是在门卫室里面,刚开始我还有些忐忑,可后来一想,我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甚至全身放松地睡了一觉,他都没拿我怎么样,这就证明他并不可怕,想着,我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与他隔得更近了一些。 待走近后,我看到他的表情慢慢发生了变化,竟像是在笑。台长狂亡。 这是一张我不认识的脸,有些抽象,看上去是一个几十岁的老头,这样的环境下,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我想起以前听说过,鬼也怕恶人,于是就猛地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同时脸往玻璃上靠了一些,没想到这一招还真有用,那张脸立马就消失了。 我想着他无非是一个游魂野鬼,也就没在意,转过头来继续往院子里走去。这时我却发现院子里的景象比刚才模糊了一些,像是突然间下了一场雾似的,除了几辆白色的灵车比较显眼一些,其他的景物都看不清。 这里来过几次,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开着手电筒,直接往后面的平房走去。今天晚上,整个殡仪馆似乎都被一场雾笼罩着,连宿舍楼的棱角都有些看不清。 快走到平房时,我突然感觉到背后像是跟了一个人,本来我想回头看看的,可细细听去,身后却又没有任何声音,这让我怀疑是鬼物在作祟,为了不招惹到他们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没有回头,而是选择继续往前走,在这过程中,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很不好,那个时候,我反而想尽快走到那间屋子里去,因为屋子里啥也没有,进去后我的安全感会更强。这样想着,到了平房跟前后,我就加快了步子往那间屋走去。 当然,走的过程中我仍然注意着尽量不发出声音来,虽然这次是我一个人来的,不用担心被镜子发现,但在这种环境下,回响在走廊的脚步声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因为开着手电筒,又不用刻意小心,我很快就到了门口,我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而当我闪身进入到房间里并关上房门时,我才发现一件事,今天晚上我竟然没在手电筒的光线中看到鬼影闪闪,走路的时候也没有听到其他脚步声。我不相信是这里的亡灵一夜之间全都消散了,就猜这与我在公司里并不是每次上厕所都能见到冯坚、并不是每次接水都能见到刘思思的鬼影一样。 加之刚才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也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而,灯亮的瞬间,我眼睛一下就瞪得很大。 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却与我昨晚来的时候不一样,房间正中的台子上,昨晚还是空空的,此时却摆着一口棺材。这棺材与我之前见到的罗勇家里那口不同,罗勇那棺材是很常见的木头棺材,外面涂着一层黑漆,而我面前这一口,并不是木头的,看着像是铜制品。不仅如此,棺材上还有一些花纹,看起来很是精致。 棺材的出现是我完全没料到的,我一时呆了,过了好一会,我才向前走了两步,以便于可以更仔细地观看它。与之同时,我加强了心里的戒备意识,因为上次的棺材里就装着尸变的罗勇,我担心这棺材里会又有什么怪物。 我慢慢绕着铜棺挪动着步子,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我有了个想法,这会不会是镜子他们针对我弄出来的第四次事件呢?可我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前三次事件都是由穿鬼尸衣引起的,而自从蔡涵消失后,鬼尸衣就再也没出现过。 恰在这时,一阵声响传来,我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以为是棺材里的东西惊动了,可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这声音是从门上传来的。 看来,是镜子来了。,看书之家!:.. 第094章使命 我赶紧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房门。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既期待又忐忑。 门,终于开了。 当一身黑色运动服的苏亮推开门进来时。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我早就知道,对方有三个人。蔡涵,苏亮。殡仪馆的内鬼,我一直以为镜子会是殡仪馆那人,没想到是苏亮过来。 就像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见面前你对她的样子作了很多的猜想,可真到了谜底揭晓那一刻,满足好奇心的同时,心里也会产生一种失落,这种失落不仅仅是因为她与你想象中不一样,还有一方面是从今以后你不会再有期待了。 我看到他很惊讶,他看着我却是淡淡一笑,从容地走了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没想到是我吧。”他走了两步,站在我前面两米的地方。这个距离很合适,如果他刚才继续走的话,我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就要后退了。 “你就是镜子?”我还是有些不相信。 “可以这么说。” 听着他这么回答。我也不纠结了,既然他站了出来,就一定是有事告诉我,这才是我最应关心的。我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可现在真的见面,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我无法完全回答你,我们先确定一件事吧,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真正的周冰了?”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本来应该我问他的,他却反被动为主动问起了我。 “是。那天晚上是你们把我弄到东门树林去的吧?”我也向他确认着。 “是。”他同样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 “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不过是让他们穿上了一件衣服。”苏亮回答时,脸色丝毫没有改变。 我听了他这个逻辑有些愤怒,瞪着他质问道:“你们明知衣服有问题,却让他们穿上,那就是谋杀!” “舍小家,成大家,这是我一生的使命。”说到这话时,苏亮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坚定。 他的这话听着有些熟悉,我想了起来,蔡涵曾经就说他有使命,那时我以为他在扯淡,现在苏亮也说出同样的话,加上他们本就是一伙,我不禁猜想,他们做这些是为了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足以让他用一生去实现呢? “你的使命是什么?”想着,我问了出来。 苏亮听了,扭头看着我,嘴角动了几次,我看出他是在犹豫,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地说:“我只能告诉你之前发生的事,而不能告诉你今后的事,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废了。” 又是这种话,我听后情绪有些难以自控,从苏婆到吴兵再到现在的苏亮,他们对发生在我身上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都了然于胸,在我面前却总是遮遮掩掩,苏婆说我知道多了会死,吴兵说他插手的话苦难会重现,苏亮说告诉我后面的事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我就不明白了,告诉我又能怎样呢,我又不会将它公之于众,还是说真是天机不可泄漏? “既然不能讲,你大半夜把我叫到这鬼地方干什么?”我带着一丝愤怒质问着他。 “我的确不应该让你来,但我想求你救一个人。”说这话时,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救谁?”我的心跳动了下,有些担心地问了句。 “蔡涵。” 尽管我有过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的说出这个名字时,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看来蔡涵是真出事了。不过我立马反应过来,听他刚才那话的意思,我好像能救蔡涵,我忙问蔡涵在哪里。 “他在你后面。”苏亮的目光从我身侧绕过去说道。 他说完,我马上转身看去,哪有蔡涵的影子,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口铜棺上时,我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 棺材是用来装死人的,他把蔡涵装在棺材里,难道他已经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啊。 从苏亮进来到现在,我与他对话之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经过这么几分钟的接触,我再次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至少他今天晚上是没有害我之心的。想着,我就走到铜棺跟前,试着推了一下上面的盖子,纹丝不动,我转过头看着他,他走到了我身边。 “蔡涵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担心地问。 苏亮伸出一只手来,在铜棺上某个部位按了一下,随即响起“咔”的一声,之后,他用手去推棺材盖,轻松地把盖子推着往后滑动了三十多厘米,然后让到了一边,意思很明显,让我自己去看。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犹豫,直接走上前往棺材里望去,我再次看到了蔡涵,他安静地躺在棺材中,神色安然,除了脸色苍白以外,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他……”我看着苏亮,后面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 “他还没死。”苏亮猜到我想问什么,直接回答了我。 这个时候,他的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我悬起的心落了下去。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我曾设想过蔡涵会死,想的时候还比较淡定,并且觉得自己应该只是不会恨他而已,却没想到当我真的看到他躺在棺材里时,心情会这样的沉重。 “你不恨他么?”苏亮见到我的反应,有些惊奇地问。 “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也说过,他有使命。”我淡然地说着。 “他听到这话一定会很高兴的。”苏亮嘴角露出了笑容,看向铜棺的目光也很柔和。 看着苏亮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蔡涵的爷爷,从年龄上来看,苏亮很是符合,我就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蔡涵的爷爷?” 苏亮听了我的话,身子动了一下,却是没有承认,他摇着头说:“我们只是有共同目的的伙伴。” 得,又扯到他们的使命上去了,我知道自己在这上面得不到什么消息,就催问他到底如何才能救蔡涵。苏亮也不再磨蹭,直接告诉我,蔡涵体内绝大部分的血都给了我,虽然及时给他体内输了血,但蔡涵是灵魂受损,普通的血根本就救不了他,要不是他们尽早把他放进了这棺材里,他早就死了。 看来那天晚上在树林里往我脸上和脸膛上滴血的的确是蔡涵,只是,我不是很明白灵魂受损这一说法,也没功夫细问这棺材有什么奇妙之处,我想着他是失血过多而昏迷,就直接问苏亮是不是需要用我的血救蔡涵。 “我也不知道这样倒行逆施可不可以,以前没人这样做过,只能试一下。” 原来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方法,当我得知蔡涵也穿上了鬼尸衣时,还曾以为是蔡涵与苏亮他们的意见不一而成了对方的弃子,现在看到苏亮这么在意蔡涵的生死,我反倒疑惑了起来。 “你们既然不想让他死,为什么要让他也穿那衣服?”我问。 “这就是他的使命。” “他的使命就是穿上那鬼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血放给我,然后就死了?这是啥狗屁使命啊!”我对此很是无语。 苏亮又沉默了。 我看着他那样子,恨不得上前去揍他一顿,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到了铜棺上面。 刚才苏亮的回答算是默认了用我的血救蔡涵,我就问他具体怎么做,他从包里摸出了一把小刀,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既然决定要救蔡涵,我也没有介意这些。苏亮让我先放一点血在蔡涵的嘴上,过几天看看效果,如果可行的话,后面可能需要我再过来几次,直到蔡涵苏醒。台叨叉亡。 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让我放很多血出来,结果只需放一点到蔡涵嘴上,我当即就走了过去,把手指头对准蔡涵的嘴,一刀划了下去。十指连心,随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的手指上渗出了血液,滴落到了蔡涵的嘴唇之上,慢慢的,他的嘴唇被染成了鲜红色,与苍白的脸色对比起来,看着很是诡异,我却没有停,直到苏亮说了一句:“可以了。” 我收回手指,看着蔡涵嘴唇上的血液从他上下嘴唇中的缝隙中渗了进去,可他的脸色还是没有变化,苏亮重新把棺材盖子推了回来,告诉我说养灵魂比养肉体需要的时间更长,要几天后才能看出有没有效果。 蔡涵的事说完了,我看着苏亮,有很多话想问,却知道我问了他也不会讲,于是就准备离开了,这时他却突然说道:“尸祭,魂祭,血祭,蔡涵是最后一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你别怪他,他从来都没想过害你。”,看书之家!:.. 第095章告知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身体顿住了。必看我没有猜错,除了我之外,另外三人穿上鬼尸衣后引发了的三件事果然是一种奇怪的仪式。如果罗勇和谢文八是这个仪式的牺牲品的话,最后一关。蔡涵也牺牲了自己。 苏亮说出了三个“祭”,很显然,罗勇对应着“尸祭”。他穿上鬼尸衣后,身体发生变化,死后还诈尸,蔡涵设计把我引去,就是要让我与罗勇的腐尸正面接触,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啃腐肉的行为也在他们的预计之中。我清楚地记得,那一瞬间我的意识是不受自己操控的。现在想来,那一定是王泽在我体内的那一魄起了作用,而蔡涵他们是知道王泽在我体内的。这场仪式后,我尝到了死尸的味道。也苏醒了部分记忆。 谢文八对应着“魂祭”,苏亮把谢文八的尸体吊在医院太平间,在殡仪馆里砍下他的头颅并且鞭尸,都是为了让谢文八的亡魂变得更加凶恶,随后他们把我引到浣花溪,让谢文八鬼魂上到我身上,最后在体内两个意识的争夺下。我的身体落到了桥下,落入了他们事先就摆好的八卦阵中,我昏迷了过去,那之后谢文八的鬼魂就再也没出现。如此看来,他的鬼魂应该是在这场仪式中消散了,完成了“魂祭”,我的记忆也进一步恢复。 最后,蔡涵对应“血祭”,整场仪式都围绕着“血液”进行,蔡涵甚至因此而差点殒命。在这之后,体内的王泽彻底消失,我恢复成了周冰身份。按刚才苏亮所说,整个仪式也就完成了。 “前面的尸祭与魂祭你们都可以找毫不相关的人进行,为何到了血祭,蔡涵却要亲自充当这个祭品呢?”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说了,这是他的使命。”苏亮又绕了回去。 “你……”对于此,我很气愤,却也是无可奈何。 待我重新冷静下来后,我看着苏亮,想明白了一点,但凡涉及到关键部分,苏亮就会守口如瓶,即便是这三场祭奠仪式,他之前应该也是不打算告诉我的,他是看我在救蔡涵一事上尽心尽力,才向我透露了一些。我就想着,那我何不趁着今晚的机会,避开那些关键问题,问他一些其他事,也好把之前的一些疑惑弄明白。 于是我就问了苏亮十来个问题,有些问题他会保持沉默,我也不在上面纠缠,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这样下来,还真得到了一些信息。 首先是罗勇之死,罗勇被上身的过程与我之前推算的基本一致,他身上有自己的三魂七魄,还有被那块石头带到他身上的我那一魄,我那一魄比较强大,最后占据了罗勇的意识,让他觉得自己是周冰。 后面,蔡涵他们用类似招魂的方法操控了罗勇,因为罗勇体内有两个关于身份认识的魄,前面两晚出了问题,他们没有成功把罗勇召唤到东门树林那边,罗勇半路跑回了寝室,直到我跟着罗勇出去那天晚上才真正成功了。 那晚上罗勇从狗洞爬出去后被他们用灵车接走,而在那之后发生的奸杀案其实是一个意外,打乱了蔡涵他们的计划。 奸杀案发生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带着罗勇回到树林去,至于去那里做什么,苏亮又不肯说了。反正罗勇是在那里被奸杀案受害者的鬼魂上了身,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跑掉了,后来罗勇三次出现在陈丰寝室门外,也是体内的女鬼想找陈丰复仇。 蔡涵后面答应回寝室住其实也是想寻找机会重新抓住罗勇的,在这期间就发现被女鬼上身的罗勇在找陈丰的麻烦。黑猫给我传信那晚,蔡涵蹲守在宿舍大院外面,也是为了等罗勇再来。 我翻出宿舍院准备去医院救陈丰时,碰到了蔡涵,当时他说了句“糟了”,就是因为自己判断失误,以为身上有女鬼的罗勇会来宿舍,哪知女鬼已经离了体并直接到医院那边去了。 陈丰出事当场,的确是苏亮与蔡涵一起通知了殡仪馆这边派出了灵车,他们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把陈丰身上的女鬼弄下来。因为陈丰也是他们计划之外的,在这件事情中属于无辜死亡,作为同学,蔡涵想让他善终。 尸体拉走后,蔡涵他们超度了女鬼,并把陈丰尸体送了回来,还把陈丰死时血肉模糊的脸也处理干净了,这与当时镜子发消息说“陈丰没事,他会回来的”对应上了。 蔡涵他们最初是打算直接杀了罗勇并制作成走尸的,结果半路杀出来的女鬼帮他们做了这事,女鬼怨气太重,把罗勇体内的魂魄全挤了出来,并霸着他的身体几天。 后来女鬼离体上到陈丰身上,陈丰死后,他们用特殊手法找到了罗勇的身体,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并且尸体里连一丝魂魄都没有。罗勇被挤散的魂魄无法归体,而他的潜意识认为他自己是因为穿了我的衣服后才死的,所以后面上何志远身时、在太平间外上陈丰爸身时以及最后在罗家时都说了那句“是你害了我”。 后来蔡涵他们用了聚魂之法重聚了罗勇的一魄注入尸体中,然后将其送回了罗家。 这时我问苏亮,既然罗勇认为是我害了他,为何不直接上我的身,而是选择了何志远和陈丰爸,苏亮听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虽然恢复了身份,身上却还是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还问了被罗勇爸妈抱回去那骨灰盒里的骨灰是谁的,苏亮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的确,他们中有一个人在殡仪馆这边做事,要弄点骨灰还不是很轻松的事。当时只是为了让我觉得“周冰”已死,弄了一个贴着罗勇照片写着“周冰”名字的骨灰盒而已,至于里面的骨灰,他们是随便弄的。后面蔡涵给我的那个枕头里的骨灰应该也是这样。 罗勇的事问完,谢文八的事就比较简单,我只问了苏亮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弄到浣花溪那边去做这事。 他犹豫了一下,估计是在考虑这件事能不能说,想了一会,他才说道:“这三场仪式,每一场都有危险的,我们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让你出事,所以需要作一些必要的措施,其实你在罗勇家的那天晚上,蔡涵是一直守在房外的,没想到苏溪那小丫头帮你了大忙,没让蔡涵出手,要不然蔡涵当时突然露面容易引起你的怀疑,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进展了。后面的魂祭仪式之所以选在那里,是因为你命中缺水,在有水的地方能增加你灵魂的强度,便于魂祭的顺利进行,不至于让你受到谢文八亡魂的反噬。” 听了他这段话,我更是震惊了,之前我只猜到他们不想让我死,却是没想到我一直处于他们的保护之中,特别是蔡涵,竟然跟着我一起回了罗家,还在外面挨饿受冻地守了好几个小时。 除此外,苏亮这话还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我命中缺水,我记得与王总第一次见面时,他就问过我是不是命里缺水,两个名字不是带“冰”就是带“泽”,没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 我还问了有关那石头的事情,现在我已经恢复了周冰身份,所有遗失的记忆也回来了,我可以确定之前从来没见过那石头,这石头最初出现就是蔡涵他们招了我的身份之魄封印到里面。 我问这话时那石头刚好就在我身上,我摸出来问苏亮这石头是不是他们做的,他点了点头,我看着上面那一层血网,问他这东西有啥用,他没有说,只是让我把这石头收好。 我从苏亮那里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些了,通过问这些问题,我也总结了出来,但凡涉及到我与王泽的关系、东门树林、他们的最终目的以及他们几人的真实身份的问题,他都是不会回答的,而这几个问题偏偏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最后苏亮告诉我,我的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会随着事件的进展而慢慢揭晓,我迟早会知道的,但他不能事先告诉我,必须要让我自己去发现去领悟,这倒是与吴兵说的他不能插手改变事情发展方向的话相似。 眼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我就决定离开了,当我的手搭到房门上时,苏亮又说了一句:“你在公司小心一些。” “小心谁?”我马上回头问道。 他却摇着头说:“我说出这话提醒你已经破例了。” 看来这事又涉及到他们的某种协议,我没有再问,拉开了门。走出去之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口铜棺,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这铜棺还是有一些深度的,可刚才我看到蔡涵的身体却离着棺盖只有十来厘米距离。 除了这个疑惑,我还有好些问题没有问出来,比如那铜棺是什么来历,昨晚我来都没有,为何今天突然就出现了,只不过因为苏亮今晚告诉我的事情已经够让我消化一阵子的了,我也想着既然他已经向我承认了身份,我又知道他在校医院上班,实在不行我可以直接去医院找他问这些事。 从房间里出来,直到走到平房外,一路上仍然没有再出现那种脚步声,我就想着,会不会是因为苏亮会捉鬼术,过道里的鬼魂都被他收走了,不过这事得等着下次见面才能向他证实了。 我一直走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口,这期间我发现四周还是雾蒙蒙的。台助央划。 从门卫室旁边经过时,我习惯性地瞟了一眼,毫无意外地看到了玻璃后的那张老脸,只不过这次他没有与我对视太久,不过一两秒时间,就识趣地消隐了。 站在殡仪馆的门口,我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过。整条路上黑漆漆的,看来只有等到天亮才能打到车回去了,本来我想回门卫室里继续睡的,可想起里面“住”着一只鬼,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他伤不到我,可真要让我与鬼同眠,我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看书之家!:.. 第096章水 此时天空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我手里打着电筒,沿着大路往城里的方向慢慢走着。必看 走了近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因为时间还早。我就给司机说了苏家的地址。 一路上,我闭目养神。脑子里都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刘劲的调查早就证明苏亮他们至少有三个人,除了他与蔡涵,殡仪馆这边还有一个。我一直以为殡仪馆这人才是镜子,结果今晚现身的并不是他。 苏亮的话印证了我之前的很多猜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他们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恶意,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使命,并且这使命与我有很大关联。我只是对他们的方式不太赞同,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总是不光彩的。 出门的时候。苏亮让我在公司里要小心,这话又是指的谁呢?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首先想到的是周登,因为他极有可能是杀害冯坚的凶手。如果我继续调查此事,一旦被他发现,就有可能被灭口。也有可能是王总,不过王总的动机就不是很明显了,如果蔡涵苏亮他们是站在王总那边的话还好说,我可以认为是王总雇佣他们做了前面的事以此复活王泽,可现在很明显他们不是同一战线的。就说明前面的事情与王总无关,那他会对我有什么威胁呢? 后来我在车上睡着了,还是司机叫醒了我。我付了钱下车,走到苏家门口时,突然想起忘记问苏亮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关于黑猫的下落。我马上登上qq,发消息问他们能不能把黑猫还给我。刚打开qq,我就收到他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今晚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节外生枝。 我没有理会,直接问他黑猫的事,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黑猫不是我们拿的。 “不可能,那天晚上你们不就是用黑猫把我骗出去的么?”我回着。 “我们只是知道你在找黑猫,那黑猫是我们在其他地方弄来引诱你的,事情成功后就把它放了。”苏亮回答我。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找黑猫?”我有些不相信他的说辞。 “苏溪走的时候让你帮着照顾黑猫,我们有听见。” 看着他的这句话,我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在殡仪馆里,好些鬼影扑到了我的身体里,后来有个声音教我如何应对鬼影在体内的冲撞,我照着去做的确很有效果,那个声音一定就是殡仪馆那人发出来的。苏婆回魂那晚,他应该是一直躲在某个角落,这才听到了苏溪走之前对我说的话,也会在苏溪走后及时现身救了我。 说起来,之前我身体寒冷如冰,到了校医院是苏亮帮了我,后来在殡仪馆我被无数鬼影上身,也是他们帮了我,细数起来,他们帮我的次数还真不少。台双帅弟。 苏亮他们听见了苏溪的话,后来在监视我的过程中发现我没有拿到黑猫,这就推测出黑猫丢了,并弄了一只外貌相似的黑猫来诱骗我出苏家。 我脑子里回想着今晚苏亮所说的每一句话,凡是涉及到关键问题的,他都选择沉默,除此外,其他的话都是真实的,这样看来,在黑猫一事上他应该也没有骗我。这下我脑子就蒙了,黑猫没被他们拿走,难道真是被小偷偷走了? “我以后有问题是不是可以直接来医院找你?”我又问。 “不行,等我下次联系你,还是在昨晚的地方见。”苏亮的语气不容拒绝。 说完这话,镜子的头像一下就灰了,我又发了几条消息他都没有回复,我知道他是下线了。 我把与他的聊天记录又翻了一次,翻到顶上时,看到他最先发的那条,他让我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我想了一下,这些事我真要讲的话,也就是对刘劲与拐子讲讲,他们一直在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也是尽心尽力地帮我调查,而苏亮昨晚说的话有很多关键的地方,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会影响刘劲他们的判断。 经过再三思忖,我还是决定告诉刘劲,因为苏亮的原话也是“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并没有把话说绝。所以,等到七点过的时候,我就给刘劲打电话讲了昨晚的事,我才刚说几句,刘劲就很惊讶地问我怎么一个人跑去了,我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并安慰他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刘劲仍然数落了我一阵,才让我把话说下去,我就把从苏亮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刘劲听完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苏亮应该不是真正的镜子,真正的镜子还隐于幕后。” “你是说殡仪馆那人?”我问。 “恩,他们在殡仪馆有内应是肯定的事,明明都把你约到殡仪馆了,殡仪馆的人却不现身,反而让苏亮从学校赶过去见你,这说明他们暂时还不想让殡仪馆那人暴露,我猜他们还会有其他动作。” 之前我的注意力全在苏亮说的话上面,倒是没怎么分析镜子的真假,现在经刘劲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对方的三个人中,蔡涵与苏亮早就进入了我的怀疑范围,惟独殡仪馆那人始终没让我们抓住小辫子,说不定他才是重要人物! 当我想到这的时候,眼前立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孔--莫凡。之前我也怀疑过他,可他的外表着实太普通,让我觉得他与镜子的高深莫测沾不上边,可有些时候,事实总是出人意料,最普通的人会有最不普通的身份,越是高明的人越善于伪装自己。 打电话的过程中,刘劲听出了我对蔡涵他们态度的转变,他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让我还是保留一丝警惕心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也不好解释,就应了下来。 至于苏亮最后对我的告诫,刘劲反而有其他看法,他说苏亮让我小心,不一定是小心公司里的人,说不定是指的其他东西。 这让我有些吃惊:不是指的人,难道会是鬼? 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空荡的房间。 与刘劲讲完电话时,已经八点半了,我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赶车去了公司。 那天公司又发生了一起怪事。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我正在电脑上翻看着一些人事方面的培训课件,突然听着走廊里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脆响。这两个声音过后,我们办公室里的几人都站了起来,外面也传出一阵骚动。 因为走廊就在我们办公室外面,我们就走到办公室门口,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个行政部的女同事正被另外一个同事从地上扶起来,她的脸色很惊慌,地上撒着摔碎的陶瓷杯子。 被扶起来后,那女同事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到她的模样,我不禁猜到:难道她见到了没有耳朵的刘思思? 旁边那同事问她是不是踩到地板上的水滑倒了,她摇了摇头,然后才说:“饮水机里有长头发,我刚才喝,喝到了……” 说到这里,她或许是觉得恶心,连着干呕了几下。而听到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一片哗然,我心里也是紧了一下,饮水机里怎么会有长头发呢? 长头发,长头发……我猛然想到了披着长发的刘思思! 我快步走了过去,问长头发在哪里,她指了指地上,我就在地板上搜寻起来。找了一会,我看到一处碎瓷片旁边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我蹲下去把它捡起来,果然是一缕头发,虽然不多,可也有十来根,每根都有三十来厘米长。 我拿着头发到她面前问:“真是从饮水机里流出来的?” “是,是的,这里光线暗,接水的时候我没注意,接了水后我喝了一口,就喝到了那头发,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可我低头一看,杯子里就有一团头发,我确信接水前我的杯子是干净的。”她说这话时,神色仍然有些紧张,而她的话也让旁边扶着她的那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嘟嚷着先离开这里。 这时冷易寒走了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把大概情况告诉了他,他沉思了一会说:“饮水机都是密闭的,怎么会有头发跑进去呢。” 说完这句,他又转身对着站在各个办公室门口的人们说:“没什么事,大家都好好上班,我找人来拆开饮水机看看就好了。” 冷易寒是公司中层干部里最得王总信任的,手上的权力也最大,他都发话了,同事们也就各自回了办公室。 我看着冷易寒,又看了饮水机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冷易寒问我。 “我想再接一杯水试试。”我回答道。,看书之家!:.. 第097章奸杀案的记忆 “你胆子可真大!”听了我的话,冷易寒似乎有些意外。 “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我微笑着说。 “算了,我马上通知工人过来拆机检查,你快回办公室去。” 冷易寒是人事部经理。我的直接上司,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冷易寒面对饮水机而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到中午时。冷易寒告诉大家。饮水机里面已经被完全清理过了,除了几丝头发,再没有其他杂物。他说维修饮水机的工人也解释了,饮水机后面有一个透气孔。估计那头发是被人搞恶作剧塞进去的,最后,他说这次就算了,不追究,同时警告那人别再做这种事情,否则的话,一旦被查出来,直接开除。 为了证实饮水机没问题,冷易寒带着大家走到了饮水机那里,当面接了一杯水喝起来。 有了官方的解释和冷易寒亲身试水,大家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冷易寒不愧是人事部经理,一件闹得人心惶惶的事被他几下就解决了。 其他人脸上的神色轻松了,我却没有。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太怪异了。谁会没事做塞几丝头发到饮水机里去啊,并且偏偏我在那里几次见到了刘思思的鬼魂,她的头发还很长。我猜测那头发就是刘思思的,也正是因为这头发,她才会出现在那里。 至于那人把刘思思的头发塞进水里做什么,我一时半会就猜不出来了。 那天下班的时候,我与米嘉一起往外走,走到外面时,我见着冷易寒对周登在说着什么。我一直留意着周登的一举一动,所以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我竖起了耳朵,就听着冷易寒说:“周登,前几天你与我一道去了殡仪馆送思思最后一程,现在你们行政部没有主管,等思思头七的时候,就由你组织行政部剩下的员工一起去她家里看望一下她父母,也好让思思放心地投胎做人。” 周登听了这话,忙不跌地答应了下来,脸上竟是有一丝兴奋。我明白他在高兴什么,行政部半个多月没有主管,现在冷易寒让周登组织行政部员工对刘思思父母进行看望,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周登可能要升官了。升职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别人正在说看望过世同事的事,他好歹也该收敛一下吧,再一个,不是传言他很喜欢刘思思么,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着他的样子,我越发地讨厌他了,心里对他的怀疑也更甚了。联系到冷易寒刚才所说的话,我突然想到,刘思思死于家中,死后直接被父母抬到了公司楼下,在这之前并没有与其他人接触过,她的头发也就不会被人扯下。而后来周登与冷易寒一起送刘思思的尸体去殡仪馆,在这个过程中要偷偷弄下刘思思的几丝头发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我再看周登,眼神就很不友好了。周登也察觉出了我在看他,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想起苏亮让我小心的话,忙着把目光看向了别处,然后与米嘉一起出了公司。 “你今天怎么了?”出公司后,米嘉有些疑惑地问我。 “什么怎么了?”我反问。 “饮水机出了问题,那么多老同事都没啥反应,你一个新人那么积极跑过去问东问西的,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在公司低调一些,别弄得生怕其他人注意不到你似的。”米嘉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这还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我讲话。 我听了一愣,尴尬地说:“我也是好奇嘛,一时没想那么多。” “好奇害死猫。”米嘉的表情仍然没有缓和。 虽然米嘉此时的态度并不好,可我知道她这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与担心,想着也就释然了,心里反而很感激她。 这天我想回寝室去拿点东西,就与米嘉一道回了学校,从东门经过时,我往门卫室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我们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我觉得背后像是有人在看我,我扭过头去,就看到向军正站在校门口往我们这边看,只不过当他看到我回头时,就往侧边转过了身去。 “你向叔这么大年纪了也没结婚吗?”我随口问了米嘉一句。 “没有,他当保安一个月也就一千来块钱,还喜欢抽烟喝酒,这点钱只够他一个人用,哪敢结婚啊。我爸倒是给他介绍过几次,对方都觉得他没啥能耐,就吹了。时间久了,他年龄大了,大家也就都没再提此事。”米嘉回答我说。 看来这个向军还是个老光棍。 走了一段,又到了东门树林外,我往里看了一眼,再次想起了王泽的死。当年王泽突然失踪,虽然他的死一直没得到证实,但从鬼尸衣上有他的一魄来看,他应该是死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拐子说过,尸衣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有些惨死的人被扒了衣服,怨魂附着在衣服上就成了“鬼尸衣”。而附有王泽怨魂的鬼尸衣最初是由蔡涵拿到寝室里来的,这至少说明他们对王泽的死应该是有所知情的。在昨天晚上与苏亮的交谈中,树林里这个坑也是他的忌讳之一,这两点联系起来,我更加怀疑当年王泽是死在树林里的,说不定就被埋在那个坑里! 我还想起了一件事,当王泽的一魄还在我体内时,我脑子里有着奸杀案的记忆,可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就连在校派出所呆了十年的杨浩也是如此。可王泽是死于二十多年前,与杨浩所讲的“十年”并不冲突,会不会是奸杀案发生在比十年更久之前呢?甚至就是发生在王泽的那个年代? 想这事的时候,我竟是想入了神,连脚步都停了下来,直到米嘉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看到她已经离着我有十多米远了,我忙着跟了过去。 把米嘉送到家属小区门口,我刚准备离去,她突然叫住了我,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就指着小区前面的林荫路问我对那里有没有印象,我被她这突然一问弄得有些茫然,愣了两秒后才说我都送她回来几次了,当然记得。米嘉听了,淡淡地说了个“哦”字,然后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想,女孩的心思还真的难猜。 我回到寝室时,何志远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我好些天没见到班上的同学了,乍一看到他还觉得蛮亲切,就走上前去准备与他闲聊几句,结果上前一看就发现他又在抄写经文,并且很是认真。 “志远,你这么虔诚,不去当和尚真可惜了。”我打趣着他说。 “我倒是真有这个想法,就怕佛缘不够。”何志远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说。 我不过是开玩笑,看着他这么认真,我吓了一跳,忙说:“你别想不开啊,我记得你家里就你这么个独子,你当和尚你爸妈还不得气死啊。” “阿弥托佛。”听了我的话,何志远竟是双手合十来了一句佛号,我当场就石化了。 我摇了摇头,担心再说下去他会鼓动我也加入他的队伍,就开始收拾东西,他也继续抄写佛经。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上次林慧说的事,就问他最近有没有见着我们寝室里住进新人,他回答说没有,我就想那人应该还没有来,要不然林慧该给我支会一声的,她不是担心我给那人说罗勇的事么。 从宿舍院出来,我先去食堂吃了晚饭,才慢慢往校门处走去。途中要经过校医院,我在医院门口站了会,当时真有股冲动劲想去找苏亮问问那件鬼尸衣的事,进而打听出王泽当年的死因。最后我还是忍住了,可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当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天也黑得差不多了,视线有些模糊,不过因为我与拐子比较熟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我上前去与他打招呼,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着我,我问他到医院做什么,他就说来苏亮问一问当年他妻子的事。 “他告诉你了吗?”我问。 拐子听了,鼻孔里“哼”了一声,看来是没有得到想的答案。 我猜是那个蓝色发夹触动了拐子的内心,让他突然旧事重提,去找苏亮询问当年妻子出事前的一些情况。 上午给刘劲打电话时,我就想着拐子这几天因为他妻子的事心情很不好,让刘劲暂时别把我与苏亮见面的事告诉他,免得徒增他的烦恼,刘劲告诉我说拐子这几天面色的确沉重,呆在所里的时间也少了,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台介何划。,看书之家!:.. 第098章百鬼夜行 我刚回到家后不久,刘劲打电话问我在不在,我回答他说在,他就说知道了。让我在家等着。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刘劲带着一些吃的过来了。还有一瓶白酒。他说他一个人在派出所宿舍里呆着也没劲,就想着过来找我喝点小酒。 我俩喝酒无非就是继续着上午的话题,期间我把刚才在校医院碰着拐子一事给他说了,他听了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告诉我说。他已经两次听到同事说值夜班巡逻校园时,碰着拐子从医院里出来了。 “几点啊?”听着这话,我奇怪地问。台引岁亡。 “凌晨一两点吧。”刘劲回答时,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拐子哥那么晚去医院做啥?难道半夜找苏亮理论么?”我更是奇怪了。 刘劲摇了摇头,没法回答我。 后来我给刘劲说了白天在公司发生的事,他听后皱起了眉头,最后得出结论说周登的嫌疑越来越大了,无奈我们公司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他也没办法直接传唤周登进行讯问,就说让我继续观察着,等有了实质性证据,就让拐子找那边的警察把周登弄去问话。我应了下来。他又让我务必小心自己的安全,我就说我与周登也就白天上班时有接触,我不相信他还能光天化日下把我怎么样。刘劲则说从刘思思一事上可以看出,周登应该会一些法术,要不然也不会想着用招魂幡吓死刘思思了,在这方面我们也要当心。 说起招魂幡,我这几天一直没机会给拐子看,现在他状态又不好,我与刘劲一商量,就打算第二天直接去找吴兵,这事与我的关系很小,不存在“天意难违”一说。吴兵应该可以出手帮下忙。 我俩一直讲着,酒喝完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我就让刘劲也别回去了。和我挤一张床凑合下得了。刘劲这时却毫无睡意,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你别吓我啊,我对男人没兴趣的。”我故意开玩笑地说。 “咱们去趟殡仪馆怎样?”刘劲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话,而是瞪大着眼睛说。 “你喝多了吧。”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没有,我就是想去看看那具铜棺,我咋感觉那像是个古物啊,该不会是古墓里盗出来的东西吧。”刘劲很是有兴趣地说。 “不知道,我昨晚也没功夫细看。” “镜子今晚没有约你过去,我不相信他们晚上会不睡觉守在那里,我们偷偷过去看一眼,他们不会发觉的,反正你有钥匙。”刘劲仍然没有放弃。 “这……”看着他那迫切的样子,我有些犹豫了。 “走吧,我们快去快回。”说到这里,刘劲不由分说就推着我出门了。 出了门后,我看着冷清的街道,就说现在根本打不到车,刘劲当时兴致极高,听了我的话,从包里掏出了个东西,我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他的警察证件。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后,我俩坐了上去,司机问我们去哪,刘劲也不瞒他,就说殡仪馆,司机听了便说这么晚不去那地方,刘劲把警察证亮到他面前说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司机一听这话,立马就焉气了,默不作声地开起了车。 我俩在殡仪馆门口下车时,刚好十二点,一股凉风吹来,刘劲的酒劲也醒了一些,脸上的狂热劲也少了,我就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是这时肯定是打不到车的,我们去门卫室里休息到早上五六点再离开。 刘劲听我这么说,就说我太小瞧他了,并且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看看呢。说着就往院子里走去,我跟在他后面,这次倒没去注意门卫室窗户玻璃上的影像。 我俩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后面的平房处,我们先往里望了望,确定没有人才迈步往里走去。走到通道里,我打开了手电筒,电筒刚亮,我就看到前面闪了一下,这让我的心为之一紧。 刘劲问我怎么了,我不动声色,让他别讲话,然后我俩就一起往前走去,这一走起来,旁边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我还看到前面的光线里有好多的人影,为了不加大刘劲的心理负担,我倒也没讲出来。 我们一直走到那扇门跟前,我掏出钥匙打开了它,刘劲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我俩走了进去。当我打开房间里的灯时,却发现房间里再次空了,只剩下一个空台子,这个结果让刘劲很是失望,却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么大口棺材,苏亮他们搬进搬出的也不嫌麻烦么。 我正准备打开门出去,刘劲突然拦住了我,然后轻声说:“外面有人!” 虽然我刚才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可我相信刘劲作为警察的听觉,我俩环视房间,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刘劲指了指那个台子,我心领神会。刘劲伸手关了灯,我俩就钻到了台子下面。 躲在台子下,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同时也在猜测着外面那人的身份。我想多半是今晚值班的殡仪馆员工,说不定是有尸体拉回来。当然,也有可能是苏亮他们一伙的人,而无论是谁,我们都不能让他发现我们。 只是,我听了一会,根本就没有什么脚步声啊,我有些奇怪,担心是刘劲听错了。我动了动身子,刘劲察觉后马上拍了拍我,示意我别乱动。 恰在这时,房门上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我浑身都抖了一下,心也悬了起来。 我听到门被打开了,之后一个电筒光在房间里扫射了几下,之后光线消失,房门被关上,四周恢复一片安静。 又过了几分钟,刘劲对我说了句“走了”,我俩才从台子下爬了出来。 “刚才那是谁啊?”我问。 “不知道,他好像把过道里几个门都开了一遍。”刘劲回答我说。 “为啥我没听见?”我很是奇怪。 “我警校念的侦察专业,对听觉作过特殊训练,即便那人的声音很小,但因为他也没有刻意消除所有声音,所以我还是能轻松听出来的。” 听了刘劲的话,我对他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更是确定了我之前听到的脚步声全是鬼在走路,所以刘劲那么强大的听觉才毫无反应。 刘劲说那人把每个房间都开了一遍,这就有点奇怪了,殡仪馆值班的员工明显不可能做这种事,并且也不会一个人过来,看来极有可能是苏亮他们了,可他们开每个房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恨我手里没有其他房间的钥匙,要不然我一定也会挨着打开它们看个究竟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俩从房间里出来,不敢再照手电筒,摸黑往外面走着。 走的时候,旁边的脚步声一直没停过,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在意,只想着赶紧走出去。可走了好一会后,我发现没对劲,通道明明并不长的,我们这么久都没走出去,耳旁的脚步声却越来越多,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百鬼夜行。 我觉得有点诡异,就停了下来,那些脚步声也嘎然而止。我叫了刘劲一声,哪知并没有人回应我,这让我心里有些发凉,我又叫了两声,同样如此。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只冰冷的手牵起了我的手,我万分骇然,猛地甩开了他,下一秒,他又抓住了我的手,我再次甩开,同时用双手在面前胡乱挥舞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碰触到。 挥舞手的时候,我想起自己左手上还拿着手电筒,就按下了开关,往刚才那只手的方向照去,这一照惊得我接连倒退了几步。我面前站着一个面容惨白的老头,一只手正往我这边伸长着,要来抓我…… 当我站定后,把手电筒照到他脸上,才发现这老头很是面熟,我想了一下,记起他竟是门卫室窗户玻璃后那老头子。本来我还有些怵的,想着是他,我反而淡定了,因为在我的认知中他不过是一个游魂,并不能拿我怎么样。 想着,我就用手电筒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这老头面相偏瘦,身子却很宽大,腿比较短,背还有些佝偻,这整个外形看起来竟像是一只立着的王八。在我看他的时候,他倒也没其他动作,敢情是让我看个够的意思。 当电筒光扫到他脚上时,他的手再次抓住了我,一阵冰凉传来,我正要甩开他,就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跟我来。” 他竟然可以说话! 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时间我连挣扎都忘记了,就被他拉着往前方走去,而此时我的身体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轻飘飘的。,看书之家!:.. 第099章着了道 老头拉着我走起来后,身旁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我手中的电筒不停晃动着,这时我发现电筒的光线暗了许多。整个通道里很是混浊。 这样的情形让我想起了曾经苏婆也是这样拉着我去救何志远的,想到这里。我没来由地对前面的老头生出一种信任,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害我。走了一会,脚步声慢慢小了,我往前看去,前面还是一片混沌不清。我很奇怪,怎么今晚的走道会有这么长。 这时,我感觉到老头拉着我的手力度大了一些,带着我的脚步也快了起来,我问他带我去哪里,他却没有再吭声。又快步走了好一会,身旁其他的脚步声基本上是没有了,我往前面看去,看到了几个人影。 那几个人走得并不快,老头拉着我追了上去,这时我才发现,有一个人的背影很像是刘劲。老头直接拉着我走到那些人前面挡住了去路。这时我看清了,刘劲的确在里面,只不过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刘劲一定是被殡仪馆通道里那些孤魂野鬼摄走了魂魄,而老头是带我来救他的。 为了救刘劲,我也没有畏惧,用手电光往他们那照去,这几人的外貌与常人无异,只不过脸色是惨白的,瞳孔没有神采,他们把刘劲围在中间。 此时他们也正盯着我们。最前面那人还慢慢移动了过来。我求助地看向老头,我想既然他带我过来就一定有办法阻止这些恶鬼,让我惊讶的是,老头却往后退了两步,那意思竟是让我上前对付这只鬼。 纵是如此。我却没有退缩,刘劲身陷险境,老头与我素不相识,能带我来找他就很不错了,我不能再指望老头帮我杀鬼啊,何况他自己也是鬼,帮我就已经算是站到了他同伴的对立面。想着,我就把手电筒交给老头,腾出了手来,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在离着我有半米远时,伸手向我抓了过来,我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打开了他的手。他显得有些意外,两手一齐抓了过来,嘴也慢慢张开了,他的嘴张得很大,就像是蛇吞食大型食物那般,嘴里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为了不让他咬到我,我两手猛地往他胸膛上一推,这一下竟然直接把他整个身子推得连退了几步。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对付鬼能这么厉害。这一交手后,我发现这鬼果真是没有意识的,动作很慢,力度也不大,被我推了后也没出现暴躁的情绪,我就想这应该就是蔡涵之前提到过的游魂,算是鬼里面等级比较低的吧。 这之后,我信心陡增,大步往前一跨,也没再理会刚才那男鬼,直接往刘劲那冲了过去,我冲到跟前时,剩下的鬼才反应过来,就一起往我这扑来,我也不惧,左一推右一推,就把他们全推得东倒西歪。 推开他们后,我上前叫着刘劲,他却始终闭着眼没有反应。这时老头走了过来,让我跟在他后面,我就带着迷糊中的刘劲一起往前走,因为整条路都在通道里,两旁是黑的,我也没个参照物,不知道我们走到什么地方了。 走了一阵后,那些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我担心刘劲再被掳走,就紧紧牵着他的衣角,让他一直呆在我旁边。到了后面,脚步声已经很大了,老头停了下来。我带着刘劲走上去,发现前面还是黑黑的,我正想问老头怎么办,手电筒的灯光突然熄灭了,我心头一惊,下一秒却感觉到自己被人用力往前推了一把。 我一个踉跄向前跌倒在了地上,拉着刘劲的手也松开了他的衣角,我有些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喊着刘劲的名字。 “嗯--”一声轻微的声音传来,我听出正是刘劲的,我心头一喜,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的过程中,我的脚踩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手电筒,赶紧蹲下来捡起了它,光线亮起的时候,我看到刘劲躺在前面的地板上,他正用手撑在地上,准备坐起来,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松了口气。 我上前去扶起他,他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就说先出去再说。之后,我扶着刘劲往出口方向走去,这次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叉子,我们很快就走出了平房。出来后我也没敢逗留,扶着他一直走出了殡仪馆。 经过门口时,我想起那个老头,就往玻璃上看了一眼,没见着他,我想难道是他还留在刚才那里没有出来?刘劲问我在看什么,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刚走到门外,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别胡乱带人过来。 这是老头的声音! 声音响起的时候,我立马就转身走回去看向玻璃,可玻璃上仍然只有我的身影。 老头的这句话还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通道里,老头说了句“跟我来”,当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他竟然会说话这上面,反而忽略了他的声音,直到他刚才劝诫我这句,我才猛然想起,这声音与苏婆回魂那晚不停地给我重复“放松、适应、接受”六个字的声音相同,原来那天晚上就是这老头在帮我! 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我猜他就是隐藏在殡仪馆里的蔡涵与苏亮的同伙,甚至他才是真正的镜子。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是活人,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由苏亮出面见我的原因。 “你怎么了?”刘劲皱眉看着我问,我猜他是听不见老头的声音的,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刚才的我很奇怪。 “没啥,你刚才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反问起了他。 刘劲告诉我,与我从房间里出来后,走了没多久,他就觉得旁边有好多人,这本来是极其不正常的,可他当时也不知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就继续走着,到了后来,他发现自己竟然飘了起来,好一会后,他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飘了起来,而是被好些人架着在往前走。 他心里很恐慌,想叫我,却发不出声来,就不停挣扎着,挣扎的过程中,他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就晕了过去。听完刘劲的描述,我大致推测了事情的过程,我俩出来后,他应该是被那些野鬼把魂魄抬走了,是老头及时出现拉着我追了上去,后来又带着我们走回来,最后他推的那一下是让我们的魂魄都回到自己身体中。 回想着刚才那些鬼影拖着他往前走着,我不禁一阵后怕,如果今天不是老头出手,估计刘劲就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我回味着老头刚才那句话,他让我别胡乱带人过来,看来这殡仪馆不是谁都能来的,指不定就会出事。可是,仔细一琢磨,这话却还有另一层意思,我不带其他人过来,是不是说我自己来就没问题? 我不禁想起上次镜子约我过来,特意说明只让我一个人来,这样一看,他前后两次的话似乎是对应起了的。 刘劲催着我告诉他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听我讲完,刘劲对于他是被鬼影老头救的一事很是惊讶,他说没想到自己一个当警察的还要鬼来救,我听了这话,撇着嘴说:“鬼也有好鬼啊。” 他听了先是一愣,继而马上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人有好坏之分,我相信鬼也是这样,我只是觉得,警察一身正气,那些游魂竟然还能近我身,甚至把我的魂都夺了出来,真是反了天了!” 说到后面,刘劲故意摆出了一副凶狠相。 “主要是你今天没穿警服,加上喝了酒,身上的阳气都被你败光了。”我调笑着他说。 一阵凉风吹来,我清醒了不少,一看时间,才凌晨一点过,我问刘劲要不然去门卫室凑合一晚。经过今晚一事,我心中对老头的好感倍增,也就不在意与他一个鬼魂共处一室了,刘劲却说他脑子有些疼,担心在门卫室里熬一晚上身体会受不了,就提议我们沿着大路慢慢走着,等会看着有车他就用警察的身份拦一下,把我们捎进城里。台匠丽号。 我看着刘劲的脸色的确不好,就同意了。 向前走着的时候,我告诉了刘劲老头可能就是镜子的猜测,他问我为什么,我就说在通道里老头说的“跟我来”与苏婆回魂夜那晚救我的人声音相同,刘劲听了也比较赞同我的猜测。 我没有告诉刘劲老头后面说的那句话,是因为老头那话容易让人误解,让刘劲觉得今天晚上是因为我把他带过来他才会着了道的。 我们走了差不多半小时,远远地来了一辆货车,刘劲一下就来了精神,走到路中间去拦车,他的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我忙着将他拉到一边,心想万一等会货车司机打盹没看清他就完蛋了。 当货车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时,刘劲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神情,就对着开过的货车大骂着:“你他妈开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骂完后,我俩继续往前走着,这一次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又过来了一辆车子,随着车子的靠近,我慢慢看清了它的轮廓,心头闪过一丝欣喜。,看书之家!:.. 第100章小偷 我之所以会欣喜,是因为我看出来这是一辆警车。警车里坐的当然就是警察了,警察见着有人求助,一定会停下车来看看的吧。 我与刘劲都不停挥舞着双手。以此吸引司机的注意。事实上,随着离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警车也的确放慢了速度。 这时,我听到刘劲吸了口气,我以为他头又痛了,就没在意,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他说:“这警车是我们所里的。” 听了这话,我才去看车牌,还真是他与拐子经常开的那辆警车。这下我就对车里的人很好奇了,这里离我们学校很远,并且又在这个时间点上,应该不会是校园派出所的民警办案子刚好从殡仪馆这里经过。 在车子驶向我们的过程中,车子往旁边偏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偏了回来,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车子停到了我们面前,我往驾驶室看去,当时我们站在车的右侧,驾驶室在左侧。车窗也是关着的,所以我一时没看清车内的人。我正想凑上前去再看,就听着驾驶室那边的车门响了起来,然后走出一个人,我这一看过去,就瞪大了眼,竟然是拐子! “拐子哥?”我有些疑惑地给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在这里?”拐子同样很奇怪。 “先上车再说吧,好冷啊。”刘劲说着已经拉开了副驾驶位钻进了车里,我与拐子也陆续上了车。 上车后,拐子主动说道,他这几天心事重,睡不着。就出来吹吹风,开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殡仪馆里有很多蹊跷之处,就打算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因为太晚了。也没打电话叫我们,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我们。 拐子这话也解释得过去,我看着前面的刘劲闭着眼睛,就开口给拐子说了今晚的事。拐子听完就说刘劲实在太鲁莽了,竟然提出这种建议,还说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对于我与刘劲在殡仪馆经历的一切,拐子说他一直知道殡仪馆里有脏东西,却没想到那么厉害,可以硬生生把一个活人的魂给弄走,真不知那些常年呆在殡仪馆的工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说完这事,我也觉得有些困了,就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起来。没多大一会,我就有些迷糊了,这时耳朵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这段时间我都在寻找着黑猫的踪迹,却一直没有结果,这让我在期待苏溪回来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如果她回来见不到黑猫,一定会很伤心的。 正因为这样的心理,我对有关黑猫的一切都很上心,听着猫叫声,我立马就惊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当时我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睁眼后看到刘劲睡着了,头向一旁偏着。拐子开着车,窗外一片漆黑。为了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我问拐子有没有听到一声猫叫,拐子回答我说没有。 这时我发现拐子的动作有些奇怪,他右手握着方向盘,身子微微向前躬着。我侧了侧头,就看到他的左手是放在方向盘下面的,像在摸着什么。 我以为是他的烟盒掉了,也没在意,恰在这时,我再次听到了猫叫,并且声音就是从拐子那边传过来的。 我一下坐直了身子,探头向前看过去,并大声问:“你在拿什么?” 问这话时,我甚至都没有称呼拐子,足见我当时有多么急切与惊讶!而我的声音也成功地惊醒了刘劲,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嗤--”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在漆黑的夜空,我的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去,如果不是我及时用两手撑在刘劲座椅的背后,我一定会被甩到挡风玻璃上的。 出现这个变故的同时,我的心紧了一下。不是我小人之心,大半夜的,前面一辆车都没有,拐子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并且刚好是在我发现猫叫声是从他那里传出来之后,这让我不得不担心他是想要逃离。 所以,车停下后,我马上就看向拐子,好在他并没有打开车门跳下去,而是长叹了口气。 “周冰,出啥事了?”不明所以的刘劲看着我问。 “拐子哥,给我看看那只猫。”见着拐子没有逃离的迹象,我松了口气,语气也好了一些。毕竟光是听见猫叫,我也不能确定就是苏溪的那只黑猫。 拐子听了,弯下了腰去,左手在下面拿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换到右手,递到了我与刘劲面前。 当看清他手中的东西时,我一把抢了过来,这正是装黑猫的那个黑色布袋子。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袋子口,“喵”的一声,黑猫从袋子里钻出来,借着我手心的反弹,一下跃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后就趴在了上面。 “这猫是?”刘劲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到这个时候,他应该也隐隐猜到了这猫的来历,只是他一定更不明白苏溪的黑猫怎么就跑到了拐子那。 “这你就得问他了!”我面色不善地看着拐子。 这也不怪我对拐子不客气,从刚才拐子的行为来看,这黑猫一直在他脚下,我听着猫叫醒来时,他躬着身子就是想用左手按住黑猫让它别再叫了。之前车子开过来时,往旁边偏了一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他看见前面站着我与刘劲时,伸手把装黑猫的袋子放到脚边,导致方向一时有些失控,放好袋子后,他迅速握住方向盘,这才又恢复了。 拐子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掏出烟盒来,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对不起,袋子是我拿走的。” 我盯着拐子的时候,心里真的希望他说这袋子是在什么地方捡来的,认识这么久以来,他虽然留给了我神秘的印象,可同时也让我觉得很温暖,他与我爸的年龄差不多,他对我的关心就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呵护,甚至得知他以权谋私时,我也理解这是他当年为了尽到对自己小家的责任与义务。所以,我不希望这样一个人与“小偷”一词沾上关系。 可是,现实总是很残忍,拐子的一句话让我的心瞬间跌入冰谷。 “给我个理由。”饶是如此,我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我曾听到一个传言,世上有种灵宠,既可以驱除鬼魅,又可以治疗被邪物所造成的伤害。之前有两次我听到你与苏溪提到过一只黑猫,虽然你当时没有明说黑猫的奇特之处,但我联系到你对黑猫几次出现的描述,我就猜到这黑猫就是一种灵宠。我很想见见这东西,可我提了两次,你与苏溪丫头都遮遮掩掩的,我真的对它很好奇,这才动了歪心思。” “所以,苏婆回魂那晚,你瞅准了机会,从殡仪馆出来后,就直接去苏家偷走了装黑猫的袋子?”我摇着头问他。 “是。”拐子回答的也干脆。 “拐子哥,你好糊涂。”刘劲叹了口气说。台乒圣技。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在那之前有天晚上我听到窗外有猫叫声,黑猫听见后还回应着,可打那天之后外面就再也没响起过猫叫。我就问拐子,之前那猫叫是不是他搞的鬼,拐子点了点头,承认是他为了试探黑猫是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出现而刻意在房外装的猫叫。 虽说学猫叫有点不符合拐子的身份,不过这倒与他做事的严谨程度相符。在那之前,他几次提出要见见黑猫,都被我与苏溪用理由搪塞了,他既然对黑猫动了心思,自然要先确认一下,这才找了个黑猫出现的时间过来试探。 “喵~喵~”这时,我肩膀上的黑猫也对着拐子叫了两声,这声音听着就很不友好,看来对于自己被盗走一事,黑猫也很气愤。 拐子又沉默了。 “拐子哥,你拿黑猫真的只是好奇吗?那你这么晚开车带它过来做什么?”我用手摸了摸黑猫的身子,继续问着拐子。 我摸黑猫时,它就停止了对拐子的叫唤,浑身缩成了一团,这让我想起了它蜷缩在苏溪怀里时的样子。我就想,这黑猫果然是通灵的,虽然我不是它的主人,可它知道我与苏婆与苏溪的关系,对我的态度蛮好。 “当然不是,它在我这里呆了有些时日了,但最初几天它情绪很暴躁,对我也很凶,我完全无法操控它。也就是最近几天,它情绪稍微好些后,我就想看看它是如何驱散鬼魅的,我想起医院太平间那里死人多,带它去过几次,结果去了几次它都没啥反应,我今天过来殡仪馆,心想殡仪馆的鬼魅更多,说不定能刺激一下它,就顺便把它带过来了。”拐子解释着说。 我当时心里就想,黑猫并不认你这个主人,当然不会按你的意愿去办事,就算它发现有鬼魅,也不见得就会去驱逐。,看书之家!:.. 第101章没有眼睛 虽然我心里觉得拐子的理由仍然不是很充足,但他的说辞从表面上看又没有太大的问题,态度也不错,没有蛮横抵赖。加之刘劲也在一旁打着圆场,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里想着只要黑猫找到了就好。 之后,拐子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抽烟,刘劲又睡了过去,我也靠在了座椅上,黑猫从我肩膀上跳了下来,我用双手把它抱在怀里。还有一丝取暖的功效。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它不应该只是猫灵那么简单,否则的话怎么既有形体又有体温呢。 拐子先把我送到了苏家,他们再驱车回学校。下车后。黑猫就跳到了地上,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我拿着手电筒,一直照在它身上,生怕它再丢了。 黑猫对自己家倒也不陌生。我打开门后,它径直往苏婆那间窜去,我只得跟了过去。打开灯,我就看到它已经跳到了床上的枕头边。安静地趴在那里,我可以想象得到,以前苏婆或苏溪睡在这里时,它就是这样趴在枕头边的。 “走吧伙计,你的主人还没回来。”我轻声对着它说,就像是与一个朋友说话般。 黑猫虽然不是人类,我与它的接触也很少,可我见它的几次中,它几乎都有帮到我,并且对我也很温顺,让我没法不喜欢它。 黑猫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我说了后,它留恋地看了看枕头,站起了身子,“嗖”地一下朝我跳过来,我赶紧伸出手接住了它。我带着黑猫回到自己房间,找了几张报纸垫在枕头旁,然后就指了指报纸,让黑猫晚上趴在我枕头边。黑猫叫了两声,我不懂它啥意思,只见它窜到床上,几下就用子把报纸抓了个稀烂并弄到地上,这才趴了过去。 我之前是担心它把苏溪家的床单弄脏,看来它对我的这个行为很不满,我只得尴尬地笑笑,也没再坚持。一时困意上涌,我就关灯上床睡了。 我知道一旦有什么脏东西靠近子,黑猫就会有反应的,有它在旁边,我心里踏实多了,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我被一阵痒痒的感觉弄醒,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蚊子,随意伸手弄了一下,后来那感觉又来了,并伴着一声猫叫,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以为是黑猫发现了异常,忙伸手按开了床头上的开关。 灯亮后,我看着黑猫乖乖地趴在枕头边,正憨憨地看着我,它这样子完全不像是面对鬼物的攻击状态。我有些茫然,这时黑猫跳到了桌上,我顺着看去,它用子指了指桌上的黑袋子,我恍然大悟,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了,黑猫只能出现在黑夜里,它是提醒我把它装回袋子去。 也怪我粗心大意,没想起这茬。 “伙计,不好意思,睡过了。”我笑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袋子,撑开了袋口,黑猫“喵”叫了一声就钻了进去,我系好袋口,把袋子放到枕头边又接着睡。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亮了,我看了看枕头边,袋子还在,只是已经瘪了下去,我知道是黑猫又“睡觉”了。 黑猫被苏溪放在家里丢过一次,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把袋子揣进了裤包,反正它白天是空的,也不会占地方。 这天我去公司去得比较早,当时脑子里在想其他事,也就没顾着负责的周登来了没有,径直上了四楼。结果我上去的时候,发现公司大门已经开了,我走进去,就看到行政部的两个女孩子在里面,却是没见着周登。 我很是奇怪,问她们怎么这么早,其中一个女孩回答我说周登今天有事请假了,昨天下班时把钥匙给了她,让她过来开门,她一个人有些怕,就约了另一女孩在公司楼下见面,然后一起上来。 要办私事请假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就没多想,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坐了一会,眼睛落到办公桌上的水杯,想起了饮水机的事,就拿起杯子准备去过道看一看。走出来后,我看着过道里黑黑的,我就按开了过道的灯,却惊奇地发现灯光比之前亮了好多,让昏暗的过道一下明亮了起来。 我一时有些不适应,就关掉了灯,在灯熄灭的瞬间,我看到了厕所门口灯下的冯坚,他还是那样吊在灯管上,面色乌青地看向我这边。我忙着又按亮了灯,灯亮后,他的鬼影就消失了,我再关掉灯,他又出现。 这次我没有再开灯,手里拿着杯子,慢慢向他那走了过去。因为他的头挨着吊顶,脚是悬空的,我向他走时,就抬着头看向他的脸。 刚开始一段,他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当我快走到他跟前时,他突然慢慢张开了嘴,我看到他有动作后,就停了下来,他的嘴越张越大,我看见嘴里黑黑的,很空洞,这时我突然想起,冯坚死后舌头是被割了的,难道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想着,我定了下心神,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下看得更仔细了,冯坚的嘴里的确没有舌头。 这时,头上的灯突然亮了,冯坚的鬼影消失,灯光直接射入我眼中,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你在那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米嘉。 我回过头去,就看到她站在灯的开关处,她说一走进来就看到我抬头往灯那里看,还说我的动作好怪异,问我在看什么。我想了想,只得说我刚才开灯没有亮,就过去看看是不是灯泡坏了,没想到她一下又按亮了。台纵边亡。 听我说了,米嘉又开关了两次灯,灯都正常地亮了,她就说:“你看,灯没问题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没再解释,我看着手中的杯子,转移话题说说过去接点水。往饮水机那边走时,在明亮的灯光下,我再也没见着冯坚的鬼影,刘思思的也没有。 接水的时候,我一直盯着杯子看,担心会再有头发之类的东西,结果出来的水都是正常的。我把杯子拿到嘴边正想喝一口,又想起了昨天那头发,胃里一阵翻滚,终是把杯子放了下来,准备先端回办公室,等会实在渴了再喝。这样看来,虽然昨天冷易寒当着所有人面喝了饮水机的水,但这事对员工们心理上造成的阴影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消除。 吃了午饭,我觉得有些困,就去了公司的阅览室,这里说是阅览室,其实是一个内部的休息室。里面有两个架,几张桌几把椅子,还有两架沙发。每天中午时间,两架沙发都会成为公司员工争抢的黄金席位,抢到沙发的人可以小睡一会,直到下午的上班时间。 我去的时候,两架沙发上都坐满了人,我也没好意思去挤。这还是我第一次来阅览室,我就走到架边去看看都有些什么,那些同事都是来睡觉的,所以阅览室里没有开灯,连窗帘都是拉上的,我看了一会,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我打了个哈欠,就走到桌前去坐到一把椅子上,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睡了一会,我觉得浑身有些发冷,我以为是窗户没关好,就准备过去关上,可刚抬起头来,我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我前面的架旁。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周登,我正想问他不是请假了么,怎么又来了,就看到他的两个眼眶竟然是空的,里面没有眼珠,我猛地站了起来,脚碰到桌发出了巨大声响,再看过去,周登已经不见了,旁边沙发上有同事被我弄出的声响惊醒,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只得轻声说着“抱歉抱歉”。 待那几人重新闭上眼睛后,我看着刚才周登出现过的架,慢慢走了过去。架上都是一排排的,我随手抽了几本翻看了下,没什么发现。我又退回到桌的地方,定定地看向那里,仍然没有异常。 这时我听着身后有人小声叫我,我回过头去,就看到米嘉满脸焦急地站在那里向我招手。 我走了过去,米嘉说她正到处找我呢,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冷易寒今天给她弄了些材料,她一个人搞不定,让我帮她,我一听是这事,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往办公室走时,我想着刚才周登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当然,那个时候我并不能确定周登是出事了,因为昨天还见着了他,他只是请了一天假而已,并且我觉得刚才那事也有可能是我在做梦。我难受的主要原因是我看着周登没有眼睛,就想起了当日陈丰死的时候的惨状。,看书之家!:.. 第102章取名 发生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陈丰算是最无辜的一个。当然,罗勇与谢文八也是无辜的。只不过他们好歹也算是在蔡涵他们的计划中派上了些用场,听苏亮那么说。他们要做的还是一件大事。 想起陈丰的死,我对那害死他的女鬼恨得牙痒痒,我就想。她既然变成了厉鬼。为何不去找凶手报仇,反而找到了陈丰头上呢。不过我旋即又想,警方也没说奸杀案的凶手是学校里的人。这样的话,即便女鬼真的弄死了凶手,我们也无从得知,好在那害人之鬼已经被苏亮他们超度了。 这天下午,我又收到了镜子的消息,他让我晚上去殡仪馆。我猜测是蔡涵那边有了结果,很是高兴。镜子让我在家里等着,他两点半开车来接我。最后他还不忘叮嘱我一句,别告诉其他人。有了上次刘劲出事的教训,我忙着答应了。 下班后,我给刘劲提了今天在公司看到周登的事,刘劲对这件事很是敏感,问我知不知道周登请假是做什么去了,我说当然不知道。刘劲说他认识我这么久了,感觉我每次看到的东西虽然有些怪。却又暗藏玄机,他怀疑周登的确已经出事了。 刘劲的话让我暗自心惊,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有这样的感受,我不由得想,难道周登真的死了么,眼睛还被挖了?不过最后刘劲还是让我先别理会这事,就算周登真有事,那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我们要救他也来不及,并且根本不知道怎么找他。他说周登不是只请了一天的假么,等明天再看,如果他还没出现,自然会有公司出面或是他家人出面来弄清楚这件事。 刘劲的意思是我们别提前去介入,免得到时候不好解释。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也就同意了,只希望明天周登能按时上班。我对周登没什么好感不假,可也不想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关键是现在我们正怀疑冯坚和刘思思的死与他有关,他要真死了,前面两起事件就又得重新考虑了。 这天晚上,我仍然把闹铃定在了凌晨两点半。我十点钟睡的时候,黑猫还没有出现,我就把袋子放在枕头边,解开了袋口,这样它等会出现也就可以自己出来了。 闹铃把我吵醒时,我伸手打开了灯。我首先就是看向枕头边,黑猫闭着眼睛安静地趴在那里,我轻轻摸了摸它背上的毛,它就睁开眼看了我一下。等我收拾好后,一看时间差不多了,镜子还没来,我就登上qq看了一眼,他一分钟前刚发了条信息--到巷口来。 看到这条消息,我把黑猫重新装进袋子里,就提着袋子往外走去。走到巷口时,我看着那里停着一辆车,车灯亮着,我走上前去往里看了一眼,就见着苏亮坐在驾驶室,我拉开副驾驶门坐了上去。 “蔡涵有好转了?”我上车后,苏亮就启动了车子,我问了他一句。 “有效果。”苏亮言简意赅。我听着这话,松了口气,看来蔡涵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黑猫今晚也老实,呆在袋子里没发出什么声响。 离着殡仪馆还有一段距离时,苏亮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我俩步行着往殡仪馆去。从门口往里走时,我看向门卫室的玻璃,上面啥也没有。 进了殡仪馆,我有些奇怪,这殡仪馆里怎么又灰蒙蒙的,四周都有些模糊。苏亮在前面走着,我一路跟着。刚开始还有路灯,走到平房那里就全黑了,我赶紧打开了手电筒。 走到那扇门前,苏亮掏出钥匙来打开了它。当时我就想,估计这钥匙有好几把。进了屋,苏亮按开了房间里的灯,那具桐棺赫然又摆在了中间的台子上。 “你们也不怕麻烦啊。”我啧啧地说着。 “什么?”苏亮没明白我的意思。 “这几天我几乎每晚都来过这里,第一天晚上,这里没有棺材,第二天晚上有,昨天晚上没有,今天晚上又有了,这棺材看起来也不轻啊,你们搬出搬进的,也不嫌麻烦?”我看着他说。 “噢,你说这事,不麻烦不麻烦。”苏亮讪讪笑了笑说。 搬的人都说不麻烦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就让他赶紧打开棺材看看蔡涵怎么样了,他也不磨蹭,上前去按了下机关,然后推开了棺材盖。 我赶紧凑上前往里看,蔡涵还是那样安静地睡在里面,让我欣喜的他的脸色明显没有上次那么苍白了,嘴唇上也有了丝血色。 “刀呢?给我。”我看到蔡涵有好转,打心里高兴,就准备再像上次那样给他放点血。 苏亮没有出声,默默从裤包里摸出小刀。当我从他手中接过刀时,发现他的手有些发乌,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忙着缩回了手去,让我抓紧时间。 我看了一眼,苏亮这个老头子,似乎今天的情绪不高,眉宇中有丝凝重。他让我抓紧时间,我也就没再问,走到棺材边,割开了手指,让血滴到蔡涵的嘴唇上去。等着他的嘴唇被我殷红的血涂满后,我才收回了手来。台场坑扛。 “蔡涵还要多久才能醒?”我把刀还给苏亮时,问了一句。 “再有三次应该就可以了。” 这次苏亮没给我问他话的机会,盖上铜棺盖子后,就叫我离开了,我们出了殡仪馆,直接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真正的镜子是不是另有其人,你们在殡仪馆里还有个同伙是个老头对不对?” 听我这么一问,苏亮扭头看了我一眼,当时他在开车,马上又转了回去看向前方。 我见他脸色不善,忙解释说:“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那老头昨晚救了我一朋友,我想好好感谢他。” “不用。”苏亮只回了我这两个字。 苏亮把我扔在苏家外面的巷口就开着车走了,回到家里,我脱衣服看到袋子时,才想起里面的黑猫。本来我就不打算让苏亮他们知道这黑猫的事,免得再引出什么事端,结果这小家伙今晚还真够听话的,呆在里面硬是一声都没有叫唤。 我打开袋子口,它像是憋得太久了一般,“喵”的一下就窜了出来,再跳到床上,懒懒地趴在了我的枕头旁边。 我看着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就逗它说:“伙计,你有名字吗?” 它没理我。 我就想以前也没听苏婆和苏溪叫过它,难道还真没有名字,我就试探着说:“要不冰哥赐你一个霸气的名字吧,驱鬼神猫怎么样?” 旋即我反应了过来,马上又说:“不对,驱鬼神猫只能是你的称号,不算是名字。” 我说这话的时候,黑猫懒洋洋地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屑的感觉。我看着它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故意说:“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也懒得想了,就叫黑子吧,简单明了、通俗易懂。” 哪知我话音刚落,黑猫马上就叫了一声,并对我做了一个挥舞爪子的动作,样子很是生气。这个时候,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真能听懂我的话,说它是驱鬼神猫时,一副很受用的模样,一叫它“黑子”,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样一来,我就为难了,太高雅了也不行,它终究只是一只猫,太俗气的话这家伙又不乐意,想来想去,想得我脑袋都大了,最后脑子里突然就想,叫它黑子不愿意,要不反其道而行之,就叫它小白算了。 想着,我试探着说:“伙计,黑你不喜欢,就叫小白吧,苏小白,这名字听着就像个好孩子。” 话一说完,我就见着黑猫的眼珠转了转,然后轻声地“喵”了一下,我就知道它算是接受了这个其实也比较简单俗气的名字。经过这么件事,我猜测这黑猫是只母猫,喜白不喜黑。 名字取好后,我就关灯准备再睡一会。这次我记住了,刻意调了六点的闹铃。我醒来的时候,用手牵开袋子,然后唤了一声“小白”,它就钻了进去,之后又回过头来,对着我“喵”了一声,像是在说着“拜拜”,我轻声说了句“明晚见”,就重新系好袋子。 这天早上一到公司,我就去行政部晃了一圈,却是没见着周登,我心里产生了不好的感觉,就找昨天那女孩问了一下,说是找周登拿份资料,她说她昨天下班就给周登打过电话,想把公司钥匙拿给他,结果他手机关机。 我听到这结果,更是担心了,恰好这时米嘉从公司门口进来,就问我怎么了,我也没避着,直接说找周登拿份资料,结果周登不在。米嘉一听,就问我要什么资料,还说她那里有公司所有的资料,让我和她过去拿就行了。她这么说,我只得跟着她往我们办公室而去。,看书之家!:.. 第103章米嘉的秘密 那天上午,周登一直没有出现,昨天我与刘劲就商量过,如果今天周登没出现。那十之八九是出了事,所以我在办公室做事的时候总是不在状态。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希望能听到有关周登的消息。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刻意选着与行政部的人坐在一起。闲聊时。我随口提了一句周登,就有个女孩神秘地说周登好像是出事了,上午王总和冷易寒到行政部叫了两个老同志一起出了公司。现在都没回来。我听了忙问周登出什么事了,她就摇着头说不清楚。 吃完饭,我想起昨天中午发生的事,就又走进了阅览室。沙发上还没有坐满人,我却走到书桌跟前,坐在了昨天那个位子上。坐下后,我就一直盯着周登出现的地方,却只能看到书架和一排的书。 我看了一会,回想着昨天看到周登时的情形,就想会不会是我要像昨天那样先趴在桌子上睡一会才能看到他,于是我就趴在了桌子上。 趴下去也没多久吧,我身上又有了那种冷冷的感觉,我心中一紧,马上抬起了头来,却看到米嘉站在我面前的书架前。当时她背对着我。正用手在里面拿着两本书。 “米嘉。”我轻声喊了一句。 米嘉转过头来,笑着说:“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反正我也没睡着。”我回答她说。 米嘉选好书后,就离开了阅览室,我猜她是把书拿到办公室去看。她走后,我看了看刚才她站的地方,又趴了下去。 这一趴下去,我就真睡着了,后来还是被一个同事拍醒的,他告诉我上班时间到了,我一看手表,已经两点过了,站起来向他道谢后就往办公室走去了。 这两天上班时,通道里的灯光一直亮着,我也没再看到冯坚与刘思思的鬼影。可每次走到厕所跟前的灯下面时,我总会习惯性地往上望一下,每次都是头一抬就被那强光射着眼睛很不舒服,我只得马上又低下头来。 公司的饮水机也没再出问题,只是中午吃饭时我好像听着有一个人说公司饮水机烧的水有股什么味道,其他人听了都说水喝着没问题,那人也就没再吭声了。 下班前,米嘉在qq上发消息让我和她一起回去,说是有事和我讲,我回了个“k”的表情。 直到我们走时,冷易寒他们都没有回来,出公司时,我听着好些同事都在小声议论着周登的事。我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听着都是些无端的猜测,就没什么兴趣了。 米嘉与我一道赶车往回走,我俩坐在同一排座位上,一路上我都在等着她开口,可她一直看向窗外,我也就不好吭声。下车后,我俩往学校走着,她这才说:“我提醒了你几次,你还是那么八卦。” 她一说这话,我心里猛地一跳,有些心虚地说:“我这两天也没打听什么事情啊。” “还说没有,中午吃饭和行政部几个同事在一起没问周登的事?刚才出公司门时,我见你听他们谈论着周登也听得很认真嘛。” 米嘉这样说我就哑口无言了,她一直关心我我知道,却没想到她观察得这么仔细。不过我又没法告诉她我关心周登出事的真实原因,一时沉默了起来。 米嘉也没有再说话,我俩就这么默默地往前走着。 快到学校时,米嘉突然说了一句:“你看到的东西,我也能看到。”台场状圾。 当时我心里正想着公司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我看到的三个人的鬼影,米嘉说这话时,我脑海里恰好浮现出刘思思站在饮水机前拨动头发的样子,米嘉冷不丁说她也能看见,我一下停住了步子,震惊地看着她。 “都说阳气低的人可以看到鬼,或许我们都是这种类型吧。”米嘉也停了下来,看着我淡淡地说。 她这话再出来,我就可以确定她真的看到过公司里的鬼影了。这个时候把前几次的事情回想起来,我立马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好几次我见着刘思思、冯坚或是周登鬼影的时候,米嘉都恰好出现打断了我,比如昨天早上她打开过道的灯、昨天中午她到阅览室叫我,时间都刚刚好。而因为我对她的信任,以及我想当然地觉得她的胆子应该很小,所以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没想到,她竟然也能看到鬼! “你真的看到冯坚他们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只是冯坚,还有刘思思和周登,对吧?”米嘉直接报出了三个人来。 “你不害怕?”我咽了一口唾沫问。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的米嘉有些陌生,或者说,我之前都太不了解她了。 可事实上,我又何尝真正了解过她呢? 初识的时候,我仅通过气质与她常挂在嘴边的微笑来判断她是一个性格开朗对人热情的女孩,直到得知她妈妈的事,我才知道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一段悲伤,她是把悲伤留给了自己,把微笑与快乐带给了别人。 今天之前,我也以为她与其他女孩一样,胆子很小,听着公司闹鬼会被吓到。结果她竟然是公司除了我之外另一个可以看到鬼的人,并且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份沉着与镇定着实让我震惊。 当时我就想,在这一方面,米嘉与苏溪二人倒是有相通之处。 “人比鬼可怕。”米嘉如是回答了我。 我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就问她指的是谁,她笑了笑说:“没有刻意指谁,就是一个泛指。人心险恶,好多鬼反而是无意识的,你觉得哪个更可怕?” 她这样说,我想了想,觉得的确是有些道理。到现在为止,鬼我也见了不少,甚至还和一些鬼交过手,他们多数是没有意识的,目光呆滞,动作僵硬,即便是像罗勇、奸杀案受害人这种有意识的鬼,其实也不可怕,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仇,并且表现得很明显,而不会像有些人一样,心机很深,表面上看是与你最亲近的人,实则成天琢磨着如何拆你的台。 “你说得对,不过,你一直都能看见鬼吗?”我又问道。 “不是,是在我妈妈死了之后。” 拐子说过,米嘉妈死之前去找苏亮的频率很高,当时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却只信任自己的主治医生,对丈夫女儿都是保密了的。我没想到不仅是她的死因离奇,她死后米嘉还获得了看见鬼的本事,这让我愈发对当年发生的事情好奇起来。 “你妈妈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斟酌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拐子和米嘉了,可一直没有找着合适的机会,毕竟这是父女二人的伤心事,我怕提出来会让他们难过,更不想让他们再回忆一遍当年的痛苦。 “我今天可以不回答吗?”米嘉看着我问。 我问这问题时就很忐忑,见着让米嘉为难了,很是内疚,马上就说没问题,等哪天她心情好些的时候再说,米嘉向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走了一会,米嘉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着:“本来不想和你明说的,可我见你就是管不住自己,今天才给你讲了我的秘密。公司里的事,我来了一年多都没看明白,你这才去多久啊,就成天像愣头青似的东问西问,我担心哪天厄运就降临到你头上了。” 她的这段话中,表达出来的对我的关心之意不言而喻,听着我心里暖暖的。我一时心有所动,就看着她说:“谢谢你。” 米嘉笑了笑,接着说:“其实我还有个发现,公司在你来之前都还比较正常,你来之后,接二连三出现一些事情,我担心凶手的最终目的是你,所以才担心你卷入进去。”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有些惊奇。 “怎么,你自己也察觉到了?”米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在你今天告诉我这些事情之前,我一直有这种想法,因为我觉得整个公司似乎只有我能见到他们的鬼影。并且,公司也的确是从我来了之后才开始出事的。” “那你对前面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呢?”米嘉继续问我。 之前怕吓着她,我从来没和她聊过这些。既然她也能看到鬼,并且对公司人员的了解也比我熟,我就把我想的都说了出来,也可以听听她的意思。 “在周登出事前,我一直怀疑他是杀冯坚的凶手,刘思思也是被他用邪门歪道招了冯坚的鬼魂过去吓死的,他喜欢刘思思被拒绝,有动机,也有作案时间,脑子也够聪明。” 说到这里我还把皮鞋标志、周登与冷易寒一起去殡仪馆这些不算证据的证据讲了出来,米嘉听了也不时地点头。 最后,我话峰一转说:“可现在周登也出事了,我就有些糊涂了。”,看书之家!:.. 第104章再遇向军 “对啊,所以说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我们最好别多管闲事。”米嘉继续劝我说。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这些事很有可能与我有关,如果我不去调查它们。难道要等着死神找到我头上来吗?”我摇着头说。 听我这样说,米嘉就沉默了,她只想着不让我陷入险境,却没考虑到危险有可能来找我。 “要不然你辞职吧。”过了会,米嘉突然说。台共岁血。 辞职?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动过这念头。一来事情指向我的特征暂时还不是很明显。二来对于这份工作我有些舍不得放弃,三嘛就是我想要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不想任人摆布。 说起第三点,我突然就想到,蔡涵把衣服送来的时间刚好是我面试前一天,这应该不是巧合吧!因为我正是穿了这衣服后,意识发生转变,自称为王泽,并穿着这件衣服去面试。虽然冷易寒到公司时王泽已经死了,但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知道王泽的一些事情的,甚至于,他们录取我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与“王泽”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苏亮让我在公司里小心一些,很显然,他对公司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之前我认为他们是一伙的,后来又觉得他们的立场不同。现在再看,他们双方之间或许是认识的,只不过大家都遵守着一个什么协议,互相不戳破。 这样一想,我笑了笑,辞职,辞职又能如何,凭着他们双方的算计本事,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既然是苏亮他们把我送到公司来,那肯定就有他们的目的,苏亮让我小心,却没让我离开公司,就说明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别看现在苏亮他们还像是好人。一旦我离开公司逃离他们的计划轨迹,难保他们不再次变脸,别忘了,他们为了完成所谓的使命,是可以牺牲很多东西的,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我爸妈对这个工作很满意,辞职了我没法交待啊。”我脑子里想的事情当然不能直接告诉米嘉,她这么关心我,我不能让她为我提心吊胆,所以就编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唉,老实说公司的待遇的确还行,公司在外的名气也大,在这里上班说出去也不会输了面子,去年我毕业找工作也就是冲着这两点去应聘的。”米嘉针对我刚才那理由表示了理解。 “对了,你去年是怎么被招到公司的啊?”米嘉提到这点,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和你差不多,也就是笔试、面试、第二次面试三道关卡,最后招了我一个人。” “第二次面试也是冷经理和王总一起面试的吗?”我又问。 “嗯,那是我第一次见王总,面试主要是冷经理在问我问题,王总没怎么说话。”米嘉回答我说。我就想着这倒是与我第二次面试的情况差不多。 “公司以前在我们学校有招过人吗?”我继续问。 “因为我进公司就在人事部,比较了解这事,公司每年都会有招聘,但去年是第一次到我们学校,今年是第二次,每次都只招了一个人,就是你和我了。” 听着米嘉这么说,我突然就担心起她来,今年我到公司似乎是一场阴谋,我就想她去年过来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着,我当即就问她去年招聘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米嘉听了,闭眼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没什么奇怪的,都是正常的流程。” 听她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并且米嘉都来了一年了,公司也没出什么怪事,看来她的确是公司招来做事情的,和我不一样。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家属区下面,告别的时候,米嘉再次叮嘱我,让我即便要查公司的事情,也不要做得太明显,还说让我查之前和她商量一下,她也可以帮我,有些事情由她去问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暖意。当时我就想,整个公司就我与米嘉是校友,也是同龄人,她应该是基于这方面的原因才对我如此关心的。我告诉自己,米嘉从小的生长环境不是很好,缺乏关爱,她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辜负她,平常也要多关心她。当然,这种关心仅限于朋友之间那种关心,鉴于米嘉与拐子的关系,我是不敢轻易对她有非份之想的。 米嘉走后,我就给刘劲打了电话,当他得知周登出事后,马上就肯定地说周登死了,我问他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他却说:“没有,我就是相信你的直觉。你昨天说你见到他的鬼影时,我就猜测他会出事,现在既然已经确定出事,那就必然是死了。” 刘劲再次对我的“超能力”表现出了莫大的肯定。 因为不知道周登到底是在哪里出的事,所以刘劲也没办法根据发案地点去询问当地的派出所警察,就只有等着明天上班时公司给个说法了。不过刘劲根据我看到周登鬼影的模样,猜测周登的尸体应该被挖走了眼睛,这也是我比较担心的一点。 快挂电话时,刘劲叮嘱我,让我在公司里一切小心,还说凶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到目前为止,我们竟然都还没摸到他的一丝线索。 “你说到底会不会是王总?”听他这么说,我又问了一句。 “他当然有嫌疑,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你们公司里每个人都有嫌疑,王总是不是凶手还真不好说。我发现凡是与你有关的案子,都比较复杂啊,凶手作案都经过了周密的部署与设计,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很想知道。”我无奈地说道。 挂了电话,我往学校外走时,一路都在思考着这件事。刚开始我怀疑冷易寒,但他的动机并不强,冯坚虽然是公司元老,可对冷易寒根本就没有威胁,他不可能是因为冯坚会影响到他在公司的地位而出手,刘思思这边也是,我就亲眼见他喝过两三次饮水机里的水,反正要是我把死人头发塞进饮水机的话,我是喝不下去那水的,至于杀周登就更没理由了。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抬起头一看,没见着有认识的人。 “这边。”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转身望去,就看见拐子正朝我这走来。 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他上来就说:“走,进去吃饭。” 他边说就边拉着我往旁边走去,我这才发现此处正是学校里我们经常来吃的那家小饭馆。我疑惑地问:“米嘉刚回了家,你不回去陪她吃吗?” “我与一个老朋友在喝酒,介绍给你认识。”说话间,他已经拉着我走进了饭馆,然后坐到了一张桌子跟前。 看到桌子旁坐着的人时,我就笑着对拐子说:“我认识啊,向叔嘛。” 拐子听了,一脸惊奇问我怎么认识的,我就说是之前与米嘉一起回学校时米嘉介绍的,他嘿嘿笑了一下说:“认识就更好,这是我多年好友,我心情好或不好都喜欢找他喝酒聊天,刚才我们正吃饭,我看着你从门口过去,就追出来叫你了。” 既然已经进来了,我也就没再客气,坐下来与他们吃着喝着。 他们敬酒频率很高,不一会我就有些上脸了,我忙捂着杯子说不能喝快了,不然等会没法走路回去。拐子也不强劝,就与向军在那互敬,喝到中途,拐子酒意上涌,话也多了起来,好些话还是翻来覆去地说,主要内容则是回忆他与妻子的点滴,还说这些话只有向军这种见证了他们几十年婚姻的老朋友才会懂。 向军酒量明显比拐子大多了,听了拐子的话就不断安慰他,还说能理解他心中的苦。 “兄弟,我现在倒是羡慕你了,一辈子不成家,一个人活得潇潇洒洒,虽然比有些人少了些天伦之乐,可比起我来,却也是少了许多的悲痛。”拐子看着向军说。 “健哥,你也别这样说,虽然嫂子走了,你还有米嘉,老了还有人送终,我打一辈子光棍,以后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呢。”拐子的话似乎也触动到了向军的内心,他说了这话,一口干了杯中酒。 “米嘉?她恨死我这份工作了,她觉得她妈的死也与我经常值班备勤顾不到家里有关系,自从她妈死后,她对我的态度也越发冷淡,唉!”拐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我无比吃惊,没想到米嘉与拐子之间会是这样的关系。难怪上次我给米嘉介绍刘劲是她爸的同事时,她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原来是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了成见。 而这个时候,我也更加地理解了拐子,知道他为什么成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妻子死了,女儿对自己感情不深,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也不好受吧。与之同时,我也更加心疼起了米嘉,这个女子的心中不知装了多少的哀伤。 吃完饭时已经夜里十点过了,拐子喝得有些多,我与向军扶着他回家属区,一路上他都昏昏沉沉的。向军以前来过他们家,认得路,岂料刚走到他家楼下,正准备上楼梯,拐子却突然清醒了过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把我与向军往外推,边推边说他没喝多,让我们不用上楼去。 拐子过分紧张的反应让我觉得他家里似乎隐藏了一个秘密。,看书之家!:.. 第105章周登已死 拐子扶着楼道旁的扶手慢慢向上走着,走几步又回头来,看到我们还在原地,他就不停甩手让我离开。------拐子坚持不让我和向军上楼。我们也不好强行送他回去,我们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上。又站了好一会,直到楼上隐隐传来“嘭”的关门声,我才与向军道别,各自离去。 第二天,我因为晚上喝了酒,起床晚了些,刚到公司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嘈杂。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莫不是周登的事情有结果了? 我走进公司,看到许多人都面色凝重。冷易寒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几个女同事情绪很激动,隐隐约约听到传来几句“辞职”的声音,冷易寒站在中间也无所适从。这时,米嘉走到我身边,我赶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嘉的脸色也不好,告诉我说今天早上刚到公司,冷易寒就向大家宣布了周登已经身亡的消息。周登请假一天,本应请假当天下午就出现的,可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家里人到处找也没找到,昨天上午才报了警。而昨天清晨有市民在西山公园晨练时,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偶然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周登父母报警后,警察经过对比。才知道这具无名尸体就是周登。 西山公园?我想了一下,这公园的位置正好在刘思思家小区后面啊。这处公园与市里其他平地公园不一样,是一座小山。平时也有少许人在那里晨练,不过这山比较大,山上的植被也很茂盛,而且只开辟了一条上山的道路,要是凶手杀害周登以后把他丢在偏僻的角落,尸体的确不容易被发现。 不过周登为何会死在那里?偏偏就在刘思思家附近,我觉得不应该是巧合那么简单。 米嘉也知道刘思思家的位置,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告诉我说:“冷经理说他和王总去过刘思思家里,周登死前并没去拜访过。” 说到这,米嘉还把我往旁边没人的地方拉了拉,小声告诉我,昨天有两个行政部的员工与冷易寒一起去的,他们刚才在说周登的尸体没有眼睛,这事冷易寒没敢公布出来,怕吓着胆小的人。 这时,嘈杂声突然小了很多,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王总来了。 公司接二连三地有人离奇死亡,无论是对于公司的名声,还是员工的情绪,都有很大的影响。王总也是一脸沉重,作为公司的负责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其实私下也已是焦头烂额了吧。 王总进来后,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王总走到冷易寒旁边,用沉稳的声音缓缓说道:“公司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大家都感到很不安,但是希望大家不要轻易相信和传播不实的谣言,警方已针对我公司最近的一系列案件成立了专案组,相信很快就能侦破此案,抓住凶手。大家都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实在有呆不下去的,可以马上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公司绝不为难大家;另外,从下月开始,每位员工加薪百分之十,以此感谢大家和公司共度难关。” 说完这话,王总也不等人群反应就直接走进了办公室,随后也把冷易寒叫了进去。 王总一番话后,人群也各自散去,并没有人再说辞职的话,办公室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我不禁感叹王总的老练厉害。 然而,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整个上午,我的心思都没在工作上。冯坚、刘思思、周登,一个被割了舌头,一个被割掉了耳朵,一个被挖掉了双眼,冥冥中我似乎总觉得他们的死之间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可一时间,这联系到底是什么,我又想不出来。 我仔细地回忆了整个过程。冯坚被人杀害后,把尸体装在垃圾桶里用电梯运到了公司门口,在电梯口,发现了周登皮鞋上的红蜻蜓标志。而后刘思思死亡,在被送往殡仪馆之前,我是看见她有耳朵的,可后来她的鬼影没有耳朵,从冯坚与周登的鬼影与尸体的对应程度来看,刘思思被火化的时候一定是没有耳朵的。而送她去殡仪馆时,除了她的亲人,就是冷易寒和周登二人,很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个割掉了刘思思的耳朵,到现在,周登也死了,并被人挖掉了双眼。 那么,现在最有嫌疑的,真的就是冷易寒了,可昨晚我就分析过,冷易寒真没有杀人动机啊。 趁午休的时间,我跑到外面给刘劲说了这一发现,刘劲针对我的分析,说有必要调查一下当日送刘思思尸体去殡仪馆的具体情况,并说他会让拐子联系到处理周登案件的民警,问一问案件的详细情况,让我等他回话。同时,刘劲再次叮嘱我,案件越来越复杂,在凶手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在公司一定要尽量表现得正常一些,免得让自己陷于被动。 快下班时,我接到镜子发来的qq消息:“今晚老时间,我来接你。” 看来蔡涵的情况也在不断地好转,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复原了,这件事总算让我压抑了一天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回家的路上,刘劲回了消息过来,说是他以办案民警的身份去了一趟刘思思家里,询问了当日去殡仪馆的情况,冷易寒与周登二人的确跟着一起去的,但去的路上尸体都是放在灵车后面的柜子里,没有人可以对尸体动手脚,到了殡仪馆后,尸体便被工人搬进了焚烧间,整个过程,他们两人都没有单独与尸体呆在一起。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疑惑起来,这不合理啊,那刘思思的耳朵是什么时候被割掉的? 这时,刘劲又说道:“我调查了当日搬刘思思尸体的工人,是那个莫凡。” “是他?你怀疑刘思思的耳朵是被殡仪馆工人割掉的?”这个时候,莫凡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他难道与凶手有什么瓜葛? “整个过程只有他和烧尸工有机会动手,不过这事不好定啊,毕竟我们只是通过你看到刘思思的鬼没有耳朵而推测出她的尸体没有耳朵的,这个理由见不得光。”刘劲咂巴着嘴说。 我明白刘劲的意思,一时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刘劲告诉了我周登案的详情,这里面也有点问题,周登当日下班把钥匙交出来时,对同事是说的请假,可对家里人却说的要去出差,而尸检报告显示,他当天晚上就死亡了。除此外,还有些细节问题,专案组也在进一步侦破中。 这样一来,周登的死就更复杂了,对家里和公司的说辞不一致,难道是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私事要去做?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就被凶手盯上了。 吃了晚饭回到家里,我想着反正去殡仪馆的时间还早,便调好了闹钟,准备睡一小会儿。睡前当然也没忘了把袋子拿出来,解开袋口放在床上,以便小白等会可以出来。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看到小白安静地趴在旁边,我摸了摸它,然后让它钻进了袋子。我走到巷口,果然看到苏亮的车子在那里等我。 上车后,我看了看苏亮,却发现他的脸色格外差,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我心想是不是最近为了蔡涵的事,他没少担心,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嘴巴动了动,想问问原因,终是没能开得了口。 一路无话,很快车便开到了殡仪馆。多次来这里,我们已是轻车熟路,只不过这次殡仪馆给我的感觉仍然是雾蒙蒙的,像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一般,而在停尸房的走廊上,我也没听到鬼魂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种想法,莫不是每次苏亮带我来的殡仪馆,并不是平常的殡仪馆?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的理智否定了,怎么可能有这种情况呢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蔡涵铜棺所在的停尸房门口,苏亮掏出钥匙开门,以往他都是很轻松就把门打开了。这一次,我发现他的手竟然有些哆嗦,而且好像手上的颜色与上次相比,更乌青了,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没什么”,然后终于把钥匙插进了孔里,一转,“咔擦”,门打开了。 里面还是之前的陈设,苏亮也不耽误时间,径直走到铜棺面前,打开了机关,把棺材盖一推,就看到蔡涵静静地躺在里面。 蔡涵仍然在熟睡中,没有丝毫的意识,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好了,基本与常人无异,看来我的血真的发挥出功效了。 苏亮递给我一把刀,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它割破了指头,然后慢慢将血滴到了蔡涵嘴里。 完成后,苏亮再次按了一下机关,铜棺的盖子自动地慢慢合好了,这时我忽然想到,这棺材不是死人睡的吗?蔡涵又没死,还活着呢,还有呼吸,睡在棺材里,岂不是不能呼吸了。台休台弟。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苏亮,他只是笑了笑,说,这可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 我又看向棺材,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名堂,正准备问他这棺材有什么特别之处时,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咚”的一声。,看书之家!:.. 第106章眼球 我马上转头看去,就看到苏亮已经晕倒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前去扶起他来,喊着他的名字。紫我喊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然后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扶我坐好。” 听了他的话。我忙把他扶到了墙边,让他靠着墙坐着。随后,我看到他双腿盘起,两手放于膝盖处,随即闭上了眼睛,竟是一个标准的打坐姿势。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一旁傻站了一会后,就又把目光看向了台子上的那口铜棺。 这几次过来。要么与苏亮在说着事情,要么就是匆匆给蔡涵滴完血就离开。我根本没机会仔细打量这棺材。我看着上面的花纹,有几处地方像是一条龙,却又与我们平常见到的龙的画像不一样,我猜测这是一种图腾。我看向苏亮几次按动机关的地方,从外表上看根本就看不出异样,我记得苏亮是把一个手指伸到了里面去,我就埋下头,往那处的花纹里看去,这才看到里面有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 我伸出手来,把食指放在上面感受了一下,我本想按下去试一试的,看了看墙边的苏亮,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苏亮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 他站起来后。走到棺材跟前,指着那个机关处对我说:“再有两次,蔡涵就该醒了。你记得这个机关,如果我有什么事来不了,你就一个人过来,至于什么时候再来,会在qq上通知你。” “你有什么事?”听了苏亮的话,我想起他刚才的情况,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你别想多了,我是说万一我有其他的事情抽不开身。” 说完,苏亮就打开门让我走了。走到通道里,我看着前方的迷雾,忍不住又问:“为什么每次你带我来殡仪馆,与我自己到殡仪馆所见到的不一样?”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苏亮对我的回答。 听着这句话,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就觉得他与吴兵有些想像,比较看重天意、神明这些东西,当时我就想,看来这个世界上不仅有鬼,还真是有神一样的存在,时刻注视着世间万物,一旦有人违背天地法则,即刻让他受到惩处。 同时,苏亮的话也让我隐隐猜测,他这是间接肯定了我的话,只不过他不敢直接说出来。这个时候,我突然又觉得苏亮吴兵这些人也很可悲,因为是修行之人,对天地存有敬畏之心,连说话都得谨慎起来,开口之前必须斟酌一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走出殡仪馆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次看过去,殡仪馆里又一切如常,没有雾蒙蒙的感觉,我有些惊奇,又从门口走了进去,从里面再看,仍然是这样,苏亮在外招呼着我,我只得先走了出来。 苏亮把我送到巷口,我独自往苏家走去,刚走了几一会,我看着前面好像有个人影,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这时袋子里的小白却叫了起来,声音听着还有些愤怒之意,我把它放了出来,就看到它“嗖”地一声往前窜了过去,直接冲到了那个人影跟前,然后就撕咬起来,当时那人影是背对着我的,我看着他的身影在小白的撕咬中就慢慢淡了下去,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当鬼影彻底消失后,小白跑了回来,直接往我身上扑,我忙着接住了它,它又安静地趴在了我怀里。上次在东门树林里,罗勇鬼魂上到何志远身上,小白对着他一阵叫唤,之后何志远就晕了过去,那个时候我还不能看见鬼影,今天这算是我第一次见着小白撕咬鬼魂。 我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抚摸小白的后背,心里想着有这样一只神猫在手,我看还有什么鬼魅敢来骚扰我。 第二天上班时,我分析着从刘劲那听来的消息,周登死前先在公司这边请了一天的假,尔后对家里人说是公司安排他出差,结果他当天晚上死于西山公园,想了好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名堂,我就给米嘉发消息,让她帮我找那个行政部的女孩打听一下,周登请假那天把钥匙给她时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米嘉接到消息后看向我这边,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刘劲打来电话,说是专案组那边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西山公园附近的一些居民晚饭后喜欢到公园里散散步,民警在作调查时,有几人认出了周登,说是看到过他几次,而时间都是在刘思思出事之后。 还有一个线索,经过对现场的勘查发现,找到尸体的地方并不是案发现场,尸体像是从另外的地方搬过去的,之后民警在附近继续搜查,在一处地方发现了血迹,经过dna比对,正是周登的。 站在发现血迹的地方,可以方便地看到刘思思的卧室,联系到周登喜欢刘思思,刘劲推测他每晚到这个地方应该只是想望一望刘思思的家,偏偏他的这个习惯被凶手掌握到了,于是就尾随上山杀了他,随后把他的尸体拖到了更加隐蔽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唏嘘不已,我曾以为刘思思也是周登害死的,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这小伙子对刘思思应该是动了真心的,刘思思都死了,他还每晚跑到西山上看刘思思的卧室,没曾想给凶手制造了绝佳的机会。 刘劲还告诉了我一件事,他摸了摸莫凡的底细,发现他的背景比较简单,十多年前就进了殡仪馆一直干到现在,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这样一来,刘思思耳朵被割一事就不好说了。 我吃完饭从食堂出来,米嘉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告诉我说,她去问了行政部那女同事,周登走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我有些失望的神色,米嘉说要不然问问冷易寒,因为冯坚出事后,行政部暂时由冷易寒负责,周登应该是找他请的假。 我想着冷易寒也有是凶手的可能,如果米嘉贸然去问他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就摇了摇头,让米嘉暂时别管这事了。 那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没有再去阅览室,我坐在办公室里,拿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冯坚、刘思思、周登三个名字,然后又写了王总与冷易寒,最后是我自己,当然,这些名字我没有直接写出来,而是写的拼音的首字母,比如冯坚,我写的“fj”。 写好这些名字,我就继续冥思苦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并用线条把他们连接起来。正当我做得入神之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比上次有人从饮水机里喝到头发时发出的尖叫还要大声得多,我被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趴在桌上睡觉的米嘉也被惊醒了。 走道里随即响起了好些脚步声,我与米嘉一起走出了办公室,看到大家都在往阅览室方向走去,我俩也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阅览室,我们看到架那里围了一群人,我心里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甚至隐隐觉得会与周登有关。我快步走上前去,从缝隙中挤了进去,就看到人群中间的地上有一滩水,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像是消毒水的味道。 地上还有一个木头盒子,盒子里有残留的水,估计地面的水也是从盒子里流出去的。我正想不过是个盒子,有什么好惊奇的,就看到盒子旁边一米处有一个白色的小球体,当我看清它的样子时,眉头皱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只眼珠,外面是白的,中间是黑色的瞳孔。 “怎么回事?”王总深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家回过头去,就看到王总与冷易寒二人走了过来,两人都马着脸,此时我留意到冷易寒脸上还有丝担忧的神色。 待王总走到人群中时,刚才尖叫的那个女孩才颤抖着说,她中午准备过来拿两本去看的,在翻动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几本弄掉在了地上,她就把捡起来准备放回到架,在放的时候,她就发现之前放着刚才那几本的后面有一个小盒子,她一时好奇,把盒子拿了出来,并打开来看,这一打开就看到盒子里有一对眼睛正盯着她,她当即就吓得大叫了出来,手一抖盒子也掉在了地上。台休系圾。 王总低头看着地面,看到了那只眼睛,又问另外一只在哪里。听了这话,周围的人都找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就听见有人说找到了,我们看过去,就看到另一只眼球在架的一个角边,应该是刚才盒子掉到地上时滚落过去的。 “易寒,先把它收拾起来。”王总对一旁的冷易寒说道。 王总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冷易寒身上。,看书之家!:.. 第107章人鬼重合 冷易寒听了,也没怎么犹豫,直接就蹲了下去,先是捡起盒子。随后把两个眼珠都放进盒子里,有几个女同事见他直接拿起眼珠时。又叫唤了两声。我当时就想,这冷易寒胆子还真够大的,这眼珠很明显是死人的,他竟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而看到他捡眼珠时,我突然就想,这样看来的话,即便刘思思的头发真的是他塞进饮水机里的,他为了洗脱嫌疑,装作若无其事地喝饮水机烧的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刘劲已经证实他并没有机会割刘思思的耳朵。 待冷易寒把眼珠都捡起来后,王总阴沉着脸对众人说:“安慰大家的话我也不想再重复了,还是昨天那个意思,公司出了这么多事,要走的我不强留,留下来的我王某定会厚待!” 说完这话,他就带着冷易寒走了,留下噤若寒蝉的人群。公司另外两个中层干部让大家都散了,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去。 那天下午,就有两女一男到人事部来办理离职手续,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宁愿不要高薪也要离开公司。办理离职手续需要部门主管签字、人事部经理签字,最后是王总签字。冷易寒跟着王总走后就一直没回人事部来,这几人填好表格后,我与米嘉就带着表格到总经理办公室去找他们。 刚走到办公室外面。就听着房间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听声音正是王总与冷易寒,这倒是让我颇为吃惊,冷易寒的胆子怎么突然大了起来,竟敢与王总顶嘴。 因为隔着门,我们也听不清争吵的内容,过了一会,等着声音小了,我才敲了敲门。我敲门后,房间里一下彻底安静了,过了几秒钟,才传来王总的声音--进来。 我把门推了一个缝,然后探头进去讲明了员工离职的事,王总招手让我过去,我就拿着表格走进了办公室。进去后,我看到冷易寒坐在王总对面的位子上,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动。本来表格是要先让他签字的,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没敢开口,直接把表格递给了王总,王总看了一眼,拿起笔签上了自己名字,然后把表格递给我说可以了。 王总都签字了,冷易寒签字与否都不再重要,我便拿着表格走了出来,米嘉帮我把门拉了回来。往人事部办公室走时,米嘉问我里面什么情况,我大致描述了一下,米嘉就说她来了一年多了,还从来没听到有人敢和王总叫板。 听米嘉这么说。我就更是觉得冷易寒今天有些奇怪,这时我想起中午发现的那对眼睛,难道冷易寒反常和这事之间有什么关系?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公司里出现了死人眼睛,王总他们竟然都没有让人通知警察过来。 等忙完那三人的辞职手续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这个时候我才有功夫细想中午的事,这一想还真想出了点问题。之前我在灯下看到冯坚的鬼影,在饮水机那里看到刘思思的鬼影,也曾怀疑过这两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我走到灯下看了又看,都是正常的,平时公司里人来人往,我也不可能搬张凳子过去把灯拆了看吧,饮水机也是如此,它是全封闭的,外面有十多颗螺丝,我也没机会拆开它,并且后来冷易寒也让工人来拆开过,并没有什么发现,现在想来,工人在拆机装机时,也没其他人在场,冷易寒弄点什么手脚谁又知道呢? 现在周登一事,我在那里看到了他没有眼睛的鬼影,今天就真的从书架上发现了两只眼睛,虽然还没得到确认,但我基本上断定是周登的。所以,我就再次怀疑,厕所门口的灯以及饮水机里面很可能有问题,极有可能冯坚的舌头就在灯上面的吊顶层中,而刘思思的耳朵在饮水机里。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前两天听着有一个人说饮水机里的水有味道,难不成就是因为机子里面有刘思思的耳朵?我不由得一阵恶心。 可是,刘思思出事后,我也喝过几次饮水机里的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味道啊,其他同事也没有这个反应。台木他才。 想着,我拿起桌上的水杯,放在手里看了看。看了一会后,我有了点头绪,我从来不喝白开水,接热水前都会在杯子里放一些茶叶,难道是茶叶味遮住了水中的怪味? 有了这个想法,我立即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每个人的水杯。到米嘉桌子跟前时,她问我怎么了,我就笑着说看看他们都喜欢喝什么茶,结果米嘉的杯子里同样有茶叶。 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了那天说水有味道的人是谁,然后就跑到他们办公室去找到了他。到了他办公桌前,我看着他桌上的水杯,就笑着说这杯子还真好看,边说边端了起来,当我看到里面是白开水时,心中已然明了。 等我从他办公室出来时,公司里多数人都下班了,我看到大家离开的脚步很是匆忙,就想,现在没人愿意在公司多呆一分钟吧。 我回到人事部办公室,米嘉正从里面出来,我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就把她拉回到办公室里面,然后关上了门。米嘉看我神色不对,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你是说冯坚的舌头还在过道夹层里?刘思思的耳朵还在饮水机里?”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嘉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这也不怪她惊奇,她只是知道自己能见着鬼,并且不害怕而已,却没有想过那些鬼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现在乍一听着每个人的一样器官还留在公司,肯定是很震惊的。 这时办公室的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就问了一句:“谁啊?”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是这两天行政部管公司钥匙那姑娘,我松了口气,打开门就见她站在门口,她问我们怎么还不走,她要锁门了,还说要不是她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声并过来确认一下,她还真把我们锁到公司里面了。 我与米嘉对视一眼,她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我先别管那事。可我看着那女孩手中的钥匙,心想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也就没管米嘉,直接对那姑娘说:“今天公司有三个人离职,我们还有些资料没弄完,要不你把钥匙给我吧,等会我们走的时候我把门锁上就是了。” 女孩一听我这话,当即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马上就把钥匙递给了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我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心里想着,公司出了这么多怪事,让她一个姑娘家每天锁门开门,也怪难为她的。 米嘉听了我的话,明白我是要做什么,见着阻止已是来不及,就让我抓紧时间。我也没再磨蹭,直接在办公室里提了一把椅子就往过道走去,这时过道的灯还亮着,我把椅子摆在厕所的灯下面后,让米嘉帮着关了灯。 灯光一熄,通道里变得昏暗,我站在椅子上的感觉一下就变了,我情不自禁地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冯坚的鬼影。这时我瞥到厕所洗手台那的镜子里有个人影,就往里面看去,这一看看得我倒吸了口凉气。 镜子里的情形很是诡异,我站在椅子上,可在我的人影中还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我看出来那正是冯坚,我往一旁侧了侧,就看到镜子里他的身影清晰了起来,我再回到灯下,我们俩的影子就重合在了一起。 虽说我现在见着这些鬼物已经不怎么怕了,可我觉得这样与鬼重合在一起也不是回事,就下到地面,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些,没有正对着灯下,等我再站上去往镜子里看时,我与冯坚的鬼影就没有重合了,我转过头来,准备伸手去取灯管下的罩子,这一转头就看到冯坚一张乌青的脸就在我面前,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刚才我正对着站在灯下时,明明只能在镜子里才能看到他,没想到我这把位子给他让出来,他直接就现身了,弄了我个措手不及。当时我转过头去时,我脸与他脸中间不过就十来厘米距离,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去,这一仰就失去了重心,我心里暗道不好,看来是要摔下去了。 哪知身子仰到一半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撑住了。 “小心一些。”米嘉轻柔的声音传来,让我莫名地感到心安与踏实。 重新站稳后,我看到冯坚还那样吊在灯管下,我不想面对着一只鬼去弄灯管,就又下来,把椅子搬到了他身后的位置。 这样一来,我站到椅子上,看到的就是他的后脑勺了,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米嘉,把手伸到冯坚的头顶上的位置,准备取灯管。,看书之家!:.. 第108章千万别踮脚 我先是取下了灯管下的罩子,之后摸了一下灯管,还有些发烫,我就直接推了推灯座。发现灯座是可以活动的,我用两只手托着整个灯座往旁边移动了一些。这样就露出了一条缝隙来,可以看到吊顶夹层的情况。 关了灯后,过道里本来就昏暗,夹层里更是黑得什么都看不清。我摸出手机来,打开闪光灯照着夹层,然后踮起脚往里看去,还是模糊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背上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我就听到旁边的米嘉惊呼了一声--啊。 我心里紧了一下,想要让脚跟着地,却发现怎么都不行,像是有一个人把他的脚尖放在了我的脚后跟下垫着一样,而此时,我背上的凉意更甚了。 这时我发现本来在我面前的冯坚鬼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我明白了过来,是他跑到了我身后。以前我就听过一个传言,夜里走路别踮脚,否则会有鬼来垫你的脚跟,我刚才一心想着看夹层里的东西,没想到给了冯坚机会。 我想甩开他,却发现脚动弹不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开!走开!”米嘉的声音响了起来,与之同时,我感觉到她的手拍在了我的腿上。 米嘉拍了几下后。我发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赶紧往前走了两小步,然后把脚跟落了下来,再一下跳到地板上。 脚踩实后,我回过头来,看到米嘉一脸的担心,就告诉她我没事了。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别去招惹他们了。”米嘉迟疑着说。 “他们应该害不了人的,要不然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天,公司里早有人出事了。刚才是我一时大意把脚踮了起来,只要我注意一些就没问题。”我安慰着她说,我想的是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事搞明白。 米嘉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我又站上椅子,这时却发现冯坚的鬼影已经不在我面前了,往旁边偏了一些。正好在被我挪到旁边的灯座下。 看到这情形,我心中有了主意,或许我要找的东西就在灯座上!想着,我就伸出左手来,从刚才那个缝隙里伸进去,往灯座后面摸。这次我有了经验,不敢再踮脚,只有使劲把手伸长一些。 摸索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虚,因为那东西很可能就是冯坚被割掉的舌头,我想着呆会手碰到它时那种软软的粘粘的感觉就恶心。我摸了一阵,却是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件。 这比我预期的情况好了很多,我用手感受了一会后,就把它拿了出来。这也是一个盒子。外形与装周登眼珠的那个木盒子差不多,只不过大了不少。 我发现在我拿下这个盒子后,冯坚的鬼影就消失了。 我把盒子看了一圈后,就准备把它打开,这时,我却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盯着我,盯得我脊背发毛,而米嘉却在我旁边,不可能是她。 我估计多半是刘思思的鬼影,我想着呆会反正还要去饮水机那边,面对她是迟早的事,也就释然了,转身往后面看去。 这一回头,果然看到通道的尽头处有一个身影,这次,她用一只手把长长的头发全都捏成了一把,让整个面部露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出她没有耳朵。 通道里很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之所以能看清她的脸,是因为她的脸是白色的,在黑暗中比较显。而她身上的衣服是深色的,隐藏于黑暗之中,偏偏她的鞋子又是亮丽的红色。 这样看过去就有些诡异了,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中间什么都没有…… “啪!” 灯亮了,眼前的诡异景象消失,我的眼中只剩下那台亮着红灯的饮水机。 “你俩在那里做什么?”王总浑厚的声音传来,我转身看去,就见着他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我想要藏起手中的盒子已是不可能,只有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与米嘉并排站着,然后才说:“王总,我刚才见着这里的灯泡闪了一下,就想上去看看,哪知在灯座上发现了这个盒子。” 说着,我把盒子递给了王总。王总接过去后,神色变了变,然后问我里面装的什么,我说还没来得及打开。 王总听后,当着我们的面就打开了盒子,然后眉头皱了起来。随着盒子的打开,空气中再次出现了消毒水气味,我已然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丧心病狂!”王总狠狠地骂道。 我听他这语气,像是知道凶手是谁似的,就好奇地问:“王总,这是怎么回事?” “你来看看吧。”王总看着我,把盒子往我这边递了递。 我慢慢走了过去,就看到一只被泡得有些发白的舌头躺在盒子里,四周是有些发黄的液体。 “这,这是谁的?”我故作惊讶地问,因为冯坚没有舌头一事我是从刘劲那里打听来的,如果我直接问是不是冯坚的舌头,势必引起王总的猜忌。 “冯主管的,那天在公司门口发现的他的尸体没有舌头。”说到这里,王总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忧伤之色。 “啊,那凶手是怎么把舌头放到公司里来的?”我进一步问。 “这事只有交给警察调查了,易寒刚把中午发现的眼珠拿到专案组去报案,现在还在那里作笔录,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带警察过来得了。你们先走吧,有需要的话再通知你们。”王总说着,就盖上了盒子。 “王总,那我们等着警察来了再走吧,要不然就剩你一个人在公司了。”我接着他的话说。 最初我也怀疑过王总,可后来发生的系列事件让他身上的嫌疑越来越小,应该没有人愿意让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短时间内业绩迅速下滑吧。并且,刚才王总看到盒子时的惊讶,以及说起冯坚时的哀伤也不像是能装得出来的。 这时再想起他至今孤身一人,又经历了丧子之痛,就觉得哪怕他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糟老头子,就不愿让他一个人守在这空旷的公司里。 “不用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少接触这些社会的阴暗面,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再折腾也不过是个死字,没啥大不了的。”王总有些黯然地说。台斤亚亡。 我看了看米嘉,她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目光也是斜着往下看的,这说明她心里应该还是有些不安。 “周冰,你快带米嘉走,别吓着这小姑娘了。等会警察实在要你们过来,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就好。”王总继续说着。 他这么一催,再加上看到米嘉的样子,我也不纠结了,与米嘉一起向他道别后,就往公司外面走去。 走的时候,我隐隐感到身后有人在盯着我看,就回了一次头,回头时却发现王总是背对着我的,手里拿着电话,估计是在给冷易寒打电话。 我的视线绕过他往走道尽头看去,只看到了那台饮水机,此时里面的水再次烧沸腾了,冒出了好多的白烟。 我喊了王总一声,他回过头来,我就说最近有同事反映饮水机里的水喝着有怪味,让他等着警察来了,拆开饮水机检查一下。 他当时正在打电话,就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我走,我就转身与米嘉一道出了公司。 回学校的路上,我就与米嘉说,那饮水机里一定有刘思思的耳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冷易寒上次拆机时没有发现那耳朵,即便他有问题,那拆机的工人也在场啊,工人总不会和他是同伙吧! 米嘉就说,现在三样东西都被找了出来,那三个鬼影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公司了,只希望警察能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让他们安心股胎,死得瞑目。 “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种种迹象都表明,凶手是个心思缜密、手段多变的人,并且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警察也不是神仙,无从下手啊。”我对案子的侦破并不是很乐观。 米嘉听了,没有吭声,脸上露出了忧色。 我想起王总还在公司里,就又说:“还好现在已经下班了,如果是上班时间发现了舌头和眼睛,肯定会有更多人辞职的,公司的业绩会滑得更快,损失更惨重。” 那天回到家后,我才有时间给刘劲打电话讲了下午公司里发生的事,刘劲听后也说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本来还想与他一道分析分析的,他就说他今天与拐子值班,在处理一起校医院那边送来的医患纠纷案件,等忙完了再给我打过来,我听着他在忙正事,也就没耽搁他。 吃了饭,我躺在床上玩手机,也上qq看了看,镜子没发什么消息。九点过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我疑惑地接起来,这才知道是王总打来的,我平时几乎没啥事需要直接给他打电话,所以就没存他号码。 王总对我说:“周冰吗,你还是回公司来一趟,你让我拆开饮水机看看,刚才我们拆开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对耳朵,专案组民警说此案重大,需要问一份你的笔录。 对了,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先让米嘉来了,现在她的材料快问完了,你过来的话,时间刚合适。再一个,她看见那几样东西后情绪有些不好,你过来也正好可以安抚一下。”,看书之家!:.. 第109章五行凶阵 挂了电话,我就快步往外走去,走到巷子口,打了个车直奔公司。 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担心米嘉。王总说她情绪不好,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其实打车也不过花了二十来分钟。我却觉得过了很久一样。到了公司楼下,我付了钱就往上面冲去,门口的保安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见着我是熟面孔,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坐电梯到四楼,走到公司门口看到里面亮着昏暗的灯光,我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公司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我估计是王总为了掩盖之前盒子里液体撒出来后散发的消毒水气味。公司大厅没有人,我就往过道那边走去。刚走两步,就听到王总在身后叫我,我回头看着他。台他助巴。 “来啦。”他对我招呼着。 “恩,王总,米嘉呢?”我问道。 “在我办公室,警察还没问完。” 听了这话,我稍微宽了心,就问米嘉的情绪好些了没,王总说刚才有些吓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估计再过几分钟就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公司进门处有个客户等候区,王总让我坐在那里的沙发上等一会,他也坐了下来。坐下后,我觉得刚才那香味有些浓郁了起来,就问王总这是什么味道。王总笑着说是一种檀香,不仅可以驱味,还可以提神。之前担心米嘉,现在听到她情绪稳定了,我靠在沙发上,身心都放松了,安心等着她出来。 这一等又是十多分钟,中途我有些懈怠,闭了会眼睛,快要睡着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米嘉,我猛地睁开眼来,却发现王总已经不见了。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公司里面走去,从过道口经过时,我望了一眼。发现这里的灯光也昏暗了起来,心中有些疑惑,下午走的时候都还是大瓦数的灯,现在怎么又换成了最先的那种小瓦数昏暗灯泡。 我往里走了一段,这时却发现,昏暗的灯光下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有些惊奇,冯坚的舌头不是已经被拿走了么,怎么他的鬼影还会闪现? 想着,我就往灯那里走了过去,想要看个仔细。待我走近时,就看到冯坚果然还吊在灯管下面,我有些骇然,又绕过他往后面看去。刘思思的鬼影也还在那里,此时有灯光,我能看到她的整个身子,惨白的脸,一身黑衣,脚上是红色高跟鞋,也直直地看向我这边。 看到他们两个,我虽是不害怕,却更加担心起米嘉来,转身就往王总办公室走,走到一个转角处,我眼睛余光瞟到一个身影,我扭头看过去,就看到冷易寒侧身站在一个盆景旁边。 好不容易见着个活人,我自然不肯放过,就向他走去,准备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向冷易寒走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动作,我叫了他一声也没有反应。 等我走到面前,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他就慢慢转过身来。当我看到他脸时,惊得倒退了两步,此时冷易寒面色乌青,目光没有神采,最诡异的是,他的鼻子以下只有上下牙齿,包裹在外面的嘴唇不见了,看着甚是恶心。 这个时候,我就猜冷易寒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他的嘴应该就埋在这盆景的泥土中。这个发现让我更是担心米嘉了,径直奔向了王总办公室,我压下门把手就推开了门。 房门打开后,里面同样是一片昏暗,我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王总老板椅上的米嘉,她闭着眼睛,我一边向她走去一边大声喊着她。直到我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醒来。 办公室没有王总,也没有所谓的警察,我突然有了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我不敢再逗留,两手从椅子上抱起米嘉就往外走去,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就听着外面王总的声音响了起来--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五行凶阵,使者难行,起! 之前我只觉得王总声音浑厚,这一次听着却是振聋发聩,甚至于我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在他念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脚步都无法迈动似的。 直到那个“起”字念出来后,我才反应了过来,我不知道王总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我可以确定的是,八成没好事。我低头看去,怀中的米嘉脸上也皱起了眉头,我再次使出浑身力气,抱着她走出了王总办公室。 当我走出门的刹那,猛然发现外面的情形又变了样,之前昏黄色的灯光,现在竟然成了血红色,空气中也没有了刚才那檀香味,而是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这些变化都提醒着我,公司里有大古怪,我抱着米嘉往公司大门走去,刚走到之前那个转角,我就看到没有嘴唇的冷易寒面向我站在那里,眼中露出凶光。 我想着他与冯坚刘思思他们应该差不多,都是没有意识的鬼影而已,我只要抱着米嘉从他旁边走过去便行。哪知当我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伸出手往我脸上打来,我来不及躲闪,被打了个正着。 我还没回过神来,另外一边脸又挨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得躲避着冷易寒,把米嘉先放在地上。 我刚站起身子,冷易寒直接就向我扑了过来,我想起在殡仪馆的通道里对付那些鬼影的情形,也不畏惧,伸手迎了上去,我的手打到他的身上,他也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退得像殡仪馆鬼影那么多,看来他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我心中有数后,就慢慢向他挪动着步子,他本是鬼,心中更是无畏,再次向我扑来,我也卯足了劲,看准他的头部,待他扑过来时,先一闪身让过,紧接着一拳打到他的太阳穴处,这一下打了个结实,直接把他打翻在了地上,我本以为他会立即再站起来,却惊奇地发现他的身形慢慢变模糊了,最后直接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诧异,心想难道我是直接把他的魂灵打散了?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多想,我重新抱起米嘉,继续往门口走去,刚转过转角,就看到冯坚站在前面。 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点谱了,看这情形,后面还会有刘思思和周登,我必须要打败他们才能走得出去,否则很可能就是我的魂魄被他们打散了。我看了看怀中的米嘉,告诉自己,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我必须把米嘉带出去,想着,我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斗志。 我把米嘉放在地上,准备迎接冯坚这无舌之鬼。 有了打冷易寒的经验,我觉得冯坚应该也不会太难,准备速战速决。我利用我们之间的距离,看准他的头部,直接向前冲了过去,当我冲到他面前时,却惊骇地发现,冯坚竟然不见了。 下一秒,我感觉到我的后脑勺上挨了一下,我马上转过身,就看到冯坚站在我后面,正裂着嘴鬼笑。 我当下骇然,这家伙竟然会瞬移?那还打个屁啊! 我心里有些没底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与他僵持着。冯坚却没给我太多时间,僵持了一会,他有些不耐烦了,就主动向我扑了过来,我看准时机,一闪身一出拳,打在他下巴上,把他打得接连退了几步。 这一下过去,冯坚的身影就消失了,我当然不会以为他这么容易就完蛋了,果然,我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我侧头一看,就见着冯坚站在我身后,嘴已经咬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赶紧用手去推他,同时用力向前跨了一大步,回过头来盯着他。这时,我看到冯坚满嘴都是血,我知道那是我的血,很是心疼。 这时让我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冯坚嘴上的血液开始向脸上蔓延开去,渐渐地染红了他整张脸,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他的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我站在一旁看着,就见这红色从脸上逐渐到他脖子,最后连他露在外面的手也变成了血红色。 我没有浪费这个大好机会,冲过去,对着他的头部就是猛的一拳,这一拳直接把冯坚打倒在了地上,他也没有再动弹,十来秒后,他的身形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来不及细想在冯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回头看了看米嘉,快步走过去抱起她来,走到通道口时,我感到旁边有个人影,我扭头往通道里看去,就看到刘思思站在那里,这次她没有用手捏住头发,头发又散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几乎只露出了一个鼻子,我怀疑她这个样子到底能不能看见我。 因为刘思思是站在通道里的,而我去公司门口并不会从通道过,所以我抱着侥幸心理,决定不主动去招惹她,转回头来就往门口走去。 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简单了。,看书之家!:.. 第110章五行凶阵2 当我转过头来时,惊讶地发现,我面前的场景变成了通道,而刘思思就面对着我站在通道里。 我有些不相信。又往旁边转了个身,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我知道是躲不过了。轻轻放下米嘉。起身的时候,我看了看自己肩膀上被血液染红的衣服,就想着等会实在不行了我自己弄点血出来洒到刘思思身上。 而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腰上缠了一圈黑色的头发,与我第一次在饮水机那里见着刘思思时的情形差不多。紧接着,我的身子就被头发拉着往刘思思那里而去,我拼命地想要定住身子,无奈公司地面贴着光滑的地板砖,没有什么摩擦力。我根本就站不住。台他岛弟。 我试着用手去扯腰上的头发,头发是软的,很有韧性,我根本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我离刘思思越来越近,我见实在无法阻止她,就积极应对起来,我看着她那被头发遮住的脸,两手捏成了拳头。 当我离着刘思思还有一米远时,我的右手拳头就发力往她的头上打了过去,哪知她的动作比我快多了,我的手才出到一半,我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而我伸出去的拳头也被刘思思的另一只手弹开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有几条血口,这时我才看到刘思思的手指前端全都长了黑黑的长指甲。这东西划在脸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担心她甚至可以直接用指甲戳穿我的脸。 此时我与她之间的距离很近,她随时可以再对我出手。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刘思思明显比前面的冯坚还要厉害,我被她用头发控制住无法动弹,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我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干脆主动往前跨了一步,与她缩小距离,虽然这样我的手无法打到她,她却也没法再打到我。 想着,我就向前迈了一大步,这样几乎就与刘思思面贴着面了,正常情况下,让我与一个女孩子这样近距离接触,我的心一定是“呯呯”乱跳的。但现在不一样,她不是女孩,是女鬼,并且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生死存亡,根本不容我胡思乱想。 趁着这一步向前的惯性,我猛地用自己的头撞向刘思思的额头,这一下我可以说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撞得我眼冒金星,没想到这一招还取得了奇效,刘思思被我撞得往后一仰,连缠在我腰上的头发也顺着收了回去。 我不敢懈怠,跟着上前就要伸手打她的头,在与冯坚和冷易寒的交手中,我用这招已经尝到了甜头。可以说是屡试不爽。我想,只要给她头上狠狠一击,她即便不消散也会受到重创。 我的手就这么碰到了她的额头,然而,触手之处却传来一股软绵绵的感觉,像是打到了棉花上,这让我心里一惊,等我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我手接触到的刘思思的脸已经变形了。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竟顺着我的手进入了我的身体之中,凭空在我面前消失了。 几秒钟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我跌跌撞撞着向通道尽头走去,我极力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一直没有成功。特别是随着离饮水机越来越近,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反而是体内刘思思的力量越来越强。 我知道饮水机里面有着刘思思的耳朵,等着她走到那里,她的实力肯定会进一步加强的,说不定我的灵魂也会被她吞噬,她从此用我的身体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很是惊慌。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上次谢文八上我身时的情况,我决定再用一次“以退为进”的策略,让自己的意识先安静下来,把身体彻底交给她,这样走了几步后,我已经走到了饮水机跟前。趁着她放松的空隙,我猛地控制身体转身往后跑去,结果我刚转了个身,她强大的灵力就侵占了我的意识,两股力量一交汇,我的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倒了下去。 摔倒的时候,我的额头挂在了饮水机龙头上,痛得我皱起了眉头。 而这一挂也把水龙头拧开了,里面的热水流了出来,淋到我的身上。虽然我穿着衣服,但那毕竟是滚烫的开水,浸入衣服后,仍然烫得我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 刘思思似乎很享受这热水,竟想控制着我的身体到龙头下去继续接受沸水的冲洗。她的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这样冲下去,我就是不被她吞了魂魄,我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皮肤肯定被烫伤烫死。 这样想着,我心底爆发出了求生的欲望,我觉得自己的意识一下强大了好几倍,我就控制着身体往外走,可刚走了两步,刘思思的意识又占了上锋。我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这时我想起了刚才我的血让冯坚受创一事,我一狠心,咬破了右手中指,血液一下就浸了出来,我将血液往脸上敷着,加之刚才额头上和脸上本来就有伤口,也流了一些血出来,不一会我满脸都涂上了血。 然而这次的效果似乎不大,在我的心思都用在涂血一事上时,刘思思控制着我的身体又回到了饮水机边,并抬起了我的一只脚放在饮水机下面,这一伸过去,我的脚上马上传来一阵火热,我不由得再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浑身上下几处的伤痛让我的心里产生了躁意,更何况米嘉还在那边,情况也不明朗,两种情绪交汇在一起,我终于愤怒了起来,如果之前冷易寒与冯坚的消散是我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话,现在对于刘思思,则是我主动的想要尽快消灭她! 这股愤怒之意让我的灵魂再次强大了几分,我强行把那只脚拿了下来,趁着这丝空档,迈着被烫得有些麻木的脚跑到了厕所前的洗手台处。我的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了冷水龙头,然后把刚才被烫到的几处地方拿到冷水下面冲着。 刘思思再次发力了,在她的控制下,我的头猛地朝着洗手台上撞去,“嘭”的一声,我的头撞在了洗手台上,我的大脑一阵眩晕。 台子上有许多溅出来的水,我的额头撞在台子上后,我的脸就埋进了水里,我觉得自己眼睛里进入了一些混着血液的脏水,弄得我眼睛很不舒服。 然而,随着眼睛里渗入血水,我觉得自己的力量突然强了起来,我猛地抬起头来,眼前的世界又变了,红得更加纯粹、更加彻底。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片血红,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很是吓人。我觉得此时的我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刘思思又在我体内动了一下,我凝住心神,感受着她的气息,这次,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找到她在我身上的位置,之后,我丹田处猛一用力,就感到身体里一股力量被抽离了出来,再一看旁边,刘思思就趴在墙角处,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本来惨白的脸看着也有些发红了。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很自然地冒出了一个想法--弄死她得了! 想着,我就走了过来,对准着她的脑门,一脚踩了过去,这一脚踩得很实,直接把她的头踩得撞到了墙上。这一撞击之后,她的身形就消隐了一大半,我没有停歇,又是一脚,在这之后,刘思思的鬼影就彻底消失了。 我看着刘思思消失的地方,还有些意犹未尽,忍不住又用脚对着空空的墙角踩了两脚才离去。 当我走到通道口时,看到米嘉还躺在那里,看到她,我心中的暴戾之气消去了一些,我上前抱起了她,迈步往门口走去。 我知道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不打散他的话我是走不了的,更何况,现在我的心中竟隐隐有种希望他出现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刚才虐杀刘思思时有种莫名的快感。 离着阅览室还有五米远时,我就放下了米嘉,从容地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我往里面望去,纵是已经打散了三个鬼影,看到眼前的情况我还是吃了一惊,阅览室里,竟然站着两个周登,两个书架,每个书架前一个。虽然他们都没有眼珠,可我却觉得他们都看到了我。 我看了看米嘉,为了不伤及到她,我走进了阅览室,准备在里面解决掉这件事。 我向周登走去,我不知道该先对付哪一个,所以就对着他们中间的点走着,当我走到阅览室中间时,身后传来一声“吱呀”,随后是“嘭”的一声,我知道是门被关上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再次震惊了,门后面还站着一个周登,敢情刚才就是他关的门。,看书之家!:.. 第111章五行凶阵3(韦一同粉丝后援会皇冠加更1) 这样一来,我基本上是被三个周登包围了。 即便是这样,我仍然没有害怕,我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着。我用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想着。管你变出多少个来,我一样灭了你! 我的内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溢着,看准了左前方的周登,大步走了过去。 那周登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见我往他走了去,也向我这移动着步子。看起来倒与正常走路差不多,没那么僵硬。这一路走来,我大致也明白了,从冷易寒到冯坚到刘思思再到周登,他们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周登已经是最后一个鬼影,一定比刘思思还要厉害得多,这一点从他可以幻化出另外的分身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在走向他的时候,我纵是心中愤怒与急切,却也没敢掉以轻心,眼角的余光盯着右边的周登。同时也提防着身后的周登突然冲上来。 这周登倒没什么花花肠子,上来后直接对我动起了手,我赶紧伸手挡住,同时往他头上招呼过去,他也用手挡住了。我平时也没和人打过架,手脚上的功夫就那么几下。只知道简单的躲闪与攻击,好在这个周登也差不多,一时间我俩竟是僵持住了。 这样打了一会后,连右手边的周登也看不下去了,我就感觉到右边动了一下,我忙着退了两步往右边看去,我的头刚转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移动到了我面前,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挡了一下,却发现两手挡了个空,那身影直接扑到了我身体中,我倒退一步,左右看了看都没见着那周登,我感受着体内的情况。知道这个周登像刘思思一样上了我的身。 我心中闪过一丝窃喜,我像刚才一样,先感受着周登在我体内的位置,然后用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力量绞杀着他。他想控制我的身体,我哪能给他机会,直接把他的力量分散开,并用血液带到身体其他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脸上狠狠挨了一下,我知道是之前那个周登在偷袭我。我被打得撞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但我没有理会他,潜心绞杀着体内的周登,当我把他的力量均匀分散到身体的各处时,他已经完全无法左右我的意识了,下一刻,我再次通过丹田发力,这次不是把周登挤出来,而是直接在体内把他的灵力全部吞噬了。 经过这样一击,我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强大了一些,就连体内的血液也沸腾了不少。而我对这个周登的绞杀,也触动了外面的两个周登。特别是一直在门后“看戏”的那一个,他直接向我这边冲了过来,我能感受到背后产生了一股寒风。 我没有与他硬碰,而是往旁边一侧身让开了他。重新站定后,我看着面前的两个周登,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我眼睛由血红变成了漆黑,这就有些麻烦了,虽说接触了这么多鬼影后,我对他们的出现也能感受一二,可要让我在黑暗中与他们交手,我还是没什么信心的。 我往后退了两步,以此加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哪知我站定后,灯又亮了起来,我定眼看去,两个周登却又不见了。我有些奇怪,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眼中本有血水,这一揉让我的视线清晰了一些,血水倒也被揉了出来。 当我放下手后,却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站在我面前的竟是罗勇与陈丰,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是人,可看到陈丰那没有眼珠的眼眶,我的心还是紧了一下,愤怒之意也少了一些。 “是你害了我……” 在我愣神的时候,罗勇张口发出了这个声音,这句话尤如尖刀刺到了我的心中。以前他说这话时,我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他的死与我没有太大关系,直到后来从苏亮那听说了“尸祭”一说,我才知道罗勇的确算是因我而死,他是苏亮他们早就选中的祭品,他的死是必然的。 所以,现在再听到这句话,我看着他那呆滞的目光,惨白的脸,就有些内疚了,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估吗刚扛。 而就在我愣神的时候,罗勇向我走了过来,边走边重复着那句话,我现在有足够的实力打散他,可我就是下不了手,我就想自己已经害了他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打散他吗? 罗勇没给我机会,像是在罗家一样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仍然在纠结着,直到他张开嘴时,我瞥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周登的脸,我猛然醒悟过来,这都是周登鬼影制造的幻象,他就是想要扰乱我的心神。 这时他的嘴已经往下咬了过来,我赶紧伸出一只手,直接用手的虎口掐住了他的嘴,用力往后一推,这一下后,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 我再看过去,他又恢复成了罗勇的脸,我却不会再相信了,我不停告诉自己,罗勇早就死了,陈丰也死了,眼前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周登。 这时,他们二人一起冲了过来,我没再客气,瞪大着血红的眼睛,手上的力道也用到了极致。 他们却是闪过了我手上一击,二人一起扑入了我的身体,看来他们是准备作最后一击了。随着这两股灵力入体,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马上就有些不受控制了,他们二人在身体里合二为一,力量比之前那个周登大了不止两倍,我应付着有些吃力。 在这样的争斗中,我的身体开始在阅览室里东颠西倒起来,撞到了架上,架上的全都掉落了下来,我尝试着凝住心神,使用之前的方法绞杀他,却很难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慢慢的,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这让我有些惊慌,这次不可能像上次谢文八一样,有苏亮他们事先计划好一切,又是把我引到对我有利的水边,又是弄八卦阵…… 水? 想到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水,血水…… 那么一刹那,我像是顿悟了一般,脑子里闪现出了几个画面。 第一次便是在太平间外面,我在与被罗勇上身的陈丰爸拉扯时,本来我是占了下风,后来无意间把血水弄到了眼睛里,我的眼睛就红了,尔后从地上爬起来的陈丰爸看到我这个样子后直接就倒了下去,他身体里的罗勇也跑了出来,逃向了太平间那边。 第二次是在罗勇家的堂,先是他脸上沾满了血液,后来我们打斗在一起,他脸上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并渗进了我的眼睛里,那之后我的心性和行为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变得有些与平常不同,却是强大了不少。 第三次是谢文八上我身后,我的身体掉到了溪水里,当时我脸上有血,一些溪水没过我的额头,我脸上的血液随着四散开来,浸入到了我的眼睛。也是在那之后,我的身体突然安静了下来,谢文八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第四次眼睛里有血,是在东门树林里,我的眼睛被苏亮他们掰开,直接把蔡涵的血滴入我眼睛。现在回想起他们的这个仪式,联想到前面三次我出现“血眼”后发生的事,我似乎明白了,我的眼睛应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旦成为“血眼”,我的能力会大大加强。 而就在刚才,这种情况又发生了,在洗手台那里,刘思思控制着我的头撞向洗手台,我额头上的血液混着水进入到眼睛,我体内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让我面对刘思思时,信心倍增,直接萌发出了弄死她的念头。 想起这几个画面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这时我的头又被两个周登的合力撞到了墙上,我没有犹豫,直接咬破了手指,并用力往外挤出血液,然后把这血敷进两只眼睛。血液入眼,我眨了几下眼睛,重新睁开后,刚才已经有些淡的血色再度艳丽了起来。 我感受着从眼睛处传来的灼热,丹田处的力量也与之隐有呼应之意。与之同时,我感觉到内心的焦躁愤怒之意又被引燃了起来。 体内那力量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开始往一处汇聚而去,想要集中力量与我抗衡。我冷笑了一下,随即引导着眼睛与丹田处的力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不仅没让那力量汇聚,反而将它们全部分散开了,到了最后,我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绞杀他了,因为把他们分散到足够小的时候,他们自然就融入了我的血液,成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我对这样的灭杀结果很是满意,冷笑着站了起来,起身之时,我却觉得大脑一阵眩晕,我忙着扶住了旁边的沙发。我晃了晃头,感觉到一股胀痛之意。到了今天晚上,我才知道我对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就猜测是因为我接连绞杀了几只鬼魂在体内,身体一时有些承受不住,产生了反应。 我往门边走去,头脑胀痛的同时,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满足,我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有些喜欢上了那种绞杀鬼魂的感觉,可公司里的四只鬼都被我打散或是绞杀了,我像是没有吃饱一般,产生了失落之意。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怎么变得这样暴戾与凶恶了! 我强行控制着自己脑子里的那个想法,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门开后,我却愣住了,米嘉不见了。♂,看书之家!:.. 第113章到底是谁 血液入眼,眼中的世界一片潮红,我的感知也灵敏了起来,我仔细感受着体内王总的气息。 王总进入我身体后。并不像刘思思与周登一样马上对我发起攻击,反而是安静了下来。就像他突然消失了一般,这让我有些疑惑。 我没敢放松警惕,担心他像我之前对付谢文八一样,先潜伏起来,等着我心神懈怠之时猛地发力占据我的身体。 “血眼”一现,我的心中本是燃着一团怒火,就等着将他绞杀,现在突然找不到目标了,我的愤怒发泄不出来。憋在心里甚是难受,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胀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体内的力量终于躁动了起来,这力量来势汹汹,一出现就有将我的意识压垮之意,我忙凝住心神对付。 “喵~喵~” 这时,小白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低下头,就看到它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我的跟前,正仰头望着我叫。 我以为它是在对着我体内的王总叫,同时要集中注意力对付王总,也就没理会它,这时那股力量已经想要支配我的身体了。 我再次试着将血眼中的灼热与丹田处的力量一起融入血液中去,这时却发现一件怪事,那股力量突然就减少了,到最后再次消失了。我一身的力气无处使。一时愣在了原地。 “喵~” 小白的叫声吸引了我,我看向它,此时它的身形的确是淡了一些,我有些心疼。这个时候,我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念头,摸摸它。 于是我就蹲了下去,摸了摸小白。本来摸小白也没什么,我奇怪的是刚才那念头好像不是我的意识发出来的,可是也不对,总不可能是王总发出来的吧?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王总又开始发力了,我赶紧离着小白远了些,免得它再受到伤害。 王总发力后,并不是操纵着我的身体去做撞墙的事,我感觉到他就是想彻底侵占我的意识,这比刘思思和周登高了一个档次。我全力应对着。这一次,即便是我启用了“血眼”,应对起来也颇为吃力。 我们二人的意识就这样在我身体里僵持着,在这个过程,我的身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木头人。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一阵子,小白又跑到了跟前叫唤,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结果就是这一走神,王总的意识占了上风,他直接控制着我的脚往小白身上踢了过去,小白被踢到了墙角。 关键时刻,他的这一脚激发了我的愤怒,也让我有了拼命的念头。我知道。再不打败他的话,小白会受伤,米嘉也会出事! 愤怒的力量是很可怕的,我在怒气的冲击下,闭起了眼睛,把所有心神都凝在了体内。我把“血眼”处的力量与丹田处的力量交融起来,准备给王总致命一击。 然而,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却浮现出了米嘉的模样,她似乎就在我面前,这让我心神闪了一下。 我只当是自己太担心米嘉了,复又调整状态去对付王总,王总的力量似乎也被我激发了出来,我感觉到他也变强了。当时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灭了他! 我灵机一动,想起舌尖血似乎对付鬼魅有用,于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口腔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这样一来,他的力量终于显得有些不足了起来,我很是兴奋,觉得可以灭杀他了。 这个时候,我却感觉到有东西在咬我的脚,我低头一看,见着是小白正在咬我。我就想一定是刚才王总操纵我的脚踢了它,这家伙把怒气都撒到我头上了。 我当然不可能对付小白,就甩了甩脚想把它甩开。它被甩到了一旁,就对着我叫,一声声的,很是急促。 这一分神,我感觉到王总的力量又要起来了,我赶紧闭眼再次集中注意力,慢慢的,王总的力量小了下去。可这个时候,我闭着的眼帘上却又出现了米嘉的模样,我甚至看到她的眼睛中含着泪水,这一幕让我呆住了。 我一时停住了对王总的绞杀,就看着面前的米嘉,她眼睛花花地看着我,像是有很伤心的事,我看到她这样子,很是心疼。 就在这时,我看到米嘉的模样开始变化了起来,慢慢地,她竟是变得越来越像王总。与之同时,我体内那股力量也慢慢强大了起来。 “喵~” 小白的声音再次传来,经过两次重创,它的声音都有些虚弱了,很是轻柔。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刚才王总朝我扑过来时,我就觉得他的面容发生了变化,现在脑子里的米嘉变成了王总,难道现在在我体内的本来就是米嘉,只不过之前是显现出了王总的模样? 我想起了周登的两个分身变成了罗勇与陈丰的事,一时有些糊涂了,到底是王总变出了米嘉的模样,还是米嘉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王总的模样? 在我发呆的时候,王总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强大了,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都有些迟钝了起来。 因为担心这王总是米嘉变化而来的,我迟迟下不了决心去对抗他,只有勉强维持着自己起码的意识。台扔呆圾。 一阵攻势过后,王总力量消失,我眼前又浮现出了米嘉,而这一次,我确定了,在我体内的就是米嘉!其实很简单,如果我体内是王总的话,即便他变成了米嘉的模样,他也会对付我的,而每次米嘉闪现时,那股力量都会停止,米嘉看着我也是含着泪花的。 我再看到小白,就想着刚才我就要绞杀王总时,它一直在旁边叫唤或是撕咬我,是不是都在提醒我呢?可是,它又怎么会认得米嘉? 在这样的疑问中,米嘉的身影再次变成了王总,而这一次,王总来得比之前更加猛烈,他的意识迅速地充斥到了我的脑海,让我一阵发晕。 我一下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倒地后,我看到小白来到了我的面前。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我看到它的眼睛倒映出了米嘉的身影。我笑了,我想我是对的,此刻在我身体里的就是米嘉!即便她被王总操纵着想要吞噬我,我也不能去对付她。 我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抵抗,任由那强烈的念头一下充斥我的全身……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头有些胀痛,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愣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苏家。 我竟然还活着?这是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我扭过头来看了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里的确是我在苏溪家里睡的那间。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想要撑起身子往门边看去,却发现自己浑身都酸痛,使不上力,我只得放弃,等着那人进来。 过了一会,我就看到刘劲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几袋东西。 他见着我醒了,脸上浮现出笑容说:“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对你放弃治疗了!”说着,他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了?”我疑惑地问。 “不长不长,两天两夜。”他故作轻松地说。 我听了却很是震惊,我竟然昏迷了这么久,我只隐约记得自己去了公司,后面好像是发生了一场打斗,最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还想等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呢,前天早上,你们公司的人去上班,就看到公司门大开着,走进去后发现你躺在你们总经理办公室的地板上,人事不省,满脸都是血。后来报了警,警察过去搜查现场,从办公室里的铁箱子搜出了同样昏迷的米嘉,从衣柜里搜出了没有嘴的冷易寒。 之后你与米嘉被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你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迷了,并说根据以往经验,三天之内应该可以醒来,本来专案组民警要守着你醒来问材料的,还是拐子哥出面担保,让我把你接了回来,说是等你醒了再过去问材料,他也把米嘉接了回去。”刘劲回答我说。 “你说铁箱子里是米嘉?”问这话时,我也暗自庆幸,进入我身体里的果然是米嘉,幸好我没有将她绞灭掉。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不过她的鼻子上嵌了一个铁皮子,不知道是谁弄的。事发前一天晚上你不还在苏溪家里给我打电话呢嘛,怎么又跑回到公司里去了?”刘劲更是很疑惑。 “王总呢,有没有王国林的消息?”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 “噢,差点忘了,他也死了,死在了冯坚的办公室里。冯坚死后,他的办公室一直关着,所以刚开始你们同事都没发现,还是警察来了后,把整个公司搜查了一遍,才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也死了?”我惊奇地问。,看书之家!:.. 第114章他有什么目的 “恩,他的嘴角有好些血渍,面前也有好大一滩血,应该是他吐的。他眼睛瞪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另外。房间里还有一些烧过的香和黄纸。”刘劲回答我。 “我与米嘉都是被他害的。”本来提起王总,我是很气愤的,可听着他也死了,我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随后,我就把当天发生的事情给刘劲讲了。 “还真是这老东西啊!隐藏得够深的!”刘劲听后愤恨地骂道。 我也附和着说王总的演技的确不是盖的,他弄那个五行凶阵应该筹划了很久了,直到那天中午,那个女同事无意间翻出了装着周登眼睛的盒子,阵法受到破坏。这才加速了事件的进展。 冷易寒作为他的一颗棋子,也是当天下午被他杀害于办公室。那天他应该是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后来我与米嘉在过道里找冯坚的舌头,被他看到了,这才让他下定了当天晚上就行动的决心,而当时他所说所做都是为了消除我与米嘉对他的怀疑。 他让我与米嘉先离开公司,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还没有准备好。等我们都走了后,他精心准备起了五行凶阵,弄好后,先是把米嘉骗了过去,然后又骗我过去。 现在想来,当时房间里那所谓的檀香,多半是一种迷魂香,让我昏睡了过去,等着我醒来时。他已经藏到了冯坚的办公室里,并开始了作法。 “五行凶阵,对啊,我们怎么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呢。”刘劲说了一句后,马上摸出了手机,我就见着他在网上搜索起了五行与人体器官对应的资料。 刘劲看了一会,就开始分析起来:“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着人脸上的鼻眼耳舌嘴,老东西连藏匿这五样器官也是按着这个来的,米嘉放在铁箱子里对应金,周登眼睛放在书架上对应木,刘思思耳朵放在饮水机里对应水,冯坚舌头放在电灯之上对应火,冷易寒嘴唇埋于盆景之中对应土。人死了还被挖了器官,这能不成为凶魂么,并且每一器官放在对应属性上。更是加强了魂灵的凶性!” 刘劲的分析与我心中所想差不多,我唯一有些不明白的是,另外四人都是死后被取下了器官,可听刘劲所说,米嘉虽然被发现于那个铁箱子中,却只是鼻子上嵌了一个铁皮子,并且人还好好的,这有点不符合凶手的作案手法啊。 “或许是老东西最后关头怜香惜玉,对米嘉手下留情了。”刘劲试着解答我的疑惑。 我听了没有作声,因为我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来,只有先把这事放下。说到米嘉,我让刘劲赶紧给拐子打个电话看看她情况如何了,刘劲就说行,正好也告诉拐子我已经醒了。 刘劲打电话时。我想起了小白,忙着翻看着枕头边我脱下来的衣服,看到那个黑袋子时,我松了口气,不过此时它是瘪的,也不知小白最后有没有自己钻进袋子里。 从刘劲与拐子的对话里,我听出米嘉还没有醒,不由得有些担心。刘劲挂了电话就安慰我说,既然医生都说米嘉没问题,她就一定会醒来的。我点了点头,问他这两天守我的时候见没见着小白。 刘劲听了摇了摇头说没见着,这让我的心往下一沉,小白那晚被弄得身影淡了不少,我担心它出什么事,只有期望等到晚上它能再次出现了! 我又问刘劲我昏迷两天我爸妈有没有打电话来,可别让他们担心。刘劲笑着让我放心,说我父母并没有打电话,并且因为他听医生说我三天内就可以醒来,所以也没给我父母打去告诉他们我出了事。我听了,就向刘劲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刘劲对我打鬼的过程很是感兴趣,让我又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我看着他满脸的憧憬之色,打趣着问:“你这么喜欢打鬼,早知道那晚就叫上你一起了。” “那晚也真是邪门,刚好我与拐子哥都在值班并且正在处理事情,要不然的话,我估计你也会给我打电话讲这事的。”刘劲说着。 重新讲了一次打鬼经过,我也大致想明白了最后一个“金”魂是怎么回事。我从阅览室出来发现米嘉不见了,一定就是王总趁我在阅览室与周登周旋,把米嘉弄到了铁箱子里,并给她鼻子上安了那个铁皮子。 待我找米嘉进到办公室时,看到蹲在箱子边的“王总”其实就是米嘉的魂魄,只不过她被王总施术变了个样子,或者直接就是王总的魂附着到了米嘉的魂身上。 “按你所说,老东西弄这么个阵法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困住你,并且最后打散你的魂魄之类,可后来你明明被弄得都虚脱了,也昏迷了,按理说他更方便行事了,为何偏偏是他死了,你活了过来?”刘劲皱眉问道。 他这一问把我也问蒙了,我昏迷之前的确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的,甚至于刚刚醒来时,我还有些不确定自己还活着。 见着我沉默不语,刘劲又自言自语地说:“从土到金,依次出现的五个凶魂的实力是不断增强的,会不会是这样,老东西弄这阵法并不是要绞灭你,而本意就是要让你来挨着打散这五魂,要不然也不会弄个由弱到强,给你一个适应的过程了,直接上‘金’魂岂不是更好? 所以说,其实最后一关,他的本意是要让你把米嘉的魂也灭了,他让米嘉显现出他的相,以及故意摔黑猫,都是要激怒你,让你把他绞灭。而你偏偏看出了那是米嘉,没有如他的愿,他就被反噬,最后吐出一口老血归西了。”台扔呆技。 刘劲的这个猜测让我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却也更是让我一阵后怕,如果我真的没控制住自己,把米嘉的灵魂绞散在体内,达到了王总的目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呢。 说来说去,这事最后又落到了我的头上,刘劲看着我,问我到底是什么来头,先是苏亮他们弄了一场祭奠仪式,现在王总又弄了个五行阵,这一系列的事全都是围绕着我进行的。 “我啊……神仙?妖怪?呵呵。”我一边说着这两个词,一边自嘲地笑。 刘劲见我听到这个问题也很头大,就转移了话题,说现在冷易寒可以确定是被王总杀的,可随着冷易寒与王总都死了,前面三个人的死就更不好调查了。 “你先让警察把那几样器官给取出来啊!”我提醒他说。 刘劲听了马上给专案组民警打了电话,告诉了他们几处器官的位置。半个小时后,那边传来回音,除了米嘉的鼻子还好好长在她脸上外,其他四样器官都找到了。 看来,那天我与米嘉走后,王总不仅没把刘思思的耳朵拿出来,还重新把周登的眼睛和冯坚的舌头放回了原位,要不然也弄不了五行阵了。 一时无话,我盯着天花板出神,过了一会,发现刘劲的头伸了过来,我问他做什么,他就说想看看我的“血眼”,我白了他一眼说要看血眼先把他手指头割开滴点血进来,他听了就撇嘴闪开了。 过了一会,我又问他公司里这两天是什么情况,他说老板都死了,公司自然就散了,就算不散,死了那么多人,也没人愿意再去那公司上班了。我苦笑了一下,看来我是失业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过,因为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吃了些东西喝了点热水后,我感觉到有了些力气,又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醒来时,我浑身的酸痛无力感已经少了一些,我就想下床来活动了一会。 结果刚走了几圈,我额头上就冒出了虚汗,刘劲马上扶我坐了下来,并说我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我就想着,毕竟是灵魂受了伤,看来得好好调养一阵子才行了。 那天晚上,我让刘劲先睡了,我准备等着小白出现。因为昏睡了两天,我倒也没觉得有多困。中途我上了一次qq,主要是看镜子有没有什么指示,我担心我昏迷这么久,蔡涵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结果镜子并没有发来消息,我算了算,距离上次去殡仪馆已经有三四天了,苏亮说蔡涵还需要两次我的血,我希望这个过程能早点结束,从而让他早点醒过来。 后来,我随意翻看着网页打发时间,途中我会不时地看看袋子有没有鼓起来,袋子口我并没有系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当我再看向袋子时,小白已经出现在了我的枕头边。 我看着它,既是欣喜又是心疼,欣喜是因为它好好地在这里,并没有丢,心疼是因为它的身形仍然比出事前淡了一些,连着它的叫声都比以前轻了不少。 我想我昏迷的这两天晚上小白应该是都出现了的,刘劲说他没见着,是因为他睡得太熟了,而小白的叫声很轻,他当然听不见。 小白又对着我叫了两声,我把它搂到了怀里和我一起睡,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它恢复过来,就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去给它些许温暖。 等着我天亮醒来时,怀中的小白已经不见了,我看了看枕头边的袋子有些变化,应该是它钻进去了。看来,现在只要我不系袋口,小白就完全可以自由地进出袋子了。 这天起床后,我精神又好了不少,就对刘劲说我可以出门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米嘉,他当即同意了,还说他为了照看我请了两天的假,让我付他工钱,我笑了笑说我都失业了,等我找到新工作再说。 出门的时候,我手机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发现qq在闪动,我想起我昨晚忘记了下线。 我以为是镜子发来的消息,忙着点开了消息框,却发现是一封新邮件提示,让我吃惊的是,发件人那一栏竟然写着冷易寒的名字!,看书之家!:.. 第115章来龙去脉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愣在了原地,刘劲发现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喃喃地说冷易寒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刘劲一听。马上凑了过来。 我的手指几乎是有些颤抖地点开了邮件,详细信息展现了出来,发件人那一栏是冷易寒,接收人就比较多了,一连串的qq号,从显示了备注名字的几个号码来看,我猜冷易寒是给公司所有同事群发了这封邮件。 我接着往下看,第一行写着“忏悔书”三个字,这让我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预感到接下来的内容会很劲爆。 同事们: 不要诧异,这是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当你们收到它的时候,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本会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二十多年前,我进入了公司。那个时候,我与很多年轻人一样,珍惜这个机会,踏实努力地工作,并一步步成长了起来,短短几年内就成为了公司人力部的经理。台扔医圾。 当然,年轻人那么多,上进的也不少,我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所得到的一切仅仅是因为我肯干工作,我知道更大的原因是王总对我的栽培与教导。王总可以说是我的伯乐,没有王总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二十多年与王总的接触。我也得知了一些事情,王总一直没有结婚,他曾领养了一个儿子,取名王泽。王总对王泽的感情很深,花了很多心思把他培养成人,可是天算不如人算,或许是王总命中无后,王泽大四那年突然失踪了,王总找了很久,也报了案,却是一无所获。最后,王泽不得不接受了王泽已死的噩耗,从此却也落下了一块心病。 王总喜欢在自己家里喝酒,他喝酒是因为他心中藏着事情。除了工作上的伙伴,王总几乎没有朋友,但他很喜欢叫我去他家里陪他。这让我觉得他是真的把我当一家人看待,很是感动,我每次都会陪着他喝,听他倾诉心中的压抑以及孤寂。 有一次,王总喝醉了,当着我的面老泪纵横,说他辛苦打拼几十年,创下这么大的产业,却没有人与他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待他死后,这些财产也没有人继承,甚至于,每年清明节都没人给他扫墓烧纸。 其实长时间接触以来,我心中早已把王总当成了一个长辈。我知道他心中的苦。那天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受,当即就说从今以后把他当父亲一样对待。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心疼他,绝无半点想要他家业的念头。王总也很激动,说要认我当干儿子,以后他的就是我的。 从那以后,在工作中,王总对我更加器重,很多事关公司前途的决策他都让我参与,生活中也很是关照我,送我很多东西,私下里,他提过很多次,他说感谢我让他找到了当父亲的感觉。 王总对我的好,我一一记在心中,也更加鞭策我忠心帮助他打理公司。在我们二人的努力下,十多年里,公司的业绩突飞猛进,顺利跻身到了行业前茅,我与王总的父子情也越来越深厚。 这一切的改变,源于五年前他交给我的一项任务。 我是公司人事部经理,王总很信任我,公司的人员招聘基本由我全权负责。五年前,招聘工作刚刚启动,王总让我把收到的应聘表格全部交给他。他是老板,他要看看应聘者的信息也很正常,我当天就把所有人员的应聘表全拿给了他。 两天后,王总再次来到我办公室,而他手中的应聘表已经分成了两摞,他递给我其中一摞,告诉我让这些人进入笔试,至于另外一摞,可以直接淘汰了。 虽然从人员的应聘表格填写情况可以间接看出填写人的一些行为习惯,这也算是公司选人的一个筛选条件,可这种事向来都是由人事部负责的,王总突然插手进来,让我心中产生了一丝惶恐,我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工作没有做到位。 王总看出了我的心思,让我不要有包袱,并解释说他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高人,告诉他公司近几年的运势有些波折,在招聘职工时,需要找一些特殊命格的人,以此影响公司的运势,让公司不至于遭受太大损失。 王总解释后,还笑着说他只筛选一个大概,最后的用人权还在我这里,只要是他选出的那一摞,随便我录用哪个人都行。我相信了王总的解释,也消除了心中的忐忑与疑虑,那一年,我把刘思思招到了公司,却不曾想到,我把她拉入了一个火坑。 第二年的招聘,在把应聘表收上来后,王总同样把所有的表格都拿去看了两天,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从中间选出人来,摇头说这些人都不符合命格要求。我以为他的意思是那些人都不能用,他却说这种事也不能强求,没有就算了,让我按公司需要正常招人就好了。 第三年的招聘,王总又选了一些人出来,之后的程序由我负责,这一次,我把周登招了进来。现在想来,我就是一个帮凶,是我把这两个年轻人推到了地狱边缘。 第四年的时候,王总直接定下了招聘院校,我知道那是王泽生前所在的学校,以为王总已经迈过了心头那道坎,也挺为他高兴。那年的招聘有些奇怪,王总拿到表格后,同样筛选出了一些人,与之同时,他直接把一个人的表格抽了出来,并告诉我,表格上的人就是最后录用的人,但前面的程序需要正常进行,不让能别人看出来这是内定的。 王总都说到了内定,我猜测表格上的人是他某个熟人的子女,公司本来就是王总的,他想让谁进公司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只是,我到公司二十多年了,王总还是第一次“以权谋私”,这稍微让我有些惊讶。 表格上的人,名字叫做米嘉。 第五年,也就是今年,王总同样要求去王泽生前的大学招聘,这次他倒是没有直接“内定”人员,却叮嘱了我一件奇怪的事。王总说,在我们招聘的时候,留意一个穿西服的男子,那男子的名字也叫王泽。他让我发现这人后,立即告诉他。 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王总始终没有忘记王泽,这也让我有了一丝忧虑。我很好奇这个叫王泽的人是谁,事实上,招聘的时候真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当我听着他自我介绍叫王泽时,我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与其他应聘的大学生差不多,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当时我就想,或许王总只是太想念王泽了,所以想找这样一个名字相同的人来宽慰一下自己吧。我把这事告诉了王总,他却出奇地高兴,像是办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我已经很久没见他那样开心过了。 王总的反应让我有些担心,我不由得对这个“王泽”产生了警惕之意。我之所以会如此紧张,是因为这么多年与王总接触下来,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公司的二号人物了,也想当然地认为,待王总百年之后,他会把公司留给我。 虽然最初我没有这个想法,可是,人都是有贪心的,得到的就不愿再失去。当我已经习惯这一切后,我不想让这个王泽来分享王总对我的关爱,更不愿让自己付出了无数心血的成果最后被他分了去。 后来,我知道这个年轻人其实并不叫“王泽”,他应该是叫“周冰”。但是,王总却当着公司所有员工的面,让大家都关照他,这再次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意识。 那段时间,我内心惶惶不可终日,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与王总每天都要照面,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小心思。 直到有一天晚上,王总把我叫到了他家里,他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我当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王总却让我先听完是什么事情,当他说出来后,我震惊了,因为,他让我帮他杀一个人。 我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时目瞪口呆。王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把一叠纸摆到了我面前,我看了看,没有作声。 他拿起面上的几张纸让我看,我拿着看了两眼,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这是一份医院检查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我看不懂,我直接看下面的医生诊断,写着“初步怀疑为肝癌,需作进一步诊断确认”。 我抬起头来看着王总,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王总叹息了一声,让我往下看。 我把这页报告放下,继续看第二张,这同样是一份诊断书,患者一栏写着王总的名字,我直接往下看,诊断结果写着“已确诊为肝癌,建议住院治疗”。,看书之家!:.. 第116章来龙去脉2 我没有再看下去,抬起头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说,这段时间。他都觉得肚子有些痛,但一直没当回事。直到半个月前有一次实在痛得不行了,他才去医院检查,就得出了这么个结果。 我问他怎么没有住院治疗,他说肝癌是治不好的,有住院的时间,他倒不如把几件事情了了,免得带着遗憾死去。说完,他让我接着看下面的文件,我继续看去。发现是一份遗嘱,我带着疑问翻看着,遗嘱的内容是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转让给我。那一刹那,我心中五味杂陈,我看着王总,觉得他一下苍老了许多,看着他,我就像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样。 我放下遗嘱,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他还有什么事想去做。这时,他再次提起了刚才的事,他说他最想做的,就是杀一个人。 这一次,我问他想杀谁,为什么要杀。 他说他想杀了冯坚,这再次让我瞪大了眼睛。他接着说,冯坚是公司的元老,陪着他一起打拼过,所以,二十多年前,他开除了公司几乎所有人,唯独留下了冯坚。可是后来他发现冯坚这人的野心很大,这才慢慢弱化了他手中的权力,并在公司里把他边缘化了。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可是,王泽离奇失踪后,王总一直没有放弃对真相的探求,前段时间,他终于找出了王泽死亡的真相。他告诉我,王泽其实是被冯坚杀了的。当年王泽临近毕业,王总逐渐让他参与到公司的日常管理中来。并隐有让王泽替代冯坚掌管公司人事的意思,这就激怒了冯坚,冯坚开始跟踪王泽,并掌握了他的作息规律,最后找机会杀了他并且把尸体藏了起来。 这件事让我很是震惊,我说这种事完全可以报警,让警方来处理。他却说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也是花了大量的钱,找了许多的人调查,再让专业人士把这些人的问话材料放在一起分析,才再现了当年的事情,可是根本没有直接的物证与人证,定不了冯坚的罪,就算能定罪。也过了二十年的追诉期,法律根本奈何不了冯坚。 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为王泽报仇。 当我听了这事后,脑子里全被愤怒代替了,直骂冯坚不是人,王总在一旁,神情很是落寞,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这个时候,他继续说,本来他已经得了癌症,横竖是一死,他完全可以自己杀冯坚的,但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做不了这事,并且一旦事情败露,公司也就垮了,他不想看着自己一生打拼的成果这样毁于一旦,所以才找到了我。 他见我还是有些犹豫,就说他已经想好了一套完美的杀人方法,如果我帮他,他可以让我全身而退,警察根本查不到我头上,等他死后,我还可以顺利继承公司的一切。如若不然,他帮王泽报不了仇,我即便是当了公司老总,冯坚也有可能使坏。 听到这里,再想到王总这二十来年对我的恩情,我终于动摇了。 我让王总给我说了杀冯坚的方法,我考虑了一晚上,觉得的确可行,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晚上,王总用刚买的一张电话卡给冯坚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开车到城郊一处地下停车场,说是要告诉他有关刘思思的一些事情。本来我还担心冯坚不会来,王总却说冯坚其实很喜欢刘思思,他一定会来的。台讨私才。 冯坚果然来了,他停好车后,王总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见着是我们,很是诧异,王总随即说有人给他发了一段刘思思与其他人上床的视频,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盘,冯坚的车上就有视频播放器,王总把盘拿给冯坚,让他自己看。 冯坚一听这话,也不问其他的了,就专心弄盘,而此时,坐在后排的我就按事先计划好的,用绳子猛地勒死了冯坚。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冯坚死后,我开着他的车出去,王总开他自己的车。之所以选择那个停车场,是因为那里面完全没有监控,停车场平时也没什么人。 出来后,我们把车开到了城外,然后把冯坚的尸体放到了王总的车后备箱里,那里有事先准备好的装尸体的袋子。随后,我们把两辆车开回了城里。为了保险,我把冯坚的车牌照取了下来,并把车开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停好,下车后我又清理了车上的痕迹,这才离开。 至于冯坚的尸体,被王总拉回了他自己家里车库放着,他有三辆车,后面的日子,他一直开另外的车上班。过了一周,不知王总从哪里弄了一辆二手车。在他家车库里,我们把冯坚的尸体搬到了二手车后备箱里,虽然冯坚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因为那袋子是密封不透气的,所以外面并不能闻到气味。我开着那车停到了公司楼下的车库,然后走楼梯上去,从一楼离开了。 那车子一直放在车库里面,直到冯坚尸体被发现的前一晚上,我按事先的计划,以垃圾桶为掩护,把冯坚的尸体搬到了公司门口,然后离开。我问王总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这样才能彻底洗脱我与他的嫌疑,让警方以为是公司的竞争对手干的,并且那个时候冯坚已经死了很久了,从尸体上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 在搬尸体时,王总给了我一枚皮鞋标志,让我扔在楼道里,我问他这是何意,他说可以误导警方的侦破方向,耗费警方的资源与耐心。 后来,我听说冯坚尸体的嘴里没有舌头,我去问了王总,他承认是他割下来的,他说这样他才解气。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是没有,那天王总给了我一把钥匙,并交待了我另外一件事。他说这钥匙是刘思思家楼上住户的,他让我在那里住一晚上,趁半夜把一根黑色的布条绑到刘思思的防护栏上。之后他给了我一个包,包里除了黑色的布条,还有登山绳索和打地铺用的东西。他叮嘱我必须白天进去,睡一晚上再出来,不然会被保安记住。 我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他说冯坚生前喜欢刘思思,变成鬼后肯定会去找她,而那黑布条可以打散他的魂魄,他说冯坚杀了王泽,他要让冯坚死了都不得安宁。我想着冯坚也确实可恨,并且这件事是伤鬼而不是伤人,我答应得很干脆,按着他说的去做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传来了刘思思自杀的消息。那天早上,我劝解着刘思思父母的同时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心想会不会与那个黑布条有关。这一次,没等到我问,王总打电话告诉了我真相,他说刘思思是被冯坚吓死的,那个黑布条就是用来招冯坚鬼魂的。我当下骇然,王总却没给我过多时间,他让我呆会安抚完刘思思父母后,叫上周登一起送刘思思尸体去殡仪馆,并在殡仪馆找到一个叫莫凡的人,让他找机会割下刘思思的耳朵和一丝头发。 听到这里我震惊的同时也很犹豫,王总却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因为冯坚是我杀的,如果我不听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而只要我听他的,等他死后,公司照样是我的。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杀人不是小事,我没得选择。我只得按王总所说的做,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让我把周登叫上。到了殡仪馆,正好是莫凡来搬刘思思尸体,我趁机转告了他王总的话,他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第二天,王总给了我一个袋子,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刘思思的耳朵与头发,让我偷偷装到饮水机里去。到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告诉我具体原因了,只说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除掉公司的这几个人才能安心离开,至于割掉他们的器官是出于一种秘法,让他们的鬼魂不能影响到公司的运势。 他还说已经把遗嘱放到律师那里了,让我安心,等他死后我就可以顺利继承。王总算是摸透了我的心思,软硬兼施,我没得选择,不听他的话不仅会失去公司,甚至会作为嫌疑犯被抓进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我像平时一样正常饮用饮水机里的水,我每天都是忍着恶心喝的。后来,刘思思的头发从袋子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被一同事喝到了,我又按王总要求,请来专业人员拆机检查,检查的时候,我拿出那个袋子,工人问我是什么,我说是用来增加水中矿物质成份的,等着把饮水机检查完后,我再次把袋子放进了机子里密封起来。 王总让我杀周登的时候,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亏我当时还天真地信了。,看书之家!:.. 第117章有罪的人 王总告诉我,刘思思死后,周登每天下班都会去刘思思家后面的西山公园呆一段时间,有时会呆得很晚。西山公园去的人比较少。而周登站的地方在山上,人就更少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天下午。王总把周登叫到了办公室,给他作了交待,让他把公司钥匙给行政部的其他人,并说是家里有事请了一天的假,同时,王总让他告诉家里公司安排他出差一天。当时我也在场,周登听着这个安排,满脸疑惑,王总这才说,是他私人想拜托周登帮个忙,让周登晚上十一点到王总家去,至于是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周登人年轻,上进心强。老板交待私事证明是看重他。他听后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走的时候,王总刻意叮嘱他务必按交待的那样对他家里和对公司这边说,周登忙不跌地点头。 周登走后,我问王总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他说这样一是可以让人觉得是周登自己有私事要做,既不想让公司知道又不想让家里知道。事发后也可以诱导警察往这方面想;再一个。这样可以多争取一天的时间,周登的尸体晚发现一天,作尸检时也更不容易发现痕迹。 那天下班后,我与王总开车一直尾随着周登,等着见到他进入西山公园,我们就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本来周登是呆不到那么晚的,王总刻意让周登十一点去找他,周登从山上下来得早的话也没去处,所以就呆得比平时久一些。 我是接近十点进入公园的,那时西山公园里几乎没人了,我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上山并走到了周登经常站的位置,这个位置是王总事先就给我指明了的。 远远地,我看到了周登,我慢慢绕到了他身后,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往刘思思家的方向望着,一直没有发现我。到了这个程度,我也没有优柔寡断,干脆利落地用刀杀死他后,按王总意思,把他拖到了一个更偏僻的地方,剜下他的眼珠,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再清理了一下痕迹后离开了现场。下去后,王总把周登眼珠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我们一起回到公司,他让我把盒子放到阅览室的书架上并用书遮住。 后来周登尸体被发现,我们按事先说好的,积极与警方联系,出措施安抚公司员工情绪,让人根本怀疑不到我们头上来。 我以为噩梦到此就全部结束了,可是,今天上午,我与王总在办公室说事情时,他桌子上的一张纸条被风吹着飘到地上,我帮他捡起来时瞟了一眼,上面写着金木水火土五个字,每一个字后面写有一个名字,已经死了的冯坚、刘思思和周登分别对应着“火”、“水”和“木”字,而“金”与“土”从个字后面则写着米嘉与我的名字。 当时王总有些惊慌地从我手中抢走了纸条,并让我别乱想,还说他这几天晚上都痛得睡不着觉,让我下午陪他去医院看看,现在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他准备住院治疗,死在医院里的话什么事也方便一些,又给我交待了一下墓地的事情。 他说的这些话时很认真,脸上也流露出了那种即将离去的悲伤,这再次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可是,我从他办公室出来后,回想着纸条上的字,心中又忐忑了起来,特别是我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这让我惶恐不已。走到我自己办公室时,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冯坚、刘思思和周登分别被挖下了三样器官,并被藏在公司的三个角落,之前我不明白王总的用意,现在我懂了,这似乎与五行相关。 我想起刘思思、周登与米嘉都是近几年王总刻意招聘的,我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想,忙着调出了这几人的资料,找到他们的出生年月日,再换成阴历日期,最后在网上找了一个测命的网站,我把他们的生辰输入进去,结果显示,他们三人分别是水命、木命与金命。 这个时候,我心中骇然无比,我再把冯坚与我的生辰输进去,显示出火命与土命。 我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王总说周登是最后一个,看来,周登只不过是他让我杀的最后一个,而剩下的我和米嘉,他是要自己动手吗? 我脑子很乱,我想我应该从头把事情缕一下,我赶紧走过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我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我杀了冯坚与周登,刘思思也因我而死,我要写下我的忏悔书,我也要写下王国林的罪恶录。 我重新回忆了一次与王总的相识过程,写下了上面的话。 回忆到现在,我心中除了震惊,只剩下悲哀,王国林是一个天生的演员,成功地骗了我二十多年,他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亏我真的以为他把我当儿子般看待,原来我不过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一条咬人的狗,甚至到最后还会被他宰了。 他当年留下冯坚,不是因为他念旧情,而是因为冯坚是火命。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所说的冯坚杀了王泽一事也是子虚乌有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冯坚在那么偏僻的地下停车场见到他时,没有丝毫警惕之意。试想,如果我杀了你的儿子,即便过去了二十年,当你用陌生人的身份把我约到一个偏僻地点时,见面后我能不怀疑你吗? 冯坚是悲哀的,我又何尝不是,我曾以为是我的踏实努力打动了他。实际上,他用我是因为我是土命,而从他把我招到公司的那天起,就谋划好了让我成为他的刽子手。这十多二十年,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他对我的关心与帮助都历历在目,也曾让我感动无数次,却不过是一场场获取我信任与真心的戏码。台节狂亡。 如果没有这些共同的经历,我想我不会因为他的诊断报告而心软,不会奢望着他会把公司留给我,也就不会答应帮他杀冯坚,迈出这错误的第一步。 而说到癌症,我不得不怀疑,他的那两张诊断书根本就是假的。虽然我至今不明白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绝不会是什么用特定命格的人改变公司的运势那么简单,实际上,在出了这些事后,公司的业绩肯定会下滑很多的,他似乎却根本不在乎这个。 我在这里控诉王国林的罪行,可我也是一个罪人,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此时我脑子很乱,我想要自首,可我身上负有几条人命,投案就是一死,我承认我怕死,很怕。 对于王国林,我还抱有一丝残存的侥幸。 这封邮件我会设成三天后定时发送,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死,而他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会再次将发送时间延后三天,直到我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为止。那样的话,我一定会终生吃斋行善,以减轻我的罪业。 如果我三天内出了事,那就让一切真相浮出水面吧,所有有罪的人,都应当受到惩戒。 ------------------ 邮件到这里就结束了,在看邮件的过程中,我与刘劲大气都没出一下,中途也没提出疑问,就这么挨着挨着看了下来。 我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午休时,女同事打翻了装眼珠的盒子,王总与冷易寒一起赶过来时,我难得地在冷易寒脸上看到了忧虑的神色,那个时候,他已经写完了这封邮件,心中知晓了事情的大概,他在担心着事情暴露后自己的处境,更担心王总会真的向他下手。 后来,我到王总办公室去找他们签字,听着他们在里面吵架,连米嘉都说那是她第一次听着冷易寒与王总顶嘴,现在看来,应该是冷易寒把纸条的事讲了出来,在当面质问着王总。 可悲的是,冷易寒一定不会想到,王总竟然敢在办公室里直接把他杀了。结果是王总真的这样做了,并决定启动五行阵法。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刘劲已经给专案组民警打了电话,他想问民警要来qq号,以便让我把这邮件转发给民警,结果民警说不用了,已经有几个公司的员工把邮件发给他们了,他们也很震惊,正在整理几起命案的资料,将其与邮件里的内容逐一进行比对,并且也派了人去殡仪馆抓捕莫凡。 本来我与刘劲都打算出门了,看完这封邮件,我俩又回到屋里,坐下谈论了起来。 “从这信可以看出,老东西为了今天的事已经谋划了二十多年了,既然如此,我觉得他不可能会在最后关头怜香惜玉,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杀米嘉?”刘劲先问了一句。 听他说出这话,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我想了下,是我潜意识里不想听到“杀米嘉”之类的话。 “或许,米嘉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吧。”我回答说。,看书之家!:.. 第118章去拐子家 “特别之处?五个凶魂,另外四个都是被刻意杀死后弄出来的,米嘉作为这最后一个‘金’魂出场,是最厉害的。不应该违背这个原则,除非,除非她本来就是个死人。用不着再杀一次……”说到后面,刘劲的声音小了下去,看我的眼神也有些犹豫。 “放屁!”我的反应有些强烈。 我不允许让刘劲在这里胡乱猜测,米嘉那么真实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是具死尸! “我不过是在分析着可能性而已,要不你告诉我这事的答案是什么。我看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了米嘉,想当拐子哥的女婿吧?”刘劲见我反应这么大,有些疑惑地问。 “别乱讲,米嘉对我很好,我听不得你说那些话。”我知道刘劲没有恶意,所以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行吧,那只有暂时抛开这个问题,等米嘉醒来问问她,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刘劲笑了笑说。 后面我们又接着讨论了几个问题。因为没有再涉及到米嘉,我的思路也扩展开去,与他认真地分析着,倒也进一步地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二十多年前,王泽死,王总曾一度颓废,后来他突然振作了起来,并换掉了公司所有的员工,唯独留下了冯坚。 冷易寒推测的没错,应该是从那个时候起,王总的心中就有了这样一个计划。前面十多年他都在潜伏。在做准备,直到他插手近五年公司的招聘,最后终于凑够了“五行命格”之人。 在这个过程中,前面的人似乎没有特定性,只要命格相符就可以,到了米嘉这里,他直接点明要米嘉,再到后面,他事先就知道会有一个穿西服自称王泽的人来应聘。所以说,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其实就是米嘉和我。 米嘉是五行凶阵里的“金”魂,那么我呢?我又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如果说米嘉是王总事先自己去学校物色好了的话,那我这里,他并不知道我是谁,只是告诉了冷易寒那两个特征--穿西服、自称王泽。 这也是一个奇怪之处,当我第一次到公司里见着他时,他只是随意问了问我衣服的来历,并没问其他。如果他真的爱王泽的话,当看到一个与王泽同一学校的人,身上还穿着与王泽死前所穿款式相同的衣服,怎么可能不刨根问底?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早就知道这衣服的来龙去脉! 分析到此处,我的心颤了一下,我曾怀疑过苏亮他们与王总的关系。这里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契合点。蔡涵刚好在我面试之前送来了“鬼尸衣”,就是为了让冷易寒顺利找到我,并把我引入公司。 在这件事上,刘劲却是觉得,王总与苏亮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因为在后面公司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中,都没有见到苏亮他们的影子,即便是苏亮曾提醒我小心一些,也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说出来的。刘劲的意思是,他们双方应该互有沟通,或是达成了一个协议,互不插手对方的事,所以前面的“三祭”事件,王总也没有干涉。 王总已死,现如今我只有期望从苏亮那里问出一些内幕了,就怕他又是一副“说不得”的模样!刘劲提醒我说那个莫凡或许也知道些什么,我眼前一亮,催着刘劲问问专案组那边,他说估计这会别人正忙呢,等晚点再打,我一想也是,只怪自己太心急了。 之后,我们又讨论了中间的一些细节。 通过冷易寒邮件中对周登请假一事的叙述,可以看出王总对整件事的谋划几乎到了完美的地步,他让周登对公司同事说家里有事,同时对家里说公司派他去出差,这样的确会误导我们的判断,很容易让人想到周登是有自己的私事,而周登的死也可能是由这件事造成的,与家庭和公司都没有关联。 在知道这件事真相的基础上,再看那皮鞋的标志,我也猜了个大概。周登那双皮鞋应该是被王总借去过,这个理由也很好找,王总似乎有跑步的爱好,有些时候早上是穿着运动服来公司的,他完全可以把周登叫到办公室,以临时要见一个重要客人为由,借去周登的皮鞋,并让周登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他出去一趟,顺便就取下了皮鞋上的标志。回来后,他会说一个老总借员工的鞋子穿说出去不好听,继而让周登为此事保密。 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让周登成为替罪羊,这些都是烟雾弹,目的是误导警方,浪费警力与办案资源,为自己后面的计划争取充足的时间。哪知这皮鞋标志没被警察发现,反倒是被我和米嘉看到了,不过这误打误撞的,也是成功误导了我的调查。 对于王总这个人,我是真觉得他可恨,但是他更让我觉得可怕。他的心机可以说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为了做一件事,花了二十来年时间准备,不惜杀了那么多人,赔上自己打拼一辈子的公司,关键是他还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人的角色,要不是冷易寒的这封邮件将真相揭露出来,单是靠警察的侦破,我们永远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俩还是按原计划去拐子家。 刚走出门,强烈的阳光射来,让我的眼睛一阵胀痛,我赶紧用手挡在了面前。过了好一会,我才适应了一些。在往学校走的时候,我始终觉得眼睛有些胀痛,走到校门口时,那里有些勤工俭学的学生摆的地摊,我就停下来选了一副墨镜。 刘劲见我没有跟上,就走了回来,那时我正在付钱,刘劲就笑我昏迷了几天咋变得这么脆弱。我没理他,就要把墨镜往眼睛上戴,这时刘劲却让我等一下,我问他怎么了,他凑了过来,盯着我眼睛看。 刘劲的动作让我心里紧张了起来,我又问他到底怎么了,让他别吓我。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在地摊上拿起了一块小镜子,让我自己瞧,我照了一下镜子,就发现眼睛里有好些血丝,像是熬了夜似的。 “我眼睛刚才在屋里是不是这样的?”我转头问着刘劲。 “屋子里光线暗,我没怎么注意,不过应该是没有的。”他回答我说。台妖休技。 我想起出门后我眼睛被阳光刺得有些胀痛,就猜测是我在昏暗的屋子里呆久了,突然见到阳光有些不适应,心想过几天应该就好了,于是也没再管这事,戴上墨镜与刘劲进了学校。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与刘劲买了些饭菜准备带到拐子家与他一起吃。买好后,刘劲给拐子打了个电话说了我们要去的事,拐子却说不用了,还说我刚刚醒来,应该多在家里休息,别乱跑,等着米嘉醒了他会打电话告诉我们的。刘劲说我们已经在学校了,拐子听后犹豫了一阵,然后才问我们走到哪里了,刘劲说快到家属区了,拐子这才告诉了我们详细的门牌号。 本来我是一心想去看看米嘉的情况,当刘劲给我说了电话内容时,我猛然想起前面两次送喝多了的拐子回来,他都没让我们上楼一事。之前我就猜测拐子家里会不会是有什么秘密,现在想着终于要去他家了,心中滋生了几分兴奋。 心里急切,我的脚步也快了不少,刘劲问我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说是想看看米嘉,刘劲听了,取笑说我肯定是喜欢上米嘉了,还故意问我如果苏溪回来了怎么办,我没功夫搭理他,只当是没听着,径直往家属区走。 到了拐子门口,我调整了下呼吸,取下了墨镜,这才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门上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随后,门被拉开,拐子出现在了门后。我与刘劲都礼貌地与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侧身把我们让进了屋子。 因为带着小心思,进屋后我就打量起了房间。这家属区年月本就比较久,房子看着老了一些,除此外,房间里的摆设都比较正常,倒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 当我的目光落在了沙发上时,我却愣住了,因为我看到米嘉躺在沙发上,不过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我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拐子。 “米嘉房间空间小,空气不流通,医生说不利于他的苏醒。我把他放在客厅里,客厅与厨房是对着的,两边窗户都打开后,空气形成对流就好多了。”拐子解释着说。 他这说法的确有道理,并且此时我心思更多在米嘉身上,也就没多想,几步走到沙发边去看米嘉。 米嘉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面容安然,嘴唇轻闭,一头长发分于脖子两侧,像是睡着了一样,唯独是脸色有些苍白。,看书之家!:.. 第119章莫凡的任务 看着米嘉这副模样,我心中闪过一丝心疼,甚至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伸出手来轻抚一下她憔悴的脸庞。 不过。这分冲动很快就被随之而来的愧疚与自责替代了。 虽然我不明白王总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但五行凶阵很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可以说。包括米嘉在内的五个人,他们卷入进来,成为牺牲品,我是间接的促成者。 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米嘉。 短短一两个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那件鬼尸衣出现在我寝室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像是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当中,一直被操纵,却始终无法反抗,更可悲的是,我居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对手到底是谁,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做这一切。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罗勇一家、陈丰、谢文八、冯坚、刘思思、周登,还有冷易寒……已经有太多的杀戮和鲜血了,我突然间害怕起来,害怕今后还会有更多人因此而死,这似乎是一条需要用鲜血来祭奠的道路,可悲的是,我还不知道如何去阻止。 想到这里,我微微颤抖起来。 一旁的刘劲发现了我的异常,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周冰,你没事吧?”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了句“我没事”,又看了看拐子,他的眉目之间也藏着几分忧色,眼里也有血丝,想必最近也没休息好吧。想想也是,好端端在公司上着班的女儿,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任谁也接受不了。 拐子还不知道当晚的事,也不知道冷易寒的那封邮件。我心中对他充满了歉意。走上前对他说道:“拐子哥,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米嘉。” 拐子摆了摆手说:“这事怪不得你,你不也受伤了么,我这些年看得多了,也领悟了一些,按那些修道之人的说法,这是命数,是劫,劫不能躲,只能应。” 拐子这话说的有点悬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刘劲把手中的饭菜都放好后,招呼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坐下后,我这才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尔后又把冷易寒发的邮件让拐子看了。拐子听得很认真,中间眉头皱了几次,却是没有发声打断我。 因为这些事刘劲都知道,所以他的注意力没放在我们这里,就去厨房拿了些碗筷出来,之后又去看了看米嘉。这家伙虽然嘴上调笑我是不是喜欢米嘉,其实他自己对米嘉也是比较上心的。 看了冷易寒的邮件后,拐子叹息说着:“没想到就连米嘉进公司都是被人算计了的,我这个当爹的真是没保护好她啊。” 认识拐子这么久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他流露出对米嘉的感情来。拐子本就是一个内敛的人,想必这次他也是受到的触动太大,才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我就想着,虽然这俩人平时都不怎么提及对方,但毕竟是父女,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改不了的,一旦米嘉出事,拐子也无法再淡定了。 “米嘉动了!”刘劲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与拐子听罢急忙走到沙发边,我看到米嘉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些难受的样子。拐子赶紧上前叫着米嘉的名字,可米嘉迟迟没有睁眼,过了一会,她的面容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我看着揪心,就问拐子要不要把米嘉再送去医院看看,医生说我们三天内可以醒来,我现在都醒了,米嘉却还是这样。 拐子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说着:“听你说了事情经过,我看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五行凶阵应该是种邪术,米嘉这是灵魂受创,医生只能治身体的伤,却治不了灵魂的伤,再观察一两天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吴兵。” 拐子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医生说米嘉三日内可醒,现在时间到了却没有醒来,那就说明医生的确拿这事没办法,去找吴兵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见着米嘉恢复了平静,拐子就招呼我们先吃饭,在外面买的饭菜都快放凉了。 吃饭的时候,刘劲说道,王总早就选定了米嘉为五行中的“金”魂,招聘的时候当年就只招了米嘉一人,这中间应该有什么由头。刘劲的意思是现在米嘉昏迷着,拐子这段时间有没有在米嘉的房间里去看看,说不定能从米嘉平常的一些日记本或是其他资料上发现些线索。 拐子听了便说:“米嘉小时候我倒经常去她房间看看,她长大后,比较在乎自己的隐私,我去她房间就少了,她这次昏迷,医生让我把她放在客厅,我也没怎么在她卧室呆,就算呆了也不会翻她的东西,要不然,等她醒了肯定会怪我的。” 听拐子这么说了,刘劲点了点头,也说是这么个理。 为了能照看到米嘉的情况,我们是在客厅的茶几上吃饭的。进门时我的注意力都在米嘉身上,吃饭时我坐的位置是背对着米嘉面朝电视墙的,中间我随意抬头,就看到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顺着看上去,电视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全家福照片。 我一时来了兴趣,就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照片上除了拐子和有些青涩的米嘉,还有一个女人。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一头浓密而微卷的长发,柳眉杏眼,面容姣好,神态和相貌与米嘉有八分相似度,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笑中带着忧色。 拐子看到我瞅着墙上的照片,对我和刘劲说:“这张照片都好些年了,一直挂在这里,米嘉妈妈走后,我也没取下来,看着也能有些念想,有时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睛就盯到上面的照片上去了,呵呵。” 拐子说这话时,我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思念之情,他果然是很爱米嘉妈妈的。 吃完饭,我们想着拐子照看米嘉也辛苦,不想再打扰他,就起身向他告辞,拐子也没多留我们,把我们送到了门口。 准备下楼时,拐子叫住我说:“周冰,我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简单了,很明显是冲你而来的,后面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你要小心一些。” 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我的胆量发生了变化,甚至于,当我重新做回周冰时,我觉得自己对整件事的看法与思考都要成熟多了。但事实上,我仍然没有摆脱傀儡的角色,始终在被迫地接受一切。 对方的真面目一直没有显现,我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等待着我。 下楼的时候,看着刘劲的背影,我心里就想着,纵然现实迷雾重重,还好有这样一个伙伴陪着我一起去探寻真相,不停地给我鼓励与支持。 对于刘劲,我始终认为,他是值得我相信的,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问题。还是那句话,人生在世,如果对谁都抱怀疑态度,身边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那也太可悲了。即便是拐子,虽然他有时表现得很神秘,但我也认为他是不会害人的。 从家属区出来,刘劲说他还得回所里一趟,打听打听专案组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莫凡,弄清楚一些困扰我们的问题,而我的眼睛一到室外就又有点不舒服,遇到强光就刺痛地有些睁不开眼,想回去再休息一下,就和刘劲告别回了苏家。 走的时候,我由衷地对刘劲说了一声感谢,感谢他这几天的悉心照顾,感谢他对我事情的上心。 刘劲听了,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你娃啥时候这么娘们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刘劲那清瘦的脸说:“你才娘们勒,一个警察脸这么小,看着一点都不结实,毫无安全感,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 “滚滚滚,戳老子痛处。”刘劲白了我一眼说。 离开的时候,虽然我戴着墨镜,眼中的世界是昏暗的,可与刘劲开了几句玩笑,我心情却很晴朗。 那天晚上,专案组那边给刘劲回了话,莫凡刚刚被抓住时,什么都没有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后来专案组民警把冷易寒邮件中关于他的部分拿给他看了,并告诉他王国林已死,他的精神一下就垮了,把他知道的事情交待了出来。台妖司血。 莫凡本是一个无业人士,是王国林找到了他,让他帮着去殡仪馆调查一件事,并答应事成后给他一百万。虽然殡仪馆的工作有些特殊,但莫凡之前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这份工作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收入,他倒也乐意,何况王国林时不时的也会给他一些甜头。 而王国林让他帮着调查的事情,就是在殡仪馆找一具尸体。 “谁的尸体?”听到这里,我马上问刘劲。,看书之家!:.. 第120章东门树林 “王泽。”刘劲回答我说。 “什么?”我很是惊讶。 刘劲接着告诉我,莫凡其实也不知道王总让他找的人叫王泽,只是给他拿了一张照片,他把照片交给专案组民警后。民警进行了一些走访,最后从冯坚老婆那得知照片上的人正是当年离奇失踪的王泽。 莫凡说,他在殡仪馆呆了这么些年。一直都记着这件事,因为只有这事成功后王总的一百万才会兑现。但是莫凡一直没有找到王泽的尸体,他曾经问过王总,会不会是那尸体根本就没在殡仪馆,王总却肯定地说尸体在那里,只是被藏了起来,让莫凡务必好好找,莫凡没有办法,只得继续找下去。台见匠号。 前几年,莫凡多是趁着把尸体拉进停尸间的机会翻看一下其他装尸体的柜子,好些柜子都被他翻了无数遍了,却是没有收获。而从今年开始,王总要求他趁半夜值班时,一个人到殡仪馆停尸间去瞧瞧。莫凡在殡仪馆呆得久了。胆子倒也练得大,同时他也想的是这工作不能一直干下去,他想早点找到王泽尸体,拿了王总的一百万就离开殡仪馆。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上次我与刘劲二人半夜闯入殡仪馆,有一个人打开了房门,用电筒照了照后就出去了,后来刘劲还说那人把每间屋都打开过,现在看来,当时那人就是莫凡了。 莫凡还交待了冷易寒让他割下刘思思耳朵的事。除此外,就没有其他信息了。 我相信莫凡把他知道的应该是都交待出来了。像王国林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是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给莫凡的。 这件事带给我们的冲击很大,看来王国林的确一直在调查当年王泽失踪一事,要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多功夫安插莫凡这人在殡仪馆里了。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肯定王泽的尸体还在殡仪馆里,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 说起殡仪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镜子,也就是苏亮他们,再联想到王国林与他们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以及那鬼尸衣最初是出现在蔡涵手中的,我不禁猜测到。苏亮他们一定知道王泽尸体的下落! 我甚至在想,会不会王泽的死也与苏亮他们有关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成了王国林的仇人? 想到这里,我又把手机拿了出来,登上了qq。 镜子仍然没有消息,我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蔡涵怎么样了? 我盯着镜子黑白的头像看了一会,迟迟不见他回应。我突然就想,我何不直接去校医院找苏亮啊,虽然他说过我不能去医院找他,可现在过去好几天了,也不见他进一步指示,我实在担心蔡涵,并且我越来越觉得他们与王国林间的关系不简单,我急于问他一些事情。 想着。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这个时间点医院肯定是下班了的,但苏亮一直住在医院,我要找他应该不难。 说走就走,我穿好衣服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出来的时候,外面黑漆漆的,我忘了带手电筒,只有用手机闪光照明。这次出来,我眼睛上的胀痛感觉少多了,这更让我觉得白天的不舒服是因为阳光太刺眼了。 我没有给刘劲打电话讲这事,因为我担心他与我一起去校医院的话,苏亮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何况在医院那种公共场合,我不用担心苏亮会对我怎么样。 苏亮在医院已经呆了十来年了,好多人都知道他,让我意外的是,我询问的那个护士告诉我,苏亮请假了,已经好些天没到医院上班了。 这个消息让我很是吃惊,即便是在刘劲调查苏亮的那段时间,苏亮都没有请假逃避,现在他突然请了长假,并且qq上也好些天没有出现了,着实有些蹊跷。这时我想起前两次去殡仪馆,一次是他的手有些发青,一次是他晕倒在了停尸间里,难道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往校门走时,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殡仪馆看看,苏亮那么在意蔡涵的生死,蔡涵还没有苏醒过来,他应该不会走远,除非他真的死了。 这时,一声警笛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来,就见着一辆警车正往我这边开来,速度似乎还有些快,我忙着侧身让到一边。 学校派出所的警察晚上会在校园里巡逻,因为我与刘劲拐子的关系,所以警车往这边开时,我也好奇地看着,想看看谁坐在车上。 结果警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竟是停在了我的面前。我弯下头往车上一看,就见着车窗被摇了下来,然后刘劲伸出头问我怎么在这里。我见着是他,就说我刚去校医院找了苏亮。 “上车。”刘劲听后,直接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是想开车送我回苏家,我看着车里还有其他警察,觉得这事传到刘劲领导的耳里对他影响不好,就摇了摇头说我自己走回苏家去。 “上来,东门树林那边有案子。”刘劲声音大了起来。 听了他这话,我心中一惊,也不再问,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上除了刘劲,还有另外两个警察,一个是杨浩,另一个我不认识。 我已经有好些时间没见着杨浩了,他知道我昏迷的事,还关心地问我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只得说在床上躺久了也不好,就出来活动活动,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我问刘劲刚才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东门树林里怎么了,刘劲就告诉我,刚才所里接到报警,说是有一对男女在东门树林里发现被人跟踪了,他们吓得一路狂奔,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报警。 “那两人呢?”我问。 “还在所里,其他同事在问他们材料,我们先过去看看。”刘劲回答我说。 我本来还有好些疑惑,刘劲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反应了过来,杨浩是副所长不说,车里还有另外一个警察,刘劲让我跟着一起去本来都有些不好,我再这样问案子的内情,刘劲也不方便告诉我,我就想等会弄完这事回家再打电话问他算了。 几分钟后,警车停在了东门树林外,我们下车后就往里走去,他们手里都拿着警用强光手电筒,把前面的路照得透亮。走了一会,杨浩说这样太慢了,干脆分成两路,他带着另一个警察一起,我与刘劲一起,对树林进行搜寻。 他是领导,他发了话,刘劲与那个警察当然说没问题。不过因为我不是他的手下,他还是征求了我的意见,他先是愣了一下,后来想着这林子也没有太大,一旦有异常情况,大声呼喊的话杨浩他们也是可以听见的,就答应了下来。 分开的时候,杨浩特意把他身上的警棍拿给了我,让我小心一些。 杨浩他们二人走后,刘劲让我别担心,说估计就是一个偷窥狂,没什么危险的,要不然杨浩也不可能让我帮他们搜寻了。我听了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说那两学生晚上跑到这林子里做那种事,做得正起时,女的看到前面一棵树旁边站着一个人在偷看,当即吓得尖叫了起来。 他们慌乱地穿好裤子就往树林外跑去,跑的过程中,那女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并没有跟过来,就站在树边看着他们跑。 “一直没有动?会不会是看错了。”我听了后马上问。 “有可能。不过因为这极有可能为前段时间的奸杀案提供线索,所以浩哥没敢忽视,马上带我们过来了。” 我们两个组花了近半个分钟,把树林里挨着搜了个遍,并没有什么发现。我心想,即便是真有这么个人,那也早就跑了,不可能等着警察来抓吧。 后来我们走到了围墙边,我看着那个狗洞已经被填上了,问刘劲这是什么时候填上的,刘劲说从我那次出事后,他们派出所就向学校反映,学校就找工人把这洞填上了。 从树林里出来,杨浩带着我们去了东门保安室,值班的保安我不认识,杨浩问他有没有见着可疑人员,他摇头说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人。我心里叹息了句,心想这肯定问不出来啊,我要是那个变态,也不会再从东门出去,而是从其他三个门走。 这一趟没有什么收获,杨浩有些懊恼,奸杀案在他手中搁了这么久了,一直没什么进展,他肯定憋着一口气呢。 这个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杨浩让刘劲开车把我送到了苏家外面的巷子口。 我昏迷醒来后体力一直没恢复过来,这天晚上先是步行去校医院找了苏亮,后来又与刘劲他们在林子里转了半个小时,着实有些累,就打算先不去殡仪馆了。 进屋后,我疲惫地躺到床上,想着这一天的事情。 中午去拐子家,本来我是想查探出他家里的“秘密”,结果去了后心思都在米嘉身上了,也没记着这茬。 今天拐子的表现倒也比较自然,没什么怪异之处。可他前两次不让我们送他上楼的确是有些不正常,特别是第二次,我与向军扶着喝晕的他都走了几步了,他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就推着我们下去。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回想着拐子家的情形。我想了好一会,算是有了些眉目,拐子家里,只有米嘉的卧室房门是关着的,如果说有问题的话,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了! 关于这事,我准备等米嘉醒来后旁敲侧击地问一下,说实话我与米嘉的关系比我与拐子的关系似乎要好那么一些。如果米嘉一直不醒,我就想着过几天再去拐子家看米嘉时,趁机查探一番。 “呸呸呸,米嘉怎么可能不醒呢!”想到这,我忙着呸了几句。 在一片胡思乱想之中,我睡了过去,睡前当然是把装小白的袋子解开放在了枕头边。 半夜,我是被小白的叫声惊醒的。,看书之家!:.. 第121章回来 其实小白的叫声并不算大,毕竟它也受了伤,但我还是在它叫了一声后就醒了过来,因为我脑子里装着太多事。睡得并不踏实。 那天我是关着灯睡的,醒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打开灯。可当我的手刚碰到开关时,我犹豫了,我收回了手来,准备先看看情况。 我伸手摸了摸枕头边的小白,它又叫了一声,这次我听清楚了,它的声音并不像是面对邪灵时的愤怒。可小白一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就有些搞不懂了。 想着没有什么问题,我打开了灯。灯亮后,小白就窜到了地上,然后跑到窗户边,在它跑的过程中,我看着它的身形似乎恢复了一些。小白跳到窗台上,对着窗外叫了两声。 小白的这个动作又让我紧张了起来,我以为是窗外有什么脏东西,忙着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透过窗户玻璃。我看着外面一片漆黑,我又拿电筒照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发现。我就蹲下来,摸着小白的后背问它怎么了。 小白当然没法回答我,扭过头来看着我,冲我叫了两声,然后又望向窗外。台欢广亡。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惊了我一跳。小白听了这声音,马上就跳下窗台,跑到了房间的门边。然后回头望着我,我带着疑惑走过去打开了门,小白又窜到了外面客厅的门后,对着门叫唤。 随着小白的叫唤,门外有人惊喜地喊着:“猫猫,猫猫。”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的身子颤了一下,这是苏溪的声音。 我几个大步冲到门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房门,然后喊了一句:“苏溪!” 当时我连客厅里的灯都没顾着开,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所以门开后,我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我觉得她就是苏溪。 “学长。”苏溪轻声应了一句。 听到这一声回应,我近乎手足无措,忙着侧身让她进来,而小白一个跳跃已经到了苏溪的手中。 苏溪进来后,我就要去关门,她却拦住我说还有她婆婆,我这才想起了苏婆,可我往外面看去,根本没有人影啊。这时我伸手在门边按亮了屋子里的灯,光线散出屋去,我才看到门外果然站着一袭黑衣的苏婆。刚才苏溪站在门外,因为她的衣服是浅色的,我好歹还能看到个人影,苏婆这一身黑,隐没在黑暗中,我自然看不出来。 苏婆看了我一眼,走进了屋子。对于苏婆,我还是有几分畏惧的,毕竟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当时医生明明已经断言她死了,并且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呆了七天,结果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苏婆还是之前那个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看起来与死人差不多,一身黑衣下的身子似乎更加消瘦了。好在我夜里几次见她都是这样,心里倒也能接受。 待苏婆进屋后,我关上了房门。 “你们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看着苏溪问。 趁着问话的时候,我目光落在她身上,偷偷打量着她,她一点也没有变。 我看到她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一旁的苏婆咳了两下,她马上就闭起了嘴唇,望向苏婆。 “时间不早了,歇息着吧,溪儿到我房间来。”苏婆看了我一眼,说了这句话就往她那间屋子走去。 苏溪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我,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在苏溪回来的喜悦之中,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冲她笑了笑,然后挥手让她快进屋去,她也回了我个浅笑,就带着小白回屋了。 看着小白,我突然想起袋子还在我床边,就让她等一下,苏溪疑惑地望着我,我就转身跑回屋子里去把袋子拿给了她。 说起小白,这家伙感知还真灵敏,刚才它一定是感受到了苏溪二人的气息,知道是主人回来了,这才发出了叫声。 后半夜我睡得比较踏实,等我醒来时,窗外已是大亮。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枕头边,确定小白的袋子不在这里后,我才敢确信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苏溪是真的回来了。 我几下穿好衣服就打开了房门,就看到苏溪正坐在客厅,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听着我的开门声,她回过头来说:“学长早。” 我憨憨地笑了笑。洗漱完后,我回到客厅,看了看苏婆的房间,然后问她苏婆在哪去了。苏溪愣了一下才说苏婆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去了,要晚上才会回来。 苏婆向来神秘,我听了也没多问,心想正好趁着她不在,可以多问苏溪一些问题。 苏溪告诉我,她们这段时间其实并没有走远,就在城边上租了间房子。我惊讶得合不拢嘴,问她们这么做是为什么,苏溪摇头说她也不清楚,苏婆只说是带她避一避,等着祸事结束了再回来。 “意思是现在祸事已经完了?”我皱眉问。 “应该是吧。”苏溪也不确定。 我想了想,这段时间真能算得上祸事的,也就是公司的五行凶阵了。可是,这事是针对我来的,最多牵扯上了米嘉,与苏家又有什么关系呢,苏婆为什么要带着苏溪躲避?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苏婆指的是另外的事情,与我无关的,现在既然祸事已经结束了,知不知道是什么事已经不重要了。 苏溪也问了我她们走后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与我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胆识和见识都不小,我就告诉了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苏溪听的时候皱眉一直就没有松开过,听完后愣了好一会,这才迟疑着问:“那现在你真是周冰了?” “对,你婆婆一早就说过,当我变成周冰时,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可现在我不还好好的么,我得问问她到底是指的什么无法改变。”我看着苏溪说。 “难怪婆婆说我可以不用再叫你学长了。”苏溪喃喃地说。 “她连这事都能知道?”我瞪大着眼睛说,看来虽然苏婆离开了,但许多事情仍然在她的掌握之中啊,我不禁更是觉得她不一般了。当时我就想,现在她回来了,我怎么也得从她那里套点话才是。 “恩,这次与婆婆一起出去,我才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这都是以前她从来没提过的。” “什么事?”我马上问。 “婆婆说暂时不能告诉你。”苏溪说这话时,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愧疚。 又是不能说,不过我是不可能责怪苏溪的,就安慰她说没事,既然是暂时不能说,那就表明会有能说的时候。 那天上午,我陪着苏溪回学校去了一趟,她主要是向学院销假,恢复上课。出门的时候,她说这次回来苏婆没要求她随时跟着我,所以我不用陪她去,让我在家里休息。我就说反正我没有事情,出去走走也好。 出来后,我仍然戴着墨镜。苏溪有些疑惑,说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我这才又把五行凶阵的事以及我昏迷的事告诉了她,苏溪听着直摇头,说没想到她离开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快到学校时,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问,那就是苏婆的起死回生一事,这事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苏溪听了这问题,沉默了好一会,直到我催了她一次,她才说:“婆婆的确是活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有些紧张地问。 “只是她和以前不一样了……”苏溪说这话时把目光投向了一旁。 既然苏溪为难,我也不好再问,就琢磨着她的这句话,这时苏溪又回过了头来补充了一句:“婆婆说有些事她会亲自和你交待的。” 听到这话,我眼前一亮,难道是苏婆准备给我透露些什么了吗?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苏溪在学院办理手续时,我在外面等她,这期间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把昨晚那对男女的口供内容给我详细讲了一下。东门树林发生奸杀案后,就很少有人晚上去那里了,他们昨晚也是一时头脑发热,去林子里寻求刺激,结果就被人偷看了,据那女的回忆,因为林子里光线暗,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那人是个男的,其他特征一无所知。 我听了就说那这事根本就没法查啊,刘劲却说杨浩对此事很感兴趣,怀疑那人与奸杀案有关,准备用“钓鱼法”把他给钓出来。 趁着这机会,我把苏婆苏溪回来的事告诉了刘劲,对于此事,他的兴趣点也在苏婆身上,问我苏婆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我说就是样子看着怪异,说话啥的还算正常。 刘劲听了,就问苏溪在不在我身边,我看了看,苏溪还没出来,就说没有,他就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那苏婆是个死人!”,看书之家!:.. 第122章铜棺的秘密 刘劲的话让我心里颤了一下,之前他说米嘉是个死人时,我反应很强烈,让他闭嘴。这不仅是因为我有些接受不了这种可能性,还因为米嘉的样貌根本就与“死人”二字沾不上边。 苏婆就不一样了,我第一次在夜里见到她时。看到她一身黑衣。面容苍白,脑子里就闪过她是死人的念头,这次她在殡仪馆冻了七天后还能“活”过来,我心中的结始终没解开。所以当刘劲也有这种猜测时,我沉默了。 “苏婆现在在哪?”刘劲听着我没吭声,又问了一句。 我把苏溪的原话告诉了他。 “这问题太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回来就跑出去,并且什么事要做一整天啊?说不定她白天就是尸体的状态,躺在卧室的床上。”刘劲继续着他的推测。台史双划。 刘劲的话尤如在我脑里种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迅速生根发芽,我看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苏溪,联想起她刚才说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学长,不舒服吗?”苏溪看到我的样子,疑惑地问。 我看到苏溪关切的眼神,心中叹息了一声,笑了笑说没事。不管苏婆身上有什么秘密,至少她们婆孙二人是真心对我好的,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让她们伤心,我决定先把这事往后放一放,或者干脆等着苏婆自己告诉我答案。 苏溪告诉我,大一课表排得满,她这段时间落下了很多课程,她得抓紧赶上来。我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还能不忘初衷,想着好好学习,实在是难能可贵。 回去的路上。我给她说了小白的事,她念了几遍“苏小白”,然后高兴地说她很喜欢这个名字,我笑着说小白自己也喜欢。 之前是苏婆离开了,让我过去照看苏溪,现在她们一起回来了,房间却只有两个,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住在那里,但终究有些不合适,我就提出搬回寝室住的想法。 苏溪听了,急忙摇头说:“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婆婆特意交待过我的,她让你继续住在我们那。” 苏婆的话算是给了我一个住下去的理由,我也就应了下来,为这事后来我还被刘劲嘲笑过,说我明明就是想住,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晚直到我睡觉的时候,苏婆都没有出现。当我关上房门躺到床上时,终于收到了镜子的消息,他让我晚上三点一个人去殡仪馆找蔡涵。看到消息的时候,我眼皮跳了一下,上一次过去,苏亮特意把铜棺的机关告诉了我,看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说不定他的身体真的有问题了。 此时已经十点过了,我打开门看到苏溪房间里的灯都熄了,我想着反正完事了还要回来,也就没有去给她说一声,轻轻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走到巷口的时候,我看着空旷的街道才反应了过来,这个点压根不好打车啊,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给刘劲打了电话,当他得知这事后,让我在巷口等着。 过了十来分钟,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开了过来,到了跟前,刘劲打开车窗,挥手让我上车。上车后,刘劲告诉我,这车是他找杨浩借的,杨浩大概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刘劲开车小心一些。 到了殡仪馆,离三点还早,我们把车停在殡仪馆外面的一处隐蔽角落,就把座椅放平睡了起来。 等着时间快到时,我让刘劲就在车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刘劲知道我已经一个人去过几次了,也没啥好担心的,并且他上次进去着了道,他就让我自己注意着些,有事给他打电话,说完就继续睡了。 我走到门卫室时,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个老头模糊的脸。因为他上次救了我,我冲他笑了笑才转身继续往殡仪馆里走去。 我径直走到了放铜棺的那间屋子跟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按亮灯后,我看到铜棺老样子摆在那里,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慢慢走到铜棺跟前,摸到了机关的地方,往里按了一下,“咔”地响了一声,我有些紧张地用双手把棺材盖子往后推去。 几日不见,我看到蔡涵的脸色更加好了,这让我很是欣慰。我也不耽搁时间,拿出准备好的小刀就划开了手指,把血液滴到蔡涵的嘴里。做完后,我正准备把盖子拉回来,突然就见着蔡涵眼睛动了动,我赶紧叫着他的名字。 我叫了好几声,蔡涵一直没有睁开眼,身子却动了几下。蔡涵身体下放着一张红布,以前我都没怎么注意,现在他动起来,我才看到下面并不平整。 我马上就想到,下面有东西? 想到这里,我退后了两步,仔细打量着棺材。前面有一次我就觉得奇怪,这棺材看着还是很深的,为何蔡涵的身体离着棺材盖都只有十来厘米了。现在看来,他身体下的确是有东西的。 想着,我又走回去,这时蔡涵已经安静了下来,他的头偏到了一边。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到他头下的红布旁,慢慢拉开了红布。随着红布的拉开,我的心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而当我看到红布下的东西时,我心头一慌,手上的红布也掉落了回去。 我心里震惊得不行,我刚才竟然看到了一张脸! 此时我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蔡涵的身体下面还有一具尸体,他竟是一直睡在一具尸体上面! 虽然刚才只是瞟了一眼,但我确定那个人我并不认识。我突然想起了王国林让莫凡在殡仪馆里找尸体一事,当下有些骇然,难道这人就是王泽? 待我平复了心情后,我重新走到铜棺旁边,我深吸了口气,再次拉开了那块红布,下面那人的面容又露了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神色平静,面色苍白,我有些颤抖地伸出了根手指放到他的鼻孔前,完全没有呼吸。 我像是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来,呆呆地看着他。如果这人真是王泽的话,那他应该死了二十多年了,难道他一直就放在这棺材里吗? 这事很是怪异,这间屋子里的气温并不是很低,而这棺材也不像是一个冰柜,那王泽的尸体放在这里面是如何保存完好的呢。这时我想着苏亮把蔡涵放在棺材里,看来,关键在于这口棺材,它一定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把我吓了个够呛,我惊奇地转过身来看着门背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敲门声又响了一次。 我考虑了几秒,从这人轻敲房门来看,他一定没有什么恶意,我怀疑他是苏亮,就走上前去把门打开了。 门开后,我看到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头站在门口,我看了好几秒才认出这正是苏亮。此时他脸上的皱纹深了很多,身子也佝偻了下去,若不是他那瘦小的脸与之前还有七八分相似,我真的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苏亮。 “弄好了就走吧,再有一次蔡涵就能醒了。”他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就站在门口对我说着。 “棺材里另外一具尸体是谁?”我疑惑地问他。 “那是王泽。”这一次,苏亮直接回答了我。 虽然我已经猜了个大概,但当这事真的得到确认时,我心中仍然很惊讶。王泽的尸体果然在他们手里,这也进一步确认鬼尸衣是他们从王泽身上弄下来的。王国林应该知道这事,所以才派了莫凡过来找王泽。 “是你们杀了王泽。”我趁机问道。 “不是,我们只找到了他的尸体。” “尸体在哪里发现的?” “你们学校那个树林里面。” 听到这个回答,我再次震惊了,王泽竟然真的死在那里! “是被埋在那个坑里吗?”我确认道。我相信苏亮明白我说的是哪一个坑。 “对。” “你们为什么要把王泽的一丝残魂弄进我身体,后面却又耗费心思让我把这残魂消耗掉?”我觉得苏亮今天似乎心情大好,竟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 “衣服是他的,你身上有王泽的气息,衣服才不会伤害你,等到你把他消耗时,你已经成了衣服的主人,即便你不再是王泽,也不会再有事。” “为什么选择我?我有什么特别的?”我感觉到自己快要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我还得留下一条命带蔡涵走。”说罢,苏亮看了一眼那口铜棺。 “你肯定是蔡涵的爷爷!” “呵呵,算是吧。”苏亮终于走进了屋子,此时铜棺的盖子还没有盒上,苏亮走到棺材边,呆呆看着里面的蔡涵。 “你要带蔡涵去哪里?”我想起他刚才的话,问道。,看书之家!:.. 第124章他是目击者 苏溪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下午她说要去上课,我不放心她,也就陪着一起去了。上课的时候。苏溪眼睛倒是盯着讲台上面,却是呆呆的,估计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下午刘劲给我打电话得知了这事。有些感叹地说。昨天我们还在怀疑苏婆是个死人,没想到她晚上就找我说了这事,还直接离开了。我听了,就骂他乌鸦嘴,他要昨天不说的话,估计就没事了。 这话当然是我开玩笑的,不过刘劲听说了苏溪心情不好,就说晚上他作东请我们二人一起吃饭,人多点说会话苏溪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当我把这事告诉苏溪时,她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说她先回去。我知道她这个样子回去肯定又是一阵胡想,好说歹说,她总算是同意了。 吃饭的时候。我听刘劲说他今天给拐子打电话问了米嘉的事,我忙问他结果如何了,他说拐子上午带米嘉去找了吴兵,吴兵只说米嘉这事急不得,还得等。 “等啥啊?”我马上就问。同时心里想着,吴兵也真是的,这种事能不急么。 “不知道啊,吴兵向来说话都是这样的,暗藏玄机,却又不会给你点透。”刘劲摇着头说。 我想了想,等,无非就是等人,等物,等时机,吴兵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我实在猜不透。便说:“这两天咱们再去看看米嘉吧,我总觉得她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恩。当然要去。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你在最后关头,不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吞噬她么。”刘劲劝慰着我。 说起吴兵,苏婆的话里透露出来,他们二人也是认识的,看来我要搞清事实的真相,少不了要去找吴兵。台史扑技。 这事讲完后,我与刘劲不时找苏溪说一些话,可她都是随意地答着,明显是心不在焉,刘劲对我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没办法了,我也只有寄希望于时间来抚慰她心中的伤痛了。 苏婆走时提到过她三年前做的两件事情,从时间上看,三年前正是苏婆假死的时候,我就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本来我想问苏溪的,见她情绪不好,只有过段时间再问了。 回去的时候,一路沉默着,我找话题问苏溪小白的伤好了没有,苏溪说基本上好了,我就说那个袋子真神奇,不仅可以装下小白,还能帮它疗伤。苏溪淡淡地说了句:“小白似乎也知道婆婆要走,昨晚出来时情绪也不高。” 我本来想转移她注意力的,她又绕了回来,我心中叹息,没再接下去。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这两天我都陪着苏溪去上课,苏溪知道我关心小白,有天晚上睡觉前把袋子给了我,我睡到半夜,就被小白用爪子挠醒了,我打开灯,看到它的身影已经恢复如初,叫声也大了不少,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第二天的下午,正好苏溪没课,我与刘劲约好一起去拐子家看米嘉。因为苏溪与米嘉父女并不熟,刚开始她说她不去,我想了下,虽然这次苏婆走时没有要求我与苏溪寸步不离,甚至没要求我照看她,我却是想着苏婆刚离开,不愿让她一个人呆着,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并说她也见过米嘉的,没什么。刘劲也在一旁帮腔,苏溪本就腼腆,经不起我们劝说,只得同意了。 这次刘劲给拐子打电话说时,拐子比上次爽快多了。我对比着他前后两次的变化,更是觉得米嘉的房间里有古怪,很可能上次拐子是临时把米嘉抱到客厅里来的,而这次事先有准备,自然就不慌张。 进了拐子家里,我首先就往米嘉的卧室看去,果然是关着的,不过这次拐子似乎更谨慎了些,把自己的卧室门也关着了。不然的话,两间卧室,一间开着一间关着,很容易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问拐子有没有参透吴兵所说的“等”是等什么,拐子摇了摇头,不过他说他相信吴兵,既然吴兵那么说,就证明米嘉终究会醒来的,他会耐心等待着那一天。我看着米嘉的脸庞,与上次我们来时的样子差不多。 我问拐子,米嘉这样一直躺着,身体所需的营养怎么办,拐子就说她每天都会早晚两次给米嘉输营养液,还会帮着她按摩四肢,免得她醒来时感觉到肌肉无力。 拐子说这些时面色很轻松,我却知道要每天都这样坚持下来并不容易,心中对他的钦佩之情更甚了。 苏溪知道米嘉昏迷的前因后果,看到米嘉的样子,也有些不忍,我见她坐到米嘉旁边,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头的刘海。 这时拐子接了一个电话,嘴里说着“米嘉还是那个样子……不用……行吧……你直接来就好了……” 待拐子挂了电话,刘劲问他是不是有客人要来,要不我们就先走了,拐子却说:“不碍事,你们都认识的,向军,他过来看看米嘉。” “是向叔啊,你们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他一定也很担心米嘉。”我随意说了一句。 “恩,他可以说是看着米嘉长大的,米嘉昏迷这几天,他来看了两三次了。”拐子回答说。 米嘉房间的秘密我都还没来得及窥探,自然不愿意走,也就拉着刘劲留了下来。 趁着刘劲与拐子说话时,我装作上厕所,上次过来时我没有去过厕所,所以我径直走到米嘉卧室门口,很自然地拉上了门把手,让我意外的是,当我把门把手按到了最下面,房门却推不动,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房门被锁住了。 “周冰,你做什么?”这时拐子听到了我这边的声音。 “拐子哥,这不是厕所吗?”我装糊涂地问。 “厕所在那里,快去吧。”拐子也不动声色,一边指着厕所一边说,我笑了笑,松开门把手走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我基本肯定了,米嘉房间绝对有问题,家里每天都有人,谁会把卧室房门用钥匙锁起来啊! 我上完厕所出来后,又坐了一会,向军就来了。进门后,他见着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到沙发边,看着米嘉问拐子:“我说老伙计,这么些天了,米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去找先生算算?” 向军嘴里所说的算算指的就是找吴兵这类大师算了,没想到他对这些倒也蛮信的,我想起他现在还是个老光棍,腹诽地想,也不知他有没有去庙里找和尚算算自己的姻缘。 “算过了,大师说米嘉会醒来的。”拐子回答他说。 “那就好,那就好。”向军看着米嘉,频频点头。 向军没坐多大一会就说要走了,我想着今天是进不去米嘉的房间了,也站起身来说和他一起下楼。临走的时候,我注意到向军往电视墙上的照片看了两眼,我当时就想,向军在拐子的帮助下才找了这么份工作,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一定与拐子一家人走得很近,拐子老婆出事,米嘉昏迷,他心中肯定也是难受的。 我们一起走出了家属区,向军说他得去东门接班,我们就与他在门口告别了。 向军走后,我们三人随意往前走着,我问刘劲他们“钓鱼”的事有没有什么眉目了,刘劲很是懊恼地说,他们让所里唯一的女警当诱饵,其他人埋伏在林子各处,弄了好几天,硬是没引得那偷窥狂现身,所里人手本来就紧张,时间久了,所长有意见,杨浩是副所长,也不好再继续,昨天是最后一天,这计划算是失败了。 提起树林的事,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疑惑,当王泽的一丝魂魄在我体内时,我脑子里有着一起奸杀案,事实却是,学校这么多年里并没有发生过奸杀案,直到我跟踪罗勇那天晚上。 最开始我有想过,王泽的魂魄会不会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后来发生的多起事件证明,王泽在我体内的那一魄的功能无非就是对其身份的认识,并且当年的王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什么道士和尚,我想他是不会有这种逆天本事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年王泽的确是经历过类似的案子,并留存在了他的记忆中,尔后带着这份记忆的魂魄进入我体内,我脑子里就有了那份记忆。 之前我就怀疑过王泽死于树林的那个坑中,不过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现在苏亮明确说了王泽的尸体是从坑里找到的,在这个基础上再来想这件事情的话…… 想到这里,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莫非当年王泽与陈丰一样,也是一起奸杀案的目击证人,只不过陈丰选择了逃离,而王泽选择了冲上去制止,却在这个过程中被凶手残忍杀害并藏尸于此?,看书之家!:.. 第125章醒来 “你在想什么?”刘劲发现了我的异样,问了一句。 “你回去帮我翻翻你们所里的案卷资料,再问问你们所里的老同志,二十多年前。东门树林里有没有发生过奸杀案!” “这事我早查了,没有。浩哥之前听了你说你印象中有一起奸杀案就查了一遍,至少我们所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刘劲马上就回答了我。 我听到这个结果。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此看来,即便我刚才的推测是真的。此事当年应该也没有暴露,凶手奸杀了受害人,又杀了王泽,然后一起埋了? 本来我想再去东门树林那边看看的,后来想着那里已经被派出所警察翻来覆去查看好几遍了,我去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也就作罢。 又走了一会。刘劲突然说:“周冰,前面那人不是你室友么。” 我听了抬起头一看。就见着何志远正迎面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在看。我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成心捉弄他,就走到他正前方的位置,等着他走过来。何志远一直埋头在走,走到我这里直接撞到了我身上,手中的都撞落了。他一边捡着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小子看啥看这么起劲呢?”我见他那惶恐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逗他。 何志远捡起后,抬起头来见着是我,这才憨憨地笑着说:“这是我刚在图馆借的一本佛学籍。” “你想当和尚?”刘劲听了,有些诧异地问。 “佛法博大精深,出不出家都可以学习的,里面有很多做人的道理。”何志远回答说。 好些日子不见,我发现何志远脸上长了不少的肉,以前的国字脸都长成了大圆脸,头发也剪得短,看着倒真有几分和尚相。我想起前两次回寝室也见着他在抄写经文,看来他最近是真的迷恋上了佛学。 何志远问我要不要回寝室去,我想着也没什么要拿的,就说过几天再回,他就与我们道别离开了。我看着他向前走了两步,就又把手中拿到面前看了起来。 这时,苏溪问我:“学长,上次吴兵大师给你的《金刚经》呢?” “那个,在我房间里……”我有些心虚地说。上次从文殊院出来,吴兵让苏溪给我拿了本经,我也就陪苏溪上课时翻了翻,苏溪离开后,我到公司上班,就再也没动过它了。 “吴兵大师特意把它给你,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想一下,你在五行凶阵里的表现,虽然是在对付鬼魅,可也是有些暴戾与凶残的,看经文抄经文可以驱除秽气,还能让你心境平和,你得记在心上啊。”苏溪说这话时,脸上有些忧色。 “你得记在心上啊。”一旁的刘劲附和了句。 我白了刘劲一眼,对苏溪说:“恩,我知道了。” 走到校派出所时,刘劲就进去了,我与苏溪继续往校门走去。我见着苏溪的情绪尚可,就问了她三年前的事。 苏溪想了一会后回答我说:“三年前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婆婆带着我搬家的事了,在那之前,婆婆好像离开了几天,至于去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搬家的时候即是苏婆假死的时候,在这之前她失踪了几天,看来就是去办那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了,很有可能,这两件事也是导致苏婆假死的原因。现在苏婆已死,要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有些难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苏婆做这两件事的对象是谁。 三年前……三年前…… 我念叨着这几个字,想着三年前我在做什么。三年前我刚来这个学校,现在许多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我,难道说,苏婆三年前做的事情与我有关?可我印象中那个时候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特的事啊。 这天晚上,我再次收到了镜子的留言,让我凌晨三点一个人进殡仪馆。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有些兴奋,因为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代表着蔡涵今晚就可以醒过来了,我想告诉他,我并不怪他,同时我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他。 因为不好打车,我再次求助了刘劲,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说马上就去找值班领导要车。过了一会刘劲回电话说车子搞定了,我想既然有车,就不用急着过去,让他先睡一会,两点半再过来接我。台丸匠技。 打完电话,我走出房门见着苏溪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想了想,敲开了她的门。她问我什么事,我直接说等会要去殡仪馆一趟,让她和我一起。苏婆离开那七天,要求我与苏溪寸步不离,我几乎都养成了习惯。 上一次我没叫苏溪,是因为她与苏婆在一起,我比较放心,现在让我留她一个人在房里,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苏溪听见是这事,同意了。 去殡仪馆的路上,我大致给苏溪讲了我这几次帮蔡涵的事情,这些都是在苏婆带着她离开后发生的。到了殡仪馆门口,我想着镜子的吩咐,就让他们俩人一起在车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我走的时候让刘劲把苏溪照看好,苏溪却说要与我一起去,我想了想,那次我带刘劲进去都出了事,我不能让苏溪冒险,就没有同意。 下车后,我急于见到蔡涵,就快步走进了殡仪馆,进去后,直奔后面的平房。 这一次,当我打开房门时,苏亮已经在里面了,我看着他的面容,觉得他愈发地憔悴了,脸上的颜色也很差。我问他怎么弄这样了,他仍然说没事,让我先帮蔡涵。 我走上前去,按下机关,推开了棺材盖,拿出刀来划破手指把血滴到蔡涵嘴上,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 弄完后,我就一直看着蔡涵,期待他能睁开眼睛并从棺材里坐起来,苏亮也站在旁边,我看得出来,他眼中也满是期盼之情。 几分钟后,蔡涵开始动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表情,我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他眼睛睁开的那一刻。 又过了五六分钟,蔡涵终于睁开了眼睛,我见着他动着眼珠左右看了看,一副茫然的样子。 “蔡涵,是我啊。”我有些激动地说着。 “蔡涵。”苏亮也用苍老的声音喊了一声。 蔡涵没有吭声,扭动着身子,似乎想坐起来,我赶紧伸出手来把他扶了起来,再把他搀出铜棺,让他站到了地上。 “你是?”蔡涵看着我,皱眉问。 “我是你大学同学周冰啊。”我在回答他话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蔡涵似乎与之前不一样了。 听了我的回答后,蔡涵看了看我,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头看着苏亮问:“你是爷爷?” “对,对,我是爷爷,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苏亮看着蔡涵,有些激动地回答着,我看到他的眼中闪着泪花。 “爷爷给我买烟花啊。”蔡涵说这话时脸上露出一丝尤如儿童般天真的笑容。 “他这是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苏亮。 “唉,蔡涵失去精血,灵魂受损,失去了好多记忆,看这样子,他脑海中的记忆应该是停留在了小时候。”苏亮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来拉起了蔡涵的手。 听了苏亮所说,我看着蔡涵,心中一阵难过,记忆停留在小时候,蔡涵这相当于是成了弱智啊! “灵魂受损可以想办法修补啊,是不是我的血没有滴够,我再给他弄点啊。”我大声对苏亮说。 “不用了,他能醒过来我已经满足了,记忆停留在小时候也没什么不好的,童年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快乐中吧。”苏亮看着蔡涵,眼中露出了慈爱。 后来,我试着与蔡涵交流,让他回忆起我来,却没有丝毫效果,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由他吧,无论如何,我替他谢谢你。”苏亮对我说。 “真要谢我的话,就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吧。”蔡涵的样子让我很难过,我也就更加痛恨那所谓的真相,以及他们那狗屁的使命。 苏亮沉默了。 我斜眼看着他,又问:“你既然是他的爷爷,为何不姓蔡?” “我本是姓蔡的,户口迁到学校时改的名。” “你要带蔡涵去哪里?” “只要是远离这座城市的地方都可以。” “蔡涵现在这样子,你若不在了他怎么办?”我有些担忧。 “我死之前,会把他送到福利机构。” “那这棺材怎么办,棺材里王泽的尸体怎么办?” “我与蔡涵走了,不代表镜子走了。” “你不是镜子?”我很诧异。 “镜子并不是一个人。” 听了他的回答,我才想起他们在殡仪馆这边还有个同伙一直没有现身,我曾怀疑是门卫室那个幽灵老头。 “当年你们找到王泽尸体时,有没有见着一具女性尸体?”我接着问道。 第126章米嘉妈妈 “女性尸体?”苏亮听了皱起了眉头,随后摇头说,“没看到有女性尸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当王泽的一丝魂魄在我体内时。我脑海里总是有一起奸杀案的印象,我怀疑王泽可能曾经目睹过一起奸杀案,甚至于。他就是因此而死。” 苏亮听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似乎是陷入了对当年事情的回忆中。 “王泽具体是怎么死的。我们不知道。当年他死后,我们通过特殊方法感知到他尸体的具体位置,于是找到了东边树林的那个坑。在坑里挖出了他的尸体,并将他的尸体带到殡仪馆的铜棺里,得以保存到现在。”苏亮缓缓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保存王泽的身体?王泽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在你们的计划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像连炮珠一样抛出了这几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问苏亮问题了,我得把握住机会。 “形在而神在,形散而神散,这就是原因。留下他,是为了等你出现。”苏亮说的很隐晦,我猜又是因为那不可告人的使命以及不能泄露的天机。但这次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王泽的灵魂只有一魄,二十来年不消散,是因为他尸体一直都在。 “鬼尸衣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按你们所说。让王泽的魄上我的身只是为了让鬼尸衣认我为主人,如此说来,鬼尸衣上应该还有更大的秘密。” “这么说吧,重要的不是衣服,是人,那件衣服只是碰巧成了他最后一件衣服而已。别再问这些了。你救了蔡涵,我才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再问下去,对谁都不好,这一切需要你自己慢慢去发现,而不能由别人告诉你,咳……咳……”说到这里,苏亮咳嗽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得拼命压住心中对此事的好奇。 过了一会,苏亮停止了咳嗽,我想起之前准备问他米嘉的事,这事应该不涉及鬼尸衣,也就不会触动到他的禁忌,便问:“拐子说米嘉妈妈一直在你那里治病,她应该是自杀的吧,她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舍得抛下拐子两父女?” “她是内心有心结解不开啊。”苏亮叹息了一声。 “心结?究竟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本来我答应了她永远不说出她的秘密,所以那个叫拐子的警察找了我很多次,我都没有讲出来,现在我要带蔡涵离开了,而你是特别的人,我就把这个秘密说给你听吧,至于要不要告诉那俩父女,你自己斟酌。”苏亮说这话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听了他的话,我一下就紧张了起来,感觉会知道拐子家的一些隐情。 “校医院成立精神病科后不久,他们俩夫妻就找到了我,米嘉妈那时候精神已经明显出现了问题,几乎每周都会来我这里进行心理疏导。她其实很爱拐子和米嘉,可惜发生了那件事,毁了她,也毁了她的家。” “那件事?”我好奇地看着苏亮。 只见他缓缓说道:“这不仅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屈辱。作为一个女人,她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到底是什么事?”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米嘉妈,被强奸过。”苏亮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 苏亮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点了点头。 “米嘉妈是学校的老师,有一次晚上下课后,她回家途中被人强奸了。她似乎很怕那个人,无论我怎么引导甚至催眠,她都没有说出那人是谁。她还说,那人不止一次强行和她发生关系,后来她生下了米嘉,却始终担心米嘉不是拐子的亲生女儿,内心有悔恨、有愧疚、有恐惧。米嘉出生后,那人还时不时纠缠她,她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敢报警,也不敢告诉家里人。她心里藏着如此多的事,当然会抑郁。她出事前几天来找我,说是女儿察觉了她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办,我劝了她好多,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受不了压力,选择了自杀。” 听完米嘉妈的秘密,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又是强奸,又是在学校里,我忽然有个念头,难道在我记忆里那起奸杀案的受害人是米嘉妈妈? 联想到最近的奸杀案,我眼前浮现出了那枚蓝色发夹,马上问苏亮知不知道米嘉妈是在哪里被强奸的,苏亮却摇了摇头。 我皱着眉头,又想到米嘉妈妈并没有被杀害,她是被强奸很多年以后才自杀的,这么想来,好像也对应不上奸杀案。 我想不通,干脆也不去想,这时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和何志远在太平间门外守陈丰尸体那一夜,罗勇附身在陈丰爸身上,本来凶恶的他却在我眼中浸入血液后忽然重重倒地了,当时我觉得很突然,后来把这个事情讲给蔡涵听,蔡涵凝重的神色里,有一瞬间似乎笑了一下。 这事我本来是想问蔡涵的,可是蔡涵已经这样了,自然是无法回答我,于是我把经过讲给苏亮听。苏亮听后便说:“蔡涵听到罗勇鬼魂在你的血眼出现后忽然跑掉了,就猜到你的身体已经在发生变化了,而这正是我们希望发生的,所以他忍不住内心的喜悦,才笑了出来。” 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要带蔡涵走了,我们已经做了所有我们能做到的,剩下的时日不多,也该休息一下了。” “那镜子呢?他留下了,是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吗?”我问。 “也许吧,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也没能力管了。”苏亮似乎有些无奈。 “如果蔡涵恢复了记忆,你们还会回来吗?”我问道。 “不知道,再说吧。”苏亮顿了顿,又说,“如今你既然已经完全成了周冰,那王泽也无用了,强留了他这么久,今天就让他好走吧,万一让歹人别有所图地利用,也是祸事一桩。” 苏亮说完后走到铜棺前,我也随着他走了过去。苏亮揭开了盖在王泽身上的红布,我看到王泽躺在里面,神情安详,尽管已经死了这么久,他的皮肉却没有一点腐烂,就像个活着的人,只是睡着了一样。 苏亮将红布取了出来,随后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另一只手从上衣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点燃以后,将它轻轻丢进了铜棺里。 随着符纸落下,我看到了惊奇的一幕,整个铜棺里都燃起了火苗,即便符纸燃尽,火居然也不灭,就那么慢慢地焚烧着王泽的尸体。 当火光终于熄灭时,我低头一看,铜棺里烧的只剩下一些细碎的骨头,而铜棺丝毫没有损伤,我不禁暗叹这真是个神物,更在心里猜测起它的来历。 苏亮将王泽的骨灰一点一点的收进刚才那块红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 “我会找个地方重新安葬好他。至于你,以后的路,一定要万事小心才是,不然的话,一切重来,又是一场灾难。”苏亮说完,就拉着蔡涵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转过头对我说:“那鬼尸衣,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日后终会回到你手上。不要排斥它,如若你能好好利用,将来必成就大事。” 说完,他就走了,这一次,没再回头。 他们走后,我再次走到铜棺旁看了看,蔡涵醒,王泽散,棺材空。我把手伸到里面感受了一会,没有一丝灼烧后的余温。 我又看了一会,实在看不透它,只得打开门往外走去。出来时,苏亮与蔡涵已经不见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想,今晚从苏亮口中探听到了很多信息,尤其是米嘉妈妈的秘密,实在让我震惊。说到这件事,我突然想着苏亮说米嘉妈妈被纠缠了多年,这样的话,会不会是熟人作案? 一说到熟人,我脑海中立马浮现了一个名字--向军。 想到这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向军一直没有结婚,又跟拐子家的关系这么好,难道真的是他?尽反广亡。 我又想到向军是东门的保安,如果奸杀案的凶手也是他的话,这一切就非常好解释了。想到这里,我决定要暗中调查一下向军。 这事我不准备告诉刘劲。一是因为它涉及到米嘉妈妈的隐私和清白,我暂时不想让刘劲知道。二是因为我不是警察,暗中接近向军进行调查不会让他起疑心,而刘劲牵涉进来就不一样了,我担心向军会有所觉察。 走到殡仪馆门口时,我往保安室瞧了瞧,没看见有鬼脸老头。 刘劲和苏溪还在门口的警车上等我。我拉开后排车门,一坐进去就发现苏溪闭着眼斜靠在座椅上,好像是睡着了。月光洒在她白皙安静的脸上,看得我一时有些走神。 回去的路上,刘劲怕吵着苏溪,小声问我什么情况,我告诉他蔡涵已经醒了,但是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成了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刘劲听后也是唏嘘不已。 “你会不会去抓蔡涵?”我突然问。 “我抓他做什么?”刘劲很是疑惑。 “你是警察啊,蔡涵和苏亮身上是有人命的。” “罗勇和谢文八又不是他们直接杀的,他们只是让那两人穿了件鬼衣服,这事警察管不了,应该让佛祖来管。” 我听后,欣慰地笑了,刘劲应该也是理解蔡涵的。,看书之家!:.. 第127章调查 到苏家外面的巷子口时,我轻轻地叫了一声“苏溪。”苏溪没醒,看来是睡的很熟。 刘劲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小子,机会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下车走到苏溪那边,打开车门,把苏溪抱了下来。 别看我在刘劲面前是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可抱起苏溪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想起了上次在学校里面,苏溪脚崴了后。我背着她去医院的情形,只是,两次比较起来。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结果我抱着苏溪刚走了两步,她就醒了。她睁眼后见着被我抱在怀中,连忙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就放下了她。 那时刘劲还没走,用警车的大灯为我们照着路,我就看到苏溪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都没敢看我这边,就转身朝着巷子里走去了,我忙着快步跟了过去。 进了屋后,苏溪轻声说了句:“学长,晚安。” 苏溪是低着头说这话的,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回了她的房间,在她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还有些红。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泛起一分甜意。 第二天上午,苏溪要去上课,我俩一起去了学校。这天的太阳光有些强,刚一出门,我的眼睛又感到一阵胀痛,我忙着回屋里拿了墨镜戴上。说起来。我昏迷后也醒来好些天了,可我眼睛里的血丝一直没有完全散去,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快上课时,我想着教室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再一个苏溪这几天的情绪明显好多了,听课又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也不用担心她胡思乱想。正好我想去调查向军,就告诉她我要去一趟实验室,让她自己听着课,她笑着让我放心去,等会电话联系。 出了教室,我直奔东门门卫室。快到时,我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待呼吸平稳后,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从门口经过,中间往里面瞥了一下,门卫室里有一个保安,却并不是向军。我有些失望,看来他这会并不当班。 反正给苏溪也说好了,我也没急着回教室,而是去了东门树林。昨晚听了苏亮一席话,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测,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坑附近的地形,看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线索。 奸杀案几乎是闹得全校人尽皆知,所以,即便是大白天,树林里也是人迹罕至。我一路走到埋王泽那里,途中只碰到了两个男生拿着网球拍走过。 那个坑再次被填上了,我绕着走了两圈,然后就看着周围,这里基本上处于树林的中心地带,很是僻静。我闭上眼想了一下学校的其他地方,最后得出结论,此处算得上是整个学校最僻静的地方了,也只有在此处发生的强奸案才最有可能不会被人发现,那么,米嘉妈当年极有可能是在这些受害的。 我转身望着东门的方向,估算着东门到此处的时间,想着向军犯案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他嫌疑大。后来我又把整件事串起来考虑,二十多年前,向军在此强奸了米嘉妈,王泽看到后上前阻止被向军杀害并埋尸于此,整个过程米嘉妈都在一旁看着,所以她心中对向军害怕到了极点,此时向军再一威胁,她自然就不敢把这事说出去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向军是拐子的老朋友,两家关系本来就好,和陌生人相比,米嘉妈更难启齿将这事说出来。 拐子在派出所当警察,时常值夜班,向军趁着这个时间去到拐子家里,多次逼米嘉妈就犯,在这种情况下,米嘉妈生出米嘉后,自然不敢确定米嘉是否是拐子的女儿。这事她又没办法拉着拐子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再加上向军那边的侵犯没有停止,她承受的压力就更大了。 她之所以不报警,是怕报警后向军恼羞成怒杀了她甚至她们全家。苏亮说米嘉妈妈最后自杀的诱因是米嘉发现了她的事,我就猜测,米嘉小时候,向军肯定还经常趁拐子值班去找米嘉妈,米嘉应该是没见着向军的面,却对她妈妈“神秘”的事有些印象。 随着米嘉慢慢长大,向军应该有所收敛,不敢再明目张胆到他们家里,不过时间一长,他难免会忍受不了,说不定又去找过米嘉妈,从而让米嘉察觉到了什么并以此追问她妈妈,她妈一是觉得没有颜面,二是仍然担心说出真相后向军把他们一家人都杀了,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杀人犯,什么事都做得出,所以米嘉妈妈最后选择了自杀,算是保全了拐子与米嘉。 在这样的基础上再来看前段时间的奸杀案,也可以怀疑到向军头上去。死者与米嘉长得极像,而那天我在拐子家看到他们的全家福,米嘉与她妈妈也很像。向军最初强奸米嘉妈,肯定是对她有爱慕之心的,甚至于,在之后长期的霸占过程中,他对米嘉妈妈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所以,在看到与米嘉妈妈长得很像的受害人时,又起了歹心,一路跟踪至树林里,将其残忍地奸杀。 偏偏那天晚上向军又看到了穿着西服的罗勇进入到树林里,所以就主动站出来向警方提供了这条信息,把嫌疑引到罗勇身上。 想到这里时,我看向东门的方向,心中有股怒火在燃烧,恨不得马上将向军碎尸万段。 我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刚才那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若要进一步确定我的猜想,需要先查清几件事情。 本来我打算自己去调查这些事,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求助于刘劲,刘劲的警察身份查事情方便多了,再一个,这事应当速战速决,早日得出结果,否则可能生出变化。 想着,我马上给刘劲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拐子那的蓝色发夹要来,一是询问奸杀案受害人的家人和班上同学,问他们这枚发夹是不是受害女生的;第二则是鉴定一下这枚发夹的存世时长。如果这枚发夹已经存在了二十年以上,那极有可能就是米嘉妈妈当年挣扎时留下来的。 刘劲问我怎么好端端地提到了发夹,他还不知道米嘉妈妈的事,我就问他相不相信我,他说当然相信,我就说相信就别问其他的,先帮我去查,有了结果后,我再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件事,我让刘劲调查一下向军的资料,主要是他到学校当保安后的资料,比如这么多年他住在哪里,二十多年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同事眼中又是什么样的人。做这件事时,我叮嘱刘劲,务必要小心,不能让向军察觉出来。 听到这件事时,刘劲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我是不是有了什么猜测。我想了想,就说的确是有猜测,所以让他帮着调查几件事来证实这个猜测。刘劲是了解我的,知道我没告诉他详情是有所顾虑,也就没再问我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应下了第二件事。 刘劲说会马上去查这两件事,让我等他回音,说完就挂了电话。 往教学楼走去的时候,我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忐忑,激动的是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接近奸杀案的真相了,忐忑的是如果真的证实强奸米嘉妈妈的人是向军,甚至连米嘉也是向军的女儿,这对拐子来说,无疑是多重打击,我担心他会承受不住。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没弄明白,王泽记忆里明明是奸杀案,如果他当年只是看到向军强奸了米嘉妈妈却并没有杀害,那如何对应“奸杀”的“杀”字呢? 怀着这丝疑惑,我回到了教室。我从后门进去时,看到苏溪很专注地看向讲台方向,我悄悄走到她旁边,看着她的眼神也比较有神,不再是前几天的呆滞,我总算是放下了心来,这个姑娘终于慢慢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刘劲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以奸杀案的调查有了进展为由,从拐子那里借走了蓝色发夹,经过核实,受害人生前并没有这样一枚发夹。我听到这消息时,心跳快了不少,刘劲问我这个结果与我的猜测是否一致,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刘劲一听,就说知道了,他马上拿着发夹去旧货市场找人鉴定它的年月。 “向军的资料呢?什么时候调查?”我有些等不及的感觉。 “这事我拜托所里一个同事帮我查的,他平时就与学校保卫科那边联系得比较多。”刘劲回答我说。 “一定要悄悄进行啊。”我再次叮嘱他。 “恩,放心吧,等我消息。”说到后面,我听着刘劲的语气中也有了些激动,我想他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吧。 苏溪下午还有课,我们在食堂吃了饭后,就一起去了图书馆。 到了图书馆,苏溪看着她的专业书本,我找了几本杂志随意翻看着。 因为心中惦记着刘劲那边的事,我心中有些焦躁,根本就看不进去,最后索性把杂志合上,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我刚闭上眼睛呢,就听着背后有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女孩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知道吗,听说十三号宿舍楼最近在闹鬼……”尽反夹圾。,看书之家!:.. 第128章红衣女鬼 eiiiii听到这话时,我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头也往后仰了仰,以便听得更清楚一些。 “听说了。我一个老乡就住在十三号宿舍。说是最近好几个女生半夜起来上厕所时,站在阳台上,会看到宿舍院的坝子里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对啊对啊,不仅是这样,十三号宿舍有几栋楼,有些楼还是对着的。可每个遇见这事的女生都说当她看见红衣女人时,红衣女人正好也是朝她的方向看来,妈妈呀,想想都可怕……” “恩,我老乡她们宿舍现在都没人半夜去厕所了,买了一个尿壶放在寝室里。”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个女孩背对着我坐在一张桌子旁,我看不到她们的样貌。 她们说到这里就停了,我想着十三号宿舍,那里面住的好像都是大一大二的女生。我对她们说的事情比较感兴。就准备等向军的事有了眉目后去打听一下。估鸟农才。 这事听起来还是挺瘆人的,半夜起来,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抬头看着你,那感觉太刺激了。 那天下午我仍然陪着苏溪在上课,快放学的时候。刘劲总算打来了电话,我忙着走出教室,接了起来。 “查到了,那发夹是金属材质的,还是比较好鉴定它的存世时长,至少是在二十年以上。”接通后,刘劲马上告诉了我这个结果。 “果然是米嘉妈妈的!”我一时没忍住,几乎是喊了出来。 “昨晚苏亮是不是给你说了米嘉妈妈的一些事情?”刘劲听了我的话问道。 “等会儿我再详细告诉你,向军那边有结果了吗?”我赶紧问着他。 “有了,向军一直是独身一人,保安不属于学校正式编制,没有福利分房,他的工资也低,买不了房子。这些年他都是在学校里租房子住,只不过二十多年里也换了好几处地方。至于他的为人,我们问了几个呆得久的保安,向军刚到学校时,虽然当过兵,可身上的匪气也比较重,在同事眼中都是个狠角色,现在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才慢慢低调沉稳了下来。”刘劲回答我说。 我在心里分析着,当过兵,体力好,杀人应该是干净利落,同时心理素质好,杀人后还能从容地挖坑埋尸,事后也不露破绽。“匪气”说白了就是流氓气,做出强奸的事也算正常。 这样一来,我让刘劲调查的几件事都加大了向军的嫌疑! 这时,刘劲催着我告诉他我的猜测到底是什么。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他了,就把苏亮告诉我的有关米嘉妈妈的事ヅ王泽尸体的事以及我上午在东门树林里想到的可能一鼓脑告诉了他。 我讲的过程中,刘劲一直没有吭声,估计此事对他的冲击也不小。 “这个狗杂种!”听完后,刘劲狠狠地骂了一句。 “唉,米嘉妈妈一直让苏亮不要讲出这个秘密,苏亮临走时告诉了我,现在我又告诉了你,也不知这样会不会让九泉之下的米嘉妈妈死不瞑目。”我叹息着说。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虽然我们是出于善意,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要让恶人受到应有的处罚,可同时却也会让一些人受到伤害。 “应该不会吧,这事过去好些年了,现在让你我得知,我觉得是天意想让我们把这事调查清楚。借用冷易寒那句话,所有有罪之人,都应受到惩戒!”刘劲笃定地说着。 “希望如此吧,只是,不论我们的推测有多完美,终是没有有力的证据啊。”我有些担心。 这话一出,刘劲也沉默了,的确,我们不是苏亮他们,可以用鬼尸衣夺人性命,我们也不是王国林,可以直接杀人,刘劲是警察,警察要抓嫌疑犯,就得有实打实的证据! “浩哥在负责这起案子,我把这事给他汇报一下,他经验丰富,或许会有办法。”差不多一分钟后,刘劲如是说道。 听到他要把这事给杨浩说,我犹豫了一下,这代表着又会多一个人知道米嘉妈妈的秘密,他们都是拐子的同事,我担心这事传开去后,会让拐子以后在所里的处境比较尴尬。 “我保证,这事的内幕仅限于我与浩哥,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我想拐子哥比我们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刘劲宽慰我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只有应了下来,只希望拐子与米嘉不会怪我,特别是米嘉,我无法想象,如果她是一个强奸犯的女儿,她会不会想不开…… “学长,你和谁讲这么久电话?”苏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看着从教室外涌出的人群,才知道已经下课了。 “刘劲呢,我和他在说事。”我回答说。 电话那头的刘劲听到了我与苏溪的对话,便说就这样,他去找杨浩,让我等他的消息。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今天刘劲去拐子家拿发夹,我忘了问他米嘉今天的情况如何了。米嘉迟迟没有醒来,也快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往学校外走时,我想起十三号宿舍闹鬼的事,就问苏溪知不知道那里住的都是哪些学院的女生。苏溪听了就说她们经济学院大一的女生就住在十三舍,好像还有外国语学院和文新学院的女生。 “那你们班的女生也住在那里?”我惊讶地问。 “对啊,怎么了?”苏溪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这两天上课没听见他们说十三舍闹鬼的事么?” “我平时又没住宿舍,这两天课间时间也在抄写之前落下的笔记,根本没时间和同学聊天。”苏溪轻摇着头说。 “这事我也是中午在图馆里偶然听到的,明天你抽空问问你们同学吧,我对这事挺好奇的。” “你在图馆里听到了什么?” 苏溪问了这话,我就把中午听到的那两女生的对话告诉了她。 “你对这事如此上心,该不会是想着把那女鬼给吞了吧……”听我说完,苏溪轻咬嘴唇,有些犹豫地说着。 听了她的话,我本想逗她几句的,可看着她脸上的担忧神色,我还是忍住了,正色说道:“我才没那么重口味呢,我又不是魔头,怎么可能成天想着吃鬼,再说我上次在公司里也是逼不得已,他们堵住我去路,我只有选择面对。你现在让我半夜遇到那红衣女鬼,我跑还来不及呢。” “呵呵,那就好。在罗勇家里我是亲眼见过你发飙的样子的,实在有些吓人,我也能由此想到那晚你在公司里的样子,我担心你这样发展下去会变得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放心吧,现在的我是真正的我,纯粹的我,我能掌控自己的思想。” “嗯。”苏溪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我发现房间里又铺了一些灰尘,地面也有几日没打扫了,就拿起扫把搞起了清洁。弄完了我的房间,我又出去弄客厅,苏溪见着了,就过来帮忙。 我俩一起把客厅里收拾好后,我突然想起上次在苏婆床下看到那突起的地面,就问苏溪知不知道她床下的地面是那样的。苏溪听了就摇着头说不知道,平时她的鞋子也都放在门口的鞋柜里的,她都在门口换鞋,从来没有趴着去看床下面,她也没听苏婆提起过这事。 说完,她说要去看看我说的突起是什么样的。我回房间去拿了手电筒,然后到了她房间。我先趴到地面,用手电照着床下看了看,与上次见到的一样。我就让苏溪也来看一下,她拉起挂在床边的床单,顺着手电的光线看了进去。 这一次我仔细看了看,发现突起部位的成色与其他地方的成色不一样,像是后来才堆砌起来的。苏溪看了一会就站了起来,说这房子是一楼,夏天的时候有些潮湿,估计那地方是渗水厉害,所以房东用水泥敷了一层。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我就把这事放下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等着刘劲的电话。等待的时候,我上了qq,镜子的头像是灰色的,也没有消息发来。苏亮说,“镜子”不是一个特定的人,我就想,说不定蔡涵也当过“镜子”,最初的一些消息就是他给我发的,他昏迷后才换成了苏亮,苏亮接手后,发给我的第一条消息是“工作顺利”,难怪当时我觉得这条消息的语气与前面不一样。 只是,现在苏亮与蔡涵都走了,剩下的“镜子”到底会是谁呢,他又会不会再给我发消息,让我去做一些事情?我不知道。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刘劲说他把这事告诉杨浩后,杨浩也觉得我的推测很可靠,只是他同样苦恼找不到证据,他们想了好几个小时,最后总算是想出了一招诱敌之计!eiiii 第129章诱敌之计 “又用警花引诱向军?”我马上问。 “不是,是一个更完美的计划,如果向军真是凶手的话,这个计划更容易让他现行!”刘劲似乎很有信心。 “什么计划?”我很好奇。 “今天晚上。我们就会去东门树林里。重新把那个坑挖出来,然后在学校各处贴上公告,公告内容就是在东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男性骸骨,经鉴定,其死亡时间在二十年以上,现特在校园及周边搜集线索。希望知情人士积极联系警方。” 听了这个计划,我有些担心,继奸杀案之后,东门树林又挖出一具骸骨,这事突然被捅出来,会不会引起师生恐慌呢。最主要的是,现在王泽的尸体已经被烧了,这事口说无凭,学校方面会不高兴的吧。 “你放心,这个计划已经得到所长的允许了,我们所长会出面给校领导说。这是为了破获奸杀案放的烟雾弹。只要到时候把案子破了,消除了奸杀案的影响,学校高兴还来不及呢!”看来刘劲他们早就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 “贴公告应该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吧,接下来做什么?”我又问。 “学校保卫科工龄在二十年以上的只有七个人,明天我们就会挨着找他们问话,做一个基本调查。询问他们对此事有没有什么印象。当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并没有期望这次问话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问话的主要目的是看看向军的反应。待公告贴出两天,也就是后天下午,我们会再次找那七个保安询问。” “又问?”我疑惑地插了一句。 “对,这一次的问话是就很关键了!我们会借机告诉他们一件事,公告贴出后,有一名学校的老职工向警方提供了线索,说是他二十多年前碰巧在东门树林那看到过这起凶杀案,凶手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当时出于害怕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没敢报警,这么多年一直有些良心不安。前几年他老伴得绝症走了,儿女也不怎么管他,他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报应,现在既然这事重见天日,他决定站出来作证。” 刘劲说的时候,我也在考虑着这事,等他说完,我想到了一处不合理的地方,便说:“如果两起案子的凶手真是向军,那他作案时对自己的外貌应该是做了伪装的,要不就是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不然的话,就无法解释为何被陈丰撞见他施暴后,他还能从容地在学校上班。” “很好解释,二十多年前,学校人数少,东门这边比现在僻静了好几倍,向军应该不会想到除了王泽还有另外的人在旁边,事实上也的确没有,这都是我们设计出来的。我们会告诉那七个保安,当时目击者隐藏在树木后,看到了整个过程,所以对凶手的面目有些印象,我们就是用这个信息让向军心中产生慌乱。 至于最近这次奸杀案,陈丰的日记里已经说了,他生性胆小,学生证又掉在了树林,他当时只以为是强奸而不是奸杀,担心报警后凶手判不了死刑会去杀他,所以才没敢报警。向军作案时应该是有伪装,并且捡到了陈丰的学生证,这才有恃无恐。再一个,案发后,他继续正常上班反而不容易引起警方怀疑,畏罪潜逃才是死路一条。”刘劲解释了我的疑惑。 我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有些道理,就让刘劲继续说他们的计划。 “在透露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设计了两个重要信息,根据我们对事件的还原,向军是先强奸米嘉妈妈,再杀了王泽,而米嘉妈妈并没有死,那么,向军杀王泽时,她很可能就在一旁观看,这也是造成她对向军极度恐惧的原因。 公告上只说我们发现了一具男性骸骨,向军肯定断定我们无法从骸骨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即便我告诉他有目击证人,他心中也会有侥幸。可是,如果我们说证人当年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这就表明证人的确是看到了整个过程的,这就会对向军心里上施加压力。 设计的第二个信息,就是我们在保卫科找来了向军当年的工作照,并让技术人员根据向军二十多年前的样子,描绘出了凶手的大概模样,当然,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向军,只是采用了他面部的几个特征。 我们会把这张凶手的画像拿给向军他们看,就说是根据证人当晚看到的凶手模样绘出来的。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向军的六个同事多半记不起他当年的模样,但向军自己看到那画像的话,心思就不一样了!哼哼!” “这两点信息透露出来,肯定会给向军的心理防线造成不小的影响的。”我也觉得刘劲他们的计划可行。 刘劲停了一会,继续说着:“是啊,所以这次我们是势在必得!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一场赌博,因为这个计划完全是建立在猜想基础之上的,我与浩哥都认可你的推测,先设定向军是凶手,才有了这个计划。其实这是不符合正规办案流程的,但浩哥实在太想破这个案子了,算是用了非常手段!” 刘劲的这一番话说得我很是忐忑,万一最后向军不是凶手,那我就罪过了。不过我想了一下,他们这个计划,并没有直接把矛头指向向军,而是让向军的内心发生变化,自己露出马脚来,他若不是凶手,不露出破绽,对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样一想,我就坦然多了。 “你们希望他露出什么破绽?”我接着问。 “在给他们看画像时,我们会说,虽然当年犯案的凶手既可能是校外人士,也可能是校内人士,但要调查校外人士明显不现实,我们就会从校内人士着手,搜集所有现在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男职工年轻时候的照片,与画像作一一对比,如果还是没有结果,我们就会让证人当面进行指认,这样都找不出来的话,这案子就到此终结,列为未破之案。” “你所说的这个调查方法有些不合适啊,就算当年的凶手是校内人士,二十多岁,也极有可能是在校的学生,可那些学生现在早就毕业离开了,又如何调查呢?”我咂巴着嘴说道。 “哈哈,这个方法当然不合适,事实上真遇到这种情况公安机关也不可能这样去办理。但是,你听上去这个方法漏洞百出,但对向军就不一样了,有了前面的铺垫,向军再听到这个方法,心理进一步受到冲击,不愿意让案件的调查走到当面指认那一步,惊慌之下,他就有可能做出狗急跳墙的事!” “什么事?”我问。 “杀证人!” “他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出这种不打自招的事么?”我有些不解。估鸟亚血。 “如果我们询问他做得太明显,他当然不会。在询问七个保安时,我们会一视同仁,透露给他们相同的信息,问他们相同的问题。在问话的过程中,我们也会相当客气,时而问正事,时而与他们闲聊,问话的中途,我们还会出去抽烟上厕所什么的。而在我们离开的期间,我们都会故意把所有资料留在房间里,给他们机会去翻看证人的基本情况,这上面就包含有证人的住址。”刘劲呵呵笑着说,看来我所担忧的每一个问题他们都考虑好了。 听他说完,我就明白了,他们这样去操作,向军就算偷看到了证人的资料,也会想当然地觉得,即便事后警察怀疑,其他六个人同样有嫌疑,凭着他消除证据的手段以及强大的心理素质,他确信只要自己准备充足,就能排除自己的嫌疑。为了不让多年前的事情曝光,他就会铤而走险,按着资料上的地址,去杀人灭口,而刘劲他们只需事先埋伏在“证人”的房间里就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这个计划果然比较完美。”听完后,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刘劲与杨浩毕竟是警察,能摸透嫌疑人的心理,有的放矢,换作是我的话,即便是想上一整天,也不见得能想出这个计划。 “哈哈,这可是我和浩哥憋死了好多脑细胞才想出来的,能不完美么。除此外,我们还准备租用向军房子对面的一处房对他进行监控,以便随时掌握他的动态。这次部署,所里三分之二的警力都要参加,浩哥算是豁出去了。” “希望一举将两起案子的真相都弄明白!”我接着他的话说道。 “肯定会的!不说了,公告印好了,我们得出去开始贴了,明天早上你们来学校就能看到。”刘劲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第130章室友 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我俩竟说了半个多小时。zi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隐隐有些激动。我其实很想与刘劲他们一起做这些事情,到最后再亲手把向军抓住,只可惜我不是警察。 想到这里。我就发愁了,王国林一死,公司垮了,我也算是失业了,还得重新找工作。这事还不知道如何给爸妈说呢,要知道之前他们对我找的那工作是相当满意的。 这学期好多公司的校园招聘都结束了。我只有等着下学期新一轮的校园招聘开始后再去应聘了。实在不行,考公务员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我现在就特希望自己是一名警察。 第二天上午,我仍然陪着苏溪去上课,去学校的路上,我提醒她呆会记得打听一下红衣女鬼的事情,她应了下来,说课间休息时找她寝室的同学问一问。 “你以前住过寝室?”我听了她的话,疑惑地问。 “我在寝室一直有床位的啊,只是我很少回去住而已,多数时间都回家里陪婆婆。”苏溪回答我说。 听了她的话,我想起蔡涵之前调查苏溪时,好像说过这事,只不过让我给搞忘了。 从校门口进去,经过食堂时。我看到外面围了好些人,就叫苏溪过去看了看。挤进人群,我见着墙上贴着一张公告,公告的内容正是昨晚刘劲告诉我的那样,当时我就听着人群里有几个女人在惊呼,说以后再也不去东门附近了。 我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一会就与苏溪离开了。 我与苏溪往教室里走时,旁边好几个男生都盯着我看。我陪苏溪一起上课也有好些天了,她是她们学院的名人,也是诸多男生的“猎物”,几乎每次都会有人好奇地打量我,目光中不乏敌意,刚开始我还有些不习惯,次数多了,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坦然地接受着他们的注目礼。 “苏溪。”快走进教室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我与苏溪一起回过头去,就见着两个女孩子一起走了过来,走到跟前时,其中一人对苏溪说:“这是《基础经济学》的笔记,你前段时间耽搁了不少课程,我那还有几门课的笔记,你抽空都拿去抄一遍啊,期末考试用得上的。” “恩,谢谢安安。”苏溪笑着回答她,同时伸手接过了那女孩递过来的笔记本。 走进教室,离着上课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教室里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我问苏溪她的室友有没有过来,苏溪看了一下告诉我,她们寝室四个人,除了她还剩三个,而刚才给她拿笔记本那俩人就是,说话的女孩名叫顾安安,可以说是她最好的朋友,旁边的女孩叫马小逸,还有一人叫陈玲,暂时没有来教室。 “那你要不要现在就去问问顾安安啊,她们这段时间有没有见着红衣女鬼。”说到后面几个字时,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旁边的人听着。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觉得不能让人听见我这么八卦。 苏溪听了,白了我一眼,她一定不能理解我为何这么心急。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应该是接触过几次鬼魂后,对这方面的事情就特别感兴趣吧。因为对于我来说,鬼神相当于一个全新的领域,人们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自然是有很强的好奇心的。 苏溪的表情虽不是那么“友好”,却是拿着自己的书本往顾安安那边走了过去。我见她坐下后,笑着与周围的几人打了招呼,就与顾安安聊了起来。 到上课的时候,苏溪也没有走回来,一直坐在顾安安旁边,这让我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眼巴巴地望着苏溪那边,这时她也回过头来看到了我,又与顾安安她们说了两句就往我这边走来。 在我旁边坐下后,苏溪告诉了我她了解到的情况。 陈玲前几天起夜上厕所也看到了那红衣女鬼,第二天早上还告诉了顾安安她们,她们自然是吓得不行。过了几天,这事在十三舍都传开了,舍管阿姨为此还半夜到院子中间查探过,却并没有见到女鬼,就在门口贴了张告示,说前几天不过是有同学在院子里晾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让大家不要人云亦云。 又过了段时间,倒也没有其他事发生,大家又不可能都搬出寝室去住,也就习惯了。不过这事还是有些影响的,胆小的女生吓得不敢半夜去上厕所,偷偷买了尿壶放在寝室里,顾安安她们倒是没有买尿壶,只是她与马小逸上厕所经过阳台时,都是低着头的,不敢往院子里看。 只有那个陈玲,后面又说了两三次看到了红衣女鬼,顾安安与马小逸都劝她别乱看,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 “陈玲是哪一个啊?”我让苏溪给我指一下。尽杂广技。 “她今天没来,早上安安与小逸出门时,陈玲还在床上睡觉,她们叫她来上课,陈玲说困死了,还说老师点名的话让安安帮她答到。”苏溪回答我说。 “我还说找她问问那红衣女鬼到底是啥样子呢……”我喃喃地说着。如果不是男女有别的话,我真想住进苏溪的寝室,半夜起来看看那女鬼。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想再次验证自己是否可以看到鬼魂。如果是的话,我觉得突然有鬼魂出现在学生宿舍,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我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想早点把这事弄个明白。 “十三舍最近没有学生失踪吧?”我又问苏溪。 “应该没有吧,你是在怀疑有女生遇害了,她的鬼魂跑了回来?”苏溪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我回答说。 听我说了这话,苏溪没吭声了,也没像之前一样用眼睛白我。她是经历了好些灵异事件的,知道这世上的确有鬼魂存在,加上我刚才给她点了个方向,她就凝神思考了起来。 苏溪思考时,我看着她的侧面。今天她用胶圈把头发扎在了后面,多了几分干练的感觉,想着事情时,她眉头轻蹙,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学长,那这事怎么办啊?”想了一会后,苏溪转过头来,皱眉盯着我问。 我没想到她思考的结果是向我求助,愣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我要是女生的话,还可以半夜去瞅瞅……” “要不我今晚回寝室住,半夜起来看看吧。”苏溪接着我的话说。 “你?还是算了吧。”我马上就否定了她的提议。 “为什么啊?”苏溪瞪大着眼睛。 “万一那女鬼把你吃了怎么办,我没法向苏婆交待。”我故意逗她说。 “怎么会,十三舍那么多女生不都没出事么,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还是不行,我不放心。这样,我们还是先确认一下近段时间十三舍里有没有女生失踪吧,等这事有了结果再说。”我再次否定了苏溪。 苏溪听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问我怎么确认有没有女生失踪。 我想了一下,十三舍里住着几个学院的女生,这事还得找刘劲帮忙,由警察出面与那几个学院联系一下,查明此事。大学生的管理很松散,晚上根本没人管你有没有回寝室睡觉,我担心是有女生出了事,只不过还没有被发现而已。毕竟无风不起浪,若是只有一个人把红衣服看成女人还可以说是眼花了,好几个女生都那么说,我就觉得还是有些问题的。 那天中午,我就给刘劲打了电话,他说他们上午刚找保卫科那七个人问了话,不过是走走形式,一切都很顺利。 “向军问了没有?”我感兴趣地问。 “问了,他的反应也在我们预料之中,现在还能沉住气。” 说完向军的事,我把红衣女鬼的事大致给刘劲讲了讲,并说了我的意思。 “行,反正要等到明天下午我们才会第二次找七个保安问话,这中间也没啥事,我下午就去找那几个学院的书记,让他们今晚安排辅导员们到各个寝室清一下人,希望不要有女生出事才是。” “是啊,但愿只是我多虑了。”我附和着说。 这时我想起昨天忘了想问米嘉的情况,就顺着问了出来,刘劲说他去拐子家拿发夹时,见着米嘉还是睡在沙发上,当时他走到沙发旁去看了看,米嘉的脸色好像是比前几天红润一些了。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欣喜。 “真的,我还问了拐子哥,他说的确是这样。” “那我呆会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我问刘劲。 “也行,正好我把发夹还给拐子哥,看完了米嘉我再去找那几个书记说十三舍的事。” 我让苏溪与我一起去看米嘉,这次她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在家属区门口与刘劲会合后再一起进去,往楼上走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也不知今天有没有机会窥探到米嘉房间的秘密。,看书之家!:.. 第131章十三舍出事 米嘉昏迷后,拐子就一直没上班,天天在家里守着她。--头两次我们过去都提前打了电话,这次我成心想让拐子措手不及。就说反正拐子一直在家里,让刘劲不用给他打电话,刘劲并不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也就没说什么。 上楼时,我刻意走在最前面,到了拐子家门口,我先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房间里很安静。这时刘劲也上来了,我就敲响了房门。敲门后,我直接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过了一会,我就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就是拐子在问:“谁啊?” “拐子哥,我们来看看米嘉。”我回答了一句。 “噢,等一下啊。”拐子说完这话后,房间里又传来了脚步声,之后是一个关门声,又过了一会,我听着脚步声往我这边来了。赶紧站直了身子。 房门打开,拐子笑着把我们迎了进去。进门后,我马上看向米嘉的卧室,果然又关上了。联想到刚才的一连串声音,我已然猜到了过程,拐子定是在听到我的回话后,才把米嘉从她卧室里抱了出来,再关上了卧室门。 我只是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投到了米嘉身上,然后快步走了过去。站在沙发边,我看到米嘉的脸色的确如刘劲所说。比起上一次要红润了一些,这是个好现象。我想着吴兵让拐子“等”,莫不是要等的东西快出现了? 刘劲把蓝色发夹还给了拐子,拐子问奸杀案有什么进展了,刘劲随意扯谎糊弄过去。随后我们三人又随意聊了一些话题,过程中,刘劲有意无意地问了一些向军这么些年与拐子家走动的事,我知道他是在进一步确认着向军的嫌疑。 我们闲聊时,苏溪就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睛看着米嘉,还用两只手拿起了米嘉的一只手来,似在给米嘉做着按摩,同时我还听到她小声在说着什么。 米嘉的房间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我时不时会趁拐子没注意时看向那边,可我实在想不出让拐子无法拒绝的理由打开房门,最后只得作罢。 准备离开时。苏溪突然把我叫到了一旁,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米嘉既然是灵魂受损,要不她把小白留下来,看能不能帮到米嘉。苏溪的话让我想起了小白疗伤的本领,我刚想同意,却又想到了拐子偷猫的事,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苏溪。 “怎么了?”见着我犹豫,苏溪问道。 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不过最后还是偏向于把小白留下,虽然当日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他毕竟没做伤害小白的事。米嘉是无辜的,并且还是间接因我而昏迷,我希望她能早些醒过来。 只不过,小白终究不是我的,我还是让苏溪自己拿主意。 “那我就留下小白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都知道小白的秘密啊。”说到后面,苏溪有些担心。 我心里叹息道:傻丫头,拐子早就知道小白的秘密了。 我看向拐子,此时他正慈爱地盯着沙发上的米嘉,我想起米嘉妈妈的那些事情,顿觉这对父女着实可怜,就告诉苏溪,拐子值得信任,不会把小白的秘密讲出去的。 苏溪听了,把装小白的袋子拿给了我,让我给拐子。我接过来后,走到拐子身边,讲明了苏溪的意思,并当着苏溪与刘劲的面讲了小白出现的时间以及让小白出来的方法。 拐子一早就知道这些,我只是做样子给苏溪看的。 拐子没有拒绝,连着对苏溪和我说了好几次感谢,我见他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有感激,也有愧疚。 下楼的时候,刘劲才后知后觉地问我:“听你刚才那意思,黑猫只有晚上才会出现,白天是根本不存在的?” 对于他,我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 “异度空间啊?太神奇了,不可思议!”刘劲惊叹地说着。 “你之前那会儿在和米嘉说什么?”我没理他,看着苏溪问。 “我在鼓励米嘉姐,让她早点醒过来,我觉得她能听见我的话。”苏溪说这话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像是在为米嘉作祈祷一样。 从家属区出来,刘劲就与我们分开了,并说等着晚上清查人数有了结果再给我打电话。苏溪下午没有课,我俩就准备去图馆呆半天。 我们找了两个靠窗的位子,苏溪在抄写着笔记,我拿了本小说看起来。看了一会,我发现旁边的苏溪趴在桌上睡着了 随后,我继续看小说,过了十来分钟,苏溪突然“啊”地惊呼了出来,然后猛地坐直了身子。苏溪的声音把四周好些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都惊醒了,并且一致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这边。 我看着苏溪压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做了个梦。”苏溪被旁边那些人略带不满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回答着我说。 “没事,我也时常会做噩梦的。”我安慰着她。 “也不算噩梦,我就是梦见我在教室里,教室的窗台上有一盆花,我见着花开了,想去摸摸它,哪知一下碰到了花盆,花盆直接掉了下去,我担心它砸到下面的人,就在梦里喊了出来,然后就醒了。” “我还以为你梦到了鬼之类的,原来是这么件事,那就更没什么了,瞧把你吓得,汗都出来了。”我看着苏溪额头上细细的汗珠说着,并摸出一包纸巾拿给她,让她擦一下。尽双医技。 那晚同样是十点过,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辅导员们刚清点完十三舍的学生人数,近段时间内,并没有学生失踪或是失去联系。 得到这个结果,我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没人出事就好,这样看来,即便那真是个女鬼,估计也只是游魂之类的,碰巧游荡到了十三舍,过段时间自然就走了,并且这么多天她也的确没弄出什么事端来。 睡觉前,我习惯性地上qq看了一次,镜子仍然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电话铃声响醒的,我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时间才刚刚七点,就有些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当看清上面显示的名字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刘劲打过来的,看到他名字时我就知道他这么早打过来一定是有事,我没想到的是,这事会如此之大,如此之突然。 “十三舍昨晚死人了!”电话刚通,听筒里就传来了刘劲压低的声音。 “啥?你再说一遍!”我惊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刘劲的声音不大,但其实我是听清楚了的,我让他再重复一遍,是因为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十三舍昨晚有女生跳楼自杀了,今早上六点过才被人发现。”刘劲的声音仍然很低,我估计他应该在案发现场,说话有些不方便。 “事情经过弄清楚了没?”我赶紧问。 “死者是经济学院的,苏溪说不定认识。” “什么名字?” “陈玲。”刘劲说这两字时,声音更小了。 “什么?竟然是她?”我听到后,却是极为不淡定。 “你认识?”我的反应如此之大让刘劲有些奇怪。 “她是苏溪的室友,前几天还说晚上见到了院子里的红衣女人。”我说这话时,很自然地把陈玲的死与十三舍闹鬼一事联系到了一块,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就是担心这两起事件有关联,这才抽空给你打了个电话。妈的,说起来还真是邪门,昨晚刚刚让辅导员来查了查,马上就出了这么件事。”刘劲有些恼意。 “你还在十三舍”我问。神医郡王妃地址:【】 “恩,我过来快一个小时了,之前一直守在现场,这会刑警队在那勘查,我才抽了点空出来给你打电话。” “我们马上过来看看,对了,我能进去不?”我想起那里是女生宿舍。 “来吧,到时候我和舍管说一下就可以了。我看这会有人在围观现场,我得过去了,你来了要进不来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刘劲那边有些嘈杂了起来。挂电话时,他又叮嘱了我一句,说陈玲既然是苏溪室友,让我提前给苏溪说一下,免得她接受不了。 挂了电话,我愣了几秒才匆匆穿衣服起床,当我打开房门时,看到苏溪也刚好从她房间里出来。 “学长,你怎么也起这么早?”苏溪看着我问。 “刘劲打电话把我吵醒的,十三舍那边出事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 听到我的话,苏溪轻轻皱起了眉头,我见她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明白此时苏溪的心理,她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担心发生的事与她朋友有关。 第132章搬回宿舍 我看着苏溪那纠结的样子,忍不住说了出来:“陈玲昨晚跳楼了。” 苏溪一听这话,脸色也从犹豫变为了震惊。 “走吧,我们去看看。刘劲还在那里。”我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缓缓说道。 去学校的路上。苏溪一言不发,我从侧面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虽然按理说来她多数时间住在校外,与陈玲的关系也不会有多么好,但二人毕竟是同学,女孩子的感情本来又细腻,苏溪心里肯定还是很难过的。 走进学校后,学校路边的有不少的花台。里面摆放着盆栽的鲜花,看到它们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苏溪昨天中午做的那个梦,她说梦见自己不小心推下了一盆花,我当下有些惊骇,难道这是苏溪对陈玲跳楼事件的一种预感? 我看着苏溪,她的神色与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我忙着转过头来,不敢把这事说出来。担心她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后,会有自责心理。 说到梦对现实的预感,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怪异的梦,我梦见自己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我挨着打开了柜子,里面全是一些死了的人,可最后一个柜子里竟然躺着米嘉,当时我就吓醒了。 后来我一直刻意让自己忘记这个梦,直到王国林启动五行凶阵,我与刘劲一直有个问题没弄明白。其他几人都被王国林弄死了,可到了米嘉这里,他只是在米嘉鼻子上安放一个铁皮子,以此对应“金魂”,却并没有杀米嘉,当时刘劲就猜测米嘉会不会本来就是个死人,还被我喝斥了。 现在把几件事联系到一块,再想着米嘉房间里的秘密,我不禁有些动摇了。 这个时候,米嘉那红润的脸浮现在了我面前,她平时对我的关切话语也回响在耳边,我赶紧甩了甩头,把刚才那个想法抛到了脑后。我告诉自己,米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离着十三舍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们就见着那边门口围了好些人,旁边停着几辆警车、一辆殡仪馆的灵车和两辆轿车。轿车估计是苏溪他们院领导的。我与苏溪走过去,就见到门口由两个警察把守着,只准出不准进,有些女生嚷着要回宿舍去拿东西,警察就说里面在查一起案子,等现场勘查完后才能进去。 恰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骚乱声,我从宿舍院的铁门看进去,就见着里面有些人在往门口走来,前面是几个警察在开路,刘劲就在其中,后面跟着几个穿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抬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我认出穿蓝衣服的是殡仪馆的抬尸工,黑色袋子里自然就是陈玲的尸体了,看来刑警已经勘查了现场并且作完了初步的尸检。 在后面跟着的人群里,我看到了顾安安和马小逸的身影,她们俩人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人群里还有一个副校长,就是上次陈丰父母在医院里闹时,负责与他们协调的那人,几次事件他都出现,看来他在分管校园安全。 这时我感觉到旁边动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苏溪往门里走去,一个警察赶紧拦住了她,我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泣着,我让她冷静一些。 刘劲出门时看到了我,与我眼神交流了下。他们出来时,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围观的人也大致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尸体出来了,这些小女生自然不敢离得近了。 待殡仪馆的车离开后,副校长现场安抚了一下人群,也急匆匆地坐车离开了。苏溪走过去与顾安安和马小逸呆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人像是她们的辅导员,在不停地安慰着她们。 这时刘劲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一旁去告诉了我详细的情况。 陈玲落地时是头朝下的,由此推断出她从楼上坠落时,是上半身往前扑去的。阳台上摆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有脚印,陈玲应该是踩着椅子站到了阳台上,然后再跳楼,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寝室另外竟是两人毫无察觉。 “刘劲,走了!”一个警察冲我们这边喊了一句。 “行,这就样,有事电话联系。”刘劲与我道别后往警车那边走去。 警察把顾安安和马小逸都带回去作笔录了,我走到苏溪旁边,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我安慰她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让她也别太难过。 苏溪上午有课,走到教室里,我看她们班多数人的神色都不对,估计这事在她们整个学院都传开了。上课时的气氛也很压抑,老师提出问题时,就连平时很活跃的那几人都沉默着没有吭声。尽肝名弟。 到最后一节课时,顾安安与马小逸才回了教室,她们进来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们,她俩低着头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放学后,苏溪让我等了一下,然后就跑到了顾安安那里,我看到还有几个女生也围了过去。 苏溪回来后,告诉了我一个决定,她准备回寝室住一段时间,陪陪顾安安她们。这一次,苏溪不是征求我意见,而是直接说了结果。我知道她心意已定,也不好勉强,让她务必小心一些,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马上告诉我,我的手机24小时开着,苏溪重重地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我就与苏溪回了苏家。苏溪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着既然她都回宿舍住了,我一个人倒不如也搬回寝室与何志远住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一旦苏溪那边有情况,我也能以最快的时间赶过去。 收拾好东西,我俩就重新回到了学校。我先把苏溪送到了十三舍,到了门口,我先让她给顾安安打了个电话,听着那两女孩都在寝室,我才放心地让苏溪走了进去。 直到苏溪的身影消失,我才往我们宿舍大院走去。我回到寝室的时候,何志远正襟危坐在床上,他的动作吓了我一跳,我看到竟然是一个打坐的姿势,两腿盘坐,双手放于膝盖处,即便是我开门进去,他都没睁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志远?”我疑惑地叫了一声。 喊他的同时,我也顺手把房门关上了,这时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住一段时间,你刚才在做什么?” “想事情啊。”何志远很自然地说。 “想什么事情要用那样的姿势?” “我在思考佛经中的故事,用心去体会里面的真义。” “你怎么越来越像和尚了,这是真准备出家了?”我想起这几次见他都在钻研佛经,很是诧异。 “真要与佛有缘,出家也未尝不可啊,哈哈。”何志远笑着说道,并起身从床上下到了地面。 人各有志,我无权干涉他人的生活方式,并且何志远已经表现出了对佛学的极大兴趣,我就没有不讨好地试图去劝说他。这时他又问我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就把发生在十三舍的事以及苏溪回学校住的事告诉了他。 “莫非真有冤魂作祟?”听完我的话,何志远眉头轻皱着说。 “对啊,你现在对佛学这么感兴趣,咱俩要不要夜闯十三舍,把那红衣女鬼给超度了?” “我无非是抄写了些佛经,听了几次诵经会,哪里有超度亡灵的本事……”志远摇着头说。 “大师,你太谦虚了。”我故意逗他说道。 “快别这么喊,快别这么喊。”他连忙摆了摆手。 我看着他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我是在逗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志远,上次见面我就发现了,你最近似乎长了不少的肉啊,整个人比以前胖了一圈,脸都圆了,你这样子就算是出家当了和尚,那也是个肥头大脸的和尚。” “你也发现了?我最近研究佛学,体会到其中的奥妙,看开了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心中少了许多杂念,不知不觉地胃口大了许多……” 与何志远说了会话,我压抑了一上午的心情好了不少,一边把带来的东西从背包里拿出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闲聊。 在这期间,他告诉我林慧前段时间到宿舍来了一趟,挨着看了看我们班男生的几个寝室,走到何志远这时,除了随意关心了他找工作的情况,还问他一个人住在寝室里会不会害怕之类的,临走的时候,林慧提了一句,说有可能班上会来一个新同学,床位安排在我们寝室,还说何志远要害怕的话,可以搬到楼下与新同学一起住。 “那人真要来了?”我赶紧问。 这事林慧给我提过,还让我也回来陪新同学,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还真是有些好奇,也不知他是因为什么事休学的。,看书之家!:.. 第133章夜探十三舍 “估计是吧,林慧也没说个准信。”何志远回答我说。 晚饭后,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一会他才接了起来。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正在与包括向军在内的七个保安进行第二次谈话。 “看来陈玲的事并没有影响你们继续实施前面的计划。” “向军的事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给学校造成的影响也不小。当然不能轻易停下来。至于陈玲这边,因为是自杀,大学生自杀的事件在全国来看也算是比较正常的,校方有足够的应对经验,警察的主要工作就是询问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一些人,找出她自杀的原因。” “那你们问出原因了吗?”我问。 “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据陈玲寝室对面一个目击者说。她昨晚上厕所经过阳台时,因为没敢往院子里看,目光就看着对面的楼,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阳台上面,两只脚放在外面一晃一晃的。十三舍最近在闹鬼,大半夜的,她以为自己也见鬼了,忙着挪开了眼睛,也不敢再确认。就回到寝室里继续睡。” “她看到的是陈玲?” “从两栋楼的位置以及两人寝室所处的楼层来看,应该就是陈玲了。这样说来,陈玲踩着椅子爬到阳台后,并没有立即跳下去,而是在阳台上坐了一会才跳的。”刘劲分析着说。 听了这话,我沉默了,想象着当时的情形,陈玲坐在阳台上,两只脚放在外面摇晃着,她死前的一段时间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先进去了啊。等向军的事解决了,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我还是担心陈玲的死与院子里那东西有关。” 刘劲最后的话算是说到了我的心上,试想一下,陈玲面向着外面坐在阳台上,那肯定能看见院子中站着的红衣女人的,刘劲上午说陈玲是上身向前扑下去坠楼的,难不成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着向前跳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忙着给苏溪打电话,让她们晚上尽量不要起夜,即便真要起来,也千万别往院子里看,苏溪问我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我只说是感觉不太对,担心十三舍里真有一个勾命的女鬼。 “那会不会还有人受到伤害?”苏溪听了我的话,语气都变了。她一定不忍心看到发生在陈玲身上的悲剧重现。 “希望不会,对于陈玲的事,你们学院有没有给什么说法?”我问。 “已经通知了陈玲的父母,具体要等他们来了才有说法吧。我问了安安,陈玲最近并没受到什么打击,学长,你不是可以杀鬼么,要不你今晚过来看看吧。” 乍一听到苏溪的这话,我还有些诧异,之前知道我吞噬鬼魂的事情时,她还会提醒我别太暴戾,现在竟是主动让我杀鬼。不过细想一下也能理解,苏溪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如果陈玲真是被红衣女鬼勾了命,她自然不会再那么愚蠢地善良了。 不过苏溪的话也再次让我有了夜探十三舍的念头,我想了一下,学校里各个宿舍的结构都是一样的,我们宿舍院后面有一处地方很容易翻出去,那十三舍后面也有相似的地方,我可以从那里翻进去看看。 “你们宿舍今天刚出了事,晚上舍管肯定看得严,我还是过两天再来。现在小白不在你那,你遇到邪灵也没办法,今晚你就好好呆在寝室里睡觉,半夜一定不要往院子里看。”我叮嘱着苏溪。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晚上过去一趟,我之所以瞒着苏溪,是担心她知道后会到院子里等我。虽然苏婆似乎会一些术法,但苏溪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我不想让她招惹到红衣女鬼,至于我自己,上次五行凶阵一事后,我面对鬼魂时,心中的底气足了不少,我相信自己没那么容易着了道。 何志远又在寝室里抄写了一晚上的佛经,快十一点时,刘劲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刚从保卫科那边回来,从今晚开始,对向军的监控就会加强了,如果向军真是凶手的话,这两天应该会有动作。 听了他这话,我也就没说我准备夜探十三舍的事,一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二来因为他上次在殡仪馆里差点被勾走了魂,我也有些不放心让他去接触亡魂。并且我今晚的主要目的是打探,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有红衣女鬼,而不是去与女鬼拼命的。 我睡觉的时候,何志远还在抄写经文,我开玩笑说:“我怎么感觉你抄写经文比以前看专业课的书本还要认真?” “我是遗憾接触佛学太晚,想要多抄点经文弥补回来。”何志远头也不回地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小子可别走火入魔了。 我知道子时过后阴气比较重,鬼魂一般都会在子时后才出来活动,就调了一个凌晨一点的闹铃。为了不吵醒何志远,我特意把手机设置成了振动状态。 因为我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事,睡得并不踏实,结果中途醒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醒来时,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到一点,房间里响着何志远轻微的鼾声,我关了闹铃,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并下得床来,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宿舍院子里时,我想到十三舍的红衣女鬼是出现在院子中间的,我就不由自主地往我们院子中间看了一眼,还好并没有什么异样。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往上看了看,有些寝室里还有微弱的灯光,估计是一些人在玩游戏。我径直往最里面一栋楼走去,这时我有了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身后有人,我猛地回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有,我疑惑地把目光向上抬去,多数寝室都是黑黑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心头诧异,走到最后一栋楼后面时,藏在了拐角处,如果有人跟来的话,我在这就能等到他出现。结果我等了五分钟,都没人从拐角走出来,我这才认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便翻围墙出了院子。 学校男女宿舍是分开的,中间隔了两条路,我往十三舍走时,回想起了那晚翻墙出来跟踪罗勇到东门的事,当时在我后面还跟着一个苏婆,我给这情形取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名字--三人行。现如今,三人之中,罗勇与苏婆都已不在人世,只剩下我一人独走这学校的夜路,心头不禁泛起了一丝哀伤。 此时的学校一片寂静,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有些大,想用脚尖走路,就稍微踮了踮脚,刚走几步,我猛然想起上次被冯坚“鬼垫脚”一事,忙着把脚放了下来。 既不能踮脚,我又不想把声音弄大,走路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好一会才走到了十三舍门口。 宿舍院子的大门是铁门,中间有缝隙,我站在门口往里面望去。十三舍住的是大一大二的女生,过了晚上十二点,寝室会断电,所以此时我看进去,每一间寝室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院子里只有几盏微弱的路灯亮着。 我看向院子中间,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诡异的红色,晾衣服的线上也是空空如也,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担心是角度问题,又走到大门的另一侧往里望去,院子中间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看了看时间,此时才一点半,我想着会不会是没到女鬼出现的时间,既然已经过来了,我就准备再等一等。 这时,我看到远处开来了一辆警车,蓝色与红色的警灯交替闪烁着,我赶紧找了处阴影地方隐藏了起来。十三舍刚死了人,这种时候我要被警察发现鬼鬼祟祟地在十三舍门口徘徊,肯定会被抓去问材料的。现在拐子在家里照顾米嘉,刘劲与杨浩又在监视向军,我不想被抓住后打电话过去麻烦他们。 等着警车离开后,我才重新走了出来,我再次看向院子中间,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刘劲查到最近十三舍没有女生失踪,也就是说即便红衣女鬼真的存在,也应该是外来的。尽肝每号。 如果只是单纯的游魂的话,与此处没有什么关联,不应该一直呆在这里才对。这让我想到了刘思思与冯坚,他们的鬼影长期存在于公司,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某样东西被留在了公司里,我就猜测会不会是院子的中间地方被人动了手脚,埋下了什么东西。 有了这个想法,我就决定绕到背后去翻进院子,到中间去查看一番。 我顺着围墙走到了后面,找到了那处与我们宿舍院相似的地方,用力一跳,双手搭在了围墙上,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坐在围墙上,我的视线被一栋楼挡住了,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我也没犹豫,直接跳进了院子,就猫着步子往前面走去。,看书之家!:.. 第135章红布包 “怎么个复杂法?”我被刘劲的话吓了一跳。 “那女生说昨晚她看见院子里有两个鬼。”刘劲说这话时,神情很是严肃。 “两个鬼?” “对,除了之前那个红衣女鬼,还有一个男鬼。男在前,女在后,女生说她看到那两个鬼时。那两个鬼都望着她,她吓得大叫一声后就晕了过去。” 刘劲这话一出,我想笑的同时,却也很心惊。 想笑,是因为我果然被那女生误认成了一只鬼,并且还误导了刘劲,让他急慌慌地跑过来。一本正经地与我说这事;心惊则是我没想到那个时候红衣女鬼竟然跑到我身后去了,我还一直盯着前面找呢,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我不由得又涌起一股寒意。 “你这是啥表情?”刘劲见我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吭声不说,脸上还是一副想笑的神色,就瞪大着眼睛问我。 “如果我告诉你,女生看到的那个男鬼是我,你会不会打我?”我憋着笑意问。 我话还没说完呢。胸口就被刘劲捶了一拳,然后他让我从实招来。我想着既然这事他都知道了,就把昨晚的事详细告诉了他。 “你傻啊,做这种事都不事先给我通个气,万一你被女鬼占了便宜怎么办?”刘劲听完,故作生气地说。 虽然他说的话不正经,我却知道,他是真的担心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你别忘了,我可是闯过五行凶阵的。区区一个野鬼算得了什么。” “切,那鬼不过是用手抓住了你的一只脚,你都费了好大功夫才摆脱!”刘劲不屑地说。 玩笑归玩笑,调笑几句后,我俩还是认真分析了起来。 我说了我对陈玲跳楼一事新的猜测,刘劲听着频频点头,他奇怪的是红衣女鬼既是来勾魂的,为何前段时间一直没找人下手,下手的时候为何又选中了陈玲。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就说如果能查清女鬼的来历就好办了,偏偏我没有看到她的真面目。这时我想起昨晚我正准备查看一块松动的地砖,那女鬼就出现了,我把这事告诉了刘劲,他一听马上站了起来,说现在就去看看那砖下面有什么,我们就一起出了寝室。 我俩匆匆赶到十三舍后。因刘劲穿的警服,昨天也来处理过现场,他直接对舍管说要再看看现场,就带我一起走了进去。我直接引着他走到了院子中间的地方,然后用脚挨着去踩地砖,踩了一会后,果真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我连忙蹲了下去,用手把那块砖挖开了。 砖挖开后,露出了下面的泥土,我捡起旁边一根树枝去鼓捣了几下,把泥土弄得松了,然后又用手把泥土拈出来,拈了一些后,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东西,我眼前一亮,赶紧把它掏了出来,就看到这是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我用手捏了捏,里面似乎是空的。 “啥东西?”刘劲也蹲了下来,盯着那红布包问。 “说不定就是这东西把红衣女鬼留在了这里。”我推测说。 刘劲从我手中拿过红布包,这布包的四周都用线给缝上了,要拆开它的话必须用剪刀才行。 这时我见着刘劲想直接把布包撕开,我忙叫住了他。 “咋了,你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他问。 “万一这东西真是招鬼的邪物呢?这样直接撕开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要不我们把它拿给拐子看看吧,他不是比较懂这些么。”我解释说。 刘劲听我是这个意思,也比较赞同,就把红布包交给了我。我把它小心地揣进兜里,然后把地砖恢复成原样。我俩出了十三舍,往家属区走去。 拐子看到那小红布包时,问我们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拐子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他摸了摸布包,然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头发,死人的头发,你看到的那个红衣女鬼就是依附在这头发上的。” “那怎么办?”我问。 “既然你们找到并取走了这红布包,红衣女鬼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只不过这东西不能随便处理,这样,你们拿着它去找吴兵,吴兵知道怎么办。”拐子给我们出着主意。尽肝爪划。 “他妈的,究竟是谁这么缺德,把这样的鬼玩意放到宿舍院子里去!”拐子的话基本上确定了十三舍的红衣女鬼事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所以刘劲很是气愤。 “是啊,如果陈玲真是因为这东西而死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也有些郁闷。 “这事有些严重,你们尽快去找吴兵,我要守着米嘉,就不能陪你们了。”拐子神情严肃地说。 事不宜迟,我与刘劲决定马上就去文殊院。临走的时候,我问拐子,小白对米嘉的康复有没有作用,拐子就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晚上把小白放出来后,小白就会安静地趴到米嘉枕头边。 小白对米嘉的态度更让我确信了在公司那天晚上,小白不停对着我叫的意思就是让我别伤害米嘉。我就有些奇怪了,不知小白为何会对米嘉也这样亲近。 出了家属区,我与刘劲正准备去校车站坐车,我就接到了苏溪的电话,这时我才想起忘了给她回信息。苏溪问我在哪里,我直接告诉她红衣女鬼的事有眉目了,我与刘劲马上去一趟文殊院。苏溪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说她也很想去,但顾安安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好,她要陪着顾安安,让我回来后马上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具体的情况,我应了下来。 到了文殊院,我们在大堂没有见着吴兵,就直接到后院去敲开了他的禅房。吴兵见着我们,并没有很意外,反而是我把小红布包递给他时,他的神色变了变,继而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大师,这上面真有鬼?”我疑惑地问道。 “我感受到了强大的怨念。”吴兵回答我说。 “现在我把这红布包拿走了,那个宿舍院子就不会闹鬼了吧?”怨念再强,我知道吴兵也能对付,所以并不担心。 “只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啊。”吴兵叹息了一句。 “什么意思?”刘劲这时也沉不住气了。 “既是人为,就会有后手。” “你是说这个小红布包处理了,红衣女鬼消失了,却还会有其他的鬼出现?”我有些吃惊地问。 “罪过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吴兵没回答我的话,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谁?”我猛然注意到吴兵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吴兵却仍然没有回答我,轻轻摇了摇头。 之后,吴兵就一直没吭声了,像在想着什么问题。他不讲话,我与刘劲也不好再问他什么,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等在旁边。 过了十来分钟,吴兵开口说:“你们走吧,这布袋子交给我处理。” “如果还出现鬼怎么办?”等了半天,吴兵却并没告诉我们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的祸可以躲,有的劫必须应。”这是吴兵回答我的话。 这话说完,吴兵就闭上眼睛打起了坐,我知道他不会再回答我的问题了,就与刘劲一道出了房间。 回去的路上,我反复琢磨着吴兵最后那句话,这与苏婆临走前说的话类似。前一句话,似乎暗指之前躲过了什么祸事,后一句话则是指明会发生一场劫难,想到这,我的心情一下就沉重了起来。 我并不知道吴兵这话的主语是谁,但是,只要是劫难,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快到学校时,我想起答应过苏溪的事,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在校车站等我。 下车后,刘劲要继续去盯向军,就与我们告别了,我与苏溪慢慢在学校里走着,边走,我边告诉她红衣女鬼的事。 苏溪只知道昨晚有女生在宿舍里尖叫,并不知道那女生看到了什么,所以我仍然没告诉她我夜闯十三舍的事,直接说我与刘劲猜测女鬼站的地方埋有什么东西,然后就过去查探了一番,接着就发现了小红布包,后面的事我就如实说了。 “大师的意思是不是还会发生事情,还会有人受到伤害?”苏溪听我说了吴兵的话,有些担忧地问。 “唉,大概是这个意思,他每次说话都说一半,急死人了!” “大师也是有苦衷的吧。”苏溪倒挺能为吴兵考虑。 “反正他们一句‘天意难违’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到这里,我心中忍不住有了丝怨气。吴兵明明知道许多事情,我相信他也有能力阻止一些惨剧的发生,可他总是对这一切冷眼旁观。,看书之家!:.. 第136章抓住了 “天意是真的难为吧,要不然,婆婆也不会走了……”苏溪喃喃地说着。 没想到我的话触动到了她的伤心事,我赶紧停止了这个话题。问她顾安安的情绪是不是好些了。 “恩,平时安安与陈玲的关系不错,陈玲走了。她比我还要伤心,昨天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情绪就有些失控了,哭个不停,弄得我与小逸都不敢哭了,我俩一哭的话。安安肯定哭得更厉害。昨晚我们都睡得不踏实,半夜那女生尖叫时,我们都听见了。 今天早晨起来后,安安虽是没哭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我与小逸课都没上,就在寝室里陪着她。一直到你刚才打电话说要回来了,我见她暂时没什么事,这才出来的。”苏溪给我讲了顾安安的情况。 “同学去世。肯定会悲伤的。当初陈丰出事的时候,我也难过了好一阵子,只是不会像你们女孩子这样哭出来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寝室里死了人,你们三个人住在里面,难道都没人会害怕?”我有些诧异。 “我还好吧,毕竟经历过一些事。安安现在主要是悲伤,估计没想到这一层面上来,只有小逸昨晚悄悄问过我要不要找辅导员换一间寝室。”苏溪回答我说。尽华每才。 “那你们换不换呢?”我问。 马小逸的反应让我想起了陈丰出事后,他们寝室除了何志远的另两人迅速搬出了寝室的事。不过我并不觉得马小逸没有人情味。出了这种事,害怕是人的本能,更何况是女孩子。再一个,马小逸昨天表现出来的悲伤也是真真切切的,并且她只是悄悄询问苏溪,而不是直接就搬了。 “学院暂时没有空余的寝室让我们三个人都搬过去啊。”苏溪摇头说着。 “不搬也没事,陈玲是不会回来害你们的,现在红衣女鬼也解决了,你们在寝室住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宽慰她说。 那天下午,苏溪她们有课,我没去陪她,回寝室睡了一觉,睡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我从床上坐起来,何志远问我昨晚是不是被女鬼吸走了精气,一觉睡这么久。 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想到上午我与刘劲说话时。这小子也在寝室里,看来他把我们的谈话都听了去。我从床上下来,故意做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让他这个大师给我输送点真气,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只要多抄经文,身上的阳刚之气自然就重了,说着还递了本经书过来,我连忙摆了摆手,心想吴兵给的《金刚经》我还只翻了几页呢,哪有空抄你这个啊。 晚上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他兴奋地告诉我,下午向军的行为有些怪异,很可能今晚就会动手,我听着也是一阵心潮澎湃。说完向军的事,他问我晚上是不是打算再去十三舍看看红衣女鬼是不是真消失了,我就笑着说他是我肚里的蛔虫,知道我在想什么。 “要不还是等向军这事完了,我与你一起去吧。”刘劲劝我说。 “你?你去了只怕反而碍事啊,你忘了上次在殡仪馆的事了?”我打趣他说。 “汗……那行吧,反正吴兵大师也说那红布包上有怨气,多半就是女鬼了,既是如此,你今晚一个人去十三舍也没啥危险,不过我提醒你可别被舍管看见了,要不然会被当成色狼抓起来了的。”说到后面,刘劲已经笑了起来。 后来苏溪也给我打了电话,她说她想半夜起来到阳台上看看红衣女鬼还在不在。我想了想,还是让她别这样做,因为那女鬼似乎有摄人心魄的能力,我不能让苏溪冒险。 苏溪听了我的话,犹豫了一阵,我担心她会不听我的,就又郑重其事地给她讲了一次,她这才答应了下来。我比苏溪大三岁,有了之前苏婆让我照看她的七天经历后,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兄长,必须要照顾好她,而苏溪对我的话一般也会照做的。 下午睡了那么久,晚上我没有丝毫睡意,一直玩电脑到凌晨一点过,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何志远也睡着了,我就关了电脑,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我特意穿了一双软底的鞋子,走在路上就不会发出声响了。到了十三舍,我仍然是先从铁门看进去,看到院子中央并没有红衣女鬼。我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想起昨晚我在外面也没看到女鬼,这样并不能确定女鬼是不是真没有了,我就决定还是翻进院子去看看。 从围墙上跳进院子的时候,我心中还有些犹豫,担心又被人误认成“男鬼”了。转念一想,接连出现这些事,估计十三舍再没有女生半夜起来还敢往院子里望了吧。 我低着身子快步走到院子中央,没有女鬼的身影。我回想起昨晚女鬼现身的过程,就把昨晚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在重复的时候,我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有丝毫异样,我定会及时发现的。 结果女鬼真的再也没出现,看来这事已经解决,我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我赶紧往围墙边退去,准备翻出去回自己寝室。 就在我往围墙边走时,我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像是有人站在后面盯着我似的。我心头一惊,快速回头看去,后面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想起昨晚也是这样,女鬼明明在我身后,可当我回过头来时,却没看见她,结果楼上的女生见到女鬼又跑到我身后去了。 想着,我直接在原地快速地转了两圈,仍然是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女鬼。我疑惑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围墙边走去,可刚走两步,刚才那感觉又来了,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我再次回过头去,这次我的视线落在了身后的一栋宿舍楼上,我就想会不会是楼上有人在盯着我看呢?可是这明显有些不合理啊,如果真有女生看到了这一幕,应该像昨晚那女生一样尖叫出来才是,没理由一直安静地盯着我吧。 可是楼上几十间寝室,漆黑一片,我看了近一分钟,根本就看不清。 最后我只有转身走了,那感觉一直没有消失,我却也没再回头去看,翻出了十三舍。 出来后,我才没了那种感觉,我觉得今晚这事有些怪怪的,又想不出个究竟,就慢慢往自己宿舍走着。 走了一阵,我突然听着身后传来了一个轻微的响声,我像是触电般地回过头去,空旷的路面上什么都没有。我皱起了眉头,往前走了两步,还是没有发现。到这个时候,我心里忐忑了起来,没敢再做停留,一口气快步走回了寝室。 直到在床上躺下后,我忐忑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这种忐忑是昨天晚上不曾有的。 昨晚那红衣女鬼虽说看着有些吓人,可我好歹知道是她在作怪,不会有其他担忧;而今天晚上,我心里一直感觉不对劲,却找不到这怪异的源头,这让我再次有了对未知的恐惧,就像鬼尸衣最初出现在我们寝室里那段时间一样。 我迟迟没能入睡,直到枕头下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声音。我疑惑地拿出手机,短信是刘劲发来的--向军抓住了。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马上给刘劲回拔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刘劲才接了起来,我还没说话呢,他就轻声说:“明天打给你。” 刘劲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想他们一定是刚刚才抓住向军,得搜身搜家问笔录什么的,肯定没功夫理我,他能抽空给我发条短信已经很不错了。 我又把那条短信看了一遍,向军抓住了。 根据刘劲他们的计划,除了监视向军的居住之外,多数警力是埋伏在那个假证人的家里的,看来向军今晚是按捺不住去了那处地方,然后被刘劲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 如果刘劲他们真是在假证人家中把向军逮住的,那基本就可以证实我们之前的所有猜测了,我为米嘉一家和奸杀案受害人高兴,心中同时也有几分接近真相的兴奋。,看书之家!:.. 第137章玉观音 第二天醒来后,我就一直在等刘劲的电话,做啥事都把手机拿着,生怕漏接了。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我忙不迭地接了起来。 “怎么样了?” “应该没错!昨晚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匕首很锋利、硬度也强。砍骨头都没问题,刑警队技术人员已经把匕首拿去与当日奸杀案受害人被砍断手的切口作对比,这将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刘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疲惫之下却也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向军招了没?”我又问。 “暂时还没有,我相信随着我们搜集的证据越来越多,他招供是迟早的事。即便不说前面两起案子,单是带上凶器私闯别人住宅这一条。就够他一阵解释了!” 刘劲说得没错,向军这次想要洗脱嫌疑,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另外,我们在搜查向军房间时,发现了几张米嘉妈妈年轻时候的黑白照片,还有……” “还有什么?”我赶紧问道。 “还有十多张照片,从角度来看是偷拍的,而对象,应该是米嘉。”刘劲犹豫着说。 “这老东西想干什么!”听到这一个消息时。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向军那有米嘉妈妈的照片并不奇怪,这也可以印证我们之前的猜测,他最初强奸米嘉妈妈或许是单纯的发泄兽欲,甚至是源于对拐子幸福生活的嫉妒,而到了后面,他心中说不定对米嘉妈妈产生了爱恋之情。尽华帅号。 只是,他偷拍米嘉做什么呢?难道是在米嘉妈妈死后,他把这种畸形的爱恋转移到了米嘉的身上? 我想起几次陪米嘉从东门进学校,但凡向军值班,他都会与米嘉说两句。有一次我与米嘉都走了好远了,我回过头去还看到向军望着我们这边。另有几天,米嘉没有从东门进出,向军还询问她怎么了,米嘉解释说她在北门坐同事的顺风车。 这些事情都可以证明向军平时很关注米嘉,我再想着奸杀案受害人的长相也酷似米嘉,不禁一阵后怕,不敢细想下去…… “对于这事,我与浩哥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嘛,就是他对米嘉图谋不轨,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下手;第二种,就是米嘉真是向军的女儿,而向军也知道这事,他一个老光棍,突然有个女儿,肯定还是有些欣喜的。”刘劲分析着说。 本来我想着向军对米嘉有龌龊念头时。心里一阵恶心。可听了刘劲的话后,我反倒希望是这种情况了,毕竟米嘉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对米嘉和拐子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肯定不会是第二种情况的!”我大声说道。 听了我的话,刘劲没有吭声,作为警察,他比我理智一些,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后,刘劲给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对向军进行搜身时,在他里面的衣服包里发现了一个玉观音。” “玉观音?”我听着这个词,觉得有些耳熟。 “对,上次拐子不就给你拿了个玉观音么,我看着向军那玉观音与拐子那个很像啊,也不知是不是他偷拐子的。” “那你有没有和拐子核实过?”我问。 “暂时没有,所里一直没给他说诱捕向军的事,现在米嘉昏迷着,所长不想再给他添堵,准备等案子真相大白时再有选择性地告诉他。”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玉观音说不定是个突破口,就建议刘劲还是找拐子核实一下,可以先不提其他事情,只间接地问玉观音的一些情况。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当初奸杀案受害女生变成厉鬼后不是还找陈丰报仇了么,陈丰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她都不放过,那就更不会放过凶手了。如果向军真是凶手,会不会就是这玉观音起了作用,让鬼魂不敢近他身呢?” 刘劲的分析让我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我接着说道:“这样的话,向军的这枚玉观音应该才是正品,拐子哥那个被向军调了包了!” “行,我马上找拐子确认这事!”刘劲说完就挂了电话。 何志远不在寝室里,我坐了一会,觉得有些饿了,就出门去食堂吃饭。刚走到食堂门口,我接到了苏溪的电话,她让我回头,我转过身就看到她与顾安安和马小逸一起往这边走来。 苏溪说她们刚下课,过来吃午饭。我偷偷看了看顾安安的脸色,发现还正常,看来她已经没什么了。 吃饭的时候,苏溪正式给我和顾马二人作了介绍,我礼貌地与她们问了好。 “你是生科院的?”马小逸有些惊奇地看着我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疑惑。 “那你也认识前段时间在校医院跳楼的陈丰啰?” 听她突然提起陈丰,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皱着眉头问:“陈丰是我们班上的,你认识他?” “认……啊,那事传得全校的人都知道了吧。” 马小逸说话时,我一直看着她,发现她神色变了变。 当时我们四个人是两两面对着面坐的,我与苏溪坐在一边,顾安安与马小逸坐在一边,而我是正对着顾安安的,所以我偏头看向马小逸时,余光也瞟到了顾安安的动作,我见着她的身子动了动,联想到马小逸的神色,我猜是顾安安在桌子下踩了她一下。 我当下有些疑惑,看了看顾安安,她慌忙低下了头去。 “冰哥,你知不知道我们学院的男生背地里是怎么说你的?”这时马小逸开口对我说着。 这事还真引起了我的兴,我好奇地问:“怎么说的?” “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马小逸脸上一副忍不住要笑的神情。 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那些小男生到底是怎么诋毁我的,就做出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让她但说无妨。 “说你老牛吃嫩草,大四都快毕业了,还来抢咱们学院大一的院花。” “小逸!”一旁的苏溪听着这话,忙着叫住了她。 “还好还好,幸亏不是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我自嘲着说。 其实从答应苏婆帮着照看苏溪那天起,我就做好了被人说闲话的准备,而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听到有人背后说我与苏溪是一对这种话时,心中竟还隐隐有丝喜悦。 我侧着脸看了看苏溪,发现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霞,看着煞是可爱。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陈玲”二字,加之马小逸喜欢拿我开涮,气氛倒也不算压抑。从食堂出来,她们三人要回寝室午睡,我也就与她们道别往宿舍走去。 快到宿舍时,刘劲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向拐子核实了玉观音的事情,玉观音现在还在拐子身上,刘劲问拐子的玉观音是不是只有一块,拐子说这是他们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应该是只有一块。 刘劲听了就骗他说从一个盗窃嫌疑人身上搜出了一块同样的玉观音,想把两枚玉观音拿到古董市场去鉴定一下二者有没有关联。拐子当然不会怀疑刘劲,就答应了这事。 刘劲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在去拐子家的路上,他说如果顺利的话,当天下午就能鉴定出两块玉观音的真伪。 “两块玉观音很相像,你别弄混了。”我提醒着他。 “放心吧,我会用两个不同颜色的袋子分别把它们装起来。”刘劲回答我说。 我刚回到寝室,手机又响了,还是刘劲,他告诉我已经拿到拐子的玉观音了,还说他刚才看到米嘉的脸色又好了些,几乎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看来,米嘉真的要醒来了,这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下午没什么事,我睡了一觉起来后,就陪着苏溪去听了一堂课。上课的时候,我看着马小逸的背影,想起中午吃饭时的事,很是好奇,准备找个机会偷偷问问她是不是知道陈丰的什么事。 至于顾安安,一整天的情绪都比较稳定,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处,倒也没表现出像之前那样的悲伤之情。看着她们寝室三人都慢慢从陈玲的死中走了出来,我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晚上八点过,我终于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他下午把两块玉观音拿去古董市场,问了几个店,都看不出什么名堂,他断定这里面有问题,硬是等了几个小时,等到了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店主,这才分辨出了两块玉观音。 “怎么样?”我赶紧问。 “还真让你说对了,拐子哥这块果真是仿品,向军身上搜出来那块才是正宗的古董。” “难怪当初我戴着这块玉观音也没有阻挡住谢文八的凶魂!原来早被向军调包了!”我恨恨地说道。 第138章马小逸 eiiiii“是啊,他还真会算计!”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着刘劲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哼,只要真是向军做的,我们自有办法让他交待的。你等着我的消息吧。”刘劲很有信心。 “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放在古代。就是凌迟处死!” “是该死!向军已经被送到看守所去了,我这几天跟着浩哥跑看守所的时间多,在所里的时间少,我现在去所里拿点资料,马上要去看守所,今晚还要继续对向军进行审问。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行,你去吧,好好审,专心审,我应该没啥事要找你。” “对了,你昨晚去十三舍没有,啥情况?”快挂电话时,刘劲问了一句。 “去了,女鬼没有了,一切正常。”我本来想告诉他我在十三舍里面的奇怪感受的,转念一想他还得去审问向军。就没提这事。 晚上我在寝室玩了会电脑,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刚关了电脑,准备上床睡觉,电话响了起来。 我见着是苏溪打来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迅速接了起来。 “学长,小逸不见了。”接通后,苏溪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见了?怎么回事?”我惊奇地问。 “刚才她拿着水瓶去开水房打水,就一直没有回来,现在我见着宿舍快关门了,就给她打电话,可怎么打都没有人接,我和安安都快急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她离开多久了?” “我想想,她应该是十点过下楼去的,因为小逸晚上喜欢吃点小吃,所以她没回来我们也没觉得奇怪,可现在时间太久了,眼见宿舍要门关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我才有些急。学长,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啊?”苏溪向我求助着。 “这样,你下楼来,我在你们宿舍院门口等你,我们先找一找,找不到再报警。你让顾安安在寝室里等着马小逸,如果她回来了,立即给你打电话。”我对苏溪说完,就开始穿鞋子。 “这么晚你去哪里?”何志远看着我问。 “苏溪一个同学不见了,我去找找,可别出了什么事。” “那我陪你去,人多找起来也方便。”何志远很是热心。 我也没有拒绝,我俩打开房门,匆匆地下了楼,往十三舍而去。 我们去的时候,苏溪已经等在门口了,她说她一直在给马小逸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事不宜迟,我们一路向开水房小跑着,同时也留意着沿途的一些小卖部ツ水果店。学校宿舍十二点锁门,现在时间马上就到了,街面上的学生已经很少了,多数的店铺也关了门,我们并没有见到马小逸的身影,我心中不好的感觉更强了。 赶到开水房门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地的水瓶。我赶紧问苏溪,马小逸的水瓶有没有在这里面,我想确认一下马小逸到底有没有来开水房。 苏溪听了后,目光在水瓶上面移动着,找了两分钟后,她走到角落处,拿起一个水瓶看了看,然后告诉我说那就是她们寝室的水瓶。 “你们寝室只有这一个水瓶吗?” “恩,本来有三个的,安安的水瓶不保温了,就一直没用,现在我们都用小逸这个。” 我知道,还有一个水瓶是陈玲的,那也算是陈玲的遗物了,她们自然不会去用。 我走过去,从苏溪手中接过水壶,水壶很轻,我有些疑惑,揭开木头塞子看了看,这里光线有些暗,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我摇晃了一下,听出里面有少量的水,我又把一只手指从瓶口伸进去感受了一下,里面是温温的,并不烫,看来马小逸把水壶放到这里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打开水,这是为何呢? “马小逸有男朋友吗?”我想到一种可能,随即问着苏溪。 “男朋友倒是有一个,不过是她高中同学,在外地上大学,今天也没听小逸说她男朋友要来找她啊。”这个时候,苏溪脸上已经明显有了忧色。 “咱们还是先报警吧。”何志远说了一句。 他的话算是提醒了我,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马小逸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学校这么大,光靠我们三个人胡乱地找肯定不是办法,还得求助于警察。刘劲与杨浩在看守所,拐子很久没上班了,我只有直接给校派出所打了电话。 报警后,为了防止警察来了找不到我们,我们只得在开水房门口一直等着。 警察来得很快,三分钟不到,我就见到前方有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往这边开了过来。 警车停在我们面前,下来了两个警察,我认得其中一个前几天也在十三舍。在我向他们介绍事情经过时,那个警察认出了我,问我是不是与刘劲比较熟,我连忙点头,心想这样的话他对马小逸的事应该会上心一些。 “马小逸?那不是陈玲的室友么?”他听到马小逸这名字时,疑惑地问我。 “就是她,陈玲出事那天,她还让你们带去问了笔录。”我赶紧解释。 听到这话,两个警察脸上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如果马小逸与陈玲不是一个寝室,现在她的电话还打得通,可以猜测她与其他朋友出去玩了,只不过手机掉在了某处,或者是手机不小心开到了静音模式,退一步讲,即便她真有事,那也是偶然事件可她俩现在是一个寝室,陈玲这才死了没几天,马小逸如果又出事,两起案子串到一起,这事就闹大了,甚至连陈玲的死因都有可能被重新调查。 “你们上车,我们开车在学校里找,我马上把这事给所领导汇报一下,再与学校保卫科联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上车后,我们把车窗都打开了,警车慢慢在学校里转着,我与苏溪都偏着头认真寻找着马小逸的身影,心中一片焦急。那个警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听着他的语气也有些急。 这样一直转了十来分钟,仍然一无所获,这时苏溪再次拨打了马小逸的电话,却提示关机了,苏溪慌乱地问我怎么办,我安慰她说应该是我们一直打她电话,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让她别太担心。苏溪听了,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两边的路灯熄灭了一大半,整个校园一下昏暗了起来。 “马小逸有没有可能已经回寝室了?”一个警察回过头来问我们。 “不会,寝室里还有一个人,如果马小逸回去的话,她会告诉我们的。”我回答他说。 “顾安安?”警察问。 “对。”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些警察的记性还真好,问过一次材料,就把这两人都记住了。 又过了几分钟,警察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们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真的?那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往东门方向。”挂了电话,这警察对开车的那个警察说道。 我听到“东门”两个字,心脏就猛地跳了一下,赶紧问他怎么回事。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前,有保安看到一个女孩子往东门那边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马小逸。”他回答我说。 一个半小时之前,那就是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这与马小逸十点钟下楼相符。自打东门出了奸杀案,就很少有人去了,前两天刘劲他们那个假公告上又说从东门树林挖出了一具骸骨,就更没人去东门了,更何况现在是晚上。这样一来,保安看到的那个独自去东门的女孩就有些问题了。 警车徐徐往东门开着,车上的几人也作了分工,分别盯着前左右三个方向。因为路灯昏暗,车灯又只能照着正前方,所以左右路边的情况不是很好看清,为了不出纰漏,车子开得比较慢。 又过了近十分钟,仍是没有结果,这时我看到前方开过来了一辆车,还闪着红蓝的灯光,我以为是辆警车,走近了才发现是学校保安平时用的小型电动车,上面坐着三个保安。估亩肠扛。 车停住后,我们都下了车,警察与几个保安交谈着。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听出他们也是在接到了消息后,从东门一直巡逻了过来,结果也没有发现那个女孩子。 “刚才是谁看到有个女生往东门走的?”警察问了一句。 “是我。”其中一个保安回答道。我看了一眼,这保安应该与我年龄差不多大小,二十来岁吧。 “你见她那么晚往东门去,都没上前去问问么?”警察又问。 “我……我想着还没到寝室的熄灯时间,也就没管那么多。”小保安被问得有些局促不安。其实这也不怪他,他这么年轻,想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周全,要换作一个老保安的话,或许结果就不同了。 “行吧,那你记得那女孩的样子不?或者穿的什么衣服?”警察也没责怪他,继续问道。 第139章又是这里 “当时我也就看了一个背影,没见到样子,衣服嘛,下面是牛仔裤。上面好像是件黑色的外套……” “那就是小逸!”苏溪听到这里惊呼了出来。 “赶紧和你们东门值班的门卫联系一下,确认一下有没有见到这样一个女孩出去。”警察对一个年纪大的保安说着。 “没有。今晚就是我在值班,平时从东门进出的人本来就少。到了晚上更是没什么人,如果那女娃娃真的从东门出去,我怎么都会有印象的。”保安摇着头说。 “今晚你值班?那你走了现在东门还有人吗?”警察有些担忧。 “有的,我们刚换班。” “行,那咱们再分头找找,找仔细一些,看不清的地方最好是停车下去看看。”警察吩咐道。 重新上车后。警察又打了一个电话,从说话内容上看应该是给所长打的。挂了电话,他告诉我们,所里又派了两个警察过来一起寻找马小逸,同时也通知了马小逸的辅导员,学院这边也会派人过来,等会可能会分成好多个小组,把整个学校搜寻一遍。 我们驱车一直到了东门边,沿路别说马小逸了。就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到了东门,警察下去找值班保安问了几句,主要就是询问这期间有没有人出校门,保安摇头说没见着。 我们在东门附近转了转,又从另一条路往回开去。因为担心马小逸,我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也顾不得疲惫,瞪大着眼睛看着马路两边。 “要不去林子里看看吧。”走了一段后,何志远突然说了一句。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来到了东门树林边上。看到这片林子,我的心就紧了一下,此时,林子笼罩在夜色之中,显得朦胧又神秘。 车子停了下来,我盯着树林看了一会,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车里的人都知道东门树林里发生过什么事情,警察想了想,决定听从何志远的建议,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五个人不能分开。 决定后,我们下了车,两个警察有两只强光手电,他们走在两旁,我们三人走在中间,一起进了树林。 刚进树林。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我顺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去,一眼望不到头,这林子就像是一个黑洞,连光线都能吞噬。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人,所以走得并不快。 林子里很安静,只有我们几人的脚步声,这种情况让我想起了半夜在殡仪馆通道里走路时听到的很多脚步声,我心里一阵压抑。而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树林,我心中的压抑感也越来越重。 走着走着,我发现我们离着当年王泽尸体被埋的那个坑越来越近了,我的眼皮接连跳了好几下。我对那处地方有些敏感,尽管两个警察的手电光还没照到那去,我的目光却已投向了那里。 没有光线,那里一片昏暗,与周围没什么区别。 “电筒给我用一下。”这时,何志远突然开口对他旁边的警察说道。 当警察把手电筒拿给他时,我惊奇地看到他直接把光线射向了坑那里,我们几人都顺着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的心就悬了起来,那里的地面上似乎有一个人…… 在我瞪大着眼睛想要仔细看看时,两个警察已经向那边冲了过去,我们三人也赶紧跟在了他们后面。 往那边走时,两支手电筒的光线一直射在那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地上的人形越来越明显,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旁边的苏溪更是惊呼了一声。 走到跟前,我看明白了,地上趴着一个人,长头发,黑上衣,牛仔裤…… 两个警察正小心地把她翻过身来,我看了看苏溪,她的右手捂在嘴上,缓缓地摇着头,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我往她旁边靠了靠,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 尽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三个字,可我就是不忍见着她这个样子,想要安慰安慰她。 地上女子的身体已经翻了过来,她的长发是披散着的,把脸遮住了不少,警察就把头发拨开了一些。 “小逸!”苏溪看到那张脸后,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到了马小逸的身上喊着她。 我看清马小逸的脸后,心中无比震惊,果然是她,只是,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鬼地方! “还有呼吸,别趴她身上,快通知医院!”一个警察喊道。 听了这话,我赶紧收回了心神,上前扶起了苏溪,让她别激动,并说马小逸应该只是昏迷了,等警察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溪听着马小逸还活着,也就没犟,随着我的力道站了起来,我们站在旁边看着两个警察在现场搜寻,何志远则给医院打电话。 这时我听到一个警察倒吸了口凉气,我心往下一沉,探头看了过去。这一看,看得我眉头也皱了起来,警察此时拿起了马小逸的一只衣袖,衣袖外是马小逸的手,而那手上竟然有许多的血迹,警察又拿起她另一只手看了看,同样如此。 “她身上可能有伤口,先别动她,等医生过来。”认识我的那个警察说了一句。 之前那个警察就放下了马小逸的手,却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何志远打电话的时候,把手电筒交给了我,我用手电筒射向警察的手中,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物件,我轻声问那是什么东西,他回答我说像是一把刀。苏溪听了,凑近去看了看,然后说那是修眉刀,女生化妆用的。 除了这把修眉刀,现场就没有发现其他东西了。过了十来分钟,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到树林里闪着些灯光,还有不少的人影,我知道是医生过来了。 随着医生一起来的,还有苏溪她们辅导员和院长,医生现场给马小逸测定了心跳和血压,然后说只是暂时性昏迷,应该没有大问题,听了他这话,在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警察给医生说了马小逸手上的伤,医生看了看,用剪刀直接剪开了马小逸的衣袖。当衣袖被扯开后,我看到马小逸的左右手手腕处都有一个血红色的圈,医生说那是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一圈,血液渗了出来,然后又顺着流到了手上。 “伤口深吗?”苏溪关切地问了一句。 医生听了,仔细检查了一下说:“不深,只是皮肉伤,再深一点伤到动脉血管就危险了。” 作完检查后,医生让我们帮着把马小逸抬到带来的担架上,准备把她拉回去输液。当时我手里拿着电筒,没法搭手,是两个警察帮着抬的。 他们把马小逸抬起来后,就往外走去,我们一行人也跟在后面走着。 因为我担心马小逸会从担架上摔下来,所以不时会看看他们抬的架子有没有倾斜,再看看马小逸的状况。尽每尽号。 就在我看马小逸时,我看到她身上泛起了一层暗红色。我很奇怪,就盯着她多看了一会,这一看更不得了,我竟然发现担架上的人不再是马小逸了,而成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 我当下骇然,就准备叫他们停下来,可我刚准备开口,却又看到担架上仍然躺着黑上衣牛仔裤的马小逸。我怕吓着他们,暂时没有开口,只是更加留意起马小逸来。 又走了两步,我再次看到了马小逸身上变成暗红色,我以为这是一个前兆,准备仔细看看马小逸到底是怎么变成红衣女人的,结果这次并没有发生刚才的事,就连那暗红色也慢慢隐了下去,再也没出现过。 我左右看了看,当时何志远在最前面给他们照亮,中间是医生和两个警察,这些人的表情我都看不见。后面是我、苏溪和她们学院的人,他们的神色并没有异常,看来,刚才的事只有我看见了。 走出树林后,马小逸被抬上了救护车,两个警察说他们还要回刚才那里去勘查一下,争取再发现点线索。苏溪要照看马小逸,我俩就一起上了救护车,何志远坐苏溪她们院长的车,大家一起去校医院。 车子发动后,我往树林望了一眼,它仍然是朦胧模糊而又神秘的。我想起刚才担架上那个红衣女人,收回了视线,看向马小逸。救护车里的灯是开着的,我看到马小逸脸色苍白地躺在担架上,黑色的外套上并没有红色,唯有她的手上有着干涸的血渍。 到了医院,护士把马小逸的外套脱了下来,她两只手都露在了外面,苏溪走上去,有些心疼地轻轻摸了摸。随后,护士用医用湿巾把马小逸的两只手都擦拭了一下,擦掉了上面的血渍,只剩下两个手腕处的血红色伤口有些醒目。 医生给马小逸挂上了液体,又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刚看一下,医生就倒退了两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般。,看书之家!:.. 第140章志远的感应 “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她,她瞪了我一眼,眼睛好像还是红的……”医生有些不敢相信地说。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随即想起刚才的事,皱眉走上前去,想要掰开马小逸眼睑看看。 “我来试试。”这时。何志远却说话了,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最后侧了身子。 何志远走到马小逸跟前,伸手翻开了她的眼睑。我张大着眼睛看去,马小逸眼珠很正常,没有什么问题,眼睛的颜色也是对的。 “没有啊。可能是你看花了吧。”过了几秒钟,志远松开手,回过头去对医生说。 医生听了,走过来又看了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奇怪,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随后,医生再次给马小逸测了心跳和血压,一切正常。他让我们派人照看着马小逸,有问题及时叫护士。说完就离开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这时,苏溪的辅导员与院长走进了病房,刚才他们一直在外面,估计是在商量怎么向外界交待今晚这事。 进来后,院长看了看床上的马小逸,然后问苏溪我与何志远是谁,苏溪简单介绍了一下,院长先是向我们道谢,感谢我们帮着寻找马小逸。然后就对我们三人说,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等马小逸醒了后问清楚了情况再说,最后得以警方那边公布的为准。 我知道这才是他想说的重点,不过我们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自然答应了下来。说了这事,辅导员与院长就走了,辅导员让苏溪今晚先守着马小逸,她明天早上安排人过来接替她。 他们走了后,房间里就只剩我们三人和昏迷的马小逸了。旁边有一张空着的病床,我让苏溪上去睡,并说我帮她守着马小逸就可以了,苏溪却摇头说她要看着马小逸。我理解她的心情,也就没再劝。 何志远并不认识马小逸,他今天纯粹是来帮忙的,让他熬夜我有些过意不去。苏溪不愿意去那病床上睡,我就让他去。 “你不用管我,我坐在椅子上都可以睡的。”他笑着说。 这时我突然想起今天晚上他的几次发声,对找到马小逸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先是建议我们进树林找,随后又拿着手电筒射向之前那个坑那里,结果马小逸果真在那。 我当然不会怀疑何志远与马小逸出事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单纯是凭的直觉,我只是好奇他的直觉为何一下子这么准了,莫非这小子还真成了大师不成? 我看了看苏溪,她正用两只手轻轻握着马小逸的一只手,呆呆地看着马小逸。我对何志远指了指门外,然后我俩就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我带着他走到了楼梯的转角处,站定后,我就问他怎么知道马小逸在树林里。 “我也不知道马小逸在树林里,只是从树林过时,我觉得树林里怪怪的。”何志远回答我说。 “怎么怪怪的?”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让我心里一阵压抑,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 何志远说的这种感觉,倒与我对树林的感觉差不多。当时我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我知道这树林的好些事情,心里对这树林有本能的排斥。而何志远对树林知之甚少,他觉得树林有问题,自然就联想到里面可能出了事。 “那后面发现马小逸,你又是如何把方位感知得那么准确的呢?”我又问。 “反正就是越往里面走,我心里那压抑感越强,到了后面,我明显地感受到了让我压抑的方位,然后就借过电筒照射了过去。” 听何志远说完这话,我突然有了个念想,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习佛法,每天打坐抄写经文,会不会是身上滋生了一种佛家正气,对阴秽的气息比较敏感呢。 我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我觉得马小逸今晚不像是被人谋害,更像是鬼上身,而刚才我看到的那个红衣女人就是附着在她身上的鬼。 “今晚你有没有见着一个红衣女人?”想到这,我直接问志远。 “在哪里?” “呃……在,在马小逸身上。”我有些迟疑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她被鬼上身了?”没想到志远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觉得像不像?”我问。 “不知道。不过刚才翻开她眼睑时,我好像是看到了一股红色的雾气从她眼睛中散发出来,一会就不见了。” “竟有这事?那你刚才怎么没说啊。”我连忙问。难怪他翻开马小逸眼睑时愣了几秒,原来是发现了异样。 “我怕吓着你们,并且好像只有我看见了,那雾气一下就散了,我担心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时太晚,人的脑子都有些迷糊……”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往病房跑去,苏溪还在里面呢,万一马小逸真是鬼上身,那女鬼又还没走的话,苏溪可别着了道。 我跑到门口,一把打开房门,就看到马小逸还是像刚才那样躺在床上,苏溪同样是坐在那里,听着我开门后,转头向我看来。我见她神色正常,松了口气,关上房门退了出来。尽每宏号。 这时志远也走了过来,对我说:“没事的,我心里那压抑的感觉都没了。” 我与他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下,我又问:“难道你的压抑感觉是来自于发现马小逸的那个地方?现在我们远离那里了,你的压抑感就没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抬着马小逸往外面走时,这感觉就慢慢小了,到医院这里时,几乎是没有了,直到刚才看到那红色的雾气,我的心才又紧了一下,随后红雾消散,我就再也没压抑感了。”志远详细地回答着我。 我细细琢磨着他的话,从前面半段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那个坑有问题,志远离坑越近,压抑感越强,随着距离变远,压抑感就弱了;第二种是他的压抑感来源于马小逸身上脏东西的阴气,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阴气在慢慢变弱,所以志远的压抑感也弱了。 如果加上志远后面半截话来看的话,应该是第二种。到医院这边时,脏东西的阴气已经微乎其微了,我也没有再看到马小逸身上有红衣女人的影子。最后通过马小逸眼睛释放出来的红色,应该是她最后一丝阴气。这样看来,马小逸身上的脏东西现在已经离开了或者说是消散了。 “大师,可以啊,你现在都能感知到阴气了,今晚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呢!”想通这些后,我双手抱拳对志远说着。 “嘿嘿,都是佛祖在帮我们。”志远憨笑着说。 我俩又在外面聊了一会,我担心里面的苏溪,就走了进去。这次我进去,看到苏溪已经趴在马小逸的床上睡着了。我看了看,病房里只有旁边床上有一张被子,没有轻巧的毛毯,我就脱下了外套披在苏溪身上。 志远见我脱了外套,就让我到旁边床上去睡,免得感冒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他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正好打坐冥想一下。说完也不等我回应,他就双腿盘坐到了椅子上,两手放于膝盖处,闭上了眼睛。 我见这样,心想我先到床上睡一会也好,要不然大家都这样熬着,万一明天还有事情怎么办。 睡在床上,我想着今晚的事,心中有些奇怪。马小逸身上的红衣女人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十三舍的那个红衣女鬼,可那红布包不是已经被我们交给吴兵了么,难不成那女鬼还能从吴兵手上跑出来? 如果两者并不相同的话,那马小逸身上的鬼影又是谁,她为何要带着马小逸去到东门树林里?马小逸手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会,完全没有找到头绪,反而是越想越多的疑问,最后我只得放弃了,心想等着马小逸醒来后听听她怎么说再分析吧。 当我把这些事情全部抛开后,困意就袭了上来,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尿意憋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坐起来,这时却看到前面有片金光,我吓了一跳,瞪大了眼再看去,才发现是对面墙上黄色的灯光,何志远就坐在灯下打坐。 上完厕所,我看已经凌晨六点了,马小逸的液体已经被护士换上了新的,苏溪还趴在马小逸床边,我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已经落到了地上。我赶紧走过去,轻轻拍醒了她。她睁开眼后,我让她去床上睡,她摇了摇头。 这时她打了个喷嚏,我担心她再这样趴在这肯定会感冒,就没有依着她,直接说我已经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了,现在精神很好,让她去床上睡一会,我来守着马小逸。 苏溪见我扳着脸,也没有再争,看了看马小逸,就乖乖地站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我的外套在地上,弯下腰去捡起来拿给了我。 “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事呢。”我接过外套,微笑着对她说。苏溪轻轻点了点头,往床边走去。 苏溪睡下后,我走到何志远旁边,他的神色很是安宁,呼吸声也极为均匀。我站在那看了他一会,突然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一个高人,心里就想,如果让他跟着吴兵去修习佛法,说不定还真能有一份造诣。,看书之家!:.. 第141章关联 我本来担心志远这样坐一晚上会感冒的,看到他安然的样子,我就觉得应该不会。------ 我走回到马小逸的床边,坐了下来。 马小逸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我看着她憔悴的脸,想起她昨天中午吃饭时拿我开玩笑的样子,一时唏嘘不已。 我坐了一会。看着液体瓶里的液体还多,不用担心输完后血液回流,就拿出手机玩了起来。 qq上,镜子还是没有发来消息,似乎随着苏亮与蔡涵的离去,镜子也彻底消失了。我盯着他灰色的头像看了好一阵子,耳边又回想起了苏亮走的时候说这的话。他说镜子不是一个人。现在他们走了,镜子应该就是殡仪馆那人了。我还想起了那具神奇的铜棺,也不知它还在不在那间子里。 苏亮还说那件鬼最终会回到我手上,我若好好利用,定能成就大事,我就不明白了,那件鬼衣服弄出了如此多的事端,我能用它成就什么大事? 苏亮留给了我太多的疑问,我就想着。等最近几件事情过了,如果镜子还没有消息的话,我就再回殡仪馆去看看。 我玩了会手机游戏,直到脖子趴着有些酸疼了。我抬起头来,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白了。此时已经七点了,宿舍也开门了,我叫醒了志远,让他回寝室去睡一觉。 志远睁开眼后,我见他眼睛很是有神,看来他的确休息得还不错。他看了看时间。然后说下去买点早饭上来,苏溪还没醒,我想着我一时走不开,也就没拒绝。 志远走后,我走到苏溪床边,她闭着眼睛,眉头微皱。这丫头,即便是睡着了,都在担心着马小逸吧。 “嗯……”这时马小逸那边传来了声音。 我转过身去,就见着马小逸的身子动了动。我赶紧走到了她身边,叫着她的名字。叫了两声后,马小逸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逸。”这时苏溪听着声音也醒了过来,叫着马小逸的名字。 “我怎么会在这里?”马小逸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然后又扭头看了看房间,皱眉问道。 “你刚醒过来。先休息一会,我给讲讲事情的经过吧。”之后,我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不过隐去了红衣女人的事情。我讲的时候,苏溪也起床走了过来,站在马小逸身边。 马小逸听着,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苏溪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 “怎么会这样……”听完后,马小逸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小逸,你不是下去打开水了吗,怎么走到树林里去了?”苏溪轻声问着她。 “我的确是去打开水,可我只记得自己把水瓶提到了开水房,后面的事就没有印象了。” 听了马小逸这话,我更加确定她是被鬼上身了,从开水房那里开始,她的身体就被脏东西操控了,一直带着她走到了东门树林里。至于她手上的伤口,我怀疑也是那脏东西操纵她的身体自己划的。 “你平时也是随身带着修眉刀吗?”我问。 “我带着修眉刀?”马小逸惊奇地看着我。 “反正我们在找着你的地方发现了一把修眉刀,你手上的伤应该就是用那刀弄出来的,修眉刀现在在警察那里,他们等会应该会来问你笔录。”我回答着她。 听我说到她手上的伤口,她把两只手都拿到面前来看,脸上的神情也由惊奇变得有些惊慌。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医生说也不会留疤。”苏溪了解女人的心思,连忙安慰着她。 “苏溪,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撞鬼了啊?”马小逸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苏溪问。 听了这话,苏溪转头看向了我,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就说哪有那么多的鬼,让她别胡想,警察会把她走的路线挨着调查一下,到时候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志远拿着买好的早饭回来了,他见马小逸醒了,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并安慰了她几句。 八点过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正是昨天晚上那两人。他们进来后,就让我们先出去,说要问马小逸具体的经过,马小逸拉着苏溪的手不松开,最后警察只得同意苏溪留下,我与志远则出了病房。 我俩出来后,我让志远先回去休息,他想了想,就答应了,让我有需要的话随时给他打电话。 我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十来分钟,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电梯口那边走了过来,正是顾安安。看到她的时候,我才想起昨晚让她留在寝室里等马小逸,苏溪最后也没回寝室,她竟是一晚上都没有给苏溪打过电话,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啊。 我迎上去与她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她说昨晚苏溪走后,她一直在寝室里等着,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刚刚才醒。她醒了就马上给苏溪打电话,苏溪告诉她我们在校医院,她就赶了过来。 “你是说,昨晚苏溪走后没多久你就睡着了,然后一觉睡到了现在?”我复述着她的意思,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她的两个室友都没回来啊,怎么睡得着。尽每欢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没有再说话,快步往马小逸的病房走去。我忙叫住了她,告诉她警察在里面问事情。 这时苏溪她们辅导员也过来了,叫了一声顾安安,顾安安就走过去与她聊了起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病房门终于打开了,两个警察走了出来,辅导员连忙迎上去问是怎么回事。警察就说初步断定马小逸是一个人走到树林里去的,手上的伤也是自己用修眉刀弄出来的,修眉刀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 顾安安与辅导员听了都很吃惊,警察又问马小逸有没有精神病史,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类似这种异常的反应,辅导员皱眉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或许是陈玲的死让马小逸精神上受了些刺激,你们学院这边平时要注意多观察她们寝室几人的精神状态,可别再出什么事了。”警察最后对辅导员说了这话就离开了。 我知道,马小逸的事情这就算是结束了。其实警察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这件事从始至终本来就是马小逸一个人弄出来的,警察再怎么调查也只能得到这个结果。 我却是知道,这件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我想起了刘劲,在校派出所里,只有他与拐子会相信我看到的东西,拐子现在是真没有心思理会其他事,我只有告诉刘劲了。 如果马小逸是晕倒在其他地方,或许我还没有这样紧张,偏偏她昏迷在东门树林里的那个坑上面,我就有些不淡定了,我必须要弄明白这件事。 警察走后,辅导员与顾安安准备进病房,我想给刘劲打个电话,就没有跟进去。 我走到楼道边,给刘劲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五六声都没有接,我想着他昨晚在连夜审问向军,估计这会在睡觉,就挂了电话,准备晚点再打过去。 我往病房走去,看到苏溪从里面出来,她见到我后,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马小逸情绪怎么样了?”苏溪走近后,我问着她。 “好些了,不过还是有些惊恐。” “唉,出了这种事,换谁都会害怕的。”对于马小逸的反应,我也表示理解。 “刚才警察已经把修眉刀还给了小逸,的确是她自己的,只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修眉刀放进衣服包的。学长,我出来就是想问你,小逸到底是不是撞邪了?”苏溪满脸认真地看着我问。 “应该是吧。”对苏溪,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苏溪是知道我能见到一些脏东西的。一嫁大叔桃花开地址: “恩,我看到了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她附在马小逸的身上。” “那,那现在呢?”苏溪说这话时,不由得回头看了看马小逸的病房。 “现在没事了,不过我也不知那女人是离开了还是消散了。” “学长,这个红衣女人该不会与我们宿舍院子里那红衣女人有什么联系吧?”苏溪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不知道,她们的面容我都没见着,只知道都是长头发,都穿着红衣服。不过我猜应该是不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在十三舍,一个把马小逸带到东门树林去了,更何况你们宿舍那个我已经给吴兵大师了啊。”我回答她说。 “怎么会这样呢,陈玲刚出了事,小逸又惹上了脏东西,我们寝室这是怎么了!”听我说完,苏溪满脸忧色地说。 苏溪的这话,触动了我的神经,她们寝室,她们寝室,对啊,为何偏偏事情都出在她们寝室呢? 第142章招供 我看着苏溪,心里猛地紧了一下。她的话提醒了我,事情都发生在她们寝室,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之前发生在我们寝室的事。 罗勇和蔡涵都是我的室友。陈丰勉强也算,他们三人接连出事,难道说,同样的事情要在苏溪室友的身上再次发生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与苏溪呢? 有了这个方向,我把他们几人对应起来,罗勇与马小逸相似,都去了东门树林,陈丰与陈玲相似,都是坠楼身亡,剩下的顾安安难道也要像蔡涵一样为了完成某种仪式而自我牺牲吗? 可是,前面几人的行为虽然相似,其他方面却大相径庭啊,我一时想不明白。 “学长,怎么了?”苏溪被我的样子弄得更加忧心了。 我看到她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庞,不忍心让她有太大的压力。摇了摇头,安慰她说这些都是偶然事件,让她别想多了。 她们辅导员呆了没多大会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叮嘱苏溪与顾安安照顾好马小逸,并让她们有什么事情及时向学院反映。 马小逸吃了些东西,又睡了一觉,到中午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医生过来看了看,说下午再输两瓶液体就可以出院了。 午饭是我去食堂吃了后给她们打上来的,她们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看到是他的名字,我赶紧走出了病房。 “交待了,全交待了!”刘劲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是说向军全招了?”我马上问。 “对,我们从昨晚十一点开始对他进行讯问,开始他仍然是沉默不语。我们也不管,换着人问他,也不让他休息,到今天凌晨六点,他终于熬不住全招了,我刚刚才问完他的材料。” “怎么样?是我们推测的那样吗?” “相差无几。米嘉妈妈的确是在二十二年前被他在东门树林里强奸的。向军被拐子介绍到学校当保安后,经常去拐子家作客,而米嘉妈妈人长得漂亮,会做家务,又是大学老师,向军很羡慕拐子,随着时间的延续,这种羡慕变成了嫉妒,向军心中很不平衡,最后就策划了这样一起强奸案。 向军早就算好了那天晚上米嘉妈妈有课,十点钟下课后,会从东门树林外经过。之前他躲在树林里,等着米嘉妈妈过来后。他就出来装作偶然撞见了她,并说树林里有个人昏迷了,让米嘉妈妈过去看一看,米嘉妈对他根本没有防备之心,就跟着他进去了。 进去后,走到林子深处,向军开始对米嘉妈动手动脚,米嘉妈当然反抗,向军直接拿出刀来威胁,最后强奸了她。王泽碰巧看到了这起事件,出来阻止,被向军杀死。向军杀王泽的过程,米嘉妈一直在旁边看,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与惊吓。 王泽死后,向军把他尸体推到一旁的树丛中藏起来,他见米嘉妈情绪有点不对,还把米嘉妈送到了家属区楼下,一路上警告她不准把这事说出去,否则的话会杀了她和拐子全家,包括她们双方的老人。 之后,向军回到自己家里,拿了一把铁揪回到林子,挖了个深坑把王泽埋了个严实。对了,他当时为了保险,还用匕首在王泽的脸上划了好些口子。 后面的事也与你猜测的相似,他多次找机会凌辱了米嘉妈妈,直到一年后米嘉出生,拐子的妈搬过来与他们住了两年帮着带孩子,这期间向军再也没机会施暴。等着米嘉上学后,老太太搬走,向军色心又起。 渐渐的,米嘉妈精神开始出现了些问题,向军也知道此事。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爱上了米嘉妈妈,他见米嘉妈生病也不好受,慢慢减少了去找她的次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多年,直到三年前,米嘉妈妈突然自杀,向军猜测到与自己有关,他的心里也很自责,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他就把对米嘉妈的感情寄托在了米嘉身上,他很想米嘉妈,坦言自己曾几次想把米嘉掳到树林里去强奸了,但最后都忍住了。 直到上一次奸杀案受害人的出现,那天晚上刚好是向军值班,那女孩从外面回来,让向军给她开门,向军看到她很像米嘉妈年轻时的样子,加之其又喝了酒,神智有些不清,向军就动了歪心思。他一直跟在女孩后面,到东门树林边时,就把女孩掳进了树林里奸杀了。 当时陈丰的出现算是个意外,向军追了一阵没有追上,只捡到了他的学生证。当初他也想逃跑来着,可他父母早就不在了,自己孤身一人能逃到哪去,真要成了通缉犯走到哪还不是一样被抓,后来干脆心一狠没有逃,他在赌,赌陈丰与米嘉妈一样,不敢报警,结果他赌赢了。 他妈的,如果不是我们偶然发现了那枚蓝色发夹,如果不是苏亮告诉了你米嘉妈的秘密,从而想了个诱敌计划,这狗日的还真逃脱了,他手上可以说是有三条人命啊!”刘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其实在刘劲说的过程中,我有几次都想骂向军了,后来考虑到我是在医院里,这才忍住了。 听的时候,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王泽死的时候被向军划花了脸,肯定满脸都是血。难怪王泽的一魄最初到我身上时,我几次见到了满脸是血的人影,那应该就是王泽死时的样子。 除此外,我还有几个疑问,为了不影响刘劲的叙述,我也忍了下来,准备等他说完再问。 “可不是吗,狗日的!”现在刘劲骂了出来,我也压低着声音附和了一句。 刘劲听了又在电话那头狠骂了一阵。 待他骂完了,我就问向军有没有交待那玉观音是啥时候从拐子那里掉包的,刘劲说也是三年前的事。向军是特种部队的退伍军人,心理素质极好,杀了王泽后,他也没啥怕的,照常上班。据他说,当年也没发生什么怪事。 到了三年前,米嘉妈死了后,那个时候向军已是人到中年,身体和心性都发生了变化,他说他时常做梦梦见米嘉妈来找他索命,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睡觉。后来他想起拐子有一块传家玉观音可以辟邪,他就找拐子借了几天,拿到古董市场去找人仿了一枚,然后把仿货还给了拐子,自己一直戴着那枚正品。从那以后,米嘉妈就真的再也没出现。 “那双手呢,他为什么要砍下受害人的手?”我又问。 “畜牲!”听着我问这事,刘劲又狠狠骂了一句。 刘劲的反应让我这对事更加地好奇了。 “米嘉妈死后,他三年没碰过女人了,那天强奸完受害人后,他还不满足,就砍下了受害人的双手拿回去自慰。他说他发泄完欲望后又觉得很愧疚,有些不忍心,再者也懒得去想怎么处理那两只手,就把两只手又拿回了树林,给女孩保个全尸。” “愧疚个屁!他这种人渣还知道愧疚?”听到这里,我已经出离愤怒了。同时想到他拿手的意图,心中也是一阵恶心。尽休共弟。 “你不知道,别看他外表正经,从昨晚的问话中,我感受了出来,他的心理已经有些变态了,很多事情根本不能按常人的思维去理解。就连招供也是,起初无论我们怎样讯问他都不说,后来想通了要交待时,又哇啦哇啦全说了出来,甚至连一些杀人与强奸的细节都给我们描述了出来,听着我一阵发恶。最后还求我们早点枪毙他,说他死了就可以下去和米嘉妈做一对鬼夫妻了,你说他脑子里都在想些啥啊!” “我想起一件事,受害人尸体上应该留有向军的指纹、毛屑这些东西啊,你们当初难道没有提取dna查找嫌疑人?”我问了一个专业性的问题。 “当然提取了,但提取dna主要是用作确定嫌疑犯,而不是查找嫌疑犯。比如说,现在有三个嫌疑人,就可以通过dna比对,将凶手确定下来。但当时奸杀案并没有可疑之人,尸体身上提取到的dna也无法比对。警方是没有权利要求一个没有嫌疑的人提供他的dna与死者身上提取到的dna进行比对的。”刘劲耐心给我解释道。 “那他两次作案有没有伪装?”我又问了一个之前没弄清的问题。 “二十二年前那次,并不是他值班,他穿的便服在树林边上等米嘉妈。最近这次,他跟踪受害人之前,在门卫室里拿了一件便衣,跟踪的过程中悄悄换上的,并把保安服扔在了路边一处树丛中,犯了案出来后,再在那里换了衣服回到门卫室。” “哼!考虑得还挺细致!” “对啊,他的心理素质是出奇地好,可以说是从容不迫。杀王泽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过,离着天亮还早,他就回家去拿铁揪挖坑埋人;上次奸杀案的时间是清晨五六点,挖坑是来不及了,他却也花了些时间用军用匕首把受害者的手砍了下来。” 这种心理素质的确是太可怕了,我随即对刘劲说:“我看要不是他自己突然想通了,觉得活着没意思了,就算你们一直饿着他、不让他睡觉,他也不见得会招供。” “对啊,幸好他没有怀疑米嘉是他的女儿,要不然,他心中就会有希望,有希望就会有活下去的动力,一直狡辩到底,事情就麻烦了。”刘劲有些后怕地说。 他一提到这事,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了,米嘉到底是不是向军的女儿呢?连米嘉妈妈都怀疑这件事,那就是极有可能了。,看书之家!:.. 第143章奸与杀 “不会是的。”我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们当然都不希望这是事实。我是这样想的,米嘉妈妈的秘密目前就你我二人和浩哥知道,这事也就仅限于我们三人了,咱们谁都不说出去。二十二年前的王泽案已经过了追诉期。我与浩哥在侦查取证的时候,会尽量不提那起案子,把重点放在奸杀案上,反正对向军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难逃一死。 向军被抓的事肯定无法瞒过拐子哥,咱们就统一口径,只说他是奸杀案的凶手,绝口不提向军与米嘉妈妈的事,至于那个玉观音,等这边取证结束后,我把真正的玉观音还给拐子哥就行了。” 刘劲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让拐子与米嘉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真相很有可能是残酷的。 “那米嘉是否是拐子的女儿这事我们也不调查了么?”我向他确认道。 “不调查了吧,他们二人本来就可怜了,就让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吧。”刘劲的语气有些悲伤。 我想了想。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我本来还想等着米嘉醒来后问问她是如何发现她妈妈的问题的,现在按刘劲的意思,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 米嘉这次昏迷后。我也看了出来,拐子对她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并不像我之前感受到的那么冷淡。 这样挺好的,就让这一切都随着向军的入狱而烂在我们三人的肚子里吧。 至此,向军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他的供词与我们之前的猜测基本上能对应上,只是,这样一来,我之前的一个问题也更让我有些疑惑了,王泽记忆中有一起奸杀案,可当初向军只强奸了米嘉妈,并没有杀害她。 当我把这个疑惑说出来时,刘劲帮我分析了起来:“王泽只有一魄在你体内,这一魄所带的记忆或许本来就不完整。向军先强奸了米嘉妈妈,随后杀害王泽,这也算是对应上了‘奸’与‘杀’二字,王泽的那一魄应该是把这两起事情揉合在了一起。” 经刘劲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蛮有道理的,并且与事实也能吻合上。关于这事,只要下次见着吴兵时询问一下魂魄对记忆的掌控能力就能弄清楚了。 说完了向军的事,我想起昨晚发生在马小逸身上的诡异事情,趁机讲给了刘劲听,他听后对于马小逸最后跑到了东门树林那里面也很是震惊。 “妈的,难道那里还发生过一起命案,死者就是那个红衣女鬼?” “唉,我就是担心这种可能啊。”我叹息着说。 “你别急,我再去问问向军,这老东西该不会是隐瞒了一起案子吧。” “就怕不是他干的,那就复杂了。” “恩,是这样,反正他都要死的,没必要隐瞒。不管是不是,我再去问问,你等我回信。”刘劲说完就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刘劲回复我说向军表示对红衣女人完全不知情,我听后心情顿时阴沉了起来,刘劲说他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要先回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再与我商量这事。 那天下午马小逸就出院了,我把她们三人送到了十三舍。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走进去,当我看到她们走进她们寝室所在的那栋楼时,我吃了一惊,这正是前天晚上我觉得有人站在上面盯着我的那栋楼啊。 我不禁猜测,难道前天晚上是被鬼上身的马小逸站在阳台上看着我? 我盯着那栋楼看了好一会,并没有前天晚上那种感觉。离开十三舍时,我想着马小逸被上身的事,还是有些担心苏溪,就准备去拐子家一趟,看看米嘉的情况如何了,是否还需要小白,如果小白对米嘉醒来没有太大帮助的话,还是让它跟在苏溪身边算了,至少可以驱驱邪灵。 拐子打开门见到我一个人过来时,有些吃惊,这事我也没什么好瞒他的,就直接把马小逸的事讲了出来,并说了自己的担心。 “你把发生在苏溪寝室的事与发生在你寝室的事进行对比,这个想法很不错,我觉得两者之间应该有某种联系,你得提醒苏溪她们三个丫头多注意一些才行啊。”拐子听完我的话,有些担忧地说。 “问题是她们三人都不懂这方面啊,也不能提前预知,可以说是防不胜防。”我皱眉说道。 说完,我转头看着沙发上的米嘉,问拐子她的恢复情况如何了。尽冬华技。 “多亏了苏溪的黑猫,我发现它每天晚上呆在米嘉身边对米嘉灵魂的修复很有帮助,米嘉这段时间的状态很好,我今天给吴兵大师打电话说了这情况,让他帮米嘉算上一算,他告诉我米嘉就快醒来了。” 听得拐子这样一说,我就有些为难了,一边是苏溪,一边是米嘉,她们都需要小白,这可如何是好。 最后我还是没有开口问拐子要小白,相比而言,还是让米嘉醒来更重要一些,并且吴兵都说她快醒了,我就想着等她醒了再把小白拿给苏溪就好了。 至于苏溪那边,只有让她小心一些了。如果她寝室的事与我寝室的事相似的话,我觉得苏溪暂时不会有危险,只要让她把顾安安和马小逸盯好就行了。 从家属区出来,我直接回了寝室。何志远又在抄写经文,我想起昨晚他打坐的样子,就对他说:“志远,如果你真的对佛学感兴趣的话,就去找个师父吧,有师父带着,你的进步会更快的。” “我不喜欢受约束,还是自己慢慢钻研好了。”他笑着说。 “别啊,我认识文殊院那个吴兵大师,要不哪天带你去拜访一下他,他要见你有缘,收你当他徒弟,说不定你还真能成为一个高僧。”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地与志远说起这事,经过昨晚的事,我觉得我应当尊重他的喜好,而不是成天拿这事开涮他。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时常会去文殊院听诵经会,真与大师有缘的话,自会相识的。” “也对,你们信佛的,都讲究个缘份,强求的反而不喜欢。”说完,我嘿嘿一笑。 刘劲睡到晚上七点过才醒,醒了直接就跑到我寝室来找我,说上午我讲马小逸的事情时,他有些犯困,只听了个大概,让我把详细经过再讲一遍,我就从接到苏溪电话开始,一直讲到了我们把马小逸送到医院。 “两个红衣女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呢?”听我讲完,刘劲喃喃地说。 我把对苏溪讲的话给刘劲也讲了一次,刘劲听了却说:“人的三魂七魄不是可以分开的么,这样的话,两个红衣女鬼就有可能是同一人的两个魂魄,这也正好说明陈玲出事与马小逸昨晚的事都有联系。” “你这么讲也有道理,要不然,怎么刚好这么巧,两个死者都穿着红衣服呢。”我说道。 “如果是鬼的话,她身上的红色不一定代表是她死时穿着红衣服,也有可能是她被人养成了红衣厉鬼。”一旁的何志远插了句话。 “红衣厉鬼?”我疑惑地问。 “对,鬼也分等级的,红衣厉鬼怨气比较重,算是比较凶的女鬼了。” 听了何志远的话,我想起被人放在十三舍院子中的小红布袋,心中的阴云更厚了,这些事极有可能都是人为弄出来的,既然是人为,他就有目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针对的人又是谁呢? 苏溪! 我脑海里直接就冒出了这个名字,问题又回到了这上面。 我想起鬼尸衣最初出现在我寝室后,在发生诡异事件的同时,作为幕后之人的镜子也有与我接触,如果这次的对象真的是苏溪的话,那背后的人有没有与苏溪联系呢? 想着,我马上给苏溪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及有没有陌生的人联系她。 让我失望的是,苏溪说不对劲的地方就只是陈玲与马小逸出事,并没有陌生人联系她,qq上和手机上都没有。 “你记得每天都上一次qq,手机也随时留意着,看有没有人给你信息,一旦有发现,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对她说道。 “学长,你是觉得镜子会找我?”苏溪听了我的嘱咐,有些疑惑地问我。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身上的事,所以让你留意着点,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嘛。”我暂时还是不想把实情告诉苏溪,她最近心里装的事也多,我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恩,谢谢学长关心,我记住了。”苏溪柔声说道。 虽然苏婆临走前说过,苏溪不用再叫我学长了,可我与她似乎都习惯了这个称呼,每次她这样叫我时,我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暖意,脑海里也会闪现出许多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看书之家!:.. 第144章水瓶 我问苏溪,顾安安与马小逸的情况怎么样,她回答我说都比较正常,马小逸的情绪也好多了。 “那就好。今晚你可得把她俩都看紧些啊。”我又叮嘱了一遍。 挂了电话,我们三人闲聊了一会。志远听出奸杀案的凶手已经找到了,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刘劲,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就大致讲了讲,但我只讲了奸杀案,而特别留意没有提到二十二年前的事。 “罪孽深大啊。”听我讲完,志远叹息了一声。 “志远,佛家讲究因果报应,像向军这种人,死后到底会不会受到报应?”我问他。 “当然会,十八层地狱,他应该要全部走一遍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他死后直接又去投胎,那就太便宜他了!”我恨恨地说道。 关于红衣女鬼的事,因为她已经消失了。志远也感应不到马小逸身上有那种气息,我们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去查找线索,刘劲说要不然明天再去找找吴兵。听听他的说法,我问他不是要忙向军的事么,他说的确有些忙,这是重大刑事案子,虽然向军招供了。但还要补充很多的资料。 “那你忙你的吧,不行的话我一个人去趟文殊院,反正吴兵大师也认识我。”我对他说。 刘劲想了一会说:“这样,你要去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有空就陪你,没空你就一个人去。” “恩。”我应了下来。 在我们寝室呆到九点过,刘劲就走了。他走后,志远对我说:“你这个警察朋友还蛮不错的,值得一交。” “你不仅会看鬼。还会看人?”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惊奇。 “你想多了,这只是我对刘劲的一个客观评价而已,与佛学无关。”志远微笑着说。 “嘿嘿,我还以为你能看透人的内心,那样的话,以后我每认识一个人都拉到你面前来让你瞅瞅,有坏心思的,我就懒得深交了。” 志远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一时无事,志远继续抄写经文,我则玩起了电脑。 “你昨晚没睡好,还是早点休息吧,我看你眼睛都有些红。”过了一会,志远回头对我说。 “没事,我眼睛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与睡眠无关。”我回答他的同时,想起自己眼睛里的血丝,从桌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起来,两只眼睛瞳孔两边的眼白上仍然有好些血丝。 虽然这几天白天出门时,只要阳光不是很大,我不用墨镜也能承受,但总的来说,我都是比以前怕光了。现在再看到眼睛中的血丝,我不得不重视起来,准备明天去做个检查,眼睛要出了问题那就惨了。 我刚把镜子放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见着是苏溪打来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担心马小逸再出什么事。 “学长,你快来开水房这边看看吧。”接通后,苏溪有些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了?”我惊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逸的水瓶里有东西……” “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我就往门边走去,志远问我怎么了,我说苏溪在马小逸的水瓶里发现了东西,志远听了就说与我一起去看看。 我们俩急匆匆往开水房赶去,此时才九点过,开水房门口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隔着有十来米远时,我看到苏溪一脸焦急地站在开水房前面的花台旁,我径直走了过去。 苏溪看到我们后,迎了上来,我问她水瓶里有什么东西,她就伸出右手来摊开,我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瞪大了眼睛。 苏溪手中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布袋,比我与刘劲在十三舍院子里找到的那个布袋要大一些。 我拿起那红袋子,它湿漉漉,有些沉,我捏了捏,里面应该是块石头。 “你怎么发现这个的?”我皱眉问苏溪。 “刚才我们准备洗漱,要用热水,我想起小逸的水瓶还在这边,就下来打水。接水前,我先把里面的温水倒出来,这袋子就一起从瓶口掉下来了。 “你们每天都用这水瓶打水吗?”我又问。 “反正自打我搬进寝室,我们就一直用的这一个水瓶,每天晚上都会打一壶吧。”苏溪回答我说。 “让我看看。”这时,志远对我说了一句,我便把手中的红布袋交给了他。 志远拿着红布袋捏了捏,然后说着:“这里面有头发啊,头发应该才是重点,石头只是为了不让红布袋漂浮起来。” 听他一说,我赶紧把袋子拿过来重新捏了几下,还真摸到了头发的质感。如此看来,这与十三舍院子中间那布袋有异曲同工之作用,上面都带有怨气,也可以说是带有鬼魂,马小逸极有可能就是喝了这瓶里的水才被上身的。 “你们平时都喝用这水瓶打的水?”我马上问苏溪。 “不是,寝室里有饮水机,水瓶里的水主要是用来洗脸的。” “刚才你说你们每天晚上都会打水,前几天打水时难道都没有发现这个红袋子么?” “我搬回寝室也没几天,安安的情绪不好,我都陪着她,打水都是小逸来的。昨晚小逸出了事,我今天才没敢让她来。”苏溪回答我说。 我想了想,袋子应该是最近几天才放进水瓶的,要不然马小逸早就出事了。苏溪是陈玲跳楼那天下午搬回来的,今天是第四个晚上,昨天晚上马小逸刚到开水房就出事了,那打水也就是前面两晚的事情。尽冬岁号。 陈玲死的当天晚上,我去十三舍还见到了红衣女鬼,第二天白天,我与刘劲把院子中间的红布袋拿走。我推测,水瓶里的红袋子是在这件事之后被放进去的,这样一来,时间就能确定了,那就是陈玲死后第二天晚上马小逸来打水时,水瓶被人做了手脚。 我让苏溪马上给马小逸打电话,确认一下前天晚上她打水的细节,看看有没有给那人机会。 苏溪打完后告诉我,马小逸前晚到开水房打了水后,提着水瓶往回走,路过学校里一家小吃店时,进去买了几串肉串,坐在店里吃完后才回寝室。她在里面的时候,水瓶就放在小吃店门口,那里放着好几个水瓶,都是在店里吃东西的学生放的。 “一定就是那里了!”我笃定地说着。 那天晚上,我第二次去了十三舍,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的楼上有人看我,后来我得知苏溪她们的寝室就在那楼上,现在与这水瓶出问题的时间对应上,我更是觉得当时看我的人是马小逸了。极有可能那晚她用了水瓶里的水洗脸后,鬼魂就上了身,只不过当天晚上没有发作得太厉害而已。 可是,苏溪接下来的话又让我有些不确定了。她告诉我,马小逸把水提回去后,她们三人都用瓶里的水洗了脸。 既是如此,为何只有马小逸一个人出事呢? “学长,这袋子里也有鬼吗?”苏溪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问。 我盯着那袋子,有些不确定。 这时,志远回答了苏溪:“现在我感觉不出这袋子上有让我压抑的气息,它上面的戾气应该都进入了水里,然后被水带走了。” “都到马小逸身上去了?”我疑惑地问。 “应该是吧,只是为何偏偏到她身上呢?”志远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些不明白。 我对志远察觉阴气的本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听他这么一说,至少这红袋子目前是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了。我就对苏溪说把袋子留到我这里,我明天去找吴兵大师问问。 这时我看时间不早了,把袋子收好后,就从苏溪手中接过水瓶,进开水房打了满满一瓶沸水,走到门口时,我想了想,又退回去把瓶里的水倒了出来,重新又接了一瓶。虽然志远说这里面没有阴气了,我还是想用沸水把它冲洗一遍,图个心安。 出来后,我与志远二人一起把苏溪送到了十三舍门口,苏溪进去时,我叮嘱她别把这事让顾安安和马小逸知道,她们二人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恐怕会被吓到,苏溪点了点头。 十三舍院子里的路灯有些昏暗,我看着苏溪的身影慢慢消失,心中闪过一丝惆怅。如果说十三舍院子里的红衣女鬼目的性不明显的话,那马小逸水瓶里的红布袋针对性就很强了,毫无疑问,对方就是冲着苏溪寝室几人来的。 想到这里,我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明明知道有人想害她们,却根本帮不到她们,甚至连对方的任何信息都无从而知。我很想让苏溪离开寝室,与我一道回苏家去住,我却是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可能离开顾安安与马小逸。 回寝室的路上,志远让我把红布袋交给他,我问为什么,他说虽然他没感受到袋子上有戾气,万一是因为时辰没到呢,他担心过了子时,这红布袋会有什么异样,他好歹抄写了不少的经文,如果真有脏东西,轻易也是伤不到他的。 我明白志远是在关心我,只是,他的话让我更难受了,我不仅帮不到苏溪,就连在志远的眼中,我也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志远见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仰望着天空,叹息着说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知道苏溪可能会有危险,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此消彼涨,你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你要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第145章红色外套 “让自己强大起来?”我重复着志远的话。 “是啊,变得比对方更强大,那他们的小把戏就完全起不到作用了。” 我琢磨着志远的话,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从最开始,我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身边接连死了好些人,我都无能为力。如果说其他人我可以不在乎。陈丰与米嘉却是我心中的痛,陈丰有什么过错呢,被那女鬼害得坠楼而亡,而他跳楼前我就在现场,只怪我没有本事,没有及时把女鬼从他身上驱逐下来;米嘉也是这样,早就被王国林算计其中,后面灵魂也被王国林操控,我却只能任由事情发生。 这一切只因我太弱小,太没用了! 我第一次有了让自己变强大的想法,既然必须要面对这些灵异之事,那我至少也该像拐子一样,多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有可能的话。再学上几招对付鬼魅的方法。当然,对付鬼是次要的,关键是对付鬼后面的人,我要抽丝剥茧地把幕后之人一个个全挖出来! 回到寝室后,我又给苏溪打了个电话,问她回去后看到顾安安与马小逸是什么状况,我之所以这么问。除了担心马小逸,还有些担心顾安安,因为我总觉得她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还能睡着有点奇怪,并且她也用过水瓶里的水。 苏溪告诉我她们的情绪都还算正常,现在她们三人都已经洗漱完上了床,躺在床上闲聊呢。我听了后,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快挂电话时,我突然想起以前蔡涵有两次半夜悄悄回我寝室的事,就让苏溪搬一把椅子放到门后面,这样就算半夜有人进来她们也能被声音惊醒。苏溪被我说得有些害怕,就说马上去弄。 苏溪没有挂电话。我听见那边有些声响,还有说话的声音,过了一会,苏溪说已经弄好了,我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也别太紧张,记得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就好。 十一点半,我与志远关了寝室灯准备睡觉。上床后,我翻来覆去的都睡不踏实,总觉得心里有股气息在躁动。不知过了多久,短信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过手机一看,是苏溪发来的学长,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自己从楼上跳了下去。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零点二十分,苏溪噩梦的内容让我想起了陈玲跳楼前她做的那个推下花盆的梦,现在梦的主角变成了她,这让我忐忑不已。 我没心思慢慢打字回她短信,直接回拨了过去。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听筒里传来苏溪刻意压低着的声音,她说顾安安与马小逸都睡着了,她怕吵着她们,不敢大声说话。 “你记得千万不要去阳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最好都别起床!”情急之下,我直接对她说着。我现在对梦境的内容都有些敏感了,特别是涉及到我关心之人的梦。 “你还没睡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梦而已。好了,你快睡吧,我知道了。”苏溪应该只是把我的叮嘱记下了,因为我让她有事就告诉我,她并没有把这噩梦想得那么可怕,所以才只是发短信说了下。 挂了电话,我却有些坐立不安了,甚至有种马上冲到十三舍去的冲动。 “怎么了?”志远听到我与苏溪打电话,问我道。 我随即把苏溪做的梦告诉了他,当时寝室里一片黑暗,我看不到志远的样子,过了一会就听他就说陈玲刚刚跳楼身亡,苏溪作为她的同学,这件事对苏溪心理上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相由心生,做这种梦也算是正常。 志远的话让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我也希望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并且我现在去十三舍也做不了什么,顶多能翻围墙到院子里,总不能跑到苏溪寝室里去守着她吧。 这样想着,我又闭上了眼睛,让自己别胡思乱想,等着明天去找吴兵大师看看再说。 虽是如此,整个晚上我还是没有真正睡熟过,直到我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铃声响起时,我像是被雷击一般惊了一跳,当我看到窗外的天色还只是灰蒙蒙一片时,心里愈发不安了。 电话是刘劲打的,他让我马上到十三舍去,我连出了什么事都没心思问,就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几下穿好衣服就打开门往外冲,也没顾得上叫醒何志远与我一起。 向十三舍跑的时候,我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不要出事不要出事,但我的潜意识其实明白,现在才清晨七点,刘劲这个时候出现在女生宿舍,肯定是出了事的。 这次,当我跑到十三舍门口时,刘劲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怎么了?”我很是忐忑地问。 “马小逸死了,从楼上跳下来的。”刘劲沉重地说。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大脑里一阵眩晕,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又有人跳楼死了? “苏溪呢?”我马上担心地问。 “尸体是被一名下楼晨跑的女生发现的,我猜苏溪与顾安安都还没有醒,不知道这件事。” “尸体呢?”我又问。 “跟我进去看看吧。”刘劲说着,带我往里面走去。 进了院子,我看到苏溪她们楼下那里围了好些人,有穿白大褂的医生,有舍管,有警察,还有少量围观的学生。刘劲给我介绍说,刑警队马上就到了,勘查完现场后才会把尸体拉走,学院那边也通知了,估计很快就会来人。 除了这些,刘劲还给我讲了一件诡异的事,他说马小逸跳楼时,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 他的这话让我马上想起了前面出现过的红衣女鬼,我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往人群那里走去。 马小逸的头被一块白布遮了起来,她身上果真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她身下的地面已经被她的血液染红了,这一片暗红与她身上的红衣连成一片,看着更加让人压抑。人群很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要不要先让人去苏溪她们寝室啊,万一她们醒后发现马小逸不在寝室,跑到阳台上往下面一望,这样受到的冲击会很大的,我担心两个女孩子受不了。”我把视线从马小逸身上移开后,对刘劲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这样,我叫舍管陪你上去,你把她们俩稳住。”刘劲说完,就走到了一个舍管身边讲了几句,那舍管点了点头,就往我这边看来。 我与舍管一起往楼上走去,每走一步,我觉得自己的心就会颤一下,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太诡异了。我不认识陈玲,她死前几天我也没有与她接触,对她的死我不敢妄下结论,但马小逸不一样,从那天吃饭她开涮我这事上,我就知道她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姑娘,她不可能会自杀的。我敢肯定她的死与前天晚上被上身有关,我不明白的是,她身上的红衣女鬼已经散开了,水瓶里的小红布袋也被拿走了,她为何还会出事呢! 难道是寝室里有问题?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如果寝室被人动了手脚,那这里面就铁定不能再住人了,否则还会继续出事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苏溪寝室门口,舍管敲响了房门。过了好一会,里面才有人回应,我听出是苏溪的声音,就叫着她,让她开门。 “学长?你怎么来了?”苏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不明白我怎么一大早跑到了她们寝室门口。 “你们先穿好衣服,开门后我慢慢告诉你。”我没敢直接说马小逸的事,担心苏溪听到后情绪失控出点什么岔子。 之后,我听到寝室里传来了一些声音,应该是苏溪与顾安安在起床。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心一直悬着,我生怕她们发生马小逸不在寝室的事。 因为昨晚我让苏溪用椅子挡在门后,苏溪若是没见到马小逸,再看到门后的椅子没被动过,肯定就会猜到什么的。 好在三分钟后,我听到了门后椅子被搬动的声音,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门开后,我看到苏溪脸色有些憔悴,像是没有睡好。我与舍管走进寝室,看到顾安安也木然地坐在自己的桌前,睡眼朦胧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苏溪见到我与舍管一起进来,脸上的疑惑更甚了。 “马小逸……”我迟疑着说。 “小逸不是在厕所里吗?”说着,苏溪扭头往阳台那边看去。 我看到那里的厕所门是关着的,这才明白她们为什么没发现马小逸不见了的事,原来是以为马小逸在上厕所。尽来刚圾。 我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马小逸出事了。” 我本来想说“马小逸跳楼了”的,觉得“跳楼”一词的威力太大了,说到一半才换成了“出事”。 苏溪的确很聪明,听了我这话,想起刚才起床时门后的椅子没被动过,马上就向着阳台冲了过去。 第146章枕头下的东西 苏溪身子动的时候,我伸手抓了一下,没抓上,我也赶紧跟到了阳台。苏溪趴在阳台上往下看。我用两手把在她肩上,感受到她身子有些颤抖,我很是担心她,不停地让她冷静些。 这时寝室里传来了“嘭”的一声。我回头看到房门被关上了,顾安安也不见了。我想刚才那声音一定是顾安安冲出寝室后弄出来的,我忙让舍管去追她。苏溪听着顾安安跑了,也收回了身子,她脸上有些泪水。我让她跟着我一起下楼去,她哭着点了点头。 当我与苏溪走进院子时,看到顾安安蹲在马小逸的尸体边大哭,她们辅导员在一旁劝着她。刑警已经来了,在对现场进行勘测,马小逸的头仍然用白布盖着,身下的血液已经成了暗红色,有一些都凝固了。 顾安安的情绪对苏溪影响很大,她本来只是低声抽泣的,看到顾安安的样子。也有些控制不住了。这种时候,我也不可能说“没事了”这样的话来安慰她,毕竟是同学死了。我能做的就是靠在她旁边,让她知道我一直都在,她不是一个人。尽来叼技。 “苏溪,冷静一些,我有事要问你。”这时。刘劲走过来对苏溪说道。 苏溪听了他的话,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让自己哭不出来。 “我们过去吧。”我把着她的肩膀,轻轻用力,让她转了个身子,这样就看不到马小逸了。我带着她向前走了十来步,刘劲也跟了过来。 过了一会,苏溪的情绪好了一些,刘劲就开始问她一些问题。 从苏溪的回答中,我听到,昨晚她与我发了短信后。开始也一直没有睡着,她最后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了,之后又过了好一阵才睡了过去。在这之前,顾安安与马小逸床上都很安静,她们俩人应该是睡着的状态。 后面的事,苏溪就没有印象了,一直到刚才我与舍管去寝室叫醒她。 “既然已经睡了,就不可能穿着外套,马小逸身上的衣服一定是半夜起床后再穿上的,这个过程中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刘劲再次确认道。 苏溪听了,皱眉摇了摇头,这时,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记得中间我翻了个身,也就是说,有一段时间,我是面向着墙睡的。那个时候我应该是睡着了,不过我你这么一问,我记忆中似乎有个片段,觉得当时有人站在床边,在我背后看着我……” “什么?”听到这里,我吃惊得叫了出来。 苏溪描述的这个场景,竟是与鬼尸衣刚出现在我寝室那几晚上我的经历如此的相似。 我的过激反应惊得苏溪的身子颤了一下,刘劲白了我一眼,说苏溪现在本来情绪就不好,让我别一惊一乍地吓着她,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学长,你是想到什么了吗?”苏溪问我。 “你再好好想想,你对那段记忆很模糊吗?马小逸下床、穿衣服应该会发出声音,你一点都没听到?”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问苏溪,我想确定一件事。 刚才苏溪对昨晚事件的描述,让我留意到了一件事,她与顾安安二人的睡眠似乎有点太“好”了,我与舍管去进寝室时,她俩都是一副没睡够的表情,我再进一步想到顾安安前天晚上的怪异,不禁推测,她们这两天晚上的睡眠像是被人“动过手脚”啊。 “恩,本来是毫无记忆的,劲哥问了我后,我再想了想,才有了这么点模糊的印象,它就像是梦一般,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实发生过。”苏溪轻摇着头回答我。 苏溪的话无疑让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我抬头看向她们寝室,心里已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苏溪住在里面了。 “最近几天,马小逸都是穿的那件红色外套吗?”这时刘劲问了一句。 “那衣服不是小逸的。”苏溪的回答让我与刘劲都有些吃惊。 “那是?”刘劲马上问。 “那应该是安安的衣服。” “顾安安……”刘劲念着这个名字。 我听到苏溪的回答后,也不由得往顾安安那边看了一眼,她已经站了起来,趴在辅导员的肩膀上抽泣。 刚才看到马小逸身上的红衣时,我就想到了红衣女鬼,现在证实这衣服并不是她自己的,如此说来,她死前是刻意穿上了这衣服,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了想,得到了两种结论,第一,马小逸是被红衣女鬼上身,她穿上红衣服是身上女鬼的意思,纯粹是为了与红衣女鬼的“红衣”二字对应上;第二,马小逸穿的红衣服是一种暗示,她是在向我们传递着什么信息。 当我想到第二种可能时,我带着探究的眼神再次看了看远处的顾安安。我看了好一会,却是并没发现什么异样。 “你想到了什么?”这时刘劲走到了身边,背对着苏溪轻声问我。 “我不确定。”我收回目光,皱眉回答着他。 “我过去看看,你安慰下苏溪。”说完,刘劲就往人群走去。 刘劲刚走,辅导员就带着顾安安走了过来,一起的还有几个女孩子,都比较眼熟,我知道是苏溪她们一个班的。辅导员让苏溪跟着她们一起去学院办公室,说是院长要见她们,苏溪抬头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说:“你去吧,呆会给我打电话。” 苏溪她们走后,我就回到了人群边,此时刑警已经勘查完了,他们正在收拾现场。殡仪馆的人拿着一个黑袋子把马小逸的身体往里面装,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莫凡。 刚开始我还有点不相信是他,因为我觉得出了王国林一事,他应该没办法再在殡仪馆工作了。我往旁边挪了挪,看到了他的正面,的确是莫凡。 马小逸被装好后,莫凡与另外一个人就抬着她往外走去,整个过程,他并没有看到我。 “那是莫凡啊。”待他们走后,我看着他的背影对刘劲说道。 “是啊,我刚才也认出来了,呆会我问问办王国林案子的民警是怎么回事,他的行为明显已经构成了‘侮辱尸体罪’,怎么没被处理呢!”刘劲也很是奇怪。 这时,两个警察和刚才与我一道上楼的舍管从楼上走了下来,警察手里拿着几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装了一些东西,我看到有镜子、梳子这些,估计都是马小逸生前的物品,他们拿回去作一些常规的指纹测定。 刘劲迎了上去,问他们在寝室里有没有什么发现,一个警察说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只是在马小逸的枕头下找到了一个红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们准备拿回去拆开来鉴定。 “红袋子?” “在哪?” 我与刘劲同时问道,这东西太关键了! 两个警察明显没料到我们会有这反应,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其中一个警察把手中的袋子缕了一下,抽出了一个。这个透明袋子一提起来,我就看到了里面的红色布袋子,与前面出现的那两个外形一样。 我与刘劲对视一眼,眼中都写着“吃惊”二字。刘劲接过袋子就要拆开上面的封口,准备拿出里面的红布袋。 “你干什么,别破坏上面的痕迹啊。”一个警察忙出声制止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就是几根头发,你们拿回去也鉴定不出什么来。”刘劲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直接把红布袋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捏了捏。 刘劲捏完后,又把布袋递给了我,我接过布袋时,手都有些颤抖。 这一次,我只捏了两下就已经确定了袋子里的东西,正是长头发无疑。 “另外两个女孩枕头下面检查了没有?”我马上问了一句。 “没有,她们二人不在现场,我们不便检查她们的东西。”一个警察回答说。 “走!我们再上去一次!”刘劲这话是对舍管说的,因为只有舍管那才有苏溪寝室的钥匙。 之后,我们一行五人又回到了寝室,那两个警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还有些担心这样不合规定,刘劲指着我说:“放心,这小子是一个女孩的男朋友,有他在,那两女孩不会怪我们的。” 刘劲的话说得我满头黑线,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也顾不得争辩,就去翻看苏溪的枕头。还好,她的枕头下没有同样的布袋。刘劲也翻开了顾安安的枕头,只有一把普通的木梳子。 这样一来,马小逸出事的原因似乎就能够明确了,一定是这个袋子上面红衣女鬼的怨气上了她的身,主导着她的身体下床、穿衣服,最后再去阳台跳楼。 只是,女生宿舍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如果说水瓶里的红布袋是马小逸在外面吃东西时被人放进去的话,那她枕头下这个红布袋又是谁放的呢?,看书之家!:.. 第147章他又躲了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子里马上冒出了一个名字--顾安安。 联想到我刚才猜测的第二种可能,难道马小逸死前穿上顾安安的衣服真的是在暗示我们她是被顾安安害的吗?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马上摸出手机。想给苏溪打个电话,让她小心着顾安安。刘劲发现了我的动作,走过来问我做什么,我看了看那两个警察。然后走到了阳台上,刘劲跟了过来,我说了我的猜测。 “你冷静点,我们不能太武断,并且现在是大白天,苏溪与那么多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刘劲劝着我说。 刘劲的话提醒了我,即便顾安安真有问题,她现在也在苏溪旁边,我这样打电话有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想着,我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对了,你们不是应该把她俩都带回去问笔录么,怎么让她们去学院办公室了?”我问。 “本来是要问笔录的,顾安安的情绪太差,那样子没办法问。加之她们辅导员又说要院领导有事给她们二人说,我们就让她们先过去了,也可以让她们先稳定下情绪。”刘劲解释道。 回到寝室后,我看到一个警察正在检查衣柜,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也走了过去。与他一道检查着。我们把三人的衣柜都打开看了,里面都没有红色的外套,也就是说,只有顾安安有一件红外套,并被马小逸穿走了,这个情况又有点印证了我之前推测的第一种可能。即马小逸当时只是要找一件红色的衣服而已,不在乎衣服到底是谁的。这下我就有些犹豫了,同时也庆幸刚才刘劲拦住了我。 之后我们再也没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下楼的时候,刘劲问我还去不去找吴兵,我才想起这事,马上回答他道:“去啊,现在更要去了!” “行,我陪你。”刘劲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有点没对,想要一起去找吴兵问个明白。 “要不然,我们把苏溪和顾安安叫上一起吧,让吴兵大师瞧瞧她们身上是不是有不干净的气息。” “她们要去的话,可能得等到问完笔录后了。”刘劲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那就等等吧,她们才是主角,说不定吴兵见到她们就能直接看出问题的关键在哪。” 听了这话,刘劲同意了我的建议。既然先不去文殊院,刘劲就与那两个警察一起走了,让我回寝室去等他消息,等苏溪与顾安安的笔录问完了,他就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寝室时,见着志远站在阳台上,我问他站那里做什么,他说清早起来吸收点室外的新鲜空气,顺便吐出体内的浊气。说完,他问我一大早跑哪去了,我把马小逸的事说了。 志远听了,先是愣了一会,随后颇为自责地说:“唉,看来苏溪的梦真的是有所预兆啊,都怪我没有参透其中的玄机。” 我看着他的样子,安慰他说:“这不怪你啊,做个梦而已,谁都想不到会这样,并且苏溪是梦见自己摔下去,又不是梦到马小逸摔下去。” “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陈玲坠楼前,苏溪也做过类似的梦,她还真是个奇女子啊。”志远若有所思地说。尽宏吉才。 这事我一直没敢在苏溪面前提,只是,马小逸的事情过后,恐怕她自己也会把两次的梦境分别与陈玲与马小逸的坠楼联系起来,到时候还不知会自责成什么样子呢。 “应该只是碰巧吧。”我回答着志远。 话虽这么说,志远的话却让我想起了苏婆临走前与我说的话,她说她只想让苏溪做个普通人,还说苏家的女人背负的太多。 难道,苏溪真的不是普通人吗?她身上到底又背负了什么? 想着想着,我就不停地摇头,因为我想起了蔡涵,蔡涵身上有使命,最后落得了那样的下场,我不希望苏溪身上背负的也是那劳什子狗屁使命,让她这一生都无法幸福。 不行,我一定要带她去找吴兵,无论如何也要让吴兵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不能让苏溪出事! 提到吴兵,我问志远今天有没有空,他疑惑地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们要去文殊院找吴兵大师,问他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 “算了,你们是去办事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刚好我在图书馆借的几本佛学书籍都看完了,我再过去选两本。”志远婉言拒绝了我。 我也没有强求,之前他就说了,他不会刻意去找吴兵,他肯定希望自己与吴兵的认识是基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缘份,而不是靠我这样刻意为他制造相识的机遇。 随后,志远把从水瓶里找到的那个红布袋拿给我,让我一并交给吴兵处理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刘劲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苏溪与顾安安都在派出所,刚刚问完了笔录。他让我到宿舍门口等着,他开车载着她们过来找我。 挂了电话我就下了楼,当我走到宿舍门口时,刘劲的警车已经过来了。我看了看,苏溪与顾安安坐在后排,两人的眼睛都还有些红,我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刘劲说车子是他问杨浩要的,他给杨浩说了些内情,杨浩也同意我们带着苏溪顾安安去找高人看看。杨浩这人的脾性我算是摸清楚了,经历了这么些事,其实他内心还是相信有鬼神的,只不过他比拐子聪明,不会表现出来,所以他的副所长位置坐得很稳。 路上,我问苏溪:“你们院长都给你们说了些什么?” “就是安抚我和安安,让我和安安好好配合警察把事情讲清楚。”苏溪小声回答我。 “唉,短时间里接连出现两起学生跳楼自杀事件,并且还是同一间寝室,她们院长这次估计惨了,会被问责的。”刘劲叹息着说。 “问题是前段时间还出了奸杀案以及陈丰罗勇的事,我看不仅是她们学院,就连学校的校长都会受到牵连。”我附和了两句。 “学院有没有给你俩安排新的寝室?”过了一会,刘劲又问。 “学院一时没有多余的宿舍,腾了一间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在里面给我们铺了两张床。还让辅导员这段时间也在办公室住,陪着我们。”苏溪回答道。 如果没有多余的宿舍,学院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想着每个学院的办公楼一到晚上都没什么人,她们辅导员也是个女人,让她们三人住在诺大的办公楼里,我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反正我就不喜欢住在空旷的地方。 顾安安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快到文殊院时,我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顾安安,马小逸以前有没有穿过你那件红外套呢?” “啊……没,没有。”顾安安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她的话。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她,她埋着头,我看到她的下巴上挂了两滴泪水,心中叹息了一声,从车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了她。从陈玲出事,再到马小逸出事,虽然顾安安有时的行为有些怪异,但我觉得她的悲伤是真的,如果连悲伤都能装得这么像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我想起了王国林,说到装,他算得上高手了。不过即便是二十年前,王国林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城府再深我也可以接受,如果你告诉我还在念大一的顾安安也如此厉害,我是难以相信的。 到了文殊院,刘劲停好车后,我们一道往里面走去。刘劲悄悄告诉我,他与苏溪是说的实话,告诉她我们今天来是特意找吴兵大师看的,而对顾安安,他只说带她们来给陈玲与马小逸祈福,顺便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她们二人平安。 为了配合刘劲的说辞,我们先去了大堂,各自给菩萨上香。刘劲趁这个时候找到旁边一个僧人问吴兵在不在,没想到僧人说吴兵去其他寺庙交流佛法去了。听到这个结果,我与刘劲都有些意外,怎么吴兵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不见了!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与刘劲第一次来文殊院找吴兵时的情形,当时僧人也说他不在,后来我们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假道士”,还给了我一张平安符,被我拿给何志远了,事后经我与刘劲的回忆,基本证实那“道士”就是吴兵假扮的,而平安符到何志远手里后,他也没再出事,说明那符带有真法力。 吴兵最初不愿意插手我的事,拐子转告了他的原话是不敢管,管了的话连他都会出事,到了后来,随着事情的进展,我们再去找他,他说他不能试图改变事情的走向,否则会让灾难再次发生。 我就想,难道,现在发生在苏溪寝室里的事情,与我当初的事情真的相似,甚至连吴兵都不敢插手,所以,他是故技重施躲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记起了吴兵前几日说过的一句话--有的祸可以躲,有的劫必须应。,看书之家!:.. 第148章苦命姐妹 当日我并不知道他这话所指的主体是谁,到了今日,我将发生在苏溪身上的事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作比较,心中已断定他是在说苏溪。我经历了尸祭、魂祭与血祭。那苏溪又要经历些什么呢?我有贵人相佑,苏溪又是否有贵人护她? 我有太多的疑问。 此时苏溪与顾安安已经烧香完毕,既然吴兵没在,刘劲只得招呼我们回去。走到门口时。我有些不甘心,借口上厕所,直接往后院吴兵的禅房而去。房门是关着的,我走过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人回应,我把脸趴在窗户上,想看清里面的情形,却是没有成功。 “你在做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黄袍的僧人正盯着我。我只得说找吴兵大师,他说院监不在,让我改日再来。他说完后,脚步也没有动,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先离开,我没辙,看了一眼吴兵的房间。悻悻地往院门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俩的情绪并没有好转过来。我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办法,身边的同学接连出事,换成谁都会难过的。进入校园后,刘劲问我们去哪里。她俩都没说话。 “你们学院不是给你们腾了一间办公室么,你们要不要回寝室去拿些东西过去?正好我开着车,可以帮你们搬。”刘劲主动说道。 他提起这事,我心中一动,就说:“苏溪,要不咱们还是搬回你家住吧。这样我住在你隔壁,能随时照看到你。” “那安安呢?”苏溪抬起头来盯着我说。 其实我的本意是让顾安安住在办公室。反正有辅导员陪着。再一个,我觉得既然这事是以苏溪为中心的,只要苏溪离开了学校,与室友分开了,说不定事情就会暂时得到遏制。听苏溪的口气,她是不愿在这个时候离开顾安安的。 “顾安安是哪里人?要不先回家里住段时间吧。”刘劲提出了个建议。 “安安是东北的,家离学校远着呢。”苏溪帮着回答道。 “苏溪,你去吧,我没事的。”顾安安微笑着说,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看着顾安安,她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干过,脸色也很是苍白。别说苏溪了,就是我看着她这样子,也不忍心丢下她。 果然,苏溪马上就说:“安安,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住吧,咱俩睡一张床。” 听到这话,我心里就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自己提出这事到底是好还是坏。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个结果的,毕竟苏溪给我说过,顾安安是和她关系最好的同学。 “我看行,苏溪家在一楼,窗户上还有防护栏,不用担心出事。关键是周冰睡在隔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还能保护你们。就这么办吧,你们给学院说一下这事,行的话就回寝室收拾东西,我还是开车送你们回去。”刘劲接着苏溪的话说。 我完全没想到刘劲这么爽快地把这事定了下来,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定有自己的想法,也就跟着他的话劝着顾安安。加之苏溪也在旁边一直说,顾安安就答应了下来。 苏溪马上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一分钟不到,电话就打完了,之后苏溪告诉我们,辅导员同意了。我本来还担心学院这边会不同意我们的做法,没想到这么爽快。不过随即我就明白了,这个时候,学院肯定巴不得苏溪她们离开学校,这样的话,即便她俩再出什么事情,反正也发生在校外,学院就不用担责了。 既是这样,刘劲直接把车开到了十三舍。下车后,刘劲给舍管知会了一声,我们四人就一起上了苏溪她们宿舍楼。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俩看着马小逸的床,发了好一会的呆,看着看着,顾安安就带头哭了起来,弄得苏溪也控制不住,与她抱头痛哭。 我本来想劝她们几句的,刘劲对我摇了摇头,然后把我拉到了阳台。 “让她们发泄一会吧,憋着会出事的,毕竟是女孩子,哪能不哭呢。”出来后,刘劲低声对我说。 我没有吭声,趴在阳台上往下望去,马小逸坠地的血迹已经被舍管冲洗干净了,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起事件。然而,流水能冲走血液,却无法抹去留在人们心中的伤痛。 房间里的哭泣声过了好一会才小了下去,我与刘劲重新走进寝室,我扶起苏溪,刘劲扶起顾安安,我们拿着她们收拾好的东西往楼下走去。 上车后,刘劲发动车子往校门开去,刚开一会儿,我让他换个方向。 “去哪?” “拐子家。” “现在?”刘劲很是诧异。 “对,我想去看看米嘉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把小白拿回来。”尽上有才。 我这话一出来,刘劲自然明白我的用意了,也不再多问,调了个方向就往家属区那边开去。 其实我说出这话时,心里是很纠结的,正如我昨天下午去拐子家一样。只是,现在已经确定是有邪物在侵扰苏溪她们,而我们身边又没有合适的帮手,我只能想到可以驱邪的小白。 很快就到了家属区,顾安安不认得拐子与米嘉,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上去,苏溪有些不放心,刘劲就说这大白天的,顾安安还是坐在警车里,没问题的。苏溪听了,这才没说什么,之后我们三人就一起上了楼。 昨天我才来看过米嘉,所以拐子开门看到我们三人后,皱起了眉头,问我们怎么了。 拐子是多年的老警察,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不用说,特别是看到苏溪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悲伤,就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进坐下后,刘劲就把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拐子。 “这么厉害了?”拐子听了也有些震惊。 “恩,那红衣女人的确有些凶狠。我们刚刚去了文殊院,希望吴兵大师能帮帮忙,结果没见着他人。”刘劲回答说。 我接着他的话说:“拐子哥,麻烦你抽空帮我们联系一下吴兵大师,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他怎能忍心看着邪魔当道害人呢!” “好,我知道了。问题是,听你们所说,这件事不仅仅是有邪物作祟,背后还有人操纵啊,吴兵大师能除鬼,却不能对付活人,这事就难办了。”拐子咂巴着嘴说道。 “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关键是把苏溪和顾安安保护好,不能再让她俩出事了。”我有些无奈。 “恩,是这个理,这样,这几天米嘉的状态还不错,现在苏溪丫头更需要黑猫,你们先把它拿回去吧。”拐子说着就走到了沙发边,从米嘉的枕头边拿起装小白的袋子递给苏溪。 苏溪看着拐子,眼泪花花的,却迟迟没有伸出手来。 “丫头,拿着吧,这本来就是你的。”拐子笑着说。 拐子的话让我心中也泛起一股暖意,之前我还觉得有些不好启齿,没想到拐子主动提了出来。我走过去,看到米嘉那红润的脸蛋,劝着苏溪说:“米嘉应该快醒了,你现在更需要小白,先拿着吧,实在不行,等过了这几天,再让小白回来陪米嘉。” 听了我的话,苏溪这才接过了袋子,眼中的泪花汇成泪珠滴落了下来。我明白,她是被拐子感动了。苏溪从小就跟着苏婆一起长大,刚才拐子对她的关心,一定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特别是那声“丫头”,定是触动了她心中最敏感的地方。 关于苏溪的父母,我从来没听她和苏婆提起过。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她的身世,在听了苏婆那句“苏家的女人都很命苦”之后,这种探求的欲望就更强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她。 我从茶几上扯了一张纸巾递给苏溪,她接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擦拭着泪水。 之后,苏溪又像上次一样拉起了米嘉的手,轻声与她说着话,让她早点醒过来。我的目光在米嘉与苏溪二人的身上移动着,想着她们的身世,觉得她俩也算是一对苦命的姐妹了,如果经此一事,二人能熟悉起来,在以后的人生路上互相鼓励,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因为顾安安还在楼下等着,我们坐了一会就准备离开,临走时,拐子叮嘱我晚上要惊醒着些,还说他要守着米嘉,在这件事上就不能帮我们做什么了,我与苏溪再次感谢了他。 之前有顾安安在场,我们一直没好说对于这件事的分析,刚才在拐子家,我与刘劲把心中所想都讲了一遍,苏溪也是听到了的。 所以,往楼下走时,我就问:“苏溪,你给我说实话,这几天你有没有觉得顾安安有奇怪的地方?” 第149章表面的宁静 “安安吗?没有啊,她与我说话什么的都与以前一样,只是她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苏溪回答我说。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为了苏溪的安全。我把心中对顾安安的疑虑都讲了出来。 “不会是安安的,我们寝室四个人,安安与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苏溪摇着头说,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这时。刘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挥手让我们别说话。 挂了电话,刘劲告诉了我一件重要的事,刚才派出所民警在对十三舍学生进行走访时了解到,前天晚上,十三舍有人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出现在院子里。 “还有红衣女人?看见的人为什么没有向舍管反映?”我惊奇地问。尽丽有号。 “是一个寝室的两个胆大的女生。她们知道十三舍闹鬼的事,就约好半夜一起守着女鬼出现。那天晚上熄灯后,她们一直在阳台盯着院子中央,到了凌晨三点左右。她们都快坚持不住时,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对面宿舍楼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院子中央,身上的衣服就是红色的,那红衣女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后又走回了之前那栋宿舍。 她们认出前几天死的陈玲就是那宿舍里的,担心把这事说出去后会被红衣女鬼报复。就一直没敢讲出来。直到今天民警去她们寝室询问时,见到她们神色有些不对劲,多问了几句,其中一人才讲出了这件事。”刘劲把情况大致讲了出来。 听他讲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次“红衣女鬼”与前面几次出现的有些不一样,之前是一直站在院子中央,这次却是从宿舍楼走出来又走进去。 正当我想着中间的蹊跷之处时,刘劲缓缓地说道:“前天晚上会不会是顾安安穿着那件红衣服做了这事?” “不会的,安安怎么可能做这种怪异的事!”苏溪马上就否定了。 “顾安安当然不可能,如果那个时候的她与之前的马小逸一样,是被女鬼控制了身体呢?”刘劲继续问道。 听了这话,苏溪就没声音了,我也猛然醒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呢,这样一来,前面有关顾安安的疑虑都能讲得通了! “咱们快下去吧。”想着顾安安身上极有可能也有女鬼,我担心地说着。 当我们三人快步走到家属区门口时,见到顾安安靠在警车的座椅上睡着了,我松了口气。 “苏溪,我们都相信顾安安没问题,为了让她不出事,今晚你最好别睡,一直盯着她,我与周冰睡一间,你有事就大喊,我们马上冲过来。再有,晚上也可以让黑猫试探一下,如果顾安安身上真有脏东西,黑猫肯定要叫的。”往警车走时,刘劲对苏溪吩咐道。 这时我也明白了刘劲为何主张让顾安安跟着苏溪回苏家住了,原来他早就有了到我房间住的打算,准备晚上一起“监视”顾安安。 现在我们是怀疑顾安安被女鬼上身,苏溪就不排斥了,她也不希望顾安安有事,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天晚上,十点钟不到,我们就各自回房间睡了。说是睡觉,我与刘劲却根本没有睡意,紧张个不行,一直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最后还是刘劲说,女鬼就算要现身也是子时过后去了,我们没必要弄得那么紧张,何况还有黑猫帮着把关呢。 让人遗憾的是,我与刘劲硬撑到了清晨五点,隔壁房间都没有任何异响,后来是我觉得安静得有些不正常,忍不住给苏溪发了条短信,问她是什么情况,苏溪很快就回了过来,说顾安安十一点过就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小白也出来了,安静地趴在她旁边,同样没有叫唤。 “难道我们猜错了?”我疑惑地问刘劲。 刘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 在这之后,又过了两天,白天刘劲到所里上班,我陪着苏溪二人去上课,其实她俩根本听得进去,我只是想借此转移她们注意力而已,要不然,成天呆在家里,情绪肯定更不容易好起来。 到了晚上,刘劲都会过来与我睡一间,同时也是继续“监视”着顾安安的情况,结果仍然没有意想中的怪事发生,苏溪前面撑了一晚,后面两晚也撑不住了,只把袋子打开,让小白可以自由进出,她则与顾安安一起早早睡了。 期间,刘劲找负责王国林案子的民警问了莫凡的事,对方的回复是殡仪馆那边找关系托民警放了莫凡一马,毕竟割尸体耳朵比割活人耳朵的社会危害性小很多,并且这事没有传出去,刘思思家里并不知道,民警迫于上面领导的压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因为莫凡是帮王国林做事的,我有些不放心,担心这事有什么阴谋。刚好拐子之前与殡仪馆馆长接触过几次,帮着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馆长也不避讳,就说莫凡在殡仪馆干了十多年了,是个熟手,并且家里条件很差,他也知道莫凡犯的事可大可小,就帮着找警察局领导疏通了一下。 馆长的话听着还说得过去,并且莫凡帮着王国林在殡仪馆做事,馆长显然不会是他们一伙的,我与刘劲听后也就释然了。 我也找时间去校医院检查了一下眼睛,医生用仪器对着我的眼球看了好一会,只说是有些充血,然后给我开了几瓶眼药水让我回去滴。 过了三天平静的日子,苏溪顾安安脸上的憔悴神色终于有所缓解。据说学校方面这次也是花了大代价,做了很多善后工作,尽量把事件的影响减到最低,一时间,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第四天清晨,我睡得正香,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我迷糊地拿起手机,却发现屏幕并没有亮起来,我这才反应过来,是刘劲的电话在响。 晚上要留意着苏溪那边的动静,我俩这几天半睡半醒的都是等到六点才敢放心睡去,这会刘劲自然就睡得很香,我叫他两声他都没醒。我拿过他手机,发现是拐子打的,就直接接了起来。 拐子带来了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米嘉醒了。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睡意全无,也顾不得刘劲还在睡梦中,直接用力推醒了他。 拐子说,米嘉刚刚醒来,他自己用血压计与体温计给米嘉测试了一下,一切正常。刘劲也很高兴,我俩迅速起床收拾好,又过去叫醒了苏溪与顾安安,就一起往家属区而去。 当我敲响拐子的家门时,是米嘉给我们开的门,门一开我就见到了她脸上久违的笑,这笑容与她昏迷之前一模一样,看到她的笑,我就知道她是真的好过来了。 米嘉告诉我,出事那天下午,王国林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专案组民警需要问我俩的材料,他先叫了我,我的材料马上就问完了,他让米嘉赶紧过去,警察问完了我好接着问她。米嘉过去后,看到公司大门开着,里面灯也亮着,以为我们都在王国林办公室,就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后她闻到了一种香味,没多大一会就失去了知觉。 对于后面在公司里发生的事,米嘉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的意识开始有反应,是听到一个女孩对她说话,后来又连续几天听到猫叫声,到我们最后一次来她家里带走小白那次,她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一大半,能听见我们说话,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说到这里,米嘉看着苏溪,感激地说:“我昏迷的时候,几次拉着我的手与我说话的就是你吧,谢谢。” “嘉姐姐,你醒来了就好。”苏溪柔声说道。 随后,在米嘉的要求下,我把后面发生的事也挨着告诉了她,她听着也是眉头一会皱一会展。 正事说完,我们随便聊着,这时,我又想起了米嘉房间的秘密,我斟酌了下,对米嘉说道:“我们都来你家几次了,一直没参观过你房间,之前拐子哥说你注重隐私,没得到你同意他也不敢带我们进去,现在你醒了,总能看看了吧,嘿嘿。” 当时米嘉与拐子坐在同一个方位,我说这话时,一直盯着他们。我的话才说到一半,我就留意到米嘉的神情变了变,而拐子更是拧起了眉头。 我说完后,米嘉有些局促,还是拐子老练,接着我的话说:“这段时间米嘉昏迷着,房间里都铺了好些灰尘了,等过几天我们把房间清理一下再请你们参观吧。米嘉醒了是件高兴的事,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外面吃饭庆贺一下,走吧。” 说着,拐子就带头站了起来,我的计谋再次落空。不过,往门外走的时候,我见到米嘉盯了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我心中燃起了希望。 第150章意外 吃饭的时候,说起公司垮了,米嘉说她要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找工作,我也说了我的打算。 顾安安在场。我们也没说其他方面的事情,吃完饭,我们就各自分开了,我仍然陪苏溪与顾安安去上课。 那天下午是一堂专业课。快下课时。老师说了一件事,他要被公派至美国学习,半个月后就走,所以这门课的期末考试提前,定于一周后进行。让同学们抓紧时间复习备考。 这消息一出,课堂上一片哗然,连苏溪的脸色都变了变。我看着桌子上苏溪那厚厚的课本,深为同情她们。短短一周时间,怎么能复习得过来啊。 因为这件事,苏溪告诉我,她俩准备每天晚上去自习室上自习。我问她不能在家里看么,她说家里没那气氛,还容易想其他的事走神。我一想也是,就同意了。 当天吃了晚饭后,我们三人就去了自习室,刘劲说他在所里等着,我们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再和我们一起回去。 因为离期末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自习室里并没有多少人,我们随便找位子坐下,她俩看专业书,我就玩起了手机。 玩了没多久,我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我给苏溪说了一声,就趴在桌上睡了起来。睡了一阵,我感觉到旁边有声音,我猛然惊醒过来,看到苏溪与顾安安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我问她们去哪,苏溪回答说去厕所。 这时我发现自习室里的人更少了,我拿出手机一看,竟然都十点多了。这个时间点让我有些警惕,因为马小逸上次就是这期间去打水出了事的,我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说与她们一起去。 厕所在自习室外的通道尽头,我们一路走去,每间自习室里都只剩下了几个人,到了后面几间,里面直接就是黑乎乎的,没有灯光射出来,弄得最后一段通道都比前面昏暗得多。 昏暗的走廊通道很是安静,我们三人一路也无话,只能听见交错响起的脚步声,啪嗒,啪嗒…… 走到厕所边,我们分别进了男女厕所。我很快就出来了,站在外面等她们。过了两分钟,她们还没出来,我担心出事,就到门口去叫苏溪,苏溪应了我,说顾安安还没好。 听到苏溪的声音,我松了口气,退了回来。又过了两分钟,还是没动静,我本想再去问一问,转念一想女孩子有些时候不方便,我老去问的话难免尴尬。 直到第三个两分钟过去,我心里有些慌了,又喊了苏溪一声,这一次苏溪没有回我,我大声喊了两次,仍然没有回应。这个时候,我开始有点慌了,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径直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我就发现女厕所里的光线更为昏暗,我没见到苏溪二人的身影,扭头看向蹲,六个蹲的门全是关着的。 我从第一个开始,去推蹲门,第一个很容易就推开了,里面空空的没有人,当我退出来准备推第二个时,我突然感觉到视线变得有些红了,我惊奇地左右望了望,发现整间厕所里似乎都泛着红色的光。 我心里一沉,暗道了声不好,就抓紧时间寻找苏溪。我使劲用手去推第二个蹲门,却发现推不动,我猜测里面有人,情急之下直接用脚踹开了门,门开后,我就看到顾安安坐在地上,身子靠在背后的墙面上,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表情也似乎有些呆滞,一张脸更是没有什么血色,我赶紧上前去,一边用手拍打她的脸,一边大声叫着:“顾安安,你醒醒!” 叫了好一会,顾安安好像都没什么反应,我见叫不醒她,正准备起身先去找到苏溪,不过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顾安安的嘴角像被线扯着一样不经意间动了一下,她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而嘴角的这一丝弧度,让她的脸上浮现了异常诡异的笑容。 我心下骇然,忙向后退了两步,而此时,我却感觉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苏溪?”我喊着这个名字就转过了头去。 一转头就看到站在我背后的人哪是苏溪,是一个穿红衣服的长头发女人,而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我第一次夜探十三舍时撞见的那个女鬼! 此刻她离我的距离不过半米,她慢慢抬起了头,头发往两边散开了一些,我乍一看去,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当她的头彻底抬起来后,她苍白的脸已经显现了大半,而我早已瞪大了眼睛。 我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超越了我内心的恐惧。 “米……嘉?”我颤抖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此时,我似乎听到了红衣女鬼发生了一声冷哼,接着,她抬起了一只手,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这让我看到了更惊骇的一幕--她竟是没有手掌,手腕以下部分全是空的,她的手腕一直在不停地滴血,因为她手上的动作,粘稠的血液浸湿了她的头发,更有鲜血滴在她惨白的额头上,再顺着流入她的眼睛,成为一行血泪从她的脸颊上落下来。 而随着她一侧的脸完全露出来,我认清了,也松了口气,她并不是米嘉,只是与米嘉有六七分相似。 确定了她不是米嘉,我的心理负担顿时少多了,也记起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我不再管她还在继续拨弄自己的头发,一边警惕地盯着她,一边继续推蹲门,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找到苏溪。 这女鬼倒也并没有阻止我的寻找,还站在原地一直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我注意到她手腕血流的速度似乎加快了,此时已是满头的鲜血淋漓。我顾不得那么多,继续推开了第三个、第四个蹲门,可是里面都是空的,直到我一脚踹开了第五个蹲的门,终于看到苏溪躺在里面,我直接就冲了进去,想先把苏溪抱出去再说。 而当我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吃惊与愤怒同时袭上心头,苏溪的脖子此时竟然被一双血淋淋的手掐着,她的脸色看着很是苍白。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就用手去扯那没有身体的手,我知道,这双手一定就是外面那女鬼的。无奈我扯了几下,那手都纹丝不动。 我很担心苏溪,马上咬破舌尖,朝那鬼手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哪知鬼手只是淡了一些,我仍然取它不下。情急之下,我又咬破手指,挤出血来敷进眼中,血液入眼,眼中的世界立即成了暗红色。 这次我再去拉那鬼手,它竟没有之前的力道,我轻易就把它扯了下来。经过公司一战,我知道此时的我连鬼都能吞噬,所以心中毫无畏惧,上前抱起苏溪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尽丽冬号。 奇怪的是,我转身后却猛然发现红衣女鬼不见了。我也没心思找她,只想赶紧救了苏溪与顾安安离开,先抱着苏溪就走出了厕所。 我把苏溪放到厕所外的过道上,对着自习室那边大声喊了一句:“快来人啊!” 我这一扭头,却是看到一个人在过道里快速地往前跑去,他的背影看着还有些熟悉。我本想追上去的,可顾安安还在里面,我只得又冲进厕所。 我直接冲到了第二个蹲,却惊奇地发现顾安安并没在里面,我退出来左右看了看,这一看再次让我瞪大了双眼。 顾安安面向着里面坐在厕所的窗台上,此时我分明看到她的身上一片血红,她苍白的脸下还有另外一张脸若隐若现。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向她走过去,可我还是晚了,当我离着她还有一米远时,我听到她说了一句--他喜欢你,你去陪他吧,呵呵。 伴随着最后的冷笑声,顾安安的身子往后仰着栽落了下去,而我的嘴里也绝望地大声喊着--不! 我冲到窗台边,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顾安安正在坠落的身体,只听到随后传来的一个沉闷的响声,我知道,又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殒落了。 “发生什么事了?”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木然地回过头去,看到两个男生站在我面前。 “有女生坠楼了。”我有些颤抖地说着。 说完这句话,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走出厕所,然后呆呆地守着苏溪,直到刘劲与护士赶来,帮着把苏溪抬下了楼去。 到了医院,苏溪被推进了急诊室,刘劲这时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打电话问我们怎么还不回去,就听值班的民警说教学楼这边有人跳楼了,他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一直没有接,他就跟了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把头埋得很低,我感觉到自己快被愧疚的情绪吞没了,我摇着头,不停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 刘劲见我这个样子,也没再问下去,就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一些,还说我这个样子只会让事情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我没有吭声,大口呼吸着,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等我稍微冷静了些后,我就一直盯着急诊室的门,祈祷着苏溪不要出事。 终于等到急诊室的门打开了,我与刘劲赶紧走了过去。 “已经醒了,你们去看看吧。”医生微笑着对我说。 听了这话我就要往里冲,却被刘劲一把拉住了。 “苏溪现在肯定很虚弱,你别把顾安安的事说漏嘴了,免得刺激到她。”此时刘劲比我理智多了,叮嘱了我一句。,看书之家!:.. 第151章床下泥台 苏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见我们后,她用手撑在床上想坐起来。我赶紧上前去,让她别动,好好休息。 “学长,安安呢?”苏溪看着我问。满脸忧色。 “她和你一样昏迷了,校医院没法同时抢救你们两个人。她就被送到了外面的医院。”刘劲马上抢着回答了。 苏溪听了。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了些。 “你们进厕所后发生了什么事?”刘劲问了一句。 “本来我都走出来了,安安说她肚子有些痛。让我等她一下。我就站在她的蹲外等着,这时学长还与我说话了的。过了一会,安安说她那里没纸了让我到旁边子里帮她拿纸,我记得我走到了靠里面的子,后面的事就记不得了。”苏溪回答说。 “你说是顾安安让你帮她拿纸的?”我问了句。 “是啊。” 当时我一直站在外面,我记得很清楚,厕所里很安静,并没有人说话。如此看来,那个声音应该是女鬼发出来的,她只让苏溪能听见,外面的我是听不见的。 女鬼的主要目的就是让顾安安跳楼而亡,她定是想支开苏溪。 考虑到苏溪的状态,我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我俩与苏溪随意说了会话,苏溪的身体有些虚弱,我们让她早点休息,苏溪说她不放心顾安安,刘劲听了,就说出去给她们辅导员打电话问问情况。 刘劲回来后,说顾安安刚才也醒了,只不过比苏溪还要虚弱,醒了十来分钟就睡了,医生说她要三五天才能恢复过来。苏溪听到顾安安已经醒了,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 她刚睡,护士就到急诊室让我们推着苏溪去病房。 安顿好后,刘劲示意我到病房外去。在走廊里,刘劲再次问起了我事情经过,我这会的情绪好了些,就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事不能怪你,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好好分析一下吧。”刘劲听后劝解着我说。 关于那个女鬼的身份,根据她与米嘉相似的外貌,以及手是断的这两个特征,我俩达成了一致,断定她就是奸杀案的受害人。 “那女孩到底叫什么名字?”我问刘劲。说起来这案子也算是与整个事件息息相关了,我却连她名字都不知道。 “林雨。” “林雨附身在顾安安身上,坠楼前说的那句话,你觉得是指的谁?”其实我问这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话是对顾安安说的,话里的‘他’指陈丰吧。”刘劲黯然地说。 没错,当日马小逸向我问起过陈丰,顾安安制止了她说下去。林雨是上过陈丰的身的,也算是侵入了陈丰的记忆,所以她认得顾安安,也就说出了那句话。 只是,我们知道,事情不可能是这么简单,首先,蔡涵明明说过,林雨是被他们超度了的,那为何会重新出现?还有,如果林雨只是单纯的把对陈丰的恨进一步转移到顾安安身上,那为何要杀陈玲与马小逸? 最后,联系上何志远关于红衣厉鬼的说法,我俩得出结论,林雨应该是被人养成了厉鬼,目的就是对付苏溪寝室的人,而顾安安只是碰巧是陈丰暗恋的那个女孩子而已。 说到我在过道里看到的那个人影,刘劲分析说,有可能那就是把红布袋放进马小逸水瓶的人,也就是幕后的策划者,只可惜当时我无暇去追他。 这时刘劲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沉着脸接完了电话。 “顾安安已经连夜被殡仪馆拉走了,她上衣口袋里同样有一个红色的布袋。这事一出,苏溪她们院长铁定下课了,你们校长也有可能受到牵连,其实说实话,他们也算是受害者了。”刘劲摇着头说。 苏溪在医院休息了两天,这期间我一直陪着她,她的辅导员和院长都来看望了她,但都没有告诉她顾安安的事。米嘉得知这事后,也来病房里看了苏溪,陪她说话,让她早点康复。 第二天下午,苏溪出院,刘劲赶了过来。出了校门,苏溪问我们顾安安在哪家医院,她要去看顾安安。我与刘劲对视一眼,先让她回家歇息一会再说。 苏溪这两天恢复得还不错,因为我们一直瞒着她顾安安的事,她情绪也算稳定。进屋后,我们三人都坐了下来。尽节大号。 根据之前我与刘劲商量好的,由他来告诉苏溪整件事的经过。刘劲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讲了出来,可苏溪听到顾安安坠楼那里时,还是大声叫着“不”字站了起来。 刘劲让她冷静一些,苏溪就用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地说着:“我不听,我不听,安安不会有事的。” 她虽然这么说,可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的样子,走了过去,想把她的手拿下来。 “不要……”苏溪往后退着说。 苏溪的样子让我很难受,却也让我有些意外,毕竟苏婆离去的时候,她的反应都没有这样的大。那段时间她只是会常常躲在房间里哭,而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激动。 “苏溪,你听我说。”我试着去劝她。 这时苏溪却一下子蹲了下去,就开始哭了起来,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我让她发泄了几分钟,她一直没有停,我担心她伤着身子,就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别太难过。 我刚扶起了她,她就一下趴在了我肩膀上,然后抽泣着说:“学长,婆婆走了,我没有了亲人,现在安安她们也走了,我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了……” 苏溪的话触动到了我,难怪她如此的悲伤,她从小与苏婆相依为命,到了大学后,三个室友算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这些人都接连离她而去,特别是顾安安,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的离去算是彻底击垮了苏溪。 我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你还有我。” 苏溪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我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 那天晚上,刘劲仍然与我睡在一间屋里,我有些担心苏溪,连房间门都没有关,这样可以更清晰地听到苏溪房间那边的动静。开始的时候,苏溪房间里不时传来抽泣声,到了一点过后,小白的叫声传来,似在安慰着苏溪,又过了一阵,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与刘劲才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溪见着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学长,你们离我远点吧,我怕我会害了你们。” 苏溪说这话时,满脸的认真,眼中噙着泪花。我心中一痛,马上说:“你说啥呢,与你无关的。” “你不用安慰我了,她们都是因为我死的,如果她们不是我的室友,就不会出事。”苏溪哽咽着说。 “你别这么想,这事怪我,都是我没照看好你们。” “你俩都别自责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事情都是针对你们来的,昨天拐子哥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和吴兵大师联系好了,今天下午我们就过去找他,我想他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刘劲插话说着。 下午要去文殊院,上午我们也就没去学校。我与刘劲在房间里,又提起了顾安安的事,刘劲说那女鬼应该一直在顾安安体内,只是没有发作而已,他奇怪的是为何在苏家住了几晚都没事,刚离开苏家就出了问题。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测,我觉得苏家一定是被苏婆放了什么东西或是布了什么阵法。 我正要说话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我警惕地看了过去。 刘劲走到房门后,警惕地问是谁,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该交房租了。” “是房东。”这时苏溪从房间里走出来对我们说道。 刘劲赶紧打开了门,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苏溪让她等一下,然后就回了房间,这时我问那女人,房租是多少钱,她告诉我,房租每月一百,她一个季度来收一次,每次三百。 我听了马上就去摸钱包,拿出来一看里面只有一百多,旁边的刘劲马上掏了三百元递给女人。苏溪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忙着上前制止,让女人别收刘劲的钱。 “就收我的,他俩还都是学生,哪有什么钱。”刘劲强行把钱塞到了女人手里。 “姑娘,你婆婆呢?”那女人收下钱后,关心地问了一句。 “婆婆,她,她走了。”这女人提到苏溪的伤心事,苏溪低下了头。 听了这话,女人愣住了,过了会,她从手里抽出了一百元还给刘劲,并对苏溪说,以后每个季度的房租她只收两百就好了,还让苏溪坚强一些。 女人离开时,我想起刚才我与刘劲正在讨论的话题,就叫住了她,她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麻烦你进来一下。”我说了这话就直接往苏溪房间走去,他们三人都跟了过来。 进屋后,我指着床问房东知不知道下面用水泥码了一个台子。 “什么台子?”女人满脸疑惑地问我。 她的回答让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了,我就让刘劲帮着我一起把床往外面移动了一米,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台子。,看书之家!:.. 第152章轮回有道 “这是什么时候砌的?”看到下面的台子,房东皱眉看着苏溪问。 “不是你们弄的吗?”苏溪迟疑着说。 “不是,我自己的房子我知道的。” 刘劲上前去摸了摸水泥台,然后站起身来对女人说:“你们这子有些潮湿吧。苏婆以前住在这里,老年人多少都有些风湿,受不得潮,应该是她找人砌了这个台子。” “噢。你婆婆好像是有点风湿。”房东对苏溪说道。 “对不起。”苏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她是觉得苏婆没经得房东的同意就在房子里动工有些不妥。 “没事没事。反正这房子过几年也会拆的。我们也不会再回来住。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房东笑着说完这话就出了房间。 “苏婆真有风湿?”房东走后。我问苏溪,苏溪摇头说从来没听她婆婆说起过。 听了这话,我再看着那水泥台子时,心里就有想法了。之前我把两间卧室加一间客厅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有什么发现,唯有这处台子显得有些奇怪,现在证实是苏婆找人砌的,并且苏婆没有风湿病,我对它就更好奇了。 刘劲重新蹲了下去,用手敲打着水泥台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里面是实心的。”我早就敲打过台子,见到刘劲的动作,就对他说着。 “你婆婆该不会是封了个什么灵兽在里面吧,可以阻止鬼怪进来?”刘劲扭过头来看着苏溪问。 苏溪摇了摇头,她对这处台子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最初还是我告诉她的。 “要不过两天我找人来敲开它看看?”说这话时,刘劲是看着我的。 “暂时还是不要吧,既然是苏婆刻意留下来保护苏溪的,咱们要把它破坏了,它不就失效了么。”我并不赞同这件事。 苏溪在一旁沉默不语,刘劲解释说他就是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一时没想那么周全,既然我俩都不同意,那就算了。 下午,我们如约去了文殊院,在后院禅房见到了吴兵。 进后,我看到吴兵端坐在禅台打坐,我们与他打了招呼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过来。”吴兵看着我说。这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先给我说话。 我有些忐忑地走到了他面前,吴兵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看得我很是局促。 “上次你们带红布袋过来时,我就见你眼睛有些红,这次竟是还要红得厉害了,你把这中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于我。” 吴兵的话让我心里紧了一下,他的言下之意是我的眼睛红是有讲究的,而不是像医生说的那样简单,我忙着把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全讲了出来,没敢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只一个女鬼的怨气就弄出了这么多事端,如果是红衣厉鬼亲自出手,只怕会死更多无辜的人,看来他还是有所顾忌。”听我讲完,吴兵缓缓说着。 “大师,你是说前面出现的都只是红女女鬼的怨气?真正的红衣女鬼根本没有现身?”听了这话,刘劲按捺不住走过来问。 “是,怨气就附着在那几个装有头发的红布袋上。头发、指甲都是承载鬼魂怨气的最佳物品。”吴兵回答道。 “大师好像知道红衣厉鬼是谁养出来的?他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你难道不能把他揪出来吗,即便你不出手,你好歹告诉我们他是谁啊!”我有些焦急。 “虽然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发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明白这一切,也会见到你想见的人,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逐一把我能告诉你的话都讲给你。” “那你到底能告诉我什么?”我盯着他问。 “这取决于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现在这个地步,你能告诉我什么?” “你的血眼,不要轻易使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会让你的脾性变得暴戾,正好如了那人的意。” “那遇到鬼怪,我怎么办?我不想眼看着邪物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却无能为力。” “道术杀鬼,佛法度鬼,一切看你的机缘。” “那你能不能当我师父,教我杀鬼之术、授我度鬼之法?” “你命中无师,没人能当你的师父。” 听了这话,我一时哑然,心头尤如被泼了几瓢凉水。 “你不必如此,无师却可自通,你注定不是无为之人。”吴兵见到我的样子,似在安慰着我说。 “我到底是谁?”这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 “你就是你,你叫周冰,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吴兵的回答总是避开了最关键的部分。 “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办?” “不用主动为之,自会有人找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切顺其自然。” “关键是兵来我没有将,水来我没有土,如何抵挡?” “最艰难最不可逆的部分已经过去,往后的事情都会有变数,你们几人也会慢慢觉醒的。”吴兵说这话时,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苏溪。 我琢磨着他的话,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他的意思是对方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吗?还是说不会再死人了? “姑娘,你心中是否很悲痛?”吴兵看着苏溪问。 苏溪点了点头。 “世间情感,真正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你要明白,轮回有道,逝去的人都会好好地活着。” 苏溪疑惑地看着吴兵,吴兵说完却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我与苏溪都有些发呆,还是刘劲推着我们离开了禅房,离开前,我把几个装有女鬼头发的红布袋都放在了吴兵旁边。 关好房门后,我们仨往院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吴兵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朵等你发现一些事情后再来找我,我告诉你应当做什么。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刘劲问我怎么了,我问他有没有听到吴兵的声音,他一脸茫然,问我吴兵说了什么,苏溪也是诧异地看着我,我把我听到的话告诉了他俩,心中对吴兵实力的认识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回去的路上,刘劲发挥着他的分析能力,为我和苏溪解着疑问,他说我与苏溪应该都是有身份之人,并且随着这些事件的发生,正在慢慢觉醒,我听了,讪笑着说:“有身份之人?那你看看我是神仙还是阎王?” “学长,别乱讲。”苏溪脸有忧色地提醒了我一句。 “是啊,阎王是鬼皇帝,你刚才那话可别犯了他的忌讳。”刘劲也正色说道,他现在对鬼神之说是信得不得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冒失,忙在心里祈祷着各路神仙不要怪罪。 “不过,听大师那口气,对方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有他的私欲,实则上也是在让你们经历磨难,用道家的说法,这叫度劫,你看那唐僧取经不还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方成正果么,我估计后面的麻烦事还不少,只不过应该没有前面那么凶险了,大师说有变数,我估计会有贵人出现帮助你们。”刘劲继续分析着说。 刘劲说的这些,其实我也能分析得出来,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没有接触到事情的关键部分,最主要的几个问题仍然是一个都不明白。不过,从临走时吴兵给我说的那句话来看,最近我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也不知这是哪方面的。 第二天上午,我正陪苏溪上课,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直接告诉了她,她就问我能不能出去陪她走走。我看了看苏溪,苏溪小声问我怎么了,我也没瞒她,她就让我去,还说米嘉肯定是有事要告诉我。 苏溪的话让我想起了在拐子家那天,我提到米嘉房间时,米嘉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米嘉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吗 现在是大白天,我不用担心苏溪会有危险,就答应了米嘉,我让她在家里等着,我到了家属区门口给她打电话她再下来。尽节庄扛。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家属区门口,我到的时候,米嘉已经站在那里了,见到我,仍然是那标致性的微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米嘉昏迷后再醒来,虽然还是喜欢微笑,我却是觉得,她的笑意里多了一分苦涩。我与米嘉接触的时间没有与苏溪那么多,但她对我的关怀与信任却是很让我感激。表面上看,她与苏溪是两个类型的女孩,一个热情大方,一个安静内敛,我却是知道,她只是把所有的故事都藏在了心中,轻易不与人诉说。 “这两天身体感觉如何呢?”我轻声询问着她。 “还好啊,就是在家呆久了有些无聊,学校里我又不认识其他人,所以找你出来转转。” “恩,随叫随到。”我笑着说。 “上次你不是对我妈妈的事很好奇吗,要不要听?”米嘉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我问。 第153章三年前的事 “你想好了要告诉我吗?”我向她确认着。 “其实有些事情,或许我早就该找个人讲出来,憋在心里太久,很难受很难受。”米嘉的声音有些黯然。 “我愿意当个忠实的听众。”既然她已经决定了。我也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米嘉给我讲述了她的成长经历,从她记事起,就知道妈妈每天都会吃药,精神很抑郁。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爸爸每周又会值几天班,每次她爸值班,她与她妈睡在一起,都会感受到她妈浑身发抖。会把她搂得很紧,还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的话?”我问。 “譬如,你要好好的,你不能出事之类的,听着像是有人要害我一样。”米嘉回答我说。 米嘉的话让我想起了向军对米嘉妈的威胁。如果说最初她的隐忍是担心自己被向军杀害的话,米嘉出生后,这份担心就全部转移到了米嘉身上。尽肠他技。 “后来呢?”我不动声色,继续问她。 “我上初中后,就开始住校,只有周末才会回家。每次我回去,我妈都喜欢拉着我说话,若是遇上我爸值班,她仍然会让我和她睡,同样会说那些话。我爸与我的感情一直比较淡,不知是他不善于表达,还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说到这里,米嘉有些失落。 “说实话。我之前也觉得拐子哥对你的事并不关心,但这次你昏迷后,我改变了看法,他对你的照顾真的可以说无微不至。父爱如山,都比较厚重,平时的一些小事不一定看得出来。”我如实说着。 “嗯,我其实也并不是怪他。”米嘉轻声应道。 “后来呢?”我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三年前,我已经上了大学,多数时间是住在宿舍。有一天夜里,宿舍里热得不行,到了半夜,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打算回家去,因为家里有空调。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过了。我轻轻地开了房门,我爸妈的卧室门关着,我回了自己卧室。 从寝室到家里,走了这么一段路,我一时又睡不着了,就玩起了电脑。过了一会,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以为是我爸妈上厕所,也就没在意,随后外面传来关防盗门的声音,我这才吃了一惊,打开房门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开灯,爸妈的房门也是关着的,我担心是家里遭贼了,就打开他们的门走了进去,结果我刚进去,我妈就大叫了一声,把我吓了个不行,马上打开了房间的灯。 打开灯后,我惊呆了,我妈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看到我是一副惊慌的表情……” 说到这里,米嘉停了,我看到她的眼中闪现出了泪光。 米嘉所讲,与我当初推算出来的情形十分吻合,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反而是一阵说不出的心疼。 “实在难过的话,就别说了吧。”我劝着她。 米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看到这情况,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我问妈妈,刚才出去的是谁,我妈不停地摇头,让我别管这事。可是,我能不管吗,我直接冲到她面前,让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不停地哭,却怎么都不说话。 这个时候我想起她有病,不敢再刺激她,冷冰冰地让她早点睡,我自己也回了房间。第二天早上,我爸是九点钟才回来的,我向他确认了,他那晚一直在派出所值班,并没有回过家里。 我不敢把这事告诉我爸,只有背地里问我妈,每次我一提这事,她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满脸的惊恐,几天后,趁着我爸值班不在家里,她吞服安眠药自杀了,安眠药是她的常备药,那天她直接吃了一整瓶。” 听到这里时,我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真相,让她别怪她妈妈,她妈妈是有苦衷的,话到了嘴边,被我生生地压了回去。 “是我逼死了她……”说这句话时,米嘉抽泣了起来。 “别这么说,说不定是因为其他事。”我安慰着她。 “不是的,不是的,都怪我,我那几天不仅追问她那晚上的人是谁,还对她很冷淡,她一定很失望。” “你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并且你妈妈常年患有抑郁症,心里藏着太多的事,说不定只是在那天爆发了出来,你别太自责了。” 此时,米嘉已是泣不成声。 “这件事我没给任何人说过,连我爸都不知道,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妈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更不想让别人觉得是我逼死了她,可是,我憋在心里,真的太难受了……”米嘉断断续续地讲着。 “阿姨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米嘉哭了好一会,情绪才稳定了些。她用纸巾擦拭完泪水,强颜欢笑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哪有的事!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今天你也说了出来,我发誓不会讲出去的。以后你就好好生活吧,我们要向前看。”我鼓励着她。 “事情并没有结束……”米嘉喃喃地说道。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紧。关于米嘉妈妈的事,早在之前我与刘劲就分析了出来,我真正好奇的是米嘉房间里的秘密,我感觉现在她似乎要向我揭开谜底了。 她接着说:“妈妈去世后的一段时间,我深陷自责之中,我每晚睡觉都会梦见她把我抱在怀里的情形,然后我就哭着醒过来。我爸也很憔悴,经常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墙上的照片一坐就是一整夜。我在家里窝了十来天,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下了楼,沿着学校的路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湖边。 月光洒在湖面,一片宁静,我盯着有些出神,盯着盯着,我看到了妈妈的脸,她在对我笑,我当时像中了魔一般,直接就往湖里走去,我走进了湖里,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可我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这样离开了也是一种解脱,我的意识慢慢模糊了,我又看到了我的妈妈……” 从米嘉的话里,我可以听出,即便是出了那件事,让她心中有了怀疑,可她仍然很爱她的妈妈。她的话也让我很震惊,三年前她竟然也自杀过。很显然,她并没有死,我对后面发生的事很是好奇。 “当我醒来时,我是躺在湖边的,天上的月光还是那么明亮,在我身边,有一个阿婆,是她救了我。” “阿婆?”听到这里,我很惊讶地问了一句。 “恩。” “她什么样子?”我迫不及待地问。 “当时她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说她是学校的清洁工。”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震惊已经无以复加了,我没有猜错,果然是苏婆!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学校里本来就少见老太太,我又只认识她一个老太太,所以听着米嘉说到“阿婆”二字,我马上就想到了她,待米嘉说出三个特征后,就更是确定无疑了,那正是苏婆晚上出现时的模样。 “你认识阿婆?”米嘉看到我的反应,有些疑惑。 “她是苏溪的婆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 “啊?原来我和苏溪这么有缘啊,我这条命先是被她婆婆救了一次,现在又被她救了一次。”米嘉惊呼道。 “你被她救了一次?”我被米嘉这话弄得有些迷糊。 “对啊,我昏迷后,一直没有意识,直到苏溪来到家里,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话,我的意识才苏醒了一些,我觉得是她唤醒了我。” 这已经是米嘉第二次说这话了,这让我想起拐子把米嘉带去找吴兵看时,吴兵只说让他等。 难道吴兵的意思就是让米嘉等着苏溪去到家里唤醒她?事实上,经过我仔细回忆,米嘉的确是在苏溪去过她家里后才开始好转起来的,我不由暗叹吴兵的厉害,这种事都能算到。 如此看来,米嘉与苏溪婆孙二人还真是有些缘份。 弄明白了这个问题,我让米嘉接着说。 “阿婆问我为何轻生,我一下就哭了,给她说我想我妈妈,阿婆问我妈妈在哪去了,我说去世了,阿婆沉默了一阵,然后就问我想不想每天晚上都见到妈妈,像她活着时一样。我哪里能经受住这种诱惑,当然说‘想’,阿婆又说这是会付出代价的,我坚定地说我不怕。当时我就想,我这条命都是捡回来的,还在意什么代价呢。” 听到这里,我的心却紧了起来,凭我的直觉,这个代价就与米嘉房间的秘密有关。我想起苏婆说过,三年前她做了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好事应该就是指的救起了米嘉,难道坏事是指她让米嘉付出的代价? “她让你做什么?”我紧张地问。,看书之家!:.. 第154章铜棺再现 “阿婆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她说只要我把瓶里的水喝下去,每天晚上都会看见妈妈,我听了马上就要去接那瓶子。她却说喝了这水,我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差,问我考虑好没有,我重重地点了头。阿婆这才把瓶子给我,我接开盖子,仰头把里面的水全喝进了肚里。我回家的时候,阿婆叮嘱我。当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受不了时,可以去文殊院找一个叫吴兵的人。” 听到这里,我知道关键的地方要来了,米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然后拐子去找了吴兵。吴兵出手解救了米嘉,正因为此事,拐子才对吴兵尊崇有加。 “然后呢?”我问。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就见到了妈妈……” “真见到了?”我很是惊奇。 “恩,那种感觉像是做梦,却又不是做梦,与妈妈活着时没什么两样。” “你是见到了阿姨的……魂吗?”我迟疑着问。 “我也说不上来,刚开始我也觉得是妈妈回来了,很久以后我才有些明白,阿婆是帮我造了一个幻境。” 她一说幻境,我就大致懂了,这应该是与产生幻觉差不多的意思,不是鬼魂回来了。却也不是单纯的做梦,因为梦的内容是没有逻辑的,是不受控制的,而幻觉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完全按着主人的意识发展。 “你的身体开始变得很差是吗?” “是,我每天晚上都会与妈妈呆几个小时,直到天亮。每天醒来后,我会觉得很困很乏,脸色也很苍白。我爸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到了后来,我发现自己有时连路都走不稳了,这才记起了阿婆的话。 但我仍然没有告诉我爸,因为我心中还是有恨。有对自己的恨,也有对他的恨,我觉得如果他不是警察,不用经常值夜班,那个人就没有机会,我妈也不会自杀。 我死撑着,一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再也没有醒来,我听到我爸在不停地叫我,我不想说话,也说不了话。我知道这是阿婆那瓶水的副作用,我想我或许会死,但我并不怕,我仍然告诉自己,死了就能真正见到妈妈了,也不用再自责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副棺材里面。” “什么?棺材?”我很震惊。 “呵呵,我当时反而没有你这么震惊,我以为自己是死了,被放到了棺材里,只是没有死成,继而又醒了过来而已。我从棺材里坐起来,却发现棺材是放在我的卧室里的,而棺材旁边,坐着我爸。”米嘉缓缓说道,似乎在述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我却是被这话惊得合不拢嘴了。 “所以,那棺材现在还在你房间里摆着对吗?到现在为止,你每晚都睡在棺材里?”我愣了几秒后,马上问道。 “对。我昏迷后,我爸把我抱到医院,医生却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就像我这次昏迷一样。我爸说他跑了几个医院都是这个结果,最后还是一个老医生怀疑我是中邪了,让他带我去文殊院找吴兵大师看看。 吴兵大师瞧了后,就让我爸去取了一口棺材回来,让我每晚十点之后都睡进里面,清晨七点再出来。 我爸按着他所说的做,三日后我便醒了,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都要睡在里面,我仍然能见到妈妈,身体也不会再出问题。” 我听了后,只觉这事太神奇了,睡在棺材里也能治病。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殡仪馆的那口铜棺,蔡涵昏迷后不也是被苏亮一直放在里面“养”着的么? 想到这里,我马上问米嘉:“你房间里的棺材是什么样的?” “是一口青铜棺材,上面有花纹,应该有些年月了吧。” 米嘉的回答让我惊讶不已,竟然真是这样,两口棺材如此相似,它们一定有什么联系! 我分析着,苏婆让米嘉找吴兵,吴兵提供了棺材可以遏止米嘉身体变差,而镜子那里也有这样一口棺材。 苏婆走之前,让我有事可以找吴兵,现在又听了米嘉的经历,由此推断,他俩应该是早就认识的,说不定已经很多年了。 “难怪你爸之前一直不让我们去你家里,这次你昏迷,我们虽去过几次,你爸却也千方百计不让我们进你卧室,原来是有这么大的秘密。”我啧啧称奇。 “棺材是给死人用的,这事传出去,一定会让别人笑话的,说不定还会有人觉得我是扫把星。” “这三年你晚上都没有出过门?”我又问。 “从那以后,每晚快到十点时,我都会躺进铜棺,之后就会睡着,像是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与妈妈一起生活,到早上七点才会醒来。 这期间,也有两天例外。 第一次在我睡棺材一个多月后,有天晚上我与我爸吵了架,我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我一直跑一直跑,又跑到了湖边,我坐在长椅上,心情很差,也没注意到时间,结果到十点后,我脑子昏昏欲睡,慢慢的失去了知觉,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是一个巡夜的保安发现了我并把我送到了医院,他说见到我时,我斜靠在长椅上,怎么都叫不醒,浑身发凉。 这时我才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有坏人趁我没有知觉时对我做了什么,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从那以后,我晚上再也不敢随意出去了。 第二次就是前段时间被王总骗去公司了。”米嘉回答得很详细。 “难道你一辈子都要过这种生活吗?晚上没有知觉,活在幻境之中?”我无法想象。 “没什么不好的,并且这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只是,与同学接触少了,上班后同事好多次叫我出去玩我也拒绝了,别看我平时很开朗,和谁都聊得来,其实我知道他们暗地里说我是怪人,我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说到这里,米嘉笑了笑,只是,这笑中分明带着苦涩。 “谁说的,我就一直把你当朋友!”我脱口而出。 米嘉听了,转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说了句:“谢谢。”尽狂广圾。 又走了一会,我慢慢地给米嘉讲述了认识苏溪婆孙的事情,说到最后,我告诉米嘉苏婆已经去世的消息,没想到米嘉眼眶竟然泛起了泪光。 “阿婆竟然去世了,她真的是个好人。” “嗯,她救过你一命,又帮你达成见到妈妈的心愿,也算对你有恩了,不过生死有命,轮回有道,你也别太难过。“我安慰道。 米嘉点点头说:“只是可怜了苏溪,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室友又接连死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说到苏溪,我心里也是一阵莫名的心疼,竟是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 这时我们又沿路走回到到了家属区外,我看着前面的林荫道,想起上次米嘉指着林荫道问我还记不记得这里,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倒真想问问怎么回事。 “你上次问我记不记得林荫道,咋回事啊?” “啊?哦……那个……”米嘉有些欲言又止。“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就算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问,只是心中的疑惑更甚了,难道在此之前我们见过吗?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问题让我们都有点尴尬,此后一路无话,米嘉看起来也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我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她忽然开口问我:“你喜欢苏溪,对吗?”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我一大跳,我连忙摆摆手,慌张地解释道:“你刚才也说她现在没了亲人和朋友,苏婆临走时把她托付给我,我是将她当妹妹一样对待,想好好照顾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米嘉看我慌张的样子,竟是扑哧一笑,然后挥了挥手跟我告别,转身上楼了。 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想着她刚才的问题,有些发神,直到听到楼上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我才离开家属区往苏溪上课的教学楼走去。 路上,我回想着米嘉告诉我的三年前的事,就寻思着苏婆到底给米嘉喝的是什么,为什么喝了以后到夜晚就会沉睡并且出现幻觉,不过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只是我隐隐感觉到,苏婆的目的好像不只是帮助米嘉见到妈妈这么简单,否则的话,虽然让米嘉伤了身体,但她也是诚心帮米嘉,这就算不得坏事! 吴兵应该也是知道整个计划的,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适时地把铜棺送到了拐子家中。 之后,王国林又瞄中了米嘉,选她为五行凶阵的“金魂”,这些事情一定都是有关联的。 想到这里,我背上冒出了一丝冷汗。原来不止是我和苏溪,连米嘉的人生,似乎也是被算计好了的。 苏婆,吴兵,镜子,他们三者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现在苏婆已死,吴兵回避关键问题,我想,我应该再去殡仪馆会会镜子。 第155章你要来陪我么 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苏溪两手撑着下巴,盯着讲台那边发神,我心中叹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她的旁边。 坐好后,我扭头看着她,她神情很是落寞。我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室友,应该还想起了苏婆。如果说米嘉的经历让人心疼的话。那苏溪的过往却是足以让人心痛。 米嘉好歹是被父母养育成人的,即便表面上看来她与拐子哥的感情不是很深厚,可好歹还有一份依托啊。而苏溪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正常人应有的父爱母爱,就连唯一的亲人也已离她而去。 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却要承受如此多的磨难。 “发什么呆呢?”想着,我故意拍了拍她,轻声说道。 被我拍了后,苏溪才反应过来。看向我说:“你回来啦。” “反正你也听不进去,我们出去吧。”我怂恿着她说,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啊,还没下课呢。” 一听苏溪这话,我就知道她以前一直是个遵守课堂纪律的好学生,我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想法,让好学生当一次“坏孩子”。或许能帮她释放一下压抑的心。 想着,我抓起苏溪面前的本塞进她包,让她跟在我身后一起从后门走出了教室。 为了不让她触景生情,我直接把她带出了学校,陪她逛了一下午街,中途不停找各种话题与她聊着,让她的思绪一直没有空闲。 吃完晚饭,我想起晚上过去找镜子,就给刘劲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要到车子,刘劲听了我的计划,回答说没问题。天黑后,刘劲就开着车到了苏家。尽欢吗血。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苏亮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三点钟进殡仪馆,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一个什么时间点,所以我决定这晚上仍然是三点再去。趁着时间还早。我给刘劲讲了米嘉的事。 说起来这是米嘉的秘密,但刘劲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比较了解,“秘密”也就不算是秘密了,再者,我需要他与我一起分析。 “苏婆不像是坏人,她口中的‘坏事’应该也没有多严重,并且她事先告知了米嘉喝了那水的副作用,在米嘉做了选择后,她还给米嘉说了补救方法,就是去找吴兵。 所以,我仍然觉得苏婆与吴兵的立场是好的,或许是那口铜棺改变了米嘉的什么,让王国林找上了她。对了,铜不也属于金属么,会不会这就是‘金魂’的来历?”听我说完,刘劲分析着说。 “嗯,我也赞成苏婆与吴兵大师都不是坏人,我只是苦恼他们心中藏着许多的事,却不直接告诉我们,啥事都要让我们去猜,去悟。” “哈哈,我看他们是想让你明白一句真理--人生没有捷径。”刘劲笑着说。 说到那口铜棺,刘劲说下午拐子在所里值班,我怎么没趁此机会与米嘉一起上楼去看看。经他一说,我才想起这事,不禁懊恼不已。刘劲安慰我说也不急,既然米嘉愿意告诉我这些,等下次拐子值班时,我直接去找米嘉看就是了。 “有一段时间我都猜她是死人,原来只是睡在棺材里而已。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看见鬼魂啊?”刘劲问我。 刘劲的话让我想起以前在公司时米嘉说过的话,她说我俩都能看见鬼魂是因为我们阳气低,我为什么会阳气低我不知道,但米嘉阳气低应该就是因为长时间睡在棺材里所致吧。 这事也让我再次想起了我之前做的那个梦,我梦见米嘉睡在殡仪馆装死人的冰柜里面,如今她每晚睡在棺材里,也算是应了这个梦吧,我希望这个梦的预兆到此为止。 关于苏婆让米嘉喝的那小瓶水,刘劲是警察,对此尤为感兴,他说这药水能让人产生幻觉,会不会是一种罕见的毒品。 听了这话,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见过什么毒品能持续发挥三年的作用?” 晚上要去殡仪馆,我们也没说多久,小睡了一会。这事我也给苏溪说了,因为我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家里。凌晨两点半,我们准时出发了。 到了殡仪馆门口,我仍然让他俩在车里等我,苏溪有些不放心,就让我把小白带上。我想了一下,有小白也不错,就唤了它一声,它直接窜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一人一猫便往殡仪馆走去。 经过门卫室时,我停了下来,往玻璃上看去,刚开始玻璃上只倒映着昏暗的路灯,我盯了一会,发现玻璃上的光影慢慢模糊了起来,隐约能看到一张人脸,我知道是鬼影老头要出现了,这时小白却冲着玻璃大声叫了几下,那影子一下就散了,玻璃上恢复如常。 “小白,你客气一些啊,他虽然是鬼,但是救过我的。”我用手摸着小白背上的毛,让它冷静一些。 “喵~”小白的叫声轻了一些,不过那老头却是没再出现。 我也没在意,继续往里走去,我直接绕到了后面的平房,这里一片黑暗。 刚走到门口,小白就大声叫了起来,声音很是凶狠,我知道是它感应到了里面亡灵的气息。这事我是知道的,我不想去招惹他们,无端惹出些事来。我安抚着小白,告诉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脏东西来侵扰我们,再灭了他也不迟。 小白是只听话的猫咪,我说了后它就停止了叫唤。有它在身边,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我开始往里走去,耳边又响起脚步声,我很是奇怪,我夜里来过这里很多次,有时能听到亡灵的脚步声,有时又不能听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通道里也是一片黑,我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打开了手电筒,往放铜棺的那间走去。 这次打开手电筒,我惊奇地发现,光线中的鬼影清晰了不少。前几次我看到他们,都是一团团模糊的影子,现在已经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了。 我知道这些都是殡仪馆里常年不散的游魂,指不定身上怨气重,没敢去盯着他们看,免得惹怒了他们。虽然有小白在,可这里亡魂实在太多,全涌上来的话它也不见得能招架得住,我可不想让它的身影再变淡了。 我眼睛一直盯着放铜棺那间,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走到门前,我掏出钥匙来打开了门,门开后,我一只手拿电筒,一只手慢慢把门往后推去。 我刚把门推开了一个缝,很突然的,缝里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滴着鲜血的手,一把抓在了我推门的手上,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我猛地想要缩回手来,却是整个身子都被硬拉着跌进了房间。 与之同时,我听到了小白愤怒的叫声。 我被那只血手拉着进了后,门就在自动弹回装置的作用下关了回去。 刚才那一下,我手里的电筒也掉落了,此时,它静静地躺在地面,原本漆黑的子因为这一束昏暗的光线,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小白的叫声一直没停,当我回过神来后,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小白面向着一处角落不停地挥舞着子。 我想起刚才那只血手,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我帮不上小白什么忙,就准备过去捡起电筒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走到电筒跟前,刚刚蹲下去,就看到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我强定着心神,没有理会,直接捡起了电筒就要站起来。 “喵~” 随着一声叫唤,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眼前飞了过去,与之同时,那双脚也消失了,我知道是小白驱走了他。 我拿着电筒站起来,用光线在房间里照射着,如临大敌。 此时小白就在我身边,我看到它的脑袋也左右移动着,这让我心里很是惊讶,看来小白也摸不透那东西的虚实。 我手中的电筒慢慢移动着,我知道这间子中央有个台子,之前的铜棺就是放在上面的。当电筒光移到台子上时,我却没见到铜棺,可台子也不是空的,它上面放着一个长形的柜子,很像是其他停尸间里装尸体那种柜子,只是上面多了一个盖子。 恰在这时,柜子上很突兀地出现了一双脚,小白马上就跃到了台子上,我忙着退了两步,抬高手电筒,想要看清他到底是什么鬼。 这一看过去,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居然又是一个穿红衣服的长发女鬼。此时小白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对着她的脚抓咬了起来,诡异的是,她又消失了。 虽然刚才那一下没看到女鬼的面目,我也是知道,她多半就是林雨,也就是被人养出来的红衣厉鬼。 我想起了吴兵的话,他说如果前段时间出现的是红衣女鬼本体,不知还会死多少人,那意思很明显,红衣女鬼很是厉害。 现在连小白都奈何不了她,难道,这就是她的本体? 这时,我感觉到脖子上吹来一股凉气,同时耳朵里飘进一句--“你要来陪我么……” 第156章转机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快速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可我刚跨了一步,就发现她直接闪到了我的面前。与我相视而立。 这一照面,我看清了她,与我在自习室那边的厕所里见到的鬼影一样,是与米嘉有着六七分相似的林雨! 小白又扑了过去。直接跃向了她的身子,她也不躲,直接伸出手来朝小白拍去,我的心当下一紧,生怕它被林雨打伤,却看到小白跃到半空的身体偏了一下。恰好躲过了女鬼手上的攻击。 “林雨!”我不知道人死后叫她的名字还有没有用,我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唤醒她的意识。 听到我的声音,她果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木然的,小白刚才落到地上后,调整了个姿势,准备再次向她发动进攻。 恰在这时。林雨猛地向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阴森森的声音--你们都该死! 吴兵叮嘱过我不能随意动用血眼,所以我没敢和林雨硬拼,就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墙边,我看到林雨的两只眼睛里流出了几行鲜红的血泪,她的嘴角也渗出了血,我知道此时的她实力已非同小可,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 “喵!” 在林雨带血的手就要掐住我的脖子时,小白再次冲了过来,它在我与林雨侧身的位置一跃而起。这一次竟是直接把林雨扑得往一旁狠退了几步。 小白扑到她的身上,我看到它张开了嘴,嘴里的牙齿似乎突然间长长了许多,像是獠牙一般锋利,直接咬向了林雨的肩膀。 此时的小白哪里像一只乖巧的猫啊。根本就是一只凶猛的野兽! 小白的前爪一直按在林雨身上,让她都没办法隐去身形,随后趁机用牙齿再次插入了林雨的脖子,随着小白的头抬起来,发出“喵”的一声低吼,我看到林雨的脖子处一片血肉模糊,就连她的身形也似乎淡了一些。 我本以为小白此时占尽先机,已是胜券在握,哪知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林雨的哀嚎之声,她眼睛中的血泪正加速地流淌着,紧接着,小白被她一巴掌拍开了两三米远,之后她的鬼影就消失了。 我看到小白被她拍的仰倒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想看看它有没有受伤。我刚走到跟前,小白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然后“喵喵”叫了两声,听着它的声音没什么大碍,我这才放下了心。 林雨暂时消失后,我萌发了带小白离开的念头。我不知道这红衣厉鬼到底有多大的实力,但我不能拿小白冒险!我本是想来找镜子的,再顺便打探一下那具铜棺,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个厉害的家伙,看来只有等下次再说了,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想着,我也不去管林雨在哪里了,就快步往门边走去,小白也乖乖地跟在我身后。 刚走两步,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又回来了。当时我前面的视线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还算清晰,女鬼并没在前面,我就猜测一定是她又跑到了我身后,我才有这种感觉,可身后的小白这次怎么没有察觉呢? 我想着既然小白都没察觉,估计也没多大的危险,此地又不宜久留,便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往前走去,结果我的手刚放到门的把手上,我的面前就忽然飘动着一片头发,头发的底端直接抚在了我的手背上,痒痒的感觉,我惊得连着后退了几步。 退后几步我才看明白,林雨竟然是倒挂在屋顶上的,头发全部垂了下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我当下骇然,小白却仍然没有反应,好像没有看到林雨一般。 我正想告诉小白,林雨正倒挂在我上面,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林雨的头忽然急速降落到我面前,她的额头挨到了我的额头上,一片冰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长长的头发就绕住了我的脖子,我赶紧丢掉拿在手里的手电筒,用双手试图去扯开她的头发,无奈她的头发太多,头发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加强,我的挣扎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反而觉得脖子上的头发越来越紧,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最后我竟然是被这头发缠绕着慢慢往上升高,吊了起来。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小白的叫声,听声音像是嘴里咬住了什么,我心里着急,却又说不出话来,也看不到它。尽岁引亡。 就在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怒斥--松开! 这声音响彻在房间里,振聋发聩,而随着这一声响,我脖子上的头发竟一下就松开了,我的身子瘫软在了地上,在身子落地的过程中,我似乎看到了门口鬼老头的脸。 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本来在我身后的小白跑到了我前面,蹲在地上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不敢再逗留,捡起电筒直接冲到门边去打开了门,与小白一道走了出去。出来后,我没敢回头,径直往外面走着,小白冲在我前面,嘴里发出愤怒的叫声。 这时我看到,小白冲过去后,那些鬼影都自觉地让到了通道两边,看来小白对他们的威慑力还是蛮大的。可刚才那女鬼还能与小白对峙,甚至最后小白都无法感应到她,足以见得她有多厉害。想着,我加快了脚步,几下走出了平房。 走出来后,我心中的慌乱感才少了一些,我继续往前走了十来米,然后回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这排平房,它们隐没在黑暗之中,肃穆沉寂,让我心头也是一阵压抑,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再留恋,转身往殡仪馆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我见着有辆车子从外面开了进来,我忙着闪身躲进了一片阴影之中,那车子直接开到了后面的平房那边,我远远地看到从上面下来了几个人走了进去,我猜是有地方刚死了人,通知殡仪馆去把尸体拉了回来。 看到他们进去后,我才往大门走去,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玻璃上仍然没有老头的脸,我还是对着玻璃说了句“谢谢”,我相信刚才发出那声厉喝的就是他。 从他一声吼就能制住红衣厉鬼来看,这鬼影老头也是个厉害角色,不知他常年留在殡仪馆而不去投胎又是为何。 刘劲苏溪还在外面等我,我也没过久停留,走出了大门。 上车后,刘劲说刚才看到有殡仪馆的车子开进去,问我有没有被发现,我笑着说没有被人发现,倒是被鬼发现了,还差点被鬼弄死。我刚说完,苏溪就大惊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忙让她别担心,已经没事了,然后把刚才的经过讲了出来。 “如此说来,红衣女鬼是被人养在殡仪馆的?”听完后,刘劲吃惊地问。 “应该是这样吧,我怀疑台子上那个柜子里就装着林雨的尸体。当时奸杀案发案,你们警察做完尸检后,尸体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我反问着他。 “尸体最后应该是交给了她的父母,难道她父母没有把她带回家?不合理啊。”刘劲摇着头说。 “明天你一定帮我把这事查清楚啊,最好能弄到她父母的电话,殡仪馆这边也要查,我们得把养鬼那人揪出来!”我皱眉说道。 “恩,这事越来越复杂了,不过殡仪馆这边应该比较好查,不行的话明天白天我直接来一趟,让浩哥开个介绍信,以单位的名义要求殡仪馆把那间屋子打开看看。” “好!红衣女鬼事关奸杀案的后续处理,我相信杨浩会支持你的。”我对他说。 上次向军的事,杨浩根据我与刘劲对整个事件的分析与推测,制定出了那个诱敌计划,这才得已破获了让他心烦已久的奸杀案。后来刘劲告诉我,杨浩很可能因为这案子而立功升职,所以我觉得这次让他帮个忙应该没问题。 “你说你被女鬼的头发吊了起来,小白一直没有反应,到后面你又听见它在你身后叫,像是咬住了什么东西,我怀疑是女鬼用怨气造了一个分身出来与小白对峙,借以拖住它,不让它救你。不然以小白的灵性,不可能连你都能看见的女鬼,它却感应不到。”刘劲继续分析说着。 当时小白在我身后,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心里还在疑惑小白怎么没反应呢,听了刘劲的分析,我就释然了,林雨的确是有本事弄出分身的。 提起最后那个鬼影老头,刘劲来了兴趣,当即就说要下车去门卫室看看,我忙拉住了他,让他先开车回去,下次再说,今晚有人在殡仪馆里,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刘劲听了也没坚持,发动了车子。 车子启动后,刘劲笑着说:“吴兵大师没有说错,事情还真是有变数,你小子今晚算是又从鬼门关走了回来,现在帮你的不仅有人,还有鬼,你的福星还真是多啊。” “你说漏了,我的福星还有小白。”我笑着补充了一句。 上车后,小白就趴到了苏溪的怀中,我说出这话后,它“喵”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苏溪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小白,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学长,那个女鬼长得真的像米嘉姐姐吗?”,看书之家!:.. 第157章阴阳棺 “六七分吧,如果把头发放下来遮住少部分脸,乍一看去还是很像的。”我回想着林雨的模样回答道。 “你应该让她去找向军报仇,反正现在向军身上也没有玉观音了。”刘劲插了一句。 “她既然是被人养出来的。现在肯定是听命于那人的。不然也不会去十三舍了,陈玲几人与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瓜葛。”我摇着头说。 “这事很明显是殡仪馆里的内鬼做的,你说女鬼就是养在之前放铜棺那间子里,多半是镜子那一伙干的。我就不明白了,这镜子他妈的到底是好是坏啊?”刘劲忍不住骂了一句。 “站在我们的角度看,他们或许是坏的。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惜残害无辜,然而他们自己或许认为自己是在舍小取大,完成狗屁的高尚使命!”我也很是愤慨。 之前我就怀疑苏溪身上发生的事情是我身上发生事情的重演,现在女鬼分明与镜子产生了关联,让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了。看到女鬼那么厉害,我也更是担心苏溪了。 “这样看来,我觉得你更有必要把那鬼影老头收归己用了,他不仅是个强大的帮手,还能帮你打探殡仪馆的隐情。”刘劲建议道。 “你说得容易,那老头如此厉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我做事,再说了,我还担心他哪天一个不高兴把我给吃了呢。”我连忙摆了摆手。 回去时已经凌晨四点过了,我们也就没再接着讨论,直接睡了。第二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时,听到了开关房门的声音。我知道是刘劲去上班,也没在意。 又睡了一会,我醒来一看都上午十点了,也就没再睡。走到客厅,我见苏溪坐在凳子上,面前摆着一本,正是快要考试那一门,不过我知道她根本就没看进去,连我打开房门她都不知道。 虽然我不忍心看到苏溪这个样子,我却也知道,她心中的悲伤最终还是只有靠时间来抚慰。 快吃午饭时,刘劲打来了电话,说他刚刚才从殡仪馆出来。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了,他说他拿着所里开的介绍信直接找到了馆长。要求打开那间子查看一下,馆长疑惑地问他要查什么,还说那间子平时基本上没有使用。 “他真这么说?”我问。 “是啊,我本以为他是故意找的托辞,不过他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带着我去了平房那边,结果打开那间后,里面台子上的确有一个柜子,但柜子里是空的,馆长说那是其他房间里多了一个柜子,暂时搬到里面存放的。”刘劲回答说。估吉岁划。 “柜子是空的?会不会是有人把里面的尸体转移走了?”我皱眉问。 “这事不好说,毕竟昨晚你也没亲眼见着林雨的尸体在里面,说不定只是她的鬼魂跑到了房间里。”刘劲客观地分析着。 “那你询问当日林雨的尸体运到殡仪馆后是怎么处理的没有?”我接着问。 “问了,杜馆长回复说之前尸体一直停放在殡仪馆,等着她父母与学校这边协调好后,尸体就被烧成了骨灰让她父母带走了。” “烧了?” “是烧了,但这事有一处比较怪异,我想找当日的烧尸工再核实一下,结果那人烧了林雨几天后就辞职了,说是钱也挣得差不多了,不想再呆在这阴气重的地方。” “这么巧?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有没有询问那个烧尸工的地址和电话,我们去找找他吧。” “我当然问了,准备下午就过去看看。” “那你直接过来吧,我们吃了午饭一起过去。”我对此事也极为好奇。 刘劲听了就说行,反正他开着车,比较方便。 吃完饭,我让苏溪与我们一起去,她却说她要去学校上课,我本想说“你现在的状态哪里听得进去啊”,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我觉得让苏溪多与班上其他同学接触一下,说不定有助于她心情的恢复。 于是刘劲就开车先把苏溪送到了学校。与她告别后,刘劲突然问我想不想去看米嘉房里的铜棺,正好今天拐子在所里。铜棺的事极有可能涉及到镜子,也算是一个线索了,我就给米嘉打了电话,一是确认她在家里,二也直接讲明想看看那具棺材,米嘉同意了,说在家里等我。 刘劲把我送到了家属区门口,因为铜棺是米嘉的秘密,刘劲就没陪我上去。 进后,我问米嘉这几天呆在家里都在做什么,她回答说:“睡觉,发呆,想事情。” “想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呵呵,瞎想。”米嘉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我俩在客厅聊了一会,她就起身带我去她卧室,还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别被吓着了,我笑着说真鬼都见过,哪里还会怕一具棺材。 房门打开后,里面一片昏暗,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米嘉。 “棺材放进我房间后,我房间的窗户就被封上了,我爸说这是吴兵大师的交待,还说棺材要见了太阳光就不灵了。”米嘉回答我说。 这样的格局让我想起殡仪馆那台铜棺,房间里也没有窗户,看来这些死人用的东西都带有极强的阴气,阳光会将这阴气冲散。 进后,米嘉打开了房间的灯,灯光是黄色的,不是很亮,不过并不影响我看清面前的铜棺。 初一看去,我吃了一惊,这铜棺由两根黑色的长凳架着,外形竟是与殡仪馆那台一模一样,这不禁让我怀疑它是被人从殡仪馆搬过来的。 不过随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铜棺已经在米嘉房间放了三年了,并且这东西也不是小物件,短时间搬上搬下再在学校与殡仪馆之间运输而不被发现,不合常理。 想着,我走上前去,细细打量着铜棺。走近后,我才发现上面的花纹似乎与殡仪馆那台有些不同,我把手放在棺材上,轻轻感受着,然后又凑上去瞧了一下,认出是这纹路勾勒出来的动物有些不一样。 我看了一会,没看出是什么动物,就转身问米嘉知不知道,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绕着棺材走了两步,此时的棺材是盖着的,我看不到里面的构造。我回忆着殡仪馆那铜棺的机关所在,伸手摸到了相同的位置,让我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按钮。 我把手放在厚实的棺材盖上用了用力,纹丝不动。 “有机关的。”米嘉看出了我的用意,说完后走到另一边去伸手按了一下,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咔嚓”声,米嘉再去推那棺材盖,轻松就推开了。 我没有马上去看棺材里有什么,而是走到米嘉那边去,问她刚才按的哪里,她就给我指了个地方,我用手摸了摸,还真有个按钮。 这时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殡仪馆那铜棺的按钮与这台铜棺的按钮是对称的,一左一右。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男左女右”一说,难道棺材也分个性别? 细想一下还真能对应上,殡仪馆那个躺的王泽和蔡涵都是男的,这个里面躺的米嘉是女的。 我抬起头往棺材里看去,棺材里很空,只有一端放着一个枕头。 “你每晚就直接睡在里面吗?”我疑惑地问。 “恩。” “不会凉着?”我很是诧异。 “我躺在上面会觉得后背有些凉,但从来没有因此感冒过。” “不能在里面垫一些褥子什么的吗?” “大师说了,就是要用这凉气‘冻’住我体内那股力量,要不然我的身体还会变差的。”米嘉回答道。 听了这话,我就想,这倒类似于以毒攻毒。 看完了铜棺,我与米嘉回到客厅,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我想着刘劲还在下面等我,就起身与她告辞。 快出门时,我问她:“你怎么都没问我为什么突然要来看铜棺呢?” “呵呵,这有什么,正常人听到这种事都会好奇的吧。”米嘉给予了我充分的信任。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微笑着与她告别。下楼的时候,我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让米嘉脱离这种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的生活。 我回到车上时,刘劲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昨晚熬了夜,他早上起得太早了。 听着我拉车门的声音,刘劲醒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大致讲了讲,他听得一脸茫然,最后无奈地笑着说:“两口铜棺我都没见过,它们的外观你描述得再详细,我也只有闭上眼睛想一想,没有直观的感觉。不过对于你说两口棺材机关所在地刚好对称一事,我倒觉得不会只是‘棺材有性别’那么简单,既然两口棺材如此相像,现在又分了男女,说不定本来就是一对阴阳或者龙凤棺材,它们最初的主人是夫妻也说不定!” 第158章烧尸工 “阴阳棺?龙凤棺?夫妻棺?哈哈,有点意思。”我嘿嘿一笑。 “你别笑啊,我很认真的。两口棺材肯定有关联,就是不知怎么分别跑到镜子和吴兵大师手上去的。” “我相信这些问题都会慢慢明晰起来的。即便我不去探索,事态的发展也会让我被动地与这些人和物打交道。”我看着前方说道。 刘劲发动车子往校外开去,烧尸工的家离学校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听刘劲说了地址。那里是一处近几年才修起来的楼盘,价钱不便宜,看来在殡仪馆里上班的工资还真不低。 想着,我就问刘劲,殡仪馆的馆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殡仪馆做的是死人生意,但众所周知这是个暴利行业,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承包下它的经营权的。 “馆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好像是叫杜修明,我们都叫他杜馆长,据说与某个大领导有些交情。他的多数头发都白了,看上去像八十岁的老头。也不知是不是死人钱赚多了,未老先衰。”刘劲给我简要说着馆长的信息。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镜子?他是馆长,要复制房间钥匙、要把铜棺搬进搬出、要对谢文八鞭尸以及指使烧尸工私自藏下林雨的尸体都很方便。”我胡乱猜测着说。 “不像,我与他也接触过几次了,他每次对我们的工作都很配合,并且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心机特别重的人,再一个,他是馆长,身份特殊,他要做这些事显得有些太招摇了,警察很容易怀疑到他头上,而这几次我们找他问话。都没觉得他有什么异样。”刘劲摇着头回答我。 “恩,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因为目前我们还没有锁定特别值得怀疑的对象,希望呆会找到烧尸工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我们到达小区门口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了,我们按着上面的地址直接找到了烧尸工家门口,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应声。我俩有些疑惑,就找到了物业处,刘劲亮出警察证件,让物业帮着查询一下烧尸工的电话,结果物业在电脑里输入烧尸工的家庭地址后。显示该房产正在售卖中,物业核实了一下,告诉我们,房主于一个多月前交了把钥匙到物业办公室,并说他已经把房子挂到了中介那里,如果有人来看房,让物业帮着开一下门。 “一个多月前?刚辞职回来就急着搬家,有些奇怪啊。”刘劲皱眉说道。 “房东的电话有没有呢?”我连忙问物业。 “这里有一个手机号码。”他指着电脑屏幕对我说。 我与刘劲抄下了电话就离开了物业办公室,出来后,我们马上就拨打了那个电话,却是提示关机,这个结果让我心中很是烦躁,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办?要不先回去,等啥时候电话打通了咱们再找他。”刘劲问我。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找到他?”我询问着他,他是警察,在找人这方面比我懂多了。 刘劲想了一会,然后回答我:“既然要卖房子,那他肯定已经找好了新的住处,我们只有去碰碰运气,看看他有没有把户口迁出去,如果迁了,自然能看到他现在的地址,没迁的话,就不好找了。” “行,试下吧,这事有些蹊跷,我越发觉得他当初从殡仪馆离开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我皱眉说着。 刘劲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这处楼盘修起没有多久,烧尸工却急着搬离,应该是在躲着什么人,他那里一定有什么线索。 我俩驱车到了分管这个楼盘的派出所,之后刘劲拿出证件,让派出所帮着查一下那个地址的户主最近有没有迁出户口,结果还真有了发现。查询显示,烧尸工于十天前刚刚把户口从之前的小区迁到了另外一处地方,同时,我们也得到了他的同户人员信息,他家里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儿,一家三口的户籍都迁到了新址。 刘劲抄下了烧尸工新家的地址,又用手机拍了一张他户籍信息上的照片,之后我俩就马不停蹄地往他新家赶去,那里位于城郊,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了。我们赶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傍晚六点过了,我们也没心思吃晚饭,准备先找到烧尸工再说。 小区门口地上有些白色的纸屑,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哪里飘来的废纸,走进小区后,我看到地上也有这种纸,就捡起了一张,这一看让我心里一颤,竟然是一张圆形的打了孔的纸钱,我看向地上的其他纸,都是这个模样。 看到这些纸钱,我心里的不安更甚了,催着刘劲走快一些。 我们一直走到了烧尸工家门口,这一路走过去,路上的纸钱东一张西一张,却也连到了他家门,连楼道上都有。 “嘭、嘭、嘭……”我快步走到门口,就用力敲响着房门。 我接连敲了好几下,门终于开了一个缝,从门缝后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脸,这是一个女人,四十多岁。刚才在派出所时,我也瞟到了烧尸工一家三口的照片,所以这一照面,我就认出面前的女人正是烧尸工的妻子。 刘劲也认出了他,直接道明来意,说是找烧尸工问点事情。 听到这话,女人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刘劲,问他要问什么事,刘劲这时就拿出警察证件,说是有一起案件需要烧尸工协助调查。 “你们来晚了,他都死了七天了。”女人淡淡地说着,眼睑也低垂了下去。 “什么?”刘劲很是意外。 我听了那话,心也是往下一沉,没想到我的担心真的成了事实。 “七天前的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他身体已经冰了……”女人说这话时,声音也冷冰冰的,让我没来由地觉得浑身发凉。 烧尸工也不过四十来岁,一觉醒来就死了,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你当时报警没有,让医生过来检查没有?”刘劲马上问。 “报了,医生说他是猝死,警察听了医生的结论,简单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女人黯然地回答。 “谁啊?”这时,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我猜测她是烧尸工的女儿。 “警察。”我们面前的女人淡淡地回答。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就一下被打开了,我看到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瞪着我与刘劲。 “警察都不顶用!”她恨恨地说着,说完就猛地把门推了过来。 女孩的话让我心头产生了一丝疑惑,刘劲眼疾手快,及时用手挡住了推过来的房门,然后问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尽丰叼划。 “小女孩不懂事,你们别见怪。”中年妇女劝解着说。 “警察本来就不顶用,我爸的死是有原因的,你们为什么不去查!”女孩近乎向我们咆哮着。 她这话一出,我心头一紧,看来烧尸工的死果然另有隐情。刘劲听到这话,直接推开了房门就往里走去,边走边让女孩把事件详情如实告诉我们,还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帮她爸找到真凶。 “你别乱讲。”这时中年妇女了瞪了小女孩一眼。 “我才没有乱讲!”小女孩根本就不买她的账。 进了屋,我看到房间里摆了一个小型的灵台,上面放着烧尸工的大副黑白照片,前面有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支香,看样子是刚刚才插上去的。在灵台的下面,还摆着一盏油灯,灯光很是微弱。我看到那照片,感觉像是烧尸工在盯着我一样,连忙移开了视线。 “小姑娘,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调查一起与你爸爸有关的案子,你爸爸死前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话,或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坐下后,刘劲直奔主题。 “我讲了你们就会相信吗?”小姑娘撇着嘴问。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不是随意胡谄,我们也不会轻易否定的。”刘劲宽慰着她。 “真的?” “我保证。”刘劲点了点头,我也跟着点了两下。 “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爸是被鬼买走了命,你们还会相信?”女孩神秘兮兮地说。 听了这话,我身子颤了一颤,“鬼买命”,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侧头看了看刘劲,他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 “我相信,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见刘劲愣了好几秒都没说话,就接着问了女孩。 “呵呵,你们还真与前面的警察不一样,前面的警察听了只会说我精神受到了刺激,呵呵。”女孩笑着说道。在这样的气氛下,她的笑不仅没让我放松,反而让我觉得阴森森的。 “快讲吧。”我出声制止了她的笑,让她赶紧往下说。,看书之家!:.. 第159章买命钱 “我爸死的前两天,情绪很差,随便个什么声响都能吓得他叫出来,他那两天门都不敢出。嘴里总念叨着一句话,说是有人拿钱买了他的命,他马上就要死了,他还说要把钱还回去……” “够了!”中年妇女突然厉声喝了一句。打断了小女孩的话。 “哼!我爸死了,你也有份!”小女孩毫不示弱。 “啪!”中年妇女走上前扇了女孩一巴掌。我与刘劲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所以也没有及时拦住她。 女孩显然也没想到她妈会打她,一只手捂住挨了打的那边脸,眼睛里充溢着泪珠。 “要不是你贪钱,不让我爸把钱还回去,他就不会死!”女孩愣了几秒后。歇斯底里地冲中年女人叫道。 “你……”中年女人又扬起了手,这次被刘劲拦了下来。 “你们都别激动,把这事原原本本说清楚,我们一定会还你爸一个公道。”刘劲劝着母女俩。 刘劲拦在中间。中年女人也没有办法,只得扳着脸坐回到沙发上,女孩用手擦拭了眼中流出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一个多月前,我爸突然告诉我说他买了一套新房子,第二天我们就搬到了这里。 过来后我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套二手房,我不想住别人住过的房子,就吵着要搬回去住,他俩都说不行,还说那房子已经卖了。搬家后,我发现我爸成天都阴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去世前一天,他说他把新房子的户口本办好了,那是他搬过来后第一次笑,也是最后一次。 第二天起床,我就发现他有些不正常,不敢出门不说,连呆在家里都神经兮兮的,他说他头天晚上做梦,梦到鬼差对他说他阳寿已经尽了,要来勾他的魂。他很惊恐,就说他还年轻,身体也没有病,为什么阳寿尽了,鬼差就说有人拿钱买了他的命,他收了钱就该死。 那天我爸在卧室里呆了一天,我问他是不是收了谁的钱,还问他买这新房子的钱是不是就是别人给的,他却没回答我,我问我妈,我妈让我别管那么多。 当天晚上,我半夜听到我爸大声喊了几次,声音都变样了,第三天上午,他就说鬼差又来勾魂了,他不想死,他要把钱还回去,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比正常时候白了很多,两只眼睛也没有神色,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也猜到他的确收了人的钱,我也劝他把钱还回去,结果我妈就把我赶出了卧室,把卧室门也关上了。 我趴在门上,听到我妈在劝我爸,说他只是做了噩梦,还说这世上哪里有鬼,让他别胡想。岂知当天晚上我爸真的就去世了,早上醒来时身体都冰了,都怪她!”说到最后,女孩直接用手指向了她妈。 这次,在女孩说的过程中,中年女人没再吭声,即便最后女孩指着她,她也没像刚才那样发怒,而是低下了头去。看来,烧尸工真的出事后,她心中对这事其实也是有愧疚的。 “她说的都是真的?”刘劲看着中年女人,迟疑地问道。 女人仍然没有吭声,愣了几秒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死前真的带了一大笔钱回来?”刘劲继续问。 听了这话,女人抬起头来,眼中有了些犹豫。 “你放心,我们不会要求你把钱拿出来的。”我想起刚才女孩说到她妈似乎有些舍不得把钱还回去,于是就擅作主张替刘劲说了这么一句。 女人仍然没有开口,望向了小女孩,女孩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你以为真是我想要这钱么,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啊……”女人叹息着说,语气中带着无比的落寞。 听了她这话,我有些疑惑,看向了小女孩,却并不能看出什么。我就想,女人的意思是不是把这钱留着供女孩读书,可转念一想,女孩念到大学顶多花十来万,烧尸工的工资不算低,没必要为了十几万元搭上一条命吧。 说到上学,我猛然反应过来,今天不是周末,为何女孩没有上学呢? “我不听!我不听!”女孩听了这话,反应很大,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往她卧室走去。 看到她走路的姿势,我皱起了眉头,她的动作似乎有些别扭,像是一个瘸子。 “嘭!”女孩走进卧室后,猛地把房门关了回来。 “你女儿的脚……”刘劲也看出了问题,小声地问着女人。 “六年前,她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轿车碾断了一只腿,司机跑了,我们花光了积蓄为她医腿,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去上学了。我们知道她怕同学笑话她,也没有强行让她去,就想着给她多攒点钱,给她换一只好的假肢,也让她后半生都衣食无忧。她爸本来是在外面打散工的,为了能多赚点钱,这才去了殡仪馆。 本来我们是住在破旧的房子里的,她爸到殡仪馆干了三年,这才换到了之前的那个小区,我们不是贪图享受,只是想用物质上的富足来弥补女儿心理上的创伤。 一个多月前,她爸突然告诉我她从殡仪馆辞职了,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赚到了够我们一家三口用一辈子的钱,所以就走了。我问他有多少钱,是哪里来的,他让我别管那么多,还说反正他没有违法犯罪。 过了几天,他突然告诉我他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是装修好的,可以直接入住。我问他为什么要搬家,他说怕有人找上门来。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他做了一件亏心事,有人拿两百万从他手中买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本来是要烧的,结果他没有烧,把尸体藏在了焚尸间,然后弄了些衣服纸钱这些东西烧成灰,把灰装进骨灰盒拿给死者家属,到了晚上,他再偷偷把尸体拿出来交给那人。 做了这事,他心里有些愧疚,第二天他查到自己卡上多了两百万,马上就辞职回了家。为了彻底与此事划清界限,让人找不到他,他才想到了换房子。他出事前的确说梦到阴差来收他的命,可我想着他在殡仪馆干了几年都没说见过鬼,就不相信这事。后来他说要把钱还回去,我想到他现在从殡仪馆辞职了,没什么收入,再把钱还回去的话,等我们都老死了,女儿就没人管了,所以一狠心没有听他的,哪知,哪知他真的就去了……”女人说到后面,声音也是有些哽咽。 之前女人给我们开门时,我觉得她说话冷冰冰的,听着让人发凉,现在听了这一段事情经过,我也有些理解了她。女儿出了这种事,没有继续上学,长期呆在家中,肯定会与社会脱节,并且身体又有残疾,他们夫妻二人想多给女儿存些钱,这也无可厚非。后来,丈夫出事,女儿可以悲伤,可以愤怒,她却不能,她不能垮,她若是再倒下了,女儿就没人管了,所以她其实是在隐忍,直到刚才女儿的一些语言刺激到了她,她心中的情感才涌动了出来。 “你老公他有没有说是谁让他留下的尸体?”刘劲听完后,瞪大着眼睛问。 “没有,他说我话多,担心我一不小心说了出去。我当时想着他做都做了,并且这样他以后都不用上班,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女儿,也就没多问。”女人低下头去回答道。 “那两百万是直接打到他银行卡上的?”刘劲又问。尽丰沟技。 女人听了,迟迟没有反应,刘劲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宽慰她说:“我不会要你的卡,我只想抄一个卡号,方便我们查出是谁给他转的钱。你放心,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人,也不会要求你们把钱退出来的,这钱就留给你女儿吧。” “对啊,如果真有阴差索命一说,这钱也只够买你老公的命,你与你女儿留着这钱不会再出事了,特别是你女儿,的确需要这笔钱。”我也附和着说。 听了我俩这话,女人才站起了身,走进了另外一间卧室。过了一会,她走了出来,递给了刘劲一张银行卡,刘劲就把卡号输进手机存了起来。 这事问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刘劲抄好卡号后,我们就起身准备告辞,这时我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纸钱,就问女人那些纸钱是不是她弄的,她回答说是她女儿让弄的,因为今天是烧尸工的七天回魂日,她女儿非让她去买了些纸钱,从外面一直洒到了屋门口,说是这样烧尸工的灵魂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女儿想要再看看他。 女人说完这话时,我不由得看向了摆着烧尸工遗像的灵台,恰在这时,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吹得灵台下的油灯晃了晃,也让我浑身上下泛起了一阵凉意。,看书之家!:.. 第160章我的警告 刘劲也缩了缩脖子,吸了口凉气对我说道:“我们走吧。” 我们下楼时,已经快八点了,小区里亮起了昏暗的路灯。这时我想起苏溪还一个人在学校。忙着给她打了个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她的声音,我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她说她在家里看书,让我不用担心。 四周吹起了风。吹得地上那些纸钱也飘舞了起来,弄得气氛甚是诡异,我与刘劲不由得加快脚上的步子走出了小区。 离开烧尸工小区好长一段路程后,我俩的情绪才缓和了一些,刘劲就说:“刚才该不会真是他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还没到子时呢……”其实这方面我也不懂。 “唉,也怪你只能看到鬼。却不能与鬼沟通,要不然我们倒是可以等等他,你直接问他是谁给他拿的钱就得了。” “你太天真了。”我白了他一眼说。 这一趟还是很有收获的,看来林雨的尸体的确是被人收走了。虽然我昨晚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但她的鬼魂本体在殡仪馆,尸体就不会远,我还是觉得昨晚那柜子里就装着她的尸体,只是在刘劲上午去之前被转移走了。 说到这里,刘劲就说:“这幕后之人还真是有钱,买一具尸体竟然花了两百万,这代价似乎有些大吧。” “对,可以从这方面去调查一下,能出手这么大气之人,家底一定不会太少。”我接着说。 “就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在这些事情中出现过的人里,只有两人有这个实力。” “谁?”我马上问。 “王国林和杜馆长。不对,我还漏了一个人,单是说财力的话,吴兵大师也符合条件。” “前两个我相信,吴兵大师一个和尚能有这么多钱?”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多高官和富商都是信奉佛教的,吴兵大师作为本地最有声望的僧人,只要他愿意,给那些官商随意指指风水、讲讲运势,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么。” “恩,这倒也是。第一个条件筛选出了他们三人,我们接着看。红衣女鬼是在王国林死后才开始出现的,这就可以排除王国林了,剩下杜馆长和吴兵大师,从各个方面来讲,我都觉得杜馆长的嫌疑最大。”在这件事上,我实在找不到怀疑吴兵的理由。 “你把吴兵大师排除了,这一点我是赞成的,但我还是不愿意去怀疑杜馆长。我在想,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之前我们分析出是镜子养了女鬼,但除了蔡涵与苏亮,他们在殡仪馆里的同伙一直没有现身,殡仪馆的职工都有可疑,我看有必要再调查一下所有人员的家底。” 刘劲两次提到杜馆长不可疑,这让我有些诧异,以前他都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很少用直觉讲话,这次不知为何对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殡仪馆馆长如此信任。不过,既然他都说了,我也不好扭着不放,就点了点头说:“恩,希望能从烧尸工的银行卡转账记录上查到点线索。” 说完这事,我俩说起烧尸工死前做的阴差勾魂的梦,刘劲问我相不相信这事,我想了一下,说既然有鬼魂的存在,那有阴差也不足为奇。只是,这方法也太神奇了,给一个人过多的钱,这就算买命了? 刘劲分析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一个人一辈子能赚到的钱都是固定的,如果一下子把你一辈子的钱都让你拿到了,你一旦用了这钱,就意味着你默认了用这钱买你后面的命,烧尸工用钱买了新房子,所以就死了?” “应该是这么个理,但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这中间多半会涉及到一些鬼魅之术。”我回答说。 “妈的,我看以后我还是别买彩票了,今天听说了这事,就算我中了五百万,我都不敢花。”刘劲摇了摇头。 “切,等你中了再说吧。” 刘劲开车把我送回了苏家,然后说他要把车开回所里去,今晚就不过来了,我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调查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刘劲就过来了。我问他今天不用上班么,他无语地说今天是周末,我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刘劲是带着八卦消息过来的,他说经济学院这次接连出现女生坠楼的事,并且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影响很恶劣,惊动了教育部。最后的处理结果是,经济学院的院长以及我们学校分管安全的副校长都被罢免了,苏溪她们辅导员被辞退,我们学校还得了个警告处分,如果今年之内再发生学生意外死亡的事件,学校会被降级,降级的直接结果就是影响学校的招生,这算是很重的处罚了。 除此外,刘劲还说,向军的案子已经侦查完毕,现在移交给了检察院,这起案件的破获,让校派出所很是长脸,杨浩也因此由副所长升任为教导员,之前的教导员调去了其他地方。 “向军的情绪如何?没有翻供吧?”我问。 “没有,他现在已经没啥盼头了,只求一死。拐子哥几次念在他俩的交情上想要去探视他,好在浩哥提前打了招呼,不准任何人探视,要不然,万一向军透露点什么给拐子哥,拐子哥肯定会发疯的。” “唉!”说起这事,我唯有一声叹息,同时再次在心里祈祷着,米嘉不要是向军的女儿才好。 吃过早饭后,苏溪本来说要继续看书的,刘劲劝她说周末就应该放松一下,让她跟着我们出去转转,苏溪考虑了下,就答应了。银行周末也有人值班,我们直接去了银行,刘劲让工作人员帮着查看一下烧尸工账户上的交易记录。 两百万不是小数目,我们很快就查询到了这笔交易,并找到了对方账户的信息,开户的是个本地人,三十来岁,刘劲马上把户主的身份证号码反馈给了他的同事,让他同事帮着查一下,十来分钟后,他同事说已经联系上了这个人,是郊县的一个农民,没什么不良记录,之前丢过一次身份证。这个结果其实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做这种事,肯定不会用自己的身份证。 这时苏溪提醒了我们一句:“那人用捡来的身份证办卡,总得去柜台吧,再看看这两百万是存的现金还是转账进行的,调出银行当天的监控试试。” 苏溪的话让刘劲眼前一亮,马上又让银行工作人员查询对方账户的交易记录,这个结果却是让我们大失所望,对方是一年前开的户,开户后直接存入现金两百万,而银行的监控系统只能自动保存近三个月的视频,一年前的早就删除了。 线到这里又断了,我和刘劲脸上都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我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就皱眉说道:“林雨的尸体肯定还在殡仪馆,要不然我们再去一次,把所有的停尸间都打开,挨着检查一遍,我就不相信找不到!” “这个办法的确可行,只是,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如果没有找出林雨的尸体,怎么向杜馆长交待?到时候只怕弄得浩哥的处境都很尴尬。” 我只是一个大学生,考虑问题比较单纯,刘劲不一样,他是有单位的人,他去殡仪馆查看停尸间,殡仪馆也是看在他单位的面子上才同意的,所以他做每一件事之前,都必须要考虑清楚这事的结果会对单位有什么样的影响。 一直以来,他都在热心地帮我,如果我还要让他为难的话,那就太不是人了,所以,听他这么一讲,我马上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事情一时没有进展,我们三人干脆就抛开了这些烦恼事,在城里逛了一天,畅快地过了一个周末。 那天玩得很累,晚上八点过回到家里后我就躺到了床上。一时半会睡不着,我玩起了手机,先是例行上qq看了看,这一看就让我惊得坐了起来,镜子的头像终于闪动了!尽丸呆弟。 我几乎是有些颤抖地点开了他的头像,看到他一个多小时前发了一条信息--别乱闯殡仪馆。 这条信息让我心里一紧,之前镜子让我别胡乱带人去殡仪馆,言下之意是我自己一个人还可以去,事实上,那段时间他们也的确是需要我过去帮着蔡涵苏醒过来;现在,镜子这样的一句话,很明显是让我也别去殡仪馆了。 这不禁更是让我确信,是镜子在养红衣女鬼! 之前镜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针对性很强的,现在他弄这红衣厉鬼,肯定也有一个目的,想着,我看了看苏溪的房间,心底升起一丝担忧。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回了他一句。 很意外地,两分钟后,他就回复了我--需要时,我会通知你过来。 他仍然是这样答非所问,我只得警告他说:“不准伤害苏溪!”,看书之家!:.. 第161章她叫苏卿离 这一次,镜子再没有反应,他的“消失”让我心里的担忧更甚了。这时我想起吴兵大师曾说过,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时再去找他。现在我知道了米嘉与苏婆的事,知道了米露房间有铜棺的事,也基本确定了红衣厉鬼是镜子所养,应该可以去找他了吧。希望他真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 本来我想给刘劲打个电话讲讲这事的,想着白天太累,他这会可能已经睡了,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第二天起床后,我给他说了这事,他也赞同。还说如果吴兵大师能给出点重要信息的话,我们的调查方向也会清晰很多。 这次苏溪就没去了,留在家里复习功课,我与刘劲乘车去了文殊院。路上。我说有段时间没见拐子了,问他拐子的状况如何,他说自从米嘉这次醒来后,拐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下班就不见了人影,对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了。 “他与米嘉表面的关系看起来很淡,但他其实很爱米嘉。三年前米嘉出了一次事,这是第二次了,拐子哥一定是看明白了,认为其他事情都是虚的,照顾好女儿才是大事,他是不愿让米嘉再出什么事吧。”我分析着说。 “恩。应该是这样。米嘉刚刚醒来,身体和精神两方面都需要人照顾和陪伴,说起来我也好几天没去看她了,等会从文殊院回来,咱俩去一趟她家吧。”刘劲也很是关心米嘉。 “好。” 进了文殊院,我们先在大堂看了看,吴兵没在那里,我们就直接去了他禅房,正好他在里面。 我与刘劲礼貌地向他问好,他看着我,问我都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惊了一下,就想着他成天呆在文殊院,却像是什么事都知道,这份修为实在是太高了。 他问了,我也不磨蹭,把上次离开后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让他为我们指个方向。 “你既是已知道了三年前的事,也是时候解开卿离种下的恶因了。”听我讲完,吴兵缓缓说道。 “卿离是谁?”我瞪大了眼睛。 “就是你口中的‘苏婆’,她本名叫苏卿离。” “苏婆竟然真的姓苏?我以为她是随了夫姓,既是如此,苏溪为何与她一个姓?”我很诧异。 “这是苏家的规矩,每一代都必须有个女孩姓‘苏’,不能断了传承。” “什么传承?” “机缘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吴兵又打起了太极。 我知道,这应该又是涉及到“身份”一说,吴兵是不会直接告诉我的。这样看来,苏溪的身份的确有点特殊,并且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我想着她们家要求女儿姓‘苏’,反而对男孩没这个要求,不禁猜测,难道她们的祖先是母系氏族时代的女首领?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苏溪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我并不是啊,至少我爸和我爷爷这两代都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即便我的身世真有什么怪异,那我应该也是以前的大人物死后“转世”而来,与苏溪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不过我也不急,既然吴兵说机缘到了我就会知道,我就慢慢等吧,先把其他的事弄清楚了再说。吴兵刚才提到苏婆三年前种了恶因,三年前苏婆无非就是救了米嘉,然后让她喝下了一瓶水,救她肯定不会是恶事,那问题就在这瓶水上了。 想到这里,我马上问:“大师,三年前苏婆给米嘉喝的到底是什么?” “水不是关键,关键是水里的迷魂蛊,迷魂蛊会在人沉睡时醒来,它的作用是帮着主人营造自己想要的幻境,但它是一种阴性蛊,不喜欢主人身上有太重的阳气,所以会吸食主人的阳气,时间一长,主人的身体自然就越来越差。 铜棺本是死人之物,被埋于地下千百年,阴气极重,我让米嘉睡在里面,她的背与铜棺直接接触,阴气掩盖住她自身的阳气,迷魂蛊不会感受到不适,自然也就不会再继续吸食她。”这个问题吴兵倒是回答得很仔细。 “你刚才说要解开苏婆种下的这个恶因,是不是说有办法让米嘉恢复成正常人,不再受那蛊虫的控制?” “是。” “快告诉我怎么做!”我眼前一亮,有些迫不及待。 “三年前,卿离做这件事,是想保护苏溪,让苏溪当一个普通人,当时我就劝过她,天意不可违,现在绕了一大圈,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吴兵摇了摇头。 “哪一步?”我很好奇。 “你是特殊之人,苏溪同样是,要救米嘉,需要苏溪先完成蜕变。” 吴兵的这话,让我想起了蔡涵,当日苏亮说只有我可以唤醒蔡涵,事实证明的确如此,现在苏溪与米嘉的关系,就如我与蔡涵的关系。米嘉昏迷后,是苏溪唤醒了她,现在要米嘉摆脱蛊的控制,不用再睡铜棺,同样需要苏溪帮着完成。 “完成蜕变?难道苏溪必须要经历如我一样的那几次祭奠吗?”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当然不一样。尸祭、魂祭与血祭是你的方式,苏溪有另外的方式,她的身份注定她的蜕变之路没有你那么险恶,却是比你艰难。” 吴兵的这话说得我有些迷糊,没有我那么险恶,却又比我艰难,这是什么情况? 吴兵却没有细说,接着问我:“卿离临走之时,可有留给你们什么东西?” “没有,她只让我遇事可以找你求助。”我如实回答。 “不可能,她最后既然想通了把苏溪送回到你身边,并透露出我与她相识的信息,让你来找我,那她肯定就已经做好了让苏溪经历这一些的准备,自然会把东西留下来。”吴兵似是不相信我的话一般摇着头说道。 听着吴兵对苏婆的称呼,我就知道他们的交情一定不浅,他对苏婆的了解也一定比我深,加之他向来不会把话说太满,今天却用如此肯定的语气,这让我疑惑了起来,不禁回想着苏婆到底有没有给我与苏溪什么东西。 想了一会,我猛然想起,苏婆还真给我过一样东西,即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时她拿给我的红色香包,后来我知道苏溪那里也有一个,莫非吴兵指的就是这俩香包? 我知道苏婆是会术法之人,她曾让我把这香包收好,还说关键时刻可以护我,所以我一直把它带在身上。想着,我从里面衣服包里拿出香包,走上前去递给吴兵,并说这是苏婆唯一给我的东西。 吴兵接过香包,我见他用手捏了一捏,随后便问:“苏溪是不是也有一个同样的?” “对。”我赶紧点头。 “当初她把香包给你时,有没有交待什么?”吴兵又问。 “没有,她就说香包关键时刻可以保平安,让我随身带着。” “恩,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一样东西,卿离不会写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留给了你们一张地图。” “地图?”我很诧异。 “你回去后再找一下,找到地图才能做接下来的事。这个香包你收好,它不仅是保平安那么简单。”吴兵叮嘱我说,同时把香包还给了我。 “可是我与苏溪早就把房间里找了个遍啊,根本没见着什么地图。”我很是疑惑,我确信没有被我遗漏的地方。 “那是你没找仔细。”吴兵还是坚持着。 我正想再说,刘劲靠了靠我,然后就提醒我说:“苏婆床下那个水泥台。” 刘劲的话让我猛然醒悟过来,可不是么,如果我真有遗漏的地方,那就只有水泥台了,我们推测那里面是苏婆特意设置的保护苏溪的东西,所以也没敢拆开看,现在把吴兵的话联系起来,地图很可能就在水泥台下面,让我不解的是,一张地图难道就能保护整个苏家不被邪灵侵入么? 我决定把这事给吴兵讲讲,于是就说:“大师,我们在苏婆床下发现了一个用水泥砌成的台子,并推测里面被苏婆放置了什么辟邪的东西。整个屋子里,只有那个水泥台我们没有拆开检查,如果真有地图,应该就在水泥台里。可我担心把水泥台拆开后,我们拿到地图的同时,那东西对苏家的保护也就失效了。” “有得必有失,没有人能保护你们一辈子。” 吴兵的话给了我答案,也给了我当头一棒。尽丸鸟血。 是啊,苏婆已经不在了,她留下的东西也顶多是护得苏溪在房间里周全而已,房东也说了,那片地方很快就要拆迁,我们不可能在那里一直住下去,到时候,我们又依靠什么呢? 我想起了志远的话,要想保护好在意的人,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 那么,让我强大起来,保护苏溪一辈子如何?,看书之家!:.. 第162章隐玉村 “我知道了。”我回答着吴兵,神色坚定。 离开的时候,吴兵让我们五日后再去找他,我问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他说他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我又问准备什么,他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从文殊院出来,刘劲说他去找匠人带工具来砸开水泥台。让我先回去把这事给苏溪说说。 我回到苏家时,苏溪还在看,我见她今天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心里也替她高兴。苏溪问我去文殊院有什么收获,我一五一十地讲了,包括米嘉与苏婆的那一段故事。我讲的时候,苏溪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你以前知道你婆婆的名字吗?”我讲完后。苏溪还愣着,我就问了一句。 “知道,卿离,很美的名字。不过我从来没听着有人叫她。我甚至不知道她认识吴兵大师。”苏溪回答我。 “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我推断着。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苏溪第一次见吴兵时,吴兵刻意叫住了她,先是问了她的身世,随后又给她讲了些生死之道,应该在那个时候,他就认出了苏溪是苏婆的孙女吧。 对于吴兵说的苏溪身份一事,苏溪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经历了这么些事,她应该隐约也能猜到自己与常人不一样。 这时,刘劲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找到匠人了,问我是不是今天就砸那水泥台,说到这事。我看向了苏溪。那毕竟是她婆婆留下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先问问她。我让刘劲等一会,然后就问苏溪同不同意我们砸开水泥台找地图。 “我当然是要救米嘉姐姐的。”苏溪听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得到苏溪的允许,我才让刘劲带着匠人过来。 刘劲找了两个匠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他们还带来了专门敲水泥的工具。 进了后,我与刘劲把苏婆的床搬开。露出了下面的水泥台。因为担心里面有东西,所以我们也没敢让他们直接把水泥台砸烂,而是让他们一点一点地敲开水泥台。 我们说完后,两个匠人就开始干活了,我们三人站在一旁,都紧张地盯着那个台子。 随着水泥一点一点地被敲下,我的心也是越悬越高。 匠人听了我们的招呼,没敢用太大的力,所以进度比较慢,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有了点发现。最先是年龄大的那个匠人喊了句“等一下”,另一个匠人就停了,年龄大的匠人蹲在台子边,用手拈着一个什么东西,我们忙着都凑了过去。 “怎么是块红布。”匠人说着。这时我看到他手上果然拈着的是一块红色的布料,布料的后面还被埋在水泥里。 “去弄盆水来。”他对另一个匠人说着,我听了忙着说我去,说完我就出去端了一盆水进来。 水拿来后,他们倒了些水到水泥面上,然后换了更小的一个工具,继续把水泥往下打。这时我感觉到一旁的苏溪身子抖了一下,我转过头去,就看到她咬着嘴唇,眉头皱得很深,脸色也不好看。 “怎么了?”我轻声问。 “我担心下面的东西会让我受不了。”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苏溪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又过了半小时,红布露了更多出来,也越来越松动,我只觉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匠人继续刨动着红布上的水泥,慢慢地,整个水泥台都变成了红色,我也看明白了,苏婆是用了块红布盖在上面,再在红布上堆砌了水泥。 因为匠人边刨水泥边洒水,所以当红布露出来时,它已经湿透了,湿了的红布往下沉着,露出了下面东西的轮廓,看到那轮廓,苏溪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我心里也有些发毛,这个轮廓竟像是一个人的身子。 这时红布上面的水泥已经完全被清理了,匠人站起身来,问我们要不要揭开红布。 “等一下!”我与苏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劲回答了他。 随后,刘劲让两个匠人先出去,等会再叫他们。匠人只管干活挣钱,也不多问,就出了房间。待他们走后,刘劲走过去关上了房门,又把窗帘拉了下来,这才走回到了我们身边。 “都到这地步了,揭开看看吧。”刘劲应该也看出了红布下东西的怪异,提醒着我们说。 我看着红布,咽了口唾沫,这下面像是躺着一个人,也就是说,这水泥台里埋着一具尸体,可他到底会是谁呢? 我看了看苏溪,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我问她要不要先出去,等我与刘劲看了后再告诉她。苏溪却摇了摇头,不愿意离开。 既是这样,我也不再纠结,就要上前去揭开那红布。 “还是我来吧,你陪着苏溪。”刘劲叫住了我,并先我一步走了过去。 他去了,我就退到了苏溪身边。刘劲是直爽的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只见他用手拈着红布的一角,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直接将它全部拉了开来。 随着红布被拉到了一旁,红布下的情形就明了了,我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吃惊得合不拢嘴,苏溪则是直接扑了过去,嘴里大声喊着:“婆婆!”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红布下的人竟然会是苏婆,她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其他并无异样,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过,她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很普通的很正常的,尤如我第一次在宿舍外面见到她时的那样,与她晚上出现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竟然是苏婆……”刘劲脸上也露出了极大的疑惑。 相比于我们的诧异,苏溪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更多的是悲伤,趴在苏婆身上哭个不停。苏婆离开了这么些时日,眼看着她的情绪好了一些,却又突然看到苏婆的遗体,怎么能让她不难过。 我有些奇怪的是,苏溪似乎对苏婆的身体有着某种感应,我与刘劲都不会想到这下面是苏婆,之前苏溪的表现却证明她心中定然有这种猜想。 我让苏溪发泄了一会,这才走上前去扶起了她,刘劲走到水泥台跟前,仔细打量着苏婆身边。这时我也看到,苏婆的身下还有一层红布,相当于是她的身子被两层红布包在其中。 “这里好像有一个盒子。”刘劲看了一会,回头对我们说道。 这时苏溪的情绪已经好了一些,我扶着她走过去,顺着刘劲的手看去,就见到苏婆的头下枕着一个木盒子。 既然是盒子,里面就肯定会有东西,我与刘劲都看向了苏溪。死者为大,我们两个外人是不方便从苏婆头下取出盒子的,这事还得由苏溪来做。 苏溪明白我们的意思,慢慢蹲了下去,她看着苏婆安然的面容,伸出手来抚了抚她梳理得整齐的头发。 过了一会,苏溪才用一只手托着苏婆的头,另一只手从下面抽出了木盒子。 苏溪站起来后,把盒子递给了我。我先在心里对苏婆说了句“打扰了”,这才接过了盒子。 盒子上有个锁扣,但并没有上锁,我缓缓打开了它。 刚一打开,就有股檀香味飘进鼻孔,盒子里的东西我没见过,它是褐色的,像是一张很旧的纸。 我没敢擅自动它,让刘劲过来看看,刘劲看了一眼便说:“这像是一张兽皮啊,说不定还真是张地图,看样子也有些年月了。”尽司向扛。 “苏溪,这是你们苏家的东西,还是由你来看看吧。”我转过头对苏溪说道。 苏溪听了,迟疑了一下,这才用手将那物件取了出来,随着苏溪把它拿起,它一下就散开来了,果然是一张兽皮。 苏溪用两手拿着它让我们看。我凑过去,就见着上面有一些黑色的线条,还有一些图形的标志,是张地图无疑了。 “隐玉村。”一旁的刘劲嘴里念叨着。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注意到在地图的左上角写着几个小字,还真是“隐玉村”。 “你知道这地方吗?”我问苏溪。 苏溪皱眉摇了摇头。 我仔细把地图搜寻了一遍,除了那三个字,再没有其他字了。 吴兵说我们现在应当先让苏溪完成蜕变,而她的蜕变就要用到这张地图,我本以为这是苏溪家祖籍地,她怎么都有点印象,或是听苏婆提起过,现在连她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全中国那么多个村子,我们怎么找呢。 “既然吴兵大师让我们找这张图,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拿着地图去问他应该会有答案。”刘劲说道。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也不瞎猜了,让苏溪把兽皮放回木盒子,我再把盒子盖好,收了起来。 这事说完后,我们要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苏婆的遗体应当怎样处理呢。 第163章分身 提到这件事,我心里怎么都想不通。苏婆的遗体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台子,是在苏婆回魂后带着苏溪离开的那段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苏婆的遗体就已经被封到了水泥台里,那当时带苏溪离开的那个苏婆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个惊人的想法。该不会有两个苏婆吧,一个真的,一个冒牌的。 再与三年前苏婆“假死”一事联系起来,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苏婆,三年前她的确是死了,然后被那冒牌货封在了床下? “苏溪,你确定一下。这是你婆婆吗?”想着,我有些迟疑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此时对苏溪说这话有些残忍,但为了弄明白事情真相,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想来苏溪心中也有疑惑。听了我的话后,她也没说什么,蹲下去,细细打量着苏婆。好一会后,她站起来对我说,这是她的婆婆。 苏溪与苏婆生活了十多年,没理由认不出苏婆,所以我相信她的判断。我又问她,前段时间那个苏婆与她在一起时有没有什么异样的行为,苏溪愣了一下,这才说:“婆婆的异样你也知道啊,就是晚上才会醒来……” 她的话提醒了我。回魂后的苏婆是个死人,按她的话说是强行回来带苏溪避开一段时间的。可这事仍然矛盾,苏婆的尸体的确是被拉到了殡仪馆,不仅是我和苏溪,连着拐子和刘劲也见过的,那不可能只是一个鬼魂。 所以说,必然同时存在着两个苏婆。 对于这事,刘劲也弄不明白,他说无论是用常理还是用鬼神说,都无法解释这件事,鬼魂可以有分身。一个人怎么可能拥有两副身体呢。 听了他的话,我想起了一件事,苏婆离开那天晚上,是直接走进了黑暗中。如果她的灵魂去了地府,那她的尸身到哪去了? 不过想到这里,我也打消了“真假苏婆”的疑虑。很显然,苏婆走后,这房子就受着她遗体的庇佑,邪物都无法进来,证明她的这副遗体是带正气的;另一方面,第二个苏婆对我与苏溪也是真正的好,没有其他心思。 所以说,两个苏婆应该都不是假的。 “我看这事还得听吴兵大师给我们解释。”刘劲说了一句。 “对,大师与苏婆本就是旧友,这事也应当告知他一声,现在时间紧迫,你让拐子哥给他打个电话吧。”我说着。 出于对吴兵的尊敬,每次我们有事都是亲自去文殊院找他,当面向他请教,今天这也是的确时间不允许,我们才让拐子打电话问问。 “行,我先出去给那两匠人把工钱结了,然后就给拐子哥打电话。”刘劲说完就出去了。 听了他这话,我马上说我出去结,却是被刘劲推了回来,理由还是那一个,说我还是学生,用的父母的钱,他不一样,用的是自己工资。我还想争,刘劲瞪了我一眼就开门出去了。我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心里很是感激,也很庆幸能交上他这么个朋友。同时,我也决定,等这些事完了,我得尽快找份工作了。 苏溪还蹲在地上看着苏婆的遗体发呆,我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坚强一些,要不然苏婆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我嘴上虽是劝着苏溪,可我看着苏婆的这身装束,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心中也闪过一丝哀伤。 差不多十分钟后,刘劲走了回来,手里拿着手机。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了,他说吴兵大师听说此事后,很是感慨,问了苏家的详细地址,说他马上过来一趟。尽司亩才。 “他马上过来?”我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对,说不定已经出发了。” 这件事倒是让我对吴兵与苏婆的关系有了新的看法,我本以为他俩顶多算是“道友”,因为都会一些术法而结识。我这样判断的依据是苏溪跟着苏婆这么些年,却是并不认识吴兵,吴兵也不知道苏家的地址,足见苏婆与吴兵联络的也不是很频繁,还有一点是,在文殊院里吴兵听说苏婆的死讯时,表情也没太大的变化。 没想到这次听到苏婆的遗体还在时,他能有这样的反应,要亲自赶过来看看。 给我们说完这事后,刘劲就出去了,说他去巷子口等着吴兵,免得他找不到地方。等吴兵的时候,我还在想,今天他让我五天后再去找他,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又要见面了,看来他也有掐算不到的事情。 过了二十多分钟,刘劲带着吴兵走了进来。他刚进来时,我还有些不习惯,因为他今天没有穿僧袍,而是穿的一身便服。 他进来后,我与苏溪就让到了一边,只见他走到苏婆跟前,蹲了下去。 吴兵保持着那个动作足足有十来分钟之久,中间一句话都没说,我们站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我猜他看苏婆的眼神一定与看我们的时候不一样,真好奇他们一起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看完苏婆后,吴兵站了起来,转身对我们说:“我给卿离念段往生咒。” 说罢,他转回身去,面对苏婆,席地而坐。 吴兵只一人,他一开口,却似有众多僧人在同唱一般,房间里响起了阵阵梵音。 往生咒,听这名字就能猜到是超度亡灵的经文。我虽不能听懂经文的意思,却能感受到一种安宁之意。 念完经文,吴兵看着我们,缓缓说道:“我万万没想到卿离会将她肉身封于此处,真是用心良苦啊,人都走了,还要继续护着你们。” “婆婆……”苏溪听了这话,喃喃地喊着,声音哽咽。 我听了,心中也是一阵难过。 “大师,你是说真是苏婆自己把自己封到水泥台里的?这怎么做到啊?”刘劲的情绪相对好一些,问了一个问题。 “这才是她的真身。四十多年前,她虽失败了,却偶然获得了一个秘法,可用外物为自己造一个分身。分身可供灵魂居住,所选之物若是轻巧,分身也会行动自如,身轻如燕。只是,物是死的,没有温度,所以分身看上去也尤如死人。”吴兵的一番话总算是解答我的疑惑。 如此说来,夜晚出来的苏婆都是分身,难怪我每次见着她都觉得她没有活人气,行动也很迅捷。这个水泥台,定也是苏婆的分身弄的,真不知她当时亲手埋下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苏婆的真身到底是怎么死的?”刘劲又问。 “应该就是招你魂那次受的反噬吧。”说这话时,吴兵是看着我的。 他的话让我心里紧了一下,苏婆还真是因为招我体内王泽的魂死的,之后她一直在咳血,临走前最后一晚,她用分身来向我交待了一些事情。看来,那天晚上苏婆是真的死了,后面她的分身在殡仪馆被冻了七日,她回魂后带走了苏溪,之后出现的都是她的分身。 吴兵说了这话后,我有些忐忑地看向了苏溪,也不知她会不会因此把苏婆的死归责到我身上。 苏溪并没有纠结于这件事,而是看着吴兵问:“婆婆做什么失败了?” “她当年经历的,你都会经历,希望你们可以成功。”吴兵看着苏溪说道。 “她没成功的,我定要帮她实现。”苏溪坚定地说。 我却是注意到,吴兵说的是“你们”,我马上就问:“我与苏溪要一起面对什么吗?” “还是等你们从隐玉村回来再说吧。” 看来刘劲把地图的事也给他说了,听他的口气,像是知道隐玉村在哪里,我急忙问了一句,他回答说:“那是苏溪的祖籍地。” 苏溪听到这个回答,皱起了眉头。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是自己的祖籍地,她心中肯定也很好奇的。 我还想再问,吴兵却摇了摇头说:“五日后我会告诉你们此行需要注意的所有事情,现在,还是先把卿离的后事办了吧。” “婆婆她……”说到这事,苏溪有些犹豫。 “孩子,泥台已破,卿离的肉身没办法再保存在这里了,正好这次你们要回苏家老宅,就把她的骨灰也带回去吧。落叶归根,阿弥托佛。” 说完这话,吴兵又看了一眼苏婆,就与我们告别离去了。刘劲征询了苏溪的意见后,通知了殡仪馆。 我们三人一起把苏婆送到了殡仪馆,本来当天是烧不了的,刘劲给杜馆长打了个电话,杜馆长没有出面,却马上安排了此事。 当工人拿着装有苏婆骨灰的骨灰盒出来时,苏溪神色黯然地接了过来,轻轻抚摸着盒子。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对她说道。,:.. 第164章新室友 ±μμμμμ回去的时候,刘劲有些疑惑地说,苏婆为何什么事都没有告诉苏溪。 “她想让苏溪做一个普通人。”我回答说。 “既是如此,一早就应当把苏溪带到其他的城市去。远离这些东西才对。” “苏婆既是修行之人,自然也不敢过于违背天意,她肯定是作了两个打算,前期试图阻止一下。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她也没办法,只有让苏溪去经历这些。”我揣度着苏婆的心思说。 刘劲听了,若有所思,没有再问。 说到过几天去隐玉村的事,刘劲说他很好奇,想跟着我们一块去,我问他不用上班么。他说他们有公休假,到时候他请假就行了。 “也不知这次去有没有什么危险,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陪我们犯险。”我认真地说。 “切,正因为有危险,我才得陪着啊,你们俩个大学生,没有一点处世经验,出去了哪让人放心。” “万一有鬼怪呢?”我又问。 “有个正气十足的警察跟着,鬼怪好歹也会忌惮几分吧。” “上次不知是哪个警察差点被人把魂都勾走了。”我故意提起了上次在殡仪馆的事。 刘劲听了这话。白了我两眼,随后又说:“反正我得跟着去。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要照看米嘉,拐子哥也是不错的人选,他比我们懂得多,并且此行的主要目的也是让苏溪完成蜕变,进而帮米嘉脱离迷魂蛊的束缚。” “唉,要是吴兵大师能陪我们一起去就好了。”我叹息着说。 “估计不会,他早就说了,这些事情要你们亲自去经历,他不会插手的。不过他让你们五天后再过去,我估计他会准备一些东西拿给你们。” 这事讲完,刘劲突然就问苏溪是什么时候跟着苏婆到这里来的,苏溪说反正她记事起就是在城里,并且从来没听苏婆提到过隐玉村。 既然讲到了这里。为了多了解一些苏家的背景,我也就顺带问了苏溪父母的事,她摇着头说她是被苏婆抚养成人的,她问过苏婆好多次有关她爸妈的事,苏婆都只说他们去世了,等苏溪长大一些,苏婆才给她拿了一张她父母的照片,她就一直带在身上,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知道了苏婆的事,我就对苏溪父母的死格外好奇,甚至想他们或许并不是意外死亡,说不定也与这些发生的事情有关。 我突然想起吴兵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如果他插手进来改变了事情走向的话,一切还会再重来。联想到苏家的事情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吴兵说四十多年前苏婆失败了一次,难道是十多年前苏溪妈妈也失败了一次并因此而死了吗? 回去时已经有些晚了,刘劲也就没回所里的宿舍,随我们一起回了苏家。 进了房间,我们先到苏婆的子,把那水泥台收拾了一下,再把床搬了回去。现在房间失去了苏婆的庇佑,临走前我特意叮嘱苏溪晚上把小白放出来,如果有什么事要及时叫我们,她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这天晚上,外面吹着很大的风,我们的窗户是关着的,风吹在玻璃窗上还是“呼呼”作响,好几次我都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在碰着窗户,走到窗边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到了半夜一两点时,我听到苏溪房间里传来小白轻声的叫唤,我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些,小白灵性强,它相当于一个报警器,只要它比较平静,就不会有事。 一夜倒也真的相安无事。 第二天上午,苏溪要去上课,我们三人就一起去了学校。这时我才想起,吴兵大师给了五天时间,苏溪也正好能考了试再走,不用担心挂科的问题。 进了学校,刘劲去所里,苏溪上课,我一时无事,就准备回寝室去看看志远。让我意外的是,我打开寝室门后,发现志远并不在里面,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很安静,他告诉他在图馆,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我在寝室玩起了电脑,一直玩到快中午时,我估摸着苏溪要下课了,就关了电脑准备下楼去。 当我从楼上走下来时,看到我自己的寝室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背上有一个背包,正拿着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女的身影有些熟悉。 我有些疑惑,直接走到了那两人身后,这时我才认出来,那女的是我们辅导员林慧。 “林老师。”我喊了一声。 “周冰,我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林慧听见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个男的已经打开了寝室门,也转过了身来。 这男的看着比我大了好几岁,听见林慧的话时,我就已经猜到,他应该就是我们寝室那个从未露面的室友。 “他叫南磊,说起来算你们学长了,不过中途出了些事,大三念完后,休学了四年,现在刚刚回学校,希望你们能相处愉快。”林慧对我介绍着说。 听着这话,我很是吃惊,竟然休学了整整四年,还真够久的,四年前我才刚刚高中毕业呢。 “你好,磊哥,我叫周冰。”心里虽是诧异,面上我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不用客气,叫我石头就好。”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石头?”我有些疑惑。 “哈哈,我本来就是一颗石头。”说完这话,他就先走进了寝室,林慧也跟了进去。 我愣在原地,想着这人真有,说自己是什么不好,偏偏说自己是颗石头,石头冰冷又坚硬,有什么好的。 这时我想起他的名字,“磊”,石头还真不少,我心里说着:“你不应该叫石头,应该叫三石,听着更霸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南磊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与我之前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想着,我已经走进了寝室。 林慧指着他的床位介绍说这是学院领导打招呼特意留的,南磊点头说了句“谢谢”。 随后,林慧对我提起了之前她说过的事,让我和何志远都搬下来与南磊住在一块,把两间寝室整合一下。我想着过几天还要去隐玉村,就说等段时间再说,林慧听了倒也没继续说下去。 林慧并没有给南磊解释寝室里另外两张床位空着的事,奇怪的是南磊竟也没主动问起。布何沟号。 过了一会,林慧交待完事情后就离开了,留下我与南磊两人在里面。 我想着虽然他年龄大,但在寝室里他算是新人,我这个“老人”还是要热情一些,于是就主动与他说话,问他之前出了什么事,怎么休学这么长时间。当然,问这些问题,一方面也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我女朋友去世了,我实在没有心思再学习,就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他淡淡地回答着我。 这话一出,我震惊的同时,也算是能够理解了。看来他一定很爱他女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做如此的决定。 “那你这几年都呆在家里吗?”我又问。 “没有,我在青城山上。” “啊——”我一时无语。 青城山是道教名山,他在上面呆了四年,肯定不是看了四年风景,一定是跟着道士在修行,可我看他的模样也不像道士啊。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女朋友离开后,我很难受,根本没办法做其他的事情,刚好我认识山上的一个道长,思虑再三,我决定上山去修习心性。我答应我爸妈,等我可以淡然面对女朋友的逝去一事时,我自然会回来完成学业。” “所以,现在你已经看开了吗?”我看着他那平静的面庞问着。 “轮回有道,只要天地不灭,总有相见之日。每当夜幕降临,我看着夜空最亮的那颗星,就像在看着她一样。”说到这,尽管现在是白天,没有夜空,也没有星星,他还是抬头往窗外看了看。 听了他这一番话,我就知道,他的确不是道士,就算是道士,那也是个凡心未泯的道士,因为他心中明显还记挂着逝去的女朋友,只是情感的表达没有当初那么热烈而已,他的红尘俗念还没有斩断。 “佛说慈悲为怀,若是心中没有了爱,如何能挽救苍生?不问世事,就算修行百年也不见得能得道飞升。” 南磊的话吓了我一跳,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一般。我不由得看向他,他说这话时,是看向窗外的。我松了口气,心想这应该只是他有感而发,与我无关。 我本来还想问南磊的女朋友是出了什么事,想着我俩才第一天认识,并且这可能会触及到他的悲伤,就忍了下来,准备过段时间再说。 这时南磊问我:“你平时有看佛道两家的典籍吗?” “惭愧惭愧,我就翻了几页ザ金刚经シ。” “等你搬回寝室后,我有空教你几个修习心性的方法。”他微笑着说。 第165章苏溪的梦 “好,先谢谢了。对了,我们班的何志远对佛学很有兴趣,你俩一定很谈得来。” “是吗。这样看来,我还真希望你们能尽快搬回来住。” “我现在多数时间住在校外的,何志远就在楼上寝室,不过他这会去图书馆了。要不我给他打电话说说,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认识一下。”我想着大家都是同学,尽快熟悉一下也好。 南磊同意了我的提议,我俩又互留了电话号码。 这时苏溪打来电话,说她已经下课了,问我在哪里。我让她等一会,然后给何志远打了过去。他那边还是很安静,我以为他还在图书馆,说了吃饭的事。让我意外的是,他说他有点事在校外。要下午才会回来,还说他回来后直接到寝室里找南磊就好了。 南磊听了此事,笑着说今天就算了,以后机会多的是。我一想也是,就不纠结了。 这天晚上,刘劲要值班,就没有过来。我陪苏溪在客厅里看书看到十一点,我俩就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我刚睡着一会,就听到玻璃窗在响,我以为又像昨晚一样是风在吹,也就没在意。那声音响了几下就停了,我继续睡。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哭声,这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下床,披着衣服就往苏溪那边走去。 打开房门,苏溪的哭声更明显了,弄得我心里很是忐忑,快步走到了她房前。 “怎么了?”我轻轻敲门问道。 敲门过后,苏溪的声音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她打开了房门,我看到她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 “做梦了吗?”我以为她是梦到了苏婆,一时伤心。 “学长,我梦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什么!”听到这话,我睡意全无,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喵~”这时小白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我看着它没什么异样,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那女人怎么了?”我接着问苏溪。 “她就站在我面前,不停地对我说,安安她们都是被我害的,说得我好难过。”说着,苏溪又哽咽了起来。 “你能看清她的模样吗?”我又问。 “能,脸色苍白,嘴唇红红的,像是有血在上面,她长得的确有点像米嘉姐姐。” 听了苏溪的描述我就知道,还真是林雨这女鬼进入了苏溪的梦境。也难怪小白没有察觉,上次在殡仪馆里,一旦林雨的身影消失,小白就找不到她,直到她的身影再出现,小白才会叫着扑过去。现在她直接进入到苏溪的梦里,小白就更难以发现了。 “她只是给你说那些话么,有没有做其他的?”我又问。 苏溪听了,缓缓摇着头说:“没有,她就一直站在我面前重复着那句话。刚开始看见她我还有些害怕,可听了她的话,我越来越难过,最后就从梦里哭醒了过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林雨过来肯定是受背后养鬼人的驱使,这人通过林雨把那些话传递给苏溪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只是想让苏溪难过? “红衣厉鬼是邪物,她肯定没安好心。顾安安她们几人明明就是被那女鬼害死的,你别被她迷惑了。”我劝着她说。布圣介亡。 苏溪听了,嘴上“嗯”了一声,脸色却还是有些差。我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早点睡,同时低头对小白说:“你可要站好岗哟,发现有脏东西就把它驱走啊。” 小白似乎觉得我在责怪它,喵呜叫了两声,表达着委屈之意。 那红衣女鬼防不胜防,我担心她去而复返,干脆把刘劲在我房间里打地铺的东西搬到了客厅,直接睡在了苏溪房间外,这样有个什么动静我也更容易听到。 我并没有信心对付红衣女鬼,但我既然说了要保护苏溪,无论面对什么,我都要挡在她前面。再一个,虽然被养成厉鬼的林雨所做的事情都围绕着苏溪而来,但我笃定背后的养鬼人并不是想要苏溪的性命,否则的话,苏溪在寝室的时候,一没苏婆遗体庇佑,二来小白又在米嘉那里,她完全有机会下手。 躺下后,我拿出手机,点开了镜子的qq,聊天框的最底端仍然是我的那句“不准伤害苏溪”,我继续发了一条:我知道林雨是你养出来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发了后,我也没指望他能回我,看了一会就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闭眼睡了。 第二天,到了学校后,苏溪上课,刘劲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拐子今天休假在家里,他约我一起去拐子家看看米嘉。我想起前天他就说从文殊院回来后就去的,哪知后来因为苏婆的事耽搁了。 “行啊,不过看米嘉与拐子在不在家里有什么关系?拐子哥在的话,你去了也没办法看铜棺。”我回了他一句。 “哈哈,我想了一下,有拐子哥在家里,我们去了也自在一些。” “你单独面对米嘉会不自在?难道,你小子想当拐子哥的女婿?”我想起上次他逗我的事,马上抓住机会还击了他一次。 “怎么可能!”刘劲马上大声说着。 “哈哈,开个玩笑,你别激动,越激动越说明你做贼心虚。”我笑了笑。 “不说了,我去买点水果,等会家属区门口见。”说完,刘劲就挂了电话。 我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刘劲该不会真的喜欢米嘉吧?刘劲倒是个好人,我相信他会对米嘉很好,只不过,米嘉那么讨厌警察,也不知他有没有机会。 说到这事,我心里有些发涩。 认识米嘉以来,她就对我很是关照,即便是最初的几次接触,她关不知道我与拐子的关系,同样是如此。最初,我默默享受着她的关心,因为她太完美,我没敢有非份之想,可一路接触下来,我不是傻子,有时她无意流露出来的情感我也能感受到。 特别是上次她突然问我是不是喜欢苏溪,事后联想到她醒来后笑容里总是出现的苦涩,我更是有些确信自己之前的猜测,那就是,米嘉好像是喜欢我的,她见着我与苏溪在一起,心里自然有些酸楚。 我自己呢,我承认,如果没有苏溪,我肯定为因为米嘉的青睐而欣喜,会觉得自己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并且,在公司的那段时间,我俩接触的时间多,我还真有了些想法,以致于,五行凶阵里,最后面对她的“金魂”,我直接放弃了对抗,当我醒来并得知她昏迷后,我也会心疼。 直到苏溪回来后,她们寝室接连发生一些事情,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这期间我也没功夫考虑这些事,现在因为刚才与刘劲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这茬,心中难免有些纠结。 苏溪是我决定要保护一辈子的人,米嘉却也时刻牵动着我的心,我同样不忍让她难过。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最后我只有告诉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万一苏溪以后不需要我保护呢,米嘉那边说不定也是我自作多情呢,我现在纠结岂不是庸人自扰。 在家属区门口与刘劲会合后,我俩一起往楼上走去,我趁机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听后皱眉说:“红衣女鬼很明显是针对苏溪而来,却又不要她性命,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是啊,摸不清对方的目的最是被动了。”我附和着说。 “这个镜子在殡仪馆隐藏得那么深,我觉得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还是得想办法把他揪出来。” “我前两天去殡仪馆不就是打探他么,结果差点被林雨给弄死了,唉,也怪我现在啥都不会,连个女鬼都对付不了。”我很是懊恼。 “我觉得这次的隐玉村一行不仅会让苏溪蜕变,说不定也能让你成长起来,到时候再回来收拾林雨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愿如此吧,只希望此行不要太过凶险才是,我不想再有人出事了。” “放心吧,你俩有特殊身份,死不了的。”刘劲笑着说。 “世事难料啊。”我叹息道。 “为什么这么说?” 刘劲问了这话,我便把对苏溪父母当年或许也经历了这些事的猜测说了出来。 “啥东西,敢情这还是一个无限循环啊?一代人接着一代人……”刘劲表示有些无语。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希望不是这样,要不也太可怕了。”我摇头说道。 到了拐子家,是米嘉给我们开的门,见着是我们,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把我们迎进了屋。 进屋后,刘劲左右看了看,就说拐子今天休假怎么没在家,米嘉回答说:“我爸说他出去办点事,下午才回来呢。” 之后我们三人就坐在客厅闲聊,我本想告诉米嘉,我们正在想办法让她摆脱那迷魂蛊的束缚,可她并不知道我把这事告诉了刘劲,我担心她误会,只好没提这事。,:.. 第166章准备 从米嘉家里出来,刘劲回所里接着上班,我又回了一趟寝室,结果何志远这家伙仍然没在。 我又去了楼下寝室。因为我这有钥匙,也就没敲门,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进去后却发现房间里很暗。寝室到阳台的门是关着的,窗帘也是拉着的。我有些诧异,现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南磊难道还没起床么。 我往他床上望去,就见着他盘腿坐在床上,两手置于膝盖处,是个标准的打坐姿势。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苦笑,得,何志远要真搬下来的话,他们二人每天就可以一起打坐了。 苏溪还要一会才下课。我就走了进去,拿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兴许是我拉椅子的声音惊动了南磊,他睁开眼睛说:“你回来了。” “恩,石头哥,没打扰到你练功吧。” “没事。”说着,南磊下了床,然后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又打开了阳台门。 这时我就疑惑地问他:“石头哥,志远打坐时都会把门窗打开,让空气流通,为何你打坐却是与他相反呢,连窗帘都拉上了。” “可能是方法不一样吧。”他一句话就回答了我。却没有具体解释为何不一样。 南磊告诉我,昨晚何志远回来后,到寝室找了他,他们二人比较谈得来,志远还说过几天就搬下来。布圣状血。 “他也要过几天?”我疑惑地问。 “恩。” 这时我就有些奇怪了,我是想着反正现在搬了也没法过来住,等两天还要去隐玉村,志远又是为何呢,他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连搬寝室的时间都没有。 想着,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那边仍然很安静,我问他是不是又在图书馆,这次他说不是,我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想了一下,这才说他找了份工作。我一听就来了兴趣,问他是什么工作,他说现在只是试用几天,等定下了再告诉我。 挂了电话,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潜心于钻研佛学,我还真以为他会去当和尚呢,没想到悄悄找了份工作。 因为知道志远在忙,后来两天我也没再联系他。那几天晚上,我都睡在苏家的客厅,苏溪倒也没再梦见林雨。 直到第五天下午,志远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我们寝室三人一起吃个饭,我当然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加苏溪共四人。我问志远工作怎么样了,他笑了笑说他与公司互相没看上眼,就这么算了。 “啊,我以为你突然约吃饭,是因为工作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呢。”我有些吃惊地说。 “没事,没有缘份,强求不得。”他淡然地说,颇为看得开。 席间,南磊与志远二人聊着佛道渊源,很有话题,就连苏溪都能插几句,剩下我一人在旁边发憨。 后来,志远突然问我最近要不要去文殊院,我心里奇怪,问他怎么了,他就说:“上次你不是说要介绍吴兵大师给我认识么,我最近有几处经文参悟不透,想请教一下他。” “你不是说这种事要看缘份的么?”我疑惑地问。 “我只是说当师徒要看缘份啊,请教问题不用讲究这个。” 我对他的回答颇为无语,不过反正第二天就是吴兵让我们去找他的日子,我就让志远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去文殊院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人就出发往文殊院而去,路上,刘劲告诉我他已经请到假了。到了文殊院,我们直接去到了后院,敲门进入了吴兵的禅房。 进去后,我先向吴兵介绍了志远,吴兵看了看他,就让我们三人先出去,我有些诧异,心想志远是讨教佛学方面的问题,为何不能让我们听见呢。不过大师发了话,我也不好违背,我们三人就出了禅房。 出来后,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说话声,却是听不清内容。十多分钟后,房门打开,志远让我们进去。 重新站在吴兵面前时,我以为这次他会让志远先出去,因为我们要说的是隐玉村的事,而志远并不知道这件事,哪知等我们站定后,吴兵直接就开始讲了。 “隐玉村在b县的栖鸾山上,栖鸾山很好找,你们到了b县随便问一下便知,从县城坐车过去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到镇上,再步行两个小时到达山脚下,那片山很高,树木很密,你们需要在天黑前到达山腰。山腰有一片原始树林,树林里白天弥漫着烟雾,子时过后迷雾才会散去,你们子时后进入树林,再按阴阳五行的方位行走,就能穿过树林到达隐玉村了。” “什么阴阳五行方位?大师,你直接告诉我们左还是右,在哪里拐弯吧。”刘劲接着话说道。 “不是左右那么简单,林子里布了一个阵法,如果不按着走,会迷路的,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等到天亮了,雾气升起,就更难出去了。”吴兵摇头说道。 “大师,你告诉我吧,我记下来。”虽然我也不懂五行,但我相信只要吴兵讲仔细一些,我还是能记住的。 “方法我已经告诉志远了,他会带你们走出去的。”吴兵淡然地说。 听了这话,我们三人却是不淡定了,他的意思是志远会与我们一起去,还把走出林子的方法教给了志远,这太突然了。 我惊讶地看向志远,此时他的神色很镇定,他见到我在看他,扭头过来,笑着看着我说:“怎么,不欢迎我加入你们的队伍啊?” “欢,欢迎,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脸的茫然。 “没什么,刚才与志远交谈了一阵,我发现虽然他接触佛学的时间不长,却对佛学很有研究,不比我院里一些出家五六年的僧人差。你们此行会遇到不少的麻烦,有这样一个懂行的人跟着,我也放心许多,正好志远与你们熟悉,就自作主张让他随你们一起去了。”吴兵回答了我的问题。 “志远,你能帮助我们,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这次过去,不仅是麻烦,说不定会有危险,我实在不想……”我还是决定给志远把事情讲明,让他考虑清楚。 志远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周冰,你我同学一场也算是有缘份,我听了大师所说,很愿意与你们同行,你不用太有压力,就当是我跟着你们去一个老村子旅游就是了。”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东西,希望你们能好好利用。”说着,吴兵拿出了一个布袋子。 “大师,这里面又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是一些法器,之前我还担心法器到了你们手上会威力大减,现在有了志远,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吴兵把袋子递给了志远。 志远拿了袋子后,吴兵指了指旁边一张桌子的抽屉,让刘劲去打开它,刘劲依言上前打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只听得吴兵说:“这是一把警用手枪,子弹二十发,刘劲,你是警察,有开枪资格,枪就交由你保管,等你们回来后,你再还我便是。” 我听了这话,很是震惊,吴兵竟然连手枪都能搞到。 “大师,你这枪……”刘劲显然有了些犹豫。 “放心,这枪是从你们内部借来的,用完了得还。你切记,在栖鸾山以外,不得用枪,进了栖鸾山,一旦有危险,你即可自行判断是否开枪,其他的因素无需考虑。”吴兵消除了刘劲的顾虑。 看来果然如刘劲所说,吴兵作为本地最有威望的僧人,指不定有不少达官贵人找上门来求他测运势、窥天机,他因此与一些大领导有了私交,借把枪也就不算难事了。 见着刘劲收起了枪后,吴兵又对我说:“上次我让你不要随意使用血眼,现在我同样让你记住这句话,但是,到了迫不得已的紧要关头,你就用吧。” 吴兵对我说这话时,脸上有一丝忧色,这让我心里一沉,看来他是很不情愿我用血眼的。我心里有些疑惑,上次他说用血眼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我用了两次,也没见自己身体有多大的损害啊。 不过我却没在这时问出心中的疑惑,而是看着他问:“大师,我们四个人,志远有法器,刘劲有手枪,我有血眼,你可有给苏溪准备什么呢?” 吴兵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她什么都不用带,只需要你们的保护。” “那我们此去隐玉村,到底要做些什么?”我又问。 “地图上标有两处地方,一处是苏家老宅,一处是祠堂,你们需要去这两处地方找到一个机关,把机关开启却可。” 吴兵的回答让我隐隐有些兴奋,这听着就像是探险一样,我迫不及待地问:“开启机关后会发生什么?”,:.. 第167章宿命 “其实最关键的在于找机关的过程,真正找到了机关,事情反而就简单了,只需把钥匙放进去即可。” “钥匙在哪里?”我马上问。 “卿离早就给你们了。” 听了吴兵这话。我马上就想到了红布包,因为苏婆留给我们的东西只有红布包与地图两样。我拿出红布包,问吴兵是不是这个。 他回答我说:“是。” “我也有这个啊。”一旁的苏溪有些惊奇地说道。 我接着说:“对啊,我俩一人一个,钥匙到底在哪个里面?” “你们现在不要打开。等机关出现后,你再拆开布包,自然就会明白了。” 听吴兵说到这里,我想起他上次说过苏婆四十多年前失败了一次事情,当时苏溪问他是什么事,他只说苏婆经历过的,我与苏溪会一起经历,还说具体等我们从隐玉村回来再说。 如此说来,他是断定我们能平安回来的。我不禁猜测,难道当年苏婆也回过隐玉村寻找那个机关并且成功了?吴兵对此事如此清晰,莫不是他与苏婆一起回去的? 如果现在的苏溪做的是当年苏婆做过的事,那现在的我是不是与当年的吴兵相对应呢?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我马上就问:“大师,你的身份是不是也很特殊?” 吴兵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明显是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问:“什么身份?” “我不会是你的继任者吧?”我迟疑地问。 “别乱猜,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其实问出那句话后,我就觉得应该不是,之前吴兵说苏家每一代都需要有一个女人姓苏,这是传承。当时我就猜测,苏家的这种身份是代代相传,而我的这种身份是通过转世获得,既是转世,上一世肯定是死了的,我只能是王泽的转世,吴兵活得好好的。这事应该与他无关。 那么,当年他应该是作为朋友陪着苏婆去的,也就是充当着刘劲或是志远的角色,至于当年与我对应着的那人,应该是死了,他死后转世成了王泽,王泽死后转世成了我,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 “那你们当年都有哪些人去了隐玉村呢?”我又问。 “一代又一代,虽然有着同样的目的。中间的过程却并不是完全的重复,所以没有可比性。我们能顺利从隐玉村回来,你们不见得就可以,所以别掉以轻心。”吴兵叮嘱我说。 他的这话总算是承认了他当年的确是与苏婆一起回去过的,而他的话同样也让我有的心紧了起来,每一代人并不是完全的重复,至少苏婆一直活了很久,而她的女儿却早就去世了,王泽当年应该还没有开始做这件事就死了,而我现在已经在镜子的谋划下完成了“三祭”。 所以。他说得没错,他们能平安地回来,不代表我们就能。并且,说不定当年那个“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死掉的。 既是如此,为了苏溪,为了刘劲与志远,为了我自己,我都要尽可能多地问出一些信息。 “你们去过,肯定知道那机关在哪里,直接告诉我们不就行了吗?” “每次机关出现的地方不一样,但不会超出苏家老宅和祠堂的范围,所以你们只需找到这两处地方,就一定能找到机关。” “大师,那个村子真是我祖先住的地方吗?”这时苏溪插了一句,她听到“苏家老宅”几个字,一定还是很有亲切感的。 “村子的历史有很多年了吧。”吴兵看着苏溪说道。 “意思是这样的重复也进行了很多年了?”我很是惊奇。 “成功了自然就不必再继续了,一直等到新的事件发生。” “什么事件?”这次是刘劲问的。 “我也不知道,没人见过。” “既然没人见过,说不定那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们完全没必要去做这些啊。”我更加疑惑了。 “世代相传,也有人怀疑过,却逃不过宿命,最终都会因为某个原因而走这一遭。”吴兵缓缓摇着头。布住讨圾。 他的这话让我想起最初他之前一直不愿意插手这事,就连给我们一张平安符都要假扮一个身份,也让我想起了苏婆试图阻止这一切发生,最后不仅没有成功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看来还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无论怎么逃怎么避,都离不开那条人生轨迹。 “那我们成功了会如何?” “成功了,你们二人此生才不会有遗憾。”吴兵盯着我与苏溪。 “什么遗憾?”这话是苏溪问的。 “这就是天机了,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吴兵:“大师,当年你们出发前,一定也有一个‘先知’提前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他也是像你一样说一些藏一些吗?” “是。” “我算是懂了,这就像是上天给你出了一张考卷,只能告诉你一些题面上的事,却不能给你透露丁点答案,否则就算是作弊,作弊会取消考试资格,到时候一个天雷打到你俩身上,就只有等下一世再来了。”刘劲作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 志远听了刘劲的比喻,不由赞叹道:“我觉得你的慧根也很足啊,要不要考虑进入佛门?” “算了,当不来和尚,我就当个小警察也挺好。”刘劲连忙摆了摆手。 “行了,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你们这就出发吧,进入栖鸾山后,务必小心。”吴兵作了最后的叮嘱。 “栖鸾山里到底有什么?”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吴兵听了,头微微上抬,看着前方,像是在回忆着往事,我很期待他能讲出我们即将面对的凶险是什么,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那里是苏家的祖地,既是如此,应当庇佑苏溪才是,怎么还会有凶险呢。”刘劲喃喃地说着。 “快走吧,趁着时间还早。”吴兵再次催促着我们。 看来他是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们四人向他告辞后就出了文殊院,打车直奔长途汽车站。 在出租车上,刘劲突然说:“b县不就是苏亮来学校之前呆的地方么,难道他真是苏家的人?” 他一说我才想起还真是这么回事,苏亮之前在b县开了个诊所,他应该就是b县的人,现在隐玉村也在b县,这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不过,苏亮走之前,我问过他这件事,他说他本来是姓蔡的,到学校这边才改的名,那种情况下,他也没有骗我的必要啊。 “也是,凭他对蔡涵的关心,他姓蔡更合理一些,他改名应该也是为了在后来的计划中让我们不会轻易怀疑他与蔡涵有关系,那他与苏家到底有没有关联呢?”听了我的话,刘劲也有些搞不明白了。 最后我只得说:“不管有没有关联,现在他离开了,也算和这些事撇开了,我们也不用纠结这个问题,当下还是调整好状态准备进入隐玉村的事吧。等会要走那么久的山路,上车后我们都休息一会。” 去b县需要坐两个多小时车,b县到镇上又是三个小时,这一路我都是睡了醒,醒了睡,不过因为坐得太久,有些腰酸背痛的。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镇上,我赶紧跳下车去活动了一会,也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一些。 下车后,我看到就我与苏溪的状态要差一些,刘劲与何志远跟没事人似的,下车就开始打量起此处的镇子。他俩一个是警察,平时经常锻炼身体,一个是“半路”和尚,每天打坐修习,关键时刻果然就看出了与常人的差距。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时间紧迫,我们没功夫歇息太久。我也打量着镇子,这里算是离县城比较远的地方了,刚才在车上我也看到,一路都是弯弯道道,路面也比较窄,这就导致镇子看着比较破旧,不像一些城边的镇子那样繁华。好在食物、手套、手电筒、绳索这些东西我们在县城已经采购妥当了,要不然我还真担心在这镇上买不全。 “大爷!”这时,刘劲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看过去,只见他已经迎面走到了一个老大爷跟前,麻利地掏出烟盒给大爷递了一支并点燃,然后就问:“请问一下,栖鸾山怎么走啊?” “年轻人,你们是外地人吧,去那山上做什么?”大爷咂了一口烟后问着。 “啊,我们是几个探险爱好者,去山上露营。” “那山上都是树林,成天雾蒙蒙的,去了容易迷路,我们本地人都不去的。”大爷好心地劝说着。 “没事大爷,我们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来。” “行吧,你看着,那边最高的那座就是栖鸾山,你们沿着这条路走过去,走到前面有个叉路口,右拐进入一条小路,一直走到头就到了栖鸾山脚下。不过那条路走的人少,后半段都被路两旁的杂草树木遮住了,你们莫要走错了。”大爷很是热心。 刘劲向大爷道谢后走了回来,我们就往栖鸾山出发了。,:.. 第168章小显身手 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时间紧迫,我们的步伐迈得比较快,加之我与苏溪都有些疲乏。也就没心思说话,一路上都是刘劲在找着话题与志远聊着,志远的注意力主要在路的前方,时而会答他几句。 这样大概走了半小时,便走到了大爷说的那个岔路口。我们又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向右拐进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相较于之前的大路窄了不少,坑坑洼洼的也比较多,我们前进的速度只得慢了下来。不过前面一段路离着镇子比较近,平时应该还是有人走的,还没什么杂草树枝。 进入小路,就没办法并排而行了,我们四个人,刘劲是警察出身,身手比较敏捷,自告奋勇走在前面,随后是苏溪,再后面是我。志远要求走在最后。 这样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途中我们还看到路两边有几户人家,都是那种农村里最早流行的土坯房。 到这个时候,小路已经不是那么好走了,两边不时有伸出的树枝拦着,刘劲折了一根比较直的树枝,一路挥舞着为我们开路,倒也有些效果。 走着走着,路两旁的杂草已有半人高,灌木的枝枝蔓蔓交错缠绕,还真是让前方的路有些看不清了。此时刘劲已经扔掉了树枝。手中拿着锋利的警用匕首,顺着之前那条小路的方向,一路披荆斩棘,硬生生开辟了一条路来。 走了一阵,志远让大家歇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能量,这时,我才看到刘劲脸上都被树枝划了两道伤口。 “等会我走前面吧。”我对他说着。 “算了吧,你平时没用过这匕首。你在前面开路,效率肯定很低的,影响我们赶路。”刘劲说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 苏溪看着前面的灌木丛,有些担忧地问:“你们说大爷会不会给我们指错路了?” “不会的,我想隐玉村应该是比较神秘的存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这条路越不好走,就越是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何志远从容地答道。布坑阵巴。 我也比较认同志远的看法,并且栖鸾山很高,我们能看到它的山峰,一路盯着走去是不会错的。 这时我看到苏溪的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有些粗重。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体力方面肯定不能与我们几个大男人相提并论,我借过刘劲的的匕首,从旁边的大树上砍下了一根树枝,削去了两旁的小枝桠,然后递给她,让她当拐杖用,这样也能稍微省点力气。 苏溪接过树枝,朝我感激地笑了笑。 歇息了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出发,又经过了一路的穿梭,终于来到了栖鸾山的山脚下。 走出了小路,视线顿时就开阔了不少,我们站在山脚下的空地上,仰望着面前的栖鸾山,它树木茂盛,层峦叠翠,山腰上云雾缭绕,颇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我们几人一时都看得有些入神。 “走吧,时间不多了。”还是志远提醒了我们。 的确,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天黑后再爬山就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到达山腰,在山腰处等到子时,待云雾散去后方可进入树林往隐玉村而去。 听了志远的话,我们没再迟疑,忍着疲惫往山上走去。 我们沿着山脚走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条路虽然比较陡,倒是比之前长满了灌木杂草的路好走了不少,我们中途也没再歇息,一口气爬到了栖鸾山的半山腰。 站于山腰,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上山的路也在这里中断了。 这林子果然弥漫着烟雾,刚才我们在山脚看到的烟雾就是从这里升腾出去的。我抬头往前看去,在这片林子的斜上方才是栖鸾山的顶峰,看来,想要登顶栖鸾山,就必须从林子里经过。 吴兵说林子里有五行阵法,一般人走不出去,也不知之前有没有人被困死在了这片林子里。带着这个想法,我再看去,就觉得林子带着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雾气没散,子时未到,我们就找了一块空地歇息起来,刘劲在附近找了些树枝,升起了一堆火。燃起火后,志远说他打会坐,让我们不用管他。我们剩下三人就围在火边,又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降临,四周的空气也有了凉意,我往林子那边看去,林子里一片黑暗,只有树叶在微风的带动下沙沙作响,更显出了林子的幽深与神秘。 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 “苏婆还真是神了,早就把钥匙给了你们,还叮嘱你们带在身上,看来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刘劲开启了话题。 “大师都说了是宿命,也许早在苏婆他们当年失败后,就已经预知了如今的情况。”我回着他说。 刘劲听后想了一下,马上又说:“不对,苏婆他们后面应该还有一代,就是苏溪妈妈,只是苏溪妈妈不在了……” 听着这话时,我赶紧瞪了一眼刘劲,他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问题,马上闭住了嘴。 “真希望这次我们能顺利一些,已经离开了太多的人……”苏溪并没有介意刘劲刚才的失言,反而是想起了之前出事的顾安安他们。 “没事的,大师虽说此行有凶险,但他在你家里也提到过,等我们从隐玉村回去,他还会告诉我们一些事。既是如此,我相信他应该已经算到我们能逢凶化吉平安返回的。”我安慰着苏溪。 “没错,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我们还有志远呢,看起来,大师可教了他不少啊。”刘劲也在一旁附和道。 这时我看了一眼在旁边打坐的志远,他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神态平静安详,此刻我觉得他不再是平时我看到的那个憨厚老实的志远,更像是一位得道高人。 看到志远的模样,尽管此时寒风阵阵,我内心也是涌起了一股温暖与坦然。 聊了一会,到了晚上九点过,因为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觉得有点困乏,我就让他们都小睡一会,我来守着就好。 “周冰,你也睡吧,我守着。”听了我的话后,志远却出声了。 我看过去,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我有些疑惑地问:“你打坐还可以分神啊?” “没事,打坐的时候,我的感知反而要强一些。”他仍然闭着眼对我说道。 听了志远的话,我想着晚上指不定会遇到些什么,很有必要恢复体力,也就没和他客气,在柴火边找了块干燥的地方躺了下去。 睡了一阵子,我突然听到四周有很多人在大声喊叫,那声音听着很是怪异,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也不为过。我一下惊醒过来,醒来时,碰巧一阵寒风吹来,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我警惕地看了看,志远已经站了起来,面向着那片树林。刘劲与苏溪还没有醒来,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一点。 此时耳边只有寒风的声音,我不禁疑惑,刚才那怪异的声音是哪里来的?难道真是鬼哭不成? 我走到志远身边,与他并排而站,这时却看到前面七八米处有一个人影,背对着我们蹲在地上,我皱眉问:“那人是谁啊?” “不是人。”志远淡淡地说道。 这话让我惊了一下,我倒不是怕那鬼,而是没想到子时刚过我们就撞鬼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志远吩咐完后,就向着那鬼影走去。 我本想随他一起的,想起苏溪与刘劲还在后面,只得作罢。我侧过身子,这样既可以看到苏刘二人,也可以观察志远那边的情况。 志远往那鬼影走时,那鬼影一直没动,因为那里离着火堆有些远了,我始终看不清那人的具体特征,只有一个轮廓。 志远走到了他的背后,随后我见他做了一个动作,他探出头来往前看去。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看看那鬼影蹲在那里做什么,可他的动作却让我想起了在十三舍院子里我蹲在地上翻动地砖时,林雨在我背后这样看我,现在再看志远,我就觉得他的动作怪怪的。 看了一会后,志远收回了头来,并转身向我走来。 走到跟前时,我问他是什么情况。他回答我说:“那人暴尸荒野,想要把自己的骨头埋进去,我去帮帮他。” 说完,志远就走到刘劲身边去,叫醒了刘劲,借过了他的匕首,再走回到鬼影旁边,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一会,然后从鬼影前捡起了几截白色的东西,再把它们都埋进了他挖的那个坑里。 志远做这事时,那鬼影就转过身子看着他,等志远把坑填好后,那鬼影竟慢慢没入了那处泥地。 刘劲走到我跟前,问我志远在那做什么,我问他刚才有没有看到志远旁边有个人影,他摇头说没有,他就见志远在那挖了一阵,然后又把什么东西埋了进去。 “他在埋鬼。”听着刘劲见不到鬼,我就直接告诉了他。 “鬼也可以埋?”来这里都是有心理准备的,这个时候听着我提到“鬼”,刘劲并没有吃惊,反而是疑惑。 我把刚才志远的话重复了一遍,刘劲才恍然在悟。这时,志远已经走了回来,我问他那鬼有没有和他说什么。 “我帮他了了心愿,他劝我们别进林子。”志远回答我说。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厉害了,不仅能见到鬼,还能和鬼交流?”刘劲更是惊奇了。 “经文抄多了,感知更为敏锐,自然能见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心性也更为宽广,可以接收到一些灵物的诉求。”志远回答他说。 志远解释得很简单,我一听就明白了,只是我明白,真正要做到这一层次并不是那么容易,他短短时间内就能有如此修为,并且是在没有师父的情况下,这份佛缘实在是大,也难怪吴兵都对他青睐有加。 “他有没有说林子里有什么危险?”我问了一句。 志远摇了摇头。 我们当然知道林子里有危险,不可能因为一个鬼物的一句话就不进去。既然子时已到,我上前叫醒了苏溪,让大家都准备一下。 准备好后,我再看向林子,虽然那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可萦绕的迷雾的确是散的差不多了。 进林子志远是主角,我就问他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等等,还要做一件事。” 志远说着,从吴兵大师给他的布袋子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我看过去,是一个褐色的小葫芦,小葫芦只有手掌一半大小,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上面似乎还画着图案。 第169章林中鬼事 “这是什么?”我问他。 “牛眼泪,滴入人的眼睛,就能看见鬼怪,你就不用了。你本来就能看到。”说完他挨个走到苏溪和刘劲面前,将葫芦里的液体滴入他们的眼睛里。 在他滴的时候,我不禁叹道:“原来牛眼泪能让人看到鬼的传说是真的啊。” “当然了,不过也不是随便的牛眼泪就行。牛是有灵性的,它临死前知道自己要死了。会悲伤的流出眼泪,抹上这样的牛眼泪,才能看到平时见不到的东西。”志远解释着说。 待他滴好后,刘劲就左右看了看,并问我哪里有鬼,让他先习惯一下。我看着他满脸期待的神色,不禁白了他一眼说:“周围没有了,进了林子够你看的。” “不过,小大师,为什么要让我和苏溪也能看到鬼呢?”刘劲看着志远问。 我帮着回答说:“这样才能及时发现他们,不容易被偷偷使坏啊。” “牛眼泪的时间有限,咱们抓紧吧。”志远收好葫芦后正色说道。 这次,换作志远走最前面,刘劲上次在殡仪馆里着了道。以防万一,没让他走最后,他在苏溪后面,我在最后。 刘劲把匕首交给了我,他自己则把手枪的保险也打开了。志远从布袋里取出了一个木鱼,然后把布袋挂于胸前。 “进去后,我尽量走慢一些,你们一定跟紧我,任何人发现异样都不要惊慌,一旦惊慌,邪物就更容易趁虚而入。不要左顾右盼,特别是周冰,你在最后面,若是走散了,前面的人都不容易发现。遇事直接叫我,等我回头看了。你们才能回头。”志远再次叮嘱了我们。 我们一一听着,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完。我们弄熄了柴火,一人拿着一个手电筒就往树林进军了。为了防止光线太多出现混乱,只有一头一尾的我与志远开着手电,苏溪与刘劲的手电只拿在手里,并没有开启。 一步一步,随着离林子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慢慢紧了起来,四周一片静谧,只听得我们轻微的脚步声,我盯着刘劲的后背,不敢有丝毫松懈。 从刚才那个鬼影出现的地方经过时,刘劲偏头往志远挖的那个坑看了两眼,我连忙提醒他别东看西看,他嘿嘿一笑说知道了。 两三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林子。刚进林子,我就觉得视线暗了一些,我抬头看了看,发现头顶全被高大的树林笼罩着,一丝月光都没有透进来。 志远让我们别左右看,我就透过刘劲的肩膀直接往前看去,现在志远带着我们是向正前方走的,林子里其实没有路,我们是在树木之间的空隙里穿梭。 志远的手电照着他前方,我的手电光也直直地向前,苏溪与刘劲才能看见路。这样一直走了有十来分钟,都还算是正常,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也没见着有什么鬼影,但我没敢放松,我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 这时,志远停了下来,我们三人走到了他旁边。 “怎么了?”苏溪轻声问道。 “五行阵法有两个关键之处,首先看这是什么阵,确定了阵法后,再根据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之法则按方位行走即可破阵。”志远言简意赅地解释着。 “然后呢?”刘劲问。 “大师告诉我,这是一个五行水阵,水阵起于‘木’,止于‘水’,隐玉村就处于最后的‘水’位。现在我们站的是‘木’位,‘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按这个顺序走下去,我们就能走出阵法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木位的?”我很是好奇。 “走出林子再细说。” “恩,那咱们现在去找‘火’位吧。”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停留时间过长。 这次,志远直接在刚才那个方位的基础上往左转身,然后向前直行,我们三人也按刚才的顺序跟了上去。 这次才走了两分钟,就有怪事发生。我的手电筒一直是从刘劲的右侧照向前面的,我也就是从他右侧向前看。 走了一段后,他的右侧出现了一棵大树挡路,我只得把手电筒换到左手,让光线从他左侧照过去,这一换我才看到他的左侧有一个人与他并排而行。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这是一个有些驼背的老头,他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从领子来看竟像是一件中山装,这不由得让我猜测他是一只民国时期的鬼。 “志远。”我轻声喊道。 林子里很安静,我声音一出,他们都站定了,志远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刘劲身旁的老头。 刘劲与苏溪记得志远之前的叮嘱,都没有转身,还不知道这事。 “周冰,啥事啊?”刘劲有些疑惑地问。 “别乱动啊,你旁边有个--朋友。”说这话时,我一直盯着那老头。 哪知我话音刚落,老头就猛地转过了头来,我看到他脸色乌黑,面容消瘦,满脸的皱纹,额头上有个大大的血窟窿,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中山装。 “啥,在哪?”刘劲听了我的话,马上就转身看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鬼,这一看直接退后了两步。 此时志远已经走到了老头身后,只听得一声木鱼声响起,伴随着志远一声厉喝:“阿弥呗玛达列吽!” 木鱼声与志远念的佛号声由近及远,飘散于树林之间,老头的身影也在这声音中淡去了。 “这样就死了?”刘劲有些不相信地说。 “只是暂时赶走了,大师交待了我,林子里的鬼物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们不能被他们耽误了时辰,要早些进入隐玉村才是。”志远回答他说。 “妈的,难怪刚才我觉得左边肩膀有些凉,原来是他贴在上面。”刘劲骂了一句。 “我们赶紧走吧。”苏溪提醒着我们。 “越往林子深处,阴气越重,鬼物越多,我们都要打起精神啊。”志远叮嘱了我们后,这才继续着刚才的方向往前走去。 这次又走了十来分钟,没再出现什么鬼物,我心想一定是刚才志远那句佛号把附近的鬼物都震走了。 走到‘火’位后,志远转身面向右前方,往下一个‘土’位走去。 刚走没多大一会,我就听到林子里多了一些声音,像是有人在周围的树丛中来回穿梭发出来的,我很想扭头看看,想起志远的交待,就一直忍着。 我往前看去,发现他们三人都没有反应。我当下有些疑惑,苏溪与刘劲听不见还说得过去,我觉得志远不可能听不见。 我正要叫他,就听得他说:“周冰,别管那些声音,我们只管赶路。” 他的话让我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听见了,只不过没有理会,他也知道我能听见,所以提醒了我。牛眼泪只能让苏刘二人看到鬼物,却无法让他们听到鬼物发出来的声音。 听了志远的话,我也就心无旁骛,专心向前走。那声音并没有停,到后面竟是越来越大,给人的感觉是穿梭的人越来越多。 木鱼声再次响起,三秒一次,伴随着志远的声音:“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志远的声音浑厚而深远,慢慢压住了那窸窸窣窣的鬼魅声。有了志远的佛音,我也不再担心被鬼物迷了心窍,就偷偷看了看四周。布团呆技。 这一看让我心里一惊,我们左右两边至少有十多个鬼影随着我们一起走动着,他们所过之处引起一阵凉风,带动着树叶发出刚才那声音。 这些鬼影,男女老少皆有,全是一副死灰之脸。慢慢的,他们开始四散开去,跟着我们的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都不剩,志远又持续念了一段经文才停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我们也走到了‘土’位。 待我们三人跟上后,志远继续转向右前方,往‘金’位而去。 走了一阵,志远身后的苏溪突然停了下来,刘劲紧跟着也停了,我见志远似乎还不知道,忙着叫住了他。 志远一听,回过头来看向我们,没发现什么异常,问我怎么了。这时我与刘劲已走到了苏溪身边,我看了看前方也没有什么,就问苏溪出什么事了。 “前面,站着一个女人……”苏溪喃喃地说着。 听了她的话,我心头一紧,再次往前看去,仍然没有。 我疑惑地问:“哪啊?” 苏溪却没有回答,慢慢向前走着,我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很是担心。 “妈妈……” 苏溪这话一出,我们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志远,忙着转过身去,警惕地看向前方,并让苏溪带他过去看看。 因为不知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志远让我与刘劲先留在原地。我看着他俩慢慢向前走去,心里不好的感觉更甚了,我知道苏溪妈妈去世了,可她的鬼魂怎么会在此处呢。 就算她的鬼魂真出现了,为何又只有苏溪一人能瞧见呢?,:.. 第170章出阵 “学长……”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苏溪的声音。 我心里颤了一下,眼睛盯着前面苏溪的身影,没敢回头。 “学长。你在做什么,走啊。”苏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声音出来时,我看到前面苏溪与志远二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了起来,不禁吓了一跳,心想难道前面那两个是鬼影幻化而成的。 我连忙看向刘劲。我与他这么近,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我心中惊骇,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转过了身子,我要弄清楚身后苏溪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转身,我就见着苏溪在我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正回头看着我这边,见到我转了身,她又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走。” 说完,苏溪就往前面走去。我见她的神色正常,身形比之前那个苏溪清晰,已是信了大半,我边跟上她边问:“志远和刘劲到哪去了?” “周冰,你到哪去。快回来!”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但声音时远时近,有些飘忽不定的,我想回头,前面的苏溪又说:“学长,你快过来,我好害怕……” 苏溪的声音总是能牵动我的心,我照着电筒,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喂!” 后面又有声音传来,这次的声音很大,那人像是用上了力气,我听着身子一震,就要停住步子。这时苏溪回过头来,满脸焦急地说:“学长。米嘉姐姐快不行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骇然,根本没心思想米嘉怎么到这里来了,就要向前冲去。 就在这时,志远浑厚的声音在林子里响了起来:“如是我闻。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 这声音响起后,我发现前面的苏溪却慢慢消散开去,我眼中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树林。 “你小子也中招了?”刘劲说着这话,把我拉着转了个身。 转回来后,我满心疑惑,就看到志远盘腿坐于地上,面色祥和,眼睛微闭,嘴唇一张一合。苏溪站在她身边,正满脸忧色地看着我。 志远的声音没有停--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直到念完最后一句,志远缓缓眼开眼睛,然后站了起来。我连忙迎了上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与苏溪二人都入了幻境,被欺骗了。”志远简单回答着。 这时我才看到,志远的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看起来更像个大和尚了。估计佛珠也是大师给他准备的,这些东西都带有灵力,戴上它们诵念经文,威力肯定更大。 “是啊,我啥都没见着,就看到你一个人往前走去,喊你也听不见。小大师又与苏溪在前面,我怕我们全走散了,就没敢去追你,只好叫了小大师过来。”刘劲附和着说,看来之前是他在叫我。 “幻境?那苏溪看到妈妈也是幻觉了?为什么你们二人没有入幻境?”我有些疑惑。 “这片林子中有一股奇异的味道,应该有类似于迷药的植物,你们二人心事重,在这植物的影响下,乱了心神,鬼物再趁虚而入就能影响你们。” 听了志远这话,我仔细闻了闻,空气中还真有股淡淡的香味,这让我想起了米嘉身上的迷魂蛊,说不定那蛊虫就是用这种植物喂养出来的。 “好诡异,我们快走吧,还没进村子就差点走散了,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呢。”刘劲正色说道。 “等等。”志远说了句。布共住巴。 我们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从布袋里拿出了三枝香,点燃后置于双手间,往四个方向拜了一拜,嘴里念叨着:“阴阳两隔,焚香借道,还请各位让个道。” 他说完后,我只觉凉风四起,林子里的树叶也沙沙作响,偏偏我们站的地方感觉不到有风。过了一阵,风声小了,志远把香插到了地上。 “这又是什么讲究?”刘劲四下看了看问道。 “马上就到‘金’位了,金为五行之首,是最易聚煞气与阴气之地,林子里都是些游魂野鬼,一个两个我还能应付,若是跟着我们到了‘金’位,他们聚到了一起,就有些麻烦了。我在这里敬香,香通鬼神,希望他们不要为难我们,加之我刚才念了一阵金刚经,消除了他们的一些戾气,自然就散去了。” 志远说着,看向了地面的香,接着说:“三香齐平,这是平安香,咱们抓紧时间赶路。” 之后的路途果真比较顺利,一直走到了‘金’位,我们没有停留,再次向右前方行进,往最后的‘水’位而去。 按志远的意思,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出林子了。进入林子后,我们先是直走了一段路途,随后转向正左方,之后就是连着三次向右前方。我在脑子里绘出了我们的行走轨迹,除去最开始的一段直线,从‘木’位开始,我们像是画了一个正五边形,五个点就分别是五行之位。 走到最后一段路时,我发现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像是已经穿出了树林,我们都是心中一喜,也顾不得疲倦,就想快点走出去,看看隐玉村的真面貌。 走在最前面的志远却没受影响,仍然保持着之前的速度,走得很稳。他没有回头,却在前面提醒我们:“行百里而半九十,稳住心神!” 志远的话让我冷静了不少,也让我觉得自己的心性还是太浮躁,看来回去后真可以找南磊学习学习修心之法门。 当我们终于走到了水位之时,我们已经站在了树林的边缘,面前是一条羊肠小路,蜿蜒着向前,手电照过去,只见十几米远的路面之上就已是迷雾重重,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形。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我们这出了树林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又出现这么个状况。 “雾气这么浓,要进去吗?”我还是只有向志远求助。 这一路走来,志远的表现在让我震惊的同时,也让我很心中很是踏实,他已经成了我们的依靠,但凡遇着什么事,我都会想着先问问他的意思。 “隐玉村的雾气与林中的雾气相反,子时才会升起,咱们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待天亮后雾气散了再进村。”志远吩咐道。 他这话一出,我很是诧异,隐玉村有雾气一事,大师都没和我们交待,志远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转念一想,应该是他与大师单独在禅房里时交待他的。 刘劲听了,麻利地就近找了些干树枝,又升了一堆火,我们四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志远也给我们讲了林中阵法的要义。他说其实不是他本事大,而是大师交待得很详细,阵法是由人设计的,只要知道窍门,谁都可以。要破“水”阵,最重要的是找到‘木’位,大师告诉他,进入林子后,只需一直向前,直到找到一处由三颗大树呈‘品’字排列,即是‘木’位,而刚才他说是‘木’位的地方就有这样的三棵大树。找到木位后,顺着五行图行走即能出去。 “五行图是什么样子的?”刘劲问了一句。 “其实就是一个正五边形。”说着,志远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出来。 我听到他这回答就乐了,原来还真是我猜测的那样。 “其他几个位置是不是也有标志?”我问。 “只有‘木’位有标志,其他几位都没有。找到‘木’位后,按着方向一直走下去,每里路换一次方向,自然就能走出来了。” “我知道,每里路换方向就保证了正五边形每边长度相等,刚才你几次都是转向右前方,说得精准一点,那个角度应该是108度。”刘劲看着刚才志远画的那个五边形说道。 志远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如何知道是否已经走了一里了呢?”苏溪很是好奇地问。 “脚步丈量,心中计数。” 我听了很是惊叹,这阵法讲透了似乎很简单,然而要在黑暗的林子中保证一直按着那个方位走下去,并且仅靠脚步来丈量长度,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需要强大的不受外界影响的心性,我们四人当中,也只有志远才能做到。 到这个时候,我对于志远加入我们队伍一事就更是疑惑了,最初吴兵大师根本没有让我们去找一个修佛之人陪同,他如何保证我们能走出这阴阳五行阵呢? 最后时刻,志远主动找我,让我帮他引见吴兵大师,这一切难道真是机缘巧合? 想到这里,我扭头看向志远,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莫不是他与大师早就相识,临行前的一幕,不过是他俩演了一出戏给我们看而已。 第171章入村 “志远,大师还交待了你什么?”我故意问道。 “其实大师就给我讲了几个关键之处,他也拿不准我们在村子里会遇上什么,他只让我在进村之前提醒你们。村子中心有一口水井,那是‘水’阵的阵眼,无论你们在何时走到井边,都不要把头伸过去往里面看。” “井里有什么?”刘劲马上就问。 “有业障。”回答这话时,志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忧色。这还是一路走来我第一次见到他有这种神色。 志远表露出来的担心让我心中一紧,看来这口井的确有些厉害。不过,我想只要我们四人随时走在一起,即便有人心中对那井很好奇,只要其他人帮着提醒一下,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这时一阵“呜呜”的声音传来,我们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是从苏溪的背包里发出来的,我这才想起,我们竟然是把小白这么个帮手给忘了。 苏溪也反应了过来,马上打开背包,取出装小白的袋子,把小白放了出来。小白出来后,蜷缩进了苏溪怀中。 “小白,刚才在林子里你怎么没发出声响呢?是不是想偷懒不愿出来抓鬼啊?”我故意逗着它。 “猫灵没出来是对的。这一路走来,对付那些鬼怪,我都依照大师的吩咐,以礼待之,即便是对着那让你们入幻境的邪物,我也只是念经消了他们戾气,再烧香请他们让道。从未动灭杀之心。一来是我们没有时间与之纠缠,二来如果因打散了一个游魂而激怒了林子中其他的鬼魅,对我们群起而攻之,我们只怕是出不得林子的。”志远缓缓说道。 “你是说这黑猫出来后,感受到林子里的阴邪之气,会上前撕咬那些鬼怪,从而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么。”刘劲理解着志远的意思。 “对,这猫灵还真是聪颖。”志远笑着看着小白说。 听他这一番解释,我觉得这事凭着小白的灵性还真做得出来,以前我半夜去殡仪馆,我不想让苏亮知道小白的存在,结果小白真的就没有吭声。 我就想,说不定小白以前与苏婆一起来过这里。进林子前苏婆对它有过交待,所以再次过来时。它就知道自己不能出来,一直安静地呆在包里。 聊了一会,我看时间到了凌晨三点过,我望了一眼前方的小路,只觉路面的迷雾更重了,之前还能看到十来米远,现在就只有几米远了,估计再过一会,整条路都会消隐在迷雾之中。 我看着那片雾气,对里面的隐玉村更是好奇了起来,也不知这古老的村子里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这里是林子与村庄的交界处,相对安全,你们休息一会吧。”志远对我们说。 “你呢?”我问。 “我打坐就是休息,同时也能觉察到周边的情况。”他回答说。 我想起他每次打坐完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知他没有骗我,也就没有坚持,招呼着刘劲苏溪再睡一会。 一觉醒来,朝阳已经升起,一阵清风吹来,我觉得精神好了不少。 我首先四下看了看,志远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苏刘二人也躺在柴火边。我站了起来,发现林子里又成了一片烟雾迷朦,而隐玉村那边的雾气已经开始散了,隐约能见到小路后面的房子,我心中涌起了一丝兴奋。 过了一会,刘劲与苏溪也醒了过来,我们吃了些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进村。志远却拦下了我们,说是让我们再等等,我问他等什么,他说等到午时再进,这是大师的交待。 我知道午时的阳气最足,吴兵这样交待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又回来休息了一会,直到正午时分,路面的雾气已经全部散了,我们这才沿着那条小路向前走去。 小路位于两座山峰之间,我们走了十来分钟,就看到路边有一个老房子,房门是闭着的。刘劲有些好奇,就说反正现在是白天,我们过去看看子里有什么,他的提议却被志远否定了,志远让我们别管其他子,只管按着地图上的标志找到苏家老宅和祠堂。 说起地图,我们停了下来,我拿出那张兽皮,我们研究了一阵子,总算找到了我们现在所处位置在地图上对应的地方。这个老房子在地图上也有标记,不过没有注明是什么。从所处位置来看,我觉得它应该是类似其他地方“门卫室”的存在,是村子里的人用来监视外界来人的。 走过这子,又走了十来分钟,转过了一个弯,视线一下就开阔了起来,这里的确是一个小山村,小路两边的子零零散散的也有个二十来间。布尽吐弟。 这些房子一看就不是现代的建筑风格,也不知有多久的历史了。 一路走过去,所有房都是关着的,别说是刘劲,就是我自己也有打开房门看个究竟的冲动,也亏得此行有志远约束着我们,要不然我们肯定会去打探那些子的。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我们很快找到了苏家老宅,奇怪的是,这老宅的院门却是开着的,像是知道我们要来似的。 看到这诡异的情形,我心生警惕,看了看志远,哪知他径直就往里走了去。看来是我猜错了,我们三人也跟了进去。 进去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四合院,比其他的子都大不少,看来苏家在这隐玉村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我看了一下,院子里共有五间子,正对着门一个大间,一左一右各两间,房门也都是开着的。我们挨着把几间子走了一遍,正对房门的应该是堂,另外几间有厢房、茅厕与厨房。 走了一阵,我们仔细把每一间子都检查过,都没有找到那所谓的机关。最后,我们回到堂,堂正中摆着一个神龛。 “苏溪,给你家先人上香吧。”志远面对神龛而站,提醒着苏溪。 苏溪点了点头,从志远手中接过香来,点燃后对着神龛拜了拜,把三柱香插上上去。 香插进去后,志远就一直盯着那香看,我问他在看什么,他扬了扬手,我只得闭了嘴,心里却更是疑惑了。 过了一会,我惊奇地发现,三柱香里有两柱竟没冒烟了,像是熄了,我凑上前去看,果真是如此。我心里一下有些慌了,回头看着志远,志远此时的神色也不好看,我问他要不要重新点一下,他摇了摇头,从布包里又拿出了三柱香,这次点燃后,没有给苏溪,而是给我和刘劲一人一支,他自己留了一支,让我们拜一下苏家的先人。 我们三人分别拜了拜,然后又把香插进了香炉,这次一直看到三柱香都燃了近三分之一时都没出问题,志远这才招呼我们出了堂。 “苏溪,你家先人真小气啊,我们没给他上香,他还不高兴。”出来后,刘劲就咂巴着嘴说。 “到了这里别乱讲话。”志远马上出声止住了他。 我也觉得刘劲这小子讲话有些不分场合,刚才那情况明显是子里有东西弄灭了香,现在我们还在苏家,他就这样说话,那东西肯定能知道。 虽然那东西是苏溪的先人,但一旦成了鬼物,总是不能用常人思维去揣度的。 从苏宅出来后,我们又按地图的标识找到了祠堂。祠堂是隐玉村最里面的一间老子,门前杂草丛生,它与其他子不同的是,祠堂外的木梁都漆成了朱红色,很是特别。 苏宅与祠堂是地图上仅有标注的两处地方,刚才苏宅的房门是开着的,现在这祠堂的房门却是关着的。 虽然祠堂早就从中国的乡村里消失了,我却是知道古时的祠堂是做什么的,里面摆放着大量的灵牌,每一个灵牌代表着宗族里的一个先人。换句话说,如果有鬼存在的话,祠堂里应该会有一堆的鬼物。 带着这样的心思,再来看这祠堂,不免让人心生压抑之感。偏偏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天色阴沉了起来,让这压抑感更甚。 虽是如此,苏宅没有找到机关,我们只得硬着头皮进这祠堂去找了。志远迈步向门口走去,我们三人也跟了过去。 走到门前,志远把手放在门上,稍一用力,房门“吱呀”一声就往后面开去,露出一个缝来,我顺着看进去,子里很黑,单靠从这缝隙里照进去的光根本就无法看清。 志远一脚跨过高高的门槛迈进祠堂,手上顺势用力,直接把整扇门都推开了。 随着房门的打开,门沿上落下不少的灰尘,志远赶紧向前迈去,我本想等着灰尘落完再进去,想着此地诡异得紧,我们还是不要走散得好,就招呼着他们二人也跟了进去。 走进子,迎面就看到一个台子,台子上是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灵牌,乍一看去,少说也有上百个。 看到这么多的灵牌,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刚才那压抑感迅速占据了我的心房。 有了在苏宅的经验,这次在找机关之前,志远就让我们先挨着给苏家的众多先人上香。 这次是按着先客后主的顺序,由我们三人先上香,最后才是苏溪。 在这样的气氛下,就连刘劲的脸色都有些异样,估计他也感受到了祠堂里的压抑。 我们三人,每人一柱香,对着灵牌拜了一拜。他们两人还好,到我这时出了点状况。 我拿着点好的香,在拜的时候,拿香的手不知怎的突然抖了一下,香就掉在了地上,我弯腰去捡香的时候,突然听到刘劲喊了句“小心”。 此时却已是来不及,先是我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又是“哐啷”一声,一个灵牌落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心虚,也顾不得捡香了,退后两步,抬起头来看着志远。 志远皱眉走到我跟前,一手捡起了香,一手捡起了灵牌,他把香递给了我,让我把上香的动作完成。 这时我瞟到灵牌上的字,眼神凝了起来。 第172章失踪的领头人 灵牌上的名字竟是苏卿离。 “苏婆?”我轻声说了一句。 如此多的灵牌,偏偏是她的牌子掉下来砸到了我,这是她对我的警告,还是对我的暗示呢? 听着我的话。苏溪与刘劲都凑了过来,苏溪直接拿过了那灵牌,待看到上面的字时,悲伤的神色自浮于面。 这时我发现了一处怪异之处,苏婆应该离开此地很久了,她死前也是没有回来过的,人没死怎么会有灵牌呢,如果这灵牌是在死后才出现的,那会是谁弄的,难道除了苏溪,苏家还有其他后人?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心里发怵,先是拿着手中的香重新拜了一拜,拜完把香插到香炉里,然后往台子上看去,挨着挨着看灵牌上的名字。灵牌上清一色是姓苏的人。 我是想从这些灵牌里看出点名堂,但这些人我一个都没听说。 刘劲也陪着我一起在看,看了一会,我就听着他说:“这牌子怎么没有名字。” 听他说完,我马上把目光移了过去,就看到那个灵牌上还真是空空的,一个字都没写。我们也没敢把牌子取下来,继续看后面的,发现后面还有好些牌子也是空着的。 这事有些怪异,我俩退了回来。此时志远已经劝解了苏溪,正拿着苏婆的灵牌放回去。 放好灵牌,志远让苏溪去上香,苏溪拿了三柱香,拜了三拜,再把香插好。 这时我问苏溪她妈妈叫什么名字,她回答我说:“苏沐英。” 说完,她就在灵牌中找了起来,这名字我刚才见到过,如此说来,苏家的人死后都会在这里有个灵牌。 我们看了一会,六支香全都好好地燃着。我们总算是心安了一些。 我本想说说那些没有名字的灵牌的,志远让我有事呆会出去再说。然后我们就在祠堂里找起了机关。估巨私号。 祠堂里有些暗,我们打开了手电筒,沿着墙面一处处地找了个遍,仍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 绕了一圈都没有结果,我们只得退了出来,志远走在最后,他是退着出来的,出来时把门也拉了回来。 “刚才那些没有名字的灵牌是不是给苏家的后人准备的?”刚一出来。刘劲就忍不住问了。 苏溪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变,轻轻咬住了嘴唇,我当时就想骂刘劲怎么问这么直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指苏溪死了也会有块牌子么。任谁听着这种话,心里也会有些膈应的。 刘劲看到苏溪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说:“苏溪,你别多想啊,我就是好奇……” “劲哥,没事的,我只是在想婆婆的名字是谁刻上去的。”苏溪喃喃地说。 苏溪算是说出了我的疑惑,我就问她们苏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她摇头说反正她从来没听她婆婆提起过。 我本来是怀疑苏亮的,但是他亲口承认过他姓蔡,只好又排除了。 这时我想起苏溪在林中见到她妈妈幻象的事,刚才又发现了她妈妈的灵牌,我不禁对她妈妈好奇起来。苏溪曾说苏婆拿了一张她父母的照片给她,我就问她照片还在不在,苏溪点了点头,从衣服包里摸出了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女的面容娇好,露着浅笑,细细看去,能找到一些苏溪的影子,男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两人靠在一起显得很亲近,却又没有像现在的情侣一般勾肩搭背显得轻浮。 整张照片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真不知照片上这一对新人当年经历了什么磨难,以至于双双殒命,留下苏婆苏溪这对苦命的婆孙。 看完照片,我把它还给苏溪,她小心翼翼地揣回了包里。我知道,这是她对父母唯一的念想,这张照片比其他很多东西都要珍贵。 这时刘劲说了一句:“大师说机关就在这两处房子里,可我们那么仔细地找了都没有发现,会不会有偏差啊,要不我们去其他屋子找找,反正这里屋子也不是很多。” “既然大师说过机关在这两间屋子,那就不会有错,我们发现不了,是因为时辰未到,我看我们还是等到子时过后再来吧。”志远缓缓说道。 “子时过后,难道相同的屋子在不同的时辰会发生变化?”我马上问。 “隐玉村藏在如此的环境中,必然有它的独特之处,自打进入这片村子,我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像是被人监视着一般。此处一片荒芜,了无人迹,已成了一个鬼村,既是鬼村,白天与黑夜自然会有不同之处。” 听了志远这一番话,我大致有些明白了。刚才一路走来,我都在留意着他之前提到的那口井,却根本没有见着,说不定井也只有在夜晚的隐玉村才会存在。 这里已是隐玉村的尽头,再往前又是一片树林,地图上也没有再标示,我们没敢乱入,就沿着原路返回,准备去苏宅休息,等到晚上再说。 一路回去,虽是不能进入那些房间,我们却也把路面周围的一些情形摸了个透,在祠堂与苏宅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压水器,刘劲上前去压了几下,里面竟流出了水来。 我上前去接了一捧在手里,水有些冰凉,却很是清澈,并没有污渍,看来下面是一处泉水。 “别弄了,那口井估计就在这下面,这水还是别沾得好。”志远看着压水器,面带忧色地说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我与刘劲的动作都滞了一下,随即我松开了手,让水流了出去,刘劲也松开了压水的把手。 “压水器明显与这村子存在的年代不符,应该是后来的人安上去的。”刘劲说了一句。 “总之这村子怪异得很,我们尽早找到机关再早些离去才是。”说罢,志远就带着我们回到了苏家。 虽然在苏宅与祠堂都出了点状况,但相比而言,我们自然还是愿意选择在苏宅休息。 进了苏宅,我们关上了房门,全都呆在院子里。 刚开始我们还能找些话题聊,过了两三小时,该聊的都聊完了,一下安静了起来,整个村子都很安静,这份安静让人有些受不了,因为它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死一般的沉寂。 后来我不死心,就提议天黑前再找一下,刘劲也是这个意思。志远见我们跃跃欲试,只得同意了,我们就又把苏宅和祠堂找了一遍,仍然没有收获。 等再次回到苏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子里也开始升起了雾气。 看到这雾气,我心里有些不安,万一到了晚上村子里全是雾,我们四人就会比较容易走散,那就麻烦了。 随着夜色降临,院子里温度低了下来,刘劲提议生一堆火,院子里却没有柴,刘劲说趁着天还没有黑透,去外面找些回来。我本以为志远不会同意,哪知他却叫住了刘劲,并说他出去找些树枝。 “你一个人去?”我有些疑惑。 “恩,你们在院子里等我。”志远说着就要出去。 “那我们四人一起去吧。”我总是不想让我们几人分开,怕出什么意外。也不知志远这时是怎么想的,偏要一个人出去。 “不用,现在天色晚了,村子里阴气滋生,我出去拾柴火的同时也可以先打探一下,一个人方便些,你们呆在院子里比较安全。”志远说完,又从布袋里拿出装牛眼泪的小葫芦,让刘劲苏溪二人呆会先滴着。 我接过葫芦后,志远向我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有另外一层意思,可仔细琢磨他说的话,又没什么可疑的。 志远走后,我们三人呆在院子里,都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只希望他快些回来。 这一等就是近二十分钟,刚才天色还是灰暗的,现在已经完全黑了,只不过今晚有些月光,照着院子里还能看清个三四分。 院子里的雾气也比刚才浓了些,我站在院子里看向堂屋那边都有点模糊。 “志远哥怎么还没回来?”苏溪最先没忍住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我看了一下时间,此时是夜里八点。 “这里手机也没信号,我们出去找找吧。”刘劲也有些担心。 “再等等,万一我们刚出去他就回来了,这就走散了。”虽然我也很想出去找志远,可理智告诉换,此时留在原地等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志远不在,我成了临时的主心骨,我发了话,他俩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我明显能看出他们脸上的忧虑。 这样又过了二十分钟,志远还没有回来,这次连我也不淡定了,我看了看头顶的夜空,月亮被一层乌云遮了起来,院子里又暗了一些,看起来更添了一份神秘。 “咚----” 很突然的,门上响了一声,我们都被惊了一跳。 “志远?”我向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我。 周围都很安静,我相信如果志远此时在外面的话一定能听见我刚才的喊声。 我与刘劲对视了一眼,他伸手摸到了腰间的手枪,我轻轻走上前,从放在地上的包里拿出了手电筒,然后我俩一起往门后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那声音都没有再响了。 我们走到门后时,并没有马上打开门。刘劲退后两步,已经取出了手枪,作着警戒动作,我又隔着门喊了一声:“志远。” 仍然没有回应。 我回头看了看,刘劲已经比好了射击姿势,示意我开门看看。 我点了点头,往侧边站了一些,准备直接把门拉开。 就在我的手准备使力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声音由近及远,竟像是有人从门前跑走了。 听到这声音,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拉开了门,门前什么都没有,我两步跨出去,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个人影往祠堂那边跑了过去。 第173章对峙 “怎么了?”刘劲也跨了出来问我。 他出来时,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雾气之中。我回想着那人影的样子,完全不是志远的身形。 可是,如果不是志远的话。那会是谁?现在还不到子时,难道那些鬼影就开始活动了么?可是,鬼影走路怎么会有声音呢。 我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刘劲,他也皱起了眉头。 “你俩先把牛眼泪滴上吧。”我想着鬼物很可能已经出现了,就拿出葫芦给刘劲与苏溪二人滴了牛眼泪。 这时离志远出去已经一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把整个隐玉村来回走上一遍,我无法再自欺欺人地认为他还在拾柴火。 我们决定出去寻找志远,出去时,我与刘劲走在两旁,让苏溪走在中间,我们每人都带有一支手电筒,因为我们是并排走的,不用那么多,就只打开了我手上这支。 从苏宅出来,一边是通向祠堂,一边是通往村外。我断定志远不会出村子。加上刚才那诡异的人影也是往祠堂方向跑去的,我们也就往祠堂走着。 走了一会,经过了一间屋子,从屋子里传出了响声,这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明显,我们三人都听见了。 我转头看向屋子,想起大师的交待,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它,就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从第二间屋子经过时。房间里又传来了类似的声音,这次那屋子就在路边,我就用手电筒照在那糊了纸的窗户上。手电光一照过去,我惊骇地发现窗户上闪现了好几个人影,看起来影影绰绰的,好不热闹。估台共才。 我生怕惊动到这些“朋友”。马上收回了手电光。然而却已经晚了,只听得房间里的声音比刚才明显大了一些,甚至还有撞击房门的声音,一声声的,直击内心。 “里面该不会是僵尸吧?”刘劲皱眉看着那间屋子,脸色有些难看。 “学长,把手电筒关了。”苏溪似乎看出了端倪,给我提了个建议。 我听了马上就关了,随着光线的消失,房间里的声音还真的就小了一些。我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爬了出来。村中的雾气也没有继续加重,为了不惹到屋子里的那些东西,我们没敢再开手电筒,在月光的照射下往前走着。 一路走过去,几乎每间屋子都会发出声响,有的清脆,有的沉闷,我们一律不予理会,一直走到了祠堂跟前。 走到这里时,我发现祠堂的门是开着的。 下午我们走时。明明是关上了祠堂门的,看到这个情形,我想起刚才跑过来那个人影,一下警惕了起来,同时也提醒了他们二人。 我对着祠堂里喊了志远两声,里面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其他声音。 志远不在,我心里很是没底,让刘劲做好准备,然后我找了块石头扔进了祠堂,只听得石头落地发出“咚”的一声,随后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们商议了一下,无论是要寻找志远,还是要寻找机关,我们都得进去看看。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进去时,我们面前的地面上突然响起了石头落地的声音,我看过去,竟是刚才我扔进去的石头被扔了出来。 我一幕的出现让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因为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的神色都紧张了起来。 石头扔出来后,祠堂里又没了动静。我想着反正要正面应对,就打开了手电筒,从门口射了进去。结果手电光刚一射进去,我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看到那人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一身的黑衣服,只有一张脸是白的,而当我看到他的脸时,觉得有些熟悉。 这时我感觉到身边的苏溪动了一下,接着嘴里喊出了两个字:“爸爸……” 苏溪的话让我猛然想起,面前这人影不正是苏溪给我看那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么。 “啥?爸爸?”刘劲并没有看苏溪的照片,所以听着苏溪的话后,很是诧异。 那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苏溪慢慢迈着步子向前走去,我赶紧伸手拉住了她,苏溪却摇了摇头,然后倔强地挣开了我的手。 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一张照片看了十多年,现在真正有这么个人出现在面前,她肯定控制不住内心的。 这让我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即便苏婆像罗勇那样活着,她也会很开心的。 别看苏溪外表是个不到二十的柔弱姑娘,她的执念却真是吓人。 我知道那不会是真正的苏溪爸爸,却又劝不动苏溪,只得跟在她身旁一起往前走去,走的过程中我一直盯着那人,一旦他有异动,我可以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我们刚走了两步,那人竟然也动了,我赶紧拉着苏溪退后了两步。只见那人走出了祠堂,站到院子里,与我们相视而立。我看到他的眼睛没有神采,脸上也没有表情。 苏溪一时竟是看得呆了,挣开了我扶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这个男子。 苏溪往前走时,我也跟在旁边,并随时保持着警惕。待苏溪站定后,离着男子只有一米远,这时我见那男子的嘴角突然笑了一下,我暗叫一声不好,只见他迅速地伸出手来,拉着苏溪的一只手就往祠堂里跑去。 好在我之前一直注意着他,所以及时地伸出手拦了过去,然而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伸出去的手竟直接被他挡开了,并没有影响到他拉起苏溪。 苏溪就这样被他拉着往祠堂里去,我赶紧拉着苏溪的另外一只手,担心伤到苏溪,又没敢生拉硬扯,只得随着那人的力道一起跌入了祠堂。 “周冰!” 进屋子时,我听到了刘劲焦急的声音,这种情况下,他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三人扯在一块,他根本没有机会开枪,再一个,那个男子至少表面看着是苏溪的爸爸,他也不敢随意打爆了他。 进了屋子,苏溪直接被拉到了放灵牌的那个台子前,然后那人松开了苏溪的手,上前就拿起一个牌子狠狠地扔在地上。当时我的手电筒还拿在手里的,我走到苏溪旁边,紧紧靠着她,用手电光射着那边,只见那人发疯似的,扔了一个牌子又扔下一个牌子,每一次都用了大力气,牌子砸在地上发出嘭的响声。 这时刘劲也跟了进来,与我们站在一块看着这人发疯,苏溪的情绪有些激动,身子一直在颤抖。 男子把牌子全砸完了,只剩了一个在上面,然后他就抱起了剩下这块灵牌,转身看向了我们,我与刘劲赶紧护在了苏溪前面。 男子慢慢向我们走来,我见他的步伐似正常人一般,不算僵硬。走到离我们还有一米多远时,他停了下来,然后伸直了手,手中就是那块灵牌,看他这样子,像是想把这灵牌给我们。 这时苏溪用手分开了我与刘劲,从我们二人中走了出来,向前走去。 “小心。”我赶紧叮嘱着她。 她却没有停下步子,走到男人递着牌子的手那里,然后伸出手来接过了灵牌。苏溪接过灵牌后,眼睛一直盯着男子看,男子也没有其他反应,我与刘劲却紧张个不行,生怕他突然发难。 过了十来秒,男子动了,我一下伸手护到了苏溪面前,却见男子出了门,然后就向着苏宅那边跑去,苏溪再次唤了一声“爸爸”,然后就跟了出去。 我腿上用力,几步追上并拉住了她,让她冷静一些。 苏溪就抱着灵牌,嘴里一直喃喃地重复着那两个字,说得我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我能理解苏溪的心情,但我不能让她被她那“假”爸爸牵着鼻子走。 “这是谁的灵牌?”随后走出来的刘劲问道。 我用手电筒一照,上面写着“苏沐英”三个字。 “你妈妈的牌子?”刘劲低声说着。 “爸爸是要带我去找妈妈……”苏溪看到牌子上的字,有些哽咽地说着。 说完,她再次挣脱了我的手,就往苏宅而去。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知是没法阻止她了,只有跟着她一起去。 刚才那男子看着似乎并不会伤害苏溪,并且能从那么多牌子中找到自己妻子的灵牌,我不禁想,即便这人只是一个死物,说不定还真保留有苏溪爸爸的一丝残魂,跟着他去,没准能找出苏溪父母死亡的真相。 我与刘劲一路小跑着跟在苏溪身后,刘劲问我志远那边怎么办,我犹豫了一阵,只得说:“志远已经与我们走散了,并且下落不明,我们不能让苏溪再走丢了,并且,我猜测志远的走散与刚才那人有关,我们跟着过去说不定能有发现。” 第174章鬼夫妻 这一路回去,村子里的雾气又大了一些,我们看到前面那个人影已经模糊了起来,苏溪有些着急。加快了脚上的步子,我担心她摔着,拉住了她。并劝她冷静一些。 我们这样一紧一慢地跟过去,途经两边房子时,我听得里面的声音似乎大了一些。走到那个压水器边,刘劝叫住了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压水器下面好像有声音,我侧耳聆听了一下,还真是有水流之声。 这时苏溪要找她爸爸,我们也没停留多久,继续向苏宅走去。当我们走回到苏宅时。大门开着,里面一片漆黑。整个隐玉村,二十来间屋子,此时只有祠堂与苏宅是安静的。显得它们是那么的不同,却也显得它们有些怪异。 我们不敢掉以轻心,我与刘劲同样把苏溪护在中间,小心地走进了院子。台肠页亡。 这时,我再次打开了手电筒。进去后,我发现里面的每间屋子都关上了。我一时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去哪一间打探,苏溪愣了一会,径直走向了正对院门的堂屋。 我赶紧用手电筒往堂屋的门上扫了一下,发现上面映出了一个人影,看来苏溪是有着某种感应的,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把就拉住了她。 “我想看看……”苏溪的声音带着执着与渴望,更多是哽咽,这份哽咽让我不忍拒绝。 我心中叹息道,她要去,我就陪着罢。 我们一起往堂屋走着,越是往前,我越是警惕,心中也越是忐忑,我们一直走到了堂屋门口,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屋子里也是一片安静。 既然要进去,自然不能让苏溪来开门,我把手放在了门上,准备将它推开。 “学长,我来。”这时苏溪却把我的手拉了回来,然后轻轻把自己手放在门上。 我看到她深吸了口气,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门慢慢往后退了去,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s.) 门开了一个缝后,我马上就把手电光照了进去,这次我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门后却并没有站着人。门开后,手电光所对之处也没有发现。苏溪一脚跨了进去,我与刘劲也赶紧跟上。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的气息,应该是我们下午点的“拜门香”留下的味道。进到屋子里,我立即四下看了看,同样没有人,正当我疑惑时,突然觉得眼前斜上方有什么东西在飘动着。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房梁上吊着一个人。我连忙将苏溪护在身后,然后把手电光照那人射去,满头的长发显示这是一个女人,她一身白衣,脖子被挂在绳子上,头往前低垂着,头发落下挡住了面容。 苏溪的身子颤了一下,手中的灵牌“哐啷”一声掉落在地面,然后就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这,这是鬼还是人啊?”刘劲靠在我身边,声音有些发颤地说。这还是他难得地表露出害怕之意,估计与他第一次真正见鬼有关,并且还是个吊死鬼。 “废话。”我轻声回应着他。我本来想说肯定不是人的,担心苏溪听着难过,就没说出来。 本来我并不知道这女人是谁,但看苏溪的样子,我猜是她感应到了什么,如此说来,这女人应当是苏沐英。 纵是如此,现在她已成了鬼魅,不能将其与苏溪妈妈划上等号。早就听说吊死鬼是鬼里比较厉害的一类,我没什么捉鬼的本事,只有寄希望于血眼了。黑暗中,我用右手拇指摸了摸食指,随时准备着咬破手指。大师也说过,到了紧要关头我是可以用血眼的,如果那吊死鬼向苏溪发难,那自然就是最紧要不过的关头了。 苏溪已走到了吊死鬼跟前,刚好这时一阵凉风吹进屋子,那白色的吊死鬼就这样晃悠晃悠…… “妈妈?”苏溪喃喃地轻呼了一声。 我一直仰着头,紧张地盯着吊死鬼,她却只是在风的吹动下飘动,并没有其他反应。 就在我以为这是一只“死鬼”时,她突然抬起了头来,一张惨白的脸直视着我们,让我心头一紧。 当时我的电筒就射在她身上,她一身白衣,脸色也极为苍白,唯有头发与眼睛是黑色的。她抬起头时,眼睛睁得很大,怒目圆睁的感觉。恰在这时,屋子外吹起了一股大风,把刚才没有被完全推开的门吹得一下往后弹去,发出“嘭”的撞击声,吓得我一个哆嗦。 这与是否怕鬼无关,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女鬼身上,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门撞响后,风却没有停,吹得女鬼的身形继续晃动了起来,而她抬起头后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房梁很高,她吊在上面,我举起手都够不到她的脚,所以我也没办法对付她,只有这样对峙着。在她身子晃动的时候,我看清了,女鬼的面容与苏溪那张照片上的年轻女子完全相同,她果真是苏沐英。 “妈妈……”苏溪又唤了一声。之前那一声,她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一次则完全是充满悲伤的呜咽之音。 这时,我感觉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我猛地往院子看过去,院子中间果然立着一个人影,从轮廓里看,是苏溪爸爸。这对鬼夫妻同时出现,让我的呼吸更加紧促起来。 刘劲也感觉到了那边的动静,转身面对着苏溪爸爸。刘劲毕竟是警察,心理素质没得说,经过一阵适应后,他已经镇定了许多,他轻声告诉我,让我盯着苏沐英,他盯着苏溪爸爸。 刘劲说完,我赶紧回过头来,往苏沐英看去。 “嚯,嚯嚯……” 一阵怪异的声音从院外飘进耳朵,我知道是苏溪的鬼爸爸发出来的,我瞟了一眼,刘劲已经举枪瞄向了门外,随时都可以让他吃几颗子弹,只是不知道这子弹对鬼有没有用。 看完后,我马上转回来,这一看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苏沐英竟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绳套挂在房梁上摇晃着。 我连忙用手电筒在屋子里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我又抬头把房屋上面看了看,同样如此。 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在找我吗……” 这声音让我浑身泛出一股寒意,我猛地回过头来,却是见到苏溪站在那里,头向下埋着,头发垂了下来,与刚才苏沐英的模样相似。 看到苏溪这个样子,我暗道不好,她是被她的鬼妈上身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如果那鬼是上我的身还好办,大不了我用血眼激发自己的能力,把她吞噬了便是,可她在苏溪身上,我又不能伤着苏溪的身体,还真有些不好下手。 “苏溪!”我大声喊了一句,希望能唤醒苏溪自己的意识。 刘劲刚才一直对着院门外,听到我的这一声大喊,才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一下,我眼角的余光瞟见一个影子飞身进来,直接撞到了刘劲身上,把刘劲撞得一个仰摔,手枪都掉了,紧接着,男子牵着苏溪就往外跑去。 我没功夫管刘劲,忙跟着跑了出去,可这次男子的速度很快,我追到门口时,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雾气之中。 这个时候,我发现隐玉村已经发生了些变化,眼前的视线竟隐隐有些泛着绿光。我抬头看了一眼,月光从头顶飘着的雾气照下来,也透着一股子绿意,让整个村子凭添了一丝诡异。 志远失踪,苏溪被上身,我终于感受到了此行的凶险。吴兵没有唬我们,或许我们的隐玉村之行是当年苏婆他们的重复,但过程并不一样,因为苏婆他们来时才二十来岁,那时还没有苏沐英夫妻。这也就表明,他们能成功回去,我们却不见得,想着,我心头的忧虑加重了不少。 当然,这些念头出现在我脑子里也就一瞬间的事,我在门口愣了两秒,向刘劲喊了一句“祠堂那边”就朝着苏溪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当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苏溪出事! 我一路追了出来,两旁那些屋子中的声音更大了,隐隐还带着低吼之声,而眼前的迷雾之中也不再是那么单一,雾气中一些鬼影时隐时现。 我没功夫理会这些鬼物,直接向着祠堂奔去,我觉得苏溪的鬼爸爸一定是带着她去那里了。我迈着大步向祠堂跑去,因为雾气实在太大,手电筒的光线也照不清前面的路,我摔了两三次,其中一次撞到了头,以致于让我有些晕乎乎的。 凭着记忆中的方位,我终于跑到了祠堂跟前,祠堂门仍然是关着的,我没有再犹豫,直接上前推开了它。 门一推开我就愣了,祠堂中突然多了两口黑色的棺材,每个棺材上面坐着一个人。 第175章井 我赶紧把手电筒照过去,这才发现那两人不是坐在棺材上,而是坐在棺材里的,棺材没有盖子。他们的露了半个身子在外面。 而当我看清这两人面容时,我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老太婆和一个老头子,他们都是一身黑衣,面色惨白。老头子是副生面孔,让我震惊的是,那老太婆竟然是苏婆! “苏婆?”我不由得喊了一声。 我声音刚落。老太婆就从棺材里站了起来,然后跨步走了出来。我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忐忑无比,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苏婆。 苏婆面无表情地向我走来,我拿电筒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当她快走到我跟前时,我看着她那无神的眼珠,总算明白了过来,这不是苏婆,这与之前我见到过的苏婆都不一样! 想着,我就慢慢往后退去,现在找苏溪要紧,我不想与这些鬼物纠缠。 我几下退出了屋子,那苏婆见我往外退,倒也没扑过来,就那么阴森森地看着我。这时另一个棺材里的老头子发出一个低吼声。我刚好退到了门口,赶紧把房门拉了回来,然后就转身往前迈了几大步,这才又转身看向房屋。 站在屋子前。我才看清门外的房梁并不是朱红色的,说明这并不是祠堂,刚才情急之下我竟是走错了,我就说怎么祠堂里凭空冒出了两副棺材。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还有手电光闪烁,我试着喊了一声刘劲,他回了一句,我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过来。 “找到没有?”刘劲过来后,焦急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那人动作太快了。刘劲问我怎么在这里,我指着屋子说刚才误闯进去了,他又问我里面有什么东西,我说两口棺材和两个死人,其中一个是苏婆。 “啥,苏婆?”刘劲很是惊讶。 “只是外貌一样而已,难怪大师叮嘱我们别进其他屋。原来是这样。”我回答着说。 之后我们急于找苏溪,也就没久留,继续往祠堂走去。 走到祠堂前,房门是开着的,与我们刚才离开时差不多,祠堂里一片安静,这让我心中纳闷,难道苏溪并没有在这里? “我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不真实啊……”刘劲突然喃喃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你别吓我。”我被他的话惊住了。布叼低亡。 “你看,这整个村子都弥漫着绿色的雾,每间房子里都是那些死去的人,这里会不会与我们白天所呆的隐玉村不一样了?”刘劲咂巴着嘴说。 他的话让我想起白天志远说过的一句话,子时过后隐玉村会有变化,我赶紧看了一下时间,马上都到十二点了,子时都过去接近一个小时了。 这时我俩听到了一阵水流之声,刘劲马上说道:“是从压水器那边发出来的!” 他一说完,我们就迈步往那边走去,之前我就觉得那水流声有点怪异,现在它越来越大,更是让我心里多了几分忐忑。 我们顺着声音一路小跑着过去,在这个过程中,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之前浓重的迷雾竟慢慢淡了去,我们的视线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只是,随着迷雾的散去,村子中的绿光也更加的明显了。 离着那压水器的位置还有二十米远时,我就见到那里站着两个人,一黑一白,白的那人身形极像是苏溪,我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哪知我刚走两步,前面就发生了突变,只见那个黑色的人影纵身往前一跳,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在这之后,那个白色的人影一下扑了过去,扑到了地上,然后整个人趴在那里。 这情况看得我心中一沉,大步跑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水流声愈发地大了。向前跑了一阵后,我才看清,那人的确是苏溪,只是我不知道此时苏沐英是否还在她的身上。更怪异的事是,苏溪此时是趴在一口井边,正探头看向里面。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的忧虑更甚,这应该就是吴兵大师交待的那口井了,我不知它为何会突然出现,我却是记得,大师让我们都不要往井里看,而此时苏溪正趴在那里看着。 我只恨自己没有长着翅膀,不能马上飞到苏溪身边。 我终于跑到了苏溪旁边,她趴在井上,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抽动,我直接把她拉了起来,拉着她往旁边走了好几步,停下后,我唤了一声:“苏溪。” 这时我看到苏溪早已是泪流满面,因为刚才趴在地上,脸上沾了一些泥灰,脸都弄花了。 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我心疼地问她怎么了,她没有回答,不停地摇头,哭得更厉害了。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猜测是那口井的缘故。 “这井水快满了。”一旁的刘劲朝那井看了一眼说道。 “别看,我们先回苏宅!”我担心那井会有邪门之处,赶紧提醒着刘劲,同时扶着苏溪,准备先离开这里。 这时我发现苏溪的身子在抵抗着我,同时她又看向了那口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此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依着苏溪了,否则会出大事的,我就对她说:“苏溪,你听话,我们先回去。” 边说我手上也加大了力道拉着她走。 “学长,我,我的红布包掉在那里了。”苏溪哽咽着说道。 我听着苏溪说话还算正常,稍微安了心。那个红布包里有打开机关的钥匙,这可丢不得,苏溪说完,我只有带着她回到井边找一下。 这次我才看清,那口井的直径足有一米之长,此时井水已经满了,正在从井口往外溢着。我想着刚才那个黑影跳进了井里,那应该是苏溪的鬼爸爸,不知他怎么突然就跳了下去。 我知道这井邪门,极力不往井里看去,就低头在井外面找着苏溪的红布包。因为要找东西,我拉着苏溪的手也松开了。刘劲听到刚才苏溪的话,也过来跟着我们一起找。 恰在这个时候,四周房间里的声音更大了,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敲击着那些房间的门,我想起刚才无意间闯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有苏婆和一个老头子,也不知其他屋子里会有谁。 他们敲打着房门,难道是想出来么? 想着,我不由得往那边望了一眼,只这一眼,旁边传来“咚”的一声,我心中骇然,马上回过头来,哪里还有苏溪的身影。 我有些不相信地盯着面前还在不停溢出水来的井,刘劲也顾不得大师的叮嘱,直接走到井边,探头往里一看,然后又抬起头来,瞪大着眼睛问我:“她也跳下去了?”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回答刘劲的话,发疯似地冲到了井边,直接把手伸进井口,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用手在水里搅了一下,哪有苏溪的半点影子。 就这么一瞬,我的心尤如被掏空了一般。 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后脚一用力,就准备整个身子栽进去,我要把苏溪捞出来! 这时,刘劲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别冲动。 “放开!”我像发疯一样对着他吼道。 “让我去,我会游泳!”刘劲看着我,神色坚定地说。 刘劲的话让我心中更压抑了,这种情况下,他对我越好,我越是觉得对不住他,他与我非亲非故,不过因为一个案子而与我结识,却被我带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这井只有一米之宽,根本不是在游泳池游泳那么简单,稍不注意就会溺死,我怎么可能让他以身犯险。 “不行!”我同样坚定地说。 刘劲却没有听我的,开始从身上取下背包这些东西。 看到他的动作,我突然冒出了一股怒火,直接就对他吼了一句:“滚!” 只是,在吼出这个字时,我心中一阵绞痛。 刘劲被我吼得愣了一下,我看了他一眼,憋足一口气,直接跳进了井里。 井水入眼,我看到他的身影模糊了起来,我在心里默默说道----来生咱们还做兄弟! 入水后,我本想往下沉一段去寻找苏溪,可冰凉的井水让我头胀欲裂,我想思考都是不行,随着憋着的那口气在体内消耗怠尽,最后连我的意识都模糊了…… 第176章机关 我觉得头很昏沉,身上一阵冰凉,面前有暗光浮动。 我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头顶上一片绿荧荧的光。我试着动了一下,成功了,我用两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 四周有些阴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到处都闪着绿光。我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想了起来,苏溪跳进了井里。然后我也跟着跳了下来,冰冷的井水让我浑身失去了知觉…… 难道这里是阴间? “嗯----” 一个轻哼响起,触动着我的神经,我听着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赶紧转头往后看去。 那里还是一片昏暗,只是,地面上隐约有一片白。 刚才那声音就已是让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起来,再看到这一片白,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大步跨了过去。 当我走到那白色跟前时,我蹲了下来。此时我离着她很近,借着绿光,我认清了,地上躺着的正是苏溪。 “苏溪,苏溪!”一时间。我欣喜若狂。 我激动,不是因为我觉得我俩都没有死,当时我想的是,只要找到了她就好。生与死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苏溪眉头轻皱,听着我的声音后,她睁开了眼睛,我又轻声叫着她。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苏溪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应该同我一样,只记得自己跳进了井里,并且她还不知道我跟在她后面一起跳了下来。 我把她扶了起来,回答她说:“我跳到井里救你,后来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就到这里了。” “你,你为什么要跳下来!”苏溪听到我的话,有些懊恼。 “我……我答应了苏婆要照顾你……的。”我迟疑着回答。 说这句话时,我少了三个字,一辈子。不是我不想说,我怕她会有压力。 让我没想到的是,苏溪听到我的回答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直接抱住了我,然后就趴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在井边哭得那么让人揪心,真不知她趴在井边往里看时看到了什么事情。 苏溪的柔弱更是激发出了我心中的怜惜,我伸出手来抱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说着:“没事了,我一直都在。” 渐渐的,苏溪的哭声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了苏溪的体温,她的眼泪浸湿我肩膀上的衣服,也是温热的,这些都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俩并没有死,我们还好好地活着。 待苏溪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我对她说:“咱们找找出口吧。” 苏溪听了,抬起了头来,我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忍不住用手帮她拭去,她没有躲闪。尽管此时在绿光的映照之下,她的脸上也是一片淡绿色,我却没觉得有丝毫诡异。 我跳下来时,手电筒没有带着,现在就只有靠着四周的绿光来分辨我们所处的环境。 我先抬头往上面望了一下,我想看看顶上是不是一口井,奇怪的是顶上一片绿色,并没有口子。我带着苏溪在附近走了一圈,发现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山洞,绿色是从四面的泥土中闪出来的。 我用手摸了一下,这泥土很硬。我凑近看了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泥土,根本就是石头。 这个发现让我有了一个猜测,它们应该是一些矿石,将其与“隐玉村”这个名字联系起来的话,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盛产玉石的矿洞。 周围都是石面,只有一个方向有一条通道,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慢慢往通道走着。 通道两边也全是那种发着绿光的石头,通道里很安静,只有不时响起的滴水声。 我们走了十来分钟,出了通道,进入了一处洞穴。这个洞穴比刚才那个就大多了,很是空旷。 刚走进去,我就看到正对着通道处有一个竖起的石柱,我走上前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我又沿着洞的四壁走了一圈,没再发现有通道,这让我心中有些忧虑,这里似乎根本没有出口啊。 “学长,那是什么?”苏溪问我。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在洞穴正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坑。我走到坑边,发现这个坑并不是很深,就它的大小来看,竟是与一口棺材差不多,我不禁猜测,莫非我们现在是处在一个古墓之中?可是,本应放于此处的棺材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蹲下来,用手摸了一下坑里面,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我收回了手,盯着这没有出口的洞穴,皱起了眉头。 “都是我害了你。”苏溪喃喃地说。 “别这么说,是我自愿跳下来的。再说,现在还没到绝路呢,我想既然我们能进来,这地方就一定不是封闭的,我们好好找找,定能找到出口。”我安慰着她。 苏溪听了,点了点头。 我站了起来,再次走到洞穴壁边,用手去敲打着洞壁,发出厚实的声音。我沿着走了一圈,都是这样。这时我的目光又落在了正对着通道的那个石柱上面。 我眼前一亮,这个石柱立在那里显得有些突兀,肯定是有用意的。想着,我快步走到石柱跟前,蹲了下来,仔细研究着它。 石柱高一米、直径十来厘米,上面雕刻着一些花纹。我凑近看去,发现这花纹有些眼熟,我想了一下,猛然惊觉,这竟与米嘉房间里那口铜棺上的图案相似。看到这,我再扭头那向洞中间的那个坑,想象着铜棺的大小,二者还真的很是吻合。 这下我对这石柱就更是上心了。当时我是背对通道面对着石柱的,看完了这一面,我慢慢绕着石柱转着,仔细观察着它上面的情况。 当我绕到石柱与坑中间时,发现这一面的石柱有点奇怪,它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空白,也就是说,这一处没有图案,是光秃秃的。 看到这个圆形时,我的眼睛跳了一下,我用手摸着它,它里面很是光滑,像是被打磨过一样,我倒吸了口气。 苏溪见到我的样子,也凑了过来,看到那处空白时,她轻声问:“这会不会就是那个机关?” 刚才的一瞬间,我就有这个想法,在苏溪问出这话后,我更是确信了,我马上把自己的红布包拿了出来,并让苏溪把她那个也拿出来。 大师曾说过,让我们见到机关时再拆开红布包,我不知道在这之前为什么不能拆开,但我想现在应该到了拆开的时候了,因为就红包的大小来看,里面的“钥匙”与这圆形应该是能契合上的。 我先拆开了我手中的红布包,打开红布包后,我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上,这是一些干枯了的叶子,还有一块绿色的东西。 我直接把那块东西拿起来,发现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玉石,它的一面是光滑的,另一面则雕刻有图纹,我一细看,上面的图纹与刚才那石柱上的图纹极为相似。 看到这里,我已经猜了出来,这东西与那石柱应该是一体的。我赶紧让苏溪也拆开她那个红布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那包里应该也有一块这样的玉石,两个半圆拼在一起即是一个整圆。 苏溪拆开红布包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同样是一些干枯的叶子与一块半圆形的玉石。 苏溪把她那块玉石也给我,我将二者放在手心,让它们弧形向外拼接在一起,很是契合。这下我看明白了,它们本来应该是一整块玉佩,不知由于什么原因,从中间一分为二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再看向石柱上的那块圆形,二者的大小完全相同。布叼厅技。 苏溪盯着我手心,有些出神。我想着这是她们苏家的东西,就让她摊开右手,然后把玉佩放到了她的手上。 苏溪看着手中的玉佩,用手轻轻抚着上面的纹路。此时两个半块玉合二为一,我再把它们上面的纹路与石柱上对应起来,的确是一体的。 “啊……”苏溪惊呼了一声。 我听着声音,把目光移回到她手心,就见着刚才还是昏暗的两半块玉石,此时竟隐隐闪起了绿色光芒,特别是它们相接的那条直线处,有一条亮光,似乎是要把它们焊接到一起。 “快把钥匙放进那个圆形里。”我连忙对苏溪说道。 苏溪听了,用左手拿起了一块玉石,先把它镶进了那个圆形,尔后再把右手中剩下的那块也镶了进去。 刚才即便是苏溪把两块玉石短暂地分开了,我看到它们上面的绿光却是没有消逝,而当两块玉石在石柱的圆形上面合为一体之时,只见那绿光更甚,竟是有些刺眼。 这时苏溪的左右手分别压在两块玉石之上,绿光照在她的手上,让她的手都变得晶莹剔透,宛若玉手。 第177章井中的画面(补5月11号欠的一更) 苏溪把手放上去后,迟迟没有拿下来,我疑惑地看向她,发现她闭上了眼睛。脸色一片祥和。 我猜这是一个仪式,没敢惊动她。 同时,我想到苏溪很可能正在发生着身份的蜕变。心中有些期待,也有些兴奋。 此时苏溪是面向着石柱,双膝跪在地上的,我一直看着她的脸庞,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之前的悲伤神色也已消失不见。 我盯着看了一会,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她的身后有了变化,我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刚才还是空着的坑里面,慢慢浮现出了一台棺材。 棺材的样子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铜棺! 为了确认到底是米嘉房间里那一台还是殡仪馆里那一台。我站起身走了过去,当我走到坑面前时,铜棺比之前还要明显一些。 我凑上前去,细细打量着铜棺表面的花纹,最后确定它是米嘉房间里的那台。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现,这铜棺似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看着有些虚幻。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触感,看来这只是闪现出了铜棺的影象。 我看向苏溪那边。她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这个时候,我发现四周墙壁上的绿光比之前要亮了不少。竟似与苏溪手中那块玉佩遥相呼应。 我站在铜棺前,看着它的影像越来越明显,到了最后,就像是面前真的有这样一台铜棺一样。 我想我知道米嘉房间里的铜棺是从哪里来的了,当年苏婆让米嘉喝下了迷魂蛊,并让米嘉在身体承受不住时去找吴兵要解救之法,尔后吴兵送给了拐子那台铜棺,铜棺一定就是从这个洞里拿走的。 只是,相隔这么远,也不知苏婆是用什么方法把铜棺拿过去的。 我直起了身子,看着铜棺的盖子,一时有些发神。在这个时间点,米嘉应该是躺在铜棺里的,现在铜棺的影像出现在这里,她会不会有感应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铜棺的盖子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我透过盖子看过去,竟然看到了里面躺着一个人,不是米嘉又是谁。这个发现让我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再次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到铜棺,仍然是捞了个空,一连试了几下都是如此。 过了一会,铜棺的影像没再有什么变化,苏溪那边也是那个样子,我一会看着苏溪,一会看着铜棺里的米嘉,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我只听得“咔”的一声从苏溪那边传来,我赶紧走了过去,发现她手中玉佩的绿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当我再看向铜棺时,它的影像也逐渐地模糊了,我猜测这意味着仪式即将要结束。 又过了一会,铜棺彻底消失不见,四周墙壁上的绿光也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苏溪睁开了眼睛,收回了放在玉佩上的手。台讽司号。 “苏溪?”我试着喊了她一声。 “嗯。”她轻轻应道。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她。 “我也不知道,我像是做了一个梦。”苏溪回答着我,语气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梦?那你梦见了什么?”我好是好奇。 “好多的内容。我看到了世代的交替,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我看到了战争,硝烟四起;我看到了人性的贪婪与丑陋,即便是亲人,也会为了名利互相残害;我看到死了好多的人,可当我最后看到新生命的降临时,我心中还是很感动,周而复始,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所有的悲伤与愤怒,所有的欲望与罪恶,只会让人坠入无边地狱,原谅与宽恕才会让我们得到快乐,得到长生。”苏溪缓缓回答我道。 苏溪的话让我很是震惊,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九岁姑娘能有的领悟,我想,她应该是完成了那所谓的蜕变,恢复了她的身份。 “难道,对于所有的恶人都要原谅与宽恕吗?”她的话我总体还是比较赞同的,我是想确认她的“善”有没有一个度。 “大恶之人,自有天道惩治于他,我心中所存善念,是对万物的怜惜。” “大慈大悲,苏溪,你该不会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吧?你可有记起你的身份?”我很是震惊。 “学长,我还是我啊。”苏溪看着我,浅笑着说。 听着这一声“学长”,我才觉得苏溪还是那个苏溪,让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少了许多。 这时我看着还镶嵌在石柱上面的玉佩,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样就结束了么? 我心中有很多的疑惑,吴兵大师让我们别看井,苏溪偏偏看了,看完后还跳了下来,当时我就想这井的确是凶险异常的,没想到我们跳下来后反而找到了机关,吴兵大师不是说机关是在祠堂和苏宅里面么? 不过,大师也说了,机关出现的具体位置并不能确定,每一次都不会一样,难道是这一次已经超出了祠堂与苏宅的范围? 机关的问题,我看还得回去告诉大师后听听他的解释。 说到井的问题,我看向苏溪,问她之前在井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致于让她哭得那么厉害。 我提到这件事时,苏溪脸色稍微变了一下,过了一会,她告诉我她所经历的。 在苏宅时,苏溪看着房梁上吊着苏沐英,当苏沐英的亡灵进入到她体内后,她的意识就不清晰了,她只隐约记得自己被拉着一直在奔跑,四周全是雾气,跑了好久好久,当她再次有了自己的意识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口井边。 在井的旁边,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黑的是苏溪爸爸,白是她妈妈苏沐英。 苏溪没有害怕,向着他们走了过去,可刚走了两步,她就见着苏沐英纵身跳进了井里,当时她一下就愣了。在这之后,她爸也跟着跳了下去。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一下扑了过去,她趴在井边往里望去,这时却见着井里明亮了起来,本来漆黑的的井水显现出了绿色的荧光,这光越来越亮,最后成了一面屏幕,而在屏幕之上,闪现了一些画面。 “画面上有什么?”我马上问。 “说出来你或许不会相信。”苏溪淡淡地说。 “说说看。”苏溪的话让我更加好奇了。 “我看到婆婆给我爸爸喝了一杯水,之后我爸爸就晕倒在了地上,婆婆冷冷地站在一旁,当时我妈妈刚好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切;下一个画面,我爸爸躺进了棺材,我妈妈扑在棺材上哭,婆婆仍然冷冷地站在旁边;再下一个画面,我妈妈站在凳子上,面前挂有一根绳索,随后她把头伸进了绳套,脚踢掉了下面的凳子,婆婆就站在房间外面的窗子边看着……” 听了苏溪的话,我震惊得不行,把这几个画面连起来,就串成了一整件事。虽然中间的缘由我不知道,却是弄明白了每一个节点。第一幅画,苏溪的爸爸因为喝了苏婆那一碗水而死,而苏沐英目睹了整个过程;第二幅画,表明苏溪爸爸的确已死,苏沐英为此伤心欲绝;第三幅画,则是苏沐英在丈夫身亡的悲痛与丈夫是被母亲所杀的愤恨中,选择了自杀来了结残生。 自己的亲生父母被养育自己成人的婆婆害死,这种悲痛有几人能够承受? “所以你不知如何去面对这事,也就想到了自杀对吗?”我问苏溪。 她点了点头。 “之前我让你先回苏宅,你很倔强地想要挣脱我,后来你见我不会放开你,所以编了个理由说是红布包掉了,趁此机会回到井边,其实那个时候你早就下了决心要跟着你父母的亡魂一起跳下去对吗?”我又问。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当时只想一死。”苏溪低下了头去。 其实当时也怪我一时疏忽,如果只是找红布包的话,完全可以我守着苏溪,让刘劲过去找就行了。还有,到了井边后,我蹲下去找红布包,就松开了苏溪的手,给了她机会。在后面我与刘劲都被房子里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苏溪瞅准机会就跳入了井水之中。 现在想来,真是一阵后怕,若是我俩都这么死了还好,如果只是苏溪跳下来而我没有跟着跳,那我肯定会为此自责一辈子的。大师都说了,苏溪什么都不用带,让我们保护好她就行了,我差点连这点都没做到。 好在这井似乎很奇异,我们落下来后竟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刘劲说过的话,他当时说我们所在的隐玉村会不会和白天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一样,连带着这井水都不会淹死人,并且我发现我与苏溪身上的衣服并不像被水泡过那般湿漉漉的,这口井,更像是一个通道。 只不过,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有个最大的难题,我们应当如何出去呢。 第178章出来 我扶着苏溪站了起来,柔声说着:“别说对不起,你的人生如此多的磨难,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学长。你不用为我担心,刚看到那一切的时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生存下去。可是当我醒来看到你在身边时,我觉得自己好傻。你我相识短短数月,却可以不顾生死跳下来救我,我心中再大的悲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正是你的这份情谊,给了我心里莫大的温暖与感动。刚才我做那个梦,看到饿殍遍野,看到战争屠杀,可是,所有的罪恶与丑陋都在我看到新生命降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父母离去了,我做为他们的希望,应该好好活下去。婆婆把我养育成人,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当好好活下去,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它的缘由,我们之所以执着,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看开。”苏溪缓缓说着。 她说这些话时,我一直看着她。她的眼神中有一种看开的从容与淡定,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心想这妮子该不会看破红尘了吧。 “那么,你是原谅你婆婆了吗?”我问。 “嗯。她做这一切,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在井水的画面上,最后一幕,婆婆站在窗外看着妈妈上吊,我没看清她的脸色。但刚才在梦里,这一幕重新出现时,我看到她的脸上也是挂着悲伤的。我想,或许这就是婆婆所指的,我们苏家的女人,一生背负的太多吧。”说到这里时,苏溪脸上终于闪现出了一丝常人应有的黯然。 是啊,苏卿离,苏沐英,苏溪,苏家的每一个女人,都背负了太多的伤痛。 我一时动容,牵起了苏溪的手。 其实这一晚上,我也拉了好几次苏溪的手了,不过那都是在情急之下。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以及心中对她的鼓励与支持,她看着我,浅浅一笑,没有挣脱。 这个时候,苏溪“咦”了一声,我心中一紧,忙问她怎么了,她用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我看着那里鼓了起来,明白了过来,便说:“把小白放出来吧。” 小白出来后,我们两人一猫,再次在通道里走了个来回,认真地检查了每一处地方,最后又回到了这里,却仍然没有找到出口。 我叹了口气,苏溪却劝我,让我别急,她说当年她婆婆应该也来过这里,并把玉佩放到了石柱上面,既然他们最后能出去,我们也一定可以的。 听了苏溪这话,我脑子里灵光乍现。我想着我们来之前,吴兵的意思是他们在隐玉村这一次行动是成功了的,苏婆完成了身份的蜕变,他们也安全地离开了。 他所说的苏婆失败,是在这之后的一件事情之中。石柱上的玉佩与苏家女人的身份息息相关,它应该也是在那起失败的事件中一分为二的。 既是如此,说明苏婆当年是把这玉佩拿走了的,那么,会不会玉佩是一个启动出口的开关呢? 想着,我马上走到石柱边,伸手去拿嵌在上面的玉佩,哪知我手放在上面,把它往外拉时,它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学长,我来试试。”苏溪说着走到了石柱跟前。 我让开身子,只见她把右手覆到了玉佩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很轻松地就把它取了下来,看得我很是吃惊。 玉佩拿开后,石柱上又露出了之前那个圆形,我蹲下去,看见它还是那样光滑。 “你怎么做到的?”我疑惑地问苏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把手放上去后,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气息,然后我稍一用力,它就松开了。”苏溪回答我说。 我明白了,玉佩是苏家的,自然是认主人的。 这时我看到苏溪手中的玉佩没有分开,竟像是合二为一了,我吃惊地问:“玉佩长好了?” 听着我的话,苏溪埋头看去,并用另一只手把玉佩拿了起来。我看着还真是这样,甚至于中间完全看不出连接的痕迹,它就是一个整体。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着身后传来了一阵响动,我急忙回过头去,就看到正对着通道的那堵墙正慢慢往两边分开,我心中涌起一股惊喜,拉着苏溪就跑到了那堵墙跟前。 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墙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墙后的情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它的后面仍然闪着绿绿的光芒。当墙面的裂缝可以供人走过时,我们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这里还是一个通道,我带着苏溪与小白向前走着。 这个通道就比较短了,只走了几米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个石头阶梯。台岁住才。 我让苏溪等着我,然后我往石梯上走去,走了几步,我的头就快挨着顶了,我伸手摸了一下,这里的顶似乎不是石头做的,像是木头,我用力推了一下,感觉到它有些松动,我心头一喜,手上加大了力道再次推了推,直接就把它推开了。 我又上了两级石梯,把头探了出去,我发现上面好像是一间屋子。我收回头来,让苏溪跟着我,苏溪走过来,我牵着她的手,顺着石梯一直走了上去,小白则跟在苏溪身后。 我们走出来后,站在屋子当中。屋子是关着的,从窗户上洒进了一些月光,这时我发现我们像是回到了苏家老宅,现在我们就站在苏宅的堂屋之中。 我抬头望了一眼,房梁上还有苏沐英上吊的那个绳索,看来我们是真的回来了。我带着苏溪走到房门后面,然后我打开了房门。 “谁?”房门刚开,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刘劲还是谁。 “是我!”我大声地喊道,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周冰?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刘劲说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跑了过来,我也跨步出了堂屋。 刘劲跑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当他看到我身后的苏溪时,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看了一会,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然后迟疑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人是鬼啊?” “你摸摸看。”我笑着说道。 刘劲听了,还真的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捏了两下,他一拳捶在我身上说道:“我操,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亏我为你难过了好一阵子!” 这是我第一次听着刘劲说脏话,但我听着却觉得很是亲切。我故意打趣他说:“你不够兄弟啊,都没跟着跳下来救我。” “呸,你要死我还陪着啊,四个人折了三个,我总得留条命回去告诉吴兵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吧,要不然这不就成了一个世纪性的未解之谜。”刘劲嘴上虽是这么说,我却是知道,当时我的动作要再慢一点,他就跳下去了。 “劲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时苏溪上前轻声说了一句。 和我讲话时,刘劲还能开几句玩笑,看着苏溪他就正经多了,忙着说:“没事没事,你们回来了就行,不过你们不是都掉井里了吗,怎么从堂屋出来了?” 刘劲这话刚一说完,我们身后传来一个响声,刘劲马上就警惕地往后望去,我心里也紧了一紧。我问他手电筒还在没在,他让我等着,然后走回到院子里,拿了一支电筒过来,我们三人就回到了堂屋。 我从他手中拿过手电筒,估摸着刚才我们出来的位置,把光线射了过去。奇怪的是,那处地方与周围一样,并没有空着。我走过去,在上面踩了两下,也是传来厚实的声音,听不出下面是空的。我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仍是没有空着的地方。 我想起刚才传来的那个响声,看来是密道已经合上了。 重新回到院子后,我给刘劲讲了我们在井下所经历的一切,刘劲听完后连连称奇,并说那井果然是怪异的,像是开启了一个时空之门。 我回头看着堂屋,心想这样看来,吴兵大师关于机关的猜测也不算错,他说机关会在祠堂与苏宅之中出现,说起来,机关位于苏宅的下面,也算是印证了大师的话。 我问刘劲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说他见着我已经跳了下去,只好在井边等着,看看我能不能把苏溪救出来。哪知我刚跳下去,本来溢满的井水就慢慢回缩了下去,他出于警惕,也没有跑到井边去看,又过了几分钟,连井口都慢慢合拢了,那里变得与周围的地面一样。 刘劲又等了几分钟,那里再没发生什么变化,他觉得这事实在是诡异,加之四周那些房间里的声音又没有停歇,他就打算先回到苏宅,等天亮了再看看,如果我们天亮了还没出现,他就准备一个人穿过林子回去找吴兵大师求援了。 “你说那口井凭空消失了?”听了他的话,我同样有些震惊。 “可不是么,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所以我才说那口井像是一个通道,开启了时空之门,堂屋这边应该也是一个通道,现在两边通道都关闭了,我们也就进不去那个空间了。”刘劲很是认真的说着,完全没有胡诌的意思。 听着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我本来以为我与苏溪刚才是跌入了一个古墓之中,现在听刘劲的意思,我们竟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第179章恶战 “喵~” 小白的叫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白!”苏溪接着喊了一声。 我扭头看去,只见小白跑到了院门后面,对着院门叫了起来。布边有号。 “门外有鬼?”刘劲看着我,迟疑地问道。 “反正不会有好东西。”我皱眉回答着他。同时让我们三人站到了一起。 “我刚才一个人呆了这么久都没事,怎么你们一回来又开始了,真是的……”刘劲的语气里虽是有抱怨之意,手上动作却不马虎,又掏出了手枪。 “咚。咚咚……”房门响了起来。 “小白,回来!”我急忙喊着。现在还不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东西,我便让小白先回来与我们站在一起。 小白听到我的话还真就跑了回来,然后又转身对着院门那边叫着。它刚叫了两声,院门“哐啷”一声就被推开了,一个人影站在院门口,我放眼看过去。竟然是苏婆。 “婆婆。”苏溪看到也不由得叫了一声。 “她不是你的婆婆,她只是一具行尸。”我赶紧给她解释着说,我担心她会又像之前见到她爸妈那样不受控制。 我说话的功夫,苏婆已经走进了院子,步子很快,比我之前在那间屋子里见着她时快多了,我赶紧护着苏溪往后退去。 “退后,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刘劲用手枪瞄着苏婆,厉声大喝。 苏婆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我与苏溪这边走来,眼睛睁得很大,似乎很是兴奋。 “你先进房间去。”我回头对苏溪说着。 我想到了这个时候躲避是没有用的,只有将眼前这个死物苏婆打败才行。而让苏溪看着我们对付苏婆。明显有些不妥,加之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我就把她推进了堂屋。苏溪也没犟,沉默着走了进去。 “喵~”当苏婆快走到我们跟前时。小白直接叫着冲了上去。 苏婆本是小白的主人,此时小白却直接上前去撕咬着她,这再次证明此时的苏婆只是一个鬼物,我们完全不用手下留情。想着,我也冲了过去,刘劲则拿着枪在一旁警戒着。 我冲到苏婆跟前,她正在用手去抓小白,小白一边躲闪着一边继续撕咬着她。 恰在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一声响,我放眼望去,只见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女人。我并不认识这女人,她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进来后同样向着我们这边走过来,步子很快。 在这一瞬间,我的脸上挨了苏婆一下,我忙着回过神来应对着她。其实我在面对她时,也是有心理阴影的,因为我总会想到苏婆对我的好,可当她打了我又继续冲向堂屋时,我为了不让苏溪受到伤害,一伸手将她拖了回来,然后把她踹向了一旁。 这时刘劲已经站到了我与那个年轻女人之间,他同样喊了一声再过来就开枪了。当时我就想这小子真啰嗦,明知道那不是人还讲这废话,不过也可以理解,刘劲作为警察,开枪前警告也是一个程序,他平时肯定都养成了习惯,不先喊这么一句,他估计都不敢开枪。 我这边还得应对苏婆,也没一直盯着那边,这时苏婆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锲而不舍地冲向堂屋,小白直接扑到了她的身上。 “呯!” 突然的枪响吓得我心脏猛地一缩,我一手抓着苏婆,使劲把她往外一拉,同时扭过头看去,只见那个年轻女人的左胸上竟冒起了一股火来,这让我心头一喜,看来大师给刘劲的枪另有乾坤啊,打在鬼物身上很有效果,那女人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就摔倒了地上。 我放下心来,回过头专心对付苏婆,此时小白已经窜到了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乱啃,没几下,苏婆的脸上就少了几块肉,怪异的是,她被撕开的地方竟然没有血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苏婆被小白咬得有些发怒,直接伸手将小白拍打了下来,我趁她不备,用力将她拖了过来,直接拖回到了院子当中,这时刘劲让我走开,说让他来。 我知道他手中的枪有奇效,也就没恋战,松开苏婆后就跑到了他身边,又是“呯”的一声,苏婆身上也燃起了火来,然后她的身子就倒了下去。 我再看向刚才那个女人,她的身子已经完全趴在了地上,随着身上火花的熄灭,她也停止了动弹。恰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她身上出现了一个重影,紧接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打不死?”刘劲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惊奇。 我定睛看过去,发现了怪异之处,竟是同时出现了两个年轻女人,地上趴着一个,那里还站着一个。说话间,站着的女人再次向我们扑来,这次的速度更快,眨眼就到了我面前,下一秒,竟是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的身子感觉到一股凉意,随后就消失了,我马上回过头去,就见着女人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屋子。 “喵~”小白叫唤着也跃到了屋子里。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女人是有形体的,现在这是她的魂。我再看向地上的苏婆,果然,当她的身体彻底不动后,她的魂也从里面爬了出来,继而向我们这边飘来。 我担心着苏溪,转身进了屋子,只见小白在屋子里一阵上窜下跳,苏溪满脸平静地站在一旁。我赶紧走到苏溪身边,再看向门边时,苏婆的魂已经走了进来,往苏溪这边来着。 此时小白已经把年轻女人的魂驱散了,直接窜向了苏婆。我对小白驱魂的本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哪知它窜向苏婆后,竟是直接从苏婆的魂中穿了过去,并没有咬上她,只是让苏婆的动作迟缓了一点。 眼见苏婆已经飘到了我与苏溪跟前,情急之下,我直接站到了苏溪面前护住她。只见苏婆直接没入了我的身体,我的体内再次传来一股寒意,很快的时间里,那股寒意消失,我暗叫一声不好,转过身来时,只见到了苏婆的背影,下一秒她就消失了。 “苏溪?”我担心地喊了一声。 苏溪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我忙着用双手把在她的双肩上,问她是不是很难受。苏溪再次被鬼物上身,我却不知道如何将那鬼物逼出来,一时有些惊慌失措,小白也没有办法,围着苏溪打转,不停地叫唤。 “呯!” “呯!” 院子里连续响了两声,我心中一惊,刘劲绝不会无缘无故开枪,一定是院子里又进来了一些脏东西。 果然,我就听着刘劲向我喊道:“周冰,又进来了两个,外面好像还有,你作好准备啊,这两个的鬼魂估计也会闯进来!” 刘劲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苏溪身上已经上了一个鬼魂了,如果再进来两个怎么办。 我没法再淡定了,心一狠,把右手食指伸到了嘴边,猛地咬了下去。情况紧迫,我连那钻心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咬破手指后,用力地挤着手指,让里面的血液快速地渗出来,然后把血液滴入眼中。 血液入眼,我立即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眼中的世界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之前是淡淡的绿光,现在眼中的世界成了一片血绿之色。 我看向苏溪,看见她身上有一个苏婆的重影,我当时就来了一股怒气,对着苏溪的身子大声吼了一句:“滚出来!” 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声厉喝还真有效果,苏婆的鬼影直接被我吼出了苏溪的身体,并向前跌了几米。我对她上苏溪身的一事很是气愤,直接走过去,把力量汇聚于右脚之上,猛地一脚踹向苏婆,这一下直接把她的鬼影给踹得散开了。 踹散她之后,我再看向苏溪,她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正抬头看着我。 我来不及与她讲话,估摸着刚才被刘劲打死那两死物的魂也快进来了,就往门口看去,这一看去果真就见到两个女人走了进来,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另一个竟然是苏沐英。 我没功夫思考苏沐英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她们附到苏溪身上,我向着她们冲了过去。 冲到跟前时,我直接把拳头打向了老太婆,毕竟苏沐英是苏溪妈妈,就在不久前她还在为苏沐英哭泣,我想最好是我不打散苏沐英,让苏沐英直接上我的身,然后我被动地吞噬掉她。 这次我的拳头打在老太婆身上就没有刚才打苏婆那么顺利了,在我打到她的同时,她竟然对我张大着嘴吼了一声,我感觉到她的声音震得我的灵魂都有些晃动,连着我眼前她的鬼影也闪了一下。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些鬼物的实力似乎不同,而这个老太婆显然属于比较厉害的那一类。 第180章受伤 我赶紧退了两步,看见老太婆的身形也淡了不少,我这才安心了一些,看来我刚才那一下对她造成的伤害也不低。 苏沐英趁我与老太婆交手的空档已经飘到了苏溪跟前。我来不及喘息,直接冲了过去拦在苏溪面前,苏沐英并没有停,直接走进了我的身体,我心中一喜。马上感应着她在体内的位置。 虽然刚才被那老太婆震了一下,我感应到苏沐英的力量并不是很大,我稍一用力就将她绞散了,她的魂灵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我反而觉得自己的灵魂强大了一些,竟似从苏沐英那里得到了补充。 “我操,这么多?”刘劲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接着就是几声连续的枪响。 我知道等会还有更多的死灵进来,打起了精神。恰好老太婆也走到了我面前,我汲取刚才的教训,先发制人,直接对她吼了一声,岂料在我张嘴之时,老太婆身形骤然一缩,从我嘴里钻了进去。我只觉如梗在喉,吼声也中断了。 老太婆进入我体内后,我一时竟找不到她在我体内的位置。这让我有些慌乱,担心自己不是老太婆的对手。 我不敢掉以轻心,马上稳住心神去寻找老太婆。 恰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刘劲的一声闷哼。我忍不住往那边看去。就是这一分神,老太婆死灵直达我灵台,让我一阵头晕目眩,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我心中大惊。为了提升自己实力,我直接咬破了左手的食指,迅速挤出血液滴进眼中。这办法是我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也不知有没有用。 结果这几滴血液入眼之后,我顿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我连忙凝住心神,把小腹中产生的热流都传送到灵台处。热流猛地一冲,直接闯入灵台,老太婆的死灵倒是被冲散了,我自己也“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布边丸血。 “学长!”苏溪看到我的样子,担心地喊了句。并走到了我身边。 “没事。”我虚弱地说了一句,同时看向了门口,现在我根本没有时间歇息。 果不其然,门口这次进来了四个女人,年轻的老的都有,全都不认识。我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渍,迎着她们走了过去。 这四个死灵相对轻松多了,我打散了两个,吞噬了一个,与最后一个周旋着。在这个过程中,小白也帮着我撕咬着她们,我看到院门口还在继续走进女人,枪声也不时响起,中间杂夹着刘劲愤怒的吼叫声。 当我把四个女人都处理完后,那边的死灵还没有从尸体上起来,我得到了片刻的歇息时间,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此时已经倒了一大片的死尸,全是清一色的女人。我出来时,看到刘劲被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从他的动作来看,他应对起来似乎有些吃力。 我赶紧冲了过去,我对付他背后那个,小白帮着对付他前面那个,总算把他给解救了出来,他跑到一旁去捡起了手枪,然后让我让开。 我赶紧闪到一边,就听着两声枪响,那两女人就倒下了。这时我再看刘劲,他的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额头上也有,手臂上也有,看来他比我伤得还重。 “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好着呢,呸,要不是她们一起上,我才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我知道他是在逞能,因为他的声音明显很是虚弱。 偏偏这个时候,门口又进来了好几个女人,仍然是那样惨白的脸,有老有少,我看到这一幕时,只得头疼无比,难道这些死尸要这样一直没完没了地出来么。 她们走了进来,眼睛都看向苏溪那边,我只得再次打起精神来应对。 “喵~”小白叫唤着冲到了一具死尸旁边,我见着是她的亡灵从身体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其他一些死尸上的亡灵陆续出来。 “门口的交给你了,你小心一些!”我对刘劲喊了一句,就冲向了那些亡灵。 又是一番撕扯,这中间有一两个亡灵也很厉害,让我有些吃不消,我逼不得已又往眼睛里滴了一次血。血液入眼后的短时间里,我的能力得到极大的提升,然而,越到后面,我越是觉得太阳穴处很是胀痛,这让我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安。 我对付这几个亡灵之时,刘劲那边也陆续响起了枪声,当我这边把最后一个亡灵打散时,他也刚好打倒了最后一个女人。 我看到他脸上又多了两道口子,便说:“你手里拿的枪啊,几下打完不就得了么,非要让她们近到你的身边抓到你!” “老子还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我这里‘呯、呯、呯’几下打完了,呆会她们身上的亡灵同一时间出来,就该换成你难受了。”刘劲白了我一眼说。 刘劲的话噎得我说不出话来,的确是这样,他还真是考虑得周到。 “别感动了,快干活吧,我这枪只能打有形的东西,打不中灵魂。” 他说话之时,最后一拔女人的死尸上陆续出来了一些亡灵,我冲他点了点头,让他退到后面去,然后就与小白一道向着那几个亡灵冲了过去。 等把这几个女鬼全部制伏后,我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的了,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从小白的声音中,我听出它也受了伤。 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强自站稳了身体,看向门外。我担心那里还会陆续进来人,因为刚才进来的都是女人,而之前我在房子里明明看到有一个老头子,我猜他们也会过来。 这时刘劲走了过来,让我先休息一会,然后我就见着他几步跑到了门口,伸头往外望去,过了一会,他回过头来说:“好像没有了,外面一片安静,连那些房子里的声音都消失了。” 刘劲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上半身朝后仰去。 “学长!”苏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随后我感觉到她用手扶住了我的上身。 我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是一片暗红色的模糊的世界,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裂了一般。 刘劲重新把大门关好后走了回来,我问他还有多少子弹,他说大师就给了两个弹夹共二十发子弹,估计用得差不多了。他取下弹夹看了看,然后说还剩下一颗。 “也就是说刚才一共来了十九个怪物?”我问他。 “不是,中间我有几发没打中,还有一个老女人比较厉害,我打了两枪她才倒下去。”他回答我说。说完,我听着他数了起来,最后停在了十五。 “好悬,幸好大师给的子弹多了几颗。”我有些庆幸。 “大师一定早就知道我们会遇到这些事情,所以给了我一把可以杀死尸的手枪,然后叮嘱你可以用血眼打散她们的亡灵。”刘劲马上就分析了起来。 对于他的猜测,我还是比较赞同的,我们此行遇到的很多事情应该都在大师的预计之中,但也有他没算到的,比如那口井,他让我们别看,我们却是从那里进去找到了机关。 想着,我接着他的话说:“大师算是有先见之明了,他们当年过来,肯定还不好弄手枪这种东西呢。刚才那些女尸应该都是从外面那些老屋子里出来的,希望不会再有了,不然以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再要应对几个还真是够呛。” “学长,劲哥,对不起,你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弄成这个样子的……”苏溪轻声说着,语气中夹带着愧疚之意。 “别这么说啊,我们不打散那些怪物,他们一样对付我们的。”我连忙安慰她说。 “是啊是啊,并且我们来之前大师就让我们保护你,这是应该的,要是怕的话我也不来了,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刘劲接着我的话说。 说完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从井边回到屋子,一路上那些房子里的声音虽然没有停,但我在这院子里也呆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鬼物闯进来,还真是你们回来后才出了这事的,并且我看刚才那阵势,无论是有形体的死尸,还是没有形体的亡灵,明显都是朝着苏溪去的,也不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我也不知道。”听了刘劲的疑惑,苏溪轻声回答说。 “我猜测与你的身份恢复有关,刚才你在洞里与我说的那些话,让我感觉你心中有很多的善念,并有对世间万物的怜惜,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观世音菩萨转世。现在看来,你身上应该有一种鬼物都很喜欢的气息,我们出来后,她们感应到了这种息,就全都跑了过来。”我讲出了我的看法。 “那苏溪现在岂不是成了鬼物眼中的唐僧肉?”刘劲听了我的话,用了一个很直观很形象的比喻。 第181章天亮 “这样的话,以后我身边一直都会有很多的鬼怪?”苏溪听了,有些诧异。. “应该不会,苏婆当年在隐玉村也经历过这事。我看她不仅不怕鬼,反而还会招魂这样的法术,我想你以后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厉害的。就算不是这样,我与小白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我安慰着她。 我讲完的时候,小白很配合地叫了一声并窜到了苏溪的怀中。苏溪爱怜地抚着它的后背,没有吭声。 我的脑子还是有些胀痛,视线也不清晰,只得让刘劲看看几点了,刘劲回答我说凌晨四点了,再过一会天就亮了。 我听到时间后,心里惊叹了一下。没想到我们与那群鬼物竟是持续战斗了两个多小时,不累才怪呢。 “志远到底在哪去了呢?”我有些忧虑,他已经失踪了八九个小时了。 “是啊,要是小大师在,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了。”刘劲咂巴着嘴说。 “学长,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志远哥?”苏溪迟疑着问我。 我琢磨了一下,总的来说,志远算我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即便他落了单,那些鬼物轻易也伤不了他,而现在我们三个人,两个体力消耗殆尽,苏溪又是鬼物眼中的香饽饽。万一再遇见什么东西,指不定就要出事。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就说还是等到天亮再去找他吧。 说完,我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是有些晕沉。就坐到地上,闭起眼睛,准备休息一会。这时我听到刘劲倒吸了口凉气,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脸上的伤口有些痛,我想着刚才那些都是鬼物,刘劲被她们抓出了伤口,也不知会不会感染尸毒什么的,只见小白一下窜到了他肩膀上,然后开始舔他的伤口,这让我想起我在罗勇家受伤后小白帮我舔舐伤口的事。便知道刘劲不会再有问题了。 我趁机休息了一会儿,因为不清楚会不会再有鬼物来袭,也不敢直接睡觉。过了一会,小白的声音停了下来,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它已经从刘劲身上跳了下来。我的视线已经恢复了一些,头却还是阵阵发痛,身体也总是觉得没有力气。 “果然是神猫,比刚才好多了。”刘劲夸赞着小白。 刘劲恢复了些精神后,就让我给他讲讲井下面的情况,以及我与苏溪在里面经历了些什么,我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只好让苏溪告诉他。本来苏溪在井水形成的“屏幕”上看到的画面算是苏家的秘密了,可这一路走来,苏溪对刘劲的信任也不停地增加,特别是我们刚才一起经历了生死之战,苏溪就一五一十地全讲了出来,没有丁点隐瞒。 “这样的话,我猜测那口井本来没什么凶险的,大师让我们别往井里看,是因为井水可以给我们呈现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真相,说不定当年他们也在井中看到了类似的画面。”刘劲听完后说道。 苏溪听后没有作声,我担心她想起这些又会伤感,便说井水所展现出来的画面不见得就是真相,说不定它就是想要以此击垮我们的内心,从而让鬼物更容易打败我们。布妖刚血。 “苏溪看到的画面是不是真相,吴兵大师应该知道,这次回去,他一定会告诉我们很多事情的。”刘劲说着。 要不是我那时没什么力气,我听着他说这话肯定会捶他几拳的,这种情况下,直接附和我的话说那不是真相不就得了,非要去分析。我就觉得他有时聪明,有时还真是不开窍。 不过相对于这件事,我更好奇的是,苏溪的鬼爸妈为何要引着苏溪去看井里的画面。 大师曾说过,我的身份苏醒之路是凶险的,而苏溪身份的恢复之路却是艰难的,如果把大师的这话联系起来的话,我就有些明白了,苏溪的恢复,应该是要让她的心灵承受巨大的悲痛,当她将玉佩置于机关中时,若她心中有爱,便能成功醒来,否则的话,我们这次隐玉村之行应该就算失败了。而一旦苏溪恢复不了身份,米嘉摆脱不了迷魂蛊不说,这所有的一切很可能还会继续重复。 想到这,我不禁一阵后怕。 思考这些耗费了我所剩不多的精力,想完之时,我已是筋疲力尽。我看到院门是关着的,如果有鬼物进来,会先发出声响,我就提议我们都休息一会,小白受了伤,苏溪也让它回到了袋子中去,院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本来我只是想闭目养神的,哪知这一次直接就睡着了,等到我再醒过来时,天空已经露出了一丝朝霞,我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的那些死尸已经不见了,雾气也散去了不少,雾气中的绿光也没了踪影。 我的头仍然有些痛,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发现太阳穴竟然有些肿。我左右看了看,刘劲与苏溪也趴在一边的地上睡着了。我从地上站起来,刚起来那会,却是尤如贫血一般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过了好几秒才稳住身子。 死尸的消失让我心中很是疑惑,我叫醒了刘劲,这时我才看清他的脸上虽是被小白舔舐走了“尸毒”,却仍然有着两个十来厘米长的口子,看着很是狰狞,这让我有些愧疚,也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在他脸上留下疤痕。 “那些怪物呢?”刘劲醒后也立即发现了院子里的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回答着他。 刘劲听后站了起来,先是看向了院门,院门还是像开始那样关着。刘劲走到了门后,观察了一会,然后打开门往外面看了看,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估计是那些东西见不得阳光,天一亮他们就会消失。” 之前我们就猜测隐玉村的白天和黑夜不会一样,既是如此,那些出没在黑夜里的死尸与亡灵,在阳光下自然会消散殆尽。 这时苏溪也醒了,我就扶着她站起来,然后把院子里与堂屋都检查了一遍,在院子里时,我捡起了几颗金色的弹头,弹头的位置与昨晚死尸躺在院里的位置能对应上,这再次证明那些死尸是凭空消散了,而不是“走”了,因为弹头在她们体内,她们要是走了的话,肯定会把弹头也带走的。 在堂屋检查时,我刻意看了看苏沐英上吊的那个绳套,却发现绳套不见了,房梁上光秃秃的。 “你在看什么?”刘劲也跟了进来,看着我问。 “上面的绳索不见了。”我回答着他。 “那个本来就是吊鬼的,又不是真实存在,没了很正常,并且我觉得苏溪妈妈当年应该不是在这处宅子里自杀的,那只是一个情景再现。”刘劲解释着我的疑惑。 “恩。”我应了一句。苏溪就在旁边,我不想过多地谈论此事。 就在这时,院门那边传来了声响,我心中一惊,担心又有死物闯进来,马上转过身往院门看去。 这一看却是见着志远快步走了进来,我们三人都很吃惊,同样快步迎了过去。 虽然当时我的头仍然有些昏胀,但我还是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是志远无疑,我不由得冲他喊道:“志远,你去哪了?” “希望你们不会怪我。”志远看着我们,脸上有些局促。 志远的话让我心中一凛。 “小大师,你该不会是故意藏起来了吧?”刘劲马上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其实之前我脑海里就闪现过这个念头,因为我觉得凭着志远现在的实力,那些鬼物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就让他“消失”了。但是,我对志远又有着本能的信任,觉得他不可能会丢下我们,所以把那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现在他安然地回来,又说了那样一句话,我们几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唉,我所做一切都是按大师的吩咐来的,我虽不是很明白大师这样做的目的,但我相信他不会害你们。”志远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他本已算是修佛之人,心性坦然,他刚才说那句话时有些局促,这会又是叹息着回答刘劲,足以表明他心中的情绪波动也是很大的,我相信,作为他自己来说,是希望与我们同舟共济的。 我也算是明白了他出院门时的眼神,难怪我觉得当时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应该是他有点“心虚”,同时也有着对我们的担忧。 “别内疚,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么,我只是好奇你昨晚出了院门后去了哪里?”我微笑着问他。 “我去了村口的那条路上,虽然我不能与你们一起经历后面的事,但我却是一直在路上打坐,为你们祈福,等着时间一过,我便马上过来找你们。”志远回答我说。 “过什么时间?”刘劲好奇地问。 第182章离开 “就是村子里绿光消失的时间啊,大师说过,等着迷雾中的绿光消失时,我就可以进村找你们了。”志远回答着说。 听了志远的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看来那绿光是一个标志,是一个区别隐玉村白天与黑夜不同的标志,只要绿光一消,隐玉村回归到白天的样子。事情的成败已定,志远的进入也就不会改变什么。 “绿光的出现,肯定与苏宅下面的那个洞穴有关,那个洞穴存在于不同的空间,连带着让夜晚的隐玉村也不一样了。”刘劲如此理解着志远的话。 “什么洞穴?”志远马上问。 我便又大致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志远讲了一遍,听的过程中,志远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好惊险。我真遗憾没能与你们一起经历这些。”听完后,志远有些懊恼地说。 “没事,既然大师不让你插手,那就表明这事你不能帮我们,否则老天爷会不高兴的。”说着,我抬着看了看天空那片红色的朝霞,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规定呢。 “好在苏溪顺利完成了蜕变,你们三人也没有什么大碍,要不然我肯定会自责的。”志远继续说。 “恩,我们这不都好好的么,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安慰着他。 哪知刚说完这句话,我眼前就一片昏暗。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瘫软了下去,志远眼疾手快,一直扶住了我,满脸忧色地说:“我看你伤得不轻啊,看来大师说得没错,你这血眼用着对自己的损伤着实太大。” 苏溪也担心地说:“学长,你没事吧?” 我很想说我没事,可那一瞬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好微微扯动着嘴角笑了笑。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鬼地方吧。让这小子早点出去休养。”刘劲建议着说。 “对,我们先回到林子边去,白天你们睡一觉,我来守着。到了晚上子时,我们再按原路出林子。”志远同意了他的提议。 当时我全身无力,志远直接把我背了起来,就带着刘劲与苏溪往外走去。 出了院子,我看到外面的雾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两边的屋子也清晰了起来,屋子与我们昨天白天来时一样,里面并没有声音。走了一会,我觉得自己精神好了点,就对志远说:“我昨晚误闯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是两口棺材。棺材上坐了两个人,真想看看白天的屋子里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想看?”让我意外的是,志远听了我的话,竟然这样问了一句。 换成昨天,他一定会摇头说不行的,今天的语气却有些动摇。 “小大师,你同意带我们去看看?”刘劲一听也来了兴趣。 “我们要办的事都结束了,并且现在是白天,村子里除了安静得异常外,我并没感受到过强的阴气,既然你们想看,我们就随意看一间屋子吧,也不枉走了这一趟。”说着,志远还真就背着我往最近的一间老屋子走去。 “学长,会不会有危险……”在我与刘劲都很期待的时候,苏溪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她不是自己害怕,而是知道我的情况不好,担心我再受到伤害。 “有小大师在,保证安全!”刘劲对志远很有信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志远也安慰着苏溪。 苏溪听了,也就没吭声了,与我们一道走向老屋子。 志远背着我,步伐相对要慢一些,刘劲最先走到屋子跟前,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门刚一推开,一股灰尘就扑了过来,呛得我与苏溪都打了个喷嚏。 与之同时,我也惊奇地发现,屋子里果然有两口棺材,但是棺材里并没有人。我让志远放下我,之后,他扶着我走到了棺材边。 黑色的棺材没有盖子,当我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两口棺材,每一口里面都躺着一个“人”。 这“人”一看就是假的,完全就是用泥做的,并且做得很粗糙,只有一个大致的形状,五官什么的都不明显,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这会不会就是你们苏家的造人术啊?”刘劲看着苏溪问。 刘劲的话让我想起了苏婆的分身,大师曾说苏婆会一门术法,用体外之物为自己造分身,并让灵魂附着在上面。我看着棺材时的泥人,想象着昨晚那些人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些与苏婆的分身应该不一样。 苏婆的分身上面附着的是她真正的灵魂,是有意识的,而昨晚那些由泥人所变的死尸,她们身上的亡灵是没有丁点自我意识的,只知道往苏溪身上扑。不过,我估计它们与苏婆分身的产生原理应该是相差不多的。 “我也不知道。”苏溪摇着头说。 苏家的一切对苏溪来说都是一个谜,我想当年苏婆像她这么大的时候,知道的事情一定比她多。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苏婆最初并不想让苏溪重复她的过去,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普通人,没想到命运之手是如此强悍,苏婆的力量太微小,最终也没能让苏溪完全置身事外。 棺材里的泥人也说明了一件事,就是昨晚我进那间屋子看到的老头子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间屋子都是这个格局,里面都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就是不知为何到了后面,冲进苏宅的全是女人,男的却不见踪影。 “你不是说你闯进屋子时只有苏婆从棺材里出来向你走过来么,这里是苏家的地盘,说不定只有每间屋子的女人才有实力,男的只是一个摆设。”刘劲很合时宜地解释着。 苏家的女人我只认识三个,除了苏溪,另外两人都死了,并且都在昨晚出现了,刘劲的这话让我恍然大悟,昨晚那些女人应该都姓苏,她们就是苏家一代一代的传承者。 我们站在棺材旁看了一会就关上房门离开了屋子,出去的时候,刘劲突发其想地说:“如果昨天白天我们把每间屋都打开,然后把棺材里的泥人全都敲碎,估计晚上他们就做不了怪了。” “只怕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志远摇着头说道。 我也赞同志远的话,这事实在太诡异了,能布下这种局的大能,为了保证效果,一定有各种的补救之法,打碎了泥人,说不定还会有草人、铁人什么的。布妖记血。 并且,昨天晚上刘劲明明把那些女人全都打死了,天亮以后,她们的尸身全部消失,这些房间里的棺材却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等待着下一个夜晚的来临。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就是一个循环,即便晚上死了,只需过一个白天,就又会活过来,周而复始,等着下一世苏家传承者的到来。 走了几步,刘劲不死心,提议我们再去那个压水器边上看看。刘劲的提议总是能勾起我的好奇心,我也想看看那神奇的井出现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我们遂又返了回去。 走到那里,仍然只有一个压水器,没有井,昨晚井里溢了那么多水出来,附近的地面却也是干燥的,地面也很平整,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还真是不同的空间啊。”刘劲再次提起了他的空间猜想。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是比较赞同他的猜测的,要不然的话,根本没法解释。 “我们出去吧。”苏溪轻声说道。 虽然这里是苏家的地方,但是,这里带给苏溪的却并不是美好的记忆,我能理解她,也就劝着志远和刘劲离开。 我的状况比刚才好了一些,便没再让志远背,只是让他扶着。 这一次我们没有停留,一直走出了村子,走到了树林前面我们昨天休息的那块空地上,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林子里一片烟雾朦胧,我们只有等到子时才能出去了。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吃点东西,再睡上一觉补充点体力。 吃东西的时候,刘劲走到昨天志远画的那个五边形旁边,盯着看了一会,然后疑惑地问道:“不对啊,我们昨天从第一个点出发,先左转,再三次向右前方转到达第五个点,那为何不在第一个点那里向右前方走,直接到达第五个点呢?” 听他说完,我走到旁边一看,还真是这样,于是也疑惑地看着志远。 “阿弥托佛,真要像你说的那样走,还能叫阴阳五行阵?干脆叫直线阵得了……”志远难得地翻了一个白眼。 “哈哈,但事实是这样啊。”刘劲并不服输。 “虽然我没学过阵法,但我知道这是用奇门遁甲术布出来的,如果向你刚才说那样走,中间肯定会遇到不可逾越的鸿沟,是永远也找不到隐玉村入口的。”志远笃定地说着。 第183章轮回 有志远在旁边守着,我们也就放心地睡了一觉。前面我的头一直很痛,身上也不舒服,怎么都睡不踏实。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睡着,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旁边燃着一堆柴火,他们三人都坐在火边。 “几点了啊?”我问了一句。 “晚上十点过。你可真能睡。”刘劲回答我说。 “他与你不一样,你是身体受伤,恢复得快,他是伤及到了灵魂,一时半会很难恢复过来。”志远对他说道。 虽是如此,我基本上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到了子时,在志远的带领下。我们按着原路相反的方向出了林子。 这次有两个伤员,我们的步伐更慢了,比来的时候多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树林,中途也有一些阴物来骚扰我们,都被志远驱走了。 出了林子,我们又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到天亮后才下山。下山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当时仍然是志远在前面开路,刘劲走中间,我身体相对疲软一些,由苏溪搀扶着走在最后。 结果刘劲脚上一软向前摔去,直接滚了几个跟头,幸好我及时出声提醒了志远。志远马上回过头来拦住了他还在继续向前的身子。 我与苏溪赶紧过去,看到刘劲脸上的伤口都破了,脸色也很难看。 “摔着哪里没有?”我担心地问了一句。 刘劲摆了摆手,然后就试着站起来,这刚一使力,脸上的神色就更难看了。 “你先别动!”志远见这情况,马上阻止了他,然后把手搭到了他的一只腿上,问他那里是不是承不了力。 刘劲点了点头,志远就让他把裤腿挽起来。当刘劲挽起裤腿时,我惊讶地发现他的小腿上有好多的瘀痕。志远撩开他另一脚的裤腿,发现这只脚上同样如此。 “咋回事?”我马上问。 “没啥,被那些泥人踹了的。”刘劲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说得轻松,我却是知道昨晚那些死尸的力气有多大。刘劲弄成这样。这一路肯定都是咬牙硬撑过来的,想着,我眼眶都有些湿润。 看到他这样子,志远说背着他下山,他却坚持不同意,并说休息一会就好了。休息了十来分钟,他勉强站了起来,结果刚走两步就又踉跄着向前跌去。这次志远不再依他,直接将他背到了身后。 这样下到山脚时,志远已是满头淋漓,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后面的一段路我们走得同样很艰难,以致于坐上车后,除了苏溪,我们三人都睡着了。 那天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我们亟需休息,也就没马上去找吴兵大师。刘劲回派出所的宿舍,我与苏溪回苏家。 我本以为志远要回寝室,他却说要去我们那,我满脸疑惑,他就解释说:“苏溪现在的身体似乎有些招惹鬼怪,你又弄成了这个样子,若是今晚有鬼怪进到房间就麻烦了。” 原来志远是打算过去保护我们一晚上,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并与苏溪一道感谢他。 我们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回家休息了。 本来我让志远睡我床上,我继续在客厅里打地铺的,志远却让我回床上,还说他在客厅睡正好能听到我与苏溪两边的动静,他这么说,我也就没再坚持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全是打杀的场面,梦的色调也是灰暗的,我梦见自己杀了好多的死尸,吞噬了好多亡灵,他们在我体内乱窜,想要逃离出来,最后却都被我绞杀了。 梦里的我杀得很是畅快,很是解恨,到了后面,鬼物都不够我杀了,我大吼着:“来啊!再来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醒了过来,身上已经湿透。随后,房门被推开,志远问我怎么了,我长出一口气,让他别担心,只是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我仍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太阳穴那里也还没有消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洗漱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发现自己的眼睛果然又有不少的血丝,比上次经历了公司五行凶阵后醒来还要红一些。 联想到自己这次的其他一些反应,我算是彻底相信了大师的话,使用血眼会对我身体造成很大的损害,更何况前晚我接连用了几次。 虽然我的身体还有诸多不适,为了尽快弄清心中的疑惑,我们还是决定马上就去文殊院找大师。 出发的时候,我给刘劝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样了,并让他与我们一起去文殊院,我知道他一定对这些事也很好奇。布见叼巴。 哪知刘劲无奈地说他也想去,只是去不了,我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已经在校医院住起了,昨晚他回到宿舍,睡了一会还是觉得两腿发痛,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是小腿肌肉严重损伤,需要住院治疗一周才能下地行走。 听了刘劲的伤情,我让他好好休养,我们从文殊院回来就去看他。 当我们三人走进大师的禅房时,他淡淡地念了一句佛号:“阿弥托佛。” 虽然他没表达得很明显,我却也知道,他看到我们平安归来,应该是松了一口气。 大师没有让我们问问题,而是先让我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告知于他,我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全都讲了出来。 “果然是不一样的。”听我讲完,他缓缓说道。 “你是说我们的经历与当年你们的经历不一样吗?”我问。 “是。我知道苏家每一代的女人第一次进入隐玉村后,都会经历一些磨难,但这磨难却不是单纯的重复,我只去过一次,所以无法验证,现在将你们的经历串起来看,的确是不一样的,没想到那井也成了机关的入口。”吴兵摇了摇头。 “对啊,你让志远叮嘱我们,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那口井,都不要往里面看,结果我们却是通过那井找到了机关,世事还真是难料。不过,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才对那口井如此忌惮?”我接着问。 “卿离看了井里的画面后,比苏溪的反应还要大,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会哭一会笑,也想跳井自杀,不过被我们拦住并拉走了。” “大师,我婆婆看到了什么?”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的苏溪问了一句。 “她……唉,我本不想再给你心中添一道伤口,只是,你以后说不定也会走到这一步,我就告诉你吧。”吴兵叹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了不忍。 他这话一出,我很是震惊。我能猜到苏婆当年也看到了自己家族发生的一些让人绝望的事,却没想到苏溪以后也会走到这一步。 我们都惊讶地看着他,只听得他说:“这事也是从隐玉村回来后卿离才告诉我的。卿离十岁大的时候,母亲病亡,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出车祸离世,后面她都是跟着她婆婆长大的。” 听到这里,我瞪大了双眼,苏婆竟然从小也是一个孤儿,不过她倒是比苏溪幸运,好歹与父母相处了十来年,苏溪却是只有用一张照片来缅怀。 大师接着说:“当年卿离以为自己母亲真是病死的,直到看见井水里的画面,她才知道了真相。当时她婆婆与她们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平时她父母要做事,都是她婆婆做饭,做好盛到桌子上后再叫他们吃。 卿离说之前她婆婆做饭时,她还喜欢过去帮忙,她婆婆却每次都把她赶出去,让她去做作业,当时她还以为婆婆是真的心疼自己。 结果,她在井水里看到,她婆婆在盛饭时,会给一个碗里倒入一小包药,并且每次都会把那倒了药的碗给她妈妈吃。 那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卿离妈妈吃了后,开始有了咳嗽的毛病,而画面的最后一幕就是卿离妈妈吃饭的时候不停咳血并撒手人寰。” “婆婆的妈妈也是被她的婆婆害死的?”听完后,苏溪问道。 “是。卿离后来回想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也证实了这件事。” “为什么?为什么婆婆他们都要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苏溪已掩盖不住自己的悲伤,脸上流淌着斑驳的泪痕,虽然在隐玉村她似乎对苏婆间接害死她妈妈的事情看开了一些,但再次面对这样的真相对她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这就是你们苏家的女人必须承受的,卿离,你妈妈,还有你,没有一个能逃脱这样的命运。”吴兵说完,我竟看到他脸上闪现了一丝悲伤的神色。 “那这样的轮回和循环要一直不停进行下去吗?到底怎样才能停止这一切?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说到这里,苏溪已经哽咽。 “那就要看你们了,停止这一切,本就是你们毕生的责任。” 我知道再说下去吴兵又要三缄其口了,可我还有些问题没弄明白,于是话锋一转,问道:“大师,当年你们是在哪里找到通道到达那个空间的?” “我们是从苏家老宅里进入的,完事后也从那里出来,不过卿离跟我说过,之前也有苏家后人从祠堂里找到过入口,而像你们直接从井中到达的,估计还是第一次。” “那我们这次也算运气好,竟然因祸得福。”我心中暗自庆幸。 “是啊,卿离当年也差点跳井自杀,但被我们及时拉住,所以井中、祠堂、苏宅三个入口到底是随机开启还是同时开启,就不得而知了。” 吴兵这话说完后,禅房里一时沉默了下来,我们的思绪似乎都飘回到了那个带着绿光的村子。 过了一会,我才继续问道:“大师,为什么偏偏志远不能参与这件事呢?” 第184章玉佩 听完我的问话,吴兵缓缓地说:“我教志远并让他和你们同行,是为了让你们能保存实力顺利进入隐玉村,这已是有违天意。如果再让志远帮你们渡劫,只怕会弄巧成拙。” “那为何刘劲可以帮助我们,志远不行?”我说出了我的疑惑。 “刘劲虽然是警察,总归是个普通人,而志远……”说到这里,吴兵意味深长地看了志远一眼。“志远本来就有慧根,在佛法上已是小有修为,在隐玉村的事他就不能插手了,何况他在那里,我怕你们看到的那些‘鬼物’就不敢出来了。” “不敢出来不是更好,这样我们也不会受伤了。”我有些不解。布丸央血。 “事出有因,没有因,便没有果。”吴兵又抛出了这么一句玄乎的话来。 他们口中的佛法玄学我不懂,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离奇的经历似乎让我有些明白了,有些事情只能顺应为之,若强行阻止或者人为干涉造成改变。都是有违天意的,说不定会因此遭受天谴。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苏亮和蔡涵,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当初苏亮执意将蔡涵放入铜棺中得以保存他性命,又教我方法用血偷偷医治他,应该也是有违天意的吧,后来几次见他,他身体一次比一次差,不知道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天谴报应。 这时我看到苏溪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块在隐玉村山洞里合二为一的玉佩,递到吴兵跟前,问道:“大师。这玉佩是不是有什么玄机,难道跟我的身份有关吗?” 吴兵接过玉佩。细细端详了起来,我注意到他拿着玉佩的右手有一点微微的颤抖,大拇指和食指一直摩擦着这块玉佩,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它,甚至对它有着很深的感情。 “这玉佩合二为一,也是你们此行成功的标志,玉佩的蜕变,即是苏溪丫头的蜕变,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之前卿离给你们一人一半分开保管,现如今,也要物归原主了,苏溪,你以后要将它好好带在身上,关键时候,它一定能发挥作用。”说着。他把玉佩递还给苏溪,苏溪赶紧双手接了过来。 “你们好好看看这玉佩,上面可有什么字?”吴兵问道。 一听这话,苏溪忙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玉佩,我和志远也都好奇地凑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光这么肉眼看可不行,这字既是在玉佩上,也是存于心中。”吴兵顿了顿,说:“你们跟我念----知世悉如梦,一切佛如影,诸法皆如响,令众无所著。” 我看到志远双手合十,闭着眼,便示意苏溪暂时先将玉佩收好,苏溪将玉佩小心装回衣服口袋,我和她也连忙学着志远的样子,三人跟着吴兵念了起来。一时间,整个禅房都回荡着我们的诵经之声。 刚开始还没有感受到多大的改变,然而重复念了几遍后,我只觉内心一阵通透,浑身有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之感,恰在此时,吴兵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时吴兵对苏溪说:“现在你们再看一看,能否看见什么?” 苏溪这才又取出玉佩,拿在手中,我凑上去一瞧,玉佩正面还是雕刻的花纹,并未见得有什么字,苏溪又把玉佩翻过来,果不其然,在光滑的背面,若隐若现地浮动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字。 “还真有字!”志远和苏溪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因为这字有些隐隐约约的,苏溪将玉佩举高了一些,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我们仔细的观察着。 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灵衣玉佩,生死相依。” 灵衣?玉佩?玉佩自然指的是苏溪手上这块了,那灵衣是什么?联想到我们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加上吴兵和苏婆总是让我陪着苏溪经历这一切,莫不是……莫不是我之前的那件鬼尸衣? “大师,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苏溪指着玉佩背面问道。 “这玉佩上的字,只有静下心神,摒除一些心中杂念才能看到。所以刚才我引你们念了佛经,方才看得到上面的字。” 吴兵说话总是这样避重就轻吞吞吐吐的,我心里干着急,于是直接说出了我的猜测:“大师,这玉佩,应该就是这一块吧,那灵衣呢?真的是我之前那件西装吗?” 吴兵却也不恼我打断他的话,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那件衣服跟苏溪的玉佩不一样,这玉佩是世代传承下来的,每一次事件失败后,玉佩都会一分为二,直到下次蜕变才会合成一个整体,而你的尸衣,只是因为恰好王泽死前穿的是这一件而已。” 这解释听得我脑袋更懵了:“那生死相依又该怎么解释。” “天机不可泄露,相信你的衣服很快会再现,它是你的东西,注定会回到你手上,到时候一切都会明了。” 如此看来,我只有等待时机了。鬼尸衣最后一次出现是蔡涵穿着它血祭,现在蔡涵苏亮走了,从苏亮走前说的话来看,尸衣不在他们手上,由此我断定,必定在如今的镜子那里。 只是我没想明白,从之前苏亮蔡涵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是帮助我恢复身份完成蜕变的,而今天玉佩上的字显示,灵衣玉佩,生死相依,我跟苏溪的关系,应该是相辅相成、共同进退的,那为什么镜子要养出红衣厉鬼来对付苏溪和苏溪寝室的室友呢? 从苏溪搬回寝室住以后,她身边的好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性命之忧,我看了看她手上的玉佩,心下怀疑是不是之前那红布包里的半块玉佩的灵力护住了她不受红衣女鬼的伤害。 可是转念一想,我之前也将那红布包一直带在身上,却还是被招魂幡招走魂魄,还与谢文八和林雨都恶战过一场,这么看来,之前红布包里的半块玉佩也似乎并不足以抵挡鬼魂的攻击。 所以我推测镜子另有目的,也许他根本不想要或者是不能要苏溪的命,而只是用她身边亲近之人的死让她内疚自责、陷入悲伤,从而摧垮她的意志,扰乱她的心智,让她从此一蹶不振。 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要想证实,只有找出镜子的真实身份,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和阴谋! “学长?”苏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我摆了摆手,心下知道吴兵大师已把能告知我们的都告知了,况且我心里装着刘劲,想去医院看看他,便和苏溪向吴兵大师告辞。 “周冰,你俩先走吧,我想留在这里再跟大师探讨一下佛法。”志远说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苏溪走出了禅房,心里却想,看志远跟吴兵大师的熟络程度,果真不像刚认识的,我更加怀疑他们肯定一早就认识,盘算着等他回去,我一定要问问清楚。 回去的路上,我跟苏溪说想去医院看看刘劲,苏溪也说正有此意,我知道她内心很自责,觉得刘劲是因为保护她而受伤,于是只好安慰她说刘劲是警校出身,这点小伤不碍事。 我们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一点水果,给刘劲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他在哪个病房,就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病房,我们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刘劲睡在洁白的病床上,旁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拐子。 刘劲看到我们进来,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招呼我们在一旁坐下,我们还没来得及跟拐子打招呼,拐子开口便问:“周冰,出这么大的事,你咋不跟我说一声?” 我知道他说的“这么大的事”估计是去隐玉村一事,想必我们来之前,刘劲已经将这事的来龙去脉都跟拐子讲了。也是,平白无故怎么会受这伤呢?不过拐子也不算外人,何况我们去隐玉村完成苏溪蜕变这事也跟米嘉有关系。 “拐子哥,你不是休假在家照顾米嘉嘛,何况我们已经去找了吴兵大师,就想着不打扰你休假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边说边把水果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 “哎,要不是我今天恰好有事回所里,还不知道刘劲这小子在住院呢。”拐子看着刘劲,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之意,我们却都知道,这是出自真正的关心。 “要怪就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劲哥。”一直在一旁未开口的苏溪轻声说道。 “别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何况此次我还大开了眼界,相当于一次冒险旅行,值了!”说完刘劲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去找吴兵大师了吗?他怎么说的?”拐子问。 “嗯,刚从文殊院出来,大师说,这玉佩合二为一了,证明我们此行成功完成了苏溪身份的蜕变,不过苏溪到底什么身份,大师没说,只说时机到了自然就能知道。” “玉佩?”拐子对此很好奇,“方便的话能让我看一看吗?” 苏溪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玉佩递给拐子,我趁机也把之前苏婆将两半放进红布包分别交给我和苏溪的事情讲给了拐子听。 “这么看来,这玉佩确是灵物啊,周冰,你再给我好好讲讲你们在隐玉村跳入井中之后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又细细描述了一遍我们经过绿色通道到达洞穴后的事,我还刻意地说出了在洞穴中看到铜棺影像,拐子不知道米嘉跟我说了她的秘密,我也好趁此机会观察一下拐子对此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拐子听到这的时候,虽然看似表现的很平静,我却还是发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表情。 第185章坦白 这表情转瞬即逝,再看的时候,拐子神色已恢复了正常。 我们又在病房里闲聊了一阵,时间已到中午。拐子说还有点事要先走,我想着刘劲也需要静养,在病房逗留太久也不好,便和苏溪一起也起身告辞。 “你小子就安心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拐子临走前又叮嘱了刘劲一句。 我和苏溪也在一旁附和说让他注意身体。刘劲赶忙笑着点头答应。 出了校医院,我想着刚才说到铜棺时拐子怪异的表情,又想到现在苏溪的身份已经蜕变,下一步就是帮助米嘉逃离迷魂蛊和铜棺的束缚,而拐子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米嘉和铜棺的秘密,到时候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想找个机会跟拐子谈一谈。 “拐子哥,你现在准备去哪?”我装作随口一问。 “没啥事儿,准备回家呢,米嘉还在家里。”拐子答道。 苏溪估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学长。你有事的话先去忙吧,我想先回家休息休息。”说完也与拐子道了个别。 本来我还有些不放心,苏溪却说这里离苏家也不远,又是大白天,不会出什么事。我想想也是,何况她现在身上带着玉佩,照吴兵大师的说法,这玉佩与之前那半块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也就安心了一些,叮嘱了她几句,让她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等苏溪走后,我对拐子说:“拐子哥,不知道米嘉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她。” 拐子自然是满口答应,我们二人便往家属区走去。 路上我俩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听拐子讲米嘉现在基本已经完全恢复,还吵着要出去重新找份工作。我暂时没提到铜棺的事,心里想的是待会儿到家里当着米嘉的面给拐子解释清楚会比较好。 上楼后,拐子摸出钥匙来打开房门。对着屋里喊了一声:“米嘉,快看看谁来了。” 我跟在拐子身后进了屋,就看见米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到我后一愣。随即笑呵呵地招呼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上。 这动作让我想起之前在王国林公司面试时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见米嘉,她也这么微笑着递给我一杯水,不过后来公司发生的事实在难料,所幸我们现在仍然好好的,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周冰,可都好多天没你消息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米嘉在一旁打趣道,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失踪倒不至于,不过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到底怎么回事?”米嘉面露忧色。 我也不隐瞒,跟拐子你一句我一句地把隐玉村发生的事再次复述了一遍,米嘉听了也是唏嘘不已,直道平安归来就好。 这时我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便直入正题对拐子说:“拐子哥,其实我们这次去隐玉村,一是为了完成苏溪身份的蜕变,二,也是为了让米嘉在夜晚能摆脱掉那副铜棺。” “什么?你……都知道了?”拐子不明就里,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 米嘉也没料到我会突然提到这事,在一旁偷偷地向我使眼色,我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跟拐子说清楚。 “我之前几次来你家都发现米嘉的房间似乎有秘密,我就私下问了她是怎么回事,她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就告诉我了,我也趁你不在的时候见过她房间里的铜棺。” 拐子看了米嘉一眼,我有些担心他会生气向米嘉发难,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既是嘉嘉的朋友,也不算外人,知道了也无妨,我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布乐协划。 “吴兵大师三年前给你铜棺的时候,可有对你说过什么?”我问。 “没有,大师只说嘉嘉是中了邪,关于铜棺的来历我们也是不得而知,我问嘉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告诉我。”拐子有些懊恼。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吴兵大师既是受苏婆所托将铜棺送到米家,也便不会细说其中的内情,而他们父女交流甚少,米嘉心中认为苏婆是帮了她,能让她在夜晚见到妈妈,所以更不愿告诉拐子她是喝了苏婆的水身体才发生的变化,不然拐子护女心切,肯定非得找苏婆麻烦不可。 现在苏婆已逝,我们要帮助米嘉,也就必须让拐子知道真相。 于是我将米嘉其实是中了迷魂蛊一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们听,只不过中间略去了是苏婆让吴兵送棺材来的小细节。 “那照大师所说,现在苏溪完成了蜕变,米嘉也就有救了?”拐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之前大师是这么说的,但我们刚回来,忙着弄清玉佩的事情了,暂时还没跟大师说起米嘉的事。这样吧,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找吴兵大师。” 拐子当即答应了下来,看的出来他对米嘉的事十分上心。 “你们之前在隐玉村看到的铜棺会不会就是嘉嘉卧室的那一副?”拐子突然问。 “嗯,极有可能,我在那洞穴中仔细观察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跟在米嘉房间看到的那副花纹是一模一样的。”我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日……”说到这里,拐子忽然停住了,没接着往下说。 “这几日怎么了?难道铜棺有什么变化吗?”我感到十分好奇。 “没,没什么。”拐子脸上再次出现那种不自然的怪异表情。 这时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拐子有事情瞒着我。 我看向米嘉,她也露出疑惑的神色,看来对此事应该也是毫不知情。 联想到出发去隐玉村前,刘劲说自从米嘉这次醒来后,拐子像是变了一个人,经常不见人影,对很多事情也不上心,我心中的怀疑更甚。 之后的气氛因此而变得有些尴尬,我坐了坐也觉得无趣的很,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起身准备离开,拐子说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到中午,让我干脆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也婉言谢绝了。 走之前,我对拐子说,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铜棺确认一下是不是真是隐玉村那副,没想到拐子想都没想立马拒绝了。 米嘉也是一愣,有些埋怨地看向拐子。 却见拐子缓缓地说道:“周冰,这吴兵大师都说你非凡人,指不定身上有什么正气,铜棺应属至阴之物,为此我还把嘉嘉卧室的窗户都封好了,就怕阳气进来,见吴兵大师之前你还是先别进去了,我怕又惹出什么祸事。” 这说法虽然牵强,倒也勉强能说的过去,既然拐子不答应,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离开了。 米嘉说要送我下楼,就跟我一起出了门。 “周冰,你别生气,我爸有些死脑筋,有时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出来后米嘉抱歉地说。 “没关系,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待会儿回去可别跟他生气啊!”我安慰着她。 “我知道,你放心吧。”米嘉又露出了她招牌式的笑容,看的人心里暖暖的。 我想着既然拐子不让我看铜棺,说不定真有什么蹊跷,米嘉每晚睡在里面,如果铜棺发生变化,米嘉没理由不知道,于是就问她:“最近你晚上在铜棺里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啊?” “应该没有吧,还是一样每晚都会看到妈妈。”米嘉答道。 米嘉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莫非真是我太敏感,猜测错了? 我悻悻地挥手跟米嘉告别,正准备转身,米嘉却忽然叫住了我。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真有一点不一样,最近几天,似乎在梦境里跟妈妈相处的时间比以往短了一些。”米嘉若有所思地说道。 “在梦境里还能分清楚时间的长短吗?”我有些不解。 “本来应该是不能,可是以往妈妈离开梦境结束后,我能感觉很快就会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就是早晨了。而最近几天,似乎妈妈走后,我不能很快地苏醒,仿佛还要睡在里面很久,而大脑却又好像很清醒,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还有这等怪事?” “嗯,我本来觉得也没什么,毕竟也没影响我跟妈妈见面,可要真说到不同,那就应该是这个了。” “这情况出现有多久了?”我连忙问道。 米嘉想了想,“应该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三天前?”我有些吃惊,“三天前正好是我们在隐玉村洞穴里看到铜棺,而后开启机关,将玉佩成功合二为一的时间。” “这么巧?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头?”米嘉也着实吓了一跳。 第186章梦境 我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推断隐玉村出现的山洞是铜棺最初放置的地方,那里是苏家老宅,而玉佩也是苏家的传家宝。这二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铜棺能压制住迷魂蛊给你身体带来的副作用,玉佩说不定也有这个能力,所以吴兵大师才说要救你,先要帮苏溪完成身份蜕变。” 米嘉对我的猜测也表示赞同,“只是也不知道我爸刚才为什么不同意你进我房间看那副铜棺。” 这话也说出了我的疑虑。如果是我刚才推断的那样,拐子的怪异神情又该如何解释,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当着米嘉的面,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慰她说:“你爸不是说了怕我身份特殊,进去了恐生事端嘛,他也是担心你,别多想。” 米嘉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我连忙摆摆手说:“你这么信任我,连你最大的秘密都跟我说了。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你总是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 “嗯?”米嘉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一愣。 “没事,快回去吧,苏溪该在家里等你了。灵衣玉佩,生死相依,说不定你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彼此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了,苏溪是个好姑娘,你要照顾好她。”叉圣池划。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回到苏家,我看到进门处放着苏溪的鞋子,她卧室的门关着,猜到她在午休。也没去打扰她,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躺下,才发觉乏的厉害。估计是在隐玉村受的伤还没恢复,这时我想到走之前,新来的室友南磊说等我回来教我几个修习心性的方法。他看起来也是个“高人”,还修过道法,说不定能顺便教教我怎么疗伤。想到这,我便决定待会儿等苏溪醒了一道回趟学校。 再看苏家,我的心境又不一样了。之前在隐玉村,我们自作主张将苏婆的骨灰放在了苏家祠堂,本想着让她叶落归根,现在想来,那隐玉村也是个阴气聚集、颇为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之前吴兵说苏婆将自己的尸体埋在水泥台下,是想用肉身护住我们,免受邪物的侵扰,现在苏婆已不在了,苏溪身份蜕变后又好像特别容易招惹鬼怪,而玉佩到底有多强的灵力我们都不知道,我心下有些担心,希望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可是这一觉却睡的并不踏实,我梦见苏溪被林雨带血的双手掐住脖子,情景跟在厕所里的一模一样,苏溪被掐的喘不过气,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着:“学长,救我!” 我上前试图掰开林雨的手,却忽然发现林雨正站在我背后“呵呵”地笑着,还对我说“你要来陪我吗?” 情急之下,我只有再次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入眼中,之后我发现我整个人似乎都不受控制,变得异常狂躁,愤怒充满了我的全身,我先是怒吼着扯掉了掐住苏溪脖子的血手,然后转身一脚就将林雨踢的魂飞魄散,可我似乎还不解气,捡起了地上林雨的一双血手,用力的一捏,血当下四溅,皮开肉绽,散发出浓烈的腐臭气味,而我似乎在这样的血腥暴力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我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才发觉自己的额上已是满头大汗。这个梦境很真实,我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我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估摸着是苏溪,便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走出了卧室。 苏溪正在客厅打扫卫生,她说离开了几天,屋里积了不少灰尘,昨晚又回来的比较晚,就想着今天趁机打扫一下。 上次吃饭时,她也知道了南磊以前休学在青城山修道的事,我就给她说南磊应该懂一些道法,说不定可以教我几招来治疗在隐玉村受的伤,我想回学校一趟,苏溪听后赶忙答应,说之前请了几天假,现在回来了正好去学院找辅导员销假报平安。 走之前我给南磊打了个电话,他说恰好这会儿在寝室,反正也没啥事,他在寝室等我,顺便晚上大家一起吃个晚饭。 当我到寝室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到南磊正坐在床上打坐,窗帘照样还是拉的严严实实的。 见我进来,他睁开眼,然后下地来走到窗户边,将窗帘拉开。 “石头哥,又在打坐啊。” “嗯,闲来无事,也是修身养性。”南磊答道。 “其实不瞒你说,我之前遇到了点麻烦,倒还真想跟你讨教几招。”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受伤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到南磊居然这么厉害,竟一眼看出来我受了伤,要知道,我这伤并不显露于外,一般人是肯定瞧不出的。 “你是灵魂受创,不比其它伤势,虽然没什么皮肉之痛,却更损元气。”南磊也不拐弯抹角。 “那怎么办?”我心里有些着急,联想到下午做的那个梦,又想到现在苏溪容易招鬼怪,我如果伤了元气,不能开启血眼,到时候真有鬼怪来了,怎么保护她呢? “你先别急,我教你个心法,空闲时找处安静的地方,在心里默念,会对你有所帮助。” “好。” “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天地生物,渐次不骤,气至自生,候至物成。” 这听起来跟吴兵大师教的佛经口诀不一样,我想着南磊是修过道的,估计这是道家类的心法。 “记住了吗?”南磊问我。 “嗯,记住了,我会好好修习的,谢谢石头哥。” “不用谢,你我相识也算是一场缘分。”说这话时,南磊看着窗外的远方,我读不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或者说,他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 这让我对他的经历更加好奇了。 恰在这时,苏溪打来电话,说在辅导员那里已经办好了销假,问我这边忙完了没有,好过来找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过,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就让她过来与我们一起在学校附近找个馆子,我也好跟石头哥边吃边聊。 挂完电话,我说叫上志远,南磊也点头同意,我便上楼去看看这小子从吴兵大师那回来了没有。 刚拐进楼梯,正好看见志远在我前面,看样子是刚回来。 “志远。”我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我看到他手里又抱了几本像是佛经的书籍。 跟他说了待会儿跟南磊一起吃饭的事,他呵呵笑着答应了,只说要先回寝室把这几本佛经放好。 我想着找机会问他跟吴兵的关系,就也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一进寝室,志远径直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书在书架上一字型摆放整齐。 “志远,你跟吴兵大师,是不是早就认识了?”我心急地问道。 “你都知道了?”看志远的表情,好像也没有感到意外。 “你最开始去文殊院,对佛经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应该也是受吴兵大师的点拨吧。” “没错。”志远答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隐瞒你跟吴兵大师相识的事情?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啊。”我有些不解。 “这……我也不知道,大师是这么交代的。”志远也有些不好意思。 “出发去隐玉村前,吴兵大师说的需要五天时间准备一下,那期间经常看到你不在,你还骗我说找了个工作,其实是跟大师学艺去了吧。”我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嗯,后来怕你生疑,我才主动提出让你引荐吴兵大师给我认识的,这也是大师的意思。” “难怪你去隐玉村突然变厉害了,像变了个人,对付鬼怪也是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样子,原来是早有准备。”我有些恍然大悟。 “对不起周冰,我不是有意欺骗你,不过我相信,大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志远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下去吧,石头哥还等着呢。” 同南磊汇合后,我们三人又在宿舍大门口等了一会儿苏溪,之后一行四人向校外的餐馆走去。 一路上南磊和志远都很聊得来,我还打趣问志远什么时候搬下来跟南磊同住,志远说已经跟辅导员说过这事,辅导员同意了,准备明天就搬。 到餐馆坐下后,随意点了几个菜,我们边吃边聊了起来。苏溪是女孩子,本来话就少,一直在旁默默地听着。 岂料南磊突然开口问道:“苏溪,冒昧地问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容易被鬼物侵扰,夜晚睡的也不踏实?” 第187章林雨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都感到颇为吃惊。 苏溪身份蜕变的事按理说南磊应该并不知情,那就更无从得知苏溪近日休息不好,爱招鬼怪的事。 “石头哥。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惊讶的表情。 “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了。”南磊十分淡定的说。 “石头哥,你还会看面相啊?难不成苏溪面相是算命先生口中常说的‘印堂发黑’?”说到这里,我又仔细瞧了瞧苏溪,却没瞧出个名堂,苏溪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头低下来。 “面相能反映出此人的精气神,精致的气凝聚而成物形,气魂游散而造成变化,考察物形的变化,这就能够知晓鬼神的真实状态。”南磊这话说的我似懂非懂,而一旁的志远则是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我注意到刚才南磊说苏溪晚上睡不踏实,这我可从没听她提过,便问苏溪:“你这几天晚上睡的不好吗?”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早上去吴兵大师那里也没听你说啊。”我有些着急。 “就是睡的比较浅,还老爱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其实也没什么大碍。”请 听到她也做稀奇古怪的梦,我更不淡定了,忙问她:“都梦到什么了?” “昨晚梦到安安、陈玲他们。还梦到了婆婆。今天中午午休,梦到了之前在宿舍的红衣女鬼。” “什么?”我当下骇然,“你中午也梦到了红衣女鬼?” “你别那么大声。”苏溪看了看四周,顿了顿又说,“难不成你也梦到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慌乱,看了看南磊和志远,他们也是一脸凝重的神色。 “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应该不是偶然,有可能是你们所说的红衣女鬼就在你们附近,只是白天不能现身,而你们感知到了她的气息,所以做了相同的梦。”南磊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 “你身上应该有一枚灵物。我感受到了它超强的正气,关键时刻,应该可护你们平安。” 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南磊居然连苏溪有玉佩的事都知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我感觉他道法精深,甚至预知力有可能在吴兵大师之上。 南磊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鬼物了。对方打定主意要对付你们,只有从容应对,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南磊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 没错,我不是说过要保护苏溪一辈子吗?我在心里暗暗谋划,如果林雨真的出现,到时候实在不行,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有用上血眼了,反正南磊教了我心法,先解决掉当下的危机再说。 分别时,志远说干脆晚上和我一起住到苏家算了,万一真的有鬼怪还能帮忙对付对付,我谢绝了他的好意。想着昨晚他就陪我在苏家没有休息好,那红衣女鬼又不比普通的孤魂野鬼,志远也是个“半路出家”的,不想让他再次为了我们身犯险境,何况这一次,我不想依靠任何人,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证明我能保护好苏溪! 南磊和志远再次叮嘱我们万事小心,之后就各自分道扬镳。 等回到苏家,我一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我四周望了望,没发现有什么异动,又给苏溪递了个眼色,苏溪也摇了摇头。我想着现在时间还早,这女鬼今晚若真要现身,恐怕也在子时左右了,就让苏溪到卧室去休息一下,我在外面客厅守着。 苏溪却不答应,非要跟我一起在客厅,说大不了等会在沙发上小憩一下就行了,我知道她是放心不下我一个人,想想我俩在一起,有什么情况也好相互照应,应该会更安全,也就同意了。 我俩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全部打开,一时间整个屋子每个角落都被照的通亮。 然后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便按了一个频道,却也没认真看放的是什么,只是听到里面传来了人声,会觉得更安心一些。 “困的话就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我对苏溪说道。 “嗯。”苏溪的头轻轻的靠了过来。 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我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猛然间感觉到一股阴风吹来将我惊醒,我冷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靠在我肩上的苏溪也醒了过来,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好十二点整。 手机屏幕刺眼的光线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然而这时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整个屋子,竟然漆黑一片! 我明明记得我们睡之前将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的,而此刻,除了窗外透进来的一点零星的月光,屋里竟是没有一丝光源。 而之前打开的电视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我感到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被打开,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苏溪也注意到了这点,“学长,怎么回事,怎么灯和电视都关了?是你关的吗?还是……她来了?” 苏溪这话彻底击溃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之前还安慰自己可能是苏溪中途起来关上的,这么看来,不是她,当然也不可能是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拉着苏溪的手,直奔门的位置,想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门。 结果这锁就跟坏掉了似的,怎么都打不开。看来,真的是有脏东西进来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灯打开吧。” 客厅门的旁边就有一个灯的开关,我伸出手,直接按了下去。 可是客厅并没有像我们预想的那样变得明亮起来。 我觉得空气都好像凝滞了,可我还不死心,又试着上下连按了好几下,这灯却好像是坏掉了一样,竟是没有一点反应。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们又走到旁边壁灯开关所在的位置试了试,仍然打不开。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抱着一丝希望,直接快步过去拿起遥控器按下了红色的电源键。 没想到电视居然打开了! 可是早已没有了开始的节目,屏幕上只有一片白色,不过好歹将客厅照亮了一些。 我和苏溪就站在客厅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恰在此时,原本从电视机里发出的白光忽然变成了红色,我们一看,却是吓的不轻。 只见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她埋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颊。 接着,她的头部不断的在电视上放大,之前是全身影像,到后面整个屏幕都只有她的头部特写。 突然,她猛地抬起了头,接着迅速地用那双血手将头发往两边一拨,露出了她那张极为恐怖的脸。 果然是林雨! 一样惨白如纸的皮肤,一样没有瞳仁的眼眶,一样在脸上流着斑驳的血泪痕迹。 “啊!”苏溪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不轻,直接叫出声来。 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死命地按着电源键,却怎么也关不掉这个画面。 “你们,要来陪我吗?”电视机里的林雨幽幽地说。 说完这句话,画面戛然而止,电视机忽然就自动关闭了,整个客厅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四下张望,不知道林雨此刻躲在哪里,牵着苏溪的那只手攥的更紧了,生怕下一刻她会突然不见。 我感觉到她的手此刻异常冰凉,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后,林雨的声音终于响起,只听背后传来“呵呵”的笑声,“你们,在找我吗?” 我心里一惊,迅速转过身,只见林雨果然站在我们背后,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和血腥气味,林雨的两只手,正在不停地往下滴着鲜血,血流速度非常快,只一会功夫,她的脚边便流了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 我松开苏溪的手,默默地将她护到身后,不管怎么样,我要尽全力保护她。 林雨冷哼一声,语气极为轻蔑,我心中的怒气霎时被点燃,如果说我以前对她的遭遇还有一丝同情的话,这一刻,看着我眼前的这个“鬼物”,想着无辜死去的陈玲、马小逸和顾安安,我终于是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将她与当日那个奸杀案受害人划上等号,她已经完全被利用,成了杀人恶魔。 此时,她一晃便来到离我只有一尺宽的位置,脸上露出鬼魅的笑容,似乎我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我斜着退后一步,站到苏溪的身旁,接着一把将她推到了旁边,我怕林雨趁机攻击在一旁的苏溪,没等她做出反应,迅速的上前几步,一把扯住她滴着血的右手。 因为她之前向军被砍下了双手,后面也屡次用血手来攻击,我判断这应该是她的要害部位,并且在梦境里她就是用血手掐着苏溪的脖子,我必须要提防。 “学长!”苏溪在旁喊了一声。我微微侧了一点头,用余光瞟到她往前走了一步,似是想过来帮我。 “别过来!”我大声制止。 没想到我手上的动作激怒了林雨,我看着她身上忽然闪动着若隐若现的红光,心下知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红色的怨气,暗道了一声“不好”,急忙把手抽回,往后一退,却见林雨将身子一转,面向站在一旁的苏溪。 没等我反应过来,林雨一闪便到了苏溪面前,直接伸出双手,掐住了苏溪的脖子! 第188章出事 这情景,居然真的跟梦境一模一样! 我急忙冲过去,死命地拽着林雨的手,可这手就跟长在苏溪脖子上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苏溪也在不停地挣扎,我感觉到她已经快不能呼吸。 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一口咬破手指,迅速的将血液滴入眼中。 眼中的世界立即变成血红,我只觉脑中血气上涌。浑身燥热无比,我大喊一声,直接上前去一把扯掉了掐在苏溪脖子上的血手。苏溪干咳了几声。连忙喘着粗气。 林雨往后退了一点,我也紧逼上去,刚抬起手想继续对她攻击,却忽然看到她那与米嘉有六七分相似的侧脸,竟忽然心生了一丝怜悯。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没想到这倒给了林雨机会,她再次闪到苏溪面前,继续掐住了苏溪的脖子,好像这次非要置她于死地。 看着苏溪痛苦的表情,我的愤怒再次冲破顶峰,使出了全身力气。一脚踢向林雨。 我能感受到刚才的一击似乎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没等她做出更多的反应,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将她的头往我胸前的方向拉低,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摔,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血色继续在我的视野里不断地加深……漫延……我感受到了自己心中强烈的杀意,没等林雨起来,便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 连续踩了很多脚,直到林雨全身开始渗出了鲜血,将本来身穿的红色衣服浸染的更加艳丽。 愈发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竟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一下。 脚上的动作依然没停,鲜血也越来越多,甚至踩下去还会溅起一些血滴。 苏溪估计是被这场面吓到了,赶忙过来拉我,可此时的我好像是发疯了一般,只是尽情地享受着这血腥的饕餮盛宴。 渐渐地,林雨的身形越来越弱,身上的红光也已消失不见。最后,竟化为了一滩血水。 只有那两只血手,还摆放在地上。 我捡起其中的一只,脑子里就跟不受控制一样重复着梦境里的动作,用尽全力想将它捏的粉碎,开启血眼后手上的劲道特别大,没几下,我就看见这手上的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我冷哼一声,把它扔到一边,看到我的手上此刻已经沾满了鲜血。 “学长,学长!”苏溪一直在旁不停的喊我,“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已没办法冷静了。 继续捡起地上的另一只手,像刚才一样,将它捏的血肉模糊,随后丢到了一边。 “学长……”这时我听到苏溪的声音都已经哽咽,接着她开始呜咽起来,她在哭吗?可是我的眼睛好像依然只看得到一片血红。 我慢慢地将我的手拿到鼻下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腥甜,那一刹那,突然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正当我的手指快触碰到舌尖的时候,我视野中的血红色却开始慢慢变淡,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光。 这绿光异常的柔和,让人心神宁静。我慢慢地放下了手,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 侧头,却看见苏溪蹲在地上,双手交叉着抱着肩膀,微微的颤抖着,抽泣着。而那绿光,好像是从她外套侧边的口袋里发出的。 我想告诉她没事了,刚把手伸出去拍了拍她,却只觉脚下一软,浑身轻飘飘的,像没有了知觉。 闭上眼睛前,苏溪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我恍惚间好像看到她满脸都是泪水。 …… 醒来时,我正躺在苏家卧室的床上。 “你醒了?”苏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再一看,何志远和南磊竟然也在。 “几点了?” “上午九点多了。不过别以为才过了一个晚上啊,你可是已经昏迷了三十多个小时了。”何志远也是一脸担心。 “你再不醒来,我就只好送你去医院了。刘劲刚还打电话来问你怎么样了呢。”苏溪顿了顿,又问:“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怎么前天晚上忽然就晕倒了?” “可能是太累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起身坐了起来,想了想,又问:“林雨呢?” “估计已经魂飞魄散了,你把她踩成了一滩血水。”苏溪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这红衣厉鬼本就是用至阴之血和尸油,汇集七七四十九个枉死之人的怨气炼成的,因此有比普通厉鬼更为真实的形态,自然也比它们的攻击力强很多。”南磊解释道,“红衣厉鬼化为血水,就是化成了最初的存在,是彻底的消亡了,以后再也不必担心她会出现。” “她害死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因果报应。阿弥陀佛。”志远说着,闭上眼睛,嘴唇微动着,却是没发出声音,我估摸着他是在念往生咒之类的佛经。 “学长,为何你每次开启血眼都变得那么恐怖,前晚也是我一时大意,将袋子一直放在卧室,后来情急之下也忘了放小白出来,幸好没酿成大祸。”苏溪有些自责。 我听到苏溪在南磊面前很自然地说出了“血眼”二字,就心知在我昏迷的过程中,他二人肯定已经将原委讲给了南磊听,不过好在南磊现在跟志远应该也是正式的室友了,而且他也帮过我,倒也不算外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不受控制。不过幸好你的玉佩及时发出绿光替我驱赶了眼里的血色。” “玉佩发出了绿光?”苏溪和志远都感到有些惊讶。 “难道你没看到?” “没有啊。”说着苏溪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那块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我估计是当时苏溪蹲在地上,双手又交叉着抱着肩膀,玉佩在衣服侧边的口袋,发出的光比较微弱的话,她确实有可能没看到,于是解释说:“有些像我们在隐玉村通道里看到的绿光,不过这个更让人心神宁静。” 苏溪“哦”了一声,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 这时,南磊说:“周冰,上次教你的心法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闭上眼睛,气沉丹田,在心中默念几遍。” 我照着南磊说的,在心里默默念着----“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天地生物,渐次不骤,气至自生,候至物成。” 重复了几遍,我只觉丹田处一阵清爽通透之感,头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心下想着这口诀果然是个好东西,看来以后要多加练习才是。 “你上次灵魂受创尚未恢复,这次又冒险开启血眼,恢复起来恐怕要些日子了。”南磊说道。 “没事的,不影响,反正现在林雨也不会再来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南磊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我刚想问他什么意思,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拐子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还没来得及等我说话,拐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起来非常着急。 “周冰,你快过来,米嘉出事了!” 挂断电话,我想着何志远和南磊都不认识米嘉,这事不方便插手,就让他们先回寝室。我和苏溪则拦了一架出租车,直奔拐子家。 在家属区大院外下了车,我们一路小跑着上楼,到米嘉家门口时,我俩都已是气喘吁吁。 敲了没几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接着拐子打开了门。 我看到拐子眉头紧锁,心下担心更甚。 “米嘉怎么回事?” “不知道,往常这个时候早该醒过来了,今天到这个点了居然还没醒,现在还睡在铜棺里呢。”说到铜棺二字,拐子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苏溪。布役医圾。 我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向他解释道:“我怀疑铜棺最初的起源就在隐玉村,跟苏溪也算是颇有几分渊源。” 拐子一听倒也释怀了不少,又问我:“你说现在怎么办?她这种情况,我又没法送她去医院。” “先进去看看再说吧。”我指了指米嘉的卧室。 这一次拐子没再阻拦,当即打开了米嘉卧室的门,我们两人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二次进米嘉房间,屋里还是一样的昏暗,我看到铜棺盖的机关已经被打开,估计是拐子看米嘉久睡不醒,故意打开的。 我站在铜棺旁边,叫了一声:“米嘉?”果然没有反应。 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一动不动的。 “这样不是办法,米嘉前几天刚跟我说了感觉晚上见到妈妈的时间短了,而且想醒却醒不过来,今天就出事了。” “什么?米嘉真这么说?”拐子惊讶地说,神情却有一点慌乱。 “嗯,干脆我们现在带米嘉去吴兵大师那里吧。”我提议道。 “好!”说着拐子便将米嘉从铜棺里抱了出来。我和苏溪跟在身后,准备立刻去文殊院。 我走在最后一个的位置,从米嘉卧室出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回头轻轻拉上了卧室门,结果却发现,那铜棺上雕刻的花纹,此时正闪烁着微弱的绿光。 第189章驱蛊 我愣了一下,本想进去看看到底怎么是回事,无奈当时情况紧急,拐子抱着米嘉跑在前面已经下了楼。我想着还是先去文殊院再说,就拉上了门,和苏溪一道也跟了上去。 走到楼下,拐子抱着米嘉不方便,我就先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开到家属院门口将拐子他们接上,就往文殊院的方向驶去。 到达文殊院,我们便直奔后院禅房。 还好。吴兵大师刚好在里面。拐子一边将米嘉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说:“大师,快看看嘉嘉是怎么了?” 吴兵快步走到米嘉跟前,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眉头紧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拐子这才说了早上米嘉长睡不醒的事,然后顺便又提了米嘉之前跟我说的异常变化,吴兵听了,脸色更加凝重。 我注意到拐子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像有很重的心事。 “你这几日,有没有注意到铜棺有什么变化?”吴兵问拐子。 拐子迟疑了一下,答道:“有……我看到这铜棺上面的花纹发出了绿色的光。” 绿色的光?我忽然想起刚才从米嘉房间里出来时,我好像也看到了。 “除此之外呢?” “这……”拐子再次陷入了犹豫。 “如果你不讲实话,我也没办法帮她。”吴兵叹了口气,摇摇头。 拐子咬着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一字一句地说:“之前有人找到我,说铜棺的阴气已经遭到破坏,需要以血养棺。” 我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拐子居然真的有事瞒着我们。 “然后呢?”吴兵又问。 “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小瓶子,说里面装的是至阴之血。让我将它倒在铜棺里,就能镇住破坏它的煞气,米嘉才能无事。” “你怎么这么糊涂!”吴兵气道。 “是啊。拐子哥,你怎么会轻信这种把戏?反而害了米嘉。”我也有些不解。 “本来我是不相信的。大概就是在你们去隐玉村的前几天,有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短信,说近几日铜棺会出现异样,米嘉会出事。 刚开始我没理会他,觉得肯定是谁的恶作剧。后来一想,米嘉睡铜棺的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这神秘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所以当他再次发来短信说米嘉会出事时,我有点不淡定了。就回了短信,问他是谁。” “他告诉你了吗?”我问。 “当然没有,我那几天专门去调查了这个电话号码,就是想知道他的身份,结果这号码只给我发过几条短信,连通话记录也没有,也没登记名字,估计是以前在路边地摊上随意买的一张电话卡。” 我忽然想到那几天刘劲说拐子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看来就是因为这神秘短信搅得心神不宁吧,我们去他家几次他都不在,这么看来,就是去调查这神秘人去了。 “他只说是真心想帮我,又不好出面,还让我留意这几天晚上铜棺上的花纹是不是会发出诡异的绿光。它说等到绿光出现时,就说明煞气已经进入了棺体,米嘉睡在里面就会有危险。 虽然我心里还有疑虑,但是也多长了一个心眼。后来几天晚上,米嘉睡着后,我都会进去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说。 结果大约是五天前,当我晚上再进去米嘉卧室的时候,竟然真的看到铜棺发出了绿光。我大吃一惊,当晚就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了短信,这时,我对他说的话,已经有八成信了。” “后来他就约你见面,把那小瓶子给了你?”我问,同时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没有,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谁,那晚给他发了短信,他很快就回复了我,说让我等到凌晨一点到殡仪馆进门左手边第三件停尸房里去取小瓶子,然后倒在铜棺里。 我想了想,不管怎样,先取回来再说,于是就去了。布吗乒亡。 那件停尸房门是虚掩的,他像是笃定我会去一样,进去里面却没有人,中间有个放尸体的台子,一走近就看见上面果然放了个小瓶子。 我怕米嘉一个人在家有危险,拿了瓶子就往家赶。回家后我还是犹豫了半天,可是看到那铜棺上发出的绿光,想到那人连时间都说的这么准,估计也是个高人,我们父女又没与谁有过仇怨,我心想他应该不会害我们,况且又不是让米嘉把这血喝下去,只是倒在铜棺里,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照他说的做了。 后来几天,果然晚上那铜棺的绿光就消失了。我本以为事情已经平息了的,谁知……”拐子懊恼地说。 消失了?可我明明刚才还看到。 我觉得其中另有蹊跷,便把刚才在米嘉房里也看到绿光的事情说了出来,拐子听后神色大变。 “米嘉的情况跟铜棺出现绿光没关系,全是你那瓶至阴之血害的。”吴兵叹息了一声。 “什么?”拐子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自责的表情,我忽然有些理解他了。 虽然他平时和米嘉交流的比较少,但他其实心中真的很爱米嘉,米嘉妈妈走了,现在剩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他肯定也是因为太怕米嘉出事,才被利用了。” “大师,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快想办法救救米嘉吧。”苏溪开口道。 “米嘉倒也无大碍,是因这至阴之血破坏了铜棺,没了铜棺的庇护,才引发她体内的迷魂蛊迷了她的心智,让她醒不过来。”吴兵解释道。“不过你们本来不就是想让她摆脱掉这铜棺吗?也是时候了。” 听到这,我和苏溪相视一笑,都充满了期待。 “太好了!”拐子也很激动。“那大师,嘉嘉怎么才能醒过来?” “这就要靠苏溪了。” “我?”苏溪有些愕然。 “没错。那铜棺跟你的玉佩是一脉相承,所以之前我才说要救米嘉,必须先完成你身份的蜕变。” “没问题,您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苏溪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吴兵。 “待会儿我们就在这里作法,你按照我的引导来做就可以了。”吴兵微微颔首,又转头对我们说:“你们三人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过于惊讶,务必保持安静。” “好。”我们点了点头,就退到了边上。 吴兵让苏溪把玉佩拿出来,然后接过去后放在了摊平的左手掌心之中,接着右手手掌从他的腹部位置开始,徐徐的往上,像是将丹田之气慢慢地向上聚集。 等到与左手摊开的手掌齐平的位置后,右手向左一推,嘴里念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这时我看到吴兵大师左手掌上的玉佩竟忽然间发出了淡淡的绿光。 因为是在白天,这绿光看起来很是微弱,不过在这小小的禅房之中,却仍是让人感觉内心格外的安宁舒服,这不由得又让我想起了恶战林雨的那个晚上,也是这绿光压制住了我开启血眼后的暴戾之气。 在吴兵的授意之下,苏溪慢慢地接过了那枚玉佩,也将它置于掌心之中,接着双手合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我看着苏溪的周围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绿光,她的神态也越来越祥和,慢慢地,绿光扩散的越来越大,连斜靠着坐在她旁边椅子上的米嘉,也似乎被包裹在了这一片绿光之中。 我们看的瞠目结舌,却忽然间惊喜的发现,米嘉闭着的眼睛虽然还未睁开,眼珠和嘴唇却都动了动。 这时吴兵停下了口中念着的心诀,绿色的光慢慢地消散着,苏溪睁开眼睛,将合十的手分开,我看到玉佩还有一点微弱的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再一看,便已经恢复成之前的普通样子。 吴兵向我们这边看来,说了句:“可以了。” 拐子连忙上前去拍了拍米嘉的脸,“嘉嘉,醒醒。” 只见米嘉果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一幕,我们才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米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问道。 “这是文殊院吴兵大师的禅房。你在铜棺里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是大师和苏溪救了你。”拐子对她说,“还不快说谢谢。” 米嘉站起来,对着吴兵说:“谢谢大师。”又上前一步握住了苏溪的手:“谢谢你,苏溪。” “你快坐下吧,你刚醒,又没吃早饭,身体肯定吃不消的。”苏溪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又露出了她灿烂的笑容。 “别急,事情说不定没那么乐观。”吴兵说着,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看着他眉头也是紧锁着,心里暗想难道事情不顺利?可米嘉明明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这个过程中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拐子也有些着急。 “按理说,我作法将玉佩的灵力和苏溪合为一体,刚才就应该能够将米嘉体内的迷魂蛊驱逐出来,可是却没见到迷魂蛊的踪影。” “迷魂蛊还有形态?”我有些诧异,本来以为就是一种无形的毒素而已。 “当然了,蛊,是以一种虫的形态存在的。”吴兵这样解释。 “那这么说,嘉嘉体内仍然有迷魂蛊?这次咱们失败了?”拐子十分沮丧。 “也不一定,先观察观察再说吧,看看这几天的情况再商量对策。” “没错,拐子哥,你也别太担心,米嘉总归是醒过来了。”我虽隐隐有些担心,嘴上还是安慰着拐子。 第190章出院 拐子点了点头,再次跟吴兵和苏溪道谢后,便说有事要先走一步。∠←∠←, 我推说还有一些问题想向吴兵大师请教,拐子听了便带着米嘉离开了禅房。 等拐子他们走后。我有些担心地问吴兵:“大师,这迷魂蛊当真如此厉害,连你都驱不出来吗?” 吴兵叹了口气,“这迷魂蛊是苏家的独门秘术,只有苏家的后人才能解开,我自是不行。”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说关键要靠苏溪。”我恍然大悟。 “没错。不过遗憾的是苏溪没有专门学习过解蛊之法,不然事情就好办多了。”吴兵顿了顿,又说:“刚才我作法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激发出这玉佩的灵力,试着让招魂蛊能将苏溪认成主人,引它出来。可是这法子就如同诱敌之计,自然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可是招魂蛊没引出来,米嘉还是醒了。是怎么回事?”何志远一脸疑惑地问。 “这情况我一时也有点拿捏不准。所以说我们只能再观察观察。如果米嘉今晚还是陷入昏迷,或者身体出现不适的话,只有再另想办法了。”吴兵似乎也有些无奈。 “不知道婆婆为什么要给米嘉姐姐下这迷魂蛊,真的只是为了让她见到妈妈吗?” “当然不是,卿离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却也要靠你,来化解她三年前种下的恶因,也算是替她赎罪吧。” …… 之后何志远照例留在吴兵禅房探讨佛法,我和苏溪出来后,一边走,一边想到了拐子口中的那个神秘人。 “又是至阴之血!之前石头哥说的红衣厉鬼也是用至阴之血和尸油炼成的,难道是同一人所为?”苏溪问道。 “极有可能。而且我怀疑此人正是镜子。只是我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说到这里,我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 恰在此时,刘劲给我打来了电话,知道我醒过来了。他在那头直称我真是福大命大,我也把米嘉的事情告诉了他,刘劲听后,语气里掩饰不住对米嘉的关心,得知米嘉暂时也已经没事,他才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我想到南磊说的炼成红衣女鬼要收集七七四十九个枉死之人的怨气,便问刘劲他觉得在哪里最容易收集到,刘劲想都没想就说,废话,当然是殡仪馆了。 的确是这样,并且拐子也是去殡仪馆拿的血水,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事的策划之人正是暗藏在殡仪馆的镜子! 想到这里,我眼中浮现出两个人,莫凡与杜馆长。殡仪馆的其他人我并不认识,所以自然首先想到他们。 刘劲察觉到我的异样。顿了半天,才问我:“你是不是又怀疑杜馆长了?” 我想了一下,我与刘劲现在也算是性命之交的朋友了,我心中有什么想法应该说出来,要不然我俩说不定会因为对杜明修看法不一而产生猜忌,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着,我就问:“你一直不愿意怀疑杜馆长,能不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听了我的话,刘劲沉默了一会,随后回答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是我感情用事吧。我在杜馆长办公室看到了很多他与希望小学学生的合影,还有各个学校以及一些慈善机构颁给他的证书,我就随意问了他几句,他说他一直在资助五十多个学生,坚持了十多年了。不瞒你说,我读书时也受过别人的捐赠,所以对这种人很有好感,打心底里不愿意怀疑他。 再一个,上次拐子哥的事,我最初就是追求真相,去调查他,事实证明拐子哥是事出有因的。幸好他并不知道我调查他的事,要不然肯定影响我们的关系。”叉引圣技。 “所以你是怕你怀疑了杜馆长并去调查他,如果他是清白的,你会很内疚对吧?”我接着他的话问。 “是。但……” “但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其实还有个私心,我担心如果他真有问题,那五十多个学生就没办法顺利完成学业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真下不了决心……对不起……”说到后面,刘劲的声音都有些小了。 刘劲的话让我心中也是一阵难受,我并不怪他,我也没有理由怪他。从鬼尸衣出现开始,他陪我一路走来,生死不顾,即便他不想调查杜明修,也并不是纯粹地为自己着想,这家伙总是先想着别人。 “对不起个屁啊!我又没怪你!不过,这事你应该早给我说的。”我宽慰他道。 他听了就说:“这样吧,等我出院,我们再暗中好好调查调查,一定要把这镜子揪出来,如果真是杜馆长,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挂了电话,不知不觉已经到家。苏溪说我也算是半个病人,身体还没恢复,便让我回卧室去休息一下。我也是觉得有些疲乏,回到卧室,想起了南磊教我的心诀,便盘腿坐在了床上,默默地念了起来--“太阳之精,太阴之华,二气交融,化生万物,天地生物,渐次不骤,气至自生,候至物成。” 我学着先前在禅房吴兵大师的样子,慢慢地汇聚着丹田之气,倒真觉得疲乏之感顿时减少了许多。 这一夜,相安无事。林雨果真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其他鬼物来侵扰,不过心里装着米嘉的事,我倒也没睡的特别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看了看屏幕,是米嘉打来的。 我立马就来了精神,赶忙接起来,还没等我说话,米嘉的声音就从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的欣喜。 “周冰,我没事了!昨晚到时间了,我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昏迷不醒。”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是放心了一些。不过想到米嘉,我还是微微有些心疼,命运让她承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真的!昨晚我爸让我睡他房间,他睡客厅沙发。半夜我还醒过一次呢,早上天亮也正常醒了,没感到有任何的不舒服,而且……”米嘉一顿。 “而且什么?”我赶忙问。 “而且我昨晚居然还是梦见了妈妈,跟在铜棺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之前我虽然想摆脱晚上只能睡在铜棺里的命运,但是却有些舍不得妈妈。如今这样是两全其美,再好不过了。”米嘉兴奋地说道。 我为他感到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昨天吴兵大师说没能引出迷魂蛊,我还心想是不是玉佩的灵力太强直接将它杀死了,所以米嘉才能苏醒。这么看来,昨晚她又梦见了妈妈,且跟在铜棺里的感觉一模一样,那么,由此推断,迷魂蛊应该还“活”在她的体内。 挂了电话,我想着把米嘉带来的消息在第一时间跟苏溪分享,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走到苏溪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学长?”里面传来了苏溪的声音。 “你醒了吗?” “嗯!”说着便打开了门。 我把米嘉的话复述了一遍,苏溪也是十分的开心,看着她微笑着的脸庞,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我希望她能永远都这么快乐下去。 苏溪还说等两天要再去拐子家看看米嘉,我也笑着答应了。如果米嘉现在真的已经不需要铜棺,而铜棺也被那至阴之血破坏了灵力,如此一来,也不能再留在拐子家了,看来后面还得跟吴兵大师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铜棺。 一连好几天,都没发生什么事,我们对米嘉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临近期末,苏溪偶尔回学校复习复习功课,各门考试也陆陆续续的进行之中,倒也没再遇见什么灵异事件,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一晃便到了刘劲出院的日子,一大早我便和苏溪来到了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刘劲已经换下了之前的病号服,正在收拾整理东西,看起来走路已无大碍。 “你小子恢复的不错啊。”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头嘿嘿一笑,“当警察摸爬跌打惯了,这点小伤算啥?” 说完,他又问米嘉怎么样了,我回答他说挺好的,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刘劲听了就说:“你们再去看她的时候到时候叫上我啊。” “没问题。”我满口答应。 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帮着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就离开了医院。 走在路上,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刘劲说这几天住在医院,不仅吃的清淡无味,又没有什么事做,现在出院了,感觉才生龙活虎了起来。 我们把刘劲送回了派出所,然后才慢慢往苏家走去。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上qq看看镜子有没有动静,结果他头像一直灰暗。我想到现在刘劲出院了,就算镜子不现身,我们也要主动出击了,不能事事都被他掌握主动权。 想着,我又拿出手机登上qq看了看,没想到一打开,就看到镜子的头像闪烁不停,我的心跳也加快了。 消息是今天早上九点发送的。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凌晨三点,殡仪馆老地方见,你一个人进来。” 第191章尸衣重现 看到这消息,我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自从蔡涵和苏亮走后,镜子不仅是很少联系我,还弄了林雨这红衣厉鬼出来。林雨消亡后。最近这段时间,他又销声匿迹了。这种躲在暗处默默筹划阴谋,往往是最可怕的,现在他突然再次约我去殡仪馆,难道是他终于按耐不住么? 这次我一定要把握住机会。把他从黑暗之中揪出来。上次在隐玉村我的灵魂受到不小的伤害,这几天在南磊心诀的帮助下也恢复了不少。 然而,旁边的苏溪得知此事后。却没有我这么乐观,她脸上浮现了一丝担忧的神色问,“学长,真的要去吗?” “当然了,好不容易等到他约我见面,也许今晚我要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可是……”苏溪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便安慰她道:“没事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镜子是不想要我性命的,不然他杀我,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是应该不会有危险。” 苏溪听了,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便也没有再劝阻。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布记引亡。 回到苏家,我考虑了一下,镜子让我一个人进去,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我还只能按着他说的去做,否则他极有可能不现身。 不过我可不会傻乎乎的只身前往,好歹得让刘劲他们知道这事并等在殡仪馆外面,一旦我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也能及时做出反应。 我思考着此事的参与者,苏溪是肯定要去的,不然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刘劲也去,这事他早就说过。我不能瞒着他,再有就是志远了,有他在,我们的安全才有更大的保障。 本来我还想让南磊也陪我们去的,不过我与他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并且殡仪馆又不是其他什么好玩的地方,我有些开不了口。 想着,我就给刘劲与志远都打电话说了这事,他俩都欣然同意了,刘劲还说他找杨浩要车,我们两点半出发。 安排妥当后,我调了闹铃便上床睡了一觉,睡前我不忘再修习了南磊教我的心法,不知道是不是这心法的作用,虽然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我却依旧睡得很香。 到时间后。刘劲开车在学校接上志远,再到苏家接了我和苏溪,我们便往殡仪馆的方向驶去。 去的路上,我就说让他们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志远并不同意,说他要陪我,刘劲知道有人陪着的话镜子不会现身,就帮我劝了志远,志远这才勉强答应了。 为了不被发现,刘劲把车停在离殡仪馆门口五十来米的一处阴影里,我打开车门往里走去。 下车后,我看着前方的殡仪馆,它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黑暗又肃穆,显得颇为压抑。 我的步子很缓慢,小心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走到门卫室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的往里瞅了一眼,想看看鬼脸老头是不是在里面。 虽然最初我对鬼脸老头心中多的是恐惧,可是如今见多了鬼怪,鬼脸老头又屡次在我危急关头帮我,现在我对他是深有好感的。 可是这一瞅,却没看到鬼脸老头的身影,我不死心,又走过去把脸贴在门卫室玻璃窗上往里看,却仍无所获。 想到这几次来似乎都没见着他,我心中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不过当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去见镜子,所以我也没多逗留,想着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找一找鬼脸老头。 我穿过殡仪馆的大楼,直接朝后面停尸的平房走去,奇怪的是,越走到里面,雾气倒是越来越少了。不过,原本安静的四周,此时也有了一些悉悉萃萃的声音。 当我走到平房走廊的时候,这声音开始越来越大,我再次听到了那些可怕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异常的清晰,有高跟鞋叮叮咚咚的声音,也有球鞋跑步的急促之声,甚至还夹杂着拐杖一杵一杵的声音,此刻我就像置身于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身边全是拥挤的人群,可双眼所到之处,只有无边的黑暗和空旷。 想到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我没再犹豫,直接走到熟悉的那间停尸房门口,看到门是虚掩着的,我稳了稳心神,轻轻的推开来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我想着也许镜子现在就躲在这房间里的某一个角落,正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心中一凛。 “有人没?”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回答我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心中有点失落,看样子镜子又不会露面了,只是不知道他又为何让我来这里? 我打开灯,惊奇地发现房间的地上竟然贴着许多黄色的符纸。 符纸上貌似都用朱砂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红色符文,倒也不是像港产鬼片那样贴的密密麻麻整个地板都是,我数了数,一共七个方位,每个方位都贴了七张,第一排三张,第二排四张,这七个方位上的符纸刚好围成一圈,凑成了一个七边形,乍一看,有点像是什么阵法。 而在这七边形的正中,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子上面铺着一张白布,上面好像还放着黑色的东西。 我慢慢地向着这类似祭台的物体走去,随着我跟它的距离越来越近,我震惊的发现,这台子上放着的,好像是一件衣服! 我的心砰砰直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难道,是它回来了吗? 此刻我已经走到了七边形符咒阵法的外面,看到台子上放着的,的确是我的那件鬼尸衣!我顾不得那么多,一脚跨过那挡在脚下的符纸,走到了台子跟前。 这西装被整整齐齐地平铺在白布之上,我记得之前这件衣服是王泽生前的,那应该至少也有二十年的历史了,王泽穿着他被向军埋在东边树林,罗勇穿着它翻墙刨坑,蔡涵穿着它完成血祭,竟然都没能让它留下一点污渍,它仍然干净得如同新的一样。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件鬼尸衣,可是很快,我被自己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因为我刚才的感觉,竟像是这件衣服的主人一样。 为什么我忽然有这样的感觉?我明明应该对它很抗拒才对。从蔡涵将它送到寝室的那天起,自己也从一个普通平凡、即将毕业的大学生,被迫卷进了这一场危险的漩涡之中,甚至连最先策划出这一切的蔡涵也似乎没有好下场,因为它,已经死去了太多无辜的人,它就是一个不祥之物! 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这镜子让我来这里,就是想把鬼尸衣还给我?他又有什么阴谋?我绝不能顺了他的意,被他这样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那鬼尸衣,没再犹豫,转身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我突然想到了苏亮临走时说的话,也是在这间停尸房里,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说尸衣终有一天会重回我手上,如果好好利用,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 虽然苏亮曾经也是镜子,按理说跟现在的镜子立场是一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隐隐觉得他与蔡涵和现在的镜子不一样,他们不会骗我,更加不会害我。 何况,这尸衣既然是不祥之物,能夺取那么多人的姓名,留在镜子手上,让他加以利用,岂不是更加危险? 此时,我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我的身份与它有关,这一切也是因它而起,那么就让它重回我手中,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我拿起它,缓缓地走出了停尸房。走到门外的通道里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四周一下变得安静了,之前的各种脚步声都似乎戛然而止,我心中一阵苦笑,难道连鬼,也怕这尸衣么? 出了殡仪馆大门,我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他们三人看我平安回来,紧绷的神经也终是放松了一些。 不过他们很快就注意到我带回来了一件“不祥之物”,刘劲面色一凛,赶忙问我:“怎么回事?” “先离开这里吧,我们边走便说。” 刘劲听后也没出声,转过头把车点燃,徐徐地往回开去。 路上我把在殡仪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他们听,他们一边叹息着镜子的狡猾,一边又担心我拿回这件衣服会发生什么变故。 “学长,不如我们把它烧了吧,免得夜长梦多。”苏溪提议。 “不行。”何志远立马说道,“你们忘了玉佩上的字了吗?灵衣玉佩,生死相依。这灵衣玉佩,分别对应着你们二人,如果这件尸衣真是所谓的‘灵衣’,那也是个灵物了,肯定烧不得。” “那怎么办?”苏溪有些着急。 “先观察观察再说,这段时间你们都谨慎小心一些。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何志远看了看我手里的衣服,“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第192章向军出事 “这件衣服如何处置,我看还得请教吴兵大师。”刘劲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恩,希望这次大师不要三缄其口才是。”我回答着他。 那晚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五点了。天还没亮,我叮嘱苏溪把小白放出来,这样万一尸衣在家惹出什么灵异之事,小白也可以保护苏溪。苏溪点了点头走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我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喵”的叫声。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本想把这鬼尸衣放在床头上,这样有什么问题。也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过放好后,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觉得就这么放在旁边,心里有点渗的慌,于是干脆将它挂进了衣柜,为了保险,我拿了个椅子挡在衣柜前,这样的话,万一有啥动静。也好将我惊醒。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钟头,我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地,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我看向衣柜前的椅子,跟昨天摆放的位置一样,我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刚准备起床,就接到了米嘉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了米嘉的声音。听起来情绪有些低沉,“周冰,我身体好像有一些不对劲。” “什么?”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晚上身体又有反应了?” “不是。晚上睡得倒都挺好,就是……”米嘉顿了一顿,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见她这样子就更担心了,让她快说,她这才讲道:“我最近经常会觉得有些头痛。” “哦,这样啊。”一听是头痛,我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心想着迷魂蛊在体内应该不会引起头痛吧,何况头痛是再常见不过的病症了,说不定是没有休息好造成的。 我问:“你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医生没检查出来是什么问题。” “那就好,可能是你太紧张。没关系的,放轻松。对了,这事拐子哥知道吗?”我安慰她道。 “他因为铜棺的事很是内疚,我怕他担心,暂时没告诉他。待会儿你有空的话见个面吧,电话里说不清楚。”米嘉回答我说。 “好,那你在家等我,我等下过来找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听米嘉的口气,好像不只是头痛那么简单。这时我看到有条未读短信,是苏溪发的,她先去学校复习考试了。 我也没耽搁,洗漱完后在楼下早餐店吃了点饭,直奔拐子家里。 进屋后没看到拐子,米嘉说他上班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在沙发上坐下后,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米嘉也在旁边坐下,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我说:“我醒来后虽然不再受到迷魂蛊的束缚,但我时常会头痛,一头痛,好像就会出现幻觉。刚开始我觉得没什么,这两天的频率大了些,我才告诉你的。” 我一听,当下就有点不淡定了,想着那迷魂蛊还在米嘉体内“活”着的事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什么幻觉?” 米嘉眉头皱了皱,答道:“说不上来,就是有时忽然就迷迷糊糊的,眼前看到的景象都变得虚幻起来,感觉很不真实。”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牙齿轻咬着下嘴唇。我看她这样子,心知可能是她所说的那种情况又出现了,连忙起身走到她旁边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米嘉才慢慢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没事。”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瞳仁里,好像泛着一点淡淡的绿光。 “你……”我当下有些骇然,不过只一眨眼的功夫,那绿光就退去了,只剩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怎么了?”米嘉好像还不知道她的变化。 “没,没什么。”我想着是不是刚才看花了眼,也就没把见着的一幕告诉她。 “你要好好休息,估计是刚从铜棺里出来还不太适应,毕竟迷魂蛊在你体内了好几年,一时半会儿对身体还有点影响应该也是正常的,你压力别太大。” “你说我会不会又昏迷啊?”米嘉看着我,脸上有些忧色。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想办法把你体内的迷魂蛊弄出来的!”我安慰着她。 “恩,我相信你。”米嘉说着,微微低下了头去。叉呆尽划。 说完这事,我想起铜棺还在她卧室,就说进去看看,米嘉就带我走了进去。 卧室依然很昏暗,米嘉伸手把灯打开,我看到铜棺上竟然贴了一些符纸,我疑惑地问米嘉这是怎么回事。 “上次回来后,我爸就把铜棺里的至阴之血清理了,之后他还不放心,又去找了吴兵大师,回来后就给铜棺贴了这些符,说是大师的意思,符纸并不是克制铜棺的,反而是保护它,消除至阴之血对它的影响,让它慢慢恢复。”米嘉回答我说。 “大师有没有说这铜棺怎么处理呢?总不能一直放在你卧室吧。” “他的意思是等我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听了这话,我知道是他是担心米嘉的身体出现反复,到时候会再需要铜棺。 米嘉的身体刚刚恢复,不能掉以轻心,我决定马上带她去找吴兵。因为这事与苏溪息息相关,我把她也叫上了,我们三人直接去了文殊院。 吴兵听了我的描述,眉头皱了起来,让米嘉走过去。随后,她看了看米嘉的面色,又盯着她眼睛看了一会,我与苏溪都紧张地站在一旁。 看完后,吴兵缓缓说到:“你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体内迷魂蛊活跃造成的。” “还真是那虫子在作怪!”我恨恨地说道。 “先别急。除了头痛和偶尔有幻觉,你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适?”吴兵看着米嘉问。 “恩……没有了。” “那就好。”吴兵说着,转身从袍袖内摸出了一道黄符,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闭着眼睛,嘴唇微动,估计在心里默念了一段什么咒语,然后睁开眼,将黄符递给了米嘉。 “记得把这符纸随身收好,可减少你身体的不适之感。” “谢谢大师。”米嘉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上面仍旧是我们看不懂的红色的字符,然后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揣在口袋里。 这时我想起了鬼尸衣,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吴兵讲了,没想到吴兵听后倒是没多大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似的,我问他怎么处理,他也说既来之则安之,多小心留意便是了。 我本想也问吴兵要一道黄色符纸去去鬼尸衣的邪气,后来又转念一想,需要的时候吴兵大师肯定会主动给我的,现在他既没有开口,证明这衣服暂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还是等等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米嘉突然说道:“我和爸爸昨天去看了向叔叔。” “什么?”我心中大吃一惊,他们居然去看了向军? 之前在侦查阶段,所里专门给拐子放了假,还故意找理由不让他见向军,就是怕拐子接受不了向军强奸米嘉妈妈,还间接害死她这个事实。不过现在这案件已经进入了审查起诉阶段,由检察机关负责,拐子可能背着派出所那边自己找了关系,去见了他。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向叔叔虽然有罪,但是毕竟以前跟我爸是老战友、好朋友,对我也一直不错,之前都没找到机会去看他,这次还是我爸好不容易托了检察院那边的熟人,才能去探视一下。”米嘉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还略带责怪的说。 我不能向她解释那么多,心里有些着急,又生怕向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给她们父女二人带来伤害,赶忙问道:“那他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 “他情绪很低落,脸上胡子拉渣的,看上去跟以前好像变了一个人。”米嘉想了想,又说:“倒也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我们临走的时候,他还一直对我和爸爸说对不起。” 看样子,向军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出了我们隐瞒拐子和米嘉的事实,没有把自己对米嘉妈妈做出的畜生行径说出来。不过想想也是,拐子对他那么好,连工作也替他安排,在看守所关了这么久,可能他也开始反省自己,感到内疚和自责了吧,所以才对米嘉和拐子说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想到这里,我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对米嘉说道:“你们家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你们别再去看他了,他现在这样也是罪有应得,法律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的。” “是啊,林雨也是可怜,死了还被人养成了红衣厉鬼,这下如果知道向军就要受到法律的惩处了,估计也能瞑目了。”苏溪叹息着说道。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刘劲打来的。 我以为他是问我昨天晚上回去有没有出什么事,哪知他带给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向军昨晚在看守所突然疯癫,自杀了。” 第193章看出端倪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向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疯癫,而且居然还自杀?米嘉刚刚还说她和拐子昨天才去看过他,听她的描述。向军除了有些自责,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怎么回事?”我马上问。 “看守所的民警说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没什么异样,结果昨晚凌晨一点左右,忽然听到向军的房间有巨大的响动,还伴随着他低沉的怒吼。进去一看,向军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用头猛烈的撞击墙壁,早就头破血流了,嘴里还一直重复喊着‘对不起’,民警拉都拉不住,后来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民警通知了市医院的救护车,在去医院的途中,他突然发力,打开救护车的车门跳了下去。当时为了抢救他,救护车开得很快。他这一跳下来,头直接摔在地上,当场就死了。” “真死了?” “嗯。” 米嘉和苏溪在旁边听不到我和刘劲谈话的内容,只听了我说了“死”这个字,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放下电话,苏溪赶紧问我:“怎么了?谁死了?” 我看了眼米嘉,她眼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向军。” “什么?向叔死了?怎么回事?我们昨天去看他的时候还好好的。”米嘉情绪有些激动,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事也没法瞒她,我就把刘劲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我有些担心米嘉的情绪影响身体,又出现头痛的症状。便又安慰她说:“你也别太难受,他身上背负人命,迟早会被判处死刑,他选择自己结束生命,也是个解脱。” 苏溪也在旁唏嘘感叹,帮我劝慰着米嘉,米嘉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向叔做了错事,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知爸爸知不知道这事,我还是想给他说一下。”说着,米嘉就给拐子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米嘉却是有些疑惑地说:“我爸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点心不在焉的,跟他说了向叔死亡的消息,他说他已经知道了,语气却很平静,好像没什么反应,真让人捉摸不透。” 我听后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拐子昨天还带着米嘉去看了向军,应该是还念着一份和他的旧情,今天听到向军死亡的消息,居然这么冷漠? 莫非,拐子察觉到了什么? 我内心有些不安,如果拐子真的察觉了米嘉妈妈的事跟向军有关,此刻心中一定十分难受吧。 恰好我们走到了学校门口,我便让米嘉早点回去陪着他爸,米嘉点点头,向我们挥手告别,转身便向学校走去。 回苏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向军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疯了? 我决定去找刘劲,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彻底调查清楚,再一个,拐子父女昨天刚见了向军,向军晚上就出现异常,我有些担心这事会给拐子和米嘉带来麻烦。 刚好到了午饭时间,我就约刘劲一起吃饭,边吃边谈论此事。 见面的时候,刘劲就是一脸忧色,看得我心里很是忐忑,忙问他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拐子与米嘉昨天去见过向军,估计今天下午检察院那边就会找拐子问话。”刘劲说着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正常探视嫌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迟疑着问。 “关键就是向军偏偏是在他们探视后出事的,即便最后追责追不到拐子哥身上,也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这事说来也的确奇怪,向军虽是有些悔悟,觉得愧疚,但拐子与米嘉过去并没有怎么刺激他,他没道理直接就自杀了啊。 随后,刘劲告诉我,通过对监控视频的调查发现,在拐子父女探视向军时,向军的行为就有点异常了,待他们走后,向军被民警押着回监舍时,一路上都有些恍惚,经过民警的回忆,从探视间出来后,向军嘴里就一直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而他撞墙之前的视频显示,他很是暴躁,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中途还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看摄像头时,他的表情很是怪异,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没有神采,脸色有些苍白。 刘劲对向军的描述,让我心中“咯噔”一下,这样子不单单像是精神出了问题啊,更像是中了邪。 “能让我看到那段视频吗?”想着,我认真地问刘劲。 “这,恐怕有点难度。我知道监控的内容,也是因为看守所里有个民警与我是同一批考上警察的,我俩刚好认识,我托他帮我打听到的。”刘劲有些无奈。 说完这话,他又问我要监控视频做什么,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刘劲知道我在这些事情方面有着独到的感知,沉默了一会后,便说他去试试,如果向军的死真是鬼物作怪的话,一般的警察恐怕也调查不出来。 “学长,昨天就米嘉姐姐他们去看了向军,如果向军真是中邪的话,难道是米嘉姐姐做的吗?我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这时一旁的苏溪犹豫着说道。 她的话提醒了我,米嘉的确是不可能,但拐子呢?刚才米嘉给拐子打电话,他的表现明显是有些奇怪,如果说他已经知道了向军对米嘉妈妈所做的一切,从而使计“害”了向军,也说得过去。 想着,我就叮嘱刘劲,这事一定要尽快,我们要先于检察院那边搞清真相,就算真是拐子做的,我们也要帮拐子一把,不能让他因此事而丢了工作,甚至负上刑事责任。刘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很理解拐子,当即就出了饭馆,给他那朋友打电话去了。 “应该没问题,顺利的话,晚饭前就能拿到监控视频。”进来重新坐下后,刘劲对我说道。我听了,松了口气。 为了等刘劲的消息,吃了饭后,我与苏溪也没有回去,直接去了图书馆,她复习功课,我随便拿了几本书翻看。下午四点过,我终于等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东西已经拿到了,我就让苏溪在图书馆等我,然后与刘劲会合,我们直接去了我们寝室,那里有电脑可以查看视频。 去之前,我先给志远打了个电话,他现在搬到下面与南磊同住,我问他俩在没在寝室,他回答说南磊一早就出门了,就他一个人在。志远也是值得我信任的朋友,我便直接说我们马上回去看一份资料。 刘劲带来的监控视频比较全,除了探视间与监舍的两段,还有向军被带到探视间以及带回监舍的走道中的视频。我们先看了探视间里的情况,探头是对着向军的,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些惶恐与忐忑,他本是一个心性很强的人,即便杀了人也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现在流露出这种情绪,足见他的内心是真的愧疚。 我留意到一个细节,探视的过程中,向军盯着米嘉的时间比盯着拐子的时候要多不少,这让我心中很是不安,仍然是担心米嘉的身世问题。 “这人的表情有点没对啊。”这时,志远突然说话了。 “小大师,你看出什么了?”刘劲马上问他。 “前面一段时间,这人的神色还算正常,越到后面,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特别是看着米嘉的时候,这种情况更甚,你们把前后仔细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志远指着画面上向军的眼睛说道。 听他说完,我马上倒回去看了看,看了两遍之后,我与刘劲都看出了志远说的情况。 “志远,这是怎么回事?”看完这段视频,我盯着志远问。 “先把另外几段视频看完再说吧。” 志远说完,我们又耐着性子把监舍里的和两段过道里的视频看了。 在前面一段视频的基础之上,这次再看时,我就知道看重点了,特别留意向军的神态与行为。最明显的就是两段过道视频的区别,从监舍带至探视间时,向军走路的动作都比较正常,而探视完毕后,回监舍的路上,向军的神情就有点怪怪的了,经过画面放大仔细查看,我们确定,向军此时的神志就已经有点问题了。 到了晚上向军出事前的一段时间,他几次面向监控探头时,表情的确很诡异,似笑非笑的,慢慢的,他的情绪达到了一个暴躁的峰值,最后出现了撞墙的行为。 “向军突然变成神经病了?”看完后,刘劲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个。 “这转变的确是有点大。”我咂巴着嘴说。 一旁的志远却没有发话,我与刘劲都转头看向他,等着他的见解。 “我倒是觉得,向军神志出现问题,不是发自他身体主动的反应,更像是被动地发生了改变。” “小大师,别打哑谜,快说快说。”刘劲有些等不及了。 “米嘉体内不是有迷魂蛊没有驱出来么,向军是在看米嘉的过程中产生了变化,所以我怀疑他是不小心着了迷魂蛊的道。”叉贞反划。 志远的话让我与刘劲都大吃一惊,向军中了迷魂蛊? 见着我们惊奇的表情,志远接着说:“当然,我并不是说这是米嘉故意害向军,米嘉极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目前并不能控制迷魂蛊,这应该只是巧合,迷魂蛊通过米嘉的眼睛,让向军迷失了心志,无限放大了他内心的愧疚之意,从而做出了自杀的举动。” “这虫子还真是神了,嫉恶如仇么。”刘劲听后,啧啧说道。 第194章蔡叔度 志远的话让我想起了米嘉近期出现的一些症状,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刘劲见我没吭声,就问我是怎么想的。我把米嘉的事情讲了出来,志远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测。 如此说来。米嘉体内的迷魂蛊不仅能让主人在睡觉的时候进入幻境,还能迷惑其他人,如果能加以利用,米嘉可不得了啊。我感叹着。 那米嘉岂不是成了苗疆蛊女那样厉害的人物了?想想都激动。刘劲笑着接话说。叉坑刚血。 关键是现在她没办法操控那虫子,自己还会受到它的影响,时而头痛并产生幻觉。只希望不要伤到她的身体才是。 既然大师给了她一张符纸。暂时应该不会出事。志远安慰我说。 随后我们又商讨了一下,从视频的内容来分析,这事怪责不到拐子与米嘉身上去,检察院顶多问他俩一份笔录,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向军的死仅仅是因为多看了米嘉几眼而已。既是这样,我们也不打算插手了。 说起来,还真是便宜了向军,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样轻松就死了。志远却说。他死后必然还会下地狱去受苦,灵魂上的刑罚比起肉体上的疼痛更会让他难以承受。 那就好,恶人就应该有恶报。 刘劲还要赶回去上班,这事说定后,他就与我们告辞了,我也回图书馆去找苏溪。 我回去时,苏溪还在认真地看书复习,我则继续看我之前拿来的书本。看了一会,我发现自己根本看不进去,脑子里尽想着发生在自己和身边这些人身上的事情。想着,我从苏溪那拿了一支笔过来,然后就在纸上写了一些名字。 写完后。我又画了两个大圈,把人名分了两个类别。 第一个圈里,是刘劲、苏溪、米嘉、拐子、志远、吴兵、南磊。这些算是好人。 第二个圈里,是镜子、蔡涵、苏亮、杜修明,这些算是目的不明的坏人。 就人数来说,好人明显要多得多,并且中间不乏吴兵、志远、南磊这样的能人,有他们在身边,我心里踏实了许多。而坏人那一栏,虽然他们做了一些针对我与苏溪的事情,但他们始终坚持他们是为了完成使命,是迫不得已。 我盯着第二个圈子,倒吸了口气,极力思索着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特别是杜修明,虽然我不能确定他就是现在的镜子,但我有种直觉,这人一定不简单,殡仪馆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作为馆长,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苏溪听到我吸气的声音,扭过了头来问我怎么了,这时她就看到了我面前纸上写的那些名字。 她有些好奇,把那纸拿了过去看。我本以为她就是看看,哪知她脸色竟是发生了变化,这让我心里很是疑惑,忙问她看出了什么。 蔡涵,苏亮,杜修明,他们是一个团体?苏溪问我。 蔡涵与苏亮肯定是一起的,杜修明现在还不明朗,怎么? 你曾说苏亮其实也姓蔡对吧?她又问。 对,他好像是蔡涵的爷爷。我回答着,同时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蔡,苏,杜,这个杜修明应该也姓蔡,他们是一伙的。 苏溪的话让我瞪大了眼睛,我赶紧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溪听了,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蔡叔度,我疑惑地看着她。她慢慢解释着说:蔡叔度,周文王姬昌与太姒所生第五子,蔡国始封君,蔡姓始祖。 我听了这几句话,再看向纸上写的那些名字,有些明白了过来:蔡涵,苏亮,杜修明,他们三人的姓连起来正好是蔡叔度。改姓氏本是对祖先的不尊重,然而,他们为了隐藏身份,同时为了不让蔡涵尽早暴露,不得已而为之,即便是这样,却也没有乱改,三人的姓串起来即是他们蔡姓的先祖。 嗯。苏溪应了一声。 这个发现让我很是兴奋,我马上给刘劲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杜修明的户籍,看看他有没有改过名字。刘劲很是诧异,问我怎么突然想到这事了,我想着他对杜修明有特殊的信任,让他先查,有了结果我再给他解释,他听了也没再问,说等会给我回过来。 挂了电话,我看着面前的纸张,脸上露出了笑意:镜子,我终于要找到你了! 刘劲那边很快就有了结果,杜修明的确迁过一次户口,但与苏亮一样,之前的户籍信息完全没有。 杜修明一定不是他的本名!听刘劲说了后,我肯定地说道。 刘劲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才把刚才与苏溪的谈话告诉了他。因为我们已经证实苏亮的确姓蔡,现在杜修明的户籍也有问题,刘劲沉默了。 如果杜修明是镜子的话,那之前在殡仪馆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我说道。 要不,我们马上去找杜馆长?刘劲知道我此时的心情,沉默良久后,主动提了出来。 我当然想现在就去找杜修明对质,只是,我实在没有把握,这事不比查案子,就算他承认自己姓蔡,又能说明什么呢? 咱们先别与他正面碰撞,这样直接过去质问,会伤了你与他之间的感情的,我的意思是私下调查他,有条件的话再跟踪他几天,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线索。我说出这段话,也是充分考虑了刘劲对杜修明的尊崇的。 刘劲答应了我的建议,并说他的身份方便,由他来调查杜修明的资料,至于跟踪,我们需要去租用一辆民用轿车,也由他去办,让我等他消息。 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后,我与苏溪回到了家里,刚坐一会,刘劲打来电话说事情搞定了,我问他查到什么了,他说杜修明的资料做得很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们只有通过跟踪来进一步调查他了,他马上开车过来,我们去殡仪馆。 我本来让苏溪和我们一起过去的,哪知苏溪说她第二天要考一门试,她想留在家里再看会书。见着我不放心,她就说:学长,没事的,你看我们回来这么些天了,也没什么脏东西来招惹我啊,唯一的红衣女鬼也被你打消散了。 听着她这么说,我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两边都不能耽误,最后我只得同意让她留下来,同时叮嘱她锁好门窗,一旦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并说我们跟踪杜修明应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会尽快赶回来,苏溪微笑着一一应了下来。 我们赶到殡仪馆外面时,天还没有完全黑。路上刘劲就告诉了我,杜修明是住在殡仪馆里的,上次他去杜修明办公室,就看到旁边有一间卧室。我听了说,杜修明不出殡仪馆的话,我们如何跟踪。刘劲说杜修明的办公室在二楼,他带了一个望远镜,可以观察杜修明,我把他那望远镜拿过来试了试,效果的确不错。 我们去的时候,殡仪馆还没有关大门,刘劲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找了个角落停下,正好可以看到杜修明的办公室。 停好车后,刘劲就拿过望远镜看向那边,看了一会,他说道:杜馆长在里面。 我从来没见过杜修明,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就从刘劲那拿过望远镜看去,待眼睛适应后,我看到办公室里已经亮起了灯,不过并没有见到杜修明的人影。 我问刘劲杜修明在哪里,他说我们在院子里,因为角度问题,是无法看到办公室里的全部情形的,他也是通过房间里亮着灯来判断杜修明在里面。 他说得有些道理,我取下望远镜,从车窗里往外看了看,想找到一个与杜修明的办公室同高的地方,这样就能看到他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了,却是没有找到。 当我再次用望远镜看过去时,却惊奇地发现办公室的窗台边站着一个人,我马上聚精会神看过去,就见着这是一个老头子,头发和胡子基本上白完了。 看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一闪,想起了我妈曾说过有这样一个老头去我家里骗走了我的照片,难道是杜修明干的?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晚上十点那章发红包,大家都来! 第195章门卫室 如果杜修明真是镜子,那拿我照片和衣服的事也就解释得通了,他最初把我自己的身份之魄从体内招走时,一定就用上了照片和衣服。蔡涵说过。穿过的衣服拿来招魂是最方便的了,杜修明既是镜子,就一定知道这个方法! 我仔细打量着他,他看起来是有六七十岁,脸有些消瘦,脸色黑黑的。与他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头型是个平头。头发估计只有两三厘米长,胡子就比较特别了,下巴上一小撮,有个五六厘米长,下面是个倒锥形,足见他平时经常用手捋胡须。 我正看得入神,杜修明突然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深邃的眼睛直击我心。我像是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连忙拿开了望远镜。然后整个人往后靠去,以期让杜修明看不见我。 怎么了?刘劲不明所以地问我。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刚才突然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我有些忐忑地说。 刘劲听了,从我手中拿过望远镜看去,看了一会,他说:没有啊,杜馆长人倒是站在窗户边,但根本没看我们这个方向。 他说完,还把望远镜交给我,让我再看看,我犹豫着看去,杜修明的确没再看向这边。我不死心,一直观察着他,他在窗户边站了两三分钟。始终没再瞟过来,我这才放心了,觉得他刚才应该只是碰巧转向了这边而已。 又过了一会,杜修明走进了房间,我就看不到他了。我与刘劲交换着,一直监控着他的办公室。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殡仪馆里的车辆也越来越少,当天空彻底黑暗之后,我看到院子里除了白色的灵车外,就只剩下了四五辆民用轿车,四周也安静了下来。 杜修明房间的灯一直亮着,我们也没见到他下楼。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整栋楼就只有他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了,看着很是显眼。 这老头子在里面做什么呢?我随便说了一句。 老年人,估计就是看电视或者看报纸吧。刘劲回答着我,这时是他在拿望远镜盯着杜修明。 他刚说完,我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响声,我回过头去,透过车子的后挡风玻璃,我看到有个人影在殡仪馆大门那里,把铁门拉了过来。 糟了,那人把大门锁了,等会我们怎么出去!我有点慌张。 刘劲听了,放下望远镜也往后面看去,这时那人已经锁好门往里面走了过来,我看着有些熟悉。当他走近了一些后,我认出这人竟是莫凡。. 我去找他。说着,刘劲就要开车门下去。 等等。我马上叫住了他。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 当初王国林出事后,莫凡被警察带走,是杜修明出面保的他。莫凡是认识我们二人的,他见着我们这个时候在殡仪馆,肯定会起疑,到时候再向杜修明一报告,我们不就暴露了么。 刘劲听后,点了点头,觉得我说得在理。他想了一会便说:那我们今晚只有在车里睡了,等明天白天大门重新开了才能出去。叉坑狂巴。 本来我在车里将就一晚上也没什么,可我想着苏溪还一个人在家里,着实有些不放心,就提议把车子放在这里,我俩等会直接从门卫室边上的小门出去。 这车子是我从同事那借的,本来说今晚就还的,拖到明天的话,我也得在上班前把车开到他家去,这样,等会你出去,我让拐子哥开车来接你,我一个人留下。刘劲想了个两全的办法。 刘劲借车本来就是为了帮我,现在我自然不好要求他与我一道回去,而把他同事的车丢在这里。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刘劲这就准备给拐子打电话,却被我拦了下来。 殡仪馆里晚上阴气重,上次你在这里都着了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下,你实在不走,我就陪你吧。我迟疑着说道。 切,我把车门锁好的,能有什么事,再说,我好歹也走了一趟阴阳五行阵,还在隐玉村打了那么多怪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刘劲说着,一脸的得意。 他的话不无道理,可阴阳五行阵主要是靠志远才得以破解,隐玉村的死尸他也是靠大师给的手枪才能打过,他自身是没有什么让鬼物害怕的东西的。 不过苏溪那边我也的确有些不放心,我就先给苏溪打了个电话,电话响第二声的时候,苏溪就接了起来,我问她那边情况怎么样,她说很好,她一直在复习功课,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说完后,苏溪又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发现,我便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也给她说了。 学长,那你就留下陪劲哥吧,我没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啊,要不然你打车过来吧,到时候你睡在后排,我与刘劲分别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坐一晚就行。我想两边都兼顾着。 刘劲一听我在让苏溪过来,忙插话说:你疯啦,让苏溪放着床不睡,跑这里来挤车后座,听我的,你快回去陪她! 这话苏溪也听见了,就笑着说:对啊,学长,我还是喜欢睡床一些,你也不用回来了,你忘啦,我不仅有灵玉,还有小白呢! 苏溪的话提醒了我,没错,她现在可是有两样宝物的,特别是小白,对付一般的鬼魅简直是绰绰有余。并且现在杜修明被我们严密监控着,他应该也不会有时间弄其他的花样。想着,我就在电话里应了苏溪,同时也叮嘱她务必小心,睡觉前把小白的袋子解开。 挂了电话,刘劲还在催我回去,我把苏溪的话转述了一次,他仍然说要给拐子打电话,我直接抢过电话就说: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留下陪你,苏溪有东西护她,你有个屁!我不想明天过来看到你死在了车上! 我这话说得很冲,语气也重,就像是那晚在隐玉村我让他滚一样,说得刘劲一下愣了。 缓了一会,他才故作生气地说:老子死了也要拉上你! 之后,他倒也没再提让我走的事了。既然我俩都不走,就干脆趁机好好监控一下杜修明,哪知当我再看向他办公室时,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 睡了?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这里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他应该睡得早。刘劲回答我说。 现在时间还早,因为怕被殡仪馆里的职工发现,我俩也没敢下车去溜达。四周一片安静,车子又不隔音,我俩只有小声地说着话。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想到的话题都被我俩说完了。 反正没事,你带我去看看鬼脸老头吧。刘劲对我说。 再等等吧,刚才还有两个职工在院子里出现过,可别刚下车就被发现了。说着,我又往车窗外看了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院子里再也没有人影闪现,我与刘劲就轻轻打开车门,弓着身子下了车。 下车后,我再次四下望了望,周围一片静谧。今晚殡仪馆里并没有太重的雾气,这不利于我们藏匿行踪,我俩是一路小跑着往门卫室那边而去的。到了门卫室,我指着上面的玻璃让刘劲看,此时里面只掩映着昏暗的路灯,并没有鬼脸老头。 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前几次我们不都是半夜三点过来的么。我解释着说。 要不我们进门卫室去看看,老头这么喜欢呆在门卫室里,说不定我们能找到点什么。刘劲建议着说。 我知道里面摆设简单,也没指望真能找到什么,不过,我想起里面有张平板床,那上面睡着比车里蜷着舒服多了,我俩倒是可以休息一会。想着,我就拉开了门上的锁,我俩走了进去。 进去后,刘劲马上就在房间里找了起来,不过里面本来就只有一张铁架床和一张木桌子,他找了一会,仍是没有什么发现。我进屋后,第一反应就是四下看了看,主要是想瞧瞧鬼脸老头在没在里面。让我失望的是,我也没见到他。 鬼脸老头虽然是鬼,却是救过我与刘劲,所以我并不怕他,反倒是希望能与他交谈几句,借以窥探殡仪馆里藏着的秘密。 没有什么发现,刘劲就直接躺到了铁架床上,我让他睡一会,等快天亮时我俩再回车上。 我睡了,你做啥?刘劲好奇地问。 这床这么窄,又不能睡两个人。说着,我把木桌子放倒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 刘劲听我这么说,就往里睡了睡,让我也躺上去将就一下。见我有些犹豫,他还笑着说:来吧,哥们对男人没性趣的,别怕。 滚滚滚,哥们对你也没兴趣,女神在我心中。我也打趣着说。 这时,只听得刘劲咦了一声,然后用手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他刚才躺的地方。 大半夜的,又在殡仪馆这种地方,他的反应让我心里紧了一下,正色问他怎么了。 这板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刘劲迟疑着说了一句,边说边用手去摸。 我听了,赶紧拿出手机,打开了闪光灯照过去。 灯光下,我看到那处木板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也是平的,就问刘劲是不是感觉错了。他摇了摇头,从我手中拿过手机,对着那一处照着,然后说:怪了,刚才我躺在上面明明觉得这里有点鼓的,怎么一下又平了。 说完,刘劲又躺了下去,这次躺下后,他在上面翻了翻身,换了几个姿势,随后又坐起来,肯定地说:这下面一定有东西,只不过,需要我躺下去后,重量压在上面才能显现出来。 我忙着让他下来,然后我躺上去感受了一下,还真是这样。等我下了床,我俩就一起把铁架床上的木板抬了起来,直接立在了床上。木板立起来后,我俩往床下看下,空空如也,并没有东西。 刘劲看向木板的背面,找到刚才那处地方,先是摸了摸,后面又用手压了几下。压完后,他对我说:板子中间有东西。 晚上7点才到市里,到了后单位就组织聚餐,九点过才完,所以现在才写好第二更。喝了些酒,头有些晕,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196章尸衣下的绿光 我俩直接把板子抬了下来,找到有问题的那一边。经过仔细观察,我们发现这条边上有一处有些松动,我俩对视一眼。刘劲就让我拿着手机,他拿出钥匙,将一把钥匙插进松动的缝里,然后往外撬,这还真就撬出了一小块木头,再把光线照进去。发现里面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这个发现让我俩都有些兴奋。像是找到了宝藏一般,刘劲直接就伸出两根手指头进去,想把它掏出来。 恰在这时,玻璃窗上响起了嘭的一声,吓得我俩手一哆嗦,板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又是一声嘭! 我们顾不得木板,都转头看向窗户,这时我就看到了怪异的一幕。本来透明的玻璃窗变得模糊了起来,连外面的路灯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昏暗。我想着这屋子是鬼脸老头的藏身地,不由得有些忐忑,心想莫不是我们的行为招惹到了他,让他不高兴了? 就在我盯着窗户看时,上面又发生了变化,我隐约看到了一张脸的五官,没过几秒,鬼脸老头就出现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盯着我与刘劲。 鬼脸老头?刘劲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疑惑地问了我一句。 嗯。我轻声应着他。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给老头解释几句,毕竟他也算我与刘劲的恩人,而我俩今晚明显是激怒了他。 出去! 很突然的。我脑海里响起了这样一声厉喝,振聋发聩,让我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满脸惊骇地看着玻璃上的老头。 此刻,他的脸色更为凌厉,有种不容侵犯的感觉。虽然我没见着他开口,但我知道刚才那声音定是他发出来的。 我本不是轻易受人威胁之人,无奈他有恩于我,我只得招呼着刘劲把木板重新放到床上,然后出了门卫室。刘劲知道连红衣厉鬼都怕鬼脸老头,他是不好惹的,所以在这过程中也没有多说什么。 出来后,我把锁挂回门上,再看了一眼玻璃窗,上面仍然是一片模糊。虽然从外面看去,老头的样貌也看不清,我却是知道他在就里面,没敢造次,与刘劲一起回到了车里。 那老头好凶啊!刚上车,刘劲就说了一句。 你也听到他的声音了?我问。 是啊,他不是大吼着让我们出去么。 对。上次我在里面睡了一晚上都没事,估计是我们刚才弄木板里的东西触犯到他了。我分析着说。 应该是这样,那夹层里的东西指不定就是他藏身于门卫室的秘密,只可惜我们没拿出来。刘劲有些懊恼。 老头对我们有恩,再一个,我们也对付不了他,他既然不想要我们去拿那个东西,那我们还是别动了。我看刘劲对木板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连忙劝着他。 这一折腾,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与刘劲都有些困意,我俩锁好车门,把座位往后放平,都躺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觉得腰上有些不舒服,就想换个姿势,动身子的时候我睁了一下眼,随后就闭上了。可当我换好姿势后,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睁眼时,仿佛看到车窗上有张脸。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重新睁开眼看过去,就见着副驾驶位的车窗外真贴着一张脸,正看向车内。我刚开始还以为是鬼脸老头,定睛看了几秒,才发现这人要年轻一些,我马上伸手推了推刘劲,却见着那脸往后退去,随后我们的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响声一起,刘劲也惊醒了过来。当时他已经睡着了,突然醒来,有些打不着方向,左右望了望,嘴里连问了三声怎么了? 车窗上再次传来声音,刘劲顺着看过去。这时我也看清了,外面站的人竟然是莫凡。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俩也没必要再藏在车里,刘劲按下了解锁键,我们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你们怎么在这里?莫凡问道。 刘劲给他解释说今天他接了一起案子,死者下午被送到了殡仪馆,他就过来找家属询问了一些情况,后来实在太困,殡仪馆又关门了,我俩就打算在车里睡一晚。刘劲的这个借口很蹩脚,莫凡却没有再细问下去,而是说今晚他值班,他马上去把大门打开,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刘劲听了这话,连忙笑着感谢了他,并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车里的。莫凡说他刚才听到院子里有开关车门的声音,担心进了小偷,就过来巡查一番,挨个车子看过来,就见到了我们,他还问刚才的声音是不是我们弄出来的。我接话说刚才是我下车去撒了泡尿,他就笑着说原来如此。 说完,莫凡就向大门走去,刘劲给我递了我眼色,我俩也钻进了车里,然后发动车子往大门方向开去。 出了殡仪馆,刘劲突然说了一句:妈的,我那么差劲的理由,莫凡也相信了,这里面一定有鬼。叉阵豆圾。 你也看出来了? 肯定啊!还有,殡仪馆里值班,都是在宿舍睡觉,需要去拉尸体时才会起来,今晚他怎么这么尽责,还跑出来巡查,就算是巡查,也不该他一个人来吧!看来刘劲早就看出了问题,只不过没有当面讲出来。 我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没错,我看他就是针对我们来的,说他是受杜修明指使也不为过! 是不是杜馆长指使的我还不能确定,但是他肯定有问题!只不过,今晚的确是我们'做贼心虚',而他以值班员的身份巡查也勉强说得过去,所以当面的时候我没办法质问他什么。 如果莫凡真有问题,那倒是更能说明杜修明有问题了,因为当初就是杜修明从警察那里把莫凡保出来的! 这一次,刘劲沉默了,很明显我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过了一会,他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既是这样,看来杜修明也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了,不知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再有,现在他有了防备,我们再要想暗中查出点什么东西,估计也比较难了。 刘劲把我送到了苏家的巷口就准备离开,我让他干脆在这住一晚得了,反正客厅里可以打地铺,他与我也不客气,答应了。停好车后,我俩就往苏家走去。 走到苏家门口时,我先到苏溪的窗户边去看了看,窗户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这时,我听到小白叫了一声,像是打招呼一般。听着它的声音,我当下就释然了,看来一切正常,没出什么事情。我放下心,轻轻打开了门,与刘劲一道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带着刘劲走到了我的卧室,打算让他睡这间屋,就在我准备开灯时,突然发现衣柜里闪着一丝绿光。我有些惊奇,按亮了房间里的灯,那绿光就看不见了,我关掉灯,绿光又闪现了出来。 那是啥东西?刘劲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出了名堂,就开口问我。 现在衣柜前面没有用椅子挡着,衣柜的一扇门有些松动,是打开着的,而那绿光就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我记起鬼尸衣放在衣柜里,心里有点紧张,想着难不成是那衣服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你帮我按着开关,我过去看看!我对刘劲说道。 刘劲并不知道鬼尸衣在那衣柜里,听了我的话,就站到了我旁边。我让他等着我走到衣柜边时再关掉灯,我就可以看到绿光是从衣柜里面哪一处发出来的了。 我走到衣柜跟前时,往里看了一眼,鬼尸衣与其他衣服一样好好地挂在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示意刘劲关掉灯,紧接着,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定睛往衣柜望去,绿光果然又浮现了出来,这次我看清了,绿光并不是从鬼尸衣上发出来的,而是在它下面一处角落里。 我很是惊奇,伸手往那一处地方摸去,随着外面的一些衣物被我一件件地掀开,里面的绿光也慢慢亮了起来,我的心也愈发地紧张起来...... 第197章暴戾的灵魂(韦一同粉丝后援会皇冠加更10) 当把最后一件衣服拿开时,我看到了发出绿光的东西,眉头却也皱了起来,竟然是它! 我看到的。正是那枚写有我名字的绿色石头。 我将它拿过来放在手心,此时它周身发出绿莹莹的光,竟是与苏溪的那枚玉佩所发出的光有些相似。只不过,我觉得苏溪玉佩的光让我内心宁静,而这石头的绿光看着却让我觉得一阵冰凉,尤如它的触感。刘劲看到这一幕。问我手上拿的是什么。我那石头之前他也见过。我便让他自己过来看。叉阵土号。 刘劲打开了灯,灯亮的瞬间,石头就恢复了本色,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刘劲又把灯关了,摸黑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接过了那枚石头。 你这东西像是个宝物啊!刘劲把那石头举到面前,边看边说。 可我以前也没见它发过光啊。我有些疑惑。 真的?不过,你怎么会把它随意扔在衣柜里啊?刘劲问。 这石头的确已经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记不得了。因为它在我身上一直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也没怎么在意。我仿佛记得是有次我换衣服时,觉得随时把这石头揣身上很不方便,就把它装进了一件不怎么穿的衣服包里,然后再把衣服挂进了衣柜。 现在它出现在衣柜的一个角落,应该是在我某次翻动衣服时,它从包里掉了出来。 不对啊......刘劲的一句话让我心中一紧。 怎么了?我忙问。 这里面的名字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他回答我说。 听他说完,我马上凑到他跟前,往那石头上看去,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些异样。石头表层之下写着的周冰二字,本来每一笔划都是整整齐齐的,现在看着。那些末端的笔触却是有些模糊了,有的还往前伸出了些细小的红丝,就像是长出了一些根须。 怎么会这样。看着这情况。我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这东西是镜子他们给你的,会不会是镜子又要使坏了?刘劲猜测着说。 他的话提醒了我,今天我们刚刚去调查了杜修明,晚上又被莫凡逮住了,时间上很吻合。 是的,一定是杜修明搞的鬼!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肯定杜修明就是现任镜子了,也就更觉得这石头的异样是他搞出来的。 那怎么办?把石头扔了? 这东西是个灵物,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应该不能随随便便就扔了,我先用东西把它包着,明天带去给大师看看,到底怎么处理还得听他的意见。我一边回答着他,一边拿着石头到书桌边去找可以包它的东西。 在我往书桌走的时候,我发现石头上的绿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我有些疑惑,又走回到衣柜边,绿光又亮了一些。 我走动的时候,刘劲一直站在衣柜边上等着,他也发现了石头的变化,然后就说:这石头好像与衣柜里的什么东西有着感应。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衣柜里的鬼尸衣,我直接把石头挨着鬼尸衣,发现它的亮度达到了一个峰值。这时刘劲也看到了鬼尸衣,惊讶着说:这鬼尸衣一回来,果然又要生出些事端啊! 整个房间里只有石头散发出的幽幽绿光,这光芒照在黑色的鬼尸衣上面,让它平添了一份诡异的色彩,连着我看刘劲的脸也有些怪异了起来,我连忙走到墙角边按亮了房间里的灯,刚才那种感觉才消失。 我再次走回到衣柜边,把石头放到鬼尸衣旁边,两件东西都恢复了正常。 我看,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你最好还是把这两件东西分开放吧。刘劲看着鬼尸衣,神色凝重地对我说。我点了点头,关上衣柜,并用椅子挡在衣柜门前,然后走到书桌边,用两张报纸把石头包了起来,揣进了裤包。 弄完后,我想着鬼尸衣在房间里,我有些不放心刘劲睡在里面,就让他去客厅睡地铺,我留下来。 因为担心鬼尸衣再作怪,这晚上我没敢关灯。我已经很久没有开着灯睡了,一时有些不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中途我还起身往衣柜那边看了几次,见着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视线终于昏暗了一些,而我也走入了一条长长的甬道。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只不过,后面一片漆黑,只有前方有一点光亮,本能让我向前走去。走了一会,我感觉到有人拖住了我的脚,我侧过头一看,竟是一个人爬在地上抱住了我的脚,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脸上一片惨白不说,竟连两只眼睛也是白的,完全看不到瞳孔。我抽了抽脚,没有甩开他,我正准备再甩时,就看到他张开了嘴想要咬我的腿,我当下有些慌张,猛地一抽脚,总算是抽了出来,然后我就没再管他,快步往前走去。 哪知刚走没几步,我另一只脚又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只是换成了一个女人,她蓬头垢面的,嘴唇鲜红,像是刚刚舔舐过血液一般,我没给她机会,直接就甩开了她。 在她之后,马上又跳出来了一个老太婆,这一次她没有抱住我的腿,而是直接伸手向我抓了过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生出一股愤怒,直接一脚踹开了她,她撞到了墙上,身形就消散了。 后面的路上,不停有人出来阻止我往前走去,他们的面目越来越可憎,也越来越可怕,有的满脸是血,有的连脸都没有了,直接能看到里面沾着血的上下牙。我一路走过去,也一路打过去,越到后面,我越是暴躁,下手也毫不留情,当我把最后一个四五岁大的小鬼打走后,我的手上和脸上也已沾满了血渍。 然而,我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平息,我已经打红了眼,像是没有得到满足一般。就在这时,我看到前方有一个人背对我而站,我像是看到了猎物,很是兴奋地朝他冲了过去。 当我冲到他身后时,他也转了过来,并向我伸出了手。我哪里会给他出手的机会,直接用肩膀狠撞向他的身体,把他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我仍然没放过他,紧接着就是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这一脚是用上了猛劲的,他被踹倒在地,再没有起来。 我见他的身形还没有消散,心中的斗志被激发了出来,走上前去,抬起脚来,对着他的身体就是一阵猛踩,一下,两下,三下...... 我也不知自己踩了多少下,地上的人早就没了动静,我终于累了,停了下来。 地上那人的身形仍然没有消散,我很是奇怪,就蹲了下去,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经过这么一番对他的蹂躏,我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眼中的世界也清晰了一些,而当我看清他的长相时,我当下骇然,极为震惊地喊了一声。 啊!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的灯仍然亮着,我喘着粗气,额头上浸出了不少的汗。 原来又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我最后看到的地上那人,是吴兵大师,我竟然在梦里对他大打出手,这让我心有余悸,半天缓不过神来。 因为刘劲睡在客厅,我并没有关房门,他被我的喊声惊醒后跑了进来,问我怎么了,我没敢说出梦的内容,只有轻声回道: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刘劲皱着眉头,指了指衣柜,问我那里面有没有问题,我摇了摇头,他就出去了。 重新躺下后,我一直不敢闭眼睛,因为只要一闭上,我眼前就会闪现出自己不停地踹吴兵的场景,这画面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已经几次了,我做了类似的梦,梦里我杀了好多鬼,对他们大打出手,梦里我的情绪也格外暴躁,眼中有着无尽的杀意。我想起林雨到苏家来那天晚上,我出现过的情况,让苏溪都感到害怕与绝望,最后还是她的玉佩救了我。 梦境与现实有了些重合,这让我极为不安,我不禁想着,难道我体内一直潜藏着一个暴戾的灵魂么? 此章为“韦一同粉丝后援会”请叫我花骨朵儿加更。 第198章奇怪的大师 后半夜我都没怎么睡着,其实我也有些不敢睡了,我怕自己会再做同样的梦。第二天早上,刘劲起床去上班。我听着动静也就跟着起来了,苏溪出门看到我们,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我把昨晚的经过大致给她讲了一遍,包括绿色石头的事。 学长。我看看你的石头。听完后。苏溪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把石头拿出来,苏溪放在手上看了会,没发表什么意见。我让她把玉佩拿出来对比一下,苏溪从怀中拿出她的玉佩,我的目光在石头和玉佩上游动中,发现两者的绿色还真有些像,只不过玉佩要更纯粹一些,晶莹剔透,而石头看着有些混浊。 你今天就去找大师问问吧。这事涉及到鬼尸衣,不可掉以轻心啊,那东西已经伤了好几条人命了。刘劲劝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重新把石头包了起来。本来我想把鬼尸衣一起拿过去让吴兵看的,想着上次给他说这事时,他并没在意,我也就放弃了。 苏溪要考试,刘劲要上班,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了文殊院。 我走进院门,往大堂那边看了一眼,此时大堂里有不少的香客,他们点燃了香烛与黄纸。跪拜在文殊菩萨宝相前磕头作揖,看着大堂里升腾起来的一片烟雾,我一时有些恍惚。眼中的景色也变了变。 我看到文殊菩萨本来祥和的面相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脸色也黑了许多。我吓了一跳,定神再看过去时,却又恢复了正常。 所谓相由心生,我相信菩萨的宝相是不可能变化的,刚才我看到的情形一定来自于我的心魔。这件事让我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噩梦,内心的不安更甚了,我不再停留,直接往后院而去。 吴兵大师的禅房是开着的,我敲门进入,看到大师正盘腿坐于禅台之上,眼睛睁开着,见到我后,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我一个人来找他,大师并没有表现出惊奇,而是问我是不是又有了什么疑惑。我也不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包括那个噩梦,当然,我没有说梦中最后一个人是他。 听我讲完,大师迟迟没有开口,我有些等不及,就说出了我与刘劲的推断,问他这是不是镜子使的坏,让石头与鬼尸衣产生这种反应。大师听了,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灵衣玉佩,一阴一阳。玉佩属阳,灵衣自然就是阴了。世间万物,都离不开阴阳二字。你虽是经历了尸祭、魂祭与血祭,却没有真正苏醒过来,现在玉佩与灵衣均已现世,你们二人也会慢慢发生一些转变,这些转变包括你们自身的转变,也包括象征你们身份的灵衣玉佩的转变。吴兵回答我说。 那石头并不是灵衣的一部分啊,上面我的名字出现变化是怎么回事呢?我继续问。 石头虽不是灵衣,却也是你的身份之物,它与灵衣上面的气息遥相呼应。王泽本应也有一枚这样的石头,只不过,当年他还没有开始这一切就已经身亡了。石头里的红色名字发生变化,是因为它感应到了灵衣的气息,而在它发生变化的同时,你的心性也在发生变化,所以你才会做那样的梦。 我的心性发生变化?这也是必然的么?如此说来,我岂不是会变成一个十分暴戾的人?我有些紧张地问,同时想起了刚才在外面看到文殊菩萨相发生变化的事。 没错,这是必然的!不过,你的暴戾到底到达一个什么程度,取决于苏溪对你的影响。 苏溪?对了,阴阳相生相克,她的玉佩应该是与灵衣相克的,她一定可以化解我心中的戾气。我看到了希望。 虽是如此,但灵衣玉佩,灵衣在前,它具主导地位,希望你的暴戾不要太强,最终伤了苏溪啊。说这话时,吴兵看着我,眼中有了些许担忧。 而他的这话也让我心中一沉,我真的会变得那样可怕么? 我会伤到苏溪? 我不敢想下去...... 大师,你要帮我!我抬起头来盯着吴兵,诚恳地说。 我?我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 何况什么?我马上问。 吴兵却是看向了窗外,突然换了一副神色,淡淡地说着:卿离已经走了好些时日了。 吴兵突然说出这以一句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却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呆,目光收回来时,看着我说:石头下面的红色字迹是用血液所写,待那细小的血纹爬满整个石头之时,也就是你真正苏醒之日,从今天起,你每天上午都过来一趟,我会陆续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你的,关于苏家的。 本来我听到这话应该高兴的,因为大师终于要给我讲一些真正的秘密了,可是,大师的语气却让我莫名地不安,他说刚才那番话时,我突然有种感觉,感觉到他像是在交待遗言,这个想法让我心头很是沉重。 我可不可以不苏醒?我迟疑地问了一句,眼中满是期待。 不可以,这是你的命。大师根本没有考虑就回答了我。 我听到这话时,却是感觉到了一丝绝望。我知道自己苏醒后肯定会变得很强大,但是,我更怕自己的那种强大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那你别告诉我那些事了,就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说,听天由命吧,让我自生自灭。我又说道。 我总觉得今天的吴兵有些不一样,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有种落寞之意。他让我以后每天都过来,他会告诉我一些事情,我就想着,是不是等他把该说的都说完后,他就会离开了。 所以,我宁愿不听到那些秘密,不知道那些真相。 不可以,这是我的命。大师同样没有犹豫。 一个命字,定好了所有人的路。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人在天地宇宙面前,真的是太渺小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有些羡慕起王泽来,当年他被向军杀害,虽是英年早逝,却也一了百了,不用经历这些荒诞之事,也不用承受多般的苦楚,算是比我幸运了。 我还有很多的疑问,然而,那一刻,我却是都不想再问了。吴兵似乎扮演着信使的角色,他必须要慢慢地给我交待一些事情。我想让这些秘密都藏在他的心中,他一日交待不完,就一日没能完全上天交予他的任务,也就不能离去。 吴兵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让我先出去。在我转身后,他不忘叮嘱着我:记得明天再来。 我没有回应他,心里想的却是,我明天偏偏就不来! 结果他下一句话却堵了我的后路:有些事情,如果你知道得晚了,只怕你会失去你最在意之人。 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此时,大师端坐禅台,脸上已经恢复了祥和的神色,他从容地看着我,眼中给予了肯定与鼓励,我思虑再三,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我走到文殊院门口时,恰好碰到了志远,我问他是不是又来找大师的。因为我已经戳穿了他与大师的关系,他也就没再瞒我,坦率地承认了,同时问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才过来找大师解决。 我把昨晚的事以及我与大师的对话都告诉了他,他听后,脸上也露出了忧虑之色,匆匆向我告别后,就往院里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与大师接触这么些时日,应该也从大师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这才急着去见大师吧。叉阵乐血。 头天晚上没有睡好,回去的路上,我靠在车窗上打了个盹。 我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袭黑衣,孑然一人,站于一片废墟之上,天空中雾霭沉沉,我的神情萧瑟而肃杀。 在这个梦里,我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一切,所以我才能看清自己的神情。 第199章巷中有血 我的潜意识站在黑衣人面前,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我一下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今天是个阴天。车窗外的天空很是昏沉。 我回想着刚才梦里的自己,他像我,却又不像我,我之所以突然醒了,是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血眼?”我在心里默念着。 接连做这些怪异的梦,让我心中愈发地不安了。我掏出包里的那块石头,看着上面的红色血字。心情尤如窗外的天气一般阴郁。这时我才想起,大师听我说了这事后,竟然都没让我把石头给他看一下,如此看来,他的确是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的,极有可能,他们那一代的“灵衣”主人也有这样一块石头。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疑惑。当年的玉佩主人是苏婆,那灵衣主人又是谁呢? 吴兵? 苏亮? 杜修明? 还是另有一个我未曾见过的人? 我叹了口气,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回到学校,苏溪还在考试,我一时没有去的地方,就回了寝室。 我打开寝室门时,房间里又是一片昏暗,我知道是南磊在修习。只不过,今天我的心情本就不好,天色也暗,再进入到这个不见光的寝室,我只觉更加压抑了。 好在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后,南磊就睁开了眼,然后下床来拉开了窗帘。我与他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了志远的电脑前玩了起来。 南磊见我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就主动找我说话。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想着他也是修道之人,对天命之说也该有些体悟,就停下了手中的游戏,转过头问他:“你们常说天意难违,天意是谁的意?” 他听了我的问题。愣了一下,继而说道:“天意即是道,道是世间万物应当遵循的规则。” “你们道家信奉玉皇大帝,我看天意也就是他的意思,他要谁死谁就死!”我有些岔岔然。 “你错了,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遵循大道。” “那大道又是什么?” “大道是乾坤运转。生生不息。” 我念着这两句话,却是无法明了其中的深意,内心也有一丝情绪认为这是唬弄世人的玄话,所以也没再深究,叹息了一句,看向窗外。 “你还没说你遇到了什么事呢。”过了一会,南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想着上次他表现出来的能力不小,便从包里拿出那块石头,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名堂。南磊接过石头后,我见着他的脸上皱起了眉头。他把石头拿到窗户边,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又把石头置于手心,盯着它看了好一会。 “玉下有血字,心中有戾气。”南磊喃喃地说着。叉以扔技。 他说这话时,根本没有看向我这边,却是让我惊了一跳,他的后半句可不就是说的我么。我赶紧走到他身旁,疑惑地看着他说:“石头哥,你认识这东西?” “我并未见过这东西,只不过,我拿着它时,感受到了他上面的戾气,石头本无生命,它上面的气息定是由主人传于它的,这戾气自然也就来自于它的主人,里面的这些血丝,也是血液在戾气的作用下向四周渗过去的。”说这话时,南磊盯着我,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身为石头主人的我,浑身带着戾气。 之前我还以为这些血丝是自动生成的,听了南磊一席话,我才知道它们竟然与我有关。 同时,南磊的话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我连忙问他能不能帮我消除身上的戾气。我之所以找他,是因为我觉得吴兵学的是佛,他所说的“命”应该也是从佛家的观点出发,而南磊修习的是道,二者有不同之处,说不定南磊还真有办法。 “你只需平日里多诵读我教你的心诀,再一个,多与苏溪姑娘呆在一起。” 南磊竟然也看出了苏溪与我相生相克的事,这再次让我觉得他的实力不在吴兵大师之下,也更让我觉得他教我的心诀势必能很大程度地帮到我,我点头的同时,又一次向他道了谢。 这个时候我与南磊的关系已经熟了不少,我就问他为何每次修习都要把窗帘拉上。 “我体内的阳气太重,必须要择时释放出来一些,否则的话,我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我每天修习之时,让房间里一片昏暗,既是要绝了外界的阳气,也是人为地制造出一个‘阴境’来吸出我体内的阳气。” 南磊的回答让我心生诧异,无论是修佛还是修道,都巴不得自己体内的阳气充足一些,他们嘴里所说的飞升之日,一定就是体内阳气已经达到仙人的地步之时。而他却嫌自己的阳气太多,每天都要释放出来一些,当真是奇怪。 当我讲出我的疑惑时,他却是笑了笑说:“因人而异吧。” 说完,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叮嘱我把那块石头收好,还说这种东西不能随意乱扔。 这时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书架上的一排书上面,我想起南磊这次复学是直接到了我们班上,就问他毕业论文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被我问得愣了一下,随后才说:“我竟然把这事搞忘了,好在还有几个月时间,我最近就好好选个课题。” 他已经休学了几年,对这些东西生疏也是正常,我也没多想,问他要不要我找班上其他同学问问,帮他要个简单点的课题过来,他听了连忙点头,还说如果不能按时毕业,也没法向父母交待。 那天下午,苏溪在图书馆里复习时,我就给班上几个同学打了电话,帮南磊要了一个很简单的课题。哪知当我把这事告诉南磊时,他却支吾着问我能不能让我联系一个同学,他直接挂个名字就行了,不用天天去实验室。 他的这个要求让我有些为难,我就说反正他每天也没什么事,那个课题很简单的,每天去的话,顶多一个月就能完成论文,南磊却说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实在抽不出身。 他说得很恳切,最后我也没好拒绝,就给我一个关系还行的同学打电话,大致讲了这个意思。因为他的课题本来也快做完了,并且他的课题比较大,算做两个人的课题也行,就答应了下来。 我在向这个同学道谢的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就想着南磊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呢,看来他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 那天我与苏溪在图书馆呆到了七点过才出来,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俩到食堂吃了饭就一直往家走,刚开始还没什么,进入那个小巷子后,走了几步,我感觉到身后有人,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着巷口处有些灯光,而巷口到我们这边并没有人影。 我摇了摇头,转身回去继续走,苏溪问我怎么了,我问她有没有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说没有,我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走了一阵,我还是觉得没对,那种感觉很强烈。 这事我以往也有过经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所以我停下了步子,再次往后望去,想要确认一下。岂料我刚一转身,迎面一股不明液体就泼到了我的脸上和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腥臭味,还有苏溪的一声叫唤。 我心中一惊,赶紧用手将脸上的东西抹去,也来不及看这是什么,就向着前方的影子追去。然而这人应该是早有准备,仅这么几秒的功夫,就离着我有十多米远了,我追到巷口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我问了旁边一个卖小吃的商贩,他说看到那人坐出租车走了,好像是一个中年人。 商贩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盯着我的眼神游离不定。这时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人给我泼的竟然是血,此时我的身上已经成了红色一片,可以想象我的脸上是什么模样,难怪这商贩有如此反应,他一定是被我的样子吓着了。 我想起苏溪还在巷子里,向商贩道了声谢谢就返身回到了巷子,苏溪已经到了巷口,我看到她只有背上有一些血渍,如此看来,刚才那人明显是针对我而来的! 第200章对质 “学长,你……你没事吧?”苏溪看着我的样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没事,我先回去洗洗。”说着。我就往巷子里走去,我这个样子再在街上晃的话,估计就会有人报警了。 回到家里,我换下衣服后,进了厕所洗澡。热水淋在身上,地面瞬间就被血水染红了,我看着满地的红。竟然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上嘴唇上沾的血液,一股腥咸之味传进口腔,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被自己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用热水冲洗着脸。 我洗了很久很久,中途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脸上始终有一抹红色,我不停地用手搓着脸。直到我的脸都被搓痛了,我才擦干水渍,穿好衣服走了出来。苏溪在客厅等我,见到我出来,有些担忧地问我怎么洗这么久,我笑了笑说:“那些血沾到头发上,有些不好洗。” 苏溪再次问我有没有事,我安慰她说:“不过是些血而已,洗了就好了,放心吧。” “学长,今晚那人会是谁呢?”她又问。 这个问题我在洗澡的时候就想过了,商贩只告诉我那是一个中年人,我在脑子里把可疑的人都梳理了一遍,中年人无非就是四五十岁,而近段时间与我接触过的这个年龄的人只有两个,莫凡与拐子。 我当然不会怀疑是拐子。莫凡现在与杜修明的关系很紧密,他的可能性比较大。只是,他无缘无故给我泼一盆血水是何用意呢?我觉得应该不会是恶作剧那么简单,我想起那个石头上的血字,心中一紧。就想着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马上给刘劲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了他,他也很是惊奇,说他马上把莫凡的照片从内网上调出来,然后过来找我,让巷口的商贩辨认一下是不是莫凡。此事比较重大,我也没和他客气。让他抓紧时间。 挂了电话,我见着苏溪还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才想起没有回答她,便又把这事与她解释了一遍。白天我已经告诉了她吴兵大师对我那石头的看法,现在她又听到我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块,也很担心我,当即就要把她的玉佩给我,还说既然大师都说她可以帮助我,那这玉佩对我一定会有用的。 玉佩是苏溪祖传的东西,并且与她的身份息息相关,我自然是不能要的,我让她把玉佩揣好,并安慰她说没事,只要她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刘劲就过来了,他打了电话后,我与苏溪就出了屋子,到巷口去等他。此时才刚到晚上九点,时间不算晚,那商贩还没有收摊。当刘劲把莫凡的照片拿给他看时,他看了好一阵子,才说有七分把握是照片上的人。因为当时那人跑得很快,商贩能确定七分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不要现在就去找莫凡对质?”听了商贩的话,刘劲正色说道。 “只怕他不会承认啊。”我有些担忧。 “不管了,从昨晚的事来看,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今晚接着就出了这年事,我担心是他们的一场阴谋,给你泼的那血说不定会有其他的作用,他应该想不到我们会直接去找他,正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刘劲能说出这话,是真的关心我,同时也表明了他的决心。我也没再犹豫,应了下来。本来我说打车过去的,刘劲想了想,摇头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打车回所里,找浩哥要辆车,这事我得向他汇报一下,于公来讲,无缘无故被泼血,也可以立案了,于私来说,我们开着警车过去,对方也会有些顾虑,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他考虑得很周到,我连忙点了点头。 当刘劲开着车来到巷口时,我发现拐子竟然也坐在车里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自打米嘉出了事后,拐子就很少参与到我们的事情中来了。 上车后,刘劲解释说,今天刚好是拐子值班,他听着刘劲要去殡仪馆,问了问事情缘由,听后就跟着一起出来了。我对拐子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有他一起去询问莫凡,我心里也更有底气一些。叉以厅亡。 拐子来了,我也正好问问米嘉的情况。上次米嘉说她并没有把头痛和出现幻觉的事告诉拐子,所以我没问得太明显,就随口问米嘉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今天下午我在所里值班时给她打了个电话,那时她正在看招聘信息,这丫头闲不住,准备出去工作了。” “那就好,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我笑着说。 “是啊,说起来还真感谢苏溪和你。”拐子当时是坐在副驾驶位的,说这话时,回过头来对我与苏溪都笑了笑。 随后,拐子又问了小白的情况,还说米嘉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每晚小白都会与他一起守着米嘉,他还蛮想小白的。我笑着说等会如果回来得晚的话,小白就能出来与他见面了。 我们到达殡仪馆时,大门已经关闭了,里面一片昏暗。这事按理说我们应当先给杜馆长打电话知会一声的,但考虑到他与莫凡极有可能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往职工宿舍楼走去。 现在刚到十点,我们去的时候,有几个职工还没睡,其中就有莫凡。这是我第一次到他们宿舍,只见里面放着几张高低铁架床,工人们分别睡在上面,房间里的设施很简陋,都是一些必备的用品。里面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不知是因为房间背阴受不到阳光照射,还是殡仪馆里阴气太重,降低了此处的阳气。 虽然莫凡认识我们,但刘劲还是按程序亮出警察证表明了身份,然后让他跟着我们到外面去一趟。 “今晚七点到九点期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出来后,刘劲毫不客气,直奔主题。 “我去市里买了些东西,怎么,这也违法了?”莫凡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他的回答让我心中一惊,尽管表面看起来这很正常,却也说明了他在这期间的确不在殡仪馆里,时间上如此巧合,泼血的人多半就是他了。 “东西呢?发票呢?”刘劲马上就找到了突破口。 “你等等。”莫凡回答后就回了屋子。 他走后,我看到刘劲与拐子都皱着眉头。过了一会,莫凡拿了一张小票出来递给刘劲,并说买的东西都在房间里,刘劲想看的话可以过去。刘劲拿着小票看了好一会,然后把它还给了莫凡。 “我可以进去了吗?”莫凡问。 刘劲点了点头。 “怎么样?”我问。 “小票没问题,时间恰好是在给你泼血的那段时间打出来的。”刘劲说这话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再把他的两个同事叫出来问问。”拐子说完这话就走进了房间。 拐子把莫凡醒着的两个同事都叫了出来,然后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大致就是白天见到莫凡的行迹,以及他是什么时候回宿舍之类的问题,二人的回答与莫凡的口供均能对应得上。 几人的口供互相印证,至少表面上让莫凡洗脱了嫌疑,我们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从宿舍楼出来,我们有些颓然地向门口走去,走了一阵,我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我猛地回过头去,看到前方是一片昏暗,并没有人影。 “怎么了?”拐子问我。 “没事。”我回答着。 就在我准备转过头时,却发现自己面对的正是杜修明办公室的方向。我往他的窗户看去,那里也是漆黑的,我却是觉得杜修明就站在窗户后盯着我们。 “走吧。”这是刘劲劝我的话。警察讲证据,而现在我们还没到与莫凡和杜修明撕破脸皮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不甘心,就说怎么会如此之巧,刚好莫凡就今晚去了市里买东西。 “刚才我记下了小票上超市的名字和地址,明天我过去调出监控看一下,如果莫凡真的出现过,才能证明他的清白。”原来刘劲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第201章一花一世界(叶子753031玉佩加更) 那就拜托你了。我连忙说着。 在殡仪馆里询问几人费了不少时间,刘劲把我们送回到巷子口时,已经夜里十二点过了。我与苏溪向他俩道别后,就往巷子里走去。 苏溪将小白放了出来。它一下就蹦哒到了地面,向前窜了几米,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小白。我亲热地唤了它一声,它也回应着我。 随后,小白在前面带路。我们两人就跟着他往苏家走去。 巷子里的路灯虽然昏暗。却也勉强能照清前面的路。加之有小白在前面,我与苏溪也比较放心,就随意说了几句,主要是我在问她最近几日的考试安排。因为我想着明天开始每天都要去文殊院,如果苏溪有空的话,我打算让她与我一起去。 这样又走了一阵,前方突然传来小白带着愤怒的叫声,这声音让我心里一紧,马上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小白正往我们这边冲过来。我知道小白绝不会无的放矢,它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拉着苏溪的手就带她往小白的方向快走了几步,这时小白刚好冲到我们跟前,它嗖地一下就从我与苏溪的中间窜了出去,同时又大声叫了一次。 我拉着苏溪站定后,回过身来,只见小白已经把一个人影扑倒在地。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心中骇然,不知这是哪里来的鬼,跟在我们身后我竟然没有丝毫感觉,要不是小白发现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人影似乎想把小白从身上弄下去,不停地晃动着身子,小白一只爪子死死地抓住他衣服。另一只爪子就去抓他的脸,不大一会功夫,我就见着地上的人影慢慢变浅了。 之前我担心苏溪受到伤害,就没敢过去看,现在见那鬼影快被小白打散了,这才拉着苏溪走了过去。走到跟前时,我见着这是一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男子,看这情形,他应该是死于横祸。 我想着刚才我们把小白放出来时,它都没有异动,待我们走到这里后,它才突然感应到了这男鬼。那么,这鬼应该就是附近的人,估计刚死不久。 这时男鬼的身形已经越来越淡了,眼看就要消亡。苏溪却突然唤住了小白,小白听着主人叫它,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我们。 你能看见吗?我问苏溪。 我看不见他,但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哀伤,他刚才跟着我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学长,放他走吧。苏溪看着男鬼的方向说着。 小白能听懂苏溪的话,先是朝着男鬼叫了两声算作警告,然后转身对苏溪又乖巧地叫了一次,就离开了男鬼,回到了苏溪脚下,苏溪蹲下身抱起它,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 小白走后,我看到那男鬼从地上挣扎着起来,我赶紧警惕地将苏溪护在身后,却见男鬼向我们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然后又转身向着旁边的一处房门站立,之后向前走去,直接就没入了房门之中。 我走到那扇房门跟前,从地上捡起了几张纸钱,看来,男鬼生前即是这家的人了,今天应该是他的回魂夜。 学长,他走了吗?苏溪问我。 嗯,我们也回去吧,明天我来这家问问。 回去的路上,我夸奖小白立了一功,虽然那男鬼最初只是被苏溪身上的气息所吸引,但他要一路跟着我们回去了,舍不得丢弃那纯正之气,不见得就不会对苏溪做什么恶事。 小白听见我的表扬,从苏溪怀中下来,直接窜到我的肩膀上蹲着,还用尾巴来挠我的脖子,很是调皮。 这事虽然没造成什么后果,却是给我提了个醒,看来苏溪还真是有些招鬼,小白只有子时后才会出现,其他时间我得把她守好了,可别让她被鬼怪侵扰,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找大师要张符来,关键时刻也可以抵挡一番。 小白一直趴在我肩膀上,进了屋也没下来,苏溪笑着说让它陪我一晚得了。苏溪刚刚才招了鬼,我自然不会让小白离开她,我直接让小白回苏溪那,小白倒也听话,又窜到了苏溪的怀中。 我与苏溪道了晚安后,就打开自己房门走了进去,哪知我刚开门,小白就叫唤着冲了过来,然后从门缝中钻了进去。当我怀着疑惑跟进去时,发现小白对着衣柜在叫唤。 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几步走到跟前,一把拉开了衣柜,小白的叫声更大了。我皱眉看着衣柜里,并没有鬼影,我的目光落在那件鬼尸衣上,正想把它拿出来,却听着小白的声音小了下去,中间还带着呜咽之声,我低头看去,只见它一边叫着一边往后退去,退了几步,干脆直接转身跑向了门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小白的反应让我疑惑的同时,也让我有些不安。这件鬼尸衣到底有多恐怖,才会让驱鬼神猫都望而却步。 我记得以前我住寝室时,小白受苏婆之意,半夜进来给我递纸条,也没有对鬼尸衣有如此感应,今天它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印证了大师的话,鬼尸衣也在慢慢苏醒......叉岛帅号。 我想着这件尸衣上面沾染的鲜血与人命,黑暗中,不寒而栗。 第二天,苏溪下午就有一门考试,她上午要去学校复习,刘劲要去超市求证昨晚莫凡的口供,我就再次一个人去了文殊院。这一次,我到达后院之时,意外地看到大师没有在禅房打坐,而是站立于后院的一棵树木跟前,像是在发呆。 我走到他身边,轻声向他问好,他并没有转头,仍然看着前方回道:你来啦。 大师,你在看什么?我问。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回答我时,大师伸出手来,轻轻抚着树枝上的一片叶子。 此时已是冬季,而这树叶却并未枯黄脱落,我不禁想着,莫非这佛堂之中的叶子,终日受着佛经熏陶,也能跳出它们的轮回? 说完,大师转身往禅房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继续诵吟着: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听得这几句经文,我心似有所悟,进得禅房,我问道:大师,可否为我讲解一下? 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得到与铭记才会让人欢乐,有的时候,舍弃与忘记也是一种幸福,世人多看不明白,终日奔忙,却换来一场空。心若无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而整个世界也便空如花草。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悟得的也不一样,只要佛常在心中即可。 我琢磨着他的话,似懂非懂。 你可知我为何由道入佛?吴兵问我。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事我曾听拐子提起过,却是不知道吴兵内心所想到底为何。 我从小就修习道法,也算得上小有成就,然而,随着我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开始有了许多的无奈,道法讲究顺其自然,而顺的结果却是磨难接连而来,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用,一次机缘巧合,我听了一场佛法会,它让我焦距的心有了些许安宁,佛法无边,从此我弃道入佛,试图在佛法中找到解决的方法,然而随着我对佛学的熟知,深谙因果轮回之道,再次陷入了无奈。 吴兵的这一番话让我很是心惊,原来他由道入佛竟是这样一番缘由,那么,他到底是想解决什么问题呢? 我没有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着:当初卿离做那件事时,我虽是口头上有过劝阻,心中却也存着一丝侥幸,没想到三年过去,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转变,最后的结果仍然没有偏离原本的轨迹。当我看到卿离临走也要把自己的身体封于泥台之中护苏溪安全之时,我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却也有着莫名的悲哀。我虽是佛道两法均修,却终究只是一个凡人,我也有执念,也有看不开。然而,事到如今,我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明白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放下的。 放下与舍弃也是一种幸福,你们明白了吗? 希望你们都好。 第202章每世都有个蔡涵 大师,你要放下什么?我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你那块石头呢?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那块绿色石头递给他,他拿在手中看了一会。他看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变了几次,眉头也时松时皱,让我的心绪也跟着不停地变化。 昨天你离开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把石头交还于我时。大师又问我。 我于是把昨晚被人泼血之事告知于他,他听后,说了两个字:难怪。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让我自己看石头上的血字,我看过去,发现上面的血丝比昨天更多更长了,我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说:那人是想要加快这个过程,同时。他们想加强你身上的戾气,让你变得不受控制啊。 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马上追问着。 吴兵的话让我想起了上次红衣女鬼出现在十三舍时,我与刘劲过来找他,他就莫名地说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后来的事情证明林雨与镜子脱不了干系,而昨晚的事我也断定与镜子有关,现在吴兵又说了这样的话,我不禁猜测他与镜子认识,甚至于,镜子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他是我一个老朋友。 大师的回答让我很是震惊,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那人就是镜子。然而,却是表明他的确是认识那个对付我的人的。 他是莫凡还是杜修明?既是如此,我干脆直接问了出来。 我注意到。当我问出这话时,大师的身形顿了一下,我看在眼里,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是问到关键点上了。 现在还不是你与他对决之时。吴兵没有回答我,却是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为什么?你怕我对付不了他?可是,即便他会一些道术,他也终究是肉身凡体,是会受到约束的,我们总不能让他这样一直胡作非为下去,更何况,他现在不仅是针对我,还在想法子对付苏溪,苏婆走了,你与她是老友,也要考虑苏溪的吧。我劝说着他。 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应对之法的,在这之前,你们还需要他。吴兵摇头回应着我。 我了解吴兵,他这么说,就表明暂时不会把对方的信息告知于我。虽是我猜测那人就是杜修明,可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我还真拿他没办法。我只希望刘劲今天去超市能找出莫凡昨晚撒谎的证明,至少让我们有一个突破口。 不过,吴兵说我们还需要对方,这话让我好生不解,现在灵衣玉佩都在我与苏溪身上,我们的身份也都在慢慢苏醒,那还需要对方做什么呢?还是说,对方所做的一切,与之前的尸祭、魂祭和血祭一样,目的并不是谋害我们,而是在考验我们? 事到如今,虽然我从大师的口中已经知道了许多的事情,然而,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并未知晓这些所谓的使命与责任的核心内容。 我们需要他做什么?想着,直接问了出来。 当血纹布满整块石头之时,他会来找你的。 说起那血纹,我又问大师,石头下的字既是用血所写,那是用的谁的血,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那是蔡涵的血。吴兵淡然地回答我。 什么?又是蔡涵!我再次震惊了,难道这也是血祭的一部分? 这让我想起了血祭那天晚上,我被拉到东门的树林里,他们先是把蔡涵的血液滴入我的眼中,随后又在我的胸膛上划了几条口子,让蔡涵的血液滴下来与我伤口渗出的血液融在一起,并用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我的伤口上滚动。 现在看来,那滚动的东西应该就是这绿色石头了。而他们用蔡涵的血液做这些,说明蔡涵与我的身份恢复也有着莫大的关联,现在连这下面的血字也是用蔡涵的血液所写,更是证明蔡家在整个事情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每一世都有一个苏溪和周冰,每一世也有一个蔡涵。这是大师回答我的话。 苏溪的玉佩是世代相承,我的灵衣是通过转世所得,蔡涵与他爷爷同时参与到这件事中,说明他们也当是世代相承。只不过,除了苏亮,现在又冒出一个杜修明似乎也姓蔡,从年龄上讲,他俩都有可能是蔡涵的爷爷,到底哪一个才是当年的那个蔡涵呢? 可是,蔡涵在血祭之后差点死去,要不是他爷爷强行把他留下来,那再下一世岂不是就没了'蔡涵'了?我想到了一个不合理之处。 他现在不是没有死么?你认为是他爷爷逆天将他留了下来,事实上,他能活下来本就是天意。 大师的话让我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我们以为是逆了天意,其实这个结果却是天意默许的,这让我对天意一说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加大了我心中对天意的畏惧。 不过,这至少说明蔡涵会好好地活下去,还会有后代,这让我心安不少。 这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回头望去,却发现是志远站在那里。 进来吧。吴兵对他说着。 我与志远笑着打了个招呼,他恭敬地站到了吴兵身旁。志远进来后,吴兵就让我先回去了。虽然他今天所说的信息并不多,却是足够我思索一阵子了。 我向他们告辞,就在我快走出禅房时,大师叫住了我,我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他对我说:你今天去趟拐子家里,一来看看那铜棺的变化,二来看看米嘉体内迷魂蛊的动静,明天告知于我。 我点头应下后,离开了禅房。 快到学校时,我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他上班把手里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后,就给杨浩请了会假,去了昨晚莫凡说的那个超市。 怎么样?我赶紧问。 唉,那是个小超市,没有安装监控。不过,正因为是小超市,平时的生意并不好,我把莫凡的照片拿给营业员看了,营业员说他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叉呆介巴。 话虽这样说,我知道,从警察的角度出发,营业员的证词并不足以证明莫凡没有去过那里,对不对?我听出刘劲的语气并不是很乐观,所以有了这样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他回答说:对。 没事,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急于对付他们。我安慰着他。 刘劲听了这话,有些疑惑,问我为什么,我便把与吴兵的谈话告诉了他。 大师的话基本上是默认了莫凡或杜馆长正是与你作对之人啊,他能养出红衣厉鬼,还是大师的老朋友,看来他的本事不会小!既是没到双方对决之日,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吧。 刘劲的话其实也是安慰我的,我能做什么准备呢?无非是逆来顺受罢了,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却是觉得,我手里根本就没有将与土。 回到学校,我直接去了拐子家,仍然只有米嘉一个人在家里。她见到我很是开心,问我怎么想起去看她了,我笑着说一直都念着她身体的恢复,只不过有时会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抽不开身而已。 米嘉告诉我,自从大师给她拿了那张符后,她出现头痛与幻觉的次数就要少多了,每天只会发作一两次。 还是有一两次?严重吗?我听着这状况并没有彻底消失,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的,可以忍受,这比每天晚上像死人一样躺在棺材里好多了。米嘉安慰我说。 昨晚听拐子哥说,你准备找工作了?我又问。 对啊,休养得差不多了,再不出去工作,我感觉自己都快与社会脱节了。 恩,你身体刚恢复,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啊。我看着她的面庞说。米嘉的脸色有些差,这让我有些隐忧。 谢谢。米嘉说这话时,眼睛盯着我,我看着她如水的目光,一时有些失神,忙着别开了去。 刚才那短暂的目光交汇,在我心中泛起了丝丝涟漪,我起身往米嘉卧室走去,让她带我看看铜棺,以此转移彼此的注意力。 打开房门时,我吓了一跳。 第203章意外收获 房间里本是黑暗的,门开后,门外的光线照射进去,让房间由黑暗变成了昏暗。√∟書荒啦,.shuhuang.而在这昏暗之中,闪着一片黯淡的红光。 红光萦绕在铜棺四周,让铜棺看起来诡异无比。 “怎么会这样!”米嘉惊呼道。 我赶紧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走到了铜棺旁边。灯亮后,那红光就消失了,铜棺恢复了本来面目。我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前天晚上那绿色石头发光也是如此。只在黑暗中才会发出光亮,一旦开了灯就消失了,莫不是这两者之间也有什么联系?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本来封在铜棺上的符纸已经不见了,我问米嘉这是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平日就她与拐子二人住在家里,既然不是她弄的,那就是拐子了。 我观察着铜棺。它的外形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伸手按下机关,然后推开了铜棺的盖子,这时我再次惊讶了,盖子打开后,一片红色就映入了眼帘,这并不是红光,而是有人把铜棺的内壁都弄成了红色,我低头看过去,那红色应该是血。 我转头看着米嘉,她脸上也是震惊的表情,看来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之前我知道拐子受人蛊惑,给铜棺里弄了至阴之血,可那时铜棺也并没有变成现在的样子。这应该是最近几天才弄上去的。我仔细检查了铜棺里面,除了内壁被人用血涂成了红色之外,再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我疑惑地合上了盖子,又走到开关那里,关闭,打开,反复了几次,每次熄灯后,铜棺就会闪现出暗红的光,灯亮就消失。 从房间里出来后,米嘉说她马上给拐子打电话问问此事。我拦住了她,一来拐子现在在上班,说话不方便,二来这事还是当面问比较容易讲清楚。米嘉听后点了点头。说等拐子下班后再问,并说有了答案后告诉我。 “拐子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又问她。 “白天他上班,晚上回来后,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有时他会出去。我睡得早,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除此外,没什么奇怪的。” 晚饭后一个人出去,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也不知他去哪里弄的血来。我倒不是担心拐子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是怕他又被别人利用了。虽然米嘉现在不用再睡在铜棺里,铜棺对米嘉没什么影响,可那铜棺似乎与苏家息息相关,它被弄成这样子,我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我就想着,大师今天特意让我过来看一看,莫不是他感应到了什么? 从拐子家出来。我本想马上返回文殊院告诉吴兵这件事,可转念一想,既然他都让我明天去时再回复他,这么一天的时间里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时已经到了中午,我给苏溪打电话约着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她考试,我一时没什么事,就想着回去睡个午觉得了。 从昨晚那扇门边经过时,我看到地上仍然有一些纸钱。我想着确认一下那个鬼影的事,就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会,一个中年妇女给我开了门,开门之时,我见着她面带忧色,而她的面容有些熟悉。 我往后面瞟去,发现屋子里有些昏暗,看不清里面的摆设,却见着里面点着一盏油灯。 “什么事?”妇女问着我。 那盏油灯已是让我确定这家死了人,连忙说着:“阿姨,我是里面房子的住户,平时来来往往的,咱们也算是邻居了。刚才我在巷子口听说你家里出了事,我有些不相信,这才过来看看。” 我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并且我的确见过这女人好几次,我相信她对我也有印象,所以才拿“邻居”说事。尽管如此,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别人家里死了人,我这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贸然闯入,很可能吃个闭门羹。 这女人一看就比较朴实,听了我的话后,先是感谢了一番,然后就给我讲了她男人的事。她男人一直在外面当长途车司机,前几天她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是她男人出车祸死了。因为在签订合同之时,老板把这些风险都讲清楚了,她男人也签了字的,所以她只有认了,拿了赔偿金后就把男人拉回来火化了。 我确认了一下,昨晚的确是男人的七天回魂日。 本来我今天只是想确定那男鬼是不是这家之人,听了女人一番话后,却是有些同情起她来,就多问了她几句。女人告诉我,他们有个儿子在国外读研究生,现在正到毕业的关键时候,所以她把这事都瞒了下来,想等儿子过年回国后才告诉他。 听到这里,再看着女人那白了大半的头发,我一时有些心酸,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人间至情哪! 我看到女人说起她儿子时,眼中终于闪现出了一些喜悦,想来,儿子就是她的骄傲与寄托吧。 站在门口聊了一阵,女人让我进屋喝杯水,我反正没事,又想着女人独自一人孤苦,陪她多说会话也好,我就随她走进了屋子。 之前站在门口还不觉得,这一进屋子,她把门关上后,里面一下昏暗了起来,我再看到那盏油灯,以及灯旁边男人的黑白遗像,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发怵,这也算是人的本能反应吧。 想着昨晚男人的鬼魂进了屋子,我四下看了看,确定屋子里没有脏东西,这才坐了下来。 “阿姨,你们都没有什么亲戚在市里吗?”此时女人给我倒了杯水过来,我看着她问。 “我有个妹妹住在市郊,昨晚是我男人的回魂夜,我一个人没敢住在屋里,就去妹妹那住了一晚上,今早才回来的。” 后面我又与女人聊了一会,得知她平时在别人家里当保姆,他们二人平时都是省吃俭用,把钱全用来供儿子念学了,他们儿子倒也争气,从小到大成绩都好,女人还带我去她儿子的房间里看了看,墙上贴满了各种奖状。 整个过程,我说得少,女人说得多,我看得出来,她心中有很多的话想找人倾诉。 直到后来,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不得不起身告辞,女人站起身来,让我别怪她唠叨,她看着我,就像是见着她儿子一样,她只是想和儿子说说话。 她的这话当时就让我眼睛又湿了。 “对了,你和你女朋友租在哪一间屋子?”我出门时,女人突然问道。 她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不过我马上反应了过来,她应该说的是苏溪。我俩天天一起出入巷子,被人误认为情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叉围引巴。 我也没否认,就给她指了一下苏家的方向。因为站在她门口并不能直接看到苏家,她就说跟着我过去看看,她想看看她认不认识房东,帮我们说说情,少收点租金。 其实房东的租金本就收得少,我却没好驳了女人的热心,带着她去了苏家。 “你们住在这里?”当我把女人带到苏家门口时,她惊奇地问了一句。 她的反应让我很是奇怪,不由得问:“怎么了?” “我平时在别人家当保姆,这次那家人知道我男人死了,有些忌讳,就把我辞退了,我一时也没心思去中介找下一家,又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想,就到处转悠着找些纸板和塑料瓶子去卖几个钱。前几天我转悠到这里时,两次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每次看到我时,他就走了。” “竟有这事?”我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 “是啊,那人我之前没见过,应该不是这周围的住户,你和那姑娘两人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晚上可得把门窗锁紧。”女人叮嘱着我说。 我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中年男人”这几个字,就问:“他长什么样子?” 女人听后,回想了一下,给我描述了几个特征,我把这特征与莫凡对应起来,却是觉得并不像。 我猜测是这女人不擅于描述人,而刘劲那里刚好有莫凡的照片,我就马上打电话给刘劲,让他用手机拍一张莫凡的照片给我发过来。 第204章蛇皮 照片就在刘劲身上,他很快就发了过来,我拿给妇人看,她却摇头说不是这人。 确定不是?这下我有些疑惑了。 妇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再次琢磨着中年男子这几个字。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个人名,拐子。 是的,昨晚泼血事件想到莫凡的同时,我也想到了拐子,可我直接就排除了他。现在这件事,妇人帮我把莫凡排除了。我再想起上午看到的铜棺的异样。心中有些慌乱,也有些忐忑。 我又给刘劲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紧要事给你说。接通后,我声音有些沉重地说着。 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明知这事很可能会让我们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做。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劲的声音:好了,我到了派出所外面。 你想办法给我发一张拐子哥的照片过来。别让任何人发现。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先别问为什么,等你下班后我们见面再细谈。 听了我的话,刘劲沉默了一会,我感受得到,他其实很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事先叮嘱了,他终是忍了下去,只回了我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我让妇人稍等片刻,同时再让她把刚才对那中年人的描述讲一下。这次,我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想着拐子的模样,越听越是心惊,竟然能重合大半。 这个时候。我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如果真是拐子,那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我开始在房间外检查,门窗、房梁、墙角,挨着挨着翻看过去。最后,我在房门正对方向的一块泥砖下,找到了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我本来是用手把它拿出来的,可当我看清它是什么东西时,吓得我手一松,它直接掉在了地上。 妇人走过来,从地上捡起那东西,皱眉说着:这是蛇皮啊,怎么会压在砖下面。 此时她把那蛇皮完全拉开了,我定睛看过去,只见这蛇皮是乌黑色的,上面还有一些褐色的纹路。蛇皮中间是空的,本是扁平状,现在妇人把它拉直了,里面充进了一些空气,看着竟是栩栩如生。 我打小就怕蛇,即便是见到没有毒性的菜花蛇之类,我也会头皮发麻,怕得要死,比看到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还怕,这是一种源自心灵上的恐惧。 阿姨,你在这一带住着,有没有见过蛇啊?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我们这里虽然不是高楼大厦,但住的人也不少,人气重的地方是不会有蛇的,并且四周也没什么树林,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也就见过一两次蛇。妇人回答我说。 是什么蛇,和你手里这种一样吗?我又问。 不一样,见到的都是小蛇,应该是从下水道冲过来的,你这蛇皮压在砖下面,十有八九是人为的。听说黑蛇有些邪乎,我看你要不要去找人问问。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同时把蛇皮收拢了起来递给我。 我没敢接,左右看了看,找了一个塑料口袋,让她直接把蛇皮扔进了口袋里,随后我又把口袋系上。这时手机短信声音响了起来,我一手提着口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点开了收件箱。 刘劲发的是拐子的制服照。我知道每个派出所门口都有民警公示栏,上面就有警察的照片,这小子应该是去那里照的。照片上的拐子看着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应该是几年前照的,好在五官还是比较清晰。我让妇人又辨认了一次,她拿着手机,看了好一阵,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心里一直祈望她回答我说不是。 然而,现实总是太残忍,当妇人把手机还给我时,她说她前两天看到的正是照片上的人。听到这话,我的心头尤如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 妇女走后,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短短几小时内,我连续发现拐子的两处可疑行为,我在脑子里回想着与他认识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对我的热心,对米嘉的关爱,对刘劲的照顾,历历在目。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与刘劲对他有过疑虑,有过猜忌,可事后都证明他做那些事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式有待商榷,比如拿走小白,比如往铜棺里滴入至阴之血。 所以,这一次,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于他,我等待着米嘉询问他时,他能坦言相告。我打开门进了屋子,把装蛇皮的口袋锁在了书桌里,准备明天上午一并拿过去给大师瞅瞅。 这一耽搁,我也没时间睡午觉了,又锁好门返回了学校,先去教室接到了考完试的苏溪,随后又与刚刚下班的刘劲会合,我们再一起回了苏家。 我把今天的收获都讲给了他们二人听,他们都对拐子的行为表现出了吃惊,特别是刘劲,有些不相信似的说:拐子哥会不会又有什么苦衷啊? 我也希望是这样。我叹了口气说道。 但愿米嘉姐姐能问出点什么吧。苏溪也有些担忧地说。 对了,这两天你俩没什么事吧?又是泼血,又是埋蛇皮的。刘劲看着我与苏溪问道。 我想了一下,昨晚从殡仪馆回来,我睡着后倒没做什么噩梦,唯独进门时小白对鬼尸衣的反应让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当时我们三人是坐在客厅里的,想着,我就走进自己房间,打开衣柜看了看那鬼尸衣。 尽管是白天,由于窗户是关着的,上面还贴有窗纸,所以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好,衣柜里就更昏暗了,我看着里面的鬼尸衣,感觉很不好。 这时刘劲也走了进来,他打开了窗户,房间里一下明亮了许多,我再看去,鬼尸衣又很是普通,不过是一件平常的西服罢了。 真是奇怪,这东西明明是王泽留下的,他们却都说是你的。我查过这款西服,它是王泽那个年代生产的,也不算是古物,为何就如此凶险呢。刘劲说着,就伸出手来想去摸一下鬼尸衣,我赶紧制止了他,我不想让他沾染上这鬼尸衣的戾气。 苏亮说过,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正好是王泽死的时候穿的那一件。我回答着他。 也就是说,如果王泽死的时候穿的是另外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就成了鬼尸衣,而这件西服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多事端了? 是这个意思。我点了点头。 你也别太担心,大师都说对方想要加快事情的进展,看来我们离真相也不远了。刘劲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着说。 说完我的事,刘劲又问苏溪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苏溪想了想说:我还好啊,倒是小白,我感觉它这两晚与之前有些不一样。 小白怎么了?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之前它在我枕头旁都会安静地趴着,这两晚它在枕头边总是发出一阵呜咽之声,却又没有其他异动,所以我也有些不确定。苏溪说着,拿出装小白的黑袋子,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 又是呜咽之声,我想起昨晚小白面对鬼尸衣时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它,莫非是房子里存在着让它害怕的东西?如果真有,那也只能是鬼尸衣了。 今晚你再观察一下,如果小白还是这样,你就过来叫我看看。我叮嘱着苏溪。 那天晚上,因为记挂着米嘉那边的情况,刘劲也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等到了晚上八点,米嘉都没有回电话过来。我有些担心,便给她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米嘉才接了起来,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心中一紧,连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明天打给你吧。米嘉回答我说,声音有些落寞,随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这个电话让我很是心焦,刘劲忙问我是什么情况,我皱眉告诉了他们。叉呆乐扛。 米嘉姐姐会不会是和她爸吵架了?旁边的苏溪猜测着说。 很有可能,指不定就是她在询问铜棺事情时与拐子发生了争吵。 要不咱们马上去拐子家里看看吧!刘劲急得不行。 第205章蛇头 “不行,我们不知道米嘉是如何将此事问拐子的,这么晚了,我们贸然前去。拐子肯定会生疑的,并且拐子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怎么样,我们去了反而容易激化矛盾。”在这种时候,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刘劲本来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刚才估计也是太担心米嘉了,才有那反应。听了我一番分析,他也停下了步子。算是赞同了我的观点。随后,刘劲离开了苏家,说是要回所里去帮一个同事抵班,还让我如果有了米嘉的消息要及时告诉他。我明白刘劲对米嘉的心思,也没戳破,让他不要太担心。 刘劲走后,我与苏溪也各自回了屋子,我再次叮嘱她晚上留意着小白的情况。 躺在床上,我想着拐子的奇怪之处,担心着米嘉与小白,一时难以入睡。过了一会。我爬起来,从包里摸出那块绿色石头,盯着上面的血字看了看。看着看着,我觉得它竟然动了起来,那些血丝像是在向前延伸一般,我大吃一惊,可再看过去时,这情况又消失了。 从大师所说的话来看,近几日镜子那边应该会有大动作,而这石头和尸衣的变化也在加快,连带着我自己的身体,也有可能出现某种变化。我下床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把石头挨着鬼尸衣。此时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我并不能看到什么。 随后我关了灯,当我再回到衣柜跟前时,就发现石头上的绿光竟是比前两日还要亮一些了,映照着我的手心都有些发绿。我仍然不明白这些变化的意义,收回石头,打开灯后,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这一睡下去,我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是熟悉,前方一片废墟,天空阴沉,四周迷雾重重,我不知身处何方,意念拨动之间,前方迷雾渐散,我看到一个黑影伫立于废墟之上。 他双手背于身后。大有俯视苍穹之意,让我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膜拜之情。我绕到他的前方,看到他神色凛然,一双血红的眼睛中凶煞莫名,而他每瞧向我一眼,我便感觉一阵寒流在体内涌出。 他的面容是我,他却不是我。 就在这时,原来灰蒙的天空中竟突然有了些红色,连那迷雾都成了暗红一片,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血腥之味。那人很是陶醉地吸了一口气息。尔后脸上竟出现了沉醉的模样,他双手一挥,四周顿时狂风大作,他身上的黑袍在风中肆意舞动着,他脸上也由沉醉变为了狂热,眼中闪现出了红色的精光。 我再次惊醒了过来,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发凉。 我看着时间,凌晨两点过,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四周静悄悄的。我看向衣柜,却发现柜门已经打开了,鬼尸衣直接映入我的眼帘。我这才想起今晚忘了用椅子挡在柜门外,我赶紧下床去,关上了柜门,再拿椅子挡在了外面。 随后,我打开房门,听了一下苏溪那边的动静,没有异常。然而,正当我准备关上房门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小白的叫唤,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我心中一紧,马上走到了客厅。 我站在苏溪房门外听了几秒,里面又陷入了宁静。 “苏溪?”我轻轻喊了一声。如果苏溪睡着的话,这声音不足以吵醒她,如果她醒着,这声音也能让她听到。叉见名技。 “学长,小白刚刚都好好的。”苏溪的声音传来,我松了一口气。 随后,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估计是苏溪在起床准备给我开门。我站在门口耐心地等着,哪知刚过几秒,我再次听到了小白的叫声,这声音与刚才那声音又不一样了,像是小白在挣扎。 我的心又紧绷了起来,随后,房门被打开了,苏溪一脸惊慌地指着里面说:“学长,你快看看小白怎么回事。” 我一个箭步跨进去,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让我心惊胆颤的一幕。此时小白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挣扎着,而在它的头上,竟然挂着一个黑色的蛇头,这蛇头张大着嘴,把小白的头整个包在了嘴里,像是要把小白吞进去似的。 对蛇本能的恐惧让我一时不知所措,直到小白的呜咽之声再次传来,我才反应了过来。苏溪这时往角落里走去,我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从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就可以推断出,她并不能看到那个蛇头,如此说来,蛇头应该也是如鬼魂一般的存在。蛇头的颜色以及上面褐色的纹路让我想起了白天在泥砖下捡到的那串蛇皮,那蛇皮没有头,没想到头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四下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工具。虽然我怕蛇,可此时小白毫无抵抗之力,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冲到跟前,直接一巴掌朝那蛇头拍去,触手之处,一片冰凉,我头皮都发麻了。 我忍着心中的颤栗,伸出另一只手来,两手分别掰着蛇的上下腭,以便让小白的头能拿出来。结果因为我对那蛇仍然有恐惧,连带着两手也有些抖动,这一抓并没使上多大的力气,那蛇头竟是猛一用力从我双手之中滑脱了,然后带着小白往旁边滚落而去。 这一过程就像是蛇的身子还在一般,蛇头包着小白滚了好几圈,当它们停下来时,我惊恐地发现蛇头把小白的一半身子也吞了进去。奇怪的是,蛇头从小白的头部移动到了身子处,但小白的头却并没有从后面出来。那蛇头就像是一个分界线,但凡被它吞进去的部位,就此就消失了。 “小白!”苏溪再也忍不住了,冲到了小白身边,蹲下去就想抱起了它。 苏溪看不到蛇头,我却是见着她连着蛇头一起抱在了怀里。我看得大惊,连忙冲了过去,从她手里抢了过来,然后就把小白的身子从蛇头里往外拉。 就在这时,那蛇头突然又张大了一些,直接往前一窜,露出的长牙眼见着就要扎到我手上,我本能的一松手,结果蛇头咬下之时,它已经把小白的整个身子都关了进去,只露出一小截尾巴在外面。 苏溪再次惊呼了出来,而我心中的愤怒也被点燃了。当时蛇头就在地上,我一脚踩过去,它直接就闪开了。我瞪大着双眼,在屋子里追逐着它,它却与我玩起了捉迷藏。 我有种被戏弄之感,怒火更甚,对着它的身影就大吼了一声。这一次,我没有启用血眼,却觉得视线里都闪现了一些红色,而那蛇头竟然也似被吓傻了般,没有再四下游走,我几步跨过去,对着它的头就不停地踩,踩了好一会,蛇头越来越淡,眼见着就要消散了。 “学长,小白呢!”这时,苏溪的声音唤醒了一些我狂怒的心。 此时的我,愤怒已经极大地减小了我对蛇的畏惧,我蹲了下来,再次掰开了蛇头,却看到里面空空的,哪有小白的影子。看到这一幕的同时,我两手一齐用力,狠狠抬起蛇头往地面上砸去,这一下之后,蛇头就彻底消散了。 “小白呢,小白呢……”苏溪喃喃地说着,泪水已经从她眼眶中流了出来。 苏溪泪眼婆娑的样子让我暴躁的心平复了些许,我看着空荡的屋子,装小白的黑色袋子还放在枕头边,而那只古灵精怪的黑猫却已消失不见,只觉胸中一阵刺痛。 我走回到了自己房门,拿出那个装蛇皮的袋子,取出里面的黑色蛇皮,扔到地上,大声喊着:“滚出来!滚出来!” 然而,蛇皮蜷成一团,任由我骂,任由我踩,都是那个样子。我提着它回到苏溪的房间,她手中拿着袋子,蹲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 我看到她的样子,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升了起来,手上用了力道,几下把那蛇皮扯成了一截一截的。 “学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溪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问。 我扔掉蛇皮,扶着她站起来坐到了床边,待她情绪缓和一些后,我才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了她。 第206章小白的身世 “小白,小白它是死了吗?”苏溪听完,哽咽着说。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一直认为小白是猫灵。与真正的猫不一样,所以说,之前的它也不见得就是“活”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算是明白了那蛇皮的作用,想来它就是用来对付小白的吧,蛇与猫本就是对头,那蛇头肯定与放在门前的蛇皮有关。而拐子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放蛇皮的人,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小白会没事的,你别担心,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吴兵大师,他肯定有办法。”我安慰着苏溪。 我在苏溪的房间里陪了她近半个小时才离开,离开时,我把地上的蛇皮收拾了起来,用口袋装好了,这东西明天还得拿去给大师瞧瞧。因为担心苏溪,我没有再回自己房间去睡,而是直接睡在了客厅的地铺上。好在后半夜没再出什么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问我米嘉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我看了一下时间。才早上七点过,就说太早了,米嘉估计还没起床呢。随后,我把昨晚在苏家发生的事告诉他了,他听后很是关心小白,让我去了文殊院后记得给他也回个信。 听着我打电话的声音,苏溪也走了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昨晚我出来后她肯定又偷偷哭了好一阵子。反正天色已亮,我们又都担心小白,几下洗漱完毕,就出门往文殊院而去。 苏溪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她旁边。一路上,她都把装小白的袋子拿在手中,轻轻地抚摸着,我看在眼里,心中也很难受。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除非大师告诉她,小白会再回来的。我看着苏溪的侧脸。经过这么些事情,我发现她与我刚认识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了,神色间少了一分少女应有的纯真,却是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成熟,这让我一阵心疼。 我们到文殊院时,八点半不到,里面却已有不少的香客,信仰这东西,还真是给人许多的力量。我算是文殊院的熟人了,所以径直往后院而去,有两个僧人见着也没有拦我。 见到吴兵,打完招呼我就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问他怎么救小白。我知道那蛇头肯定是厉害之物,只是小白好歹也是苏溪带在身边这么久的灵物,并且装它那口袋也是大有来头,我不相信它真的就这么消散了,这也是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太过悲伤的原因。 “你说那蛇皮是在正对房门的一块泥砖下发现的?”听完后,吴兵问我。 “是。”我回答后,走上前去,把那装有蛇皮的袋子拿到他面前,并打开了袋口让他看。 吴兵看的时候,我就顺便把昨天发现这蛇皮的过程也告知了他,同时讲了对拐子的怀疑。 “只有蛇身,没有蛇头?”吴兵先是拈起一小截蛇皮闻了一闻,随后抬起头来问我。 “没有,泥砖下面只有这些蛇皮。”我回答着说。 “你一定没有找仔细,这是一条黑曼巴蛇,有剧毒,平均寿命为12年。看这身子,它少说也活了有二十多年了,突破了寿命限度,本可以长生的,却被人斩杀,尸首分离,这样的蛇灵本就带有极强的怨念,又被别有用心之人养了起来,现在将其正对你们的房门,能探知到房内的气息,释放出来后,感知到房内同样有灵性的黑猫,蛇为龙,猫为虎,历来龙虎相斗,在经过两晚的试探后,它昨天晚上终于动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蛇头也在正对门的另一块泥砖之下,蛇头蛇身挨得很近,却无法合在一起,这样的布局更能加强它的怨念,这也是为何它能吞掉黑猫的缘故。” 吴兵的话让我对这蛇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它叫“黑曼巴”,听这名字就让人心里发怵。我随即问道:“蛇头也在?找到了怎么处理?” “蛇灵已被你打散,蛇身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呆会你把这蛇皮拿回去,找到蛇头后将其埋于一处阴凉之地,我让志远跟着你们去,与它念一段往生咒,这事也就作罢了。” 我应了下来,接过那袋子,将袋口重新系好,放在了一旁。 我做这事时,吴兵又问:“那妇人真确定拐子近日到过你们门前?” “确定。”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蛇皮真是他放的,那么,铜棺肯定也出事了吧,唉。” 听了吴兵这话,我当下就有些疑惑,吴兵果然是猜测到铜棺可能出事才让我去看的么,看来,对于拐子做这些事的内情,他是略知一二的。想着,我就把铜棺的变化也讲了出来。 吴兵听完,迟迟没有说话,脸上有些戚戚然。 “大师,小白到哪去了?它,它还能回来吗?”平时比我沉得住气的苏溪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白是苏婆留给她的念想,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丫头,你别担心,既然发生了这件事,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那只黑猫的来历吧。你身上那枚玉佩,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然而,最初的它却不是这样的,我从卿离那得知,在你们先人锻造玉佩的过程中,有一个三岁的小孩误闯了进去,掉入了高温熔炉,与玉石融为了一体,最后锻造出来的玉佩中间有了一抹黑色,那便是小孩的亡灵附着在了上面。” 吴兵的这段话惊得我与苏溪都瞪大了眼睛,我知道锻造玉石的熔炉里面有多高的温度,小孩掉进去比火化还惨,火化了好歹还有骨灰,而掉进熔炉,被石头的高温熔液灼烧,什么都不会留下。 苏溪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是心疼那个可怜的小孩,我看着吴兵问:“然后呢?” “玉佩传人心中的善念必须纯正,象征其身份的玉佩自然也不能有杂质,更不能有冤魂。可那小孩死得本来就惨,再者他也算是苏家的后人,你们先人没忍心超度于他,却又不能让他继续附着于玉佩之上,于是就将其炼化成了猫形,装于乾坤袋之中,所谓乾坤袋,便是内有乾坤之意。”吴兵回答我说。 “啥,小白竟然是一个小孩子的亡灵所化?”我更加震惊了。 苏溪却直接就抽泣了起来,这也难怪,她心地本就善良,现在又得知小白竟然也是她苏家人,情绪自然就更难自抑了。 “是,他身上也有着苏家人的血脉,所以那黑猫极富灵性。”吴兵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没想到小白的来历竟是这个样子,我听后唏嘘不已,难怪我时常会觉得小白就像一个孩子般顽皮,原来它本就是一个孩子。我脑海中浮现出它帮我舔舐沾有罗勇尸毒伤口的情形,以及在隐玉村它与我并肩战斗的情形,再把它的模样换成了一个三岁的小孩,眼睛不觉有些湿润。 “大师,你有办法让小白活过来,对不对?”吴兵对小白的来历如此清楚,并且给我们讲述之前,他就让苏溪别担心,我觉得他一定是胸有成竹,也就很是期待他对小白的“复活之法”。 “苏溪,我看看你的玉佩。”他没有回答我,却是对苏溪说了这话。 苏溪听着复活小白有望,收起了愁容,忙不迭地拿出了那枚玉佩递给了吴兵。吴兵将玉佩置于手心,先看了它凸起的有图形的正面,随后又看了它平整的背面。 “你们过来看看。”大概半分钟后,吴兵让我与苏溪都过去。 当我们走到禅台跟前时,吴兵用手指着玉佩背面正中间的一处让我们看。我定眼望去,只见原本一片碧绿的玉佩当中,竟是生出了一丝黑色的线条,它弯弯曲曲的,似一只小蝌蚪。叉沟史扛。 “这是小白?”我想着刚才吴兵说的话,疑惑地问。 “正是。苏家的先人是大能之人,他们将玉佩上的小孩冤魂幻化出来的时候,就消去了其身上的亡灵气息,也算是帮他跳出了三界之外,从此以后,小孩以黑猫的形态存活于乾坤袋中,即便他被打散,也会再度回到玉佩之上,等待下一次的幻化。” “这意思是不是说小白永远不会消散?”我马上又问。 “是,也不是。每一次幻化成形后,虽然你看到的都是黑猫,却也与上一次的黑猫不尽相同。被打散后,黑猫在乾坤袋里获得的灵力尽失,相当于打回了原形,他回到玉佩之上时,又成了最初坠入熔炉时的状态,需要重新进行历练。” “我明白了,即便我们现在让小白再活过来,它也不会记得我们对吗?相当于是从头再来了。”我皱眉说着。 “也不是这么绝对,苏溪是玉佩传人,他是认得的,而你时常与苏溪呆在一起,身上有苏溪的气息,他也会亲近你,只不过,比这再深的感情就需要重新建立了。” “那也行啊,反正他还是他,只不过是重新认识一次而已!”想着小白真的可以完好地活过来,我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大师,教我。”苏溪身为玉佩传人,自然也明白了吴兵的意思,没有揪着“活过来的小白与之前那只不一样”的问题不放,而是让吴兵赶紧教她方法让小白活过来。 第207章替身 “这事其实很简单,只需将玉佩放于乾坤袋中,白天由苏溪带在身上,晚上枕于头下。九日过后,黑猫就会再次出现了。”吴兵看着苏溪说。 “这么简单?”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有乾坤袋、有玉佩、有苏家传人就简单,这三者缺一不可。” “大师,那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小白存活了多久了?”我好奇地问。 “三年多吧,这是卿离专门留给苏溪的,三年前她做那件事时。就已经开始作着一些准备了。” 我虽是猜到那个小白并不是从苏溪的先人那里一代代传下来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轻易让一个蛇灵给弄没了,却是没想到他只存在了三年多。吴兵接着告诉我们,其实四十多年前也有一只黑猫,在那次失败的事件中,它被鬼物打散了,苏婆知道它可以“复活”过来,却并没有那样做,她知道以后还会遇到一些危险,她不想再次承受失去黑猫的痛苦。 到了苏沐英那一代,为了保证玉佩的纯正。苏婆本应把小孩的怨灵幻化出来的,结果苏沐英离世,这事又暂时搁置。一直到了三年前,苏婆在试图阻止苏溪身份恢复的同时,却也做了两手准备,幻化出了黑猫。吴兵说,她是想着自己离世后,黑猫还可以陪着苏溪,护着苏溪。 听了这一番话,不仅是苏溪动容,我同样如此。苏婆虽是亲手造成了自己女儿女婿的惨死,对这唯一的孙女却是关爱倍至,可以说是舍弃了所有,甚至于动了毁掉苏家传承的念头。让那世代的重复终于苏溪这里。 我本想问苏婆为什么要杀了苏沐英夫妻,想着苏溪今天的情绪已经够低落的了,不愿再刺激到她,便把这事往后压了压。等着我单独过来时再问大师吧。最近几次过来,大师在一些事情的交待上面,对我是越来越敞开心扉了,与之前很不一样,所以我猜即便我问这种问题,他也有回答的可能。 “四十多年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要面对那件事吗?”我问。 “对我和卿离来说,那是一场灾难。你们,也会有你们的挑战。”吴兵看向窗外,缓缓说道。 我回味着他的话,看了看苏溪,他说他和苏婆,让我想起了我与苏溪,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当年的他就是现在的我? 这样想的话,他与苏婆的密切关系就能解释清楚了,只不过,我一直认为尸衣,也就所谓的“灵衣”是通过转世而继承,吴兵一直没死,那如何会有后世的王泽呢? 我好生疑惑。 “还是再说说这黑猫吧,其实他远可以比现在厉害的,只不过,三年前复活他时,卿离虽是苏家后人,那玉佩却已经一分为二,灵力失了多半,即便有乾坤袋三年的温养,复活出来的黑猫实力也比四十多年前那只差多了。” “那么,这次复活过来的小白就会厉害许多了?”我反问道。 “是,不仅是如此,四十多年前那黑猫还可以在白天出现,如果苏溪丫头好好温养,新的这只同样可以的,到时候还能成为你们的大帮手。” “小白真的白天也能陪我?”听到这里,苏溪来了兴趣,睁大着眼睛问。吴兵笑着点了点头。 没想到对方本想打散小白,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帮了让我们,若不是这样,吴兵说不定都忘了这茬,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们关于小白的秘密。现在有办法让小白脱胎换骨,我很为苏溪高兴。 “大师,小白和迷魂蛊都是苏家的东西,为何你只知小白的身世,却不知迷魂蛊的解蛊之法呢?”我有些疑惑。 “我当年认识卿离时,黑猫就常伴她左右,我与她熟知后,她也就告诉了这些。而迷魂蛊是在那次事件之后卿离才学会施用的,当时我们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也就没有细问,直到三年前,她弄出了米嘉那件事,我才知道她已经学会了这门秘法,只不过,我没想到她会离世,也就没有提前询问她有关迷魂蛊的一切。好在那迷魂蛊虽是脱离了铜棺阴气的束缚,在苏溪玉佩的灵力影响之下,却也没有太过‘为非作歹’,要不然,米嘉的情况就难办了。” 说起这事,我问吴兵,他那张符纸能管多久,能不能彻底制伏那迷魂蛊。吴兵摇了摇头,回答我说:“符纸只能治标,无法治本,那迷魂蛊留在米嘉体内始终是个隐患,除非……” “除非什么?”我马上问。 “除非迷魂蛊把米嘉认作了主人,受她驱使。” 他的这话让我想起了米嘉与拐子一道去看望向军,随后向军精神出现异常自杀身亡,事后在我们对监控视频进行探查时,志远就猜测是米嘉体内的迷魂蛊让向军产生了幻觉。我相信那一次并不是米嘉操纵着迷魂蛊做的这事,不过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说明还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只是连大师都不懂蛊,我们又如何去引导米嘉体内那虫子听信于她呢。 说到米嘉,我想起小白对她也很有亲近之意,问了吴兵这事。吴兵告诉我,那铜棺本就是苏家之物,米嘉在里面躺了三年,身上沾有铜棺的气息,小白能感应得出来,自然就亲近米嘉了,换成其他人在铜棺里躺上三年,小白同样会如此的。 这个解释倒也算是浅显易懂,我一下就明白了,接着问:“大师,拐子给铜棺里弄了那么多血又是做什么?” “苏家的几样物件是一脉相承的,铜棺、玉佩、乾坤袋,这些都是祖传之物,相互之间有着特定的感应。黑猫虽然只有三年成长,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他事先给铜棺里弄上污浊之血,也算是降低黑猫实力的一种辅助方式,与之同时,也会让苏溪身上的纯正力量减弱几分。” “那他为什么要对付小白呢?”我更是不解了,拐子弄出这么多花样竟然真的没安好心。 “他应该知道了三年前卿离做那件事的真相。” “真相?真相难道不是米嘉想要看到自己的妈妈吗?”我疑惑地问,苏溪这个时候也抬起了头来,满脸好奇地看向了吴兵。 “这只是一方面,这是米嘉的心愿,但卿离却是利用了这一点,让米嘉当了苏溪的替身,承受你们在公司那五行凶阵之劫。” 吴兵说这话时,很是淡然,我听了却是无比震惊,替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苏溪的反应同样很大,心善如她,乍一听到这种说法,肯定是无法淡定的。 “二十多年前,王泽死,随后,苏沐英死,灵衣玉佩的传承落到了你与苏溪身上,你是通过转世所得,传承的气息要在十八岁之后才会显现。那个时候你刚好考入了大学,几方势力都感应到了你的气息,所以,蔡涵被送到了你身边,卿离也于那个时候假死一次,藏匿了行踪。米嘉只是偶然遇到了卿离,卿离借完成她心愿之事,策划出了一次‘狸猫换太子’。当时苏溪的气息被藏匿,玉佩一分为二也没有灵力,卿离将铜棺送至拐子家中,让米嘉每晚睡于铜棺之内,对方感应到铜棺现世,便将米嘉认作了玉佩传承者。” “所以,后来米嘉被招进公司,也是因为这事吗?”我似乎明白了那么一些。 “对。卿离知道苏溪会有一劫,却不知这劫会如何应验,为了帮到苏溪,她才用了这样一个计谋。好在米嘉并没有出什么大事,要不然,卿离种下的恶因就大了。” “如果没有米嘉姐姐,就会是我被那一伙人算计吗?”苏溪接话说道。 “是,只是方式会有所不同,米嘉刚好那年毕业,可以应聘进入公司工作,而你今年才大一,对方那伙人应该会设计出不同的计谋来。” “你是说拐子哥知道了米嘉当年昏迷一事是被苏婆利用了,现在苏婆离世,他就迁怒于苏溪身上,既是如此,为何没有直接对付苏溪,反而是首先朝小白下手呢?”我不禁又问。叉共协巴。 第208章蔡家 “这,应该是我那老朋友教他的。.在这之前,那人弄出红衣厉鬼,害了苏溪身边那么些人。却也没敢直接向苏溪动手,因为他不敢直接伤苏溪。” “为什么?”说这话时,我转头看向了苏溪。 “玉佩传人,世代相承,这不知是谁定的规矩,反正这么多年了,各方的势力都遵循着这一条规矩。中间也有一些不信的人,试图断了这传承,却都没落得好下场,这样几次之后,就没人再敢破坏这一条了。再者,灵衣玉佩,生死相依,一旦苏溪出了事,无论时间长短,你也终会殒落,那么。这样的重复又会再次开启,那杀了苏溪又有何用呢?” “不对啊,玉佩是靠世代传承,现在苏溪还没有后人,如果她出了事,不就没有人继续下去了?”我问出这话倒不是真希望苏溪出什么事,仅仅是找到了一处逻辑问题。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刚才我说有人试图断了苏家的传承,就是有你那想法,最后都是心怀不轨之人惨死。”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才能维持千百年的这种重复?”听了吴兵的话。我不禁觉得很是可怕。这就像是有一双眼睛,盯着世间发生的一切,由它来掌握着事情发生的进展与结果并进行评判。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比神佛还要高的存在吧,或许可以叫做‘道’。”吴兵缓缓说着,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确定,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见到这种表情,他的话也让我想起了前几天与南磊的一番对话,关于“道”之一字的理解,他们二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南磊当日也说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遵循大道,而大道便是乾坤运转。生生不息。 吴兵虽是在修行上比我高出了许多,终究也只是个凡人,他也只经历了苏婆、苏沐英与苏溪这三代匆匆几十年的事情,相比于这百年千年的重复。实在是渺小得很,他没有见过神佛,对那“道”的理解也只是自己的感悟。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止住了话语。 “大师,今天你给我们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谁了?”我看着吴兵问,心中却是已经有了答案。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果真是杜修明吗,这件事与他们蔡家又有何干系?”既然是老朋友,我相信在杜修明还姓蔡之时,吴兵就是认识他的。 “蔡家的事我本来准备过几天再告诉你的,现在出了黑猫的事,我担心你会忍不住去找修明算账,今天便告知于你吧。蔡家的先人是灵衣传人的仆人,这么多代传下来,蔡家的使命便是辅助灵衣传人恢复身份,每一世的‘尸祭’、‘魂祭’与‘血祭’都是由他们来完成,特别是最后的血祭,必须由当世的蔡家人以自身之精血献祭方才有效。 四十多年前,修明在完成‘血祭’之后并没有像蔡涵一样昏迷,待他的身体恢复后,还与我们一道去了隐玉村。每一世灵衣传人的绿色石头也是由蔡家人铸造的,所用材料来自于栖鸾山脚的一个隐蔽的玉石洞,里面的血字则是将当世蔡家人的舌尖之血浸入玉石之中,再行以蔡家的秘法书写而成。衣传人的一个身份之物,当血纹包裹住整块玉石时,蔡家人会施下最后一次秘法,让灵衣与主人融为一体,至此,灵衣传人才算是真正重现于世了。” “蔡家是灵衣传人的仆人?”我很是惊奇。不过,吴兵的话也算是帮我解答了当日蔡涵所说他是有使命的这话的含义。没想到他的使命竟然就是让“我”苏醒过来,说起来,他们蔡家也真是伟大,而我身上承载的这“灵衣传人”也算是对蔡家有所亏欠。 “千百年前是这样,但到最近几世,灵衣传人倒也并没把他们当仆人看待,而更像是合作伙伴,一起去完成这件事。” “那他们也是好人吗?”听到这里,苏溪插了一句。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前面的“三祭”我明白是为了让我完成转变,那最近几次事件呢,蔡家既是灵衣传人的仆人,为何要去插手玉佩传人的事,弄出个林雨平生了许多事端,现在又把蛊惑拐子,指使拐子来伤了小白。叉见欢巴。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好与坏的定义也有所不同,最初你们一定认为他们一伙是坏人,随着蔡涵出事,你们开始理解他们,再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你们定然又会责备修明。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每次会怎么出手,我却也能感应到一些,我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于你们,就是知道他翻不了什么波浪,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 “他恐怕并不是像苏婆一样想阻止事情的发展吧?”我摇着头说。 “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这么些世代,这么些年了,修明心中应该是有不甘,他在做一种尝试,想要彻底激发你心中的暴戾,让你失控,让苏溪都无法影响到你,继而让你为他所用。他们蔡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仆人,这一次,他应该是想做你的主人,通过你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他设计的五行凶阵,由土至金,由弱到强,表面上看是想让你的实力慢慢得以提升,实际上,他让米嘉作为最后的‘金’魂,并让米嘉变成王国林的样子迷惑于你,就是想让你吞噬掉米嘉的灵魂。 灵衣玉佩,一阴一阳,玉佩的祥和能减少灵衣的暴戾,那个时候,他以为米嘉就是玉佩传人,他自己不敢动米嘉,却是想借你之手除掉米嘉。没有了玉佩传人,你就会因暴戾而失去心智,他再趁机控制你,一旦你真正苏醒并为他所用,那是极为可怕的,也会是人间的一场灾难。” 听了这一番话,我又明白了一些事,难怪当日在五行凶阵里,其他四人都是真正的死人,而米嘉却只是被王国林在鼻子上安了一个铁皮子与“金”魂对应,现在看来,王国林应该也是听命于杜修明,不敢直接杀“玉佩传人”米嘉。而王国林费尽心思弄的这个阵法,一旦成功,却是为杜修明做了嫁衣,真不知杜修明是用什么话哄骗得他做这一切的。 想当初,最先是蔡涵隐藏得很好,我完全猜不到是他在暗中搞鬼。后来,随着一些事情的发生,我与刘劲开始把他作为了怀疑目标,然而,每次都是我刚开始怀疑他时,他马上就做出一些事情来打消我的疑虑,比如当着我的面烧“鬼尸衣”,比如最后一次吃饭时坦言招魂幡之事并送我那个迷魂枕头。许多事情都表明蔡涵的心机是相当之深,现在再看同样姓蔡的苏亮与杜修明,他们二人同样隐藏得很深,可见蔡氏一家都很厉害! 说起苏亮,我又想起了他临走前对我说的话,他让我一定万事小心,不然的话,一切重来,又是一场灾难。他还说鬼尸衣与我有莫大关系,让我好好利用它成就一番大事。 当时的苏亮,因为强行救蔡涵,形同枯槁,所剩时日不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最后的话是发自肺腑的。那么,他与杜修明应该是有本质区别的,包括蔡涵,我想他对我也是没有真正的恶意的。 所以,镜子的三人团体中,杜修明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而苏亮与蔡涵都被蒙在鼓里。 “那人后来用女鬼杀安安她们,也是为了对付学长吗?”苏溪问道。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那样做的目的,我曾以为他是丧心病狂了,不顾前人的教训,想要用女鬼直接对‘玉佩传人’动手,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告知于你们。经过昨晚的黑猫一事,我才明白,他是想击垮苏溪的心灵,让苏溪心神受损,无法恢复身份。最终还是想毁掉可以控制你身上戾气的东西,从而达到操控你的目的。” 杜修明原来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苏溪从小便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后来苏婆去世,杜修明又想办法把与苏溪关系要好的几个女孩子都残害了,到了现在,竟是打起了小白的主意,他是想让苏溪彻底成为一个寡人啊,继而对这个世界绝望,从此心性丧失,一蹶不振,也就无法恢复身份了。 “他却是不知道,玉佩传人的身世本就曲折离奇,他所做的一切,阴差阳错的,竟是与那股力量规定的玉佩传人恢复身份的途径类似,反而让苏溪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怜爱之意。”吴兵继续说着。 第209章释疑(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1) 虽是如此,他手上却是多了几条无辜的人命!我有些愤然。 我今天把蔡家的事悉数告知于你,就是不想让你现在去找他,昨天我就说过。时间到了他会来找你的,他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也不敢违了大道,一旦发现自己的目的达不到,也不会乱来,毕竟,他还要为后世的蔡家人考虑。吴兵劝解着我说。 既是他开口让我别去找杜修明算账。我自然不好违了他的意思,并且以我现在的实力也的确没办法与之抗衡。 我听你的,我只是担心他还会继续做出对苏溪不利的事。我看着吴兵说。 他并不知道黑猫的秘密,现在苏溪身边除了你之外,已经没有可以伤害之人了,他虽是有心,却也无计可施。等到九日之后,黑猫再次现世,在这之前他应该就会来找你。 那铜棺呢?拐子在里面弄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对苏溪有不好的影响?我又问。 阴阳棺岂非凡品,有着超强的自我净化能力。往后,你与苏溪二人还需要利用这阴阳棺去到另一处地方。 阴阳棺,原来那两副棺材果然是一对,灵衣玉佩,一阴一阳,看来与这阴阳棺也是相对应的。吴兵后面一句话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们通过阴阳棺去另一处地方,那会是什么地方? 吴兵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让我出了禅房,说是有另外之事要单独交待苏溪。我带着疑惑走出了禅房。再把门拉了回来。这一出来就碰到了志远。看来他近几日与我一样,都是每天都会过来找大师。 在门口,志远问我近期有什么收获,我如实告知了他。他听后,沉默稍许,才淡然地说了一句:终于还是要到这一天了。 什么?我一时有些没明白他的话。 没什么,我是说,你很快就要知道真相了。恭喜你。他浅浅一笑说着,那一瞬间,我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吴兵大师的影子。 志远,你的佛法修为又精进了吧?我看着他一身的淡定从容,不由问道。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谈不上精进,我只是心中有佛罢了。志远颔首回道。 这时,房门开了,苏溪走了出来,志远与她打了个招呼后,便进了禅房。我本想跟着进去,苏溪却冲我摇了摇头,然后往院外走去。我心知这是吴兵的意思,也就跟在了她身后。 出得院门,我好奇地问:大师又交待了什么,我要不要去找拐子哥谈谈? 大师告诉了我一个口诀,是苏家传承下来的控棺诀,他当年见我婆婆用过,说我今后也能用上。 听着是苏家的东西,并且吴兵让我出来也是出于对苏家的尊重,我也就没细问那口诀是怎么念的。苏溪随后又说,吴兵让我们去拐子家一趟,有些事情,希望我们能够当面澄清,否则的话,误会可能越来越深。 恰在这时,米嘉打来了电话,昨晚她果然是与拐子吵了一架,现在拐子上班去了,她一个人在家里。我心想正好可以先给米嘉讲讲一些事情,便与苏溪直接去了她家里。路上我给刘劲发了短信,让他别担心,米嘉没什么事。 见到米嘉时,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一看就知道昨晚哭过并且没睡好。我故意把苏溪往她那一推说:你们还真是两姐妹,眼睛都一个样。 米嘉这才看到苏溪眼睛也是那个样子,连忙关心地问苏溪怎么了。苏溪把昨晚小白被黑蛇吞噬一事讲了出来,听着前面的内容时,米嘉惊得合不拢嘴,脸上也露出了忧伤神情,待听到后面吴兵的话语后,神情才有所缓和。 小白也算是我的恩人,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小孩的亡灵所化。那些天的夜里,他守在我身旁,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模样,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我肯定会难过的,好在他还能回来。苏溪,等小白回来了,能让我抱抱他吗?听完后,米嘉看着苏溪,满脸期待地说。 恩,他是我们大家的小白。苏溪如是回应。 苏溪讲的时候,刻意隐去了我们怀疑拐子放置黑蛇一事,之前米嘉的注意力都在小白身上,现在就问起了这事,问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要对付小白。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先问了昨晚她与拐子吵架的经过。米嘉告诉我们,她就是问拐子对铜棺做了什么,拐子开始不承认,后来米嘉直接打开卧室门,又打开铜棺的盖子,指着里面的红色质问拐子,拐子见米嘉已经发现了,便让她别管那么多,还说反正不会害米嘉的。 米嘉知道铜棺与苏家的渊源,也知道上次拐子受人蛊惑往铜棺里弄至阴之血的事,担心拐子又做了错事,非要他讲个明白,拐子一气之下就吼了米嘉几句,还直接把米嘉拉出了卧室,样子很凶。 米嘉被拐子的样子吓着了,同时也觉得很委屈,就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拐子虽然有时与她并不亲近,却从来没这样凶过她,所以她哭得很伤心,而拐子在一时冲动之后,见着女儿这个样子,也有些后悔,主动去安慰米嘉,同时说他做这一切都是想出口恶气,还说米嘉差点就不明不白被人设计害死了! 听到这里时,我见着苏溪的表情一下有些变了,变得很是忐忑。我则问米嘉:他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叉吉双划。 米嘉摇了摇头,我想着既然拐子的确已经知晓了苏婆的真实想法,我们倒不如坦承相告,米嘉是明事理之人,只要她松了口,不责怪苏婆,拐子那边也就好办了。 想着,我便把当年苏婆帮米嘉的隐情全部讲了出来,随后又讲了镜子与拐子联手对付苏溪之事。听的时候,米嘉的神色很是复杂,待我讲完后,她定定地看着苏溪,而苏溪觉得自己有些愧对米嘉,此时把头埋得很低。 米嘉一直没有表态,看得我也有些拿不准了。就在我准备出声询问她时,却见她直接伸手抱住了苏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苏溪妹妹,你的命为何如此之苦...... 米嘉姐姐...... 尔后,房间里响起了两个女孩子的哭泣之声。我很心疼,同时也很欣慰,看来,米嘉是不会责备苏婆与苏溪的。 待二人情绪缓和一些后,米嘉主动帮苏溪擦拭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安慰她说:妹妹,你别觉得对不起我,当日阿婆帮我之前,是再三问过我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后来因此而被人算计,进了公司成了那'金'魂,但也正是如此,才能认识你们,这是我的福气。再说了,我现在不还好好的么,每天晚上还能见到妈妈,我应该感谢阿婆才是。至于我爸那里,我会去劝解他的,幸好小白还能活过来,要不然我都不会原谅他! 米嘉的通情达理让我很是动容,她与苏溪都是好姑娘,只恨我生不逢时,没那福分同时拥有她们二人。 临走时,苏溪说想去看看铜棺。铜棺与玉佩一样,都是她们苏家的传世之宝,现在铜棺被那些污浊之血损伤,苏溪肯定是心有不忍的。 妹妹,这铜棺本就是你们家的,现在我也用不上了,你还是尽早拿回去吧,我不想让我爸再碰它了。米嘉一边打开卧室门一边说着。 听了她这话,我心想这铜棺如此之厚重,搬动起来还有些麻烦,再者,现在的苏家很快就要拆迁了,铜棺弄过去还有些不好放,便说暂时先放于此地,等我们找好了地方再定,米嘉也表示了理解。 房间打开之后,我再次看到了铜棺上的红光,带着一丝邪劲,苏溪走上前去,双手置于铜棺之上,轻轻抚摸着它,嘴唇轻启。不一会,出现了奇异的一幕,苏溪怀中闪现出了幽幽的绿光,在这绿光的映照之下,铜棺的红光竟似慢慢减弱了下去,到了后来,都快消隐不见了。 好神奇啊。米嘉惊呼道。 灵衣玉佩阴阳棺,周冰苏溪结良缘。(ps:周冰这名字真的太路人了,我好悔~~~) 第210章家有小偷 这样过了好一会,当苏溪的手拿开之时,铜棺上的红色已经变得很微弱了。苏溪告诉我们,她刚才是在念诵吴兵教她的控棺心诀。可以加强铜棺与她自身的感知,没想到还能帮着铜棺消除污浊的血气。随后,我们打开铜棺的盖子,发现内壁上的血红色也淡去了不少。 我们一时不能带走铜棺,米嘉便说让苏溪放心,她一定不会再让拐子对铜棺做什么了,对此。苏溪很是感激。我想起米嘉体内的迷魂蛊是苏婆所种,现在大师没有办法将其驱出米嘉体内,我便让苏溪再像上次大师教她的那样试一下。我们回到客厅,将沙发上的两个垫子置于地板上,然后苏溪米嘉二人相向而坐,苏溪拿出玉佩,两手将其握到手中,遂闭眼念起了大师教她的口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一边念着,苏溪一边移动着双手,开始在米嘉的面前画着小小的圆圈,米嘉也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刚开始,我看到米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担心她被弄得有些难受,可没过多久,她的神色慢慢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有丝笑意。 这样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苏溪将两手置于小腹前停了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我见着她的额头上已布了一层细汗,看来做这种事还是很耗费她的心神的。叉在休巴。 “米嘉姐姐,怎么样了?”苏溪关切地问道。 米嘉睁开眼,长出了一口气回答道:“神清气爽,感觉到内心一片宁静。” 虽是那迷魂蛊仍然没有驱出体外。但能取到这样的效果,也是出乎我们意料的。苏溪听后。就说以后会经常过来帮着米嘉驱除迷魂蛊对她造成的不好影响,米嘉看出做这种事会耗费苏溪的精力,连忙摆手说偶尔为之就好,苏溪挽着她的手。笑着说“我没事的”,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 从拐子家里出来,我先是给刘劲打电话细说了此事,他听后唏嘘不已,对拐子的做法没有过多责备,反倒是对吴兵坦言杜修明果真就是镜子一事有些介怀,一来是觉得自己又被人的表像给迷惑了,二来是担心杜修明东山事发后他所资助的那些贫困学生无法顺利完成学业。这事我也不好安慰他,只有让他自己慢慢去接受。 那天下午,我都陪苏溪在学校复习功课,直到志远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回趟苏家,他说大师吩咐他与我一道将那黑蛇头找出来,将其蛇头与蛇皮合葬在一处阴凉之处,再由他念一段经文超度。 当我们三人走回到苏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根据大师的推测,我挨着翻看了正对着房门的那些泥砖,最后还真在离着翻出蛇皮的那块泥砖有半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蛇头,只不过,那蛇头并没有直接放于泥砖之下,而是被埋在了泥砖下的土层中,所以昨天我没有发现。 蛇头的位置与房门相对,志远将其拿出来,我看到它与昨晚出现的那个蛇头之灵果然是一样的,只不过要小了一些,有些诡异的是这蛇头上的两只眼睛竟然是睁着的,颇有“死不瞑目”之意,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怵。 志远带着我们,在房子四周转了转,最后绕到了一处长有杂草的角落,用旁边的树枝掏了一个坑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蛇头与蛇皮放了进去,再用泥土掩埋。埋好之后,志远也不顾地上有尘灰,直接席地坐了下去,念起了经文。 我站在旁边,竟是见到埋蛇的那处上方,隐约出现了一个蛇影,此时它的头与身已经拼接在了一起,我连忙将苏溪护于身后,却是见着那蛇影直立着的身子向着志远弯了一弯,像是在鞠躬一般,尔后,它的身影便慢慢消散了,又过了一会,志远方才睁开了眼睛。 “那蛇灵不是被我打散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啊?”我不解地问着志远。 “那不是真正的蛇灵,只是一股怨气,现在我们把它的头与身合葬在一起,我再用经文超度,它这最后一股怨气才彻底散了。”志远解释说。 我们几人都还没有吃晚饭,志远帮了我的忙,我就让他一起吃,他也没和我客气,应了下来。我想着刘劲也下班了,打电话让他出来一起吃,哪知他说刚接了个案子要加班。 “学校里又出啥案子了?”我好奇地问。 “其实不是学校里的事,是浩哥家出事了,刚才浩哥接到嫂子的电话,说家里遭贼了,浩哥已经给辖区派出所打了电话,现在我们再赶过去看看,妈的,偷东西偷到警察头上来了,真是自投罗网!”刘劲恨恨地说道。 “啥?那嫂子没事吧?”我知道刘劲口里的“浩哥”指的是杨浩,这人还是蛮不错的,虽然后来与我接触不多,但好几次刘劲从所里借车带我去殡仪馆,杨浩都是知道的,并没有阻拦。所以,听着他家里遭了贼,我还是有些担心。 “嫂子当时在卧室里上网,听着客厅里有动静,她没敢出去,把卧室房门反锁后给浩哥打的电话,我们已经在车上了,那边派出所警察去得更快,应该没事的。”刘劲简单给我交待着案情。 听着是这样,我放心了不少,让他们小心一些,呆会有了结果给我说一声。挂了电话,我们刚好走出了巷子,夜幕降临,街面一些小贩推着推车沿街叫卖,三五成群的大学生围在推车周围,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我无意间抬了一下头,却见着头顶上迷雾重重,看不见一丁点月光。离着农历的十五没着几天了,按理说月亮应该很亮才是,却被这厚重的雾气遮住了。那迷雾让我心头闪过了一丝压抑,这时我听着前面的苏溪唤我走快一些,志远吃完饭还得赶回学校去,我回过神来,快步跟上了他们。 我们都是学生,在外面吃饭也就没那么多讲究,随意找了家小饭馆点了些菜。吃饭的时候,我留意到志远只夹素菜,不沾荤腥,我不由得笑着说:“志远大师,你这连肉都戒了,是真打算皈依了?敢问大师佛号是什么。” “你别取笑我,上午我就给你说了,佛在我心,我只是想让自己更加虔诚一些而已。”志远正色说道。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佛在你心,那也就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仍然劝着他。 “那些都是花和尚为享口福杜撰出来的,大师说了,要想自身的佛性不沾杂质,吃斋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那些动物尸体上的杀气与怨气也会由嘴入腹,再到丹田,自身的气息也就不那么纯正了。” 他说这话时,店老板正好端上了一盘回锅肉,那肉肥瘦相宜、片切得极薄,看着很有食欲,他一句“动物尸体”出口,着实大煞风景,我连忙止住了他,笑着说:“得,你不吃正好,我还可以多吃几片。” 吃完饭后,志远回学校,我与苏溪则往家走去。走至巷口时,刘劲打来了电话,我问他怎么样了,他说他们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只是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没有小偷吗?”我很是疑惑。 刘劲随后告诉我,他们赶到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撞开了房门并且把房间全部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所谓的小偷,他们敲响卧室房门,最初杨浩老婆还不相信,生怕是小偷装成的警察,仍然不敢开门,等着杨浩他们赶到,听到杨浩的声音才打开了门。杨浩带着他老婆,再次把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整个过程,杨浩老婆脸上都带着惊慌的神色,检查的时候,她把沙发都是掀起来看了的,而事实上,那沙发一看就知道藏不住人。当她确定房间里没人后,脸上又出现了一副疑惑的神情,这时杨浩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才说她上网时,本来是戴着耳机听歌的,后来有些口渴,想去客厅接杯水喝,走到卧室门口时,却听着外面有脚步声,她知道杨浩今晚值班,不可能是杨浩回来了,吓得不行,忙着反锁了房门,并给杨浩打了电话。 “会不会是听错了?”我不由问了一句。 “当时我们都这么想的,可嫂子坚持说没有,因为她给浩哥打了电话后,就一直贴在卧室房门上听着客厅的动静,他听着那脚步声一直在外面响动,甚至于,中途还有男人的咳嗽声……” “啥?如果真是小偷的话,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我更是惊奇。 “可不是么,嫂子给我们描述的时候,脸色都是惨白的。”刘劲回道。 第211章袈裟 杨浩老婆描述得像模像样,不像是产生了错觉,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会不会是小偷在警察去之前就离开了?” “这倒是有可能。+◆書+◆荒+◆啦,.shuhuang.所以浩哥没跟着我们一起回来,而是留在家里陪嫂子,同时也通知锁匠过去换了一把市面上最顶级的门锁。” “那应该就没事了,对了,家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呢?”我又问。 “没,他们贵重的东西都放在卧室,客厅里没什么好偷的。”讲到这里。刘劲突然吸了口气,我问他怎么了,他便接着说:“好久没到东门这边了,感觉更加阴森了。” “你怎么跑东门去了?”我有些奇怪。 “浩哥的家离着东门最近啊,刚才时间早,我们心中惦记着事情,从这过时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夜深了,再从这边过,心头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刘劲咂巴着嘴说道。 “那边死了好几个人,特别是王泽的魂还有些不一般,自然阴气重,不知学校会不会考虑改变一下那里的格局。” “那得学校有领导懂这门道才会想到这一层啊……” 刚才本来已经走到了巷口,因为接到刘劲电话。我用手势止住了苏溪,示意她等一会。挂了电话,我才陪着她一起进去。上次遇到那男鬼,确认苏溪的身子有些惹鬼魂喜爱,我就尤其注意这方面。打电话会分散我注意力,万一哪个野鬼趁机出来,会置苏溪于险境。 这一路走回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从那户人家门口过时,我刻意看了看,地上的纸钱也没有了,估计是被妇人收拾了起来。回到家里,苏溪按大师的吩咐。将玉佩放于乾坤袋里,再压于枕头下。苏溪没了小白的庇护,我有些不放心,便决定这段时间都睡在客厅里。 一夜无事。 第二天我与苏溪刚在学校食堂吃了早饭,我就接到了刘劲的电话,他说杨浩老婆疯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检查。 “啥?”当时食堂里吵吵嚷嚷的,刘劲声音又小,我一时没听清楚。 “这事不好大声说,我给你发短信。”刘劲说完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我接到了他的短信,说是今天早晨六点过,杨浩打电话到所里,让他们值班的人去他家里一趟。最开始也没说什么事,刘劲他们以为是小偷去而复返。车子开得飞快,到了杨浩家门口,他们听着里面有吵闹声,就让里面的人开门。结果开门的却是杨浩,他让刘劲他们帮忙把自己老婆控制住送医院去,原因竟是他与老婆在卧室睡觉,他老婆非要说外面客厅有人,可杨浩什么声音都没听着。 刚开始杨浩还能耐心地安抚她,到了后来,她越来越厉害,说有人在敲卧室门,让杨浩赶紧报警叫人过来,杨浩仍然没听到声音,干脆直接打开门走出去,并把客厅的灯打开,就在杨浩走回卧室准备拉着妻子出去亲眼看看时,却发现妻子缩在卧室的一处角落里,浑身颤抖,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不断地挥舞着。 杨浩一下没了主意,觉得妻子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走上前去,劝她先把刀放下,哪知妻子直接就向他刺了过来。好在他平时训练有素,反应够快,躲过了这一刀,并顺势从妻子手中把刀夺了过来,之后就控制住了妻子,并打电话让刘劲他们过去。 这时,刘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赶紧走出食堂去接,他说刚才他在医院的走廊,有些同事就在病房里,他不方便说话,现在他已经下了楼。此时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便问他杨浩妻子之前有没有过这种情况,以及她有没有精神病史,刘劲都否定了,我听后,皱眉说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是撞鬼了?” 因为我经历的灵异事情有些多,联想到杨浩妻子的当场表现,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一层面之上。刘劲听了,马上接话说:“我之所以把这事告诉你,其实也是浩哥的意思,他知道你的一些事情,也有那方面的猜测,想让你今晚去他家帮着看看。” “行,到时候我叫上志远一起,他比我在行多了。”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我估计就算是鬼物作怪,定也是一般的游魂野鬼,兴不得大风浪,志远过去,绰绰有余。 “恩,那你尽快给小大师说一下这事,我也去给浩哥回复。” 挂电话前,我问他杨浩妻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说昨晚到医院的路上还一直挣扎个不停,眼神都有些涣散,到了医院后,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还不知道醒来会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志远每天会去文殊院,便马上给他打了电话,让他等着我一起过去,苏溪则留在学校复习。路上,我把杨浩家的事告诉了志远,他直接断定是有鬼物在作祟,杨浩妻子是被吓得失了心智。叉序斤亡。 “那咱们今晚一起过去把那鬼物给收了吧!”我马上说道。 “你可还记得陈丰的教训?”志远突然问我。 “什么教训?”我没反应过来。 “当日那女鬼便是在医院里迷了陈丰心智,让他作出了跳楼的举动。今晚我们全都跑到杨警官家里去,只怕他妻子在医院会有危险。” 听了志远的话,我才想起了这一茬,当下就有些犹豫起来,不知应当怎么办。 “这样,你我二人分头行动,鬼喜人气,但是一般的游魂野鬼没多大本事,无法吸食人气,杨警官妻子应该是近日自身阳气低,这才让那鬼物钻了空子,只怕他今晚还会缠着杨警官妻子不放,我就在医院守着他来,你则去他家里看看。”志远想了一个法子。 本来我想与志远一起的,听着他说游魂野鬼没什么本事,并且那东西多半会去医院,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点头应了下来。他又问我晚上都有哪些人,我说杨浩肯定要守在医院的,刘劲估计会陪我去杨浩家。 “苏溪呢?你可别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在鬼物的眼中也是一个香饽饽,更何况那黑猫现在也护不了她。”志远叮嘱我说。 “我让她跟着一起去吧,碰着一般的鬼物,我现在也是有能力打散他的。”我回答他说。 “恩,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个人选。” “谁?”我盯着他问。 “南磊,他修的道术,抓鬼之事应该比较在行。” “他在寝室吗?”志远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打电话的结果让我哭笑不得,因为系统提示对方已欠费。 当我与志远赶到吴兵的禅房时,只见他穿着与平日不同的僧服,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一件袈裟,我认识大师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着如此庄重。 大师并未对我们作什么解释,我先问了他一个昨晚睡觉时困扰我的问题:“既然四十多年前杜修明与苏婆他们一道去过隐玉村,那应该知道苏家世代相承一事,为何会轻易相信米嘉是那玉佩传人呢?” “三年前,卿离突然隐去了所有苏家的气息,尔后只让铜棺现世。在那之后,这世上便只剩下铜棺与玉佩传人有关。卿离一直把苏溪保护得很好,就连我都没见过,修明在探知不到其他气息的情况下,便也只有把铜棺里的米嘉认作玉佩传人,他只当米嘉并非拐子亲生,而是苏家的后人。”经大师这一解答,我恍然大悟。 尔后,我把昨晚杨浩家里发生一事告知于他,我刚讲完,禅房里进来了一个僧人,他对吴兵说:“院监,可以出发了。” 吴兵缓缓从禅台上走下,对我与志远说道:“志远,杨浩家里的事,你今晚去处理一下吧。我要参加本地佛教界的一次盛会,今天明天都不会在院里,你们二人后日再过来找我。” 说完,吴兵就跟着那僧人出了禅房。我就说他怎么突然穿这么正式,原来是要出席盛会。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我隐约听到旁边那个僧人对他说道:“院监,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第213章东北男人(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2) 我确定我们刚才退回去时,还没有退到之前那辆红色轿车跟前,那么,现在眼前这辆轿车是另外一辆吗?可是。为什么它们看起来如此想像。 他不见了!刘劲的惊呼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紧,刚好这时我们的车子开到了那辆红色轿车跟前,也是两辆车相距最近的时候,我定睛往驾驶室看去,车里那人的头处于一片阴影当中看不见,他的上衣我却是看清楚了,蓝色棉衣。 当时我心里马上冒出了几个字——鬼打墙。 我知道鬼打墙是鬼物迷失了人的心智。让人眼睛看到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并非是周围的环境真的发生了变化。在摸不清对方虚实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出去为妙,我便让刘劲加大马力,顺着前面的路开出车库。刘劲听我的语气不对劲,知道这事有些麻烦,只听得一声轰鸣,车子就向前冲了出去。叉央华圾。 这时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既是我们心神被扰乱了,那刘劲眼中的道路又还是不是真的道路呢?我想要阻止刘劲,却已是来不及,三四秒后,随着巨大的嘭的一声,我们的车子撞到了一个硬物上。车前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把我与刘劲死死地抵在了座位上。我只觉一阵眩晕,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醒醒......醒醒...... 我听见旁边有人在呼喊,眼前还有亮光在晃动,过了好一会,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几副生面孔映入眼帘。 当我被扶着坐起来时,我观察了四周的情形,才知我仍然在地下车库里。而刚才那几人都是杨浩小区的保安,他们穿着黑色的与警察制服相差无几的工作服,在我的旁边,刘劲躺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用手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问道。 刚才我们车库门口的值班人员听着下面传来一声巨响,赶下来一看,发现你们的车子撞到了柱头上,你们二人都昏迷不醒,我们忙着把你们抬了出来,还通知了救护车,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一个像是头头的保安回答我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回忆起了刚才的事,看来我们的确是碰到鬼打墙了,刘劲开着车向前冲去,其实前面根本不是路。所以我们撞到了石柱上。我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与我们撞车前看到的情形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 9栋?我眼睛瞟见墙面贴着的一个号牌,嘴里念了出来。 这里是9栋楼下,我记得这车子的主人就住在9栋啊,你们是他朋友?刚才那保安头子说道。 他说起车子,我看向杨浩的那辆速腾车,它的前端还抵在柱子上,凹了好大一截进去,看这样子只有报保险了。看完车子,我扭头再次看了看我们身处的地方,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之所以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是因为刚才被那鬼迷惑时,我们两次经过了这里,唯一不同的是,现实中的环境里没有那辆红色轿车,那个写着9栋的号牌刚好就露了出来。 这个位置以前有没有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我看着那几个保安问。 保安头子摇了摇头,回答我说:按我们物业的要求,每栋楼前的这个位置都是不能停放车辆的,这里以前安有一个铁架子,前几天有户搬家的人,为了让货车开进来,方便搬东西,擅自把铁架子取掉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安上。 听了他这话,我更加确定刚才那红色轿车正是鬼物弄出来迷惑我们的,第一次这车子出现,正好挡住了9栋的楼牌号,第二次出现,则是扰乱我们心神,让我们内心慌乱,刘劲这个时候猛踩油门想要逃离,自然就着了他的道。 哎哟......这时,刘劲也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额头呻吟了一句。安全气囊短时间内完全弹出,那股冲力也是蛮大的。 小伙子,你是不是喝了酒啊,怎么就往柱子上开了呢。刘劲身边的一个保安扶起他问道。 他说这话时,地下车库里吹过一阵凉风,那风像是可以转弯一般,顺着衣领下的缝隙就往里钻,让我浑身都觉得冷嗖嗖的。我环顾四周,整个车库里一片昏暗,让人心生压抑,我连忙说着: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刘劲坐上车去试了一下,车子还能开。几个保安本来说自己走出去的,硬是被我和刘劲拉上了车,人多阳气足,不用担心再被鬼物遮了眼,我们顺利把车开出了车库。下车后,我看着外面往来的人群,这才感觉回到了人间。 我们出来时,医院的车已经过来了,医生给我和刘劲测了心跳、血压,都在正常值范围内,我便让他们走了。毕竟把别人车撞了,刘劲给杨浩打电话说了这事,过了一会,刘劲把电话递给了我,说是志远有话问我,我接过电话后,给志远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他问我要不要他赶过来去会会那鬼物。 算了吧,你过来了杨浩老婆那边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防止被鬼遮眼就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再施用血眼,把那些鬼物都给打散了!刚才被那血脸鬼摆了一道,让我与刘劲出师不利,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就动了用血眼的念头。 鬼打墙和鬼遮眼都是鬼怪迷失了你们的心智,你只需保持灵台清明,两眼自然就能看透那幻象了。我教你一记静心咒语,到时候你在心中默念即可,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心神合一,万变不惊。虽然志远只是在电话里给我念了一遍,我听后竟是觉得脑子比刚才清醒了些,随后志远又给我念了一次,我便记了下来。 挂了电话,刘劲说杨浩并不在乎车子,还说只要我俩人没事就好,我把静心咒教与了他,让他在心中念了几遍。我们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4s店的员工过来把杨浩的车开去修理,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过了,我想着刚才的情形,便让刘劲在门口的保安室里等我,我一个人去杨浩家里。 你小子又想逞英雄了?刘劲白了我一眼说。 我是担心等会照看你要分心啊,我一个人的话,动起手来也不用畏首畏尾的。为了让刘劲打消去房里的念头,我只得实话实说。 日,我不用你照看!你觉得我刚才怂包了是吧?老子那不是还没反应过来么,那家伙要现在出现在面前,看我不撕了他的身子!刘劲说得情绪激昂,我却是没有理会他,扳着脸让他把钥匙给我,然后老实在门卫室等着,我们每十分钟互发一次短信,如果超过十分钟我没有回应,他再带保安过来找我。 你不用说了,我肯定是要去的!刘劲却丝毫没有退让。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怒了,忍不住问:你他妈的就真不怕死? 认识刘劲以来,他与我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特别是隐玉村一行,用死里逃生来形容也不为过。我与苏溪是宿命,志远是大师看中之人,身具佛法,只有刘劲是一个普通人,他却硬是加入了我们队伍。这次又是如此,明知杨浩那屋子里有鬼物,他非要跟着一起去,这已经不单单是好奇的问题了,被鬼缠上,是真有可能死人的啊! 老子当你是兄弟!我们东北男人,一旦认了兄弟,就是一辈子的,兄弟当然要同患难!这是刘劲回答我的,听到这话,我刚才的怒气一下就熄灭了,只觉眼睛有些酸胀。 刘劲啊刘劲,我何德何能,有幸结交你这样一个兄弟! 从小到大,我也有几个玩得好的伙伴,但那仅限于一起玩耍,虽然我认识刘劲的时间并不长,我俩的结识也没什么可值得称道的,仅仅是因为一起奸杀案,甚至于当时我还是他们眼中的嫌疑犯,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这一路走来,我俩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我会把心中所有的秘密都告知于他,他也会甘愿冒生命危险陪我去探知真相。 有时我会想,多亏刘劲是外地人,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朋友,要不然的话,我俩的关系绝不会这么铁。 男人间无需多讲,我没再劝他,而是说道:我们走! 别再说他俩有基情了,明明是满满的正能量! 第214章电梯 进了小区,我们便直接往9栋方向走去。小区路面每隔十来米有一盏路灯,灯柱是黑色的,有两米左右高。顶端有一个塑料灯罩把里面的灯管包着,灯光比较昏暗。除此外,每两盏路灯之间的草丛里还安有闪着绿光的地灯,正常人看着倒没什么,可我们刚刚经过地下车库一事,再看着被绿光萦绕的小区,那感应就有些诡异了。 我不由得四下看了看。这小区一共有近二十栋房子,现在在小区院子里走动的人影却不超过二十个,不知这小区的人是都在家里休息呢,还是在外面应酬没有归来。 9栋楼的方向是那个保安头子给我们指的,刚才在车库里我没回答他关于车子的事,他还比较负责,出来后又核实了一次,刘劲把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并作了一番解释,他才确定我们是杨浩的朋友,而不是贼人。 杨浩给的钥匙有两把,其中一把是单元楼的钥匙,我们走到9栋时,下面的门果然已经关了,刘劲将钥匙插进去。锁里传来咔嚓一声,我们推门而入。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开门声响起后,一楼的灯就亮了,我们走进去,看到这里有两部电梯,一部显示在30楼,一部显示在15楼,都处于静止状态。我伸手按了向上的箭头,停在15楼的电梯开始往下运行。 等电梯时,楼道里的灯熄了。我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两部电梯显示栏上的红色数字。当时我俩站的位置刚好在两部电梯中间,灯熄的瞬间,我乍一看到两个红色的数字,突然就觉得它们像是两只红色的眼睛。这个想法让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赶紧跺脚让楼道灯重新亮了起来。而这个时候,电梯也刚好到了1楼,发出叮咚的一声。 电梯门开,里面是明亮的白色灯光,我与刘劲走了进去。杨浩家住在20楼,转身后,我按下了数字20。外面的灯光又熄灭了,只有电梯里的光线透射出去一些,我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就在它合上的最后一秒里。我看到电梯外竟然站了一个人,因为时间很短,我只晃眼看到他的上衣是蓝色的...... 你看到没?此时电梯已经重新启动,往上运行,我转头问刘劲。 看到啥?他疑惑地问我。 我反应了过来,他是看不见鬼物的,同时我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眼花还是真的再次见到了地下车库的那只鬼。这时刘劲动猛地推了我一下,我俩本来都是面对着电梯门站的,他在左侧,我站右侧,我问他话时,他向右侧着身子回答我,随后他是把我往后推去,我仍然是面对着电梯门,后背却是靠在了电梯壁上,我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瞪大着眼睛往他右方看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着在右侧的电梯壁里,除了刘劲的身影外,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上身是蓝色的,而下身则是黑色的。 操你妈,你还没完没了了啊!愣了两三秒后,刘劲张口就骂了起来。 在这一声骂后,那鬼影渐渐淡了下去,不锈钢材质的电梯壁上,只剩下刘劲的倒影,我向前走一步,里面也有了我的身影。 叮咚—— 电梯再次响了,告诉我们已经到达了20楼。电梯门徐徐打开,门外的黑暗也接踵而来,刘劲用舌头打了个响,楼道里的灯就亮了。出电梯前,我再次看了看电梯的左右两壁,里面的影像都算正常,我便与刘劲走出了电梯。我们出来后,身后的电梯门慢慢关闭,这个时候,我却觉得像是有人在盯着我的后脑勺一般,我猛地回过头去,电梯门已经合得只剩一人宽,而就在这一人宽的缝隙里,我看到正对电梯门的那面壁上,再次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滚!这次是我大声对着它怒吼了一声,我吼完时,电梯门已经合上,我不知那鬼影是否消失了。 这狗日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刘劲这次虽是没看到那东西,仍然骂了一句。 对,我们心里一定不能慌乱,越慌越容易被他钻空子!我肯定着他的做法。 话虽这么说,此时我俩的酒劲已经过了,在没开启血眼之时,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接连遭遇这诡异现象,要说内心一点都不怕也是不可能的。刚才我们扳着脸骂那鬼,也是借此助长我们这边的气势。 浩哥这房子的入住率还真低,要说这才九点过呢,我们进入9栋后,就没见着一个人影。刘劲皱眉说。 咱们还是先去他屋子里吧,既然来了,总是要把事情搞清楚的。我看着两边通风的楼道,觉得我们站在这里很没有安全感,便催着刘劲先进屋。 刘劲昨天两次去过杨浩家,听了我的话后,径直带我走到他家门口,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开灯,关门。 这是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杨浩夫妻装修得还是比较朴实,我与刘劲坐到沙发上,他去倒了两杯白水过来。 刚才那东西会不会跟着我们进屋子来?喝水的时候,刘劲晃着脑袋左右看了看后问我。 听了他的话,我站起身来,把屋子里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鬼影,便回答他说:暂时没有,我估计那人是死于地下车库的,电梯不是可以通到车库么,他也就能出现在电梯里,应该不会进屋吧。 其实说这话时,我心里并不确定,鬼这东西,没个定数,天晓得他今晚会不会偏偏要和我们作对。在车库时,我觉得不要多生事端,而现在,我也不确定那蓝色衣服的鬼与昨晚杨浩家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了。 咕咚——咕咚—— 我的话刚说完,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 我与刘劲紧张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声音是饮水机顶上水桶里的水往饮水机里灌时发出来的。 他妈的,你说他要出来直接出来就是了,咱们来个正面对抗多好,这么神兮兮的,弄得老子快神经衰弱了!刘劲又骂了一句。叉央序弟。 他说的没错,最怕的就是那些鬼物与你捉迷藏,搞出其不意那一套,就好比看鬼片时,一直见不到鬼,趁你松懈时突然闪现出来,那真是吓死人,而若是鬼明目张胆地出来与你周旋,那心理上的压力反倒轻了许多。 我给志远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说着,我掏出手机给志远拨了过去。 志远说他感觉到那边的阴气大有增强之势,幸亏他刚才没有离开医院,否则杨浩老婆今晚很可能会出事。待他听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后,仍然叮嘱我们心绪一定不要被扰乱,目前来看,那鬼只是吓吓我们,我们也不要主动招惹他,待他真正出手了再伺机而动。 志远这话刚说完,客厅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我与刘劲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凝重了,我应下了志远的话便匆匆挂了电话。我俩站了起来,然后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了,刘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长约半米的棍子,我问他做什么,这东西又伤不到鬼怪,他说鬼都是一种气息,他用棍子挥舞两下,产生气流,说不定也能对鬼有些影响。 之后,我俩再次坐回到沙发上。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刘劲打开了电视,调到了中央三套,正在播放着音乐节目。 一连放了十来首当下流行的歌曲,我俩看着电视,高度紧张的精神倒也的确轻松了些,期间一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后来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一点了。 冰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今晚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听着电视里的歌曲,刘劲突然问我。 帮浩哥查探一下房间里是不是有脏东西啊。我看也没看他地说。 那如果真有呢? 真有就要帮着打散啊,如果我打不散,就让志远过来,总不能让脏东西一直呆在房子里吧。 行,那我懂了。刘劲回答说。 恰在这时,房门上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咚、咚、咚。 咚、咚、咚,别怕,是乖乖隆地咚。 第215章小鬼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再次让我与刘劲都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来,我望向门那边,对刘劲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有人吗?房门再次响了起来,伴随着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刘劲轻声提醒我说是刚才那个保安头头。 门外是保安,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保安头子微笑着站在门口,他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保安,那保安手里拿着一个亮着的电筒,我开门后。他便把电筒关了。 我问保安头子什么事,他先是探头往房里望了一眼,随后叮嘱我说:昨晚我没当班,刚才你们走了后,我才听同事说昨晚杨警官家里闹贼,正好我巡楼到这里,就过来看看,没出什么事吧? 谢谢,一切正常。我礼貌地回应着,同时问他是不是认识杨浩,他只说算是认识。听他的口气,我估计多半是杨浩搬进小区后,在与物业打交道的过程中认识他的。叉央乐扛。 总的来说,这个保安给我的印象很好。之前是负责任地核实我与刘劲的身份,现在又跑杨浩家来询问。我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他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头上戴着大盖帽,上嘴唇上有一排胡子,脸色有些黝黑,脸形偏瘦。门外楼道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他帽子前沿的阴影好好落在鼻子以上的部位,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没事就好,那我接着去巡查上面的楼层,你们把门锁好。他说完这话就转身带着另外那人走了。他们没有弄亮楼道的灯。而是打着手电筒,走到楼梯口,推开防火门走了进去,随着防火门关闭回去,他们的身影也消失了。保安巡楼是走楼梯挨着挨着爬上去,并不会乘坐电梯,这我是知道的。 他们走后,从门缝里吹进一股冷风,我看着漆黑的楼道,赶紧关上了房门,并从里面把防盗门反锁了。 我转过身来时,空荡的客厅里却没了刘劲的身影,这吓了我一跳,赶紧喊了他一声,没有回应。我几步走到客厅中间,加大声音又喊了一次。这次他终于吭声了,我听着他好像是在杨浩的卧室里。这里两间卧室,进来时,刘劲就给我说了哪一间是杨浩夫妻二人睡的。听到刘劲的声音,我几步冲进了杨浩房里,却见一个人的两只脚从床下露了出来,从鞋子来看,此人正是刘劲。 你在干啥?刘劲绝不会无缘无故往别人床下钻,所以进屋后看到这情形,我的心都沉了一下,担心是那东西来了。 我说话的时候,刘劲的身子就在往外退了,过了一会,他的整个身子都从床下退了出来,他站起身后,我看着他衣服和裤子的正面都沾了好多灰尘,脸上也有不少。我皱眉看着他,等他给我解释,却见他把一个东西递到了我面前。我定睛看去,这是一个不锈钢的小球,大概有乒乓球大小,表面很是光滑闪亮。 你爬到床下就是捡这个?我疑惑不解。 刚才你开门后,我听到这边房间里突然有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上,我冲了过来,就听到那声间在床下响,我趴到地上一看,就发现床下有这么个东西在滚动,我就爬进去把它捡了出来。刘劲回答我说。 我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弹子,里面倒映出我的面庞来,因为它的表面是弧形的,导致我的面庞也有些扭曲,看着完全不像是自己了,有点哈哈镜的效果。这弹子突然掉落地面,我觉得不是很正常,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却发现里面的脸突然笑了一下,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动作啊!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房间里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桌子上滚动一般,我顺着看过去,只见此时在杨浩的电脑桌上,有一个与我手中所拿一样的钢弹子正沿着桌面往桌沿处滚动着,刘劲想要冲过去接住它,却已是来不及,随后,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由大及小响起,而那钢珠也滚落了下来,在地面上弹跳着,钻进了床下。 好一会后,那声音才停了下来,刘劲又要下去把它捡起,我想起刚才在珠子里看到的诡异画面,拦下了他。我们先走到电脑桌前,看到上面摆有一个小木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有两个半圆形的凹陷,我把手中的珠子放到其中一个凹陷里,大小刚合适。 这两个钢珠子应该是浩哥用来锻炼手指灵活性的。刘劲说。 这话我是赞同的,只是,既然有这么一个盒子,杨浩每次用完后,应该会把珠子放进盒子才对,而不会直接放在电脑桌上,那样很容易就滚落了。不过我们进来时也没注意这珠子是不是放在盒子里的,也无法排除是杨浩一时疏忽忘记把它们放回去了。为防这珠子再出怪异,我同意刘劲爬到床下把另一颗珠子捡起来放进盒里,到时候我把木盒子盖上,它们总该不会再滚落了吧。 刘劲听言,再次趴在地板上,然后慢慢爬进了床下,他往里爬时,我一直盯着卧室门口,注意那客厅那边的动静。根据昨晚出事的时间,客厅里的鬼极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盯着门口,也就没留意到刘劲这边的动静,过了一会,刘劲还没起来,我正想问他怎么回事,却听得他大喊道:我操,床底下有东西! 听到他的喊声,我惊了一跳,再看向他,只见他两只腿都只有一半露在床外,两腿还在不停地摆动,床下传来啪啪的声音。 我担心他出事,赶紧走到另外一头,趴到地面往里看去,只见刘劲用他刚才找的那根棍子不停向他前方拍打着,我往前面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那里竟然趴着一个小男孩,他的一只手拿着那个钢弹子,左右晃动。钢弹子往哪动,刘劲的棍子就往哪打,却是根本就没碰到小男孩的手,这小鬼摆明是在逗着刘劲。 你先退出去!我看刘劲根本打不到他,便对着刘劲喊着。 听到我的喊声,小鬼扭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他看起来五六岁模样,脸色乌黑,眼睛里全是黑色,一点眼白都没有,他眼睛瞪得很大,黑色的眼珠都快凸了出来,样子看着极为恐怖。 床下空间太小,根本没法施展,我盯着他,也慢慢往外退。他见到我的动作,却是松开了手中的珠子,往我这边爬了过来,我见势不对,手脚并用,几下便退到了床边,站了起来。 此时刘劲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我身边,我们眼睛一齐注视着我所站的这边床下,结果那小鬼却并没有出来。 怎么办?刘劲小声问我。 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怕的道理,我皱着眉头,再次趴了下去,结果这次刚趴下,就与小鬼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上了,他已经爬到了床的边沿,正往外看呢。我本能地往后一缩,同时咬破舌尖,向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恰在这时,卧室里的灯突然就熄了,客厅里透进来的光并不是很亮,床下直接恢复成了全黑,我一时看不见小鬼的身形。我听到刘劲连续按了几次房间里的灯开关,灯却是没有亮,我担心小鬼突然向我冲过来,也就没再趴在地上,两手撑地站了起来。我刚站好,房间里的灯又恢复了,我赶紧往床下看去,小鬼已经不见了。 死了?刘劲疑惑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是不见了。 我心里清楚,舌尖血虽是有辟邪之效,却不至于直接把鬼给吐没了。 浩哥这是买的啥房子啊,咋这么多鬼。刘劲愁眉苦脸地说道。 他说这话时,我再次把房间里打量了一次,房间的布置很是简单,正中间是一张大床,床的两边,一边是靠着墙做的衣柜,一边是窗户,窗户边放着电脑桌和一把椅子。 其他地方都是一览无遗,唯有关着的衣柜让我感觉有些不好,我便往衣柜走了过去。 好梦,晚安~ 第216章菩萨 我走到离我最近的一扇衣柜门边,打开了它,里面很空,只挂着几件杨浩的警服。我关上后继续向前。 你在找什么?刘劲疑惑地问我。 我觉得那小鬼好像是藏进衣柜了。我回答说,同时已经拉开了衣柜的第二扇门。这里面的衣服要多一些,我怀着警惕的心,伸手撩了撩那些挂着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关好衣柜门,心有不甘地往前走去。 这倒不是我非要把小鬼找出来打散,而是我对这衣柜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它里面应该有点什么。当我打开这扇柜门时,发现里面并不是挂着的衣服,它分成了几个小格,每个格子里都塞了许多衣服和裤子,而随着这扇柜门的打开,我心里那种感觉更甚了。 我小心翼翼地翻动着,结果我在离地面最近的那一格里,还真找出了一件东西。当我把它抽出来时,发现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红色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叉丰役血。 这是什么?刘劲看到后,很有兴趣地凑了上来。 你要不要给杨浩打个电话,毕竟我们在他家里,虽然我觉得这东西有点怪,但打开之前还是给主人讲一下比较好。我盯着手中的红盒子对杨浩说道。 不用。我们就打开看一下,我了解浩哥。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刘劲催促着我。 我本来就对盒子里的东西很好奇,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没再犹豫,轻轻打开了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我俩却是吃了一惊,这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尊菩萨,看那样子,倒像是观音菩萨。 这应该是浩哥上次出去旅游时买的吧。说着。刘劲从盒子里拿出菩萨,仔细打量了一下。 我有些始料未及,刚才我觉得衣柜里有东西,只以为是与小鬼有关的,没想到会是一尊神。不过,这个结果却也让我有些迷惑,既是房中有菩萨护佑,为何还有小鬼能钻进来作乱呢。 刘劲接下来的话勉强解答了我的迷惑:估计浩哥这菩萨没开光,没啥作用,就是拿着好看,要不他们也不会塞在衣柜里了。说完,他便把手中的菩萨放回了盒子。不管怎样,神灵总是不容亵渎的,我也没再多想,盖上盒子后。把它放回了那个格子,再关好了衣柜门。 我俩准备回到客厅去,刚走到房门口,客厅里的电视声音突然停了,继而换成了停台时的那种嗤嗤声,我与刘劲面面相觑,显然都明白了过来,我们刚才放的是中央三套,这个频道是不可能停台的。 看来,客厅里那东西也现身了。 我冲刘劲点了点头,就先迈步往客厅走去。刚走到客厅,却听着身后传来嘭的一声,我猛地回过头去,只见杨浩卧室的房门已经关闭了,门后马上传来刘劲拍打房门的声音,我听着他没事,这才稍微放了心。我用手去转动门把手,把手可以转动,门却打不开,刘劲在房间里面同样没办法,我本想一脚把门踹开的,转念一想,昨晚杨浩的老婆是被客厅里这东西吓得神智失常的,卧室里那小鬼似乎并没有攻击性,那现在让刘劲呆在里面倒也不错,算是间接保护了他。 我隔着门让刘劲先在里面呆着,然后我就转身面对着客厅。这房门是往里开的,刘劲在里面没办法踹门,就让我从外面踹,我并没理睬。 此时的客厅,电视里仍然响着嗤嗤声,并没有所谓的鬼影。而当我的目光落在沙发上时,却是发现那里往下凹陷进去了一些,像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这个发现让我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如果我无法看见鬼影,那如何对付他? 我想起在殡仪馆停尸间遇到林雨时,她就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形让我与小白都找不到她,尔后突然闪现对我发动攻击,在那一次争斗中,我差点被她的头发勒死,最后还是鬼脸老头及时出现才救了我。 这个鬼影同样能做到让正常状态下的我看不见他,看来他的实力并不小,我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杨浩家里的情况实在太复杂,或许不是我能解决的,我便决定今晚尽量不与这两个鬼物正面碰撞,等着明天与志远商议后再做决断。 这样想着,我慢慢退回到了杨浩卧室房外,把背抵在上面。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处凹陷的沙发,当我的背刚好抵到门上时,只见那处凹陷竟然慢慢回弹了起来,与之同时,我身后的门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这本是刘劲在拍打房门,那时却吓得我心都颤了一下。 那鬼物起身后,我便摸不着他的方向,心里很是没底。本来开血眼可以加强我的实力,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但是因为不打算与他硬拼,我也就不想用血眼,更何况,在苏家打散林雨那次,我的行为把苏溪都吓哭了,并且到现在我的身体都偶尔会觉得疲乏,所以我对用血眼还是有顾忌的。 刘劲的声音再次传来,问我外面什么情况,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告诉他没事,他听着我就在门外,也就没再问,让我小心一些。他的话刚说完,我就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骤然冷了一些,我虽是看不到他,对阴气的感知却还是比较灵敏的,赶紧往旁边闪身,躲避着这股强劲的阴气。 闪身过后,我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好了一些,这时却发现整个房间里的灯光都变成了红色,这红色还不是浅红,是像血一样的暗红色,甚至于比我开启血眼后看到的情形还要红一点。 我心中大惊,心知能幻变出这种氛围的绝对是一只厉鬼,也不知刘劲此时在房间里看到的是什么情况。我赶紧在心中默念起了志远教我的净心诀,几遍过后,那红色便减轻了些。 嗒嗒......嗒嗒......红色刚消,客厅里却又响起了似走路般的声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着声音,我判定那鬼是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皱起眉头,看着空荡的客厅,尽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随着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四周的空气果然又凉了一些。 我有些搞不懂这鬼到底想做什么,继续往旁边闪去,哪知我刚走两步,客厅里的灯突然就熄灭了,杨浩房里传来刘劲的大喊声:我靠,又来这招!冰子,外面啥情况? 听着刘劲的声音,我就知道他房间里的灯肯定也熄了,不仅如此,其他房间里的灯全都熄了,整个房子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偏偏就在这时,一阵粗重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哼,哼哼...... 这声音像是冷笑,也像是不屑,听着我心中一阵发麻。 种种迹象表明,他此刻就站在我面前。反正都正面相对了,我干脆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鬼如此厉害,昨晚却只是在客厅里走动,并没有主动伤杨浩夫妻,我想看看他究竟有何目的。当然,他是鬼物,我问这话也只是一种试探,没指望他真能老实地回答我。 你?会?知?道?的,哼哼...... 冰冷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却也让我心中无比震惊,听他这话的意思,他并不是一个游魂野鬼,他闯入杨浩家里还真有目的!这时我对自己刚才的决定有些犹豫了,我再次考虑要不要用血眼看看他的模样,结果他并没给我机会,我的头上重重挨了一下,与之同时,耳朵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尔后,我的身子失去控制,往地面摔倒下去。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好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苏溪欣喜的脸:学长,你总算醒了! 我是侧身躺在床上的,这个姿势下,我看到的苏溪都是斜着的,我扭动着身子,想让自己平躺,结果刚转过来,只觉后脑勺上传来一阵剧痛,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马上恢复成了刚才的侧躺姿势。 你别动,你后脑勺上有伤!苏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担忧地说。 第217章凶手 “我昏迷多久了?”我连忙问她。[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昏迷的,不过现在是早上七点过。” 此时我已经记起自己最后是头上挨了重重一下,之后就晕倒了。我与刘劲最后一次看时间是保安敲门之前,离十一点没差几分钟了。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用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应该昏迷有六七个小时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我有些担心地问,志远还好,我特别不放心刘劲。 这话问了后,我见到苏溪的脸色滞了一下。我心里更加不安了,让她快告诉我。 “劲哥还在抢救,志远哥去文殊院找大师了。” “什么?”我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完全没想到刘劲会伤得如此之重。 苏溪见我有些激动,让我冷静点,还说志远临走前说了,刘劲有平安符护身,应该会有惊无险。刘劲在抢救室,我知道自己现在进不去,便重新躺了下来,让苏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挨着告诉我。 昨天晚上。她、志远,杨浩夫妻都在一个病房里,刚开始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苏溪也没察觉到有异常。等我们在杨浩房子里给志远打电话时,志远已经感觉到病房里阴气有些加重了,而苏溪对此也有一些感应。 在那之后又过了近一个小时,阴气没有进一步加强,志远让他们几人先休息。病房里有两张床,除了杨浩妻子那张,还有一张空着的,志远与杨浩都让苏溪睡那上面,杨浩则守在妻子身旁,志远坐在一把椅子上打坐,密切注视着病房周围的情况。 当时病房的门窗都是关上的,差不多到十二点的时候,关着的窗户上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着窗户一样,可病房所在的楼层是七楼,窗户外面怎么可能有人。声音响起的时候,志远就走到了窗户边,对着窗户念起了经文,而苏溪在这个时候瞟到窗户外面似乎有一张人脸。 志远经文声响起后,敲窗户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他们都以为那东西已经走了。哪知杨浩妻子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志远大惊,顾不得窗户外,猛地走到病床边,伸出手掌按在她额头之上,大声吟诵着《金刚经》。过了一会,杨妻恢复了正常,又闭眼睡了过去,窗户外也没了声音。出了这档子事,苏溪与杨浩也没了睡意,志远告诉他们,刚才那东西着实厉害。竟能悄无声息地附身到杨妻身上,让他们一定要打起精神,可别弱了心神,让鬼物趁势上身。 这一番平静下来,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志远让杨浩给我与刘劲打电话,却发现我们两人都没接,志远当下知道我们此次遇到的东西都非善类,让杨浩马上通知人去他房里救我和刘劲,杨浩随即拿着他妻子那把钥匙,在小区门口与其他几个警察会合,一起回了他家,进去后就看到我昏倒在客厅,刘劲躺在我旁边,身子下面是一地的血。 “刘劲怎么了?”听到这里,我马上问。 “他全身上下被捅了十多刀……”苏溪低下了头去。 听到这句话,我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再次坐了起来,让苏溪带我去找刘劲。 “你冷静点,你现在去了也见不到劲哥!” “就算见不到,我也要在抢救室外等他!”我坚定地说。 苏溪看到我的眼神,知道劝不动我,便扶着我起了床,往病房外走去。路上,我问她刘劲的伤口是哪里来的,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被浩哥房间里的脏东西弄的吧。” 苏溪并没有去现场,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正常,我便没再多问,心里不停祈祷着刘劲不要出事。 抢救室上仍然亮着红灯,表明抢救正在进行。在外面等待时,苏溪告诉我,杨浩他们看到现场情况后,马上通知救护车把我俩接到了医院。经过检查,我的生命体征正常,于是我被送进病房休息,而刘劲则被送入抢救室,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志远在医院守到凌晨六点过,再没有鬼物出现,又等了一会,天色开始变亮,他与苏溪交待一番便去了文殊院,杨浩则在之前的病房里守着他妻子。 在抢救室外等待时,每过一分钟,我的心情就忐忑一分,到后面我感觉到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刘劲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到八点的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一下站了起来,满怀期待地看过去,只见几个医生推着一个病床出来,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盖着被子,头上戴着吸氧的面罩,看不清面庞。 我冲了过去,透过塑料面罩看到下面那张熟悉的脸,此时他面色苍白,嘴唇上也是毫无血色。我大声问着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很幸运,全身有十三处刀伤,却是都没伤到致命的部位,最危险的一处,离心脏只有两毫米。命是救过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医生前面的话让我松了口气,后面这三个字却是让我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腿部有一处神经受损,即便恢复,也极有可能会留下腿疾,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医生说着,低下了头去。 听到这话,我只觉大脑一阵眩晕,有些站立不稳,还是苏溪及时扶住了我。医生的话说得很明白,刘劲今后很可能会成为一个跛子。他现在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我不知道当他得知这一消息时,会不会崩溃。 几个医生推着他往特护病房走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地说:“你这个瓜娃子,非要跟着去做什么啊……” “学长,你别这样,医生只说是‘有可能’,我相信劲哥会好起来的。”苏溪安慰着我。 当我情绪稳定下来后,苏溪扶着我走到了刘劲的病房,我却没勇气进去,我有些害怕面对刘劲,我不知当他醒来时,我该和他说些什么。我不进去,苏溪只有两边跑,一会进去看看刘劲的液体和心率机,一会出来看看我的状况。 中途,杨浩也过来看了刘劲,看完后,他走出来,坐在我的旁边,问我与刘劲昨晚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如实地讲了出来,一直讲到了我昏迷时的情况,杨浩听了,沉默了十来秒,然后问我:“你昏迷前有没有拿起那把水果刀?” 听了他的话,我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什么水果刀?” “我们赶到现场时,发现你们俩人躺在客厅,你右手握着我家里那把水果刀,上面沾着血迹,经过检查,刘劲身上的伤口都是用这把刀捅出来的。既然你对水果刀并没有印象,我猜,应该是那东西在你昏迷后附身到你体内,拿起水果刀伤了刘劲。”杨浩说这话时很是平静,目光也是正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向我这边。 然而,他的话却让我惊得合不拢嘴,刘劲竟然是被我捅伤的? “别自责,被那东西上身后做的事,并不是你自己的意愿。”杨浩安慰着我说。 我当然明白自己不会有杀刘劲的意愿,只是,即便是鬼物上我身伤了刘劲,可刘劲先是差点丧命,现在又有可能因此而成跛子,我又如何能毫不自责呢!难怪我刚才问这事时苏溪愣了一下,她肯定也是知道内情的。我没有说话,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全身都发着抖。叉吉边技。 杨浩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了。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杨浩也是帮了我的,昨晚与他同去的还有另外几个警察,他们都看到了我手上带血的刀,正常情况下,我就是伤害刘劲的嫌疑人,早就被弄去关着了,怎么可能还悠闲地呆在这里。 杨浩走后,我更不敢进去面对刘劲了,就一直坐在外面。志远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正是我们去隐玉村时吴兵拿给他的那个。为了不让他担心,之前苏溪已经打电话给他讲了刘劲的情况,他在病房外见到我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自责了,这是刘劲的命,每个人都有他的劫难。” 第218章求子 我虽不修佛,平时对神佛却有一颗敬畏之心,对佛学道法也很是仰慕,然而。此时听到志远的安慰,我心中却是燃起了一股怒火,我一下站了起来,反驳道:“什么命不命的,我只知道,如果他没认识我,他就不会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昨晚我再强硬一些,不让他跟着,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有没有想过。刘劲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志远打断了我的话,他的话让我愣了,这个问题还用想吗,自然是因为那鬼物先是打晕了我。尔后上了我的身,用刀伤了刘劲。 我刚想开口回答志远,却是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无他,只因你不够强大,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听闻这话,我尤如遭到当头棒喝,呆在原地。直到志远走进了病房,我才颓然地坐到病房外的长凳上。这句话是那么熟悉,苏溪的室友连连遭受厄运那次,志远就对我说过,要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当时我也的确是下决心要让自己变强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又有什么变化呢?我仍然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还让刘劲伤得如此之重! 一股愤怒自责夹带着奋发之志的情绪从我心底滋生出来,我再次决定要主动学习一些本事,既然我是所谓的灵衣传人,今后指不定还会遇到什么更厉害的鬼物,我只有让自己真正变得强大起来,才能避免昨晚的情况再次出现! 那天中午的时候,刘劲终于醒了。苏溪高兴地出来叫我,我犹豫再三,还是踏入了病房。刘劲躺在床上,仍然戴着氧气面罩,不能说话,只是眼睛看着我们。他还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苏溪避重就轻地给他讲了一遍,并安慰他说没什么大问题,让他好好休息。 刘劲听后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他只醒了半个小时,就又闭上眼睡了。护士叮嘱过我们,刘劲现在身体很虚弱,每天只有不到八小时的清醒时间,我们需要给他一个安静的休养环境。看他睡了,志远让我出去说话。 在医院的过道里,志远让我把昨晚的经过给他讲一遍。听我讲完后,他说今天早上本来是想去找大师的,结果大师还没回来,他给院里临时负责的僧人说了一声,便去大师禅房取走了那个装法器的袋子,用以对付那些鬼物。 我记起苏溪说昨晚看到病房的窗户外有一张脸,便问志远有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志远说模样倒是看清了,却并不认识。随后我俩分析了一下,昨晚一共出现了四个鬼物,地下车库一个蓝衣黑裤的血脸鬼,杨浩床下一个小鬼,客厅里一个厉鬼,再就是病房里志远看到的那个。 志远说,病房里那个鬼也很厉害,先在窗户外出现,志远马上念动经文,本以为他离开了,结果突然附身到了杨妻身上。两次接触中,志远感知到的阴气相同,也就是说,这两次其实都是一个鬼物在作祟。虽然最后他没再出现,却并不像被志远驱走的,更像是他自己离开。 “怎么突然这么多鬼找到浩哥头上?”听了志远的话,我皱眉说了一句。 “这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把昨晚看到的那个观音菩萨再给我描述一下。”志远回着我说。 我遂把那观音像以及我当时的感受细致讲了一遍,志远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我问他发现了什么,他便摇着头说:“只怕问题就出在这观音像上面。” “什么意思?”我很是讶异。 “听你的描述,那观音手中竟是没有净瓶?”志远问我。 “对啊,两手空空的,也并不是双手合十的动作。”我回答道。我与刘劲都不是佛门中人,平时对观音像也没怎么研究,所以当时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听了志远一问,我才想起,平时见到的观音像,手里不都托着一个净瓶么,里面装着杨枝甘露。 “你给我比划一下观音两手的姿势。” 我听后,闭眼回想了一下,便把那动作做了出来,左手高,右手低,两手掌都打开,像是在合力抱着什么东西。 “我们去确认一件事。”见我比划完后,志远就带我去了杨浩妻子住的病房。休大记扛。 我们去的时候,杨浩正在给他妻子喂粥,我看到杨妻的行为还算是正常,只是脸色依旧不好,头发有些蓬乱,见到我们后,她还是有点惊吓的样子。 我们一直站在病房里等着杨浩喂完了粥,志远让我在病房里守一会,然后就把杨浩叫出了病房。他们走后,我为了缓解杨妻的紧张情绪,主动陪她说起了话,但她都没怎么回应我。 几分钟后,他们二人回到病房,志远叫上我走了出去。出来后,我才知道志远找杨浩是确认什么事情。杨浩并不知道卧室里有尊观音像,不过,他承认他们夫妻二人婚后一直没有子女,他平时值班很难顾家,所以并不责怪妻子,但他妻子却几次表现出对杨浩的愧疚,很想早日给杨浩生个儿子。 “观音像与这件事有关?”我疑惑地问。 “观音代表吉祥如意,一般来说,不可能两手空空,所以我听着你说观音手中无物,就有些奇怪,再一看你比划的动作,便猜出那本是一尊送子观音像,观音的双手是托着一个童子的,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志远回答我说。 “送子观音?看来,那观音像是浩哥妻子瞒着浩哥去求来的。”我若有所悟。 “送子观音手中没有童子,又如何送子?只怕杨浩家中之事都由这尊怪异的观音像而起啊,我刚才问得此事后,就让杨浩务必找他妻子问清楚此观音的来历,我们耐心等着结果吧。” 然而,这时从病房里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正是杨浩夫妻的声音。我与志远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忧色,杨妻现在的情绪不稳定,这样大吵大闹,很容易伤到身体的,这杨浩也真是,问件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病人的身体重要,我与志远马上冲进了病房,我拦下了气头上的杨浩并把他拉出了病房,志远则留下安抚杨妻。 出得病房,杨浩脸色很不好,说他妻子被鬼迷了心窍了。我细细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在病房里,他提到了观音像的事,因为他一直觉得这种事可遇不可求,顺其自然才好,所以他妻子得知他发现了观音像后,当下有些忐忑。 杨浩从志远那得知自己家里这些怪事很可能是由那观音像引起,所以他想方设法询问妻子,最后她终于承认了,说那观音很灵,自从观音进入卧室后,她每晚都会梦见一个小男孩,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怀上儿子的。 听到这里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小男孩,莫非就是我昨晚在床底见到的那小鬼?如此说来,还真有可能是观音像把小鬼引进杨浩家里的。 杨浩知道我昨晚见到小鬼一事,心里当然也是这么猜测的,就问他妻子观音像是哪里来的,他妻子警惕地问他想要做什么,杨浩当时也没多想,如实讲了,并说妻子梦中的小孩是小鬼变的,现在我们要把那小鬼收了。她妻子一听就急了,非说那是马上要投胎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准杨浩动那观音像,二人就此吵了起来。 “浩哥,嫂子也是想给你杨家生得一子,你应该理解他。”听杨浩说完,我劝解着他说。 “唉,我知道,我刚才也是一时冲动。这几年,她为了得子,瞒着我吃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药,本来身体就不好了,我是担心她这次被那小鬼缠上,身体就更差了。”杨浩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你放心吧,这事一定会得到妥善的解决的,我们一起把那个想要害你们家的人给揪出来,再把你屋子里的脏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就没事了。”这话倒不是我纯粹安慰他,既然有了观音像这么个线索,我觉得我们顺着查下去的话,挖出幕后之人应该不难! 第219章帮手 这次真是感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和何志远,我还真不知上哪去找人来对付屋子里的东西。杨浩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浩哥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之前帮了我不少忙,志远本就在修佛,他也不愿看到邪祟作怪。 这时,志远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小声对杨浩说,他妻子情绪已经安稳了,但杨浩最好先别进去再刺激他。杨浩听了连忙点头。志远让我去把苏溪叫过来,两个女人家一起说会儿话应该会好一些。随后,苏溪便到了杨妻的病房,杨浩则守着刘劲,我与志远去了杨浩家里,他要亲自看看那观音像。 现在是大白天,那些东西应该都不会现身,志远想趁这个时机,把杨浩家里都检查一遍。我们进到屋子里时,地上的血迹已经没有了,应该是杨浩吩咐人清理过,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让我想起刘劲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难受。 果然有阴气。志远站在客厅正中。皱眉说道。 会不会这房子的格局有问题?我走到他身边,不禁问道。 不知道。我对风水术没怎么研究过,不过,现在的开发商在设计小区楼盘分布时,一般都会请风水师实地堪舆的,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先去看看那尊观音吧。 志远说完,我便带他往杨浩的卧室走去。卧室里的情形与昨晚一样,我刻意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小盒,它也保持着昨晚的模样,里面装有一颗被我放进去的钢弹子。我走到衣柜边。从那个格子里把装观音的红色盒子抽出来递给志远。志远打开盒子后,我再细看那观音两手的动作,可不就是像抱着一个娃娃么。 你来看。志远指着观音的一只手对我说。 我顺着看去,只见那手掌之处有一小块印痕,印痕之处的颜色比其他地方要浅一些,另一只手同样如此。志远猜测,这两处印痕便是原来的童子与观音像的粘合部位,那童子是被人硬生生扯走的。 观音是大自在,观音像自生成之时,即便没有经过高僧诵经请神,也带有吉祥之意。只不过,神像最忌损毁,所以寺庙里的神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修葺一番,有条件的地方还会给神像重塑金身。这尊观音像,本是送子观音。却被人将'子'剥离,更是犯了大忌,让这成了一尊凶神。 那怎么办?我有些忧虑地问。 现在还不能动这观音,只有等晚上过来,在房间里将其身上附着的'凶神'请走后,才能把它拿出去。说罢,志远又盖上盒子,并把它塞进了衣柜格子里。 当我们重新回到客厅后,志远在里面四处翻动着,我问他在找什么,他说卧室里的小鬼有附身之物,照理说客厅里也应该有类似的东西。并且,昨晚那东西最后给我说了一句话,证明他呆在这里是有所图谋的,这事就更明显了。我听后便帮着他一起找,我俩找了近半个小时,却是一无所获,弄得志远都有些疑惑了。 走吧,晚上我再过来,根据阴气强弱应该能分辨一二!最后,志远不得不放弃。 说到晚上,我问他是怎么打算的,他说从昨晚的情况来看,这房间里的东西才是大凶之物,他准备今晚只身过来,让我留在医院守护其他的人。我听后觉得有些不妥,一来,志远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二来,我对自己守护那么多人没有信心。 志远听了我的担忧,也有些犹豫,让我给南磊打个电话。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我大致把这边的情况讲了讲,南磊稍作沉默后便答应了,这让我顿觉轻松不少。南磊是内行,自然知道此事中的凶险,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让我内心很是感动。 当我们回到医院时,南磊已经先一步赶到了,他在刘劲的病房里等着我们。见面后,我又把详细经过告知了他,同时说自己也的确是没办法了才找他帮忙,他连忙摆手说予人方便,自己方便,还提起了我帮他找论文课题一事。 在南磊的干预下,晚上的计划更改为我与南磊同去杨浩家里,志远仍然留守医院。志远与南磊同住寝室,并且二人都算是半个修行之人,他对南磊的了解比我还要深,对这个计划没有异议。 那天下午,米嘉从拐子那得知了刘劲的事,也来医院看了他。拐子对苏婆有成见,进而对苏溪、甚至于对与苏溪走得近的我都有些介意,然而对刘劲却是没什么的,他自己不愿意过来见到我们,却是让米嘉带来了对刘劲的问候。 刚好米嘉在病房里时,刘劲又醒了一次,仍然没法说法,只用眼神与表情同我们交流,全身十三处刀伤,我知道他肯定很痛,因为在他昏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痛苦,然而,他清醒之时,却始终带着笑容,这让我们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 米嘉一直等到刘劲再次睡着后才离开,期间对刘劲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希望他早日康复,刘劲一个劲地点头,我想起之前他偶尔对米嘉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意,心里也做了个决定,等他康复了,我真要找机会撮合撮合他们了。他俩都是我的好朋友,如若能喜结良缘,倒也是美事一桩。至此,我也彻底打消了自己心中对米嘉的想法。 送米嘉出医院时,她让我别怪拐子,还说她已经与拐子讲明白了。我与苏溪去了她家的那天晚上,拐子下班后,父女俩在家里进行了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拐子的主要心结便是自己的女儿被人利用还险些死去,他说他这辈子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却让他妻子患上怪病,最后还落个自杀的下场,现在女儿又差点被人害死,他心中有一股恨意。 然而,拐子却也告诉米嘉,他虽是恨,却并没有害人之心。告诉他事情真相的那人问他想不想报仇,并说可以帮他,拐子思虑良久,不愿伤害苏溪,却又有些不甘,那人便教了他黑蛇之法,用蛇灵对付小白,既不用伤人命,又能让苏溪伤心不已,拐子还能解恨,最后他就同意了。 我知道我爸爸做得有些过分,因为小白虽然是只猫,却也陪伴了我好些时日,我爸对付他算是恩将仇报。可是,他毕竟是我爸,我还是恳请你们能谅解他,我相信以后他不会再做这种事的。米嘉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放心吧,拐子哥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他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不允许有人伤害你。再说了,我们还得感谢他呢,要不是这样弄一出,我们还不知道小白可以涅槃重生,再见之时,他可就比之前厉害多了。 听了我的话,米嘉长舒口气,脸上也荡起了标志性的笑容,轻松地说着:是啊,这事还让我们知道了小白是个小孩子,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多抱抱他。叉丸央划。 说起昨晚发生的事,米嘉有些好奇,她也不算外人,我就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听的过程中,她很是惊讶,听完后,她瞪大着眼睛说杨浩家里的事听起来比之前在公司的五行凶阵还要凶险,她问我们打算怎么处理。为了不让她担心,我笑着说已经请到了专业的捉鬼大师,今晚必定手到擒来,她听后才放心了些。 此后的一段路,我们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消除了拐子给我们心中带来的忧虑,后面这段路的谈话气氛就轻松多了。直到快出医院大门时,米嘉问我这段时间校派出所是不是又接了什么案子,我摇头说没听刘劲提到啊,然后问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事,她说那晚与拐子谈话时,她始终觉得拐子脸上带着忧色,到谈话结束也没散去,自从那次奸杀案后,拐子就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拿回来说了,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这事我等会帮你问问杨浩,他是教导员,所里哪个民警手头有什么案子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米嘉听后,向我道了谢便离开了。 且看石头哥大显神威~ 第220章画符 一起在医院吃过晚饭,我与南磊就出发往杨浩小区而去,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晚上七点过了。各处的路灯悉数亮了起来。 关于那个观音像,杨浩没再询问他妻子,志远说了,我们先把房间里的鬼物收拾了,鬼物对杨妻造成的影响才会全部散去,之后让她休养几日,待她精神状态恢复如初后再查这事也不迟。 在出租车上时。有些话我不方便问南磊。下车后,我问他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他露出一丝疑惑,我就说比如抓鬼的法器什么的,他笑了笑说,他从山上下来时,道长并没有赠予他法器,不过青城山是道教圣地,他跟的道长又是高人,这四年里,他虽主要是修心,耳儒目染也会了一些捉鬼之术,一般的鬼物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只怕,这次并不是一般的鬼物啊。我有些担忧地说。生怕南磊轻敌。 没事,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看看吧。南磊淡然一笑。我看着他从容的样子,就想着他刚才那番话或许只是谦虚,他说一般鬼物没放在心上,那个一般在我眼中说不定就是很厉害的存在。 从门卫室经过时,一个人叫住了我,我扭头一看,竟是昨晚那个保安头头。 小伙,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半夜我与那几个警察一起上楼的,之前你俩都是好好的。怎么后来都躺地上了?他从门卫室里出来,满脸惊奇地问我。 啊,没事,我们最近在配合警察破获一起案子呢。我敷衍着说,并没有在门口久留,与南磊径直往里走去。走的过程中,我听着那人在身后小声嘀咕着:警察办案还办到自己家里来了...... 我没有理会这声音,沉默着向前走去,走了大概二十来米远,保安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我却突然觉得身后有人盯着我们,我正想回头看看,却听着南磊轻声说:别回头。叉司贞号。 南磊的话让我惊了一下,他说这话定有他的目的,我想起回头见鬼的说法。便小声问:后面有脏东西? 暂时不要管。他说这话时,我们已经走到了9栋楼的门口,我拿出钥匙打开单元门,我们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我正准备去按杨浩家所在的20楼,南磊却挡住了我的手,按了一个?1,我疑惑地问他去地下室做什么,他看着我问:你不想知道那个蓝衣服血脸鬼是怎么回事么? 他这么一问,我浑身的肌肉马上就紧绷了起来,我一心想着杨浩家里的事,竟是把这家伙给搞忘了。昨天晚上,我们最先遇到的鬼物便是他,而他几次现身都没有做什么,我便觉得他应该并不厉害,我们先拿他练练手也不错。 电梯到达负一层后,慢慢打开,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拍了下手,外面的灯便亮了起来。昨晚我们并没有从负一楼乘电梯上去,所以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熟悉,出电梯后,我看到右侧是楼梯,左侧是一扇铁门,铁门的上面是栅栏状,可以看到车库里的情形。 南磊向着铁门走了过去,并将其打开,我跟在他身边。出得铁门,外面是一个通道,顺着通道走五六米便是昨天我看到红色鬼车的地方。此时地下车库里灯光昏暗,寂静无声,我想起昨天那鬼满脸是血地站在那里,只觉浑身一阵凉意。 此时,那红色鬼车与血脸鬼都没有出现,南磊带着我在9栋与10栋之间走了两个来回,眉头轻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石头哥,有阴气没?我虽是能看见鬼,对鬼所带有的阴气并不能精确地感知,在这方面,志远与南磊都比我强,所以我虚心向他请教。 走。南磊说了这个字,便往9栋的电梯处走去。 重新坐回电梯,直接到了20楼,南磊一直没说话,等着坐到杨浩家的沙发上时,他才告诉我,刚才他看到那血脸鬼了,那鬼与杨浩家里的事没有关系。 你看到他了?为什么我没看到?难道这鬼也很厉害,可以让我看不见他?我很是惊奇。 不是,他本不是什么厉害之鬼,昨晚弄了一出'鬼遮眼',已是耗费了大半力气,所以身形有些弱,你看不见也正常。南磊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看到了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那就不管他了?我不明白的是他既是说那鬼气息已弱,为何又不将其收服。 不是,他虽与杨浩家的事没关,却牵扯到另一起事件,等把今晚的事解决了,我再带你去见他,你会大吃一惊的。南磊说着,神秘一笑。 他的话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正想细问,他却已经在杨浩的房间里转悠了起来。我看着南磊挨着把每一个房间都走了一遍。 从厨房里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碗,碗里有一些白白的东西,我走过去,认出这是糯米与绿豆的混合物,我想起上次在我家里蔡涵用的方法,明白了南磊的意思,便跟着他一起把房间里的门窗处都撒上了这东西。 弄好后,南磊把碗放下,再次走进了杨浩的卧室,我连忙跟了进去。 进了屋,我正想给他拿那装着观音像的红色盒子,却见他已经走到了那扇衣柜门跟前,打开门后,直接找到那个格子,摸索了一阵便把盒子拿了出来。南磊的这一连串动作,让我瞠目结舌,我问他是如何知道观音像是放在那里的,他笑了笑说:假以时日,你也可以的。 说完,南磊把观音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凝神注视着。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他越来越高深莫测了。这种感觉与志远不一样,志远从最初学习佛法到现在,我可以说是一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他的一切皆缘于他慧根强、悟性好,什么都学得快,他身上那种气息也是慢慢改变的。 而南磊呢,他复学到现在并没多长时间,我们之间的接触次数也不多,我虽知道他是修道之人,却不曾想到他有如此厉害,或者说,之前的他都是故意隐去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到了关键时刻才会显现出来。 苏婆、吴兵,他们都术法高超,志远南磊与我是同辈人,现在也隐有高人气质,再看看我,我会什么呢?我就会一招带邪性的血眼,再有一件凶恶的鬼尸衣和一块带血字的绿色石头,说出来真是可笑。 想什么呢,拿着。南磊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说话间,他已经把观音像放到了我手上。 给我做什么?我有些不解。 小鬼在里面,你把他请走吧。他满脸轻松地说。 我? 对,你,你完全有这个实力。 我不会啊。我有些无奈。 我教你,你不是想变得强大么。南磊盯着我,眼神里有着笑意。 你连我的心思都能看透?我更加震惊了。 呃......志远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谢谢了,告诉我怎么做吧!我虽是想变强大,吴兵却说过我命中无师,现在南磊愿意主动教我东西,我当然求之不得。并且这也算不得名义上的师父,不用担心南磊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观音像本是神佛之体,小鬼能藏身于此,是因为送子观音手中的童子被人取走,小鬼以己之身充当那童子。明白了这个道理,要驱出他来便容易了,只需把童子还给观音即可,童子归位,小鬼自然再无藏身之所。南磊简单给我讲述着。 本来毫无头绪的事,经他如此一说,我顿觉这道理是再简单不过了,只是,我上哪去给观音找个童子来呢。 咬破你右手食指。正当我疑惑之时,南磊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同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定睛一看,那符纸上面并无符文,加之南磊让我咬破手指,当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教我画符。咬手指这事我在开启血眼时也没少做,自然没有犹豫,左手拿着观音,右手食指直接伸到了嘴边。 手指一破,血液立马渗出,南磊左手持着符纸上端,符纸遂直直地挂在他手中,他右手捏着我的右手食指,开始在符纸上划动起来,同时让我跟着他念——天道有敕,众神护佑,予我仙力,借以安宁,天精地精,神将感应,律令九章,一物成形,起! 第221章藏身之地 说来也怪,那符纸这样立于空中,后面并无东西抵挡,我的手指在南磊的劲道之下凌空触于上面。画出来的符文却是每一笔都苍劲有力,没有半分歪曲。 而随着最后一个“起”字喊出,房间里凭空生出一道风来,吹得符纸呼呼作响。我心中惊奇万分,没想到自己的血写出来的符纸还能有这效果。刚才那长串咒语,前面我听得似是而非,后面一句却是有些明白。“一物成形”,这符纸的作用应该就是请了一个“童子”过来。 符纸成型,南磊将其交予我。让我贴于观音右手掌心。我接过符纸,看了一眼它的后面,并没有胶水什么的,心想这怎么贴上去啊,只能放在上面了。哪知刚放上去,符纸“轰”地一下便燃了起来。 我没有思想准备,左手一松,观音像差点就掉落在地上,还是南磊及时接住了它。我看到符纸在观音像的右手掌迅猛地燃烧着,火苗串到了左手上。让左右手连在了一起,又过了一会,那火苗竟似成了一个人形,被观音抱于双手。 “童子真来了……”我惊骇地看着眼前一幕。轻声说着。 此时观音像被南磊托于左手之中,待那“火童子”整个身体都显现出来时,他再次让我跟着他一起念道:“四方神灵请得童子降临,观音座下邪物现形,急急如律令,出!” 有了前面画符的经验,再念这几句话时,我觉得顺口多了,当我跟着他念完“出”字后,观音两手中的火苗势头已经小了,然而,房间里的灯光却突然暗淡了下来,像是电压不足一般,尔后,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呜咽声。 我循声望去,只见电脑桌下蜷缩着一个小孩子,正是昨晚我在床下看到的那小鬼。此刻,他蹲在角落里,正盯着我们这边。南磊也注意到了他,我俩一起向那走了两步。 走近后,我看到小鬼的脸色似乎更加乌黑了,那双眼睛也凸出得更厉害,样子比昨晚看着还要恐怖一些。有些不同的是,小鬼身上在冒着一些黑烟,他不停地用手在身上拍打着。 “他怎么了?”我问着南磊。休助厅亡。 “刚才那童子虽是我们用符纸画出来的,却也请了四方神灵,里面带有几分真童子的念力,童子现身,送子观音恢复,这小鬼被正气灼伤了。”他解释着说。 此时符纸已经燃完,南磊许是一只手拿着观音像有些疲乏,便又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把观音像放在了电脑桌上。在他做这个动作时,电脑桌下的小鬼全身竟是瑟瑟发起抖来,惊恐地看着南磊。 “他好像很怕你。” “这小鬼没什么本事,在房间里呆了这么些天,也只是让杨浩妻子做些梦而已,再就是昨晚调皮玩了一下杨浩的钢弹子。” 听了南磊的话,我想着昨晚我就喷了小鬼一口带舌尖血的唾沫,他都吓得逃进了观音像,还真是没啥本事。现在再看到他这惊慌的样子,竟是有些同情起他来。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南磊问。 “打散了吧。” 南磊的话让我心头一惊,那小鬼也似听得懂他的话,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脸色也极为难看。我于心不忍,劝着南磊:“他也没做什么坏事,你能不能让他去投胎?” 听了我的话,南磊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他的样子让我有些疑惑,我担心他一挥手小鬼就灰飞烟灭了,正欲继续劝说,却听得他说:“你没对他动杀念,我很欣慰。然而,你心中善念颇多,不知是好还是坏。” “善良还不好吗?”我马上问。 问这话时,我想起自己近段时间做的一些怪梦,梦见自己不停地吞噬死灵,即便是在梦中,内心都是一片暴躁,充满戾气。这些梦时常让我觉得恐慌,我担心自己变成一个“魔头”。为此,南磊也曾教我一记心诀,说是可以修习心性,为何现在又担心我太善良呢? “善良当然好,只是善恶之间有个度……” 我正欲听他后面的话,他却是话锋一转说道:“算了,还不到那个时候,我先送这小鬼下地狱吧,下去后,自有判官定他今生好坏,送他入轮回。” 说完这话,南磊直接坐了下去,面对小鬼,席地而坐,随后开始念咒。南磊坐下去时,小鬼的神情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咒语出,小鬼的身形慢慢变淡,当他快消失时,我看到他先是对着南磊磕了个头,尔后又向着我这边磕了个头,我连忙摆了摆手,并轻声说道:“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家庭,平安健康地过一生吧。” 当小鬼的身形彻底消失后,房间里的灯光恢复了亮度,南磊也停止念咒站了起来。 “这场功德,算作你的。”起身后,南磊对我说。 “不行不行,我什么都没做。”我摇头说,抢功劳一事我可做不出来。 “其实,即便今晚我不过来,你也能解决这里的事。但是,你不知就里,只会开启血眼,血眼让你暴戾,你定会把小鬼与客厅里的鬼通通打散。所以,那小鬼算是捡了条命,并且,刚才他也听到是你让我送他去投胎的,临走前,他说了,有机会会报答你的。小鬼被人封于这观音像中,入不得轮回,我们今晚的确是帮了他,无须多言,这份福报,你且受着吧。” 南磊这样一说,我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不过,与他这番对话,让我感觉有些奇妙,他的年龄明明只比我大四五岁,外貌上看也的确如此,可刚才那一刹那,我却有种吴兵大师在与我说话的错觉。 当日我以为所谓的功德只不过是一个期愿,就像我们平日里说的空头支票一样,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后来我却是真的再见了小鬼,并受了他的福报。当然,那都是好些日子以后的事了。 在我听了南磊的那些话发神之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去客厅吧,他估计也要来了。” 那个“他“,自然就是伤到刘劲的罪魁祸首了,刘劲还没法说话,我无从得知昨晚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却是知道,一定与客厅里这家伙脱不了干系。 说起来,他也真够嚣张的,鬼物走路本是无声,他仗着我看不见他,故意弄出走路的声音来,让我知道他在向我走近,却是奈何不了他,后面又熄了灯光,用啤酒瓶子敲晕了我。刚才南磊说我要开启血眼的话,是可以把客厅里的鬼打散的,这让我很是懊恼,昨晚若不是我妇人之仁,没有果断及时用血眼,刘劲也不会受伤了。 出来后,我俩坐到沙发上,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我见这次南磊没有像找小鬼那般直接说出客厅里鬼的方位,便小声问他那鬼到底还在没在客厅里。 “当然在,不过躲起来了。”南磊淡然地回答说。 “躲在哪里?”我马上问。对于这个鬼物,虽然他比小鬼厉害许多,我却并不怵他,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恨意,他借我之手,伤刘劲如此之重,既然他是有目的而来,我倒是想问问他与刘劲到底有何冤仇! “电视机后面,你去看看吧。” “电视机后?”听了南磊的话,我半信半疑地起身往电视机那走去。走到电视机前时,我定了定神,随后把头偏着往后看去。 这电视是挂在墙上的,电视与墙面间的距离很小,后面的灯光又很暗,我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便疑惑地望着南磊。 “右侧的后方,你用手摸摸,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南磊指挥着我说。 我听后,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手伸到了电视右侧的后面。我忐忑,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这后面可能藏有什么,这同样是对未知事物的本能恐惧。摸了一阵,我还真摸到了一个东西,它嵌于电视与墙面之间,我稍一用力,便将它取了出来。 这,竟是一个布偶,它全身穿着黑色衣裤,露出的肢体部位则全是白色的,一张脸尤如死人般惨白,脸上的其他器官做得很是粗糙,两只眼睛却一针一线缝得极好,栩栩如生,像是在盯着你看一般,我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 第222章指剑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该不会也是杨浩妻子拿回家的吧?”我看着南磊说。 “应该不是,卧室里的小鬼,并没做伤害她的事,反而让她看到了求子的希望。所以她不愿坦白观音像的来历,客厅里的东西,却是真正吓过她的,如果这布偶是她弄的,她肯定会想到它与客厅里的怪事有关,是会讲出来的。”南磊分析着说。 他说得有理,我扬了扬手中的布偶又问:“那东西就藏在这里面吗?” “他已经出来了。”南磊的语气仍旧是那样淡然。只是他话的内容却是让我吓了一跳,我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布偶,惊慌地四下看了看。却是没见着有鬼影,我反应过来,我是看不见他的。 我正想再问南磊他在哪里,客厅里的灯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熄了。与昨晚的情况一样。我的心紧了一下,目不能视的感觉,让我的心神有些慌乱。 “别慌,按我说的去做。”黑暗中,南磊的话让我忐忑的心平复了许多,我面朝他的方向应了一声。 “闭上眼睛,把你包里那块绿色的石头握于左手,在心里默念,隐玉之光,照我凡躯,精血之气,启我灵觉。” 这个时候,我已是没有时间去震惊南磊对我那块绿色石头的了解。我马上从包里拿出它来握于左手,心里快速默念着这四句口诀。一遍,二遍……当我念了三遍后,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隐隐泛起了一股子绿光,借着绿光,我竟是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起初我还以为那是南磊,往他那走了两步,想问他接下来怎么办,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此时他所坐的位置。与刚才的位置并不一样,中间隔有半米宽。我再一看他身形,瞬间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南磊,而是昨晚那鬼物,因为,他现在坐的地方,正是昨晚我看到沙发凹陷下去的地方,我骇然地退了两步,环视整个沙发,再没有其他人影,南磊到哪去了? 那鬼影看向了我这边,昨天晚上,未曾交手他就让我与刘劲纷纷出事,我的身体对他有种本能的畏惧,不由又退了一步。鬼影站了起来,面朝我而站,我仿佛听到他冷笑了一声。他肯定已经发现了我,并且知道我能见到他的事。他的冷笑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想起了刘劲的刀伤,心中痛起的愤怒便把之前的那丝畏惧压了下去。 绿光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却是从体形的轮廓看出他有些面熟,我心头一惊:这鬼生前果然是我所认识的么! “石头哥。” 鬼物直接出现在南磊所坐的位置旁边,南磊却消失不见了,我有些担心他,不由喊了一声。 喊的时候,我的视线并没有离开鬼物,担心他的突然袭击。房间里并没有人回答我,鬼物向我走了过来,房间里响起与昨晚相同的“啪哒”声音。这声音每响一次,我的心就颤抖一次,我双手用力捏成了拳头。 双手成拳,左手捏得很实,我这才想起手中还握着那块绿色石头。我瞟了一眼,从指缝中隐现出丝丝绿光,我明白了过来,是南磊教我用这石头让我自身发生了某种变化,我也因此才能看到面前的鬼物。 有了刚才对付小鬼的经历,我心里其实有些依赖南磊,等着他教我如何应对客厅这鬼物。然而,现在他不知所踪,我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独自面对,我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刘劲报仇,要为拐子和米嘉出气! “站住,你到底是谁?” 我愣神的功夫,鬼物与我只有两三米远了,我一声厉喝从口中发出,眼睛也瞪大了起来。那鬼物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有这气势,果然止住了步子。此时他的脸比刚才看着要清晰一些了,不过因为绿光的关系,他的脸都是一片绿,额头上还有一片阴影,我虽是看着面熟,却一时也没想起到底是谁。 “你看看我是谁!”这话一出,鬼物的身子未动,头却突然闪现在我面前,与我只有三十来厘米。 猛然的变故,让我的双手赶紧置于胸前,同时后撤一步,鬼物的头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子上。刚才那短时间的照面,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竟然是向军,额头上的阴影竟是一片血迹!我总算明白了,他为何会出现在杨浩家里,为何会用瓶子打晕我,再借我之身连捅刘劲十三刀,只因他所犯事情的败露,与我们三人有着莫大干系,额头上的血,正是他死前撞墙留下的。休双扑巴。 “向军!你活着时干了不少坏事,现在做鬼还要出来害人,真是天理不容!”认出他后,我想着他对拐子一家所造成的伤害,心中的怒火更甚,打定主意,哪怕是拼着启用血眼灵魂受损,也不能让他好过。 “嚯……嚯……”向军鬼影发出异常难听的笑声,听着让人发麻,干笑过后,他接着说:“要不是他叮嘱我不能杀你,你也下来陪我了,但那两人得死,嚯嚯……” “他是谁?”我马上问道,“那两人”自然是指的刘劲与杨浩,但前面一句里的“他”让我很是疑惑。 “你不用知道。”向军说这话时,与之前的阴冷相比,语气有了点变化,让我察觉到一丝阴谋。 果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气息流动,我马上蹲下了身子,只听得“哐啷”一声,一个玻璃物件摔碎在了客厅地面。向军是想故技重施,像昨晚一样把我打晕。 既然已经动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躲过瓶子后,抓住时机,马上窜起身来,向着向军扑过去,同时握成拳头的右手也送了出去。昨晚向军一击即中,将我打晕在地,没想到这次会失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我打个正着。我只觉触手之处,一阵凉意,尔后向军的鬼影往后退了两步,身形也晃了一晃。 我见此招有用,乘胜追击,脚步向前,拳头紧跟而上。向军生前就阴险,死后自也差不到哪去,看到我的动作,立即往旁边一闪,竟是绕到了我的身后。他是鬼影,我是肉体,反应速度自然没有他快,我的后脖子上很快感到一阵阴冷,脑子也“嗡”地响了一下,我知道是他狠狠在我脖子处拍了一掌。 我被向军这一下弄得有些眩晕,没敢再犹豫,马上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同时咬破手指,准备开启血眼。当时我左手拿着绿石,右手食指在画符时已经咬破了,这次我就咬了中指。 然而,就在我把我手指放到眼睛处,准备往里滴血之时,南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拇指扣于无名指与小指之上,指血一出,化为利剑,斩!” 南磊的声音让我倍感亲切,同时也让我自身气势大增,我收回右手,按他话里所讲,食指中指并拢,拇指快速扣于剩余两指之上,手臂向前一挥,尤如一把利剑,直指向军。 向军似乎并没有听到南磊的声音,他没有表现出诧异,而是继续冷笑着向我扑了过来。这一次,在我眼中他的步伐竟似慢了起来,我就这样看着他冲到了我面前一米处,我高高扬起右手,嘴里大喝一字:“斩!” 手起,刀落。 我伸出去的右手食指中指刚刚好从向军的脖子处砍了下去,穿透了他的鬼影,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在手臂挥舞的一瞬间,我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把宝剑从他脖子处砍过。 向军的身子仍然扑到了我的身上,与我的灵魂相撞,让我的前胸感到一阵凉意,然而,这具身子却是没有头,因为他的头已经被砍落到了地上。我往侧面闪过身子,向军的身子也颓然倒落地上,数秒后,这一头一身便化作了一缕黑烟,飘散开去了。 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让我的眼睛一阵刺痛,我连忙用右手挡在了眼前。 “干得漂亮!”南磊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拿开手,半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南磊仍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位置,客厅里一切如旧,只有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渣让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一个梦。 第223章事毕(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3) “石头哥,你刚才去哪了?”我疑惑地看着他问。 “我一直坐在这里。”他笑意盈盈。 “那为什么刚才我看不见你?” “因为我隐去了自己的气息。” “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刚才那鬼物……”说起这话时,他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话刚出口就停了,他皱眉看向门边。 南磊的动作让我心头一凛,随即也警惕地向客厅门方向看去。休双扑划。 “周冰啊,幸亏你刚才及时把那脏东西打散了,要不然的话,我就没命见你了。”南磊突然对我说着。 他的话让我很是疑惑,刚才明明是他指点着我化指为剑将向军斩杀。为何又成了我的功劳,我正欲解释,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并用手指了指门外。我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说:“你没事就好,这鬼物也着实厉害,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我话说完后。又过了一会,南磊松开了眉头,然后说:“他走了。” “谁?”我马上问。 “刚才门外那人应该就是你打散那鬼物口中所说的‘他’吧。” “你认识?”我更疑惑了。 “知道那么一些,等明天吧,杨浩妻子差不多会说出观音像的来历了。” 南磊既是这样说,我也没有再问此事,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问他为何要隐去自己的气息。他回答我说,他自然可以轻松打散向军,只是那样的话于我没有丝毫利处,他既然决定帮我变强大,就会给我一些练手的机会。 这时我拿起左手的绿色石头,它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看见上面的血纹比前两天又要多一些了。南磊知道我的疑惑,告诉我说,他是从志远那里知道这块石头的,他早就感应到我身上有股子力量,猜到正是这石头所散发出来的,他刚才只是引导着我把石头的力量汇聚入体而已,后面我的剑指能成功成形,也有赖于这绿石之灵力。 吴兵曾说这石头也是象征我身份的一个物件,我却是没想到它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此讲来,那鬼尸衣上面的灵力应该更加强大,一旦我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还真能有所作为。不过,在南磊教授之前,绿色石头在我身上尤如废品。看来,我果真还是缺少一个“师父”。 “今晚你教我这两招,以后我自己施展的话,能有效果吗?”刚才那些法咒,我都是跟着南磊一起念诵的,我担心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是因为附有他的念力在上面,所以又问了一句。 “当然有效,不过这些都只是形式,一旦你的境界提升到一定程度,便可以抛开这些外在的花样了,当然,那还需要一个过程。”南磊看着我,淡淡说着。 我并不期望自己能一日变得强大,只要能不停进步就好,并且经过南磊这么一点拨,我也不用遇事都开启血眼,这让我心中踏实了许多。然而,南磊却说,这绿色石头附有精血,它的威力要发挥到最大,也是需要我心中带有杀伐之意的,刚才他正是感知我对向军有不尽的恨意,才引导着我引了指剑斩杀向军,如果我心存善念,那指剑的威力也就要减少许多。 “那这是要逼我当一个决绝之人吗?”我皱眉问道。 “凡事皆有两面,东西是你的,就看你能否运用好它了,只希望你不要被它所操控才是。”说这话时,我看到南磊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我坐在沙发上,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收获不小。南磊则找来了扫箒,把地板上的碎玻璃扫在一起,随后对我说道:“此间事已了,我们走吧。” 我指着茶几上的布偶,问他怎么处理这东西,他捡起来交给我说:“这东西招鬼,还是烧了的好,免得再生事端。” “直接烧吗?”我看着布偶问,向军消散,我再看布偶的眼睛,竟也没了刚才那可怕的感觉。 “恩,里面鬼物已出,现在它就是一个普通的布偶而已,烧了既可。” 听他说完,我便拿着布偶去了厨房,在燃气灶上点燃了布偶,然后将其拿进厕所,看着它烧成了一堆黑灰,再放水将其冲走。 出了小区,我们打车直接往医院而去,下车后,南磊让我把向军的事给他讲讲。刚才在客厅之时,我与向军鬼影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但他并不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便简单地讲了一遍。 “这向军本该去十八地狱挨着走一遭,这样打散反倒是便宜了他。” “打散了也好,不用担心他再度出现害人!”我恨恨说道。 为了方便晚上照看,下午我与南磊走后,杨浩就把他妻子扶到了刘劲的病房里面。我们进去时,他们都在里面,杨妻与刘劲分别在两张病床上睡着了,另外三人都满脸惊喜地看着我们。 志远说,今天晚上,病房里很是安静,并无阴气侵扰。我们随后把杨浩家里的情况告知于他们,杨浩听得脸色一阵难看,说没想到竟是向军的鬼魂作怪。我疑惑的是,向军为何一直没对杨浩动手,刘劲则是一过去就受了如此重伤。 “他在杨浩家里,伤杨浩的机会很多,他应该是想先引你和刘劲过去,将你们三人一网打尽。”志远解释着说。 “可他为何不能杀我?” “或许,背后之人也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一旦你死,所有事情会重来,他不想破坏‘游戏’规则。”志远继续说着。 “这么说的话,难道又是杜修明?”我很诧异,可觉得这不像杜修明的作风,这与他之前的一贯目的并不相同。 “杜修明又是谁?”南磊问。 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南磊都不知道。这次我能解决掉小鬼与向军的事并全身而退,南磊有很大的功劳,他自己却没得到什么好处。我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我坦诚相待,我也定会等同待之,既然南磊问起,我也没隐瞒,简单把杜修明与我们的瓜葛说了,在这其中,自然也就扯出了我灵衣传人的事情。 “恩,原来如此。”南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刚才听你讲了一遍这些事情,我想明白了昨晚的事。”志远说道,他这话一出,我们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只听他说:“你是灵衣传人,身份特殊,向军只是一般的厉鬼,自然不敢轻易上你的身,所以先打晕了你,让你自己的意识沉睡,尔后他再上你身就稳妥多了,之后用你的身子伤了刘劲,至于具体过程,就要等刘戏能说话后告诉我们了。”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上刘劲的身,然后拿刀自杀呢?”我想起林雨曾就是这般让杀害陈丰的,皱眉问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志远说着,从衣服包里取出了一个物件,我定睛看去,竟是那个平安符。 志远说,有这平安符在身,一般的鬼物是没法上身的,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个平安符,刘劲此次才是有惊无险,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已经殒命了。 “这个平安符真有如此大的效用?能救人命?”我看着那个平淡无奇的红色符包问。 “我看看。”南磊说着,从志远那里拿过了平安符。 他看了一阵子,正色对我说:“这符是由高人所制,的确有驱邪保平安之用,只是经刘劲一事,灵力用尽,现在是没什么用处了。” “志远,你老实告诉我,这符是不是吴兵大师制的?”听了南磊的话,我看着志远问。当日我从“假道士”那里买得这平安符,交予志远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前日他却坚持让刘劲将其戴于身上,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正是。”志远点了点头。 我早就证实吴兵与志远关系匪浅,得知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这次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们几位,我们平时秉公办案打击犯罪,难免会让一些嫌犯对我们心存恨意,以前我始终相信邪不压正,没想到真的遇上嫌犯的鬼魂索命之事,刘劲因此而重伤,我妻子也受到刺激,唉。” “浩哥,你别灰心,现在仍然是邪不胜正啊,你看,鬼物不都被我们收拾了么!警察是正义的使者,如果你们都畏惧了,那社会上岂不是人人自危?”志远劝说着他。 “是啊,我相信劲哥也会没事的,你们都别太自责,要不然,他肯定也不开心。”苏溪也劝着我们。 “放心,我不会退缩的,我负责打击违法犯罪,你们就负责降妖除魔,我们一起还世界一片宁静!”杨浩看着我们,坚定地说着。 说完,他手臂打直,向前伸出了右手掌,手心朝下,我心中豪情迸发,也伸出右手掌放于他手之上,随后志远与南磊的手也放了过来,苏溪脸红红的,最后一个也加入了进来,五人手掌叠在一起,彼此鼓励与承诺着! 第224章灵衣与尸衣 杨浩对观音像以及布偶毫无印象,他平时上班,在家的时间少,也不知道最近几日有谁到过家里。一切还得从他妻子那里着手调查。他转身看着熟睡中的妻子,轻声对我们说:我会好好和她谈谈的。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在病房里将就了一夜。吃完早饭,我想起今天是大师回来的日子,便叫上志远去文殊院,南磊听后也说与我们一道过去,苏溪则留下照看刘劲。 去文殊院的路上。南磊向我们询问了有关吴兵的一些事情,我都如实告之。他听闻吴兵是先修道再学佛,很感兴趣,说等我们谈完了正事,他要好好与吴兵交流一番。 当我们在文殊院后院禅房中见到吴兵时,他面带微笑看着我们,问我们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吴兵不认识南磊,然而,他问这话时并没有让南磊回避,估计是猜到南磊与我们关系匪浅。他问了后,我便把这两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他听闻这事竟是我在南磊的教授之下完成,不禁重新打量起了这个陌生的小伙子,南磊也淡然地看着他。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对视近一分钟后,吴兵缓缓说道。这算是对南磊的本事作了充分的肯定。 南磊笑了笑说:大师过奖了。 吴兵听后,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而是转头看着我说:把你那绿色石头拿给我看看。 恩,近几日修明便要来找你了,到时你有什么疑问,自可亲自问他。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那个警察家里的事。也是冲着你来的,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不少,这便是我之前说过的对你与苏溪的挑战,当年我与卿离没有成功应对,希望你们可以。看了石头后,吴兵对我说道。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惊,杨浩家的事竟然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表面的情况看来,是向军找我们复仇,对于向军来说,他应该更想杨浩与刘劲死,反而与我的关系不大,所以,吴兵指的应该不是向军,那么,就是指向军背后那个他了。我本以为是杜修明搞的鬼。吴兵却说这便是我与苏溪要面临的挑战,看来就不是杜修明了。 他会不会再弄出些什么事情来?我对杜修明并不是很信任。 他没有那个实力,如果他再坚持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你看在蔡氏一族这么些来的付出上,也不要太过与他计较。大师叮嘱着我说。 你说杨浩家里的事是冲我来的,也就是说,当年苏婆他们面临的挑战,现在也向我与苏溪开启了,对于此,你能给我们一些建议吗?我问。 我说了,每一代的人虽然在不停地重复使命,但每次发生的事情并不一样,所以,你们将要面对的事,与四十多年前的事不同,我也不知你们将面对什么,我只给你一句忠告,杀伐果决,善恶有度。 当吴兵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猛然看向南磊,这话竟是与昨晚他给我讲的话相同,而那个时候他还并不知道灵衣传人这些事情,难道,他心中也藏有什么秘密?南磊知道我在看他,笑着点了点头。 南磊当然不会害我,只是,我觉得他变得更加神秘了。 四十多年前的那一世,我知道苏婆是玉佩传人,苏亮与杜修明是灵衣传人的仆人,而灵衣传人你却并没告诉我是谁,难道,你就是当年的灵衣传人?今天吴兵给我说的这一席话,让我终于打定主意问出这个问题,我早就怀疑过他是灵衣传人,然而有一个明显的矛盾之处,便是灵衣传人通过转世而来,他没死的话,怎么会有下一世的王泽呢?可如果不是他,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内情,他在当年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让我没想到的是,吴兵在沉默稍许后,竟然回答道:正是。 此话一出,我与志远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只有南磊还比较淡定。 我随即问出了那个最大的疑问,吴兵却反问我道:我从来没说灵衣传人就一定是靠转世而来的啊。 听了他的话,我皱起了眉头,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方面的记忆。最后我得出结果,吴兵的确是没有讲过这种话,这只是我通过王泽与我自身的关系推测而来的,并没有从任何人那得到证实。休圣医巴。 那么,灵衣传人到底是如何传承的呢?我不禁问道。 灵衣玉佩,一阴一阳,一凶一善,二者的身份不同,传承的方式也不尽相同。玉佩传人,心存善念,有包容万物之意,其身上的正阳气息通过血脉世代相传,极为纯正,这也象征生生不息?而灵衣传人,自身灵力需要心有暴戾之意才能发挥至最大,同时身具死亡气息,先人曾有遗训,灵人传人世袭不能超过三代,更多的时候,这身份是通过转世而来的,这代死毕,下代方生,以此保证其死亡气息。吴兵缓缓道来。 他的话再次让我惊讶无比,关于灵衣玉佩,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它们不仅与阴阳有关,还与善恶有关,与生死有关,这到底是一对什么样的物件。 我细细琢磨着吴兵刚才的话,联系到我与苏溪身上发生的事情,慢慢有些明白了过来。玉佩传人是世代相传,所以,苏溪的玉佩也是一代代留传下来的古物,而我那鬼尸衣却不是这样,他只需是上一世传人死前所穿的衣服即可。 我看着吴兵问:灵衣传人世袭不超过三代,既然你是灵衣传人,现在又未曾生死,就是说你的下一代便是通过世袭而来,所以,你是王泽的生父对吗? 当我再次提到王泽时,吴兵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尔后总算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他的本名叫吴泽,的确是我的儿子。四十多年前,我与卿离失败,谨遵先人遗训,不得结合,各自与他人结婚生子,她生下苏沐英为下一世的玉佩传人,而我之子吴泽即是灵衣传人。后来,我爱人身染恶疾而亡,我知道她是被我克死的,顿觉命运弄人,万念俱灰,当时我恰好听到一场佛法会,得一高僧点拨,于是剃度出家,由道入佛,而吴泽也被我送至他处抚养,其一是我在寺院之中无法抚养他,其二则是我想让他远离我,从而远离那场苦难的重复,没曾想我在寺院之中无法顾及他,他被修明弄到了王国林那里去,意外身死。 既是这样,你竟然都不恨杜修明吗?我有些奇怪。 我与卿离事败,我虽是万念俱灰,但卿离与蔡家世代传承下来,无法轻易放弃,他们一直在计划着下一世的重来,特别是修明,那时的他还没有现在的歪心思,一心只想辅助灵衣传人。他把吴泽送进王国林家中,是为了让吴泽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后面吴泽被向军所害,其实也是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自始至终并没有害吴泽的想法。 吴泽虽然身死,却是通过转世获得了你灵衣传人的身份,可是,你并未死的话,他又如何拥有灵衣呢?我又问。 这也是灵衣与玉佩的不同之处,既是叫'灵衣',而不叫'尸衣',自然是有缘由的。'灵衣'注重一个'灵'字,当它真正与主人相融之时,是没有形体的,几日后,修明找你便是要完成这最后一场仪式,将鬼尸衣融入你身,到时候,你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灵衣'。 灵衣传人未死,后人会直接拥有这件灵衣,当后人的身份苏醒之时,由蔡家人完成一应仪式,他便能掌控灵衣了,我与吴泽便是此种情况。然而,灵衣传人世袭不过三代,多数情况下,身份通过转世获得,转世后,灵衣随着肉体消散,上面之灵附身于主人最后一件衣服当中,仍然由蔡家人收集之后,找到下一世的传人,待时机成熟,通过一系列仪式完成'尸衣'到'灵衣'的转变。吴兵耐心地解释道。 你们觉得,南磊与吴兵,哪个更厉害? 第225章苍生 原来是这样。灵衣传人,世袭不过三代,这意思是不是说,即便当年吴泽不死并且正常结婚生子。他的儿子可以继续成为灵衣传人,但是,三代已到,他的儿子要么会没有后人,要么会意外身死,对吗? 是。 大师说这话时,眼睛里的神色有些变化。我也终于明白了前一阵子他所说的一些话。他说他之前并没有真正放下,因为他心中惦记着吴泽,而我是吴泽的转世,他对我的感情肯定也有些不一样。所以,嘴上说着不管,暗地里却做了许多的事情。 同样,今天大师所讲的话,也证实了我之前的另一个猜测,当年他与苏婆之间果然是有情意的。想到这,我又问:为什么灵衣玉佩的传人不能结合? 我问这话,不仅是为吴兵与苏婆问的,也是为我自己与苏溪问的。 玉佩传人世代相承,身上带有至阳之气,一旦与灵衣传人结合。下一世的玉佩传人便会带有灵衣的暴戾之气,这是不被允许的。相同的。灵衣传人沾染上玉佩传人心中善念,下一世的灵衣传人的实力会大减,无法掌控灵衣,也就无法应对挑战。 那正好啊,当年你与苏婆结合后,这种无止境的重复就此终止,世上也不再有什么灵衣玉佩传人,不会有这么多灾难。我顺着说道。 吴兵听后,却是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真要这么简单,千百年来,这种重复早就终止了。如果当年我们真的一意孤行的话,为了保证玉佩传人的传承,在没有女儿之前,卿离不会有事,我却会受到诅咒而亡,再由我转世产生下一代的灵衣传人,我不是怕死,我只怕我的死会给卿离带来莫大的灾难。所以,我们分开了,并约定尽量不往来,只要知道对方还好好活着就好。 还有,灵衣玉佩使者身份恢复过程中所经历的灾难并不算什么,现在的你觉得死几个人是大事。而如果你与苏溪这一世还没有成功的话,继续重复下去,等到时间一到,真正的灾难来临,那才会是人间哀嚎遍野,饿殍满地。 这么严重?那我岂不是有拯救苍生之重任?之前吴兵只说我会与苏溪共同应对一些事情,却没曾想这些事竟然还牵扯到了世间众生,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也让我心头莫名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或许吧,这些都是世代相传,并没有人真正见过。吴兵摇了摇头。 世代相传,今日我是通过你之口了解到这些事情,你们当日又是从谁口中听得的呢? 四十多年前,卿离的婆婆还在,许多的事情便是由她讲给我与卿离的。 苏婆的婆婆?你曾说过,苏婆在那口井里看到的是她婆婆害死自己妈妈的画面,那个时候她婆婆还没死的话,当你们从隐玉村回来后,苏婆岂不是还要继续面对她婆婆? 是,也是在那之后,卿离才得知了苏家的秘密与苦楚,苏家的女人们,真的是太难了。说这话时,吴兵不由叹息了一声,流露出了对苏婆的怜惜。 难道灵衣玉佩传人真的永世不能结合吗?我想着他与苏婆,叹息着自己与苏溪。如果真是宿命,即便我再爱苏溪,又有何能力与之对抗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你们事成,这种重复不用再继续下去,在你们之后,也就不再需要灵衣玉佩传人,诅咒打破,你们自然就可以在一起了,所以,你们一定要成功!说这话时,吴兵向我投来期许的目光。 吴兵的话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让我心中豪气顿生,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了自己身上的事,我想起刚才吴兵所说玉佩传人心有善念,突然想到苏婆曾亲手害了自己的女儿女婿,不禁问他,有善念的人为何会狠心做出这种事来。 灵衣玉佩,生死相依。吴泽已死,苏沐英就必须要死。即便卿离不做这事,她也会因意外而亡的,并且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卿离为了让女儿不暴尸荒野,便只有狠心用了那样的方法。其实卿离是很爱苏沐英的,当年吴泽死后,她知道一旦苏沐英生下女儿,就离死不远,所以一直拖了好几年,一直到苏沐英身上开始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为了让苏沐英不孤单,她还先毒死了苏沐英的丈夫,让他们黄泉路上作伴。当年卿离一个人做这些,她心中的痛苦又有几人能够承受呢。 听到这里,我很是压抑,压抑中带着几许愤怒,无论是灵衣玉佩传人不能结合,还是苏婆亲手害死自己女儿,都是迫于那诅咒的力量不得已而为之,我不禁问,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又是谁定下了这些规矩! 万事万物,皆有缘法,周冰,你既是拥有这个身份,便让自己强大起来,顺利完成此事,打破这种重复即可,也就不要再怨天尤人了。听了我的质问,吴兵沉默不语,反倒是一旁的南磊劝说着我。 周冰,志远,你们先出去,容我与这位先生摆谈几句。听得南磊的话后,吴兵说道。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吴兵却对南磊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他用了先生一词,足见其对南磊的重视与尊敬,而经过昨晚一事,我深知南磊绝非凡人,自然也就没觉得吴兵对他的特殊对待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与志远走出禅房,并将房门轻轻关了回来。到了后院,志远站在一棵树前沉默不语,脸上隐有忧色,我问他在想什么,他愣了一下,笑了笑说:花开花落,四季更替,是自然界的常态吧? 当然是常态,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我回答志远的同时,也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感叹。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它们与人一样,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它们的一生,也就像是人的一生,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生老病死,新旧交替。道理都懂,只是,真正能做到笑看这一切之人,却是少之又少。志远说这话时,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在一片树叶之上,他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几日前吴兵也是在此处给了讲到了一花一世界的佛偈,他们二人,还真是相像。 我不由附和着说:是啊,这一境界是许多人都盼望能做到的,所以,才有那千古名句——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间,望天空云卷去舒。 那天,南磊从禅房里出来时,仍旧是一片淡然之色。他让志远进去,说是大师还有话交待于他。志远走后,他便让我回医院去,我疑惑地问他不等志远么,他说志远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望了一眼重新关上的禅房,只得与南磊先回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南磊没说,我也没问他与大师在房中说了些什么。我一路上回想着大师今天告诉我的事情,又有了新的感悟。随着我与苏溪身份的恢复,随之而来我们也将面对许多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成功,不能再重复大师与苏婆的悲剧。当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的灵衣玉佩传人失败了,我并没有狂妄地觉得自己比他们都厉害,但是,为了苏溪,为了我们的后人不再经历这种痛苦,我一定会努力的! 对于大师说所关于拯救苍生一事,我还是觉得过于玄乎了,现代社会,我以一己之力,又能做得什么呢?我便是觉得,这些话都是口口相传,应是有夸大的成份。 与之同时,我总觉得自己还有一个问题忘了问,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不过我也没放在心上,总会有想起来的时候,到时候再问大师也不迟。休圣爪扛。 回到病房时,碰巧看到刘劲是清醒的状态,苏溪在与他说着话,我一听,正是昨晚我与南磊在杨浩房间里经历的一切,刘劲虽是无法说话,却听得津津有味。 我走到病床边,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笑了笑,伸出右手,给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也笑着说:兄弟,我帮你报仇了。 没过多久,刘劲再次昏睡,苏溪告诉我,上午医生来看过,说刘劲恢复还算是比较好,估计明天就能轻声说话了,但是身上伤口太多,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下床行走。 他的腿呢?我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指着刘劲的腿,轻声问道。 这得看他下地后的状况才能判定。苏溪回答道。 唉。我不由得叹息了一句。 苏溪,杨浩夫妻二人呢?南磊问道。 他们已经回那边的病房了,对了,浩哥让你们回来后就过去找他,他好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听苏溪这么一说,我与南磊马上往杨浩妻子的病房走去。 第226章抓人 当我们赶到病房中时,杨浩正在给妻子削苹果,他妻子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见到我们时。..还笑着打了招呼。杨浩把苹果削完,递给了他妻子,让妻子慢慢吃着,然后示意我与南磊出了病房。 “今天早上瑜琳醒来后,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之前影响她的小鬼和向军都离开了的缘故,我先是给她讲了你们昨晚的事。她听后很是吃惊,这时我再问她那观音与布偶,她便告诉我了。”走到医院的楼道处后。杨浩给我们说道。瑜琳应该就是他妻子的名字了。 “哪里来的?”我赶紧问。 “那观音像是我们小区一个保安拿给她的……” “保安?”我皱起了眉头。 “怎么?”杨浩问。 “你可别告诉我是那个保安头子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不是,是另外一个,名字叫李庆超,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平日里话比较多。我们小区入住率低,人少,他与好些住户都认识。瑜琳本来是不认识他的,我们婚后多年一直无子,瑜琳比较着急,遇着相熟之人便会打听这方面的事情。我平时上班。在家的时间少,瑜琳没事便在小区下面的坝子休息,认识了一些朋友,其中就有一个物业办公室的崔大姐。她们二人很谈得来,瑜琳也就告诉了她这件事情,哪知她是个‘大嘴巴’,把这事传到了其他同事耳里,李庆超得知后,通过崔大姐转交了瑜琳那个观音像,说是求子灵验得很,还说他自己的大哥大嫂也是多年无子,请了这尊观音像后一年内便生了小孩。瑜琳听得这么一说,向崔大姐道谢后便把观音像拿回了家里,并说如果真能怀上小孩,定会重金酬谢李庆超。” 说到这里,杨浩停下来喘了口气,我叹息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没错,如果瑜琳早点给我说这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子了。她当时觉得这么一尊塑像拿回家也不会有什么坏处,试试也无妨,结果拿回去的当天晚上,她便做梦梦见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梦里,那男孩很喜欢与瑜琳玩耍,瑜琳便对观音像极为相信了,一直过了好几日。难怪那几日我觉得她气色不好,原来是被小鬼缠上了,我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还说没事。今上午她回想起来,也承认那段时间里,她总觉得浑身上下少了些力气,特别到了后面两日,还曾出现过短暂的‘贫血’现象。” 杨浩接着说:“至于客厅里那个布偶,瑜琳并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但是就在她把观音像拿回家后的第二天,有两个保安到家里检查过厨房里的燃气管和客厅外的防护栏安装情况,除此外,最近就没有其他人进到我们家里了。经过瑜琳的回忆,其中一个保安就是李庆超。” “那定然就是他了!”我马上说道。 “反正他的嫌疑最大。”作为警察的杨浩还是比较注意用词。 “先送小鬼入家,让家里阳气降低,阴气滋生,然后把招鬼的布偶放进客厅,不仅可以招鬼,还可以供招来的向军鬼魂附身,好一个周密的计谋!”南磊直接说出了李庆超的整个计划。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小区把那家伙抓起来吧!”我摩拳擦掌地说。 “瑜琳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就给所里的两个兄弟打了电话,他们穿着便衣到小区保安室问了,李庆超今天正当班,现在由他们暗中盯着,我就等着你们回来商议之后,便让他们把那小子抓了。”原来杨浩早有安排。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南磊说。 杨浩听了这话却有些犹豫,我正欲问,他便说我们都走了,留下苏溪他们三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听后反应过来,现在刘劲是重伤员,苏溪与杨浩妻子都是女流,我们并不知道李庆超究竟有何目的,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把苏溪三人留下的确不妥。 “还是让你妻子到刘劲病房去,然后你留下照看他们。我与周冰过去就可以了,反正那里也有两个警察,出了事情他们可以处理。”南磊果断地安排着。 杨浩稍作考虑便同意了这个方案,随后给他同事打了个电话说明这个情况,又让我记下了他同事的电话号码。 去的路上,我与南磊都在揣度着李庆超的目的,南磊说这个李庆超估计只是一个表面做事的人,背后之人并没有现身,我也比较赞同。然而,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二十多岁的保安怎么能与我扯上关系,心里憋了好些问题准备问他。我们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杨浩小区,他的一个同事在门口与我们会合,然后我们一起走了进去,他告诉我们,李庆超正在小区里巡逻,另一个同事悄悄跟在他后面。 我们三人在9栋楼的单元门口找到了杨浩另一个同事,他说李庆超从这里进去巡楼了,因为巡楼是走楼道,走在狭窄的楼道里会有不小的声音,他担心被李庆超发现,便没有跟进去,反正他守住口子,李庆超也跑不掉。说完后,那两警察建议我们在里面等着,一旦李庆超下来,便将其抓获,说完,他俩先走了进去。 我站在单元门口,抬头看了一下楼牌号,有些不安地想:又是9栋。 恰在这时,我看到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进去!”身后的南磊大喊了一声。休肝亚划。 紧接着,我的身子被人猛地一推,冲进了单元门,在这之后,身后再次响起一个巨大的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尖叫。 回过神的我们四人跑出了单元门,只见前方五米处,向下趴着一个人的身体,地面上已经流出了许多的血液。看到这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因为他身上穿的是保安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正是李庆超。 四周已经围了好些人,刚才那尖叫声应该是某个女士看到他坠落的过程而发出的。我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两个警察已经投入了工作,一个在现场维持着秩序,并让人去通知保安室的人,另一人则给辖区派出所、医院等相关部门打电话。 当几个保安得知消息跑过来后,经过对值班人数的清查,确定了坠楼之人的确是李庆超。 “华圣啊,你快回来一趟,你组里的李庆超跳楼死了……就在你住的9栋楼下……” 我听到其中一个保安打电话说着,听这内容,那个叫华圣的应该也是一个保安,并且也住在9栋。我不由得再次抬头往上看去,当时我站在单元门口,这样直接望上去,距离太近,视线不开阔,看着黑压压的,加之李庆超刚刚从上面跳下来,我只觉看得心头一阵压抑。说起来,刚才看到那个“9栋”的楼牌号时,我心中就有些不安,随后李庆超就跳了下来,还真是邪门。 几分钟后,赶来的医生把他的身子翻过来,只见血肉模糊,整个脸都摔得凹了进去,五官都扭曲了,看着极为恐怖。派出所警察询问了在场人员一些情况,杨浩的两名同事表明了身份,并简单交待了一下,尔后,派出所警察说要上去寻找李庆超跳楼的楼层,让他们帮着守一下现场。 出事后,我们一直守在单元门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就是为了等派出所警察过来调查。这栋楼共有三十层高,派出所警察爬楼道上去,并且逐层作检查,花了近一个小时,在这期间,殡仪馆的车子已经把李庆超的尸体装走,现场的血迹也被小区清洁工打扫干净,杨浩两个同事帮着把围观人员也劝离了。 派出所警察下来后,告诉我们,在21楼楼道的窗台上发现了脚印,经过与李庆超脚上所穿鞋子的对比,证明那脚印正是他留下来的,由此推断,李庆超是从21楼跳下来的,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第二人的脚印,初步判定他为自杀。 向我们道谢后,派出所警察便说要去保安室了解一下李庆超近几日的工作生活状态,呆会还要去殡仪馆再次检查一下尸体,如果问出他有自杀动机,尸检又没有进一步发现的话,这案子基本上就以自杀结案了。 “石头哥,你怎么看?我们刚要抓他他就跳楼了,也太巧了吧!”派出所警察走后,我看着地上那没有完全洗干净的血印子问道。 “我就说李庆超只是一个被推在前面做事之人,现在事败,他自然也就被封了口。”南磊淡淡地说。 “你是说这是谋杀?”杨浩的一个同事惊讶地说。 第227章人鬼同相 他俩并不知道杨浩让他们跟着李庆超到底为何事,我也不便解释,便说他们回去后,杨浩自然会告诉他们。那些灵异方面的东西。是上不得台面的,我把这个皮球踢给杨浩,他是警察,自然知道怎么说。 他们刚才已经给杨浩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算是交了差,现在见我们不愿多说,便向我们告辞离开了。这时南磊说:“我们走吧。” “不上去看看么?” “没什么好看的,警察都没看出什么名堂。你我两个学生还能比警察厉害?” 我转念一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与他往小区门口走去。从保安室经过时,我看到里面有好些人,刚才的派出所警察也在里面。在我瞟那一眼时,正好是一个穿便衣的人在说话,说自己接到电话便急匆匆赶了回来,我认出他是那晚上的保安头子。我记得刚才在9栋楼下,一个保安打电话让“华圣”回来,还说他手下的人死了,看来他就叫华圣。 “走吧。”南磊再次催促道,我只得走了出去。 回到医院,杨浩问我们到底怎么回事,我又把过程重复了一遍,他也猜测这里面定有蹊跷。这时,南磊却说:“今天晚上。你再去一趟地下车库,用我教你的方法将那绿色石头之力引入你的体内,你就能看清那血脸鬼的模样了,到时候,你会有不小的收获。” “你不去?”我有些疑惑。 “我会在小区外面等你,我再进去的话,只怕会让那人起疑,对后面的事情不利。” “后面还有什么事?”我更加不解了,杨浩也是一脸的疑问。 “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眼前事解决好。记住,你今晚务必按我说的去做,看清血脸鬼后,将其带回来。不要久留在车库里。”南磊再次叮嘱我,我则是重重点了点头。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志远才回到了医院,我看他神色有些不好,问他怎么了,他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今天大师给我讲的东西有些多,一时没消化掉。”我听后没有再问,南磊却是盯着他看了一阵。 晚上八点过,我与南磊出发去了杨浩小区,离着门口还有二十多米时,南磊停了下来,面向小区站了一会,像是在感知什么,随后让我进去,以半个小时为界,如果我还没回来,他便会去车库找我。 我走进小区,路过保安室时,往里面瞅了一下,是个不认识的老保安在值班,他拿着一张报纸在看,我走进去他连头也没抬一下。我径直走到9栋楼里面,坐电梯下到负一层。在电梯里时,我想起与刘劲那晚遇到的事,不由得看了看电梯的几个侧面,并没有看到鬼影。地下车库还是那样阴冷昏暗,我根据南磊的吩咐,直接走到了那晚看到红色鬼车的位置,四处看了看,血脸鬼并没有现身,车库里也没有其他人。 我拿出绿色石头,按南磊所教的方法默念口诀,几遍之后慢慢睁开眼睛,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昨晚我是看到一片绿光,今晚因为车库里有白色的日光灯,眼中的绿色也比昨晚亮了一些。当我再看向旁边时,发现那红色鬼车又浮现了出来,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见着驾驶室里果然坐着蓝上衣黑裤子的鬼影。 看清之后,我再次闭上眼睛,白光消失,绿光却还隐隐闪现,因有眼皮相隔,那鬼车与鬼影都模糊了起来,我将捏石头的手放于红色鬼车的车门之上,心里念起南磊所授驱灵咒语,没多大一会,红车消失,车中的鬼影站了起来,转身向我看来,我睁开眼睛,看到这鬼影脸上的血果然散开了一些,面目露了出来,而当我看清他模样时,吓了一大跳,这鬼竟然是华圣。 华圣不还好好地活着么,这里怎么会又有他的鬼魂? 虽是诧异,可我一直记得南磊的话,不要久留,便再次念动驱灵咒语,将面前有着华圣脸庞的鬼影收于手中的绿色石头当中。之前南磊让我这样做时,我问他怎么知道这石头可以困住鬼魂,他只说是他在捏那石头时,感知到了其中的构造,从而推断出其有收魂之功效。 我曾经只知道这石头装过我的“身份之魄”,罗勇也是因此才认为自己是周冰的,没想到它还可以装其他人的鬼魂。要不是南磊,这石头在我手中还真是被浪费了。 我看到那鬼影慢慢被吸入了手中的石头当中,准备把石头揣进裤包,却听着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响,差点惊得我手中的石头就掉落了。我扭头看去,见着从电梯进入车库的那道铁门被人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保安,其中一个正是华圣。休冬狂才。 “你在这里做什么?”华圣见到我后,眼神凌厉地问。 本来我对华圣的印象蛮好,可那血脸鬼竟然长着他的面庞,我就觉得这中间的事有点扑朔迷离了,再看他,感觉也不一样了。他这样质问我,我心中一慌,有些结巴地说:“噢……我,我来帮浩,浩哥回家拿点东西,本想按一楼的,一时出神按到了负一楼。” “那你拿的东西呢?”说着,华圣看向了我的手。当时我右手是空着的,只有左手拿着那个石头,他这么一看,我赶紧把左手伸进了裤包,并说是拿了一个剃须刀而已。 “没事就快走吧,别瞎逛,今天小区才出事,到时候惹上脏东西你就惨了。”另外一个保安说道。这人我这几次都没见着,所以他也不知道李庆超出事时我就在现场。不过他的话倒是给了我一个逃离的机会,我道谢后就绕过他们,走进铁门,坐电梯到了一楼,再一跳快步出了小区门口。 “石头哥……”一路上我都很是忐忑,呼吸也有些急促,所以出门见到南磊后,我像是见到救命绳索般喊了他一声。 “回去再说。”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了进去,直接往医院而去。 “还顺利吧?”下车后,南磊便问我。 我把刚才的经过都说了,并把绿色石头交给他,说那鬼影就在里面。让我奇怪的是,他听到鬼影的脸与华圣一样时,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奇,只有听着我最后碰到了华圣时,脸上才有了一丝忧色。 “你是不是早就看清了那鬼的模样?”讲完后,我问道。 “是,那晚我们进小区的时候,在门口遇到那个保安,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身上有着与生人不同的气息。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后来你想转身往后看,我也阻止了你。之后在地下车库,我来回走了几遍,找到了你说的那个鬼影,看到他与那个保安长得一样。” 这个南磊果然是不一般,我马上问:“与生人不同的气息,难道他不是活人?石头里这个鬼影才是真正的华圣?” “应该是这样,呆会我把他放出来,你与他交流一番吧。”南磊说着。 “你既然早知道华圣不是活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这样的话,我们直接把他抓起来,说不定李庆超也就不会死了。” “第一,当日我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时,不能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也不能确定他与杨浩家的事有没有关,以为他只是趁着华圣身死,占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其他过错;第二,今日我们证实,杨浩家的观音像与布偶都是由李庆超‘送入’的,我们肯定应该先抓李庆超。直到李庆超死了,并且刚好死在9栋,而华圣也是住在9栋的,我才彻底怀疑起华圣来。”南磊解释说。 “那我们今晚也可以直接抓他啊,我相信你肯定有实力对付华圣体内那个鬼物的!” “吴兵大师也说那假华圣是针对你而来,自然也要由你去解决,我只是引导你而已。” “我懂了。”我点了点头,南磊其实并不是不想帮忙,他仍然是在给我创造机会,让我独自去面对鬼物,并在这个过程中变得强大,同时也让我明白整个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不然,他也不会顾着我的安危而守在小区门口了。 “我们去哪里把真正的华圣放出来并询问他呢呢?”我又问。 南磊听后,观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随后带着我绕到了医院大楼背后的一片绿化带中,这里有两棵挨在一起的大树,正好形成了一片阴暗之地,比较适合鬼魂现身。 在往这边走时,我就问他,之前我并不能与鬼魂正常交流,顶多是听着一些“鬼语”而已,昨晚在杨浩家里,我却与向军说了好些话,这是不是也是那绿色石头的作用,他却回答,其实我体内的灵衣传人是很有本事的,只不过我没有把这些本事发挥出来而已。 “你会教我把它们都发挥出来的,对吗?”我看着他,迫切地问。 第228章一声师父 哈哈,我也不过比你大几岁而已,别对我抱太大希望,一切的一切。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南磊笑着说。 我会的,不过,你好像对灵衣传人很了解啊,难道这家伙是道家的一尊神仙?我是神仙转世吗?我好奇地问。 道佛两家的神仙之中,都没有灵衣传人与玉佩传人之说。南磊摇了摇头。 啊?意思是我还是一个平凡人啊,不过,平凡点好。我巴不得与'传人'二字永远绝缘。我仰头看着浩渺的夜空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那片阴影之中。南磊让我念动驱灵咒,把华圣的鬼魂放出来。尔后,在南磊的帮助下,我与华圣的鬼魂进行了一次交流,原来,真正的华圣果然死了,死于一场意外。 大概半个月前,华圣到郊县与朋友吃晚饭,回家的途中,经过一座大桥时,迎面快速驶来一辆超载货车,因他喝了些酒,反应迟钝。直到两车快撞上时,他才猛打了方向盘。然而因为两车的车速都快,刚打了半圈方向盘,他就听到巨大的碰撞声,车子的左前方撞到了货车上面,驾驶室侧面受到严重损坏,华圣的头部也受到猛烈冲击,尔后,损坏的轿车因华圣打的半圈方向盘而向右侧冲了出去,直接冲出护栏坠入了河中。并沉到了水底,华圣在那强烈的撞击之下,根本就没有了自救能力,溺死水中。 当他以魂魄的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封于小区9栋的地下车库之中,他只能在车库与电梯里行走,他时常会看到另一个自己在车库里巡逻,巡逻之时,自己还会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他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却是毫无效果,直到我与刘劲那天闯入地下车库,他发现我竟然能看到他弄出来的红色车子,这就有了后面一系列之事,他是希望我们能救他。那辆红色鬼车其实也就是之前他的那辆红色赛欧车。他住在小区时,经常凭借工作之便,把车子停于9栋的通道处。. 事情问清楚后,南磊让华圣重新回了绿色石头。 那人把华圣封在地下车库做什么?我问南磊。 华圣并没有死,他身上的鬼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将其生魂封于地下车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鬼物是准备把身体还给他的。 借尸还魂了,还愿意把身体还给别人?我觉得华圣身上这鬼物还真够善良的。 那鬼物来自地府,知道地府的规矩,华圣身未死,他若不管其生魂强行霸占其身体,就是坏了这规矩,会受到地府的惩罚,他上华圣的身应该并不是想重新为人,而是为了等你,向军鬼魂口中所说的'他'想必就是指的这鬼物了。 他将华圣的生魂封于车库,我却将华圣带走了,那他岂不是会发现这事?我马上问。 对,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你要作好准备。 我暗自捏着那块绿石,心中想着,既是如此,就让我会一会你这鬼物吧。大师都说了,这是开启了对我与苏溪的挑战,我总不能第一关便要靠外力来获胜,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走下去呢? 我会的。我重重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后,我给他们讲了此行的收获,志远问我什么时候去对付那鬼物,他陪我一起去,我因有刚才所想,便拒绝了他,坚定地说这一次要完全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打败那鬼物,志远还想再说,却被南磊劝下了,南磊让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晚便过去与那鬼物一分高低。 那天晚上,旁边一间病房正好空着,杨浩出面找了值班医生,我们几人便分开在两间病房里休息,志远与南磊分别在一间病房,可以时刻提防着阴物的侵袭,结果那假华圣并没有追过来。 第二天一早,米嘉又来了病房,说是来看看刘劲恢复得怎么样了,她在病房里呆了好一阵子,中途刘劲醒了过来,看见米嘉后,很是高兴,竟然开口说了几句话。虽然医生早就说过,他今天应该能轻声说话,可米嘉的到来也是给他带来了许多的动力,我想着撮合他俩,便让米嘉这几天没事的话都来医院,反正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在医院里人多也热闹一些,米嘉爽快地答应了,我就瞟见刘劲脸上的笑意更甚。 大师与我的每日一约并没有取消,并且我明显感觉到他现在几乎是对我是不再隐瞒了,渐渐讲了一些核心的内容,特别是昨天所讲,解开了之前我心中的许多疑惑。今晚我就要去面对那所谓的挑战,我就想着大师今天准备给我说的,会不会涉及到当年他们所经历的一些事情,我便叫上志远,与其他人告别,往文殊院而去。 走之前,我问过南磊,他犹豫了一下,遂淡然说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陪陪大师吧。 南磊的话听着怪怪的,可仔细琢磨又没什么。 到了文殊院时,我们意外地发现院门口围了好些人,我与志远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进了院门,里面仍然有许多人,中间还夹杂着哀伤的哭泣声,大堂之处也传来了诵经的声音,这经文听着有些熟悉,我问志远是什么经,志远没有回答我,竟是直接往大堂处跑了过去。 我有些奇怪志远的反应,也赶紧追了过去。当我赶到大堂处时,这里仍然围了不少的人,挡住了里面的情形,人群的呜咽声更甚了,而我已经想起了大堂里僧人们念出来经文的名字——往生咒。休反台号。 我心中涌出了莫大的不安,手上用了力道,拨开人群往里挤去。大堂之上,围坐着一圈的僧人,他们神情庄严,念经文之声浑厚,而在他们的正中,躺着一个身穿袈裟的大和尚,看到袈裟的那一刻,我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不! 此时志远站在大和尚的身边,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虽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前走着,我要去看看大和尚的脸,我希望他不是那个曾让我厌又让我敬的人。 师父...... 随着一声哀恸之声,志远已经扑到了大和尚的身上,而他的这一声呼喊,却是彻底泯灭了我的希望,让我知道,躺在那里的人,正是吴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吴兵身边的,走到跟前时,我也不由得跪了下去。吴兵神色安然,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面容仍然是那样慈祥,没有丝毫痛苦之意。往生咒回响在大堂之上,我从中听到了慈悲,听到了祈愿,唯独没有听到哀伤,我想,对于这些僧人来说,他们的院监是往生了极乐,是功德圆满。 这一场法会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僧人们的诵经声也持续了三个小时,没有一人表现出疲惫之色,周围的人群也没有一人散去,我们一起,送了吴兵大师最后一程。 殡仪馆的车子早就等在了院外,待法会结束后,四个僧人抬着大师身下的架子往外走去。 等一下。志远叫住了他们,声音带着些哽咽。随后,他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了架子,我也走到了另外一个僧人处,替换了他的位子。 将大师的遗体抬上车后,我与志远跟着一起去殡仪馆,却是被一个僧人叫住了,他说:二位留步,院监有东西给你们。 此人正是大师穿着袈裟离院那日到禅房来叫他那个僧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法号了因,他把我与志远带到了大师的禅房,告诉了我们大师圆寂的过程。昨天下午,志远走后,大师就再也没有出过禅房,晚饭的时候,了因叫过大师,大师却诵道:以往有何功,不过是讲经说法,再来为何事,依旧是吃饭穿衣。 了因当时未曾领悟到大师之意,只当是大师在打坐时有了新的体会,可是,今日清晨六时许,大师没有出现在晨课之上,了因再次前来禅房,唤了几声,大师都没有回应,他推开房门,却见大师已于禅台之上坐化了。 预祝六一快乐,明天都做回一次孩子吧。 第229章两封信 再次立于禅房之内,却没有了那个讲经说道之人,心中涌起一股空寂之意。 “师父……”志远看着那空荡的禅台,喃喃地念道。这样一个七尺男儿。此刻也是满脸戚然。 大师与志远是师徒关系,这一点我并不诧异,甚至可以说是早就猜到了,只不过他们一直没有讲明,我也就没有去问。 “小兄弟,院监入我院之前,道术大有所为,入我院之后。佛学日渐精湛,如今他得悟大道而坐化,这是我辈之人所无法企及的,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了因劝着志远说道。休扔他巴。 我本也想劝他几句,无奈我想起与吴兵相识后的点滴,自己心中也有几分凄然,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他先是以一个高人的身份出现,介入了我的生活,起初是表面上不理会。私下给予帮助,后来又慢慢告知我一些事情,到苏婆离世之时,让我前去找他,我才得知了灵衣玉佩之事,得知了苏家的秘密,再到最近几日,他一改往日态度,逐渐把真相透露出来,甚至昨天我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当年的灵衣传人。我的现在,就是他的曾经,我与他的心灵距离就更近了。 他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老师。更是我的朋友,可是,仅仅过了一日,我们就阴阳两隔,我不懂佛法,没有那么淡然的心态,无法做到看空一切。 志远本是半个修佛之人,又拜入了吴兵门下,自然懂得了因所讲的道理,沉默稍许后问道:“了因大师,我师父留给了我什么东西?” “院监坐化之时,法身旁边留有两个信封,上面分别写着二位的名字,请稍等,我这就拿给你们。”说着。了因走到禅台之处,我顺着望去,只见上面的确放有两个信封,了因拿了后,转身走回来递给我们。 两个信封,一个写着“周冰”,一个写着“志远”,我们分别接了过来。 “院监离去,院里还有一应事项等着我去处理,就先失陪了,阿弥托佛。”了因双手合十向我们道别后,便走出了禅房。 “了因大师。”了因刚走出门外,志远叫住了他。 了因疑惑地回过头来,志远便问:“前两日,师父与你出院,敢问他是做什么去了?” 听得志远此话,我心想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当日大师告诉我们说是参加本地的一个佛法会去了。不过,我脑子里马上想起了当时看到的一幕,了因问他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难道志远是指的这事? “实不相瞒,院监表面上是参加佛法会,实则是向本市的佛教理事会辞去院监一职,并建议理事会任用贫僧为院监。兴许,那个时候院监就已经觉察到自己离坐化之日不远了,院监的修行是真的到了知天命的境界,我等只能望其项背。” “唉,果然是这样。”志远摇着叹息道。 了因再次向我们告别后,向大堂走去。 待他走后,我问志远:“对于大师的离去,你是不是早有预感?” “其实当我们从隐玉村回来之后,我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师父开始喜欢与我探讨一些生死之道,到了最近几日,我明显感觉到他教授我佛法的进度快了许多,每天告知于我的佛理是往常的两三倍,像是怕时间不够用似的,昨天更是一口气给我讲了他对三本经书的领悟,告别之时,还叮嘱我不要过于执著于对每一句佛经真义的阐述,只要佛在心中,念经的同时自然便能领会佛祖所想。”志远回答我说。 “几日前,大师与我定下这‘每日之约’时,我就从他的语气与神态中看出了些眉目,当时我就怕当他把所有秘密都告知于我后,便会离开我们,没成想真的成了事实。大师曾说,放下与舍弃其实也是一种幸福,他这一生,经历了许多的磨难,没能与至爱之人厮守,他说过,他也会有执念,而到了如今,我想,他是真的放下了,了因说得对,大师是高僧,他坐化之时,神色安祥,他一定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我们应当祝福他。”说完这话,我双手合十,向着禅台拜了一拜,当我起身的瞬间,我仿佛看到吴兵端坐于禅台之上,正微笑着看着我。 拜完之后,我撕开了手中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一张信纸,上面写有八个字,灵衣玉佩,生死相依。 我知道,这是大师对我的叮嘱,让我与苏溪在今后的日子里,互相支持,生死与共,完成他们当年未完之事,终止这场无止境的重复。这句话似乎也向我们解释了他突然离世的原因,前几天的一次见面,大师曾叹息道‘卿离已经离去多日’,苏婆为玉佩,大师为灵衣,大师的羽化,正是印证了这句‘生死相依’。 同时,我也想起了昨日从文殊院回医院的路上,我一直觉得有件事忘了问大师,也是这句话,我是想问作为灵衣传人的大师为何没有随着苏婆的离去而出事。如今,大师却是以身向我作了回答。 志远也拆开了他的信封,上面同样书有八个大字,一入佛门,四海为家。 “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志远。 “师父曾说过,我若踏入佛门,需要云游天下,阅遍四方佛法,历尽人间疾苦,方能得悟大道,他还说我身负一定劫,唯有长期在外才能化解,他这八个字是再次提醒我谨记此事。” 吴兵坐化之日所留之物,均是对我们二人的叮咛,这份深情厚意我们唯有来生再报了。 我们一直等到吴兵大师的骨灰被送回来,再次向他参拜之后,才离开了文殊院。当我们向了因告别时,他诚挚地说:“文殊院永远为二位敞开院门。” 回去的车上,志远向我解释了他与吴兵的师徒之谊。记得那次拐子带我和刘劲到文殊院找吴兵,恰逢其在大堂之上开诵经会,诵经会完了之后,我碰到了志远,其实在那一天,志远便与吴兵认识了。志远比我们去得早,吴兵到大堂准备开诵经会之时,与他偶然撞了一下,他连忙向吴兵道歉,吴兵却是看着他有些发愣,随后竟把他叫到一旁的厢房之内,问了他的生辰八字,又问了他几句关于佛学之事。在那之前,志远根本没有接触过佛学,可回答的话却让吴兵眼前一亮,便让志远第二日到后院禅房找他。 志远被吴兵的几个问题问得对佛学产生了兴趣,之后又听了一场诵经会,内心有了极大的变化,第二日一早便去了文殊院,与吴兵畅聊了一上午,在院里用了斋饭之后又继续谈论,那天下午临走之前,志远便在禅房之内完成了拜师仪式,成为了吴兵唯一的弟子。只是,吴兵叮嘱过他,他们师徒的身份不能向外人告知,所以志远就一直隐瞒着,直到今天看到吴兵的法体,志远一时情绪失控,这才喊出了“师父”二字。 拜师之后,志远只要有时间都会到文殊院找吴兵修习佛法,吴兵也尽心教授于他。在这期间,吴兵尤为注意不让我得知他与志远的关系,只让志远潜心修习佛法。 “大师有没有说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没有。”志远笑着说。 志远的笑很是纯真,我没想到他又骗了我一次,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带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 回到医院时,苏溪告诉我,刘劲今天的状况很好,清醒的时间比往日多了两个多小时,我看着病床旁边的米嘉,知道是她的功劳。 “你在医院呆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走过去,轻声对她说着。 “恩,我知道。今天苏溪妹妹又帮我驱了一次蛊虫,我感觉好多了,明天你们还去文殊院吗,我想再去向大师道谢,要不是他之前及时给了我那符纸,只怕我体内的迷魂蛊会让我身体吃不消的。” “大师,他……”米嘉突然提起大师,我一时不知如何说这事。 “学长,大师怎么了?”苏溪听着我的话,一脸忧色地问。 最终,是由志远把大师圆寂之事讲出来的,这一次,志远的情绪要淡然多了,苏溪与米嘉听后却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第230章见面 两个女孩子都受过大师的恩泽,我们劝了好一阵子,她们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能够坐化,说明大师已功德圆满。你们几人都不必太过悲伤。”一直没说话的南磊劝说道。 听了他这话,我想起上午我们临走前,他让我们好好陪陪大师,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此事?这时我对昨日他与大师在禅房中所说就更加好奇了。 这时米嘉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拐子下班后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挂了电话,米嘉说她要回家了,我起身送她。往医院外走时,之前我们都没有说话。快到门口时,她喃喃地说道:“我爸好像知道了妈妈的事。” “啊,什么事啊?”我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我有一晚回家,进了卧室后,听到外面有人开门出去,后来我逼问妈妈,她才做了傻事……” 她这么一提,我才知道她指的是这件事。我惊讶地问:“拐子哥有问你吗?” “上次来医院,我不是给你说过么。我爸最近一段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我本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可他昨晚喝了些酒,问了我一件事,他问我从小到大,有没有发现妈妈一些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在家里碰见过奇怪的人。” 米嘉第一次来看刘劲时,的确给我提过拐子的异常,我还说帮着她问问杨浩,看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结果后来忙于处理杨浩家里的事,我便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拐子的异样根本与工作无关,我赶紧问:“你怎么回答的呢?” “我没敢把妈妈的事告诉他。我想着妈妈都离开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好在后来我爸也就没有再问。” 讲了这事后,米嘉就离开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替她担心,拐子应该是发现了些事情,然后怀疑了自己妻子,我是怕这样下去,他会猜测米嘉不是自己女儿,从而对米嘉疏远。我想起向军死的那天,米嘉把向军死讯告诉拐子时,他的反应有些不正常,当时我就有些怀疑,现在看来,拐子很可能已经猜到妻子出事与向军有关了。 这个时候。我有些犹豫起来,考虑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于拐子。真相虽然有些残酷,但是他却有权利知道,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有些怀疑了。不过当日把这事瞒下来,是我、杨浩与刘劲三人决定的,即便真要讲出来,我也得与他们商量一下,只希望在这之前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休讨介技。 杨浩的车子已经修好了,晚上九点,我、南磊、杨浩三人开着车准时向杨浩的小区前去。因为我说了要独自解决此事,他们二人会把车停在小区外等我。待我解决完华圣体内的鬼物后,南磊帮着把华圣的生魂融入体内,让他“醒”过来,而杨浩跟过来,则是为了利用他的警察身份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停好车后,我往小区里走去,走过保安室,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华圣并不在里面。根据南磊推测,假华圣已经知道我弄走华圣生魂一事,现在我去而复返,他肯定会出现的。经过下午一事,我们已经知道华圣也住在9栋,而在我们出发前,杨浩则是通过户籍信息,查到华圣的房子竟然刚好就在杨浩家的楼上,也就是李庆超跳楼的21楼。如此说来,李庆超跳楼的地点也是有讲究的,虽然当时华圣并没有在家里,他却是通过了什么邪恶之法蛊惑了李庆超,让其失了心智。 走进小区,我往9栋方向看了一眼,整个一栋楼,30层,每层六户人家,竟然只有十几户的窗子里亮着灯光,足见其人气之低。小区里路面两侧的绿地里仍然亮着绿色的路灯,而天空也是一片昏暗,这让我心中平添了几份压抑。 既来之,则安之,我迈动了步子。 刚走了几步,我猛地抬起头来,再次抬头往9栋楼看去,我之所以有这动作,是因为我感觉到那里有人正在看我。我的直觉将我的目光引到了一处没有亮着灯的窗户上,那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是否有人,然而我就是觉得那里站着一个人,并且正与我对视。 我心中一惊,从上往下倒着数了一下,发现那一处楼层刚好是21楼,即是华圣的家。 看来,他在等我。 我走到了楼下,发现一楼过道的灯竟是坏了,无论我弄出什么声响,那声控灯就是不亮。黑暗中,两部电梯的显示屏就像是一对红色的眼睛在嘲笑着我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 “叮咚----”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我坦然地走了进去,直接按下了“21”的数字。 电梯徐徐上升,我闭上了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同时用手捏了捏包里的那块绿色石头。对于今晚这次对决,南磊并没有刻意提点我什么,我所能倚仗的,就只有这块石头了,当然,到了紧要关头,我还有血眼可用。 当电梯里的数字由“1”增大到“21”时,电梯门再次开启,我嘴里打了个响,楼道的灯应声而亮。我刚走出电梯,就感觉到一阵凉风袭来,我想着下午李庆超便是从这一层的窗户跳了下去,不由得在心中默念着志远所教的清心诀。说来也是奇特,当年吴兵大师先学道再学佛,他是那一世的灵衣传人,现在,我作为这一世的灵衣传人,两个舍友,一个是学佛的志远,一个是修道的南磊,我无形中也受到他们两人的影响,难道我也要佛道双修么? 每一层楼的六户住房,布局都一样,华圣的房子与杨浩门牌号相同,我径直走了过去。越往那走,我感觉到四周的空气越凉,到了门口之时,那种凉意竟是渗透了我厚重的外衣,触碰到了我的肌肤。 因为我一直念着净心诀,倒也没看到其他的一些异像。站定之后,我正欲敲门,却是发现房门本就留着一丝缝,我愣了一下,轻轻将其往后推去,房门发出“吱吱吱”的声响,房门后的情形也慢慢显现出来。 客厅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华圣,而当我看清他身上所穿时,惊了一跳,他竟然穿着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与真正华圣的生魂所穿衣服一样。 “欢迎。”华圣站起了身,微笑着看着我说。 “你到底是谁?”我没有心思与他客套,直接问道。 “我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尤如我附身的这个保安一样。”他果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小角色?那你精心设计这场好戏引我前来,又是为何?” “想看看你是不是有那么厉害。”他的语气仍然很淡定,我却是能够听出,这与我和刘劲第一晚过来见到他时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在我面前算是彻底抛开了伪装。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继续问。 “你的身份?哈哈,你有什么身份?”华圣突然一反刚才淡然的语气,有些不屑地问道。 本来我那个问题并无显摆“灵衣传人”身份之意,并且我自己也还没有完全认同这个“捡来”的身份,但是他这种不屑却是真的刺激到了我,男人都好面子,我也没客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什么身份,但我好歹是一个活人,不是鬼物。” 听到“鬼物”二字时,华圣脸色剧变,直接冲我吼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鬼物,你不过是仰仗着那件衣服而已,现在衣服未在你身,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传说中的‘大人物’有什么本事!” 他果然是知道灵衣的。 华圣说着,已经作好了干仗的准备,看到他如此愤怒,我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之前他站在窗户望着我,尔后又留了个门缝等我,我刚进来时,他讲话是一脸的淡定从容,这些都让我心里很是没底,不知他实力究竟如何,然而,几句对话下来,他的情绪一变再变,由最初的淡然,到不屑,再到现在的盛怒,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是放心了。 第231章离体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刚才说的‘鬼物’并无贬低之意,阁下为了试探我的实力,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我缓和语气说道。 华圣听后。冷哼了一声。 我见有得谈,马上接着说:“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还望阁下赐教,你既然只是想找我,那直接来便是,为何要大费周张呢,甚至于昨日下午还害了一条人命?”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隶属东方,从东边而来,找一具身体,是为了方便我在阳世行走,至于上这保安之身,只是碰巧而已。借他身入世后,我发现他楼下的邻居正好与你有瓜葛,才有了这样一个计划。那杨浩是警察,一般的阴魂有些怕他。我回地府走了一趟,打听到刚刚下去的向军对他有恨意,便把他揪了过来。至于那个小鬼,是我借杨浩老婆求子心切送进去的,目的是降低杨浩的阳气,待他阳气降低后,向军才有法向他动手。” “向军那么厉害,为何还要先通过小鬼来降低杨浩的阳气?”我问了一句。 “那向军生前坏事干尽,死后自然是要下地狱的,我去提他之时,十八层地狱。他已经走到了第四层,自身魂灵气息弱了许多,而杨浩的八字硬,很可能会冲撞到向军。我便只有先用小鬼降他阳气,之后再通过布偶把向军带入杨浩家,白天他藏于布偶中,晚上便释放阴气,结果杨浩仍然没事,却先让她老婆看见了向军,不过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成功地把你引了过来。” “既是如此,那天晚上我与刘劲到杨浩家,你为什么不对付我?” “我答应过向军,要让他报仇,所以我得先给他机会,让他把刘劲与杨浩杀了,我再对付你。” 华圣的话让我很是惊骇,向军那晚果然是想置刘劲于死地的。若不是志远提前把平安符给了他,只怕他已是凶多吉少。同时,我也明白了,那晚去医院骚扰志远的,应该就是华圣体内这鬼物了。从时间上看,他出现的时间与向军对付我和刘劲的时间相同,如果没有他坏事,志远早些发现不对劲,早些让杨浩带人赶回家去,刘劲说不定就不会伤那么重了。 听到他的这话,我突然明白了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便说:“你先弄了这样一个计划,而不是直接找我,恐怕也是想用向军来试探一下我吧?” “你还真是聪明,没错,我的确是想用向军来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心里也好有个底。” 前晚我与南磊过来,超度了小鬼,斩杀了向军鬼魂,华圣肯定也知道了这事,但他与向军只是合作关系,倒不存在替向军报仇一说,我只是有些忐忑,他既是有这想法,那前晚应该是守在门外的,我用的招数岂不是都被他看了去? “那你看清楚了吗?”我故意问了一句。 “哼!你用障眼法迷惑了我,还在这里装疯迷窍!”华圣狠狠瞪了我一眼说道。 他的话让我皱起了眉头,障眼法?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可以给鬼物施障眼法了,不过我随即明白了过来,一定是南磊弄的这事,那晚我斩杀了向军后,他还故意奉承了我一句,说都是我的功劳。那个时候华圣就在门外,他一定对我的实力有些摸不透了。 通过华圣的回答,我已是断定,南磊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因为南磊可以感知到他身上的死气,他却是只把南磊当一个普通人。 对于这事,我当然不会傻得去解释,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继续问道:“无论是弄观音像还是布偶,你都藏在暗处,而是让李庆超帮着你做事,他算得上是你的帮手了,你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 “他的确是我的帮手,但那人贪生怕死,是个墙头草,一旦被你们捉了去,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前天晚上,我没有看清你的实力,本是准备继续隐藏下去,再设一计来试探你的,自然是不能让李庆超被你们抓住。当我昨晚在地下车库碰到你时,我知道你已经发现了我,我没法再隐藏下去,今晚才会在这里等你。” “你前晚没见识到我真正的实力,心中无底,昨晚在地下车库,我还没看到车库里鬼影的模样,还没怀疑到你头上,你为何不趁我不备动手?”我皱眉问道。 “哼,我既是想看看你有多厉害,自然会与你正面较量,岂会趁你不备偷袭你?”说着,华圣向我投来凌厉的目光,像是我刚才那话侮辱了他一样。 听闻此语,我不由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他却向前走了两步,正色说道:“现在你没有疑问了吧,我可要动手了!” 虽然他前晚并未见到我施术的过程,可好歹也偷偷观察我许久了,我对他却是一无所知,我甚至连他到底是谁都还没弄清楚,相比而言,还是我比较吃亏一些。他话音刚落,我马上便将绿石捏于左手,同时默念着----隐玉之光,照我凡躯,精血之气,启我灵觉。 随着几句口诀的重复,我感觉到石头上源源不断地有一些气息通过手心传到了我身体的各处,我再一看华圣,竟是看到他的面容有些模糊起来,与之前看到的相貌稍有不同。 “接招吧!”华圣感知到了我这边的变化,没再犹豫,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华圣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已经到我面前,他的一只手作爪状抓向了我的面门,我赶紧用左手挡了一下,他的手被我打开了,我也顺势向旁边侧了好几步。然而,这一次碰撞,却是让我的左手小壁阵阵阴痛,足见他体内的阴气有多强。 站定之后,我再次念着那四句口诀,进一步吸收绿石之灵气,以此补充自己。随后,华圣又向我发动了两次进攻,我都以躲避为主,为自己争取时间。当然,我一味地闪避,也付出了代价,那便是我的脖子上被他抓了一条口子,火辣辣地痛,被抓那一瞬间,我脑子眩晕了一两秒。随后我明显感觉到绿石上的气息猛地往上涌了一股,我才又重新清醒过来,看来,刚才那一下,我是被他伤到了灵魂。 清醒之后,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强了许多,同时也明白,唯有主动出击才能将主动权握于己手,于是调整着步伐,与华圣周旋起来。此时那鬼物还呆在华圣体内,我也只有用双拳两腿去对付他的身体,几个回合下来,我与他均挨了几下。 我每次挨了他的拳头后,都会感受到脖子上的伤口处有一股气息被打得跑了出去,我猜测那是我体内的精血之气,如果这气息被打跑完了,那我也就交待在这里了。但华圣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因为我有了绿石的帮助,拳头虽是打到华圣的身体之上,却也能伤到他体内的鬼物,此时他的嘴角已经吐出了血渍,看着还有些乌黑。 就在我调整着气息,准备继续应对他的攻击时,房间里的灯昏暗了起来,尔后,突然吹起一阵风,将房门吹得关上了,刚才我进门后,刻意没有关门,是留了一条后路,万一我真打不赢这鬼物,还可以跑啊,总不能明知不敌还硬要送死吧。 房门关上后,房间里的风也停了,只是阴冷的气息却是更强了些,我一直盯着华圣,只见他的脸更加模糊了,脸色也变得更加地乌黑,大约十几秒后,他的脸由模糊到清晰,竟是完全成了另外一张脸。休讨木亡。 与之同时,房间里响起“嘭”的沉闷声,华圣的身体倒了下去,头碰到了地板上。 华圣倒了,然而刚才他站的地方仍然有一个人影,准确地说,是一个鬼影。 这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袭黑色长袍,看着像是民国时期的衣服。他留着短头发,蓄着串脸胡子,浓眉大眼,长袍下的身子很是魁梧,五大三粗的,气势上比我强多了。 “娘的,他那副小身子,呆着还真是不舒服!”说着,面前的男子扭动了几下身子。 “这是你的本来面目?”我盯着他问。 第232章鬼将 “正是!你可要记得清楚!” “如果你能说一下你的名字,我会记得更清楚!”我刻意刺激着他,就是想要让他说出名号,既然是地府来的。还能从地府提鬼,看来并不是无名之辈。 “皇甫!”说了这两个字,他顶着张胡子脸便冲再次向我扑了过来。 我知道他现在是灵魂状态,速度与动作更快,也更加灵活,我不敢掉以轻心,握着绿石的左手就没敢松过,心中也一直默念口诀。在绿石灵力的帮助之下。我自己的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直接躲过了他这一击。 “再来!”皇甫怒吼一声。 他身体壮实,即便是灵魂状态,动起来也带动着极强的阴风,而他的手在脱离了华圣肉体的束缚后,却是更加迅捷,这一下直接抓到了我的脸上,我伸手摸了一下,我脸上并没有像脖子上那样留下伤痕,然而脸上却仍然很是难受,他是直接透过肉体伤了我灵魂。 他是灵魂,我却是肉身。单靠手脚功夫是没办法与他对抗的。我现在只会南磊教我的指剑,昨晚已经把食指中指都咬破了,这才刚结了疤。此时皇甫又冲了过来,我伸手一挡,手直接从他身中穿了过去,却听得他冷哼一声,随即我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我暗道不好,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再一看去,手掌处竟然冒起了一阵白烟,这着实吓了我一跳。 皇甫没有给我反应时间,这次得手让他尝到了甜头。黑黑的脸上泛起得意之色,再次伸出手掌向我挥了过来。我手上的凉意未消,不敢硬抗,接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往下一闪身,躲过这次攻击。随后,我不再犹豫。马上转身。把右手指上刚结好的疤咬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拇指扣于无名指与小指之上,猛地向前一指。 “指剑?我来领教一下。”这黑蛮子倒是识货。 指剑一出,我的气势也增强了不少,之前皇甫稳占上风,有些轻敌,说完后便仍像刚才那般冲了过来,我指中的血已经渗出,我把握住机会,估算好时间,向着他猛地砍下指剑。这家伙本是鬼物,且强占华圣身体,刘劲也因他而受重伤,昨日下午又害了李庆超,想着他一系列的恶行,我这一剑便砍向了他的脖子处。 虽是如此,可我想着他毕竟从地府所来,还能把向军从地狱之中提出,定是有些本事,不会像向军一样被我一剑便打散了,哪知我这一剑砍下去,皇甫的头与身也是直接就分开了。只不过,他的头掉落后,没有像向军那样马上化作一缕青烟,而是瞪大着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情,他的身子也并没有倒下去。 我没敢放松警惕,退后两步,死死盯着这一头一身。因为他的头让我想起了吞噬小白的那个蛇灵,它也只有一个头。这样对峙了近一分钟后,皇甫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弛下来,尔后冒起青烟,慢慢消散了,房间里回响着他的一声哀嚎。 直到他的鬼影完全散去后,我才松了口气。我走到华圣的身体旁边,蹲下来摸了摸,呼吸很是微弱,身子也有些凉。此时这具身体里并没有住着灵魂,而南磊感知到鬼物气息消散并赶上来还要好几分钟,我担心时间久了会出事,让华圣再也回不去,便直接拿出那绿石,盘腿坐于华圣身体前,将绿石置于手心,集中精神念着驱灵咒,这次,我直接尝试着让华圣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竟是一次就成功了。 当我看到华圣的生魂进入身体后,我才完全放松下来。先是与皇甫一战,后又帮华圣回魂,我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这一放松,整个身子都有些疲软。 我在地上躺了几分钟,直到南磊与杨浩敲响房门,我才站起来开门。南磊得知我已经让华圣的生魂回到体内后,赞许我做得及时,随后他摸了摸华圣的脉搏,得知其已经没有什么事,便让我们趁着华圣还没有醒过来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我们?”杨浩有些疑惑。 “他的生魂入体后,中间的好些事情都不会记得,猛然醒来看到我们三个陌生人在他家里,会生出许多的麻烦。”南磊解释说。 听他如此说,我们就把华圣抬到沙发上,然后出了房间,下到20楼,进到了杨浩家里。在杨浩家,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南磊听后,念了几遍“皇甫”,我问他地府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琢磨了一阵后说:“他说他隶属东方,可东方鬼帝并不叫这个名字,东方鬼帝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剑指便打散了,他应当是东方鬼帝坐下的一员鬼将。” “我操,东方鬼帝?我这算是惹上麻烦事了吗?”我以前二十多年哪里听说过这些东西啊,即便是“鬼尸衣”出现后,我也只是与一些冤魂厉鬼打交道,现在突然冒出个地府的鬼帝,我还把他的手下给打散了,可不是惹了大麻烦么。 “皇甫只是一个试探,他开了这个头,只怕你不会再有清静的日子了。他能从四层地狱中提出向军鬼魂,多半是有东方鬼帝授意,现在他被打散,鬼帝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你要做好准备才是。”南磊拍着我肩膀说道。 “石头哥,你得帮我。”我求助地看向他,那可是阴间的鬼帝,我自认没有本事可以与之对抗。 “周冰,别怕,即便是地府,那也得讲个公道!”杨浩宽慰着我说。 “你的身份本来就容易惹来地府众鬼神,这是你的宿命,你是躲不掉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变得强大,不让你在意之人受到伤害。”南磊回复我说。休亚住扛。 “大师昨天是不是与你交待了什么?”趁着这个机会,我问出了这事。 “是,大师交待的是关于你与苏溪二人的事,你不用问,到了一定的时间段我自然会告诉你,有些事你提前知道了并不好。” 他这样一说,我立马不想问了。不是我没兴趣,而是我对大师的叮嘱看得很重,他说我不能提早知道,那就一定不能知道。 此事说完,南磊再次帮着杨浩检查了屋子,确认里面不再有问题后,我们三人才下得楼去。皇甫身消,重新走在小区里,我觉得那种压抑之感都消失了,抬头看去,连空中的雾气都散了许多。开车回到医院后,我们得知,整个晚上,医院里是风平浪静,不过他们几人惦记着我们,都没有心思睡觉。 我小声告诉了他们经过,讲完后,我看到大家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历时几日,杨浩家的这起事件总算是解决了,除了李庆超身死之外,华圣重新“活”了过来,杨浩夫妻二人也没有出事,刘劲身中十三刀却挺了过来,总的来说,这个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接受的。 这么多人在病房里挤着也不方便,既然小区里没事,杨浩便带着妻子开车回家了,他们家有两间卧室,我让苏溪也跟着过去好好睡一觉。反正杨浩第二日要过来办出院手续,苏溪到时再跟着过来就是了。 他们走后,本来我说留在病房里照看刘劲,让志远与南磊去杨浩妻子之前的病房里休息,可志远说我今晚消耗了太多体力,硬是让我过去好好休息,我犟不过他,只得与南磊去了另一间病房。 之前在华圣家里,我真的恨不得躺在地板上睡一觉,可这一路回来后,身体虽是疲惫,一时却又睡不着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都没睡着,最后都有些烦躁了,一下坐了起来。 坐起身后,我才发现南磊竟然在床上打坐,我尝试着喊了一句,过了好一会,他才问我怎么了。我问他这么晚还要练功么,他说他要释放一些气息出来,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这话他之前给我讲过一次,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别人都希望正阳之气越多越好,他却要放出来。同时,我想起了今晚那皇甫从华圣体内出来时说过的一句话,他说那身体太小,呆着难受。 我猛然间想到,南磊的身体里,该不会也装着另外一个人吧? 第233章石头的故事 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黑暗中,我皱起了眉头。 石头哥,给我讲讲你的爱情故事吧。沉思稍许。我对他说着。 经过杨浩家里一事,我与南磊之间熟悉了许多,讲话也随意了些,所以我才问起了他的过往,一来是对于此事我一直比较好奇,二来是我想从他的回答中找到点珠丝马迹,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南磊。当然,无论结果怎样。我都相信他是一个好人,而不会像皇甫那样。 当我问了这话后,南磊沉默了,房间里的气氛一下有些沉闷,弄得我心中也是一阵忐忑。 她叫段佳。南磊终于开口了,我暗自松了口气。 那天晚上,从他的口中,我听到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段佳本是天上的仙子,只因动了凡心,被贬世间。她与南磊一样,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二人偶然相识之后。坠入爱河。后来他们一起经历了学校的几起灵异事件,在这中间,他收获了爱情友情,却也面对了生死考验,南磊的一个室友肖群便为救他而殒命。然而,风雨过后,南磊本以为会有幸福的日子等着他,段佳却在与他温存后,悄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说了什么?我很是好奇地问。 我背给你听吧—— 亲爱的,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去了另一个世界。 你知道的,真的有鬼神存在。 所以,不要为我的离开伤心。我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 师父说得没错,天意难违。 你我的相识相知相爱是上天注定。然而。你我的分别也是早就注定了的。 不要责怪上天,我很感谢他给了我这次刻骨铭心的爱恋。 我会记得,你说过,就算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我。 可是,既然我已不在这个世界,那就忘记我吧。 我知道,你是个大笨蛋,笨到可能学不会忘记。 如果实在忘不了,那么,也不要为我难过。 当你孤单的时候,抬头看一看天空吧,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就是我。 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陪着你。 再见了,我的大笨蛋。 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我听完这封信的内容,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果然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啊。南磊背诵这段话时,虽然停顿了多次,我却是知道,不是因为他记不清内容了,而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叫段佳的姑娘。 所以,她是回天上做神仙去了吗?我迟疑着问。休记池血。 对,天上最亮的那颗星便是她。 南磊接着告诉我,段佳走后,他去青城山找段佳的师父,清风道长,道长才将段佳童子命的身世告知于他,尔后,南磊便留在了山上,拜道长为师,带着对肖群的怀念、对段佳的思念,修习自己的心性。 听了他们的故事,我不再怀疑南磊的身份,他就是南磊,否则的话,不会将南磊的事讲得如此逼真,流露出来的对段佳肖群二人的情感也不会如此真切。 快睡吧,天都要亮了。南磊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一看时间,竟然凌晨五点了,听他的故事太过入迷,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 第二天上午,杨浩给妻子办理了出院手续,刘劲的情况也好了一些,我便让南磊与志远先回学校,由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杨浩说,刘劲是因为他家的事才受伤的,他作为派出所的教导员,会尽最大努力给予刘劲方便,让他安心休养,作为私人来讲,他也会经常过来照看刘劲的。 除了杨浩,我们其他几人都好几天没有回去换衣服了,杨浩便让我们今天都先回去,由他来照看刘劲,等明天他回所里恢复上班后,再由我们接着照看。 这次出来,的确有好些日常用品都没带,很是不方便,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没再坚持,南磊与志远回学校宿舍,我与苏溪回家。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近几日因为杨浩这边的事,没怎么与苏溪交流,便问她小白有没有动静,她摇头说她每天都按照大师交待的做,但乾坤袋始终没有鼓胀起来,我安慰她说还没到九日之期,小白没现身也正常,让她耐心等待,她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几日,都由我、志远、苏溪、米嘉轮流去医院照看刘劲,他的情况越来越好,已经能下床了,只是,每次看到他走路有些困难,我就一阵难受,苏溪知道缘由,劝解我说,那是因为他的伤还没有好彻底,等好彻底了,说不定就能正常走路了,我也只有如此安慰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刘劲与米嘉二人倒也慢慢熟悉了起来。米嘉本来是不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的,但是随着与她父亲关系的改善,又听说了刘劲之前的一些事,米嘉便再也没有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冷淡过了。 而因为这个机会,苏溪也正好帮着米嘉又驱了几次迷魂蛊,每次过后,米嘉的感受都会很舒服,还说最近她出现头痛与产生幻觉的情况越来越少了,这个消息让我们都很兴奋,迷魂蛊是由苏家所制,看来苏溪对它还是有压制作用的。 这几日,我每天都会观察绿石上血纹的浸染情况,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大师曾说过,当血纹布满石头之时,杜修明会来找我完成最后一个仪式。对于此,我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我不知当鬼尸衣变成我身上的灵衣后,我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我每天都会用南磊教我的口诀,试着将绿石上的灵力往自己身上引导,慢慢地,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绿石上的气息,它的侵入也会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我很感激南磊,然而,自上次回学校后,他就消失了,走之前,他给志远留下了一句话,说是他回青城山找他师父清风道长了,要过几日才回来。对于此事,我们倒也没怎么介意,他是一个高人,甚至比志远还要厉害,我并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中途,陆续有些刘劲的同事来看望他,让我颇为遗憾的是,拐子始终没有来。从与刘劲的谈话中,我知道他其实很希望拐子来看他的,拐子算是他当警察道路上的师父,他与拐子之间的感情比我与拐子要深厚多了。有一次,我忍不住悄悄告诉米嘉,能不能劝劝拐子,让他来看刘劲,大不了到时候我与苏溪提前离开病房就好,米嘉却说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拐子其实有提过要来看刘劲,但偏偏这次是真的工作忙了起来,就连米嘉见他的时间都少了。 我当然相信米嘉,只是比较好奇,学校里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让拐子如此忙活。关于这事,我准备等杨浩再来医院时问他,然而,并没有等到杨浩再来,我就再见到了拐子。 那天晚上,我与苏溪在病房里陪着刘劲说话,我接到了杨浩的电话,他说拐子出事了,校医院在第一时间做了初步抢救,现在要把拐子送到刘劲所在的市医院来进一步抢救,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三人都很是担心。虽然杨浩在电话里并没说拐子到底怎么了,但连校医院都没办法了,要送到市医院来,足见不会是什么轻伤。 医生叮嘱过,刘劲身上有几处刀伤较深,他只能在病房里走动,不能出去。本来他想和我们一起去医院门口等着的,我没同意,并让苏溪留下来守着他,我一个人则急匆匆地小跑到了医院一楼的急诊室外面。 两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呼啸着从外面驶入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我赶紧迎了上去。杨浩从警车上下来,帮着打开了救护车门,尔后我就看到两个护士把车里的担架车推了出来,米嘉也满脸泪痕地下了车。 护士很快把担架车推进了急诊室,我并没有看清担架上拐子的情况,只知道他的脸色很是苍白。 拐子被推进去后,急诊室的大门就关上了,门上的红灯亮了起来。 米嘉一直在抽泣,我不清楚情况,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有先问杨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234章拐子出事 “拐子是脑震荡加颅内出血,暂时陷入了昏迷。” “这么严重?被谁伤到的?”我很是惊讶。拐子出事,我想当然地将其与工作联系了起来,以为是他在办理一起案件时被嫌疑犯伤到了。 “不是。他是从楼梯上摔落的。”杨浩回答我说。 我带着疑惑听完了杨浩的解释,原来,最近一段时间,校派出所在搞辖区内人口清查,本来所里考虑到拐子年纪大,并没有给他分配任务,他却是主动要了两栋家属区住户的任务,因为刘劲住院。他又把刘劲的那一份也要了过去,加起来就是四栋,总共有两百多户人家。现在家属区里的人住得杂,好多教职工都把房子租了出去,信息统计起来就更繁琐了。 除此外,他手头上本来就有一些日常的工作,平时上班,他都呆在所里做这些,下班后才去家属区走访。杨浩回所后得知这一情况,曾主动找他谈了一次,想把他手中的工作分摊给其他同志,还让他别把自己累着了,可拐子根本不听。还问杨浩是不是觉得他现在老了、没用了。他这么一说,杨浩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下午,拐子下班后又去弄走访工作,家属区都是老房子,没有电梯,他爬楼梯接连走访了十几家住户,肯定有些疲乏,最后从七楼一户人家里出来时,脚下一软,直接滚落了楼梯。翻滚下去后,头撞到了墙壁上。当时就晕了过去。还是那家人听着外面发出“咚”的一声后,打开门看到他穿着制服躺在楼道处,赶紧报了警,又打了120,杨浩他们赶过去后。帮着医生把拐子抬了下来。 经杨浩一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拐子这把年纪,既不求在领导面前挣表现,也不图个一官半职,却一反常态,工作热情猛涨,肯定有问题。我联想到之前米嘉提到拐子找她询问她妈的事,再想到拐子把工作都推到下班后做,不想早早回家,莫不是他不想面对米嘉? 一定是了,他肯定猜到了向军与米嘉妈妈的关系,继而怀疑米嘉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他对米嘉的感情不会有假,要不然也不会为了米嘉而伤害小白了,甚至于前两天,米嘉在医院呆晚了,他还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他的内心应该也很纠结,不知道如何面对米嘉,所以才选择尽量不在家里呆着。 我的这个猜测让我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拐子已经证实了米嘉并不是自己女儿?我看着一旁哭成泪人儿的米嘉,心里一阵刺痛,暗自祈祷着,老天爷,你一定不要这样残忍对对待她。 这时,急诊室被推开,我们三人都站了起来,米嘉直接冲了过去,却被一名护士拦住了。 “病人颅内出血严重,需要马上做开颅手术取血,哪位是病人直系亲属,跟我过来签字!”一名戴眼镜的男医生冲我们喊着,与之同时,几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往电梯而去,他们要乘坐电梯到专门的手术室去。 米嘉一听这话,双腿就软了,身子直往下栽,我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并让她冷静一些,现在的开颅手术已经比较成熟了,不会有太大风险的,救人要紧。我扶着米嘉,跟着那眼镜医生去了办公室,医生把手术的风险全部讲了,米嘉听着听着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医生催着他考虑清楚后马上签字,手术要尽快,毕竟拐子是中年人,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不是很强,耽误了抢救时间的话,会很麻烦。 米嘉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杨浩让我陪着米嘉,他则拿着单子去交纳手术费。拐子这算是工伤,一应费用全由社保促销,现在先是所里垫付。待杨浩缴纳完费用后,我们一起去了四楼的手术室,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 期间,我接到了苏溪的电话,我把这边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她听后声音也有些哽咽。虽然她与拐子没有太多的交集,拐子甚至还在杜修明的蛊惑下弄了蛇灵来对付小白,但拐子是米嘉的爸,米嘉与苏溪二人的感情很好,加之苏溪这丫头本来就很善良,听着拐子摔得如此严重,自然有些动容。 因为要照看刘劲,她没办法过来,就让我好好安慰并陪着米嘉。我应了下来,并让她等着刘劲睡着后,也早些休息。 拐子被推进去后五分钟,手术室门打开,一个女护士匆匆走了过来,这让我们几人心头都有些忐忑。 “病人是o型rh血,这血我们医院血库里的血量少,你们有没有人是这种血型?”护士问。 “我是o型血。”我马上回答道。 “光是o型还不够,还得是rh阴性血,算了,我给你测一个吧。”护士说完,让我跟着她过去。 “我也去,我一定是这种血型。”米嘉也跟着我们一起。 往验血室去的路上,我问护士为什么要输血,护士回答说,并不一定要输,这只是一个准备。一般来讲,为了防止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导致病人大出血,在手术前,会先检测病人血型,再通知医院里的血库作好输血准备。而他们刚才在给拐子验血时,发现他是稀有血型,恰好医院血库里这种血的血量不足,这才出来找到我们询问。 关于血型,中学的生物课本上就有讲,虽然米嘉是拐子女儿,但她并不一定会遗传上这种血型,但是,看着米嘉忧心的样子,我还是希望她能是这血型,至少从表像上看,能让我们更加相信她与拐子的血缘关系。 验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我与米嘉都是o型血,但我血液里并不带rh因子,米嘉的血里却是有。拿到结果后,护士让我们去手术室外等着,如果需要输血的话,会叫我们的。因为手术已经开始,她也没再进去。等待的时候,米嘉的情绪一直有些波动,我与杨浩都不停地劝解着她,并说拐子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又过了一会,旁边的电梯突然响了。这里是手术间,只有一部专用电梯可以到达,除了做手术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一般很少有人过来,所以,当电梯响后,我与杨浩都望了过去。 电梯门开,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苏溪与刘劲,刘劲的双手下面还架着两根拐杖。见到是他们,我马上站起身走了过去,看着刘劲问他怎么来了。 “学长,我劝不过劲哥。”苏溪有些自责地低下了头去。 “你别怪苏溪,是我坚持要来的,我让护士找了一副拐杖,走几步路没啥事的。”刘劲一脸轻松的地说,我却是看到他的脸色有些白,额头上已经浸出了些汗来。 “放你妈的屁!弄裂伤口怎么办?”看到他这样子,我就来气,他这不是成心要把自己弄成跛子么! “周冰,算了,来都来了,赶紧扶着他坐下吧。”杨浩也走了过来,与我一道扶着刘劲走到长凳边坐下。 “米嘉,别担心,拐子哥肯定会没事的。”坐下后,刘劲就笑着对米嘉说道。他的笑很勉强,我知道肯定是他身上有伤口已经裂开了。虽然伤口上都有缝针,但这才过了几天,特别是比较深的那几条,根本就没有长好,他走了这么段路,不挣开才怪。 “谢谢。你的伤都还没好,不应该过来的。”米嘉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他说道。 “我没事,你别听周冰胡说。拐子哥是我师父,我不上来看看,心里不踏实。”休吗华圾。 听着刘劲说话安慰米嘉,再看着他的样子,我也理解他了。住院以来,他就一直盼着拐子来看他,哪知拐子却出了事,他心里当然不踏实了,再一个,他知道拐子出事后,米嘉肯定会很伤心,他一定也是想过来安慰米嘉几句。 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开颅手术是大手术,一时半会完不了,我知道刘劲不可能等到拐子做完手术,待他坐了十来分钟后,我便让苏溪陪着米嘉,我则与杨浩一道把他扶回了病房。 第235章你好,苏小白 回到手术室外,我让苏溪去病房里休息,她却说要陪着米嘉。因为不知道拐子的手术要做多久,刘劲那边又不能没人。我与杨浩一商量,他让我先去病房休息,待手术完后他再给我打电话,我想着先去睡一觉也行,这样大家可以换着休息。 我重新回到病房时,刘劲已经睡了,我也轻声地爬上了另外一张床,把手机调成振动后塞进了枕头下面。没多大一会,我也睡着了。 这一睡下去,我又做了那个梦,我一身黑衣站于一片废墟之上,废墟中还冒着一些黑烟,当我看到自己那红色的眼睛时,我再次惊醒了过来。 已经好些天没做这种梦了,我几乎都忘记了这事。我以前也经常做梦,但那时的梦都是一些天马行空的内容,不值一提。自从鬼尸衣出现后,我就很少做梦了,可每次一旦做梦,都有些怪异,梦里的内容也或多或少会折射在现实中,比如我看见米嘉睡在殡仪馆的格子里。结果她真的每晚睡于棺材中,比如我梦见吴兵大师被我踩死,结果他真的就驾鹤西去了。 这一次,我不仅做了怪异的梦,还接连做了几次,又是预示着什么呢? “嗡----嗡----”手机的振动声响了。我赶紧将其接了起来。是杨浩打来的,他说拐子已经出来了,手术很顺利,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我长舒口气,问了拐子的病房号。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熟睡的刘劲,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当我走进拐子病房时,看到几人脸上的神色都轻松多了,病床之上的拐子,脸色仍然苍白,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要24小时后才会完全苏醒过来,之后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此时已经是夜里的凌晨两点,我刚才睡了一觉,精神不错,便让杨浩去刘劲的病房里睡会,他第二天还要上班,也就没有拒绝。 因为拐子需要静养,杨浩找医院开了一个单人间的病房,里面有两张沙发,我让米嘉苏溪在上面将就着睡,由我来守着拐子就好。经过一晚上的紧张,现在拐子脱离危险,米嘉的情绪松弛下来,脸上的疲惫之色也就显现了,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对我说了声谢谢,就与苏溪二人分别躺在一张沙发上睡了。 后半夜,我一直玩着手机,倒也没什么睡意。病房里一片静谧,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现在正是寒冬,不过病房里开着空调,我并没觉得冷。过了一阵,我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地扭过头看去,那声音又消失了。这样一惊,我的身体里感到一丝寒意。 我的身后就摆放着房间里的沙发,此时米嘉与苏溪都和衣躺在上面。我皱着眉头,慢慢走了过去。走的时候,我留意着自己的步子,尽量不发出声音,刚走两步,那声音再次响起,竟是从苏溪那边传过来的。 当我看到她头边的那个黑袋子时,眼前一亮,欣喜地冲了过去。那袋子正是装小白的乾坤袋,苏溪睡觉时将它放在了旁边,而现在那袋子已经明显地鼓胀了起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天之期,看来小白今晚是要活过来了! 我走到沙发边才看清楚,袋子的一头被苏溪枕在头下面,我要拿起袋子的话,需要把她的头轻轻往上抬一下。而苏溪由于太疲惫,又得知拐子脱离了危险,此时睡得很香,并没有察觉到袋子里的异动。 我伸出手来,一只手轻轻抬着她的头,另一只手迅速地把袋子抽了出来。当我松开抬着苏溪的手时,看着她如花的面容,沉睡的安然,一时有些失神,还是小白的一声“喵”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到这久违的“喵”叫,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我赶紧解开了袋子,小白“嗖”地一下便跳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我。 小白还是那个小白,只是,我知道,它此时并不认识我,我们需要重新了解。 “你好,苏小白。”我微笑着说道。 听了我的话,小白用爪子挠了挠头,像是在思考着“苏小白”是谁,又像是在思考着这名字到底好不好听。 “小白,你的主人在那里,要不要去叫醒她?”我指着沙发上的苏溪问道。 小白看向苏溪那边,眨了一下眼睛,随后跃到沙发上,再慢慢走到苏溪的头边。小白走路时一扭一扭的,看着很是可爱。走近后,它用自己的小头去拱了拱苏溪的脖子,它的几根胡须触碰到苏溪肌肤上,让她有些发痒,遂本能地伸手拍了拍。 “喵~”小白轻声地叫唤,像是在对苏溪撒娇。休节序扛。 这一声过后,苏溪猛地坐了起来,目光落在小白身上,愣了两秒,才有些哽咽地唤了一句:“小白。” 小白对苏溪有天然的亲近感,听得苏溪唤它,直接爬到了苏溪两腿之上,苏溪便把它抱在了怀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苏溪露出了孩童般的喜悦,我心中也是一阵安然,暗暗说着,只要你开心便好。 小白刚刚“复生”,对周围的环境还比较陌生,呆进苏溪怀中后,就不愿出来,苏溪也乐得一直抱着它,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大师曾说过,四十多年前的那只小白可以在白天出现,我不确定现在的小白是否也可以,所以一直守在沙发旁边,留意着小白的形态。快到六点时,我发现之前一直安睡的小白开始在苏溪怀里动起来,很不安分,苏溪也被它弄醒了,坐起身来,用手轻轻地抚着它后背,问它怎么了。 看着小白焦躁的模样,我明白了过来,虽然这次所用的玉佩是完好的玉佩,但小白毕竟刚出来,它的实力提升还需要苏溪进一步的温养。 想着,我对苏溪说:“小白该回袋子里去了。” 经我一提醒,苏溪也反应了过来,我拿起袋子,牵开袋口,让小白进去。小白抬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几秒钟后,这才喵呜着钻了进去,而它刚一进去,立马就安稳了下来,在袋子里转过头来盯着我们,又“喵喵”叫了几声,像是在告诉我们,它没事了。 天亮之后,乾坤袋重新瘪了下去,我打开袋口,发现里面只剩下那块玉佩,我把玉佩拿出来,上面那抹蝌蚪状的黑色已经不见了,这再次证明,小白已经“活”了过来。 八点钟的时候,杨浩过来与我们道别,并说志远在病房里守着刘劲,让我们几人白天多补补觉。 杨浩刚走,志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刘劲醒了,非让他打电话询问拐子这边的情况,我如实告诉了他,并叮嘱他别再让刘劲出病房了。同时我也告诉了他小白活过来的事,让他也高兴高兴。 “小白真的回来了?”刚刚睡醒的米嘉听到我后面两句话,惊奇地问。 “恩。”我微笑着回答了她,她听后,也由衷地笑了。 这一天拐子并没有醒来,米嘉眉宇间又有了忧色,我们都安慰她说还没过医生说的24小时期限,让她别着急。哪知到了晚上,拐子还是没有醒,米嘉坐不住了,去叫了医生,经过医生检查,拐子的情况很稳定,至于为什么没有醒来,医生也很奇怪,喃喃地说了句:“难道是他的潜意识不想醒来?” 当时米嘉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低声抽泣着,所以并没有听到医生这句话,我却是听了个真切,不由想到拐子的心结,对医生的猜测信了几分。 拐子不醒,米嘉也没心思睡觉,一直倔强地守在病床边,不停地与拐子说话,回忆着她成长中的点滴。米嘉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听着很不好受,便出了病房,到走廊上呆着,剩下苏溪在房间里陪着她。 这时已经很晚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来回在走廊上走着,一时无事,竟埋头数起了步子,一步,两步…… 走了三个来回后,我准备回病房去看看,这时裤包里的手机却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我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的,内容却是让我瞪大了眼睛----到住院楼一楼大厅来。 第236章三天之期 我捏着手机,飞快地回道:“你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 看到他的这条回复,我一下就乐了,你他妈是谁啊。凭什么这么拽,老子偏就不下去。再说了,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我可得把苏溪米嘉二人好好守着。 想着,我把手机揣回了包里,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进去后,我看到小白已经出来了,由米嘉抱着呢。之前米嘉就说了几次想抱小白。现在如了愿,脸上的神色比刚才好了一些。 这时我电话又响了,不再是短信,直接是电话铃音,我赶紧接了起来。 “东西放在一楼大厅,你自己来拿。”那人丢下这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我当时就愣了,东西?什么东西?休见女血。 本来我仍是打算不理会那人的,可想着他说的“东西”,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担心他并没有胡说。 “学长,怎么了?”苏溪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有个陌生人叫我下去拿什么东西。”我回答她。 “这么晚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苏溪有些担心。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又考虑了一阵后,我给志远打了个电话,他一直在刘劲病房里守着。我问志远有没有感受到住院楼里有阴气。志远回答说没什么异常,然后问我怎么了,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便说与我一道下去。 最后我还是没让志远跟着我,既然他没感应到阴气,说明不是邪物作祟,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让他守着刘劲,再叮嘱苏溪在我走后把病房门从里面锁上,然后就乘电梯到了一楼。一楼的大厅里很是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大厅的玻璃门也是关着的。 出电梯后,我向前走了几步,全身保持着警惕状态,因为那人说东西在大厅里,我眼睛四下看着,结果还真在导医台那里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我迈步走了过去。 当我打开黑色的袋子时,吃了一惊,里面竟是我那件鬼尸衣。这是怎么回事,鬼尸衣不是挂在苏家么,难道又出现了一件“仿品”,像是蔡涵在寝室里当着我的面烧的那件一样? 我很是疑惑,几步跨到门口,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一个人影往医院大门处走去。 “等一下!”我冲他喊了一句。哪知他一听我声音就撒开腿跑了起来,我赶紧上前追,我一路追出了医院,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那人一定就是给我送衣服之人,找到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实在可惜!我提着黑袋子往住院部走去,在这过程中,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来证实这衣服到底是不是苏家的那件,我把绿色石头拿了出来,然后把它丢进了黑袋子,过了一会,石头果然与衣服发生感应,发出了绿光。 如此说来,这衣服是正宗的鬼尸衣,那人应该是去苏家把它偷出来的,这下我就更加疑惑了,它从苏家把这衣服偷出来交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到住院楼大厅时,志远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了,我把这事告诉了他,他也弄不明白,让我先回病房去守着,等天亮了再说。 打电话时,我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挂了电话,我看到是一条短信,赶紧打开了看,仍然是刚才那个号码发的,三天之内,衣服不要离身。 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心头的疑惑便解开了,这几天为了照看刘劲,我与苏溪回家的时间都很少,更没功夫管这鬼尸衣,这人特意叮嘱我衣不离身,莫不是…… 对了,今晚这事一定是杜修明干的,三天后应该就是他来找我并给我完成最后一场仪式之时! 想到这,我赶紧登了一下qq,发现镜子昨天果然给我留了言,让我最近几日把鬼尸衣一直带在身边。我这两天都没玩qq,也就没看到这条消息。他一定是见我没有回苏家去,便让人偷了鬼尸衣拿到医院来。 本来我对杜修明的戒心极强,但大师对他一直很包容,并且叮嘱过我,让我不要过分与他计较,他们蔡家人付出的也很多。大师与他的关系,相当于我与蔡涵的关系,想着蔡涵,我心中对杜修明的恨意更是少了许多。 早上七点,拐子终于醒了,虽然精神状态很不好,但神智是清醒的,也能轻声说话,米嘉几乎一夜没睡,本来很是憔悴,看到拐子睁开眼睛的刹那,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他醒来时,我正好站在床边,想躲已是来不及,他看见我后,目光闪烁了一下,我叫了一声:“拐子哥。” 拐子刚醒,身子很虚弱,考虑到他之前对我与苏溪的态度,我便与苏溪出了病房,只留米嘉陪着他。镜子让人偷了鬼尸衣,我担心苏家的房门被弄坏了,趁着白天与苏溪回了一趟家,发现门锁果然是坏的,衣柜里的西服的确不见了,除此外,倒没有其他的损失。 在医院又呆了两天,我来回穿梭于两个病房之间,每次见到拐子快醒时,我便悄然离开。有些搞笑的是,无论我在哪里,手里都会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那件鬼尸衣。到第三天白天,刘劲的状态又好了些,医生来查房时,告诉我们可以让他回家去休养,只是要注意多卧床休息。我本来想让他再呆两天的,可刘劲听了护士的话很高兴,说在医院里什么都不方便,还总是让我们照顾他,坚持要出院,最后我们也只有同意了。 拐子开颅后,要在医院呆一周才能出院,我们便扶着刘劲去与拐子告别,去的时候,拐子刚好醒着,还让刘劲回去后好好养伤。因为刘劲是直接回派出所的宿舍,杨浩开了辆警车过来接他,我们一起扶着刘劲往病房外走去,刚走到电梯口,米嘉却追了过来,说是拐子有话对我说。 拐子醒后,一直未与我说过话,现在突然找我,肯定是有事的,我担心与米嘉的身世有关,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这时电梯来了,杨浩与志远扶着刘劲走了进去,说在下面停车场等我,我则与米嘉一道回了病房。 “嘉儿,你先出去一下。”当我们走进去后,拐子却轻轻对米嘉说。 听了这话,米嘉脸上闪过一些疑惑,不过还是听话地出了病房,我就更加觉得拐子是要说米嘉的身世了。 “坐吧。”米嘉出去后,拐子又对我说,我忐忑地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你都知道的,对不对?”我刚坐下,拐子便问。 “啊,知道什么?” “我妻子的死,与向军有关,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拐子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说这话时,语气也有些落寞。我看向他,发现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导致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他年龄毕竟大了,经过这次大手术,只怕难以再恢复到以前的精气状态。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我却是知道,上面的头发一定又白了许多吧。 昨天趁着刘劲醒着时,我已经与他商量过了,既然拐子已经有所察觉,与其让他一阵瞎猜,甚至于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倒不如告诉他真相,让他知道,他的妻子也是迫不得已的,向军才是罪魁祸首。 我深呼吸了一下,思考了两分钟,便开始从我最初怀疑向军有问题讲起,蓝色发夹、苏亮口中关于拐子妻子的秘密、向军那把军用匕首、向军身上的玉观音…… 这一讲就讲了近一个小时,杨浩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先送刘劲回去了,等会再过来接我。米嘉也敲了两次门,每次我打开门后,都让她再等等,她脸上的疑惑更甚,却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并没多问什么。在我讲的过程中,拐子的情绪几度有些激动,他刚做了开颅手术,我担心刺激到他,就停了下来,可他每次都让我接着讲。等我讲完时,拐子的眼睛红红的,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着。 “拐子哥,你别激动,你现在的身子可急不得。”我劝着他说。 “果然是他,亏我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当好兄弟,什么好事都想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禽兽不如!”拐子说着,忍不住咳了两声,咳的时候扯到伤口,他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看着他的样子,我赶紧劝他别急,还说向军已经死了,现在连灵魂都没了,也算是罪有应得。 第237章出院 “灵魂都没有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拐子很是疑惑。我便又把杨浩家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拐子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事的,要知道。在向军被捕后,拐子还念着朋友情,几次想去探视他。拐子却是告诉我,其实当他得知向军即是东门树林奸杀案的凶手时,便有些疑惑了。他知道抓向军一事是杨浩与刘劲二人的杰作,但抓捕那晚却几乎是动用了全所的警力,他随便找人问了问,了解了一些案情。之后再把刘劲两次去家里借蓝色发夹和玉观音的事联系起来,就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他一直想去见向军,其实也是想看看向军的反应,再看看能不能从向军嘴里问出点什么,结果那次他与米嘉见到向军后,向军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眼神也很迷离,像是不敢见拐子一般。至此,他的怀疑更甚了,决定进一步调查,并找机会单独再见见向军,试着套他的话,哪知第二天向军便死了。 关于向军的死,当日检察院在经过一番调查后,最终对外公布为向军畏罪自杀。拐子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们对向军真正死因的推断。 向军死后,拐子想着自己的妻子死去多年。现在连凶手也死了,便觉得这事就算调查清楚也没意思了。可接连几天,他都会从噩梦中醒来,梦里是妻子与向军站在房间里,他自己却站在房间外面。这让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有了心结。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带着妻子四处看病,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地养育米嘉。如果妻子还要背叛自己的话,他很不甘心。 为了消除心结,为了确定妻子的对自己的忠贞,他再次想要把这事调查清楚,也就问了米嘉那个问题,问她小时候有没有在家里撞见过奇怪的人。他没敢直接说是向军,因为女儿这么大了,很容易联想到某些事上,在真相不明之前,他不愿让女儿背负这份沉重。 讲这些时,拐子始终没有提到他对米嘉身世的怀疑,我猜测有两个原因,一来他有些碍于面子,二来是他住院这几天,看到米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看到米嘉成天为他担心,心有所动,放弃了对这件事的追究,解开了心结,决定不管血缘关系如何,今后都会认定米嘉是他女儿。 然而,我却不这么想,从拐子弄蛇灵去对付小白的事,以及在向军死后他还在继续调查自己妻子当年与向军关系一事上能够看出,拐子有些时候还是比较认死理的。我担心他现在一时感动,不再计较此事,今后指不定会旧事重提。当下我有了个主意,那便是私下里帮他们父女俩做个亲子鉴定,如果他们是父女诚然最好,我也会把结果告诉拐子,如果不是父女,我便把结果烂在肚子里,往后的事就看老天爷如何安排了。 不过,我虽是没经历过,也知道亲子鉴定这种事不是随便就能做的,肯定需要当事双方签字什么的,如果想偷偷进行,还得依靠杨浩或是刘劲的警察身份,我有必要与他们二人再商量一下。 后来米嘉进来,我与拐子就终止了这个话题,我在病房里一直呆到杨浩过来接我才下去。上车后,我看到苏溪也在,杨浩说刘劲的宿舍就在派出所值班室楼上,那里24小时都有人,他们可以帮着照看刘劲,我们累了这一阵子,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快到苏家时,杨浩突然问我现在对于工作一事是如何考虑的。这学期的校园招聘早就结束了,所以王国林的公司垮了后,我也没怎么想这事,打算等过完年回来,参加春季校园招聘会。虽然不知道杨浩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来,我还是如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有没有想过参加公务员考试啊?”他又问。 “我爸妈倒是提过这事,不过下半年的考试我已经错过了,要考也得等明年了。” “恩,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往巷子里走时,我琢磨着刚才杨浩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根本没说个出什么名堂。 “学长,浩哥该不会是想让你考警察吧?”苏溪突然说了一句。 “警察?算了吧,我要考也是考政府机关这些地方,警察这破职业,动不动就值班备勤的,我才不稀罕!”我有些愤然地说。以前我对警察还不是很了解,自从认识拐子、刘劲和杨浩三人,我才真正知道了警察的不容易。拐子家庭的悲剧,可以说很大程度上也与他这个职业有关。休沟协号。 苏溪听后,没有回话,我疑惑地看向她,却发现她正盯着我,似笑非笑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 “呵呵,既然警察那么不好,你怎么还总想撮合米嘉姐和劲哥啊?” “这你都看出来了?”我很是惊奇。 “大家都看得出来好么,你有时做得太明显啦,我觉得吧,还是顺其自然,让他们自由发挥吧。”苏溪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俏皮的一面。最近身边的人频频出事,我已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了,一定是刘劲与拐子都逢凶化吉,小白又活了过来,她心情大好的缘故。 说到刘劲,我心中闪出了一丝隐忧,医生说他极有可能成为跛子,这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们扶着他上厕所时,明显感觉到他受伤的那只腿无法承力,我一直用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来安慰自己,可是,我知道,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伤口终会长好,而我们也不得不面对那个“可能”的残酷事实。 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的时间极少,进屋后,我俩把屋子内外又打扫了一次,我把鬼尸衣重新挂进了衣柜。挂好后,我想着今天已经到了与镜子的三日之约,他到底会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将鬼尸衣变成我身上的灵衣呢? 其实对于这件事,我有想过拒绝,我凭什么跟着你的步子走?从尸祭、魂祭到血祭,我都处于被动之中,如果说当初我是不知内情被蒙在鼓里,那现在我是完全知晓了事情的始末,我是有条件选择拒绝的,而拒绝的方式就多种多样了,我可以自己把鬼尸衣烧了,我也可以带着苏溪远离这座城市,远离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与莫名其妙的事。 可是,最终我还是放弃了,选择老实地接受这一切,因为我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普通人,而是一股存在了千百年的力量,我看不见摸不着它,它却可以找到我,哪怕我跑到天涯海角呢,只要我是“灵衣传人”,只要我还没有死,这些事情就永远不会终止。既是无法逃避,我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一些,以便在应对今后的磨难时能更有底气,而镜子进行的这最后一场仪式,恰好就能让我拥有强大的灵衣,让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灵衣传人。 经过上次与皇甫一战,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看法,虽然我至今没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能从地狱提人,自然比普通的鬼魂都要厉害一些才是,我用指剑一下便将其砍散,这是不是表明,我现在面对一般的鬼魂时,都比较有胜算? 不过,我心里清楚得很,对付向军,对付皇甫,我之所以能一击即中,完全依赖于我手中的那块绿色石头,既然它与灵衣一样,是我身份的象征,以后我就叫它灵石得了。想着,我把灵石拿出来看了一眼,只见从“周冰”二字上延伸出来的血纹已经完全覆盖了石头的表面,成了一片血网,这不由得让我想被杨浩刘劲第一次带去医院作精神鉴定时,在检测机器里做的那个很真切的梦,梦见一张血网将我的头包裹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被吓得不行,所以印象一直比较深刻,现在看来,梦里的情形可不就与现在灵石上的情况相似么。原来,这些事情还真是互有关联的。 当然,打败向军与皇甫,除了灵石,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便是石头哥南磊,是他教予了我口诀,引导我使用灵石之力,再教授我化指为剑的招术,否则的话,灵石在我手上便只是一块有血纹的石头,而我的手指也只有一个提供血液的用途而已。 说到南磊,自杨浩家里的事情结束第二天他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中途我有尝试给他打电话,却都提示无法接通,估计是那青城山上没有信号吧,只有耐心地等着他回来了。 收拾完后,我俩回到各自房里,好好地睡了一觉,我竟是睡到了下午五点过。这段时间在医院都没怎么睡好,成天都感觉有些疲乏,这一觉可算是让我的身体恢复了八九分,神清气爽。我醒来走到客厅,发现苏溪早起来了,正在客厅看书。 “学长,他,今晚会过来吗?”苏溪听着我的脚步声,转头望着我问道。 镜子的三日之约,苏溪也知道。我看着她的眼神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故作轻松地说:“会吧,来就来呗,反正他今晚又不是来作怪的。” “你要不要看看qq上他有没有说什么?”苏溪合上书本,微微皱着眉头问。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看qq,赶紧摸出手机来,登上qq一看,镜子还真有新的指示。 第238章奇怪的殡仪馆 “凌晨三点,一个人穿上西服到殡仪馆放铜棺的屋子。” 镜子的消息就这么一句话,信息量却是足够了。 又是三点,每次镜子约我去殡仪馆都是这么个诡异的时间。这次。他让我穿着鬼尸衣过去,很显然,这是完成仪式的必要条件,然而,自从我知道这衣服的诡异之处后,我就再也没穿过他了,现在突然让我再穿,我立马想起了曾经穿过它的罗勇、谢文八与蔡涵。 当然。我知道自己身为它的主人。穿上这衣服并不会出现其他几人的情况,但心里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总归还是有些发怵的。 镜子短信里提到铜棺,我再次对这个物件上心起来。灵衣玉佩。一阴一阳,而铜棺也有两副,它们上面开盖子的机关还分别在左右两侧,米嘉房间里那副是苏家传来下的,属于玉佩传人,那么。殡仪馆里那副多半就是属于灵衣传人的,只不过,灵衣传人并非世代相承,所以,我估计这铜棺是由作为灵衣传人仆人的蔡家一直保管着。 阴阳铜棺的神奇我也是见识过的,蔡涵是从铜棺里苏醒过来,王泽也在里面被烧成灰烬,米嘉则在里面睡了三年以此遏制迷魂蛊。镜子让我去那里,莫非,今晚的仪式与那铜棺有关? “学长,我还是与你一起过去吧,最好再叫上志远哥。”苏溪走过来,看到了我手机上的信息,随后对我说道。 她知道这件事无法逃避,却也不放心我一个人过去,所以才有此一说。而作为我来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现在镜子这边的威胁并不大,我反而是担心那方面的势力,皇甫被我打散后,这么些天过去了,也没见再有什么阴物出现,我却是知道,表面的宁静反而更加地可怕,我要随时提防着他们。休爪吉巴。 “行,到时候你们还是在门口等着我吧。”想着,我同意了苏溪的提议。 我给镜子回复了一个“好”字,随后关了qq,准备给志远打电话,恰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一看,正是志远。原来,他一直记得今晚的事,是特意过来找我商议的,同时,他也告诉我,南磊仍然没有回寝室。 晚上我们三人一起过去是没问题,不过我们面临了一个难题,没有了刘劲,我们就没有车,凌晨两点肯定没人敢拉我们去殡仪馆,只有趁天黑前赶过去,在那边一直等到那个时间点,可中间漫长的时间就有些难熬了。看着苏溪那小脸蛋,我不忍让她受这份苦,最后还是厚着脸皮给杨浩打了个电话,讲明了情况,麻烦他今晚过来送我们一趟。 虽然我知道杨浩多半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我这个要求,但毕竟是求人办事,并且他大小也算是个领导,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电话通后,我支吾着给他大致说了一下,因为前几次夜里去殡仪馆,刘劲都是找杨浩借的车,并且他也知道我们借车做什么,所以这次我刚说完,杨浩就爽快地答应了,问我几点出发,我还是让他凌晨两点半过来接我们,他欣然应允。 晚饭后,我们三人都睡了一觉,两点半准时在巷口等到了杨浩。上车后,我问他刘劲今天回宿舍后情况如何,有没有不习惯,他说为了能更好地照看刘劲,所里在刘劲宿舍安了一台电脑,所里每天会从值班人员里抽一个人出来,专门在宿舍守着刘劲,刘劲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与那人讲,刘劲睡觉时,那人可以玩电脑消磨时间。听得他们这么安排,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杨浩并不知道我今晚来殡仪馆做什么,却是并没有多问,到了殡仪馆门口,当他得知只有我一个人进去时,便说把车停在外面等我,并让我小心一些。我下车时,苏溪让我把小白带上,遇上什么事情它还可以帮我,我想了想,小白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也帮不了我什么,就没有同意,并安慰苏溪说不会有事的,让他们安心等我便是。 随后,我站在车门口,脱下了外套,再把鬼尸衣穿在了身上。现在正是寒冬时节,我之前是穿的一件羽绒服,脱下后,顿觉周身都有些冷,换上这么一件薄西服,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再想到这西服的怪异,只觉心头更凉了。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与他们告别后便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卫室边,我瞟了一眼,鬼脸老头再次出现了,浮现于玻璃上的那张脸竟似在对我微笑,我想起上次与刘劲在门卫室里睡觉时,发现了床上木板里的秘密,被鬼脸老头给赶出来了,这么多天过去,他应该是没生我的气了,不过,我对那夹层里的东西还真是有些好奇。 在这冰冷的殡仪馆里,鬼脸老头是唯一能给我带来一丝暖意的“人”,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迈步往里走去。虽说已是凌晨三点,可这一路赶来,在车灯的照射之下,我看到的情景都还是比较清晰的,可跨进殡仪馆后,视线立马就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不是我眼睛的问题,而是殡仪馆被笼罩在一片雾色之中。 看着这雾气,我心里的凉意更甚了,不由得搓起双手取暖。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响着,随着离平房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开始复杂起来,一是对呆会那未知的仪式有些不安,二是对即将见到杜修明而忐忑,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却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讲出来。 走到平房跟前时,我停了下来,我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我多次来过殡仪馆,好几次在走道里都听到了许多的脚步声,那是我在与鬼同行,可有时又没有,整个通道一片安静,我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杨浩家里,南磊教我运用灵石之力,我便能够看到房间隐藏起来的向军,我突然就想在这里试一试。殡仪馆这种地方,魂灵当有许多才是,我本来就能看见一些,再加上灵石之力,说不定能有其他发现。 想着,我便将灵石拿出来握于手中,这一次,我竟是发现,灵石上闪出的绿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我估摸着是因为我今天把鬼尸衣穿在身上,隐隐有了“灵衣传人”的风范所致。 随着口诀的念诵,我觉得自己的感知灵敏了起来,我慢慢往里走去,可是,一路走进去,四周仍然一片静谧,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鬼影。我带有一支电筒,但我并没有打开,在灵石闪现的绿光中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铜棺所在的那间屋门口。 我将灵石放回裤包,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让我意外的是,我刚把门推开了一个缝隙,就看到从里面透出了光亮。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里面有人,看来杜修明已经在里面了,我深吸口气,将房门完全推开。 房间里亮着的并不是白色的电灯光,而是昏黄的油灯,它们摆在台子上,台子上放着铜棺。我走进房间,看到铜棺前的地板上,盘腿坐着一个人,灯光之下,他的一头白发很是显眼,不是杜修明又是谁! “进来吧。”他淡淡说了一句。 他的开场白同样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我们见面时一定会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毕竟在这之前发生了许多针锋相对之事,虽然我听从大师的吩咐不刻意与他计较,可心中仍然是有些介怀的,结果他说出的话竟是如此淡定从容。我不由得想,他这张老脸还真是厚! 来之前我还有些忐忑,现在反而镇定了许多,听了他的话,我把房门关上,向前两步走到了他面前,由上而下俯视着他,做足了气势。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房间里的油灯并不是随意摆放的,而是沿着铜棺四周,在台子上摆了一圈,个数刚好是九盏,铜棺两侧各四盏,对着门口这一头一盏,另外一头没有摆放。 杜修明坐在地上,眼睛是闭着的,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问:“你约我来,该不会是看你打坐的吧?” 第239章苦难 杜修明仍然没有说话,又过了近一分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后睁开眼睛。却并没有仰头看我,目视前方说:“你能如此配合我,定是从吴兵那里听了些什么话去,并且知道我今晚找你的目的,刚才我是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说完,杜修明两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看样式已经有些年月了。下面穿着一条黑裤子,脚上是一双布鞋。他的头发与胡子全是白的。脸上皱纹并不少,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没错,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要不是大师叮嘱过我这件事,我今晚肯定不会来的。”我冷冷地说。 “哼!你不来也得来。灵衣还未上身,凭你现在的实力,我拿你还是有办法的。”杜修明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奇怪的是,我感觉到他的左眼珠有些不对劲。 我看着他。反问道:“灵衣上身后,我变得厉害,你就拿我没办法了,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做这件事?” “你一定以为我是个坏人吧?哈哈,可是坏人也有必须要做的事,而让你成为真正的灵衣传人就是我不得不做的,否则,我即便死了,也没脸去见蔡家的列祖列宗。”杜修明终是承认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视人命如草芥。驱使厉鬼害人,我还以为你心中已是无所畏惧,没想到你也有自己要遵守的规则。” “规则?我不在乎规则,我只在乎先人的遗训,在乎蔡氏家族的使命,虽然我心有不甘,不愿让自己的后人还要受人驱使,但我不会违背先祖。” 杜修明的这一番话,算是印证了之前大师对他的猜测,说他是不甘于蔡家世代为仆,想要掌控灵衣传人。然而,他们的使命是让灵衣传人“醒来”,不管他能否成功操纵灵衣传人,他都不会阻止灵衣传人的现世。大师曾与他相处过好些年头,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会杀我,并且最终会帮我完成最后一道仪式,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提醒我提防他。 “没有人驱使你们,大师当年是把你当成朋友,我也一直把蔡涵当成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并没有主仆关系,你所介意的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试图劝说着他。 “那你说,凭什么我们蔡家的每一代人,在复活灵衣传人时,都要以身献祭,受到各种苦难的折磨?” “各种苦难?”我皱眉重复着这四个字。 “我的爷爷在血祭后,两耳失聪,我父亲和我儿子那一辈,因灵衣传人死了,不用履行复活你们的使命,本以为可以安度一生,然而,他们却都死于意外,我父亲溺水而亡,我儿子得绝症死去,到了蔡涵,血祭之时他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活过来,却又成了那副模样,你说,这是为什么?” 听得这些话,我无比震惊,之前大师并没有给我说蔡家的这件事,我完全没想到杜修明干那些坏事背后会有如此的悲惨之因。这样看来,他们蔡氏一族,为了完成这一切,所付出的牺牲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大得多。 我看着杜修明,不知如何回答他,他在说完刚才的话后,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我的大脑极力地运转着,想找出些理由来安慰他,说这只是一些意外,我回想着他说的话,突然发现一件事,他说了那么些人,唯独没有说他自己,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马上说道:“四十多年前,你也进行了血祭,你现在不好好的么。” “哈哈哈哈……” 听我说完,杜修明却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怪异,笑声回荡在密闭的房间里,产生着回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发麻,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笑完之后,杜修明猛地把脸朝我这边一凑,并阴森森地说着:“你仔细看看,我这算是好好的吗?” 他猛然的动作,吓得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缓过神后,我再往他脸上看去,发现他的右眼珠在左右动着,左眼珠却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 “你,你左边眼睛看不见?”我犹豫地问道。 “哼!”他冷哼一声后,退了回去,也算是回答了我。 难怪刚才他瞪我时,我就觉得他左眼珠不对劲,便是因为他的左眼珠没有正常地转动,而我刚进门时,看到他一对眼睛炯炯有神,是因为那时我与他正面相对,他的右眼珠也是直视着我,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曾以为我所经历的“三祭”是很痛苦的事,并因此而对设计这一切的镜子一伙怀恨在心,现在与蔡家世代所受到的伤害比较,我那些真的算不得什么。 我想,换成是我,为了自己的后人,我也会尝试着改变这一切的。 再看着杜修明,我心里的愤恨之意少了许多,这时,我想到刚才他说蔡家几代人之时,在他儿子后面,紧接着就是蔡涵,我猛然醒悟过来,当初我问苏亮是不是蔡涵爷爷时,他的原话是“算是吧”,难道,杜修明才是蔡涵的爷爷? “你是蔡涵爷爷?”想着,我问了出来。 “对。” “那苏亮与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他与我是亲兄弟。让灵衣传人现世是整个蔡家的使命,但是血祭只需要蔡家每一代长子的血液,所以,他没有受到伤害。” 我暗自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苏亮虽是没有因为蔡家的使命而受伤,却是为了让蔡涵苏醒过来而形同枯槁,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这样的结果也是让人哀伤的。 “你知道蔡涵在哪里吗?”想着苏亮死后,蔡涵的处境堪忧,我便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苏亮走时,说要带他去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如果这场重复没有终止,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的后人仍然不可避免地要与下一世的灵衣传人产生交集。”杜修明说到这里时,语气里透露出一股子落寞与无奈之意。 “我不会让这场重复再继续下去的!”我笃定地说着。之前我有这个想法时,想的是我与苏溪的未来,现在,也加上了蔡涵的未来。至于那所谓的灾难,反而是我次要考虑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它到底指的是什么。 “四十多年前,吴兵也这样说。”杜修明不留情面地给我沷了冷水。 我当然不会说“我一定会比吴兵更加强大”这样的话,我只是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会失败的! 见我沉默不语,他又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他说的开始,自然是指最后的仪式。我想了想,关于王国林的事一直没有弄明白,便问:“当初有一算命先生找到王国林,说他是“木”命,让他找一个五行属水的孤儿收养,那个算命先生想必就是你吧,随后你再通过冯坚把王泽送到了王国林家中,在那之后,王国林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好,这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他能发财,与王泽无关,不过是我暗地里帮着改动了他公司里的风水而已,他却因此对我说的话极为相信。” “那么,王泽死后,你是如何说服王国林帮助你花费了二十来年时间布置那个五行凶阵呢?冷易寒与冯坚都是五行凶魂之一,他们便是在二十多年前被王国林算计到其中的。在这个过程中,王国林不惜付出让公司员工人心惶惶、公司业绩极速下滑的代价,也要完成布阵,他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休投狂巴。 “王国林一生无子,他将心血全部倾注在了王泽身上,并且准备让王泽接班,王泽却是意外身死,让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你觉得,如果我告诉他,我有办法让王泽复活过来,他还会介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吗?”杜修明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看着杜修明的左眼,突然觉得这只无法视物的眼睛反而才是他的真实写照,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瞎了,与外界不通,不就正好把心也遮住了么,王国林算计了那么多人,在冷易寒面前演了二十多年戏,没想到自己却是一开始就被杜修明算计了。 第240章真的贵人 不过,王国林也是一个人精,我相信,他如此信任杜修明。肯定不只是因为杜修明让他的公司声名鹊起,在复活王泽这件事上,杜修明定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真的看到了希望。 “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我便问了一句。 “没错,王泽死后,他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王泽的尸体,我通过卜算之法,找到了王泽。随后将其放置于铜棺之中,铜棺可保尸身不腐。我拍了一张王泽躺于铜棺中的照片给他看,照片里的王泽与睡着的活人无异,他自然就相信我有大本事了。他曾多次提出要见王泽,我都没同意,他便找了那莫凡。让莫凡私下帮他寻找铜棺和王泽,我又岂能让他如愿。不过,为了安抚他,我也会教他一些术法,让他尝点甜头。”杜修明回答道。休讽私扛。 我想起在公司的那天晚上,王国林先是用迷魂香把我迷倒。当我在他办公室抱着米嘉往外走时,是他的声音响起催动了五行凶阵,那日他念动的咒语是----元始安镇,普千万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五行凶阵,使者难行。 当日我听得不是很明白,现在看来,最后这句“使者难行”。便是指的我了,而这五行凶阵也是王国林在杜修明的授意下,刻意为我准备的。 在最后的“金”魂一关,王国林让米嘉的魂魄显现出了他自己的样子,以期引诱我将他吞噬。后来,刘劲告诉我,第二天早上,警察在冯坚的办公室里发现了王国林,发现时,他的嘴角有血渍,房间里有些烧过的香纸。 这几点都说明,在杜修明的教授之下,王国林的确会了一些术法。不过,杜修明的目的并不单纯是给王国林甜头,更重要的是让王国林顺利地完成五行凶阵的启动与运行。这样的话,整个过程,杜修明就不用出面了,还真是老谋深算。 “原来,莫凡帮王国林做事,你早就知道了,在这点上,王国林又被你摆了一道。”我不由得佩服起面前这个白发老头了。同时我也明白,莫凡被抓后,杜修明保他出来,也是让他成了一个帮手,十三舍闹鬼一事中,院子中间的红布包,水瓶里的红布包都是他放进去的。 “他要找,我便让他找就是了,他哪里知道,即便他找上一百年,也是找不到王泽的,哼哼。”杜修明在说到这话时,颇为得意。 不过,他的这话却是让我有些疑惑了,他的意思是,莫凡永远也不会找到铜棺与王泽,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就想到我几次到殡仪馆,但凡是有外人同行,我们走进这间屋子时,台子肯定没有铜棺,而只要是我一个人过来,多数时间都能看到铜棺,在这中间,没见到铜棺的几次也是因为我是私自过来查控的,镜子并没有发消息让我过来。 如此看来,杜修明应该有办法让铜棺按他的意愿出现,他想让谁见到谁就可以见到。我不禁看向铜棺,此时它被安放于台子之上,我刚才猛然有个想法,会不会是这台子上有机关,按下后,铜棺就沉入台下,结果台子下面是空的,之前我与刘劲过来,莫凡突然开门,我俩就是藏到台子下的。那么,杜修明是如何做到让铜棺时隐时现的呢? 我想不明白,便问道:“为什么?” “你既是去过隐玉村,自然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杜修明缓缓说道。 隐玉村? 经他一提示,我赫然想到,我在隐玉村也见过铜棺,当然,那只是铜棺的影像。那日,我与苏溪坠入井里,醒来时处于一个绿色的洞穴之中,我们找到了机关,当苏溪将玉佩放进去时,在她身后那个凹陷的坑里,闪现出了铜棺和米嘉的影子。 尔后,当我们顺着石梯从洞中回到苏家老宅后,却再也找不到进去的口子了,难道,苏亮也是把这口铜棺藏在了像那个洞穴一样的密闭空间里么? 可是,这里明明就是殡仪馆里的停尸间啊。 看着我皱起的眉头,杜修明又问:“吴兵也没有告知你铜棺的秘密?” 我摇了摇头。 “他身已死,却有些事没有向你交待,看来,在他之后,还有贵人哪。” 杜修明这话说完,我马上接口问道:“贵人?你是说,吴兵大师是我的贵人?” “难道他帮你的次数还不够多么?”杜修明反问道。 他的话让我瞪目结舌。 吴兵大师曾给我提过两次“贵人”,第一次是说只要我身边的贵人没事,我就没事,在“三祭”完成后,他又说“福星殒落,善挽贵人”,经历了这么些事,很多人都曾有恩于我,都算得上我的“贵人”,我却是忘了向大师求证当日他两次所说的“贵人”到底指的是谁。 现在杜修明的话却是颠覆了我之前的认识,“在他之后,还有贵人”,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说吴兵是我的贵人。在这样的观点之下,再回头看大师的两句话,我一下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 诚然,蔡涵、拐子、苏溪、米嘉、刘劲、志远都曾帮过我,但是,他们要么是在大师说了那话之后才与我相识的,要么是很早便退出了这些事的,再就是,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受到了大师的帮助,拐子、米嘉、苏溪、志远都是如此,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大师帮他们,他们便会出事,他们出了事,就不会在合适的时候帮到我,我也就会出事。这样看来,源头竟是在大师那里。 原来,前后两句话的“贵人”都是指的同一个人,便是他自己。至于“福星”,与当时的情况对比来看,应该就是指的蔡涵了。大师虽然一直呆在文殊院,从来没有亲自出手帮过我,可他却洞悉着全局,不时引导着我们下一步做什么,并适时地告诉我们一些信息,要说“贵人”,还真的非他莫属了。 杜修明当年与大师一起经历过一次灵衣玉佩的复活,大师也承认他们那时也有这样一个“先知”来告诉他们后面的事情,那么,杜修明刚才那话绝非随口胡说。大师身死,我却还有些事情不知,那么,接下来会由谁来告诉我这些事呢? 三个人的名字闪现在了我的脑海,志远,南磊,了因。 大师圆寂前的一段时间,除了我之外,应该是与志远和了因接触的时间最多,而南磊呢,虽然只与大师见了一面,可大师对他的评价很高,并且单独与他谈了好一阵子,他们三人都有可能。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杜修明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什么时间开始?”我问。 “寅时正中,凌晨四点。”他回答道。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三点五十五了,我竟是与杜修明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看着还有五分钟,我抓紧时间又问了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 “寅时又称‘平旦’,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寅时的正中也是阴阳铜棺发挥功效最好之时。” “这场仪式是要在铜棺里进行吗?”我确认着白天的猜测。 “正是,待我打开棺盖,你躺进去便可,后面的事全由我施法完成,你无须再管。在这期间,尸衣销毁,灵衣上身,你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忍一忍就行了。”杜修明叮嘱着我,同时走到了铜棺跟前,伸打触摸到开关处,“咔嚓”一声之后,他推开了盖子。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爬上了台子。刚才站在地面上,看着台子上的油灯还没多大的感觉,现在站在台子上,我低头看去,9盏油灯摆放得很是规整。或许是内心忐忑,让我需要说些话来缓解,我便又问:“这些灯是做什么用的?” “为灵衣之灵照明的,让其归位。” “为什么那里没有灯?”我指着铜棺后面问。 我问这话时,刚好看着杜修明的脸,却他见的右眼往旁边瞟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留条通道,它怎么进来?快躺进去,时间马上就到了!” 他这么一催,我也没有再问下去,看向铜棺里面,这里面也有些讲究,铜棺的底层撒着一些红色的朱砂,两边的壁上各贴着三张黄色的符纸。 我又看了一眼杜修明,他正盯着我,我迈进铜棺,头向着门口躺了下去…… 第241章蜕变 躺入铜棺之中,后背挨着棺底,立即传来一股冰凉之意,我浑身打了个哆嗦。 “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将灵石放于丹田之上。”杜修明的声音传来,我一一照做。 放灵石的时候,我不禁想着,我随意给绿色石头取了个名字,没想到杜修明也这样叫它。每一世灵衣传人都有一块这样的石头,石头由蔡家所做,带有蔡氏族人的鲜血。由他们取名也是最为合适的。 当我把灵石放在肚脐下面一些的丹田之位时,有了异样的感觉,之前是后背传来凉气,现在从灵石之上也开始散发出一股凉气。这两股凉气正好将我的身体夹在中间。 “请神!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岳渎真官,五脏玄冥,洞慧交彻,覆映吾身……” 杜修明开始念起了咒语,比起说话之时,他念咒的声音要浑厚有力得多,并且带有几分肃穆之意。这声音一出,回响在铜棺之中,震荡在我的耳畔,让我全身都生出了份力量。 杜修明的声音还在持续,我体内这股力量也慢慢滋生出来。这力量由里及外,随着我的血液到达身体各处。与之同时,之前那两股冰凉之气也在咒语的驱动下浸入了我的肌肤,三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却并没有抵消,在我体内乱窜,我开始难受起来,眉头紧皱。冬圣团号。 “通神!寂寂至无踪,虚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一入大乘路。元始下降,真人初显,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灵光,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随着这一段咒语的念出,体内三股力量的碰撞也变得异常激烈,我感觉到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充斥满了,随时有可能爆炸,我想要起身让后背离开棺底,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无法操控身体了。 由于闭着眼睛,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忍受着渗入灵魂的煎熬。 “化神!云篆太虚,惟道独尊,乍遐乍迩,或沉或浮,昭昭其有,冥冥其无,予我仙火,毁尔凡身,化怨为气,化形为灵,急急如律令!” 这段咒语虽然最短,听着却最为响亮,最为急促。随着最后一个“令”字喊完,我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突然上升了不少,而那三股力量在体内的碰撞也明显弱了一些。 慢慢地,我感觉到好受一些了,杜修明说得没错,忍一忍就过去了,想着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我暗自松了口气,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恢复着知觉。 “化神咒”念完后,杜修明就一直没再说话,此时,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出的咒语却让我大吃一惊:“太上敕令,真火浴身,熔我魂灵,铸炼成形,急急如律令!” 听着前面的几句,我就感觉大事不好,当他最后一句念完之时,我刚好能够睁开眼睛,就见到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杜修明,他站到了铜棺里面,双腿立于我两腿旁边,让我惊骇的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燃了起来。 这还不止,整个铜棺里都燃着熊熊烈火,像是上次苏亮点火烧王泽尸体那般。我心头大惊,想要问杜修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嗷嗷”的声音。我想起身,两手虽然可以动,却是无法撑起自己的身子。 透过烈火,我看到杜修明在冲我笑,火苗顺着裤子窜到了他的棉服上面,很快便燃了起来,他一直笑着,衣服燃起来之后,他的头发与胡子最先被引燃,白头发迅速成了一层黑灰覆盖于头皮之上。 他的脸也被火苗包围了起来,而他仍然在笑,只是,此时的笑看起来就极为诡异了。十来秒后,他成了一个“火人”,我看着这一切,却是无力阻止,又过了近半分钟,这个“火人”直直地向我倒了下来,压到了我的身上,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然而,杜修明压到我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重量,也没有感觉到火的灼热。事实上,虽然铜棺里充满着火焰,但我却比之前受到那三股力量的冲撞要舒服得多。 杜修明的行为对我的冲击很大,我也算是明白了之前我问他铜棺末尾为何没有灯时,他眼神闪烁的原因,他定是早就做好了以身助火的准备,而那个空档,根本不是为灵衣之灵准备的,是给他自己的灵魂入棺所准备的。 我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猜测着这莫非是最后仪式所必需的一步?不过,我曾听说过,古时的铸剑者,为了制造出天下无双的利剑,在剑成之日,跳入熔炉,以身祭剑,化为剑灵。杜修明也有可能是在效仿此法,想要附身于灵衣之上。 我刚想到这里,小腹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痛来得很是猛烈,前一秒我全身都还处于棺火的洗浴之中,下一刻却形成了两极分化,小腹处疼痛难忍,其他地方仍然是一阵舒坦。 我眉头紧锁,半眯的眼睛看到小腹处升起了几丝黑色烟雾,这让我极为不安。 随着黑烟升起,小腹处的疼痛越来越重,这份疼痛随着神经直接冲入脑海,让我一阵眩晕。 一次,两次,在第三次疼痛来袭时,我直接痛晕了过去…… 我再次回到了那片废墟之上,我一身黑衣立于高处,俯视着四周,废墟上不时升腾起几丝黑雾,一阵凉风吹来,我身上的黑衣随风而舞,整个世界都是黑色与灰色,我觉得很是无趣。 天边挂着一抹残阳,雾气散开之后,我终于看到了一丝不同的色彩,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迈步向它走去,我走了好久,却觉得自己永远也到达不了太阳身边,四周仍然是一片废墟,我像是在原地踏步。 我放弃了这样无休止的追寻,我看着那抹残阳,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人,夸父。传说中,他便是在追逐太阳的路途中渴死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他。我停下了步子,准备转过身去,只要我看不到太阳,就不会想着去追寻它。 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之时,我却看到太阳之下闪现了一个人影,她一袭白衣,我看不清她的面貌,却觉得她很熟悉,我努力回想着她的名字,嗯,她是…… “苏溪!”我喊出了这两个字,眼中的残阳与白影却都消失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一个梦,而我现在仍然躺在铜棺中,棺中的火焰以及棺外的油灯全都熄灭了,连着小腹上的疼痛也消失了。 我尝试了下,我的身体可以动弹了,我伸手拉住铜棺的边沿站了起来,起身之时,我感觉到小腹处有个东西正在滑动,我赶紧抓住了它,从质感来看,它正是那块灵石,奇怪的是此时它也是一片黑,一点绿光都没有发出。 站起来后,我去摸裤包里的手电筒,还好它没有被烧掉。事实上,我发现除了最外面穿的那件鬼尸衣,我身上的其他衣服都还在,衣服里面的东西同样如此。 房间里寂静无声,我打开电筒,先是照了照铜棺里面,下面的红色朱砂已经成了黑色,两旁的六张符纸也化成了纸灰,除此外,并无他物。我有些奇怪,上次王泽在铜棺内被焚烧后,还剩下了一些细碎的骨头,这次杜修明被烧,却是什么都没有,看来,他是对自己施了术法,把自己的身体烧了个干净。 铜棺外面,九盏油灯的灯油已经燃尽。我跨步走出铜棺,下得台子,又把屋子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东西,这便按下机关合上了铜棺的盖子,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这么久了我都没回去,苏溪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走在通道里时,我回想着刚才那个梦,虽然这个梦做了好几次了,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前面几次,我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梦中的自己,而这一次,我却成了黑衣人的操纵者,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甚至还能在梦里记起苏溪。 我成了他,看来,这最后的仪式成功了。 第242章灵异顾问 等到我从殡仪馆出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老远的,就看见苏溪跳着脚指向我这边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尽量压抑着不敢喊大,却又是因为担心,一时没有控制住。 走近后,看见苏溪脸上的两行泪痕,跟那副急得直要掉眼泪的样子,我不禁伸出手拍了拍她肩膀,轻声说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杨浩看着我。则是眉头紧锁:“你刚才到底上哪去了?等了你半天也没看见你出来,我们实在担心,就决定进去找一找,但是我们几乎把整个殡仪馆的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你,好在有志远在,我们不用担心遇到什么鬼魅。” 我示意先上车再说,而苏溪这个时候情绪也稳定了许多,擦了擦眼泪,喃喃的说早知道就陪着我一起去了,免得在这里担惊受怕。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志远说道。 志远说完,杨浩一脚油门下去,带着我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我也正好抽出时间来,把刚才在殡仪馆里遇到的事详细地跟他们说了一遍。 当我说到杜修明把自己给点着了。然后扑进了棺材的时候,不管是苏溪还是正在开车的杨浩都是惊讶无比,只有志远要淡然一些。 “他那么做是为了什么?”杨浩并不懂这些东西,好奇地随口一问。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主要是不知道他最后把自己给点着了,究竟是那个仪式必须得有这么一步,还是说他想要做点什么。” “学长,那你可要小心。”苏溪情动之下,抓起我的手,关切地道。 说实话,现在被苏溪这么抓着手。还多多少少的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是说明,她是真的吓坏了,我想,应该是我与刘劲在杨浩家里遇到向军并出事后,苏溪的内心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吧,我默默享受着这份关心。 “对了,刚才我们去殡仪馆找你没找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浩手握着方向盘,回头道。 我摇了摇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殡仪馆应该并不简单。” “什么意思?难道……”志远皱眉问道。 我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杜修明临死之前曾经个我说,让我想想这里跟苏溪的老家隐玉村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我想了半天,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跟苏溪的老家一样,有办法前往另一个空间,而且……” “而且什么?”苏溪看着我,满脸的担心。 “而且它应该也有一个开启的方式。”我想了想道。 一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门卫室的老头,以及在那个门卫室的木板夹层里的东西,鬼脸老头应该不简单。冬吐场划。 杨浩听了,边开车边说:“你去那地方该不会是地府吧,这殡仪馆积年累月的总是送来死人,还真是有不少的怪异之事。” 说起这事,我想到杜修明说的贵人之事,便看着志远问:“大师是不是交待了你什么事情?” 志远却摇头说:“师父并未与我提及与你有关之事。” 志远不会骗我,看来那人应该是南磊或了因。 说完刚才那话后,志远缓了缓,接着说道:“这个殡仪馆应该隐藏了不少的秘密,只不过我们暂时没有那个能力前去窥探,而且,你这次回来之后我发现……” “发现什么?”我一愣,问道,苏溪听了志远的话,抓着我的手也不由得紧了一下。 志远讲道:“我从你身上感到了一种压抑感!” “什么!”顿时,我只感觉心头一阵惊骇。 志远对阴气的感知很强,能让他感受到压抑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附近,而他现在竟然从我身上感觉到了这种压抑感…… “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上了我的身?”我有些迟疑地问。 志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好说,但是按师父之前所讲,只有苏溪才会沾惹鬼物,你应该不会,并且,一般的鬼物都应该比较怕你才对。” 听得他这样一说,我想了想,仿佛在灵衣上身之后,确实有了什么变化,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我又说不上来。志远让我也别担心,灵衣既然属阴,他心有所感也是正常的。 等着将我跟苏溪送回去之后,杨浩便回派出所去准备上班,志远也随他一起回学校。我与苏溪上午在家里补了觉,下午没什么事做,我们便说到派出所去看看刘劲怎么样了。 刘劲的气色还不错,我将在殡仪馆里发生的事又给他说了一遍,他对这些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叮嘱我以后务必小心一些,时刻留意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派出所出来,我接到了杨浩的电话,刚才在派出所里我没见着他,好像是开会去了。 “浩哥,什么事?”我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道。 “跟你说个事。”电话那头的杨浩的语气听着似乎有些激动,这让我很是疑惑。 “什么事?”我赶紧问。 “刚才开完会后,我与所长提了提,让你加入我们派出所。” 我先是一愣,随即觉得杨浩是在跟我开玩笑呢:“行了吧浩哥!我这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角色去你们派出所做什么?拖后腿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沉,我能想象得到,此时杨浩的脸色应该是严肃了许多:“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虽然从来没与所长接触过,可他对你也有所耳闻,我俩一致认为,有你这样的一个人在所里非常合适,一旦平常涉及到灵异方面的案件,就可以让你来帮忙处理,这不正好你也没找到工作呢吗?并且你不用每天过来坐班,遇到事情的时候再通知你,你平时还是很自由的。想想看,怎么样?” 听完之后,我愣了一下,但是随即想到,这事听起来似乎是我捡了个便宜啊,一定是杨浩想要帮我,毕竟我没钱没势没背景的,现在没工作,先在派出所领份工资也不错,他这样相当于是变相的帮了我一个大忙,想着,我便对着电话那头道:“浩哥,我这边没问题。” “恩。”杨浩接着道:“这事我也只是与所长提了一下,因为你暂时没有编制,你的工资从所里的经费里出,这事要定下来,还得等我们所里开个支委会讨论一下。” 我恩了一声之后,挂掉电话,苏溪笑着问:“浩哥说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我便笑着说:“嘿嘿,是个好消息,浩哥说他与所长商量,准备让我在所里挂个名,应该是类似灵异顾问那种吧。” “灵异顾问?岂不是会经常与鬼打交道?”苏溪脸上闪过一丝忧色。 “别担心,他们办案子能遇到的鬼都是些小鬼,咱们现在见了那么多鬼物了,还会怕那东西吗?并且比较自由,我不用每天去坐班,还能有钱拿,我觉得还不错。”我满脸轻松地说。 “恩,也是,我就说那天浩哥突然问你工作的事是有原因的吧。”苏溪听了,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最近几天,好些事情都告一段落,晚饭我俩去外面吃了一顿好的,吃得饱饱的,回来后一时也不想睡,便说在客厅看会电视。 坐在沙发上,苏溪调了一个台看得很是有劲,我看了一会,怎么都提不起兴趣,双眼盯着电视屏幕,又开始琢磨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按说我现在就是算是彻底觉醒为灵衣传人了,可是灵衣呢?这东西又有什么用我还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启用它。 再一个,杜修明最后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假如仅仅只是仪式的一个过程,假如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他为什么会在完全消失之前露出那么怪异的笑容呢? 还有,那个门卫室里面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诡异的殡仪馆里究竟藏着什么? 就这样想着想着,我的大脑都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的睡去,就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瞄!” 我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之后看了一下四周,发觉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苏溪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只有沙发前面的电视透着惨白色的白光,间或,一阵阴风吹过,吹的窗帘随风飘动…… 第243章一只手 这一瞬间,我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瞬间睡意全无,猛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警惕地环视四周。 “瞄!”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去电视上那惨白的光亮外,就什么也没有。 我皱起眉头,心道:“小白的声音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听起来好像是在害怕什么,躲避着什么似的,难道真有什么鬼物进来了?” 一想到这里,看见苏溪也没见了,我瞬间就有了开血眼的冲动,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从兜里掏出那块质地如玉般的灵石,我将左手放在上面,轻轻呢喃着咒语。慢慢的,我的视线逐渐变成了一片绿色。 在视线被绿色所笼罩之后,我仔细扫视着房间里,寻找着可能出现的鬼物,可是,我只看到了墙角的小白。 “小白!”我轻轻喊了一声,同时蹲下身向它伸出右手,示意它过来。 小白看了我一眼之后,突然瞄的一声,就向厕所窜了过去,我心头一惊,刚要向厕所冲去。突然间看见一个人抱着小白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苏溪?” 苏溪看见是我,也一愣,旋即脸红道:“学长,我见你睡得香,也没叫你。我刚才去了一下厕所,说回来再关电视,然后再叫醒你让你回屋睡的。” “没发生什么事吧?”我皱眉问道。 苏溪看着我脸色不好,忙关切地问道:“没有啊,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把刚才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后轻咬着嘴唇,不由得四下看了看。然后极为不解地说:“刚才我一直在看电视,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事,小白出来后,也一直比较安静啊,怎么我上个厕所就这样了。” 听了苏溪的话,我沉思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白刚才为何会有那种反应呢?难道,它刚才那叫声是冲着我来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紧。 “小白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我迟疑地说道。 “躲着你?”苏溪听了也是一愣。 “恩。”我点了点头:“刚才我醒来就听到小白的叫声,而且睁开眼后,发现小白躲在墙角,浑身还有些发抖,直到你出现后它窜到你的怀里才变得好了许多。” 苏溪看看怀里的小白,摸了摸它光滑的细毛,安慰着我道:“可能是因为小白刚刚复活,有些认生吧?” 我摇了摇头:“不是,志远也说了,他从我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感觉,之前他只会对鬼怪才有这种感觉,我担心灵衣上身后,我身上带有了一种不好的气息。” 苏溪听后,眉头顿时也拧到了一起,脸上也带了几分忧愁。 将手里的灵石收起来之后,我开头道:“今晚你睡觉的时候不要睡得太死,另外记得把小白放在身边,一旦有什么事情,它能第一时间感知。” “那你……”苏溪担心地道。 “不用管我,灵衣上身后,我对自己的身体并不了解,我现在反而有些担心我会伤害到你,虽然说一般情况下不会有鬼物上我身并让我失去自己意识的事情发生,但是也说不准有什么太过强大的鬼物可以做到。”我解释着说。 苏溪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让我自己也小心着些,然后便带上小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我再次把房间里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才回到自己屋里睡下。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发觉除了浑身有些疲乏之外,并没有其他奇怪的感觉,苏溪出得房间来,我问了她,她也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后半夜小白也比较安静。 那天中午,我接到了杨浩的电话,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杨浩”二字时,我就猜到应该是工作的事有了眉目了。 “浩哥,什么事?”我明知故问道。 杨浩在那边的声音似乎颇为兴奋:“周冰,一会儿来趟所里,上午所里开了支委会,在我与所长的极力推崇之下,通过了你聘用你为灵异顾问一事,这下,咱们可就成同事了!” 我刚想说点什么,电话里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呐喊:“快点过来见见我们这些前辈啊,再请你哥喝点酒,咱们给你庆祝一下!” 光凭这大嗓门我就能知道,肯定是刘劲那个东北汉子了。听见他此时底气这么足,还有力气大着嗓门喊话,我想着他恢复的情况不错,心情顿时也更好了。 挂了电话,我赶紧把这事告诉了苏溪,她也比较高兴,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到中午了,我们过去找他俩一起吃饭正合适,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出门往学校走去。 路上,我给杨浩打了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他笑着说没问题,他在刘劲的宿舍等我。到了宿舍,杨浩笑着迎上来,与我握了握手,满脸热情地道:“以后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案子,我可是有人帮忙解决了!” 刘劲当时是坐在椅子上的,也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张开双手想要给我来个熊抱,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赶紧扶着他,嘴上却笑骂道:“你急个屁啊!腿还没好利索呢,就想满世界乱跑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随后我把刘劲扶回到床上,我与苏溪也坐了下来。杨浩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地道:“灵异顾问这么个职位,在咱们市估计也就我们这个派出所才有,也是我极力向所长争取的,因为近来几起案子的破获,都与你在这方面的表现有关,上午开会时已经定好了,你不用每天都来坐班,有案子时,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但是呢,为了不让所里其他民警说闲话,你每周至少来所里露几次面,也当是陪陪刘劲了,你看怎样?” 我想了一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便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问题。” 对于我来说,能有这么份工作赚点钱算很满足了。苏婆去世,苏溪才念大一,虽然她有奖学金,但平时的生活费和其他的开销也不少。先不说苏婆把她托付给我,即便是我自己,凭着对她的那份心意,也应当解决她在经济上的后顾之忧,让她好好学习,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女孩出去挣钱吧。 这,是我的责任。 本来我是想请他们出去吃的,可刘劲的情况又不允许,我便说我去买些熟菜到他宿舍来,杨浩却摇着头说:“买什么啊,所里有食堂,就在食堂吃,等你领了第一个月工资再请我们吧,那个时候,刘劲也康复了。”冬吐巨血。 “对对对,等你领了钱再请我们吃好的!”刘劲也附和着说。 他们这么说,我也没坚持,反正我们几人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杨浩带着我去食堂打了几份饭到宿舍,吃完饭,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苏溪说她们大一管得比较严格,前几天在医院里,没有回学校,她还特意给辅导员请了假,她这会去学院办公室把假销了,这里马上放假了,她顺便问问学院有没有其他的事。 苏溪走后,我便与杨浩刘劲商量了一下给拐子哥还有米嘉做亲子鉴定的事,最后定下来,明天我们几人一起过去看望拐子。医院那边,由杨浩过去疏通关系,然后找机会给他俩抽血并做检测。 确定好之后,我看刘劲打了几个哈欠,我想着他现在还需要多休息,便与他们告辞离开了派出所。从所里出来,我给苏溪打电话,她说她还在学院那边,让我先回去,我正好想确定一件事,便独自回了苏家。 进屋之后,我锁上房门,回到我那边房间里关上窗户,然后又拉上了窗帘。 整个屋子瞬间变得一阵昏暗,我盘腿坐在床上,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其实在昨天晚上的,除了小白怕我之外,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跟苏溪提到,而就是这件事,让我更加确信了我的一个想法。 我从包掏出灵石,将左手放在上面之后,紧闭双眼,轻轻念动咒语,我脑海中的世界慢慢有了绿意,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到我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 第244章黑线 那种感觉非常明显,仿佛有人把他的手搭在了你的肩膀上一般。 这一刻,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全身也浸出了冷汗。尽管我已经关好了窗户,可我仍然觉得屋子里吹起了一阵阴风。 刚刚被冷汗浸透的身子被这阵阴风一吹,顿时觉得浑身一凉,而肩膀上的那双冷冰冰的手也仿佛在缓缓地移动,一点一点从肩膀移动到了我的脖子上。 此时我还闭着眼睛,我知道身后的东西不是实体的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今天回来就是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疑虑,不能临阵退缩。待我缓了一缓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并同时睁开眼睛,以期让那东西无处遁形。 我原本以为转过身去之后,会撞上一张恐怖阴森的人脸,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转过身后什么也没看见,只有一阵凉风从我面前刮过。 而与此同时。我突然觉得一阵头疼,尤其是太阳穴附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窜一般。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全身蜷成了一团。 我疼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手中的灵石也滑落了出去,满眼的绿色瞬间消退,而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也在这一消失不见,此刻,我里面贴身穿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我大口喘息了几次。躺着歇了半天之后,才缓过劲来。我坐起身子,拿起被扔在一边的灵石,仔细地看了看,突然发觉这块灵石跟过去好像有点不一样,仿佛某个地方突然多出来点什么似的。 可是看了半天,我也没能找出究竟是哪里异样,也就只能放弃,想着莫不如等过两天南磊回来了让他看看。刚才发生那一切,是之前从来没出现过的。看来在经过“最后的仪式”之后,灵石也发生了些变化,想着刚才的那只手,我隐隐觉得那与杜修明有关,毕竟,在仪式的最后关头,他念的那串咒语听着总有些不得劲,并且他的脸在被焚烧之时,还曾出现过诡异的笑容。 又歇息了一会,我听着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我赶紧起身,拉开了屋子里的窗帘,走到客厅时,看到苏溪回来了,我跟她说了一下明天去医院看望拐子哥的事,她说她明天正好没课,可以一起去。 第二天早晨,杨浩开着车到苏家外面接上了我与苏溪,去医院的路上,我问杨浩道:“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杨浩点了点头说:“医院那边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就说我们所里要调查一个案子,需要他们帮忙做一个简单的测定。” 到了医院,杨浩又去与医院那边衔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我们才一起走到了拐子的病房外面。 推开病房门,米嘉听着声音回过头来,见着是我们,微笑着走了过来,与她打了招呼后,我们走到病床边,看到拐子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因为刘劲出院那天我与拐子已经把好多事都说开了,所以他见到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扳着脸,特别是看到一旁的苏溪时,还露出了几分愧疚之色,想来是记起了之前对付小白的事。 “拐子哥,恢复得怎么样了?”我先招呼着他说。 “还不错,听说你马上就成咱们所里的灵异顾问了是吗?”拐子微微一笑。 我点头道:“是啊,这都靠浩哥关照。” 拐子点了点头说:“好好干,你不是普通人哪。”然后又叹息道:“我是老了,以后不中用了。” “爸。”米嘉听到这话,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句。 听到这,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拐子这次受伤后,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的,能不能再回到工作岗位都难说。 杨浩反应比较快,马上说:“拐子哥,你说的什么话呢,你可是我们的老前辈了,你那里还有好些的办案经验,我们都等着你传授呢。” 恰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推车放摆放着一些医用物品。 “病人米健对吧?”护士看着手里的一张单子对着拐子问。 “是我。”拐子虚弱的声音回复着她。 护士随即说道:“测一下血常规,需要抽点血,今天还没有吃早饭吧?” 拐子点了点头,护士便让我们几个让开,她帮着挽起拐子的衣袖,然后拿出一根橡皮筋捆住拐子的上臂,准备抽血。 我则在这个时候看着米嘉,她这两天照顾拐子,脸色还真有些不好。在护士给拐子抽完血后,我故意说道:“米嘉,你的脸色也有些差啊,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啊?” 米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问道:“有吗?” 杨浩在一边赶忙地点头附和:“恩恩,有点,正好护士在这里,要不你也抽血检查一下吧,别再是这两天累出了什么病。” 见我跟杨浩都这么说,米嘉便也就不再坚持,杨浩给护士递了个眼色,护士便一本正经地说:“可以的,但我没带多余的管子,你跟着我去化验室吧,在那里给你抽血,费用……” “费用就挂在米健的账上,我跟着过去办理。”杨浩马上接话道。拐子是走的工伤医疗,这事由杨浩过去办倒也合适。随后,护士便带着杨浩与米嘉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杨浩跟米嘉回来的时候,杨浩冲我眨了眨眼,我知道,事已经办成了。拐子仍然需要静休,我们又呆了一会便与他们父女二人告辞了。 出了病房,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看向杨浩问:“几天能出结果?” 杨浩估计了一下:“得要三四天吧!” 苏溪跟在我们旁边,歪着脑袋看向我俩:“你们在说什么?” 给拐子和米嘉做亲子鉴定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她,当下我便把之前我们三人商量好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苏溪不禁叹了一口气,脸上略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我真不想看到米嘉姐难过的样子。” 我也很忐忑,安慰她道:“没事的,如果结果真的不是我们期望的那样,我们是不会把这事说出来的。” “恩。”苏溪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却依然不减:“祈祷如我们如愿吧。” 回学校后,杨浩跟我说所里还需要我弄一些手续,让我跟他过去一趟,苏溪说她去图书馆看书,让我完事了给她打电话。 派出所那边的事比我想象当中要简单的多,也就是填几张表格,然后再让我回学院那边开个证明就行了。 我的一些证件还放在宿舍里,我趁机回了宿舍一趟。推开门后,我愣了一下,房间里一片昏暗,而右手边的床上,正坐着一个人。 “石头哥?”我迟疑地喊了一句。 南磊缓缓睁开眼,看着我说:“恩,我刚回来一会。” “这样啊,我就说怎么你回来了志远也没告诉我呢。”说着,我关好了房门。 南磊看了我两眼,随后问道:“那个杜修明已经帮你完成了最后的仪式,让你成为了真正的灵衣传人了吗?” 说实话,我现在究竟算不算是彻底的觉醒为灵衣使者了我也不确定,一是我身上的灵衣我不知道怎么用,再一个,我的灵石好像还出了一些问题。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恩,可以这样说吧。”冬叨尽亡。 随后,我把那晚发生的事情给他也讲述了一次。 听完后,南磊看着我说:“我看看你的灵衣。” “额……”我一愣:“怎么给你看?” 南磊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灵衣应该就附在你的身上呢,你把上衣脱了就行了。” 虽然现在的气温有些低,为了弄清楚这事,我也没过多考虑,几下脱了衣服。 南磊先是看了看,尔后伸出一只手,将手掌贴在我的身上,闭着眼,仿佛在感觉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收回了手并说可以了。 “怎么样?”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道。 “恩……”南磊沉吟了一下:“我只能大概感受到一股气息,却无法窥探到灵衣的真实面目。” 我虽是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南磊又不是神仙,能感受到灵衣的气息已经很厉害了。 “对了!”我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灵石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在仪式完成之后,我觉得这块石头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南磊看了看我,然后接过石头:“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这块石头上面好像多了一点什么。” 南磊接过石头去,只看了几眼,便眼神一凝,并用手指着灵石上的一处让我看,我顺着看过去,只见在灵石那片血网当中,出现了一条有些诡异的黑线。 第245章饼子店怪事 我看着这条黑线,不禁纳闷,之前这块灵石上是绝对没有这条黑线的,这一定是在仪式完毕之后才出现的。.难道与我之前的猜测有关,是那杜修明搞的鬼? 我问了问石头哥,他也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他也说了,这灵石也是灵衣传人的东西,即便它出了些问题,我也不能随意扔了,只有先观察一段时间,伺机行事。 我还急着拿证件去学院开证明。之后还要回所里,就没有与南磊多说,向他道谢后便离开了。 当我拿着资料回派出所时,杨浩已经等了我半天了,弄好资料,他便说所里也没什么事,让我先回去。并叮嘱我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方便有事时能及时联系到我。 当天晚上,苏溪在复习着本学期的最后一门功课,我则在玩着手机上的弱智游戏。玩得正起劲呢,很突然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当我看到上面杨浩的名字时。不由得心里一紧,莫非这么快就有事情找上门了。冬每叨扛。 现在我也是有组织的人了,虽然不是警察,不过起码的纪律性还是知道的,马上接起了电话,并喊了一声“浩哥”。 “你在哪?”杨浩问着,语气有些焦急。 “在家里啊,怎么了?” “刚刚发生了一起案子,值班的民警过去后,发现了些怪异之处,我打算让你一起去看看。” 听了他的话,我暗道,果然是这样。没想到我这灵异顾问刚上任。便有了用武之地。 “行啊,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我也不含糊。 “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开车从所里出来,五分钟后你们出门,走到巷子口等我。”说完,杨浩便挂了电话。 我给苏溪讲了这事,本来她说她留下来看书的,可现在时间还早,小白也没出来,我不放心她,非让她跟着我一起,她只得同意了。其实这事我也想过,之前还好。我没什么事,可以一直跟在苏溪身边保护她,现在我成了派出所的一员,随时有可能出去做事,总不能每次都带着一个女孩子吧。不过,在没想到解决办法之前,我还是不能冒险。 我们估摸着时间走到巷口,上了车后,我赶紧问:“学校里又出啥案子了?” “不是学校里面,是学校南门外面的小吃街上,刚才有家饼子店的老板报警说店里有人闹事。”杨浩回答我说。 这时我才想起,学校派出所不仅是负责学校里面的事情,还管辖着学校周边的好几条街及一些住宅小区。不过,说起“有人闹事”,我马上想到是附近的一些小混混去店里向老板收保护费,这种事虽说有些狗血,可也没扯到鬼神上面,杨浩把我叫去做什么呢。 杨浩估计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接着说道:“我本来也没当回事,让值班的两个民警去处理,他们去了后,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我,我便是觉得这事有些怪异,这才通知了你。” “怎么个怪异法?”我马上问。 “今晚十点过的样子,小吃街上没什么人了,好些店也关门了,饼子店快打烊的时候来了个客人,点了十个饼子,然后就坐在那里一直吃一直吃。本来老板以为他是要打包带走的,却看见他吃了五个后还在继续吃,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店里的饼子,一般人吃三个就饱了,老板忍不住走上前去劝说他,让他别吃撑着了,哪知那人却狠狠瞪了老板一眼,脸色凶得很。老板想着说不定这人胃口比较大,再说了,客人自己要吃,他总不能把剩下的五个饼子抢走吧,结果那人没有停,等吃到第八个饼子时,老板见到那人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对了,吞咽的动作也变得很慢,她再走上前去,只见那人已经翻起了白眼,老板吓了一跳,喊了那人两声,那人却是脸往后一仰,直接栽到了地上。” “该不会是吃撑死了吧?”我咂舌道。 “这还没完呢,那人倒在地上后,就开始呕吐,吐出来的都是刚吃进去的饼子,里面有一些根本就没有嚼,一小块一小块的,定是他撕咬后就直接吞下了肚子。老板想着他吐出来应该会好些,就帮着他拍着后背,可没过一会,那人竟是吐出了一些黑色的东西,完全不像是饼子吃进去后的样子,更恶心的是,这些黑色东西散发出一股臭味,闻着很是难受。” 杨浩说的时候,我想象着那副画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要在现场的话,看着那些呕吐物,自己多半也会忍不住吐出来的。 “后来呢?”苏溪好奇地问了一句。 “后来,那人吐完了,精神也好了起来,脸色又恢复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老板好心给他端了杯水,让他漱漱口,却被他一下子便打翻了,这下老板不乐意了,心想我好心对你,你凭什么这副模样,就扳着脸让他把饼子钱给了走人,那男子不仅没有给钱,却是又拿了柜面里剩下的四五个饼子就要往外走,老板伸手拉住了他,他一推手就把老板推到了地上,额头碰在桌子上出了些血,之后那人便走了。” “真走了?人没抓住?”我问。 “恩,真走了。”杨浩回答说。 整件事都听完了,唯一有些怪异的地方便是那男子不知道饱足,一个劲猛吃,我就想着,该不会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可这也与鬼神之事沾不上边啊,便问杨浩:“浩哥,你所说的怪异之处是指哪里啊?” “民警在对现场进行检查后,发现地上呕吐物里的那堆黑色的东西,不是纯黑的,更像是深灰色,拨开后发现它们竟是一堆烧过的纸灰。”杨浩皱眉回答着我。 “什么,纸灰?”我一下惊讶了起来。 杨浩在这种情况下刻意提到纸灰,自然是特有所指,我马上想到了给死人祭拜时烧的那些纸钱剩下的灰烬,可不就是那个颜色么。难不成,那人是吃了死人的东西才做出这些事情的? 在这样的思路下再来分析,若是把这事往鬼物上扯的话,男子极有可能是被饿死鬼上身了!想到这,我深吸了口气,竟是有些兴奋起来,我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饿死鬼应该也是个游魂,没什么气候,正好可以让我练练手,也算是展露一下拳脚,也不妄杨浩帮忙给我找了份这样的差事,他也可以给所长交差。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行驶到了南门外面,杨浩又把车开入了小吃街。此时已经接近夜里十一点,小吃街两边的门面多数都关了,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街面上的人也比较稀少,隔好长一段路才能见着那么一两个。 车子开了两三分钟,我看到前面五十米的右侧停着一辆警车,警车旁的门面亮着灯,想必就是那家饼子店了。杨浩把车子停在了前面那警车后,我们三人下了车,往店里走去。 走到店门口时,我瞟了一眼,店名叫做“武大娘烧饼店”,我暗道,这名字还真独特,看来老板是个女人。店里坐着两个警察,他们见杨浩进去,忙着站起身来与他打了招呼,随后又把情况讲了一遍,边讲边给杨浩指着地上的那堆秽物,我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 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店里的一个中年妇女身上,她体形宽大,身高只有一米五的样子,整个外形还真与小说里的“武大郎”相似。同时呢,她的脸圆圆的,一看就是个热心老实之人,这一点也与武大郎一样。她额头上的血已经处理干净了,能看到一条三厘米左右的伤口,我们进来后,她脸上始终带着浅笑,另两个警察给杨浩介绍情况时,她安静地站在一旁。 “周冰,你来看看这堆东西。”杨浩听完介绍,蹲了下去,看了看地上那些秽物后,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虽然我对此事有些抗拒,可是我总不能第一次出来做事就表现得畏首畏尾的,毕竟我在所里挂职的事全体民警都知道,现在还有两个警察在旁边,我总不能让杨浩这个中间人难做,只有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走到杨浩身边蹲下。 第246章受刺激 刚一蹲下,一股怪异的臭味就飘进了鼻子,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杨浩回过头来。皱眉问:“没事吧?” 我强自压下了胃里那股翻腾,却是不敢张口说话,只得点了点头。 地面上的东西分成了两部分,左边是黑灰色,右边是白色,右边的东西一看就能认出是吃进肚里的烧饼,左边的物品,因为混有胃里的粘液,粘在一起。还真有些不好分辨。在它的旁边,放有一根筷子,应该是那两个警察用来查看里面东西的。我捡起筷子,用它在黑灰色那团里拨了一些出来,仔细看着,的确是烧纸钱后留下的灰。冬每双扛。 这时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压不住胃里的气息了,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张嘴大口呼吸了几下,这才缓过劲来。 “怎么样?”杨浩走到我旁边问道。 “没错,正是死人纸钱。”我回答说。 我说完这话后,杨浩没有再问,我知道,他是在等着我提出解决此事的办法。我转过身去,看着女老板问:“这几天里。附近有没有哪家死了人?” 老板听了我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她一定在想,刚才那人不过是抢了几个饼子,怎么会与“死人”联系了起来,我也不急,让她好好想想。她先是摇了摇头说:“我每天早上八点过就开门了,晚上十点才关门,虽说在店里呆的时间长,可多数时间就在店里,并没有出店门,小吃街上的老板我都认不全,只与我店两边的几位老板熟悉一些。并不知道有哪家死了人啊。” 听了这话,我皱起了眉头,如果那人是在其他地方吃了死人灰,那就有些不好找了,这时女老板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咦,前两天我好像听一个顾客说过,有个要饭的死在了街上,身体都硬了才被人发现。” “真的?”杨浩听见这事,马上来了兴趣。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们这条街上,的确是经常来要饭的。我看着这些人,一般都会送他一个饼子的,他们也蛮可怜。” “那人死在哪里的?”我问。 女老板再次摇了摇头。 “死人的话,除了医院过来检查,我们派出所也会出警的,小郭,你打电话回值班室,让值班的人查一查最近几天的出警记录,看看有没有这样一件事。”杨浩对一个警察说道,那人听了便出去打电话了。 他出去后,我再次转过身来,面向着店外呼吸。我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想着,一般来说,乞丐都是饱一顿饥一顿,并且多数是饥饿状态,他们死后成为饿死鬼也是比较正常的,并且在时间上也比较吻合,如果是他上了刚才那个男子的身,那就说得过去了。 想事情时,我把两手伸进了裤包,左手刚好碰到灵石,我便自然地将其捏在手中,哪知没多大会,我身体开始有了异常的感觉,从我的身后传来阵阵阴寒之气,让我后背好生不舒服,我猛地回过头去,却只见到女老板开始打扫起了地上的脏东西。 我感受着阴寒之气,向前走了两步,发现这气息更重,我猛然反应了过来,定是因为我捏着灵石,对阴物的感知灵敏了起来。只是,我明明没有念动那几句咒语啊,莫非是灵衣上身后,我与灵石之间的感应已经不需要用咒语来驱动了么? 不过,这个时候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是如此,我是否可以凭着这股气息找到刚才那个男子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女老板也表明了态度,不过是几个饼子而已,她也不打算真想把那人怎么样,只是希望那人能给她道个歉。可我却不这么想,如果那人真是被鬼物上身,不及时将鬼物驱出来的话,男子极有可能会出事,说不定明天早上又会多出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着,我走出门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刚才那股气息的流动。刚开始我还没有觉察到它,我默念了几遍咒语,让自己的感知变得更加灵敏,经过几次尝试后,我终于找到了它! “刚才那人出门后是往右边走的吧?”我回头问了一句,女老板忙着点了点头。 杨浩一看有点名堂,叫上那剩下的警察就跟着我一起往前走,苏溪也跟在后面。我感知着那股气息,此时它很微弱,打个形象的比喻,在店里地板上那堆黑色的纸灰像是一个线团,那里的气息比较强,而现在我是循着从线团里扯出的一丝细线在走,在细线的那一头,很可能又是一个线团。 走了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快到了小吃街的尽头,这时打电话的那个警察追上来告诉我们,已经翻到了记录,六天前的早上,环卫工在小吃街摆放垃圾桶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冻死的流浪汉,医生到现场后,当场就宣布了他的死亡,派出所警察过来处警还拍了照,但因为流浪汉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资料,他的身份无从核实,最后这人被当作无名尸体拉去了殡仪馆,待上报公布几日后便会被烧了。 我心里琢磨着,早上发现时流浪的尸体已经僵硬了,这样看来,流浪汉应该是在前一天晚上就死了,到今天这个时候,刚好是七天,如此说来,今天正好是他的回魂夜,这再次证实了他与烧饼店里那个男子的关系。 “放垃圾桶的位置在哪里?”杨浩马上问。 “那里不是么。”另外一个警察指着前方说道,我们顺着看去,只见在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果然竖着两个绿色的大垃圾桶,我们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在往那走的时候,我感应到那气息越来越强,不由得叮嘱他们小心一些,并说那男子很可能就在前面。 杨浩知道我的一些事,对我的话还能听得进去,另外两个警察就不同了,嘴上答应了,可步子却没放慢,直接就走到了垃圾桶后面,我见他们已经过去了,担心出事,忙着跟了过去,当我绕到垃圾桶后面时,却是并没有见着男子的身影,只有一堆纸灰,还有插在地面的三柱香,奇怪的是,三柱香都只燃了半截就熄灭了,可今晚并没有下雨,我想起以前听人说过,香如果没有顺利燃完的话,就是有鬼把香掐灭了。 “啥也没有啊。”那个叫小郭的警察说了一句。 我看向他,只见他脸上流露出了不屑之意,意思很明显了,之前我说得那么厉害,这里不过是一堆纸灰而已,他定是觉得我没什么本事。我那时人年轻,又刚刚到所里当灵异顾问,哪里受得了这白眼,心想今晚非把那男子找出来,并收了他体内那饿死鬼不可,让这两个警察长长见识。 想着,我蹲了下来,看到纸灰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我用旁边一截树枝拨开纸灰,竟是掏出了一个被弄得黑乎乎的烧饼,上面沾有好多的纸灰,饼子还有点余温,说明它被埋进来没多久,男子果然是回过这里的。 我把灵石拿出来,用力握在手中,闭上眼睛再次感受着。这里的气息与饼子店里的气息相同,再次证明男子回过这里,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又离开了。为了证明自己,我精神高度集中,告诉自己一定要感知出男子身上阴魂的气息,以此找到他。 在这个过程中,小郭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问我在做什么,还是杨浩制止了他,让他别打扰我。两分钟后,我突然感觉到太阳穴处产生了一阵腹痛,与我上次在家出现的情况一样,我心中大惊,不过这一次那疼痛却是一闪而过,随后,我从之前的那些气息里分辨出了另外一丝阴气,我站起身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 说完后,我便走了过去,杨浩也叫着他们赶紧跟来。这一走又是十来分钟,途中,我觉得这饿死鬼似乎并不那么简单,竟然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气息,这让我加强了警惕。然而,走了一阵后,我明显感到那两个警察有些不乐意了,小郭还对杨浩说,这不过是一起抢饼子的小事,既然老板都不追究了,我们还这么傻乎乎地找那个男子做什么,另一个警察也附和他的话,说这么晚了,所里只留了一个值班的人,呆会要再有什么事,可就没人去处理了。 “那你俩先回去吧,反正有两台车,我们留一台就好。”小郭二人虽然是不想再这样走下去,可他们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杨浩作为领导,也无法说什么,只得同意让他俩回所里去。 小郭听了,脸上马上就浮起了笑意,看得我心里一阵窝火,同时也暗道,今晚我要找不出饿死鬼的话,让他俩回到所里把今晚的事情一说,我以后也别想在所里混下去了。 想着,我也不理会他们,继续感应着那气息往前走去,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小吃街与另一条街道的交汇处,我带着杨浩与苏溪往右方转去,继续走了几分钟后,我明显感觉到那气息强了一些。 “就在前面,我们赶紧过去!”在刚才小郭二人的几番刺激下,我求胜心切,急于证实自己,小跑着往前追去。 第247章背上有鬼 刚好前面又是一个路口,我们再次右转过后,我看到一个上身穿着一件黑褂子,下身也是一个黑裤子的男子。佝偻着背背对我,我见他身子微微动着,不知在做些什么。 杨浩站在我的旁边,把手扶在腰间的手枪上,气喘吁吁地大喊:“我是警察,不许动!” 我心想,你这里面又不是像上次一样被吴兵大师处理过的子弹,对鬼怎么可能管用。 我让杨浩与苏溪留在原地,准备我一个人过去看看。我走了两步。前面的男子突然缓缓地转动着身子。 这里距离小吃街已经有些距离了,是条比较僻静的小巷子,只有一盏路灯孤单单地立着,路两边还有好些树木,整条街道一片昏暗。 他动了后,我就暂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他。在他转过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狰狞恐怖的人脸。眼睛向上翻着,鼻子上面沾的全是刚刚才烧过的纸钱,半尺长的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甚至还在不断淌着殷红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他的口水还是鲜血。 我伸在裤兜里攥着灵石的手瞬间一紧,这究竟是个人,还是个鬼?不是说一个活人被鬼上身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杨浩有些紧张地说:“咱们一起上去把他按了吧。” 我摆了摆手让他站在原地别动,裤兜里面攥着灵石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并缓缓向那个男子走去。 视线渐渐变绿,我也终于看清对面男子的样子。那是一个面目消瘦,眼窝凹陷,耷拉着长舌头的鬼趴在了那个男子的后背上,他自己的头是埋在下面的,现在只能看到饿死鬼的脸。那个男子之所以佝偻着背,想必应该就是被鬼压身给压的。 曾经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走夜路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人的肩头有两盏明灯,朝左回头,就吹灭了左面的那盏,朝右回头,就吹灭了右面那盏。等到两盏灯都熄灭了的时候,鬼,就会上了你的身。那时你就需要背着鬼走。做鬼之前想做的事,俗称,既是鬼压身。 路边的路灯突然传来一阵兹拉兹拉的过电声,我的心跳顿时变得剧烈了起来,苏溪在后面很是担心,不由叮嘱我道:“学长,小心啊。”冬尤团划。 “啪!” 苏溪的声音刚落下,路灯突然熄灭,整个街道顿时一片黑暗,我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没有。 虽然知道使用灵石会让我头疼难忍,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不然受伤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后面的杨浩苏溪二人呢。 淡淡的绿光从灵石转移到了我的眼前,就在我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一张脸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它近在咫尺,伴随着一阵酸臭味扑面而来,弄得我不断干呕,就在我想要抽身后退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冷冰冰的滑腻之感。 而且,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还在不断的收紧,就仿佛有条蛇缠紧了你的脖子。 紧贴在我眼前的那个男子,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份诡异地笑容,而在我耳边,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吃了你我就不会再饿了!嚯嚯……” “呃……”我被那条舌头捆得脸色通红,呼出去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般。我伸手去抓那舌头,它却是滑溜溜的,根本承不上力。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跌入了无边的黑暗。我想叫苏溪想叫杨浩,可是根本发不出声来,只隐约听到苏溪好像在叫我。我想到了小白,现在能救我的只有它了,可是路灯也暗了,不知苏溪是否能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及时将小白放出来。 “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我心头一喜,苏溪果真是聪慧的。 随后,我感觉到小白窜到了我的脖子上,在努力地撕咬着那舌头,可是,那东西并没有离开,只是有些松动。 这也足够了,我缓过气来,右手二指并拢,准备使出指剑,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我们就危险了,因为我明显感到小白的撕咬也慢慢无力了。 “啊!” 伴随着我手臂的艰难挥动,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整个巷子回荡,而刚才还仅仅贴在我跟前的饿死鬼跟那个男人,突然捂着自己的嘴向后退了好几步。 抓住脖子上的舌头,用力往下一扯,我忽的一下蹲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右手的指剑,却没有收回去,因为我知道,那个饿死鬼并不会那么轻松地就消散。 被扔在我身边的那条舌头真的像一条蛇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几次,旋即,便变淡,然后消失。 喘了几口气之后,我抬头看了一眼捂着嘴,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的饿死鬼,一个起身便踹了过去。 那个男子一下被我踹出去了一米多远,而也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叫声,没等他做些什么,我已经骑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上,对着他便是一阵猛捶。 等到我终于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而那个饿死鬼的身影也终于便淡,直至消失不见的时候,我终于长舒出一口气,腾的一下向后倒去,手里的灵石也终于松开。 与之同时,路灯也恢复了光亮。 杨浩这时才大步跑到我跟前,一边扶起我,一边十分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苏溪也在旁边,满脸焦急地看着我。 我长叹出一口气:“搞定了,好险我就被饿死鬼弄死了。” 杨浩一愣:“一个饿死鬼都这么厉害?” 我有些无奈地道:“你是没见到他那样子,不仅恐怖,关键还恶心,下次再有这种任务,我得提前准备点牛眼泪,让你也瞧瞧。” “咳咳!” 这时,一阵咳嗽从我的身下传来,我一看,原来是刚才被附身的那个人给醒了,赶忙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样?”我伸过手去,一把把那个男人拉了起来。 那个男人看着我们,不解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 杨浩从兜里掏出证件,拿到他的面前:“我们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麻烦你跟我们说一下今晚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男子摸了摸脑袋,眉头紧皱,仿佛是在仔细回忆着什么:“我就记得我今晚下班的时候,路过一个路口,看到一个老太太在那里烧纸钱,就回头多看了几眼,再然后,就突然感觉到很冷,然后感觉到很饿,再然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烧纸钱?”杨浩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然后看向我:“这难道也是什么招魂的邪术吗?” 我听了摇了摇头:“这应该是引魂吧。” “引魂?”杨浩一愣:“什么意思?” “恩……”我想了一下,给他解释道:“就是头七回魂,需要用纸钱来给已故的死者来引路,这种事一般情况下应该都是家里的长子来干。” “我记得那天出警的人说那是一个流浪汉啊!并没有什么亲人。”杨浩道。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那个老太太看那个流浪汉死得太可怜了,这才在头七回魂的时候烧纸钱引路给他,大概是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一个好人家吧!” 杨浩也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过得比较凄惨,死了连个能给送终的人都没有……” 杨浩后面的话我没有在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说那个好心的老太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苏婆,不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男子看着我俩在这里高谈阔论不禁一愣一愣的,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道:“两位警察,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我事的话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杨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没事,以后记得走夜路的时候别回头就行了,另外你还需要先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 男子无法,只得跟着我们向警车走去。他与杨浩在前,我与苏溪在后,苏溪手中抱着小白,我见着小白的身子有些抖动,便问苏溪是怎么回事,她说小白才刚刚复活,实力并不强,刚才撕咬了那鬼物,费了不少的力气。小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它,并说了一句谢谢,我知道它能听得见。 我同时想起一件事,刚才我用指剑时,并没有咬破手指,只是凭着自身的一股气势砍去,没想到效果也不错,我不禁就想,会不会是因为灵衣上身后,我实力有所增加,所以已经不需要用到指血了? 快要走到警车的时候,杨浩回头来看我们跟上没有,可他看着我,突然有些纳闷地问道:“周冰,你怎么也开始驼背了?” “驼背?” 我整个人一愣,良久之后才明白他说的是那种佝偻着腰走路的姿势,问题是我的从来没有过驼背的情况出现啊? 杨浩见我不信,一把把警车上的后视镜扒拉过来让我看,在镜子转过来的那一刹那,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镜子里的我果真如杨浩所说,弯腰驼背的在站着,而我害怕的不是这个,我害怕的是在我的后背上,一个鼻尖站着纸灰,舌头从嘴里耷拉出来半尺多长,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我的那个人。 他的嘴角,正诡异地笑着。 第248章一波三折 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而杨浩与苏溪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浩甚至还推了我一下。问我怎么不赶紧走? 他推的这一下让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我身上现在可背着一个我跟小白都发现不了的饿死鬼呢,你就这么推我,万一把那东西引他自己身上怎么办! 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灵石,将其捏于手中,用最大的力气往背上砸了一下。 到这个时候,对于这只饿死鬼我已经感到一阵厌烦了。恨不得马上把他按在地上撕碎了他,但是灵石的力量已经不能再使了,不然我怕我的脑袋会裂开,至于血眼。不到万不得已就更不能动用了。 用灵石去砸他也算是我灵机一动吧,没想到的是,这一砸竟然砸出了效果,饿死鬼的身影立即就变淡了一些,应该是灵石上有着那种对付鬼怪的特殊力量的存在。 见着有效果,我又用力捶了自己几下,直到饿死鬼的身影完全消散之后,我才停了下来。说起来我那动作也蛮诡异的,像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在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背。 杨浩诧异地看着我问:“刚才的那饿死鬼还没死?” 我点了点头:“这下应该死了吧,再不死我就崩溃了。” 苏溪轻扶着我的一只胳膊,问我背上疼不疼。 说实话,刚才情况紧急。下手有点重。但是当着苏溪的面我当然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只有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直起身子说:“别担心,好着呢。” 而之前那个男子此时正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知道跟他解释也没用,便一头钻进了警车。 进车之后。杨浩才问道:“你俩怎么办?我是先送你们回去,还是先去所里?” “还需要我去所里做点什么吗?”我看着他问。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你在的话,录笔录方面可以更方便一点,不去也行,我们自己就能搞定。”杨浩坐在驾驶的位子上,还没有踩动油门。 我靠在椅背上,长舒出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那还是直接把我们送回去吧,有事的话你再给我打电话,对了,回去叮嘱一下所里的人这两天走夜路的时候不要回头。” 杨浩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那个饿死鬼还没完事?” 我揉着太阳穴,直感到一阵头疼:“应该是消散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注意着点。回头我得跟石头哥再学些术法,现在的本事还是不够用啊。” 杨浩点了点头,发动车子,往苏家开去。到了巷口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我的脑袋快要裂开了,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躺下休息。 苏溪扶着我下了车,杨浩不放心,也从驾驶室下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你怎么样?严不严重?要不就去医院吧!” 我跟他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这个去医院也治不了的,只不过是体力有些透支罢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杨浩见我争不过我,便只好道:“那好吧,你这两天自己多注意点,别再累着了。” 说完,他又嘱咐了一下苏溪:“苏溪,这两天就麻烦你了,好好照顾一下你学长。” 苏溪听了这话,小脸一红,低下头,轻声答应道:“恩。” 等都交代完了,杨浩见着我们走进巷子,这才开车离开。 “你明天还有考试吧?”回家后,我看着正在忙着给我倒水的苏溪道。 “恩。”苏溪把水递给我:“明天差不多要考一天,上午一门课,然后下午考两门,这学期就没有考试了。” “烫!” 苏溪看我接过水杯之后就直接往嘴里放,赶忙提醒我道。 我挥了挥手:“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免得明天考试迟到了。” “那学长你的身体……”苏溪看着我,有些担忧地道。冬广引亡。 “没事。”我嘴角强挤出一份笑容。 苏溪走之前,我又摸了摸小白的头,它“喵”了一句,声音很微弱,看来,它也真是累着了。 回到我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头上一阵阵的胀痛传来,让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阵子后,我才慢慢适应了那种疼痛。 “怎么这次疼得比上次还要厉害了?”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道。 琢磨了良久,都没想出来什么,叹了口气之后,我也就只能选择放弃了,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睡去。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我身后拉我,那双手的感觉就跟我那次使用灵石的时候一样,他一直把我拉到一块巨大的玉石面前,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是想要把我拖进那块石头里一般。 当我挣扎了几下之后,画面渐渐消失,我醒了过来,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不知道这个梦又预示了什么,但是浑身的疲乏已经让我连睁眼看一眼时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又沉沉地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苏溪那丫头走的时候也没有叫我,想必是知道我太累了,想让我多休息一会儿。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才起身,洗漱完毕之后,到客厅打开电视随便看了两眼,却总觉得看什么都没兴趣。 正好这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条短信。 原来是志远说南磊回来了,约我过去聚一聚,地点就在学校里的餐馆。我想了想,正好可以向他们请教一下那个饿死鬼的事。 等我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志远跟南磊已经坐在了桌子旁。 坐下之后,南磊问我道:“昨天你回寝室拿资料说弄什么工作的事,结果如何了?” 我就把我在学校派出所里当灵异顾问的事跟他俩说了说,不过在他俩面前,我的那几样本事算不得什么,我便又说这事主要是杨浩想帮我,帮我找了份差事,还说以后得多向他俩请教这方面的事,他们都说能帮忙的自然会尽力。 说起工作,志远现在越来越沉迷于佛法,他一直没找工作,我猜测他是真有了皈依的想法,而南磊呢,他虽然复学了,可对学业上的事根本没兴趣,毕业论文都懒得弄,也没听他提起工作的事。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南磊是一个异类,似乎从不会为吃饭的问题而担忧,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面每天琢磨的都是什么。 三个人又闲聊了两句,我想起昨天饿死鬼的事,便赶忙向他们俩人问了一下:“饿死鬼一般的实力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很厉害?” 志远一愣,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随即把昨天发生过的事又跟他们说了一遍,说的过程当中,志远还好一点,南磊却一直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怎么了?石头哥,有什么问题吗?”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南磊道。 南磊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按说一般的饿死鬼实力非常低微,按你现在的本事,基本上一拳就能够打散,而一些怨气重的饿死鬼,生前受过什么不公平待遇,会更厉害一点,但是……” “但是什么?”我追问道。 “但是厉害成你昨天遇到的那样的,便只有一种可能。”南磊道。 “什么可能?”我心头一紧,赶紧问道。 南磊敲着桌面的手指突然一停:“他被人施加过什么密咒一类的,加强了实力。” “什么?”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昨天的事不是偶然的?” 南磊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志远,看样子是想看看志远怎么说。 何志远也是眉头紧皱:“南磊说的没错,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 回去后我一直在想着这事,苏溪下午考完试与同学聚餐去了,快十点多的时候才回来,我有些不放心,去巷口接的她。回家后,我问了问她今天考试的情况,她在念大一,还是比较在乎考试成绩的,她淡淡笑着回答说这段时间事情多没怎么复习,估计要跌出年级前十了。 我正想安慰她,手机响了起来,又是杨浩,看到他的名字我心里就很忐忑,赶紧接起来问:“浩哥,什么事?” “你在家里吧?”电话那头杨浩的声音好像很低沉。 听着他的语气,我赶紧问:“恩,在家,怎么了?” “那你马上来一下所里,我这人手不够,也没法来接你了。” 杨浩的话让我的预感更加不好,我沉声应了一句“我马上到”便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苏溪看我一脸紧张,不解地道。 “没事,我去一趟所里。”我尽量淡定地说。我考虑了下,这次还是不带她去了,现在许多事情都是冲我来的,她在家里应该没什么事,便又说:“记得把小白带在身边,我去去就回。” 出门后,我随手拦了一辆车就向派出所赶去。去的路上,我不禁想着,这个时候,所里会出什么事呢? 第249章一波三折(2) 等我赶到所里的时候,杨浩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口等着我。 “出什么事了?”我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杨浩叹了一口气:“是小郭,刚才陈晨给我打电话。说小郭他突然间整个人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要是放在以前,我就直接给他送医院去了,但是因为有了昨晚的事……”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了,先带我进去。 进了所里之后,杨浩直接带我到了一间办公室,我看到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昨天的那个小郭。还有一个是昨晚另一个警察。 “今天是他们两个人值班吗?”我看着他俩问。 杨浩叹了口气,有些愁眉苦脸地样子:“恩,本来今晚不该他们值班的,但刘劲和拐子哥都受伤了,所里人手不够,这才让他俩连着值了两天。之前还没什么事,十点多的时候,陈晨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小郭出事了。” 陈晨应该就是小郭旁边那个警察的名字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此时正跪在地上不断作揖的小郭。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杨浩摇了摇头:“听陈晨说,突然间就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想用手铐把他给拷起来的,但是想着终究同事一场,怎么能那么对他呢?于是我就让陈晨把门窗都给锁了起来,防止他跑出去弄出其他什么事情来。” 我看向一直站在小郭旁边的陈晨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具体是什么情况?” 陈晨此时脸都吓得有些白了,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回答说:“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突然的,他就跪在地上。嘴里喊着什么给他点钱,给他点吃的什么的!” 我心头一凛,瞬间就确定,这是昨天的那只饿死鬼无疑了,他果然还没有完全消散呢。 “在那之前发生过什么没有?你们有没有做什么?”我问道。 “之前,之前……”陈晨脸上依然惨白一片:“昨晚浩哥回来后,跟我们说了一句什么走夜路的时候不要回头一类的,后来我跟小郭俩去厕所的时候。小郭就跟我说杨队长脑子进水了,还说什么我就回头了怎么了?” 听到这,我赶紧问道:“他那么做了吗?” 陈晨整个人一愣。呆呆地望着我,良久之后,才点了一下头说:“做了。” “唉!”我长叹了一声,同时用手捶在了办公桌上。小郭一定是昨晚回头时被饿死鬼上身了,潜伏了一天,今晚发作了起来。 杨浩看着我,有些忐忑地问:“难道……” 就当我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啪的一下就灭了。我心头一惊,这是饿死鬼的惯用伎俩啊,昨晚他也这么弄灭了路灯! 我刚想说话,脸上突然一湿,第一时间我就反应了过来,是舌头。 我掏出手机交给站在我旁边的杨浩手里并让他给志远打电话,让志远赶紧来派出所,随后又急匆匆对他说:“你跟陈晨先出去,离这里远点,别管我。” 杨浩从警多年,知道此时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没多一会儿,我便听见了几声细碎的脚步声,之后是关门的声音,知道他们已经走出去了。 此时我左手已经伸进了裤包,悄悄握住了灵石,小郭跟饿死鬼的身影缓缓浮现在我的眼前。 现在的我使用灵石连十分钟都撑不住,一旦时间过长,就会体力透支晕在地上,也不知道志远来不来得及。冬岛杂亡。 吱吱,吱吱。 头顶的吊扇传来一阵让人发麻的转动声,就在我抬头分神的几秒钟,原本趴在我面前的小郭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一时间,我就将视线转向了身后,可是除了绿油油的一片外,什么也没发现,等我再回头的时候,突然在对面的墙角发现一个穿着十分破旧的老太太。 绿油油的一片当中,那个穿着黑花棉袄的老太太正蹲在地上烧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见我看向她,突然缓缓地抬起了头:“你回来了?周冰,该回家了。” “该回家了?”我整个人一愣,这老太太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怎么的,看到她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苏婆,也就忘记了危险。我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太太的跟前,蹲下身来,轻声问道:“老婆婆,您知道我叫什么?您说的该回家了,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狐狸一般的眼缝里透出来一分狡诈跟阴狠:“回老家啊!”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身后,等我回头的时候,正好迎上了一张恐怖阴森的脸,正是那个面目消瘦眼窝凹陷的饿死鬼。 一阵湿滑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个饿死鬼嘴里钻出了好几根舌头,它们迅速捆住了我,不仅如此,还有些舌头还想往我的嘴里钻。 极力压制住恶心的感觉之后,我右手捏成指剑砍了下去,一道劲风划过,原本捆在我身上的舌头顿时掉落一片。 此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经昨晚一战,我知道这饿死鬼的实力很强,我不能与其硬拼,得在房间里周旋着等到志远过来。 可是刚刚跑了几步,脚下仿佛突然被什么给绊住了一般,等我低头看时,之前那个烧纸钱的老太太正死死拽住的我的小腿。 看着从地板上露出半个身子,一只手正抓在我脚上的老太婆,我心里一凉,暗道,这下麻烦了。 在我后面,嘶嘶的声音不断接近,仿佛毒蛇在吐信,回头扫了一眼,发现那个饿死鬼此时正趴在小郭的身上,佝偻着背,耷拉着舌头不断向我靠近。 还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啊! 我徒然挣扎了半天,却没有移动半分,地下的老太婆仿佛铸在了地上一般,感觉到身后那个怪物一点一点接近,我顿时有些慌了神。 就在我逼不得已,打算咬开手指,施展血眼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突然发出“砰”地一声,门打开后,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看见这个人,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志远看见我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根二尺长,隐隐可见一些金属光泽的棍子走到我的面前,眼神阴冷,对着我的肩膀就狠狠地砸了一棍。 “啊!” 肩膀吃痛,顿时弄得我大叫了一声,赶忙跟冲着志远大喊:“志远,是我啊,你打错了!” 而志远对我的喊叫却充耳不闻,而更让我觉得诡异的是,不仅是他听不见我的叫喊,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这是怎么了? 我顿时惊骇无比,难不成我已经死了吗? 我不甘心地又喊了几句,仍然如此。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又好像是我喊出去的声音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一般。我掉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浑身一轻,刚才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消失,而脚下抓着我脚腕的那只怪手也突然不见了。 我整个人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道:“怎么回事?”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猛然发现,我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志远长出了口气说道:“你刚才中了那个饿死鬼的幻术了。” “幻术?”我不禁一惊:“什么意思?” 志远找了一个椅子坐在上面,然后朝外面挥了挥手,示意杨浩他们可以进来了,而屋子里的灯也在此时陡然亮了起来。 “刚才你其实已经被那个饿死鬼吃进了肚子里,所以你看到的,都是他带给你的幻觉。”志远向我解释道。 “那我刚才为什么说不了话?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纳闷地道。 志远喘了口气:“因为你在他的肚子里,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或者是你可能听到的声音,都会被他给吃了,这就是饿死鬼。” 我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饿死鬼怎么什么都吃啊?连声音都吃。” 志远把杨浩拉过来说:“你问问浩柯,他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跟陈晨刚才一直在门口,门打开着,外面的灯光能照进来一些,我看见你在办公室里傻愣愣的站着,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敢贸然的冲进来帮忙。” “看到了吧!”志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来的再晚一点,你恐怕就真的要被那个饿死鬼给吃了。” 听志远这么一说,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多亏之前让浩哥把志远给喊过来了,不过,这事反而让我更加觉得奇怪,不禁问:“这个饿死鬼为何如此厉害啊?” “不知道。”志远先是摆了摆手,然后突然又道:“但是他临走之前说了一句话。” 第250章大麻烦 志远眉头一皱,却摆了摆手说道:“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这……”我听了这话,心中一紧。如鲠在喉,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杨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不能说就不能说吧!志远既然不告诉你,就一定有不告诉你的理由,折腾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累得够呛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这次多亏你们二人,要不然小郭就麻烦大了。” 我看了一下时间,都接近十二点了,只得作罢。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志远一看我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赶忙跑过来扶住我,我扶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头晕脑胀的感觉袭来,知道是使用灵石的后遗症发作了。 刚走出派出所,杨浩开着车出来,说还是送我回去得了,志远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在巷口下车后,我是靠着志远的搀扶才顺利回了家。刚进家门,苏溪就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苏溪赶忙倒了杯水过来,让我喝了喘口气。 志远见我没什么太大的事。便说太晚了,自己先回去睡觉了。 等到志远走得都不见人影之后,苏溪才问我:“所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又给弄成了这幅样子?” 我轻叹了一口气,道:“跟我之前想的一样,那个饿死鬼还没死。” “恩?”苏溪听了很是惊讶,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当下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跟苏溪描述了一下,苏溪听完后喃喃说到:“真没想到这个饿死鬼竟然这么厉害。” 我点了点头,想起志远最后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担忧,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那饿死鬼最后到底说了什么话!” 苏溪劝着我说:“他不告诉你,或许真的是为了你好呢。” 过了一会。我让苏溪先回去休息了。等她走后,我才感受到那种强忍着的疼痛,而且这次比上次还要厉害。 “一次比一次厉害,这究竟是怎么了?”我轻揉着太阳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 脑袋的疼痛足足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才慢慢消退,我躺在床上,身子乏力,在这种恼人的疼痛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又感到一双手在轻轻地拉我,这次,我看到了拉我的那个人,是一个个头不高,有些大腹便便的老者,头发有些稀疏,可惜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冬共夹号。 他把我拉到玉石边,然后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后上来就按着我的脑袋,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被他弄到这块玉石当中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尖叫。 “啊!” 这声尖叫一下便惊醒了我,我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眼前的屋子,顿时一愣。 环顾四周,这个屋里虽然跟我的那间一样昏暗,但是却明显不是我那一间,更像是,像是苏婆的那间屋子啊…… 想到这,我心头一惊,往旁边看去,发现苏溪蜷缩在被子里,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看着瑟瑟发抖脸色害怕的苏溪,有些迷糊地道。 “学长,你,你在做什么……”苏溪指着我的头顶,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顺着她的目光,我下意识地向自己头顶望去,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我的右手此时竟然紧紧握着一把菜刀,而且还是高高举起的,看那姿势,好像正要往下砍,我竟然没有察觉到。 我身上瞬间浸出了冷汗,马上把手放了下来,并拿开了菜刀。我感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苏溪的尖叫惊醒了我,如果我还是在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当中,那后果恐怕真的是无法想象。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看向苏溪,不解地道。 苏溪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当中缓过劲来:“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冷笑,阴森森的,被吓醒之后我就看见学长你……” 后面的情形虽然我能够想象的出来,但还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就看见学长你一脸冷笑地举着菜刀站在我的面前,像是,像是要杀我一般。”苏溪说后面的话时,脸色中出了害怕,还有一丝忧伤。 我心里一凛,我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今天的饿死鬼还没完事?不应该啊! 想到这,我刻意在苏溪的屋子里找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站姿很端正,没有佝偻着背啊,身上也确实没有背着鬼。 “学长,到底是怎么了?”苏溪缩在被子里,声音还是有些忐忑。 我叹了口气,她现在在被窝里,我也不方便靠得太近,只能站在床边安慰着说:“没事,别害怕,应该是我今晚对付那个饿死鬼的时候有点太累了,有些虚脱,没睡好造做噩梦了,休息好了就行了,你把门插好,记得明天天亮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门。” 虽然苏溪被吓得不清,可出于对我的信任,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菜刀拿走,关门向自己的屋里走去。 进屋后,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多了,经过刚才的这么一阵折腾之后,我瞬间睡意全无。 回想一下苏溪方才遇到的场景,半夜突然被一阵冷笑惊醒,然后看见我拿把菜刀看着她嘿嘿冷笑,莫说是苏溪,恐怕我看到都会害怕。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线索,一时又睡不着,我只能躺在床上开始玩手机,想着明天天亮之后去找志远跟南磊问一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另外还得去所里一趟,虽说浩哥跟我说没有事不用去,但多少我也得去看一眼,不能让他难做。再一个,我也想去看看小郭的状态如何了。 早晨八点多,我起床后见着苏溪房门还关着,便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自己在家好好休息,随后我就出门向派出所走去。 刚走进派出所大门,我就看见一个警察在那里大声说话,仔细一看,原来是是昨天出事的那个小郭。 而跟他在一起的,是那个叫陈晨的警察,两人好像在说昨晚发生的事,看见我过来之后,陈晨立马停了下来,转而跟我打招呼,眼里隐隐有了几分尊敬之色。 那个小郭却依然对我不理不睬,斜眼看了我一眼,又对陈晨说道:“鬼才信你!就算他救了我怎么样?爱救不救,我用他救了吗?况且那天带着他去,他没把事情办好,害的我被鬼附身,他救我不是应该的吗……” 听见他这么说,我先是一愣,胸中升起一股怒火,不过马上被我压了下去,我转过头去,摇了摇头,劝自己低调一些。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就窜了过来,接着,我就听到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吼声。 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小郭错愕的站在原地,杨浩站在他的面前,吐沫几乎骂到了他的脸上:“你懂个屁!如果不是周冰昨晚从家里赶过来救了你,你还有机会在这扯淡吗?” 我没想到杨浩会突然冒出来为我出头,赶忙跑过去拦着他道:“浩哥,别这样,我还好的。” 杨浩冷哼了一声,遂用手指着小郭道:“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你不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不说周冰救了你,他现在好歹也算你的同事,我希望你说话能注意分寸。” 听了这话,我心里顿时对杨浩肃然起敬,他说的话句句讲到点子上,确实有几分领导的样子。 小郭此时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头也低了下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南磊。 “石头哥,什么事?” “志远给我讲了昨晚的事,你现在好些了吧?” “恩,没啥事。不过……”说起昨晚,我正好想给南磊说我昨晚做梦的事情。 “不过什么?”南磊马上问。 我随即走到一旁,把昨晚我做噩梦以及进苏溪屋里的事都说了。 南磊听了后,声音变得非常严肃:“这些都是真的?” 我一愣,然后道:“是真的,苏溪也可以证实那不是我的幻觉。” “怎么这么厉害!你赶紧过来一趟,不出所料的话,你恐怕要有大麻烦了,如果今天不把他解决了,晚上会出大事!” 听着南磊的话,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 什么大麻烦?又会有什么大事? 第251章三人合作 随便跟杨浩交代了两句,我便赶紧往学校宿舍赶去,听电话里南磊的语气这么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等我进了宿舍之后。志远跟南磊都在,看他们的样子,显然等了我许久了。 “会有什么大麻烦?”我进去后就迫不及待地看着两人问道。 志远没说话,南磊则一伸手对我道:“把你的那块灵石给我。” 我听完一愣,不知道石头哥跟我要灵石做什么,但还是掏了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手去仅仅扫了一眼,眼神便凝了起来,嘴角却是挂起一份冷笑:“果然。” 说完,他又把灵石递给旁边的志远。志远看了几眼之后,也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南磊将灵石还给我时说道:“你把你成为灵衣传人那晚发生的事再仔细说一遍。” 我随即便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又跟南磊说了一遍,当我说到杜修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倒向我的身上时,志远再次叹了口气,而南磊嘴角笑容的冷意也更甚了几分。 “怎么了?”我看着这两人,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南磊所说的大麻烦应该就与这杜修明有关了。 南磊指了指灵石,沉声说道:“这里面有杜修明的灵魂。” “什么?” 虽然我猜到了一些,可听到南磊如此肯定地讲出来,我还是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真没死?” 南磊摇了摇头:“他已经死了,不然魂魄怎么能附身到灵石上呢?只不过灵魂还没有消散罢了。” “那昨天晚上我……”我看着南磊。满脸疑惑地道。 南磊点了点头:“昨晚那些事都是杜修明操控你做的,这就是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我下意识地问道。 “仍然是想操控你,侵占你的灵魂跟意识,直到让你成为他的奴隶。”南磊道。 我顿时觉得一阵后怕,那天晚上,杜修明给我说了很多事情,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之前那疯狂的想法,没想到最后竟是用了这样一招!我求助地看着南磊问:“石头哥,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放他出来。”南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道。 他说完这话,我想起这几次自己出现的情况,杜修明现在不仅进入了灵石,甚至还能侵占我的意识,让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一些事来,足见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远比之前强大,现在南磊要直接放他出来。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脸上露出了忧色。 南磊看我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跟志远会想办法解决掉他的,你也可以帮到我们。”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对南磊的实力我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事定下后,南磊便让我回家去等着,他与志远在十一点左右过来,还叮嘱我十一点之前千万不要睡觉。 我估计是防止我睡着之后再次被杜修明的灵魂给控制。其实他不叮嘱我也没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又如何能睡得着呢,我担心自己睡着后再做出对苏溪不利的事来。杜修明以前就想对付苏溪,昨晚也定是想借我之手再次伤害苏溪。 回家之后,苏溪看到我那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也很好奇,我便把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下,她听了也不禁一阵担忧,只希望今晚的事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他们还没来,我有些焦躁不安,忍不住给志远打了个电话,他回答说马上就过来了。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来了,南磊手中还提着一个包。看到他俩。我心里顿时安稳了许多。 进屋后,南磊从包里掏出了好些东西,这些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使用,有黄纸、朱砂一类的东西,还有一把铜钱剑。志远的东西就简单多了,就一个转经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按说吴兵大师应该不会有西域僧人的东西的。 “把灵石拿出来捏在手上。”南磊冲着我一伸手道。 我拿出灵石看了几眼,除去石头中间的那条黑线之外什么特殊的东西也没看出来,而南磊接过去之后,眼神再次凝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帮不上忙,只有傻愣愣地看着。至于苏溪,我则是让她回屋里去躲着,并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毕竟那杜修明几次都试图对付她。 南磊拿出来十几张黄纸,随后用毛笔蘸上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些符文似的东西,我看了一下也没能看懂,估计这应该就是他师父清风道长教的吧。等他忙活完了后,我数了一下,总共画了十六张符。 随后,南磊让我帮着把屋子里的一些东西挪动了一下,空出了一片地来。南磊拿出手里的黄纸,一个一个摆在地上,我原本还想要上去帮忙的,后来发现他摆的位置好像很有讲究,就没敢过去捣乱。 等到他摆完了之后,整体看去,我才发现他的黄纸是按照八卦的位置摆放的,每个位子上各放了两张,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估计也是什么对付鬼魂的阵法。 我茫然地看着他问:“然后怎么做?杜修明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南磊指了指他摆的八卦阵中间,沉静地道:“进去,躺下,睡觉。” “睡觉?”我一愣,杜修明马上就要出来了,我能睡得着么! 南磊点了点头道:“恩,只有你睡着了的时候,他才能出来,好方便去操控你的身体。” “可是……”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无奈地道:“可是我现在睡不着啊!” 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到了晚上十二点了,但是被这么两个人盯着看,而且一会儿那个阴森恐怖的杜修明还要出来,我实在是难以入睡。 南磊摇了摇头:“没事,不需要你真睡,假寐就可以。” “哦,原来如此”我这才一点头,走进那个八卦图里躺了下去。 南磊的意思我明白,只需要我躺下能进入那种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状态就行了,到时候杜修明就会以为我已经真的睡着了而从灵石里面钻出来,毕竟他仅仅只是附身在灵石上面,而不是附身在我的脑子里。 我仰面躺在地上,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追悼会里的尸体一样…… “闭上眼睛。”南磊的声音传来,我赶紧照做。 就在我刚刚闭上眼的瞬间,耳边若有若无的响起一阵念经的声音,还有转经筒旋转的声音,我知道是志远弄出来的,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此时的这些个行为非常催眠。 不知躺了多久,我突然觉得胸口上一阵阴凉,而后耳边传来一阵非常清晰的冷笑声。 我猛地一睁眼,就看到杜修明着火的半个身子趴在我的胸口上,盯着我在看。冬尽以血。 这一瞬间吓得我一哆嗦,虽然知道他会出现,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胸口上。 而南磊对这件事仿佛早有预见一般,看了志远一眼道:“念经,别停。” 志远一脸紧张,额头上都渗下来了冷汗,嘴里不住地呢喃。 这还是在志远拜了吴兵大师为师之后,我第一次看见他头上冒冷汗,不禁心头大骇,果然不出我所料,此时的杜修明极为厉害。 杜修明出来之后,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发觉自己上当了,脸上闪过一份狠色,随即便要往外冲。 而就在他冲到南磊之前放置黄纸的地方时,突然一阵火光把他弹了回来,他本身也好像真的受了伤一样,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接连又试了几次,都没冲出去之后,杜修明突然冷静了下来,站到整个八卦阵的一个角落,目光阴冷地凝视着我们。 我起身后也不敢跟他靠的太近,站在八卦阵的另一个角落,并且趁他不注意,偷偷将灵石从八卦阵里扔了出去,我觉得杜修明现在依附在灵石之上,这灵石或许会加强他的实力。 志远嘴里的呢喃声越来越大,听起来也越来越急,并无祥和之意,反而像是催命一般,杜修明被这声音弄得也有些焦躁,四下看着,寻找着八卦阵的出路。 对峙了几秒钟,杜修明仿佛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似,准备来个鱼死网破,突然一声尖叫就朝我冲了过来,看得我心头一慌。 就在他快冲到我跟前时,突然一张黄纸挡了他一挡,接着我就听到南磊对着我大吼。 “周冰,开血眼!” 第252章身世 看样子南磊是想让我来对付这个老家伙了。 关键时刻,我也不犹豫,右手食指放入嘴里,把心一横。猛地一咬,尔后将浸出的血液敷于眼中,鲜血入眼,眼前瞬间就变为一片血红,就在杜修明打破那张黄纸的阻隔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只觉心头涌起一阵暴戾。 杜修明刚刚冲到我的眼前,就被我猛地一脚踹了回去。南磊看着八卦阵里的情形脸色也是一松,将一直放置在一旁的铜钱剑冲我扔了过来,并冲我点了下头。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做什么。 接过剑后,我用带血的手指在铜钱剑上一抹,瞬间整把铜钱剑都泛起了一阵红光。冬尽在圾。 而在八卦阵那头的杜修明看着此时的我,也终于开始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一般。 此时我的心境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那种暴戾的情绪让我毫不犹豫地拿着手里铜钱剑砍了下去,准确来说是劈,原本好好的一把剑,被我用起来就像是挥舞着一把大刀一般。 挨了我两剑之后,伴随着一声惨叫,杜修明的身影迅速变淡,趴在了地上。 我看着他像狗一样趴在那里。心头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冷笑一声,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背上,拿起铜钱剑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阵猛戳,在戳的时候,我心里涌起阵阵快感。 也不知道戳了他多少下,最后戳得我整个人都麻木了,蹲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之前一直作祟的杜修明的身影也终于渐渐变淡,化为虚无。 眼前的血色一点点消退,我知道是血眼的时间到了,等到血眼的力量完全消失以后,我颓然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问道:“是,是不是完事了?” 南磊也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脸色苍白,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恩,完了。” 志远虽然从一开始就在念经跟摇手里的转经筒,这时也是一脸的汗水。 我们三个人坐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多分钟才完全恢复了些力气,硬撑着站起身时,我觉得我的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 而南磊比我更甚,竟是需要靠着志远的搀扶才能站起来,我不禁好奇道:“石头哥,为什么你好像比我们都累似的?” 南磊面色仍然苍白,志远替他解释道:“那个锁阴八卦阵需要主阵之人全身的精、气、神去支撑,如果不是南磊。换一个别人来,很可能支撑不了那么久,而杜修明没了阵法的限制,就指不定会跑到哪里去了。” 我一愣,这才想起之前就在杜修明快要冲到我跟前的时候,挡了他一下的那张黄纸,顿时明白过来,这一切确实都是南磊的功劳,想到这里,不禁赶紧再次向他道了谢。 南磊摆了摆手,便说要回去休息了,志远搀扶着,准备告辞回寝室去。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接着,便传来苏溪担忧的声音。 “学长,好了吗?”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走过去开门,便应答道:“恩,好了,你进来吧。” 苏溪推门进来,看见我们几个人全是满头大汗,脸色发白,而且整个屋子乱成了一团,不禁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那个杜修明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志远扶着南磊,苏溪扶着我,四个人从我屋子里走到了外屋的客厅里歇着。 苏溪给我们三个人到了水,然后又问我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勉强笑了笑,随后说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南磊跟志远原本是说要回去的,可是志远还好,南磊实在是不行了,再加上有了上次饿死鬼的前车之鉴,他俩这个样子出去遇到什么鬼物还真有些麻烦,我便让他们今天晚上留下来住一晚,反正客厅里有沙发,地上也铺了一张床。 身子疲乏无力,又没有了杜修明的侵扰,这一觉睡得很香,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而苏溪也早就备好了早饭。 吃完饭,志远跟南磊都说自己有事要回学校,我得去所里报个道,再顺便看一看刘劲,看看他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苏溪也说与我一道前去。还有一件事,也不知拐子跟米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这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得让杨浩问问医院那边。 到了所里一看,虽然刘劲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精气神已经恢复过来很多了。见着我与苏溪过来看他,顿时满脸喜色,又吵着出去喝酒,最后还是杨浩这个领导把他劝下来的。 看着刘劲那副不甘心的样子,我不禁好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现在的这些伤口,还想着出去喝酒,不要命了?” 刘劲一听,顿时不乐意了,非要下床给我比划两下,证明自己没事。可还没等他下床,苏溪就将一个刚削好的苹果一下塞到他的手里道:“劲哥,别逞英雄了,好好养伤吧!” 过了一会后,我问杨浩:“拐子哥跟米嘉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杨浩脸色突然一沉:“恩,我正说给你们说这事呢,拐子已经出院了,至于鉴定结果,医院那边刚才也给我打过电话。” 我一看杨浩的脸色,心中也是一紧,担心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果然,杨浩轻叹了一口气:“米嘉,不是拐子亲生的。”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时听见杨浩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有些不能释怀,心中也很是愤然,老天爷为何要如何对待这一家人呢! 沉默了半天,我才开口问道:“要不要告诉拐子哥?” 杨浩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不管怎么说,养了米嘉这么多年,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听完后陷入了一阵沉默,因为我以前曾经想,无论无何这件事不能告诉拐子哥,可是此时听杨浩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动摇了。 确实,不管怎么说拐子哥也算是米嘉的养父,我们实在没有权利就这样瞒着人家。 “唉,米嘉真可怜。”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刘劲,听见这事后,也是一阵黯然,而旁边的苏溪,眼中已经带着一些泪光了。 又聊了一阵,我对杨浩说:“我跟苏溪去拐子哥那里看看,到时候见机行事,看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 杨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们去吧!说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不要那么直接。”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便拉着苏溪出门向拐子家里赶去。 我与苏溪往家属区走时,她一直沉默着没说话,我知道她在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心中不知叹息了多少次。 到了拐子家门口,敲门后,是米嘉开的门。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我眼睛一阵酸涩。 进了屋里,我强撑着笑意与他们父女二人聊了一阵,苏溪知道我的打算,后来拉着米嘉去了客厅,我思虑再三,正想开口,拐子却问:“你们那天抽嘉儿的血,是不是想帮我们鉴定什么?” 拐子的话让我很惊讶,他却接着说:“结果一定很坏吧,没事,我早猜到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米嘉不是你亲生的了?”我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拐子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向军那个混蛋的事被查出来之后,我猜也就能猜出来了,别忘了,我可是个警察,这么些年来,家里的事情到底如何,我可能会想不到吗?” “那米嘉知道吗?”我有些忐忑地问。 拐子还没说话,突然一个茶杯摔落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我回头正好看见米嘉目瞪口呆站在门口。 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溪走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米嘉姐非说要给你端杯水来,我拦都拦不住。你先回去吧,这种劝人的事还是我来做合适。” 苏溪的话正好给了我离开的理由,我看了看米嘉,心中五味杂陈。苏溪把米嘉拉进了她的卧室,我则与拐子哥告辞一声后便走了,他还安慰我,让我别放在心里,米嘉能承受这个事实的。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拷问自己,今天这事做得到底对不对,虽然拐子与米嘉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可是,我回想起米嘉站在门口那脸上的震惊与忧伤的表情,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得玩起了手机,又习惯性地上qq看了一下,可就在我登上qq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上面竟然有一条留言。 “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那个头像现在还是灰色,对方应该下线了,我看着那个昵称,心中无比震惊。 因为,昵称上只有两个字----镜子。 第253章鬼城酆都 我看着这个名字跟这句话发呆发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整个过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半个小时后,我才回过神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细细琢磨。 在我的印象里,镜子这个人最一开始应该是蔡涵在扮演,后来换成了苏亮,再到最后,又换成了杜修明。 可是此时,蔡涵已经变成了一个智商不足十岁的小孩子,而苏亮以他当时那种形容枯槁的状态上来看,我都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在人世。 至于杜修明,我是亲眼看着他把自己化成了一团火栽倒了我的身上。而后又亲手打散了他的灵魂。 可此时这个镜子竟然又冒了出来,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身影,莫凡和鬼脸老头,如今能与殡仪馆以及镜子有联系的,我暂时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了,除非,还有另外一个蔡家人。 而在莫凡与鬼脸老头当中,莫凡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至于鬼脸老头,我可以确定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鬼魅的存在,可是,鬼也会用qq吗? 我点开镜子的资料。赫然发现,除了地址一栏仍然填着“殡仪馆”三个字外,个人说明那一栏里竟然也有了字----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句话在让我发蒙的同时,也让我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他所说的“这一切”,是指从我买了那件倒霉的西服之后陆陆续续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吗?为什么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难道后面还有什么更多更大的事要发生? “你是谁?” 愣了良久之后。我才缓过神来,将这句话给他发了回去。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后,对方便给我回了过来,却依然只有一句话。 “现在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了。” 现在唯一知道事情真相,那说明在他之前还有人也知道,不过已经不在了。 我瞬间就想起了吴兵,苏婆,便飞快的回了一行字过去:“真相是什么?之前知道的人是吴兵和苏婆他们吗?” 我能想到跟这件事有关的,然后又知道的很多的,好像只有这两个人,再有就是杜修明跟苏亮他们了。 “吴兵跟苏婆都是跳梁小丑,千百年来的真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他们也不过是让人给当成猴子来耍的傻瓜罢了。” 这个回答再次让我惊骇无比,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回道:“他们为什么是傻瓜?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们仅仅只是一枚棋子。你也是,我曾经也是。” 这次出现的镜子,每说一句话都让我的心颤抖一次。 我还没有想明白这句话,他又发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成为被人操控的棋子,如果你不想再被人欺骗下去,那么就去鬼城吧!在那里,你将揭开所有的疑问,并且拥有真正的力量。” “鬼城是哪?”因为怕对方突然下线了,我来不及问其他问题,马上回了这句话。 “酆都,以后的事,我以后会在那里告诉你,记住,一个人来。”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像就变成了一片灰色,我知道他是下线了,我心头有很多的问题,可我知道,他是不会再告诉我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要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那就动身前往酆都就行了。 在床上又发了一会儿的愣,我想了许多,最后还是觉得我得去酆都,而且一定要去,不然我身边很有可能会有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并且不去酆都的话,我恐怕很难解开我的心结。 吴兵大师跟苏婆那么厉害的人物竟然被人给骗了一辈子?而现在事情真正的真相竟然只有镜子一个人知道?这对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我以前去过一次重庆,对那里的鬼城酆都也有一些印象,不过,真要是去的话,我还需要准备很多的东西。 首先我就得把工作的事安排一下,这刚当上灵异顾问就要离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决定后,我就给杨浩打了个电话,说我家里面有点事,需要我回去一趟,最近可能没时间回所里。 杨浩听说我家里有事,倒也痛快,直接说让我放心的去,让我一路小心,还问我有没有钱用,没有的话可以预支一个月工资,我想着兜里的生活费也的确没多少了,去酆都难免花费一笔钱,便也没客气。 放下电话以后,我再三考虑,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苏溪,这次的事有着太多的未知,虽然她手里的玉佩对我可能会有些帮助,但是我仍然不愿意让她置身险地。于是我拨通了苏溪的电话,仍然说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趟,苏溪也没起疑,我还让她这几天多陪着米嘉,其实也是让米嘉照看着她。随后我让她把电话给米嘉,米嘉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哭了一段时间,我想象着她红眼圈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什么事?”米嘉有些哽咽地问。 “我……”听见她这样,托她帮忙照顾苏溪的话我没能说出口,换成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有些……没事,你放心好了,你知道我很坚强的,呵呵。”米嘉道。 米嘉的强颜欢笑再次让我有些动容,不过她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戳穿,鼓励了她几句,尔后才说:“我家里有点事让我回去处理一下,这些天我想让苏溪住在你们家,你们俩人也好有个伴,互相照顾。” 米嘉很是痛快地答应了:“恩,你放心去吧。” “恩。”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放下电话。 南磊跟志远那里,我本来想通知他们的,让他们跟我一同前去。虽然镜子已经说了让我一个人到酆都,但是想到酆都是个县城,到时候可以让南磊和志远在宾馆等我,三人同行也更放心一些。可打通电话后,我听得志远说南磊回到寝室后其实并没有去其他地方,又躺床上睡了,这让我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接连对付饿死鬼和杜修明,已经很是麻烦他们了,昨晚他俩都消耗了很多精力,我实在开不了口。 并且,如果志远与南磊都离开了,苏溪肯定会怀疑我们是一起走了,我的借口也就不攻自破了,她会担心我的。 再一个,其实出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刚才与新的镜子聊了几句,我总觉得有些事情我最好还是一个人去面对,不能把我在意的人都牵扯进来,何况之前在殡仪馆,好像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前去才能看到铜棺,和拐子刘劲一起的时候就看不到,我也隐隐有些担心,害怕没有听从镜子的指示,此行便不能揭开那所谓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暗下决心,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弄好后,我去校门外的代售点预定了一张明天最早去重庆的火车票。冬木边才。 在还没上大学之前我去过一次重庆,那里也被称作山城,还有人称之为雾都,是四大直辖市之一,算得是长江上游地区的经济金融中心。那里自古以来也是旅游的圣地,人文景观无数,每年的旅游旺季那里都是人流不息。 现在的时间正好赶上学生们放假,我去的过程中,遇到了不少同行的人,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鬼城酆都的传说,不过大多都是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我也就没有在意,也不知在那个传说中的鬼城当中会有什么事情等着我。皇甫之后,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难道,这个现实中的酆都与地府会有什么联系不成? 路上我曾经几次尝试用qq跟镜子沟通,但是对方一直没回我,直到我快放弃时,他回了一句:“到了酆都再说。” 看样子对方对我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这与之前几任镜子的特性相同。既是如此,我也干脆什么都不想,反正他会给我安排的,我只要按他的提示来就行了。当然,对于这个新任的镜子,我除了好奇之外,也保有起码的戒心。 下了火车,一股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愧是能被称之为雾都的地方,果然是名符其实。 火车站旁边就有到酆都的汽车,倒也方便,一路过去,到酆都已经是中午了,我找了个旅店歇脚之后,镜子还没有来消息,为了让自己轻松一些,我便在附近随便逛了逛,期间我给苏溪打了个电话,跟她报了个平安,这次我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苏婆将她托付于我,本来我走哪里都应将她带着的,可是为了她的安全,这次我只能如此了。 夜色将至的时候,我简单吃了晚饭,回到旅店内,然后一边浏览着重庆当地的旅游频道,一边用手机查询着有关鬼城酆都的种种传说跟信息,当然,手机qq是一直挂着的,我得等镜子的消息。 差不多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qq的提示声终于响了起来。 “去买十根蜡烛,一捆香,三叠纸钱,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买了这些东西,然后回到屋子里。” 我看着这个消息不禁一愣,镜子让我买这些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要去给人烧点纸钱上供什么的? “不是要去酆都带我解开真相吗?买这些东西做什么?是为了让我获得更强的力量?还是说现实的酆都城里真的有鬼怪?” 我一口气给他回过去好几个问题。 等了良久之后,他才回道:“我要带你去的,是真正的鬼城酆都!” 第254章两门神 我心头蓦地一震,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后,镜子接连发过来了几条消息。看着这大段大段的文字,我终于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了。 我回想了一下,在旅馆外面那条街的拐角处,有一个卖丧葬用品的地方,就是不知道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时间了,对方还开不开门。 我走出旅馆,往那店走去,街道上有些昏暗。想着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城,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同时我就想着,该死的镜子,让我买那些东西,也不早点说。到了那家店门口,店门已经关了,不得已,我只得试着敲了敲门,几分钟后,门打开,从里面探出来一个头,是个老太太。 她头发花白。脸上尽是皱纹跟老年斑,疑惑地看着我。我赶忙堆起笑脸:那什么,老婆婆,抱歉啊,这么晚打扰您,我是想买点东西。 这都几点了。老太太白了我一眼,手里却是拉开了门,然后说道:进来吧。 我脸上依然陪着笑脸,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便跟着她进了门去。 整个小店不大,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除了香烛纸钱之外,还摆放着好几个纸人,男女都有,房间里灯光比较昏暗。乍一看着这些家伙,像是活人一般。我赶紧移开了视线。 老婆婆。麻烦您给我来一捆香,然后再来十根蜡烛,来点纸钱。我指着地面上的那些东西道。 东西都买完了之后,我又去了一间小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插在腰间,并非是用来防身,这也是镜子交代好的。 从超市往回走的时候,街道上时而走过几人,想来应该都是来这里旅游的,想在晚上感受一下鬼城的气氛。而我看着远处山上的森罗宝殿,莫名地觉得一阵忐忑。 这时我想起下午南磊给我打的电话,他睡醒后,听志远说了我的事,马上给了打了电话过来。不知是他真有卜算的本事,还是听得我的语气不对,反正他就是直截了当地问我到底去了哪里。我想着反正我都走了,并且他已经戳破了我的谎话,我再装下去反而显得不实诚,便如实说了,并让他别告诉苏溪,当时南磊沉默了一阵,问我说需不需要他过来,我想了一下,给他讲了我对镜子的分析,他最后是认同了,只让我务必小心一些。现在看来,早知道还是让他过来得了,好些事情我也好有个人商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到房间,按镜子吩咐的,将十根蜡烛点燃,分成两列,然后又点着了三根香,插在了蜡烛的中间。 随后我拿起手机又看了看镜子给我的留言,确认自己摆的方位没有错,便用水果刀划破了手指,将鲜血洒在了所有的蜡烛上面,我收起刀来,看了看镜子讲的那两句咒语,默默念了起来,几遍之后,我就看到蜡烛的光亮竟然变为了绿油油的鬼火。 而这个时候,原本平静的房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我的耳边,也隐隐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看了一下手机,手机显示信号的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叉子,证明它已经没有了信号。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间吗?我看着四周泛绿的墙壁,自言自语道,这进地府也太简单了一些吧。 根据镜子的指示,我将纸钱装好,出旅馆门走向大街,刚一出旅馆的大门,我顿时一愣,这与我刚才出来看到的地形完全不一样,我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街上阴风阵阵,不时还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两声凄厉的叫声。 我顺着往前走去,很快到了一座山脚,我继续往前,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看到了一座桥,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吧。 奈何桥的两头,各点着两盏鬼灯,也是绿油油的,很是恐怖阴森。 我犹豫一阵,再次迈步向前走去,走在奈何桥上,隐隐之间,闻见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等我低头看时,不禁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桥下流淌着的不是别的,全是暗红色如岩浆一般的血水。 我强忍着恶心走过奈何桥,又往前走了一阵子,看到一个巨大门牌矗立在我的面前。 门牌上面有着一个带着参差不齐锯齿的一个大门闸,就像防水用的闸门一般,而在整个门闸的上面,写着三个暗红的大字——鬼门关。 这里跟白天我见到的酆都鬼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鬼门关三个大字的横匾上仿佛有着血锈一般,两边尽是参天古树,间或有些绿光从天上露下来,令这里更加的阴森。 在大门的两侧,则站着两个跟整个大门一样高的门神雕像,看颜色好像是青铜制品,而且上面还落了不少的灰尘,也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雕像,可是就在我的手刚刚收回了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头顶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 我心头一紧,抬头看去,可就在我抬头看的瞬间,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是一双比灯笼还大的眼睛镶嵌在一颗巨大的头颅上,而此时这个头颅的主人,正弯着腰在看着我。 我整个人瞬间就被吓傻了,结结巴巴地道:竟,竟然是活活的。 说完这话,我就转身往后退去,几十米高的巨人,不管他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机关暗器,随便给我来一脚,我恐怕就真得去见阎王了。 虽然我知道此行一定会有危险,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刚开始呢,就遇到这么个怪物! 我往前跑的时候,身后听不见任何声音,我却觉得对方就在我身后一样。跑了一阵,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在回头偷看的瞬间,我的腿就软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没有跑的动力,这家伙的身体实在是太大了,我跑了这么半天,竟然都还不够他一步的距离! 回头看着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巨人,我心头一横,从口袋里掏出灵石,镜子方才跟我说,如果遇到不可抵挡的危险,就动用灵石的力量。 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就应该算是不可抵挡了,拿着灵石的手用力一握,情急之下,我用的力气之大真的超乎我的想象,手指仿佛都要嵌进手里的玉石当中了。 就在灵石泛出绿光的同时,我的身体也被一阵绿朦朦的颜色所笼罩,我知道,这就是镜子跟我提到的共鸣。休妖丽才。 而我来这里,为的就是要把这种共鸣的力量彻底激发出来,从而让自己以后可以在任何时间都能够动用。 就在那个百米高的巨人手里的斧子挥到我的面前时,他整个人的身影突然戛然而止,他就那么静静地定在了原地,而后,我竟然从他那巨大的头颅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 他怕我?这就是灵石激发灵衣力量之后的效果吗? 有了这个想法,我心中闪过一丝得意,拿着灵石,开始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而他竟然惶恐的一下跌坐在地上,并且不断地后退着。 在他摔在地上的时候,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我不禁暗忖,果然是一个灵魂,而之前我看到的那些尘土也并不是尘土,而是他身体本来的颜色。 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绿光,缓缓向他逼近,与之同时,我却也感觉到灵石之力在慢慢消退,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我将他逼回了鬼门关的关前。 之前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高大的灵魂看到我,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也有往后退的趋势。 我脸上再次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嘴角甚至挂上了一份冷笑,不过我大脑的晕眩跟太阳穴的疼痛却告诉我,就算没有杜修明在暗处捣乱,我现在的能力这么透支的使用灵石也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真正想要让自己拥有让百鬼退行的力量,就必须将灵石跟灵衣完全融合。 就在两个门神退得再无可退的时候,我也一脚跨进了鬼门关。 刚一跨进鬼门关,我腾地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之前灵石上如霓虹灯一般的绿光也在一瞬间消散,我身上那层淡淡的绿光,也开始渐渐暗淡。 我知道这是灵石跟灵衣失去了共鸣的原因,现在它们激发这种共鸣还需要以我的身体做为媒介,按镜子所说,等到一会儿到了阎王殿之后,就再也不用了。 身后的两个门神似乎看不见鬼门关里面的东西似的,对此时靠在门柱上的我视而不见。 在歇了半天之后,我终于缓过这口气来,站起身,第一次看鬼门关里面的样子。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花火。 第255章融合 白天我也到酆都的鬼城里走了一遭,可此时的鬼门关里面跟白天我所见到的已经完全不同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镜子并没有跟我细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的就是阴曹地府。但是我可以确定是,这里一定不是我之前生活的那个现实世界。 顺着往前看去,那里有一个大殿,仿佛水晶雕刻而成一般,只不过在那个大殿上面仿佛蒙上了不少的尘土,让整个大殿看起来破旧不堪。刚才那雕像也是如此,我不由得想,这地府为何如此破败呢? 此时我突然感觉到阴风阵阵,我抬头看去。只见大殿的屋顶飞檐跟四个角落,竟是有好些惨白惨白的魂魄,此时这些魂魄正在围绕着整个大殿上下翻飞,如果是平时,一定很有美感,可是此时搭上他们那尖锐的冷笑声,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在大殿的左侧,还有一个看起来近乎虚幻的城池,那里传来的阴气还要厉害一些,我看着那些厉鬼站在城头向外张望的样子,不禁猜测道,那里一定就是所谓的枉死城了。 我观察好前方情形后,便准备抬腿继续前进,来都来了。还是按镜子所说的做完吧。这时,我只觉后背一沉,接着,背后探出来一张脸。 “给,给点吃的吧!饿,饿死了!” 我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怎么这里也有饿死鬼呢?按说地府的饿死鬼不是应该进枉死城吗? 我一晃肩膀,打算将他晃下去,却未曾想,非但没有能把他扔下去,反而脚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腕。 低头一看,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的手上仿佛也沾满了鲜血一般,透着一种殷红的颜色。 看着这异常熟悉的场景,我只觉得心里腾地一下燃起了一阵无名火,双手也捏成了拳头状。 我下意识的就要去掏裤包里的灵石。可是就在我的手刚刚接触到灵石的一瞬间,突然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样子确实是无法动用灵石的力量了。” 望着四周逐渐围拢过来的无数冤魂厉鬼,我突然想起了镜子之前吩咐我买的纸钱,想必是用在这里的了。 我慌忙从兜里掏出纸钱,这些纸钱并不是印刷成版的冥币,而是那种非常古老的,家里死人的时候才会挂的圆形方孔的白色纸钱。 我猛地向外扬出一大把纸钱,瞬间,所有的厉鬼都离我远去,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假。可是,冥界真的有能够花钱的地方吗?我看着这些惨白色的灵魂,暗自想着。 虽然纸钱能让他们离开。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过多的耽搁,因为他们抢完纸钱后肯定还得回来,如果在这些纸钱用光之前,我没能到达阎罗殿,那么。我恐怕就再也到不了那里了。 现在如果有人站在背后看我,那一定是一个极其阴森恐怖的情景,四周都是无数的凄魂厉鬼,而我则不断向四周撒着纸钱,走在通往阎罗殿的黄泉路上。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终于,在我口袋里的纸钱消耗了接近一半的时候,很突然的,四周一空,眼前的世界一阵清净,身边一个鬼魂都没有,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已经到了那个水晶大殿。 “按镜子所说,让灵石跟灵衣融为一体的神龛应该就在阎王殿的里面,只不过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禁忌一类的东西。”我看着阴森恐怖、四角挂着风铃的阎王殿自言自语道。 似乎是为了配合我一般,在我刚刚说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几片落叶,而挂在飞檐四角的铃铛也发出了一阵催命似的声音。 就在我快要走进阎王殿的时候,不知哪里响起一阵怪笑声。 “啊,嘿嘿,嚯嚯……” 我回头看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老头,乍一看,我差点把他认成鬼脸老头,可又看了两眼后,我就断定,并不是他。 “嚯嚯……” 伴随着再次的阴笑,小老头突然从地上飞了起来,围着我转了好几圈,却一句话不说,仅仅只是冷笑,让我头上的冷汗都浸了出来。 之前围在阎王殿的那些个孤魂野鬼此时一个也不见,似乎全都因为害怕这个小老头而逃跑了。冬讨坑血。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可以吓走那些孤魂野鬼? “小子,擅闯酆都,你的死期到了!”小老头绕着我飞了三圈之后,突然怪笑道。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灵石,心中知道,如此短的时间内,灵石的力量已经是无法动用了,而没有灵石的话,灵衣的力量我更是休想动用半点。 此时我唯一能够借用的,也就仅仅只是血眼了,而这个时刻,马上就要到了灵衣跟灵石融合的时候了,我知道丝毫不能吝啬。 我当下把心一横,将食指咬开一个口子,鲜血入眼,眼前顿时被笼罩上了一片淡淡的血色,而且,这股血色正在逐渐变得浓烈。 我明显感觉到脑海里的那种暴戾正在席卷我的全身,仅仅只是须臾的工夫,等到我再睁眼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看着老者还在喋喋怪笑的样子,我大步上前,未等他起身飞出去,一脚已经蹬了上去。 之前还怪笑的老头被我这一脚足足蹬出去了三米多远,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让我仿佛浑身都充满力量一般,一个纵身便骑在了老者身上。 雨点般的拳头疯了似的砸在他的脸上,仅仅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的身影就开始变淡,等到我终于躺在地上,长舒出一口气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消散了。 “打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小老头躺在地上,艰难地指着我道。 我只是轻哼一声,嘴角陡然挂上一份冷笑:“你马上就要死了,你是谁很重要吗?” 声音当中的冰冷出乎我的意料,细想了一下,应该是开了血眼的缘故,它让我变得暴戾。 “我马上就要死了?”躺在地上的小老头讥讽地嘲笑了我两声:“你难道还敢打死我吗?” 我被他这话激得一脚向他的脑袋踹去,只见他的脑袋就跟个西瓜似的砰然炸碎,而我心头的怒火却仍然无法消解一般:“老子就打死你了又咋的?!” 骂完我又在他身体的其他地方狠狠地踩了几脚,直到他完全消散之后,我才感觉到用力过猛后的疲惫,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坐在台阶上休息了良久之后,血眼的作用才缓缓消退,可是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仿佛还是残留着刚才的几分暴戾之报。 我几个大步走到了阎王殿内,转到大殿内正中的那个神像后面,这里果然放着一个神龛。 前面说过,我们那里的农村里基本上每个家庭家里面都有这么一个东西,用来供奉一些神啊鬼啊或者自己家里的祖宗这些,然而,我面前的这个神龛与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却有着一些区别,因为在神龛的中间,有着一个椭圆形的凹槽,我大致看了一下大小,便知道镜子确实没有忽悠我,灵石确实应该是放在这里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好奇这个新镜子的身份,因为之前的镜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引导我,带着我完成了尸衣向灵衣的转变。 这次又是这样,带着我让我将灵衣跟灵石彻底融合,问题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随后,我抱起神龛,在阎王殿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了镜子跟我说的那个地方,它在大殿正中略靠门口一些。 我蹲下身来,伸出手摸了摸地上的花纹的纹路,心中暗喜:“没错,就是这!” 将神龛放在我的身前,掏出那块碧绿色的灵石,小心放入那个凹槽之内,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掌,使出全身的力量向神龛上的灵石砸去。 啪的一声,灵石化为无数的碎片,而灵石里面的血丝则化为了血滴,从神龛里面流出来,我细看之后,才发现,这个神龛好像有着什么精巧的机关。尔后,灵石里面的血液竟然全被吸进了神龛之内,一滴都没有浪费。 这些渗透灵石,流入地板之上,顺着地板上的纹路,慢慢形成了一个玄奥的图案,而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身上的灵衣,正在散发着一阵阵的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我完全感觉不到身上这件灵衣带给我的那种阴寒的感觉的时候,我知道,灵衣跟灵石,已经完全融合为一体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感到后腰上又传来一阵冰冷,那个圆孔的形状,让我瞬间想起了一样东西——枪。 第256章半路来客(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4) 我一下就蒙了,大脑一片空白,这里竟然还有别人能够进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镜子,可是如果是镜子的话。他之前为什么没有露面? 举起手,慢慢转过来。 身后的声音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让我完全无法估计此时对方的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是,鬼魂什么的一下还不至于将我弄死,枪这东西却不是开玩笑的,只需轻轻扳动扳机,我就报销了。 我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时。我更加惊讶。在我的认知里,这里是鬼城,此时此刻就算让我见到十殿阎王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但是我万没想到我身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休妖欢巴。 昏暗的绿光之下,进入视线的,一行十几个人,全部都是漆黑一片的衣服,为首的一个面容刚毅,下巴略有一些胡渣,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指着我。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感觉到说话都不利索了。 灵衣跟灵石现在确实已经跟我融合为一体,我或许有震慑鬼物的力量,但是我可震慑不了对方手里的这把九二式手枪。 谁叫你来这里的?一脸刚毅的黑衣人拿手枪冲我比划了一下。问道。 镜子,难道你不是镜子吗?我试探着问道。 黑衣人并未理我,而是退后了几步之后,向旁边使了一个眼色,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仅仅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黑衣人依然口气很平淡地道。 他这么一问,我心中明白了几分,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负责守护这里的一些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使用那些厉鬼跟其他超自然的力量,而是会选用手枪。 只是,此时他的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矛盾,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守护的是什么,如果他们守护的东西被我给破坏了的话...... 我看了看那黑黝黝的枪口。暗忖,在这种地方。假如真的被这帮人弄死。莫说被人发现,估计几百年过去之后也不会有人给我收尸。 来到这里,唯一一个被我给破坏的,也就是那个老头了,记得那个小老头死前还曾威胁我,说到他是谁谁谁的人。 难道那个小老头是这帮人要看护的东西? 一想到这,在看看顶在自己面前黑黝黝的枪口,我不禁一阵心虚。 男子见我半天不说话,又用枪指了指我,意图很明显。 思绪再三,我还是把来到这里的目的,以及那个镜子对我做指引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反正这些事对外人来说其实没什么价值,当然,踹死那个小老头的事则被我直接忽略了过去。 男子听完之后,看了看身后的人,脸上明显带上了一份疑惑,有些不解地道:为什么还会有他们的存在?他们家的人不是前两代都死了,最后一代变成弱智了吗? 下面一个面容看起来跟个白面小生似的的男子凑了过去,轻轻耳语了几句,因为离得太远了,所以我并没有听清。 良久之后,拿枪的男子才向那个白面小生使了一个眼色,而白面小生竟然立即就懂了他是什么意思,点了一下头,便又退回到了人群当中。 男子挥了一下手枪,示意我跟他过去,而跟着他来的那群人,则像是木头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等走到了阎罗殿的后面之后,男子看着我,非常平淡地吩咐道:我暂时不会取你的性命,但是前提是你得听从我,服从我,按我的意思去办一件事。 此时他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跑路,回去后再好好质问一下镜子,这些是什么人。 可是他手中那把枪时刻提醒着我,我现在没有丁点机会,因为他的食指一直放在扳机上,一旦我有异动,他随时可以崩了我。 意外的是,黑衣人见我出神,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竟然丝毫没有恼怒,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黑影人也满意地一点头,带着我回到了他们之前所待的地方。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拿着符纸画着什么,估计应该是驱鬼祛邪的一些东西。 我身边的男人看了看他们,道:不用弄,有他在就行。 正在画符的男子抬头看了我们这边一下,似乎有些迷糊:首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称呼他为首领,这难道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首领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将灵衣跟灵石融为一体了,足以对付那些孤魂野鬼了。 那个男子虽然还是不大相信首领说的话,但是在再三打量了我几眼之后,终究还是将那些黄纸收了起来。 把我弄到他们身边之后,首领并没有将我捆起来,也没有动用什么其他的措施,似乎并不担心我有能力逃跑一般。 而看了他们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我瞬间更加迷糊了,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朱砂,黄纸一类的东西,甚至还有压缩饼干,饮用水。 他们是打算在这长住?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我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已经不仅仅是睡在坟头上那般小儿科了,这可是睡在鬼城啊。 休息了片刻之后,我们出发,男子突然一推我:你走在前面。 我刚想说前面太黑了,我看不见路,刷的一下,后面好几道光柱便打了过来,我顿时一阵无言,显然,他们把我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 阎罗殿往后的地方我并不认识,只能感觉到我们是在往山上走,而且这个酆都跟外面现实世界的酆都还有些区别,所以我已经不知道我们在往哪里走了。 走在一条仅仅三人宽的小路上,路的两边,全是高大百米的参天古树,整片森林阴风不断,不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我们要去哪?我看了看走在我旁边的首领问道。 首领看都没看我一眼,仅仅只是盯着路的前方:不需要你问。 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也不需要知道。首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发生丝毫的改变。 看着他欠揍的样子,我现在恨不得抢过他的枪来给他两子弹!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个废弃的小屋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首领看了一眼身后的白面小生,使了一个眼色。 白面小生立即从包里掏出一捆香跟几根蜡烛,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接着又跪在地上拜了一拜,这才转过身对首领道:行了。 首领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远方,专注的盯着一个方向看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之专注地去看什么,在这之前,我从这个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拥有感情色彩的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发现,那是一座宫殿,是位于阎罗殿后面的一个宫殿,比阎罗殿要大的多,四角的飞檐上好像也挂着几个铃铛,被这里的阴风一吹,摇摇晃晃。 看了一会,首领收回视线,用枪一顶我的后腰,命令我继续向前面走去。 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期间那个首领一直拿手枪顶在我的后面,我就这样一直被他当个盾牌似的推在前面。当我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这种气氛时,我听着身后的首领说了一句:在这里歇一歇吧。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类似古庙的建筑物旁边,我心想,酆都鬼城里有这么多的古建筑吗? 刚才的白面小生谨慎地走上前去,先观察了一阵,随后将手放在庙门上,刚推了一个缝出来,突然从庙里传来一阵诡异地女人的笑声。 有鬼!我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 就在我喊出有鬼的瞬间,我突然感觉背后有谁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便朝着庙门撞了过去。 我的身子直直地撞在了庙门之上,啪的一下,庙门打开,果然不出所料,整座庙里全部都是厉鬼,这些孤魂野鬼聚在一起,仿佛是在讨论着什么,争吵着什么,反正听起来给人一种乱哄哄的感觉。 可是就在我闯进这个破庙之后,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接着,所有鬼魂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我。 话说工作忙得已经好些天没加更了,晚安。 第257章自己人 短短对视了几秒,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小庙里的所有鬼魂反倒跟见了鬼了似的,疯了般地逃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这时,我才感觉到,那种灵衣带给我的浑身发冷的感觉又回来了。低头一看,我的身上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震慑百鬼,这应该就是灵衣传人所拥有的真实力量,只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完全熟练地去使用,刚才应该是被后面的那个黑衣人推了一下,情急之下误打误撞弄出来的。 看见里面没啥问题了,身后的那个首领这才从我身边走过。进了小庙,他身后的一行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 就在我在发愣的时候,那个白面小生推了我一把:“进去!” 这小庙也不知是现实世界酆都城里的哪一座庙,或许根本没有这座庙。里面供着的神像我也并不认识,小庙并不大,庙里几支蜡烛上摇曳着绿油油的鬼火。 首领找了一个最靠里的位置,对众人说道:“先歇一下。” 他的话音之后,传来一阵包裹扔在地上的声音,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在坐在他们人群当中,而是选了一个靠门的位置。 兴许是一路走来有些累了,坐下之后,有些人闭眼休息了起来。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我看着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知道他们只是在假寐。但是,我想着只要我不弄出动静,他们应该是不会睁开眼睛的,只要能让我跑出那个首领的视线。就足够了。 刚才我偷偷观察了一下,这一行十几人当中,只有那个首领手中有一把手枪,只要能够跑出这个小庙,我就有逃离的希望。小庙的外面,全是参天古树,只要去了那里,他们就不容易再抓住我了。 我屏住呼吸,缓缓站起身。猫着腰一步一步的向门口走去,看着离门口越来越近,我心里越来越忐忑,却也是越来越欣喜,我想着等走到门口,我撒开腿就跑。可就在我快要走到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首领的声音。 “别动!” 我回头一看,只见首领正目光平淡地看着我,而他手里,举着那把九二式手枪。其他人也刷地一下全都睁开眼睛盯着我。 “我靠!”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同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刚才我离开时,连离我最近的那个男人都没有睁眼看一下,这帮人原来心如明镜啊,我还以为自己的逃跑计划都要成功了呢。 就在我灰心丧气地打算走回去的时候,很突然的,之前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竟然也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指着首领大喊:“你别动!” 我瞬间就愣住了,看着这个男人,努力的在脑海当中回想他的面容,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的去回想,我都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一个人。 而这一刻,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白面小生嘴角挂上了一分冷笑,缓缓走向我们。 站在我身前的那个男人脸色平静,从容地怀里掏出了另一样东西,等我看清时,更加震惊。 那竟是一枚手雷,而且,拉环已经被他给拔掉了,如果不是现在他的手指在按着,那,爆炸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了。 白面小生看到手雷时,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而首领此时也静静地看着我们,没有任何举动,眼中闪过探究的神色。 我盯着旁边的男子,仍然在努力回想着他,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虚影从他的身上飘了出来。 等到那个虚影彻底脱离他的身体之后,看着虚影的样子,也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的魂魄。这个魂魄看见我时,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立马就逃走了。 而这时我再定睛看向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发觉他脸上的面容已经变了。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我心里先是一阵震惊,转而露出了欣慰与感动的笑容。 “石头哥。”我激动地喊道。 南磊死死盯住对面的首领,看都不看我一眼地点了点头,淡然地道:“走。” 原本我腿都有些软了,但是一看到南磊,又感到了莫大的安全感,看到了逃离的希望。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出现一个自己人,还是一个在我心中比较厉害的人物,我自然是踏实了不少。 对面的首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们,那个白面小生也是,我隐约间可以看到,他手里按着一把短刀,而庙里的其他人则呆呆的望着我们。南磊的突然出现,算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打破了他们的计谋,也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南磊拿着枪,一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首领,目光如炬。南磊护着我,我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庙门,又退了十来米,南磊这才大喊一声:“跑!”冬叼土亡。 喊话的同时,南磊把手雷向庙里扔去,随后我俩就是一阵狂奔。跑了好久我都没听到手雷的响声,不禁纳闷,难不成是个哑雷? 等到南磊拉着我停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甩开了后面那些人,这里四处都是大树,是一个诡异的树林,四周泛着淡淡的幽光,南磊站在我的前面,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的体力远不如他,站在他的旁边,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我俩靠在一棵大树上缓了半天,我才有力气问道:“石头哥,那个手雷怎么没炸?” “那手雷是假的,我买的一个儿童玩具。”南磊跟我解释道。 “那手枪……”我下意识地就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那把手枪,此时他的右手食指还伸在护圈之内,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手枪也是假的,仿真枪,到了酆都之后,我发现你被人跟踪,并且手里可能有武器,我便专门去找了个玩具店买的”南磊道。 “仿真枪不怕他们看出来吗?”我好奇地问道。 南磊摇了摇头,然后把那把仿真枪扔给我:“你拿在手里看看,你能看的出来吗?” 我接过枪之后仔细看了几眼,发觉在不卸掉弹夹的情况下,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南磊接着说:“本来店里只有一些玩具枪,我觉得太假了,就问老板有没有仿真枪卖,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也算是违禁品,老板没敢放在柜台上卖。” 我听着心里却是一阵感动,那个首领手中的枪可是真货,他刚才要是不怕事,非要跟南磊硬拼一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良久,我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南磊这时候也恢复了许多,这才与我解释道:“我与你打了电话后,虽然嘴上答应了过来,可始终不放心,担心你出事,可我又理解你想一个人解决这事的心情,我与志远商量了一下,就马上赶车过来了。” 我还没回话,他就又接着道:“我们是坐的汽车,一路都没歇息,到酆都时天都没黑,根据你下午电话里说的,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你住的地方。” “志远也来了吗?”我问。 南磊点了点头:“恩,我让他在外面接应,这个地方,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什么意思?”我一愣。 确实,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什么阴曹地府,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里一般人一定找不到,就算我身上有着灵衣跟灵石的力量,可最后还是得着镜子的指导,并且搞了一些仪式之后,才走进了这里,这也是我当时看见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时那么吃惊的原因。 南磊接着说:“这地方不能久呆,我听到的传言是,活人每在这里待一天,寿命就会减少一年。” “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这个说法可真是太让我震惊了,同时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不禁问:“这里究竟是不是地府?” 南磊眉头一皱:“还真的不好跟你解释,主要是你受一些传说当中的神话故事的影响太深了。” “什么意思?”我很是不解地问。 “你是不是觉得,在地府里面,就一定得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类的鬼差?”南磊看着我,嘴角挂起一份不屑的笑容。 第258章伪装(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5) 我顿时整个人都蒙了,迟疑着问:“地府难道没有牛头马面吗?” 南磊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你之前弄死过的一些鬼物在快要消散的时候,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什么话?”我仔细想了一下。却仍然没有什么印象太深的话让我记住,便开口问道。 南磊提醒我说:“就是那些消散时跟你说是谁谁谁的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顿时闪过两个身影,一个就是在杨浩楼上华圣的家中决掉的那个皇甫。再一个就是我刚刚在这里解决掉的,那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老头,他们临消散之前都曾说过自己是哪个大人物手下这种类似的话,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威胁我,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了。 回想起这两人之后。我便开口问道:“你指的是那个什么鬼帝鬼将一类的?” 南磊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环视着四周道:“地府其实就是人类对于这种隐藏在地下世界的一种称呼,而地府里那些牛头马面什么的,也不过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这里,鬼城酆都,我只能跟你说这里是鬼魂聚集的地方,这个世界很大,这里也有很多不好惹的人物,如果你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叫地府,那就那么叫吧!” 我花了好一阵子时间,才把南磊说的话完全理解透,这就跟外国的上帝跟中国的神仙不一样是一个意思。 其实大家说的都是一个东西,都是超越自然跟人类的一个存在,只不过因为文化以及本国的历史进程。这个东西在外国人眼里被称之为上帝,而在我们这里则被称之为玉皇大帝。 因为神话故事的不同,上帝跟玉皇大帝带给人们的形象也是不一样的,在外国人眼里。上帝是仁慈的,象征着光明的,而在我们看来,玉皇大帝是威严的,不容侵犯的。 这二者的本质是一样的,不同的人却是按着各自的想法弄出了自己信奉的神明的样子,可是实际上,我们都只不过是臆测,那个真正的神。他很有可能既不是仁慈的上帝,也不是威严的玉皇大帝,他很有可能是我们想象不出来的另一幅样子。眼下的这个鬼城酆都,这个所谓的地府,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我之所以会觉得这里应该被称作是地府,并且应该像我想象当中似的有牛头马面,完全是受到了传统神话故事的影响,让我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 “那这里会有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南磊这次的回答则简短了许多。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尤其是关于这里的一些秘闻之类的。”我看着南磊,疑惑地道。 其实南磊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大学四年。我只有在最后一年才见到了他,他不仅道术高超,仿佛还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四年前休学的学生。 听了我的问题,南磊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些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青城山的清风道长吗?” 南磊点了点头:“恩,这些东西,都是师父在教授我道术的闲暇之余跟我提到的,并说以后总有一天,我会见到那些人物的真面目。” 我点了点头,不禁觉得南磊他师父也是一个高人,是个比吴兵和苏婆还要厉害许多的人物。 “对了,石头哥,你是怎么混进那批黑衣人当中去的?”我歇了一下又问道。 说实话,这才是我心头最大的疑问,那批黑衣人来历不明,从他们可以搞到手枪并且进入这个平常人根本没办法到来的地方,我就可以确认,他们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南磊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混进去。” 我看着南磊,回想着刚才发生过的场景,回想着那个男人突然站起身掏出一把枪指着那个首领,接着,面容慢慢变成南磊的样子,我确定我刚才没有在做梦。 南磊看着我眉头紧皱,疑惑不解的表情,便给我解释道:“那是一种术,可以算作道术,也可以算作巫术。” “那是,什么样的术?”我好奇地问。 “我慢慢告诉你吧,我跟志远到了这里之后,立即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你在这个街上逛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你身后。” 我整个人一愣,难以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有人跟踪我,并且跟踪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磊叹了口气:“这才是他们的高明与可怕之处,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进行交流的,但是他们跟踪你的人很多,不仅仅只是一个。” “一群人跟踪我?那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了吗?而且你刚才不是说总会有一个人吗?那……”我不解地问道。 南磊挥了挥手,打断了我:“没错,他们的确是只有一个人在跟踪你,但是,他们每到一个路口,就会把之前的那个人换掉,换成另外的一个人跟踪你,所以你一直都无法发现有人在跟踪你,因为你每一次回头,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面孔,所以你也就不会怀疑,而且他们跟踪的手法非常高明,个个都像是跟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一般。” 听他这么一说,我回想了一下我从下火车后到晚上买了东西进屋子这段时间,似乎确实有过几次好像被人跟踪的感觉,但是因为每次回头之后都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我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如此说来,这伙黑衣人应该也是跟着我一起进入这“地府”的,他们跟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我好奇地问道。 “我跟踪了他们。”南磊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道。 我再次愣住了,稍许,我才缓过神来问道:“他们有那么多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磊放下水壶,淡然地说:“跟他们一样的思路,只不过是不一样的方法,我用了一些道术,让他们不易察觉。” “那你混进他们的队伍当中也是用的这种道术?”我接过南磊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又问。 南磊点了点头:“恩,在他们准备跟着你进入这里之时,我用道术蛊惑了一个人的魂魄,并暂时控制了他,用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离队,然后弄晕他,从他身上抽出了掌控魂魄面容的那一魄,并将这一魄融入我体内,我的脸看起来就与他一样了,其实相当于易容术,最后我再换上他的衣服,就能伪装成他的样子了。” 听得他说了这个方法,我又一次大开眼界,愣愣地看着他问:“还能这么做?” 南磊看着我,点了点头:“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很麻烦,好在成功了,只不过,这种方法并不能经常使用。”冬叼扑巴。 “为什么?”我看向南磊,有些担忧地问。 我刚问完,南磊突然开始咳了起来,他咳的时候,我不停地帮他拍着后背,他咳了好一会,最后尽是吐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来,这让我想到电视剧里面那些高手受了内伤后出现的情况。 待缓下来后,南磊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道:“用那种有违天道的术法,总是会付出一些代价的。” 我继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后面的话也不想再问下去,从他此时的伤势来看,他施展那个术法的代价一定不小,毕竟是让一个生人的魂魄进入体内。说起来,我曾经被饿死鬼压过一次,我当时被压得佝偻着腰却完全没有感觉,甚至险些死在那只饿死鬼的手里。 南磊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表露出一点的怪异之处,那么多黑衣人也没人察觉到他的异常,直到身份暴露之时,才让那人的一丝生魂飞离出身体,他受到的伤害,一定比我想得要大的多。 这时,南磊突然扬了扬手,示意我别出声,我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那种绿油油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林子里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而一直回荡在四周的风声跟鬼叫声也不见了踪影,整个世界尤如死一般寂静…… 第259章诡异森林 我跟南磊同时一愣,因为这静得太突然了,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我浑身不由得浸出了。低声问南磊:“怎么回事?” 南磊借着昏暗的微光从包里掏了半天,才找出一个手电,扔给我说:“不知道,咱们先离开这里。” 我因为紧张,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电的开关,按下后,一道黄光亮了起来,我把手电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那种最老式的铁皮手电筒,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从哪弄来的,这更让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有了手电筒的照明,四周昏暗的环境才变得好了许多,我看向南磊问:“往哪里走?我们如何才能出去?” 南磊摇了摇头:“咱们暂时出不去的。” “为什么?”我一愣,心也往下一沉。 南磊看了我一眼,反问道:“你知道这里的入口在哪吗?” 我站起身,朝着大概的方向一指:“就在……”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就停在了嘴边,因为我发现我确实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入口在哪。 进来的时候我是靠着镜子的指点,焚香、点蜡烛、然后又动用了自己的鲜血才进来的。 如果硬要说什么地方是出口,我想我也就只能说是在旅馆,或者是在出旅馆的路上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回去?”我问道。 “等。”南磊就吐出来一个字。 “等?”我很是不解地问:“你不是说在这里每待一天,就要少一年的寿命吗?在这里等,那不就真的是在等死了?” 南磊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道:“没有办法。只要你进了这个地方。那就必须得按这个地方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我探过身去,问道。 “每三天的时间,这里才能进出一次,到时志远会想办法在外面接应。”南磊道。 “他知道怎么打开这里的通道?”我问。 “恩。”南磊点了点头:“我把进入这里的方法告诉他了。” “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如何进入这里的?” 南磊缓缓闭上眼睛说:“吴兵大师跟我说的。” 听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吴兵大师也来过这里吗?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呢?还是说他也遇到了那群黑衣人? 不过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因为上一代的灵衣跟玉佩的主人都已经离世了,而这些故事。也注定要被淹没进历史的长河。 一想到这里,我沉默了良久,南磊刚才闭上眼睛。想必也是在怀念大师吧。过了一阵,我才开口说到:“石头哥,你不该来这里啊!这里这么危险不说,按你刚才所讲,每待一天,还会减少一年的寿命。” 南磊摆了摆手:“吴兵大师那天下午与我说的最后的一番话,就是托我好好照顾你和苏溪,不要让你俩出事,我想,你们可能是他最后的牵挂了吧。” 我不禁又一次沉默了,吴兵跟苏婆,真不知道他们私下里为我们做了多少事。 我掏出手机来,想看一下时间,可随即我明白过来,现在看没什么意义,三天的时间不是可以用小时来计算的。 南磊此时也已经恢复了些体力,站起身来,对我说道:“行了,咱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真有什么疑问,等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再说。” 我点了点头,知道南磊说的没错,便起身准备跟着他离开。 我来的时候除去那些纸钱,几乎就是什么都没带,而南磊则要比我好的多,他所伪装的那个人的包里有着很多的食物跟饮水,还有一些黄纸什么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为了防止迷路,我拿出手机之后打开了模拟指南针功能的一款软件,却发现指针不停地乱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南磊走到我身边,看着手机屏幕,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用想了,在这种地方,有极强的磁场干扰,你手机还能看时间就算是不错了。” “那我们怎么走出去?”我一愣,看着四周的树林问道:“凭直觉么?” 南磊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绳子道:“没事,有绳子。” 我听了不禁有些疑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绳子这东西怎么当指南针使。 后来我看南磊把绳子抽出来一部分扔在地上,然后又从我手里把手电筒抢过去,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先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明,这个手电筒先给我,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在前边,我在后边,只要绳子看起来是一条直线,那就说明你没有拐弯。”南磊看着我道。 “那你岂不是要倒着走?”我一愣神问道。 南磊点了点头:“你看着点路就行,前面如果有什么,记得提醒我一下就好。”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我又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两个人便一个朝前,一个朝后,背靠背的,慢慢往前走去,不管如何,先走出这个诡异的林子再说吧。 林子里虽然还有一点微弱的光芒,但是太暗淡了,没有照明工具的话根本就看不了多远。再加上经常遇到一些拦路的大树,弄得我不得不改变方向,但是每次改变方向以后我都会记得,并且在绕过大树后再改回来。南磊则会在身后看着绳子弯曲的样子来提示我,拐到什么程度合适。 其实南磊手里的绳子足够长,完全没必要专门有一个人去看着后面的绳子来走,只要每走几步的时候,回过头去望一望,就行了。 可是南磊说这样更加保险一些,我也就没再反驳,两个人就这样在这片诡异的森林当中穿行。 走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了下来,南磊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皱眉说到:“如果咱们走出去之后,正好撞上那帮黑衣人怎么办?那不是死定了?” 南磊却说:“没事,你小心一点就行,林子这么大,我们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当务之急还是要抓紧时间走出这个林子。” “为什么?”我问。 “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赶好三天后的那个时间,不然的话,就再也出不去了,因为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 我愣在原地,有些没有听懂南磊所说的。 南磊见我呆立在原地,推了推我,让我继续往前走,同时继续解释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里对于灵魂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力,你看这里的魂魄,还有刚进这里的时候枉死城那边枉死的冤魂,他们没有一个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所以你进了这里之后,如果没在三天内出去,那么,唯一能出去的,就是你的肉体,并且是以死尸的状态,而你的灵魂将永远的被留在这里。” 这话听得我无比震惊,南磊在后面提醒了我一下方向的问题之后,接着道:“如果你在现实世界的酆都鬼城看到地上有一块什么骨头、尸体一类的,那就很有可能是一不小心误闯进这里的人没有及时出去,然后灵魂留在了这,尸体从这里脱离出去了。” 对于此话,我不置可否,这个地方,想进来太难了,一般人很难有不小心走进来的可能。而且,我来酆都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个山上哪里有骨头什么的,也不知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又走了大概半个钟头,期间南磊一直提醒着我方向上的问题,可是周围依然是绿油油的一片,跟之前的树林看不出半点的区别。等到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整个人站在原地呆住了。 地面上有好几个脚印,我拿手里的手机照着,凑近了去看,发现这些脚印只有两种型号的,再一看我们之前靠着休息的那个大树,我瞬间就确定,我们迷路了。 很明显,我们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竟然是又走了回来。 可是刚才我们前进的过程当中,南磊一直在看着绳子提醒着我,如果我走的方向有问题的话,绕了圈子南磊怎么可能会不告诉我呢?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朝后挥了挥手:“石头哥,你过来看看,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挥了半天手,后面都没人回应我,我心里有了些躁意,回过头去想问他在干嘛呢。 可是等我回头之后,却惊奇地发现,我的身后,一片昏暗,哪里有南磊的人影……冬亚共圾。 第260章诡异森林(2) 望着此时空无一人的森林,我的心情也由惊奇变成了惊骇。..几分钟前还在提醒我应该往右边靠一些的人此时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 在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跳平息下来之后,我开始细细分析这个问题。南磊的失踪是我刚刚才发现的,而在几分钟之前他还跟我说过话,也就是说,他失踪仅仅就是这几分钟的事。 有没有可能是他走丢了?我下意识地向刚才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没几步,我就放弃了,因为我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是黑衣人那帮人?也不会。因为他们的目标明显是我,而不会是南磊。 那……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掏了一下裤包,却是眉头一皱,灵石已经跟灵衣融合为一体了,也就是说,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动用灵石的力量了。冬亚他号。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血眼这么一条路了,南磊为了救我而来,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食指入口,鲜血浸出,可是,我还没往眼睛里滴入血液呢,视线却是被一阵绿色所包围。 “这是,这是……”我看着四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言自语道:“这是灵石的力量,这就是灵石跟灵衣融合之后的效果吗?” 就在我转着身子环视四周时,突然有了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我抬头望去,发现我头顶的那些参天古树好像长着眼睛一般,正在低头看着我。 我顿时心头一凛,跌坐在地,那些古树的枝叶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一阵哗哗声响,竟像是在害怕地后退。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全身上下都泛起了浓浓的绿光,之前因为我的视线变绿。并没有及时看出来。 但是细看的话,两种绿色还是有所区别的,身体上的绿光明显要更加浓烈。这跟之前我灵石发挥力量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这种绿色的视线之下,我开始向之前我们走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这时,我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喊叫声。 “周冰!” 那个声音我非常熟悉,是南磊无疑,只不过听起来有些异样,好像他是跟什么人在打斗。我马上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心中仍然抱着那个信念,南磊是为了我才冒着生命危险闯进了这里,我可不能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我跑的时候又没法一直用手机照明,被地上的石头与树根一类的东西绊了好几次,每次跌倒后,我都立即爬起来继续向前冲,可是跑了近百米之后,我都没能看到南磊的人影。 我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的同时,心里也着急得不行,就在我看着诺大的森林再次陷入迷茫之时,南磊的喊声又一次传来,听见声音后,我来不及歇息,毫不犹豫地就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冲去,而且跑的比刚才还快。 因为他这次喊得是----快来救我! 跑的时候,我觉得我脑袋都要炸了,那个声音就在我的前方,可是当我跑了许久之后,无比惊骇地发现,我竟然又一次地跑回来了。 之前我着重看了一下的那一大堆脚印依然还在这里,之前我们休息过的那颗大树也还是那副样子,树根旁边被南磊清理出来坐着的地方都跟刚才一模一样。 “靠!”我心中的焦急与愤怒都化为了这一声大骂。 我皱着眉头,挠着头在原地来回转圈,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 从拿出手机,按亮之后看了看,右上角信号那里依然是个叉,而在信号旁边的电池电量显示也只剩下了百分之五了。 我抬起头来,再次迷失了方向,只有对着空旷的树林大喊着:“石头,南磊!” 喊完之后,我就凝神听着回应,几秒钟之后,在我的正前方方向,我又听到了南磊非常微弱的声音:“我在这里……” 这一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跟心跳都平稳了下来,再三确定了声音的方向之后,才踱步向前面走去。 这个时候,林子里已经非常黑暗了,之前昏暗的绿光也仿佛在渐渐地消失,偏偏我视线当中的绿色也在消退,我知道,是灵衣的力量要消失了。 看来就算灵衣跟灵石融合之后,力量的使用时间也是有限的,虽然与以前比,能够使用的时间长了许多,但也不是能让我无限使用的。 就在我觉得我离刚才那个声音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我走的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好确信自己走的方向没有出错。 而这个时候,我眼前的绿色已经全部退去,我知道,是灵衣的使用时间耗尽了。 我只有把剩余电量不多的手机抬得更高了一些,好让我能更清楚地看见周围的情况,同时轻声的喊着:“南磊,石头哥……” 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复我,就在我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手机一阵振动,接着,我的面前就陷入了一片昏暗,能见度不足半米。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是手机没电了,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下不仅仅是南磊找不回来,就连我恐怕也要死在这诡异的森林里了。 在这种地方,没有照明工具那就是寸步难行,偏偏我还不会抽烟,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不然弄个火把走也好啊,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树枝能不能被点燃。 周围很静,我脑子很乱,甚至已经在想自己的死亡方式了,是在这里因为时间的流逝将寿命耗尽,还是干脆就被饿死,还是说一会儿会从哪钻出来一只恶鬼把我给吃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旁边伸出来一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一把抓住了我。 我吓得腾地一下就想挣脱他,可是这只手的力气极大,我一下子竟是没能挣脱。 在手之后,旁边又探过来一张面色苍白的人脸,凑到我跟前匆忙说道:“用灵衣的力量,快跑!” 这时我才隐约之间看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失踪了半天的南磊。他嘴角淌着一丝鲜血,气息微弱,看样子就像是快撑不住似的。 “灵衣,灵衣……”我看着他,心里大急,回着他说:“灵衣暂时没法用,我刚用了,撑不了几分钟的。” 南磊眼神一阵暗淡,指了指他身后的包袱,道:“包里有他们之前画好的符,布九宫八卦阵,快!” 南磊的样子非常焦急,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不过我也知道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顺着南磊的手指望去,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一个草丛里面有着一个背包,正是之前南磊背的那个。背包上面有好多的磨损的地方,不过质量却还算是不错,至少里面的东西没用丢。 我把背包拿到南磊的跟前,南磊指着背包上的一个小包,道:“符纸,符纸都在那里呢!” 拉开拉链后,我发现里面确实有不少的符纸,而且上面也早就用朱砂画好了符,我大致翻看了一下之后,发觉一张符都不认识。 南磊勉强坐了起来,捡起符纸,每递给我一张,就让我放在我们周围的一个位置,整个过程当中,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紧皱的。 “石头哥,到底怎么了?”看着南磊那副紧张到了极致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南磊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他们快要来了。” “他们?”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头陡然一凛,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帮黑衣人,难不成南磊此时弄成这幅样子是他们弄的? 下意识地,我就去翻了翻南磊的衣服,发觉除了嘴角之外好像没有其他流血的地方,可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领手里不是有手枪吗?为什么南磊没有受到枪伤?而且依靠这个什么九宫八卦阵就能对付得了荷枪实弹的九二式手枪吗? 南磊见我发愣,催着我道:“赶紧弄啊!” 看着他的样子,我当即知道,事情恐怕真的是很紧急,赶忙按他指给我的位置,将那些符纸放在格子的位置上,跟上次他在我家里用的那个八卦锁阴阵一样,也是在每个位置上各放了两张。 这些都做完之后,南磊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镜子扔给我,让我放到整个八卦阵的中心位置上去。 南磊的眉头并没有因为我做完了这一切而变的舒展,反而皱得更加厉害了,而且现在就算连我都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远处过来。 就在我想问问南磊那是什么的时候,却见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接着,一道寒光就往我这边闪了过来。 第261章诡异森林(3) 你干什么?我大惊,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满脸诧异地问道。 你别动,呆会再解释。南磊径直走到我面前。然后拉起我的右手,在手背上划出了一道伤口,我的手背上立即出现了一道红线。出于我对他本能的信任,在他做这一切时,我并没有挣扎,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这个动作非常快,而显然,这一下也用了他不少的力气。他看着我,喘着粗气道:快,你应该撑不了多久。 他话刚说完,我视线又变成了绿色,身体也散发出浓浓的绿光,不过此时那种光芒已经明显要比刚才要暗淡得多了。 眼前被绿光笼罩的瞬间,我不禁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帮我开启灵衣的力量。 赶紧吧!你撑不了多长时间的。南磊看着我,有些艰难地道。 我赶忙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把你的伤口再弄大点,然后用你的血从镜子到符纸之间画八条血线。南磊将匕首给我扔过来,道。 我点了点头。拿匕首先是在刚才的伤口上比划了一下,随即却是发现,就算我把伤口弄得再大,也很难弄出那么多的血液,而南磊要求画八条血线,需要的血可不少,我将目光移到了手背的血管上面。 时间紧迫,不容多想,不过,因为手背上不只有血管,还有经脉,我还是比较小心的,划了几次之后,才将血管划开,血液顺着新的伤口汩汩流出。 我低垂着胳膊。猫着腰,从镜子到八张符纸之间划出来八道血线。弄完后。又用匕首从衣服上划割下一张布条,将受伤的手稍稍地包扎了一下,才将目光看向南磊:还用做别的吗? 南磊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眼前的绿色缓缓消散,身上那浓浓的绿光也渐渐消失了,我的身体很是虚弱。 就在灵衣力量消失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刚才心头压抑的那种感觉又涌上来了,转头往后望去,我看到一大片的黑影仿佛海浪一般向我们袭来,而等我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更加骇然的发现,不只是后面,就连前面也是。 顿时我就有些慌了神,四下扫视了一遍,发现我们周围竟然都有这种黑影,而且在向着我们靠拢,我们此时就像是站在了一个四面都发生了海啸的孤岛上。 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鬼!南磊沉声回答道。 这么多?怎么办?我很是忐忑。 等吧,那些鬼害怕你的灵衣,只要有你保持着灵衣的状态待着,咱们应该会很安全。南磊道。 听了南磊的话,我不禁一愣,因为很明显,我现在完全没有了动用灵衣的能力,我甚至觉得自己仿佛随时都要昏倒过去,更不要提使用灵衣了。 而就在我和南磊说话的这个时间,那些鬼影就已经围了上来,我勉强能够看到,围在我们外面的,全部都是一些面色惨白的厉鬼亡魂,他们的眼神吐露着凶光,嘴角淌着鲜血,并且还在不断的向我们靠近。 就在我紧张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恶鬼已经冲了上来,下意识的,我就把一条胳膊挡在了眼前,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可是,那只厉鬼还没撞到我的时候,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似的。 接着,我便看到那八张符纸向天射出一道金光,继而连成了八面金闪闪的墙壁似的东西。 刚才那只厉鬼应该是撞到了这个上面,此时再去看他,竟然浑身冒着白烟。 这个八卦阵竟然这么厉害?那我们岂不就是没事了?我看着这如金钟罩似的九宫八卦阵大喜道。 南磊此时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那表情明显是在说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乐观。我不禁看向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南磊脸色有些难看,皱眉说道:你先看看外面再说吧。 我放眼往外一看,顿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也明白了南磊的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外面密密麻麻围着我们的孤魂野鬼,里三层,外三层,惨白的脸,黑色的影子,黑白交错,成千上万。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九宫八卦阵究竟是什么原理,是靠什么能量来支撑的,但是很显然,他应该撑不住这么多孤魂野鬼的进攻。 南磊坐直了身子,继续说道:趁着八卦阵能抵挡住他们一阵子,好好休息吧,我们的麻烦可不仅仅只是这些孤魂厉鬼那么简单。 听了南磊的话,我先是一愣,而后顺着南磊的目光一看,看到九宫八卦阵那道直通天际的金光,我瞬间就明白了。休沟围才。 在这个森林外面,还有着一群人,而那群人,也是同样的深不可测。他们如果看到林子里突然冒出一阵金光,说不定很快就能找进来。 别多想了,赶紧休息吧!剩下的,就只能是看天意了。南磊又接着道。 我知道南磊说的不假,也赶紧闭眼休息,不过我虽然也拥有一些特殊力量,却只能通过睡觉来休息,而不是像南磊那样打坐。 只见南磊盘腿而坐,两手放于膝盖处,嘴里呢喃着什么,应该是他们道家一种恢复精气神的心诀了。 我不再理会八卦阵外的鬼物,闭眼躺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突然听见八卦阵外传来的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不禁睁眼看了一下,这一看,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原本坚实无比的金黄色光盾此时竟然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而光柱外面,那些孤魂野鬼们还在不断的撞击着八卦阵,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光盾破碎,恐怕最多也就是几分钟之内的事了。 顿时我心里一阵焦急,等下那些孤魂野鬼都闯进来我们不是就死定了? 石头哥!我站起身来,走到南磊旁边,焦急地摇了他几下,可是南磊竟然跟睡着了似的,紧闭双眼,不发一言。 我不禁大急,不是说冥想的时候人对四周环境的变化感知会更加清楚吗?怎么南磊此时反倒跟睡着了似的,竟然完全听不到我的声音,甚至于摇都摇不醒? 八卦阵的光柱此时也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地吱吱声,接着,我看到一个身强力壮的大个子鬼魂一把扒拉开其他冤魂,带起一阵阴风,就向着光柱撞了过来。 完了! 我心里默念了一句,这次真的是死定了。 随着嘭的一声撞击,光柱唰的一下就变为了无数的碎片,而刚才撞开光柱的那个大汉也嘿嘿冷笑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这时,我看见南磊腾地一下睁开双眼,一个转身,寒光在我手上划过,就在匕首划破我手指的那一瞬间,原本带着狞笑已经快要走到我跟前的那个彪形大汉脸上突然现出了惊恐的神色,缓缓后退。 南磊将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别担心,你休息了一阵,灵衣的力量也恢复了一些! 我这才明白,九宫八卦阵仅仅只是为了拖时间用的,真正想要对付这些孤魂厉鬼,还得靠灵衣的力量。 可是,我知道,虽然休息了半小时,但灵衣恢复的力量绝不足以对付这么多的鬼物,南磊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时,他却是轻声说道:跑! 听南磊一说,我瞬间一愣,仿佛被人给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跑? 南磊点了点头:恩,激发你的灵衣并不是要让你打倒他们,你看看外面究竟有多少的孤魂野鬼?在这个森林跟他们动手无疑与在跟整个森林作对。 此时在灵衣的作用下,我的视线开阔了许多,无数的鬼影映入了我的视线,不禁让我脚下一软,头脑发晕。 南磊继续道:别怕,记得,一直往前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 那你?我看了看南磊此时苍白的脸色,说实话,真的有些怀疑他能否跟的上我。 却没想到南磊竟然摇了摇头:我可以的,快走吧! 我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一看南磊的脸色,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便迈开了脚步,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向外狂奔。 我跑的时候,始终担心着南磊能否跟上,好在从身后传来的他的脚步声一直没有消失。 不知跑了多久,跑得我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折了,可是,看着前方那有些像是林子边缘的地方,我就不停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马上就要跑出这诡异的森林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身后的南磊冲着我大喊:先别动,停一下! 第262章偷听(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6) 南磊声音响起的瞬间,眼前的绿色也消散了下去,我身上那种浓浓的绿光也消失不见,灵衣的时间再次到了。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地就站在了原地,却突然想起南磊之前对我的嘱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说了让你一直跑,什么都别管!” 身后传来一阵骂声,转身之后,我就看到了我此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副场景。 南磊在我身后的树木草丛间左奔右闪,而在他身后,则是数千的厉鬼冤魂。那情形,就像是有一个龙卷风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南磊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然后就拖着我继续往前跑,一直跑到了森林的边缘,他一边跑,一边转手从包里掏出两张符纸,念了两句咒语,而此时,刚才那个大个子鬼魂就快要撞到他的身上了。 南磊将符纸猛地往后拍去,随后拽着我往前一扑。我俩便向前摔倒在地,也顺势翻滚出了森林。当我们回过头来时,看到之前那些冤魂追到这里,却像是追到了什么禁地一般,不再往前追了,只是聚集在边缘处,盯着我们张牙舞爪。 “你小子差点坏事!说了让你什么都别管,一直往前跑就行了!”南磊捂着胸口,脸色越发得苍白道。 我看着他的样子,顿时觉得一阵尴尬,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之后,才道:“我也是听着你叫我停下,这才停的。” 南磊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之后,道:“不是,刚才那种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怎么可能有时间跟你说话?”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发觉南磊说得确实没错,我回头之时,看到他左右躲闪,哪里有功夫与我讲话呢。更何况之前他还刻意叮嘱过我不要停,又怎么会突然让我停下呢。 “不是你在喊我,那是谁在喊?我听那个声音跟你说话时候的声音很像啊!”我有些不解地道。 南磊低头叹了口气:“那并不是我在喊你,而是鬼在叫你!” “鬼在叫我?”我不禁一愣:“什么意思?”冬扑节巴。 南磊见我一脸紧张地盯着对面的冤魂,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放心,他们出不来的。” “为什么?”我看着就漂浮在我们对面空中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冤魂,心里不禁一阵胆寒。 南磊皱了皱眉头说道:“具体原因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有一个猜测,他们跟这个森林好像有着什么关系,一般情况下出不来。” 我又盯着对面的森林看了几眼,发觉果真如南磊说的那样,对面的厉鬼虽然不断发出凄厉的叫声,眼中也一直吐露着凶光,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跑过来抓我们的意思。 “对了,你之前怎么突然的就消失了?而且好像还受了重伤!我发觉咱们迷路之后,刚想要回头去喊你,结果一回头竟然连个人影都没了,差点没吓死我!”我有些疑惑地问起了刚才的事。 南磊听完,摇了摇头说:“我跟你刚才一样,也上当了。” “上当了?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刚才咱们俩在林子里穿行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接着,我就看到你突然往一个方向不要命的跑去,我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喊住,眼看着你就要跑没影了,我咬了咬牙就追了过去。” “我跑没影了?”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道:“明明是你突然间不见踪迹了好吗?” 南磊接着说道:“所以才说我上当了,其实那个不要命往前跑的跟本就不是你。” “那他是谁?刚才的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看着南磊,疑惑地道。 南磊苦笑了两声:“人是没有,但是有鬼。” 我愣了一下后,明白了南磊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 南磊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没错,我追着一只鬼跑了半天,其实准确来说我是追着一只鬼的幻术跑了半天。”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南磊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后来我就掉进了他们的圈套里面,那就是个鬼窝,我差点死在那。后来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但是已经是受了重伤,那些鬼怪见我奄奄一息,便没再理我,转而去对付你。” 说到这,他看了我一眼:“对了,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我的影子,或者听到了我的声音什么的,然后就追了过去?” 我点了点头:“我听到你好像是在喊救命,然后我就赶紧朝那个方向赶了过去,但是过去之后,却又突然发现,你并没在那,声音又好像是从我后面传来的,然后就又往后跑。” 南磊点了点头:“那不是我在喊你,同样是鬼在叫你。” “鬼在叫我?这林子里的鬼物竟然如此厉害,可以幻化成你我的样子。” 南磊点了点头:“恩,所以咱俩才都上了当,不过我上当还情有可原,你说说你,明明告诉你了,什么都不要管,一直往前跑就行,结果还停了下来,要不是我与你离得近一些,估计刚才你就被鬼物袭击了。” 一边说着,南磊一边打开之前他一直背着的背包,指着里面给我看:“完了,刚才那是最后的几张符了,被你这么一弄,全都没了。” 我低着头,不禁更是内疚,转移话题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南磊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应该是为了将咱们两个分开,很有可能这些厉鬼知道你身上有灵衣,在有灵衣的情况下,他们是伤不到咱们的,便打算先把我引出去给解决了。” 听了这话,我再次后怕起来,倘若刚才不是南磊昏了过去,让那些厉鬼以为他已经死了,倘若不是我凑巧碰到他,倘若那个森立里的厉鬼在聪明一点,恐怕我们俩就永远也走不出去那个鬼森林了。 歇了一会儿,我看向南磊,问道:“现在怎么办?” 南磊叹了口气:“也不知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有没有引起那批黑衣人的注意,希望没有,不然咱们不只得面对鬼,还得面对人。” 我看着南磊那苍白的脸色,知道他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而我也一样,整整一个晚上疲于奔命,没有休息,怎么可能不累、不困呢,如果再遇到那帮黑衣人……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而南磊也一下睁大了眼睛,我看向南磊,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见他把食指伸了出来,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接着,便拉着我蹲了下去。 刚才那个森林的外围,是一个极其低洼的地带,而在那个低洼地带的旁边,则有一条高出去半米左右的大路,我跟南磊,此时就蹲在路旁的草丛里。 等了大概有好几分钟,我听到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就在离我头顶没几步远的地方。 “首领,接下来怎么办?那个人跑了可就不好弄了!” 听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略微在脑子里面过了一下,我便想了起来,是那个白面小生。 “是啊,也不知他们跑哪里去了!”说到这,那个首领应该是挥了一下手:“算了,不管他们,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先干咱们的事!” “真的要那么做?”是白面小生的声音。 “恩。”首领道:“既然进都进来了,就必须得看看那块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声音渐渐远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估计着他们已经走得足够远了,可是我仿佛又听到那个白面小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南磊之前弯着腰蹲在地上累得不行,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比他要好一些。等着他缓过了神来后,我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看什么石碑?” 南磊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听他们的意思,除了你之外,石碑应该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我偷偷站起身,露出半个脑袋,看了看仅仅只能看见几个影子的人群,问道:“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南磊皱着眉头,似在思考着我的这个建议。 第263章石碑 良久之后,南磊挥了挥手,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 这帮人来历不明,而且神秘莫测。最主要的是他们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那他们的目的也一定会跟我有关,我觉得我上去看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南磊解释道:“不是不让你去,而是太危险了。” “太危险?”我一愣。 南磊问我还记不记得他之前说的他用道术跟踪这些人的事,我点了点头说:“怎么可能忘记呢。” “就算是使用道术,我都险些被他们给发现了,这帮人的警惕性出乎你想象之高,以前我伪装成的那个人,就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给发现了。”南磊耐心地道。 听完南磊的解释。我不禁陷入一阵沉默,的确,如果真如南磊所说。那我这么跟上去,与找死无异,并不是哪里都像现在我们藏身的这个地方一样,有着那么大的地面落差跟草丛让我们躲着。而且,刚才我们躲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在草里穿行了。 南磊叹了一口气:“刚才那两张符如果没被用掉的话还行。至少我还能施展道术去跟踪,但是现在……” 又是那两张符,又是我刚才的那个失误,我现在真是无比的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听南磊的话,干嘛非得停一下呢? 一想到这,我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有些沮丧的南磊突然目光一凛,盯着我的裤包问:“你带着纸呢?” 我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南磊想要上厕所,但是当我看到我裤包里面露出来的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了。 裤包里放着的,正是之前镜子让我带的纸钱,这些东西因为可以吸引鬼魂,让他们不攻击我,所以一直被我视作珍宝般的保存着,严严实实地塞到了裤包的最里面,估计是刚才逃命的时候动作过于剧烈了,才让他们给露了出来一点。 “这是纸钱,镜子让我拿来的,好像对鬼魂有点什么特殊作用。”我抓出一把,递给南磊道。 南磊接了过去说:“镜子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于我来说,的确有别的作用。” 我又问了句有什么别的作用,南磊却没有回我,只是低着头拿着那些纸钱来回地鼓弄,不一会功夫,我就发现,他用那些纸钱折了一个小纸人,而且看样子,竟是栩栩如生。 “这个……”我指着那个小纸人,头皮有些发麻:“这个,有什么用?” 南磊弄手中的纸人弄好后,这才开口跟我解释起来:“是一种秘术,可以让人的三魂七魄当中的一部分脱离出体外,然后暂时附身在这个小纸人的身上,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个纸人过去看他们都在做什么了,这样的话,被他们发现的概率会比较低。” 我顿时大喜,激动地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让我上去吧!” 南磊忧心忡忡地道:“这种方法,有违天和,对人的灵魂会造成一定的损害,很有可能你从纸人身上回来之后,就会直接陷入昏迷,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会感觉很累,这个要取决于你个人的灵魂强度跟身体素质。” “为什么还会对人有伤害?”我指着那个小纸人,不解地道。 南磊摇了摇头说道:“凡是秘术,不是正道术法,大多有违天和,所以对你肯定是有害的,去不去,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一时之间,我也陷入了矛盾当中。沉思良久,看着那些越来越淡,几乎已经快看不见的身影,我知道,所谓的真相,应该就在那群人手里,而如果这次我不跟上去看看,恐怕我此生都没有再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至于镜子,那个神秘莫测的家伙,明明是他让我过来的,可到现在我都没能见着他人,真的不指望他会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去!”我一跺脚道:“赶紧吧!等他们走远了就于事无补了!” 南磊见我心意已决,便也不再拦我,正色道:“闭眼,不要动,什么都不要想,记得听从我声音的引导。” 在我闭上眼的瞬间,感到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接着,下巴、鼻尖、双肩、人中,纷纷被南磊点了一下。 再那之后,我就感到一阵晕眩,就像刚刚用完了灵衣似的一种感觉。 这时,南磊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以形驭魂,起!” 那一瞬间,我便感觉到,自己仿佛正在一点点的被抽离了我的身体,良久之后,耳边又传来一声“入”,整个人就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一般,嗖的一下,就掉进了一副身体之内。 “行了,睁开眼吧!”南磊有些喘气地说。 我睁开眼一看,眼前一个高大如山的人,吓得匆忙后退一步,然后我才看清,那个人竟然是南磊,顿时明白过来,我现在已经附身在纸人上面了,看到南磊那么高大是件很正常的事。 南磊拿手把我抓了起来放在手里,对我说道:“记住,六十息一个轮回,你只有十个轮回的时间。”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南磊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突然把嘴凑到了我的旁边,并且用力吹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御风!” 身边一阵劲风刮过,等到我再睁眼的时候,发觉已经到了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了。 这里好像已经是这个阴曹地府非常靠里的地方了,我被摔在了一个草丛的里面,只不过此时的这些草丛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在前面,有着一座巨大的古庙,我爬了半天之后,才爬了过去,从门缝偷偷地往里面看去。 整个庙的正中间供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一个将军的雕塑,满脸威严之色,手拿一把大刀,胯下骑着一匹青灰色的高头大马。 在那个雕像的前面,则有着一个深坑,上面的土还带着几分潮湿的感觉,应该是被人刚刚挖出来的,在土堆旁边,有一块石碑,只不过离的太远了,我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批黑衣人分列两边,只有首领跟白面小生站在中间。 首领这个时候正揉着太阳穴,仿佛在为什么事清而烦恼,他旁边的白面小生也是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首领,怎么办?” 首领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那块石碑。 白面小生道:“这个石碑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啊!尤其是那个灵衣传人。”冬帅上巴。 我一愣,石碑上面究竟有什么?竟然不能让我看到? 白面小生的这句话顿时激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立即快跑了几步,然后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进去之后,我才稍微看清了一些,那个石碑上面全部都是泥土,显然已经不知道在地底下埋了多长时间了。 我躲在一个人的脚后,探着头又用力往里看了几眼,还是没能看清,我又往前跑了几步,很突然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我低头一看,只见屋内的地面上被人用朱砂画了一道红线,红线的一端正好在这个屋子另一个人的脚下。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想到,完了,可能被发现了。 只见那个踩着红线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向首领使了一个颜色,首领看到之后却仅仅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暗自庆幸:难道是没发现我? 我看到首领仍然是愁眉苦脸看着那块石碑,丝毫没有往我这边看一眼,良久之后,首领突然一挥手,示意把那块石碑砸了并埋起来。 白面小生立即喊了两个人过去,搬起两块不知从哪捡来的大石头用力砸着石碑。 之前我一直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我知道我就算呼气他们也不知道,但我还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躲在一个背包的后面。 此时听见对方竟然要把那块石碑给砸了,我顿时大急,几步就冲到了更靠前的地方,而这时,我也终于看见了石碑上面写着的一大段文字,那些文字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但是好在还是正楷,我能看懂。 而当我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我当即就确定,我要去一趟云南,我一定要去一趟云南! 第264章诱饵 就在我刚刚看清石碑上的字的时候,突然一个“回”字炸响在我的耳边,我知道,一定是时间到了。南磊在喊我回去呢。 一道劲风从耳边刮过,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人拽了一把似的,接着,便有一种穿越了数千里的感觉,很是奇妙。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旁边的南磊等我缓过神来才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这帮人的目的是什么?” 南磊一问,我反倒一呆。眼神有些暗淡:“没有,我好像已经去晚了,等我到的时候。他们的事都做完了,我只看到了一个石碑。” “石碑?”南磊看着我,疑惑地问。 “恩。”我点了点头,接着说:“石碑上写着一大段的话,但是却被他们给砸了。” “砸了?”南磊有些吃惊。 “恩。” “为什么?”南磊问道。 我回想着刚才首领说的话:“不知道,他们像是非常不想让我看到那块石碑一样。” “那石碑上写了什么?”南磊盯着我问。 “我没记清,非常长的一大段。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要去一次云南。”我停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不然的话,苏溪会死。” 南磊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黑衣人的那个方向说道:“灵衣玉佩,生死相依,这事终究还是扯到了苏溪身上。” 南磊也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这事。过了一会,我还在沉浸对石碑的疑惑当中,南磊却是告诉了我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 我们的食物没有了。水也明显地不够喝了。 因为来之前我并没有想到我要在这里待三天之久,所以除了镜子跟我说的那些东西外,我什么也没带。 而南磊也就背着那个黑衣人的背包。其实原本那个背包里还是有些食物跟饮用水的,但是在鬼林子那里,因为他被鬼给迷了过去,跟鬼大战了一场,所以导致背包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丢了。 我们两个此时连手电都没有了,仅仅是依靠这里自带的绿光来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怎么办?要不给志远打电话,让他送点吃的进来?”我看着南磊,焦急地道。 南磊笑了笑,然后摇着头说:“怎么可能?先不说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就算有,他是咱们留在外面的策应,又怎么可能让他进来?” 我也是一时病急乱投医,不过说到食物,我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折腾了这么久,体力耗费得差不多了。看着南磊那苍白的脸色,我知道,他透支的体力比我还多,打坐虽然能够恢复人的精气神,可是却并没有办法填饱人的肚子。 南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随后说:“我们可以去偷。” “偷?”我听完一愣,这又不是哪个农夫的果园,哪里有什么吃的可以偷。 不过等我看到地上还剩下的一些纸钱的时候,我瞬间就明白南磊的意思了,他应该是想对刚才的那群黑衣人下手。冬节广划。 “你的意思是偷那些黑衣人的?”我看着南磊问。 “恩。”南磊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手里有枪,我们怎么可能得手?”我不禁纳闷道。 南磊看着我们对面的鬼树林,眼睛一亮,似乎有了办法:“咱们得再进一次那个鬼林子。” 顺着南磊的目光望去,看着对面的那个林子,我浑身不禁一哆嗦。那个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第二回,实在是不知道南磊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磊咳嗽了两声,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刚刚起身,就又坐了回去,不禁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落:“等我稍微休息一下,实在是走不动了。” 我看着南磊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又想起了刚才非要停下的那一步,不然的话,何至于如此呢? 不过等我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无奈的苦笑了,我也没比他强到哪去,双腿发软,虚汗不断。 跌坐回地面之后,我们两个人在草丛里趴了半天,才都缓过一丝气来,南磊勉强站了起来,对我说着:“走吧。”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听他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错,便跟着他缓缓来到了林子的跟前。 而此时,那些追我们的鬼魂都消隐了,树林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里面泛着绿油油的鬼火,静悄悄的。 南磊蹲了下去,翻动着背包,过了一会,突然脸上一喜说道:“还好这个没丢。”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瓶子跟一大堆的铜钱。 南磊低头拿绳子用了一种我完全没见过的方法把铜钱一个一个地捆在了一起,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可以看到一把剑的形状了。 而那个小瓶,南磊则咬破自己的手指,并且滴了好几滴血进去,从那个瓶子碧绿色的材质来看,应该是硬玉。 “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等他做得差不多了,我禁不住地问。 “抓鬼。”南磊头也没抬,依然在摆弄着他的那些工具。 “抓鬼?”我一愣,仍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南磊拿起手中的小瓶在我眼前晃了几下道:“这是从那个森林把魂魄带出去的唯一办法。” “然后呢?”我问。 “做一个鬼奴,有他帮忙吸引住那帮人的注意力,咱们好去偷他们的包裹。”南磊解释道。 听南磊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南磊看了看我,然后把绑好的铜钱剑递给我说:“你拿好铜钱剑跟玉瓶,我去做诱饵,一旦听到我的命令,就立即动手。” “诱饵?为什么需要诱饵?”我好奇地问道,同时也很担心他。 “抓那只大汉,他在这里面最厉害,那帮黑衣人应该也会不少的道术,甚至也有可能养有鬼奴,所以得找一个厉害的才行。”南磊跟我解释道。 “那你怎么找到他?”我问道。 “你站在森林外面等着,我站在里面就可以吸引那些冤魂厉鬼过来,而那个大汉,好像是这片鬼林子里的首领,之前我中计掉进他们老窝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事。” 听到南磊这么肯定,我也无法反驳,可是看着他此时脸色苍白,脚步都有些虚浮的样子,我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没等我说出“小心一点”的话,南磊已经一头扎进了鬼林子,消失不见了,只有他手里那个发着光的手机,在告诉我他的位置。 那点手机的白光在鬼林子里来回穿梭,我站在外面看着里面越来越远的光点不禁着急了起来。 又等了半天,我终于看到那点白光向我这里走来,我知道,时机应该是快到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南磊告诉我的收摄鬼魂的法决,又默念了几句,握着铜钱剑的右手则一直在不住地颤抖,手心也冒出了好多的汗。我不停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一击即中,要不然南磊就有危险了。 随着那个光点离我越来越近,我也终于做好了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掠过,紧接着,刚才还在我眼前的光点突然间就消失了。 我整个人瞬间一愣,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刚才南磊跟我所说的计划里面绝对没有这一幕。 “南磊,南磊!”我此时已经顾忌不上黑衣人是否会听见我的喊声而找来了,因为我知道石头哥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南磊的回声,我的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又在四周打量了半天,南磊都没有出来,我立即就把食指放进了嘴里,鲜血涌出之后,灵衣缓缓浮现。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进去救他,一定得去救他,哪怕透支我的身体,哪怕是死! 我毫不犹豫地蹿进了树林,冲到光点消失的地方,扫视了一下四周,发觉整个树林又恢复到了那种静得可怕的样子。 没有南磊的影子,我甚至都没听到他的喊叫声。 因为此时我处于使用灵衣的状态,所以我并不怕有什么东西敢过来伤害我,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细细分辨四周的声音。 整个森林一片寂静,连冤魂厉鬼的惨叫声都没有,当真是静得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我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接着,脑袋便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我睁眼一看,地面上有一点光亮,捡起来之后发现,正是南磊的手机。 瞬间我就知道了,他,在我的头顶…… 我马上抬头看去,上面一片漆黑,但是借着灵衣的力量,我依稀间能够看见,南磊好像被挂在一个树杈上。 这里的树都那么高,他是怎么上去的?而且他上树上去干什么? 第265章碎剑为雨 “石头!”我站在树下,将双手弄成喇叭状,向上喊道。 树上的那个人影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本来我很是期待。可是看到他模样时,却是让我心头一阵发寒,因为他好像诡异地笑了一下。 南磊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也被鬼上身了?我不禁想到,这个地方鬼气这么重,南磊的身体上还有伤,很是虚弱,阳气一低,被鬼上身也不是不可能。 虽是如此,只是愣了一下,我就准备爬树了。不管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像现在这样在底下看着肯定不管用,就算他被鬼上身了。我也得上去救他! 我把之前南磊给我的玉瓶装进兜里,又将铜钱剑咬在嘴里,便开始围着这棵大树打转,找着最合适的上树的地方。这棵树的后面有一个小枝桠,我站了上去,上面又陆续有一些树枝,虽然相隔的比较远,但是也能让我抓着爬上去了。 我借着灵衣的力量,爬了大概十几米高,随后,我停下来歇息一会,这时。我看着下面的地面不禁有些头晕,我从小就有些恐高,虽然不是很厉害,但在这种环境之下,那种对高处的恐惧就更加厉害了,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双腿已经有些发抖了。 我赶紧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看还被挂在上面的南磊,不禁一咬牙道:“拼了!” 下一个树枝离着我有些远,我略微估计了一下距离。打算跳起来抓住它。我蹲了几下身,攒了一下力气,然后双腿用力一跃,就在我的手都快要接触到那根树枝时,突然,那树枝“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我看着眼前的情形。整个人一愣,接着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妈的这树竟然还是活的? “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带着一声惨叫摔了下去,就在我以为我会死死地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刮了一下,接着便是胳膊、腿、腰,几乎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被磕了一遍,然后才砰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应该是我在下坠的过程中碰巧蹭到了之前我爬过的那些树枝,起到了一个缓冲的作用,这才让我没有摔死,不过就算如此,我仍然摔了个浑身酸疼。 我这才想起南磊之前跟我说的,林子里有一些树是由鬼魂伪装成的。刚才那个树枝应该就是一个冤魂厉鬼,此时我身上还有灵衣的力量在发挥着,估计是灵衣的力量让他害怕得一缩,从而弄得我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在地上躺了半天,感觉到身上灵衣的力量越来越弱,我知道,不能在耽误下去了,否则的话南磊就真的是救不回来了。 我咬了咬牙,勉强站起来,走到之前那棵树下,这次我学精了,打算在抓树枝之前,先试探一下,一旦是鬼魂并且缩了回去,那就换一个树枝抓。 爬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爬到了之前我看到的南磊所在的那个地方,借着微弱的绿光一看,那个身影果然是南磊,他的身子躺在一个树枝上面,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就是这一摸,面前原本青灰的树干竟然动了,随后,我惊骇地看到树干里面伸出来一个舌头。 我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两秒后,这才明白过来,这竟然是一张人脸。 没等我细想,一条猩红色的舌头就突然朝我卷了过来,站在树上,我身边可以活动的地方非常少,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下,险些就从树上掉了下去。 我看着那边仍然昏迷不醒的南磊,顿时大急,喊道:“南磊!醒醒!别睡了!” 只要能把南磊叫醒,我们从这里下去,再靠着我的灵衣,我们就有机会跑出去。现在还是保命重要一点,抓鬼奴的事大可以回头再说。 可是我喊了半天,都没有见南磊醒过来,我不禁大急,喊得更大声了一些,与之同时,之前我看到的张大嘴,不时的张开嘴,吐出舌头过来舔我,有好几次,我都险些让那个恶心到了极致的东西给卷过去。 我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咚”的一声,后背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我知道,再往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让我退了,不然我就得从树上栽落下去,不过好在那条舌头好像也够不到这里。 “南磊!”我又喊了两声。 终于,一直昏迷在那里的南磊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转过头来看向了我,见到我之后,他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又闭了下去,我知道,他太累了。 之前在鬼树林被鬼迷惑走之后深入鬼窝,就险些被那些鬼给打死,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之后,又因为我的一个失误,让他在走出森林之前再受了一次重创。后来又为了我要跟踪偷听黑衣人此行的目的而使用秘术,我现在还记得他秘术使用完毕,再喊我回来之后,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他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果换做是我,可能都死了好多次了。冬肠状技。 “电,电……”南磊看着我眼神迷离,轻声哼道。 “电?什么电?”我看着南磊,不禁脑海里一阵疑惑。 “快!电,空甜点!”南磊看着我,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眼。 甜点?我第一反应就是南磊饿了,可是在南磊指了好几次我的背后之后,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其实是铜钱剑。 第二次爬树之前,为了方便,我就把铜钱剑背在了身后,不过也亏得第一次摔下去的时候铜钱剑被我叼在了嘴里,不然的话,现在这剑估计已经是一地的碎片了。 明白了南磊的意思之后,我立即向后一伸手,想要去拔剑,可是就在我向后伸手的瞬间,摸到了一个冰冷而又有皮质感的东西。仔细摸了摸之后,我才明白过来,那是一只人手。 灵衣的效果已经在刚才我听南磊说话的时候悄悄消失了,我知道,我又一次从那个可以让百鬼退行的大人物变成了一块鬼物眼中的香饽饽。 回头一看,果然,我背靠着的树枝上现出了一张人脸,这一刻我却完全没有了恐惧的感觉,唯一有的,就是愤怒。 铜钱剑刷的一下从背后抽出,嘴在手背上狠狠地撕了一口,鲜血淋漓的左手在剑身上用力一抹,虽然现在我的血已经没有办法激发灵衣的效果了,但那些鲜血还是让铜钱剑泛出了一阵红光。 回身用力一砍,伴随着一声哀号,一个惨白色的人影化为一阵白烟,我转身之后瞄准南磊,大喊:“石头哥,剑!” 南磊看着扔过去的铜钱剑,眼睛突然一亮,艰难地支起上身,却是稳稳地接住了铜钱剑。铜钱剑入手之后,我就看他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手中的铜钱剑舞成一片剑影,大喊了一声:“裂魂,碎剑!” 我眼睁睁的看着南磊用尽了全身力气将那把铜钱剑插在了我们站着的那棵大树上,接着,一阵几乎震破我耳膜的哀嚎传来,铜钱剑锵然一声炸成无数碎片,漫天下起了一阵带着红光而又金闪闪的铜钱雨。 铜钱所到之处,溅起阵阵白烟。 而之前南磊栖身的那根树枝也咔擦一声,砰然断裂。看着这一幕,我没有丝毫犹豫,飞身跳了过去,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形,但是我知道石头哥的力气已经用尽,如果再这么毫无防备地掉下去,着地时无法做出缓冲的动作,他说不定会死…… 时间紧迫,我用力的时候,是往南磊下方跳去的,他是自由落体,我则是带着向下的加速度,一定能比他先一步着地,到时候拼了命也得让他缓冲一下。 在我坠落之时,周边有铜钱纷纷落下,我耳边响起一阵乱哄哄的声音,我细一看,这棵大树旁边竟然围了无数的孤魂野鬼。此时,大部分的孤魂野鬼都跑了出去,偶有几只跑得慢的不幸被铜钱砸到,化为了一阵白烟。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嘴角突然不自主地扬了起来,并且发出了让我自己都胆寒的冷笑声。 “咚!” 我摔到地面,来不及去理会自身那头晕目眩的感觉,马上伸出双手,挡了一下南磊刚好掉下来的身子,双手一阵发麻,就像是没长在我身上一般。而南磊在被我双手挡了一下后,身子滚落在地,没有任何反应。 我顾不得快要散架的身子,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向南磊走去,走到跟前,看着他不醒人事的样子,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眼角溢出了泪水…… 第266章福报(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7) “石头!石头!” 我抱着南磊大喊了半天,可是仍然没有见他清醒,看着他这幅昏迷不醒、憔悴不堪的样子,我心头不免一阵大恸。 我不停呼喊他的名字。而在我们身边,之前逃走的无数鬼魂则在缓缓地朝着我们围拢。我看着那些黑影,一咬牙,抱起南磊,将他扛在肩上,轻声道:“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 灵衣不能再用了,但是我还有血眼,虽然我现在的气力也所剩不多,开启的血眼不能震慑住这么多的孤魂野鬼。但是应该足以让我杀出一条“逃生之路”了。 我望了望离我们还有几十米远的森林边缘,冷笑两声,麻木地用带血的左手在眼前一抹而过。血液入眼。眼中的世界瞬间由淡绿归于一片血红,我感觉到身体里再次有了力量,我瞪着眼扫视一圈,之前那些鬼嚎之声小了许多。 看着挡在我们身前的上百个冤魂,想着肩上南磊的伤势,我心底升起一股莫大的愤怒之意,右手捏成指剑,冷哼道:“滚!” 一道剑光掠过,数十个挡路的冤魂已经化成了阵阵白烟,我扛着南磊,一步一步,静静地从这条通道当中走过。右手指剑上血光闪闪。 这短短几十米,我用了三次指剑,每用一次,我的脑子就会胀痛一次,当我与南磊终于从那片森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一下跪倒在地,呕了一口鲜血出来,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南磊推到了前面的草丛中,等我再想做什么的时候。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了小孩儿的笑声,我四肢无力,头还有些胀痛,尝试了几下之后,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浑身青灰的小孩子站在我的面前,正低头看着我,咬着手指嘿嘿傻笑。 我看着他,不禁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稍许,我想了起来,我的确见过,他就是之前我在杨浩家里看到的那个小鬼,他附身于送子观音身上,当时南磊还跟我说那是一场功德,以后这个小鬼会报答我的,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 我见小家伙对我并无恶意,便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本想接着站起来的,却是觉得有些吃力。我仔细地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旁边再没有其他鬼物之后,才用力向南磊那边爬去。爬到南磊身边的时候,我心中一沉,南磊此时脸色苍白,近乎跟个死人一样,我伸出手在他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至少还有鼻息。 刚把手收了回来,我又不放心地抓起南磊的手腕,静静感受了一下,发觉南磊此时确实有脉搏,只不过太过微弱了。 “石头哥!”我轻轻拍了拍他,他却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看着他都有些爆皮的嘴唇,我知道,我们现在太缺乏食物与饮水了,再这样下去,莫说三天,恐怕我们连三个小时也撑不下去了。 一想到水,我下意识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我也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喝过水了,此时觉得自己的嗓子近乎要冒烟一般,这么长时间的疲于奔命,肚子更是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因为之前的计划失败,鬼奴没能抓过来,反而让南磊陷入了昏迷,而我,更是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仅仅只能靠双手在地上爬行,我突然有了几分绝望,不知我们是否能活着出去。 我无力地躺了一会之后,发觉自己依然站不起来,双腿禁不住的发软发抖,在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我再次跌坐回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之前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五六岁的小鬼看着我,竟然突然开口说话了:“你是不是饿了?” 我本来是背对着他,乍一听到他的声音时,我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回过头之后才发现,他正睁着大眼睛盯着我看。 此时我已经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会说话了,也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知道我饿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尔后说道:“这里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一批人……” 说这话时,小男孩儿仰着小脸,仿佛正在盘算着什么。 而我则是更加震惊了,他说的另一批人应该就是那批黑衣人了,真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那我去他们那给你们弄点吃的东西来好不好?”小男孩儿看着我问道。 听了这话,我想如果不是他是一只鬼,如果不是我现在站不起来,我一定会冲上去抱住他亲两口的,这孩子简直太懂事了,五六岁的样子,就这么聪明。 不过我的热情转瞬就冷却了下来,他再聪明,也只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鬼,本事也强不到哪去,我与南磊都没有办法,他能弄得来吃的东西吗? 我记得南磊跟我说过,那帮人极其得不简单,不仅仅是简单的有枪的存在,就单凭南磊用那个人背包里的符纸布置出来的九宫八卦阵的效果就可以看出来,那帮人对于道术也应该是有所涉猎的,如果让小鬼就这么前去,那不是与找死无异吗? 未曾想那个小男孩竟然好像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走到我的跟前,静静看着我,嘴角挂上了一份诡异的笑容。 接着我就看到刚才还算可爱的小孩子整个人伸长了足足有一尺多的长度,双手手掌也慢慢变大,变得跟成年人的一般,手上的指甲也突然之间往外伸了足足半尺,青灰色,尖尖的。 等到我再去看他的脸时,不禁骇了一跳,青面獠牙,异常阴森恐怖。我此时不禁有些后怕,幸亏刚才没有上去亲他,不然的话我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变形之后,他看了我一眼,突然整个身影光芒一闪,就那么直愣愣地消失在原地了,留下我坐在原地发神。良久之后,我才明白,这应该是空间穿梭的能力,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如此厉害,回想当初在杨浩家中遇到他时,他还没什么本事,想必是在这片林子里得到了什么历练。 过了一会儿,我想要再叫一下南磊试试,可是在摇晃了半天之后,却见他依然是牙关紧闭,面色惨白,看来,他暂时是醒不过来了。 又过了一阵,小鬼还没回来,我不免有些担心起他来。就在我饿得两眼昏花,快要撑不住之时,突然眼前银光一闪,小鬼已经飞了回来。 看到他毫发无损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帮黑衣人各个都是高深莫测之人,他竟然能够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小鬼提回来的背包一共有俩,一个里面有些照明一类的东西,另一个则全是食物跟饮用水。待他恢复成了小鬼模样,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算作是表扬了,而他仿佛也很受用一般,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从包里翻出一大堆的食物,全部都是压缩饼干,而且还都是一个牌子的,我只能说这帮人活得也够单调的。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几个水壶,我努力爬了几步,爬到南磊的身边,扶着他勉强坐起来,撬开牙关,给他灌了几口水进去,水一入口,他呛得咳嗽了起来。冬肠叼血。 之后,我吃了些压缩饼干,又喝了些水,身体总算又恢复了些力气,而南磊现在这个状态,是没办法吃下东西的,我只有不时给他喂点水,等着他苏醒后再说吧。 吃完后,我躺在草丛里,静静地休息,小鬼就守在我的旁边,不发一言的站着,小眼睛滴溜溜地来回乱转,不知道在捉摸着什么。 歇息了一阵子,我想睡又睡不着,便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总算找出了南磊手机,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这个手机没丢,不然的话,连时间都不知道了。 按亮了屏幕之后,我看了一下日期,心情跌入低谷。我坐直身子,看着这四处都是危险的鬼城酆都,不禁叹了口气,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我们,还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第267章出口 原本我是想一直守着南磊直到他醒来的,不过我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没过多大一会,眼皮渐渐地开始打架。随后,我缓缓地失去了意识。 南磊是在我睡着了之后好长时间才醒的,他醒过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沉睡。他醒过来之后并没有叫醒我,而是等我醒了之后,才问了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得知我们有了食物和饮水之后,南磊之前一直紧蹙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许多。他见着小鬼娃娃时,有些疑惑地问我:“这小鬼是你最后抓的鬼奴吗?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啊。” 鬼娃娃看着南磊,不知是不是听到“鬼奴”二字有些不高兴,立马挥起了自己的小拳头。向他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赶忙拦在他俩中间,并向南磊解释。 这个小家伙的实力我可是见到过。那绝对是分分钟杀人于无形的主儿,我现在基本上就是废人一个,无论是灵衣还是血眼,都没有再动用的能力了,浑身上下何止是鲜血淋漓,左手因为频繁的使用灵衣血眼已经全是伤口,就好像自残过似的。 南磊就更不要提了,他现在连坐起来都很勉强,更别提起身去战斗了,这个时候这个鬼娃娃要是对我们有什么恶意,那可就真是死定了。 南磊听完我的解释之后,也是一脸惊奇。虽然他知道那个小娃娃会报答我,却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不过他仍然向鬼娃娃表达了谢意。冬狂吐弟。 我看着南磊,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离三天之期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是在这里等吗?” 南磊摇了摇头道:“不行,出口开启的时间相当短暂,而那帮黑衣人肯定要从出口处离开,咱们现在敌不过他们,不能与他们相遇。就必须要离开此地,去找到另外的出口。” 我看着南磊,皱眉问道:“另外的出口在哪?” 南磊叹了一口气说:“我只知道这里一共有三个出口,第一个就是山脚下的鬼门关,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通过一些仪式,就可以从那里一脚跨回现实世界。” “那另外两个呢?”我马上问。 “好像阎罗殿里面有一个。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阎罗殿我虽然去过一次,但也仅仅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机会仔细瞧。第三个出口我则是完全不知道。” 我知道南磊说的是我第一次与黑衣人相遇,并且被他们给抓走的时候。 既然第三个出口他完全不知道,那我们也只有去阎罗殿试试了,于是看着他问:“要不咱们一会儿偷偷回阎罗殿去看看?” 南磊点了点头,就想要站起身来出发,可是他刚刚起身之后,就又跌坐了回去,我俩对视一眼,不禁同时发出一阵苦笑。 又在地上躺了足足有四五个小时,我跟南磊的力气才稍稍恢复了一点,我们站起身,吃了些东西,这才相互搀扶着往阎罗殿走去。至于包裹,就暂时先留在了这里,因为我们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负重了,那个小鬼娃娃则是紧紧地跟在我们左右。 为了防止被黑衣人发现,我们尽量走的都是小路,那个小鬼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便一直不停地为我们指着路,并且避开了其他的一些鬼物。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跟南磊都快没有力气了,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座庙宇般的建筑物,看着那熟悉的飞檐跟四角,我知道,这就是阎罗殿了。我让鬼娃娃先过去探了探路,确认没有别的危险之后,我和南磊才相互搀扶着走进阎罗殿。 进了殿之后,南磊开始仔细地在整个大殿内来回的寻找,我知道,他是在找机关一类东西的所在,而我也跟着他一样,在阎罗殿内四处摸索。在这个过程中,鬼娃娃一直站在门口,替我们望风。 良久之后,南磊在一处地方蹲了下来,轻轻摸着地板,问我道:“你之前完成灵衣跟灵石融合是不是就是在这里?” 我看着南磊站的地方,点了点头道:“好像是。” 南磊听后,又看了一会那处地面,然后猛地一攥拳头,大喜道:“就是这里了。” 我看着南磊的样子,不免也有些高兴,就问:“那我们今天能出去了吗?” 南磊摇了摇头:“不行,得等志远,他会在外面通过仪式开启通往这里的通道,而我则在这里通过阵法与他遥相呼应,将他开启的通道转接到这里,届时,我们就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了。” 等出去的方法确定之后,我们便让小鬼去把食物饮水什么的都带过来,而我们则藏在雕像的身后歇息。 离三天之期还有近两天的时间,黑衣人并没有找过来,有小鬼的护佑,其他鬼物也没有闯入阎罗殿,不过,我与南磊却仍然是生不如死,之前体力大幅度的透支以及身上的重伤让我们一度陷入昏迷当中,万幸的是,我们终究还是撑到了最后一天。 因为没有朱砂,南磊只得再次用自己的鲜血来勾画阵法,再加上阎罗殿内原有的阵法,两个阵法威力叠加,终于将志远在外面开启的通道硬拉向了这里。 随后,我与南磊向鬼娃娃道别,再一脚踏进阵法当中。当我们终于从阵法里出来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能活着出来真好。 南磊掏出手机,给志远打了一个电话,跟他大致说了一下我们的位置,志远立即就从旅馆赶了过来,当看到我俩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时候,他也是一阵震惊。街上不方便说话,志远并没有多问,搀扶着我们一步一步向旅馆走去。 好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街上没有什么人,不然的话,我们三个这种装束,这种状态,一定容易让人起疑。 回到宾馆之后,我们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为了避开黑衣人,我们仨第二天就匆忙离开了酆都,踏上了回程的列车。这次去地下酆都,南磊伤得很重,有好几次,我都险些以为他要挺不过来了。回去之后,我们又休整了足足半个月,身体才完全恢复过来。 对于这件事,我心中留下了太多的疑惑,首先,我去酆都完全是由新的镜子引发的,可是,自打他教了我去地下酆都的方法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真是搞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对于他的身份,我与南磊志远讨论后,也没得出个定论,因为与他有关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不过,他应该还是与蔡家有关的,因为镜子这个qq号,一直掌握在蔡家人的手中。 至于黑衣人,我们研究了半天,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是这帮人非常厉害,从他们能想到办法进入鬼城酆都,就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凡人,再一个,他们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他们好像非常了解我们,连镜子与蔡家的关系也知道。 黑衣人的目的我没有弄清楚,镜子跟我提的所谓的真相我也没找到,我来到这里九死一生之后,仅仅只是融合了灵石跟灵衣,让我拥有了让百鬼退行的能力,只不过在鬼城酆都那里,这种能力就太不值一提了。 再然后,就是我知道我一定要去一次云南,找出石碑上提到的那个戒指,只有我亲手带上戒指,再躺进铜棺当中,完成这个仪式,才能够保证苏溪不会出事。 之前的那个小鬼娃娃,也在我与南磊离开鬼城之后,永远地留在了那里。说起来,这一次要不是有他,我们还真是凶多吉少。 回去后,我们没有立即出发去云南,我需要好好休养一下,鬼城酆都之行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累了。我需要先过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好好恢复一下我的状态才行,反正苏溪的事还要一些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我去看了拐子哥,又去所里看了刘劲,他们两个现在都恢复的差不多了,都已经是可以下床的状态了。 在杨浩那里销了假后,我问他最近所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案子,杨浩摇了摇头,说自打我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案子发生了,这顿时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扫把星。 苏溪与米嘉看到我回来之后都非常开心,因为南磊与志远随着我同时消失了,聪慧如她们二人,都猜到我并不是回家去了,就追问我到底去做了什么。我想着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便把在鬼城酆都发生的事大致与她俩说了,她们听的时候,既有惊奇,更多的是对我和南磊的担心,听完后,她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还好你们没出什么事。” 南磊在身体恢复之后,便前往青城山寻找清风道长,说有些事需要赂他师父请教请教。 志远也说有南磊在我身边,他比较放心,自己要出去云游,这是吴兵大师临终前叮嘱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他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不然我们会担心的。 这么一弄,我瞬间就又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坐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禁去想,难道去云南的时候,我又要自己一个人去吗? 与知同时呢,我有了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觉得云南之行,一定会让我发现新任的镜子究竟是谁。 第268章黎黎寨 在与苏溪米嘉说鬼城之事时,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她们知道了我要去云南的事,这下她们就不依不饶。让我说什么也要带上她们,见着我面露难色,她们又忙着保证说自己不会添乱的。 我想了一下,石碑上的内容只是提到我需要去云南找一枚戒指,这应该不会有鬼城酆都那般的危险,便点头应了下来。 拐子哥听说米嘉想要出去走走,也是举双手赞成,说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完全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不用米嘉担心。说实话。看到拐子哥这样,我真的很开心,至少之前的事没有在他们父女之间留下什么隔阂,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杨浩听说我要去云南之后,也仅仅就是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有任务你可得回来啊!”显然也是非常支持我去的。让我颇感欣慰。刘劲也吵着闹着要跟着,还说他成天呆在派出所的宿舍里,都快生出霉来了,其实我也很希望他与我们一同出去散散心,无奈他的伤还没有痊愈,只有作罢。 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得和南磊商量一下,可是他回到山上后,手机一直打不通,他走的时候也没与我交待归期,我又等了他五天,他仍然没有回来,我担心再拖下去会对苏溪有影响,当下一狠心,收拾好东西便带着苏溪米嘉踏上了通往云南的火车。 下了火车。我们坐汽车、步行,一路打听,又用了两天时间才到了一个云南的小寨子,这里,就是石碑上提到的那个小寨子----黎黎寨。有了酆都的经验,一路上我都留意着身后,却是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苗族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个天蓝色短袖,下身则穿了一个牛仔布的热裤。她自称阿蓓,说来这里的外人都是由他们一家负责接待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妈妈是这里的族长,类似于我们常说的村长。 苗族的族长一般应该都是由男人来担当,至于这里为什么是由阿蓓的妈妈担任我却是不得而知,第一次相遇,就向人家打听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合礼节。 跟在阿蓓旁边的,还有一个满脸皱纹、微微佝偻着腰的老婆婆,看样子,应该是苗族里面那些比较保守的一派,穿的还是他们苗族的特色衣服。 与阿蓓看向我们时天真的笑容不同,这个老婆婆的目光总是给我一种阴鸷的感觉。米嘉和苏溪则说是我多心了。我也只能笑笑,毕竟这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这里是个很小的寨子,没有旅馆一类的东西,我们最后进寨子的时候步行了大半天,真的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它。 因为实在太偏僻,这里的旅游业并没有被开发出来,外来的人很少。偶尔有个别的游人到这里来,阿蓓的妈妈便把这些人招待在他们家里。我们也跟以前的游客一样,就住在了阿蓓家东面的一个阁楼当中。 等到阿蓓走后,米嘉看了看我,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石碑上描述的是这个地方吗?这里好偏僻啊,不仅没有旅馆,连超市饭馆都没有,好不方便。” 原本我想跟她开开玩笑,说这里是个黑店,让她害怕的话可以先回去。但是一想起刚才的那个老太婆,我就禁不住地浑身一哆嗦,说实话,这也并不是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阿蓓走了进来,拿了一些水果给我们,说是让我们先歇一歇,中午饭等会儿再吃。看着阿蓓的样子,我又觉得,这里的人大多还是很淳朴的,杀人越货的事应该并不会发生。 我点了点头,见着阿蓓准备出去了,忙叫住她问:“阿蓓,那个,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你婆婆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欢迎我们?” 阿蓓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婆婆她并没有不欢迎你们,只不过这两天因为一些人的到来,发生了一些怪事,所以她看你们才会是那种眼神。” 我一愣,怎么我还没来呢,怪事就发生了? 我赶紧问道:“什么事?” 我问这话的时候,见着苏溪和米嘉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阿蓓往外张望了几眼,见阁楼四周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最近寨子里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人,送到医院里去根本就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而且这件事的发生就在那群人来了之后。” “哪群人?”我问道。 阿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群人都是我阿妈接待的,我并没有看见,你们先歇息吧,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我会过来叫你们。” 我趁着阿蓓还没走,赶紧又问了一句:“会不会是寨子里面有人用蛊?” 其实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因为说起苗人,人们很自然会将其与蛊术联系在一起。可是,话刚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我好像听说,蛊这种东西,历来都是苗族人的禁忌,忌讳跟生人谈及这些东西。 却没想到阿蓓并没有在意,只是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老板就会说笑,蛊就是封建迷信的东西罢了,都是外面的人误传导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 见阿蓓如此说,我也就没再追问,赶紧放了小姑娘出去。 而在她出去之后,米嘉却是脸色一变,皱眉说着:“她没说实话。” 我整个人一愣,不知道米嘉是什么意思,看刚才那个小姑娘打扮的样子,应该是早就走出了寨子的人,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信也很正常,但是米嘉为什么说她没说实话呢? “她的身体里面有蛊。”米嘉接着道。 听了她这话,我可坐不住了,不知道是不知道,刻意隐瞒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个阿蓓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苏溪轻轻抓着我的手,劝解我说:“学长,你也别太担心,或许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再者说了,咱们第一次见面,人家怎么可能就告诉你这种事呢?” 我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却并没轻松,问着米嘉:“你是怎么知道她身上有蛊的?不会是瞎猜的吧?” 米嘉摇了摇头,回答我说:“不会,我身体里面也有蛊,所以我能感觉到。” 我心里咯噔一声,没错啊,米嘉体内还有一个厉害的迷魂蛊呢,虽然苏溪帮她压制住了那蛊虫,可它一直存活在米嘉体内,这样看来,米嘉的话就一定不会错了。 在传言当中,蛊这种东西,都是抓来一大堆有毒的虫子,然后让他们在一个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那一只,经过养蛊人的秘法祭练之后,便成了蛊虫。 所以蛊虫跟蛊虫之间如果相遇,就一定会有所反应,甚至会有相互厮杀的可能。 明白这个道理的瞬间,我对这个小寨就多了一份戒心,可别戒指没找到,反而将自己给交代在这里,甚至让苏溪米嘉二人受到伤害。同时,我想起刚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我就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当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我多了个心眼,先让米嘉感知一下,结果米嘉告诉了我一个令我极度吃惊地消息,阿蓓的婆婆身上也有蛊虫。在场的他们一家三口,除了那个看起来寡言少语的阿蓓的父亲,竟然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冬厅低技。 一顿饭吃的我胆战心惊,几乎不敢下筷,生怕自己中了人家的什么奸计,一觉睡过去,就永远的睡了过去。 午饭吃完之后,我带着她们二人在寨子里转悠,一来是观察寨子的地形,方便行事;二来是打算先跟这个寨子上的人混熟,之后再打听戒指的事。 阿蓓听了我们的打算,便说她反正没什么事做,主动要当我们向导。虽然我现在对阿蓓有了一些阴影,但是有个妹子免费带我们游山玩水,我还是挺愿意的。再者,有一个本地人带着,我们在塞子里穿梭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打量与猜忌。 下火车后,虽然我们一直在赶路,可沿途的风景也着实看了个够。云南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这里真的是山美、水美、人也美。记得旧时这里被称为彩云之南,也称作七彩云南。 在阿蓓家的外面没多远便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经而过,小溪大概有半米深的样子,小溪里面有不少寨子里十六七岁的孩子们在戏水。 就在我们在小溪边观赏美景的时候,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声传来。 我们转过头去一看,却是来了一个人找阿蓓的,阿蓓跟着那孩子说了半天,说的是苗语,我根本就听不懂。 不过这一瞬间,我也知道了,米嘉跟我说的没错,这个寨子里的人,就算不是生苗,也跟生苗差不了太多。 苗族分生熟其实也是后来的概念,熟苗就是已经被汉化了许多的苗人。他们说汉语,穿普通的服饰,做着跟汉人一样的事,上学、上班、并接受工业化的东西。 而生苗则不一样,生苗们至今还靠打猎一类非常古老的方式而活,与外界的来往很少,在寨子里还有他们的族规,不过这种寨子实在是太少了,就算偶有那么一个两个的,也全部在深山老林里面,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 那些生苗才是苗人里最可怕的存在,精通下蛊一类的巫术,而且大多性情非常彪悍,一旦惹了他们,那麻烦就大了。 现在来看,阿蓓他们寨子应该是正处于生苗向熟苗的过度当中。 我看着阿蓓与那个少年交谈,阿蓓的脸色不停地变化,到了最后,阿蓓原本天真的笑脸竟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等他们讲完后,我有些好奇地凑过去,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阿蓓从齿缝当中挤出来几个字:“寨子里又死人了。” 第269章奇怪的婆婆 听了阿蓓的话,我不禁一愣:“为什么要说又?” 阿蓓脸色一暗:“之前就给你们说了,最近寨子里不太平,就在三天前。我的一个姑姑死了。” 我有些尴尬,毕竟这是提起了人家的伤心事,当即说道:“抱歉啊,我并不知道……” 阿蓓摇了摇头,黯然地说:“没事,最主要的还不是死人,关键是我姑姑死得太惨了,死的时候脑袋都找不着。” “脑袋不见了?”我一愣,明显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旁边的苏溪跟米嘉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能和我说说吗?我在派出所做事。也算是半个警察,说不定对你们会有什么帮助。”我小心翼翼地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阿蓓点了点头,跟我说起了前两天她姑姑的事。 三天前,差不多也就是我们出发来云南的那天。那天阿蓓刚刚起床,就听到寨子里非常的乱,她跑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她姑姑死了。 在她印象里,她姑姑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呢?为此她专门跑到她姑姑家去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可把她给吓傻了。 她姑姑一丝不挂地坐在自家的屋子里,浑身都是血,而在她姑姑的身子下面。则用血画了一个莫名其妙地图案,看起来非常怪异。 这还不止,更为恐怖的是,她姑姑的脑袋不见了,洁白光滑的身子上面空空如也,如果不是因为这具尸体是在她姑姑的屋子发现的,恐怕还真就难以确定这具尸体的主人是谁。 “后来呢?”我尽量控制着自己心中的震惊问道。 阿蓓接着说:“后来就是我婆婆说,这可能是有什么人在作怪,一开始我婆婆说是有人下了蛊,可是她查了半天,却也没能找到蛊在哪,到最后,无奈之下,我母亲只能选择了报警。” 看着小丫头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警察来了之后应该也是没能查出来什么。 果然,阿蓓的语气悲伤了几分,黯然地说:“警察来了之后给我姑姑做了尸检,得出来的死因是心脏骤停造成的猝死,可是我姑姑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疾病,警察在现场也没找到什么线索,象征性地叫了几个人回去问话,问话的人早就回寨子里了,可警察那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应。” 他们苗族的大家庭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据说苗族一个寨子就是一个家族,大家都是亲戚,只不过血缘关系远近的问题罢了。 当然,这仅限于生苗的寨子,被汉化了的熟苗就不是这样的了。 这个寨子与生苗相似,里面的大家族估计也不会多,顶多两三个,只不过还没到特大的祭祀、集会一类的日子,所以大家还都是各过各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吃饭的时候只看到了三个人。 至于阿蓓的妈妈,她作为族长,应该是一个大忙人,平常不在家吃饭很正常。 听完了阿蓓的话,米嘉转过头去,试探着问道:“今天这事,我们能去看看吗?” 阿蓓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点了点头道:“你们与我一起去吧。” 这时我们已经走进了寨子里面,阿蓓跟报信的少年打听了出事的究竟是谁,当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阿蓓脚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我阿姐?”阿蓓惊呼特一声。 少年用蹩脚的汉语说到:“今天早晨发现的,死法跟你姑姑差不多,也是一丝不挂的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脑袋不知所踪。” 阿蓓顿时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我们就向前面跑去。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点头,也向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等我们到了的时候,还没进屋子,就听到了阿蓓的哭声,撕心裂肺,听着让人一阵心酸。 阿蓓在里面大声痛哭着,我们因为没有阿蓓领着,一时之间也没法进去,而且人家阿姐死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穿,我们就这么进去,怎么都不合适,尤其是我还是个男的,就更不能进去了。 等了半天,阿蓓的哭声小了一些,之前在阿蓓家里看到的那个老婆婆赶了过来,只见她走了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把阿蓓给轰了出来。 我走上前去,轻声安慰着她:“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节哀顺变。” 阿蓓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伸手想拍拍她肩膀,又想着男女授受不亲,放下了手来。好在苏溪跟米嘉在这里,她们两人走了上去,轻轻抱着阿蓓,安慰着她。 阿蓓家里的其他人则忙进忙出的,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几人。 大概过了十分钟,阿蓓的婆婆从屋子里面走出来,脸色阴沉,对着大家摇了摇头,我想,她这样的意思应该是说里面的事还是跟蛊没关系。 这时,便有两个男人进去将阿蓓的尸体抬了出来,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自己亲人的尸体就这么在屋子里面晾着。 我原本想要上去劝阻,因为他们这样会破坏犯罪现场,非常不利于警察采集证据。冬序女扛。 不过我还没开口,那个矮小的老太太,也就是阿蓓的婆婆,突然瞪了我一眼,那表情,明显就是我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就要弄死我了。 我张开一半的嘴只得闭了回去,也不知道他们这个寨子是母系社会还是怎么的,反正这个老太太一副位高权重的样子,我就这么上去干扰人家的家事,恐怕有几分找死的意思。 而且米嘉之前跟我说过,这个老女人身上也有蛊,好像还是很厉害的一种,我现在看她板着脸站在那里,不禁有些发怵,生怕她一张嘴蹭的一下一条蛇就蹿了出来。 等到尸体搬走了,人都快走没了之后,他们才有人去报警,我这才偷得机会,慢慢向房间里面走去,打算看一看里面的样子。 没想到那个老太太看我看得还挺紧,就在我快要走进那个屋子的时候,她突然喊了两句苗语,接着,我便看到两三个寨子里的男人将我围了起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按着一把苗刀。 看着这副架势,我哪里还敢动,愣在了原地。 阿蓓此时的情绪缓和了一些,看到我跟他们起了误会,赶忙走到他们中间替我解释。 一开始说的那一大串的苗语我没听懂,但是最后两句说的却是汉语,大概意思就是我是警察,我进去看看对查明她姐姐的死因有帮助。 我也赶忙在脸上堆起笑容说:“对,对,我也算是一个警察,灵异警察,灵异顾问,这种事让我看看或许会对你们有帮助。” 我原本以为他们听了这话这就应该会非常痛快的放行,让我进去查看一下那个屋子了。 没想到的是,当那个老太太听到我是警察的时候,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冲着我连连比划,嘴里一大串、一大串蹦出的全是苗语,我一句也没听懂。 而这次有阿蓓拦着都不管用了,那几个男人立马就把我们都给轰了出来,不仅仅是我,连阿蓓都被他们给赶了出来。 我不禁有些郁闷,好心好意想要去帮忙看看情况,结果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不过我也不敢跟刚才那个老太太翻脸,她应该是这个寨子里比较有权威的人,并且年龄也大,那枚戒指的事我兴许还要向她打听呢,把她惹毛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阿蓓看着我的脸色,带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婆婆那个人就那样,比较守旧,在很多事的做法上也比较老派。” 我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没事,我其实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下次再发生类似的事,在警察到来之前,最好不要移动尸体,不然的话非常不利于警察取证。” 阿蓓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婆婆对警察,还有外面的人好像都非常的排斥,她也不愿意相信外面的那些人。她在我们寨子里德高望重,也没有什么人敢反驳她,所以……”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不过心里却暗道:“这真是个奇怪的老太太。” 除此之外,当天再也没有其他怪事发生了,直到晚上我睡觉的时候…… 第270章凶案再发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半醒半梦之间,好像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可我一个翻身坐起来时,又什么异常都没有。我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时有很明显的黑眼圈,米嘉跟苏溪看见我这个样子问我是不是有些认床,我摇了摇头,把我的那种感觉跟她们讲了,她们却都说并没有那样的感觉,还说是我太过紧张了。 这天,我们与阿蓓又熟络了一些,我便旁敲侧击地跟她打听了一下有关那个古戒指的事。阿蓓却是一脸茫然地说她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一枚戒指,不过她答应帮我在寨子里问问,有消息后会告诉我。 那天晚上,刚吃了晚饭呢,我与苏溪和米嘉二人在阁楼外闲聊着,突然我就听到了一阵“喵呜”声。声音就从我们当中传来,我们三人都是一惊,我忙看向苏溪的乾坤袋。发现它竟然鼓胀了起来。 “是小白?”我疑惑地问着苏溪。 苏溪脸上也露出了不解之色。现在还不到小白出现的时间,乾坤袋怎么就鼓起来了呢。米嘉开口让苏溪打开袋子看看,袋子刚打开,小白就跳了出来。很是精神。它直接跳到地面,绕着我们三人的腿转了几圈,然后“喵”的一声钻进了苏溪的怀里。 看着小白这样子,我心头一喜,对她们说道:“大师之前说过,随着小白被温养的时间加长,它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强,甚至于到后面可以在白天出现,看来还真是这样啊。” 她们二人听了,也很是高兴,忍不住与小白玩耍了起来。 在那之后,小白每天可以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间或的白天都可以出来溜达两圈,只不过它还不能全天的都在外面。 就这样过了三天宁静的日子,我要找的那枚戒指没有音讯,寨子里也没再出现怪异之事,不过,我晚上睡觉时,仍然会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醒来之后却又什么都没有。 三天后的上午,当寨子里再次传来一阵哭声时,我们走了过去,才知道寨子里又死人了。我看着阿蓓在人群中间,哭得双眼红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想着死的该不会又是阿蓓的什么亲戚吧? 这些天来,苏溪和米嘉二人与阿蓓的关系已经很好了,她们见到这情形,就走过去扶着阿蓓,劝慰着她。等着阿蓓的情绪稳定一些后,我才从她口中得知,死的果然是她的家人,这次,是她的表妹。 我很是惊讶,暗道,难不成他们家有什么诅咒不成?这让我想起了苏家,苏家的女人也因为玉佩传人的身份而遭受磨难,所有家族里的女人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蓓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道:“我们家族还算正常,从来没有过什么特别怪异的事情发生,更没有像周大哥说的所谓的诅咒一类的东西。”冬乐广血。 虽然这话问出来有些残忍,但为了弄清事实真相,我还是继续问道:“怎么这几次死的都是你们家的人呢?难不成你们近来得罪了什么人?” 阿蓓摇了摇头说:“至少最近这十几年应该不会,自我记事起,我印象中家里人与外面并没有什么冲突,如果真要是有什么仇怨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婆婆那辈子的事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寨子里自己人的矛盾?”我问道,因为我想起古时各个部落内部经常会有首领之争,阿蓓的妈妈是族长,也不知会不会有人不服。 阿蓓仍然是摇了摇头:“不会,我们苗族的人非常团结,很少会有同一个寨子人相互打起来的可能,而且真的要是有什么矛盾的话,他们也一定会找我阿婆去调解,而不会用这种方法私下解决。” “你阿婆……”我试探着问道。对于这个老太太,我一直觉得她不简单,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我阿婆是上一任的族长,办事公正,从不徇私,族民都很信赖她。”阿蓓道。 我不禁想着,怪不得她在这么有威信,原来是老族长。 后来我又问了一些阿蓓家里的事情,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也不知是她确实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毕竟有些事情涉及到她们族人之间的一些秘密。 等阿蓓走了后,我看向苏溪跟米嘉,问道:“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苏溪摇着头说自己没什么头绪,米嘉则觉得这应该是其他寨子的报复,至于为什么会遭到其他寨子的嫉恨,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蓓表妹的事很快就平息了,没有警察过来,也没人再提及,仿佛这事从未曾发生过一般。其实这几人的死亡都是如此,可以说是草草了事,整个寨子表面上看着很是宁静,可我总觉得,表面越是宁静,暗底下就越是波涛汹涌。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三天,我担心的事,再一次的发生了,寨子里出现了这起事件中的第四个死人。 死的人跟阿蓓的关系非常远,是一个远房的堂姐,阿蓓的整个人看起来比前面几次要冷静得多。不知道是因为同样的事发生的太多了,还是因为这个堂姐和她没什么感情造成的。 这次由阿蓓带着,我们三人获得了进入事发现场的房间查看一番的机会,毕竟阿蓓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族长,这个面子寨子里的人还是要给的。只不过阿蓓的婆婆看着我们,仍然是那种厌恶到了极致的眼神。 进屋之后,我四下看了看,里面是平常苗家人的布置,竹凳、竹椅什么的。只不过,此时的这些家具上面却是沾满了鲜血,整个房间弥漫着极其难闻的血腥味。 阿蓓轻声问我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还没,不过这里好像并没有你们上次提到的什么怪异的图案啊,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阿蓓没回答我,对于这事,她也是没怎么留意的,毕竟之前都是由她婆婆处理的这些事情。 我看着旁边的米嘉,悄悄问道:“能感知到蛊吗?” 米嘉摇了摇头说:“没有,人都死了,就算身体里有蛊,也会死了吧,不过听阿蓓所说,她的那个婆婆应该很厉害,如果真是被蛊所害,她应该早就查出来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转而看向苏溪说道:“把小白放出来,看看有没有脏东西。” 苏溪点了点头,打开了乾坤袋,唤出了小白。小白对屋子里的血腥味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围着屋子来回转了几圈之后,就又回到了苏溪的身边,拿脑袋蹭着苏溪的小腿。 从小白的反应来看,屋子里应该也没有脏东西了,既不是蛊虫所为,也不是鬼物所做,难道还真是普通人干的?那可就是一起特大的刑事案子了! 我又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没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便问阿蓓:“我能看一下你堂姐的遗体吗?” 阿蓓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过了一会才说:“你等等,这我得问问我婶子答不答应。” 我点了点头:“恩,你去吧,我等着就好。” 这种事肯定得要征得死者家里人的同意才行,虽然我身上有个灵异顾问的身份,但我毕竟不是正规的警察,要查看尸体肯定要费些周折。 阿蓓的婶子此时还没从悲伤当中走出来,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蓓过去把我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着重强调了一下我是一名警察,可以帮忙查案子一类的,那个女人才允许我接近去看了一眼。 死者的名字叫阿云,是个二十岁上下的苗族小姑娘,此时她的身上盖着白布,躺在一张竹床上面。 等我过去之后,那个女人稍稍站远了一点,阿蓓一伸手,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掀开了一部分。 刚刚掀开,阿蓓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苏溪跟米嘉也吓得大叫了一声,就连我看见躺在竹床上面的那具尸体时,心头也忍不住一阵发麻。 尸体的下身还被白布盖着,我们看不见,但是仅仅只看肩膀以上的位置,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只见白皙而精致的锁骨上面,有着一个修长的脖子,可是再看脖子上面,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控制着心神,蹲下身子,细细看了一下那个伤口,竟像是被什么人用蛮力硬生生扯了下来,颈椎骨那里是被人一拽而断的样子,皮肤上的伤口参差不齐,全然不像是被利器给砍下来的。 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能把一个人的脑袋硬生生地给拽下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下意识的,我偷偷回了一下头,扫视了一眼房间里所有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人。 第271章蜈蚣 我扫视了一圈,屋子里多数人的身形并不粗壮,直到我的视线转到靠近门口的位置时,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大汉映入我的眼帘。我整个人不禁一愣,心想会不会是他呢。 “那个大个子是谁?”我看着阿蓓问。 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之后,阿蓓回答道:“我二伯,寨子里的事主要是他帮着我妈妈在做,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笑着道:“就是觉得他看起来蛮强壮的,身体应该很好吧。” 阿蓓点了点头说:“恩,我二伯以前是我们寨子里最厉害的猎人,只不过现在大家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依赖打猎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把对那个大个子的怀疑讲了出来。她们二人也觉得在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倒可以试着留意一下他。 “你打算怎么做?”苏溪看着我问道。 “恩……”我沉吟了一下:“我打算跟踪他两天,看看他是否有什么比较特别的行为。还有一点我比较好奇,那些人头都去哪了?到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可是一个人头都没看见。” 一说到这,我愣了一下。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当初险些把我和米嘉害死的王国林,在那次事件当中。死者就分别失去了五官的一部分。难不成这次也是有人在暗中进行着什么特殊的仪式吗? 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什么头绪,我也只能作罢,同时我做好了打算。当天晚上要偷偷地去阿蓓的二伯那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那天夜里十一点多,我出了房门,隔壁的米嘉跟苏溪已经熟睡。我白天就把阿蓓二伯家的地址打探好了,离阿蓓家并不远,我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 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我猫着身子蹲在了大个子睡房的窗户下,房间里没有亮灯,大个子应该是睡觉了。刚开始,里面还比较安静,过了一阵子,时不时地传出鼾声来。 我就这么静静地在窗户边蹲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大个子有奇怪的地方。在这期间,我还得不时注意着四周,以防有其他人路过时发现了我。 良久之后,我暗道:“难不成我猜错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在我们住的那个地方,院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个子不高,穿着苗族的传统服饰,我借着月光细细打量几眼之后,才认出那人竟然是阿蓓的婆婆。 “这么晚了?她要去做什么?”我心头一凛然,眼前顿时闪过好些老太婆阴沉着脸的画面,越发觉得她不对劲。 这个时候,我有些后悔没有把苏溪他们也叫来,不然的话,小白一定能在这个时候帮上忙,尤其是跟踪什么的,毕竟,谁会在意大晚上的一只黑猫呢? 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决定跟上去瞧瞧,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再一个,我想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应该不会轻易被发现。 因为四周没有什么掩体,我也不敢跟的太近,隔着个两三百米的样子。一路上,老太婆左右张望,很是谨慎,最后,我看到她走进了寨子外面的一个树林里。 因为不清楚林子里的情况,我没有再跟,而是在林子外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着。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老太婆才从树林里面回来。出来后,老太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我更加确定老太婆有问题,同时觉得那树林有古怪。我又等了半天,见老太婆确实没有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当下一狠心,悄悄地向那个树林走去。 今晚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什么云层,月光照下来,依稀可以看见小树林里的情形。林子里很安静,我屏息静气地慢慢往里面走着,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四周,好在地上有之前那老太婆留下的脚印,我便低着头,顺着她的脚印往前走。 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地上的脚印突然消失不见,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张巨大的猴脸。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等我稳住心神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只真的猴子。借着月光,我勉强可以看出来,那似乎是一个黑色的雕像。不过,因为这里已经到了林子深处,光线非常微弱,以至于我并不能确定那个雕像的材质。 我走上前去,伸出手来,在上面轻轻地摸了摸,雕像表面非常光滑,月光一照下来竟然还有几分反光的样子。就在我暗自琢磨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手上一麻,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我手上来回爬似的,等到我顺着过去看的时候,整个人头皮一麻。 那根本不是什么雕像,而是一大团抱在了一起的大蜈蚣,每条都有一尺来长,刚才他们抱在了一起,估计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让我误看成了一张猴脸。 这时已经有好些蜈蚣顺着我的手爬了上来,尔后,那一堆的蜈蚣就都动了起来,看着数以万计地蜈蚣唰的一下向我涌来,我脚下一软,险些没吓得跪在地上。 我用力甩了甩手,将那些蜈蚣都给扔了出去,撒腿就往回跑,身后传来无数蜈蚣在地上爬行的“沙沙”声。这声音让我心里一阵发毛,脚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进来的时候我花了将近三十分钟,出去却仅仅花了十分钟。 阿蓓家的院子里没有人,我三步并作两步就蹿回了自己的房里。关上门之后,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歇息一阵后,我看了看刚才被蜈蚣爬过的地方,发现右手手背已经开始变黑了。 我心中骇然,忙着出去轻轻敲了敲苏溪的房门,让她把小白给我,虽然不知道小白能不能解这虫毒,现在也就只能试一试了。 苏溪不知道我要小白做什么,担心地问了我两句,我赶忙掩饰了一下,就说有点想小白了。苏溪皱着眉头,倒也没有再问,把乾坤袋交到我手上,让我早些睡觉。 我回到房里,把小白放了出来,然后把我的右手伸过去,小白先是盯着我那发黑的手背看了看,过了一会,伸出舌头来舔了几下,随着小白的舔舐,手上传来一阵清凉之意,那青黑之色竟然也缓缓消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我刚才就是摸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这万一要是被那些蜈蚣给咬了,我肯定就死在林子里了。” “喵!”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低头一看,小白地身影都有些暗淡了,看来帮我解毒耗费了它不少灵力,我赶紧将乾坤袋打开,让它钻了进去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我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试着将它们串联起来,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首先,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寨子里就开始死人,到现在为止总共死了四个,他们死的时候情况都很诡异,刚开始我排除了中蛊的可能,怀疑是普通的凶杀案,现在反倒有些不敢确定了,因为在几起事件中,阿蓓的婆婆都第一时间出现在了现场,而现在来看,这个老太婆明显是有问题的。冬乐场血。 第二个,我记得我们刚到寨子那天,阿蓓说之前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而怪事就是自从那之后发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怀疑,阿蓓口中的“那群人”,应该就是我在鬼城酆都遇上的那群黑衣人,既然石碑上提到这个寨子里有枚古戒指,他们过来寻找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我们来到这里好些天了,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呢? 其实这几天我跟米嘉和苏溪也一直在留意着这方面的信息,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我也问了阿蓓,阿蓓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禁想到,难道他们已经找到了戒指,并且拿着戒指离开了?可是那个戒指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么想着想着,我倒在床上慢慢睡着了,而一旦进入睡眠,那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就又来了,我再次听到有人再不断的喊我的名字,并且有人在这个屋里的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我…… 第272章养蛊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很累,仿佛没睡醒似的,整个人都有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门外传来苏溪的叫门声。我打开门一看,苏溪正站在门口,故意扳着脸说道:“你昨晚把小白要过去,到底是做什么?别再告诉我是想它了,昨天我太困了,才没时间跟你计较,今天你可得给我说实话……” 我看着苏溪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觉得可爱的同时,也有些无奈,想了一阵。便决定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她比较好。我问她米嘉起床没有,她点了点头,我便把她们二人叫到我房间里。 等她们坐定之后,我便把我昨晚看到的事跟她俩大致复述了一遍,两个人听的时候,脸色就很是难看。听完后,都说心头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觉得这个老太婆昨天晚上到底是做什么?”待她们缓了缓后,我开口问道。 米嘉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那些东西是不是老太婆自己养的蛊虫啊,她昨天上那去是喂食它们么?”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需要吃饭?然后昨天老太婆是给他们送饭去了?”我反问道。 米嘉点了点头,我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低着头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好几圈之后,我又问道:“对了,米嘉,你身体里不是也有个蛊吗?你有没有给它喂过东西啊?” 米嘉想了想,道:“我身体里的迷魂蛊好像并不需要喂,它好像自己会吸收我身体里的能量。不过我也不知道它吸收的究竟是血液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冬丸团才。 我点了点头,如果米嘉说的没错的话,那那个老太婆就一定是在喂蛊了,只不过她为什么不跟米嘉似的,把那些蛊养在自己的身体里呢?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的就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没想到米嘉一脸厌恶地看着我:“你愿意你的肚子里全都是大蜈蚣吗?而且按你说的,那么多,怎么可能养的下?”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看来我还是把养蛊一事想得太简单了。不过这倒是激发了我对于那个老太婆的好奇心,当即便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再次跟踪老太婆,并且跟着她进林子里去看看。 她们二人知道我的打算,都说要与我同去,我“不行”二字还没说出口。她们就对我采取轮番攻势,说她们也算是见识过世面的,不会拖我后腿。我只有同意了,并叮嘱她们晚上一定要紧跟着我,我们远远地偷看就行了,千万不能引起老太婆的注意。 为了方便晚上跟踪,我特意带着她们二人出了一趟寨子,买了几件当兵的用的迷彩服。这种衣服十几块钱一件,非常便宜,不过质量也非常差,好在我们主要是用它来伪装自己,穿着它在树林里跟踪,再合适不过了。 寨子与外面的小镇之间有很长的山路要走。我们上午出发,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就在屋子里躺下休息,好保证晚上行动的时候能有足够的精力。 当天夜里十二点左右,苏溪米嘉换好衣服来到了我的房间,此时离着老太婆出门还有一些时间,为了防止跟踪时被她发现,我们决定先去那里埋伏起来。 轻轻关上房门后,我们三人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朝寨子外面跑去,出了寨子,我领着她们到达了那个树林,又往里走了一阵,选了一个与头天我看到大蜈蚣的地方十几米的地方,悄悄趴了下去。 林子里很多蚊虫,我们平时都生活在城市里,哪受得了它们的叮咬,就在我们都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借着月光,我隐约间看见,老太婆果然来到了那一大群蜈蚣面前,可惜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只依稀间看到那个老太太在蜈蚣面前做着什么动作。 我不禁想着,难道她是在施用咒语驱动蛊虫? 又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做了一个让我瞪大了双眼的动作,她竟然伸手到那一团蜈蚣之中,直接提了一只出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我看到老太婆仰着头,不停把蜈蚣塞进嘴里,而她的嘴也动了起来,我忍不住一阵惊骇,她竟然是在咀嚼! 我靠!我以为她是来这里喂那些蜈蚣的,万万没想到她来这里是吃蜈蚣的。 就在这时,伴随着月亮的移动,一道月光透了下来,让她那边的情形清晰了一些,我看到好几只蜈蚣的半截身子还在她嘴的外面不断扭动,身子上的小细腿也在来回舞动。 老太婆却是毫不在意,轻轻张了一下嘴,便用舌头将嘴边残留的蜈蚣尸体都卷进了嘴里。她舌头伸出来的时候,我仿佛都看到了她舌头上那些绿色的蜈蚣的体液。 顿时,我胃里涌起一阵翻江捣海般的感觉,而米嘉和苏溪两人的身体此时已经有些发抖了,我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赶忙把手伸了出去,捂在她们俩的嘴上,防止她们发出什么声音。 那个老太婆一直吃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擦了擦嘴,满意地离开,在她走后,之前那些散开的蜈蚣竟然又恍若无事地抱成了一团,真不知道老太婆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我看着老太婆离开了树林,等到耳边没了脚步声,确定她已经走远了之后,才将手从苏溪和米嘉的嘴上拿开。 “哇!” 她们两人刚一站起来,就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看那架势,怕是把晚饭都吐出来了。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我一直在深呼吸,极力压制着胃里的翻滚。 等到我们三人都缓过来之后,我们才慢慢往林子外走去。回到房间,我们都抢着倒水喝,又过了好一阵子,我们才能平心静气地来讨论这件事。 经过刚才的查看,老太婆的目的跟我们想象当中的正好相反,非但不是去喂那些蜈蚣,反而是去吃那些蜈蚣。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老女人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疾病,她需要这种方法来救治,我当时就想,要是我得了这种病,那我宁可选择去死。再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这么做是在祭练她肚子里的蛊虫,为她肚子里的蛊虫提供食物一类的。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完全不靠谱的答案,都是刚刚一提出来,就被我们给否定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再次觉得,这个老太婆一定有问题,只要我们把她盯紧一些,说不定就能从她身上找到寨子里不停地死人的线索,甚至找到古戒指的线索。 第二天中午,阿蓓过来喊我们吃午饭,我们三人走进屋子后,一看见那个老太婆,就没有什么食欲,每每抬起头看着她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我就会想起她在林子里按着那群蜈蚣大嚼大咽的情景。 偏偏我们还不能表现出来有异样,只得强忍着不适,麻木地往嘴里送着饭菜。 这一天,寨子里来了几个警察,我大致听了一下,是查探前两天寨子里死人的事情,不过因为来的太晚,现场早就被破坏没了,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什么头绪。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瞒着苏溪和米嘉,又跟踪了那个老太婆一次,这一次和上次一样,过程恶心得让人实在是不想复述,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些区别,就是之前老太太吃那些蜈蚣的时候,都是大嚼大咽,嚼的很碎之后,才往下咽,可是那天却不是,她仅仅只是张开嘴,任由那些蜈蚣往自己嘴里爬,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咀嚼的动作。 我不禁纳闷,难道是之前那个蛊还小,或者说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动不了,需要吃嚼过的食物,而现在它已经可以直接蚕食整只蜈蚣了? 又过了几分钟,我就知道我猜测的没错了,因为我看到一条金黄色、浑身都黄闪闪的小蛇从老太婆的嘴里钻了出来,然后自己跑到了那群蜈蚣当中大快朵颐,待享用完之后,老太婆嘀咕了几句什么,它才回到了老太婆的嘴里。 第273章嫁祸 273凶手就在附近 老太婆如此怪异,一定有问题,指不定与几起死人的事情有关。 想着,我掏出手机。想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免得日后老太婆不认账,另一方面,必要的时候,这些证据说不定可以用来要挟老太婆,让她说出那枚古戒指的下落。 “咔嚓!”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关掉了闪光灯,可是情急之下却是忘记了关掉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可在这寂静的林子里仍然显得特别突兀,一下子就吸引了老太婆的注意。 “谁?” 我手一抖。手机哐当掉进草丛里,抬头一看,老太婆已经在朝我这边走来,看她的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像一截老树皮一样,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那条金蛇正从她嘴里探出半截身子,斯斯吐着蛇信。 跑! 这时我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顾不上捡手机。扭头就跑。跑了好一阵,背后没有声音传来,老太婆虽然会使蛊,可她到底年纪大了,怎么可能跑得过我这个小伙子。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我赶紧爬了起来,正准备继续跑时,却意外地看到了整个寨子的轮廓。 小寨子不像大城市,晚上十点以后,几乎家家户户都不亮灯了,我借着月光看清手表上显示已经是凌晨一点。整个山寨早就隐没在黑暗之中。 平时我没怎么注意,这时乍一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寨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我记得电视上看过的苗寨,都是以族长的竹楼为中心,团团围着错落出去的,任何一座普通家庭的小楼都不会比族长的竹楼更高。 可我看到的寨子,怎么说呢。每一间都是一样高,每一间都是一个朝向,像是一个深山里的样式小区,说不出的诡异。 虽是惊奇,我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琢磨这事的时候,我摸黑回到自己的住处,轻轻关上房门,灯也不敢开,和衣躺在床上。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就撑不住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连梦都没有做。可等我醒来的时候,天竟然还没亮。我感觉到屋子里有一股诡异的腥味,不过我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有多想。折腾了大半夜,现在醒来手脚还酸得不听使唤,我伸了伸手脚想把发麻的手脚活动一下。 苗寨竹楼的窗户以前是蒙纸的,现在也全都换上了玻璃,山里的环境好,活动手脚的时候,我往窗户边看了一眼。本来我只是想看一下窗外的夜色,可这一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屋内窗户下,端坐着一个人。 不是坐着,是端坐,就像是古时大家闺秀的那种坐姿。她雪白的身体在月光下看得特别明显,肩膀以上的部分刚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我看不到她的长相。她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色。 我心中骇然,不禁咽了口唾沫,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是谁?”我问道。 都说苗女多情,可这大半夜的赤身裸体到我房间里来也太奇怪了。 她什么也没说,我不敢靠近,从床上抓起床单给她扔过去,想让她把身子遮住,她却没有接着,还是保持着那诡异的“端坐”,床单就从她的身上滑了下来。 我的视线跟着床单一起滑到地上,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地上被月光照到的地方,有一大片黑乎乎的液体。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那股诡异的腥味更加浓烈了,忽然我一个激灵,这是血腥味,地上的那些是血? 我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试探性地靠近那个女人,她还是一动不动,我顺着她的脖子摸上去,手刚一摸到她冰冷的皮肤,心里就凉了一大半,再往上摸,手上摸到一片粘稠,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是血,因为脖子顶端是一个巨大的伤口,没有脑袋。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这个尸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难道刚刚凶手就在我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 想着我刚才还在熟睡,有人在我身边把她的脑袋拔了,这不明摆着是要嫁祸给我么?我也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愤怒,心里想着必须要找到这个家伙,他肯定还没有走远,既然弄得到处都是血,那家伙身上肯定也有血! 咚,咚,咚。 恰在此时,尸体背后的玻璃上,传来敲击声。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敲窗户。 我皱起了眉头,这是谁啊,大半夜的。 走到窗口,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太婆。此时她的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看起来好像要击破玻璃钻进屋子里似的,我吓得倒退一步。 这老太婆是怎么跟上来的?难道他已经知道躲在暗处偷看她的人是我了? 忽然,老太婆退后几步,老脸从玻璃上撤下来,然后嘴角一扯,开始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我笑得浑身发毛,不用说,屋子里的尸体就是她弄的了。 恐惧到了极点,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走过去打开窗,探头出去冲她喊:“干什么?” “让你跟老朋友告别。”她神叨叨地说。 说完,她从身后掏出一个圆溜溜血淋淋的东西,我头皮当时就炸了,是一个人头。 人头在她手中慢慢转过来,双眼圆睁,正好和我对视,满脸都是血,嘴巴不甘地张大着,这张脸不是别人,竟然是苏溪。 我吓得忘了叫出来,大脑中一片空白,苏溪,怎么会是苏溪呢?老太婆在我身边杀了苏溪?我竟然没有保护好她!早知道我绝对不会带苏溪来云南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学长,学长,你怎么了?” 我尖叫着坐起来,大口喘息着粗气,缓了一会,我才感觉到一双小手拉着我,而苏溪正担忧地看着我,米嘉也站在一遍,眼神很复杂。 “你没有出事?”我喜出望外,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 可能我的反应太奇怪了,苏溪红着脸问:“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事?” 我摇摇头,感觉精气神还没有回到身体里,无力地说:“没什么,我做恶梦了。” 虽然只是一个恶梦,可是我心里却放不下,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这事会不会最终真的轮到米嘉和苏溪头上? 这时我才发现她们精神都不怎么好,阿蓓也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肿得像桃子一样。 “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一惊,问道。 问这话的时候,我就在猜测,看阿蓓这样子,指不定是寨子里又死了人了。寨子里的事情也太古怪了,尤其是昨晚我跟踪了老太婆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更甚。 果然,阿蓓红着眼睛告诉我,寨子里又死了人了。我听后,心往下一沉,同时,我发现苏溪和米嘉的眼神很不对劲,有些躲闪的意味,难道她们还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阿蓓说完后,苏溪挡在了我面前,这时我注意到米嘉所站的姿势也是一直挡在我前面,两人竟像是在保护我一样,把阿蓓隔在了外面。 我奇怪地问道:“你们俩干什么呢?”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响起惊天的喊叫声。 “他们在喊什么?”我皱眉问。 阿蓓咬着嘴唇说:“阿哥阿姐,我知道你们是无辜的,可是大家都不肯相信你。” 我更是一头雾水,再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那具尸体,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苏溪叹了口气,轻声告诉了我。 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在我的房间里?我下意识地就往昨晚梦里的位置看去,窗子下面有一张小竹凳,凳子边果然有大片大片的血水。 难道,昨晚的梦,是真的? 这时,房门被人一把撞开。夹名吉号。 领头的正是阿蓓的二伯,他扛着一把镰刀,指着我大骂道:“就是他,我们抓他去见族长!” 我懵了,不过是睡了一晚,怎么我就变成了杀人凶手? 米嘉和苏溪挡在我前面不肯让开,阿蓓急忙说道:“二伯,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我们等警察来了再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阿蕾的尸体就在他屋子里发现的,不是他干的,难道是别人嫁祸他么?我们寨子里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要警察有什么用?” 说实话,我当时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甚至于都忘了为自己辩解几句。 一群人涌上来,推推搡搡地就把我往外架,苏溪和米嘉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儿苏溪就被推到在地上。我看苏溪被推到,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冲阿蓓二伯喊道:“都放开!我自己会走!” 二伯哼了一声道:“小伙子,你杀了我苗寨的人,自然有我苗寨的规矩来处罚你,到族长那里受千虫蛊吞噬的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狂!走!” 说罢,他一手拎着我衣领,便把我推着往前走。 千虫蛊?一听这名字,我头皮就发麻,再想到那些蜈蚣,我胃里忍不住翻腾。 人在情急的情况下,脑子会运转得特别快,虽然没有证据,可是我心里已经有感觉,这一切都是和老太婆有关。 难道昨晚老太婆的确认出了我,她没有追上我,回来后就着手布置了这一切嫁祸给我,以此把我彻底除掉? 第274章你该死了(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8) 我被他们拖出屋子后,阿蓓二伯带着大家一直往后山走,并且不让苏溪和米嘉跟着。我很是疑惑,不是说带我去见族长么。怎么又出了寨子要往后山走?难道想要对我动私刑? 我猛地想起,苗人尤其是生苗,有自己的一套律法,他们很排外,前两天警察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就是因为这些苗人不肯配合,警察问什么都一问三不知。 我越想越心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冲着二伯喊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动私刑是犯法的。我也算是警察!” 阿蓓二伯一脚踢在我腰上:“我要带你去见族长,族长平时不住在寨子里,在后山的圣女洞。” 苗人信奉女娲,将女娲奉为圣女,不过建国以后,部分苗人的生活习惯大改,改为在家里供奉女娲,最多在寨子里盖女娲庙,至于最传统的生苗是如何供奉女娲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想起这个族长要经常呆在一个山洞里,我不禁有些同情。 这时我想起来,现任族长不是老太婆,而是阿蓓的妈妈。 后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山群,可谓是层峦叠翠,走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转进了一处山凹。我原本以为,族长是住在晦暗潮湿的山洞里,谁知道她只是住在圣女洞附近的竹楼中。 阿蓓的妈妈和阿蓓长得很像,看样子不过三十出头,一双大眼睛无神地低垂着。皮肤比一般的苗人白多了,穿着苗族服饰,佩戴着苗族秘银首饰,很是漂亮。 或许正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我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心生亲切的。 可等到我走近之后,我看到阿蓓妈妈的脚踝上缠着一个让我浑身发毛的东西,她两只纤细雪白的脚踝上,各缠绕着一条金色的小蛇。两条小蛇不时在她的小腿上游动,看到我们来了,昂起脑袋,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这金色的小蛇,不就是老太婆嘴里养的那一只么? 一回忆起老太婆吃虫子的样子,我差点没当场吐出来,那样的画面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了,以至于我现在一见到金蛇都会反胃。 待我们走近,阿蓓的妈妈忽然醒过来一样,低垂的眼眸一动,二伯他们就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对族长鞠躬。 “是他?”阿蓓妈妈问道。 “就是他。早上老族长让阿蓓去找这后生,阿蓓隔着玻璃看到了尸体,忙跑出来通知我们大家,我们冲进去,把尸体抬出来的时候,这后生还在睡觉!”二伯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对我又是一脚。 阿蓓二伯年轻的时候是猎人,这一脚踢得我半天都站不起来,我一跌下去,正好摔在阿蓓妈的脚下。 当时我只是想快点爬起来,一个是因为我怕她脚上的那两条蛇,一般的蛇就够可怕的了,这蛇还会钻人的肚子,二来是地上到处都是蜈蚣,我一摔下去就砸死了几只,绿色的尸液一下子全爆在我脸上,我差点没吐出来。 因为担心那个蛇咬我,我的眼神忍不住就去看蛇,蛇已经爬到阿蓓妈妈的脚背上了,我慌的要死,但是这时,我却惊讶地发现,阿蓓妈的脚底沾着血。 这是暗红色的血,已经干了,碎成一块一块。她脚底怎么会沾着血?难道说昨晚她到过我的房间,然后不小心踩到了血迹?就算她没来过我房间,那她也一定是去了地上有很多血的地方。 我没有敢盯着看很久,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彻底没底了,难不成陷害我的不是老太婆,而是阿蓓的妈?或者说她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时我再看她,觉得她的脸说不出的诡异,她正好也抬头看我,我盯着她乌黑的眸子,手脚都软了,差点就站不稳了。 这时,她叹了口气问:“死的是谁?”夹吐页血。 二伯他们互相之间看了一眼,然后沉声回答道:“是阿蕾。” 我看到阿蓓妈妈脸色并没有变,挥挥手让二伯他们先离开,这些人也不担心单独把我和她留下会不会有危险,很恭敬地就离开了。 看来,在苗寨里族长的命令是绝对的,而且,阿蓓妈妈应该很厉害。 等大家都走光了,她问我道:“你知道阿蕾是谁吗?” 我心想我哪儿知道,便摇了摇头。 她黯然地说:“是我的大女儿。” 我一愣,阿蓓说过,上一个死的是她的二姐,现在死的又是她的大姐,这么看来,凶手肯定不会是族长,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她接着道:“我只剩阿蓓一个孩子了,不能让她再出事了。” 刚才我已经察觉到,苗寨的每个人对族长都是绝对尊重的,谁敢动族长的孩子?还有,为什么族长不彻查这件事呢? 她不等我开口,先说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实不相瞒,昨天我站在一边亲眼看他杀了阿蕾,但是我无能为力。” 什么?我根本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些话,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害? 我张了张嘴,只感觉一阵恶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苗寨里还有一个正常人么? 她瞥了我一眼道:“你不是寨子里的人,你不会懂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也背负着一段宿命和诅咒,那你应该知道命运有多无奈。” 我不禁来了精神,宿命和诅咒,说的应该就是我要找到戒指救苏溪吧。 她又说:“如果你能保护得了阿蓓,我可以帮你解除这个诅咒。” 我顿时欣喜地问:“你说的真的?” 如果苗寨里真的有那枚古老的戒指,没有人会比族长更清楚了。 可是要怎么保护阿蓓?凶手可以把人的头颅活生生地扯下来,这样的力量,即使是我时刻不停地守在阿蓓的身边,也不一定能护得了她周全啊。 我把我的想法跟族长说了,族长一直低垂着眼睛不看我,我知道她很伤心,也不敢催促她,只好在一边等着。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杀前几个人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他,现在他要杀光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报应。要保护阿蓓,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找到凶手。” “你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么?”我很是疑惑。 这族长也是个认死理的,听了我的话,竟然摇着头,不肯再多说。 我问急了,也没好气道:“就算你现在不说出来,你把我放走去保护阿蓓,那人也知道你在怀疑他了。” 说出这话我马上就后悔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万万是不会那么说的。果然,我一说完,族长的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我说道:“所以你必须得死。” 我倒退出去好几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我死了,怎么保护阿蓓?要我变鬼保护阿蓓?”我知道族长不是在开玩笑,冷汗一下子就从脑门儿上冒了下来,她说那几个字的时候特别轻巧,我听了却是牙齿忍不住格格打颤。 “你放心,我只是让你假死。”族长淡淡说道:“人有三魂七魄,吃下离魂蛊之后,你的一魂二魄会脱离身体。三天之后,会再有命案发生,到时候你的身体留在我这里,但是一魂二魄回到寨子里,就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了。” 我想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是说,寨子里还要死人?下一个是阿蓓么?” “我不知道。”她摇头。 我发现,族长从来不肯正面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她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是就是不肯直接告诉我,非要我离魂出去看一眼才行,我想可能是他们这种人都讲究一个天机不可泄露,以前吴兵也是这样,说话总是说一半。 我答应了族长的要求,不过我心里很担心苏溪和米嘉的安危,我三天不回去,她们会不会急疯了?而且她们是和我一起来的,苗人会不会为难她们呢? 这种担心日益增长,可是族长一句都不肯回答我。之后的时间里,我都处于族长的监控之下,虽然她并没有把我绑起来,可我也没敢动逃跑的念头,她那两条金蛇可是会要了我命的。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晚上,族长给我扔了几串浆果。 我问道:“这是什么?” 她回答说:“今晚你要离魂,补充点体力吧。” 说实话,这几天我真的是饿坏了,山里根本找不到什么吃的,而且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不认识的东西我也不敢乱吃。 我来不及细想,就把浆果吃光了,刚吃完,我肚子像被什么抓住一样,传来一阵疼痛,并且这疼痛感越来越强。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只看到一双白脚站在我眼前,我知道是族长在说话,她说:“时候到了,你该死了。” 第275章魂飞 这次我是真的体会到了魂飞魄散的滋味,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被打散的鸡蛋,天地不断旋转,体内的气力不断散去。慢慢地腹痛感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模糊,族长蹲在我身边,一遍遍地说:“你该死了,你该死了……” 这个声音也越来越远,到最后,只有我自己的喘息声。 我清醒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我往下摸了摸。下面是空的,到处都是空的。 我的心一阵狂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这里是哪里?我还活着么? 这时,我看到前面不远处亮起一束光,在黑暗中很是显眼。 “来,到这儿来。” 我跟着这个声音走过去,一迈步子,脚步说不出的沉重。那一层层的黑暗,竟然像胶水一样粘着我的后脚跟,我蹲下来仔细一看,哪里是胶水,是一只只干枯的黑手! “啊!” 一声极度恐惧的惊叫声在黑暗中响起,我没命地跑,好在这些手也不是很有力,我一用力就可以扯断,快要跑到光源口的时候,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扯了出去。 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阿蓓的妈妈,她蹲在地上,背对着我。另一个人躺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斗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他不断抽搐,不一会儿,嘴里涌出白沫。我出来的一瞬间,正好看到他双眼猛地瞪大,眼珠子齐齐向上翻,眼眶里都是眼白。十分恐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真的灵魂出窍了? 可是,我不明白,我只是灵魂出窍了,还是已经死了?就在这时,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忽然一弓,然后松开,整个人一动不动,脑袋无力地歪倒在一边。 我真的死了?不能活过来了? 看到这里,我别提多懊恼了,怎么这么傻就相信了族长的话,把那些毒果子吃下去。就这么白白死了! 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大吼道:“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一喊出口就把我自己吓了一跳,这真的是我的声音么?这,这种声音简直就不像是一个活人的声音,我听到的都是一种诡异的咯咯咯声,好像嗓子被人掐断了一样。 “啊!” 这时,我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我不由自主地收回手,左手上多了两个牙印,整只左手立即变黑了,从牙洞处开始冒起黑烟,牙洞也迅速扩大。 我一抬头,只见那两只缠在族长腿上的金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她脖子上,刚才正是其中一条金蛇咬了我一口。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瞬息之间,我根本没有反应得过来。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先是被骗吃下毒果子让我身体死了,现在又被毒蛇咬,我估计会魂飞魄散了。夹吐广号。 “你没有死,身体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这时,族长扭头过来,对我淡淡说道。说完之后,她捧起我的手,低声念了一段什么,我手上的伤口竟然就不扩散了。 我心里太多疑惑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金线蛇是我黑苗独传的蛊毒,可以吞咬魂魄,刚才它以为你要伤害我,所以才攻击你的。现在你的一魂二魄已经离开了身体,过一会儿跟着我的声音到寨子里去。记住,你现在是生魂出窍,身体和魂魄都很脆弱,一旦看到凶手是谁,必须马上回到身体里来,绝对不要犹豫。”她对我说道。 原来这就是灵魂出窍啊,我还是不敢相信,问道:“为什么刚才我的身体看起来像发羊癫疯了一样?会不会有事?” 其实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我不知道是彻底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她看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扯你的脚?” 我想起来,是有很多手在扯我,随即点点头道:“有很多鬼手。” “那些不是鬼手,是你另外二魂五魄。生魂要离开身体的时候,身体会有所反抗,你扯断鬼手出来,就是斩断了一些联系。” 我一惊:“那我还回得去么?” 她指着我的脚道:“看你的脚底!”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身上穿的衣服都和活着的时候差不多,可是我没有穿鞋子。我依言看了一眼脚底,头皮差点炸开,我的脚底粘乎乎的竟然都是血。 “这些是谁的血?”我问。 “你的,寻常人看不到这些血,这些也不是血,是你的生魂之气,你离开身体的时候扯断了魂魄之间的联系,生魂之气会不断从脚底流失,等生魂之气散完了,你这一魂二魄也会消散,剩下的这具身体就会变成白痴,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你的生魂之气大概可以撑个把时辰,一旦月亮落下那边的山头,时间就差不多了,你必须得回来。还有,你要小心金线蛇……” 不用她说我也知道这金蛇的厉害了,只不过,听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要命的事,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现在开始吧。”我催促道,我对于知道事实真相有些迫不及待。 她皱了下眉头:“还不是时候。” 我靠!我真的特别无语,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什么这么早把我的魂魄叫出来?不过她不说话,我也不敢催,我坐在一边,仔细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缕了一下。 阿蓓说过,在我们来的前几天,寨子里来了一群人,随后,这些杀人事件就开始了。我仍然猜测,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人。 可是黑衣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是跟着我来的么?他们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呢,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因为只有一魂二魄,我发现脑子运转得很慢,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也想不通,越想越头疼,似乎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被我遗漏掉了,我不断地想,为什么黑衣人要来这儿呢? “咕咕!” 就在这时,两声清亮的鸟叫声传来,族长从我身边站起来道:“时间到了,我先去。” 她走了以后没多久,我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幽幽地呼唤我----快来。 这是族长给我的信号,我不再耽搁,拔腿就跑,生魂出窍身子很沉,还有几丝魂魄之间的联系纠葛在我和身体之间,我每走一步都要花很多力气,脚下像踩了胶水一样。 好不容易,我看到寨子就在眼前了,这是我第二次在夜里打量寨子,不知为何,这一次看寨子,我觉得亲切多了。 现在不是耽搁时间的时候,顺着族长的声音,我继续往前“跑”,越跑我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指的方向,怎么是苏溪和米嘉的房间? 在房间外面,黑暗里躲着几只狗,我认出来这些狗都是阿蓓二伯家养的猎狗。上次我去他家外面偷看时,他刚好把这狗借给寨子里其他人去打猎了,要不然的话,我那晚也不可能有机会在他的窗户下蹲那么久。 我脑子里灵光闪过,这些狗在这里是看着有没有人路过的,一旦有人路过,就会叫起来,我现在是魂魄,它们当然看不到我。就是不知道族长是怎么躲过这些狗眼,藏在凶手身边的。 “你看到凶手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回到身体里,绝对不能犹豫。”这个时候,族长的这句话涌上我的脑海,我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来,脑子里轰地一声差点炸开。 在我看到凶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当然是凶手在杀人,我为什么要犹豫呢?因为杀的是我在意的人。 她肯定早就知道,这次凶手要杀的人是苏溪! 我心头发麻,那晚老太婆拿着苏溪头敲我窗户的梦境又浮现出来,我绝对不能让这一切变成现实。 我疯了一样往那边跑去,就在我快要冲进苏溪门内的时候,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山寨黑夜里的寂静。 “啊!” 我下意识地要撞门,可是身体却被门砰地弹了回来,我进不去,这道门有古怪。 短暂的尖叫声之后,小寨又恢复了寂静,其他住户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寂静让我觉得无比可怕。接着,屋子里传来诡异的声音----咯咯咯。 “还差一个,还差一个就大功告成了。”我听到门里有人说话,可说话的竟然是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进不去门,忽然想着,我可以从窗户边看到他们,我马上绕到窗户边,把脸贴在窗户上往里看去,屋子里很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似乎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是米嘉还是苏溪?我敲了敲窗,想让她注意到我。不过当时我疏忽了一点,如果是她们站在窗前,为什么不尝试着开窗逃走呢?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女人慢慢回过头来,她脸上的皮不知何时已经被撕掉了,露出让我头皮发麻的肌肉,整个口腔裸露,好像是在笑…… 第276章人是我杀的 看到这个无脸女人怪笑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也没多害怕,反正我现在也算半个鬼,犯不着再怕鬼了。这种心态真的挺奇怪的。我这样一想,再看她那张脸反而觉得有些可笑了。 这时,屋里的人好像注意到了不对劲,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屋里的男人沉声道:“玉菀,你去看看。” 我下意识地蹲下身去,却突然发现这完全没必要的,因为现在除了族长,一般人哪能看的见我? 不过。我想那人查看,说不定会开窗,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挤进屋子里去。 咯吱,窗子应声打开,我从窗棂下抬起头来,回想起来,这一幕挺熟悉的,当初蔡涵穿上鬼尸衣,也是在外面敲窗户,想要进到屋子里。 我想起他用带血的手不停地拍打着玻璃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二者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太相似了,这事让我觉得瘆的慌同时,也让我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 站起身后,看到开窗的人,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时天上的月亮正在中天,清辉照亮了山寨,我看得很清楚,给我开窗的“玉菀”正是族长。族长神色淡然。好像没有看到我一样,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了一番,两只金线蛇盘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蛇头都朝着我这个方向。 为什么?我差点喊出声来,为什么族长会是帮凶? 我本来想抓她的手腕,两只金线蛇的蛇头立刻向后仰去,我知道这是蛇要攻击的姿势,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这时,族长迅速地对我使了个眼神,像是在让我不要出声。 我顾不上问她,趁机赶紧溜进屋子。她迅速把窗户关好,然后对屋里的人说:“二哥,外面没有人。” 屋子里的男人慢慢地走到窗户边,他的个子很大,脸上带着得意而怪异的笑容,一点都没有白天那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此人正是阿蓓的二伯。 现在我只有一魂二魄,脑子有点不太好用,但是我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家怎么那么变态?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侄女。 进屋后,我就四处寻找着苏溪与米嘉二人,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她们的身影,床上也是空空的,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再看阿蓓二伯,我隐约看见,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女子,从身材来看,她的年纪还小,只可惜屋子里太黑了,我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不过从刚才我在外面听到的话,以及现在阿蓓二伯的样子,我已经确定凶手就是他了,现在我只要回到后山去拿回身体,就可以阻止他了。可是这里到后山一个来回需要近两个小时,等我赶回来,恐怕已经出事了。夹广央亡。 我突然就想,当初让我把身体放在后山,是不是族长设计好的? 原本没想到这一层,现在仔细一想,族长说过的很多话都漏洞百出,先是她说这次受害的会是阿蓓,可现在明明是在米嘉和苏溪的房间里,然后又是她让我把身体留在了圣女洞,这样我就来不及阻止这场凶案的发生了。 我又想起,现在门窗都关上了,我的生魂出不去,岂不是要关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凶案发生?这才是族长的目的?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米嘉或者苏溪死。 我无比骇然!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二伯手上拎着的女子的样子,准确地说,我没有看清女子的样子,因为,她已经没有头了。 现在她只剩一个身体,头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二伯浑身都是血,女孩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被脱掉,却是已经被血染红了。 二伯倒拎起那女孩的身体,热血立刻撒了一地,随后他又剥下女孩的衣服,看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死的人都是光着身子了,而且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了。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无脸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个死者的一丝残魂吧。 不过,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 我的心越来越凉,无论她是苏溪还是米嘉,这个结果都是我无法承受的!我知道魂魄是没法儿掉眼泪的,要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哭出声来了。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一幕。 阿蓓二伯高举着赤裸的尸体,仰起头来,把嘴对上被扯断的喉咙,把从里面流出的热血全吸了进去,我看到他的喉结不断上下抖动,动作幅度很大,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说起来,我也经历过很多诡异的事情,王国林杀人布阵,镜子在殡仪馆捣鬼等等,可是,没有一件比今天这一幕更恶心,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私欲来解释罪行,可是今天,我发现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变态,这可是吸食人血啊! 我想着这具尸体不是苏溪的就是米嘉的,感受到了一种无以言状的绝望。族长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一切,竟是毫不在意,三天前的晚上,她一定也是在我的屋子里,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杀死的吧。 为什么? 这些人还是不是人? 我五脏六腑都觉得恶心,胃里翻涌起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感觉,而二伯手中的那具尸体还没有死多久,还在痉挛,血四处乱洒,弄得他一脸都是,让他的脸看起来无比狰狞。 “老规矩,头你拿走。”二伯吸了将近有一刻钟,才擦了擦脸,把尸体扔在一边,对族长说。 族长点点头,我悄悄走到尸体身边,发现她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正是米嘉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为了救苏溪,米嘉才陪我们来云南的,现在她死了,是我害了她,是我害我她…… “你吸了尸蛊养出来的血,身体会比以前更强壮,不过二哥你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强壮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族长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那是米嘉的头,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米嘉的头抢回来。 可是我现在没有形体,更不是她身上那金线蛇的对手。 阿蓓二伯很不服气地呵呵一笑道:“妹子,你是老族长最看重的人,可有什么用?还不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二哥,汉人有句话这么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那些人要什么,我比你清楚,可是灵衣玉佩传承已久,从来没有被别人夺走过,现在这帮人想要改天换命,也想得太容易了些。我做一颗棋子,这是我的命,可你和那些人想要改变命运,未免太自作聪明了。” 阿蓓二伯大怒,一脚踢飞地上的尸体,低声喝道:“玉菀!你是在诅咒我们么?” 看到米嘉的尸体被踢飞出去,我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我也忘记了自己没有形体这事,飞扑上去一把抱住这个让人厌恶的大个子男人。 “我和你拼了!”我嘴里大叫,却是没想到我这一扑竟是直接进入了二伯的身体。 以前我也被外来的魂魄附体过,知道身体里一旦多了魂魄,会引发强烈的反应。 “啊!”阿蓓二伯抱着脑袋大喊:“谁,是谁?我是谁?” 他喊叫的同时,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把我推出去,这是二伯身体在抵抗,可能因为吸食尸蛊之血的原因,他的灵魂非常强大,我被逼在了一个角落里,一动都不能动。 我试着控制二伯的手,刚抬起来,这只手立刻又放了回去,我根本控制不了他的身体。这时,我想起在五行凶阵里,米嘉的灵魂附到我身体里时,她没有试图控制我的身体,我也就放弃抵抗的情景。 对,先不要抵抗,顺从这具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想象着闭上眼睛的样子,假装自己已经完全消失在二伯的身体里。果然,抵抗感小了很多,不过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阿蓓二伯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玉菀,是不是你捣的鬼?是不是你下的蛊?” “不是,是你害死的那些冤魂野鬼都来找你索命了。”族长淡然说道。 男子哈哈大笑,走过去一把捏住族长的脖子,两条金线蛇立刻昂起身子攻了过来,但是族长忽然吹响一声口哨,这两条蛇又缩了回去。 阿蓓二伯比族长高了不少,他居高临下,不屑地看着族长:“我害死的那些人,早就被尸蛊囚禁住了魂魄,就算他们能回来找我,也会来找你的,其中包括你的两个女儿,哈哈哈哈。” “混蛋!”这话彻底激怒了族长,两条金线蛇感受到她的心意,闪电般在二伯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男子惊呆了,捂着手连退好几步:“你!” 感受到他分神了,我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立即聚集全部精神,迅猛地攻向他的心智,随后,我感觉到他的灵魂瞬间惊慌失措,我用力迈了迈步子,他的身体真的在我的控制下动了起来。 我不再犹豫,操控着身体,撞开了房门,然后对着房外的一棵大树猛撞过去。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然而,他的身体很强壮,撞了好几次都没晕过去。不一会儿,外面的狗觉得 不对劲,狂吠起来,寨子里陆续亮起灯来,我看到很多人影朝这里冲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用最后一点力气,冲进屋子,抱出那具尸体大喊:“人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第277章米嘉没有事(花有花意欲飘零皇冠加更9) “前面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老二,抱着一具尸体。” “老二说他杀了人!” “那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啊……” 寂静的小寨子一时间闹翻了天,很多人披着衣服从自己家里冲了出来,寨子里的狗也同时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几束手电筒的光在远处晃动,我感觉到自己快支撑不住了,阿蓓二伯随时有可能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的!夹杂呆才。 我看了看四周,在墙角发现了一块大磨盘,磨盘缺了一个角,靠在墙边,已经废弃不用了。 苗寨里的房子大多数是竹楼,所以刚才我控制着二伯的身体并没有往竹楼上撞,而是撞向外面的大树。可即便如此,撞了好几次都没把他撞死,这回我撞磨盘,他非死不可!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阿蓓二伯的魂魄感觉到我要做的事,吓得疯狂地想要夺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照理来说,他控制了他自己的身体几十年,不至于被我压着一头,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是要毁掉这具身体,他是要保护这具身体。我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他自然处处受制于我。 “呵呵。”我控制着二伯的身体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冤魂,还我命来!” 他明显愣住了,一下子分神不少,跌退出去好几步:“不,不可能,尸蛊早就把你们都禁锢住了,你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他这一分神。对身体的控制就弱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我顾不上问他什么是尸蛊,猛地冲向磨盘。 这一撞力道十足,我眼前一黑,被撞出了他的身体。 我飞出去老远,仰面摔倒在地上,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整个人不禁一愣。月亮已经落到山头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落下山头。我必须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族长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才趁乱,她已经抱着人头离开了,几条狗把昏迷的阿蓓二伯团团围住,狂吠不止。我不敢再耽搁,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后山跑。没跑几步,就和闻声赶过来的村民们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的是,老太婆也跟在村民里面一起来了,她抬眼往我的脸上狠狠瞪了一眼,我知道她八成是看到我了,要是被她的金线蛇给缠上,那可就玩完了。. 料想老太婆也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金线蛇吐出来,我没命地狂奔,可能因为这次是要回到身体里,我的速度快了很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我已经看到自己的肉身躺在圣女洞前。 而这时,月亮几乎全部落下去了,只剩下一点点还露在外面。 嘶。 很突然的,我听到一个让我浑身都颤抖的声音,我知道,那是蛇吐信的声音。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因为没有月光,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能看见黑暗里有两只惨绿的小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借着仅剩的一点点光线,我看到这蛇全身金色,不断吐着蛇信,舌头后缩,随时准备攻击,正是老太婆的那只金线蛇。 我靠,它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我这回真的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想从地上捡石子去砸它,弯下腰才想起来,我现在没有形体,什么都捡不起来。 我知道,只要被这蛇咬一口我就没命的,老太婆肯定知道是我,她把蛇派出来,就是想要我的命。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我绕过那金蛇,没命地往自己身体那边跑去,身后传来一声拉长的“嘶”的声音,在半夜听来特别像有个人贴在我耳边说“死”。 我感觉到金线蛇向我射了过来,心中一阵惊恐,就在感觉一阵阴风已经要吹到后脖子的时候,我猛跳上去扑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这一扑之后,我很快就清醒过来,赶紧从地上坐起来,我低头看到自己可以活动的双手,确认灵魂已经回到身体里了。 这时,我是平摊双手,放在眼前的,没想到那条金线蛇不偏不倚,射过来之后,正好落在我的手掌心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两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一蹦老高。 金线蛇缠住我的手腕,冲着左手手腕准备一口咬下去。当时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直接用右手拽住金线蛇的尾巴,把它从左手上拽下来,它昂起脑袋还想绕到我右手上来。 求生的本能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同时我心里涌出一股怒火,抡圆了胳膊,甩着蛇尾巴往地上猛地砸去。 “啪!” 蛇头猛拍在石头上,我没有停,疯了似的连砸十几下,等我喘着粗气停下来时,蛇已经软塌塌地死了。 山谷里很安静,月亮下山之后,四处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摸着黑回到族长的小竹楼里,喘着粗气躺下,天地间所有东西好像都死了,只有我还在沉重地喘息。 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之间什么都没力气去想。到后来,我越来越困,嘴里念叨着米嘉的名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窗口那个没脸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她说她是苏溪,怪我怎么没有保护好她们。我羞愧难当地对苏溪说对不起,可是她们的脸却越飘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不要!”我猛坐起来,苏溪和米嘉都没在眼前,我还是在族长的小竹楼里。一想到那个梦境,我就说不出的难受,喉咙里好像哽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天色已经亮了,透过窗户,我看见族长正站在竹楼外面,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我有太多事情要问她了。下地的时候,我差点一跟头摔到,我觉得很累很累,头昏脑涨的。 门外传来族长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她已经进了屋子,神色还是跟前几天一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你的生魂之气流失太多,身体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想起昨天她帮阿蓓二伯一起杀人的情景,不禁愤怒,可是我又想不通,既然她是帮凶,又为什么要帮我揭发大个子呢? 想了半天,我见她现在对我并无恶间,还是决定直接问她,便开口道:“尸蛊到底是什么?” “尸蛊是我们黑苗的禁术,很多年都没有人敢炼制这一种蛊毒,一来这种蛊毒残忍万分,要将命格极阴的女孩子在午夜断头才能炼成,二来这种尸蛊很凶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尸蛊反噬。” “那你们炼这个干嘛?”我一想到阿蓓二伯喝人血的样子,胃里就一阵翻腾。 从昨晚的对话里听得出来,二伯喝尸蛊血是为了强壮身体,可是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吧,现在市面上保健品那么多,他用得着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不能告诉你,关于这里面的秘密,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只能告诉你,赶快离开苗寨,越快越好。”族长道。 我怎么可能离开?米嘉已经被……我不彻底弄清楚这件事,绝对不会走的。 “你昨天利用我打败二伯,现在就想让我一声不吭地走了。你以为有那么容易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不是说接下来被杀的会是阿蓓么?”我冲她大吼。 “这一切都是命。”她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大怒,指着她的鼻子道:“别跟我说什么命不命的,都是因为你和阿蓓二伯那个疯子,那些人才会死的。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你知道该怎么样么?该让你像那些被害者一样死去!” 说罢,我夺门而出,离开后山,往寨子里走去,我怕多和族长待一会儿,我会和她拼命,可我不能,一来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二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也不知道我消失的这三天,族长是怎么和寨子里的人解释的,如果她说已经处死了我,我现在回去就太恐怖了。 其实我心中是很矛盾的,既想快点回去找到苏溪,又害怕回去,因为我不敢回去面对米嘉的尸体。 一边往回走着,我一边回想着与米嘉相处的一些事情,许多画面纷纷涌上心头,越想越难过,走到一半的山路时,我终于没有忍住,放声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这一哭就哭了大半个小时,我身子虚弱,走得又慢,等看到寨子出现在眼前时,已经是中午了。寨子里飘起袅袅炊烟,看起来特别太平,这让我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时,我看到几个男人朝我走来,为首的是阿蓓的舅舅,也是个很结实的汉子。 他看到我,惊喜道:“我们正要去和族长禀报,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人不是你杀的。没想到族长都知道了,把你放了回来。”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抓到了阿蓓二伯,对我自然也就没了敌意。 对阿蓓二伯这家伙,我恨不得生吃了他。我跟着阿蓓舅舅一行,来到了关押二伯的地方,这里是寨子里的祠堂。 祠堂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我刚走近,就听到有两个人在叫我。 “学长!” “周冰!” 我猛地一抬头,看见米嘉和苏溪正冲着我招手,我心头一喜,米嘉没有死? 第278章背后的人脸 “周冰,这三天你到哪儿去了?”米嘉的声音传来。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她牵着苏溪的手向我走来,看我呆着不说话。她又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苏溪紧张道:“又出什么事了么?” 周围人多,苏溪这话问的很隐晦,她是了担心我是不是像以前有几次那样被什么恶鬼缠上了。 我看她们两这副关切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同时,暗自松了口气,米嘉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还是决定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摇头说道道:“我没事,你们两个……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苏溪和米嘉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我压低声音道:“有事。” 听到苏溪这话,我心往下沉了一截,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我们仨离开了人多的屋子门口,回到我的房间后,我把门关上了。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米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摆在我面前,我一眼就认出来,竟然是我那晚丢在草地里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手机还有电。多半是她俩给我的手机充了电了。 不过我马上想到,米嘉怎么会捡到我的手机?难道后来他们两个又偷偷跟踪了老太婆,这也太危险了。 我正要怪他们太冒险了,米嘉看着我脸色不对。猜中了我的心思,抬手让我听她说:“你先不要怪我们,我们本来是想跟踪老太婆的,但是那天12点。我们正准备出门,门就被人敲响了,你的手机就摆在门口。” 苗寨很淳朴,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听到米嘉这么说,我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夹叨冬号。 “是谁?”我问。 苏溪摇摇头,又指着手机说:“你先看看内容吧。” 我看着手机,有些搞不明白了。让我看手机,手机里能有什么东西呢? “你先看了再说吧。”米嘉再次提醒我道。说这话时,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就是那种很不舒服的样子。 从她们二人的反应来看,她们应该都看过了里面的内容了,并且,这内容应该不会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东西。 我有些忐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马上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的手机屏保本来是系统的自带图片,但是现在变了,屏幕上一片暗红,还有点脏、有点花屏,并不是那种网上下载下来的屏保,我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像是一张照片。 有人把我的手机屏保换成了一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屏保肯定不会是苏溪或者是米嘉换的。 苏溪在一旁说道:“你手机里所有的信息都被删掉了,只有一个视频和两张照片留了下来。” 这个视频很好找,因为我手机里只剩一个视频了。可是我并没有用手机录过视频啊,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网络,根本不可能有人用我的手机下载视频。 点开视频之后,屏幕首先是一片漆黑,有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的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人在说话,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吃枯叶,又像是坏掉了的留声机一样。 “什么声音?”我自言自语,刚问完,手机的屏幕就亮了起来,这时我终于明白那些是什么声音了。 屏幕上的画面,让我惊呆了! 黑漆漆的屏幕上,一个白花花的身子正晃晃悠悠地走在黑暗中。我能听到视频中传来喘息的声音,很清晰,应该是录视频的人紧张的喘息声。 那个白花花的身子,刚开始时因为离得远,还看不清样子,等她走进了,我差点把手机都扔了,这个白花花的身子竟然没有头。 苗寨晚上没有灯光,整个视频都看的很不清晰,只能靠着月光照明。视频到了这里,整个画面一闪,几乎成了一片漆黑,喘息声越来越大,黑色的画面还在不断抖动,我知道是录制的人在发抖。 我正看到紧要处,心中产生了莫大的疑问,这个无头女尸怎么会自己走路?她到底要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画面又重新亮了一点回来,女尸已经走进了一栋屋子,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我一身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看,她进的是谁的屋子。”米嘉指了指最后定格的画面。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猜到了,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于是我把视频重新又看了一遍,不错,这间屋子是我的。那晚的女尸,是自己走进了我的屋子。她趁我睡着了,自己开门走进来,端坐在一边,看着我睡觉。 我感觉胃被人紧紧掐住,差点吐出来,心口也像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一阵窒息。 “这视频是谁拍的?” 我的手机是掉在老太婆吃蜈蚣的地方,这个人捡起了我的手机,还正好拍到了这一段视频,这实在是太巧了,极有可能是他一直跟着我,捡起了我的手机,躲在一边看到这一幕后,就拍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皱眉看着苏溪和米嘉,她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拍这个视频的人已经死了。”米嘉把我的手机拿回去,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死了? “捡到手机后第二天,我们就找到了拍视频的人,因为她不太会用智能手机。所以慌乱之中,拍下了这两张照片,一张就是你的屏保,还有一张是她的自拍,拍下后,她很惊慌,想要把自己的照片删了,可是这时候你有短信进来,手机的界面到了短信界面,她只好把所有的都删了,但却独独留下了这三个文件。” 我听了觉得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感觉,拍视频的人删了那么多东西,却独独遗漏了最关键的。 “后来,我们按照照片上的样子,找到了阿霞,阿霞是外面寨子嫁进来的女人。”米嘉调出照片来给我看,屏幕上出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很年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 “她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就是昨晚,被阿蓓的二伯给……”米嘉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 昨晚死的人是阿霞?我这时才想起来,便问米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那具尸体上的是她的手表啊。 我暂时还不想把在后山的经历告诉任何人,族长是敌是友还不明确,但是我心里有预感,米嘉和苏溪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我们俩找到阿霞后,她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几天,寨子里发生了很多怪事,阿霞人年轻,脑子灵活,就怀疑是我们这些外来人带来的厄运,在你跟踪老太婆的时候,她也在背后跟踪你。” 难怪了,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阿霞是本地人,她对地形比我熟悉多了,要躲着我也很容易。 “为了获得她的信任,我们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她,米嘉姐还把手表也给了她,我们与她聊了很多。”苏溪接着说道:“我与米嘉姐都不知道你那天被人带到哪里去了,那些人回来后,我们问他们也不说,还是阿蓓告诉了我们。我们没有本事去救你,就想让阿霞告诉大家真相,还你清白。” “本来阿霞都同意了,可是当天晚上,她就失踪了,然后就……”虽然阿霞很贪财,但是米嘉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很愧疚。 “听说阿霞是死在你们房间里的,那个时候你俩藏在哪里呢?”我颇为好奇地问,同时想着,这俩丫头还真是福大命大。 “我们是晚饭后得知她不见的,刚开始我们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临时回外地娘家去了。直到昨晚我们睡到一半,听到外面有动静,忙着起身来,就透过窗户看到阿蓓二伯推着她往我们这边走来,我们觉得不对劲,当时没有地方逃,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却是意外地发现屋顶有个夹层,我们就藏在那里。”米嘉回答我说。 我明白了个大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得到苏溪和米嘉的房间,这个地点有什么特殊意义?前几次杀人都很隐秘,这次却大张旗鼓,不对劲。 “要不是我去找她,她也不会出事。”米嘉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们静静地坐了很久,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虽然阿蓓二伯被抓住了,可是很多事情还是说不清楚。 比如,老太婆是怎么回事? 比如,那个玉菀既然贵为一族之长,为什么不敢直接指认凶手?从昨晚族长和阿蓓二伯的对话中,我听得出来他们两人其实并不和。 还有,族长说下一个死的会是阿蓓,是不是骗我的? 我想着这些事情,毫无头绪,手指在手机上仅有的两张照片上滑来滑去。 阿霞的那张照片拍的其实并不是很清晰,只能大概看得清一个模样,我挺佩服苏溪和米嘉能认出来这是阿霞,换成是我的话,不一定能做到。 我盯着这张脸看了一阵,忽然觉得照片上阿霞背后的黑色有点不对劲。大家都知道的,在晚上拍照,背景不会是纯黑一片,而是会有很多白色的噪点。 我越看这些噪点,越觉得不对劲,在阿霞的左上方,又两个大的白色噪点特别明显,如果以这两个白色噪点为中心,可以看到还有一圈噪点很有规律地围了起来。 我看的心里发麻,喊着她们俩:“你们看,阿霞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张人脸?” 第279章行刑 我指着手机屏幕,屏幕上阿霞的脸正好被手机的光照着,所以看得清楚点,但是她身后那张脸只有眼白特别明显。 阿霞背后还站着一个人!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脑子里蹦出了许多想法,阿霞跟着我,这个人跟着阿霞。 阿霞录像的全程都被他看到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二伯才把要杀害的目标由阿蓓改成了阿霞? 我把心里的猜测说给米嘉和苏溪听,米嘉点了点头,却是忽然盯着我不说话。 她这个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刚才看完了阿霞的照片,我老是觉得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不自觉地转头,可背后什么都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二伯本来下一个要杀的是阿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俩?”米嘉皱着眉头问我。 苏溪道:“米嘉姐,学长不会瞒着我们什么的,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这次从圣女洞出来后,我觉得米嘉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好几次问的问题都是问到了关键点上。我想,或许是因为平时有我在,她没有表现出来吧,我被抓走后,她要负担起自己和苏溪的安全问题。之前被隐藏起来的睿智都被激发了出来。 看着米嘉不依不饶的样子,我知道这事是瞒不过她了,让她俩不管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要惊讶。也不要说出去。 苏溪点点头:“学长放心。” 米嘉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着:“是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包括族长给我吃离魂蛊的那一段。 听完了之后。苏溪瞪大双眼好久都没有说话,睁着眼睛四下打量着我,然后问我身体好些了没有,脸上满是担忧与心疼之色,我忙着说自己的魂魄都回到体内了,没什么大问题。 米嘉眼中也有关切之意,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听你说完了这些事,我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我站起来到了口水喝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她是族长,在这个寨子里,还有什么她忌惮的人,让她对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能见死不救?” 米嘉点了点手机屏幕:“说不定,她忌惮的就是站在阿霞背后的这个人。” 她的手指落在那张人脸上,我心想这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是谁,此事虽然诡异,并且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但是我没有胆量告诉全苗寨的人,族长也参与了此事,现在我只想找到古戒指,再带着苏溪和米嘉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们聊了很久,一直到我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挺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俩一眼,还好她俩装做没有听见似的。 我想出去找点吃的,刚一开门,就看到阿蓓站在门口,脸色通红地喘着粗气,好像是因为什么急事跑过来的。 “阿哥阿姐,阿妈让你们都去观刑。”她说。 “观什么刑?” “二伯啊,他杀了人,女娲大神现在要让他受尽惩罚。”阿蓓说着就跑开了。 我想着死人的事情现在没什么头绪,躲在阿霞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也无从找起,而且我还要去找族长问古戒指的下落,去看看也好。我问她俩去不去看,她俩也都愿意去。 “行刑”的地方在寨子外面,到了那里,我们挤开激动的村民,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阿蓓二伯双手吊起,被绑在一个十字木架上,他头上有一个豁大的伤口,满脸都是血,脸上的肉倒翻过来,一只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面,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这一幕,苏溪脸色很是难看,捂着嘴,差点吐出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看到那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里,竟然有一个长长的东西蠕动着扭出来,带着血丝,这东西爬着爬着就把身上的血浆擦干净了,竟然是一条蜈蚣。 四周的村民却很是兴奋,大声叫骂起来。 “好!好!” 妈的,这个寨子真的没有一个正常人,面对这么恶心的画面竟然能喊好。我不想再看这恶心的一幕,就找着族长的身影,可是我没有找到她。 “不对劲,那个老太婆也不在。”米嘉说着。 其实当时米嘉的感觉是对的,但是我没有往深了想,这也导致后来这次云南之行遇到了匪夷所思的困难。夹叨池扛。 村民又爆发出一阵叫好声,我真的看不下去了,虽然阿蓓二伯作恶多端,这是他的报应,可我还是觉得这么做太血腥太残暴了,更何况,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爬来了更多的蜈蚣,我赶紧拉着苏溪米嘉二人退后了一些。那些蜈蚣顺着二伯的身体爬上去,不一会儿就把他全覆盖住,看上去就想一个人形的大蜈蚣。 因为蜈蚣爬动,二伯的“身体”也抖起来,蜈蚣从他身上掉下来,又重新爬上去,一层叠着一层。 村民们近乎疯狂了,叫好声铺天盖地,苏溪的脸色已经不能更白,我再也看不下去,拉着她们就要离开,反正族长也不在这儿。 恰在这时,阿蓓的二伯突然大叫起来,那种叫声是我听过最恐怖的叫声,他竟然还活着! 他本来就很强壮,被这么多蜈蚣咬,浑身痛的受不了,一用力竟然挣脱了绳索。带着一身的蜈蚣,阿蓓二伯朝人群中冲过来,人群立马往后退开。 还好他没有走几步就“哐当”一声摔了下来,好多蜈蚣被砸碎,血水和绿色的虫汁混杂在一起,别提有多恶心了。 阿蓓二伯痉挛了一阵后,彻底不动了,看来,这回他是死透了,那些蜈蚣吃饱之后,从他身上散开,地上只剩下一副带血的骨架。 这一切都发生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我上下牙齿忍不住打颤…… “哇……” 苏溪没有忍住,吐出了一口清水,那种虫子的恶臭和人的血腥味混在一起的味道,真的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我们一路跑回去,一直跑进了寨子,停下来歇息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路边狠狠地吐了出来,这架势恐怕是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米嘉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恐怖只会让心灵发颤,血腥却会让人作呕。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到苗寨来,恐怕是我人生最错误的决定,这十万大山里的事情,远比我想象得要诡异得多。 我吐完了,浑身都没力气,脑子也是一片迷糊,我就想着,要是石头哥在这里就好了,志远也行啊。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蛊虫,我根本无从下手,灵衣可以对付鬼怪,可是这些蛊虫却是非鬼非怪。 寨子里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大白天也安安静静的,感觉很诡异。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寨子怎么一点儿活人气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我马上扭头又往山上跑,苏溪在我身后喊:“学长,你要去哪里?” 我没跑远,跑到半山腰后,我停下来回头往寨子里望去,我再次看到,寨子里的所有竹楼都是一样高,同样的朝向,特别像城市里的居民楼。 这时,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居民楼都是尽量朝南,很少有北朝向的,因为南边阳光多,北向的房子很难卖。 可是,这里的每一栋竹楼,竟然都是北向的。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我脑子里闪电般跳出一个词:鬼楼。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鬼楼,在我老家叫死人楼,我老家有风俗,入土之后,要在墓上盖一栋小小的鬼楼,这个鬼楼做得像真的一样,不过只有一张凳子大小。这些鬼楼都必须是北朝向,排得整整齐齐,模样就和现在的苗寨相差无几。 我不敢多想,只想今天拿到戒指之后,马上就离开,这也是族长曾经答应过我的。可是事不遂我意,这一天,我一直都没能碰上族长,连老太婆也没能碰上。 阿霞照片里的人是谁,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甚至视频里的尸体为什么会半夜三更走进我的房间我也不想知道了。 晚上,村民们陆续回到村子里来,在田埂间互相打招呼,交谈着晚饭吃什么,以及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我听到这些话,却觉得这一切特别不真实。 他们都回来以后,我再次去寨子里找了一遍族长,仍然没有找到,抹黑我又去了一趟后山,还是没有找到,族长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一天真的折腾得够累的,回到房间后,我躺在床上琢磨着明天怎么找到族长要到戒指,不一会儿,眼皮子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觉得有人站在我的床边,在静静地看着我。 是谁?我很想张嘴问,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用力挥手,手也动不了。 我想清醒过来,可是根本做不到,迷迷糊糊地,我感觉到脸上湿哒哒地,我用力歪了一点脑袋,往旁边瞟去,竟然看到了一条血红的舌头…… 第280章人头 漆黑的午夜,一条血红的舌头在我脸上慢慢舔过,湿哒哒冷冰冰的。 我想把它弄开,却是一动都动不了。浑身的汗毛倒立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剧烈的恶臭熏得我胃里翻江倒海一样。 这时,屋外厚重的云层散开,清亮的月光洒进我的屋子,我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真实样貌。 血红的舌头沾着腥臭的尸液,从一张两端被撕扯开的嘴里伸出来,沾满血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我一眼就认出,这和阿蓓二伯被蜈蚣咬死时。身上的虫洞一模一样,眼珠早就被虫子吃掉了,两个血洞就那么盯着我。 更为诡异的是,就只有这一个脑袋在我枕头边,没有身体。 这是什么东西?我再也不想被这鬼东西舔到了,只想立刻逃开,用尽全力想要往另一边滚去。 我成功地滚开了,却是一下用力过头,直接从床的另一端翻了出去,这一下摔得不轻,一百多斤的体重全压在左膀子上,痛的我直接叫了出来。 我感觉到疼的感觉。手脚也都能动了,心中大喜,同时发现自己身上闪起了微弱的绿光,我明白是刚才那一下意外地开启了灵衣,我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刚才的情形,心里砰砰直跳,半天都平静不下来。 可是,我站起来后。床上却空空如也,那颗人头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我摸了一把脸,脸上还是粘哒哒的,那股恶臭味明明还在,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人头躲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她一定还在房间里,因为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黑暗中看着我。 今晚有些闷,我睡觉的时候没有关窗,这时吹过一阵夜风。我刚睡醒,被风吹得打了个激灵,觉得有点冷。 说实话,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把房间里的灯打开,视线顿时亮了起来,翠绿的竹墙被日光灯照的挺好看的,经历了这么多次撞鬼事件之后,我觉得就没有什么东西比日光灯更辟邪的了,只要一开灯,什么妖魔鬼怪都马上跑得没影了。 开灯之后,我胆子大起来,把屋子里角角落落都搜了一遍,那个鬼头果然没影了。 我用手摸了一把脸颊,把那些恶心的粘液擦掉,这些粘液泛着黄绿色,像是脓水,我差点没吐出来。找了一圈我也累了,从到黎黎寨第一天起,好像就没睡过安稳觉,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始终不行。 我要找出鬼头,不只是怕她大半夜地再舔我,更主要的是,寨子里出事的尸体都丢了脑袋,这个鬼头和那些尸体有没有联系?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我脑子清爽了很多,皱眉想着,这寨子里的尸体也太有病了,为什么大半夜的都喜欢来找我? 我看向打开的窗户,猜测脑袋是从窗户飘进来的,这也怪我自己大意,阿蓓二伯死了以后,我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就放松了警惕。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不对劲的事,在阿霞拍摄的视频中,无头尸体最后进入房间那一段并不清晰,如果脑袋是从窗户里钻进来的,当日那具无头尸是怎么进来的?那天,我睡觉有锁门,难道这尸体还会自己用钥匙开门? 她像活人一样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门,像活人一样,端坐在我房间里,一想到这些画面,我喉咙忍不住发紧,手心攥满了冷汗。 我再一次觉得这个寨子诡异得让人窒息,我不想让苏溪米嘉二人在这里受到伤害,决定找到戒指后,马上就离开这个地方。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族长不肯出现,为此我还托阿蓓给她阿妈带话,阿蓓说,以前族长挺热情的,还经常接待来山寨旅游的客人,但是自从前几天寨子里来了几个外人,族长就搬到圣女洞去住了,没给阿蓓多说什么。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族长也不是一直住在圣女洞的。 我心中有了主意,明天去圣女洞给她留个字条,要是三天之内不把戒指给我,我就把她是帮凶的事情曝光。夹刚杂技。 族长恐怖的蛊术我见识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告诉族长,我的邮箱里也有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如果我出事了,这封邮件就会自动发到附近的所有警局。这一招数我是在冷易寒那里学来的,要是这样都不能把族长逼出来了,我也技穷了。 刚才被鬼头一吓,我精神了一会儿,现在又困了,身子忍不住滑下去,从坐姿改成躺着的姿势。 躺下去后,我的视线正好对着天花板。一个嘴角被撕开,看起来好像笑着的女人头,毫无预兆地跳入我的眼帘,她正躲在天花板的一角,“笑眯眯”地看着我,脸上的虫洞不时有蜈蚣翻出来。 我忘了叫出声来,因为这个时候我看到的一幕,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天花板上,不止一个女人头,一共六个,一字排开,俯视着我…… 我醒来的时候,苏溪和米嘉早就在我房间等着我了,我起身坐起来,一时间有点蒙。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我昨晚不是看到了六个女鬼人头么?难道这又是一场噩梦? “学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溪见我明明醒了,却坐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一脸关心地问我。 这一场噩梦做得还真够狠,我浑身都是冷汗,背心都湿透了。 我不想让她担心我,就摸了把汗,故作轻松道:“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我的手是从额头上摸到了脸颊上,摸到左脸颊的时候,我感觉不对劲,脸上什么东西粘乎乎的? 摊开手一看,手掌心有一小块黄绿黄绿的液体,像是脓水一样。 我像是被雷打中了一样,心里无比震惊,昨晚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来苗寨之后,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甚至有些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境。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向苏溪和米嘉。 “学长,你没事吧?”苏溪很担心我,探手在我额头上试了一下,没有温度。 这个亲昵的动作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尤其米嘉还看着呢。 米嘉别过头去,假装没有注意到我们,这样我和苏溪反而更尴尬了,这本来没什么,现在看起来也是有什么了。 我赶紧叉开话题问她们找我做什么,原来,是苗寨要开赛歌会了。苗人能歌善舞,据说每年都要开大型的赛歌会,姑娘小伙们隔山对歌,对的好的当天就成亲的也有! 虽然苗寨才出了那些事,但是赛歌会不能取消,要不数不清的年轻小伙和待嫁的姑娘又得耽搁一年,背后肯定要偷偷骂娘呢。 赛歌会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这么盛大的赛歌大会,族长一定会到场,到时候我就不怕她不交出戒指了。 阿蓓二伯被处死之后,寨子里恐怖的气氛消减了不少,赛歌会是大事,十里八乡的苗人都会赶过来,寨子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带着笑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不过我还是觉得别扭,这些淳朴的人,也是昨天虐杀阿蓓二伯时那群暴戾的人,我不禁叹息到,人真的太复杂了,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 苏溪和米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套苗族传统服饰换上,我看的差点呆住了,我知道她们漂亮,可是从来没想过,她们穿上少数民族的衣服也会这么漂亮,别有一番风情! 走近后,她们才告诉我,是阿蓓非让她们穿的。我们一起走进人群,我才发现,看呆的不止我一个,还有那些苗人小伙,赛歌会上,他们不停地朝苏溪和米嘉两人唱情歌。米嘉还好,苏溪脸皮薄,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换了身衣服来找我:“学长,你找到族长没有?” 苗族服饰厚重,穿了一小会儿,苏溪已是一脸的汗,脸上红彤彤的,小喘着气问我。 今天苗寨人山人海,我却硬是没有找到族长。除了族长,我觉得老太婆应该也知道戒指的下落,但我不是很想和她打交道。这会实在是找不到族长了,我才决定找找老太婆,可是,我扫视了一圈,发现老太婆今天也没出现,我猛然惊觉,她和族长,都消失了很多天了。 这时,我看到米嘉和阿蓓朝这边走来,米嘉的皮肤白,一眼就能从皮肤黝黑的苗人里分辨出来。 她们走过来,米嘉开门见山道:“周冰,古戒指有下落了。” 我激动道:“真的?在哪里?” 这么多天,我没有打听到一丁点戒指的信息,我都快要怀疑这个寨子到底有没有那枚戒指了,米嘉这一句话把我心里的疑虑都扫空了。 苏溪她们只知道我要找戒指,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看我高兴得像个疯子,忍不住笑出来:“学长,已经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想着,傻丫头,找到戒指,你就不会出事了,我能不开心么。 米嘉却冷静地说:“你先别高兴得太久,我说不清这个消息算是好消息,还算是坏消息。” 第281章第七个人 听米嘉的口气,我就知道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她让我们跟她去,然后转身走入人群。我和苏溪便跟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再次有了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这两天,米嘉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少?特别言简意赅,好像刻意和我们拉开距离似的。之前我觉得是她成熟了,现在想来,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也太累了吧。 这时,米嘉已经朝着一个正和别人攀谈的青年招了招手。 现在我对黎黎寨的人都多了个心眼儿,我想着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适合让阿蓓听到。就找了个借口把阿蓓支开,让她去给我也找件苗族服饰来,阿蓓没多想,兴高采烈地跑开了。 我这时才认真打量起那个青年男子。 这人和我个子差不多高,在苗人里已经算高个子了,头发剃成板寸,额头上扎着一根彩绳,皮肤黝黑,看到米嘉招手,他眼神一亮,立刻朝我们跑来。 不知为何,一看到他。我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问米嘉他是谁。 米嘉对我和苏溪说:“他叫蔡力,苗人的名字传字不传姓,他阿爸叫宝蔡。他是四个山头外腾宝寨子来的,我跟他聊天时,听他说起了戒指的事情。” 蔡力跑到我面前时,我发现他真的很壮,而且我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不过他人很热情。一听说我是打听戒指的事情,立刻热心地说给我听。 “二十年前,我阿爸到这个寨子来行医,正巧遇上寨子里发生了怪事。我阿爸是外乡人,苗寨很排外,即使都是苗人,也不能得知黎黎寨最深的秘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只有黎黎寨自己人知道了。那件事发生后,我阿爸准备离开黎黎寨,可是黎黎寨正好爆发了瘟疫,我阿爸只好留下来治病。” 我听他说了半天。还没有提到戒指两个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我又不好意思催。 “其中有一个被我阿爸治好的人,感恩我阿爸的救命情,就问我阿爸要什么。我阿爸说他不要金银珠宝。就是想知道黎黎寨前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那人说,本来这事不该告诉外人,但恩人既然问了,他就破例说了出来,他说,前一段时间在黎黎寨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段诅咒。” 诅咒?我和米嘉对视了一眼,我隐约感觉这个诅咒和戒指有关,没有打断蔡力,让他继续说。 蔡力接着说道:“传说,黎黎寨的女娲洞中有一枚供奉女娲大神的戒指,如果有人因为自己的私欲夺走了戒指,他们寨子里就会遭受大灾。二十年前发生的怪事和瘟疫都是因为黎黎寨里有个人想要偷走戒指卖出去。结果,那个人在逃离的时候,被野人谷里的大蟒蛇吞了。后来黎黎寨的族长,把戒指找了回来,瘟疫才停止。” 二十年前,不正是老太婆年轻的时候么?难怪她现在心里这么变态,原来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就经历了一些怪异的事情。 说真的,我对这个老太婆特别怵,所以也只有在心里骂骂她。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日头越来越猛,寨子里都是人,也特别闹,我们往后山走,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聊。 蔡力人不像看起来那么讨厌,汉语也说的很好。我心里想着他说的话,问道:“你说的二十年前的怪事,到底有多怪?”在我心里,再怪也怪不过这几天寨子里的命案。 没想到蔡力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据说,黎黎寨不断有人死掉,都是女人,赤身裸体,脑袋却不见了。” 听到这话,我感觉脑袋里嗡地一声,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苏溪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惊恐地问:“什么,二十年前就有这种事?” 我原本以为这怪事是从前几天黑衣人来才发生的呢,现在看来这事和黑衣人根本没有关系。 蔡力压着声音问我道:“阿哥阿姐,黎黎寨最近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定是有人动了私念,要偷走女娲戒指。” 我哭笑不得,这里对这枚戒指最有私念的人就是我了,可我只是想带一带而已,并不想据为己有。 不过,蔡力这番话还是很有用的,第一,我知道戒指是真的存在的;第二,戒指是在圣女洞里;第三,让我最不可思议的,原来这些怪事二十年前就发生过一次了啊。 阿蓓二伯比族长大了十岁左右,那个时候他正好二十岁。族长说过,喝了尸蛊血,可以让身体强壮,我第一眼看到阿蓓二伯时,就被他比一般苗人更健壮的身体震惊了,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起他就……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苏溪和米嘉听完了全程,显然和我是想到了一块去了。 米嘉皱眉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就没有警察来查过么?” 苏溪道:“米嘉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是寨子里有人在包庇这二伯,才让他作恶了二十年?” 一听这话,我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阿蓓二伯还真的是在有人包庇的情况下杀人的,那个人还帮他藏人头呢,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些人头都被藏在哪里。 不过我马上发现一丝不对劲,这回杀人是族长包庇的,可是二十年前,族长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那给二伯撑腰的人,到底是谁?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是老族长吧,为何黎黎寨的两任族长都要包庇一个杀人犯? “对了,你知道二十年前寨子里死了几个人么?”苏溪问道。 蔡力想了想:“我阿爸说是七个,谁知道那人有没有在骗我阿爸呢。” 苏溪神色乍变,恐惧道:“七个,现在只有六个,还差一个。” 我明白苏溪问这话的意思,米嘉也马上听懂了,微微点头,神色变得难看了几分。 从蔡力嘴里也问不出更多的事来,米嘉知道我和苏溪一定有话要说,就对我使了个脸色,然后带着蔡力走了,我目送他们的背影往前山走去,待他们走远后,我才问苏溪:“你担心还会有人死?” 二十年前,阿蓓二伯为了炼制尸蛊杀了七个人,这次没有理由只杀六个。这就好比我和米嘉以前同在的公司,那王总制作五行凶阵,就必须要杀够五个属性的人,少一个都不能完成阵法,多一个也不能。 蛊术我不太懂,不过道理和王总的邪阵应该不会相差太多,现在只死了六个人,阿蓓二伯的尸蛊是怎么炼成的?还是说还死了一个人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此时我们在后山,特别安静,和前山的热闹像隔了一个天地,山风吹得我一抖,这鬼地方太奇怪了。 “学长你别太担心,凶手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事了。”苏溪的声音让我宽心了一点,我伸手抓住一根树干,靠在上面探了口气,心里舒服点了。 “学长,你还准备拿到戒指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必须要拿到这枚戒指吗?” 说实话,我是不信诅咒这回事的,既然知道了戒指就在女娲洞里,我必须要偷出来,要不然,按石碑上所写,苏溪会出事的。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不能说。不过我肯定要把戒指拿到手。” “那,那些诅咒怎么办?” “诅咒怎么说的?谁动了私念,整个寨子都会遭灾。我住在市区,我没有寨子,这个诅咒对我没用。”看她那么担心,我故意逗她说道。 苏溪果然被我的话逗笑了:“学长……”本来她伸手是放在我肩膀上的,忽然,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颤抖着嘴唇说:“你,你手上怎么有那么多血?” 我忙抬起手臂,看到自己手心和小臂上,真的沾满了鲜红的血液,靠近还能闻到血腥味,可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我赶紧拉着苏溪接连倒退几步,盯着四周查看,四周什么都没有,连动物的尸体都没有。 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血迹?而且还是鲜血。 看周围什么都没有,而且又是大白天的,我壮着胆子走到原来我扶着的那根树干旁。这种树我叫不上名字,不过树叶是深色的,树干的颜色也很深,要是血迹沾在树干上,肯定发现不了。我又摸了摸树干,指头果然染上了血迹。 这里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这么多血?不止这一根树干,血迹还撒到不少地方,基本的医学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有伤到了动脉,血液才会形成这么大片的喷洒。夹刚池扛。 “学长,会不会是第七个受害者的血?可,可是阿蓓的二伯都已经死了啊。”苏溪缩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 第282章惊险 我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阿蓓二伯已经死了,如果还有第七个受害人,这事还能是谁干的?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阿蓓的阿妈。也就是寨子里的族长玉菀。 她给阿蓓二伯做了那么多次帮凶,我不信她完全是不受益的,并且,在苗寨内有谁可以威胁到她? 这么说,我很可能放过了真正的犯人,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让族长逍遥法外,可能正是由于我的这种失误,导致了新的凶案发生。 我心一下子阴沉下来,好像是被一块乌云盖住了,那种沉重的气氛又萦绕回来。 “可能只是什么动物的血。”我清了清干哑的喉咙。苦笑着说道,这话听着是安慰苏溪,其实安慰我自己的成分更多。 苏溪递给我纸巾让我把手上的血迹擦干:“这件事我们要不要通知族长?” 我心想,要是能找到族长就好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发生这种事我首先想到了报警,遂当机立断道:“不行,这次我们先报警。” 苏溪没有怀疑我的决定,附和着说:“我也觉得这个寨子里的人很古怪,咱们报警吧。” 我们俩人都摸出了手机,无奈小寨偏僻,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号。苏溪皱眉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一拍脑袋,这不是穿着鞋子找鞋子么?我自己不就是半个警察么?我自己查就等于是报警了。 苏溪本来还挺担忧的,被我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学长,你这样自欺欺人一下,我还真的没那么害怕了呢。” 被她说破了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我挠挠后脑勺,对苏溪道:“虽然是自欺欺人,不过我也下定决心要搞清楚这些怪事了。你说得对,整个寨子都很怪。那晚我魂魄出体,听到你们房间传出尖叫声,整个寨子竟然都没有一点反应。所以我感觉,要是有村民们在,可能我们永远也查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寨子里的人都在前山赛歌,不正是查案子的好时候?”苏溪拍着手道。 我俩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天色还早,村民们赛歌赛得正热闹,应该不会发现我们两个的行动。我把树枝掰下来,仔细查看上面的血迹,苏溪也凑在我旁边看。忽然她咦了一声。 “学长,这些血迹不对劲。” 深色的树枝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整根树枝都被染成了另一个颜色,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是血洒上去,那应该只有一面沾着血迹。不会整根树枝都是血迹。” 这树枝上的血迹,就好像整根枝干浸泡在了血里一样,我头皮发麻,肯定是树枝戳进了什么东西的身体里。 一想到有人刚才被戳在我身边的这棵树上,我浑身恶寒,即使现在是白天都不由觉得阴森得可怕。 “学长,你看,那里也有血迹。”苏溪的眼睛尖,很快发现不远处的泥土地上,有一块颜色比别的地方要深一点,泥土地和水泥地不一样,有血迹洒上去一下子是看不出来的,而且任何液体洒在地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深色。 我们一走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知道不用再辨别了,这些就是血。 “学长,你看前面还是有血,这些血迹好像是通往后山的。”苏溪说道。 后山,果然是族长做的好事!说我一点都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第七个受害者还没有死,我还来得及阻止这一切。 族长这么多天没有露面了,我还以为她是故意想躲着我呢,原来是躲着杀人了。我们顺着血迹向前走,不知不觉地,就离着寨子越来越远,等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走了近半个小时了,而那些血迹果然一直蔓延到了圣女洞前。 黎黎寨处在一大片群山之中,山里多的是各种毒虫猛兽,传说进了群山最里面的野人谷,十个人里有九个半都走不出来,而圣女洞所在的黎黎寨子的后山,正好就在野人谷前。 上次到圣女洞来,我只是到了族长居住的小竹楼,其实圣女洞的风景不错,云南四季如春,即便是现在这个时节,整个洞穴外仍然被野花攀附,花朵旁有着云南特有的大翼蝴蝶绕着飞。 苏溪看呆了:“这儿真美。”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地方风景不错,只不过现在看到圣女洞,我心里想的更多的,却是那个关于诅咒的传说。 我们从竹楼后面的小路绕了上去,圣女洞在后山的半山腰上,走了一段之后,道路就被野草覆盖了起来,我们无路可走。 从圣女洞回来后,我就在寨子里找了一把腰刀防身,此时正好派得上用场,我取出腰刀,一路劈开野草和拦路的藤蔓,终于砍出了一条道路。 远看的时候觉得风景很好,等走近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是地狱一样的存在,蚊子大的像小鸟一样就不说了,还有吸血的水蛭从树上掉下来。 我们两个都把外套上的帽子拉到了前面戴上,防止这些水蛭掉在头发上和肚子里,圣女洞看着近在眼前,可我们爬了大概有小半天,等着日头都渐渐落下去的时候,才接近了圣女洞。 真到了面前,我就傻眼了,圣女洞开在我们前面上方的悬崖上,没有路可以直接上去。 苏溪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我沉默着,心想,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还真没有办法过去。 可是圣女洞就在眼前,我有一种直觉,族长就在洞里,而且我一直在寻找的戒指也在洞里,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呢? 我看了看四周,这面悬崖也不算是光秃秃的,云南的植物很多,而且大部分是有气生根的,无数的气生根和藤蔓从悬崖顶部垂钓了下来,我心里灵机一动,要是抓着这些藤蔓,说不定就可以爬过去。 不过这样做很危险,我不想让苏溪跟着我冒险,可是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她说什么也要跟着我一起过去。 我知道她的脾气很倔,但是这也太危险了,稍不留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苏溪却说:“你把我留这里,要是我遇到那个杀人的凶手岂不是更危险?” 听了这话,我想着的确有这种可能,没有办法,只好砍下一根藤蔓,绑在我们两个的腰间,这样要是她有事的话,我还可以救她一下。随后,我又选了一根牢实的藤蔓绑在自己身上,这样即使我们两人都松手了也不会掉下去。 “学长,有了这根藤蔓连在一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同生共死了。”看着我绑藤蔓的时候,苏溪看着我说道,眼睛忽闪忽闪的。 “别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会好好的。”我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 或许是因为有了对苏溪的责任,我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我俩一人抓了一根藤蔓,双手交替地爬过去,爬了一阵,我觉得还挺轻松的,但是苏溪就受不了了,脸色难看极了。 我问她:“你是不是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其实这样吊在半空中休息更累,不过见到苏溪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冒进,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先退回去。 苏溪的脸色很难看,却摇着头说:“不是,学长,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我的脚。” 一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慌,在这十万大山中,先不说苗寨诡异的蛊毒,就是那些猛兽也够我们受的了。 我忙低头去看,可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也看不清是什么。我一手拽着藤蔓,另一只手空出来拿手机照过去。手机手电筒的光还挺亮的,这一照,我惊得差点松开了手。 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抓住苏溪的脚踝,我再往下照,只能看到是一个长头发女人的头顶,下面就看不清了。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抓上苏溪的脚踝的。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表现得太惊慌,强自镇定地说:“是有东西在你的脚上,不过你别慌,我看好像是一只猴子,你用脚蹬一下试试看。” 苏溪都快哭了:“学长你别骗我了,哪儿会有这么安静的猴子,要是有,也是一直鬼猴子。” 不过她还是照我说的意思试着用脚去蹬,可能我演技确实不错,苏溪并没有往人身上想,她只以为是什么动物。 “啊!”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后山的宁静,苏溪双手忽然一松,整个人掉了下去,我们两个腰之间的绳子猛然绷直,我的腰剧烈一缩,被绳子勒得差点断了。 “你没事吧!” 感觉到绳子还是绷着的,我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说明苏溪没掉下去。可是她在下面拼命挣扎,听声音好像都快要哭了。夹刚叼才。 “学长,这东西把我两只脚都抓住了。” 她在下面挣扎,我在上面就勒得很紧,我脸都憋红了,苏溪再不停下来的话,我首先要被勒死了。 必须要赶快救苏溪,我手边也没有别的什么武器,我只好把手上的刀递下去,艰难地说道:“苏溪,砍死她!” 苏溪接住腰刀,还没砍,下面的动作就停了。我来不及问到底怎么回事,忙着喘了口气,感觉到整个腰都快被勒断了。 这时,我听着苏溪说道:“学长,我没砍他,他自己不见了。” 第283章圣女洞 还撑得住吗?我担心苏溪没力气了,收起手机,低头往下看她怎么样了,可是下面一片漆黑。我只能感觉到绷在我们之间的藤蔓在微微发抖,看来这一次把苏溪吓得不轻。 我不禁一阵自责,都怪我,怎么就让苏溪跟我一起来了呢,实在太莽撞了,如果苏溪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恨死自己。 没,没事。苏溪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现在我们两个吊在半空中,脚下少说也有几十米高,摔下去就是一个死字。我后怕得不行,还好苏溪没事。 藤蔓绑在我俩的腰间,并且没有多长,我往下伸出一只手刚好能拉住苏溪往上伸出的手,我俩再一起用力,便把她拉了上来。 稳住身形后,苏溪轻声说:我们往洞那边去吧。 我看着离圣女洞不远了,点了点头,稍作休息后,我俩继续往圣女洞爬去。 等我一脚踏进圣女洞时,天色已经漆黑,繁星满天,我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苏溪跟在我身后进了洞里。我俩几乎同时倒在地上,好久都站不起来。 躺在地上,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诡异之事。那只抓住苏溪脚踝的手,到底是哪儿来的? 此时苏溪也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低声问我:学长。刚才抓着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说到那只手,我不禁头皮发麻,心想要是说真话,苏溪肯定会害怕。 不是跟你说了么,是一只猴子。我继续撒谎道。 苏溪却是不信地说:哪有那么沉、还一声不吭的猴子?学长,你能帮我看看我脚上有没有受伤么?我脚踝痛的厉害。 我忙翻出手机,打开手机电筒,卷起苏溪的裤脚管,照向她的脚踝,苏溪的脚踝很细,纤细的脚踝上,有很明显的五个乌青的手指印子,可见那只手的力气用得有多大。 没事。有点发青,你不要总是摸它。怕苏溪看了害怕,我忙把她的裤脚重新放好。 苏溪还是惊魂未定,喃喃道:那东西是想把我拽下去,绝对不是一只猴子。 好了,别多想了,最后她不是消失了么?我安慰她说道,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很奇怪,那东西最后怎么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刚才往这边爬时,我们身边也有不少的藤蔓,也不知那东西是不是攀着其他藤蔓爬上来的。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们二人脸上都是忧色,看着眼前的圣女洞,也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在外面看的时候,圣女洞很漂亮,可是一进到洞里,我不免感到失望。我们现在待着的位置,是圣女洞的外洞,外洞不大,洞里杂草丛生,有近半米高,看上去阴气森森的。 不过,这里草虽然多,可是草色枯黄,而且草堆里竟然没有什么虫子,这让我心安不少,经过这些天的见识,让我对云南的虫子有了很深的恐惧感。 外洞找不到戒指,我和苏溪决定一起进内洞看看。一靠近内洞,我就听到潺潺的流水声,我们穿过狭窄的石洞,进去后,立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里面很黑,我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却是见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内洞很大,有好几个礼堂那么大,和外洞的逼仄不同,内洞洞顶很高,我手机电筒照上去,都照不到顶,上面一片漆黑,四周石壁也只能照一个大概,看不很清楚。 山洞内的石壁很光滑,很明显是人力开凿,山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小一样的洞穴,每个洞穴却并不大,洞内放着一块牌位。整个山洞壁上,紧紧排布着数不清的牌位,少说也有上千个。 苏溪抓着我的手臂问:学长,这里是黎黎寨的祠堂? 我见过祠堂,可是这么大的祠堂还是头一次见,黎黎寨这么小的一个山寨,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力开凿出这么大的一个山洞?更何况,寨子里不是还有一个祠堂么? 我们往前走去,想要近距离看看,刚刚走近山壁,忽然一块牌位哐当掉了下来,砸在我脑门儿上,苏溪忙把牌位捡起来问我:学长,你没事吧。夹呆亚亡。 我特别无语,上次在苏溪家祠堂里,我也被牌位砸了一下,为什么每家每户的先人都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 这时,苏溪忽然咦了一声,把手里的牌位递给我看。我用手机一照就明白哪里不对劲了,牌位上写着两个字阿蕾,阿蕾确实已经不再人世了,可是这个山洞一看就很久都没有人来了,是谁帮阿蕾做了一个牌位在这里? 我又拿了几个牌位看,其他人的名字我并不认识,就用手机拍了几个下来,打算等回寨子的时候找人问问。接连在苗寨遇到了太多怪异的事情,我心里越发想快点解决这一切并离开。 我四下看了看,都找不到什么地方适合供奉戒指的。想起蔡力告诉我的那个传说,戒指是供奉给女娲的祭品,我就觉得这洞里真的很不对劲。 这个洞叫圣女洞,戒指是给女娲的祭品,可是这个山洞里根本没有女娲像,只是一个巨大的祠堂。 和苏溪在圣女洞里转了一圈,洞里漆黑一片,找起来特别痛苦。本来这个地方就让我觉得很压抑,现在找不到戒指,我心里更焦躁了。 苏溪见我很焦躁,就主动来问我,为什么非要找到那一枚戒指?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我不想让她担心或者自责,就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苏溪听我不回答,愣了一下,追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又不想骗她。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可如果传说是真的,这枚戒指会掀起腥风血雨,那这戒指也不是一样善物。人间已经有那么多痛苦的事情,为何还会有这些诅咒?苏溪一时有些悲天悯人。 我长叹了口气,还好没有把找戒指的真正目的告诉她,否则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愿意为了个人安危而让别人处于危险之中。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道:这戒指在好人手上就是好东西,在坏人手上就是坏东西,我是好人,这戒指不会变坏的。 说完我拿着手电筒,继续在周围寻找,免得苏溪再追问我。找了一阵,仍然没有发现,我实在想象不出戒指会藏在哪里,内心也觉得可能是蔡力胡说八道骗我们的,所以有些沮丧。 苏溪见我不想再说这事,也就起身帮着找,又找了一会儿,苏溪觉得累,就站着靠在墙壁上休息,刚靠上去,她喃喃说道:这块墙怎么不光滑,突出来一块?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觉得山洞里面不平是正常的,随便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便接着找戒指。苏溪靠着不舒服,又见我急着找,休息了几分钟就又过来了…… 学长,你看这是什么?苏溪刚走过来,就疑惑地问我。 我转头看去,她不知道从哪里捡起一本旧书,还是线装本的书,一看就很有年代。 她把书递给我,我就犯愁了,这书上写的都是一些很奇怪的符号,我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从里面记载的符号来猜测,记录的内容应该是姓名,因为这些字符都是两个到三个一组,每一组总有一个字符是相同的,这本书出现在这里,那可能是一本家谱之类的古籍。 我拍下来,回去查查看书里写的是什么,现在也找不着戒指,我们先回去吧。我看着苏溪一脸疲惫的样子,不由说到。苏溪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这洞始终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们又查看了一下洞里的各个角落,还是没有找到戒指,我就和苏溪准备往回走,我们从内洞往外洞走的时候,我忽然眼前一晃。 其实我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挺难理解的一幕,这时是苏溪走在前面的,我在后面,这样方便保护她,苏溪从背后看起来特别不对劲。 一开始我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我叫住苏溪,她问我怎么了。 我绕道她前面看了看,又绕回来,知道是那儿不对劲了,苏溪穿着一件白衣服,可是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印着一个人上半身的形状,而且还是血红色的。 她看我脸色不对,自己把衣服拽过来一角看:我刚刚靠在说着,她长大嘴巴,惊讶得不行:学长,我刚刚靠着的地方站着一个人,这是他身上的血? 这个人形只到脖子,没有头的形状,在脖子那里血迹忽然增多,几乎糊成了一团。我说对苏溪说:说不定站在你背后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顾不上害怕,我们两个赶紧跑回内洞,按照苏溪的记忆,找到她站着的位置,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苏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我明明就是站在这里的啊。 我们又沿着石壁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具尸体就这么丢了,内洞大归大,可是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我心里发毛,只想赶快带着苏溪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她遇到危险。 回去的时候,我们一人抱着一根藤蔓,一直溜到山底,这样安全多了。 到了山底,苏溪却大喊起来:学长,这里有好多血迹! 第284章血液陷阱 苏溪的话让我一凛,我道:“我们上来的时候没有经过这里,说不定凶手经过了这里,都怪我没想到那么多。↑,.shuhuang.要不咱们已经抓到凶手了也说不定。” “学长,你也不用太自责了,这些血迹还没有干,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可以追上凶手和受害者。” 说完,她把藤蔓从自己的腰上解了下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细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这时,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一排血脚印上,我猜测这就是凶手的脚印,我们跟着脚印走。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苏溪也点头说我说的不错,我们俩人赶紧跟了上去。 我不敢乱走,让苏溪走在我身后,因为这里已经地处大山深处,山里毒虫猛兽多,现在又是午夜,危险更甚。 我仔细地寻找着血脚印,生怕走错了方向。血脚印一直没有断,可能凶手比较害怕,一直在逃跑,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只想着一定要抓住他,我还把柴刀握在手上,在这里这个比灵衣和血眼有用多了。 我们跟出去很远。苏溪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劲,我们现在跟着血脚印一直在跟踪凶手,那受害者又在哪里呢? 我马上停下了脚步,把我心里的疑惑告诉苏溪,我突然觉得这事像个陷阱。从我们在后山发现了染血的树枝之后,我们一直发现各种疑似凶案现场的血迹,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尸体。 苏溪被我的问题问得一愣:“学长你是觉得,是有人用这些血迹把我们引诱到这里了的么?” 虽然我心里已经这么猜测了,可是听到苏溪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后背一麻,下意识地让苏溪禁声。我带着她悄悄后退。 我们现在已经追出来很远,几乎快要走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那块森林——野人谷。我和苏溪两个人要是刚才不小心追进去了的话,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边后退,我心里的谜团也越来越大,到底有没有第七个受害者,如果没有,又是谁设计的陷阱,要陷害我们? 还好,我和苏溪两个人一点点往回移动,终于还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圣女洞的悬崖脚下。这回我谨慎了一点,没有选择半夜赶路赶回寨子,而是决定休息一晚,我们俩都很累了。 我捡了些柴火点起来。苏溪靠在我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我也很困,可是我必须要坚持住,等苏溪睡醒来再换我。 守在火堆旁边,我为了提起精神,就开始翻手机,其实手机里都没什么内容了,只有几张图片。我原本以为这里是山里,信号会非常差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格信号,这让我喜出望外。 出来这么多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要是石头也在这里,一定可以帮我一起分析下情况,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过也有件事很奇怪。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给我发短信,问我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安慰着自己,志远和石头可能一个忙着参佛,一个忙着参道,没空给我发短信吧。不过也不对啊,大家都没空理我,没道理连10086都不给我发短信,以前可是两三天就要给我发一条短信的。 我心里一惊,赶紧用自己的手机去打苏溪的电话,我手机里的通讯录也被清空了,不过我记得苏溪的号码。 苏溪的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她睡得并不深,醒了过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睡眼惺忪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大半夜的谁给我打电话啊。” 我赶紧跟她要来手机,苏溪奇怪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我来不及解释,拿来手机一看,果然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在打苏溪的电话,我手机里的卡被人掉包了! 这个时候,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水一样,浑身发寒。我的手机卡被谁拿走了?是捡到我手机并且拍视频的那个人么? 苏溪刚醒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惊讶道:“谁拿走了你的手机卡,会不会是想要假扮成你?”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假扮成我有什么用,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心里很忐忑,不过不想让苏溪太担心,便说:“你先睡吧,不管有什么事,明早回去再说。” 苏溪哪里还睡得着,坐在我身边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是,对方想让你接收一条特定的短信,所以才给你换上了这张手机卡?” 我摇摇头:“不会,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只要记下我的手机号就好了。算了,你不要再想了,不会有事的。”我心里很烦躁,打断了苏溪的话。 苏溪一愣,不过她见我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就静静地坐在我身边,不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苏溪实在撑不住了,又睡了过去。 六点多的时候,山谷里的天才微微亮了起来,我们收拾了一下匆匆地往回赶。我俩这次要从山谷中绕到上面去,然后再顺着小路回前山寨子,这样一来路程比来的时候又远了不少,我俩一路低头赶路,刚开始还没事,走了不到五分钟,我突然觉得脚上被绊了一下,像是被拉住一样。 因为担心苏溪走在后面会被野兽偷袭,我让她走在前面,所以肯定不会是她在拉我。现在我看着苏溪的背影在前面走,我的裤脚却被什么拉住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只血手从杂草里冒出来,正好勾着我的脚。我大惊之下,身形晃了晃,差点没站的住,这只血手和昨天拉着苏溪脚的那一只,是何其相似,我仔细一看,这手上还有一个脚印,显然就是昨天苏溪踩到的那一只。 看这手僵硬的模样,手的主人肯定已经死了,我喊住苏溪,苏溪走回来看到血手脸色顿时差的不能更难看,皱眉问我这是谁?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悬崖,圣女洞正好在我的上方偏左边一点,这人应该正是苏溪昨天从这里蹬下来的。 我摇摇头,把昨天看到的掉在她脚下的那只血手告诉了苏溪,虽然早就猜到不是猴子,可当听我说是这只血手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尸体还藏在一片杂草里面,只有一只血手露了出来,真不知道它是怎么会勾住我的衣服的,苏溪脸色苍白道:“我走前面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东西啊。” 我也没法儿解释这件事,我们遇到那么多灵异事件大部分都是无法解释的。 这具尸体到底是谁的呢?我让苏溪让开点,忍住恶心,拉着那只血手,把尸体从杂草里拽了出来。 本来我以为这东西会很重,岂料我这么一下用力太猛了,整个尸体就从杂草里飞了出来,直接砸在我的脸上和身上,一股腥臭味糊了我一脸,苏溪则是吓得叫了出来。 我也吓得不轻,赶紧把这尸体推开,一推开,我才看清,这尸体浑身赤裸,竟是没有脑袋。 这是第七个死者,一切果然没有停止。 “这……这到底是谁?”苏溪问。 尸体身上不着衣物,脑袋也不见了,光是看身体,真的很难分辨出尸体是谁,真不知道以前寨民们是怎么识别死者的。我把整个尸体摊平了放开来,这个女人的皮肤很白,不像是一般的苗人,也可能根本不是苗人。不过不是苗人的可能性不大,这具尸体死了没有多久,肯定是附近的寨子里的人。 我让苏溪和我一起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胎记,苏溪看了一会儿,就叫了起来。 “你看她的脚底,怎么好像是沾了血一样?” 我随口说:“可能是她沾到了自己的血,逃跑的时候粘上的。” 也许那些血脚印也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这具尸体比前几具都要脏得多,身上好多处地方都沾着血液,看来阿蓓二伯死后,凶手最得力的助手不见了,杀人也变得困难起来。 苏溪却说:“不是的,她的脚底很干净,一点泥都没有粘,可是这些血迹好像是干了很久了的。” 第285章族长的尸体 我心里一惊,赶紧走到尸体的脚那里去查看,赤红的脚底果然很干净,除了血迹。一点泥土都没有,脚底虽然有伤口,可是看的出来这伤口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如果她粘上了自己的血在逃走的话,脚板底肯定会沾着泥土的。 看着眼前纤细雪白的脚踝,我觉得似曾相识,稍许,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不过我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尸体。 苏溪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我说这具尸体我可能知道是谁的,她忙问我是谁。我苦笑着摇摇头,又仔细看了看那只脚,这回我确认我没有看错了,因为我对这只脚的印象很深。 这是族长玉菀的尸体。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脚底有干涸的血迹,原来我以为是因为她在凶案现场沾上的,现在看来这些血迹应该是有着特殊的含义。我心里堵得难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苏溪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慰我。 我猜到族长会和这起凶杀案有关系,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受害者,这起连环凶杀案没有结束,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虽然族长做过阿蓓二伯的帮凶,可现在看到她死了,我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既有对凶手的愤怒和害怕,也有对族长出事的同情和疑惑,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我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凶手可能还在了附近,我就把尸体用藤蔓绑在身上,招呼苏溪赶快离开这里,匆匆往寨子里赶。苏溪看着尸体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面对着无头尸体这恐怖的样子,她还有些不适应,我就让她仍然走前面。 “学长,这尸体到底是谁的?”苏溪走了一阵后。还是回过头来,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我暂时还不确定,先回寨子再说吧。”我说话的时候,喉咙好像有什么堵着,眼眶发涩,埋头往寨子赶。 走了整整大半天,我们才看到了寨子,我已经累得不行了,把尸体放下来,苏溪则去通知寨子里的人,不一会儿我就看到几个村民面带惊色,匆匆从远处赶路。 一看到带头的人,我的心就沉了下来。说不出的难过,带头的是阿蓓和她阿爸,也就是族长的丈夫,米嘉也在其中,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昨天我与苏溪突然离开了,她肯定急得不行。 他们问我这尸体到底是谁的?我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那几个人把尸体抬走了,阿蓓的阿爸还交代我,现在寨子里在开赛歌会,这件事先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他们把尸体抬回去之后,我也和苏溪米嘉回自己的屋子去,我几乎是一夜未曾合眼,现在回到寨子里。心神放松下来,顿觉无比的疲惫,一句话也不想说,便是由苏溪把我们这一天的经历讲给了米嘉听。 回到屋子,苏溪让我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我本来都躺到床上了,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洗了个澡,把身上的尸臭味和血渍都洗掉,背着尸体的时候,尸体上的血液都粘在我衣服上,冲在身上的水流下来都成了红色。 洗完了之后,我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因为太累了,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没有做梦,也没有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沉沉,夕阳还剩最后一丝余晖在天上,我看着灰红的天空,恍若隔世一般。 我又在床上打了个盹,彻底清醒时,太阳已经下山,不过黎黎寨并没有安静下来,热闹的歌声回荡在山间,寨子里点起的火把把寨子照的透亮。 果然像族长他男人说的那样,寨子里最重要的就是赛歌会,现在是赛歌会正热闹的时候,新出现的这具尸体就被暂时搁浅了下来。也不知是他们真没发现尸体是族长的,还是发现了也只有默默忍受着悲痛而无法表露。 这时我肚子叫了两声,我一天多没有进食,是真的有些饿了。刚好传来敲窗户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苏溪米嘉给我送吃的来了。 见着我醒了,她们推门进来,把手中的饭菜递给我。我虽然饿,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一想到族长尸体的样子,以及那飘散着的血腥味,我就一阵反胃。 他们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担忧地看着我,问我有没有事。 我安慰她们道:“没事,只不过背了这么远的尸体,心里有些阴影。” 随意聊了一阵,苏溪又问:“学长,到底谁会要你的手机号?” 这个问题我差点忘了,都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过我想,把我的手机号拿走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因为如果这人要冒充我,只能发短信,如果是打电话,声音不同,他是装不下去的。 最开始捡到我手机的人是阿霞,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我也不相信她会这么做,即便真是她做的,我想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的。 我在脑子里把可能让她这么做的人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可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在苗寨有这个威信命令别人的,无非就是族长和老太婆两个人。 族长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不愿意怀疑她,甚至为之前怀疑她是凶手而有些内疚,而老太婆从一开始就对我很不友好,她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一个老太婆把我的手机号拿走有什么用?她的年纪那么大了,会不会用手机都还是个谜呢,总不会只是想给我添堵那么简单吧。这时,我突然想起手机sim卡也是可以存储通信录的,不免心里一紧,莫非老太婆是想要我的通信录? 想到这里,我跟她们说我马上要去找老太婆,米嘉和苏溪对望一眼,问我怎么了,我把手机卡的事情告诉了米嘉,她也很吃惊,说苗人擅长蛊毒,不知道擅长不擅长降头术,她听说南洋的降头术只要有对方的一些信息就可以下降头了。 我马上追问是不是真的?米嘉犹豫道:“我也不确定老太婆是不是为了下降头,不过你应该马上打电话给家里人和朋友,告诉他们你以前的手机号丢失了,千万不要再理会原来的号码了。” 我一拍脑袋,可不是么!我赶紧掏出手机,却想起上面没有通讯录了,而我只能记得住几个号码。我先打给了我妈,上次我妈知道我在派出所谋到了一份编外的工作,还是比较高兴的,电话接通后,刚开始她不知道是我,语气比较淡,听出来是我后,就责怪我不经常给家里打电话,不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带着笑意的。 听到她怪我不和家里联系,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对方还没有来得及联系我家人。 这个时候,我妈却说了句话让浑身发冷的话:“昨天你都没提换号码的事,怎么今天突然就换了?” 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用颤抖的声音问:“昨,昨天?” “是啊,昨天你不是发短信回来么,后来我给你回电话你还不接,回复我说什么工作忙,再忙也有空接个电话吧。”我妈不禁抱怨道。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追问道:“什么?我给你发短信了?我问什么了?” “你说你单位要统计家里人的信息,让我把我的身份证信息给你发一下,我打字慢,想打电话跟你电话里说,你这孩子还不愿意接呢。” 听完这话,我知道完了,肯定是那个偷走我手机号的人发的,我妈听着有点没对劲,问我出了什么事?我说没有,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她让我注意身体,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气得一拳锤在桌子上,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的父母下手?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 米嘉和苏溪都惊恐地看着我,她们两个还从来没见我发过这么大的火。过了好一会儿,她俩都没说话,估计是被我刚才的样子吓着了。我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把电话内容告诉了她们。 “学长,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很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听说降头术不止要人的生辰八字,还要一些贴身用的东西才行。” 听她这么说,我抱着一丝侥幸,又打电话给我妈说这两天千万看好自己家的东西,要是有陌生人跟她要东西一定别给,并说我之前的手机卡坏了,如果那号码再联系他们,记得不要理会。 等我把这通电话打完,寨子里的人正好来找我,说是请我去问一些和尸体有关的事情。 出门前,我问了一句:“你们搞清楚了么?这个尸体到底是谁的?” 以前都是阿蓓来叫我们的,这回换了一个小伙子,他的脸色也很不好,我这么一问他顿时身形一僵,说话都有些哆嗦:“是我们的族长。” 第286章无头神像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亲耳听到族长已经死了的消息时,我还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苏溪和米嘉也愣住了。.. 小伙子见我们都愣着不说话。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阿蓓的爸爸来催我们,苗寨族长遇害,寨里老人让我们赶紧去女娲庙,有几句话要问我。 一族之长对苗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现在黎黎寨一定炸开了锅。 苏溪担忧地问:“阿蓓现在怎么样了?” 一连经历了几次痛失亲人,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受不受得了,苗人的家庭观念很强。家人之间的感情也很亲密。 这时我瞥到阿蓓阿爸一脸木讷的样子。不禁说道:“阿叔,你要节哀顺变。” 他木讷地抬起头,迷惑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好。” 寨子里有地位的人都已经聚集在女娲庙里了。我不能让这些人等太久。阿蓓爸爸好像没什么主张,我们说走吧,他就点点头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阿蓓阿爸的身子有些佝偻,和村里同年龄的其他男人比起来,他似乎要老很多,我见过族长,长得确实很漂亮,真不知道以她的身份,怎么会嫁给阿蓓阿爸这样的男人。 他和那个小伙子埋头在前面走,米嘉和苏溪一个在我左边一个在我右边,我们三个人并肩而行,路上没人说话,气氛怪异极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不对劲?”这样走了一阵,米嘉终于沉不住气。轻声问我道。 我点点头:“族长死了,他一点儿悲伤之情都没有,就算是不喜欢这个族长老婆,也该有点其他的表情,可他却是一张扑克脸。” 这时,我看到女娲庙出现在眼前,女娲庙附近插满了火把,把周围一片照亮得跟白天似的。女娲庙本来是要给从远处山头赶来的赛歌者准备的,现在黎黎寨的人把这些客人安排到自己家里去住,将女娲庙腾出来停放族长的尸体。 看到女祸庙,我们的脚步快了一些。和阿蓓阿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却也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苏溪问我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问他能不能感觉到阿蓓阿爸有什么不对劲的,苏溪盯着阿蓓阿爸的后背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对我摇了摇头。 自从成为灵衣传人之后,我的直觉都准的惊人,我正想多看几眼阿蓓阿爸,这时,他忽然回头让我们跟紧一点,与此同时我却看到他的双眼暴突出来,嘴巴大张,脸上青筋暴起,一动不动,哪里像是个活人的样子。 那个样子持续了不到一秒,等我再看去的时候,阿蓓阿爸已经恢复了正常。苏溪和米嘉没有看到这一幕,问我怎么了?我虽是满腹疑惑,却摇头说没事。 我们继续走,走到了女娲庙的门口时,阿蓓阿爸忽然停下脚步,等着我们靠近后,对我们说:“到了,进女娲庙之后,不可以说任何对女娲不敬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我这时再看他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更觉得不正常。 米嘉推了推我:“你在想什么呢?快进去吧。” 我惊醒过来,赶紧跨入女娲庙,庙里比庙外要阴森很多,没有电灯,而是点着长蜡烛,我们进门的时候带进一阵风,庙里的蜡烛被风吹的一阵乱晃。 这气氛实在太诡异了,苏溪紧张地捏着我的衣袖,我安慰她道:“族长活着的时候是个讲道理的人,死了也不会拿我们撒气的,别怕。”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我和苏溪进入圣女洞前,在悬崖上攀爬的时候,抓住苏溪脚的人就是族长,那个时候族长应该还活着,因为她的脑袋都还在,如果当时我能及时发现,说不定就能救她,可是当时我还在怀疑族长就是杀人凶手。 也不知惨死的族长,还会不会像活着的时候那么讲道理……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女娲庙的女娲像前,一眼望去,正看到庙中间的女娲神像。 不过,这神像修得似乎有些怪异…… 神像非常高,光是身子就占了一整面墙壁,剩下的位置装不下脑袋,以致于女祸的脖子向前弯曲着,呈现出一个“c”字形状,女祸的头挨着屋顶向前伸着,我们站在神像前,女娲神像就在我们头顶悲天悯人地俯视着我们一般。 “外乡人,这是我们苗寨的女娲大神,可保你远离污秽和厄运,快跪下拜女娲大神吧。”老太婆见到我们来了,让人给我们递来几个蒲团,脸上却毫无表情,耷拉的眼皮子抬都没有抬起。 我抬头看着女娲半开半合的眸子,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女娲的悲天悯人,即使不是信徒,我的心里也感到了一片平静之意。 我们接过蒲团,按照汉人的习惯给女娲磕了三个响头,但愿她老人家真的能保佑我们三人在这诡异的苗寨一切顺利。 苗人是真的很敬重女娲,我们磕头的时候,其他人都集体禁声,连呼吸声都小了不少。我们一个头磕下去,这些虔诚的苗人也跟着按住胸口,恭恭敬敬地对着女娲鞠躬。 我们这次的云南之行特别不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黎黎寨里的人认为我们就是带来怪事的外乡人,所以都把我们当成不祥的人,不愿意配合我们。但愿这几个响头,可以让虔诚的苗人看在女娲大神的面子上,对我们友好一点,我也好能快点找到戒指。 三个响头结束之后,不知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我觉得老太婆对我们说话的口气,好像缓和了一些。 “说说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玉菀的吧。”老太婆说道。 “就是昨天,我找族长有些事,就到后山去找她,可是她不在后山的竹楼里,我四处找她,结果就在悬崖下发现了她。”我隐去了我们进入圣女洞里的事情,把发现族长的过程都讲了一遍。 听完我的说法,村民们一下子炸开了锅。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族长的死法,这死法和前几具尸体太像了,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的手段,可是凶手也就是阿蓓的二伯早就被处刑死了啊。夹叉共血。 “会不会是和诅咒有关?”我试探地问道。 “什么诅咒?你听说了什么?”一听到我说诅咒两个字,老太婆无波无澜的老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惊恐,可能怕表现得太明显露出马脚,这丝惊恐一闪而过,但是说到后面,她又忍不住心急地问我。 我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惊慌的样子,就故意说道:“传说黎黎寨里有一枚供奉给女娲大神的戒指,要是这枚戒指丢了,寨子里就会发生恐怖的命案,二十年前不是也有发生过么?” 我这么说,也是想探探老太婆的口风,看能不能知道这枚戒指到底在哪儿呢,因为我们把圣女洞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老太婆惊呆了,用颤抖的手指着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从老太婆的反应看来,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假了,并且八成和她脱不了干系。 “阿婆,二十年前什么事?我们怎么不知道?”一个中年妇女支支吾吾地问道,其他人也跟着朝老太婆看去,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我当下觉得奇怪,这件事寨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此时老太婆已经被我气得站了起来,我心里一怵,很害怕她那些神出鬼没的蛊毒,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看着他。 她只是慌了几秒钟,然后又恢复到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脸色,对大家说道:“这是一个谣言,是其他寨子攻击我们的谣言,我们供奉女娲大神那么虔诚,怎么可能受到诅咒?” 从她惊慌的那一秒起,我就知道蔡力说的二十年前的事情是真的。 不过苗寨的人对她深信不疑,我知道现在不是挑战老太婆权威的最好时机,就问老太婆要怎么处理族长玉菀遇害的事情,同时我以我半个警察的身份提醒她,这是命案,必须要报案让警察来查。 老太婆却是没有同意,随便又问了我几句,证实我确实和族长被害的案子毫无关系的时候,就让阿蓓的阿爸把我们带回去。我不愿意和阿蓓爸爸相处太久,一出庙门,就说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他就转身回女祸庙。 他走了之后,苏溪回头一直盯着他离开,我问苏溪怎么了? 苏溪愣了一下,这才问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么?我问她指的是哪方面?苏溪说:“那个女娲庙,如果不抬头看,女娲好像只有一个身子一样诶,我看了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好奇怪。” “啥?”我惊奇道,仔细回忆起在女娲庙里看到的画面,真的是苏溪说的那样。 米嘉皱眉道:“这会不会和最近的凶杀案有什么联系?” 第287章屋顶 我的想法与米嘉的相似,难怪之前那到那神像的样子,我总觉得怪怪的,现在将其与寨子里的事情联系起来。我渐渐有了一丝眉目。 “苗寨人对女娲是很虔诚的,所以女娲造成这样绝对不是因为房顶不够高,苗人有足够的实力和财力建一所更高的房子,这样建造肯定有一些宗教上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又肯定和这段日子的女尸案有着某种联系。” 我大致的猜想就是这样,苏溪还记得圣女洞里人力开凿出来的痕迹,点头道:“学长说的对,黎黎寨的人连圣女洞都可以开凿的出来,绝对不会因为屋顶不够高,就把女娲的头建成那个造型的。” “这样的女娲看起来。好像是她一直在监视着我们一样。”米嘉眼前一亮道。 听了米嘉的话。我的心里不由觉得别扭极了。 苏溪看出了我很焦躁,问道:“学长,你是觉得有人在监视你么?” 我摇摇头:“倒也没有谁在监视我,只是我最近睡觉总是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一想起那晚,无头女尸不声不响地在我屋子里坐了一夜。我就心里发毛。 “看着你?你看清楚是谁没有?”米嘉疑惑地问。 “没有看清,我每次都睡得特别深。”到苗寨以后我经常做噩梦,而且噩梦的内容也很古怪,经常会梦到第二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一段时间几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不会真的是女娲大神吧。”苏溪看着我,有些惊讶地说。 “应该不至于吧……”我沉吟着说:“把脑袋建造屋顶就可以监视人的话,那就不需要监控摄像头了。” 一说到这,我整个人一愣,想起了前几天晚上的经历,就是那一晚,我梦到有一条血红的舌头在我脸上舔来舔去,在梦里我一抬头,竟然看到屋顶整整齐齐地排布着六个脑袋,都在看着我。仔细一想,那时的情景,就和今天我们站在女娲神像下被俯视一样。 我想了半天,越来越觉得那个梦和今天看到的女娲像有关系,便决定今晚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在我睡觉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是不是真有六个脑袋。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静静等着午夜的来临。 虽然是一月份,可是云南气候宜人,晚上一点都不冷。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眼睛有些涩,可一点都睡不着。 到了半夜十二点,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些失望。这时,我突然想起,我还没关灯呢,在灯光的照射下,就算有脏东西也不会出来的。 我跳下床,把屋子里唯一一盏日光灯给关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当时我是面向窗户站的,正好看到摆在窗户下面的那张凳子,当初那个女尸“走进”我的屋子的时候就是坐在这张凳子上的,我心里一颤,赶紧移开了视线。 随后,我抬头往屋顶看去,屋顶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想可能是时间还没有到,就躺在床上玩起手机来。 其实我的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游戏早就被清空了,就剩下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可我实在无聊,只好把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张背后有人的照片,我又调出来仔细看,一看到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我心里就毛毛的,不由得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四周也有个人在这样盯着我。 又这样耗了一段时间,一点零三分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什么异常都没有,我困得不行,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打架,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难道是我搞错了?”睡眼惺忪之间,我心里纳闷得很。 睡意汹涌地涌上来,我感觉到眼皮子越来越重,连手机都快握不住了,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有人在一直看着我,迷迷糊糊间我想会不会是苏溪和米嘉来找我了?但是我马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因为我知道定是那些女人的头出现了。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我张开眼往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我看了下手机,现在才一点零五,我不过打了两分钟的盹。 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再次朝四周细看了一下,仍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那个诡异的女娲神像,又抬头看了下屋顶。 屋顶一片漆黑,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我攥了一下拳头,后悔没有在睡着的时候把手机的视频打开,不然现在一定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睡觉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了。 我正想躺下去继续睡,可还是觉得不对劲,那股被盯着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我不禁想着,那个盯着我的人一定还在屋子里! 这间屋子不大,别说是藏一个人头了,就是藏一只老鼠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我小心翼翼地挪开每一个家具,看角落里会不会有什么遗漏了下来。 这时,我突然觉得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实非常诡异,大半夜一个人不开灯在家里找人头,我也说不清我是希望找到那些女人头呢,还是找不到的好。 云南这地方虫鼠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有只虫子死在屋子哪个角落里了,我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儿,前几天还不明显,刚才我挨着把家具挪开后,这味道变得有点重,我闻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恶心,只好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找了一会儿,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屋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一直都在,这种感觉久了我心里也有点发毛,老是觉得是有人站在我背后,我几次猛地回头,背后却什么人都没有。 “算了,明天再说吧。”到了后面,我实在太困了,自言自语道。 回到床上,我没有侧躺,而是平躺在床上,这样就没人能从后面看着我了,安全感要强一些。 看着上方,我突然灵机一动,会不会那些女人头是藏在屋顶的某个角落里,而屋子里太黑了,我没有看到? 在前几天的梦里,那些女人头就是悬浮在屋顶的。 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很把这个想法当真,因为女人头悬浮在屋顶的画面毕竟是我的一个梦,我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用手机手电筒去照屋顶的,并不是真的相信屋顶会有什么东西。夹叉扔扛。 所以当我打开手电筒照向屋顶,看到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张血淋淋的女人脸时,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正是梦里的那个女人脸!只有一个脑袋,就在屋顶上挂着呢。 我的手机手电筒的光域不广,先是照在她的眼睛部位,女人头的眼睛早就被剜掉了,脸上只剩两个硕大的血洞,舌头从嘴里伸出来,舌尖上还挂着鲜血。 啪嗒,一滴血正好落在我的鼻间,我当即怔住了,事出突然,尽管这种事我早就遇到过很多次了,我还是吓得差点叫出来。 我把脸上的血迹擦掉,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一阵疼痛感传来,让我知道现在真的不是在梦里。 我的心呯呯直跳,苗寨的屋顶其实不高,我从床上站起来的话,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顶。 忍住心里的恶心,我拿着手机站起来,打算仔细看看这个头到底是谁的,因为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头一定是先前遇害的六个女人中的一个的。 不过等我站起来之后,我才发现刚才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了,因为我举着手电筒一接近,视线里马上出现了第二个女人头,就在第一个旁边不到半米远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手电筒光域不广,所以我刚开始并没有看见这个头。 这个头的状态和第一个头差不多,我心里琢磨着其他头会不会也在附近,拿着手电筒在屋顶上晃了一圈。这一晃下来,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屋顶上不多不少正好有六个人头,虽然眼睛都被剜掉了,可是两个血洞都对着我,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样。 因为靠得近,一股尸体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原来,我每天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些东西在看着我,啪嗒啪嗒,人头上滴落的血迹好几滴都掉在我的脸上,恶心得要命,我擦掉脸上的血迹,忍住心听恶心和恐惧感,伸手去够正上方的一个人头。 这些人头失踪了那么久,怎么现在会出现我屋顶上?我非常确定,白天屋顶绝对没有这些脑袋,我一定要把这事弄明白! 原本我以为脑袋是悬浮在屋顶的,因为我潜意识里认为它们是鬼,可是我手够着脑袋的时候,发现它们的后脑勺都有一根长钉,它们是被钉在屋顶上的。 要把脑袋拔下来,还挺花力气的,它们已经有些腐烂,摸上去腻腻滑滑的,别提多恶心了,我用力抓住脑袋往后拔,尸液就顺着我的膀子倒流下来。 我受不了这种恶心的感觉,便想速战速决,用力往后一拽,这下脑袋被直接从屋顶上拔了下来。哪知道尸液粘在我手上太滑了,人头从我手里滑落,竟是诡异地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愣了好几秒后,才开门追出去,可追出来后,在窗外竟是没看到脑袋的影子,我到处找了一遍,哪儿都找不着,人头真的不见了。 我赶紧跑回屋子,用手机一照,屋子里的人头也不见了,这太奇怪了,我再次跑到外面,在窗户外面又仔细找了找,确实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午夜,整个苗寨都沉睡了,特别安静,一阵夜风吹来,吹得我心里发毛,那些人头怎么会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就在这时,我看到远处的小路上,有一个特别白的人一摇三晃地走来,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冷汗一下子就从头顶上冒出来了。 远处走来的女人,浑身赤裸,没有脑袋。 第288章夜行尸 看到这一幕,我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紧张得不行。you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藏在旁边的大树后面,和这诡异的夜行尸一比。屋子里的人头都不算什么了。 我忍住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同时把这一幕录下来,明天让苏溪和米嘉也看看。 那具尸体走的很慢,我知道这多半是族长的尸体,心里觉得很不对劲,族长难道诈尸了?可是苗寨人对族长十分敬重,怎么会连一个守夜人都没有呢? 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是风俗不同,而且看着族长变成了这幅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尸体走路和普通人走路不一样。因为尸体会僵硬,所以它的关节不能弯曲,整条腿只能像是木杆一样在地上一戳一戳的。 电视里拍出来的僵尸,走路总是要双手举平,可以用双手保持平衡,实际上族长尸体的双手是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的。 我躲在大树后面动都不敢动,一手拿着手机在拍视频,视频画面一直在抖,因为我很紧张,手一直在抖动。 看这尸体走动的方向,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是在往我这边来吧?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尸体竟然真的走到了距离我只有三米远的地方。我知道她看不见我,因为她连脑袋都没有了。可我的心还是怦怦直跳,毕竟这种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然而,她并没有再向前走,也没有进我的屋子。我不禁想着,她到底要去哪里? 过了一会,她换了个方向走了,我躲在树后面,又等了十来分钟,等尸体走出去一段路之后,这才悄悄地跟在后面。 苗寨的环境很好,月光很亮,照在尸身雪白的皮肤上,反射出一种异样的惨白,我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不至于跟丢也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寨子很安静,后山里的夜行兽和昆虫时不时鸣叫,平添了几分风景,可是我的心却紧张的不行,拳头紧紧地攥着,手心里全是冷汗。 这个苗寨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如果那个杀人凶手再不被抓住,寨子里的每个人都有被杀害的可能。 这样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尸体旁若无人地走在村子里的大路上,然后拐进了一个院子,我屏住呼吸跟上去,却是发现院子的门是关着的。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感觉很不对劲。 这个院子是寨子里一户猎户家的,我凑过去仔细看,苗寨的门不像城市里的防盗门,不可能关得严严实实,而是多多少少会有一道缝,这不是说苗寨的技术不行,而是竹子建筑不可避免的毛病。 我伸出手来,在门上轻轻摸了摸,竹门很光滑,不过摸到下面时,我感觉摸到了什么黏黏的东西,我收回手指头一看,摸到的是一种黄绿色的液体,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我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这是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液体八成是尸液。 肯定是我跟上来之前,院子里的人已经开门让尸体进去了,说不定现在族长还站在院子里呢! 冒出这个想法后,我透过竹门的缝隙往里看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从正中间的门缝看进去,而是从左边偏下方的一条小缝看进去,因为中间那条门缝沾着尸液,我可不想把脸贴上去。 眼睛凑上去后,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可能是这个缝只是从门的这一面裂开的,后面并不通,我沮丧地正要移开眼睛,眼前却忽然亮起了一点。 我明白了,是本来有个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个洞,现在那东西移开了。 门后有人!我心呯呯直跳,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忽然,缝后面的东西动了动,我心里正纳闷他是在干嘛呢,眼前却出现了一只眼睛,门后同时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我头皮一麻,那个眼睛正好对上我的眼睛,我惊得跌退出去好几步,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门后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现我了,也从缝里往外看呢! 我心里一惊,本能地就想撒腿往回跑,这个时候,不知哪儿来的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上,我浑身的汗毛全部倒立起来,差点就叫出了声。 “嘘!” 我一回头,竟然是米嘉和苏溪,看着我这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她俩都觉得很好笑,笑了一会儿,苏溪可能又过意不去,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米嘉招招手,让我跟她过去,我脚下哪有力气,扶着墙走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你们俩怎么在这儿?”我压低声问道。 “跟你的目的一样。”米嘉说道:“也是跟着尸体来的。” 尸体就在我眼前不见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进了院子。其实我是想进院子里看看的,可是想到那只贴在门上的眼,我又不想让米嘉和苏溪跟着我冒险。 带着她俩离开院子,来到大路上,我说道:“尸体不见了,我一路跟踪过来,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 苏溪道:“不可能啊,我们看见它拐进来的啊。” “我就跟在它后面,真的不见了。” 见那小院的门关得很结实,苏溪也没有想到尸体是进了院子里了,我暗暗记下小院的位置,一会儿还要回来看看。 苏溪对我的说法没有生疑,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失望,对米嘉笑了笑说:“还是米嘉姐姐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我听得莫名其妙。 她俩让我先跟他们回去,我问为什么?苏溪让我别问那么多,说这儿的信号不好,我们住那边的信号最好。 我心想,这关信号什么事?往回走时,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小院,记下了院子的位置,心想着在月亮下山之前,我还要回来一次。 跟在尸体后面走的时候特别慢,往回走就比较快了,回去后,本来说去我的房间,可我想起屋顶的几个人头,怕吓着她们,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她俩看我面有难色,也没有多问,我们一起进到他们的屋子。夹冬斤号。 回到房间,我喝了口水,神经放松下来,这时回忆起刚才的事情,才感到后怕。我与门后面的人隔着门对视,让我想起曾经我与罗勇在寝室门的猫眼上也这样对视过,心里一阵发毛。我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 米嘉又给我倒了一杯水,苏溪抱歉道:“学长,我们刚才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那时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前面,突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还真是吓得不轻。不过看她这么抱歉,我摇头说道:“没事,你们两个怎么跟在后面?” 米嘉坐在我对面说道:“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我们觉得女娲庙很不对劲,就决定今晚去好好查看一下。” 我神色一凛,抱怨道:“你们晚上去了女娲庙?这也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为什么没叫上我?” 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被抓到,要是他们两个遇到了那个凶手,今晚肯定凶多吉少。 苏溪看了一眼米嘉道:“我本来是要叫你的,可是米嘉姐说……” 米嘉打断她的话对我说:“是我不让叫你的,我觉得你这几天太累了,想让你好好休息。”说完她眼睑低垂下去,不再看我。 苏溪也马上说:“学长,你别生气。我和米嘉姐姐都觉得,族长应该是这一系列凶案的最后一个人了,二十年前的凶案不就是死了七个人么,所以我们应该没有危险的。” 我对她们半夜去女娲庙的事很不理解,不过以米嘉的脾气,现在肯定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就想着还是找机会单独问苏溪吧。 我说道:“米嘉,你不会也这么认为的吧?二十年前的事情真假还不知道,怎么能通过几十年前的案例来推断今天的事呢?” “好了好了,当了几天警察你还弄出了一口职业术语,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我这次去,也印证了我的一个猜想。”米嘉怕我继续责怪她,就转移话题道。 “什么猜想?”我问。 米嘉看了一眼苏溪,苏溪道:“学长,你想过为什么那些脑袋都不见了么?” 我心里哭笑不得,因为那些脑袋都在我屋子里监视着我呢,不过我怕大半夜说出来她们害怕,就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和米嘉姐觉得,不是那些脑袋不见了,而是这些身体不重要。”苏溪认真道。 米嘉接过话说:“不错,你想,族长是什么样的身份?可是她的尸体却没有人看守,因为这些尸体一点都不重要。” 我点点头,陷入思考,我屋子里的人头可以肯定就是前面几起凶案受害者的头颅,为什么这些人头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族长的脑袋又去了哪里? 不过我现在更好奇,为什么米嘉她们要跟着尸体,而族长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 米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们跟着也是想看看它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出现在你的房间。刚才她突然消失了,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去了哪里,不过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第289章字条 米嘉说着,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 我疑惑地看着她的手机问:“你有什么办法?” 苏溪道:“还是米嘉姐聪明,她把手机从尸体的脖子处塞了进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用gps定位看到尸体到底到哪里去了。” 我一拍脑袋。这个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米嘉的胆子真是大,大半夜的竟然敢在尸体上动手脚。 可是米嘉是怎么知道族长的尸体会诈尸的呢?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不解地看着米嘉,米嘉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看……” 她递来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跟着族长。 米嘉深吸了口气说道:“这是今天我在女娲庙的族长尸体旁发现的。可是那时族长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这个跟着是什么意思,我也怕跟丢了,所以才这样干。” 没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米嘉的举动有些奇怪,可一看到这四个字。我打心底升起莫大的恐惧。 这一切都太巧了,米嘉忽然去了女娲庙,就遇到了这张纸条。到底是米嘉在骗我,还是有什么人在算计她? 可能是心里有了疑问,我看米嘉的表情都有点不自然,决定找机会好好问问苏溪。我假装信了米嘉的话,勉强笑道:“要是让苗寨的人知道你对他们的族长做这种事,肯定会有得闹了。” 米嘉也忍不住笑了,不过她又道:“你觉得苗寨的人真的尊重他们的族长么?我觉得只是表面上的客气。我听说附近一带有很多的苗寨,苗寨之间的竞争很激烈。我今天问过蔡力了。他说黎黎寨和别的苗寨还不一样。其他的苗人就算不与汉人来往,对于同是苗人的同胞,还是会经常互通有无的,可是黎黎寨却比生苗还要离群索居,不但很少和汉人来往,除了赛歌会这种大型节日外,平时对同胞苗人也很生疏。” 我一愣道:“那他们是怎么学会汉话的?” 苏溪和米嘉也想不通,就摇摇头,米嘉对我说:“我们也不知道,除了说汉话,黎黎寨子里虽然破,可还通了电,这附近还有些苗寨里的人连电灯都没有见过。” 其实我想说,最怪的还是这寨子的鬼宅排布,不过我现在对米嘉的gps定位方法能不能实现更感兴趣。 米嘉不愧是拐子的女儿,在拐子身边耳濡目染了那么久,对警察那一套跟踪的法子也挺在行的。夹木吐才。 我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其实我希望她俩等不住了去睡觉,然后我就可以早点去猎户的院子里看看族长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打开手机地图,这里信号不好,gps刷了很久,我脑袋靠在手臂上,等着地图上刷出信息。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我靠着手臂一边等地图,一边跟她们聊天,聊着聊着,我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我知道自己撑不住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让他们地图刷出来了告诉我…… 忽然我一个激灵,怎么米嘉和苏溪都没有回答我? 我乍然醒过来,睡意全无,原本怕吸引别人注意,我们回到屋子里没有开灯,现在又是后半夜,月亮也钻进了云层之中,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努力张大眼睛,可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抓住桌子,又喊了声:“苏溪,米嘉,你们在么?” 屋子里一片寂静,还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她俩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心慌起来,如果她俩出了事,我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好在我知道小白最近实力越来越强,并且一直跟在苏溪身边,米嘉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真的有凶手出现了,未必真能在短时间内制住她们两个,我只要赶快找到她们就行了。 我伸手进裤兜想要摸出手机,可是在两个口袋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有掏到,没有手机手电筒,在这午夜简直寸步难行。 我从桌子边站起来,摸着桌子往前走,她俩本来是坐在我对面的,我伸出手去摸索。摸了几下,我乱摸的手摸到了皮肤一样的东西,心里大喜,这是一张脸,就在我坐的桌子对面,肯定是苏溪或者米嘉中的一个。 她俩没事就好,我忙又在旁边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另一个人。我以为她俩跟我开玩笑呢,假装生气道:“你们俩也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怎么样,地图刷出来没有?” 可是,话刚说完,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沉了下去,手上抓到的皮肤怎么这么僵硬?一点都不像是活人的皮肤。 这时,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阴风,我后脖子一寒,像掉进了冰水一样,黑暗中,我脸色很是难看,慌忙抓住一个人的手,可她的手很冷,像冰块一样。 “苏溪,米嘉,你们没事吧……”我的声音都在发抖,用力推了推两人。 “咚,咚。” 她俩没有回答,而是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 我猛然抬起头,苏溪和米嘉正一脸迷惘地看着我,苏溪见我满头大汗,问道:“学长,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我浑身脱力,久久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我的意识才回到了脑子里,我告诉自己,她俩没事,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最近的噩梦越来越可怕了,似乎有个人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然后一直给我制造我最怕的噩梦。 我摆手说我没事,然后问米嘉地图刷得怎么样了? 米嘉把手机推到我眼前,她自己的手机藏在尸体的身体里,这是苏溪的手机。 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个蓝点在闪烁,就问她这个是不是族长尸体的位置,她点点头说:“地图的精度最大就是这么大了,没有办法再放大,你看,这里是我们。” 说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下,我看到我们和族长的位置很近,我暗自把手机上的地图和黎黎寨的地貌大概比对了一下,族长确实应该是在猎户的院子里。 米嘉说:“寨子本来就很小,我们现在朝这个蓝点走,就可以找到族长了。”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我看到米嘉的脸色挺难看的,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就是太累了,我看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盯着她说:“不对,你肯定有事。” 米嘉这才告诉我,她的肚子很痛。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中一紧,这荒山野岭的,要是突发阑尾炎之类的疾病那可就麻烦了。好在过了几分钟后,米嘉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并说她已经没事了。 苏溪有些不放心,担忧地问:“米嘉姐姐,你确定你没事么?” 我也怕米嘉是强撑着的,米嘉笑道点了点头:“放心,我真的没事,要是有事我会告诉你们两个的,不会强撑的。” 见她的脸色真的好了不少,我才放下心来。米嘉这个样子,我更不能让她们冒险去追踪族长的尸体了,我就说有了这个定位,反正尸体也跑不了,我们明天看看寨子是什么反应吧。 米嘉确实不舒服,没有坚持,苏溪要留着陪她,也同意了。 我正准备让她们休息,米嘉却咦了一声,我以为是她又肚子痛了,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米嘉摇摇头,指着手机对我说:“你看,这个点还在移动。” 我拿过手机,看到手机上的蓝点果然还在不断移动,而且像是在原地打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决定要跟上去看看,不过我不想让米嘉和苏溪和我一起冒险,我就说:“可能是有人在移动尸体,我们先别管,要是尸体丢了,明天寨子里会有人查的,现在天色太晚了,我们先休息吧。” 说完,我就故作随意地把手机揣进裤包,然后与苏溪一起把米嘉扶到床上,随后,我离开房间,并转身把门关上。 出来后,我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的蓝点还在原地打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了。 我往苏溪和米嘉屋里看了一眼,确定她俩不会跟出来,这才放心地往族长尸体的位置小跑过去。 山里的夜晚来的早,走得也早,再过一会儿,月亮完全下山之后,山里就会陷入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到时候就算我想跟,也找不到路。 我抓紧时间,抄了近路,不一会儿就来到猎户家的院墙下。猎户家的院子不算高,我退后一步,一蹬就爬了上去,我从围墙上往里探脑袋张望,第一眼看到的是蹲在院角的大黑狗,这条狗我见过,是条哑巴狗,不会叫。 我忽然想到,刚才隔着墙缝和我对视的莫不是就是这条哑巴狗,差点没把我吓死,我顿时哭笑不得。 我又往院子里望,寻找族长的身影。这一看差点吓得我手一松,直接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我看到黑黢黢的院子里,族长的尸体抱着自己的脑袋,正在原地打转,她的脑袋双眼也被人剜掉了,只剩两个血洞,我看过去的时候,这两个血洞正好对着我的方向,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样…… 第290章黑暗中的人 我手心都是冷汗,手上滑了一下,身子也往下坠了坠,我赶紧用力。这才稳住了身子。 哑巴狗不会叫,只能冲着我干瞪眼,我查看了一下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哑巴狗也被绳子拴着,我一咬牙,翻过墙跳了下去。 进入院子之后,族长的模样我就看得更清楚了,她双手不能弯曲,挺直地向前伸着。在原地绕来绕去。看起来像是特别“真诚”地要把自己的脑袋献给谁。 看着她这幅模样,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人生无常,最无常就是生死,我从来没有想过下一个遇害者会是族长,我还曾怀疑过她就是凶手。 哑巴狗冲着我发出呜咽之声。我顺着它够不到我的地方绕了一圈,慢慢靠近族长。本来月光微暗,离得远还看不怎么清楚,现在靠近了,我清晰地看到族长并不是在瞎绕圈,她尸体走动的地面上,用红色的血迹画着一些图形,看起来好像什么阵法,族长就是在按照这阵法走动。 猎户的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阵法? 我到苗寨的时间不久,可为了找到戒指,暗地里对寨子的情况也做了不少功课。猎户也是寨子里的一家大户,猎户家的猎人叫元武,据说年轻的时候可以徒手打死老虎,寨子里的人很保守,可是元武会拿上好的毛皮去汉人的市场上做交易。所以在寨子里也是比较富裕的。 说起元武。我想起另一个猎人,也就是阿蓓的二伯,他身体非常强壮,似乎与喝了尸蛊的血有关。而元武虽然外表看起来并没有阿蓓二伯那么魁梧,但他可以徒手打死老虎,肯定也是个非常强壮的人,我就想,现在族长尸体出现在他家院子,会不会暗示着他也和尸蛊有关? 此时元武一家人都睡得很沉,整个小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摸了摸地上那像是血液的液体,还是新鲜的,一碰到这血液,我的灵衣就有了反应,我的视线中微微泛起绿光,我心里一凛,这血液上有阴魂?可是,族长都死了好些天了,尸体里怎么可能还有新鲜血液流出来呢…… 我凝神看着面前的尸体,此时她的动作慢了下来,我屏住呼吸,表情复杂地走近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族长的脑袋,在灵衣的作用之下,我并没有看到阴魂。这就奇怪了,尸体中并没有鬼魂驱使,那她现在的行为到底如何解释呢? 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当我伸手去摸她的脑袋时,那尸身竟然停了下来,调整着姿势,微微侧身,让手中的脑袋面对着我,而脑袋上的两个血洞正好对上我,好像是在“看着”我一样。 当时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全身都发抖,差点就叫了出来。大半夜被一个没有眼睛的人头“看”着,心里不发毛是假的,要是猎户家有人现在看到自己家院子里有这么一个鬼影走来走去,不被吓死才怪呢。 好在灵衣力量开启之后,我的承受力似乎强了一些,几秒钟后,我镇定了下来,同时,我心里忽然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 从门上的尸液可以看得出来,族长肯定是从猎户家院子的大门进来的,可是刚才我追过来时,大门是锁着的,我猛然回头又看了一眼院子大门,浑身一震,大门还是锁着的。也就是说,猎户家有人给族长开了门,又把门给锁上了,现在这个人一定躲在哪里看着我呢。 我默默念诵启动灵石的口诀,虽然灵石已经与灵衣融合,但这口诀还是有效的,念动之后,我的感知更加敏感起来,于此同时,我悄悄地走向院子的一处角落,院子里还是一片静谧,只有族长走动时发出轻微的声音。 我从墙角找到一根铁棍握在手里,我猜测院子里一定藏着个人在看着我,可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就不知了,是鬼还好办,我有灵衣在身,是人的话,就得靠这根棍子来对付了。 苗寨不大,寨子里的大户不多,现在族长死了,寨子剩下的大户还有两家,其中一家就是猎户家,如果这件事猎户家真的参与其中了,那么苗寨三家大户就有两户参与其中,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整个寨子都参与到了其中。 不过马上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第一是因为阿蓓二伯死的时候,大家那痛恨他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第二点在于,通过那晚阿蓓二伯和族长的对话可以听得出来,前面六个死者的脑袋都是族长去处理的,而那六个脑袋都曾在我屋顶出现过,只有族长的没有出现过。而且,那晚杀死阿霞的时候,阿蓓二伯似乎说过,阿霞是最后一个,尸蛊就炼成了,如果他真的参与了此事,他完全没有必要再杀一个人。 我脑子里有了另外一个想法,族长的被害恐怕和前几个完全不同!借着月光,我细看族长的身体,她身上布满了伤口,一个最大的伤口在肩膀上,整个都贯穿了,伤口很不平整,我想起那天在后山发现的满是血迹的树干,大小和族长肩膀上的这个洞正好是差不多。 我警惕地看着院子,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首先是蔡力跟我们讲了古戒指的传说,然后我和苏溪来到后山,就发现了染血的树枝和满地的血迹。再后来我们去了圣女洞,在圣女洞里,苏溪的背后沾满了血迹,原来我以为是她在山洞里靠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尸体,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们神经太紧张了,苏溪可能只是靠在了一块沾着血的石头上罢了。最后,我们顺着血迹一路往后山的野人谷里追踪,什么都没有发现,回过头来之后,却在圣女洞下发现了族长的尸体。 族长被杀的过程我已经大概能猜出来了,在去后山的路上,族长被树干戳伤了肩膀,血流了一地,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族长去了圣女洞,并且在内洞的石头上靠了一下,后来她逃离圣女洞,在离开的途中不知什么原因抓住了苏溪的脚,后来也许是体力透支,就松手摔了下去。 在圣女洞下,族长被凶手取下脑袋,我想不明白的是,族长在危机关头为何要逃到圣女洞,那时她已经受了重伤,又是怎么进入圣女洞中的呢?要知道,我和苏溪两人进入山洞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有,既然逃到了山洞,族长又为什么要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离开圣女洞呢? 这一切除了族长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答案了,我躲在墙角的黑暗中,屏住呼吸感受周围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越来越黑,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我抬头看见天空中月亮已经下了山头,没有鬼物的刺激,灵衣的力量缓缓消退,我眼前一片漆黑,院子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族长反复走动的声音,沙沙沙,到像是虫子在吃东西一样。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个东西在慢慢向我靠近,我没有动,举着铁棍贴着墙壁,只等着他再靠近一点。 “呜……”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东西碰到了我的裤腿,并且发出一声沙哑的鸣叫,接着,一个厚实的身体碰到我的小腿,我咬紧牙关,猛地一棍子砸了下去。 “嗷……”这一棍子砸下去,我听到一声闷叫,不对,这声音不像是人的声音,怎么像是狗叫? 我心里一惊,蹲下去在地上摸了摸,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再往上摸,果然摸到一个狗头,狗头上都是血,原来是哑巴狗。可是我记得哑巴狗明明是在院子的那一头的啊,并且是被绳子拴着的,它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脚边?是谁把哑巴狗放了出来? 我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很没底,这下我知道对方一定是个人,不是鬼,并且他很可能就是残杀族长的凶手。我不由想着,有时候人心毒起来,连鬼都自愧不如。 我这一棍子砸得狠了,哑巴狗那么壮都被砸得站不起来了。可是我马上又有了另一个疑问,刚才哑巴狗怎么没有咬我?看它的样子,似乎只是想提醒我。 一想到这,我心里就挺不是滋味的,真害怕哑巴狗就这么死了,它虽然是猎户的狗,可是现在在我心里可是一条明白大是大非的好狗,我不由摸了摸它的脑袋,哑巴狗浑身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我以为哑巴狗是怕我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多摸了几下,当我抬手之时,忽然,我的手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像是一把刀…… 我顿时收回手,心扑通扑通狂跳,这应该就是那个把哑巴狗放出来的人。我慌忙退后,那个人刚才在黑暗处默不出声,定是在摸清我的方位,现在我已经被他盯上了,他拿刀朝着我劈了过来。 我浑身像掉进冰水里一样,低声喝问道:“谁?” 第291章哑巴狗 没有人回应,我暗自捏紧了手中的铁棍,并将其置于身前,做出防御姿势。 呼—— 空气中传来挥刀的声音。我迅速后退两步,同时抬起铁棍去挡,却是并没有与预想中的砍刀对上,一片漆黑中,我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我暗自疑惑,这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呼—— 嗷呜...... 一声沉闷的惨叫伴随着刀声传来,随后,温热的血液喷射在我脸上,我心中骇然,接连往后退去,却是被一个沉重的东西砸在身上。我没站稳,往左边滚出去,然后就听到咔嚓一声。那人的刀反射出微弱的寒光。正好砍在了我刚刚躺着的地方。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伤口,这些血不是我的血,是谁的血? 听着哑巴狗的哀嚎声,我恍然大悟,是哑巴狗帮我挡了这一刀。我眼眶一下子又酸又涩,心里像堵住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我靠着墙角。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漆黑一片,那人也看不见我,刚才他把哑巴狗放出来,就是让哑巴狗闻我的位置的。哑巴狗没有咬我,而是扯着我的裤脚提醒我。都说狗能看清人看不清的东西,它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才扯着我的裤脚提醒我。我心里说不清楚的感觉,愧疚和害怕弄得心里砰砰直跳,人邪恶起来。真是连狗都不如。 此时,我们两个在黑暗中对峙着,我握着铁棍,一动都不敢动,他不清楚我的方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脑子快速地转动着,族长去哪里了?刚才我还听到她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现在连那沙沙声都消失了。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力量大增,不过我还不能主动激发灵衣和灵石的能力。要是现在可以激发出二者的力量,我就可以加强五感,从而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了,不过,说实话,就算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也没有信心一定能打的过他,毕竟,苗人擅长用刀,这样的贴身肉搏,我还真没什么经验。 说到对方的身份,难道他真是猎户元武么?虽然他家也是寨子里的大户,可是平时并不怎么张扬,我从没想过他也会和这件事有关系。之前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苗头,今晚先是族长尸身跑进他家院子,尔后他又袭击我,这一切转变得也太突然了吧! 还有,族长的尸身又为何要跑到元武家的院子里来呢?这里有什么她要的东西,她脚底的血阵又是什么? 脑子里有太多的谜题,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镜子说的那句话:我是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想当初,镜子就是用那几句扑朔迷离的话引诱着我去了鬼城,我在鬼城无意间看到那石碑,然后又来到云南。可是,从我到鬼城开始,镜子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阿霞被杀的那天晚上,族长曾对阿蓓二伯提到过灵衣玉佩,还说二伯想自作聪明地改变灵衣和玉佩的命运。我想起杜修明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打破灵衣玉佩的传承,让蔡家脱离那些悲惨的命运,我不由灵机一动,寨子里这些人难道也和蔡家人有关? 脑子里闪现的这些疑问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然而,现在并不是缕清这些线头的时候,因为我仍然在与黑暗中的持刀者对峙着,有着性命之忧。 院子里一片黑暗,也是一片寂静,那个人在砍完那刀之后,就再次隐匿于黑暗之中。虽说敌不动则我不动,可这样待着也不是办法,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我不确定刚才我的模样有没有被看到,如果我的样子被看到了,我又死在这里的话,真的不知道米嘉和苏溪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为了她们,我也不能死。 那人的耳朵似乎很灵,我靠着墙角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尽量不发出声音。走着走着,我碰上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我用手一摸,手上又滑又粘,恶心的液体粘了我一手,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手上蠕动,让我心里一阵发恶。 这是一个人的身体,没有穿衣服,而且已经有点腐烂了,因为我闻到一股腐臭味。这腐臭味还不是一般的腐臭,而是混着一种独特的花香,那种剧烈的香味混着剧烈的臭味,闻得我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这肯定是族长的尸体!我忍住恶心,用手在那东西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个脖子一样的东西。但是再往上摸,我就呆住了,怎么会有脑袋?族长的尸体不是把脑袋抱在胸前的么? 这种恶心竟是又不经意间开启了灵衣的力量,我眼中有了一丝绿光,而我眼前却出现了惊悚的一幕——只见族长的尸体背对着我,她的双手捧着脑袋,正往脖子上安,脑袋放在脖子上之后,居然真的像重新长在上面了一样,我正惊骇之时,族长的头忽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将那张恐怖的血脸正对着我。 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有料到会这样,更诡异的是,族长脸上的皮肤像水一样流动着,我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族长的身子忽然一颤,发出嗡的声音,这个声音响了三声,随后,她的脑袋直接掉落下来。脑袋落下之后,她的尸体砰然倒地,我看到她脖子里面有个东西在震动发光,正是米嘉放进去的手机! 也不知道是谁打了电话进来,手机震动着,屏幕亮起微弱的光。本来手机从脖子里塞进去就不容易,估计也没塞多深,现在一震,手机就滑了出来,带出一腔暗红的液体。一团黑雾似的虫子爬满手机,手机一震,他们就疯了似的四处逃散。族长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而刚才那个脑袋正好掉在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踢出去,然后才想起来,现在这个脑袋可是关键,怎么能扔呢,于是我又上去追那个脑袋。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我匪夷所思的事情,族长的脑袋竟然慢慢散开去,几秒之后,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而地面上多了好多小虫子。这些小虫潮水般散开,我看着心里发麻,赶紧让开,可在我退步的时候,有虫子爬到了脚下,我一脚踩下去,虫子被踩扁,流出带着腥臭味的液体。 我想尽快退到远处去,可虫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有一些顺着我的脚往我身上爬来,我伸出手去想要拍落它们,却是因为光线不好,直接拍碎了几条虫子的身体,我手上沾了好些液体,一阵恶臭传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这种恶心感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而是胃本能的收缩。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我昨天吃的晚饭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吐出什么,主要是干呕,当我稍微好一些时,听到有人在猎户家的小楼上,用苗语叽里呱啦地乱喊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那人从楼上下来,打开了院子里的灯,然后走到我面前,我这才认出他是猎户元武。元武还穿着睡觉的衣服,脚上拖着拖鞋,头发也乱糟糟的,很生气地质问我:你在我家干什么? 看这元武这个样子,我一下子蒙了,这个睡眼惺忪的猎户元武,显然不可能是那个攻击我的人。这时我才感到一阵后怕,刚才我摸到族长尸身后,注意力一直在她那边,竟是忽略了黑暗中隐匿的那人,如果刚才他听着我的声音向我砍过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四处张望,院子里只有族长的尸体到在那儿,还有哑巴狗垂死在血泊之中,其他哪里还有什么人?他是趁黑逃走了,还是躲在了元武家? 元武因为经常与外界走动,汉话说得还不错,问我为什么半夜三更到他家来。我想了很多借口,可是没有一条说得出口的,并且,族长的尸身摆在那里,我撒谎的话,也不好解释。最后,我只好实话实说,说是跟着族长的尸体到他家来的。 本来元武看我的眼神,还只是充满了敌意,可是当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元武的眼神变了,他看着我,像看神经病一样。 这么一闹,元武家里的其他人也醒了过来,在竹楼上揉着睡眼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元武抬头用苗语喊了几句,上面爆发出哄堂大笑。我就知道这些人不会信,可是这就是事实,断了头的尸体会行走,除非是亲眼所见,要不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我的话的。 笑完之后,元武神情一变,冲楼上的人喊了几句话,那些人也止住了笑声,从楼上冲了下来。 怎么了?他们要干什么?我握着手中唯一的铁棍,挡在自己身前,其实我知道这是螳臂当车,元武一个人都可以把我放到。夹豆狂巴。 你们要干什么?我问道。 你亵渎我们的族长,把她的尸体弄到这里来,你就是我们整个苗族的罪人,我们要带你去女娲庙,接收惩罚。元武愤然说道。 这回我真的是有口说不清了,现在族长死了,在寨子里当家的肯定是老太婆那个老族长,我总觉得她对我的敌意非常重。如果落到老太婆的手里,我可能真就凶多吉少了。 看着他们气势汹汹,我知道反抗只会让自己受伤,并且我还要考虑到苏溪米嘉二人还在寨子里,只好放下了铁棍。 临走前,我看了一眼哑巴狗,让元武定要将它好好安葬,本来我以为元武是哑巴狗的主人,对它肯定会有感情的,谁知我说了这话后,元武却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担心他不会善待哑巴狗,就坚持要把哑巴狗的尸体带走,这条狗比寨子里的好多人还要善良。 第292章陷阱 元武听着我要抱走哑巴狗的尸体,先是嘲弄地笑了笑,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让我动作来快点。.在我去抱哑巴狗的时候,我听着元武让一个人先行去通知寨子里的人。 走出元武家院子时。天际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一路上,不时有收到消息的人加入押送我的队伍。他们认定我是亵渎族长尸体的混蛋,恶狠狠地推着我往女娲庙走,我捧着被砍杀的哑巴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快到女娲庙时,我隐约看到里面闪动着烛光,看来里面已经有好些人了。到了庙门处,元武看着我怀中的哑巴狗,大声说着:“进庙之前,要把这脏东西放下!” 我瞥了他一眼。把哑巴狗抱得更紧了,冷笑着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元武被我弄得莫名其妙。 “我笑你们这么一大帮人,竟然没有一条狗明辨是非,放着真凶不去查,反而把我抓起来。” 元武的脸色一黑,一拳锤在我肩膀上,他的力气很大,我感觉肩膀都要被他打散了,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少废话,滚进去!”元武被我的话激怒了,又见我把哑巴狗的尸体抱得那么紧,一副绝不松手的样子,就直接用力把我推进了女娲庙。 这是我第二次进女娲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自从发现这女娲的雕像和寨子里的无头女尸那么像之后,我看着这神像都觉得心里瘆得慌。 进到庙里。我看到女娲像的正下方盘腿坐着一个佝偻的身子,虽然庙里光线有些昏暗,但我知道那人定是老太婆,她穿着一件黑褐色的老人衫,老人衫上窄下宽,她盘着腿坐在那,腿全部藏在宽大的老人衫里,远看就像一个没有腿的怪物。 刚才吐了一阵,现在看到她,我不由回想起那天她吃蜈蚣的样子,胃里忍不住又是一股翻腾。老太婆为了她肚子里那条金线蛇,连蜈蚣都吃的下,这条金线蛇一定是她的宝贝儿,可这条金线蛇却被我给砸死了,老太婆肯定恨我入骨。 她坐在本该是族长坐的位置。佝偻的身体在烛光中显出几分诡异,我本来有点慌,但是想到输人不能输阵,这就昂首挺胸起来,不能让老太婆觉得我是好欺负的。 这个时候,我留意到,除了老太婆,屋子里还站着一些人,让我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清一色都是男人。这一点很是奇怪,就算现在还没天亮,老太婆不叫其他女人,可没有道理不把阿蓓叫上吧,毕竟族长是阿蓓的妈妈。族长出了事,应该让阿蓓知道。 这些男人都很壮,有些还很年轻,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又偷瞄了两眼,在他们中间,有几个脸很白的年轻小伙子看着很眼生。苗寨不大,寨子里大部分人我都见过,这几个人我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因为庙里是点的蜡烛,光线不亮,加之我又是偷看的,所以这些人的脸都不太容易看清楚,我看错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什么把这脏东西带到庙里来?”这时,老太婆发话了,她见到我手中的哑巴狗,她的声音像死人一样,干瘪难听。 估计怕老太婆责怪他,元武抢在我前面说道:“阿婆,是这个后生拼命要带进来的,这个后生可能脑子有问题,说族长的尸体是自己跑到我家院子里去的,你听听他说的假话,哪有死人自己会跑的?” 老太婆抬起干枯的手摆了摆,让元武不要说话了,然后指着我说道:“你,把事情经过都说一遍。” “说就说!我晚上睡不着,看到族长的尸体跑进了元武家的院子,我担心族长是诈尸了,会伤害元武一家,这才跟上去的,没想到他却不识好人心,还冤枉我亵渎族长尸体。” 元武听到我那样说,马上瞪眼看着我:“你胡说八道,看看我家哑巴狗都被你砍伤成什么样了,想要趁着晚上害我们的人不是你么?” 听着元武提起哑巴狗,我不由火气,正想反驳,老太婆却没给我机会,马上接口道:“你亵渎了我苗寨的族长,就要接受我苗寨的惩罚。” 惩罚? 听到这两个字时,我心中一颤,因为我看过阿蓓二伯接受千虫吞噬这个惩罚时的惨状,想到他死时的情形,我浑身都抖了起来,牙?也咯咯作响。 如果我接受的惩罚和虫子有关,我宁愿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即便是考虑到苏溪和米嘉,我不能反抗,那我也宁愿一刀了结自己。 老太婆捕捉到了我的神情,一张老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看着她的模样,我勉强控制住心神,试探性地问:“什么惩罚?我提醒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对我动私刑,国家法律不会饶过你的!” 老太婆听了,却是轻蔑地说道:“看你那么害怕,肯定是以为我要让你受虫刑。你错了,你暂时还配不上!” 听了这话,我哭笑不得,我竟是连喂虫子的资格都没有。 老太婆继续说道:“你说你没有亵渎我女儿的尸体,你敢发誓么?” 我点点头说我敢啊,不过我说我敢,你会放我走么?她听了就让我对着女娲大神发誓,我心想我一不信这个,二我确实没有亵渎过族长,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我放下哑巴狗,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手指着上方,大声说道:“我,周冰,在此发誓,我绝对没有亵渎过族长的尸体,如有不实,天打雷劈。” 其实我当时发这个誓,想得很简单,认为自己的确没做过分的事,没想到的是,这个誓言日后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我话音刚落,老太婆忽然双手撑地站起来,其他苗人恭恭敬敬地对她鞠了个躬,老太婆裂开干瘪的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女娲大神会保佑无辜的人,你的两个同伴我会扣下,如果你真是无辜的,女娲大神会保佑你找到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 什么?我这才发现,我绕进了她的陷阱里,她要是把苏溪和米嘉扣下来,岂不是等于点住了我的死穴? 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就在这时,庙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扭头去看,只见几个年轻小伙子推着苏溪和米嘉走了进来。 “学长,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溪给吓坏了,脸色苍白。米嘉倒是一言不发,任由别人推着她往前走。 我压制不住怒火,冲着老太婆大吼:“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女娲大神的旨意。如果你不要这个可以自证清白的机会的话,我只好把你们三个带来厄运的外乡人,通通扔进虫阵里去了。” 一想到蜈蚣,我浑身发麻,苏溪的眼睛通红,眼泪珠子在眼睛里打转,低头说:“学长,对不起,我们发现不对劲本来想藏起来的,可是这些苗人动作太快了。” 她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自责,如果不是我太鲁莽,我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米嘉却抢先说道:“你不用自责,这定是这帮苗人故意设计的陷阱。” 米嘉说这话时,用眼神指了指老太婆,同时趁其他人不注意,对我眨了一下眼。我知道米嘉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事情,于是点点头,然后扭头对老太婆说道:“你要我自证清白可以,但是我要和我朋友说几句话。” 老太婆眯着眼睛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的手心都是冷汗,就怕她不同意。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分钟,老太婆竟然一挥手同意了。 老太婆发了话,那些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自觉地退到一边,我拉着苏溪和米嘉走到庙里的角落处,问她们有没有受伤。 苏溪摇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的样子,我更愧疚了,米嘉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我简单把趁她们睡着后我偷偷回到元武院子的事交代了一遍,讲完后,我自责地说:“连累你们了。” 米嘉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按照你的说法,是你在院子里和一个神秘人搏斗的时候,元武发现了你,然后这些人就被叫起来,把你送到庙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问:“是这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米嘉瞟了一眼庙里的苗人,尔后说道:“你看看他们的穿着,看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我扭头看去,这才注意到,因为是半夜起来的,并且事发突然,很多人还穿着睡觉的衣服,脚上也是拖鞋。我用目光迅速扫了一圈,最后,我的视线在老太婆身上定格住了。 为什么老太婆穿得这么正式?难道,她早就知道晚上有事? 第294章复生(请叫我泡面女王玉佩加更) 我呆住了足足有好一阵子,期间被子从我的手上滑落,重新盖在他脸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蓓阿爸这副样子,族长出事那晚。他带我们去女娲庙的路上,就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现在看来,当时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是真的是死了么? 我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再揭开被子看一眼,以此确认他的生死,我真不相信,一个昨晚还好好的人、还有力气砍杀我的人,这么快就死了……夹亚布亡。 忽然,被子动了一下,我来不及多想,急忙钻到床底下躲好。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床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床边出现了两只男人的小腿。 我确认屋子里除了我,只有阿蓓阿爸在。刚才已经死了的阿蓓阿爸现在又活了过来,上次去女娲庙的路上,也是这样,他先露出了一副死人相,结果过了几秒又恢复了正常。 说实话,接触了这么多妖魔鬼怪之后,面对尸体我已经不觉得多可怕了,可这死而复生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见。我本来是打算来跟他对质的,现在却下意识地有些不敢面对这样一个怪物。 我趴在床底,只能看到两条腿在外面晃动,并不知道阿蓓阿爸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苗刀的嚯嚯破风声,是他在挥舞,现在我更确定了,昨晚在黑暗中埋伏我的人就是他。 确定了这一点,我却陷入了更大的不解之中。我自问与他没有什么过节。昨晚他为何要埋伏在黑暗里袭击我? 他一直在挥刀,我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昨晚我几乎一夜没合眼。在床下趴着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声音停了,我看了一下,他竟是练了近两小时。我就想,指不定他每天都要这样在屋子里练几个小时,别人却以为他是在睡懒觉,难怪阿蓓说他是懒鬼。 练完刀之后,阿蓓阿爸坐到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听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屋外有人喊他,懒汉该起床咯,他才从书桌边站起来,开门离开房间。 听到房门“咔嚓”关上的声音,我又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异样后,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我来到书桌前,想看看刚才阿蓓阿爸在书桌前看什么?桌子上摆着一本精装版的《罪与罚》,我心说不会吧,阿蓓阿爸一个苗人还这么有文化? 我随意翻了翻这本书,却是发现中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有些年代了,照片的边角发黄卷边,看来阿蓓阿爸经常拿出来翻看,我甚至怀疑他刚才在这里坐了几十分钟,并不是看书,而是在看书中的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毕业照,照片最上面有标注:“宁城高中三年级一班毕业照”,我皱起眉头,宁城离这里上千公里,阿蓓阿爸为什么要收藏这张照片?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我在照片上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脸,一个是阿蓓阿爸,另一个让我有些吃惊,竟然是族长,尽管这照片有些年份了,但是阿蓓阿爸的呆样和族长的漂亮劲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改变。 真没想到他俩还是高中同学,而且还同时离开过苗寨去外地上过学,我翻看着照片,发现它背后有对应的人名,我知道族长的名字叫玉菀,却是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就翻过照片,找一个叫玉菀的人。 然而,我看遍了照片背后的名字,都没有找到“玉菀”两个字,这就奇怪了,我比对着族长站的位置又翻过来找,结果这回找到一个“钟瑜琳”的名字。 钟瑜琳?我念叨着,这个名字可不像是苗人的名字,更像是汉人的名字啊。 我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决定让杨浩帮我好好查查,在苗寨我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会用手机拍下来,这个习惯帮了我很大的忙。拍完之后,我把照片放回书里,房间里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我把现场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虽然暂时还没能找到比较直接的证据,不过我觉得只要弄清楚了阿蓓阿爸的奇怪行为,我或许就能找到整件事情的一个线头,继而顺藤摸瓜地查出真相。 那天,我回到小阁楼里,准备把照片发给杨浩,让他帮我查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苗人,尤其这个叫钟瑜琳的,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和阿蓓阿爸长得很像的叫李庆超的男人,现在这两人都在哪儿? 因为通讯录被删,我只有先打114查询到我们学校派出所的电话,再打过去问了杨浩的电话。我给杨浩打时,他没有接,估计是正在忙,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短信发出去后,我坐在屋子里,对接下来该干么毫无头绪,只能干巴巴地等着杨浩回消息。 屋子里弥散着一股腐臭味,闻得我一阵恶心,我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那个味道却始终不能完全除去。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找出房子里发臭的死虫子,只有三天时间,我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尽力找到老太婆想要我找出的“真相”,另一方面我已经向拨打了110,只是,接警的人听我述说这边的情况时,似乎并不上心,其实上次警察过来时,我就有种感觉,这边的警察对苗寨里的发生的案子都不会太过深究,不知是尊重苗寨的习俗,还是根本不敢插手苗寨的事。 我本以为找出那枚古戒指不会遇到太大的困难,没想到这次的云南之行如此艰辛,说到底都是怪我,在鬼城看到那块石碑上的内容之后,只想着尽快解决此事,没有做足准备就匆忙赶了过来,现在戒指毫无下落,苏溪和米嘉又落入老太婆手中。 一时间,我烦躁得不行,吴兵大师曾说过,从我成为灵衣传人开始,脾气会愈发变的暴躁,这段时间,我都刻意注意着这方面,可现在,我感觉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一拳砸在桌子上,才感觉舒服一点。 我走到窗户边,观察着阿蓓爸爸那边的情况,他一直没出现,过了一会,我看到阿蓓从院子外面回来了。 阿蓓帮我埋完了哑巴狗,我想谢谢她,就从窗户探出头去,和她打招呼。阿蓓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她听见我叫她,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再问问她,之前我俩的对话让我觉得,阿蓓似乎是知道一些关于人头的事。 “阿哥,你怎么还没休息呢?”阿蓓走到窗前,问我道。 “噢,我睡了一会就醒了,正在想事情呢。”我随口回答说。 “你是担心苏溪和米嘉阿姐吗?你放心,我阿婆很讲道理的,不会为难她们俩的。”阿蓓宽慰着我。 “可是她们毕竟不是苗人,我感觉到你阿婆不喜欢汉人。”老太婆毕竟是阿蓓的婆婆,我也不好直接在她面前说老太婆的坏话,所以说得很是委婉。 “我阿婆不怎么和外乡人接触,前几天来了几个外乡人,阿婆的脾气就大变,对谁都充满了怀疑,而且也是从那几个人来寨子之后,寨子里就开始发生命案。”阿蓓替老太婆辩解道。 我赶紧问:“听说二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凶案?” “二十年前?我没有听说过啊。”阿蓓一脸茫然。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二十年前阿蓓还没有出生,怎么会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呢? 我想起之前阿蓓答应帮我打听戒指一事,便随口问道:“上次我给你提到的那枚古戒指,你有帮我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问这话时,我本来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阿蓓却点头道:“女娲灵戒,我前几天才听阿婆说过的,女娲灵戒供奉在女娲洞里,要是有人要夺走这个戒指,女娲大神就会降下惩罚。” 我当时就愣住了,在圣女洞里没有找到戒指,我还有些动摇,以为蔡力讲的传说是假的,既然老太婆也知道这枚戒指,那就假不了。我忙问阿蓓那枚戒指现在在哪里,阿蓓回答说,好像是被她阿婆收起来了。 我听后,心往下一沉,该死,这东西竟然在老太婆那里! 和阿蓓聊了一会儿,能问的我都问了,在聊的时候,我一直惦记着杨浩那边的消息,可手机一直没有动静,我心中焦急,就想再给他打一个电话,便对阿蓓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打个电话。” 让我意外的是,阿蓓面有难色,似乎不想离开,我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不说话,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说出来:“阿哥,我,我害怕。” 第294章复生(请叫我泡面女王玉佩加更) 我呆住了足足有好一阵子,期间被子从我的手上滑落,重新盖在他脸上。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蓓阿爸这副样子,族长出事那晚。他带我们去女娲庙的路上,就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现在看来,当时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是真的是死了么? 我一时不知道要不要再揭开被子看一眼,以此确认他的生死,我真不相信,一个昨晚还好好的人、还有力气砍杀我的人,这么快就死了……夹亚布亡。 忽然,被子动了一下,我来不及多想,急忙钻到床底下躲好。屏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床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床边出现了两只男人的小腿。 我确认屋子里除了我,只有阿蓓阿爸在。刚才已经死了的阿蓓阿爸现在又活了过来,上次去女娲庙的路上,也是这样,他先露出了一副死人相,结果过了几秒又恢复了正常。 说实话,接触了这么多妖魔鬼怪之后,面对尸体我已经不觉得多可怕了,可这死而复生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见。我本来是打算来跟他对质的,现在却下意识地有些不敢面对这样一个怪物。 我趴在床底,只能看到两条腿在外面晃动,并不知道阿蓓阿爸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苗刀的嚯嚯破风声,是他在挥舞,现在我更确定了,昨晚在黑暗中埋伏我的人就是他。 确定了这一点,我却陷入了更大的不解之中。我自问与他没有什么过节。昨晚他为何要埋伏在黑暗里袭击我? 他一直在挥刀,我在床下大气都不敢出。昨晚我几乎一夜没合眼。在床下趴着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声音停了,我看了一下,他竟是练了近两小时。我就想,指不定他每天都要这样在屋子里练几个小时,别人却以为他是在睡懒觉,难怪阿蓓说他是懒鬼。 练完刀之后,阿蓓阿爸坐到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听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屋外有人喊他,懒汉该起床咯,他才从书桌边站起来,开门离开房间。 听到房门“咔嚓”关上的声音,我又等了几分钟,确认没有异样后,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我来到书桌前,想看看刚才阿蓓阿爸在书桌前看什么?桌子上摆着一本精装版的《罪与罚》,我心说不会吧,阿蓓阿爸一个苗人还这么有文化? 我随意翻了翻这本书,却是发现中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有些年代了,照片的边角发黄卷边,看来阿蓓阿爸经常拿出来翻看,我甚至怀疑他刚才在这里坐了几十分钟,并不是看书,而是在看书中的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毕业照,照片最上面有标注:“宁城高中三年级一班毕业照”,我皱起眉头,宁城离这里上千公里,阿蓓阿爸为什么要收藏这张照片?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我在照片上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脸,一个是阿蓓阿爸,另一个让我有些吃惊,竟然是族长,尽管这照片有些年份了,但是阿蓓阿爸的呆样和族长的漂亮劲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改变。 真没想到他俩还是高中同学,而且还同时离开过苗寨去外地上过学,我翻看着照片,发现它背后有对应的人名,我知道族长的名字叫玉菀,却是不知道她姓什么,我就翻过照片,找一个叫玉菀的人。 然而,我看遍了照片背后的名字,都没有找到“玉菀”两个字,这就奇怪了,我比对着族长站的位置又翻过来找,结果这回找到一个“钟瑜琳”的名字。 钟瑜琳?我念叨着,这个名字可不像是苗人的名字,更像是汉人的名字啊。 我用手机把这张照片拍了下来,决定让杨浩帮我好好查查,在苗寨我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会用手机拍下来,这个习惯帮了我很大的忙。拍完之后,我把照片放回书里,房间里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了,我把现场收拾好,离开了房间。 虽然暂时还没能找到比较直接的证据,不过我觉得只要弄清楚了阿蓓阿爸的奇怪行为,我或许就能找到整件事情的一个线头,继而顺藤摸瓜地查出真相。 那天,我回到小阁楼里,准备把照片发给杨浩,让他帮我查一下,看看上面有没有苗人,尤其这个叫钟瑜琳的,她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和阿蓓阿爸长得很像的叫李庆超的男人,现在这两人都在哪儿? 因为通讯录被删,我只有先打114查询到我们学校派出所的电话,再打过去问了杨浩的电话。我给杨浩打时,他没有接,估计是正在忙,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短信发出去后,我坐在屋子里,对接下来该干么毫无头绪,只能干巴巴地等着杨浩回消息。 屋子里弥散着一股腐臭味,闻得我一阵恶心,我打开所有的窗户透气,那个味道却始终不能完全除去。 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找出房子里发臭的死虫子,只有三天时间,我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尽力找到老太婆想要我找出的“真相”,另一方面我已经向拨打了110,只是,接警的人听我述说这边的情况时,似乎并不上心,其实上次警察过来时,我就有种感觉,这边的警察对苗寨里的发生的案子都不会太过深究,不知是尊重苗寨的习俗,还是根本不敢插手苗寨的事。 我本以为找出那枚古戒指不会遇到太大的困难,没想到这次的云南之行如此艰辛,说到底都是怪我,在鬼城看到那块石碑上的内容之后,只想着尽快解决此事,没有做足准备就匆忙赶了过来,现在戒指毫无下落,苏溪和米嘉又落入老太婆手中。 一时间,我烦躁得不行,吴兵大师曾说过,从我成为灵衣传人开始,脾气会愈发变的暴躁,这段时间,我都刻意注意着这方面,可现在,我感觉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一拳砸在桌子上,才感觉舒服一点。 我走到窗户边,观察着阿蓓爸爸那边的情况,他一直没出现,过了一会,我看到阿蓓从院子外面回来了。 阿蓓帮我埋完了哑巴狗,我想谢谢她,就从窗户探出头去,和她打招呼。阿蓓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她听见我叫她,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再问问她,之前我俩的对话让我觉得,阿蓓似乎是知道一些关于人头的事。 “阿哥,你怎么还没休息呢?”阿蓓走到窗前,问我道。 “噢,我睡了一会就醒了,正在想事情呢。”我随口回答说。 “你是担心苏溪和米嘉阿姐吗?你放心,我阿婆很讲道理的,不会为难她们俩的。”阿蓓宽慰着我。 “可是她们毕竟不是苗人,我感觉到你阿婆不喜欢汉人。”老太婆毕竟是阿蓓的婆婆,我也不好直接在她面前说老太婆的坏话,所以说得很是委婉。 “我阿婆不怎么和外乡人接触,前几天来了几个外乡人,阿婆的脾气就大变,对谁都充满了怀疑,而且也是从那几个人来寨子之后,寨子里就开始发生命案。”阿蓓替老太婆辩解道。 我赶紧问:“听说二十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凶案?” “二十年前?我没有听说过啊。”阿蓓一脸茫然。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二十年前阿蓓还没有出生,怎么会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呢? 我想起之前阿蓓答应帮我打听戒指一事,便随口问道:“上次我给你提到的那枚古戒指,你有帮我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问这话时,我本来没报多少希望,没想到阿蓓却点头道:“女娲灵戒,我前几天才听阿婆说过的,女娲灵戒供奉在女娲洞里,要是有人要夺走这个戒指,女娲大神就会降下惩罚。” 我当时就愣住了,在圣女洞里没有找到戒指,我还有些动摇,以为蔡力讲的传说是假的,既然老太婆也知道这枚戒指,那就假不了。我忙问阿蓓那枚戒指现在在哪里,阿蓓回答说,好像是被她阿婆收起来了。 我听后,心往下一沉,该死,这东西竟然在老太婆那里! 和阿蓓聊了一会儿,能问的我都问了,在聊的时候,我一直惦记着杨浩那边的消息,可手机一直没有动静,我心中焦急,就想再给他打一个电话,便对阿蓓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打个电话。” 让我意外的是,阿蓓面有难色,似乎不想离开,我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不说话,在我的逼问下,她才说出来:“阿哥,我,我害怕。” 第295章夹层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心软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嗯。”阿蓓轻声应道。 我拿着手机,到外面信号好一点的地方。重新拨通了杨浩的电话,结果杨浩仍然没有接。总是打不通,我就有些恼了,心里同时想着,这么些天了,他们怎么都不联系我,不过我马上想起来,我的手机卡被换了,说不定杨浩他们找过我好些次了呢。 阿蓓还在等我,我没多耽搁,走了回去。可我推开门时,却看到阿蓓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在她脚边滴溜溜滚着一个人头,人头和我见到的一模一样。双眼被剜除,只剩下两个血洞,即使是大白天看起来也诡异极了。 我当即愣住了,大白天的,这个人头是哪里来的? “阿哥,为什么你的屋顶里会藏有……这些东西?”阿蓓哆嗦地问道,看着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戒备之意。 我上哪儿知道?我一直在找这些人头,要是我知道的话,早就把它们翻出来了。 “他是怎么出现的?”我惊讶地问。夹亚狂巴。 “我闻着屋子里有臭味,以为你房间里有臭老鼠,想帮你弄出去的,没想到……”阿蓓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屋顶瞅,我就也看了一眼屋顶,发现屋顶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个方形的洞,屋子里的腐臭味道变得更大了。可是屋顶上面不就是室外了么?怎么开了一个洞之后并没有阳光照下来?我心头一凛。这屋顶有夹层! 我顾不上阿蓓害怕的样子,脱了鞋子跳上床。然后双手撑着那个洞两边,用力一跳,脑袋就探进了洞里,头进去后,我被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熏得够呛。 没想到屋顶真的有个夹层,这个洞就是入口,阿蓓是把入口处的板子推开了。夹层很大,可以钻半个人,我伸手进去摸,又摸到一个黏黏的东西,为了弄清真相,我忍住恶心把这东西拉出来,果然是一个人脑袋,这脑袋已经高度腐化了,手一碰上去,就掉下来一大块腐肉。 我又摸了一阵,夹层里刚好五个脑袋,我把它们都拿了下来,等我拿完最后一个脑袋,终于忍不住冲到窗边干呕了起来。阿蓓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脸煞白,完全愣住了,我缓过神后对她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脑袋不是我藏起来的,你去叫你寨子里的人吧,那些尸体的头找到了。” 我这么一说完,阿蓓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为难,我就奇怪了,现在我身上的嫌疑最大,我都不为难,她为难什么? 过了一会儿,阿蓓还是没有说话,我摇了摇头,蹲下来仔细查看看这些人头,它们现在已经完全认不出来谁是谁的,可是昨晚这些人头出现在我屋顶上时,它们还没有烂成这个样子啊。 不过这些人头的腐烂程度倒是与前面死者的死亡时间比较相符,根据阿蓓二伯和族长那一夜的对话来看,这些脑袋应该是族长偷偷放在我屋顶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决定再上夹层看看,打开手机电筒后,我重新翻上夹层,阿蓓在下面问我要干嘛,里面不会还有人头吧。我两手撑在板子上,嘴里叼着手机不方便说话,囫囵着说:“没有了!” 虽然人头已经被拿下去了,可夹层里空气不流通,我翻身上去之后,仍然能闻到残留的腐臭味,我用衣服捂住鼻子,拿着手机往里面走。夹层不高,我不得不弯着腰。 走了没几步,我发现夹层的地板上出现了一道道怪异的红线,交错缠绕,像是画出了一道符,我看不懂这个符文,却是觉得它好眼熟,看了几秒后,我想了起来,这就是昨晚族长尸身在猎户元武家时走不出的符咒。 我对符咒一窍不通,于是多看了几眼,并用手机拍了下来,打算以后有机会问问南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猜测着,猎户家有这个符咒,族长的尸体就去了他家,而我住的屋子也有这个符咒,所以那一晚阿蕾的尸体才来了我这儿?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两个符咒是一模一样的,那为什么族长的尸体经过了我房门却不进来?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是因为人头? 我这里有六个人头,虽然现在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但是通过昨晚看到的那些会消散的人头鬼影来看,我可以确定其中有一个头是阿蕾的。 而族长的脑袋被带到了猎户家,所以族长的尸体半夜就跑到了猎户家里找脑袋。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些尸体为什么能够去找脑袋,好几次试探我都发现不是闹鬼,这些尸体里面根本不带一丝阴魂。 “阿哥,我相信这些人不是你害的,我二伯都亲口承认这些人是他杀的了,我想先不把发现人头的事情告诉阿婆。”等我下来后,阿蓓支支吾吾道。 “为什么?”阿蓓的话让我很是疑惑。 阿蓓告诉我,她听说人头是藏着一个人魂魄的地方,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老太婆为了全寨太平安康,一定会让人把这些头都烧掉,那她大姐和二姐的灵魂也会灰飞烟灭的。 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头都烂成这样了,烧不烧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并且要是不通知寨子里的人这六个脑袋的事,难道还要把它人放回我的屋顶不成? 阿蓓看出了我的困扰,马上说:“我可以找个地方帮你藏几天,只要几天就够了。” “你……”我先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突然想着将计就计,这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阿蓓见我答应了,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很快找来一个大的蛇皮袋,把六个脑袋都装了进去,然后匆忙背着脑袋出门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她这一袋子东西要是在路上破了,非得在寨子里引起轩然大波不可。 之前我就注意到阿蓓在提到人头时的异常,刚才也是想看看她到底要拿人头做什么,这才答应了她,并且她刚开始在我屋子里见到人头时,被吓得不行,现在却有胆子背着六个人头走路,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看着她走了一段距离,我就跟了上去。白天不是很方便跟踪,还好寨子里的人大部分对我有敌意,其他的外乡人还沉浸在赛歌会当中,所以也没有人理睬我。 阿蓓出去后,径直走到了寨子最外围,然后向东边绕去,绕着寨子大概走了四分之三圈后,她重新往寨子里走去,相当于是围着寨子转了一大圈,她这样做,定是不想让人发现。 重新走进寨子里没多久,阿蓓走到了寨子里的祠堂处,这个祠堂和圣女洞的祠堂不一样,圣女洞的祠堂几乎没有人去,而这个则经常有人来供奉祭拜先人。如果我没有记错,之前六具女人的尸体也停放在这儿呢,阿蓓带着这些脑袋,不会是来找尸体的吧? 祠堂周围很空旷,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时,我想起一个办法,把乾坤袋打开,让小白窜了出来,我摸了摸它黑乎乎的脑袋,对它指了指祠堂。 那晚小白帮我舔舐了蜈蚣毒后,苏溪就一直没再放它出来,让它在里面好好休养,现在看着,小白似乎又长大了一些,看来恢复得很不错。小白通人性,我小声给它说了几句,它三两下就往祠堂那边去了。 有死人的地方,最怕猫了,传说猫是可以通灵的动物,如果死人沾上猫毛,就会诈尸。不出我所料,小白刚走进去没多久,就被阿蓓赶了出来,我还是没办法靠近。我心想,小白啊小白,你可千万要再把阿蓓带出去啊。 这时我看到,小白窜回到祠堂门口,叫唤了几声之后,阿蓓走过来,小白就靠着阿蓓的腿蹭了起来,那模样很是亲昵,不管阿蓓怎么赶,它就是不走。阿蓓毕竟是女孩子,见小白这样,也不忍心强行驱赶它,就蹲下身抱起了小白,可又不能把小白抱进有死人的祠堂,只好抱着小白往外走去。 趁着这个功夫,我赶紧跑进祠堂,一进祠堂,我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祠堂中央的停尸床上,停着六具尸体,六具尸体上都摆着一个腐烂的脑袋,摆得很正。 这时,阿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藏好,躲在香案后面,从缝隙里偷偷地看出去。 阿蓓进来后,从左边第一具尸体起,一个一个给她们把脑袋放得和身体更贴切,一边摆弄,嘴里还一边念叨:“表姐,姑姑,二姐……” 听着她的念叨,我无法想象,她是怎么把这些腐烂的脑袋分清的。 我屏住呼吸,继续看着,待阿蓓把脑袋完全摆弄好后,做了一件让我更加震惊的事。她张开嘴,嘴里探出一条金色的小蛇,和族长的那两条一模一样。 第296章证明 这条蛇的样子和老太婆以及族长的金蛇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小很多。小蛇顺着阿蓓的脖子游下去,爬到那些尸体上,在尸体间游来游去。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族长说过,这种金线蛇可以吞噬人的灵魂,阿蓓现在放蛇出来难道是吃这六个人的灵魂? 不行,我得阻止她! “你在干什么?”我从香案后站起来,冲着阿蓓大喝道,这六个人都是她的同胞,其中还有她的亲姐妹,她怎么忍心这么干? 阿蓓根本没有料到我藏在香案后面,看见我时,吃惊得长大了嘴巴,那条小金蛇顺势爬回她的身上。再钻进嘴去,阿蓓闭嘴把小蛇吞了进去。她做这些时,我一直瞪着她,待小蛇完全进入她的嘴后。她忽然蹲在地上,双手环着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以为她是要用这些人的灵魂炼蛊,我才想说她两句的,可能我这话说得重了,阿蓓一下子承受不住,就哭了出来。 我回想起认识阿蓓以来的点点滴滴,她可以说是她们家族里对我们最热情的人了,我看着她的样子,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对不起,我也是怕你走上歪路……” “阿哥,我不是恼你对我说的话。我这条金线蛇叫小仙,很乖很听话的,小仙可以嗅出人的灵魂。人死后。灵魂不会立刻离开身体,可是小仙刚才告诉我。这六具尸体上已经没有一丝魂魄了,通通都被……”话没有说完,阿蓓又哭了起来。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原来是这样。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拍拍她的肩膀道:“她们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你年纪这么小,以后不要再炼蛊了。” 我只知道炼蛊是损阴德的事情,没想到阿蓓听了我这话,却惊愕地问我:“为什么?我们寨子里每个人身体里都有蛊,是阿婆让我们都在身子里养蛊的,阿婆说可以保佑我们长命百岁。” “那为何一开始我问你身体里是不是有蛊,你要骗我说没有呢?”我皱着眉头问,我以为当初阿蓓那样骗我,是因为她自己知道炼蛊是不好的,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阿婆不让我说。”阿蓓道。 看得出来,整个寨子都很敬重老太婆,就算是族长还活着的时候,老太婆的地位也要比族长高。 这时,我的眼角余光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事情,停尸床上的六具尸体,似乎动了一下。她们的动作很微弱,像是人被电到之后的应激反应,很快就消失了,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时,又有一具尸体快速地抖动了一下,把顶在脖子上的脑袋都给抖到了一旁。 这时,原本光秃秃的脖子上,迅速地冒起一个黑白相间的大肉瘤,肉瘤表面水波一样流动,不到半分钟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一个人脑袋的模样。 随后,其他尸体上也发生了同样的事。这些新生出来的脑袋在尸体的脖子上端放不住,几具尸体同时伸手把脑袋摘下来,捧在手里,然后在板子上来回晃动。 这一幕把我看得惊呆了,这和那晚族长的尸体在猎户家“溜达”的情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这些尸体会不会有攻击性,忙把阿蓓护在身后。 阿蓓也吓坏了,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在晚上,那还说得过去,可现在是朗朗白日,这六具尸体竟然“诈尸”了? 我的脑子里蹦出一个猜测,如果真的按照阿蓓说的那样,这个寨子里人人身上都有蛊毒,那这六具尸体体内是不是也有蛊毒? “阿蓓,如果一个人的体内有蛊毒,他死后身体会不会被蛊虫控制?”我带着阿蓓绕过这些乱动的尸体,往门口移动。 “如果尸体里是子蛊,蛊虫会控制身体,如果是母蛊,蛊虫就会死掉。阿哥,你是说这些尸体里可能有子蛊?”阿蓓的声音发抖。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尸体在子蛊的控制下混乱地移动,虽然没有攻击性,可我不敢冒险,我让阿蓓先离开这里,去叫寨子的人到现场来。 等他们亲眼看到这些尸体乱蹦的情景,就再也没有借口把苏溪和米嘉软禁了。 尸体真正的头颅早就滚落到一边,看起来比刚才腐烂得还要厉害了,六具尸体的移动范围越来越大,我尽量不碰到她们,猫着腰靠近过去,把地上的一个人头捡了起来。这确实是个人头,头骨的眼眶部位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是眼睛被人挖掉的伤痕。 “阿哥,小心背后!”阿蓓已经跑到门外了,这个时候又扭头冲我大喊道。 我心中一惊,连忙转身,一股腥臭的液体却已经喷在我脸上,我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心上就沾满了腥红的血液。 我面前有一具尸体,正端着她的脑袋站在我前面,脑袋的眼眶里渗出“鲜血”,几只黑白相间的虫子在血眼眶里蠕动。 我愣神的功夫,那眼眶里喷出更多的“血”来,我一咬牙,直接将手中的那个头砸了过去。 这一下,“新脑袋”炸了锅似的,急速变形,无数只黑白相间的小虫子飞快逃散,有几只逃到我的脚边,我一抬脚踩下去,全都给踩死了,喷了一地的红色液体,脑袋里喷出来的“血”,就是这些红色虫子的体液。 失去了脑袋,尸体直直地倒了下去。然而,其他几个尸体都抱着脑袋站了起来,我看到阿蓓跑了进来,顾不上问她怎么又回来了,就让她帮着打那些由虫子组成的脑袋。说完,我在屋子里找到一根棍子,直接打向其中一具尸体手中的脑袋。夹以名巴。 阿蓓放出金线蛇来帮我,那些幻化出脑袋的蛊虫,正是金线蛇最喜欢的食物,这回它可有的吃了。 金线蛇一口咬下去,其他蛊虫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四下逃散。我挥棍,阿蓓操控金线蛇,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六具诈尸的尸体,都重新安静地躺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不是让你快走的么?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累得半死,瘫坐在香案旁边休息。 “你……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自己不跑啊?”阿蓓反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刚才的情况充其量算是恶心,哪里危险了?随即摆摆手,说这算不得什么。阿蓓眼眶红红的,拉着我的衣袖说道:“周冰阿哥,你是个好人,我却没有跟你说实话。” “行了,只要一会儿你在你阿婆面前帮我证明我刚才没有亵渎六具尸体,我们俩就算是扯平了。”我一时错会了阿蓓的意思。 阿蓓低着头,没再说话,过了一会,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把地上的尸体都重新抬到停尸床上。现在,我已经大概知道这些尸体为什么会乱动了,八成是死者生前体内有子蛊,死后子蛊就控制了尸体,只是不知道这些尸体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寻找被分离的脑袋。 我盯着几具尸体发神时,阿蓓再次支支吾吾地说话了:“阿哥,我有话要告诉你。其实藏这些人头的,是我的阿妈。” 原来她是要和我坦白这件事,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不过我真没想到她会告诉我这事,我淡淡说道:“我知道。” “可是这件事不能怪阿妈,是前几天来寨子的黑衣人让她这么干的。我阿妈不同意,阿爸还和她吵了一架,几天之后,阿妈就出事了,我恨阿爸,都是阿爸害死了阿妈!”阿蓓放声痛哭道。 我叹了口气,这些事我已经猜了个大概,然而现在许多事都无法弥补了,我只想早点救出苏溪和米嘉。等阿蓓哭累了,我说我要去老太婆那里证明我的清白,让她陪我一起去做个证。 离开的时候,我有一个猜测,便用袋子把那六个真头颅都装上,准备带到女娲庙去。出了祠堂,小白迎上来,我打开乾坤袋让它钻了进去,阿蓓惊讶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我与阿蓓一起往女娲庙走去,老太婆好像一直都待在庙里面,可能是心理因素,一走进女娲庙我就觉得阴森森的,像是有人在盯着我看。我对老太婆说我可以证明自己清白了,我怕她抵赖,让她把寨子的人都叫过来。等人都到齐了,我让大家安静,猎户元武一点儿也不相信,狠狠道:“你要是敢耍我们,女娲大神可饶不了你!” “那是什么!” 元武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就大喊了起来,所有人齐刷刷朝着庙门口看去,老太婆的脸色顿时阴下来。 庙门外几十米远的地方,几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正缓缓往这边走来…… 我看着手中的口袋,知道是因为之前阿蓓把头颅安放回去后,那些尸体感应到了头颅的气息,现在我带走头颅,她们便都跟了过来。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一幕证实了尸体的确可以自己行动,也就证明了我的清白,这么多人看着,老太婆无话可说,极不情愿地对看守着偏房的人挥挥手,让我进去。 “啊!” 此时,庙后面的偏房里,却传来一声尖叫声,我心顿时一僵,这是苏溪的声音。 第297章镜子来了 苏溪出事了? “都给我让开!”我无比惶恐,扔下袋子,撞开那些挡在我前面的人,冲进了后面的偏房。 “苏溪。苏溪!”偏房不大,可我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们二人的影子,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 我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冲回前殿:“你把她们弄到哪儿去了?” 刚才我还听到了苏溪的尖叫声,一定是老太婆让人把苏溪藏了起来。 老太婆却说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她们自己跑了。” 我喘着粗气,这个老东西竟然和我装傻!后院和前殿都有人看守,苏溪和米嘉自己能跑到哪里去?肯定是她藏起来了,我就不明白了,老太婆为什么这么需要她俩? “要是她们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把你这个寨子都给拆了!”我冲她大吼道。 此时,那六具尸体已经走到了女娲庙门口。众人被这怪异的情形吓得不轻,纷纷让开一条路来,六具尸体又进了女娲庙,我扳着脸,上前去提起袋子。把头全都倾倒出来,尸体找到各自的头颅后,倒了下去,六个脑袋又分别滚过去。老太婆再没什么好说的。让人把六具尸体抬走,可是没有人敢接近,还是元武胆子大,带头扛走一具,老太婆哼了一声,才陆续有人去扛走另外的。 随后,老太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起身带着她的人离开女娲庙,我要去拦她,却被两个大汉架住,无法动弹,我瞪着她,心里充满了憎恨和无力感。 待老太婆他们走远后。两个大汉才松开了我,然后快步追了出去,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阿哥,你不要着急,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苏溪和米嘉姐的。”阿蓓没有走,安慰着我说。夹扑东亡。 这时,我随意地把手往裤包里一揣。摸到了我的手机。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可以给他俩打电话啊,老太婆这老古董未必会想到要没收她俩的手机。 米嘉的电话跟着族长的尸体,一起掉在了元武家的院子里,我就给苏溪打,电话刚通,我的上衣口袋震了一下,我这才回想起来,昨晚跟踪族长的时候,我偷偷把苏溪的手机拿走了。 该死! 我拿着手机,心里一阵烦闷,这时,我却发现手机上有条未读信息。我现在用的不是原来的手机号,许多人并不知道这个号,我马上想着是不是杨浩给我的回复。 可当我打开这条短信时,我就呆住了,内容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镜子。” 镜子?他竟然直接给我发了短信,并且这还是被人掉包的新号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新号码的?只有一种可能,镜子就是掉包我手机卡的人。 可是,我的手机是被阿霞捡走的,阿霞被杀了之后,我才看到这个手机的,难道说,阿霞是镜子的人?或者说,镜子就在寨子附近,是趁阿霞不注意,就把我的手机卡掉包了? 我不由得朝四周看了看,这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很不舒服,现任镜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说再见面?难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中涌起许多困惑,但现在不是弄清镜子事情的时候,我得尽快找到苏溪和米嘉。 我很肯定刚才听到了一声喊叫,并且与苏溪的声音极为相似,我不禁想着,偏房里会不会有什么地道之类的,边想我边回到偏房,里面很暗,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了一圈后,我在墙角处发现了一扇小门,我顾不上许多,直接一脚踹开了它,这里果然与外面是相通的,看来刚才是老太婆的人把她俩带走了。 我从小门走了出去,女娲庙的后面是一条小路,阿蓓也跟了过来,我问她这里通向哪里,她说好像是往后山去的。 我一听,迈步就追了过去,追了一阵,果然进入了后山的范围,我仔细查看着沿路的痕迹,顺着一些新的脚印继续追,又追了一阵,我发现我们竟是朝着圣女洞去了。 我们一直追到了圣女洞跟前的竹楼旁,我望了一眼,竹楼里并没有人,我抬头看着上面的圣女洞,猜测老太婆是把人带到洞里去了。 阿蓓到了这里可能是想起了她阿妈,情绪有些低落,问我现在怎么办。我指了指圣女洞,说要进去找人。 阿蓓听后,惊恐道:“那里是我们寨子的圣地,不能进去的。” 我一听,冷笑了一声,现在让我把寨子都拆了都行,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圣地不圣地?我没有理阿蓓,按照上次和苏溪来时的记忆,找到那条我清理出来的小路,一直爬到了悬崖顶部,然后挑了一条藤蔓,两手紧握着它,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去。 因为是往下爬的,所以并不怎么费力,速度也比较快,不一会儿,我就到了圣女洞的上沿,我听了一下,里面好像有说话声传来,我双手一松,直接跳进洞里,刚一落地,我就听到苏溪的声音:“你要对米嘉姐姐做什么?” 她们果然在这里! 我心中那焦躁不安的感觉顿时全无,喜出望外,顺着苏溪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冲进了内洞。此时的内洞里点起了火把,把洞里照得一片亮堂,我终于看清了洞里的情景。 这个洞很大,石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牌位,洞里很空,正中间放着一个小香案,香案上放着一本线装书,估计就是上次我与苏溪捡到的那本。也不知道这个香案是供奉谁的,连个香炉都没有。 我看到了苏溪的身影,放心了不少,冲过去问:“你们没事吧?” 苏溪脸上带着泪痕,双眼通红,扑在米嘉身上说:“我没事,可是米嘉姐姐她……” 我赶紧把米嘉翻过来,才发现她胸前和肚子上都是一片通红,她像是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大惊。 “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老太婆逼着米嘉姐姐吃了个东西,然后米嘉姐姐就变成这样了,她吐了好多血出来。”苏溪哭道。 我用手摸了摸那些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一股浓重的香味混和着剧烈的血腥味,这不是血,是那些尸蛊虫的体液。 我心头一紧,老太婆给米嘉喂了尸蛊!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蛊引子。”老太婆的声音幽幽地在我背后响起。 刚才我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才发现她是站在我背后的阴影里。 “只要把这个蛊引子炼成尸蛊之后,我的长生大计就再也不用愁了!”老太婆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浑身发冷。 “原来真的是你!”我捏着拳头道。 “阿婆,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的么?”阿蓓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看来,她最后还是放下了对“圣地”的敬畏,跟了过来,正好听到了老太婆的话,脸色苍白地愣在那里。 老太婆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阿蓓的声音一样,仍然面对着我说:“你以为,这个寨子里,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样偷天换日的本事么?” “你这个老巫婆!”我瞪着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死的几个人,都是她的亲人,甚至族长还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下得了狠手? 老太婆拿起了香案上的书,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下了什么,写完后,她阴笑着翻过来给我看,我顺着看去,她刚才写的竟是米嘉的名字。 “这本子上,记的都是我炼尸蛊所用的蛊印子的名字,几百年过去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写了这么多。我一直在寻找一个适合炼制尸蛊的引子,这样我只需要这一个人来做蛊引子,就可以炼成尸蛊,长生不死,真是老天有眼,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碰上了,呵呵呵……” 看来,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就是米嘉了。 尸蛊我略知一二,听二伯和族长的交谈,我以为尸蛊是可以让人身体变强壮的,没想到真正的目的竟然是长生不死。 人真的可以长生不死么?我冲老太婆喊道:“为了长生不死,你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杀,你这种畜牲不如的人怎么可能长生不死?你想要长生,就去十八层地狱吧,不死不灭!” 老太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脸色顿时不好看,阴阴地说道:“那就看看今天是谁能活着出去。” “你的金线蛇都被我给摔死了,你还有什么手段。”我说这话,是因为我看到洞里并没有其他苗人。 “哼。”老太婆瞪了我一眼,嘴里幽幽地念动一段咒语,咒语都是苗话,我完全听不懂。 过了不到一分钟,洞穴口竟然闪现出十几个人,他们涌进内洞,挡在了老太婆的面前。 “你们这些人好坏不分,你们知道身后的老太婆杀了多少人么?”我冲着这些村民大喊。 可是这几个人都无动于衷,仍然挡在她面前,我细看过去,发现这十几个人里面,我认识的人除了元武,竟是还有阿蓓的阿爸,别看他阿爸很木讷,真要打起来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别白费心机了,这些人都被我的蛊控制着,你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会背叛我的。” “婆婆,我求求你放过阿哥吧,你不是要蛊引子么?拿我来换米嘉姐姐吧。”阿蓓冲到老太婆面前,跪下求着她。 “你算什么东西?千百个你,都比不上一个那姓米的丫头。”老太婆抬起一脚就把阿蓓踢到了一旁。 阿蓓重新爬回来,哭哭啼啼地抱着老太婆的腿求道:“婆婆,难道你真的变坏了么?” 老太婆极其不耐烦,道:“废物,把你家碍事的丫头给我杀了。” 第298章隐忍(大王、让我来巡山玉佩加更) 我以为“废物”是老太婆骂人的口头禅,可等阿蓓的阿爸从人群里走出来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废物”是在叫阿蓓的阿爸。 族长活着的时候。寨子里的人还要给族长几分面子,不会当面奚落阿蓓的爸,可族长一死,寨子里上上下下再也没有人把阿蓓阿爸放在眼里了,老太婆对他更是颐指气使。 “阿爸,你要干什么?”阿蓓看着走向她的男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上前扶着阿蓓站起来,然后将她护到身后,大声质问:“你要干什么?这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阿蓓在我身后哽咽着说:“阿哥,没用的,我阿爸已经被婆婆的蛊虫控制住了。就算他不想杀我,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皱眉道:“是么?” 之前米嘉说过,阿蓓阿爸是他家唯一一个肚子里没有蛊虫的人,现在看来,他可能是整个寨子里唯一一个肚子里没有蛊虫的人。 可是。既然没有蛊虫,他又怎么会被控制? 老太婆怪笑起来:“你以为我是用蛊虫控制着这个废物?这个废物哪里有资格浪费我宝贵的蛊虫?他天生是个窝囊废,是个傻子,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阿蓓。你两个姐姐和你阿妈被杀的时候,你知道是谁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屁都不敢放么?就是你的窝囊废阿爸,呵呵呵……” 我只知道族长曾经目睹过阿蓓二伯弄的几场凶案,却没有想到阿蓓的阿爸也会在场,他做为一个男人,却也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再看他时,眼中充满了愤怒之意! 老太婆说完后,阿蓓的阿爸猛地抬头,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看到他眼睛里都是通红的血丝,额头上血管暴起,像是在极力地忍受着什么。 “废物。你还在犹豫什么?到这最后一个,你就下不了手了?”老太婆催促道。 我带着阿蓓慢慢后退,只恨我的灵衣只能用来对付鬼物,现在一点用场都派不上,在圣女洞逃走很不方便,否则我还可以让苏溪和阿蓓扶着米嘉先走。 见阿蓓阿爸一动不动,老太婆恼了:“怎么。元武就是在这里杀了玉菀的,你不记得了?玉菀要到这里来,把我的尸蛊全部都毁掉,这个丫头可恶就可恶在太聪明了,就算被我的蛊毒控制着,她竟然还能保持一丝理智。我本来是准备让她跟我一起分享尸蛊,我们一起长生的,她却要背叛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把她杀了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么?后来她想逃走,元武在洞下面抓住她,割了她的脑袋,你不也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么?现在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你不要再说了!”阿蓓阿爸狂叫起来,捂着脑袋,看那样子无比痛苦。 忽然,他从一个村民的手里夺过一把苗刀,那些村民马上涌到老太婆的面前挡着。他一手抓住一个打向他的拳头,用力一拉,另一只手的苗刀无声地劈开这条膀子,那个村民的手臂处立刻喷出一股血来。 不等把割下来的膀子放下,他曲肘又击中背后一个举起苗刀准备要砍他的人,那人痛苦地蜷缩起来,阿蓓阿爸转身砍下去,那人就变成了两半。 不到一会儿工夫,老太婆身前竟然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苗人了,当然,元武还在。 “你竟然……你什么时候学的刀法?”老太婆惊愕道。 元武也愣住了,皱眉看着阿蓓阿爸,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阿蓓阿爸对老太婆吼道:“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天天偷偷练着刀法,等的就是亲手杀你的这一天!” 情况发生了逆转,我带着阿蓓退到苏溪那里,让她俩互相照顾,然后我看了看四周,也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工具,就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想着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还能用这石头砸过去。 看着元武的脸色,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其他被控制的人脸色都是木讷的,元武却是神色如常,阴冷地盯着阿蓓阿爸,看来他也没被蛊虫控制。 “元武,你快醒醒,你被老太婆控制了。”我假装着急朝元武喊道,其实也是试探他。 “呵呵,你以为所有人都不知好歹么?元武是要和我分享长生的人,我根本不需要控制他。”老太婆阴冷地说道。夹扑东号。 我一愣,捏着石头的手更紧了,想着一会阿蓓阿爸和元武打起来,我非用这石头砸死元武不可。 “废物,你当了这么多年窝囊废,现在想要干什么,重新当一回男人?哈哈哈……”元武大笑,捡起地上的苗刀:“我就来好好会会你,让你知道你就是个废物,什么时候都是!” 阿蓓阿爸一言不发,捏着苗刀,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元武。 元武人高马大,苗刀挥起来都带着风声,和阿蓓阿爸的悄无声息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蓓看见场上的转变,在我身后轻声问:“真没想到阿爸会帮我们,希望阿爸不会有事。” 我心说,你阿爸厉害着呢,那天晚上我都差点被你阿爸给收拾了,这时,传来“哐”地一声,两把苗刀撞到一起,然后又迅速分了开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二人身上,连苏溪都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战斗。 我见着没有人注意到老太婆,悄悄往她那走过去。老太婆站的地方离我不远,直线走过去大概只要五米,我先退到石壁边,然后贴着石壁悄悄绕到老太婆的背后。 如果放在平时,老太婆一定会发现我的,但是现在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二人身上,没想到我会去偷袭她。 当我终于绕到老太婆的背后,正要冲上去的时候,她猛然惊觉过来,转身看向我,此时我离老太婆只有半米的距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石头一把砸在她的脑门上。 老太婆就算是再阴森、再会蛊术,也是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我这样砸?脑袋一下子凹进去一块,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倒了下去。 元武惊觉身后的变故,回头想要来救,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他的胸口已经被阿蓓爸手中的苗刀刺穿了。元武颓然倒地,阿蓓阿爸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像是一尊从地狱来的杀神。 洞里瞬间变得极其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担心米嘉,走回到她们身旁。米嘉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不知这些尸蛊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学长,怎么办,怎么办……”苏溪喃喃说着。 “我一定会找人解除她身上的尸蛊的。”我沉声说道。 阿蓓的阿爸朝阿蓓走过去:“阿蓓,你没有什么事吧。” “你别过来。”阿蓓却冲他大喊。 “你眼睁睁地看着阿姐被杀,看着阿妈被杀,你还是人么?为什么她们都死了,你还不去死?我恨你,我不要你做我阿爸!”阿蓓把挤压在心里的怨气全部都发泄了出来,她阿爸无言以对,神色顿时黯淡,拿着苗刀默默转过身去。 现在我也没心思找戒指,只想赶快带着米嘉回到城里,然后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疗。 “没想到你竟然能把元武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中响起。 当时我已经从地上把米嘉抱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转头看去,地上被我砸扁了脑袋的老太婆身体抽动了一下,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太婆的右边额头凹陷进去,是被我的石头砸的,眼睛受挤压,眼珠子暴凸出来,满脸都是血,她竟然没死? “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身边最傻的一条狗,原来你是我身边伪装得最深的人。”老太婆阴笑起来,她现在的样子,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阿蓓的阿爸没有说话,捏着刀直面老太婆。 老太婆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苗刀能不能挡得住我的鬼蛊。” 话音刚落,阿蓓一声惊叫,我问她怎么了,她指着石壁说,有东西从石头里出来了。 我朝她指着的放向看过去,石壁里伸出了一只血红的手臂。 第299章真相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这东西砸去。 石头砸过去,那只血手猛然往石头里一缩,然后在旁边的石壁上。又窜出来一个头颅,头颅上一片漆黑,看不清五官。 这东西好像是没有形体的。 阿蓓声音发抖:“这东西是不是鬼?” 他们从小生活在苗寨,对蛊虫这些从小接触的东西到不害怕,反而是怕一些没有形体的东西。可我却是相反,要是这东西有形体,我还不好弄,要是鬼的话就好办了。 不一会功夫,从四周石头里钻出来的黑影越来越多,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似乎没有长鼻子眼睛。可是嘴却很明显,牙齿特别尖,鬼影咬着牙,发出阵阵鬼嚎之声,一步步接近我们。 看着这些鬼物。我反而有了一丝兴奋,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入眼中,视线顿时一片通红。我几步上前,抓过靠得最近的一个鬼影,双手用力,那鬼影就被我扯成了两半。 这像一个信号,触发了这场“战斗”,其余的鬼影潮水般涌了上来。 我一个人只能挡得住一边,没过多久,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是一个鬼影咬住我的手臂,正摇头晃脑地往下扯。 我掐着那个鬼影的脖子,另一只手稳住他的身子,两手向两边用力一拉,鬼影身首异处。这些鬼影并不厉害。但是数量巨多,这样下去,我们的力量被消耗殆尽,迟早会被鬼影吃掉灵魂的。 我一边手撕鬼影,一边往后退,同时放出小白,让它护着苏溪米嘉。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可是阿蓓那里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听见阿蓓惊慌大叫,可我根本分不开身去救她。 这时,我听到一声大吼:“恭请鬼将!” 我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着阿蓓爸又大声重复了一句:“恭请鬼将!” 阿蓓阿爸和我是分别挡着两个方向的,他在我的右手边,我听得一清二楚,那声音是他喊出来的,我很是好奇,就扭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很快就消失在他额头的位置。 随后,阿蓓阿爸猛然抬头,脸色已经大不一样了,两只眼睛只剩眼白,暴突出来,脸上青筋缠布,皮肤发青,与刚才判若两人!夹扑系才。 这种情况我已经见过两次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又变成了这样。之前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一两秒就会恢复,不过在这一两秒内,他会完全和死人一样,连呼吸都不会有。 我担心在他无法动弹的一两秒时间内,这些鬼影会冲上来把他啃死,就赶紧冲到他面前,帮着他把面前的鬼影都扫开,希望他能早点恢复过来。 然而,这一回,他没有恢复过来,却也没有僵硬住不动。只见阿蓓阿爸舞起苗刀,朝着洞口的方向一砍,动作与之前并无区别,可是,这一刀下去,挡在洞口方向的鬼影通通被荡开,出现了一条通道。 “你们快走!”阿蓓阿爸大喊,他的发声非常艰难。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将米嘉背在身上,带着苏溪和阿蓓一路冲出去,阿蓓阿爸那一刀很有威慑力,那些鬼影收敛了许多,只有个别鬼影子想要攻上来,都被小白咬碎了。 快到洞口的时候,鬼影又重新围了上来,我没有停下来,直接冲进鬼影之中。其实我没有停下来是因为惯性,可是我冲进去之后,眼前却闪现了绿光,这绿光不是别人的,是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的绿光,它再次被这群鬼影激发了出来。鬼影碰到绿光之后立刻消散,我来不及多想,对苏溪阿蓓交待几句后,让她们二人分别抓住一根藤蔓滑下去,我则与小白挡住鬼影,不让他们去追阿蓓和苏溪。 看着她们滑了一段距离后,我才叫小白跳到我身上,然后抓住一根藤蔓往下滑,那些鬼影不依不饶,很快就顺着藤蔓追了下来,藤蔓上一下子变得漆黑。在藤蔓上,我也没有办法攻击这些东西,因为我的手要抓藤蔓,还要托着身后的米嘉,好在身上的绿光没有消失,有灵衣的威慑力,那些鬼影多少有些忌惮。 抓着藤蔓滑下去,速度很快,我看到苏溪和阿蓓已经落地,也就加快了速度。在这个过程中,灵衣之力慢慢消退,绿光渐渐黯淡下去,鬼影胆子又大了起来,都朝着我冲过来。 这些鬼影毫不留情,张口在我的肩膀上和大腿上狂咬,我忍着被咬的痛苦,不予理会,终于滑到了地面。落地后,我两手空了出来,来不及把米嘉放下,我两手各抓起一只鬼影,把他们狠狠地砸在地上,鬼影顿时就消散了。 我看向藤蔓,其余的鬼影似乎都没有再追下来,而是顺着藤蔓往回跑去,我估计他们是不能离开圣女洞太远。 我问苏溪她们有事没,她们二人脸色都有些发白,摇头说没有事。我把米嘉放下来,还好,她也没有什么事。 “我阿爸,还没有下来?”阿蓓支支吾吾地问,表面上看她很恨她爸,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惦记着他的。 刚才阿蓓阿爸为了给我们开路,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鬼影,确实没有跟下来。我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你阿爸有鬼将附体,这些鬼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正是白天,外面的风景很好,天上白云悠悠,树影摇晃,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可是圣女洞里面,却是地狱一般的光景。 这时,我才有功夫细想,阿蓓阿爸那副怪样原来是被鬼将附体之后的样子,说起鬼将,我想起了皇甫,也不知阿蓓爸身体里这鬼将是什么来头,他又是如何与鬼将扯上关系的? 阿蓓喊了起来:“你们看,是我阿爸!” 我抬头看去,悬崖上跌跌撞撞出现一个人影,人影顺着藤蔓爬下来,无数鬼影立刻围了上去,相互缠绕在一起,把那人团团围住,不到片刻功夫,这个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球。 阿蓓急得不行,边哭边跺脚道:“我阿爸怎么不反抗?” 我心说,两只手都抓住藤蔓呢,怎么反抗? 不一会儿,他也到地了,落地之时,他身上的多数鬼影都离开他身体,并顺着藤蔓往圣女洞窜去,我冲上去,趁着血眼快要消失之前的最后时间,帮着他把剩下的几个鬼影打散了。 阿蓓阿爸瘫倒在地上,浑身是血,脸上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看来他的鬼将附体,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上前去扶起他,他睁开眼睛看了一圈问道:“阿蓓没有事吧。” 我心里说不上的滋味,让阿蓓上来和他说话。 阿蓓缓缓走了过来,我感觉到她爸呼吸很是困难,看来伤得不轻,他艰难地说着:“阿蓓,我知道你恨我,就算你不把我当你的阿爸了,我也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阿妈和阿姐,你离开苗寨吧,再也不要回来,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寨子里有太多的秘密,我不想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之后,这份沉重会压得你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几十年前,我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变成了这样子,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就是希望可以杀掉老婆子,保全你们的平安。到了现在,寨子里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阿蓓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着,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她什么也没有说,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了一旁。 我知道她还是有些怪她阿爸,同时对于今天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她一时半会也无法完全接受,她需要时间。 阿蓓的阿爸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他的伤很重,我想帮他稍微包扎一下,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往我手心塞了个东西,我打开一看,是一块石头。 石头发青,刻着三个字:钟瑜琳。 一看到这两个字,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石头和我的灵石竟是有几分相似,里面会不会也放着钟瑜琳的魂魄? 钟瑜琳这个名字我倒是在那张老照片上看到过,不过她到底是谁呢? 我疑惑地看着阿蓓阿爸问:“这是谁的?” 阿蓓阿爸用眼神指着阿蓓说道:“是她阿妈的。” 我一愣:“你是说是族长的?可是她叫玉菀,不叫钟瑜琳啊。” 阿蓓阿爸却摇头道:“她就是瑜琳。” 第300章真相(2) “瑜琳?”我皱眉看着手上的石头。∠←∠←, 阿蓓阿爸让我趴下去一些,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 “这是一个在我心里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其实瑜琳不是我的妻子,阿蓓她们几人也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名字叫李庆超,我不是苗族人,我是汉族人,我老家是宁城的,瑜琳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马上问:“钟瑜琳也不是苗人?” 这就怪了,苗人的种族观念很强烈的,外人跟他们混熟都很难,更别说是成为族长了,她不是苗人怎么可能成为族长? 李庆超却苦笑着说:“这个寨子里根本没有几个本地人,全是外来的。为什么不能让瑜琳当族长呢?” 什么?我再次愣住了,一时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话。 “这个寨子。根本不存在。许多年以前,高中毕业之后,我与瑜琳到云南旅游,下车后我俩就走散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她,过了几天,我打电话回家去,瑜琳也没有回宁城,我不敢回家,到处找瑜琳,最后才在这个苗寨里找到了她。找到她的时候,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还说自己叫玉菀,是这个寨子里土生土长的苗人。但是我不信,因为她的外貌与瑜琳一模一样。普通话也说得很好,这个寨子这么偏僻,怎么可能有人说普通话说得那么好呢?可是大家都说她就是玉菀,我没有办法,只好假装自己是一个苗人,在寨子里留了下来。” 我打断他:“可是你一个外乡人,你又不会苗语,谁会信你呢?” “你不懂,在山寨里男人的劳动力是很重要的,我装成说话不清晰的傻子,老族长也没有怀疑我,以为我是附近寨子里走丢的傻子,就收留了我并让我跟着其他人下地干活。” 我真没想到老太婆也会有大意的时候,恐怕这就是天意。不过钟瑜琳也没有把李庆超跟她说的那些话告诉老太婆,恐怕钟瑜琳当时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李庆超接着说:“平日里我几乎不说话。直到我能马马虎虎听懂苗语后,才开始说一些简单的话。我半夜会在家里自己练苗语,一个人练得很慢,不过也可以交流了,但是他们还是把我当成愣子,后来我要练刀了,每天都会借着睡懒觉的幌子在屋子里练一阵子。” “族长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呢?”我又问。 “在寨子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时而有人忽然精神失常,把自己说成是另外一个人,并说自己不是本地人。这个小寨子出去的人很少,怎么可能凭空胡编得出来?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些人和瑜琳一样,也是从各个地方被拐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有人压制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他说着,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我没有打断他,怕我一耽搁,他就没有力气说完了。 “经过我观察,这个寨子里最不对劲的就是老族长,不管谁的精神出了问题,只要她一到场,这个人就会好起来。我装成是愣子,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一点儿都不反抗,很快她就把我当成了她的心腹,或者说是一条狗吧。” 我能从阿蓓阿爸的言语中,体会到他当时的痛苦。 “机会很难等,我每天都跟在她的身边。直到几年之后,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来到寨子里,老太婆单独见了这个黑衣人,别人都被赶走,只有我在屋子外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原来这个寨子是老太婆凭空建起来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黎黎寨,所有人都是她拐过来的,她用蛊虫控制这些人的思维,这些人就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苗寨人,并且会帮着她去外面拐人,瑜琳也是这样被她控制住的! 我把真相告诉瑜琳,瑜琳一开始根本不信我的话,我把照片拿出来给她看,又跟她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她才渐渐回忆起来。我让瑜琳跟我一起逃,瑜琳却说逃不掉的,因为她的身体里有老太婆种下的蛊毒,一旦逃离,老太婆就会知道。她对我来找她这件事很感动,寨子里的人她只信任我,所以才嫁给了我,当时整个寨子的人都反对,我像一条狗一样去讨好老族长,她才同意了这事。” 一开始我看到他的样子时,我也奇怪过,族长那么漂亮,怎么会嫁给他呢?至于他说的穿黑衣服的人,不用说,定是我在鬼城见到的那批黑衣人,原来他们早就与老太婆勾结在一起了! 李庆超接着说:“从那天起,我们就在密谋怎样才能去除瑜琳身上的蛊虫,一旦成功了,我们就逃离这里,可老族长的蛊实在太厉害了……” 老太婆的蛊虫我是见识过的,既恐怖又恶心,寨子里的人被她种了蛊,却并不会蛊术,估计只有她本人能解。 “你说阿蓓不是你的女儿,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老太婆炼尸蛊需要寻找合适的人,她要从外面不断拐人进来,这些人都是他觉得可以炼蛊的人。而为了让寨子看起来正常一些,她会改变这些人的记忆,给他们‘组合’成一个个的家庭,阿蓓和他的两个姐姐被拐进来之后,瑜琳的记忆就被篡改成这是她的三个女儿。而我,被当成一个傻子,老太婆没有管我,我后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瑜琳想起来这三个女孩子不是我们的女儿。” “你说她不是你的妻子,是指你们之间没有夫妻之实?” 李庆超道:“对,我喜欢她,想要带她回到我们家乡,让她风光地嫁给我。老太婆把人拐进来,是要用人当引子炼制尸蛊,这些尸蛊吞噬了人本来的灵魂之后,老太婆再把虫子吃进去,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长生不老。” 我差点没听吐出来,尸蛊虫应该就是指那些黑白相间的小虫子,这真的比吃蜈蚣还要恶心无数倍。换句话说,整个寨子就是老太婆的一个大型养殖场。 “她要杀几个人,也用不着拐那么多人来。”我问,大城市里的流浪汉,满大街都是,随便弄死一两个,不是方便多了么? “她好像是在寻找一个特殊的蛊引,我偷听她和黑衣人的对话得知,如果让什么‘灵衣传人’知道这件事,她的计划就无法成功,所以她自己不敢去外面找,只有建了一个隐秘的、在自己控制下的小寨,不停从外面掳人进来。” 我一愣,灵衣传人不就是我么?难怪老太婆对我的敌意那么大,却又没敢直接动手杀我。 “既然如此,钟瑜琳被杀的时候,你为何没有救她?”听得出来,他对钟瑜琳的感情是真的。 “我无能为力!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她体内的尸蛊已经被催化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想到,老太婆会挑瑜琳做蛊引,总以为和她相处了那么久,会有感情。前一段时间,黑衣人又到寨子里来之后,瑜琳变得很焦躁,说以后要去圣女洞住,我以为是因为我没能带她走,她生我的气了。可是没几天之后,她再回到寨子我觉得她很不对劲,身上有一股浓香,这是只有尸蛊被催化的人身上才有的味道,我跟了她几天,一直跟到圣女洞里,亲眼见到她尸蛊发作时……”他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 后来发生的,就是我知道的事情了。钟瑜琳死了以后,李庆超没有继续装的必要了,但是他要把钟瑜琳的最后一丝魂魄夺回来。 被尸蛊附体的人,灵魂会一点点被吞噬掉,成为供养长生者的养料。中尸蛊而死的人,最后一丝灵魂会藏在头颅里,由母蛊吞噬,如果不把头砍下来,子蛊会进入头颅吞噬母蛊。而砍下的头颅只有藏在特定的法阵里面,子蛊才不会发现母蛊,否则子蛊会操纵尸体走动,直到找到头颅为止。 那晚就是李庆超擦掉了元武家法阵的一部分,子蛊控制身体找到了头颅,门是李庆超给开的,当尸首齐全之后,李庆超把钟瑜琳最后一丝灵魂收集进石头里,然后他把钟瑜琳真实的头颅重新埋好,补全法阵,子蛊的蛊虫又纠结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新的脑袋,这个脑袋就是我后面看见的化成虫子的那个。 米嘉收到的字条,也是李庆超留下的,他看出我们几人有些不一样,老太婆似乎有些忌惮我,他希望我们这些外乡人,可以发现这个寨子藏着的巨大秘密,并把这肮脏的一切都彻底了结掉。至于我房间夹层里的六个头颅,应该也是他们夫妻二人为了引起我注意而放过去的。 “瑜琳出事后,我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却想起瑜琳生前最是疼爱阿蓓,虽然阿蓓不是我们的女儿,但她生性单纯,这么些年接触下来,我和瑜琳都很喜欢她,我想要救她。我快不行了,你帮我把这块石头带给瑜琳的家人,她想回家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做到。瑜琳,对不起。”说完,李庆超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石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我试了试他的?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站起来,对李庆超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阿蓓发现我的举动,将信将疑地走过来,看到她的阿爸已经死了,她哇地一声痛哭出来,扑到了李庆超的尸体上。 第301章造化 阿蓓的哭声回荡在山林里,听上去悲惨凄凉,在她的记忆里,李庆超就是她的阿爸。虽然她之前恨阿爸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阿妈和两个姐姐,可现在真的看着阿爸死在自己面前,肯定是悲恸万分的。 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鸟雀回巢,我抬头往山上的圣女洞中看去,那里一片死静,几根藤蔓垂下来被风吹得四处摇摆。表面看起来很安宁,老太婆却还在里面,洞里还有数不清的鬼影,如果鬼影全冲下来。凭我一个人肯定抵挡不住。 刚才李庆超和我说那番话时,我就一直留意着上方的动静,好在他们一直没有追来,我想着此地不宜久留,便上前劝着阿蓓,苏溪也过来劝她节哀顺变。 阿蓓已经哭得没有力气,我让苏溪把她扶起来,阿蓓抱着李庆超不肯松手。我对她说她阿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让她不要辜负她阿爸的心意,她手上的力道这才松了一些,苏溪顺势扶起了她。 为了保险起见,我跑到悬崖边把几根藤蔓给用力扯断了,只剩一条最粗的不管我怎么扯都扯不断,不过这样一来,鬼影就算追下来速度也会受到限制。 随后,苏溪扶着阿蓓,我抱着米嘉,准备离开,刚走几步,我听到背后有沙沙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一只鬼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身后。尖锐的獠牙几乎已经贴到我的头皮,我一回头正好看到他张大着嘴向我咬来。 情急之下,我抱着米嘉就地打滚,翻滚出去,躲过了这凶猛的一口。落地之时,我全力护着米嘉,不让她伤着。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看到面前有三个黑影在晃动,把我围了起来。 “学长,你没事吧!”苏溪和阿蓓发现我没有跟上去,回头问我。 “你们别过来!”我喊道,现在我只希望苏溪没事。 三个鬼影已经扑上来,全都张开着大嘴,还好小白及时冲过来帮我咬碎了他们。我心头一震,抬头看去。只见此时的圣女洞洞口堆满了黑压压的鬼影,而老太婆就在他们正中,眨眼的功夫,老太婆抱着仅剩的那根藤蔓,飞快地滑下来,那些鬼影全都围在她身边。 之前我与李庆超落地之后,鬼影全都顺着藤蔓回到了洞里,我还以为是他们不能离开圣女洞,看现在这架势,他们不是不能离开圣女洞,而是不能离开老太婆太远,现在老太婆下来了,他们也就全都跟了下来。 我虽是虚弱无比,却也只得再次启动血眼。咬破手指,滴血入眼,视线一片通红,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开血眼,我头痛的厉害,感觉随时都要裂开一样,然而,血眼也给了我力量。 看着朝我扑来的一个鬼影,我抬起一脚把他踢飞了,他直接撞到了后面几个冲过来的鬼影身上,那些鬼影被撞后,黑色的身体渐渐透明,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血眼的时间撑不了多久,我边打边往苏溪那边移动,然后把米嘉交到苏溪的怀里,正色说道:“你们带着米嘉离开这里,我们在寨子里会合。” 苏溪看着我,眼睛通红,泪光闪闪,我看出她很是不舍,可她是聪慧之人,知道现在的形势她留下来只会让我也陷于被动,只得点点头,哽咽着说:“学长……” “相信我,我会回来的,快走吧,保护好米嘉。”绝大多数的鬼影还围在老太婆身旁,趁着老太婆还没有下来,我摸了摸苏溪脸说道。 说完这话,我感受到身后有鬼影攻击了过来,就毅然转过身去,只见老太婆已经落地,小白跃起来咬住了一个偷袭我的鬼影。 随后,在老太婆的指使下,鬼影轮番向我们这边攻来,我与小白疲惫地应对着。我的头痛感越来越强,眼前的红色也变成了绿色,这是灵衣和灵石头再次发动的颜色,我心中一阵欣喜,灵衣果然是件宝物,它似乎可以在感受到危险的情况下自行启动! 鬼影本来是忌惮灵衣的,这在鬼城里我就见识过,灵衣隐隐有种让所有鬼物都臣服的力量。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发挥出灵衣的力量,所以鬼影在老太婆的驱使下,仍然络绎不绝地向我扑来。 小白的动作越来越慢,我知道它的灵力快要耗尽了,就把它唤到我身后。我瞪着追着小白到我面前的五六个鬼影,大吼一声,抓住最先冲上来的鬼影,把他像棍子一样横扫出去,我身上的绿光也在此时暴涨,这一扫,把后面冲来的几个鬼影通通打散了,我乘胜追击,向前迈了几步,每迈一步就挥舞一次手中的鬼影,起到了极大的威慑作用。 今天,谁也不能从我这里过去! “不愧是灵衣传人,真没想到灵衣和灵石融和了之后,力量会这么大。”在几番挥舞之后,鬼影们的攻势慢了下来,从中间让开一条路,老太婆走了出来。 我看见她,很是气愤,恨不得把她枪毙了!老太婆半个脑袋都被砸烂了,可还能诡异地笑出来,我看到伤口处还有几个黑白的小虫爬过,不由心里一阵发麻。 虽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知道这些黑白的小虫和老太婆炼的尸蛊有关。 灵衣和灵石消耗的能量太大,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为了多给苏溪和阿蓓拖延一点时间,我故意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活人么?你追求的长生有什么意义?” 老太婆却是哈哈大笑:“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等到我把姓米那个丫头弄来当了蛊引子,我就可以真正地获得长生,到时候你就知道长生的意义了。” 我呸道:“别看你长得丑,可是你想得挺美,别做梦了,我不会把米嘉交给你的。” 我捏着手指,准备等灵衣的力量散去后,拼了命也要第三次开启血眼,我必须要挡住这些鬼影,让苏溪和米嘉不落入老巫婆手中。 “是么?如果我用这个跟你换呢?”老太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我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枚戒指,用苗族传统的秘银制成,戒指上的图案看不太清楚,不过能大概看出来是个首尾相连的蛇形。 “戒指果然在你这里。”我此时被戒指吸引住了,忽略了老太婆脸上的阴冷。 “戒指是在我这里,你不是一直在找它么,我可以给你,不过戒指和米嘉之间,你只能选一个。我知道你拿这戒指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把米嘉交出来,就等着那姓苏的丫头死吧。”老太婆说这话时,嘴角一直扯动着,露出诡异的笑。 听了这话,我浑身尤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从希望的高空坠落到绝望的谷底。这几乎等同于要我从苏溪和米嘉之间选一个人,无论我选了她们中的谁,另一个都会死掉,相当于我间接地杀死了她们中的一个。 “现在你知道长生的意义了吧?如果她们不用死,你就不用痛苦。如果钟瑜琳不用死,李庆超也就不用痛苦,他隐忍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把钟瑜琳救出去,最后我催化了钟瑜琳体内的蛊毒,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瑜琳被元武砍下脑袋,那种痛苦,你马上就可以体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长生的意义了,呵呵呵……”老太婆继续刺激着我。 我一个踉跄,接连倒退几步,不想听老太婆再胡言乱语。 我难色极为难看,摇头道:“不可能,我做不到。” 老太婆手举着戒指,阴险道:“那你就等着眼睁睁看着苏溪死吧。”夹狂尽号。 就在这时,一声“嗖”的破风声传来,老太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她的胸口多了一把利箭。 老太婆中箭之后,她身边的鬼影瞬间消失,树林里此时只剩下我和她两人,我看着她胸口的箭,顿生疑惑,左右望了望,只见一个青年正从我的斜后面跑来。 我没想到是,这人竟是蔡力。老太婆看清他的模样后,神色错愕地道:“怎么……你骗……”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蔡力又补了一箭,这一箭彻底了结了老太婆的性命,她直直地往后仰了过去。 我忙着上前试了试老太婆的鼻息,彻底没有了呼吸,从她的伤口处涌出无数只黑白相间的小虫子,瞬间就把老太婆吞没了。 我捡起那枚戒指收好,退后几步,眼睁睁地看着老太婆的尸体被她身体里钻出的蛊虫吃得什么都不剩。她用尸蛊害人求长生,最后却落到了这个下场,还真是造化弄人。 这时,蔡力已经跑到了我身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问我其他人呢。我说苏溪和阿蓓已经逃走了,蔡力点点头,说他到山上打猎,发现这里不对劲,就来营救我了。 蔡力的话有很多漏洞,不过我没有拆穿他,而是装成了相信他的样子,毕竟现在荒山野岭的,我可不想被他一箭射穿,我装作套近乎地说:“蔡力,你是不是姓蔡?好巧,我有个好朋友也姓蔡。” 第302章自责(游艺湉玉佩加更) 问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就琢磨开了。 他怎么会刚好在这个点上山打猎?然后又碰巧到了圣女洞附近?就算打猎,他看到我有危险,最多是一箭把老太婆给射伤就行了。为什么要把老太婆给直接射死了呢?我不禁想着,难道他是怕老太婆说出什么? 老太婆死之前嘴里念叨的那句话,什么骗什么的,莫非就是说蔡力骗了她什么?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最让我觉得可疑的就是,他似乎对老太婆的尸体被尸蛊吞噬这件事,一点都不好奇。 他回答我说:“我不是姓蔡,我们苗人是父子传姓的,我爸叫宝蔡,我就叫蔡力,我想让我儿子叫力禾。” 我听了点点头。现在不方便质问他,还是等到回了寨子以后再说吧。回寨子的路上,蔡力问了我许多问题,我都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后来,他竟是问:“你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把阿婆杀死,而且很奇怪为什么我对阿婆死后的结果一点都不吃惊对吧?” 这些确实是我的疑问。听到蔡力这么说,我突然想起蔡涵以前也用过这招,在我怀疑他的时候,他倒是主动坦白了。 我此时不想与蔡力针锋相对,心里又担忧着苏溪和米嘉,没功夫听他的故事,就说道:“我不怀疑啊,你救了我的命,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我们快回寨子里吧。” 蔡力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点点头,然后我俩一路无话。回去的路上。我的步子很快,想早点追上苏溪她们。一直到了寨口,我才看到苏溪在那等我,一见到我,她就扑进我怀里抽泣了起来。 我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苏溪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学长,他们说米嘉姐姐没救了,快要死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顾不上别的事,让苏溪赶紧带我到米嘉那里去。 因为老太婆死了,寨子里很多人都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鬼村一样的小寨子第一次在夜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屋子里传来说话声。天亮以后,这个寨子的命运恐怕就会彻底改变了。 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有几个寨子里的老人。他们本就是苗人,对尸蛊一事也有听说,精神稳定得最快,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被拐过来的事实,他们告诉苏溪,米嘉中了尸蛊,必须要立刻放在女娲大神的看顾下,才能保住性命。 这个说法让我很是奇怪,难不成女娲庙里还真有女娲娘娘不成?我与苏溪走进了女娲庙,进去之后我就觉得有人在看我,我立刻抬头看去,正好与挨着屋顶的女娲神像头部的眼睛对视上。 女娲的眼睛看得我心里感觉怪怪的,对视几秒后,我烦躁得不行,赶紧移开了视线,寻找着米嘉的身影。 米嘉躺在庙的正中央,阿蓓陪着她,她一脸茫然,两眼放空,我站在她跟前良久,她才出神道:“阿哥,你回来了?” “阿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不过你不要害怕,你想起来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你的精神出了问题。”我三言两语跟阿蓓解释不清这件事,就决定以后找机会再和她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米嘉到底怎么了。 米嘉的脸色其他并不苍白,反而还有点红润之色,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浓香,一闻到这个味道,我就觉得不对劲,这是尸蛊被催醒的香味。 李庆超保护钟瑜琳这么多年,可是在钟瑜琳的尸蛊被催醒之后,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瑜琳丧命,我难道也要眼睁睁地看着米嘉丧命? 我抱起米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不让你死,我一定要救你。”夹狂斤亡。 既然寨子里没有办法,我就要尽快带米嘉出去。 我把米嘉背在身上,叫上苏溪往外走去,走出庙门口时候,阿蓓追了上来,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玉像:“阿哥,这是我阿妈给我的女娲像,可以暂时压制住米嘉姐姐身体里的蛊毒,你们去寨子口等我,我去找骡子送你们出去。” 为了米嘉,我没有推辞,把女娲玉像接了过来。不过我想着族长自己也是丧身在尸蛊下的,可见这女娲玉像应该是压制不了多久的。 本来米嘉身体里的迷魂蛊是被苏溪的玉佩压制着的,可是这一回尸蛊太猛,连玉佩也压制不住了。 等我们赶到寨子口的时候,骡子已经准备好了,赶骡子的人竟然是蔡力。说实话,这个人身上颇多疑点,我不是很信任他,可是现在我急着要带米嘉出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进山的时候没有骡子,出山的时候有蔡力带路,又有骡子,我们的行程快了很多,到了县上,我向蔡力道谢后,就乘车到了市里,然后直奔机场买了机票,本来航空公司是不同意米嘉坐飞机的,不过经机场的医生诊断米嘉只是暂时性昏睡之后,航空公司终于同意让米嘉登机了,但是让我签署了协议,如果途中出了事,由我负全责。 上飞机前我让苏溪给拐子发了短信,我们一下飞机,杨浩他们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看着人群中的拐子,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去找戒指,如果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同意米嘉跟我去云南,她也不会弄成这样。 杨浩开车,我坐副驾驶,拐子与米嘉苏溪坐后排。去医院的路上,我感觉到无比疲累,把脑袋深深地埋在双手之间。 “学长,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们谁都不想米嘉姐姐出事的。”苏溪看着我的样子,安慰我说。 杨浩说:“怎么回事,你们去了这么几天,就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在那边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也不提前给我透个风啊?” 我的手机丢了,杨浩说没有接到我的信息,是指没有接到我手机号码发去的信息,可是我用新号码是有联系过杨浩的啊。 我抬起头来对他说,我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没有接,发了短信他也没有回,杨浩却坚持说没这回事。 我翻出手机来看,发给杨浩的那条短信还在呢,显示也是发送成功的,肯定是杨浩自己没有看到,杨浩看着我的手机,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每条短信都会看的,可是就是没有你说的那条。而且你小子前几天在电话里,怎么不说那寨子有那么多怪事儿?” 我就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和你通过电话?” 杨浩以为我要抵赖,边开车边摸出他的手机递给我道:“你看,就在前几天!” 我不敢相信,打开杨浩的手机,上面果然有我原来的号码和他的通话记录,不过通话的时间很短。这个号码我早就丢了,肯定不是我打进去的,一定是偷了我手机卡的人打的。 我把这件事和杨浩一说,他当即破口大骂:“这人他妈的有病啊?” 我现在也没弄清楚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偷走了我的手机卡?他不仅是套取了我妈的身份证信息,还给杨浩打了电话,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医院,一路上,拐子都没说话,下车后,他抱着米嘉快步往急诊室走去。等我们跟上去的时候,米嘉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拐子在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拐子看着我站在走廊里,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用内疚,当初让嘉儿与你同去,我也是同意了的。” 说完这话,拐子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不知道现代医学能不能治好蛊虫,米嘉被推进了急救室后,我们几人一直在外面守着。 云南之行的种种在我脑海里过电影一样,我手上拿着戒指,想起老太婆最后说的话,如果在苏溪和米嘉之间选一个,我会选谁? 其实在最后关头,我已经快要做选择了,正是这个选择让我现在无比自责,我看着急诊室上亮起的红灯,心如刀绞。 米嘉进去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出来,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我坐在走廊的长凳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推了推我。 我抬起头来,发现是杨浩,他说我们这一路奔波肯定很累,他联系了一间病房,让我去屋子里睡。 我揉了揉睡眼,正想说不用,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是有电话进来了。 我当时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没有多想,就拿出电话来准备接。来电号码会显示在屏幕上,杨浩当时就站在我面前,见我醒来反应迟钝,就把脑袋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后,他惊奇地说道:“周冰,这不是你之前的那个号码么?” 第303章鳞片 熟悉的号码在手机屏上跳动,打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杨浩见我发愣,问我怎么办,我回过神来说当然是接啊。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其实为了让他的目的不能得逞,我本打算今天就去销号的。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我接起来没有说话,对方也没有说话,电话里一片沙沙的电流音。我知道对方肯定就在那边听着呢,都忍着没有开口,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战。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了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 这个声音很耳熟,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的,偏偏医院走廊里手机信号不好。对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 “是你换了我的号码?你要干嘛?”我直接问道。 “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你真的变得更加暴躁了。很好。我很期待和你再见的那一天。”说完后面,我听着对方的语气中竟是带着笑意。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我压抑着怒火问。 “你变了很多,我当然不会是和你聊天的,我有东西要交给你,今晚三点,医院地下停车场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再确认了一遍,这个号码的确是我以前的老号码。在电话里,他说很期待和我再见的一天,而镜子之前给我发短信也说马上我们就会再见了,难道他就是镜子? 刚才我接起电话时,杨浩就掏出自己的手机匆匆走到一旁去打了个电话。我挂了电话后,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又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走回来。 “我刚才在联系局里的技术民警,你应该和他多说几句的,我就可以查出对方的位置了。”说完后,杨浩说他还有事要回所里处理,要先离开。 我急忙站起来,向他请教说:“多说两句的话,我该问他些什么话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我知道有些人被绑架,绑匪会打电话过来,警察会教家人一些拖延时间的办法,给他们赢得一些定位的时间。 “这事也不好说,你见机行事吧,刘劲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这几天我让他跟着你,只要对方再打过来,刘劲知道怎么做。”杨浩回答说。 说起刘劲,回来后没见着他,估计还没有彻底恢复,我哪忍心让他天天跟着我?我想着反正对方都约我晚上见了,估计晚上我就能知道他是谁,就说这事我记得了,让杨浩去办他的正事。 杨浩走后,我觉得有些饿了,在苗寨里吃的东西不合胃口不说,又一直在奔波,我已经好些天没好好吃饭了。看着走廊里来往的医生护士,我忽然觉得。苗寨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之前拐子一直埋着头,我以为他睡着了,听着开门的声音,他一下就抬起了头来,冲向门口。医生推着米嘉出来,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这一幕,我的心往下一沉,看来,米嘉的蛊毒并没有被弄出来。 杨浩给米嘉安排好了一间大病房,也方便我们休息,米嘉被推进去后,护士给她输起了营养液。拐子一直握着米嘉的手,脸上的皱纹愈发深了。 我看着病床上沉睡的米嘉,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也有一丝愤然,老天啊老天,你为何就不能善待这个女子呢? 苏溪眼睛里一直噙着泪水,却又不敢在拐子跟前哭出来,身子微微抽动着。我知道拐子肯定想单独与米嘉呆一会,就以吃饭为由,拉着苏溪离开了病房。 苏溪心情很差,放心不下米嘉,我带她去吃饭,她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告诉我饱了。我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时也没了胃口。 有件事我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苏溪知道我是去找戒指的,可是却不知道找戒指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必须要带着戒指躺进铜棺里去,才算完成这件事。可这样的话,她总会发觉不对劲,到时候我该怎么向她解释,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为了她才害得米嘉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肯定会比我更自责的。 最终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讲这事,等我考虑好了再说。回医院的路上,我想起在寨子里的一些事情,便问:“在云南的时候,你和米嘉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苏溪先是愣了一下,尔后点头道:“是米嘉姐不让我告诉你,其实进入黎黎寨后不久,米嘉姐就总是说肚子很痛,她不让我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她体内的迷魂蛊越来越难压制了,应该就是这蛊毒作祟。” 原来如此,米嘉体内的蛊毒越来越多,必须要尽快清理掉。 回到病房,我给拐子带了些饭菜,他却摇了摇头,让我放在一旁就好。米嘉的身体还在渗出一些红色液体,这是尸蛊的体液,要是苏婆在,说不定还能救米嘉,吴兵大师在,也能给点意见,可现在我们几人对蛊却是两眼一抓瞎。 我们刚回去一会,米嘉的主治医生正好也到了,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给米嘉例行检查了一次后,把随行的护士都叫了出去,我看着他这样,不免有些疑惑。 待护士离开后,他正色说道:“病人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身体上也没有伤口,我昨天无意间听到你们说她是染上了蛊,这种神神怪怪的事情靠现代医学可能是治不好的,不过我碰巧知道一个降头师,你们可以去他那里碰碰运气。” 听了这话,我一下来了精神,苏溪更是喜极而泣,拐子也露出了欣喜之色,拉着医生的手就让不停感谢他。医生被拐子的举动给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忙着道:“你们别这样,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现在我见正规医学救不了这姑娘,有其他路子自然会告诉你们。我姓陈,等把手头上的事情干完,下班后陪你们去一趟。” 我们再次感谢了他,陈医生被我们弄得挺不好意思的,离开了病房,让我们等着他。 又坐了一会,我想着离陈医生下班还有些时间,就给拐子说了一声,回学校去看了刘劲,我走的时候,苏溪趴在米嘉的病床上睡着了,我就没叫她。 本来听到我们回来的消息后,刘劲也要跟过来的,杨浩怕他坐车颠簸到伤口,就没同意。我去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派出所院子里走动,我看到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他的腿…… 这时,刘劲正好转过头来,看到我后,他笑着走了过来,问候两句后,他就急着问我米嘉情况如何了,我知道他对米嘉的心意,愧疚地低下了头去,他却是安慰我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 我叹了口气说:“唉,你不知道,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刘劲看我的脸色不对,就问我怎么了,我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把黎黎寨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不过李庆超说的事情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答应了他不告诉任何人。 听完之后,刘劲脸色变得凝重,我很是紧张,哪知他沉默一阵后,又恢复了轻松了模样,对我说:“你小子真是,我说你什么好。这两个姑娘无论哪个男人得其一个,都能乐一辈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米嘉现在这个样子,你当时挑的是戒指?” 刘劲就是这样,明明很心疼米嘉,却不会因为这事而责怪我,这反而让我更加内疚了,我低下头去,回答他说:“我还没挑,老太婆就被人打死了。” “所以啊,老天爷还真是眷顾你,现在老太婆死了,你拿到了戒指,米嘉体内的蛊毒我相信总有办法解的,你什么都没有失去。” 刘劲的话说得我无地自容,在院子里又说了几句,我想着还要回医院去,就与他告别离开了。 刘劲把我送到门口时,正色道:“你要是不喜欢米嘉,趁早告诉她,别耽误了她。” 我一愣,重重地点了点头。 出了学校,我打车回到医院,走到病房时,陈医生刚好下班过来,苏溪留在病房里照看着米嘉,我们三人则叫了辆出租车,往降头师那里去。 下楼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后脖子处一阵麻痒,就伸手摸了摸,发现原本光滑的脖子上,有一两处变得冰冷坚硬,我心头一凛,这完全不像是皮肤啊。 我急忙用手把这东西抠下来,一点儿都不痛,好像是黏上去的一样,它是一块很小的椭圆形的东西,我又抠下来一块,平摊在手心看,看了一阵,我觉得怎么像是两片鳞片?我觉得挺恶心的,赶紧把它们都扣下来扔了,也不知我是在哪里粘着这东西的。 扔了之后,我一路都觉得脖子上不舒服,不时去摸脖子,陈医生看我一直摸脖子,问我怎么了。我把这事跟他说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我被他看得忐忑不安,问他怎么了。 他却说:“没事,我就是看你的气色不对,脸色发青。” 我苦笑,心说经历了这些怎么可能还有好气色?上车后不久,我太累了,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感觉脖子上又痒又麻,最痒的地方就是后脖子之前粘着鳞片的地方,我一下子睁开眼,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我整个脖子都长满了青色的鳞片,这些鳞片还在蠕动,我仔细一看,竟是无数只长有硬壳的青色小虫叮在我脖子上,密密麻麻,看起来就像是鳞片一样。 我大惊失色,喊拐子快帮我把这些虫弄走,却是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而拐子和陈医生都不在我旁边,连司机都不见了。 这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我背后慢慢浮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女人非常漂亮,笑着贴近我的头,忽然她一张嘴,舌头在我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她的舌头竟然是分叉的! 我心中骇然,打开车门从车上滚下去,落地后一阵翻滚,我一下子醒过来,看着车内的情形,明白是自己刚才又做噩梦了。 陈医生看着我,担心道:“做噩梦了?” 我感觉到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刚才梦里的女人脸好眼熟啊,特别像苗寨女娲庙里那尊诡异的女娲像,我安慰自己,大概是我对那神像的记忆比较深刻,所以她出现在了噩梦里。 我对梦里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如果我的脖子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我肯定受不了的,被那么多怪虫叮咬的痛苦实在是无法想象。我不由得摸了摸脖子,还好,脖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摸着摸着,我手又绕到后脖子,因为我感觉后脖子好痒,我心往下一沉,顺着摸过去,这一摸,竟是又取下了一片鳞片。 第304章降头师 这下我慌了,让陈医生帮我看看我后脖子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鳞片。 这个时候,刚好到了地方,车子停了下来。 陈医生盯着我的后脖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包里拿了个小瓶出来,弄了些东西在手上,往我脖子上一抹。 这东西抹上去很清凉,我一下子觉得不痒了,我问他这是什么。 陈医生把瓶子递给我看:风油精,你脖子后被蚊子咬了个大包。 没有鳞片?我问。 陈医生疑惑地问:什么鳞片? 我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怎么随时带着风油精啊? 有时工作累了,抹点风油精在太阳穴上,可以提神醒脑。 我没再说什么,我们三人下了车。下车后,拐子多给了出租司机一百元。让他在这儿等我们一会儿,这一带打车不好打,出租师傅看到拐子出手这么大方。眼神里流露出笑意。不过脸上却装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我们快点儿,他可不会等太久。 拐子并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他见我不解,说道:一会儿我想直接把师傅请去医院,早些给嘉儿瞅瞅。夹上低圾。 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市区,出租车停在一栋二层居民楼外。郊区到处都是这种自建的小二层,不过大多数人家的房子都土灰土灰的,并不好看。 不过这一栋不一样了。不但装修气派,还有一个小院子。 陈医生告诉我们,这个降头师傅,还是他十来年前认识的。当年这降头师流落到本城,经常在医院外的一条街上要钱,许多人都觉得他是骗子,陈医生心地善良,不时施舍他,后来这降头师也不知道哪里弄了本金开始做生意,生意越来越好。(.混得比陈医生好多了,不过那人倒也知恩图报,时而会去拜访陈医生。 他做什么生意?降头生意那不是害人么?拐子问。 陈医生说:哎哟,我的警察同志,他早就不下降头了。他现在在倒卖佛牌,还有什么古曼童的,还有一些南洋的小玩意儿,这两年买这种东西的人很多,据说他卖的东西都很灵,所以生意好得不得了。再说了,你不要这么看不起他的行当,你女儿的命还要靠他的手段呢。 拐子虽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点了点头,让陈医生不要介意,陈医生这人挺直爽,摆手说用不着,他不会放在心上。 按响了院子的门铃后,一个中年妇女出来给我们开门,我以为她是这家的女主人,急忙和她打招呼,结果陈医生说她只是这家的女佣。 我有些尴尬,问女佣她家主人在哪里,女佣一通比划,我才知道她是个哑巴,不过她比划的我一点都没看懂。好在女佣认识陈医生,他说了几句后,女佣就笑着让开了门,待我们进去后,她又带我们往里走去。 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的花草,还有一个鱼池,我真想不到一个街上要钱的人也会有这般雅兴。女佣带着我们走进屋子,屋子里的布置也非常讲究,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在我们那里,互相串门都是可以穿着自己的鞋子随便走动的,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进屋前才会要求换鞋子。 走到门口,女佣就拦下了我们,然后拿出几双鞋子出来让我们换上,虽说这个要求没什么不合理的,只是,我再次将降头师的前后差别对比起来,觉得蛮可笑的,一个街头要饭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现在却是如此讲卫生,还真是世事难料,只希望这个奇怪的大师有真本事,可以帮到米嘉。 换上鞋子后,女佣带着我们上二楼,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责骂声。女佣面带难色,不往前走了,看这个意思是让我们等着,楼上的人好像是在骂自己家的孩子,怪孩子把玩具弄得到处都是、不听话之类的。 我低声对陈医生说:你这这个朋友对自己孩子还真严格。 陈医生一脸迷惑:我都不知道,他有孩子了? 我们说话声音很低,女佣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我一听陈医生这么说,我就想这也太不靠谱了,连人家生孩子了都不知道,这关系估计也并不是多深。 不过蛊本来就是很神秘莫测的东西,除了这个降头师,我们一时也找不到第二个懂蛊的人了,我仍然对他寄予了厚望。 楼上的骂声停止之后,女佣继续带着我们往上走。来到二楼,我再次吃惊了,我原以为降头师这种人住的地方肯定很晦暗的,没想到屋子里很明亮很干净。 随后,我看到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胖子走过来,非常热情地给了陈医生一个拥抱,我看得又有些迷惑了,看这样子,二人的确是有些交情的。 一番介绍下来,我得知这个降头师是福建人,叫林辉文,他早年跟师父出海跑船,学了一些降头术。在得知拐子的身份后,他解释说,他从来没有用降头害过人,而且早就不做降头了。看样子,他对警察还是比较忌惮的,可能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 拐子并没理会那么多,诚恳地说:师傅,这次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大概的情况,陈医生事先已经和林辉文说过了。 林辉文的降头巫术都是跟他师傅学的,在福建沿海一带,出海的船头多多少少都会一些降头术。因为海上的风险是人预算不到的,人在大海面前太渺小了,说不定哪天就船翻身死,船头给自己身上的贵重物品都下了降头,这样就算他们死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别人也不敢捡,而且还可以防止被海盗盯上。 林辉文皱着眉头道:蛊术和降头术还是不一样的,蛊术中的蛊指的是虫灵,蛊虫是一种介于有实体和没有实体之间的东西,蛊虫聚则有实体,蛊虫散则没有实体。 我想起那些在老太婆叫做鬼蛊的鬼影,从山石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实体的,但是追上来咬我的时候却像是有了实体,咬着怪疼的,等到被我打散,这东西就又没有实体,慢慢变淡消失了。 可是金线蛇也是一种蛊,他却不是由虫子组成的,我问林辉文这是怎么回事。 炼蛊的未必都是虫,取九物在每年端午时置入瓮中,重阳时取出,瓮中还剩下的那一个即是蛊。林辉文回答道。至于米嘉的蛊该怎么解,他能不能解,都要等他去医院看过了才知道。 林辉文让我们等一下,他收拾一下就跟我们一起走,我和拐子先下楼,让出租车师傅把车调个头。 不一会儿林辉文就下来了,他看着出租车,对我们说让出租走吧,他开自己的车。因为拐子让司机等了一阵,也就没拿回那一百元,挥手让他走了。随后,我们三人坐上林辉文的车,他车里也很干净,没有杂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洁癖,怎么弄得这么干净? 上车之后,可能是林辉文的话让拐子心里没底了,他一直忧心忡忡的。 我故意问林辉文:大师父,你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净,你老婆肯定很贤惠吧。 林辉文笑了笑没有说话,我想这人还挺腼腆的。 到了医院之后,林辉文停车之前,在急诊室门口停下来让我们先下车,他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停车。 我说我陪他去,免得一会儿联系不上。林辉文的车开入地下停车场后,我想着晚上要过来,就仔细观察着停车场的地形。 停车场很大,每隔五个车位有一盏小灯,灯光不亮,刚好能照到每一辆车,不过有几个角落里很黑,就算藏一个人也不容易被发现,角落处还有几个大的垃圾桶。 林辉文停下车,奇怪地看着我,我以为他是要问我为什么要盯着停车场看。没想到他问:小伙子,你前一段日子去了什么地方? 我与他并不熟悉,就没有把云南之行告诉他,只是问他怎么了,他却忽然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我很奇怪,我当时就缩了一下,问他做什么,他摊开手给我看,我倒吸了口凉气,他手心竟然又有一片鳞片。 你沾着脏东西了。他道。 怎么又有一片鳞片?我心里一阵发麻,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又摸了摸,脖子上就这么大片地方,不至于老是摸漏了吧。 不过他刚才说是脏东西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被什么鬼盯上了呢,看到他手中的鳞片,我才知他的意思是我沾到东西了。 林辉文安慰我道:你找个地方洗个澡,把这些东西洗掉就行了。 我想也是,我都好多天没有洗澡了,可是我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闪烁,明显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晚安。 第305章鬼蜕 我不禁问道:“林师傅,麻烦你告诉我,这些鳞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傻子,如果说做了那个奇怪的噩梦只是巧合的话。那脖子上接连出现鳞片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加上林辉文又是这么一副表情,我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怀疑? 林辉文却说:“你放心,这些鳞片不是什么鬼怪。” 我是灵衣传人,一般鬼怪难以附在我身上,说鳞片与鬼怪无关我还是相信的,可听他这么说来,这鳞片恐怕还真有些来头。 “这种鳞片叫鬼蜕,具体如何形成的我也不清楚,多出现在云南一带,只要把鬼蜕放在某人身上。即使这人逃到千里之外,也会被找到。” 这鬼蜕肯定是从黎黎寨里带出来的,我不明白的是,黎黎寨里的恶人都死了,到底是谁把鬼蜕放在我身上的?我还顶着这些鳞片坐了一趟飞机,坐在我后面的人要是看到我的后脖子,肯定恶心死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鬼蜕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你要小心背后有没有人跟着。”林辉文继续说道。 我被他的这句话一惊,在黎黎寨的时候。我的确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莫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沾上了鬼蜕?从鬼城出来后,我一直小心被黑衣人跟着,而黑衣人后来并没有出现,这些鬼蜕会不会就是黑衣人在我身上留下的记号? 可是我又没有躲起来。黑衣人要跟踪我完全没必要玩这些小手段,难道说最近有什么事缠住他们了,他们脱不开身?夹央刚血。 林辉文见我没说话,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上去吧。” 地下停车场里有电梯直接上去,倒也方便。走进病房,苏溪的两只眼睛通红,一是因为没休息好,二是因为哭过。我过意不去,让她快回去休息,可她坚持要在这里照顾米嘉。我只好对她说,病房里现在站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不方便林师傅施法。她才同意先回家休息,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了,她说她也正好回去收拾一下。 苏溪走后,林辉文让我们拉上窗帘,关好门,然后他掀起米嘉身上的被子,又拉开衣服一角,在米嘉的肚子摸了摸。 拐子的神情很是紧张,米嘉是他唯一的女儿,虽不是亲生,父女情却是摆在那里不容置疑,现在米嘉的生死都在林辉文的一句话。 林辉文摸了摸之后,不经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把那东西掰碎了扔在地上,我们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米嘉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 几秒钟后,拐子对我说:“刚才我撞到你的脚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忽然说出这么句话,而且刚才我并没感觉到他撞到我脚啊,就摇了摇头。 拐子喃喃自语:“那就奇怪了,刚才我撞到什么了?” 我们两个是站在米嘉的病床旁边,拐子旁边能被撞到的东西只有我,什么桌子椅子都和他不挨边,可是,我明明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我啊。 这时,林辉文停下手中的动作,做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他低头在自己半腰的高度摸了摸,就好像在摸一个隐形的孩子,一边摸,嘴里还一边说着什么话。 拐子一脸恶寒:“刚才被我撞到的,不会是个鬼孩子吧。” 这就奇怪了,要真是个鬼孩子,我应该能看到才对,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啊。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现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南洋降头术中有养小鬼的手段,不过现在人家正在给米嘉治病,我们也不好问。 这时,我看到林辉文拿了个什么东西,在米嘉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米嘉整个人一抖。 拐子以为米嘉要醒了,激动地呼了一声:“嘉嘉!” 可是米嘉就是这么一抖,然后又安静了下来,我问林辉文米嘉怎么样了?只见林辉文已是满头大汗。 “这姑娘的身体里有多少种蛊?” 这话让我很是疑惑,我明明早就告诉过他了,一种是以前就带有的迷魂蛊,一种是后来被老太婆放进去的尸蛊。 我又说了一次:“两种啊。” 林辉文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何止两种,至少有十种以上。” 听了这话,我呆住了,米嘉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种蛊?如此说来,米嘉岂不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蛊鼎? “非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这蛊毒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解的,必须要放蛊者自己来解,如若不然,这些蛊就会进入代解者的体内,如果只是一两种,看在陈医生的面子上,我还能帮着解一下,可是这么多种蛊毒,我也招架不住啊。” 什么?他的意思是米嘉没有救了么?我一时激动,上前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道:“林师傅,你一定要帮忙救救她。” 拐子也说道:“林师傅,只要你能救嘉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们别这样,人各有命,我真的帮不了她。”林辉文摇了摇头。 拐子一下跌坐在一旁,我们认识的懂蛊的人只有两个,一是苏婆,二就是林辉文,苏婆死了,林辉文可以说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可是现在他说这个蛊毒必须要下蛊者本人解,下蛊的老太婆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我去哪儿找下蛊者? 林辉文说完,跟陈医生说了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了病房,我不死心,愣了几秒后,跟着出了病房,陈医生在安慰拐子,他俩都没有注意到我。 “林师傅,请留步。”出了病房,我追上去喊道。 林辉文一脸愁苦:“小伙子,我实话告诉你,这蛊毒实在太凶险,我见都没有见过,当真是无能为力。” 我追上来的时跑得急了,靠在墙壁上喘了几口气后,这才说道:“林师傅,不用你亲手解,你教我怎么解,我来给她解蛊。” 米嘉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既然代解者会被蛊虫附体,那就让我来解好了。 林辉文一愣:“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看来你对这姑娘真是情深意重。只是这放蛊解毒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学会的,你这么有心,我就再给你指另一条路,只不过有些凶险,就看你敢试不敢试。” 我这时哪顾得上那么多,急忙问:“什么路子?” “以毒攻毒。”林辉文说了四个字,见我听不明白他又道:“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只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到一个怨气极重的冤魂来给我,我便有办法。” 只要还有办法救米嘉就行,我千恩万谢地把林辉文送走了,回到病房的时候,为了让拐子振作起来,我又把这事告诉了他,拐子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希望,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时我觉得很困,虽然我很想立即去找冤魂,可是困意根本不受控制。我又想着晚上还得应付镜子,就打算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睡一会。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看来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我身上盖着一块毯子,苏溪坐在我身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茫然地问。 “你醒了?”苏溪说:“我回去后把房间里收拾了,心里惦记着米嘉姐,怎么都睡不着,就回来了。米嘉姐姐的命太苦了。” 我看着坐在病床旁的拐子,知道是他把林辉文那些话告诉了苏溪。我低着头,心里想着戒指的事情更不能给苏溪讲了。 不过,我得在最近找个时间把戒指一事了了,免得夜长梦多。米嘉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让苏溪出什么事。 “学长,我总觉得,这次云南之行,你有事情在瞒着我。” 我心中一惊,苏溪果然还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不过我相信,即使你隐瞒了什么事,你也不会伤害米嘉姐姐的。” 大概是看出了我有难言之隐,苏溪没有继续纠缠,而是问我准备怎么找到那怨气极重的冤魂。 我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楚,恍惚了一会儿道:“这事我得问问石头哥和致远,他们比我懂,也不知志远现在在何处,石头哥从青城山回来没有。” 回来到现在我一直没时间给他俩打电话,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了。 清醒了片刻之后,我先给南磊去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我心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那个冒充我的人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呢? 南磊的电话没有接通,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我忙着又给致远打了过去,还好致远接了。 交谈一阵,我发觉致远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佛味,听我说了个大概后,他说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今日之苦,昨日之因,这些都是米嘉命中的劫数。” 第306章八苦 听到这话,我心里烦躁难耐,打断致远的话道:“是不是命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救米嘉。◇↓,..你什么时候回来?” 致远说还不到回来的时候,我又问他,什么是怨恨最强的冤魂?以我的经验,大致是穿着红衣服死的女鬼,不能投胎的水鬼,不过这些经验都来自于影视作品,算不得数。 致远没有怪我刚才的不耐烦,而是说道:“佛教中有八苦之说,你可知是哪八苦?” 我只知道个大概:“生老病死……” “对,除了生老病死四苦,还有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八苦中得其一就会有怨气,其中怨气最盛的便是生苦。” 生苦?我还当是死苦呢。我急着要救米嘉,不由得有些急躁,催促他快说。 致远道:“生产之苦,出生之苦,生活之苦,皆是生苦。饱尝生苦而怨气最盛的,一是难产而死的婴儿,二是难产而死的母亲。这二者皆在享受天伦之前身亡,心中怨气极盛,寻常难以化解。这两种冤魂极其凶险,你现在尚不能完全掌控灵衣之力,未必能应对。” 我马上接口说:“无论有多凶险,我一定要救米嘉!” “她受伤是她命中一劫,你又要救她,是你命中一劫,既然都是你们各人的命,我管不得,也管不了,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致远说话越来越玄,之前我以为是他渐得佛法大道,这回听来,竟然有一丝厌世之意,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我想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致远却先问我道:“自打上次从鬼城出来,你的脾气就变得比以前更暴躁了,你要小心,不要让灵衣控制心智。” 我一惊,这话镜子也对我说过,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 又随便说了两句,我们挂了电话,苏溪问我怎么样?我说需要找难产而死的婴儿,或者是难产而死的产妇。 拐子一直在病床边照看米嘉,听到我们的对话道:“你知道什么地方生和死离得最近么?” 我道:“那不就是医院么?” 苏溪点了点头:“拐子哥的意思是产房。” 我恍然大悟,不错,产房里一定可以找到难产而死的人。不过我想了想,摇头道:“不对,比产房更近的地方,是流产专用的手术室。” 流产而死的孩子,连出生看一眼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手术刀绞碎成了一段段,再从以为可以保护自己的母亲体内去除,这种怨气必然更大。 苏溪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悲悯之色,她心中有大爱,听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很难受的。不过,她还是为米嘉有救而欣慰。 苏溪回去根本没怎么睡,两眼仍是通红,脸色苍白,我不禁一阵心疼,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她体温正常,这才轻声道:“我先去打听一下,要是最近有人流产,我再试着找怨魂。” 这里几人,只有我能看得见鬼魂,拐子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嘉嘉的事,就拜托你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对他这样的嘱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默默地点了点头。临走前,我走到米嘉的病床前,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这时,我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些白黄色的粉末,像是饼干屑。这里好像是刚才林辉文站着的地方,我想起之前他往地上扔了些东西,估计就是这些饼干屑了,不知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 出了病房,我本来打算去找陈医生询问一下妇产科的事情,到了办公室,却被告知陈医生已经离开了,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就向护士问到了妇产科的位置,径直往那边走去。 本来我还担心晚上去不会有什么收获,可我刚到妇产科那一楼层,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长凳上,小声抽泣着。 整个妇产科很安静,产房今天空着,没有人生孩子,妇产病房在另外一楼,这一层专门是手术室和门诊。一个值班医生在门诊室里打着盹,整条走廊灯光昏暗,只有一盏白炽灯在闪烁…… 那女人披头散发,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襁褓,一直在哭。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来了精神,想着怎么上去跟她搭话。 一般女人来医院产科,不管是做流产手术也好,生产手术也好,一定会有人陪的,可是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走廊的窗没有关上,一阵冷风吹进来,我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时,可能是电压不稳,白炽灯闪了一下。我的视线暗了一下,很快又亮了,那女人迅速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很不友好。 我皱眉,心道:“这女人是人是鬼?” 一想到这,我不由多了几分警觉,深吸一口气,心里记着催动灵石的咒语,以防不时之需,慢慢向着那个女人走过去。 刚走两步,那女人又看了我一眼,她的头发遮挡着一部分脸,露出来的脸上有些伤痕,一道伤口从下巴一直延伸到眼下,看着有些狰狞,我吓了一跳,这时,她忽然把怀里的襁褓举起来,猛地往下砸去。 “不要!”我大叫。 走廊里立刻传来孩子的哭声。我冲上去把地上的襁褓抱起来,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砸自己的孩子? 女人从凳子上站起来就要跑,我眼疾手快,一边喊着“别跑”,一边抬起一脚把女人踢到,见她摔倒在地,我才翻开襁褓,去看孩子怎么样了。 值班医生被我的声音惊醒了,跑出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翻开襁褓就愣住了,这哪里是一个孩子,分明是一个玩具娃娃,娃娃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发声装置,只要一用力拍打,就会发出哭声。 “又是这个疯女人。”值班医生一看到是这女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诊室。 原来是误会,我伸出手去想把女人拉起来:“你没事吧,刚才我以为你要摔孩子,所以才……你要不要去做个检查?”我刚才情急之下踢出的一脚绝对不轻。 没想到女人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大笑道:“摔娃娃,摔娃娃,摔死一个女娃娃。” 然后,她咯咯笑着跑走了,连她的布娃娃也不要了,空荡的走廊里都是她的笑声,让人心中发怵。 值班医生见我愣在那里,就走出来跟我解释道:“你别理这个疯女人。几年前,她抱着女儿来我们医院,说孩子被人摔死了,可是经过我们仔细检查,孩子没有任何外伤,是心脏骤停而死。疯女人却坚持说自己的女儿没有心脏病,就是被人摔死的,然后她每天蹲在我们产科摔那个洋娃娃,把产妇都吓得不轻。你也看到了,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来我们医院生孩子,都是她的‘功劳’。” 我摇了摇头,原来这也是个苦命的人。致远说过人生八苦,最苦是生苦,女人经历了生产之苦,自己的孩子却死于非命,这种痛苦确实可以把人折磨疯。 女人走后,妇产科门口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值班医生值班也挺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了起来。 “怎么,你是陪老婆来生孩子的?”妇产科和米嘉所在的内科隔着几层楼,他没有见过我也很正常。 我回答说:“是啊,女人生个孩子不容易,不过怀上了只能生啊,也不能流掉。”我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红,还好医生没有注意到。 “现在这些年轻人,很不负责,流产的多着呢,我们部门的业绩就靠流产了。”值班医生笑道:“不过也有些人也是无奈,比如前几天来了个女人,肚子里是三胞胎,来做减产。这也不能怪她,本来只想怀一个,谁想到买一送二,现在孩子多难养,她家里条件一般,养两个都够呛,三个养着负担太重了。” 我本来只是想问问最近几日有没有流产的,哪知道听医生的意思,好像每天都有流产的。不过听到他说三胞胎的事情,我觉得三胞胎的怨气可能会更重一些,被流产的一胎心里肯定会怨恨,为什么另两个可以活下来,偏偏我不行? “那现在这个女人呢?”我问。 “早就回去了。听说回去之后,胃口一直不太好,而且经常做噩梦,谁知道是不是小鬼回来找她了呢。” 第307章产科凶案 值班医生这种事情见的多了,说起来的语气听着像是开玩笑的,可我觉得他说的极其有可能。[ 如果那孕妇真的被小鬼缠上了,我倒是可以见见她。既是帮她除掉这小鬼,也找到了林辉文所说的怨魂。 我想跟值班医生打听这户人家的住处,值班医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想干什么?这是病人隐私,我怎么能告诉你?” 我知道他怕我是什么变态,一本正经地说:“我家里传下来一些驱鬼的秘法,我刚才听你说这女人可能被恶鬼缠上了,就想去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 医生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的你还当真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你也不用找她,明天是她的产检日。她会来的,到时候你到这里来等着就是了。不过你一个大男人不带个老婆来妇产科,到时候有可能会被人行注目礼。” “哈哈,我当然会把老婆带来。”我笑着说。 这时,我看到值班室里挂着的钟表,快到十点了,今天这一趟也算是有了收获,我就打算先回去,明天再来。 跟医生告别后,我正要离开,医生在后面笑道:“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都在人流手术室呢。里面的孤魂小鬼,恐怕多得可以开party,那里可是专门杀人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我毛骨悚然,连声道了谢谢,离开了值班室。 往前走的时候,我往楼道里看了一眼,视线正好瞟到一个门牌----人流室。 没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还好。一看到这三个字,联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我顿觉浑身泛起一股凉意。不过,为了米嘉,我还是迈步往那走了过去。 人流室的门好像没有关紧,开了一条缝,我看着这条缝隙,心里不由一动,特别想推门进去看看。班室看了一眼,值班医生又在打盹了,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白炽灯光很昏暗,没人会发现我。 就在我准备推门而入时,鬼使神差地,又吹来一阵风,人流室的门自己“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心里一惊。皱起眉头,凝神走了进去,我没有把门关死,因为我不敢打开人流室的灯,必须要借着外面的灯光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我从都没想过会走进人流室,这里和电视里看到的其他手术室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手术室里单独分开一间术前冲洗室,手术室后面还有一个小屋子,门口写着“处置间”三个字。 我不知道处置间是什么意思。可是一接近处置间,我就感到一股压抑之气。我轻轻推开处置间的门,处置间里很暗,我扫了一眼,双眼猛地瞪大,心跳也加快了,房间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这大半夜的,又不开灯,站在人流室里,莫非是鬼?我一惊,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阵,竟是让我摸到了开关。 “谁?”打开灯的同时,我问了一句。 看清那个人影,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男人靠在处置间的墙壁上,小腹上血红一片,开了一个大洞,好像是被什么咬烂了一样。男人直愣愣地挺立着,眼睛里还保持着惊恐的神色,好像死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我无比惊骇,冲出人流室,把值班医生叫醒,给他说人流室里死了个人,让他赶紧报警。随后,我坐在值班门诊室,和医生一起等警察来,医生的脸色很不好看,嘴皮子一直在发抖,今天他一个人值班,不远的房间里,有个人被谋杀了,他害怕是很正常的。 我给杨浩打了个电话,我们现在在市医院,不是校医院,并不是杨浩的辖区,但我想着让他过来,到时候可以方便我们了解案情,我总觉得人流室里那人死得有些蹊跷。 过了一阵,杨浩与另三个警察一起走进值班门诊室,杨浩还与其中一个警察边走边说话,有个警察提着一个箱子,背着一部相机。进来后,杨浩介绍说,那三人就是这边的派出所民警,我问他怎么这么快,他说他刚忙完所里的事,想着来医院看看米嘉的情况,在途中接到了我的电话。 我简要给他们介绍了发现死者的情况,他们听后,让值班医生带路去看看,我与杨浩走在后面。他皱着眉头,轻声说:“你小子是不是瘟神啊,走到哪里哪里死人?” 我苦笑着,不知如何解释。 他又说:“前面有个警察是我晋升警衔时认识的,到时候打听案情应该没问题。” 进了人流室,看着死者,值班医生告诉我们,死者是医院妇产科的护工,叫刘铁根,在医院工作好些年了,和别人也相处得不错,从来没和人红过脸。 之后,警察要勘查现场,我们就先退到了走廊上。 “他死前,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出来后,杨浩问。 值班医生哭丧着脸说:“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铁根人那么好,谁会想要害他?就在昨天,他还请我们吃饭呢。” 我和杨浩对视一眼,觉得不对劲,我马上问:“他请了几个人吃饭?” “都是我们科室的,大概十几号人吧,他说他闺女生日,请我们去吃饭,然后还去唱歌了。铁根这个人知恩图报,说如果没有我们科室给他一份工作,他现在就流落街头了。这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们不会是在怀疑我们吧?”说到这里,值班医生脸色更难看了。 我因为之前与他聊过,就让他放松一些,并说警察会查清事情真相的,值班医生说没想到我也是个警察,让我千万要帮他作证,我点了点头。 “刘铁根只是个护工,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请你们吃饭?”杨浩继续问。 值班医生自己也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几年他好像确实发财了,我们都很奇怪,他都发财了,为什么还要在医院干护工,这份工作累不说,还很脏。” “他主要做什么工作?照顾病人么?”杨浩问。 “他在人流室工作,主要负责清理工作室,还有把那些尸体拿出去处理。”值班医生说。 杨浩疑惑道:“尸体?” 他一听到尸体,就觉得是有人死了,可即使是人死在医院,尸体也是运到殡仪馆烧掉的,哪有让医院处理的说法啊?我大概明白医生的意思,就解释道:“他说的应该是人流的尸体,不算人命。” 法律上,只有出生了,成为自然人,才能算是一个活人。杨浩听后,才恍然大悟。 可是这些胎儿被流掉的时候,好多都是夹成一块一块的,换句话说,身体上的器官没有一处能用的,刘铁根也不可能是倒卖胎儿器官发的财,他到底是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呢? 我突然想起了殡仪馆的那个烧尸工,他死前就曾得了一笔横财。一个人一生中赚的钱是有限的,如果一下子把你能赚的所有钱都给你了,就是默认买了你的命,那钱也叫买命钱。 不过值班医生又说了,刘铁根不是最近才发财的,而是有钱好几年了,这说明这笔钱不是一笔横财。 值班医生想了想又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要秉公执法,要帮我洗脱冤屈啊。”这个值班医生油嘴滑舌的,我想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没再管他,与杨浩一起往里面去看现场。 现场已经被保护了起来,人流室里的灯全被打开了,这回我才看清人流室。 不大的房间被分成了四个部分,一个是手术室,手术室外面有一个小隔断,里面摆着书桌,是专门登记用的。另一边的房间还有两个小隔断,一个有冲量的设备,可以给流产者洗澡,还有一个隔断里有一张大铁桌子,铁桌子上收拾得很干净,但是我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里就是处置间,刚才我已经了解到了,处置间就是处置流产胎儿尸体的地方。 杨浩走上去问他认识的那个警察情况如何,那人拿过相机,翻出几张照片给他看,杨浩看了一眼就脸色变黑,然后把相机递给我:“你看看。” 照片拍的就是凶案现场,前几张都是死者的尸体照,后面几张的摄相主题忽然变成了窗子。 照片拍的很清晰,可是我还是多看了几眼才发现,窗玻璃的左上角有一点很奇怪的地方。第一章是整体拍图,后几张有放大的图,我忙翻到后面看,不由一惊,玻璃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血手印。状向吗号。 杨浩指着处置间里的窗户,我们俩一起凑头过去看,真的在玻璃上看到一个非常小的手印,五指分明,是右手,手印比一块奇趣饼干还要小。 “这……不会是闹鬼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手印?”杨浩不安道。 “这里也有!”这时,还在现场勘查的另一个警察的声音传来,我们赶紧都过去看,发现在铁桌子的角落里,还有一枚很小的血脚印。那警察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片死灰,估计他此时恨不得立即离开现场。 “也不一定是鬼,这里是处置间,也就是处理流产胎儿的地方。可能是刘铁根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把血沾了上去。你们看,这手印和脚印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他,让他别那么害怕。 查案不是轻松的事情,今晚他们加班加点把证据采集好后,很多工作要明天才能开始,估计一时半会是无法得知案子的内情了,我看了看时间,此时快到凌晨两点了。 杨浩看我有点焦躁不安,问我是不是有事。 第308章厚礼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杨浩今晚的事。 我摇头道:“没事,只是担心米嘉而已。” 杨浩叹气道:“这次从云南回来,我发现你变了很多。脾气变得更躁了,而且很多事都不愿意跟我们说。” 我满心愧疚,站起来回道:“浩哥,现在我还不能说,因为还不是时候。” 杨浩无奈地笑道:“你小子也学得神神秘秘的。” 看他失望的样子,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带其他人去的话,镜子说不定就不会现身了,今晚我必须要从他口中问出点“干货”,反正我笃定他是不会伤我的。 “行了。那你先回病房去吧,本来你应该跟着去录一份口供的,我待会帮你说说,就不用去了。今天时间太晚了,我改天再去看米嘉,留在这里再看看就回家去,明天有案子上的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跟杨浩分开后,我走到医院外面的小超市,买了些八宝粥,面包,茶叶蛋之类的东西,我想起拐子抽烟,又让老板拿了一包烟。我担心等会下来时这个小卖部关门了。就又买了一瓶白酒和一包花生米。 抱着这些东西回到病房。我本来打算把白酒放在门口的,没想到苏溪正好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了我,走到门口来给我开门,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苏溪看到我手中的酒瓶,问我买白酒做什么,我愣了一下,这才说拐子哥肯定很累。喝点酒可以解乏。 说这话时,我心里一阵紧张,苏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大半夜的。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我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病床边。拐子的心思都在米嘉身上,并没注意我手里的东西,我走过去,把吃的都放在桌上,把花生米揣进了裤包里,再把白酒放在了床下。 拐子问我,杨浩是不是也来了?我估计是杨浩给他打了电话,就把流产室的凶案给他讲了一遍,拐子听完皱眉道:“这个刘铁根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人流室里怨气重,我看这个案子不简单。你也别在这儿陪着了,虽然这里是不是校派出所的辖区,但天下警察是一家,一般人看不见鬼物,你是灵异顾问,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吧。” 我心想这正好给了我离开的机会,就点头应道:“恩,我坐会就走。” 站在病床边,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不过这回,香味里腐臭味也重了。这两天我疲于奔波,都没空好好看看米嘉。此时,我见着她的脸更瘦了,苏溪告诉我,米嘉腹部和胸口仍然不断渗出红色的体液,护士每三个钟头就要帮她擦拭一次。 拐子说,米嘉下午起就开始发烧,打了抗生素也没有用,身体里某些部分在坏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到这里,苏溪问我去妇产科找怨魂有没有什么收获。我摇头道:“真是怪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值班医生也说过,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鬼最多的地方肯定是流产室,因为那里是杀人的地方。可我进入流产室之后,只觉得很压抑,却是一个小鬼都没看到。 拐子一听希望渺茫,嘴角忍不住抽动,显然是在压抑极大的痛苦。 苏溪想了一个办法,对我说:“你再去的时候,把小白放出来,也许是小鬼躲起来了,你看不到,可是小白能嗅到。” 我一拍脑门儿,这可是一个好方法,就说:“好,我现在就带着小白去找!” 说完,我拿起白酒,苏溪疑惑地看着我,我就说拐子哥肯定也没心思喝,我拿去小卖部退了算了。苏溪听了也没再问,把乾坤袋取给了我。 我推开病房门走出去,走廊上什么人都没有,一片安静。现在离三点还有一些时间,我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停车场的管理人员,那人问我做什么,我说我是警察,跟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把我的证件掏出来给他看,虽然我是编外警察,也就是俗称的临时工,不过杨浩还是给我弄了一个“工作证”,看起来与他们正式警察的警官证相差不多。 下午与林辉文停车的时候我就观察过,这管理员是个老爷子,大半夜的早就昏昏欲睡了,我来跟他了解情况,他就当是聊天了,忙让我进去,我说我带了酒,又从包里拿出花生米,老爷子脸上马上就浮起了笑容,忙着从柜子里翻出了两个纸杯子,我心想这酒还真是买对了,倒上酒,拆开装花生米的袋子,我俩就边喝边聊了起来。 闲聊了一阵,我指着监控问他,今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 老爷子说:“不是我夸,甭管这停车场一天进进出出多少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您要打听什么人?” 我心说,我要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就不来问你了。 看我一愣,老爷子又说道:“要说怪人,今天还真有那么一个。这人开的是一辆宝马,一个大老爷们儿,开车的时候一直在自言自语,像是在跟小孩子说话,什么带你去玩儿啊之类的。” 我一听,心想,这人和林辉文还真有些像,他们开的都是宝马,都挺疼自己孩子的。 老爷子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继续说道:“可你知道哪儿怪么?这人车里哪里有什么孩子啊?他一边说还一边扭头往后面看,像是真的在和后面的孩子说话似得,我看这人八成是神经有问题,你是警察,你说说看,他的驾照是怎么批下来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该不会真是林辉文吧,我忙问老爷子,是不是一个笑嘻嘻的胖子,看起来很有钱?老爷子说,可不是么,问我是不是也瞧见了。 我只有敷衍着说下午的确在街上碰见过这样一人,只是不知道和他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聊了一会儿,我一直盯着监控看,白酒喝了大半瓶,老爷子就说不能再喝了,不然没法工作。这时,他才问我是不是上面出什么事了?刚才有几辆警车开进了停车场。 我说了刘铁根的事情,只是血手印和血脚印的细节没有说,本来没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消息的,没想到我一说完,老爷子一拍大腿,忍不住道:“该!” 这是怎么回事?值班医生说刘铁根是好人,怎么老爷子好像很盼着他死似的? “你是不知道,这种人死了活该。广东那边有一道菜,据说很滋补,叫婴儿汤,你听说过没有?” 我摇头,不过听这名字就够恶心的了,婴儿汤听起来像是拿小孩子做似的。状长东扛。 “就是小孩子做的汤。”老爷子的话像道闪电一样劈过我的脑海,我张大嘴,胃里一阵翻腾。 “吃活人?这是犯罪!” “也不算活人,就是一些难产死的,早夭的小孩子。我不敢肯定刘铁根是不是干过这事,不过八九不离十,有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拎着装难产儿尸体的袋子,直接递到了一辆粤字牌照的车上……”老爷子说道。 原来只是看到刘铁根把尸体装上了不是医院的车上,并不是亲眼看到他吃小孩,我胃里的翻腾感好多了,不过这事也算比较严重了,我问老爷子怎么没有出声阻止。 老爷子干笑了两声:“我一把年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晚也是喝多了一些,又见你是警察,才讲出来的。” 他也有他的难处,我没有怪老爷子,这时,我瞟到显示器上的时间,马上就到三点了,可是监控里显示,什么人都没有出现,我不免担心起来,难道镜子知道我会在监控前等着,所以不送东西来了? 突然,停车场的灯光闪了一下,老爷子说是因为电压不对,常有的事。可是灯亮起来之后,他却“咦”了一声。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值班室里的两台监控电脑上,一共有十二个监视窗口,也就是说,外面有十二个监视器,可是现在有六个监视器完全黑掉了。 我再一看时间,三点整,我的心砰砰直跳,他来了。 老爷子要出去看看,我没有同意,老爷子以为我胆小,便道:“这有什么怕的,这世上要是有鬼,地府都住不下了。”我担心他会出意外,就让他在这儿看着监控屏,我去那边看看。 跟老爷子问清了那六个监视器的位置,我就出去了,走到外面,我才发现那六个黑掉的监视器的区域,灯光也熄了,看来是这一片的闸被断掉了。 对方不把整个停车场的电都断掉,可能是怕太引人注意了。 不过刚才在值班室里,我虽是在和老大爷闲聊,可眼睛不时盯着监控,根本没看到什么人下电梯,更没有看到有人开车进入停车场。 难道是这个人一直在停车场呆着?该死,我早该想到镜子不会那么大意,现在要知道镜子是谁,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我今晚当场把他逮住,要么明天慢慢查监控,不过,从他断掉六个监控器的做法来看,我估计查监控不会有什么结果。 停车场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漆黑一片中,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摸索着前行。 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我的脚边跑了过去,我忙抬头跟过去看,只见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可是体形看起来,绝对是成人的身材,刚才那个小孩子哪里去了? 嗡…… 我的手机震动,是一条短信进来了,我忙打开一看,果然是镜子发来的。 “你很准时,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待会儿还有一份。” 我飞快回道:“什么厚礼?” “就在你眼前。” 看到他这条回复,我失了魂一样跑上去,待看清地上那人的脸,我一下跌坐在地。 第309章反转(lemon_tree1225玉佩加更) 地上的人,竟然是南磊。+◆書+◆荒+◆啦,.shuhuang. 这就是镜子说的第一份厚礼? “石头哥,你醒醒。”我蹲下来推了推南磊,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吓了一跳,慌忙把手伸到他鼻子底下,还好,他还有呼吸。 老爷子见我的手电筒光定在中间不动了,大喊道:“怎么了?”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就回答他说我没事,但这里有人晕倒了,老爷子吓坏了,慌忙打电话叫楼上的急诊医生下来救人,挂了电话就朝我这儿跑过来。 “我兢兢业业一辈子。小警察,你可给我做证,刚才这里真的没人。”老爷子跑到我身边,苦着脸道。 我告诉老爷子,我刚才也没看到这里有人,八成是什么人把他放下后就走了,现在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看着地上的南磊,我百般不解,他怎么会落入镜子手中的? 四周一片漆黑,老爷子摸到电闸那里,查看了一下后骂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电闸给放下来了。” 我再次确定镜子就在停车场,绝对还没跑出去。因为门卫值班室是在停车场的出口下面。他要溜出去,肯定会和走过来的老爷子碰上。通往门口的那一片灯光还是亮着的,如果有人从那里逃出去,我们一定可以发现。 “现在怎么办?”老爷子从没见过这种事,又以为我是警察,指望着我拿主意。我告诉他,我要打电话跟我守在外面的同事们商量一下。老爷子皱着眉头道:“小伙子,我耳朵不背。你说话不用那么大声。” 我心道,我哪儿是说给你听的啊,我是说给镜子听的,不说大声点,他躲在角落里能听到么? 在刚才那么短短的时间里,我做了一个决定,现在得向杨浩求助了。之前我只是以为镜子约我见面是要当面给我说什么,现在看来。他并不准备露面,还把南磊弄成了这样,我就想要抓住他,派出所应该还有警察在妇产科那边处理刘铁根的案子,我得让杨浩帮忙把他们叫过来。 我之所以那么大声,是使了一个心计,因为我要让镜子知道,我们在外面安排了人,让他一时不敢离开,给杨浩争取一些时间。 我拨通了杨浩的电话,心里很是紧张,这是我临时的计划,现在的形势却不容许我说得太直接,只盼杨浩能领会我的意思。. “怎么了?”电话接通后,传来杨浩的声音。之前杨浩说回家去了,可这声音听着并不像是从睡梦中醒来。 “浩哥,你们可得把医院停车场出口守好啊!今晚一定得把那家伙抓住!” 在人流室那边时,杨浩知道我晚上有事,我现在这话直接把具体地址和他讲了,希望他能明白过来。 说完这话,我心中一阵忐忑,生怕杨浩反应不过来,然而,他却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只听他在电话那头低声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两个人在楼道,我拿着枪在停车场出口,还有一个在医院大门口。” 听了他的话,反倒是我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杨浩猜到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解释道:“虽然你那会儿没告诉我什么事,但我不放心你,临时从所里调了两个人过来,我一直跟着你,看到你下了停车场,就做了这个安排。” 这么说来,从我下来后,杨浩的人就一直把守着这些进出口,镜子一定逃不出去了!我捏着拳头,压制住愤怒,心想等找到镜子,我定要问他为何对南磊下手! 估计急救医生快到了,我再次对着电话大声道:“好的,每个出口都有人守着,我现在把车库搜一遍,我就不相信他能逃掉!” 杨浩在电话里哭笑不得:“你的戏演的这么假,对方真的会上当么?” 他的话让我心一沉,真的很假吗?这时杨浩又说:“我知道,你是想让对方狗急跳墙,把他逼出来,这样,你尽量把他往楼道逼,我在那里做了两手准备。” 我应了下来,又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废话,这才挂了电话。过了两三分钟,停车场的电梯门大开,老爷子喊了一声,几个医生推着担架车过来了。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镜子会不会上当,如果不会,我只能一点点搜索了。可是仅凭我和老爷子两个人的力量,这么大的停车场还真不一定搜得过来,镜子只要在我们搜完一个区域之后,飞快地溜过去,就很有可能从我们的眼前逃过,等到天亮后,车流多起来,搜索的难度就更大了。 医生给南磊测量着心率和血压,然后准备把他抬上担架车,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我真担心他会这样一直沉睡着。 看着他,我更想抓住镜子,就对楼道里喊了一句:“楼道里蹲守的兄弟,麻烦过来一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探出头来的竟然是之前那个派出所警察,就是杨浩认识的那人,估计是杨浩让他来帮忙的。 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不畅快。大半夜的,先是出了一个命案现场,现在又迫于情面来帮着守楼道,他心里肯定有些不乐意,皱眉问道:“干什么?” 我没办法直接说出我的想法,就说:“哥佬官,你来帮个忙,我兄弟特别沉,他们抬不上去。”医生面面相觑,正要出声,我小声道:“让他来。” 医生们满脸疑惑,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什么打算,此时我只希望自己的意图不要太明显,不过这样的情况之下,镜子未必注意到那么多。 “你自己不能搭把手么?”那人过来后,有些不乐意地说。 “大哥,我得留意着周围啊,万一对方突然冒出来偷袭怎么办?”那人听了,这才很不情愿地搭手把南磊抬上担架。 我故意挡住大家的视线,然后问道:“楼道里就你一个人看着么?” 那警察有些不耐烦:“你还嫌少啊?要不是看在杨浩面子上,我早回去睡觉了。” 我没功夫和他解释,故意气恼着说:“我的哥,刚才你怎么不说?万一那人趁你离开楼道跑了怎么办?” 此时我们已经把南磊推到了电梯门口,医生懒得理会我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按开电梯,赶紧把南磊推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后,那警察脾气也上来了:“刚才在产科那边,我觉得你这个小伙子人还不错,没想到你这么没大没小!” “大哥,你还是回楼道去守着吧,现在那里没有人把守,要是让那人跑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大声说道。 “我……”他扬起一个拳头,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就差直接给我脸上来一拳了。 “好了,两位兄弟,别吵了,还是抓紧时间找凶手吧。”老爷子也以为我是真的在找茬。 演这出戏时,我眼睛余光一直留意着停车场里的动静,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影子快速冲进了楼道。 我心中一喜,大喊:“追!” 镜子终于没忍得住,还是上钩了。那个警察还愣着,没反应过来,我急道:“那人跑进楼道了!”他这才一拍大腿,嘴里大骂都怪我坏了事,然后拔腿就追。 那个警察的步子很快,几下就窜进了楼道。我心里虽说急,但我知道杨浩在上面楼道口还安排有一个人,所以倒不担心。 然而,当我顺着楼道冲到一楼楼道口时,却看到之前那个警察蹲在地上,他的面前还躺着一个人,他嘴里喊着:“你醒醒,醒醒!” 我冲上去,看到地上的人竟然是小郭,小郭额头上都是血,已经不省人事。小郭一个准备充分的警察,竟是被镜子悄无声息地放倒了,这份实力让我心里涌起一股凉意。 “你叫人来救小郭,我去追!”说完,我就打开通道门,往一楼走廊里跑去。 本以为这次镜子肯定逃不掉了,哪想到警察都拦不住他。现在是午夜,医院里根本没什么人,走廊里多数灯都关了,只剩下一两盏,昏暗的灯光中,只有我大口喘气的声音。 我跑了几步,突然想起,那人可以打开楼道门跑出来,却也可以顺着楼道往上面去啊,我停了下来,考虑着要不要先给杨浩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让他们几人全都过来。 这时,我听到前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小声挪步,走廊这头不是急诊,连坐班医生都没有,怎么会有人?我跟着声音跑上去,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正扶着墙壁小步行走,动作很奇怪。 “站住!”我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与刚才冲进楼道的人影极为想像。 我喊话的同时,也追了上去,那人却并没跑,听到我话时,浑身一震,竟是蹲了下去,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是疑惑,小心地走了上去,走近后,我听着那人喃喃说道:“爷爷,这里好黑。” 我心里一惊,忙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看到他脸的时候,我惊得合不拢嘴。 这张脸我太熟悉了。 蔡涵! 可是,蔡涵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苏亮带走他时,他更瘦了,眼睛有些凸,显得很大,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蔡涵突然出现,我承认我心中有很深的疑惑,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难受之情占了上峰,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蔡涵,我是周冰啊,我们回学校吧。” 蔡涵道:“我还没有上学,大哥哥你知道我爷爷去哪儿了么?”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我始终有点隐忧,蔡涵的智力到底如何,还要请专家鉴定过才行。 这里灯光昏暗,我准备带着蔡涵离开,这时,裤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我忙掏出来,是镜子发来的。 “第二份厚礼送到,喜欢么? 第310章货梯 镜子!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我捏着手机,飞快地回复:你究竟要干什么? 向你展示真相。【爱去】 真相又是什么?我恼火极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镜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会发现。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次,我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我烦透了和他这样神叨叨地对话,镜子不接电话,我捏着手机,不由自主地用力过猛,手机都被我捏的咔咔作响,我的身子也因愤怒而有些颤抖。 蔡涵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往后退去,脸上是小孩子般的惊恐。 学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了?这时,一个声音把我的理智拉了回来,我转过身,看到苏溪正朝我走来。 她怎么来了?不过看到苏溪,刚才心里的无名怒气消了不少,苏溪担忧道:学长,你刚才看起来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一样。 我叹了口气道:最近确实很容易发火,可能是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对我心智的控制更强了。 这话是镜子说给我听的,我原本地说了出来,没想到却让苏溪很担心,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我赶紧安慰道:不要太担心,我一定会控制好脾气的。对了,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这里的事只有杨浩知道,杨浩应该还没来得及跟苏溪和拐子说。 我也不知道,刚才心里特别慌,脑海中忽然崩出到这里来的念头,我就过来了。苏溪道。 咦,这种感觉我也有过,在云南时,苏溪和米嘉被老太婆转移到圣女洞中时,我心里也慌的很厉害,也有一个奇怪的预感。后面这感觉一路指引着我找到了苏溪。 我猜,我和苏溪之间,一定是产生了某种联系,这种感觉很可能就是灵衣和玉佩之间的感应。不过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应,我怀疑是在鬼城里我的灵衣与灵石融合之后,灵衣的能力变强了,这种感应才出现的。 镜子说过,如果我要知道真相,就要去鬼城,我和苏溪之间的感应会和真相有关么? 见我没事,苏溪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惊讶道:蔡涵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 蔡涵一直缩在墙角,眼睛盯着我们。一言不发,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看到他这样我就说不出的愧疚。 我把蔡涵拉到身边,像大学时那样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说真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些想哭,没多久之前,他还是个正常的大学生呢,只因为狗屁的使命二字,让他成了现在这样子! 是镜子送他到这儿的,石头哥也被送回来了。我回答说。 石头哥,他不是去青城山找他师父去了么?苏溪问。状杂丰技。 我也很好奇,以南磊的实力,镜子竟可以把他伤成这样。我再看面前的蔡涵,轻轻摇了摇头,这一任的镜子究竟是谁? 石头......爷爷变石头。蔡涵忽然喃喃自语起来,神情变得特别黯淡。 一开始我没有听清,看了一眼苏溪,苏溪也没听懂。 爷爷进医院,变石头。大哥哥,这里是医院么?我想去找爷爷。蔡涵看着我问。 我僵住了,他说的爷爷应该是苏亮,为了让蔡涵可以继续活下去,苏亮形同枯槁,我最后一次见他时,就知道他活不久了。 蔡涵的智商和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差不多,苏亮死之前应该会把他送回到蔡家,蔡家的某个人成了现在的镜子,把蔡涵送了回来。 蔡涵说爷爷变石头,恐怕是在说苏亮死了吧。 可镜子为什么要把蔡涵送回来呢?难道一个蔡家多养一个可怜人都不愿意么?我再给镜子发短信,已经没有人回了。现在有太多的谜题,我瞎猜也猜不出结果来。 这么一折腾,已经快要四点多了,我对蔡涵说:我们先去睡觉,我会带你去见爷爷的。对他,我真的说不出那么残忍的真话。 蔡涵听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高兴地鼓掌叫好。 苏溪又问蔡涵饿不饿,蔡涵像小孩子一样,拉着苏溪的袖子说自己饿了,苏溪便要带他去吃饭。 唉......等等......他俩正要走,我叫住了他们,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全,就说:现在都凌晨四点了,外面没什么饭店还在开门,我刚才不是买了不少吃的在病房么,先让他将就吃点吧。 苏溪点点头,我们一起扶着蔡涵往电梯处走去。走过楼道时,我想起小郭刚才被打晕了,我推开门看了一眼,小郭和那个警察都不见了,我就给杨浩打了电话,杨浩说这边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小郭被送到了急诊室,应该没什么大碍,他听说我这边的情况后,让我好好照看蔡涵,那边他再找找,不过医院太大了,他手里人太少,估计情况不乐观。经过今晚一事,我对新任镜子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便对杨浩说:没事,浩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对方准备得太充分了。 米嘉的病房在医院的??楼,我们坐电梯上去,到了病房之后,拐子看到蔡涵也很吃惊,我把事情的前后又讲给他听了一遍,拐子默然点头。 苏溪把病房里的东西拿给蔡涵,蔡涵两手抢过去,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拐子回头看蔡涵吃得正开心,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就悄声问我:你是不是有些不放心他? 拐子毕竟是老警察,经验丰富,自然也有这方面的疑虑,苏溪听了,看着我说:你刚才不让我带他去吃东西,其实是不想让我和他独处吧? 镜子说要送我几份大礼,第一份是南磊,第二份就是蔡涵。我不相信镜子那么无聊,只是送两个人回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拐子点头道:你谨慎一些是有道理的。然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周冰,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我心想,米嘉就是因我的大意,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必须不能再是以前那个周冰了。 苏溪担心南磊,问我要不要去楼下看看他,南磊在一楼的急诊室。我当然担心南磊,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可是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镜子究竟把他怎么了? 我去看看就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休息一会儿,明天还要为米嘉找冤魂呢。我劝苏溪睡一会儿,她的黑眼圈都重了一圈了。 苏溪当然不愿意,执意要跟我一起去,我只好带上她。拐子要照看米嘉,不方便走开。医院的电梯有两部,一部是客梯,另一部是容积大一点的货梯。医院的货梯和别的地方的不一样,货梯两面都可以开,能放得下一张病床,有病人需要运上来,或者是有尸体需要运下去,就会走货梯。 大半夜的,本来我是想带苏溪坐客梯的,可我看到客梯停在4层不动,等它上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苏溪就说坐货梯下去好了。 医院的货梯很干净,内壁是打磨光滑的不锈钢,我们一进去,除了所站的地面,另外五个面都照出我们的影子,我按下了按钮1。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但愿石头哥和米嘉姐没事。学长,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很多人的命运会不会不这么坎坷?苏溪突然感叹道。 别瞎想了,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没有我们两个,还会有李冰和陈溪,还会有张涵和赵磊。我本来是想安慰苏溪的,话说出口,我自己心里却也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这就是命?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抬起头道:咦,怎么还没到? 本来17楼下到1楼很快的,晚上没人坐电梯,坐货梯的人就更少了,不到1分钟就可以到达底楼。 我看了眼显示屏,数字还是17,电梯压根就没动,再看楼层按键,没有一个灯是亮着的,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按了的啊。 可能是我刚刚忘了按。为了不让苏溪瞎想,我重新按下了1,并这样说了一句。 苏溪还在想着刚才的话,又说道:反正都要有人承受痛苦,那就选我好了。以后我也要振作起来,我们一定有办法可以解除灵衣和玉佩的诅咒。 看她这样,我的精神稍微好了点,笑着抚了一下她的长发道:好,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全权交托给你了。 我们俩又说了几句话,电梯还是没有到,我又看了一眼显示屏,不对啊,还是17,可是这次我很肯定自己是按下了的。 第二次看到17的时候,苏溪的脸色也不对了,往我的身边靠了靠。 难道是什么东西在我按下按键之后,又把按键给按掉了?电梯里只有我和苏溪两个人,要真的有东西按掉了按键,只可能是...... 鬼。 不可能,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算是鬼,就算苏溪看不见,我也是能看见的啊! 苏溪对我使了使眼色,轻声道:再按一次。 我又按了一次,然后盯着那个按键,这回按键一直是亮的,电梯开始往下走。 可能是电梯按钮有点松动吧。我安慰着苏溪,也是安慰自己。 话刚说完,电梯忽然停了下来,这么快就到了?我觉得有些奇怪,看了眼显示屏,竟是13层,13层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按亮了。 此时,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第311章鬼胎儿 不对,我绝对没有按下13层的按钮! “学长,是什么东西?”苏溪声音发抖,她看不见鬼。以为电梯里有一些她看不到的东西在呢,可我也一头雾水,因为我的确是什么都没看到啊。 “我们先离开这里。”不管怎样,这电梯肯定是有古怪的,我拉着苏溪走出电梯。不知13层是什么科室,不过显然没有值班门诊,所以整层都没有开灯,随着电梯门慢慢关上,这一层也越来越黑。 我想起小白,赶紧打开乾坤袋,把小白放了出来。小白出来后,跳到地上,绕在苏溪的脚边,乖乖地叫了一声。 小白没什么异常反应,就说明这里没有鬼,难道是我不小心碰到了“13”那个按钮?或许是我最近睡眠太少,脑子有点糊涂吧。 此时,电梯关得只剩一个拳头宽的缝隙,我想既然没什么东西,那还是继续坐电梯下去吧。 这黑灯瞎火的13层还是挺阴森的,我又担心南磊,不愿意在这儿多呆,所以不想错过这一趟电梯,伸手去按了向下的箭头。 “喵!”就在这时,小白忽然弓起身体。龇牙发出威胁的叫声。 我正好盯着电梯的缝隙,只见渐渐闭合的电梯缝隙之间,多了一张很小的笑脸,他的脸上还包着粘膜,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脸色惨白,青紫色的筋脉很是清晰。 这小东西的整个身子恐怕都没有我的一个脑袋大,绝对不可能是人,可是我刚才为什么没有发现他? “学长,是什么东西?”看到我脸色骤变,苏溪声音发抖。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东西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我赶紧拉着苏溪后退,没时间和她解释。 电梯彻底关上了,整层楼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窗户外洒进来的一点月光,我拉着苏溪的手。心砰砰直跳,胸口像要炸开一样。 小白凶叫一声,疯狂地扑出去,在黑暗中和那东西扭打在了一起,苏溪急道:“学长,小白怎么样了?听它的声音怎么不对劲?” 一般的鬼怪奈何不了小白,不过这次小白的声音真的不对劲,听起来又急又恼,好像在疯狂地摆脱什么。 我掏出手机往小白发出叫声的地方照去,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一个没有眉毛也没有头发的小东西,正在小白背后拉着它的尾巴,小白气急了,不断原地翻腾,可就是够不着背后。 “学长,小白到底在咬什么东西?”苏溪很是担心小白,冲上去想要把小白抱起来。 我一把拉住苏溪:“小心!那东西看起来好像只是在和小白玩,没有恶意。”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很小的人形,甚至算不上人,眼睛特别大,脑袋差不多有身子那么大,身上还包着一层白色的薄膜,肚子上一条长长的血带拖在地上,特别诡异,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莫不是一个胎儿? 我被这小鬼的样子给惊住了,都忘了上去帮小白,愣了几秒后,我才把手机交给苏溪,冲上去帮小白按住那东西。 它俩个头都不大,在地上不断翻腾,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按住那胎儿,胎儿浑身又粘又滑,被我一按住,它“哇”地一声竟然大叫起来,我手上一溜,它又从我的手上滑走了。 “学长,快把小白救出来。”苏溪跑上来帮我,我怕这小鬼会伤害她,急忙大吼,不准她过来! 小鬼的力气特别大,把小白的尾巴死死地揪在怀里,小白痛得嗷嗷直叫。其实这种事我也干过,我妈说我小时候就爱揪猫尾巴,附近几户人家里的老猫都怕我,看到我就会跑开。 我仍然感觉这个小鬼并不是想伤害小白,只是想和小白玩,可小白又痛得直叫,我只得再次扑上去按住小鬼,这回小鬼被我压在身下,小白趁机回头,张开利口,向小鬼的脖子咬了下去,我感觉被我压在身下的小鬼,眼睛好像变红了一点。 不过灯光很暗,压着一个鬼胎儿又太恶心了,我来不及多想。 小白的牙齿瞬间就抵在鬼胎的脖子上,这时,鬼胎的双眼猛然变红,滴血一样,我心里大惊,不好!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这鬼胎身上一股强大的推力把我推开,我顿时就摔了出去,痛的我倒吸了口凉气。 等我再站起来的时候,小白已经被那鬼胎衔在嘴里,它双眼赤红,一股强大的怨气弥漫在整层楼里,皮肤从原来的苍白变成了青色。 小白无力地呜呜叫了一声,爪子耷拉下来,苏溪彻底慌了神:“小白,你怎么了?” 这回我没拦得住苏溪,她一把把小白抱在怀里,连着那个鬼胎儿。 坏了!这鬼胎儿连小白都不是它的对手,苏溪哪里能受得了它的攻击?情急之下,我咬破手指准备开血眼。 “学长,等等。”苏溪叫住了我。 我再看去,小白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乖乖地绕在苏溪的左脚边,只是,它对苏溪的右脚很不友好地轻声叫唤着。 我的视线落到苏溪的右脚上,惊得瞪大了双眼。那鬼胎儿不知怎的又恢复了正常,一手抱着苏溪的腿,一手咬着手指,像是睡着了一样。 “苏溪……你……”我本来想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怕吓着她。 “学长,怎么了?那东西去了哪里?”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就让她不要动,然后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鬼胎儿没有动静,我看着他,心想是不是把它直接扯下来就可以了? 我左右比划了一下,苏溪看我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腿上一定有不对劲的东西,她没有出声,等着我的下一步举动。 “你别怕,有一个小东西,在你的腿上,我把它拿下来。”我试着说得不那么可怕。 小白呜了一声,跳到我脚边,虽然它看起来挺不高兴的,不过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看来小白也觉得这东西没什么敌意,而且明白自己也打不过它。 我一碰那鬼胎,鬼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我心一横,抓着它的肩膀,用力往下一扯,那东西却死死地抱着苏溪的脚,怎么都扯不下来。 这怎么行,婴灵怨气极重,我不能让他伤害到苏溪,正欲发作,却听着苏溪说:“学长,要不先算了,我看小白对它也没有什么敌意,说不定它不会伤害我的。” 我又试了几下,真的扯不下来,还弄得我满头大汗,这鬼胎却咧嘴朝我笑,好像觉得我这个样子特别滑稽。小鬼的力气特别大,我怕伤着苏溪,而且小白确实没有警告声,就只好先作罢了。 有这小鬼捣蛋,电梯是不能坐了,我们走楼道往一楼去。往下走的时候,气氛有些诡异,苏溪的腿上挂着个小鬼,我担心得要死,可又拿这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 致远说过,怨气最大的鬼就是承受生苦的鬼,刚才我确实感受到了这小鬼无与伦比的怨气,它的实力强大,恐怕还真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得了的。 想到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说不定,这小鬼可以救米嘉! 我脑子里各种念头充斥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楼下,急诊室的灯已经暗了下来,我和苏溪忙找到医生,问南磊的状况。状叨丰号。 这个医生就是在停车场目睹我和那个警察争执的那个,对我的印象很不好,跟我说南磊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暂时还不能见他,就不愿意搭理我了。 医生的样子,明显是有些话没对我讲明,不过听着南磊没有生命危险,我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我给杨浩打了个电话,问他小郭怎么样了,他说没什么事,被安排到一间病房里休养着,至于镜子那边,追查仍然没有进展,我对他说了声谢谢,让他们别找了,早点回去休息,杨浩说只有这样了。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觉得浑身疲乏,苏溪也困得厉害,我在这层楼里找了个没有人住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床,我和苏溪一人一张。 一开始苏溪还有些担心自己脚上的东西,不过后来她越来越困,就睡着了,小白一直趴在她的脚边。我琢磨着,什么时候趁那小鬼不注意,就把这它给拽下来。 天色已经开始发亮,我虽然很困,此时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南磊到底怎么样了,蔡涵又是怎么回事? 嗡…… 我盯着苏溪的右腿,越看越困,快要睡着的时候,裤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直接被震醒了。 是谁啊,这个点儿给我发短信,掏出手机来一看,我顿时睡意全无。 “摸摸你的脖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三份厚礼。” 第312章第三份礼 看到这条短信,我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人第一次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时,可能会害怕,但是像我三天两头碰个鬼的。就算胆子再小,现在也练得麻木了。 我没有伸手到后面去摸,手指飞快地回复道:“不摸。” 你让我摸我就摸? 最近我一直被镜子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真的太不爽了,特别是他竟然动了南磊,这让我很是气愤! 上次和杜明修交谈后,我知道了他是想控制我,虽然蔡涵与苏亮并没有表现出这个想法,但现在我觉得蔡家人似乎并不止他们三人,特别是这个新任的镜子,我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我已经经历过血祭。按照常理,下一任镜子得等我死后,或者是我有了儿子以后,也就是下一任灵衣传人继任后,才会出现。 那么,镜子再次现身,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在去鬼城之前,他似乎是想要告诉我“真相”,可是最近的事情,我又隐约觉得,他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 如果镜子知道所谓的“真相”,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我想,他不至于那么无聊,只是想吊吊我的胃口玩吧?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猛然想起,在云南时。族长知道真正的凶手,却不能直接告诉我,必须要我自己去发现。因为如果她直接将真凶是谁告诉我,必定会暴露自己,到时候她一家都不安全。 镜子不直接告诉我“真相”,理由是不是也和这差不多?不管镜子有什么理由。我觉得自己都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发完短信之后,镜子没有回复,我想着他看到我回复内容时的错愕,就免不得一阵得意。 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有好奇心,其实我还是很想伸手去摸摸后脖子的,我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强忍着。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子越来越重,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我的手抬了起来,伸向脖子后面…… 不能摸!我用最后的意识。把手压在了身体下面。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苏溪早就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看见她忍着笑意站在我床边,她身旁还有个护士,护士满脸不高兴。 “睡得这么死,叫都叫不醒,快起来,这里有病人要住进来了。” 我刚睡醒,脑子还反应不过来,就被护士连拉带拽从床上拖了起来,是我们理亏在先。我也没多说什么,和苏溪灰溜溜地离开了病房。 出来后,被外面走廊里的风一吹,我才清醒过来,问苏溪吃饭没有,苏溪点头说早就吃了,她带蔡涵去吃的早饭,吃完还给拐子哥带了一份。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让她暂时不要和蔡涵走太近。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往她腿上瞟了一眼,她的右小腿上什么都没有,看来这鬼胎儿白天是不会出现的。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虽然没看到鬼胎伤害苏溪,我还是不放心。 “没有,我觉得那东西好像不想伤害我。学长,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苏溪好奇地问。 我本想说是个胎儿,可怕这样说会吓到她,就想说是小孩儿,不过小鬼好像也挺恐怖的,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说:“和小白一样,是个猫灵。” 没想到苏溪白了我一眼:“学长,你连说谎都不会,你见过猫会按电梯按钮的么?” 我哑口无言,好在苏溪也没继续追问。(.’) 我们当时就站在那间病房门口,看到走过来一男一女,带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脸色灰暗,感觉很不健康。我和苏溪不由看向他们,这三人进了病房,我往里望去,男人把孩子抱上床,女人开始忙前忙后摆放行李。 看来,这三人就是护士说的要住进来的病人一家,这孩子还这么小,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 我摇了摇头,问苏溪南磊怎么样了。苏溪面有难色:“医生只说石头哥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不让我们进去见他,我问为什么,医生说这个只能和病人家属说。” 我一愣,还真不不知道南磊的家属是谁,他很少提他的家人,我只知道他的师父是清风道长。 “医生说了,石头哥现在没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救米嘉姐吧。”苏溪提醒我道。 林辉文说过,三天内找到冤魂就可以救米嘉,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我得加快速度。对于此事,我有了些眉目,昨晚抱住苏溪腿的鬼胎儿,不就是一个怨气极大的冤魂么?不知它现在藏到哪儿去了,昨晚它太强了,我根本制服不了它,这件事还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状华亩巴。 我去医院食堂吃了点东西,就和苏溪一起去了米嘉的病房。拐子看起来愈发憔悴,守在米嘉床边,听着我进来开门的声音也没抬一下头。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同时更加尊敬拐子,他对米嘉的爱实在太深厚了。 让我意外的是,杨浩也在屋子里,却没见着蔡涵。 “周冰,出来一下。”杨浩看见我,轻声说道。 我跟着他出了病房,杨浩告诉我,蔡涵他让人带走了,先去作一些基本的询问。 “昨晚我以为万无一失的,没想到还是让那人跑了,不过这个蔡涵出现得太奇怪了,我们不能大意。” “恩,我也放心不下,你让人问问他也好,只不过不要吓着他。有几个地方我特别想不通,蔡涵能洗清嫌疑最好,毕竟,我是亏欠他的。”我沉声说。 杨浩让我说出我想不通的地方,我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蔡涵的身影倒是与那人有些像,可是,从楼道上去的人动作很快,连警察都追不上他,以蔡涵现在的动作,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再一个,从楼梯上去的人能在极短时间里把小郭打晕,蔡涵可能么?对了,小郭醒了没有,他有没有什么印象?” 听了我的话,杨浩想了想说:“蔡涵我见过了,的确不像是装的,你的两点疑惑是正常的,小郭说他只见得一个黑影冲上来,还没看清模样呢,就被打晕了,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蔡涵在装,他就是镜子;二,真正的镜子确实跑掉了……”说着,他一掌拍在墙壁上。他精心的布置,最后却被镜子轻易逃脱,他肯定有挫败感的。 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问他停车场的监控有没有什么问题?杨浩说没有什么可疑的车辆,事后也没有人从停车场逃走过。 其实我还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蔡涵不是镜子,就是蔡涵在我面前的时候,镜子还和我发了短信。不过杨浩说这说明不了什么,镜子可以有同伙。 我们分不出太多精力来想镜子的事,昨晚医院出了命案,最近“医闹”频繁,这件事的影响很不好,上头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赶快破案。本来这案子不关我们的事,可杨浩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窗子上的那个小脚印太可疑了,这边的派出所与校派出所隶属同一个分局,杨浩给他们建议后,他们想要借我这个灵异顾问一用。 提到小脚印,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会不会是昨晚那个鬼胎儿留下的? 要说这个医院还真是奇怪,人流室里一个鬼都没有,电梯和地下停车场却藏着小鬼。 “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也可以给他们推掉,毕竟还是米嘉的事要紧。”杨浩道。 “大白天也找不到什么冤魂,我去看看案子吧,说不定对米嘉的事也有帮助。”既然是杨浩把我推出去的,我自然要卖这个面子。 讲完这事,我决定进病房再看一眼米嘉,杨浩跟在我后面,我听到他“咦”了一声。之后,他的手直接伸进我后脖子衣领里,我大惊,很不自在,正想要叫他住手,他已经把那东西扯了出来,我感觉后脖子一阵撕扯的疼痛,杨浩摊开手心给我看:“你脖子上怎么有鳞片?” 鳞片,我呆住了,表情极为难看。 上次把鳞片弄光后,我以为就没事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这就是镜子说的给我的第三份厚礼么?我自己伸手到后脖子摸了一下,鳞片粘的很牢,我用力扯下一片,脖子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痛。 我把手摊开,手上沾了些血,手心处躺着一片被我扯下来的鬼蜕鳞片,鳞片底部还沾着皮肉。 我目瞪口呆,头皮发麻,这鬼蜕怎么像是长在我脖子上似的? “你怎么了?”杨浩忙问我。 我赶紧把鬼蜕收好,然后要来杨浩手上那一片,勉强笑道:“没事,这是我不小心沾上的。” 看我的眼神闪烁,杨浩没有追问,还好我们的对话没有引来苏溪的注意,我真的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了。 站在米嘉病床边时,我暗自想着,这些鬼蜕是怎么回事?上次林辉文说,鬼蜕是有人要跟踪我才放在我身上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东西分明是已经长在我身上了。 看来,我得好好问问林辉文关于鬼蜕的事了。 第313章小贩 我收起鬼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走到米嘉的病床前,她憔悴的脸庞再次提醒我。时间已经不多了。 “学长,晚上我们带上小白一起去找冤魂吧。”苏溪也很为米嘉担心。 我点了点头,心想晚上最好是能直接找到昨天趴在苏溪腿上那一只鬼胎,鬼胎儿的怨气极重,连小白都不是它的对手。可是,我暂时又不是它的对手,那我到底该如何捉住它呢? 拐子知道我还有事情要做,就让我与杨浩先去协助侦查昨晚的案子,不用留在这里。他的语气平淡,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更是有些难受。 杨浩带着我到医院的临时办案点。这个点就设在事发的那一楼层,医院空出几间诊室来给我们用。本来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勘查完现场后,办理案件应该把人都带到专门的办案区去。杨浩告诉我,好像是因为刘铁根的家人守着刘铁根尸体不走。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昨晚和我不对付的那个警察,他也看到了我,蛮尴尬的,摸着鼻子干笑了两声说欢迎我来。我看了眼杨浩,杨浩对我点点头,昨晚的事估计杨浩已经知道了。 “老赵,这个就是我们所的小周,是个新人。昨晚你们发生了一些摩擦。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事儿都赖我。”杨浩为昨晚的事打着圆场。 “杨教导,你说哪儿的话,我昨晚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些天所里任务太重了,心情烦躁,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老赵忙道。 “赵哥,抱歉,我昨晚那样不是有意的,是故意想引对方往楼道跑,还请见谅。”我赶紧向老赵道歉。 老赵这人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聊了两几句后,我俩就消除了昨晚的不愉快,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小周,这次你协助我们办案可要长点心,我们所里不信你的人太多了。” 这也很正常,一般人都很难接受灵异警察的身份,也就是我们校派出所遇到了几起这样的案子,杨浩又极力向所长推荐我,我才有了这么份差事。状住医才。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多谢赵哥,麻烦你先把案子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听到我要谈案子,老赵马上严肃起来,跟我把昨晚的发现都讲了一遍。 “死者叫刘铁根,是医院产科的护工,主要负责流产室的污物处理,也就是流产胎儿的尸体处理。死者生前人缘很好,为人也很慷慨,只不过,他的支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从三年前开始,他的账上每个月都会有一大笔钱打入。” 每个月都会有钱打进来,那这定不会是买命钱了。 “关于凶手,有没有怀疑对象?”我问。 “他和周围的人关系都很好,同事和家人都很喜欢他……”老赵回答说。 我摇头打断了他:“人缘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他,除非大家是在跟他演戏。对了,他家属呢,有询问过吗?” 老赵的办案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我能想到的他当然能想到,回答我说:“我们已经问过他的家人,刘铁根最近有没有和人发生冲突。他家人说,记得他最近一次和人吵架都是在两年前了,争吵对象是楼下卖西瓜的小贩,起因是小贩缺斤少两被刘铁根发现了,两人就吵了起来,那次闹得很大,两人最后打起来了,小贩是个外地人,天不怕地不怕,扬言要砍死刘铁根全家。” “从表面来看,那小贩的嫌疑很大啊。”我也像模像样地分析起来。 老赵摇了摇头,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惊掉下巴的结果:“你刚好猜反了,小贩在和刘铁根吵架后不久就死了。” 我大惊:“怎么死的?” “跳楼,这事也有好些日子了,小贩的老婆还去刘铁根家里闹过呢,说小贩是被刘铁根杀了的。当时我的同事负责这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断定小贩确实是自己跳楼死的,只是自杀原因不明。” “小贩的家人呢?还在我们市么?”我问。 “怎么,你怀疑是他家人干的?”老赵道。 我只是想见一下这家人,因为小贩自杀的事疑点颇多,再者,我是灵异顾问,让我从灵异方面考虑,我也会想到刘铁根的死会不会与小贩的阴魂有关。 “恐怕你是见不着了,他死后不久,他女儿就生病死了,老婆也疯了。”老赵不由唏嘘。 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除此外,刘铁根就没有其他仇人了?”我皱眉问,如果刘铁根真的是个脾气这么好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冲动到为了一个西瓜和别人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啊。 “还真的没有。”老赵道。 我点点头,跟老赵到案发现场去看了一下,杨浩之前就告诉我了,这起案子他们局领导很重视,要求以最快速度破案,所以老赵所里好多人都加班加点,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早又来了,我看到每个人都一脸疲惫。 我知道,这些人对我灵异顾问的身份很是质疑,他们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见过险恶的人心,却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走后门”的愣头青。 所以,我进去之后,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想问问昨天那手印和脚印的血迹化验结果出来没,技术人员没好气道:“没见这儿正忙着么?怎么那么多问题。” 老赵挺尴尬的:“周冰,要不你去死者家属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犯罪现场非常重要,老赵是怕我一个外行在这里会破坏了现场。我没有让他为难,而且我确实想见见刘铁根的妻子。见我没有多心,老赵松了口气,让我跟他走。 可能对刚才那件事过意不去,老赵道:“你别放在心上,这桩案子挺重要的,大家也是破案心切。” 言下之意,还是觉得我在现场会碍事。 老赵马上发现他又说错话了,赶紧跟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说实话,周冰,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什么神神怪怪的,在背后捣鬼的最后证明都是人,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我一愣,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话。 刘铁根的尸体暂时停在医院的停尸房里,他老婆说什么也不能接受他的死讯,不让把尸体拉去殡仪馆烧。我们下到楼底,刘铁根指着停尸房前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道:“就是她了。” 我这时离那女人还很远,看不清她的脸,可是我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老赵说:“周冰,你们杨教导那么看好你,你定有过人之处。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不过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现在我教你一些问话的技巧,你跟着学习吧。” 听他这么说,我哭笑不得地应道:“赵哥,我会的。不过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的灵异顾问的身份,为什么要借我来用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是我们所长的意思。”老赵说着朝女人走上去。 刘铁根的老婆叫陈翠兰,两人都是从农村来的。五年前,刘铁根带着老婆和孩子从农村老家来到城里生活,在医院找了这么一份工作,两三年前,刘铁根渐渐有钱起来,陈翠兰也学着城里的女人打扮,做美容做保养,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了,皮肤看上去还是很好,只不过她身上还有一股农村妇女的气息。 “我们家铁根让人给害死了,你们这些警察要是抓不到凶手,我就死给你们看!”见到穿着警服的老赵,陈翠兰无比激动,说着,她从长凳上跳起来,然后迅速躺倒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老赵道:“我们就是来向你了解一下情况的。” 这时,我抬手让老赵先不要说了,老赵问我怎么了?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问陈翠兰:“大姐,你儿子多大了?” “儿子?什么儿子?”陈翠兰奇怪道。 老赵也问我怎么了,看来他俩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在刘翠花的右手边,站着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 我多看了一眼小男孩,小男孩也看了我一眼,我浑身一阵恶寒,基本上确定这个小男孩不是个活人了。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和我对视了一眼之后,从眼角处淌出两道血泪,不一会儿就流到脖子上,浑身都是血污。他穿得很破,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脚上有一个很小的枷锁,牢牢地绑在陈翠兰的手上。 这时,那小鬼对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张大眼看去,这才发现他没有舌头。 第314章模型 “没什么,我搞错了,我问的是你的女儿。..”我赶紧改口道,刚才我仿佛听老赵提到刘铁根有个女儿。 陈翠兰说她女儿十岁。在上学。 之后,不管我们再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意起来,她说只要她一不留神,我们就会把刘铁根的尸体拉去烧掉,然后随随便便就把这案子结了了事。我和老赵想尽了办法,她都耍沷不起来,我们只好放弃,任她躺在地上。 “大姐,你别这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的。你要相信我们。”老赵边说边用眼神示意我跟着学。 我恍然回过神来,点点头。 “你在发什么呆呢?”老赵不满道。 我的心思都在陈翠兰身后的那个小鬼身上,却又没办法告诉他。 这个小鬼瘦得皮包骨头,浑身铁青。眼睛很不对劲,一直在流血泪,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的两个眼珠子旁边,竟然有两根长长的钉子,从眼眶的边缘穿了进去,看得我牙关发麻,这得有多痛啊。 小鬼又对我张了张嘴,好像是要说什么,我一抬眼睛。正好看到他张嘴,他不是没有舌头,而是舌头也被钉住了! 我惊呆了,老赵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赵哥,我听着呢,你问吧。” 老赵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抱怨了几句,然后问道:“大姐,除了那个卖西瓜的,你丈夫真的没有和其他人起过冲突么?” 陈翠兰一听到我们问这个,忽然一拍大腿,我还以为她是想起什么来了,结果她却是嚎啕大叫:“我苦命的铁根啊,两年了都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啊,那个杀千刀的,下十八层地狱的要这样害他啊!” 老赵对我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每次问起来陈翠兰就这样,他已经没撤了。 我盯着陈翠兰,一直看着她哭,没有说话,老赵很好奇,问我看出什么来了? 直到陈翠兰不再哭了,我忽然开口问:“刘铁根有没有害过孩子?” 我语速很快,陈翠兰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你……你是警察,可你也不能乱说话。” 老赵的表情也骤然一变,不过他没有多问,而是把手上的卷宗合起来,递给我,厉声对陈翠兰道:“你还是说实话的好,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 其实我是看到她身后的鬼孩子,才突发奇想这么一问的,没想到老赵竟然会配合我。 陈翠兰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你们瞎扯!铁根没有害过任何人。”虽然她惊恐的表情消失得很快,可我几乎可以确认,刘铁根生前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赵哥,去查查刘铁根生前有没有和一个小男孩的案子有关系,失踪或者伤害都要查,小男孩大概是八九岁的样子,短发,瘦,面色差,有些营养不良。”我看着小男孩的样子对老赵说道。 听我描述出小男孩的样子,陈翠兰如遭雷击,顿时瘫倒在地上,她果然知道这孩子的事情!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孩子此时就跟在她身后。 老赵也满脸的好奇,不过当着陈翠兰的面他没有多问。 我走到陈翠兰身边,假装是要扶她起来,其实我是伸手摸了摸那条锁链。 我刚靠近,小鬼就惊恐地退后了一步,我猜是我身上的灵衣让它害怕了。小鬼往后一退,那铁链就被扯直了,我这才看清,原来这铁链也不是栓在小鬼身上,而是用一根根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小鬼的身体里。 真难想象,刘铁根生前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试着帮小鬼拨开钉子,不过手一碰上去就感受到一股剧烈的灼痛,我忙缩手回来,这个动作在陈翠兰和老赵眼里看着很是奇怪。 “周冰,你要干什么?”老赵以为我是为孩子的事情生气,要动手打陈翠兰,赶紧拉住了我。 拉着我站起来后,老赵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把陈翠兰带走。听着我说出了那个孩子的样貌之后,陈翠兰的神色一直有些恍惚,都忘了要在停尸房前守住刘铁根的尸体。 她被人带走,鬼孩子也被链子扯着走,走的时候,那鬼孩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同时对我比了个手势。 我看不懂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比了一遍。 “好端端的,你比这个手语做什么。”老赵问。状住岁技。 “手语?”我很是好奇。 “对啊,你刚才比那个动作,是手语里‘救命’的意思。” 我一惊,小鬼在让我救他? 自从我成为了灵衣传人之后,我只杀过鬼,还从来没有救过鬼呢,我一时有些错愕,这该怎么办? “小周啊,没想到你真有两下子,你怎么知道那个刘铁根害过孩子?”老赵提起了刚才一事。 他不信鬼,我跟他说我看到了鬼孩子,他肯定不会信,我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了。 “你别说,要不是因为这是大白天,我真以为你是见到鬼了,那个被害的孩子就站在陈翠兰的身边呢。”老赵开玩笑道。 我心里一惊,这老赵虽是不信鬼神,可猜得还挺准的。 “现在看来,我们所长让你参与办案,或许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老赵又说。 我皱眉问:“赵哥,你们所长是谁?” “我说了估计你也不认识,李弯。” 我摇摇头,的确是不认识。 “我们所长也真神了,昨晚回去,我给他汇报案情时,他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就问我听没听过‘灵异顾问’一说,我很是茫然,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他口中的灵异顾问就是说的你,专案组好几个兄弟听说这事都觉得扯淡,不过今天我看你露了一手,果然不简单,你放心,我回去跟兄弟们说道说道,大家肯定对你刮目相看。”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我也感受到了老赵的热情。 我没有多想他这句话,也没有多想那通电话,以为这电话是杨浩打给李弯,向他推荐我来调查案子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电话竟是镜子打过去的。 当时的我也没有意识到,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在我身边悄悄铺开,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事先被设计好的。 陈翠兰的口供是案情的重大突破口,一开始大家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大家知道刘铁根生前有可能杀害过儿童,而且陈翠兰知情,就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了。 除了陈翠兰,案情没有其他方面的进展,小脚丫和小手印附近没有提取出任何指纹,不过我得知了一个让我极度震惊的消息,这两个东西不是人的手印和脚印。 我原本以为这东西可能是昨晚遇见的鬼胎留下的,因为这么小的手印和脚印,只可能是胎儿的。 技术人员却告诉我,这两个东西不属于人,是用模型弄出来的。 “有人做了一个手印和一个脚印的模型,然后印在桌子上和窗户上。”技术人员听了老赵对我的吹嘘之后,对我的态度改善了不少。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不明白。 一般犯人杀了人之后,不都是会迅速离开么?为何还要留在现场做这些布置?岂不是多此一举? 老赵忽然一怔,道:“你说,会不会是凶手想要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这起案子里有鬼。” 昨晚杨浩在看到这个手印和脚印之后,也以为是闹鬼,凶手极有可能用这种手段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把我们警察当傻子么?抓不到人我们会结案么?”技术人员愤然说道。 不过,技术人员告诉我们,这件事如果不是小鬼干的,恐怕更恐怖。我问为什么,他的脸就变得很难看,随后说道:“你知道刘铁根肚子上那个大洞是怎么弄出来的么?” 老赵脸一寒:“还能怎么弄出来?总不会是人咬出来的吧。” “就是人咬出来的。你说这要不是小鬼干的,就是个活人把刘铁根给活活咬死了,这得多恐怖?” 虽然从刘铁根的尸体上提取到了唾液,可没有嫌犯做比对,这件案子仍然是毫无进展,现在就等着从陈翠兰那里问出些线索来了。 离开现场后,我在审讯陈翠兰的门诊办公室门口来回走动着。 对于这个案子,其实还有几个疑点,如果刘铁根真是被咬死的,为什么他不挣扎呢?要知道,在我发现他尸体时,他是“站”在铁卓子旁边的。 我长出口气,这件事恐怕远比我们想象中复杂。 - 第315章取钉(伏地魔982464玉佩加更) 我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房门一直没开,我等不住了,直接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问了句谁啊,我说我是周冰,就有人来打开门,我侧身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室内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光线很暗,问陈翠兰的两个警察愁眉苦脸的,可能因为没问出来有价值的信息,见我来了也没给什么好脸。 这两人老赵给我介绍过,年轻一点的姓张,年纪大点的姓郭。刚才在现场时。这两人最先也不怎么搭理我,直到听了老赵的话,看我的眼神才好了一些。 我说我就坐在一旁听听,不会参与他们的问话。他们才放松了对我的排斥之意。状介农号。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刘铁根到底有没有害过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儿童?”小张脾气急,陈翠兰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脸上已经有了愠色。 “你们这帮警察不去抓杀我老公的凶手,在这里审问我?我老公是我杀的么?他怎么可能害小孩?我老公心可好了,平时走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陈翠兰反而冲小张吼道,看陈翠兰的脸色,她已经镇定下来了,刚才我那一吓唬,并没有持续多久。 陈翠兰说完。看到了一旁的我,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指着我破口大骂:“就是这个杀千刀的小王八蛋胡说八道,我老公什么时候杀过人?你拿证据出来给我看啊。你们警察不是都讲证据的吗!” 小张看了我一眼,嘴里哼了一声,小孩的事是我提出来的,他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心里肯定对我有意见,指不定以为我是瞎说的。 我听到小张小声对老郭嘀咕了几句,老郭批评他道:“现在我们在审讯,你有什么意见过一会儿去和所长反映。” 一听就知道,小张刚才是在抱怨我。 “好,你不说。我告诉你,包庇罪可是很严重的!到时候你去坐牢,你女儿流落街头没人管,被人带坏,我看你怎么办?”小张被老郭说后,把笔一摔,吓唬陈翠兰道。.. “你别吓唬我,我老公没有杀过人,我更没有犯什么包庇罪。” 如果不是我能看见那个小鬼,没有亲眼见到陈翠兰当时那惊恐的表情,说不定我现在就被陈翠兰的演技给骗了。 这小鬼现在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脚丫子,一只手使劲往外拽,我眯起眼睛来盯着他的脚丫看,才发现他是在往外拽一颗钉子。 这些钉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用手一碰就火烧一样疼。 他似乎是想把脚上的钉子从他的脚踝上拔下来,可是那钉子像是长在肉里了一样,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小张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老郭按住他,责怪道:“小张,你怎么脾气这么急?我们这是询问死者家属,又不是在审嫌疑人。” 陈翠兰马上顺着说道:“你听听,老警察就是有经验得多,像你这种啥都不懂的小警察,趁早被开除的好。” 这话把小张气得嘴皮子发抖,老郭怕小张冲动,一边按住他,一边对陈翠兰道:“大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男人现在已经死了,你替他隐瞒没有什么好处,你把几年前的真相说出来,我们不但不会怪你,你协助破案,我们还会有奖励给你。” 这话让陈翠兰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以肯定我家铁根真的没有杀人。” 老郭又道:“你就是不替你自己考虑,也要替你的孩子考虑考虑。现在刘铁根已经死了,你知道凶手是谁么?说不定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的父母,你想想,刘铁根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们会不会恨得你们牙痒痒?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翠兰一愣:“杀……杀了铁根?” 陈翠兰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已经说漏了,老郭和小张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继续道:“不,他们会杀了你和刘铁根的孩子,这样,你才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啊!”陈翠兰惊叫一声,浑身瘫坐在座位上,满头冷汗。 老郭和小张的话见效了,他俩合上卷宗,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询问就简单多了。 小张的脾气好像不如刚才那么暴躁了,老郭的脸也黑下来,说话冷冰冰的,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刚才都是装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是为了把陈翠兰心里的真话给引出来。 “不!人不是铁根杀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说谎话,人不是铁根杀的!”陈翠兰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大喊。 老郭和小张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陈翠兰,你搞什么鬼?”老郭急忙问,要是陈翠兰还是不肯说实话,那刚才的戏可就白演了。 过了几秒,陈翠兰渐渐安静下来,仍然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笑容看起来特别诡异:“你们别想骗我说什么,铁根没有杀人。” “妈的!”这次是老郭气得一拍桌子,就差冲上去打陈翠兰了。 “陈翠兰。”我见时候差不多了,站起来喊她。 陈翠兰的视线立刻落到我的身上,我看到她明显打了个寒颤。“小周,你要干什么?”因为我刚才答应过他们不会干涉问话, 所以现在我的举动让小张和老郭有些不满。 我也是见他们完全拿陈翠兰没办法了才出声的,镇定地说:“张哥,郭哥,给我几分钟时间,我问她几句话。” 小张道:“我和郭哥都问了这么久了,她嘴硬得很,你觉得你能问出什么来?” 老郭哼了一声道:“让他问。” 这两人肯定觉得我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就在等着我出洋相呢,我也不恼,我是为了破案,顺便看能不能找到米嘉需要的冤魂,不想与他们做这口舌之争。 “姓名?”我往前走了一步,例行问了一句。 “你是傻子啊?我叫陈翠兰,这个问题都问了我几遍了。”陈翠兰的样子明显有些怕我,可嘴巴上还是不依不饶。 “好,那我就不问你这些基本信息。”我淡然一笑。 陈翠兰白了我一眼,小张道:“你今天要是能问出什么来,那真是有鬼了。” 听了这话,我直接乐了,这可不就是有鬼在么,只是你们都看不见而已。 “你真的不知道刘铁根有没有杀人?”我问。 “呸,我家铁根不可能杀人。” “那为什么我说出那个孩子的长相时,你的表情这么不自然?”我弯下身子,瞪着陈翠兰问。 陈翠兰愣了一下,马上道:“有什么不自然,我自然得很。你们警察也没有这么办案的吧,凭我表情不自然,你就说我老公杀了人。” 这话落到了小张的耳朵里:“郭哥,原来我们忙了半天,就是为了一个表情啊!” 我全当没听见,继续问:“好吧,那你猜我是怎么知道那个孩子的长相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神色再次有了些变化。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到她旁边的小鬼身上,小鬼抬起血眼睛朝着我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到什么,因为它眼眶里有两枚长长的钉子。 “你要干什么?”陈翠兰浑身一震。 我抓住小鬼脚上的钉子,手心立刻传来灼烧一样的痛楚,痛得我差点就松手了。我咬紧牙关,用力扯那钉子,可是那钉子像是长在小鬼的身上一般,怎么都扯不下来,我不禁怀疑这钉子是钉在小鬼的骨头上的。 事已至此,我咬牙,默诵灵石的口诀,灵石和灵衣融合之后,这口诀好像就时灵时不灵了,没想到这次刚念完,我眼前绿光一闪。 手里捏着的铁钉头子顿时变成了一股黑烟,绿光闪现后,小鬼怕我怕得要命,拼命往后缩,不一会儿,那些钉子全部都被灵衣和灵石融成了黑烟。 小鬼一个踉跄,从脚链里脱身出来,他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青光,它的视线盯在陈翠兰身上,变得无比愤怒,和刚才那个可怜兮兮的小鬼简直是判若两鬼。 “告诉你吧,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被刘铁根害死的孩子,它一直跟在你身边。” 我话音刚落,小鬼已经朝着陈翠兰扑了过去。 - 第316章躁动 “咚。” 陈翠兰都没来得及叫,一个倒栽,连人带椅子往后摔去。 小张和老郭了惊呆:“周冰,你不能动手!” 我退后两步。让他们看清我没有碰到陈翠兰,陈翠兰本来就胖,这一跤摔得可不轻,诡异的是,她摔下去后,竟是用手捏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拼命挣扎,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骑在她身上,正要掐断她的脖子似的。 小张和老郭都目瞪口呆,只有我看见,是那小鬼的双手正死捏着陈翠兰的脖子,陈翠兰脸色已经发紫。眼看着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 “她怎么了?”小张和老郭本来是冲上来要阻止我动手的,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救人!”还是老郭反应快,拨开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伸手把陈翠兰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去掰陈翠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以免她把自己给掐死。 但他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差点要了陈翠兰的命,陈翠兰的双手看起来是掐在她自己脖子的,其实是在挡小鬼的双爪。手被掰开后,陈翠兰直接两眼一翻白,双腿疯狂蹬地,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郭看不见小鬼,他的右手正好在小鬼的嘴边,这时,只听他哎哟叫了一声,松开陈翠兰。左手握着右手,又惊又怕地连退了几步。 “老郭,你怎么了?”小张担心老郭是被陈翠兰咬了。 老郭脸色很难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没知觉了。”老郭说着,慢慢松开手,小张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没空管他俩,再不出手制止,陈翠兰就该死了。 灵衣和灵石的力量还没有消退,我冲上去,伸出食指和中指,本想用指剑的,担心一下把小鬼打散了,我变砍为刺,刺向趴在陈翠兰胸口的小鬼,小鬼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咬向陈翠兰的脖子。 原本,我以为那些连在他和陈翠兰脚上的锁链,是防止他逃跑用的,现在看来,到像是压制他用的。 刚才我只解开了腿上的两根透骨钉,他就已经这么强了,我料到他的怨气很重,可是没想到会这么重。还好我为了保险起见,没有解开他全身的透骨钉,要不然,恐怕连南磊也不是这小鬼的对手。 小鬼的皮肤比刚才更青,两只手的指甲比手指头还要长,像十把尖刀,这哪里还是那个会跟我打手语的小鬼?他已经完全被怨气控制了。 我又惊喜,又担心。 惊喜的是,要是能拿下这个小鬼,米嘉就有救了,担心的是,他怨气如此强盛,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拿下他。 不管如何,为了米嘉我都要试一试! 我两只指头正好戳中小鬼背脊骨第二节,小鬼猛然一抖,然后迅速转身,疯了一样咬向我的手指,我急忙后退。 “靠!”我低声咒骂,灵衣的绿光顿时暴涨,我头痛得要死,灵衣和灵石的力量好像在压榨我的脑子一样。 我眼中的绿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差点晃得我睁不开眼睛,那小鬼朝我身上扑来,我一脚踢过去。 匆忙之间,我这一脚踢得很随意,没想到那小鬼竟然直接被我踢飞了,滚出去撞在墙壁上,吱吱怪叫。 小鬼滚落在墙角,马上翻身起来,我快步冲上去又是一脚,这一脚更重,小鬼被我踢得顿时变了形。 原本怨气极重的小鬼,转眼变得这么不堪一击!第二脚踢出之后,我自己也愣住了,这一次灵衣与灵石发挥出来的效力竟是如此强大! 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我心里躁动得不行,伸手抓起地上的小鬼,手上绿光暴涨。 绿光是灵衣和灵石的光芒,在鬼城的时候,我就知道灵衣可以让百鬼退行,现在对这小鬼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吱吱……”小鬼在我手心里怪叫,他血红的双眼慢慢地变回了黑色,我更是看清了他眼眶里那两颗钉子,把两只眼睛都戳烂了一些…… 刘铁根究竟是不是人?他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我心里越加愤怒。 此时,小鬼身上的怨气消散,在我的手心挣扎,我头痛得不行,真想把那个已经死掉的刘铁根从医院停尸房里拉出来,鞭尸一遍。 头快痛炸了,我不知不觉中松开了小鬼,小鬼从我手心逃走,迅速窜到房间一角,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我没再管他,而是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陈翠兰拽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刘铁根这种人渣,早该死了,你还包庇他,你也是个人渣!” 我手上的力气非常大,陈翠兰惊恐地瞪大双眼,她的下巴已经被我捏的咯咯作响,可是她不敢挣脱我,也挣脱不开我。 “小周,你冷静一点,快松手!”有人在我耳边大喊道,然后我的左右手分别被人抓住。 “都给我让开!”我用力一挣,这两人哪是灵衣力量的对手?当即被我撞得跌倒出去。 我眼前的绿光变得比刚才更强烈,一个声音似乎在脑海中呼唤我:杀! 刘铁根这样猪狗不如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不公平! 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环绕,老天太不公平,为什么有些人渣可以过好日子,而好人却过得很悲惨,为什么像陈翠兰这种没有人心的家伙可以平平安安,而米嘉那么善良却要遭受那么多磨难? 不公平!我一把掀翻屋子里的办公桌,两个人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动,好像要冲上来,又好像是在对我说什么。 我头痛得睁不开眼,狂躁地在屋子里走动着,之后双手胡乱抓起一个体积很大的东西,那两人的声音很刺耳,听得我心烦意乱,我大叫着,举起手中抓的东西…… “学长,你在干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顿时清醒过来,视线变得明朗,眼前的绿光退下去,苏溪不知何时冲进了屋子,紧张地看着我,双手也拉着我高举的胳膊,道:“学长,你把东西放下来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循循诱导的感觉,不过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我这时才发现手上举着的东西很重,我抬头看了一眼,我竟然举着一张桌子。 我把桌子慢慢放下来,差点被我砸的老郭和小张此时的脸色不能更难看,两人见我冷静下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的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的,我正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觉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我怀里,我一愣,苏溪哭道:“学长,你刚才怎么了?” 刚才她看我那样,除了担忧,还有害怕,直到现在才发泄出来,我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你最近好爱哭,都快成林妹妹了。” 苏溪没搭理我,在我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回。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这次的事情只是个契机,苏溪终于把心里的痛苦和压抑都发泄了出来,无论怎样,她始终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她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没哭多久,苏溪揉着泪眼从我怀里起来,我胸前的衣服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看到小张和老郭无比尴尬地站在一边,她的脸顿时通红。 跟着苏溪一起进来的,还有杨浩和一个比杨浩矮了半个头的男人,杨浩跟我介绍说这个人就是李弯。 李弯个子不高,头发剔得很短,圆头圆脑,说话的时候带着很重的鼻音,他眉弓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平白给他添了几分凶气。 我对李弯很感激,尤其是在听说他对我加入专案组很是支持这件事后。 杨浩告诉我,刚才苏溪到产科来找我,碰到了他,他就带着苏溪过来,到门口时听到里面不对劲,就撞破门冲了进来,当时我正举着桌子要砸小张和老郭两人呢。 自从灵衣和灵石融合了之后,我的实力似乎也在慢慢加强,可是每次用起来却越来越难控制自己。我知道灵衣会让我变得暴躁,却没想到会让我完全丧失了理智。 上次也是这样,如果不是苏溪在,我说不定已经失控了。不过好像每次只要苏溪在场,我都可以控制自己,看来玉佩对灵衣的确是有控制作用的,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要是吴兵大师还在就好了,这方面的事我都可以问他。 “刚才你怎么跟鬼上身了一样?”杨浩问我,随后他神秘兮兮地把屋子里看了一遍,又问:“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挺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顺手摸了摸后脖子,这一摸,差点把我吓死。状呆亩巴。 我脖子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僵硬的一片,用手仔细一摸,竟然又是一片一片的鳞片…… - 第317章又见疯女人(大王、让我来巡山玉佩加更) 和前几次不一样的是,这回我脖子后面一整片,全都是冰凉僵硬的鳞片。 我的第一反应是,浑身发麻恶心。鬼蜕鳞片几乎覆盖了我整个后脖子,第二反应是,不能让别人发现,鬼蜕的事只有我和林辉文知道,要是苏溪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她最近已经太累了,不能让她再担心我。 我假装怕冷,竖起领子挡住了后脖子,但愿他们不会注意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鬼蜕会从我脖子上长出来?到底是谁要跟踪我?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几天我就瞒不住了,鬼蜕肯定会顺着长到其他部位的。 这时杨浩问我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才想起还没有回答他的话。 “没。没事。刚才确实有个东西在……”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说得挺含糊的。 对了。那小鬼哪儿去了?要是让他跑了麻烦可就大了。当时放它出来,我是想让陈翠兰快点招了,而且本以为拔掉他腿上两根钉。不会有多大影响。没想到这小鬼这么强,要不是我成功启用了灵衣和灵石的力量,今天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角,还好,小鬼还在那里,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学长,你说的东西是不是鬼?那鬼厉害不厉害?”苏溪眼睛一亮,问我。状贞向弟。 我懂苏溪的意思,她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小鬼正好可以给米嘉治病! 李弯让老郭和小张把不省人事的陈翠兰抬到急诊室去,这样一来,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四人了。我问李弯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他点头说信。我心想那就好,一会儿要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李弯也不至于会被吓懵。 我走向那小鬼蹲着的墙角,小鬼特别害怕我,又往墙角缩了缩。丝毫看不出刚才那副要啖人骨血的可怖模样。 我手往前伸,他就往后躲,我再伸,他再躲,到最后躲无可躲,被我一把抓住肩膀扯了出来。小鬼被我扯出来后,丝毫不敢反抗,被我抓在手上瑟瑟发抖。我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鬼。 刚才他明明表现出很强大的怨气,怎么现在这么“怂”?但愿一会儿给米嘉治病的时候,他能“稳定发挥”自己的怨气。 我暂时也没有找到更好的冤魂,米嘉的时间所剩不多,先拿这只试试吧。实在不行,等到了晚上,再找找昨晚抱住苏溪腿的那小鬼胎儿。 可怎么把这小鬼带走呢?我这也没有什么可以装他的法器。 见我一手放在半空,虚提着什么东西往回走,苏溪和杨浩都挺好奇的,凑过头来问我这是什么东西,他俩看不到鬼,只能靠我口述。 我把小鬼的样子大概描述给他们听,杨浩听得目瞪口呆,苏溪听到小鬼的舌头和手脚都被钉子顶着后,更多的是于心不忍。她心里有大爱,听到一个孩子受这种折磨,如何好受?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救米嘉。 这些人里面,能见到鬼的就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拎着小鬼的样子特别可笑。我看这小鬼现在挺乖的,就想要不把他放下来,拉他的手试试,小鬼竟然怯生生地伸手让我拉着。 杨浩和李弯还要去查案子,我和苏溪急着要上楼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拐子,出了房间,我们就分开了。我和苏溪坐电梯到17楼,进到病房,拐子守在米嘉的病床前,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了,一直看着米嘉出神。 “拐子哥,找到了!”我们是快步走进病房的,进门后,我都没顾得上喘口气,就冲拐子喊道。 拐子扭过头来,疑惑地问:“找到什么了?” “冤魂!” 拐子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整个人一愣,说话声音都有点颤:“你再说一遍,你找到什么了?” “是冤魂,米嘉姐姐有救了。”苏溪帮我回答了他。 “太好了,太好了!”拐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过了一会,这个铮铮硬汉的眼中竟然溢出了泪水,他忙着转过了身去。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都是因为我一时莽撞,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去了云南,又带上了苏溪米嘉,才令这么多人陷入了让人心惊肉跳的险境当中。 想到云南,我不由多看了一眼苏溪,她的眼睛也红红的,不过脸上却是带着欣慰的笑,米嘉有救了,她打心底里高兴。 具体怎么用冤魂救米嘉,我还不太清楚,我赶紧去叫了陈医生,让他通知林辉文快来,陈医生那时正在忙,就把林辉文的电话号码给了我,让我直接给他打就好了。 林辉文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惊讶,等我说明来意,林辉文道:“我真没想到你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可以找到怨气重的冤魂,听你所说,这个小鬼的怨气绰绰有余。不过我现在在忙生意,晚上再来医院找你们。” 说完林辉文就挂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约好具体的时间。 真是奇怪,他的生意有那么忙么?不过拐子说,现在我们有求于人家,别和他计较那么多。 米嘉有救了,大家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脸上的神色都要轻松许多。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小鬼,所以我哪儿都不能去,必须得在病房里看着。期间,我忍不住又摸了摸后脖子,刚才忙着捉小鬼,没空管鬼蜕,现在一摸,我整个人像掉进冰水一样,浑身恶寒。 脖子后面不是一小片的鬼蜕,我的后脖子已是一片光滑冰冷,全都被鬼蜕覆盖,镜子说过这是送我的第三份大礼,我心里有一个感觉,这东西并不像林辉文说得那么简单。 南磊,蔡涵,还有鬼蜕,镜子“送”这些东西给我,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实在太困了,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没办法好好思考。我很想睡一觉,又怕小鬼趁我睡着了跑了,虽然可以把小白放出来临时当一下看守,可昨晚小白被那个鬼胎儿也弄得筋疲力尽的,我想让它好好休养。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要这样坐着等到林辉文来,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我就想不如出去逛逛好了,运动着就不容易打瞌睡,正好去看看那个怀了三胞胎后来做减产的女人来了没有,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被鬼盯上了。 苏溪本来说陪我去的,我想着让她多休息,就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去杨浩那边问问情况,没什么事的,她就没坚持。等我到了产科才发现这个决定真是有些傻,因为妇产科那里全都是女的,就算有男的去也都是陪老婆去的,我一个男人走在里面还真是有些扎眼。 妇产科人很多,而且白天很多地方我都进不去,因为是男士止步的,我只能在外面看着,那个小鬼跟着我很好奇,到处乱看,我怕他会爆起伤人,所以把它看得很严实。 在妇产科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肚子特别大像是怀了双胞胎的女人,可能是我错过时间了,人家早就产检完回去了。我摇了摇头,希望她没有碰上什么诡异的事情吧。 忽然,我脚边的小鬼拉着我不走了,我一开始还没留意,只发现拉这小鬼要花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呜……”小鬼发出一声怪叫,拼命拉着我。 我抬头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都是一些怀孕的女人啊。莫非是这个小鬼看到别的小孩即将出生了,所以羡慕了?我怕这个小鬼会做出一些伤害别的胎儿的事情,忙把他拉到一边。 他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张开嘴指了指自己嘴里的钉子,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帮他把钉子拔了。不过这几根钉子是用来压制小鬼的怨气的,我可不敢再轻易拔掉。 小鬼见我不理会,竟然流起血泪,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不停地对我比划手语,还是那个简单的“救命”手势,我有些无可奈何。 “啊!你要干什么?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忽然,前面走廊尽头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我没空管小鬼,强行拉着他往那边跑去。 “摔娃娃,摔娃娃,摔死一个女娃娃。”我冲上去,一眼就看到那个妇产科的疯女人,正高举着一个看起来才两三个月大的婴儿。 - 第318章陈医生 “把孩子放下!”我冲上去大喊。 值班医生跟我说过,自从自己的孩子死后,这个疯女人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昨晚她当着我的面摔了一个假孩子。今天捧起这个真孩子恐怕也不会手软。 有几个医生已经把这个疯女人团团围住了,让我意外的是,陈医生也在里面,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钱淑芬,你把孩子放下。是谁摔了你的孩子你摔谁的去,你在这里摔别人的孩子算什么呢?”陈医生道。 “摔我孩子的人已经死了,我找不到他的孩子。”疯女人怪笑着说。 当时我一心只想把孩子救下来,也没在意他们这对话内容,趁她不注意,我悄悄靠了上去。 陈医生看到我从女人的背后接近,他赶紧又说道:“那个人死了是他罪有应得,你现在要是摔死无辜的孩子。也会受到法律的严惩的。” 虽然女人精神有问题,不过这些话吸引她的注意力还是比较有效,女人没有说话。神思飘荡。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已经站在她背后。 趁着她分神的片刻,我猛然扑出去,一把把孩子夺了下来,抱在怀里,那疯女人愣了一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转过身来。疯了般地在我的身上拍打着。 我怀里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只有被动地退着,过了一会,我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是那女人朝着我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陈医生他们冲上来拉开疯女人,我肩膀上已经被咬了一大口,痛的我直吸凉气。 “快把她拉开,小周你没事吧!”陈医生帮着拉开疯女人后,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咬着牙说没事。然而,话刚说完,疯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众人,大家都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力气会突然变得那么大。这里又是妇产科,医生多是女的,她们一下子没拦得住疯女人。 她朝着我冲过来,一把从背后掐住我的脖子,指甲都差点掐进肉里,要不是后脖子上长着鬼蜕,这回非被她狠狠撕下一块肉来不可。状巨反才。 还是陈医生反应快,环抱住疯女人,一下把她撂倒在地,不过疯女人这一下还是抓到了我的脖子,没能撕下肉来,却是带下几片鬼蜕。我怕别人看到我脖子上长的东西,忙把衣领又立起来,挡住脖子,还好没有人注意到。 之后,我把孩子还给那个吓得半死的母亲,她差点就给我跪下道谢了,我忙说不用,笑着说这件事是很多人一起帮忙的,我也就是搭了把手。 几个医生拉着疯女人往医院门口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心有余悸,还好那几片鬼蜕没被人看见,她是疯子,应该也不会想着把这事给其他人说吧。 看来在妇产科是没有什么收获了,不过我已经获得了一个颇有怨气的小鬼,暂时也不用再找了。还好这个小鬼也没走丢,一直跟着我,只是,我低头时,却发现小鬼满脸都是血泪,身体抖得筛糠一样,我先是一惊,随后想着莫非是这小鬼在耍小孩子脾气,我不愿意帮他把铁钉拔了,他就在这儿闹脾气? 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就不再理他,带着他离开了妇产科。我打算去看看南磊,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医生一直不让我们见他,这又是什么情况?实在联系不上他家人的话,我只有给辅导员打电话了。 走出妇产科,我看到疯女人一路挣扎,此时医院的保安也闻讯赶了过来,几个大男人驾着她,不过因疯女子力气极大,保安也有些吃力。我到电梯处的时候,他们也刚好到电梯前。怕疯女人再冲上来对我做什么,陈医生忙挡在了我们中间。 还好这个女人没有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其实她挺可怜的,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又疯了,老天对她也够残忍的。 陈医生看我闷声不语,以为我是对疯女人心有余悸,在等电梯的时候他对我说道:“别担心,明天我就叮嘱保安,千万别再把这个女人放进来了。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也可怜的,老公跳楼了,孩子又病死了,她自己承受不了这一切发疯,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老公跳楼? 我惊道:“这女人的老公原来是干什么的?” 陈医生道:“听说是做小生意的,好像是卖西瓜的吧。”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忙把刘铁根和西瓜小贩之间的恩怨对陈医生说了下,陈医生当即让大家不用把女人赶出去了,直接送到我们的临时办案室去。 那女人现在安静下来,我们拉着她到哪儿去,她就到哪儿去。不一会儿电梯来了,我们一起进了电梯,我想起她的身世那么可怜,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可是她却埋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完全无视我。这时我看到,她埋着头好像是在看她的掌心,当我看清她掌心的东西时,大吃一惊。 她掌心是几片被她扯下来的鬼蜕,恰在这时,女人抬头对我咧嘴一笑:“嘿嘿,人脱衣,鬼蜕皮。” 什么?我脑子里像有闪电劈过似的,顿时一片空白。 人脱衣服鬼蜕皮?这个女人怎么知道这是鬼蜕,还是她只是随口乱说?可人脱衣又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灵衣,脱衣服是不是说脱灵衣? 可是灵衣已经融入我的身体,我怎么才能脱得下来呢?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我一下抓住疯女人问。 疯女人把手里的鳞片一抛,对我傻笑着就是不说话,我再问,她就傻笑着唱道:“摔娃娃,摔娃娃,摔死一个女娃娃……” 疯女人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我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她的嘴里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林辉文说过,这个鬼蜕不是任何鬼怪,只不过是有人要跟踪我,才放在我脖子后面的,怎么会与灵衣扯上关系呢? 现在仔细想起来,我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是谁把鬼蜕放在我脖子后面的?因为这东西像蛇的鳞片,我当时直接就想到了云南,以为这东西是从云南跟着我回来的,想来未必是这样,因为我坐飞机的时候一直没有遮住脖子,要是那个时候就有鬼蜕,肯定早就有人看到了。就算其他人没看到,苏溪一直跟着我也该有所察觉才对。 如果不是从云南带回来的,那就是我身边的某个人把它贴在我脖子上的,这人到底是谁? 还有一点,镜子说这个鬼蜕是给我的第三份礼物,可是鬼蜕早就在我脖子上出现过了。不同的是,本来鬼蜕是粘在脖子上的,收到镜子的短信之后,鬼蜕就变成长在我脖子上了,而且越长越多。 难道说,镜子的礼物指的不是鬼蜕本身,而是指的鬼蜕会起到的作用,从鬼蜕长在我脖子上开始,就预示着它真的要起作用了? 我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寒,鬼蜕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疯女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电梯停了,所有人都下了电梯,我还在电梯里发呆,陈医生帮我按住电梯,担忧地问道:“小周,你怎么了?” 我恍然惊醒,跟着他们出了电梯。 陈医生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说我肩膀上被疯女人咬的地方一定要去处理一下,说不定那个疯女人有传染病。 我僵硬地点点头,问道:“陈医生,如果我脖子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的手术可以切除掉么?” 我不是医生,这话一说出来马上让陈医生误解了,他以为我脖子上长了什么瘤子,忙让我给他看看,这种事要医生看过了才能给出意见的。 我赶紧解释道:“嗨,你看我说得不清不楚的,不是我长了什么怪东西,是我一个朋友,他得了一种皮肤病,皮肤上长了一些怪东西,能不能手术切除掉?” 对鬼蜕,我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了,不管这鬼东西到底是有什么用的,我还不信我弄不掉他!就算是把后脖子上整张皮都掀起来,我也不能让镜子得逞! 陈医生道:“这得医生看过了才能做决定,长了怪东西只要不影响健康,最好还是不要……”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冲过来的杨浩打断了。 杨浩气喘吁吁,一看就是有急事:“给刘铁根打钱的那个账号查到了。是广东的账号,你绝对想不到打钱给他的人是谁。” 我现在没心思猜,不过杨浩这么说,肯定是个我认识的人。 杨浩看了眼陈医生,陈医生知趣地走开了,杨浩见陈医生走远了,这才说道:“陈奕杭。” - 第319章套话 “陈奕杭是谁?”我疑惑地问。 “就是那个陈医生。”杨浩神秘地说。 “啥?怎么可能呢?”我很是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过是个医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笔钱每个月发给刘铁根,老赵他们查过刘铁根的账,每个月打到他账号上的钱。比陈医生每月的工资还要高,陈医生又是从哪里弄到这笔钱的? “已经确定了,每个月刘铁根账户上的钱都是从atm机打入的,我们通过银行内部系统,找到了那几个atm,然后调出监控录像来查,根据刘铁根账户上钱到账的时间来对比,录像拍到的人就是陈医生,不会出错的,每个月的15号,陈医生都会打钱给刘铁根,和工资一样准时。”杨浩小声给我解释着。 杨浩当警察多年。经验丰富,我相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搞错的,我点点头。随即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刘铁根在医院的人缘不错。他和陈医生又是同事,他俩找个机会在医院给现金不好么?何必多此一举还要转账呢?而且陈医生这笔钱是哪里来的?” 杨浩道:“这些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刚才我也是故意在他面前透露出这个消息的,这人平时的表现极为老实,我想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对了,你和他比较聊得来。多套套他的话,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说到套话,我想到了陈翠兰,就问杨浩,他们有没有从陈翠兰口中套出点什么话来,之前太混乱,我疏忽了一件事,现在听了杨浩对陈医生的调查,我觉得很是奇怪,陈医生为何对疯女人的事情那么了解呢? 杨浩告诉我,陈翠兰是真的被那个小鬼吓坏了,说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她还是一口咬定刘铁根没有杀人,当然,她也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刘铁根曾经跟踪过那个小贩。 其实也不算是跟踪。小贩家就在刘铁根家一条街区外,小贩每天都在附近卖东西,刘铁根每天下班后都会遇见小贩。因为对小贩心存不满,那次争吵后,刘铁根每天都要多看他几眼,有几次甚至偷偷跟着小贩,一直到小贩回家进了门。 陈翠兰说,小贩家有个女孩,短头发,因为小贩常年摆摊做生意,小贩的老婆也要帮忙照顾生意,所以对这个女儿照顾得不是很好,女孩已经十岁了,却都不到60斤,非常瘦,小贩在摆摊之前,是个混子,后来改邪归正了,才开始做生意养家。 陈翠兰交待,刘铁根后来的行为有些失控,甚至于半夜出门去找小贩,最初陈翠兰还以为他是有外遇了。有一天半夜刘铁根又出门了,陈翠兰悄悄跟在后面,想要逮住那个狐狸精。 刘铁根专走那种没有路灯的小巷,好几次都停下来回头看,陈翠兰差点就被他发现了。可能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侦探,这一路虽有惊却无险,陈翠兰一路跟踪,直到刘铁根在一个很破旧的窝棚前停了下来。 说是窝棚,其实也没有那么破,就是那种老式居民楼下,用pv板子搭建的违章建筑,一些穷得买不起房的本地人或者是来这里打工的外地人才会租住在这里。 陈翠兰认了出来,这正是小贩家。当时她以为刘铁根是来私会的,怎么也想不到刘铁根会出现在小贩家门口,小贩是外地来的,想要洗新革面重新做人,这才离开家乡到这边讨生活,并在市里租了这么一个窝棚。 大半夜的,刘铁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阴冷,根本不像白天那个憨厚的铁根,陈翠兰看到刘铁根嘴里念念有词的,手不断在掰扯什么。 当时刘铁根的样子实在太诡异了,陈翠兰没敢冲上去问他是怎么回事,就躲在一边,一直等刘铁根走了,她才敢上去。 “刘铁根在小贩家门口掰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是关键。 难道说刘铁根是被鬼上身了?根据他这个样子,我还真想不出会是什么鬼。不过我猜测刘铁根手里掰的可能是什么骨灰啊,香灰啊,死人头发之类的东西。我这么猜测,是结合到了后来小贩一家的惨剧,我觉得他家肯定是撞上霉头了。 我问了之后,杨浩皱眉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陈翠兰说,刘铁根是在掰扯一块饼干。她后来走上去一看,地上都是饼干碎屑。” 饼干,我心头一紧,上次林辉文在米嘉的房间里也掰碎了一块饼干,当时我还觉得他的举动非常奇怪,像是在喂什么小鬼似的,可是我并没有在他身边看见鬼物,我还以为林辉文掰饼干只是他的个人习惯呢。 现在仔细想来,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林辉文掰饼干的时候是一块一块掰的,可是后来我再踩到饼干碎屑的时候,碎屑却只有一点点,把这些碎屑凑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拼出一片完整的饼干来。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那些饼干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杨浩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饼干的事情,我把这事告诉他,他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刘铁根和林辉文,从现有的信息来看,这俩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做同一件如此奇怪的事情? 不过杨浩随即道:“饼干碎屑那个,有没有可能是被老鼠或者虫子吃掉了?” 如果说在小贩家外面的饼干被老鼠吃了我或许会相信,市医院的条件很好,米嘉的病房又是在17楼,我觉得有老鼠不现实,并且当时我们都在现场,有老鼠的话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察觉。 这事一时没有答案,我就对杨浩说,陈医生那边我会小心套话试试看的。杨浩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小心一些,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其实并没有底,我一个初入社会的学生,不擅长套话,以前好像都是我被别人套话。 陈医生帮忙把疯女人弄进了临时办案区,交给了老赵他们,然后和那几个搭手的医生保安一起走了出来,几人边走边摆谈着。 “哎,你说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怜。老公跳楼,孩子病死,自己又这么疯疯癫癫的。” “听说她孩子死的时候都十来岁了,怎么她整天抱着个假娃娃,我还以为那个孩子死的时候只有几个月大呢。” “那个女人疯了嘛,疯子有什么理智?” 他们几个聊着天,见我向他们走去,便问我知不知道疯女人老公跳楼的案子。 “听说当时查了很久,但是查不出任何可疑的人,而且当时一个监控头也拍到了,小贩是自己走向楼顶的,你们警局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 到了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小贩的死有疑点,此时再看到陈医生兴致勃勃的脸,我总觉得他的脸色很怪,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猜测他那老实的面相之下暗藏着阴谋。 “这个,我也才到派出所工作,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可不清楚。陈医生,怎么医院里的人对这个疯女人的事情都这么了解?” “嗨,这个女人抱着孩子来医院的时候,就是陈医生收诊的。她的孩子明明是心脏麻痹,却说自己的孩子是被摔死的。“旁边一个年轻保安说道。 “她疯了嘛,疯子哪有什么理智?”陈医生接口说了一句。 见我轻轻摇头,陈医生看着我问:”我说的不对么?“ 停车场的老爷子曾经跟我说过,他怀疑刘铁根是靠贩卖婴儿的尸体发的财,而刘铁根的钱都是陈医生打进来的,我猜测陈医生和刘铁根的买卖脱不了关系,所以,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状巨叉才。 我随口说道:”那女人是在孩子死了之后才疯了的,她不会连自己的孩子是多大都记错吧。” 那几个保安只是想听八卦,见我这儿没有猛料要爆,觉得无聊,给陈医生打了招呼,就散开了。 我叫住陈医生,他问我什么事? ”我……我,林大师让我找一个东西,已经,我找到了,晚上他会来救我的朋友,说起来,这事还多亏了你的引见,晚上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我一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很担心他会发现我在套他的话。 陈医生却很热情,立刻说好啊,他是米嘉的主治医生,米嘉能好起来,他肯定高兴的。说着,我们俩就一起坐电梯上楼去。 在电梯里,我想了想又问:”陈医生,我记得之前你还在内科那边忙呢,刚才怎么会在妇产科?“ “嗨,妇产科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全医院都在议论呢,我这不是好奇么?刚才忙完了,就过去看看。“陈医生随意道。他的表情很放松,看起来并不像在撒谎。 ”你是说刘铁根啊,这件事确实很奇怪,我们也一筹莫展。听说刘铁根与人很好相处,这个人的人缘真有这么好么?“ 按照杨浩和值班医生的说法,大部分人都很喜欢刘铁根,唯一一个跟他闹过的人已经家破人亡了。刘铁根那么会做人,我本以为陈医生也会夸他。没想到陈医生竟然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怎么?“我对他这个反应挺奇怪的。 ”现在他死了,我也不怕直说。他这个人啊,死的真的挺该的。“陈医生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随即,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既然陈医生嘴上这么说,那他为何还给刘铁根打钱呢?- 第320章等待 难道陈医生是故意这么说的,以此洗脱他和刘铁根之间的关系? 电梯转眼就到17楼,我和陈医生一前一后出电梯,小鬼一直跟在我脚边。虽然害怕我身上的灵衣,可感觉到我暂时不会伤害他之后,小鬼也没那么怕了。 我故意表现得挺惊愕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陈医生叹气道:“本来人都死了,我不该再多说那些事。不过刘铁根这个人,表面和善,其实背地里……” 我一愣,追问陈医生到底是什么事。 “具体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可能心理有问题。这事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有一次我加完班,路过流产室,见门开着。就想上去把门关上,走近后,我听到里面还有动静,一看是刘铁根还在处置间呢。你可能不知道。人流出来的胎儿尸体都是碎的,你猜他在干什么?他把那些碎的尸块一块一块地拼在桌子上,拼出了个小孩的样子……”陈医生瞪着眼睛说道。 我能想象出那副画面,一个男人一脸阴鸷地站在铁桌子前,从医用托盘里把一团团肉块分出来,然后拼出一个小孩的样子,这场景确实让人头皮发麻,难怪陈医生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可……可这也不能说他死了活该啊。”只是举止奇怪一点,不至于就要诅咒刘铁根去死吧。 那小鬼好像听不清我们说话,一直跟在我的脚边用手拨拉那些铁钉,我猜是这些铁钉封闭了它多半的五识。不过刚才它怨气最强的时候,五识明显也增强了一些。 “如果只是这样,我会很惊讶么?当时我看他的神色很不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我就躲在一边悄悄看他。” 我一阵恶寒。道:“你看到了什么?” 陈医生的脸色骤然一寒,连声音都有些发抖:“他把尸体拼好后,从桌子上直接拿了两块,吃下去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地下停车场老爷子说起婴儿汤时,我就觉得够恶心的,可比起现在陈医生说的生吃死胎儿肉,那简直是小儿科! “你确定没有看错?”我问。 “我能看错了?这事儿我到现在做梦都会梦见。当时我真的是惊呆了。就偷偷溜了出来,没敢告诉任何人,为这我到现在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早点把这事举报出来,说不定他早就被开除了……”从陈医生愕然的脸色看得出来,这件事应该不假。 刘铁根可能有食人的倾向,所以陈医生才说他死了活该。虽然吃的都是死胎儿,可这事说出来,正常人都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从陈医生的话里,我感觉他和刘铁根不是很熟,为什么陈医生要给刘铁根打钱呢?这点解释不通的话,不管陈医生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他的嫌疑都洗脱不了。 我们往病房走去,刚走到门口,苏溪正好接着电话开门出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要回家去拿些东西。看她神色挺不自然的样子,我也没好细问,女孩子有些事情不方便说嘛,我让她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苏溪点点头走了。 小鬼一进门,就扭头往病床上的米嘉看去,我心里一动,这冤魂莫非是能感应到米嘉体内的蛊虫? 这时,我注意到拐子在盯着我看,他看了好几秒,看得我心里一阵忐忑,正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只听得他问道:“周冰,你把领子立着干什么?” 陈医生走在我后面,他可能以为我没翻好领子,听到拐子这么说,伸手来帮我翻领子。我大惊失色,陈医生的手已经抓住我领子了,只要往下一翻,我满脖子的鬼蜕就会露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衣领,故意左脚绊了下右脚,装作一个不小心摔了出去。虽然是我装的,可是这一跤摔得很扎实,眼前金星四冒,血气直涌上脑门儿,痛得我眼泪花花的。。 “小周你没事吧。”陈医生没想到我会摔得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忙跑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还好这一摔,他们都忘了我领子的事情,我捂着下巴在沙发上坐下,脖子靠后抵在沙发上,这样一来,就不怕陈医生忽然要为我整理领子了。 把领子扶起来的时候,我又摸到了那些鬼蜕,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后脖子是什么样的。我不由想起疯女人那几句话,人脱衣,鬼蜕皮,这两句话和我脖子后面的鬼蜕到底有没有关系? 好在晚上林辉文就要过来,到时候无论如何也要缠着他再给我讲讲这东西,如果他也说不清楚的话,我好尽早想其他办法。 发了一会儿呆,我回过神来,我身上可是有任务的。杨浩嘱托我要多从陈医生嘴里套些话出来,但到现在,陈医生的话都没有什么疑点,难道是这个人太会装了?我捂着摔得生疼的下巴沉默着。 “辉文这小子说几点来?”陈医生问我,他负责内科住院部,虽然在我们这儿多待会儿没事,但也不能老是待在这里。 现在万事具备,只等林辉文,我恨不得让他现在就飞过来。我回答陈医生说,林辉文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解决,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陈医生靠在沙发上,有些不信地笑着说:“这小子哪有那么多生意上的事情,他现在一有空就是去福利院。” 看着陈医生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刘铁根和林辉文之间可能有某种关系,但是杨浩排查了刘铁根的社会关系后,却没有说起过林辉文,杨浩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刘铁根和林辉文之间恐怕真的不认识。 不过陈医生可以说是刘铁根和林辉文之间的纽带。他和林辉文交情不浅,又给刘铁根每个月打一大笔钱,最可疑的人恰好就是他。 打钱这件事虽然奇怪,和凶杀案的关系却不是很直接,李弯没让人控制住陈医生,也是考虑到了这点。 因为米嘉晚上就会有救了,拐子的心情好了不少,听到陈医生说起林辉文,他不由问起来:“林师傅经常去福利院?” 我也想着,如果林辉文经常去福利院,那他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晚上必定会毫无保留地救米嘉。 陈医生道:“可不是么,他经常去的。不过他以前也没怎么去,这事儿也是今年才开始的。他赚了钱之后,就热衷慈善事业,整天念叨要回馈世界。” 看不出来,这林辉文还是个大善人,我和他只见过一面,只记得他特别爱干净,屋子里可以说一尘不染。真的很难想象,他一个男人可以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而且还那么顾家,家里都是小孩子的东西。 不过,不管林辉文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只要他能救米嘉就足够了。 想着,我看向病床,米嘉躺在上面,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她不过才昏迷了几天,我却尤如隔了几年一般漫长。 冬天天黑得早,此时已到黄昏,不过17楼接近顶楼,比下面的楼层要暗得晚一些,米嘉的病床正好在明暗的交接处,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萧索之意。 我捏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救米嘉! 等到天黑,林辉文还是没有来,我心里有些急了,却不敢催林辉文,陈医生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一个电话给林辉文打了过去。状布找扛。 陈医生在电话里说了林辉文几句,让他快点过来,然后对我们说:“放心,林辉文一个小时内一定会来的。” 拐子感激不已:“谢谢你,陈医生。” 陈医生摆手道:“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林辉文是我给你们介绍的,我一定会帮到底,督促着他救你的女儿。” 我靠在沙发上听他俩客套,那小鬼待在我脚边到是挺安分的,一开始我还能保持清醒,可渐渐地眼皮子越来越重,不一会儿,我连听他俩说话的声音都很吃力了。 陈医生好像还有事情要办,便站起身离开病房,我的困意越来越浓,就没站起来送他。 这几天奔波不断,我实在是太困了,下午那会就困得不行,这才去产科那边转了一圈,现在我感觉到自己快撑不住了,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我打开乾坤袋放出小白,希望它能看住那小鬼。 这小鬼不但是米嘉的最后希望,也是一颗重磅炸弹,以他的实力,要是从我身边逃出去,不受控制地发泄怨气,一定会酿成不少惨祸。我必须得交代小白好好看着小鬼。 小白从乾坤袋里跳了出来,我想指着小鬼告诉他,这小鬼很厉害,要把它盯紧点。可是我一抬头就蒙了,屋子里哪还有那流血泪的小鬼?我惊得一下跳起来,趁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乾坤袋上的这么会功夫,小鬼竟然跑了? - 第321章以毒攻毒(村中老妖孽玉佩加更) 我顿时睡意全无,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能让小鬼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呢?都怪我太信任他了,见他一开始没跑。就觉得他一定不会跑。 必须得把这小鬼给追回来!一时之间,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追”字,什么案情啊,套话啊,镜子啊,都通通被我抛在脑后。 如果这小鬼真的跑了,林辉文来了我拿什么交给他,我也没脸见拐子,甚至也没脸见苏溪! 我顾不得拐子不解的眼神,脸色铁青地往门口冲去,就是把这座大楼都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把那个小鬼抓回来! 可就在我往门口冲、经过米嘉病床里侧的时候。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呜……”耳边传来一声怪叫,这怪叫好熟悉,好像是在哪儿听到过,我不由低头多看了一眼。 因为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拐子还没有开灯,这两天他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虽然今晚之后,米嘉就可以醒过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拐子见我身形一窒,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没事,并说我只是踢到东西了。我踢到的那个东西,正好是在米嘉床边的阴暗处,刚才没留意看,就没有发现那里有东西。 现在踢到这东西,我觉得不对劲,米嘉床边没有摆什么大件的东西,这东西还是有那么些大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低头的时候,看见一片黑暗中。有两只淌血的眼睛也正好看着我。血眼旁是两根寸长的铁钉。 不是那个小鬼又是谁? 我松了口气,还好他没跑,同时也很疑惑,小鬼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盯着米嘉“看”,现在又偷偷摸摸地接近米嘉,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小白却缩在沙发底下打着哈欠,没有发出什么警告。它肯定是觉得这小鬼没有危险,才会如此放松。 我的视线亮了起来,是拐子把灯打开了,我这才把小鬼看清,他蹲在米嘉的病床边,破碎的眼珠子正对上我的视线,一只手捂着地,藏着什么东西不让我看似的。 小鬼有什么秘密,搞得这么神叨叨的?我担心他对米嘉图谋不轨,没管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把抓开他的手,往地上看去,却见着他刚才捂在手下的也不是什么宝贝啊,一堆黄白色的粉末而已。 这时,拐子走到我背后,他知道屋子里会有冤魂,因为救米嘉需要一个冤魂,而我找到冤魂之后,肯定会带在身边的,所以他看到我刚才的动作也没太过惊奇。 拐子过来看着那一堆白色的粉末,却是咦了一声。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蹲下来用手摸了一点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点淡淡的香味。状布找号。 拐子也跟着蹲了下来,看了一阵后,回答我说:“没什么奇怪的,好像是饼干碎屑。” 饼干碎屑,那不是昨天林辉文掰在这里的么?这些饼干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小鬼要护着它? 拐子拿着簸箕过来,准备把饼干屑扫走,我忙道:“不要!” 拐子一脸迷惘,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也没坚持,就把簸箕笤帚又放回原位。 我慢慢松开抓着那小鬼的手,刚才我用手摸饼干屑的时候,就感觉小鬼已经焦躁起来了,当时真担心会催动他的怒气。小鬼似乎对这些饼干屑非常看重,我才没准拐子把这些东西扫走。 现在我一松手,小鬼闪电一样朝着饼干屑扑了出去,顾不上用手,整张脸往那些饼干屑上凑上去,张开小嘴疯狂地舔地面的饼干屑,可是他的舌头被钉住了,所以只能像金鱼一样开合嘴巴,利用嘴唇的力量把那些饼干屑吃下去。 直到把地板舔得一粒多余的饼干屑都不剩时,小鬼才停了下来,一脸满足的样子。 我惊呆了,这小鬼是不是饿死鬼啊,怎么连地上的饼干屑都舔得这么干净?拐子看不到小鬼的存在,但是他能看到饼干屑不见了,再看我脸色不对,就猜了个大概。 小鬼舔完了之后,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小鬼到底是什么身份?林辉文为什么要掰碎饼干屑? 我想了一阵,觉得有些头痛,估计是刚才摔那一跤的“后遗症”,想不明白,我也懒得想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还是林辉文什么时候到,以及他能不能治好米嘉。 又等了半个小时,林辉文还是没有来,我忍不住发了条短信给他,问他还有多久,他回了个“稍等”,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等得无聊了,我突然想起,小鬼会不会是饿了,他虽然是鬼,可毕竟也是小孩,所以对零食情有独钟,我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拿起一包早餐饼喂小鬼,没想到小鬼却扭着脖子,说什么也不吃。喂了一会儿,他一口都不吃,我也没了耐心,放下饼干,给杨浩打去电话,把从陈医生嘴里问出来的话全都告诉了他。 “真是奇怪,不过,陈医生这么说会不会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杨浩和我猜到一块儿去了,他让我还要多关注着陈医生,审讯那里有非常重要的案情进展,他们在陈翠兰的嘴里问出了不少有用信息。 “你先把米嘉那里的事情解决好,案子有我们跟着呢,你放心。”杨浩知道今晚是米嘉的生死之夜,他怕我会分心。 “还有,那个林辉文是陈医生介绍的,我总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在旁边看着他救米嘉,千万不能再出事了。”杨浩叮嘱道。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病房门本来就是虚掩,拐子心急,一听到有人敲门,顿时昂起头大喊进来。 一个笑眯眯的胖子打开门自己走了进来了,林辉文终于来了,跟在他后面一起进来的,是陈医生,他俩是在外面碰上的。 这也太巧了吧,听了杨浩的叮嘱,我心里有些不太相信他俩。 “不好意思,今晚我临时有些事情,让你们久等了,你们的冤魂准备得怎么样了?”林辉文搓着手掌,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怎么有些不对劲?林辉文看都不看一眼米嘉,好像在他心里,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冤魂。 这时,我脚边的小鬼皮肤有些发青了,我一惊,低头看小鬼的双眼已经变成了通红,指甲暴涨起来,糟了,这是他怨气积聚的表现! 林辉文的视线在四周飘了飘,最后定格在小鬼身上,然后不太确定地问我:“小鬼是不是在这里?果然有好大的怨气。” 难道他一个降头师也看不见鬼怪?不过看不到鬼的话,他是怎么猜到小鬼的具体位置的? 拐子急着救米嘉,催道:“林师傅,冤魂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林辉文要我们准备冤魂救米嘉,他到底是打算怎么用这个冤魂呢?会不会对小鬼本身造成什么伤害?说真的,我不太忍心,因为看得出来,这小鬼生前应该也是非常可怜的。 可是,我心里也有决断,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也只有牺牲小鬼而救米嘉了。 我们走到米嘉的病床前,拐子站在右侧,我和林辉文站在左侧,米嘉的脸色非常差,额头上隐隐发黑,拐子说下午的时候,医生说米嘉身体里发炎非常严重,挂了好几针消炎的药水,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如果再不解除蛊毒,米嘉的身体就会被细菌和那些蛊虫彻底吞噬,到时候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林师傅,你上次说的以毒攻毒,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见林辉文伸手又在米嘉的肚子上摸了摸,便问道。 “苗疆蛊毒和我南阳的降头术,虽有差异,但是源头上却一脉同枝。蛊毒就是利用虫子的魂魄,攻击活人的魂魄,这些虫子就叫做虫灵。”林辉文说。 拐子急着救米嘉,道:“大师傅,这些事我们也听不懂,还烦请你快出手相救吧。” “虽然救人要紧,但是话我还是要对你们说清楚。我现在用的法子,可是一种铤而走险的法子,如果成功了,便可以救令嫒一命,如果失败了,那……那……”说到后面,林辉文有些迟疑。 林辉文是跟我说过,这个法子凶险万分,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拖着,米嘉更是没有救了。 拐子皱了皱眉,忍住焦虑道:“大师傅,您请讲。” “刚才说到,令嫒会昏迷不醒,都是一些虫灵在令嫒的身体里作祟,这些虫灵其实就是虫子的鬼魂,对付鬼魂,用什么法子最好么?”林辉文问道。 “用鬼魂!”我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林辉文的意思。 - 第322章开五识 “对,虫灵没有心智,所以残暴难挡,只有怨气很重的冤魂才能将虫灵制服。”林辉文解释道。 难怪之前他会说这个办法是以毒攻毒。 拐子一掌拍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神色坚定地说道:“既然现在只有这种办法可以救嘉儿,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我拦着拐子:“拐子哥你先别急。”然后扭头问林辉文:“你的意思是让冤魂上米嘉的身,驱除米嘉体内的蛊毒。可要是这冤魂赖上米嘉了怎么办?” 林辉文回答说:“所以才要我和你在旁边守阵,免得这冤魂鸠占鹊巢。” 原来如此,可林辉文恐怕不知道,这小鬼只是拔了腿上的铁钉就已经暴戾得不行,如果把他的怨气全部释放出来,以我们两个的能力,未必能把这小鬼治得服服帖帖,再一个,等他上了米嘉的身子,我们对付起他来也会畏首畏尾的。 林辉文只能大概感受到屋子里有一股怨气。却是看不见小鬼,就让我描述一下找到的冤魂的模样。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大师傅,你看不到鬼魂?” 林辉文尴尬地干笑了一声道:“我只是跟我师父学过降头术。不算个正宗的降头师。现在不是倒腾佛牌么,挂着这么个名儿好做生意一点。” 陈医生站在一边笑骂:“你小子就爱干这种沽名钓誉的事儿。” 林辉文忙附和着自嘲,连声称是,没有介意陈医生的话,看起来他俩的确挺熟的,可为什么林辉文有孩子了陈医生都不知道? 时间不早了,拐子的两个指头不停轻点着自己的大腿,满脸焦躁,已经急得不行了,我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便将小鬼的样子描述给林辉文听。 林辉文连连点头,说我找到的这个小鬼正是他要的怨气极强的那种,当听到小鬼满脸血泪,皮肤发青时,林辉文问我:“咦。这小鬼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 “没有。他不能开口说话。” “难怪了。小孩死了之后,很容易积聚怨气,因为小孩没有烦恼,对生活特别执着,一旦夭折,便容易成为厉鬼。可是流血泪和皮肤发青说明心中有恨无处发泄,这小鬼怨气那么大,为何不去报仇?” 陈医生似乎听不懂我俩的对话。在一边没有插话,拐子对灵异的事本来就懂一些,便说道:“周冰,这小鬼还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这样说他,他没什么反应么?” “我猜他听不到我们,也看不清我们的样子。因为这小鬼的五官都被一根根长铁钉钉住了……”我没有详细描述小鬼被铁钉钉住的样子,那实在太残忍了。 “什么?长铁钉?”林辉文立刻惊讶道:“那长铁钉什么样,你说给我听听!” 长铁钉就是长铁钉,还能有什么样?不过林辉文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凑近小鬼的眼睛前看。 我一看过去,这小鬼的眼睛就转往我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瞎子看着你,虽然他的眼睛是望着你的方向,可是他实际上是看不到你的。 小鬼眼眶里的长铁钉,好像又往外了一点,肯定是这小鬼自己拔的。之前因为我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钉子肯定是用铁打的,现在我仔细一看,还真看出了点不一样,它并不是铁的,是银白色,不过比银子又要亮一些。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好像苗族的秘银。我当即一愣,这事怎么也和苗族扯上了关系?再一看,这银钉的钉头是三角形的,钉头上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我把这些说给林辉文听,林辉文越来越惊愕,让我把图案画给他看。 我只好硬着头皮找了张纸画下来,陈医生也凑过头来看,我没几笔就画完了,陈医生就在这时咦了一声。 “这个怎么像是一个小鬼头啊?” 听他这么说,我也忍不住又看了看钉子上的图案,还真的有点像一只小鬼头。 林辉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脑门儿上都是豆大的汗滴,他本来就胖,容易出汗,现在不停拿纸巾擦脸。 “哎,警察同志,这回我们恐怕是惹麻烦了。”林辉文道:“你画的这个叫五鬼关门,南洋降头师把这种图案打在银钉上,然后刺进尸体的五种器官上,就可以关闭这个尸体魂魄的五识。那种银钉也不是云南的秘银,而是南洋特有的一种银钉,是用银子和骨灰混在一起做的。这样处理后,冤死的鬼就找不到他的仇家,我看就是如此,这小鬼才不去找他的仇家的吧。这次你可能是找了一个别的降头师对付不了,只能封印的小鬼。” 我聚精会神地听完,愣了几秒后说道:“不对,这个小鬼原本脚上也有钉子,后来被拔掉了。” 林辉文却说:“不奇怪,可能小鬼的肉身现在还在那仇家手上。” 我们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时我听小白发出很不安的呜呜声,可能他知道我们要解开这个小鬼的五识,所以提前发出了危险的警告。 拐子早就等不及了,把病房门关好,然后又把窗帘拉好,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打声。 “下雨了。”陈医生道。 希望这一场雨停的时候,米嘉已经醒过来了吧。 林辉文说,在开始之前,我们必须要做一些万全的准备,首先拐子和陈医生两个人得离开房间。 陈医生倒还好,拐子说什么也不愿意,他一定要在米嘉身边看着。 “警察同志,一会儿这屋子里凶险万分。而且我刚才就看到你戴着一尊玉观音,这有驱鬼除魔的效果,你在这里,小鬼的怨气无法完全激发出来。”林辉文苦口婆心地劝道。 拐子不但有玉观音,还是个警察,一般的鬼怪都会绕着他走,我这个没编制的临时工警察,人家鬼怪就不怕,我就可以留下来,想通这里面的道理之后,虽然现在的情势很紧张,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同样的,小白也被“请”了出去,我现在对林辉文有点服了,连小白不是一只普通黑猫他都能感觉到。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俩和米嘉之后,林辉文和我开始做布置。我们先把房门锁好,同时告诉外面的陈医生,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之后,我又把窗锁好。在门窗处,林辉文撒了几把糯米,又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了几张符纸,让我在门窗上贴好。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到了夜晚,医院里很安静,只听得窗户上传来的雨滴声。林辉文说,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要打开这小鬼的五识,让他的怨气发挥到最大。 真到了这一刻,我还是挺忐忑的,林辉文看不见小鬼,这种事只有我来干了。 小鬼现在看起来挺乖的,我按住他的额头,让他把头抬起来,看清铁钉的位置后,我伸出两个指头抓住钉头。 手指头上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痛,我咬着牙,往后扯钉子,小鬼知道我要干什么之后,伸手过来帮我的忙。可是这钉子就像是长在肉里的一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钉子才出来一半不到。 上次也是这样,后来灵衣启动之后,我才轻松地把钉子给拔出来了的。可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开启过灵衣,上次我只是默念了南磊教我的灵石口诀,没想到把灵衣的力量也带动出来了。 这次也只有再试一试了,我心里默念灵石的咒语,不一会,眼前一片绿光,太好了,果然有用!状布刚扛。 “呜!”于此同时,小鬼发出惨叫,在我手上不停地挣扎,好像恨不得立刻逃走一样,我知道他是怕灵衣的力量。 灵衣一开,虽是让我取钉子很方便,可我也觉得头痛,不想拖太久,我按住拼命挣扎的小鬼,先抓住左眼旁边的钉子,不等我把钉子拽出来,那钉子已经变成了一股黑烟。 小鬼顿时停止了挣扎,左眼眼珠转了转,最后定格在我脸上,现在我才感觉到他是真的在看着我。 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又飞速取下他五官上其他的钉子,取下最后一个舌头上的钉子的时候,小鬼浑身散发出一股阴森森的青光,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恼火,竟是蹦出一种现在就把他灭掉的冲动。 灵衣和灵石融合之后,我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我心里一凛,强行控制住了这个念头。 林辉文感受到屋子里的变化,说道:“怨气忽然变得好强……小周,你小心。” 本来我是蹲在地上拔钉子的,拔完后,我站了起来。蹲久了站起来时头会晕,我赶紧闭了两秒眼睛,当我睁开眼时,发现灵衣的绿光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 而小鬼正阴森森地盯着我…… - 第323章小鬼报恩 刚才只记得拔钉子,竟是没发现灵衣的绿光已经没有了,不过应该也是我起身后的事,因为没有灵衣的力量。我拔钉子时会吃力,就能察觉到的。 小鬼身上的钉子都被拔光了,周身散发着阴冷的青光,阴森森地盯着我。要说我一点都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没有灵衣的我在这小鬼面前,跟砧板上的肉差不多。 小鬼定定地看了我一阵,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住了,林辉文也没有动,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连呼吸都屏住了,不一会儿就憋得难受,这小鬼再不走开。我就得活活把自己给憋死。 没想到小鬼不但没有走开,反而朝着我走了过来,弄得我一阵纠结,米嘉没醒之前,我是不想与他硬碰硬的。 小鬼走过来在我手背上摸了一把。我感觉像是被一块冰摸了一把,冷嗖嗖的,然而,那小鬼好像认出我了一样,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掉头就走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口呼吸起来。 小鬼掉头,直接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他好像被什么挡住了,又重新回来想要从窗口出去,但是窗口也有我们的布置。rong> 我挪步到林辉文身边:“他想出去却出不去,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把他激怒?” 林辉文看不到小鬼。只能凭着怨气大概感受到他的位置,摇头道:“不会。他从门和窗户出不去,就会想附在人身上。控制着人的身体,打开门,从门口走出去。我感觉他不会附在你身上,也不会附在我身上,那他只有一个去处。” 我们的视线同时落在米嘉身上,米嘉此时的呼吸很微弱,从体征监控仪上看得出来她的心跳有些快,可能是体内发炎所以身体高烧不退导致的。 我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身体如此虚弱的米嘉能不能承受得住被一个恶鬼附体。” “这就靠个人造化了,这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林辉文道。 小鬼果然没有转向林辉文,回到我脚边绕了两圈之后,他往米嘉的病床前走去。 我忽然想到,小鬼不上我的身是因为我有灵衣在身,一般的鬼物都有些惧怕灵衣,可是他不上林辉文的身是为什么呢? 看着小鬼朝米嘉走去,我心里特别紧张,所以这件事我暂时也就没问。 刺啦…… 我一直盯着小鬼的动作。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白炽灯忽然跳了一下,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很是担心米嘉,摸黑往病床前冲去,这时,白炽灯又跳了一下,屋子里重新亮起来。 “小周警官,你不要那么紧张。”林辉文怕我坏事,赶紧跟了上来。 米嘉还是和刚才没有两样,看着她没事,我松了口气。 可是我四下看了看,小鬼怎么不见了? 看我的脸色不对,林辉文问:“是不是小鬼不见了?” 我点头道刚才灯黑之前还看到他的,就这一两秒就不见了。我急得不行,难道到最后关头了,又要出什么状况么? 忽然,白炽灯又闪了一下,屋子里重新漆黑一片。我心里别提多恼火了,他妈的到底是电压问题还是灯泡问题还是小鬼搞的怪? 我很是气愤,抬头想看看这灯泡怎么了,一抬头,却看到白炽灯上挂着一个青色的人影,低着头冷冷地看着我,眼睛上悬着一滴血泪。 这小鬼什么时候跑上面去了? 我往上看时,没想到上面会有人,不对,应该说我没有想到上面会有鬼,一抬头猛地看到小鬼挂在灯上,我的心还是颤了一下。 不过,恐惧很快就被气愤替代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鬼孩子还上蹿下跳地吓唬人! 林辉文见我抬头之后表情就不太对,又气又惊的样子,猜到是怎么回事,安慰我说:“别生气,小鬼就是这样的,顽皮,现在快让他下来救米嘉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道,林辉文怎么说得好像他自己就养过小鬼似的,可是,他虽然有时举止奇怪,身边却明明一只小鬼都没有啊,不然我早就看见了。 不过现在确实救米嘉最重要,我想把这小鬼劝下来,又不知道怎么劝好,我脑子里能想到的哄小孩的话,好像在这里都派不上用场。 我抬头又看了一眼小鬼,这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小鬼怎么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的脖子? 自从脖子后面的鬼蜕“长势喜人”之后,我特别怕被别人看到,所以一有人看着我的脖子,我就很警觉。状冬医圾。 小鬼要干嘛?难道他看到鬼蜕了? 我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就在这时,小鬼忽然从灯上跳下来,正好骑在我的脖子上,我心里大惊,浑身一麻。 林辉文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从地上猛然跳起来,又是甩脑袋又是抖肩膀,想要把这小鬼给弄下来,小鬼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在我身上,他两手扯开我的衣领,我听到林辉文惊恐的声音:“你怎么粘了这么多鬼蜕?” 我当时心里又急又慌,差点脱口而出骂林辉文是不是瞎了,这么整整齐齐的鳞片,能是粘的么?都是自己长的! 忽然,我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那小鬼的两个爪子在我后脖子上使劲扒拉,一边扒拉一边撕鬼蜕,这些鬼蜕都长得连着我的肉了,一撕就扯下一片肉,不一会儿我感觉血都流到后背上了。 我往后伸手拽住小鬼,小鬼两只手都在撕我的鬼蜕,一下子就被我抓了下来,我气的不行,随手把他扔出去,小鬼在地上滑出去老远,一直撞到墙才停了下来。 我喘了两口气,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摸,就这么会儿工夫,鬼蜕就被小鬼扯掉一大部分,还剩一小片皮肤上长着鬼蜕,其他地方都血肉模糊了。 我再看向小鬼,发现他身上的青光也暗淡了一点。 林辉文疑惑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小鬼身上的怨气好像弱了一些。” 我想,可能是他骑在我脖子上的时候,灵衣虽然没有发动,但也对小鬼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不过,这小鬼是怎么了?那么怕灵衣,也要来撕我脖子上的鬼蜕。 这些鬼蜕被撕下来,都掉在我衣服上还有地上,看着满地沾血的鳞片,我浑身恶寒,不敢想象这些东西竟然都是我脖子上长出来的。 小鬼从地上爬起来后,不甘心,上身往下压,双手抓着地,好像想再扑上来。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做了一件事后看来非常傻的事情。 我捂着脖子,气疯了大骂道:“还有完没完?你还是不是好孩子?怎么这么爱跟大人对着干?” 我当时说这些话,真的是因为气坏了,小鬼好像不撕光我脖子上的鬼蜕就不罢休的样子,可是他一攻击我,身上的怨气就会被灵衣净化掉一部分,到时候还怎么救米嘉? 我说完这话,林辉文的表情都不对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发现这话说得太傻了,赶紧对林辉文解释说我是急坏了。 没想到林辉文却低声说:“不,你这样做是对的。小鬼也是小孩子,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一层。寻常人都把鬼当异类,其实鬼也是曾经的人,你现在好好跟这小鬼说说,让他先去救米嘉。其实我感觉这小鬼攻击鬼蜕是想救你,是你帮他拔掉五鬼关门钉,他可能想要报答你。” 真没想到,我误打误撞竟然做对了。 不过跟鬼讲道理这事,做起来还是挺奇怪的,首先我就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了一会儿我道:“小朋友,你要是真的想要报答我呢,就先去把那个姐姐身上的蛊毒都清理掉。” 我这句话说得比刚才那句还要傻,还好房间里除了昏迷的米嘉就只有林辉文在,我厚着脸皮又道:“听大人话的才是好孩子。” 说完我瞟了眼林辉文,就怕他在一边偷笑呢,没想到林辉文一脸严肃,对我点点头,小声道:“好,我们等等看。” 我们紧张地看着小鬼,他愣了半分钟后,不再盯着我了,而是站起来,再一次走到米嘉的床边,爬上床,趴在米嘉身上,一眨眼的功夫,小鬼的身影融合进米嘉的身体里,不见了。 滴滴滴滴…… 我们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接在米嘉身上的生命体征仪忽然乱响,这是怎么了?难道米嘉的身体太虚弱了,受不了小鬼附体? 我冲上去,握着米嘉的手,大喊:“快,快叫医生进来。” 可这时,我被人拽着肩膀拉到后面,林辉文指着米嘉道:“你别急,快看。” 米嘉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ろ- 第324章蛊出 “米嘉,你感觉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米嘉慢慢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她比以前瘦了很多。显得眼睛更大,我心里特别难过,都是因为我的大意,才让米嘉经历了这么多痛苦。 滴滴滴滴…… 虽然米嘉已经醒了,体征仪却还乱响个不停,发出警报声。我没法无视这个声音,体征仪上显示米嘉的心跳速度仍然超过了正常值,我想去找医生,林辉文却附到我耳边小声道:“现在千万不能打开这道门,小鬼已经打开了五识,一出去就能找到他的仇人报仇。他怨气那么大,一旦从这里出去。我们两个就难再捉住他了。更何况,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万一小鬼半途而废,米嘉可不能再等三天。” 他一说我才想起,小鬼进入米嘉身体之后,就没有出来呢。现在这小鬼还附在米嘉身上。难怪米嘉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无神,现在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米嘉,而是那个小鬼。 这小鬼上了米嘉的身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睁着眼睛四处乱望,米嘉的心跳很快。这个状态她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抓着床沿,紧张得不行,手掌都忍不住发抖。 “我们现在能干嘛?”我焦急地问。 “等。”林辉文道。 我哪里等得了,过了不到两分钟,米嘉的脸已经红得不行了,这是心跳太快的结果。 这时,林辉文拍拍我的胳膊,让我快看米嘉的手,我本来一直关注着米嘉的脸色,被他一提醒,赶紧低头看她的手。 米嘉瘦了很多,手上都快皮包骨头了。她病态苍白的皮肤下,好像有什么青色的东西在扭动,很多处都有,本来还不清楚的,只几秒钟的时间,这些东西越来越清楚。 我骇然失色:“这些都是什么?” 林辉文道:“我也不知道。” 我大惊:“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你怎么知道这样可以解蛊?” “小周警官,我不是苗人,我哪儿知道正宗的解蛊方法。这个法子也只是理论上行得通啊。”林辉文道。 我顿时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吼道:“死胖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给你说了这法子凶险万分,是你们自己同意了的。何况,如果你不愿意用这种法子救米嘉,她更是死路一条。” 我浑身瘫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我原本以为这个法子是可行的,只是成功率很低。现在听林辉文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个法子林辉文之前根本没用过,甚至于从来没有人用过,这只是他的一个设想罢了。 也就是说,米嘉成为了一个试验品,如果这个试验失败了,米嘉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我脑子里有两三秒是空白的,之后,我与米嘉相识的点滴闪现在我脑海,一幕幕,那么真切。 “不行!快让这小鬼出来!绝对不能让米嘉死!”我对林辉文道。 还不等林辉文反应,我扭头对米嘉说:“她承受不了你的怨气,你快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吧。” 我知道现在听我说话的不是米嘉,而是那个小鬼,只是不知道这个小鬼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小鬼控制着米嘉的身体摇摇头。 林辉文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小鬼找到身体就不愿意出来了。” 一想起还是我让他附米嘉的身的,我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该怎么把小鬼从米嘉的身体里来拉出来呢?要是南磊在就好了,我握着米嘉的手,脑子里飞转,回想着南磊说过的每一句话,说不定他曾经跟我讲过怎么从人体内驱鬼出来。 但是当我握起米嘉的手之后,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些扭动的青色的东西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黑色,我发现,他们不是颜色变深了,而是越来越接近皮肤表面,好像是这些东西疯狂地要逃出米嘉的身体似的。 等到这些东西变成了黑色之后,竟是聚成了一滴黑色的液体,从米嘉的皮肤中渗了出来,用手一抹就散开了。状系爪扛。 这些,难道是米嘉身体里的蛊毒? 这么说,小鬼真的在祛除米嘉身体里的蛊毒?我心头一喜,立马问米嘉:“你是不是在驱赶大姐姐身体里的虫子?” 那小鬼不说话,只是控制着米嘉的身体点点头。 我大喜过望,一把扭头抱住林辉文:“林师傅,米嘉有救了!太好了!” 林辉文干笑了两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太好了,要是她没救,我恐怕也要被你们几个警察拉出去枪毙了。” 我知道他是说我刚才对他才强横了,那时我真的以为米嘉会死,如果米嘉出事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那些青色的点越来越多,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米嘉的脸上都流下了黑色的汗,她安静地躺着,那些黑色的汗越来越多,我拿纸巾帮她擦掉汗,这时,她的视线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从没见过米嘉如此可怜的眼神,也不知道这眼神是米嘉的魂魄在看着我,还是小鬼在看着我。这样的眼神表明ta很难受,我惟有握着米嘉的手,给予ta安慰与鼓励。 大概五六分钟过去之后,那些青色的点变少了,黑色的汗滴也变少了,估计是米嘉身体里的蛊祛除得差不多了,我帮她擦汗的时候,顺手摸了摸米嘉的额头,发现她已经没有那么烫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体征仪也不再乱叫了,证明心率也恢复了正常。 我扭头对林辉文道:“刚才小鬼让心跳加快,可能是为了祛除那些虫子。” 林辉文对我刚才的反应还是耿耿于怀,但是又不敢对我表现得太明显,就干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满心欢喜,想着米嘉要好起来了,就没去管林辉文的这些小情绪。 我又去帮米嘉擦额头上的汗,忽然,米嘉握住了我手,我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米嘉有话要对我说,愣了一秒才想起,这其实是小鬼握住了我的手。 小鬼控制米嘉的身体,张了张嘴,发出了啊的一声。 “咦,这小鬼太久没说话了,他是要说什么?”林辉文也奇道。 我忙问:“小朋友,你要说什么?” 米嘉又发出了啊的一声,然后说道:“爸爸。” 我当即满头黑线,这小鬼干嘛要叫我爸爸?我连老婆都没有,哪儿来的私生鬼? 米嘉继续喃喃自语:“爸爸在哪里,爸爸快救我。” 她肯定不是在叫拐子,因为现在是小鬼在米嘉的身体里。我就纳闷儿了,道:“你是不是想找你爸爸?” 米嘉点点头,然后眼眶通红,流下两行眼泪。 原来这小鬼不是在喊我爸爸,是在自言自语。我顿时心里一软,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是为了米嘉,还是为了这小鬼。 我握着米嘉的手,对小鬼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冤情?你告诉我,我是警察。” 小鬼拼命点头,张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她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把我一把推开,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看清米嘉吐的东西,我差点没跟着吐出来。 米嘉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所以胃里是空的,吐出来的都是胃液,但是在胃液里,有几条白色的肥虫,正不停地扭动着,一接触到空气没多久,这些虫子身体顿时变色,好像不能在空气里生活似的。 米嘉吐了好一会儿,到后来没东西吐了,就是一阵干呕。她吐出的虫子各种各样,我忍着恶心拿拖把把这些虫子都一一打死,最后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几条吧。 林辉文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蛊虫,无比吃惊,目瞪口呆地凑到我身边看了好久,道:“这些应该就是母蛊了,母蛊可以控制子蛊,只有想把人炼成一个大蛊鼎,想让子蛊变得越来越多,才会把母蛊也放在她的身体里。不过有母蛊控制着,子蛊的发作时间也会延缓,难怪米嘉可以撑这么长时间了。” 我记得那些被老太婆下了尸蛊的人体内也是子蛊和母蛊都在的,一想起就是这些虫子害得米嘉成了这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拿拖把把这些虫子都拍成了肉饼。 - 第325章心愿(lemon_tree1225玉佩加更) 吐完后,米嘉终于缓了过来,不过她还是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这个表情,跟蔡涵血祭完了之后刚醒的样子一模一样,我心里一惊,血祭完了之后,蔡涵虽然被我救了一条命回来,可是智商和记忆却回到了一个几岁小孩的水平。 米嘉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不会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现在看起来米嘉呆呆的,应该是小鬼还在米嘉身体里的缘故。 我又摸了摸米嘉的手心,体温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本来被鬼附身之后,因为身体里多了一个灵魂,人是会陷入到混乱之中的。不过现在米嘉自己的魂魄太虚弱了,所以还不会太排斥小鬼的魂魄。其实就算是米嘉的灵魂苏醒了,我也担心她斗不过这只怨气极强的小鬼。 林辉文好像比我还要高兴:“还好这次米嘉没事,谢天谢地。” 现在确定米嘉没事了,看到他这么热情,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对他说刚才都怪我太急了,让他别介意。林辉文是个生意人,很圆滑,我给了他个台阶,他就下了,没有纠结。 我问林辉文现在可不可以让拐子他们进来了。话刚出口。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林辉文是把门封住不让小鬼出去的,那他原本是打算治好米嘉之后,怎么处置这小鬼呢? 林辉文被我问的有些尴尬,他看了眼米嘉,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不一会儿我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一条短信,我拿起一看,是林辉文发来的。 我想他是不是有病。这么近还要发短信,但是看到内容之后,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短信上写着“我本来是打算把它打散的。” 这种话当然不能让小鬼听到吧。 看到这个短信,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鬼先是帮我扯下鬼蜕,后又帮助了米嘉,如果真要把他打散,我觉得我有些恩将仇报的感觉。再一个,五识大开,这小鬼的实力不容小觑,要打散他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不定还会伤到米嘉的身体。 我想找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便问:“小朋友,你愿不愿意去投胎啊?” 米嘉听后,摇了摇头,看来,这小鬼不愿意。 这下可有些棘手了,他不投胎的话,总不能一直呆在米嘉身上吧,虽然他也很可怜,但是为了米嘉,我们只有打散他。他再厉害,我用灵衣的力量应该还是可以制服他,只是我真的有些下不了手。 这时林辉文让我让开,他来试试。 本来我对林辉文是很信任的,后来我才知道林辉文并不是专门的降头师,只是学过几天降头术,而且陈医生的身份现在也很不明朗,我对林辉文也就不太放心了。 可我现在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好点点头,然后一直盯着他,以防万一。 林辉文从我身边绕过,走到我前面,坐在米嘉的病床边,我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米嘉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喉头都滚动了几下,露出非常贪婪的神色。 我看不清他拿了什么东西,只见林辉文两只手掰了掰,一些碎屑掉在米嘉的病床上,米嘉立刻就扑了上去,按着那些碎屑,整张脸都埋了下去,疯狂地舔舐着被子上的东西。 我急了,一把按住林辉文:“你给米嘉吃了什么?” 其实我知道,肯定又是那个饼干,可是为什么小鬼一见这个饼干就跟疯了一样?这一次,我确定自己既是在担心米嘉,也是在担心小鬼。 林辉文道:“你就站在这儿看着我,还害怕我能害了米嘉么?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要害米嘉,我不救她不就好了。” 我放开他,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林师傅,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也是担心。不过,你这饼干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米嘉已经把被子上的饼干屑都舔干净了,看着她这样,我特别难受,想让林辉文别这么干了。 林辉文也挺气的,这回没理我,拿着饼干从病床前站起来,然后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了,你都要按住她。” 说完,他走到房间里离米嘉最远的位置,举着饼干对米嘉说:“想不想吃,这里还有。” 这个胖子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就在这时,米嘉从床上跳起来,直接朝着林辉文扑去。我立马把米嘉按住,因为事出突然,我用力过猛,米嘉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床板上,听这个声音我就知道她撞得不轻,不由一阵心疼,想问她有没有事,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一点,可就是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米嘉就挣扎着推开我,差点从我的手下溜走。 我忙再次按住米嘉,这回我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推我,米嘉瘦了不少,两根手腕非常细,我一只手就能抓住,可是她的力气却非常大,我费了好些力气才按住她。 米嘉左右扭动,恶狠狠地瞪着我,我知道是小鬼在瞪着我,小鬼的力气很大,我现在又没有开灵衣,不知道能坚持好久,就问林辉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林辉文没理我,不急不慢道:“好孩子,要吃就到我这儿来拿吧。” 听了这话,我恍然大悟,他是想诱骗这小鬼离开米嘉的身体。 我哭笑不得,以前我见南磊驱鬼的时候,都是用一些法术之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用这种诱骗小孩的办法驱鬼呢。 身下的米嘉挣扎得更厉害了,我现在除了想让小鬼早点出去,还担心拐子会破门而入,他要是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心疼死的。 又挣扎了一会儿,米嘉突然安静下来了,我一愣,是小鬼已经出去了么?可是我并没看到小鬼啊。 林辉文也咦了一声:“怎么回事?” 难道,小鬼识破了林辉文的计谋,不肯出来? 我看到米嘉的喉头拼命地抖动,是在咽口水的样子,显然,小鬼还在米嘉的身体里。 我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出来?” 我肯定不会让小鬼一直霸占着米嘉身体的,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出来,那我也只有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小鬼果然摇了摇头,不过他一边摇头,一边哭起来道:“爸爸救我。” 听到这话,我心一软,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就是米嘉在哭,我问:“你是不是想要报仇?” 我问这话,是猜测这个小鬼不愿意离开米嘉的身体,可能是还有心愿未了。 不出所料,小鬼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报仇,不过报完仇之后,你要离开米嘉的身体,可以么?” 小鬼又哭了,哽咽着说:“我要去看妈妈。” 我点头说可以,接着说:“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我帮你完成心愿之后,你要立刻离开这个姐姐的身体,然后去投胎。在这之前,你不可以自己溜走,也不能随意害人,行不行?” 小鬼点了点头。 现在姑且也只能这样了,小鬼不愿意出来,林辉文的饼干也派不上用场,我又不想打散他,就只有赌一把了,赌他是个言而有信的小鬼。 林辉文也说只能这样了,不过小鬼离开米嘉身体那一天,他让我通知他,他必须在场,可能他是怕这小鬼到时候耍赖,要在场看着吧。 拐子和陈医生在门口肯定等得急了,跟小鬼约定好后,我赶紧跑去开门让他们进来。 一开门,一股烟味就扑鼻而来,门口都是烟头,我开门时差点打到拐子的鼻子,拐子见门开了,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样了?”拐子忐忑地问。 “米嘉醒了。”我道。 拐子听了,什么都没说,推开我冲进病房。陈医生问我:“真的醒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和陈医生也进到病房,拐子抱着木讷的米嘉,已是老泪纵横。状系爪巴。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鼻子一酸,为何老天要给这一家人这么多的磨难? 小鬼的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拐子解释,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不适合开口。 可是拐子毕竟是米嘉的父亲,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 第326章苏婆回来 我只好把小鬼的事情都说给拐子听了。 听到小鬼让米嘉吐出了很多虫子,拐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我知道他前段时间刚做了开颅手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拐子问:“你们从云南回来时嘉嘉就昏迷了,我一直没空细问你们在云南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关于那个寨子,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里面那么多人,就没有人怀疑过老太婆?也没有人想要反抗?” 陈医生知道我们是去了云南才染上蛊毒的,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林辉文学过降头术,对云南的蛊毒更是崇拜已久,一听拐子这么问,这两人都让我讲讲。 其实在云南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跟拐子说过了,只是李庆超跟我说的一些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答应他不能说的。 拐子听完我的话之后道:“之前听你说了个大概,我倒觉得这寨子里的人不像是苗人,像是从各处去的人一样。如果不是他们都会苗语,我都怀疑这个寨子的人全是被拐过去的了。” 我一惊,拐子是怎么猜到的? 拐子接着说:“当然,这只是一种直觉。警察做久了,遇到许多事情,经常会冒出一些独特的想法,这种想法,有时与事实极为接近,甚至就是事实。有时却又与真相南辕北辙,所以只能作为参考。” 拐子这直觉也太准了一点,我怕露陷,想要赶紧转移话题,可在我还没想好新的话题之前,陈医生又问了一个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问道:“小周,你们去云南干嘛去了?旅游也不用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啊,丽江的景色就很好嘛。” 拐子也看着我,等我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知道我去找戒指的,可是他不知道我找戒指是干嘛用的?说真的,刚才他凭着直觉,对寨子的猜测那么准。我这个时候很担心他凭直觉猜出我找戒指是为了救苏溪。 如果不是因为苏溪,米嘉的人生本来可以顺畅很多,就是因为苏婆,米嘉才误入了王国林的公司,差点丧命,拐子在知道真相时,就拿小白出过气,他要是知道米嘉这次中蛊毒也因苏溪而起。指不定会把气撒在苏溪身上。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赶紧说道:“这件事以后我再慢慢和你们说,现在还是想办法把这小鬼的妈妈找出来吧。” 只有让小鬼离开了米嘉的身体,米嘉才能真正苏醒过来。 “这件事可以拜托杨浩去查。”拐子说道。 随后,陈医生帮米嘉检查了身体,说她身体机能基本上都恢复了,和正常人一样。不过他真的很难相信,米嘉的身体现在是由另一个人的魂魄控制,要不是米嘉真的看起来不太正常,他肯定以为我们在开玩笑。 这时,林辉文向我们告辞,我与陈医生送他出了病房,进电梯之前,我再次向他道谢,林辉文似乎还有些介意刚才的事情,脸色僵硬地笑了笑走了。 陈医生看出来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便说了出来,然后让陈医生找机会帮我给林辉文道个歉,毕竟别人是帮了忙的。陈医生却一脸疑惑道:“哎,不对啊,这又不是他第一次解蛊毒,他怎么会说没把握呢?” 我觉得挺奇怪的,就问他林辉文以前也帮人解过蛊么? 陈医生道:“辉文还没怎么卖佛牌的时候,帮一个有钱人的女儿看过这病,不过后来那小女孩伤得太重了,没撑几天还是死了。” 听了这事,我就想,可能是因为那次最后病人还是死了,所以林辉文才说自己没有把握的吧。 不管怎样,这回是靠林辉文救了米嘉的命,要不然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就交代陈医生一定要帮我好好地跟林辉文道个歉。 回到病房里,米嘉已经可以起来,拐子的表情挺复杂的,他对我说道:“嘉儿醒了我很开心,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现在的她是另一个人……” 我安慰他说:“拐子哥你放心,既然米嘉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小鬼的事情比蛊毒好办多了。你先去睡一觉吧,你都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你要注意身体,不然米嘉醒来后看到你这样子会伤心的。” 拐子这次没有推辞,可能因为米嘉暂时没有危险,他稍微放心了一点。拐子倒在病床边的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他真的太困了,可是米嘉的精神好得很,小鬼刚刚得到了新的身体,特别新鲜,举起手来东看看西看看。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免想起了许多事情。 刚才林辉文拿着的到底是一块怎样的饼干,为什么小鬼这么想吃它?不过更让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是,林辉文第一次在米嘉病床前,为什么要掰饼干,那个时候他在喂谁? 我倒不是怕林辉文身边可能养有小鬼,因为我见的鬼也不少,人对能见到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会习惯。可是,那天林辉文身边明明什么都没有,如果他身边真的有鬼,那就是我看不见这鬼。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近这样的怪事不止发生了一回,是我出了什么问题么?上次在电梯里那个小鬼胎,一开始我也没看见,是后来他自己现身我才看见的,这是怎么回事? 明天最好让杨浩带我去查一下电梯的监控,这事弄不清楚,我一点都不放心。还有一件事,米嘉还昏迷的时候我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仔细一盘算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一开始林辉文就好像很了解我似的,直接让我去找冤魂,他怎么知道我能找到冤魂?后来我找到了这个小鬼,他也一点都不吃惊我能看见鬼魂。 米嘉虽然醒了,但是现在迷雾般的局面还有很多不明朗的地方,南磊到底是怎么回事?蔡涵又是怎么回事?我脖子后的鬼蜕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林辉文没有骗我的话,这些鬼蜕肯定是某人偷偷放在我脖子上的,因为我可以确定,这东西绝对不是我自己在哪里沾上的。 云南那边山林丛生,有不少的蛇,可是这鳞片比蛇身上的鳞片大得多了,如果这些鳞片真的是蛇鳞的话,那这条蛇大的差不多可以去演狂蟒之灾了。 本来我觉得这些鬼蜕是从云南带回来的,可是镜子又说这些鬼蜕是他给我的礼物。那镜子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鬼蜕放在我的脖子后面的呢?就算现在它是直接从我身体里长出来,可最初那几片的确是粘在脖子上的。 最近我接触到的陌生人不多,可疑的只有陈医生和林辉文,但在认识他俩前,我的脖子后面就有鬼蜕了。 难道说,我身边有镜子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这种镜子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我总是被镜子牵着鼻子走。 想了一会儿,我发现米嘉还在看着我,这个小鬼的精神太好了,她不睡觉,我也不敢睡觉。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想下去看看南磊,就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她点点头。 我们站起来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个东西在扯我的裤脚,我低头一看,是小白,小白发出呜呜的声音,很着急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苏溪说回家拿一些东西,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顿时就慌了,自从在鬼城的石碑上看到那个诅咒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诅咒什么时候会应验,拿了戒指回来之后,我一直不敢把戒指的真相告诉苏溪,所以破除诅咒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我心砰砰狂跳,慌忙按下苏溪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一股凉气直往我的脑门儿上冒,我又打,还是没有人接。 我心里着急,一边继续拨打苏溪的电话,一边带着米嘉走出病房,准备回苏家去看看,刚走出来,电话终于接通了。 “苏溪!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我真的是被吓着了,很是焦急。 “学长……”苏溪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顿时慌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溪哭道:“学长,我想婆婆了,刚才婆婆回家了……” 什么?苏婆回家?可是苏婆早就死了啊。 “你在说什么?你在哪里?”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要尽快找到她。状池呆技。 “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说让我快回家,还不让我告诉你,否则我就见不到婆婆了。我一回家,就看到婆婆匆匆忙忙从家里出去。我跟上去,婆婆就不见了,学长我真的见到婆婆了,婆婆以前也会离开一会儿就回来的。”苏溪回答我说。 以前苏婆的确会假死,可是这回不一样,我很确定,苏婆是真的死了。 “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苏溪的安全。 “我现在在……啊!”电话里忽然传来苏溪的惊叫声。 - 第327章撕扯 “你怎么了?”听到苏溪的尖叫,我神经紧绷,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她身边去。shuhuana. 电话没有挂断,那头沉默了一两秒。苏溪的声音重新回来了。 “没事了学长,刚才好像有人要攻击我,不过已经没事了。”苏溪长舒口气说道。 她这么说,我更不放心了!在电话里我也问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又问她在哪儿,我去接她,苏溪说她也说不清她在哪里,让我别急,她马上打的过来。 我能不急么!挂了电话,我还是不放心,打算去楼下等着她。我招呼上小鬼,也就是米嘉。匆匆跑到医院门口。 刚才走出门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米嘉的脸色明显一变,两只手交差握在一起。好像在克制什么冲动似的,我叫了她一声,米嘉马上恢复了正常,跟上我的步子。 晚上的街道一片昏暗,几个醉酒的男人在街边大声骂闹。一连路过了几辆出租车,都没有在医院门口停下。虽然只过了几分钟,我却觉得过了很久,就在我准备再次给苏溪打电话时,终于有一辆出租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的人正是苏溪。 我当时已经急得不行了,直接就迎了上去,本来我想责备她几句的,一个陌生人来的电话,让她别告诉我,她还真就没告诉我,这也太危险了。可当我见到苏溪眼角还有泪痕、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那些话我就没说出口,全被心疼占据。 我向苏溪走去的时候,晃眼瞟到她腿上有个东西,走近了一看,正是昨晚的鬼胎儿。 鬼胎儿还是和昨晚一样。一手抱着米嘉的腿,一手吸在嘴里,这东西还缠上苏溪了?但愿对苏溪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没事吧?” 苏溪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看到米嘉就站在我身后,欣喜道:“米嘉姐。你醒了?” 可是米嘉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苏溪看着我,担忧地问:“学长,米嘉姐怎么了?她不会……”看她的神情,我猜她也是担心米嘉和蔡涵一样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大半夜的外面很冷,我在寒风里吹了那么久,已经冻得发抖了,就说先回病房再说。回去时,拐子还在睡,这几天真是把他累到了。 我给苏溪倒了杯热水,让她压压惊,然后把米嘉的事情说了一通,苏溪心地善良,既同情米嘉又同情这小鬼,看米嘉的眼神中都是不忍。 我问她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说苏婆回来了? 苏溪放下水杯,缓缓说来:“本来我以为是真的婆婆回来了,可刚才我跟着婆婆到了一条小巷子,马上有人出来攻击我。婆婆不会把我带入危险的,这肯定是别人假冒的。”说着她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希望那个苏婆就是真的。 见我愣住没说话,苏溪勉强扯起一抹笑道:“学长,婆婆早就彻底离开我了,以后我不会再干这种危险的事了。” 她就是这样,明明很难过,为了不让我担心却装成没什么的样子,我牵起她的手,叹气道:“你没事就好,不过,那人既然要攻击你,又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我也不清楚,我明明见着他朝我扑了过来,可还没挨着我呢,就满脸是血地跑开了。”苏溪道。 我皱眉点了点头,这件事太蹊跷了,还好有惊无险,苏溪没出什么事。不过这个插曲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必须尽快带着戒指躺进铜棺里,结束这个让我提心吊胆的诅咒。 已经太晚了,小鬼在米嘉身体里,他很是精神。我就让苏溪到米嘉的病床上去睡,苏溪睡着之后,她腿上的鬼胎儿醒过来一次,睁开乌黑的大眼睛扫视了一圈,然后又闭上眼睛。小白也像争风吃醋一样,跳上床,盘在苏溪的另一条腿边守卫着。 刚才我本来想去看看南磊的,现在这么晚了,医生肯定不会让我见他,只有明天再说了。 我想,反正无聊,就和这小鬼聊聊天吧,小鬼虽然五识已开,他在米嘉的身体里却只会摇头和点头,好像还不太适应开口说话。明天一早,我就会让杨浩帮我查这小鬼的案子,先从小鬼这里弄到一些线索也好。 因为小鬼是在陈翠兰身边发现的,我就问:“是不是陈翠兰害了你?” 米嘉没什么反应,我一拍脑门儿,小鬼死的时候未必知道陈翠兰叫这个名字,我就描述了一遍陈翠兰的长相。 米嘉摇了摇头。 那他为何被栓在陈翠兰身边?我又问:“是不是陈翠兰把你钉在她身边的?” 米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我以为她没有听懂,于是又问了一遍,她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很快想明白了,肯定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算是陈翠兰,也不算是她。 我想到了另一个更有可能的人,就问:“是刘铁根对不对?陈翠兰的丈夫?” 最有嫌疑的人本该是刘铁根,可是陈翠兰说过,刘铁根跟踪的小贩一家,只有一个女儿没有男孩,跟这小鬼对不上号。 没想到,这回米嘉真的点了点头。 我惊得目瞪口呆,那么说刘铁根害过两个人? 陈医生说过,他曾看到刘铁根在处置室吃小孩的肉,想起这事我就反胃,忍着极大的恶心,我问:“刘铁根有没有吃你的身体?” 米嘉又一次点点头,这回她眼睛一眨,流下了眼泪。 靠!我没忍住愤怒,一拳打在墙上,这个刘铁根还有人性么?我又问:“那陈翠兰呢?她吃过没有?” 米嘉依旧点点头,这回她指着自己心口,开口囫囵不清地说道:“这里。” “他们吃了你的心头肉?” 米嘉点头。 我牙?咬得咯咯作响,我一定要将这两个变态绳之于法。 我答应过小鬼两件事,一是找到仇人帮他报仇,还有一个是找到他的亲人。现在只要从陈翠兰嘴里套出话来,让她交待吃过谁的肉,就能知道这小孩的身份了。 不过,刘铁根是如何弄到小鬼的尸体的呢?他能接触到的尸体只有那些流产胎儿,而小鬼已经有八九岁了。 陈医生! 我脑子里一下蹦出他的名字。陈医生是内科大夫,会不会是他在看病的时候,偷偷帮刘铁根把这些小孩给害死了,然后又进入停尸房挖出小鬼的心头肉,交给刘铁根? 我问小鬼:“是陈医生害的你么?”然后又描述了一下陈医生的样子。 不等我说完,米嘉就连连摇头。 也对,如果真是陈医生在帮刘铁根,为何反而是他每个月给刘铁根打钱? 很多事情还需要明天问杨浩,虽然杨浩不是李弯所里的人,可我一个愣头青,李弯所里的人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有杨浩在中间周旋要方便得多。杨浩说审讯有了重大突破,但愿明天可以给我一些惊喜,小鬼尽早了却心愿,米嘉也可以早一点醒来。 苏溪和拐子都睡得挺沉的,我其实也很困,可不敢睡,强撑到了后半夜,我感觉到有些撑不住了,我看了米嘉一眼,她埋着头,不知是不是睡了,我搬了一把椅子到病房门口,坐在椅子上,靠在房门后打盹,这样的话,小鬼要想出去,必须得经过我这里。 迷迷糊糊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与米嘉在学校家属区门口的林荫道上散步,她好像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怎么都听不清楚,我停下脚步,看向她,让她再说一次,说慢一些,米嘉刚开口,我惊讶地发现,她的面容在发生着变化,两三秒的时间里,她的脸就成了小鬼的样子,我一下惊醒过来。 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米嘉直直地朝着我走过来,我还没从刚才那个梦里回过神来,脑子反应有些慢,等她走到我面前时,我才问她要做什么。 米嘉没有回答我,直接伸手抓向我的脖子,我大惊失色,想要站起来,米嘉的十根指头却已经抵在我脖子最底端,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从下往上刮扯,顿时撕下一大片皮肉。 米嘉刮下来的整块皮肉随手一扔,又重新把手伸了过来,皮肉被撕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同时也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我捂着脖子往左前方冲去,想要避开米嘉,却被她拉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这一弄,拐子和苏溪也被惊醒了。 “你没事吧!”拐子第一个从沙发上翻身起来,从后面抱住米嘉,大声问我。 然而,米嘉被小鬼附体之后,力气变得非常大,拐子本来年龄就大了,这些天守着米嘉,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哪有什么力气,米嘉竟是硬生生地拖着拐子,扑上来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我按住。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慌忙按住脖子,可是当时我是从背后被按住的,很不好使力气,米嘉带着拐子两人压上来,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拐子慌忙松开米嘉,米嘉迅速掰开我的指缝,又撕扯了一小块皮肉下来。 我已经痛得没力气说话了,拐子和苏溪赶紧把米嘉从我身上扯走,这回她倒是不挣扎了。 我转过身,准备站起来,正好看到米嘉乖乖地跟着拐子坐回床边,她的神色很是平静,要不是她两只手上都是血,没人会相信她刚才做了那么血腥的事。 第328章下绊子 “这是什么?”苏溪惊呼一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看。我顺着看去,她手上是带血的鬼蜕,我再看地面。鬼蜕掉了一地,每一片鬼蜕上都沾着我的血。 我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在后脖子上胡乱摸着,鬼蜕已经没有了。米嘉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小鬼刚才仍然是在帮我撕鬼蜕,可他的方式也太粗鲁了,差点把我给活活疼死。虽然我之前也想过用手术的方式把鬼蜕给切除,但那也是会事先打麻药的啊! 拐子看到苏溪从地上捡起的鬼蜕,也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我知道这次是瞒不下去了,只好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他们听,苏溪说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从云南跟回来的。因为她跟着我一路,并没有看到我脖子上有奇怪的东西。 我忍着疼痛,皱眉走到病床边,问着米嘉:“你是不是觉得这东西有危险?” 小鬼对我一直没有什么敌意,两次攻击我都是因为鬼蜕。 米嘉点点头,果然如此。这个小鬼可以祛除米嘉身体里的蛊毒,出于报恩的心理,也想帮我祛除身上的鬼蜕。 “学长,你还是快去包扎一下吧。”苏溪看着我说。担心得脸色苍白。 我脖子后面都是血,伤口面积很大,还好伤口虽然大,却不深,所以出血不算多。但是伤口要是感染就麻烦了。我看拐子和苏溪都挺担心的样子,就打算找个医生包扎一下。 我不放心小鬼和他俩待在一起,便招呼米嘉跟上我,米嘉两只手都是血,拐子找了块布,打湿后给她擦干净。状记鸟划。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俩也睡不着了,就说和我们一起去。此时是半夜,我们一行四人到一楼去找值班医生给我包扎。 值班医生看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也吓了一跳,说我必须打破伤风,要不很容易感染。还问我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我总不能告诉他是米嘉撕烂的,灵机一动说道:“刚才在病房里睡觉,从窗户上钻进来一只野猫把我抓伤的。” 结果医生听说我是被猫抓的,就说那还必须要把狂犬疫苗也打了,我偷偷看了一眼米嘉和拐子,但愿米嘉醒了之后不记得这件事,要不她非气死不可,还好拐子当做没听到。 晚上病人不多,医生一边帮我清理伤口,一边和我聊天。 “小周警官,杀铁根的凶手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啊?” 他帮我清理完伤口之后,上了药又包扎起来。我对他摇头,用手摸了摸伤口处,也不知是不是他这药有特效,现在伤口竟然不疼了,不过有些痒。 “凶手找到了之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的。唉,现在我这伤口怎么不疼,反而有些痒呢?”我有些奇怪地问。 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然后脱了手套,对我说:“痒是正常的,伤口在愈合,就是会有点痒的。不过,你这伤口根本不像是被猫抓伤的啊,听说你是警队的灵异顾问,是不是发生什么刺激的事情了?”医生说着,满脸的期待。 我本想处理完伤口就走,可刚准备离开,听到他这么说,我又回头问:“谁告诉你的?” 我是灵异顾问这件事虽然不保密,不过被群众知道了影响还是有些不好,你想啊,正气的警察相信鬼神之说,还专门设置了“灵异顾问”这一职位,这事传出去肯定会带来负面效果的。 拐子也问道:“你听谁说的?” 医生一愣:“不用这么紧张吧,这是你们李所长说的啊。” 我和拐子面面相觑,李弯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因为杨浩的推荐、他的赏识,我才加入了负责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我是打心底尊敬与感激他的,并且,他还是一个领导,我不愿相信,李弯是这么没头脑的人。 我刚想问李弯原话是怎么说的,拐子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医生道了谢,然后走到门口,问拐子怎么了,拐子眉头紧皱着道:“其实我们同一分局的派出所之间,也有竞争。杨浩弄出这么一个灵异顾问的位置,在局里争议本来就很大,这些事原来杨浩不让我告诉你,但现在看来,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知道了。” “你是说,李弯要我来协助调查其实是故意的?是想打杨浩的脸?”我马上反应了过来问道。这时我想起上次老赵告诉我,李弯是接了个电话后同意我加入的,我一直以为那是杨浩打的电话,可杨浩明知李弯有其他心思,为何还要给李弯推荐我呢? 拐子叹气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这次虽说是个套,却也是个机会,如果你能协助大家把案子破了,那上面关于杨浩给你开后门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真没想到,为了给我一个工作机会,杨浩承受了那么多的非议。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决定明天开始一定要全力帮忙破案。 这时,苏溪打了个哈欠,米嘉站在一旁,我看到她的眼皮子也在上下打架了。小鬼的精神虽然好,可是身体还是米嘉的,这大半夜的还不睡觉,米嘉肯定受不了。 米嘉困了就好,因为我也撑不住了,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我一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五点,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 我们四人匆匆回到楼上,因为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拐子让我和苏溪先睡,他看着米嘉,等过几个小时我醒了之后,我们两个再换岗,让他睡觉。现在我们必须全天守着米嘉,可不能让小鬼趁我们睡着的时候跑了。 米嘉睡病床,苏溪躺在沙发上,我坐在苏溪身边,头靠在沙发背上,这样可以把病房里的情况都收揽眼中。 我实在太困了,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意识模糊,快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无意中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我浑身一颤,猛地睁眼看去,发现是我不小心摸到了苏溪腿上的那个鬼胎儿,鬼胎儿没理我,还是抱着苏溪的小腿睡觉。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什么动静,就闭眼睡了过去。等我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睁眼我就看到米嘉正定定地看着我,说实话她那个表情把我吓了一跳。 “杨浩他们在楼下等你呢,今天好像要开案情研讨会。”拐子道,他正在给米嘉折衣服。 看他一个大老爷们做这些细致的活儿,我一点都没觉得好笑,而是觉得一阵温馨。 几下洗漱完毕,我跑到临时办案点,这里已是一派忙碌。 “你来了。”杨浩当时正在与另一个警察说话,看到我后,径直朝我走来。 “浩哥,昨天你说有重大的进展,是什么进展?”我赶紧问。 杨浩兴奋道:“陈翠兰招了,刘铁根确实曾经虐待过儿童。” “虐待过谁?”我没想到刘铁根会这么变态。 “小贩的女儿!本来陈翠兰只承认刘铁根在跟踪小贩,不过我们发现她的证词有很多对不上的地方。她说那晚跟踪刘铁根到了小贩家门口,等到刘铁根走了以后,她才上去看清刘铁根掰碎的东西是饼干,那么,她就会在刘铁根之后到家,刘铁根岂不是会怀疑她?所以我们死咬着她一定是同犯,陈翠兰的本质还是一个没文化的妇女,并不擅于心计,心理防线崩溃了,坦白道,其实那天晚上,刘铁根没有直接回家。陈翠兰看清是饼干碎屑之后不久,小贩家的门就打开了,陈翠兰赶紧躲了起来,本来以为是小贩发现了她才开门出来的,结果出门的却是小贩的女儿。”杨浩道。 我一愣,怎么会是小贩的女儿? “难道小贩夫妻就没有注意到么?”我问。 杨浩说:“你不懂,他们这些人对自己的子女管得本来就比较大条,而且这一家人住在窝棚里,晚上出门上个厕所也是常有的事情,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一阵难过,不由说道:“应该就是这次疏忽,造成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杨浩面色凝重,点头道:“小贩的女儿出屋子之后,就往刘铁根离开的方向走去,陈翠兰跟在这小女孩的后面,走了不到十分钟,小女孩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刘铁根也在这儿躲着呢。陈翠兰说,巷子里的事情她没有看清,所以她也不确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发现了刘铁根的大秘密,恐怕会遭殃,就匆匆回家了。到了黎明时分,刘铁根没事人一样回家继续睡觉,没过几天,就传来小贩家家破人亡的消息。” 我又问杨浩:“小贩的老婆那边有没有问出什么话来?” “钱淑芬已经彻底疯了,一直说她女儿是被摔死的。但是这件事很蹊跷……”杨浩说着,从裤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怎么个蹊跷法?”我问道。 杨浩道:“她女儿的尸体,在火化的前一天‘失踪’了。” - 第329章走访(lemon_tree1225玉佩加更) 这些事情在杨浩看来匪夷所思,可是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串起来,我脑子里有了个大概的线索。 这时,有人叫我们进临时会议室。说是要开案情研讨会了,杨浩听了就往那边走,我拦下他,长话短说道:“我知道尸体去了哪里,恐怕是被刘铁根夫妇吃了。” “吃了?”杨浩手一抖,刚点燃的烟掉在了地上。 我把小鬼告诉我的信息给杨浩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吃下这些尸体的肉,可能就可以让小鬼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陈翠兰和刘铁根都吃了小鬼的肉,但是现在刘铁根死了,所以小鬼就被陈翠兰拴着了。” 杨浩道:“可我怎么总觉得,陈翠兰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个小鬼。” 陈翠兰的表现确实不像是知道的样子,我想了想道:“那很有可能是刘铁根骗她吃的。不过陈翠兰这个人很爱说谎。她也可能是装的。” “我办案这么多年,这么变态的案情还是第一次接触。”不怪杨浩会这么说,我刚听小鬼说的时候,也差点吐了出来。 我们两个没有多说,进入房间后按位子坐好,坐下后,我一直在想,刘铁根为什么这么做。没有人会漫无目的地做一些怪事,刘铁根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西方的相关犯罪心理专家认为。食人情结可能是凶手觉得吃了人肉可以长生不老。刘铁根现在要钱有钱,要家庭有家庭,而且他讨厌的人都死光了,他应该是很想要长生不老才对的,这倒是与苗寨里的老太婆目的相同。 我想得出神。忽然听到大家都开始鼓掌,怕被李弯发现我走神了,我忙跟着也鼓起掌来,但是大家的掌声正好结束,我的掌声突兀地响着,别提多尴尬了。 “好,既然大家都欢迎,那我们就让小周同志讲几句。”我的掌声未落,却听到李弯这么说。 原来刚才我走神的时候,李弯让我发表对案子的看法来着,我看了一眼杨浩,心想可不能给他丢脸。就硬着头皮站起来,先说了一句套话:“各位前辈,这次的案子很棘手,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它破了的。”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不屑的声音道:“办案子又不是嘴上说说的。” 大家齐刷刷朝那个说话的人望去,他坐在离我三个位置远,正是那天审讯陈翠兰的警察之一,小张。 小张对我成见颇深,肯定也以为我是完全靠走杨浩的后门才弄了一份差事,虽然那天询问陈翠兰时,他见识过我启用灵衣力量“发飙”。当时他肯定也被吓住了,但现在有机会埋汰我,他仍然没放弃。 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争口舌之快,就说:“我知道,什么案子都不是嘴上说说的。现在我们手上的证据有限,李所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加大走访的力度,我怀疑刘铁根生前曾经虐童、虐尸,甚至是杀童。我们把和刘铁根有关系的人再仔细摸排一遍,说不定杀人凶手就藏在这些人里面。” 李弯还没开口,小张又道:“小同志,多走访排查,说得轻松,你知道那样需要多少警力么?” 我心想我一个编外人员,上哪儿知道这些事情去?被小张一说,我顿觉脸上无光。状记帅扛。 这时,李弯忽然一拍桌子道:“现在我们是要破案,不是要吵嘴。有好的方案提出了很好,至于执行难度,这些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 李弯这一通话,让小张更不服气了,不过他也不敢直接和他们所长顶嘴。和我有一些交情的老赵这个时候站起来替我说了几句话:“小张你别挤兑人家了,你刚当警察的时候还不如他呢。” 大家哄堂大笑,我低下头去,只希望接下来别再给杨浩丢脸了。 李弯瞪了一眼大家,道:“其实小周同志说的很有道理的,我们应当把刘铁根的社会关系再仔细地排查一遍,我知道现在人手不够用,只有大家辛苦一点了!” 小张和其他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应诺,然后便散会离开会议室了,杨浩要回我们自己的所里办事,给我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我正要离开会议室,李弯叫住了我,我以为他是有工作上的事情和我交待,他却关上房门,走回来后,支支吾吾道:“小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李弯一个所长,这样对我说话,我当然也没绷着,让他说说看,我能帮肯定帮。 李弯听后,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一段难言之隐。 李弯虽然是个所长,但是他很清廉,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攒下什么钱,他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李弯的工资要给父亲治病,经济上很是拮据。原来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不过他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钱借给他。 “前几年,我爸的心脏病又犯了,这次很严重,必须要手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跟人借了一笔钱。这人是我爸早年的一个朋友,他很爽快,直接就把钱打给我了,我很感谢他。前一段日子,我去他家还钱,却听说这个老伯病倒了。” “人年纪大了,会生病会正常的。” 李弯说不是这么回事,这个老伯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每年都会体检,这次病倒之前,他刚刚体检过,一点问题都没有。后来一问他的家人,一个礼拜之前,老伯去东南亚旅游过,当地人很热情,说什么也要送一块玉佩给他。 “东南亚那里盛产宝石,为什么别人要送一块玉呢?玉可价值不菲。”我马上嗅出了这件事里蹊跷的地方,就算再热情,也没有一见面就要送人几万块的人吧。 李弯道:“不错,但是他家人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我觉得这事不对劲,就细问了一下,发现从拿了那块玉回来之后,老伯的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不到一个礼拜就病倒了,人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脸色焦黑,和一个礼拜之前判若两人,到医院里检查,医生什么只说是器官衰竭,却查不出病因。” 听到这里,我皱起了眉头,李弯接着说:“我听说了拐子女儿的事情,觉得那老伯的病和米嘉的情况有些相像,这个老伯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借我那笔钱,我爸肯定就没救了。周冰,请你帮我这个忙,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回。” 我很想告诉李弯,这老伯的情况和米嘉的不是很像,米嘉是中了蛊毒,可是老伯的情况更像是中了邪。 不过,看着李弯热切的眼神,我点头道:“好,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治好他。” 李弯千恩万谢,说如果我能治好老伯,他会好好报答我的。其实我倒不在乎他会不会报答我,只希望他不要让杨浩难办。我之所以会答应他,除了不想眼睁睁地看一个人死以外,也是希望李弯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不要给杨浩下绊子。 我跟李弯说,晚上我可以和他一起去看看,不过现在我得去外面走访了,一来我不能让专案组的其他人说闲话,二来我是真想去刘铁根家里看看,再走访一下他的邻居。 李弯笑着说:“小周,你很不错,以后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警察的。” 虽然知道李弯说的是客套话,我心里倒是挺受用的,他知道我和老赵熟一些,特意让老赵与陪着我。因为不放心把小鬼留在医院里,我申请带着米嘉一起,而且小鬼是被刘铁根害死的,说不定会有些发现。 今天天气特别冷,老赵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咒骂道:“这该死的天气,也不知啥时候能暖和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房子,刘铁根住的小区不算高档,他虽然有了一些钱,但还没到挥霍的地步。不过以他之前的身份,能在本市有一套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小区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职工宿舍,墙体发灰,一楼还不是车库,一楼的居民多把院子围起来,做成一个自家的小菜园。 刚进入小区,米嘉就不由皱着眉头四处张望,忍不住咬着手指头,我猜小鬼是想起生前的事情来了,看来把米嘉带来还带对了。 小区没有门卫,里面的居民成分很复杂,我们找到了刘铁根家在的那一个单元,三人慢慢上楼,楼道很逼仄,里面有些昏暗。 老赵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忽然低头道:“咦,谁在地上放了一百块钱。” 他弯腰捡起来,又马上生气地扔掉了:“靠,原来是纸钱。” 现在的纸钱和真币做的太像了,楼道里光线又昏暗,难怪老赵会上当,再走了几步,前面还有一张,估计是这栋楼里有人家最近办了丧事。 刘铁根家住在顶楼,老赵先上去的,米嘉在中间,我跟在最后,老赵上去后,忽然不动了,米嘉在他后面没法走,我就问了句:“怎么了?” “门上有血……”老赵沉声说道。 - 第330章邻居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问,同时心里一惊,其实从进楼道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隐隐的腥味。 “刘铁根家的门上都是血。”老赵惊恐道。 我被老赵的语气给弄蒙了。没有犹豫,几步从米嘉旁边走过,再从老赵的身后跑出去,一下看到刘铁根家的绿色铁门上,被泼满了红色的液体,腥臭味冲天,虽然是冬天却也引来了一些苍蝇。 就在我和老赵面面相觑,打算敲门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你家又什么东西臭了?天天剩菜都不倒啊,你闻闻,楼里都是你家的味道!” 我们同时转身往后看去,是住在刘铁根对门的人家。这个男人似乎对刘铁根的怨言很大,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根擀面杖。 一看到穿着警服的老赵,这人表情当时放松了不少,挺尴尬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擀面杖道:“是警察同志啊,误会误会。” 他的话让我和老赵都感到了一丝不寻常,据说这个刘铁根人缘超好,为什么对门的男人却拿着擀面杖出来呢?看男人的样子,似乎是积怒已久。 老赵对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上去问问。他有意要培养我当一名好警察,所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实习”。 男人看到我们向他走过去,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过我面相看起来没有老赵那么老练,男人见着是我问他话。松了口气。 “警察同志,我知道对面家最近出了事,你们想问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 老赵道:“别油嘴滑舌,我们是有些事儿要问你,你老实回答就行了。” “你们家跟刘铁根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斟酌着问道。 男人忙摆手:“没有!你们不会怀疑人是我杀的吧?我们两家没有矛盾,是他家老是有东西发臭,熏得我孩子都受不了。” “那这事儿你和刘铁根说起过没有?”我问。 “哪儿啊,以前我们俩家关系可好了,今天我不也是忍无可忍才来说的么?”男子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 “哦?以前刘铁根在的时候你不敢说,现在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老赵冷笑道。 男人急了:“警察同志你懂什么呀,这一片上上下下。哪家哪户敢跟他家红脸?” 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可不太对劲了。说刘铁根人缘好我能理解,可男人这话分明是说,不是刘铁根人缘好,而是根本没人敢和刘铁根作对。 我马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你在跟谁说话啊?”这个女人穿着睡衣,一看到老赵穿着警服,脸色顿时一变,很不高兴地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们。” 说完,她伸手就要来关门。这时我看到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是想说什么,但是碍于他老婆的面,没说出来。 看他们这个样子,老赵就不高兴了:“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们是在办案,你们有义务配合我们,如果知情不报,小心我把你们都逮起来!” 这话一说,男人按住门,似乎是打算跟我们说实话,可话还没说出口,他老婆就拽着他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变成寡妇?” 男人急道:“他都死了,我们还要窝囊多久?” 我满心都是疑惑,为什么刘铁根的邻居这么怕他? 男人瞪了一眼他老婆,道:“警察同志,我们这一栋楼都没有敢跟他家作对的,你进去看了就知道,他家是楼中楼,楼下原本有一家住户,后来人家把房子以超低价卖给刘铁根,全家一起搬走。后来听说,那家人都死在搬家的路上,一辆大卡车把全家都压死了。”状围每划。 老赵不屑道:“牛鬼蛇神,这些只是巧合,你们用得着这么怕他么?” 男人的老婆听了这话,不由大骂:“你懂什么?这一片和他作对的都死光了!楼下那一户人卖房子,是嫌他家小孩子跑来跑去太吵了,这才全家死光的。还有门口收垃圾的给他少算了几毛钱,第二天就跳河了。卖西瓜的缺了他几斤秤,家里死的死,疯的疯!天下有没有这么巧的事情?都是他在搞鬼!对他的事情,我们无可奉告,这种人啊,死了活该!” 女人太激动了,一通噼里啪啦把本来不准备告诉我们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我和老赵惊得目瞪口呆,难怪刚刚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有股压抑的感觉,本来我还以为是因为这小区年代太久了,住的都是老年人呢,原来是因为死了这么多人。 “警察同志,你们别放心上,我老婆她也是太害怕,这些话憋了好久了。”男人边说,手指甲边在铁门上哗啦,很紧张的样子。 老赵马上安慰他们,说现在刘铁根已经死了,兴不了什么风浪了,问他们还知道些什么,全告诉我们。男了犹豫了片刻,又说出了些事,他儿子有一天对刘铁根的女儿说,他家太臭了,两个小孩子就这么吵了起来,刘铁根的女儿还因此哭了。 他儿子回家把这事跟大人一说,男人和他老婆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把儿子一顿打不说,还带着儿子去登门道歉,当时刘铁根的脸色很难看,刘铁根的老婆陈翠兰哼了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那晚,男人和他老婆整宿都没睡,虽然那些事都是传说,可是他们还是担心得不行,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俩就难受得不行。过了一阵,男人听到自己家大门外有奇怪的动静。 那个时候是半夜十二点,不可能是谁来他家做客,他当时想可能是醉汉走错门了,于是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你看到谁了?”老赵问。 男人喉头一动,咽了下口水,看起来现在回忆起这件事,他还惊魂未定。 “一个小孩子。”男人说。 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怕的?恐怕男人见到的不是一般的小孩子,我忙问是谁。 “刚才和你们说过,他家楼下本来有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个男孩,死在车祸里了,当时就是那个男孩站在我家门口。”男人说着,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 “怎么可能?人都已经死了!”老赵不相信,摇头否决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说谎。我当时都被吓死了,就怕这孩子会穿门而进,可这孩子一直在门口吃地上的东西,我不敢开门,第二天打算去求求刘铁根的时候,却听说他已经死了,肯定是菩萨保佑我们家。” 我和老赵两人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惊奇。虽然我们现在没办法验证这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真的,这样的话,他肯定也可以看到鬼。 我又问男人,刘铁根家有没有奇怪的人来过,男人想了想道:“他家就是臭,而且经常有不同的孩子出入,都没大人带过来,都是陈翠兰牵着进出的。” 男人的话让我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刘铁根家。 本来我们挡在楼道里,男人看不到刘铁根家的情况,现在我一侧身,他就看到刘铁根的门上都是血,男人面色大变,说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我从他嘴里想要问出来的话也问得差不多了,老赵也点点头,我们向男人道了谢,转身面对着刘铁根家而站。 这时,老赵就站在我背后了,他问道:“周冰,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脖子上包扎起来后,我故意把衣服领子拉了起来,可还是不小心露出了一点绷带,被老赵看到了。老赵提起这事,我又觉得痒得难受,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米嘉,发现她也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脖子。 其实米嘉这样下狠手帮我把鬼蜕除掉也好,要不总是留在脖子上也不是回事儿,本来我打算仔细问问林辉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后来我觉得林辉文这人有点可疑,而且他的降头术好像只能算得上三脚猫功夫,也就忘了问他这件事儿。 现在米嘉又看向我的脖子,我不由回忆起昨天那股痛,难道是小鬼又有什么想法? 我盯着米嘉,对老赵道:“不小心撞着了,没什么大碍。” 还好,米嘉看了我两眼就不理我了,径直走上去对着刘铁根家门猛踢了两脚。铁门一震,那些没干的血撒了我们一脸,老赵小声抱怨道:“你这朋友虽是个女孩子,脾气却不小,怎么,她跟刘铁根家有仇?” 我心想,可不是有仇么?杀身之仇还不够大? - 第331章婆孙 “谁啊。”给我们开门的是个老太婆。 门刚开的时候,我只看到门挪开,却没看到开门的人,过了一会儿我才看到给我们开门的老太婆。她佝偻着身子,只有我腰那么高。 老太婆一开门,看到我们满身的血迹,又看了看自己家铁门上的血,摇头无奈道:“铁根死了之后,这门上就一直被人泼血。” 老太婆的话让我和老赵都为之一振,这个泼血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就算不是,指不定也知道些什么!可是这里是老式居民楼,没有摄像头,从血迹来看。泼了至少也有个把小时了,就算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了。状围刚扛。 看来,还是要先从刘铁根家开始查起。 “阿婆,我们是警察,是来调查铁根的事情的。”老赵换了副亲切一点的口气道。 老太婆把我们让进屋子里,刘铁根的女儿一个人在写作业,她眼圈红红的,这几天肯定哭了不少。老太婆说,自从铁根出事之后。家里出了很多乱子,让我们一定要找到杀害铁根的凶手。 刘铁根家的格局和其他住户差不多,只不过分楼上和楼下。奇怪的是,一般人家如果有楼中楼,那楼下会拿来会客。楼上是卧室,客人从楼下的门进家,如果是和主人熟悉的客人,才会被邀请进入楼上。 但是刘铁根家一进来,直接就是楼上,楼下是仓库和放杂物的地方。城市里寸土寸金,哪会有人用专门的一层来放杂物? 这时我心里一动,扭头看了眼米嘉,米嘉的拳头已经捏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里都是泪水,这里肯定勾起了小鬼的回忆! “你这朋友怎么回事?”老赵也看到了米嘉的异常。 这事说来话长,我只好苦笑一下,没有和老赵解释。 其实刘铁根的家。李弯早就派人来查过了。只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米嘉在刘铁根的家里走动,我趁着老太婆没注意我们,对老赵说:“刚才那男的说这家经常有臭味,还经常有小孩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有臭味确实很奇怪,不过经常有小孩来,可能是玩伴。”老赵道。 “玩伴应该是刘铁根的女儿带回来,怎么会是陈翠兰带回来?”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老赵实在想不出来了。 “陈翠兰带回来的,可能是小鬼的魂魄,而他家的臭味,则可能是尸臭。” 我的话老赵不是很赞同,这也难怪,他本来就不相信神怪之说。不过我虽然没办法跟他解释陈翠兰的脚边为什么会拴着小鬼,却可以告诉他刘铁根和陈翠兰有食人的行为。 老赵听了又说,食人有可能,但是刘铁根家里有冰箱,他不至于把尸体放到臭,让尸臭飘出去,而且我们现在明明什么都闻不到。 我们准备下楼去看看,这时老婆婆跟我们说,刘铁根活着时,不准他们去楼下,不过她没有阻止我们,看来刘铁根的事老婆婆应该并不知情。 我们下楼看了看,并没打算会发现什么,楼下很空旷,墙上的壁纸是前一个主人留下的,和楼上的格格不入。下面没什么摆设,堆着几件破家具,应该是刘铁根的东西。 楼下堆满了灰,阳光从斑驳的窗口照进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俩下来后,竟然同时住嘴不再说话。 在楼下看了一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米嘉也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匆匆回到楼上,老赵一上来就说:“小周,你有没有觉得下面很奇怪?” 我点点头道:“感觉很压抑。” 楼下肯定有问题,我们回到楼上时,听到一阵切菜的声音,老婆婆驼背很厉害,必须要站在小凳子上才能够得着桌子。刘铁根的女儿还在写作业,脸上挂着泪水。 看着这一老一少,一个佝偻着身影,一个年幼无知,老赵皱着眉头,不由叹气道:“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你同情刘铁根,却不知道被刘铁根毁掉的家庭有多可怜。”我一边说一边拉住米嘉的手,因为她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不安,我很怕她会忽然爆发。 “听你这话说得,多铁石心肠。”老赵道。 今天这趟来,并没查到实质性的证据,不过我和老赵已经有了打算,老婆婆说过自从刘铁根死了之后,铁门上就老是被人泼血,这些血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不过明天只要在这里布置下人,就可以守株待兔,把那人拿下。 老赵走上去,打算和她俩打声招呼再走,老婆婆是个很淳朴的人,虽然生活给了她这么大的磨难,但是为了刘铁根的女儿,她还在勉力支撑。陈翠兰暂时不会放出来,要不是老婆婆,刘铁根的女儿连饭都吃不上。 老赵摸了摸酸酸的鼻子说:“婆婆在做饭?” “是啊是啊,孩子们饿了。” “做得挺多啊。”老赵道。 这两句对话像闪电一样劈过我的脑海,我拉着米嘉快步冲上去。 “做这么多啊婆婆。”我问。 婆婆还是说:“孩子们得吃饭嘛。” “孩子们?还有其他孩子么?” 老婆婆脸色一变,我感觉到面门袭来一股劲风。 “小心!”老赵拉着我往下蹲,一把菜刀贴着我的头发横着劈了过去,只听“咔嚓”一声,菜刀飞出去打在客厅的墙壁上落了下去。老太婆又拔出两把菜刀,朝我和老赵两人头上砍来。 事出突然,我们根本没想到,躲过第一击之后,我看准时机,马上从地上跳起来,一低头,一手横挡上去,挡住她拿着刀的手臂,另一只手捏成拳头猛击老太婆胸口。老赵毕竟身经百战,也捏住了老太婆的手腕,用巧劲把她手中的刀子卸了下来。 当时我也没想过,老婆婆这个年纪,根本受不了我的一拳。我这一拳打出去,已经收不住了,只听到一声骨折的声音,老婆婆当即向后栽倒,身形猛然一变。 “这……这是什么东西?”老赵骇然失色。 地上的老婆婆身形发生着变化,她那诡异的驼背忽然变了个位置,然后从黑色的大袍子里滚出来,那个驼背竟然是两个琥珀色的陶罐子。 老婆婆站了几次都没站得起来,吐出一口血,我有点后怕,刚才那一拳太猛了,差点没把她打死。 老赵也责怪我:“好险,你要打死了这老太婆,事情就弄麻烦了。”不过他没多怪我,只是让我有空学学擒拿技术,这次算老太婆袭警,上面问起来他会交代的。 我被老赵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向他道了句谢谢。之后,我谨慎地捡起地上的陶罐子,这时却听到米嘉发出了一声低吼。 老太婆没有死,她的身体比我们想象得要好得多,不过她咳血咳得很厉害。刘铁根的女儿被这一幕吓坏了,大声哭了起来。老赵打电话给李弯请求支援,然后让医院派救护车出来。 我蹲在地上,想当场打开陶罐子看看,因为我觉得老太婆把陶罐子藏在自己背后,这东西肯定非常重要。 陶罐上用牛皮纸封着,牛皮纸上画着符阵,瓶罐上也有红色的符文。 我刚把牛皮纸撕开一个小口,就听到米嘉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我扭头一看,她双眼赤红,死死盯着我手中的陶罐。刚才陶罐被牛皮纸封印着,所以米嘉没有感觉到。 她体内的小鬼已经开了五识,肯定是感受到了陶罐里的东西,所以才会这么愤怒。看到她这样,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打开陶罐的时候,要是米嘉在这里发疯,可就麻烦了。我赶紧封好了牛皮纸,米嘉低吼一声,迷惘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怒气没有刚才那么强了。 刚才罐子上的牛皮纸揭开的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臭味,这里面的东西我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把陶罐收好,和老赵一起等支援来。 “刚才你手机好像响了。”老赵提醒我说。 我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一个未接电话,那阵我们和老婆婆搏斗,根本没留意到这事。 电话是苏溪打来的,我心里咯噔一跳,莫非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我忙打回去,苏溪急切的声音传来:“学长,石头哥醒了,你快回来吧,出事了!” - 第332章南磊的病 “石头哥怎么了?”听她的语气很急,我马上问。 “他醒过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苏溪着急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咯噔”一跳。让老赵看着老婆婆,我要赶回医院去看看南磊到底怎么了。 “你去吧,这里的事都交给我。” “多谢!”我感激道。 老赵挥手让我快去,我担心南磊,没有再多推脱,带着米嘉就离开了刘铁根家。 走出刘铁根家门口时,对门的男人正开着门往这边看,看到我行色匆匆地冲出来,他干笑了声:“警察同志,走啦?” “恩。”我没搭理他。 我们在刘铁根家里这一番折腾,已经快中午了,从电话里苏溪的语气听得出来。南磊的情况很不妙,我打了个的赶往医院,我到的时候,苏溪在门口等我了。 苏溪的脸色很不好,见我来了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苏溪带着我径直往南磊的病房去,走到病房门口时,苏溪停了下来,说有几句话要在这里对我说。 “今天上午石头哥忽然醒过来了,但是却跟植物人一样,只会睁开眼睛,不能说话。也听不到我们的话,医生这才来找我们。问我们到底有没有找到石头哥的家人。”苏溪满脸忧色,对我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眉头拧了起来。除了会张开眼睛,其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南磊这下可真成了一块“石头”了。 “我进去看看。”说着,我就要推开房门。 苏溪拉住我说:“医生之前不让我们见石头哥,是因为他的状态很不稳定,在昏迷中也会梦游般做出伤人的举动,现在他昏迷了这么些天,他的家人一直不来,医院这边欠了一大笔医药费没人付,而且现在他虽然醒了,却不会暴躁地伤人了。所以才同意让我们来看他的。” 听了这话,我就觉得这医生也是个死脑筋,管他伤不伤人,在他家人没到之前,医院方面应该第一时间把南磊的病情告诉我们啊,也是我这些天都被刘铁根的案子和米嘉的蛊虫分了神,要不然我早找他们理论了! 我们三人走进病房,拐子在病房里等着我们。拐子告诉我,他来后,南磊就只有眨眼的动作,除此外,和植物人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了眼床头的体征仪,一切都正常。当我再看向床上的南磊时,我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从他身上传来。 “石头哥。”我走到床边,如鲠在喉。 南磊直直地躺在床上,我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米嘉,心里不免一阵难过。这到底是怎么了,米嘉刚刚醒过来,南磊又这样,为何我身边的人都这样命苦,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认识了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扫把星! 想着,我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来,握了下南磊的手指,他的手指还是软的,我回头问拐子:“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南磊的神经可能受到了损伤,所以才会梦游伤人,现在神经损伤加重了,南磊可能……”拐子皱着眉头,叹气道:“可能会瘫痪,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做了核磁共振之后才清楚,现在的诊断只是医生的一个推测。” 我听了这些话,怒火滔天,紧捏住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浑身发抖。镜子!都是镜子干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南磊一直望着天花板,即使我把脸伸到他视线的正前方,他的视线也不会聚焦到我身上。这种情况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了。 我给他掖好被子,他眨了眨眼睛,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学长,现在怎么办?”苏溪问我。 “当务之急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治好石头哥。”我咬牙切齿地说:“除此外,我一定要找到镜子,为石头哥报仇!” 拐子听了我这话摇了摇头,觉得我太冲动,我正欲开口反驳,拐子说现在镜子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太冲动只会坏事。 苏溪反问他:“难道就让石头哥白白受伤么?” “我是说,你应该先搞清镜子的目的,镜子为什么要把南磊给你送回来?对了,我记得你说过镜子送了三份‘大礼’,第一件是南磊,第二件是蔡涵,第三件是什么?” 这事我一直没和他们说,因为怕他们替我担心,而我自己想起那鬼蜕也挺毛骨悚然的,不过最近一直在忙,都没空去查查鬼蜕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米嘉帮我把脖子上剩下的鬼蜕全撕扯下来,苏溪捡到鬼蜕之后,问过我是什么东西,我假装质问小鬼为什么要撕鬼蜕,给巧妙地躲了过去。 现在拐子又问起来:“第三份礼,是不是那些鳞片?” 拐子的直觉还真是准,一猜就猜到了,事已至此,我只得点了点头。 “这事你该早些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议一下,镜子不会送三个没有用的东西给你的。”拐子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这三者一点联系都没有,到底有什么用?”苏溪疑惑道。 “我们要先弄清楚镜子到底有什么目的,知道了目的,就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了。”拐子说。 镜子的目的是什么?曾经的镜子杜明修,他的目的是控制我,可新一任镜子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连为什么会出现新的镜子,新的镜子又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猜得出来他的目的? 新镜子一直说是要告诉我某个“真相”,但是从目前他的行为来看,他似乎只是想逗我玩儿,连控制我一事也没什么兴趣。 我想来想去,都猜不透,拐子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南磊这边,我们再问问医生怎么说。” 之后,我们留下苏溪照看着南磊,我和拐子带着米嘉去找医生,出来时,我鞋带松了,等我绑好站起来时,拐子已经走在前面了,我正打算追上去,衣袖却被人扯住了。 我回头,发现是米嘉。状狂状弟。 “钉子。”米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钉子? “是五鬼关门钉么?”我问。 这五个钉子我已经帮小鬼拔掉了,他为什么还要说钉子的事? 米嘉点点头,我现在担心南磊的事情,没空猜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放心,钉子我已经帮你全部拔掉了。” 米嘉拉着我的手,又指了指她的舌头:“钉子。” 当初小鬼被封住五识,舌头也被钉住了,他舌头上也曾经有一枚钉子。可是这些钉子我早就帮他剔除了,他现在到底要说什么? 米嘉见我听不明白,她也急起来了,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可是就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小鬼的五识被封住太久了,所以讲话不利索,只能说出几个很简单的词,如果有问题问她,我一般只会让她回答是与不是。 这时,我看到拐子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他发现我没跟上来,转过身来对我招招手。 “这事等会再说吧。”我对米嘉说,拉着她的手跑上去。 一走进办公室,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医生一眼就看到了我:“咦,你不是陈医生的那个病人的家属么?你身后就是那个昏迷的病人?真是不可思议,病得那么重竟然康复了。” 我想,这个医生认识陈医生,也听说过我,他给南磊看病应该会比较用心吧。 “是啊,这事儿多亏陈医生,你们都是内科的吧,他今天在上班吗?”我故意和他套着近乎。 “他早上有点事情,请了几个小时的假,现在应该回来了。我先和你们说说这个病人的情况。”医生摘下眼镜,往桌子上摆了几张南磊的检查资料,其中有一张图,他指着图对我们说:“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不过不排除病人的脑内或者是脊椎里有非常小的血管瘤,挤压神经造成了这种病状,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喃喃说道:“我朋友他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 “这种病发得很突然,但是病灶可能是在身体里埋了很久的。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愿这种猜测是真的,我们至少还有治疗办法,如果一直找不到病因,很可能病人的呼吸肌也会麻痹,最后窒息而亡。” 我听了这话,浑身冰凉,我可以确定这事一定和镜子有关。南磊去找他的师父清风道长,又怎么会正好血管瘤发作,落到镜子手里呢?必然是镜子使了什么手段,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人大脑没有受到伤害,可是醒来智力却下降并且忘记了很多人和事呢?”拐子忽然问道。 我愕然看了他一眼,他问出这话,明显是在怀疑蔡涵装傻。 - 第333章陶罐里的东西 “很多原因都可能导致失忆,不一定非得伤到脑子。(.)”医生回答说。 “那失忆之后,可能会恢复么?”拐子又问。 “只要是没伤到脑子,都有可能恢复的。” 拐子听后。若有所思,我们谢过医生之后,起身离开。在回病房的走廊上,我和拐子并肩而行。 “你怀疑蔡涵是装的?”我问。 “暂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蔡涵这个时候出现得太巧了。那天你和杨浩精心布下局却让镜子给逃了,你追镜子从地下停车场追到一楼时,却碰到了蔡涵,最初镜子并不知道你的计划,他不可能事先把蔡涵安排在那里等你吧,如果蔡涵就是镜子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可镜子说蔡涵是给我的第二份大礼,他总不能把他自己送给我吧?”我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好几个理由都让我否决了这个猜测。 “这件事,还要看杨浩那里对蔡涵的问话结果,如果蔡涵真的是正常的,我不相信他可以骗得过警察的眼睛。如果蔡涵是镜子,他也许本来就打算要到你身边监视你,所以设计了这么一出戏演给你看。” 听了他这话,我沉默了,我不敢想象,如果蔡涵是装的,那他也太可怕了,他费尽心思做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先让杨浩把蔡涵带回来,如果他真有问题。我不信他在大家的监视下不会现行。而且我怀疑南磊昏迷、蔡涵回归和你的鬼蜕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拐子补充说道。 拐子最后的话我很赞同,也许把这两个人和鬼蜕凑在一起分析,我们会更容易找出镜子的目的。 想着,我暗自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找出镜子。让他为南磊的事付出代价! 到了病房门口,我让拐子和米嘉先进去,我给杨浩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把蔡涵带回来,又问他蔡涵的表现如何,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杨浩说蔡涵的反应很正常,目前看不出来是装失忆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怎么突然怀疑起蔡涵的真实身份了。 “暂时只是怀疑蔡涵、南磊以及我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这才让镜子非要把这两人送回到我身边。”我回答说。 杨浩答应晚上就让人把蔡涵送回来,但是他担心蔡涵如果真的有问题,待在我身边会不会是养虎为患。我告诉杨浩,如果蔡涵真的在潜伏,就要给他使坏的机会,这样他才会提早暴露出来。 “这事你自己计划着办,对了,刘铁根的案子怎么样了?”杨浩问。 “浩哥,我在所里上班,你是不是有什么阻力?”一听到他关心这案子的语气,我就有些担心。 杨浩苦笑两声:“倒算不上什么阻力,是局里的几个老古董,听说你的身份是灵异顾问,开全局大会的时候颇有微词,说神神怪怪的东西会影响我们校园派出所的形象。不过这事有我顶着,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把案子办好就行了。” 乍一听杨浩的话,我特别诧异,杨浩遇到的的压力已经这么大了么?不过细想下去,如果是李弯要利用我和杨浩不正当竞争,那他必然做了多重准备,现在让几个领导给杨浩施压应该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那些领导质疑我的借口无非就是灵异顾问到底有没有设立的必要,我转念一想,刘铁根的案子涉及到鬼怪无疑,只要我把这个案子破了,并且破得好,这件事不但不会给杨浩造成任何伤害反而会让外界肯定他的创新! 挂了电话,我在走廊的窗户边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前郁结的烦闷消去不少。() 回到病房,拐子说他准备给米嘉办理出院了,现在米嘉的情况很稳定,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小鬼了却心愿后离开米嘉身体,米嘉就可以痊愈了。 刚听到他的这个决定,我还有些疑惑,可我马上明白了过来,医院一天的住院费可不低,拐子工资不高,之前为米嘉妈妈治病就花了不少钱,他肯定没什么积蓄,现在反正米嘉天天跟着我,也不用输液什么的,自然不用再住院了。 其实我和他一样犯难,南磊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我打算抽空回一趟学校,找辅导员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南磊被送回来时,手机并不在身上,不然我们还可以通过电话簿找一下他家里的电话。 不过这事倒也挺奇怪的,南磊昏迷了这么些天,也没见他家人找学校要人啊,不然的话,林慧肯定会打电话问我的。 说定后,拐子就去办出院手续,苏溪留下来守着南磊,米嘉仍然跟着我去办理案子。我到医院里的临时办案处时,老赵已经带着两个陶罐子和老婆婆一起回来了,他告诉我这个老婆婆在我走了之后又企图逃走,老婆婆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老人好太多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苗寨里的那个老太婆,老太婆骗阿蓓二伯给她杀人炼尸蛊时候,曾哄骗她二伯说尸蛊的血可以强身健体,阿蓓二伯的身体也确实比一般人强壮。这老婆婆身体这么好,会不会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法? 我问老赵:“老婆婆现在在哪里?” 老赵回答说:“她被你一拳打断了两根肋骨,正在治疗呢。”状吉他技。 我自言自语道,这老太婆干嘛要跑呢,他儿子被人杀了,又不是他儿子杀人了。老赵听到我的话,冷笑了两声,我觉得他笑得有点不对劲,只听得他说:“你知道那两个陶罐里的是什么东西么?” 他既然这么问,陶罐里的东西肯定很不寻常,我记得我撕开一处牛皮纸时,闻到里面的东西臭得要命,当时我就已经猜出了几分。 “是两具尸体。”不得我回答,老赵直接说了出来。 虽然和我猜的差不多,但当我亲耳听到老赵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恶心。 “两个陶罐子放着两具小孩的尸体,尸体用特殊的东西处理过了,特别软,还有……”老赵顿了一下,脸色极不好看地说道:“你肯定猜不到,这些小孩子的嘴巴,手,还有脚,都被钉子钉着。” 五鬼关门钉,和小鬼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回可以很肯定,小鬼确实是被刘铁根害死的了。 我问老赵:“现在陈翠兰在哪里?” “还在我们所里关着呢,也没人来保她,现在她婆婆也被抓起来了,她家只剩她女儿了,我们暂时让居委会帮着照看一下。”说起刘铁根的女儿,老赵挺唏嘘的。 我说我要见陈翠兰,老赵问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他我是要替小鬼报仇,只好说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跟陈翠兰核对一下。 见老赵面露难色,我问他怎么了。 “哎,兄弟,其实我是很佩服你的,但是队里其他人对你意见很大。虽然李所长一力保你,但也没办法处处都关照到你。我觉得你就算不顶着这个灵异顾问的头衔,也可以成为一名好警察的。”他为难道。 听他这么说,我已经知道肯定是李弯表面上抬捧我,背地里却任由手下的人对我各种使绊子。老赵肯对我说这番话,也是掏心掏肺了,我挺感动的。 老赵说得很隐晦,我却是听明白了,我暂时见不到陈翠兰。我没有为难老赵,刘铁根这案子还有太多的疑点,我需要收集更多的问题,到时候再一并问陈翠兰吧。再一个,案子没破,就算小鬼找陈翠兰报了仇,他的心愿也未必就了了。 想着,我就托老赵帮我办一件事,老赵见我不再坚持见陈翠兰,很豪爽地答应了,让我尽管说。我道:“你办案子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和这个孩子有关的信息。”说完,我把小鬼的样子描述给老赵听。本来我是打算让杨浩帮着查的,可杨浩还得忙我们自己所的事情,又没直接参与办案,查起来并不方便。 老赵听后,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帮我办好,但是他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找这个小孩。把这孩子的样子仔细想了想后,老赵一拍大腿道:“哎!这不就是我俩第一次问陈翠兰话时,把陈翠兰吓得半死的那个孩子么?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会想到问陈翠兰这事的。” 老赵不信鬼神,这里面要跟他解释起来太费劲了。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说是杨浩帮我查到的资料,老赵听了便没有再多问。 现在案件的发展,已经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本来是一桩刘铁根被杀的谋杀案,现在却查出了刘铁根虐杀儿童的案子。刘铁根的老娘看上去也很不对劲,李弯已经派人进一步查刘铁根的家底了。 不过我倒希望李弯可以好好查查另外两个人,陈医生和林辉文。米嘉的蛊毒被小鬼祛除之后,林辉文就没有再出现过。之前陈医生说他平常喜欢去福利院,这人还真的挺喜欢小孩子啊。 他对自己的小孩也挺好的,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孩子的样子。想到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这个林辉文会不会根本没有孩子,他的孩子就是一个我看不见的小鬼?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我就浑身恶寒,谁会养一个小鬼当孩子? - 第334章查监控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顿时想到趴在苏溪腿上的鬼胎,这个鬼胎白天会消失,晚上才出现。(对苏溪也没什么伤害,好像是把苏溪当成了自己的妈妈似的。 不过,为何最开始在电梯里我没看到这个鬼胎呢?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我决定去查一查那天电梯里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我给老赵提了这事,本来想让他带我去的,毕竟我不是正式警察,老赵听后就说他们这几天经常跑监控室,那里的人知道警察在办案,我直接过去就行了。我听了,就带着米嘉去了医院的监控室。 我这段时间天天在医院里晃荡。医院好多职工都认识我了,知道我也在办刘铁根的案子,这不,监控室的人见到我,还不等我开口,就把门打开放我们进去,进去后又问我要调哪一段的视频看。 “一般他们都调哪一段?”我问着那人,想知道李弯手下的人调查进度如何了。 其实现实中调查案子,主要靠的是人力,而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一个侦探在现场看看就能发现凶手。我最大的劣势在于,现在组里的其他人都比较排斥我,可所有的重要证据都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不愿同我共享,要是知道他们主要查看了哪些视频,我查案子也可以有些方向。 监控室的人没多说废话,用鼠标点了几下,就给我调出来一段视频。我问这是什么视频。他说是刘铁根死那天晚上医院走廊里的监控。 我一拍脑门儿,早就该来看这个了。 视频最开始的十几分钟里,画面都是固定不变的,镜头对准惨白的医院走廊,窗帘被风吹得微微鼓动。(十几分钟后,画面忽然一暗。能看得出来后面的左边有微弱的灯光,是值班门诊室里的灯光。 “快进过去吧,这段没什么好看的,那些警察都看过了。”监控室的人见我看得很仔细,不由说了一句。 我没让他快进,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觉得马上就要出现很重要的细节了。我让监控室的人把视频调到二分之一速度,画面诡异地凝滞了,我疑惑地在画面上搜索,忽然发现视频的左下角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我心头诧异,这个躲在角落里蠕动的东西是什么?就在这时,画面的左下角慢慢地伸出来一个东西。 先是探出了没有头发的小脑袋,接着是瞪大的眼睛,然后是嘴巴,整个画面竟是被一个小孩子的脸给挡住了。 我毛骨悚然,本能地往后仰了一下,远离了电脑屏幕,这是怎么回事? 监控室的人瞥了我一眼道:“你们警察胆子这么小?这不是鬼,只是一个假娃娃。” 听了他的话,我再一细看,才把这东西看清了,这小脸的五官长得很好看,有点像外国小孩的五官,嘴角往两边翘起来像在笑一样,的确是个塑料的洋娃娃。 什么人这么变态,大半夜的在监控前放个娃娃,我真同情这个半夜看着监控的人,这假娃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肯定把他吓得半死。 “那个疯女人三天两头就要这么干一回,医院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继续看,过了大概五分钟,这小娃娃的脑袋才从左下角撤了回去,看起来无比诡异。状吉他划。 后面的视频就没什么特别的了,画面一直保持静止,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我盯着一动不动的画面看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期间几乎没怎么快进,之后,我看到画面里出现了我的身影,然后是我和疯女人发生冲突,我进了值班门诊,又进了流产室,最后我跑了出来。 看完这个视频,我觉得很不对劲,因为这个视频总时长有四个多小时,可是这四个多小时里,画面里只出现过一个人,那就是我。 值班医生没有走出过办公室就算了,疯女人也恰好没有出现在画面里。再一个,我没看到刘铁根是怎么进流产室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在我看的这段视频之前,刘铁根就已经在处置室了。 这个摄像头就挂在流产室的前方,却什么都没有拍到。如果说刘铁根是四个小时前就在处置室里的话,那凶手应该也是四个小时前就在处置室里的。 从刘铁根的死亡时间来算,至少有三个小时这两人是和谐相处的,那这个人必定是和刘铁根关系很好。可是如果私交不错,那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个视频看完之后,天色已经黑了,这时我接到苏溪的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说还在查案子,她告诉我,拐子办好手续后就离开医院了,说他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并让苏溪给我带话,拜托我好好照顾米嘉。 拐子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又做了手术,这几天为了米嘉的事也操碎了心,我心里一叹,希望他的身体别出问题。接完电话,我看到身旁的米嘉一脸冷漠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件事必须快点解决,让他们父女早日团聚。 监控室的人问我还有什么要看的,他要交班了。我这才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看一看那晚上电梯里的情况。 电梯里有灯光,视频清晰多了,因为站的角度问题,所以摄像头一直是照到我的脸部的,当时我正好面对着苏溪讲话。 我看到自己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背后的电梯按钮,就悄无声息地被按掉了。我赶紧定格住这一幕,并慢慢放大,只见从我背后伸出一只很小的手,把电梯的按钮给按掉了。 原来如此,这鬼胎儿是一直趴在我的背上,他实在太小了,所以我根本没有感觉到。我哭笑不得,之前我还以为是我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这才看不到鬼胎儿了呢。 我正要关掉这一段视频,又想起看看鬼胎儿为什么会出现在电梯里。鬼胎儿明显就是人流掉的,照理来说,他该在人流室才对。想着,我就随手拉了一下进度条,没想到一下子进度拉得太靠前了。 我刚想拉回去,却看到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来,是陈医生,我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陈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坐货梯? 因为我早就知道陈医生是给刘铁根打钱的那个人,所以一看到陈医生我的精神就高度集中,陈医生的电梯是在17楼停的,我把进度条往前调,发现他是在5楼上的电梯。 可是那时是半夜,整个五楼都没有人在,漆黑一片的,陈医生在五楼干嘛? 我又让管监控的人调出那个时间段5楼的视频,5楼的视频一片漆黑,过了一阵,视频里一亮,是电梯的门开了,陈医生从黑暗中走进电梯,然后坐电梯上了17楼。 这也太奇怪了,大半夜的,陈医生在五楼干什么?我隐约记得,五楼是看糖尿病的,并且没有病房。 除非,陈医生不是在5楼干什么,而是从3楼的产科走楼梯上了5楼,然后又重新坐货梯上了17楼,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这个猜测是我突然想到的,但是这只是猜测,因为3楼的视频并没有拍到陈医生的身影,而且楼梯里没有监控,也无法证明我的推测是对的。 这个时候,米嘉伸手在屏幕上指了指。 我以为是小鬼看监控觉得有意思,所以伸手去摸了摸屏幕,结果米嘉拽了拽我,又伸手在屏幕上指了指。 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医生一个人坐在电梯里,我感觉他的站姿很不对劲,就是那种僵直的姿势,手脚都很不协调的感觉。 把画面放大后,我发现陈医生的手脚竟然都在微微抖动,难道他是在害怕什么? 我凝神看了一阵,总算明白米嘉为什么要指屏幕给我看了,米嘉指的地方是陈医生的背后,他当时是面对监控低头站着的,米嘉指着的地方露出一个很小的手,小手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膜,不是鬼胎儿的又是谁的? 米嘉张了张嘴说:“刚才……没有。” 说完这四个字,她张嘴就又发不出声音来了,她还是不习惯说话。 刚才没有?这一下子提醒我了,我把货梯里的视频重新调出来看,调到陈医生出现以前的时间段,电梯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过了几分钟,电梯在5楼打开,陈医生走进电梯,我把这里的画面再次放大,看到他的背后就有一双包裹着薄膜的小手。 鬼胎儿果然是陈医生带进电梯的。 - 第335章奇怪的富人 一开始在电梯里发现鬼胎儿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值班医生也说了,这个医院如果有鬼魂,那最多的地方肯定是流产室。但是我在流产室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结合这两天对刘铁根的调查,最可能的情况是,流产室里的小鬼都被刘铁根给弄走了。 住刘铁根对面的男人说陈翠兰竟然带着孩子进出,我怀疑这些孩子不是活的,很可能都是鬼魂而已。 那个小区是老小区,如果陈翠兰经常带不同的小孩回来,早就被好事的大爷大妈上报派出所了,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其实每个小区的居委会大妈都和派出所有联系,如果有特别奇怪的事,比如吸毒、传销窝点,还有小区里有武疯子之类的特殊事件。都会和派出所通气。 当然,也不排除大家害怕刘铁根的诅咒,所以不敢举报他。 流产室的鬼魂都被清理干净了我可以理解,但电梯里忽然多了一个小鬼胎,我却怎么都想不通。现在看监控我才知道,原来是陈医生带进来的。 可是,陈医生是从哪里沾染上这个鬼胎儿的? 我陷入沉思,连电话响了都没有发现,电话响了几声后,还是保安提醒了我,我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才发现是李弯的,他的号码我一直还没有存呢。 “周冰,你在哪儿呢?”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想起来,今晚答应了李弯要去帮他一个忙的,我回答说我在监控室,李弯一愣问我在那儿干嘛,我说在看监控,兄弟们有什么消息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只好自己查。 当时我还是太年轻了。对李弯利用我打压杨浩这事很气愤,所以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其实我也是有恃无恐,心里想着李弯现在有求于我,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出一口气吧。 “这……这事儿我一定好好说说他们。”被我说破,我感觉到李弯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怎么说也是一所之长,这些事都被我说破了,我想他不至于好意思继续那么干下去。(.book) “行,李所长你在哪儿。我来找你。”我借坡下驴,没有跟他继续纠缠。 李弯开的是警队的车。 “她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着米嘉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他挺为难地问了一句。 小鬼还在米嘉的体内,现在又到了晚上,我当然不会让她离开我,不过我不想和李弯说小鬼的事情,就随便掰扯了个理由,说米嘉是我的助手。 “嗨,你小子还挺大牌的,做灵异顾问还有个助理。丫头,你不认识我了吗?你给这小子当助理,你爸竟然同意了?他脾气真是变了,放在几年前有毛头小子每天和你在一起。早就被你爸给削了。”李弯发动车子驶出医院,随意开着我和米嘉的玩笑。 不过米嘉身体里现在是小鬼,所以对李弯说的话无动于衷。 “丫头还真不理我啊。”见米嘉没有接他的话,李弯尴尬道。 车子疾行在夜色中,往新城区的方向开去。本市分为新城区和旧城区,新城区住的基本都是有钱人,李弯说这个老人借钱给自己的时候眼眨都没眨,肯定是个有钱人。 “你要是能治好他的病,他家肯定会有重谢的。”李弯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道。 我有点心动,因为现在的确挺缺钱的,要是真找不到南磊的家人,我肯定要帮他付这笔医药费,他弄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认识我…… 车子很快驶入了一片高档住宅区,李弯开车到一栋别墅门口,按了按喇叭,别墅门打开,我们的车开进院子,李弯停下车,招呼我们下车。 这个地方一看就价值不菲,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别墅一共三层,带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的草坪修得很整齐,草坪再往里一点是一个自家的泳池。别墅后面是个花园,不过天色太黑了,看不清花园里都种了些什么。 我一下车,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屋子里像是有不对劲的东西。米嘉也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扭头看去,她眉头皱得很紧,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小鬼的五感很敏锐,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反手握住米嘉的手,心想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出门迎接我们的是老伯的大儿子,李弯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今年五十岁,叫邓永新,是本市永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打官司很少输,特别擅长打经济官司。 李弯跟他介绍了我,邓永新热情地握着我的手:“周警官,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爸啊。”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哪有自己爸昏迷不醒的时候,表现得这么热情的? 邓永新把我们请进屋子,一边让佣人给我们上茶,一边把邓老伯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一个礼拜前,我爸去东南亚旅游,回来跟我们说当地人太热情了,非要送他一块玉,他就拿下了。没成想带了这块玉回来,他就病倒了。一开始的时候是发烧,说胡话,说自己是泰国一个什么小村上的农民,本来我们还没在意,后来我爸的病实在太凶了,看了好些医生都没用,我们就怀疑他是中了邪了。李所长知道这情况后,说派出所里有位奇人会驱鬼之法,我就请他把你请了过来,小周警官,你可千万要帮我啊。” 听了邓永新的话,我忽然想起那天我和拐子一去找林辉文求救的情景,那一天是我求他,今天是人求我。 邓永新的马屁拍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就对他说,让我先看过再说,为了掩饰脸红,我低头猛喝茶。 杯子里的茶喝空了,我只好抬头,这时,我却看到邓永新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我心里一惊,觉得邓永新的眼神怪怪的,他没事儿盯着我看干嘛? 被我发现他在看着我,邓永新没有慌忙移开目光,而是对我笑着说:“真没想到小周警官这么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刚才他看我那奇怪的眼神却在我心头盘旋,挥之不去。 想着刚才进别墅时感觉就不好,我不禁留了个心思,大半夜的,可得提高警惕,我看了一眼米嘉,虽说现在是小鬼在支配她,可身体是米嘉的,我得保护好她。 “邓律师,你爸这玉佩是什么人送的?”我问。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我爸只说是有个人送他的,可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也觉得这玉佩有问题。”他说着,气愤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错,玉佩只能自己买,是不能要别人的。玉是有灵性的东西,好玉甚至可以逢凶化吉,保护主人。一般人不会将自己的玉送给陌生人,除非这块玉染了邪性,把这玉送给别人,等于是把厄运也转移到了别人身上。”我道。 “肯定是这样!我爸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病的!”听我说完,邓永新的声音高了八度,他肯定是气急了那个要害他爸的人。 我说,现在还说不准,最好是让我见一见病人。邓永新点了点头,带着我们往二楼走去。 看着走在前面的邓永新的背影,我忍不住想起那天去林辉文家的情景。林辉文是个暴发户,家里干净得很,同样是有钱,他和邓永新家里的富贵气就不一样,邓永新的家里似乎有一股世家气息。 到二楼后,我们进入主卧,卧室里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干枯瘦弱的老人。 “阿伯怎么……”李弯惊得目瞪口呆:“前几天我看他还没有这么瘦。” “病倒之后,我爸就一天比一天瘦,我真担心哪一天他就这么不在了。”邓永新道。状乐肝血。 看着他的表情,我并没有感受到哀伤,因为邓永新每次说到他爸时候,那种表情都挺假的。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人明明不在乎对方的死活,还要装出很在乎的样子。我对这个家不由更加好奇了,就问邓永新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呢,邓永新哼了一声,说那几个没良心的看都没来看过他爸。 后来我琢磨了一下,赵家家底殷实,邓老伯手上有不少遗产,就算他的儿女通通不孝顺,为了遗产也会回来看一眼将死的父亲吧。 邓永新的这个谎言,我没能及时拆穿,为日后埋下了一个隐患。 - 第336章白影(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1) 刚才一进了卧室,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米嘉也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握住米嘉的手,让她平静下来。 我拉着米嘉走到邓老伯的床边。邓老伯双眼紧闭,眼珠子在眼皮下快速转动着,估计是在做梦,并且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 突然,邓老伯张开双眼,他枯瘦如柴,眼睛都瘦得凸了出来,眼珠子上布满血丝,枯手朝我抓来,我忙拉着米嘉后退一步。 “咳!”邓老伯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很厉害,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看着他的样子,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不是要抓我,只是咳得太厉害,伸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 邓永新赶紧让佣人拿了杯水来给邓老伯喂。 老伯身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不免多打量了他几眼,因为生病,他的真实年纪现在看不出来了,这个样子,说八九十岁都不为过,花白的短发贴着头皮,脸色乌黑全是皱纹,嘴巴也干瘪进去,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呃……”声,听在人心里很难受。 “昨天我爸还能说话。今天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邓永新看着着我说道。我早就留意到了,除了说话时会看着我,其他时间他也会有意无意地看我,被我发现了,就会对我一笑,我被他这样盯得浑身都不自在。 屋子里有种尸体腐臭的味道,这倒不是说屋子里有尸体。有些人在死前身体里也会散发出这种味道。待了一会儿,邓永新就受不了了,让佣人去把窗户打开。 窗户一打开,吹进来一阵冷风,我看着漆黑的窗外,想让佣人把窗户关上,因为这样的黑夜,总像蛰伏着什么东西。 我一愣神的功夫,邓老伯忽然上半身从床上探起来,这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佣人赶紧冲上去把他按住。因为邓老伯的床就靠在窗户边,他从床上探起来半个身体后,脑袋就直接伸到窗外去了,一只手也扶在窗台上,那个样子好像他挣扎着要往窗外爬走一样。 佣人把老伯重新按回床上,他现在没什么力气。根本挣脱不开佣人的双手。这时邓老伯又挣扎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过这回我听清楚了,他喊的是:“儿啊,儿啊……” 这喊的应该邓永新,可邓永新面无表情,只是指挥着佣人怎么把老人放好。李弯也奇怪地说道:“老伯的样子,怎么好像想从这里逃走似的。”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紧,因为米嘉也很焦躁不安,我怀疑这屋子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恰在这时,我觉得脖子后面的伤口被冷风吹得生疼,可我脖子后面包扎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而且我身后又没有窗户,怎么会有冷风吹过来呢? 我转过身来,背后什么都没有,当我重新回头面对窗口时,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邓老伯身上一扫而过,非常快,好像是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什么东西?”一看到那东西,我就紧捏住了米嘉的手,米嘉的回应很大力,我看到她眉头皱起来,喉咙里发出轻微的低鸣,这声音很奇怪,听起来有点害怕胆怯的感觉。 果然是有东西在这屋子里! “什么什么东西?”邓永新和李弯看不到魂魄,茫然地问。米嘉整个身体紧绷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的双眼赤白,我牵着她的手,感觉她特别想挣脱开我,也想从这个屋子里逃走一样。 我皱眉牵着她,怕她忽然跑走了,米嘉的力气虽然大,却没有强硬地甩开我,李弯和邓永新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了,看我俩一个牵手,一个挣扎,还以为我们在闹别扭呢。 “周冰,米嘉,要是拐子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子,肯定会气死,哈哈。”李弯打趣道。 邓永新追问他我与米嘉是怎么回事,李弯添油加醋地把我和米嘉说得像神雕侠侣一样,我没空反驳,在屋子里仔细找那白色的影子,刚才她闪了一下后就不见了。 这时,屋子里灯光闪烁了一下,李弯咦了一声,说怎么高档别墅区这么好的地方也会跳电啊。这一闪,我的神经就紧张起来,以往的多次经验告诉我,只要一跳电,准没有好事儿。 “这,也是第一次。”邓永新回答道。 我知道肯定是那个白衣鬼在搞鬼,但是我没有说出来,以免他们被吓到。 邓永新刚说完,忽然刺啦一声,整个屋子里的灯光就熄了,就算神经再多大条,李弯和邓永新也会联想到一些东西,两人同时惊叫了一声,不过李弯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胆小了,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我拉着米嘉在黑暗里摸索,因为我想先去把窗户关上,这黑灯瞎火的,万一邓老伯再想从窗户爬出去,那可就出大事了。 米嘉挣扎得很厉害,我用力捏着她的手,她会稍微放松一点。这个白衣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连小鬼都那么害怕?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如果连小鬼都害怕,这次的事情恐怕很棘手。 本来,我还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一点路,偏偏“屋漏还遇上连夜雨”,一片厚云挡住了月光,屋子里直接成了漆黑,李弯趁着刚才的月光照射已经走到了开关那里,按了几下开关,灯并没有亮。 邓永新说肯定是这一片线路被挖断了,可是我这个时候正好拉着米嘉走到窗前,窗外不远处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火,只有我们这一户停电了。 别墅和公寓不一样,家里跳闸之后,连自家小院子里的照明灯也会没电,所以我们现在是真正意义的漆黑一片。 我说不是线路被切断了,可能只是我们一家跳闸,邓永新马上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叫人来修。 我伸手去关窗户,还好女佣一直按着邓老伯,关上之后我又感觉到不对劲,如果刚才那白衣服的东西真的在屋子里还没有出去,那我现在岂不是把她关在了屋子里? 因为邓永新是站在我身边不远处打电话的,他一拿出手机,屏幕就发出微弱的光芒,把他脸上照亮。这时,邓永新可能想看一看窗外,到底是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停电的,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机,往玻璃上照了一下,玻璃被强光一打,不但看不清窗外的样子,反而会变成镜子一样,反射出屋内的样子。 我看到玻璃上的影子忽然闪了一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免多看了一眼,这一看我发现邓永新的身后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影子一下子就消失了,看我的神色不好,邓永新紧张地问我怎么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就什么话也没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屋子里照了一圈。 当时我注意的地方是柜子旁边,床底下,和墙角,因为这些地方比较容易隐藏,根据我的经验,鬼魂也比较喜欢躲在这些阴暗的地方。 “你们两个怎么都神经兮兮的。”李弯道:“米嘉,你站在我旁边别走,小心磕着了,电一会儿就会来的。” 本来我只以为他是在嘱托米嘉,但是我马上想起来,米嘉就在我身边啊,李弯为什么让米嘉站在他身边别走呢,到底是谁站在李弯的身边? 我先照了下我旁边,还是焦躁不安的米嘉没错。我这一照,邓永新也看清了米嘉确实是站在我身边的,他顿时脸色苍白,对我轻声道:“李所身边是谁?” 我们两个足足愣了三秒钟,邓永新忍不住了,要用手电筒照李弯,我制止了他。 没听到米嘉的回应,李弯自己也奇怪了:“丫头,我和你说话呢,你好歹吭个声啊。” 邓永新急得要死,不断轻声问我怎么办。状乐贞才。 我想了想说:“李所长,你过来一下,这儿有个东西我觉得很奇怪。” 我是想把李弯骗过来,让他别再站在那奇怪的白衣影子身边。邓永新一听却急了,有些急地说:“你把他叫过来,那东西不就跟过来了么?” - 第337章演戏 “你俩在说什么呢?”李弯没发现危险就在他身边,大步朝我们这里走来。 我胳膊一把被邓永新抓住:“怎……怎么办?” 我没想到这个中年男人的胆子会这么小。状乐狂圾。 白衣影子肯定来者不善,连小鬼都怕他,邓老伯的病极有可能与她有关。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屋子总共也没多大,几秒钟的功夫,李弯已经出现在我面前,邓永新的牙关咯咯作响,漆黑的屋子里,我只听得他牙齿打颤和李弯的脚步声。 “你们俩搞什么鬼?”见我俩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李弯纳闷儿了:“刚才我听到你们在说我啊。” 一提到这个鬼字,我就感到一股扑面的凉气,邓永新双腿发软,要不是扶着墙壁,现在肯定站都站不起来了。 看着李弯站在我面前,想着他身后可能有的东西。我很是忐忑,不由咽了咽口水问:“李所长,你觉得冷么?” 听到我这句话,李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道:“你别说,还真有点冷,永新,大冬天的,我怎么觉得你家的空调开的是冷气啊?吹着这么冷。” 这话说完,李弯的表情就僵住了,现在邓家停电了,怎么会有空调风呢? 他往后扭头,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在他背后,可是又怕扭头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动作一时有些迟疑。 刚才为了安全起见,我在心里已经默念了几遍灵石口诀,可是绿光没有出现,事实上,李弯的身后现在也没有那一抹白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想到李所长你也怕这个,我还以为你不信这些呢。” 邓永新刚才一直扶着墙壁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他听着我对李弯说话的语气。以为已经没事了,就伸手推了一把我肩膀:“周警官,我这条老命差点没被你吓死,我还以为你真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邓律师你相信我可以看到鬼?”我问着。与之同时,我似乎看到李弯的脸皮很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 “你不是灵异顾问么?”邓永新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派出所里不相信我身份的人多着呢,你相信我这个灵异顾问是真的?”说着,我故意看了一眼李弯,希望他知道,我周冰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任人操纵的棋子。 李弯的脸色很不自然,嘴上也抱怨我不知轻重,这时候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他又转移话题说,刚才他真觉得后背有一阵凉风,也不知屋子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 邓永新问李弯刚才站在他身边的是谁。米嘉明明在我的身边。李弯一愣,拿手机在屋子里照了一圈,我们才发现佣人不见了,邓老伯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呢。过了两分钟,佣人匆匆回来,说刚才他去看是不是保险丝烧断了。 原来从李弯身边走过的人是佣人,差点没把我们都吓傻了。 李弯干笑道:“我们几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佣人回来带了手电筒,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一点,我捏着米嘉的手,她现在很平静,奇怪的是,她眼珠子转得很厉害,我也就没敢放松。 佣人说是保险丝烧断了,他回来给邓永新说一声,然后去叫物业上的电工过来修理一下。 刚才虚惊一场,李弯和邓永新都觉得有些丢面子,我拉着米嘉的手在邓老伯房内的沙发上坐下,同时也有些纳闷,刚才那个白影我应该是没看错的,那她现在跑哪去了? 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但现在还不算晚,远远地还能听到路人的说笑声,本来我们是不想继续待在屋子里的,不过总不能把老伯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这邓老伯的卧室其实并不小,之所以显得小,是因为房间里除了床,还有一个小的会客区,那里摆有茶几和沙发。我们四人就坐在沙发上,三张沙发从三面围着茶几,我和米嘉坐在主位的长沙发上,邓永新坐在我的左手位置,靠着门,李弯则坐在我的右手位置,后面是床。佣人下去时拿走了手电筒,我凭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能大概看清他俩的轮廓。 聊了几句之后,我握着米嘉的手心全是汗了,现在是冬天,哪有那么热啊,不过米嘉握我的手特别紧,我手都有点麻了。 这小鬼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纳闷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米嘉的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珠子颤抖得很厉害,嘴唇也微微发颤。我顿时警觉起来,小鬼怎么突然怕成这个样子?此时,米嘉不但握着我的手,还一个劲儿地往我身后缩。 感觉到米嘉不对劲,我猛然抬头往她眼睛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细得不合常理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站在了邓永新的身后。 “你别说,这冬天是感觉冷,有股冷风在吹后脖子似的,是不是佣人出去后没有关门啊,让冷风吹进来了。”与此同时,邓永新对我们说道。 边说,他边扭头往房门外看去,我急得大叫别回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邓永新扭头的同时,屋外经过了一辆车,车灯正好从窗户上射进来,把屋子里照得透亮。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站在邓永新的身后。 女人的头发很长,全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这眼睛没有眼白,全是瞳仁,正好和转头过去的邓永新四目相对。 女人皮肤发青,我看邓永新转过去之后,顿时没了动作,人在受到非常强烈的刺激之后,是会在短时间内脑中一片空白的。 “哐当!” 李弯好像也看到了女人,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命灯,如果听到背后有鬼在喊你,千万不能回头,一往右回头,右边的命灯就灭了,一往左回头,左边的命灯就灭了,两盏命灯都灭了之后,只能任鬼宰割了。 所以恶鬼吞人,基本不会直接出现在人的正面,而是先在背后引诱人回头。邓永新这一回头,他左肩的的命灯就灭了。 当时我离邓永新最近,所以看得最清楚,那女人瞪着邓永新,忽然裂开血红的大嘴,伸出一条红舌,在邓永新的左脸上舔了一下。她舌头前端是分叉的,像一条蛇一样。 我脑子轰然一炸,来不及想那么多,眼看着邓永新一动不动地被女人的长舌头勒住了脖子,我拿起一个茶杯,猛地朝女人砸去。 边砸我边对李弯喊着:“快跑!” 李弯愣住了,看着我和米嘉,我知道他内心是在纠结这个时候要不要扔下我们,虽然为了搞垮杨浩,李弯使了一些手段,但他毕竟还是个警察,在生死关头不会贪生怕死。 可是,李弯留下来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个女鬼连小鬼都害怕,我根本没有信心能对付,哪里有空再来照顾他? 我又催了一句:“别愣着了,你快去叫人!”说着,我起身,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花瓶,朝着女鬼继续砸过去。女鬼被我砸得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法儿抬头,要是南磊知道我是这样打鬼的,非气死不可。 李弯这时才点点头,让我撑住,贴着墙壁绕到门口,然后跑了出去。跑出去没几步,他又跑回来了,我急得要死,让他赶快走,李弯说他要把邓老伯带出去。 李弯跑的过程中,我不停地向女鬼砸东西,李弯回来时,女鬼已经被我打瘫软了。不是说她被砸散架了,而是真的瘫了下来,就像一条蛇一样。 女鬼的身形一圈一圈盘起来,长舌头还绕在邓永新的脖子上,邓永新一动不动,已经昏了过去。 李弯进来后,走到床边抱起邓老伯打算重新冲出去,可此时门口已经被女鬼的身子挡住了。 “大不了我们和她拼了!”李弯倒有几分胆气,豪迈地说着。 女鬼咧嘴一笑,分叉的舌头在嘴唇四周舔了一圈,阴森森地看着我们,那样子,颇有玩味之意。 我让李弯不要讲这些道义了,现在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我先拖住这个女鬼,他带着邓老伯出去,最好能搬来救兵。 李弯听了,有些犹豫,女鬼盯着我们,越笑越诡异,我忙对李弯说再晚就来不及了,然后我猛地往女鬼身上扑去,让李弯趁这个机会快跑。 这回,李弯没有再犹豫,抱着邓老伯绕过邓永新身体和女鬼,冲出了房门。 快要扑倒女鬼身上时,我按住身体左侧的墙壁,硬是停了下来。 “好了,一个晕了,一个跑了,说吧,你到底是谁,布局把我骗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我盯着她问。 - 第338章女娲 女鬼舔了舔蛇舌,微笑道:“周冰,你真聪明,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她的长蛇舌在我的脸上轻轻一扫,那种冰冷恶心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听到她这么说,我知道自己猜对了,以她的实力,连小鬼都怕她,却藏着掖着不出来,还躲在邓永新的背后吓他,本身就很不合常理,如果她想动手,我们这一屋子人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还有,一般的鬼魂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这个女鬼,邓永新和李弯刚才都看到了,要么是他们二人异于常人,能看到鬼魂,要么是这女鬼实力太强,能够显形让普通人都看到,很明显,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你刚才没杀我,现在就不会杀我。”我把米嘉护在身后,有恃无恐。 女鬼听了,咯咯一笑。她虽然长得丑,声音听起来倒还不错, 我见暂时没危险,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你可真是没良心,我们在云南见过一面之后。我可就记挂上了你,不远千里来找你。这也算不上是精心设局,不过是碰巧杀个人吧。我听说你是派出所的灵异顾问,只要哪家有灵异事件,你就会现身办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要是这回你不来,我可要一口气多杀几个人,这样准会引起你的注意的。” “是你附身在老伯的那块玉佩上。才害得老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么?”我问道。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真情真意,你却在乎一个老头子的死活,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呵呵呵……我怎么会附身在那块假玉佩上?那东西是当地人送给他的,这个老东西见有小便宜就贪心。不过他到底还是把你给引来了,也不算一点用都没有。” 她的话让我无比震惊,在云南的那段日子,我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我确信没有见过这个女鬼。黎黎寨的死人灵魂都被老太婆的各种蛊毒吞噬了,也不会有鬼啊。 在黎黎寨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以前以为要么是黑衣人要么是那几个在我房顶的人头作祟,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女鬼在盯着我了。 在寨子里的最后一天,李庆超虽然把有关寨子的很多内幕都告诉了我。可还是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我本以为随着我们的离开,这些事情也会慢慢被遗忘,现在女鬼的一段话,却是把那些谜团重新带了出来,一时把我弄得晕头转向。 我细想了一下女鬼的话,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你要见的恐怕不是我,而是灵衣吧?” “哎,你还真是聪明,可聪明的人都是活不长的。我在云南待了好几百年,外界发生什么事情早已充耳不闻,没想到你却以灵衣传人的身份来到了我眼前。” “几百年?你和老太婆是什么关系?” “那个阿灵,也是个贪心人。两百年前拜我,向我要长生不死之法,我就让她建一个寨子供奉我,她如约做到了,我就将尸蛊续命的方法教给她。” 听到这里,我马上接口说道:“可是她不知道,那一切都是替你做了嫁衣,尸蛊续命的法子用到最后,续命者也会被蛊虫占据身体,其实活下来的不是要续命的人,而是一具被尸蛊填满的皮囊!”状乐厅圾。 看到老太婆死时被虫子吞没,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我想不通老太婆为何会用这种方式求长生,要是我的话,我宁愿去死,可能是她太惧怕死亡了,所以才上了这女鬼的当。 我盯着她乌青丑陋的脸又仔细看了一遍,她的脸上干枯无比,有些地方皮肤皲裂,可我很快发现那些都不是皮肤,而是一片片的蛇鳞。我马上想到,那既是蛇鳞,也是林辉文说的鬼蜕。 黎黎寨里,所有人都对族长很尊重,女鬼说寨子里的人都心甘情愿地供奉她,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迟疑地问:“你……你是女娲!” 女娲的原型就是人首蛇身,如果女鬼骗老太婆自己是女娲,又告诉她长生的方法,老太婆作为一个苗人,肯定会相信的。而能被整个黎黎寨的人一起供奉的,只有女娲了。 “哈哈,你全都猜中了,我还能给你什么惊喜?”女鬼舔了舔舌头大笑道。 我不由倒跌出去一步,在黎黎寨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女娲像很怪异,但是我从没想过寨子里供奉的女娲并不是真的女娲,而是一只鬼怪。 女娲神像的外形比这女鬼好看一些,可是仔细一看,二者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既然你在那个时候就跟着我了,为何现在才出现见我?”我问。 “我虽然没有出现见你,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呢。我忘了告诉你,姓蔡的那个小子送了你三件礼物,这第三件鬼蜕就是我送出的。”她看着我惊恐的表情,咯咯大笑。 “难怪前两天我觉得有人一直在背后盯着我,原来是你。”我忽然说道。 “呵呵……你也不用故意扯谎来套我的话。实话告诉你,你身边确实是有我不能接近的东西。”女鬼笑道:“你现在只身一人,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是杀掉这么弱的灵衣传人,真是无趣。我限你三个月时间,成长到值得我杀的程度。”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被逗乐了,只要我不变厉害?女鬼岂不是永远不会对我下手,那我就维持现状好了。 女鬼笑道:“为了让你努力一点,我会给你身边的人都送一些小礼物。等你看到这些小礼物,就会好好努力了。” 关于黎黎寨的真相,我还有很多疑惑要问,这个女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的实力会如此强大?她刚才说到“姓蔡的小子”应该就是指的新任镜子了,他们之间又有何关系? 可是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屋子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骤然遇到这么亮的灯光,我眼前一片白,等视力恢复了之后,女鬼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米嘉也松开了拽着我的手,看来女鬼是真的走了。 邓永新还是一动不动,我忙上去把手放到他鼻子前,还好还有呼吸,我拨打了120,不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同时李弯也冲了上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佣人和物业的电工。 李弯说他在下面看到上面的灯亮了之后,不敢贸然上来,直到看到救护车来了,才知道我已经把上面的事情解决了。 经此一事,李弯对我改观不少,至少他相信了我灵异顾问的身份并不是浪得虚名。 当时我正在想女鬼留下的几句话,所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李弯说话。李弯心不在焉的样子,张了张嘴,说下次再说吧,就先下楼去开车了。 邓永新和老伯都被送去了医院,我带着米嘉下楼时,李弯已经发动了车子在等我。上车后,李弯问我去哪里,我想米嘉在医院的病房都退了,南磊还是昏迷,有护士守着,就让李弯先把我送回医院,我叫上苏溪后,他再把我们一起送回苏家。 那一晚,米嘉睡在我房间里,我打地铺,苏溪和我轮流看着米嘉,睡觉前,我听到苏溪对我说什么婆婆之类的,我知道她又是在想苏婆了,当时太困,也没搭她话。 最开始我很困,沉着睡了一阵,后来,因为脑子里装着事,我睡得不踏实,那女鬼说要送我几分礼物,我现在一听到礼物就发怵,特害怕明天早上门口就躺着几个不省人事的朋友,或者是我脖子上又长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迷迷糊糊中,我摸着自己的后脖子,还好米嘉帮我把这些鳞片都撕掉了,这才什么都不剩了。 我现在只希望小鬼能快点离开米嘉身子,让米嘉醒过来,那样的话,我为自己鲁莽的云南之行所产生的愧疚也会少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趟云南行也算是没有白走,不管怎么说,我拿到了戒指。趁着米嘉还没有醒,我想明天就带着戒指躺进铜棺里,把在鬼城看到的那个诅咒给破了。 我一直没想通的是,为何带着这枚戒指躺进铜棺,就可以破除诅咒,这枚戒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平时没人的时候,我也会把这戒指拿出来把玩,它虽然造型不算精细,但是自带一股古韵,肯定不是凡品。 这枚戒指事关苏溪的安危,为了拿到它,我们也付出了太多,我一直把它放在贴着胸口的内袋里,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戒指都是在最安全的地方。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只手伸进了我怀里,我顿时从睡梦中睁开眼,只见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正伸手在我怀里摸索,摸的位置恰好是放戒指的地方。 “放手!”我大怒,猛地抬手把那人的手推开,并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谁?竟想偷我的戒指! - 第339章另一个世界 今晚的月光并不亮,我只能看到面前的人是一个黑色的轮廓。 当时我刚从一阵迷糊中惊醒,我的第一反应是房间里进贼了,一手按住胸口的戒指。一手就打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贼的肩膀上,那人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跌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是谁!”我大声质问。 那人站起来贴着墙壁,上身下压,呜呜低吼,像一只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野兽。他站在漆黑的墙角,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却隐约看到两点红色,是从他眼睛部位发出来的。 “学长。发生什么事了?对不起,我刚刚太困睡着了。”刚刚的动静太大,苏溪也被惊醒了,走到我旁边有些自责地说。 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这时我忽然想起,米嘉呢?怎么没见她的身影?米嘉被小鬼附体后,精力远超普通人,经常到很晚才会睡,所以我和苏溪两人轮岗看着米嘉,主要是怕小鬼乱跑。虽说几天接触下来,小鬼似乎并没有逃离的想法,但我还是没敢彻底放下心来,他要带着米嘉的身体逃走了,那可真是件麻烦事! 刚才是苏溪在看着米嘉,她却不小心睡着了。米嘉又不见了踪影。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猜测墙角的人就是米嘉了,因为那双血红的双眼,真的不像是人眼睛。 “米嘉?”我迟疑着问了一句。 那人还是呜呜低吼着,并没有回答我,我想着小鬼也不会说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就慢慢往那边挪动着步子。 “鬼……”我刚走几步,那人竟是开口说出了一个字来。 “小心!”那人话音刚落,身影猛地向前,朝我和苏溪扑来,苏溪顿时大叫。 看着他朝我冲来,我一个侧身让开他,并大声让苏溪开灯。 小鬼发威的时候,怨气极重。身体的力量也大,他的动作比我快,我还没有站稳,他又一次冲向我。 这次我没有闪身,而是等他冲到我面前时,我张开双手一把把他抱住,想要控制住他,因为他是冲过来的,我一抱住他,我俩同时摔倒在地,我双手箍住他,大喊道:“米嘉!你要干什么?”状央刚才。 这时,我眼前一亮。苏溪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在我怀里拼命挣扎的果然是米嘉,此时她两眼通红,虽然我已经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体,却是没有控制住她的两只手。 刚才我光顾着担心米嘉了,想要把她控制住,却忘了她之前的动作是在偷我的戒指! 小鬼怨气激发后,米嘉手上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我胸前的衣服片刻间就被撕烂,戒指从里袋里滚出来,米嘉摊开掌心一握,戒指就到了她手。 这可是和苏溪生死相关的戒指! 我心悬到了嗓子眼,只得松开环握的手,一把扣住米嘉的手腕,大拇指按住米嘉手背用力压下去,这招是刘劲以前教我的,这样一弄,米嘉果然没法再用力攥成拳头,手心顿时打开,戒指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滚走了。 我之所以去云南,米嘉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这枚戒指,苏溪的命也全都吊在这枚戒指上。 “戒指!”我甩开米嘉,忙跑向滚走的戒指,戒指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没有丝毫犹豫,钻进桌子底下,伸手进去摸索,终于在桌下的一处角落摸到了戒指。 不过我也听到,米嘉走了过来,就在桌子边。 看来,小鬼还是不死心,想要抢戒指,只不过桌子被我堵住了,他一时钻不进来。 这样的情况挺尴尬的,小鬼不知为何要抢我的戒指,我拿着戒指,但是上半身在桌子底下钻着,只有保持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姿势,戒指才不至于被小鬼抢走。 今晚的事情太奇怪了,小鬼这几天明明都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学长,你快出来吧?”苏溪也走了过来,小鬼似乎只对戒指感兴趣,不会乱攻击苏溪。 这么钻着的确也不是办法,我想起林辉文说过,和这小鬼可以讲讲道理,我不想出去后继续与小鬼争抢戒指并伤害到米嘉的身体,就试着问:“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戒指。”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我就傻眼儿了,按之前的经验,小鬼只会点头肯定和摇头否定,我现在在桌子下面,小鬼点头还是摇头我哪里能看见呢?再一个,我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只回答是与不是啊。 我正准备重新问一个问题,并让苏溪告诉我小鬼的反应,却听着小鬼一字一顿道:“鬼,害人。” 这小鬼跟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处这么些天,没想到竟是会说出简单的句子了! 我承认,虽然当时那个场合不该想这些,但我真的是激动得像听到自己的小孩学会说话了一样。这个小鬼虽然是以米嘉的身份跟着我,可是他和米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灵魂,加上他又两次帮我撕鬼蜕,我对他已经生出了一份感情。 “鬼?害人?”苏溪听不明白:“学长,是米嘉姐姐的灵魂在说小鬼要害人么?” 苏溪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担忧,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因为那声音与米嘉的声音完全不像,更像是小鬼的声音。再者,小鬼如果真要害人,哪会等到现在? “鬼,害人,害人!”见我们不明白,小鬼急着又说了几句,然后我的双腿被人拽住,使劲往桌子外拉,我大惊失色,忙伸出手想要抓住桌子的脚,这算是一种本能反应,结果手伸到一半,我才想起戒指还在我手中,我这一张开手抓桌脚,戒指就会掉出来。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整个人被小鬼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其实刚才我就在想这么藏在桌子下也不是个办法,现在趁着他使力,我也就顺势出了桌子,然后蹬开他的手,赶紧站了起来。 我刚站好,米嘉又扑上来要抢戒指,我顺着书桌退了几步,退到墙角没地方退了,米嘉一步步逼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握着戒指的手。 “苏溪,接好!”眼看着米嘉就要到我跟前,我把戒指猛地向苏溪抛出去,我想的把戒指给苏溪后,我可以腾出双手来控制住米嘉,看他这样子是不拿到戒指不罢休,我在不能伤到米嘉身体的情况下,只有用双手箍住他了,坚持到天亮再说。 然而,戒指一抛出,米嘉也停止了向我这边前行,我们两人的脑袋都跟着戒指而动。 看到米嘉扭头,我就预感到大事不好,果不其然,小鬼操控着米嘉的身体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本来他是面向我的,戒指抛出后,她快速扭头的同时,身体也向前扑去,扑的同时伸出了手。 我跟着冲上去,已经来不及了,米嘉拿到戒指后,身体落到了地上,然后直接把戒指塞进了嘴里,想要吞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要是真让小鬼吞下这么大一枚戒指,苏溪的诅咒无法破除,米嘉的身体也受不了的! 我赶紧扑过去,用右手托住米嘉的下巴,左手掐住她两边腮帮子,用力一捏,米嘉的嘴巴就大张开了。 我看过去,谢天谢地,估计是小鬼控制米嘉做这吞咽动作有些不熟练,戒指没有被吞下去。我大喜过望,两手用力撑开米嘉想要闭上的嘴,然后让苏溪赶紧过来把手伸进她嘴里取出戒指。 苏溪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这个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镇定,蹲了下来,伸出小手从米嘉嘴里拿出了戒指。 戒指取出后,米嘉发狂般吼着,我怕会弄伤米嘉,赶紧把她松开,并快速站了起来。米嘉也跟着站了起来,并盯着苏溪,现在戒指在苏溪的手上,小鬼的攻击目标自然变成了苏溪。 我赶紧挡在了苏溪面前,我不能让小鬼伤到苏溪! 可是,当我将双手张开,准备等米嘉再冲上来就继续抱住她时,却看到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迷惘了,像一个好奇的小学生般东张西望,似乎根本感觉不到戒指的存在一样。 我确定戒指是在苏溪手上的,戒指的气息怎么会突然消失呢?这个小鬼的五识都比我们要强,难道是戒指到苏溪手上后出了什么问题,让小鬼感受不到戒指的气息了? 我心头一惊,赶紧扭过头去看向苏溪。 回头后,我看到苏溪在摆弄着乾坤袋,我心想现在小鬼发飙了,把小白放出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刚想开口问苏溪戒指呢,忽然就明白了过来,难怪米嘉找不到戒指了,因为苏溪把戒指放进了乾坤袋,那里是另一个世界。 - 第340章拥抱告别 “学长……”苏溪悄悄对我扬了扬手中的乾坤袋,证实了我的猜测。 谢天谢地,小鬼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可能戒指的气息一下子消失。让小鬼感到很疑惑,米嘉四处张望,最后确实感受不到戒指的气息,才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看她没事儿人似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鬼虽然是鬼,倒还真有些小孩子的习性。 苏溪把乾坤袋交给我,又有些愧疚地说了句:“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状丰广划。 米嘉生病这几天,大家都没休息好,看着苏溪带血丝的眼睛,我怎么忍心怪她?而是安慰她。让她不必自责,反正没出什么事。 “学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枚戒指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了吧?”苏溪咬着嘴唇,轻声问我。 这事我本来也准备在这两天对苏溪坦白,可是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说,现在突然要我把这事说出来,还是当着米嘉的面,我顿时语塞。 “这……嘘,小心她听见,过两天再说。”我指了指背对我们躺在床上的米嘉,想要叉开这个话题。 “学长,不是我要逼问你,我是感觉小鬼没有想害你的心,他上次发狂是扯掉你身上的鬼蜕,所以我担心他这次也是想救你。这枚戒指恐怕不对劲。”苏溪皱眉说道。 不管这枚戒指对我有没有害,可它确实能救苏溪的命,这是我在鬼城的石碑上看到的,我不敢拿苏溪的命作赌注,并且我只是戴着它躺进铜棺,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想着,我点了点头头,说我会小心的。然后便把乾坤袋收好。 这回我没有关灯,让苏溪去睡,我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米嘉。 米嘉已经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蜷缩起来,我看着有些失神,分不清在睡梦中是谁在主导这具身体,不过,这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都太可怜了,老天什么时候才能善待这些可怜人? 吴兵跟我说过,灵衣至阴,一旦我成了灵衣传人,性格会越发残忍暴戾。鬼城之行后。这种表现越来越明显,每次开启灵衣,我都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有苏溪在场,才能浇灭我的怒火。 玉佩至阳。玉佩传人心地善良,心中有大爱。如果不能破除诅咒,灵衣和玉佩在一起,阴阳相抵,传承无法继续,就没人能够阻挡即将到来的大灾难,这也是吴兵和苏婆郁郁而终的原因。 这其实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因为阻挡灾难似乎需要我发挥出灵衣的强大力量,而灵衣的力量发挥得越多,我就越是暴戾不可控,最后又需要用玉佩来遏制我,可一旦玉佩的作用发挥多了,又会让灵衣力量减弱。 吴兵和苏婆死了,关于灵衣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去问谁的好。杜修明曾暗示过,在吴兵之后,还有贵人,这个人会告诉我一些事情,关于这个人,我有两个猜测,南磊和志远。 南磊现在成了“植物人”,我就想着问志远试试。上次他给我说佛教八苦一事时,我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还蛮担心他的。 现在是半夜,我不知志远睡了没有,就发了条短信给他,希望他明天可以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竟然一震,我忙掏出来,是志远给我的回复。我问他吴兵大师临终前有没有给他说些什么关于灵衣和玉佩的话,他回复道:师父没有说。 我心一沉,生出一股无助的感觉。既然志远没有睡,我就想打电话和他聊聊。我走出房间,但是没有关房门,这样我在客厅里也可以看着熟睡的米嘉。 志远似乎在等着我给他打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喂。”志远的声音有些虚弱。 “志远,你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电话那头很安静,所以他急促的喘息声我听得特别明显。 “没事,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说这话时,志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勉强的笑意。 “你是不是遇到镜子了?”我马上问。南磊被镜子弄昏迷,然后送回我身边,我下意识地担心志远也会遇到这事。 “唉,这事恐怕比我们原先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他们手中有枪,应该不是镜子,蔡家人还不至于有这样的背景。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和镜子一伙的。”志远叹息道。 这时,那头除了他说话的声音,还出现了几个陌生的声音,这声音比志远声音小了不少,应该离志远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语速很急很凶,听上去来者不善。 “来的是什么人?你现在在哪里?”我很是担心。 “放心,他们暂时上不来。”志远笑道,之后严肃起来道:“我也是刚刚才摸清他们的身份,准备等这事完了就告诉你的,碰巧你这时打了过来,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上次去鬼城,镜子说要告诉你真相,可之后他一直没现身,我总觉得他与之前那些镜子的目的已经不一样了。” 我本来很担心志远,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可是志远说得很慎重,我也只有随着他的话思考着。 志远说的事,我早就考虑过,蔡家人是灵衣传人的仆人,血祭对镜子来说是很残酷的事,这也是杜修明想控制我的原因。可事实上,即便他控制了我,也并不能改变蔡家的命运,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会有新的灵衣传人出现,蔡家人还是要重复血祭的惨剧。除非我能把诅咒破除,世间再无灵衣玉佩,那蔡家人才能真正地解放。 按这样去思考,聪明的蔡家人应该帮我才对,怎么会处处和我对着干呢?我不由想到,莫非这就与镜子所说的“真相”有关?难道是我们之前知晓的事情里,有一些是不真实的么? “我有一种感觉,镜子的目的变了,蔡家人有了新的目的。我被追杀肯定和这有关,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想让问你孤立无援,你可以当心啊。”志远道。 听了这话,我大惊,后背不由冒出冷汗。吴兵苏婆已死,南磊成了植物人,现在志远似乎也在被神秘人追踪,我身边能够倚仗的人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还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急忙问:“你在哪里?快回来和我们呆在一起啊!”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不是我不回来,是命不让我回来。”志远苦笑道。 上次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现在再听他这么说,我吓得头皮发麻,迟疑着问:“志远,你别乱说,你会回来的!” 志远佛性极好,他这么说,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 “先挂了。”这时,电话那头一声巨响,志远匆匆说了一句,然后电话里只剩忙音。 我大脑直接“嗡”地一下,我想再打回去,可是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况,怕手机响后给他带来麻烦,不打回去我又不放心。 我握着手机,手心都是汗,心里也堵得难受。同时,志远的话也让我很是忧心,镜子要让我孤立无援,就是说他要向我身边的人下手,连南磊和志远都对付不了他们,我身边的其他人还怎么保证安全?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间里,打开了窗子,一阵冷风吹来,冷得我浑身打了个颤,这时我感觉有东西包住了我,低头一看,是一条薄毯子,我回头看去,竟是米嘉,也不知她啥时候起来的,她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这时我忽然有了种感觉,现在的米嘉不是被小鬼控制,而是她自己。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米嘉竟然点了点头,然后张开双臂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我心里堵得更厉害了,暗自发誓绝对不能让米嘉再受伤害,米嘉以这样的动作安慰鼓励着我,我也轻轻把她抱住,沉声说道:“相信我。” 如果米嘉不是被小鬼控制住了心神,我绝对不会这样做。刘劲说过,如果我不能和米嘉在一起,就要早点告诉她,在云南时,面对老太婆的问题,其实在心里我已经选了戒指。 也是因为这,我对米嘉的愧疚才会那么深重。 现在这一抱,算是我们的一个告别仪式吧,我答应了刘劲,等米嘉醒了,我一定会和她说清楚。 - 第341章眨眼 松开米嘉后,我让她回去接着睡,小鬼还挺乖的,我让他睡觉。他就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小插曲,捏在手上的手机提醒着我志远的事情,我坐立难安,希望志远能快给我回个电话,哪怕是条短信也好,至少让我知道他没出什么事。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天都亮了,志远还是没有消息。 我很担心他,却又怕他正在哪儿躲着,万一我一个电话过去,手机铃声被对方听到了。志远可就暴露了。苏溪醒来问我怎么脸色那么差,是不是一夜没睡精神不好,让我快去补会儿觉。 我摇了摇头,把昨晚和志远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她。苏溪听后,皱着眉头道:“如果志远哥真的是在逃命,一定会把手机调成静音的,否则就算你不打进去,对方也会想到打电话给他,让他暴露。” “我怎么没想到!”我有些懊恼地说。 “你是关心则乱,不要担心,志远哥不会有事的。”苏溪安慰着我。 我赶紧拨通志远的电话,可是电话是忙音,是志远在和别人通话,虽然没打通,但至少说明志远没事。 苏溪又说:“对了。昨晚忘了告诉你,浩哥到病房里看了石头哥,他走的时候,让你今天早点去医院,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和你说。” 杨浩让我去医院,肯定是刘铁根的案子上面催得紧。这个案子虽说是李弯的派出所在负责,但是李弯高调地把我借走,弄得他们全局皆知。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灵异顾问,如果这案子最后破不了,不但我的工作保不住,杨浩要受到的质疑和处罚,必定比李弯大上许多。 昨晚,我看出来女鬼有话要对我说,便和女鬼演了一场戏,不过李弯和邓永新并不知道,并且从表面上看我还救了李弯一条命。但愿他能看在昨晚的事情上,放杨浩和我一马,让大家好好配合我,一起把案子破了。 简单洗漱之后。我就带上米嘉往医院去,苏溪说她留在家里还有事,我问她是什么事,她说是一些学院里的事情,我就让她自己注意安全。 苏溪腿上的那个鬼胎儿一直都还在。不过白天看不到,只有晚上才看得到,这鬼胎儿的力气奇大无比,不管我怎么用力扯都扯不下来。我本来想让米嘉身上的小鬼来帮忙的,但是小鬼理都不理我,他只有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发飙,对于其他人的生死,似乎并不在乎。 我想要快点破了这个案子,不只是为了杨浩和我自己,也是为了米嘉和这小鬼,希望米嘉可以快点醒来,希望小鬼可以快点找到自己的家人。 今天小鬼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好几次指着一个东西,然后看着我。我就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他也会跟着张张嘴,学我的口型,不过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但是他进步还是挺快的,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已经会念米嘉的名字了,按照这学习进度,要不了几天他应该就能流利地说话了。这孩子生前肯定很聪明,就是命不好。想到这,我不由叹息道,这一切都是该死的“命”啊! 派出所警力有限,这两天辖区内好像又发生了什么案子,从刘铁根案子的组里抽了几个人回去。上次从刘铁根家回来,老赵带回来两个陶罐,陶罐里是小孩的尸体,现在陶罐也被带回了派出所保存。 在刘铁根家,我准备打开陶罐的时候,小鬼差点要发狂,我估计那陶罐里的尸体恐怕有一具就是他的。想着他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被刘铁根用了阴狠方法塞进那么小一个罐子里,我就恨得牙痒痒。 刘铁根对门的人家和我们抱怨,刘铁根家有一股腐臭味,我最先以为是从陶罐里飘出来的尸臭。可是我记得我和老赵进门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味道,老婆婆身上只是有股老人的味道,这股尸臭又怎么可能翻过一面墙,飘到对门去呢? 其实现在派出所掌握的信息已经不少了,不过他们都跟约好了似的,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有老赵还拿我当同事。我不免有些担心起老赵,如果李弯不能和我和解,不管这次我能不能成功破案,老赵以后在李弯手下都不好混。 南磊的病房是在一楼,进了医院,我先走进他的病房。走到门口时,碰巧撞上从里面出来的医生,一看到我,医生就埋怨道:“他的家人联系不上,这么多天的医药费,你们什么时候给啊?” 南磊前几天住的是特护病房,一天就能用掉我半个月工资,我现在哪儿有钱给呢,好说歹说,我拿自己的工作保证,并说派出所就在那儿,我肯定跑不了,医生才满不乐意地让我快点把钱交了,要不他也很难做。我连连点头,医生才让我进去了。 走到床边,我看到南磊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即使我把脸伸到他面前,他的视线正对我,我还是感觉他并不是在看我,我再一次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南磊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镜子送给我的一份“厚礼”,也不知女鬼昨晚说的几个小礼物又会是什么。被女鬼利用的邓永新和老伯好像也在这家医院,说起来,他俩只是可怜人罢了。 这时,我想起志远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就又打了一通他的电话,仍然在通话中。这就奇了,一个电话要打这么久么?我怀着一丝不安,给志远发了个短信,让他看到后给我回电话。 收好手机,米嘉就扯着我的衣袖,然后指了指南磊,又指了指嘴巴,吃力地说道:“嘴巴,有钉子。” 我心里一动,赶紧问:“你说石头哥的舌头被钉住了?” 米嘉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慌忙扒开南磊的嘴,什么都没有啊,如果南磊的舌头被钉住了,医生不会发现不了的。 我让开一点,给小鬼看南磊的嘴,小鬼又道:“眼睛,耳……朵,鼻,鼻子,有钉子。” 这不就是五鬼关门钉?可南磊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我猛然想起,这些钉子是没有实体的,我的灵衣力量激发出来后,我一碰到钉子,钉子就会变成黑烟,那钉子肯定不是钉在南磊肉身上,而是钉在他的魂魄上。 我把想法说给小鬼听,问他是不是?小鬼快速点头。 难怪我看着南磊的样子觉得熟悉,是因为我曾看到过被五鬼关门钉钉住的小鬼的样子。 弄清此事,我遏制不了怒火,紧握拳头,指甲戳进掌心,镜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南磊?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来啊! 不过既然知道了病因,就能找到救南磊的办法,五鬼关门钉虽然凶险,还好我有灵衣可以拔除。 可是,南磊的生魂在他的身体里,我看不到魂魄上的钉子。 我很沮丧,镜子确实很了解我,把我的朋友都弄成这样,这比杀了我还要让我痛苦,我看着南磊,心如刀绞。 我盯着南磊看了一阵,却想起一件事,我最初见到小鬼时,他就是被五鬼关门钉钉住的,可那时他只是五感不强,不过还是有感受的。 想着,我扭头问米嘉:“你刚才说他哪些地方被钉住了?” “嘴巴,眼睛,鼻子,耳朵。” 这才四样啊,味觉、视觉、嗅觉、听觉,五识之中还有一个没有被钉住,是触觉! 我心头一喜,握住南磊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可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甘心,又加大力握了一下,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南磊并不是一点反应都不会有,他有膝跳反应,瞳孔遇到光也会收缩,正是因为这,医生才没有判断他脑死亡。所以他推测可能不是没感受到,而是不能动。 我马上想到他可以睁开眼睛,那他的眼皮子可以动。我忙把南磊的手心翻过来,在他手心写下:“眨眼。” 写了一遍后,我盯着他,他的眼睛并没有眨,我想着这两个字笔画比较多,会不会是写在手心不方便他感知,我就把被子掀开,掀起南磊身上的衣服,在他的胸口重新用手指头写着:“眨眼。” 怕他感受不到,我加大了力道,并且写得很慢。 写完后,我满脸期待地盯着他,一两分钟过去,他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我猜错了么?状丰叨圾。 我沮丧地坐下,把头趴在南磊的病床上,心情差到了极点。 刚趴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人在扯我衣服,我以为是小鬼想要安慰我,就没抬头,但是小鬼还是在扯我,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抬头想问他要干什么? 抬起头后,我却看到米嘉用手指着南磊。 我赶紧回头看去,发现南磊正在眨着眼睛。 - 第342章偶遇 我心中一喜,刚才写的字他感觉到了,南磊果然还有触感。 我重新掀开南磊的被子和衣服,又写上一个字:谁? 写完我才反应过来。南磊只能眨眼,没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赶紧在他的胸口拍了拍,表示刚才的问题不算,重新写下:镜子? 过了一会儿,南磊又眨了眨眼睛,他回答我问题时,眨眼的力度和速度会变,与正常的眨眼是不一样的。 我又写着:蔡涵? 这回南磊没有眨眼,而是闭上了眼睛,蔡涵不是镜子?镜子另有其人,看来是我错怪蔡涵了。提到蔡涵,我想起之前让杨浩把他送回来。估计他这几天也忙得搞忘了。 我一直有种感觉,新任镜子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如果不是蔡涵的话,又会是谁呢?只可惜南磊现在无法告诉我镜子到底是谁。 我写的几个字,笔画都很多,南磊每次都要反应一会儿,这样一来,他很快就累了,眼睛半睁着。钉在南磊身上的五鬼关门钉应该比小鬼上身还要凶险,我不明白的是,他的触觉为什么没有被封上。 这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是拐子。 南磊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你有时间多去查查案子吧,李弯所里的人口舌挺多的,杨浩现在压力也大。拐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米嘉。对我说道。 我知道他是好意,并且只有案子破了,小鬼才会离开米嘉,我点了点头,把南磊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带着米嘉准备离开病房。 对了,我刚才进来时。碰到李弯的人都离开了医院,估计是这边的办案点已经撤了。拐子道。 我一愣,那杨浩为什么昨天还让我今天要到医院里来? 听了我的疑惑,拐子挥手说:哼,估计是李弯临时决定的,你别耽误了,快去吧。他们应该查出了不少线索,你得想办法问出来。 我愕然,昨晚我救了李弯一命,他似乎并不领情啊。 我带着米嘉刚出医院,就接到了杨浩的电话,他正是告诉我李弯的人撤离一事,这还是老赵私下给他打电话说的,他知道后忙着给我打过来,让我不用去医院了,免得白跑一趟。我说我已经在医院了,并且也不算白跑,至少知道南磊还有触感。杨浩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听完后,杨浩说:既然有了突破口,南磊肯定会没事的。对了,你上次让我把蔡涵送回来,现在米嘉和南磊都出了状况,我担心你没精力管他,就把他安置在所里了,反正刘劲随时都在所里,能看着他。 说起刘劲,我这些天也没时间去看望他,就问杨浩他恢复得咋样了,杨浩说情况很乐观,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隐疾,若不是要守着蔡涵,他肯定都来找我了。 刘劲恢复得不错,这总算是这些天里的一个好消息。 杨浩接着告诉我,刘铁根的老婆陈翠兰和他的老妈还在李弯手里,刘铁根的女儿最先让居委会看着,可居委会的人后来也不想管了,刘铁根的亲戚也没有一个愿意收留这孩子的,那些人好像都很讨厌刘铁根,刘铁根女儿只有暂时寄住在老师那里。 这人生前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竟是把亲戚都得罪完了。之前你告诉我,从他邻居口中得知,和他不对付的人都家破人亡了,一开始我以为是有夸张的成分,现在看来应该不假。所以他死后,这些敢怒不敢言的亲戚朋友,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全把隐藏的气愤表露了出来。杨浩说道:不过这事儿还真邪乎,你要说有鬼我相信,可刘铁根也太狠了,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全弄了,他自己现在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后果,也是活该,做人凡事不留一线,日后报应迟早会来。你也别太担心李弯会拿你工作的事针对我搞鬼,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做恶的人都会有报应的。 我知道,杨浩说后面这话,也是为了安慰我,杨浩对我的知遇之恩太重,无论如何我也要完满地破了这个案子,不让李弯得逞。 想着,我就问:浩哥,那两人的询问笔录你有没有办法弄到?状丸刚技。 杨浩虽然与李弯不合,但李弯所里那么多人,不可能都与李弯一条心。 我已经了解到一些,陈翠兰承认刘铁根曾经跟踪过小贩老婆,不过不承认自己吃过死尸肉。【爱去】至于刘铁根的老娘,则是招出来一些不得了的事。 杨浩的话让我很吃惊,我忙问招出来什么,这个刘铁根的老娘敢把小孩尸体背在腰上,我们查到了之后,又拿菜刀砍我们,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婆。 老太婆交待,几年之前,他们从农村老家到城里生活,刘铁根找了医院护工的生活,过了不到半年他就开始发财。买了楼下那家人的房子后,刘铁根总是让他老娘在多做几个人的饭,然后他会端到楼下。刘铁根从来不准家人到楼下去,有一次刘铁根不在家,老太婆自己一个人下了楼,发现了这两个陶罐子里小孩的尸体,刘铁根出事后,她才把这陶罐的尸体藏在自己身上,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她并没说。 我马上接口道:不合理。如果她早就发现了这陶罐里的尸体,为什么没有问过刘铁根? 应该是她也比较怕刘铁根。杨浩道。 还是不对,刘铁根死了,他大可把装尸体的罐子扔掉,何必还留在家里,并且藏在自己身上?这尸体做成这样,肯定是刘铁根有特殊用处的,他老娘要是真的不知情,绝对不会帮着保留这两个陶罐。我冷笑道。 小伙子,分析得不错。接触这么久,我发现就算不顶着'灵异顾问'的头衔,你也是个当警察的料。短暂的错愕之后,杨浩满意道。 除了刘铁根身上的谜题,杀刘铁根的凶手这边我也有了些眉目。我也趁机把自己掌握到的信息告诉杨浩:我怀疑刘铁根死那天晚上,陈医生去过流产室。 你有什么证据?杨浩一下来了兴趣。 我把陈医生坐电梯带进小鬼胎的事讲给他听,杨浩皱眉道:可惜监控没有拍下他进出流产室的画面,而他身上带着一个鬼胎儿这事,并不是能拿出手的证据啊。 只要真的是他,我觉得他总会留下什么痕迹的。这个消息你先不要告诉李弯那边的人,我们暗中查查再说。 放心,我知道的。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去李弯的所里?快去吧,顺便多打听些消息,争取早日破案,说起来,让你参与这个案子,也怪为难你的。 听到杨浩后面一句话,我忙说没事,应该是我过意不去才对,他帮我弄工作这事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挂了电话,我就带着米嘉往外走去,准备打车,这时我突然有点想小解,就转身去厕所,结果一转身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小郭? 小郭当时就站在我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我回头时,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上次为了围捕镜子,小郭头上受了伤,为这事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不过,因为之前与他有过节,他看到我,直接转身走了。 我摇了摇头,让米嘉跟着我去厕所,在厕所外等我,这时我看到米嘉皱了下眉头,小鬼只有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反应,我心里一跳,问他怎么了,小鬼却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摇摇头没说话。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莫非刚才小郭一直站在我身后?那我和杨浩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去了?不过我也只是和杨浩说了一些刘铁根案子的事,他总不至于八卦地把这些告诉李弯吧。 我其实早就有个想法,我身边会不会有镜子的人,因为镜子对我的情况很清楚,并且,有些事情,不是我身边的人根本办不到,比如说把鬼蜕放在我脖子上这事。前一段时间杨浩说我总是憋着话,就是我多留了个心眼。 不过,小郭跟我算不上熟,也没有随时出现在我周围,我想这人应该不是他。 上完厕所,我带着米嘉打车到了李弯的派出所,还没进门呢,就隐约听到里面大吵大闹,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听到声音后,米嘉突然松开我的手,发了疯一样往里冲去,我赶紧小跑着追上她。米嘉循着声音,扑到一间房子前,我看到上面写着审讯室三个字。 米嘉到了门前,拼命撞门,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拉住她,然后敲门,只听老赵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等会儿,疯女人又发疯了!- 第343章根结 “砰!” 一声巨响从门后传来,震得我耳膜发麻,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房门上。 米嘉听到这声音,挣脱我。又往门上撞去,这可是不锈钢防盗门,她怎么可能撞得破?小鬼倒是不怕痛,我却担心米嘉的身体会被撞坏。 我赶紧上前去环抱住米嘉,这时里面的声音也停了,老赵打开防盗门,走出来看到我们两个没好气地说:“你们这是什么造型?刚才我见着疯女人的神智好像清醒一些了,想要问她点话,哪知才开始没一会,她就又发疯了。” 我光顾着听老赵说话了,一不留神,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米嘉趁机挣脱开我,撞开老赵,直接冲进屋子里去了。 “米嘉!”我急得大喊一声也冲了过去。 我跑进屋子的时候,听到一个人大声咒骂着:“哪儿又来了个疯女人?谁带进来的?” 我顺着看去,只见两个警察各抓住米嘉的一条胳膊反扣在背后,把她按在桌子上,米嘉拼命挣扎,就算小鬼的力气再大,毕竟还是比不过两个成年男人。 小鬼挣脱不开,双眼慢慢变成红色。 “你们放开她!”我担心米嘉被弄伤了,也怕这小鬼会释放出怨气而暴走,立刻冲那俩警察大吼一声。 “周冰?我记起来了,这女人整天跟着你!你带个疯女人来这儿撒什么野?”其中一个警察对我说。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发火,但是现在米嘉在他们手上。我担心米嘉会受伤,我哼了一声,沉着让他把米嘉放开,老赵也附和着说算了,都是自己人。 哪知那人却说:“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学校派出所么?你想让我放谁就放谁?” “难道这是你的派出所吗?”就在这时,一个愤怒声音在门口响起,我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杨浩走了进来。满脸怒容。 他怎么过来了? “放开她,她是我们所里米健的女儿!”那些人都愣了,杨浩又说了这一句。 杨浩虽然管不着李弯的人,可他毕竟是个教导员,级别在那里,并且他们都在一个局,平时开会什么的都在一起,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那两小警察总算是松开了米嘉,米嘉一挣脱束缚,冲向房里的一角。 我正好奇,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前几次只有在发现对我有危险的东西时,小鬼才会这样。 往米嘉跑的方向看,我才看到被压在桌边的疯女人。米嘉也不管她被一个警察扣着,一把把这疯女人抱住。 “住手!”我忙喊。因为我担心她会忽然伤害疯女人,疯女人已经够可怜的了。 可米嘉抱住她之后,眼睛一眨就掉下眼泪,喃喃自语道:“妈妈。” 派出所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米嘉,刚才他们听说米嘉是拐子的女儿,现在又见米嘉管疯女人叫妈妈,眼神怪怪的,肯定以为这个疯女人是拐子的姘头呢。 只有我和杨浩震惊得合不上嘴,米嘉的身体里是小鬼,这疯女人是小鬼的妈妈? 可是疯女人是小贩的老婆,小贩明明只有一个女儿啊,小鬼是个男孩的长相,怎么可能是疯女人的女儿呢? 疯女人的女儿死的时候只有十岁,现在米嘉都二十几了,就算小鬼认出了他妈,这疯女人也认不出米嘉来。 果然,疯女人满脸惊愕,往旁边缩了缩,米嘉却还是抱着她。 这小鬼毕竟不是人,估计是脑子转不过弯来,疯女人认不出她来了,怎么可能还把她当女儿呢? 抱了一会儿,疯女人一直往旁边缩,小鬼也觉得不对劲了,愣愣地看着疯女人,样子别提多可怜了。我和杨浩看不下去了,杨浩使了个眼色,让人把疯女人拉开,小鬼想要跟上去,我拉住小鬼,小鬼比较听我的话,我对他摇摇头,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再坚持跟上去。 比我们更迷糊的是审讯室里的其他人,我们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装神弄鬼。” 我懒得和他解释,拉着米嘉坐上杨浩的车,回我们自己所里,一路上杨浩一直黑着脸,我问他怎么会到李弯队里来。 杨浩冷哼了一声:“刚才挂了电话,我想着李弯和我不对付,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来,就说来看看。幸好我来了,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根本不敢相信李弯会做到这种地步!” “浩哥,什么意思啊?”我一时听得有些茫然。 “你还年轻,不懂官场这些争斗。刚才我们闹得那么大,李弯怎么不出来教训两句?说明这是他默许的事情,因为他默许,他手下的人才会变本加厉。”杨浩气道。状丸爪才。 “浩哥,你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我很是好奇。 “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局里民主选举副局长,李弯是候选人,投票前一晚,他给我打过电话拉票,我觉得他这人的本事还不足以当副局长,就没有同意,偏偏后来他因为一票之差,没有选上副局长,他就把这事完全怪到我的头上了。”杨浩给我说了李弯针对他的根结所在。 “原来是这样,亏我昨晚还救了他一命,以为他能看在这事上有所收敛,没想到他心胸如此狭窄!” 杨浩问我昨晚什么事,我便详细地与他说了。 “哼!他这头老狐狸,你别说救了他的命了,就是救了他全家的命,他要整死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你记住,人心比鬼神更可怕,可怕无数倍,你得提防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官场上的争斗,心里生寒,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看透了他的把戏,只要防着他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案子破了,破了案,你就不会与他打什么交道了。”杨浩道。 “凶手我已经有了眉目,只是缺乏证据。还有一件事,我想查小贩一家的户口本。” “小贩一家死得只剩疯女人一个了,其他两人早就销户了。你是不是想看看在米嘉身体里的小鬼是不是就是小贩的女儿?”杨浩问。 我点头:“这是小鬼和我的两个约定之一,找到他的亲人。” 说着,我看了看米嘉,其实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把这小鬼当成自己的弟弟了,完成约定之后,小鬼就要离开米嘉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些舍不得。 “这个可以让刘劲帮你去查。”杨浩道:“至于证据,只要你有把握确定谁是嫌犯,我们有办法让他嘴里吐出点东西来。” 他说的办法,恐怕是逼供。 “如果凶手真的是陈医生,我觉得他恐怕很难招供。刘铁根是被人活活咬死的,说明凶手的心里素质非常高,和普通人不一样。”说到“咬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法医有没有在尸体上提取到凶手的口水?” 杨浩摇头道:“不知道,李弯那里的关键证据,我现在一点都套不出来。” 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李弯手下有足够的情报,可以验证我的猜想,而我手上有嫌疑人,却缺乏证据。 “不过,我怀疑他们没有提取到口水。陈医生打钱给刘铁根的视频被发现后,照理来说,他们会立刻把陈医生带回来询问,并且比对口水中的dna,他们没有这么做,恐怕是证据不足,怕打草惊蛇。”杨浩分析道。 “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林辉文下手。”我脑中灵光一闪道。 林辉文和陈医生的关系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们好像很熟,又好像一点都不熟悉。我把疑点跟杨浩说了,杨浩觉得这个可行,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回到派出所,杨浩把我们带进他办公室又聊了一阵,之后,我想起早点去查小贩女儿的照片,就和杨浩道别离开,准备去找刘劲。 打开办公室门,我心事重重地往外走,一下子撞到个人,我抬头一看,竟是小郭。 怎么又是他? “找浩哥啊。”我随口说道。 小郭仍然马着一张脸,似乎对我撞到他很不满意。 毕竟是我撞到了别人,我讪讪一笑,又说:“浩哥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去找刘劲了。” - 第344章男孩女孩 小郭进去后,随手关上了门。我没有马上走,学小郭一样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他们里面的对话。 小郭确实是在汇报工作,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听了一会儿。我就叫上米嘉走了。 今天两次撞见小郭,这个概率也太小了吧。我心里的迷团越来越大,他真的在偷听我们说话吗?难道他是李弯的人?可是我觉得他不至于那么傻吧,他一直在杨浩手下办事,这事要被杨浩发现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我回想了一下,除了这两次偶然碰见他,他之前也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也许只是他一直对我有偏见,所以才偷听我和杨浩的对话吧。 我拉着米嘉往刘劲宿舍走去,路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原来的手机号还在镜子手里。没有注销掉呢,镜子曾经用我的号码冒充我,给杨浩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不过怪膈应得慌的,我得抽空去移动公司把这个号码注销掉。 说到手机,我不由想起志远,他到底怎么样了?南磊变成了这个样子,志远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我就真的要疯了。说真的,这些天来,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从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成了灵衣传人,虽然我掌控了一些力量,可这一路走来。都有人关照着我,我几次说要变强大,却都没有成效。连女鬼都嫌我太弱了,我这个“传人”还真是失败! 我停了下来,拨通志远的手机号。这回手机号终于不是忙音了,我又高兴,又紧张,手机还能用说明志远没事,可是电话老是嘟嘟嘟嘟地响,志远就是不接,我指头在窗栏杆上来回点动,心慌得不行。 “应该不会有事的。不然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安慰自己道。 说不担心是假的,可现在我连志远在哪儿都不知道,也只能祈祷他没事了,我给他留了条短信,让他看到后马上给我回电话。 “别……担……心。”看我焦躁地皱起眉头,米嘉伸手拍了拍我。木住史号。 我知道是小鬼拍的,可他是米嘉的长相,一瞬间我不由错乱了。不能再耽搁米嘉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在米嘉身体里的,是小鬼而不是她自己,这些事情,等她醒过来都会忘记的吧。 小鬼的事情本来早就可以解决了,他被栓在陈翠兰的脚上,那和陈翠兰肯定有关系,不管小鬼是不是小贩的女儿,只要硬逼着陈翠兰审,一定能问出结果来。 之所以会拖了这么多天,一是因为陈翠兰一直在李弯手下,我和杨浩都没法儿提出来审问,二是因为我的一些私心,竟是有点舍不得小鬼离开了…… 走到刘劲宿舍,门口是虚掩的,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刘劲的声音。 “你看我这一招,用的可是鬼脚七的绝招……” “哈哈,好看。”是蔡涵在笑着鼓掌。 我推开门,只见刘劲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受伤的腿借力一蹬,惹得蔡涵哈哈大笑。 “你的腿……”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刘劲的腿怎么好得那么慢,之前杨浩说他恢复得不错,我还怪欣喜的。 刘劲这才发现我和米嘉来了,他先是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儿,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哪儿跟哪儿,过些日子会好的。刚才不小心摔倒了,正好给小蔡表演一下我的武功。” 蔡涵又拍着手哈哈大笑,像个孩子似的。 我勉强扯起一抹笑容,估计笑的比哭得还难看,对刘劲道:“多亏你照看着蔡涵。” “看你说的,像蔡涵是你儿子似的。我早就想来医院看你们了,哪知浩哥给我安排了个陪小朋友玩耍的工作,米嘉现在怎么样了?”见米嘉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不说话,刘劲的眼神有些暗淡。 我怕他误会米嘉对他生疏了,就把小鬼附体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你是想让我找一下陈翠兰女儿的照片,看看和这小鬼长得像不像?你不是说他是个男孩儿么?”刘劲紧张地打量着米嘉,他对米嘉躲着他挺在意的。 我赶紧把米嘉从背后拉出来,指着刘劲说:“刘劲。” 小鬼看着我的口型,认真地学了一遍。 刘劲笑道:“你在教她说话?你快别教她叫刘劲,叫劲哥就好。” 刘劲还是这么生龙活虎,我就放心了。他叫上蔡涵,然后让我跟上,带着我走到派出所的户籍室,然后走到一个很旧的柜子前,刘劲说:“已经销户的档案都在这里,要一份一份找很难,不过最近几年的都有电子档案。”说着,他打开柜子旁边的电脑。 “你知道这小鬼叫什么名字么?”刘劲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有点尴尬,扭头问小鬼,他最近已经可以说不少话了。 “甜甜……邱甜甜。”小鬼艰难道。 这还真是个女孩的名字,难道是我认错了? 刘劲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就跳出来几个名字,这个名字不少见,重名的很多,我让刘劲找和钱淑芬有关的。 刘劲又敲了几下,这下屏幕上只剩一个名字了,刘劲点开这个名字,展开一张档案表,我一看就认了出来,真的和小鬼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个女孩啊,明明是男孩嘛。”刘劲看着照片道,他看不到小鬼的模样,问我和小鬼长得像不像,我点头说就是同一个人,他说那就不怪我会看错了,这样认出来是女孩才是眼神有问题。 我又问了邱甜甜一些和小贩有关的事情,问她当年她爸爸是不是被刘铁根跟踪过,她都说是,这回确认无误了,米嘉身体里的小鬼真的是小贩的女儿。 那很显然,小鬼的仇人就是刘铁根,刘铁根已经死了,他的仇人还剩陈翠兰,要给她报仇,只能杀了陈翠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虽知道陈翠兰做了坏事,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小鬼杀了她,我还是有些做不到。 看着屏幕上,照片里邱甜甜骨瘦如柴的样子,我心里堵得慌,让刘劲把档案关了,并说我要去找到这个小鬼的尸体,这样她才能安息。 装着尸体的陶罐还在李弯派出所,其实刚才我去就是为了找陶罐,没想到出了岔子,一折腾又回了我们所,中间浪费了不少时间。 刚才和李弯所里的人一吵,现在早去要陶罐恐怕是难上加难。我想来想去,这事还是只有找老赵帮忙,我就打了个电话给他。 “你肯定是有事求我帮忙,这可是你第一次打我电话。”老赵道。 “是,上次你带回来的两个陶罐里的东西检测结果出来了么?”我问。 “那东西我还真不知道能检测个什么,都烂透了。还用醋泡着,尸体的骨头都泡软了……”他自己说着说着也觉得恶心:“你问这个干嘛?” “我可能认识其中一个死者,里面有女孩子么?”我问道。 “两个都是九岁的小男孩,没有女的。”老赵道。 这就奇怪了,小鬼的尸体不在陶罐里,我想问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里,不过以前她被封闭了五识,应该是不会看到自己的尸体被埋在哪儿了的。 老赵一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说了他也不相信,老赵就没多追问,我和他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发慌,志远还是没回电话,我又给他发了条短信。 本来打算现在就带着邱甜甜去刘铁根家,我觉得她的尸体可能还是在刘铁根家,但是现在是白天,刘铁根家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我去那里,李弯一定会得知我的动作。 我决定晚上再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在李弯之前,把案子的主要线索攥在手里,最好能在他们之前破案。 我和杨浩商量过,现在找陈医生不妥,最好先从林辉文嘴里问出一些话来。 我记得林辉文家的地址,拦下一辆出租,和米嘉直奔林辉文家。 下车后,我站在林辉文院子外面,看到他在院子里,两只手拍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轻击一掌,看起来是在和谁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 可是,他面前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 第345章看不见的小鬼 林辉文一个人,对着空气在玩游戏。 如果不是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都怀疑他对面有个鬼孩子,那么,他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我觉得旁边的米嘉有点异样,我扭头一看,只见她神色一凛,忽然瞪了瞪眼睛,眼珠子也变得血红。我心一紧,邱甜甜发怒时,才会变成这样,我怕她会暴露我们,就拉住她蹲下来,躲在林辉文家院墙下。 我们一蹲下,小腿高的野草刺在我脸上,特别痒。上次来我还没注意。林辉文家除了院门处比较整洁外,院子外的附近有好多野草,又深又密的。而他旁边的几户民楼虽然没他家气派,可是外面没有那么多野草。 林辉文这么有钱。为什么不给自己家除除草?他不是挺爱干净的么? 林辉文家的院墙,最下面是石基的,往上是铁栅栏,我和米嘉就躲在这石基后面,稍微抬头,通过栅栏间的缝隙偷看林辉文,他还是一个人在做游戏,我们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 过了五分钟左右,林辉文终于停了下来。 “哑巴,拿点牛奶来。”林辉文吩咐道。 哑巴仆人点头。转身离开院子进屋去拿牛奶了,院子里只剩下林辉文一个人。 现在是冬天,郊外的气温比市区还要低几度。一阵冷风吹过,我脖子上那些鬼蜕的伤口顿时痛起来,我全身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我看到林辉文伸手在前方悬空摸了摸,像是在摸一个小孩的头,可是他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的动作很轻,模样很慈祥,我看着却心里发毛,觉得甚是诡异。 林辉文有一个我看不到的孩子。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肯定不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但也不会是一个鬼,鬼我是能看到的。 我就想,米嘉突然双眼赤红,会不会就是与这看不见的孩子有关? 这时,哑巴仆人端着牛奶回到院子,刚才我以为林辉文是让哑巴给他倒牛奶,现在我觉得他应该是要给那个看不见的孩子喝吧。 米嘉的眼睛还是红着,不过她知道我在隐藏,就也学我的样子,大气都不出,我能感觉到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这小鬼现在似乎也慢慢有了一些人的行为能力。 我看到林辉文果然端起牛奶递到了前方的空中,我想要看清杯中的牛奶会不会少,就稍微往上探了点头。这一探头不要紧,把我吓了个不轻。 我抬头的时候,林辉文也正好扭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视线直盯着我这儿。我吓得一缩脑袋,心脏狂跳,也不知刚才那一瞬,他有没有看见我的小半个脑袋,又有没有认出我来。木介女划。 我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深呼吸后,再按之前那个高度看去,这样他不容易发现我,只见林辉文低头对空气低语了几句,然后站起来,慢慢地朝着我和米嘉藏身的方向走来。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心想必须得躲起来,我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野草,没有能藏身的地方。 别墅后面是一堵墙壁,那里没有栅栏,只要躲到那儿去,除非林辉文出来,否则肯定看不见我们。我拉着米嘉,弯着腰往后墙冲去,中途我瞟到林辉文正好走到刚才我们藏身的地方前,满脸疑惑地看了看。 我没有停留,拉着米嘉一口气跑到了后墙处,此时的风吹得很大,风声比较响,为我和米嘉的逃离作了掩护,隐藏起了我们的脚步声。 躲到后墙下,我就看不到林辉文的举动了,其实我也不是怕他,躲着他是为了看清他到底是在干什么。刚才那一瞬,我很快就缩回了头,并且他也没有大呼小叫,所以我心存侥幸,觉得他没看清我,没有认出我来,我还可以伪装一会儿,继续观察他。 可是,这样东躲西藏的,总会有些心慌,我也想好了,要是真的被林辉文发现了,我就坦坦荡荡地站出来,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没什么动静,我壮着胆子,拉着米嘉绕到另一面的栅栏下面,又探出脑袋来看,林辉文自己拿着一份报纸在看,刚才陪小孩玩的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那杯牛奶摆在他旁边的小桌上,满满当当,一点儿都没喝掉。 难道林辉文是个神经病,自己幻想自己有个孩子?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还要放心一些,至少没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存在。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野草都抬不起头来,把我的衣领吹开,从我的脖子处吹去,像两只冰冷的小手抓住我的脖子似的,我不由一抖。 为了不引起林辉文注意,我没敢发出声响,只有缩了缩脖子,可是风还是往我脖子里钻,我索性扣住衣领,哪知脖子里还是一片冰凉。 我浑身一凛,难道钻进我脖子的,并不是真正的风,而是…… 可米嘉怎么会没有反应?我扭头看去,只见米嘉双眼赤红,双手死死地扣着我背后,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给扯下来。 我是往右扭头看到米嘉的,这时,我的左脸一冷,像是有个东西对着我的左脸吹了一口冷气。 我僵着脖子,往左边看去,只见一个面色发青,头肿得像一个大瘤子一样的东西正对我幽幽吹气,我看着它,猛地发现他没有眼珠子,眼眶里都是血,青色的脸上淌着血泪。 与之同时,一股强烈的恶臭飘进我鼻孔,我愣了两秒,然后惊恐地和米嘉一起使劲儿扯这东西。 米嘉开始为了不引起院子里林辉文的注意,一直没敢发出声音,现在见着反正暴露了,十指里长出寸长的青色指甲,直接插在这东西的脑子里,用力一扯,就把这东西就从我背后扯了下来。 刚才我一回头就看到这么个东西,一时蒙了,现在反应过来,我催动灵石的咒语,视线里顿时出现一片绿意,因为天还没黑,所以绿光看着并不强烈。 米嘉把那东西往地上一甩,它脑门上多了十个血窟窿,血窟窿汩汩冒血,可一会的功夫,这十个血窟窿竟然就自己长好了。 刚才隔得太近,我看不清这东西的全貌,现在它滚落地上,我认得它应该是只小鬼。小鬼在地上打了个滚,一下子蹿到野草里了,野草一阵抖动,我赶紧追上去,一脚踩在抖动的地方。 小鬼被我踩了个正着,虽然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脚下面有感觉。我忙拨开草丛,却是脚下一松,我连那小鬼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就这么不见了。 草丛上沾着一些血迹,我顺着血迹拨开草丛,仍然没见到它踪影。这时,我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一回头,是林辉文走到了铁栅栏边,带着他标志性的笑脸看着我:“小周警官,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来了也不进来坐坐,外面多冷啊?” 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知情的样子,不过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演戏呢,小鬼八成是他派来的。林辉文说过,他看不到鬼魂,但是可以感受到鬼魂的气息,所以他刚才应该没有看到那小鬼被米嘉戳烂脑袋的样子。 “林师傅,上次来我就感觉到你家不对劲,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今天我刚好从这路过,就想来帮你仔细看看。”他演戏,我也陪着他演。 “我卖佛牌和古曼童的嘛,说不定真的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林辉文不动声色道。 我还不信今天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了,冷笑道:“现在你不用怕了,那东西刚才已经被我给杀了。” 这话一出,林辉文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稍纵即逝,不过我还是看在眼里了,他收起笑容,扳着脸,支支吾吾道:“是吗,那可要多谢周警官了!” “为民除害,应该的。”我也正色说道。 林辉文的额头上青筋暴动,我故意问:“林师傅怎么看起来不舒服?” 他勉强说道:“对不住,我突然肚子痛,可能是中午吃了什么变质的东西,要去一趟厕所。” 说完,他就慌慌张张地进了屋子,只剩哑巴佣人招呼我,她打开了院门,领着我们走到院子里。 小鬼是林辉文的无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看不到小鬼。本来我以为林辉文卖小鬼是挂羊头卖狗肉,没想到他身边真的养了小鬼。 林辉文曾经在米嘉的病房掰过饼干,这饼干肯定也是用来喂小鬼的,邱甜甜当时为了吃这饼干,也是蛮拼的。 那么,刘铁根在小贩家门口掰扯的饼干,也是在喂小鬼? 还有,刘铁根家里弄的小孩尸体,很有可能是养小鬼的,林辉文家里会不会也有小孩的尸体? 我心里盘算着,警惕地盯着屋子,林辉文进楼很久都没有出来,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查看小鬼是不是安全,他虽是看不见小鬼,却有某种特殊的手段,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名堂。 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忽然米嘉拉了拉我,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牛奶杯子里的牛奶空了,杯沿都是血迹。 - 第346章小鬼的来历(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2) 那只小鬼回来了!还喝光了牛奶? 我把桌子四周查看了个遍,花园里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多,确实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个小鬼我有时候可以看见,有时候又看不见,这事我真是琢磨不透。 “小鬼去哪儿了?”我问米嘉。 她可以感受到小鬼的气息。听了我的话,她转身带着我往林辉文别墅的楼梯口走,一走到楼梯口我就知道我们走对路了,楼梯口有几处血迹还没有干,应该是小鬼不小心沾上去的。 米嘉想往上走,我没让她上去,刚才我已经与林辉文暗中斗了一次,他也知道我今天是“来者不善”,我们这样冒失地上去,被他暗算了就麻烦了。 我拉着米嘉退出小楼,我想只要在我们在院子里,光天化日的。他也做不了什么,再一个,院子里空旷,我不怕他来阴的。 我们刚退出来。林辉文也从楼梯上走下来,再走出了房门,他垂头丧气的,气色比起刚才差了许多。 “周警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何贵干?”林辉文不再演戏,而是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想着刚才那小鬼就是他养的,他家里很可能有小孩的尸骨,想到这,我看眼前的别墅,觉得它阴沉了许多。再看到林辉文,也觉得他可恶了许多。 “林师傅,我刚才不说了么。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帮你除掉脏东西。”我淡定地说。 “你们请坐。”听了我的话,他的脸皮子抽动了一下,让我和米嘉坐下。 看样子他是有话要对我说,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希望他能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想必刚才你也看到那个孩子了,他是我儿子,今年已经九岁了。”林辉文道。 刚才那东西绝对是个小鬼,没有人能脑袋被邱甜甜的指头戳了十个洞还能若无其事地逃走的。看来林辉文是养鬼养疯了,把小鬼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我没说话。指头在桌子上敲了敲,让他继续说。 “我从福建到这里时,什么都不会,没钱没权长得又磕碜,饭都吃不上,什么女人会跟着我?后来我想起我师父教过一些养小鬼和佛牌的事,内地最近几年很流行这些,我就捣腾起佛牌来,这才赚了钱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娶妻生子?”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还愁没女人愿意跟着么。 “那时已经来不及了。早年我开始捣腾这些事情前,自己养了个小鬼,就是童童,后来等我有钱了,童童不能接受其他任何女人,也不可能有哪个女人能接受一个小鬼儿子,我就没办法再结婚。”林辉文苦笑道。 这小鬼还真的跟一般的小孩子一个脾气,我就想,这么说来,林辉文不结婚是对的,万一小鬼吃醋,趁他老婆怀孕的时候弄个一尸两命该多惨。 我点点头,又问:“这个小鬼你是哪儿弄来的?养小鬼的事情我不太懂,你给我细说一下。” 养小鬼需要小孩的尸体,我倒要看看林辉文怎么解释这件事。 林辉文一愣:“小周警官,实不相瞒,这养小鬼是要用到小孩的尸体的。童童是这附近农户的儿子,几年前他死后,我花钱收过来的。”木介系划。 “你以前那么穷,怎么可能有钱收小孩的尸体。”我问。 “这孩子的尸体没花多少钱,童童是被人杀害的,死状很惨,他家人怕被童童缠上,就卖给我了。”林辉文解释说。 “连他家人都怕,你还拿着钱去买,就没人怀疑你么?这尸体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沉声问。 “周警官,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童童再买了他尸体吧?”林辉文刷地站起来,急道。 他本来胖,容易出汗,被我几句话一下子问得头上都是汗,看他着急的眼神,好像我真的冤枉他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问你当时是怎么解释的。” 这时,林辉文退后了一步,我没动,不过手在桌子下攥成了拳头,只要他一跑,我就追上去把这家伙给抓了。 僵持了一两分钟,林辉文终于叹了口气,败下阵来说道:“周警官,我跟你坦白,童童会被那么低价地卖给我,是我告诉他父母,这样的尸体会变成恶鬼,缠住生前的家人,他父母吓得不行,我趁机说我会一些法术,让他们把童童的尸体低价卖给我,我用法术封住他就可以了。” 这才像林辉文会做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瞪了他一眼。 “警察同志,你还不信啊?算了算了,我全招了,这尸体不是我买来的,童童出事后两天,我听说了他的事,觉得他是做小鬼绝佳的材料。做小鬼必须要怨气极强的儿童,将他的尸体摔碎了,封在陶罐之中百日,小鬼怨气不散,就会成为难以匹敌的厉鬼,只要掌握着这小鬼的尸身,小鬼便会听你命令。我听说了童童之后,心里跟猫爪挠似的,想要得到他,就去找他父母说了那些话,他父母当天还有些犹豫,我就在晚上藏在他们家附近,装了一回鬼。他家以为真的是童童的鬼魂回来了,吓得整晚都睡不着觉,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找到我,把童童的尸体送给我了。”林辉文说得满脸大汗。 “无耻。”我破口骂出,那家人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林辉文就这样玩弄吓唬人家,还有没有人性? 林辉文脸色难看极了:“是是,警察同志,我无耻。可这事我也没犯法,并且我真是把童童当儿子来养的,你一来就把童童给打伤了,虽然没什么危险,可童童正在屋子里发脾气呢。” 我哼道:“怎么,你还要我去和那小鬼道歉?” “不不。我只是请你看在我救过你朋友一命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过童童一马。”林辉文看向米嘉,求情道。 不提米嘉还好,一提米嘉我就一肚子火。 “你还敢说,你让我在小鬼出体那天通知你,你是不是准备把她也收去?”我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林辉文没想到会被我识破计谋,嘴唇一下都发白了,竟是伸手啪啪在自己两边脸上各甩了几巴掌。 “鬼迷心窍,我鬼迷心窍了!” 看着他一个中年男子在我面前打自己几巴掌,我心里的火也消了不少,就说:“行了,我今天也不是专门针对你家这小鬼的,就是来问你几件事。” 小鬼这事我暂时不想和他多计较,过几天我去林辉文说的人家走一趟,只要他说的话属实,那他倒也没太大的过错。我这次来,是想从他嘴里问一些和陈医生有关的事情,但是又不能问得太明显。 “好,有什么事你只管问。” “你先再给我说说养小鬼的事情。”我一时之间没有想好怎么开口,先随便问了一句。 “外人叫养小鬼,但是在我们自己家,只能叫孩子。如果让他听到别人叫他小鬼,他会生气的。他也不能到孩子多的地方去,因为他看到别的孩子受人关注,他没人理会,会有情绪。”林辉文缓缓说来。 “有什么情绪?他会不会害人。”我问。 “这……”林辉文面露难色。 一看他脸色我就知道,小鬼肯定是可以害人的,他只是怕自己这么说出来,我会继续揪着童童不放。这么一个恶鬼留在他身边,我确实不放心,尤其林辉文还可以操纵这恶鬼,别的不说,他要是看谁不顺眼,不就可以让小鬼去害谁么,这种事警察都不好查出来。刘铁根那些仇家,恐怕就是被他养的小鬼害的。 “实话实说!”我扳着脸,用手敲着桌子道。 林辉文脸上的表情非常纠结,擦了一把汗道:“是,小鬼是可以害人,可菜刀也能砍死人,能害死人的东西太多了,最主要是看在谁手上。现在明星养小鬼的不也很多么,让小鬼去害自己的竞争对手,不过一般也只是让对方的气运不顺,不会真的谋财害命。” 我点点头道:“那你们主要怎么操控小鬼?” 林辉文哪知道我问这些都是因为刘铁根,还以为我在盘查他呢,嘴唇哆嗦道:“只要保存着小鬼的尸骨,做成佛牌,就可以操控他了。” “那如果,把这小鬼的尸肉给吃下去了呢?”我忍着恶心问道。 林辉文也面色骇然:“周警官,你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把小鬼的尸体给吃下去了?要是吃下去了,这小鬼就会永远受那人的控制,除非那人死了。这可是凶险万分的手段,一旦这小鬼稍得挣脱,就会把主人害死。” 我心里一动,刘铁根就吃过死小孩的肉,他的死难道和这有关?可是不对,刘铁根不是被小鬼害死的,技术人员也说了,那几个小鬼的脚印和手印是用模具印上去的。 - 第347章回马枪 假的小鬼手脚印,还有被活活咬死这种死法,都表明凶手是想要把这事嫁祸给养小鬼的人,凶手知道身边有人养小鬼。[己一定不养小鬼。 陈医生的嫌疑最大。 对了,陈医生难道不知道童童的事?我问了一句。 如果陈医生不知道童童的事,也就不会知道林辉文在养小鬼,那么,他要嫁祸的对象就是刘铁根自己,从表面上看,这事就成了刘铁根养小鬼,最后被小鬼反噬,没有人会怀疑到陈医生那去。 这事儿我哪里敢告诉别人?谁都不知道。林辉文连忙摇头说。 我看你和陈医生挺熟的啊。我趁机把话题往陈医生上扯。 林辉文正愁我会揪着童童的事不放呢,我一转移话题,他马上接道:我和老陈吧,也谈不上熟悉。他以前是施舍过我,不过他们医生每天救死扶伤那么多人,也不能个个都很熟悉,我们中间有好几年都没怎么联系,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来找我,说有事要问我,当时他的表情很慌张,我让他别慌,先休息一下有话慢慢说。可后来他冷静下来了,却怎么都不肯说了,只是问我南洋降头术里,对吃死人肉有没有什么说法...... 我心里一惊,忙问:他问你吃死人肉的事? 是啊,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所以印象很深刻。林辉文道。 我想起陈医生之前给我说过。他有次晚上加完班,路过流产室时,瞧见了刘铁根在里面吃死胎儿的肉,估计他就是在这事之后来找的林辉文。 周警官,怎么突然说起老陈来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见一句话引得我沉思不语,林辉文问道。 你把你自己的事儿交代清楚了就行了。其他的别多问。我瞪了他一眼道。 虽然林辉文比我年长十几岁,我也只是个编外灵异警察,可这么些天跟着刘劲拐子杨浩老赵这些警察混在一起,我身上也渐渐有了股子警察气息,问话时的语气也有轻有重,林辉文被我这样一说,还真就没有多嘴了。 我又问他最近有没有和陈医生见面。林辉文说他们很少见面,陈医生对谁都很好,是个自来熟。 和林辉文随便聊了几句,我再也没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这个老油条,看起来知无不言,其实关键问题都被他绕了过去。 又聊了几句,林辉文坐立难安,眼神不断往二楼瞟,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小鬼的状况。 林师傅,你担心个什么劲,那小鬼又没受多大的伤。我故意说着。 头上都被戳了十个血窟窿,还没多大的伤啊。林辉文不满道。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冷笑,林辉文果然没有和我说实话,他是可以看到小鬼的样子的,如若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小鬼被米嘉戳伤脑袋的事呢? 能看见鬼怪也不是啥丢人的事,林辉文为什么要隐瞒我? 我突然想着,这个林辉文比我想象的要深沉得多,他刚才的惊慌会不会都是装出来的? 你私藏尸体,要是被查到了很麻烦,我给你提个醒,赶快把童童的尸体处理掉,放童童去投胎,你那些佛牌的生意,没有童童也能打理得很好,何必赚这没良心的钱。 林辉文连连称是,我没有揭穿他隐瞒的事,而是继续问:上次你在病房里掰碎饼干是在做什么。 那只是普通的饼干啊。林辉文一脸无辜地说。 你还当我不知道,这些饼干是专门给小鬼吃的,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我厉声道。 小周警察,我不敢再骗你了,那的确不是普通的饼干,是从福建那边弄来的,里面掺着香灰,孤魂野鬼最爱吃这东西。林辉文讨饶道。 难怪,我见知道的事情都问得差不多了,就让林辉文明天来一趟医院,有些事情需要他协助调查,林辉文应了下来。 告别林辉文,他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又目送着我们走远,生怕我们会回去似的。从林辉文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在许多事上还有所隐瞒,第一他没有告诉我他是可以看到鬼怪的,第二那个小鬼绝对是林辉文派来的,因为之前我看到他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小鬼离开院子之后,林辉文一点都没觉得奇怪,反而无比淡定地坐下来看报纸。 所以,我打算杀个回马枪,再观察他一阵。 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我和米嘉坐上出租车,车子开出去两百多米,转了个弯,林辉文的房子就看不见了,我让司机停下来等一会,他以为我是等人,就照做了,等了三分钟,我让司机掉头开回去,司机问我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点了点头。 出租车开到离林辉文院子还有三十多米时,我给司机付了钱拉着米嘉下车,重新往林辉文家走去。邱甜甜没有多问,她只管跟着我走。这次我没有走林辉文家门口那条路,而是走了背后那条路,这条路上有许多遮掩物,走这条路不太容易被发现。 靠近后,我看到林辉文已经没在院子里了,我们就绕到了林辉文家背后,刚走到下面,我听到从楼上的窗户里传出人说话的声音,是林辉文在打电话。 我不想招惹他,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你们之间的斗争,我不想参与进来。 你威胁我? 我林辉文不吃这一套,什么狗屁镜子,你再打电话过来我报警了! ...... 其他话我没怎么听得清,但是镜子两个字我听得很清楚。镜子怎么会来找林辉文?这个镜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怎么能找到这么多人来对付我!我再也忍不住了,绕到前面去敲门。状司投弟。 林辉文看我又回来了,惊讶道:周警官你...... 我懒得和他多解释,直奔主题问道:镜子和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别废话了,你是怎么和镜子联系上的,快说!现在南磊和志远的生死都拴在镜子身上,而镜子已经很久没找我了。 我,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他忽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林辉文胆怯地看了我一眼。 我着急道:怎么了,你快说! 他让我从米嘉身上偷点东西下来......林辉文壮着胆子,指着米嘉说道。 米嘉身上能偷什么东西,镜子又为什么要找林辉文呢。 他让我偷米嘉的头发。见我不解,林辉文解释道。 他妈的,他想让你给米嘉下降头?我忍不住骂了起来。 林辉文学过半吊子的降头术,南洋降头术只需人的一些头发或者衣服,就可以下降头诅咒这个人,难怪林辉文刚才不敢说。 只是,镜子为什么忽然要对米嘉动手?我心里一冷,想到了一种可能,镜子不是要对米嘉动手,是要对我身边的所有人动手,这一点志远曾经在电话里给我说过。 看来镜子的确是最近才联系林辉文的,因为林辉文前几天给米嘉治病还是尽心尽力的。 除了米嘉呢?我很是忐忑地问。 还......还有苏溪、拐子、杨浩和刘劲。林辉文支支吾吾道。 我咬牙道:这么多人的,你偷得过来么? 苏溪、拐子和米嘉,林辉文还可能遇到,可是林辉文根本接触不到杨浩,刘劲他更是连认识都不认识,再一个,这几人都是正宗警察,警惕性很强,能让他一个胖子得手了? 杨警官和刘警官的没让我偷,那人说到时他自然会给我。林辉文慌忙解释。 这就奇怪了,镜子让林辉文偷这些人的头发不奇怪,可是杨浩和刘劲的头发,他要怎么弄到给林辉文。 虽然平时生活中没人注意头发,可是刘进和杨浩都是板寸,不像女人的长发那么容易掉,要是有人走过去在他头上忽然拔根头发,那不让人怀疑才怪呢。 还有一点很奇怪,镜子为什么不自己下降头,还要多此一举,让林辉文来弄? 蔡家人多少都掌握了一些小法术,要害个普通人还是够的,林辉文这三脚猫的降头术,肯定不如蔡家的法术,镜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我猜要不就是镜子的确不会,要不就是镜子没时间,如果没时间的话,那他又在忙着做什么? 这时,林辉文给我看他手机上的号码道:小周警官,你看,就是这个号码。 镜子的号码我也有,我不担心林辉文在这事上说谎了,一般人不会知道镜子是什么。所以我没怎么在意林辉文给我看的号码,就随便扫了一眼。 但是我马上发现不对劲,心跳加速,很是激动。 林辉文手机上显示的镜子的电话,竟然是个座机号码。- 第348章照片上的人 我第一时间拨通了刘劲的电话,他可以帮我查到这座机的地址,同时我也觉得挺奇怪的,镜子怎么会这么不谨慎? “小周警官,我。我可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林辉文以为我是让刘劲查他。 “什么都没干,查你怕什么?”我没说破,让他警醒着点也好。 我觉得不安的是,镜子为什么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前一个镜子只是对我下手,这个镜子却对我身边的每个人都不放过,偏偏又不直接对付我。 电话响了好一阵,刘劲都没接,我手心冒冷汗,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还好,快要自动挂断时,刘劲终于接了起来,我忙问他刚刚干嘛去了。 “蔡涵不见了!”刘劲着急道。 “什么?”我大惊失色。 “刚才从户籍室出来。他说要吃糖,我带他去买,一回头他就不见了。”刘劲的声音听上去着急的不行。 “周围找过没有?”我赶紧问。 “找过了,到处都找了。找不着他,我已经让周围的人帮我一起找了。”刘劲道。 “他离开多久了?” “不久,一刻钟都不到,我一扭头发现他不见了就开始找了。”刘劲的语速很快。 “你别太着急,先去所里看看,说不定他自己回去了。”我安慰刘劲道,其实也是安慰我自己。 蔡涵走丢了,应该不是镜子干的,否则镜子就没必要多此一举把蔡涵送回来。刘劲说他打电话回派出所问问,一会儿再和我联系。 林辉文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看到我的脸色不好。他表现出一副很心虚的样子。我就奇怪了,他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干,他这么害怕干嘛?我瞪了他一眼。林辉文马上说:“小周警官,你看在我也算是救了米嘉的面子上,千万饶我一回。我,我承认我买了……不,骗了不只一具尸体。” 我早料到这家伙肯定还有事瞒着我,不过我现在担忧着蔡涵,我越想越放心不下,可现在找人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刘劲多浪费一分钟,蔡涵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看着林辉文手中的手机。想起刚才的事,就对林辉文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林辉文似乎挺为难的。 “你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没理他,一把夺了过来,林辉文顿时急得要抢回去,但是米嘉一把拎住他,我听到楼道里有什么东西撞到的声音,肯定是楼上的小鬼着急下楼来救林辉文了。 果然,米嘉双眼开始变红,对楼道低吼示威,不过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我有时候可以看到这小鬼,有时候又不能看到,我没有问林辉文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担心万一林辉文知道我看不见小鬼,会无所忌惮,所以我朝着米嘉瞪着的方向,假装看了一眼。 “童童,回去!”担心小鬼再受伤,林辉文急忙挥手道。 说完这话,他忽然转身,隔在米嘉和小鬼之间,看来林辉文对小鬼童童是真的挺在乎的。 我不想发生无意义的冲突,就让邱甜甜住手,她不甘心地推了林辉文一把,退回我身边。 “小周警官,这是我的个人隐私,你随便看不太好吧。”见我摆弄着他的手机,林辉文苦着脸道。 “你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给我看?”我问。 到派出所工作这么些天,对付这些人我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不能跟他们讲规矩。 “里面……里面有我的财产情况!”林辉文转着眼睛说,我一看就知道他在瞎掰。 我笑着说:“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对你的财产没兴趣,我保证不看。” 说完,我按下镜子的座机号码,林辉文见我真的只是打个电话,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不过他还是紧张地盯着我,就等我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他。 “嘟……”电话是通的,我不由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喂。”电话接通了。 我猜测这是镜子用公共电话打的,因为镜子不至于那么不谨慎用自己的座机打来,不过就算是公共电话,只要找到那个公共电话,然后调出附近的天网摄像头,也有很大希望能揪出他来。 然而,刚才那一声“喂”,我听着有些熟悉,却又与上次镜子用我的手机号码给我打电话时的声音并不一样。 “你到底是谁?”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了一句让我非常困惑的话。 “周冰?” 我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声音竟是杨浩的。 “浩哥?”我错愕了,怎么会是杨浩? “是我,你怎么了,有事打我手机啊,怎么打到我办公室座机来了?”杨浩也被我弄得莫名其妙。 “浩哥,刚才你有没有离开过办公室?”我没功夫解释,而是马上问了句。 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坚信杨浩绝对不可能是镜子,事实上,我也根本接受不了杨浩是镜子! 我想,之前那个电话,一定是有人趁杨浩不在,偷偷用他的电话打的。 “我才下楼办事儿上来,出什么事了?谁给你打电话了?”杨浩不愧做了多年警察,从我的声音里就听出来事情不对劲。 “不是给我打,十分钟前镜子用你的电话给林辉文打了个电话,你回办公室,有没有看到谁从办公室里出来?” “没有,他妈的,竟有这种事,也太嚣张了吧,我马上去看看,他还跑不远,其他事等你回来再说!”杨浩干脆地挂了电话。 杨浩肯定会把所里翻个底朝天,不过我有感觉,他应该找不出镜子来。 上回我们把地下停车场团团围住,也让镜子给逃了,原本我以为是镜子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现在我更加觉得,镜子很有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人! 更准确地说,镜子就是我们所里的人,否则,他没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到派出所去打电话。上次杨浩带人来围捕镜子,镜子只要蛰伏不动,然后趁我们不注意再悄悄出来,谁也不会发现他的。这次也是,只要他回到工作岗位继续上班,凭镜子超强的心理素质,杨浩不可能轻而易举把他找出来。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两次镜子出现,蔡涵都出了状况,我再次怀疑是蔡涵装傻,离开刘劲后,趁机回到派出所,用杨浩的座机打了这个电话。 想到这,我马上打电话给刘劲,问他找到蔡涵没有。这次刘劲电话接得很快:“我正准备给你打呢,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他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你是在哪儿找到他的?”我赶紧问。 刘劲还不知道所里出了什么事儿,就说:“我一路找,最后在小吃一条街找到他的,我本来没往这儿找,因为这儿太远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走这么远,后来我在附近没找着,就想他比较馋,会不会是跑到这边来了,没想到真是这样。”木介史扛。 蔡涵找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他是小孩子心性,所以才走丢了去找好吃的。小吃一条街离校派出所步行大概有20分钟左右的路程,从蔡涵走丢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20分钟,如果蔡涵从派出所打完电话后出发,是绝对走不到那么远的。 如此说来,这个电话不是蔡涵打的,我再次松了口气,蔡涵不是镜子。我和蔡涵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因为灵衣一事,我又亏欠他,我真的不希望我俩再走到对立面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林辉文,林辉文也听出来我在处理其他事情,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伸手虚空摸了摸,他肯定又在摸那个小鬼的脑袋。 林辉文的手机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呢?我肯定要看的。我这不叫窥看隐私,要是林辉文手机里真的藏了重要的证据,这叫为民除害更准确。 趁林辉文的注意力在小鬼身上,米嘉又正好帮我挡住了他的视线,我迅速打开了林辉文的手机相机。 相机里存着各种各样的照片,吃的喝的都有,不过没有我要的。我手指滑动,向上翻,翻了两页后,我眼前一亮。 这里有一组照片,很明显是林辉文偷拍的,画面很不清晰,似乎是在抖动中拍的,画面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在这个男人前面,还走着一个人,看不出来是谁。 我接着往下翻,有一张照片是林辉文在商城里偷拍的,偷拍对面楼下的人,从衣着打扮可以看得出来,他拍的是一前一后两个男人,这张拍到了男人的侧脸。 我放大一看,赫然发现,走在前面的男人是刘铁根,后面一个远远地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医生。- 第349章竟然是你 “不能看!”林辉文朝我扑过来。 我猜到他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是陈医生跟踪刘铁根的照片,我赶紧一让,攥住手机没让他抢走。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我沉声问道。 “小周警官。这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说,陈医生是我朋友!”林辉文满脸为难之色。 “刘铁根被人谋杀,你偷拍的这些照片是很重要的证据,如果你知道什么却不说出来,就是不配合我们工作,你知道包庇罪要判几年么?”我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包庇要判几年,只是想唬弄他而已。 “好,我说,既然你都发现了,我说就是了……”林辉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和陈医生相处的过程中。很少听到他提起刘铁根,所以在杨浩查到给刘铁根打钱的人就是他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因为鬼胎,我确定陈医生那天夜里进过流产室。这才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他身上。木尤巨弟。 可如果站在一个普通警察的立场上去查这个案子,陈医生根本没有杀刘铁根的动机,因为刘铁根和陈医生的交集很少。不过也有可能陈医生和刘铁根之间是有恩怨,只是我没调查到而已,我想李弯手中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料。 我双手抱胸,攥着手机,让林辉文快说。 “陈医生那次来找到我,说有重要的事要问我,可后来他又不说了。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几个月前,他又来找我。就像你今天一样,问了我很多和养小鬼有关的事情。”林辉文道。 听到这里,我就想。陈医生问这些,应该是和刘铁根有关,不可能是他自己要养小鬼。 果然,林辉文接着说道:“我那时就留了个心眼儿,陈医生这个人我很了解,一身正气,不可能会干养小鬼这样的事儿。养小鬼的人,说不想害人都是假的,小周警官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同。我从来没用童童害过人,他是我儿子,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去害人呢。 我当时就问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他笑着说是一时感兴趣。我还记得他那个笑,很是别扭。那天因为陈医生来,我没让童童下来,让他自己在楼上待着,这时,楼上的楼板被童童抓的咯咯作响。童童的感应很强烈,如果人心里有杀气,他就会焦躁不安,我知道,童童肯定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我很担心陈医生,他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他出事,便告诉他,养小鬼是凶险万分的,一旦养不好,很可能会被小鬼吞噬。他对我说,有一件事,他放在心里几年了,最近越来越愧疚,希望可以给自己一次改过的机会,我猜他说的就是上次那件没说得出口的事。 我问他到底怎么了,结果他就是不说,可急死我了。我担心他遇到麻烦了,想要帮他,就偷偷跟踪他,没想到发现他一直在跟踪刘铁根。后来,刘铁根死了,我不敢告诉警察这些照片的事,是因为陈医生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亲手把他送进监狱,那样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的。” 难怪林辉文要隐瞒,不过我仍然不相信他说了全部的实话。人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一旦给对方留下了油嘴滑舌的印象,就很难再让对方完全相信你。 我想了一会后,沉声问道:“那陈医生到底会不会降头术,会不会养小鬼?” “应该不会。不过陈医生在医院里能接触到那么多病人,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养小鬼的法子,要弄到尸体不难。”林辉文接着我的话说。 对了,小贩的女儿,邱甜甜不就是陈医生的病人么。甜甜说她自己是被刘铁根家害死的,陈医生却说她是心脏麻痹而死,而疯女人抱着甜甜去医院,又说甜甜是被活活摔死的,他们三个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如果真如林辉文所说,很可能是陈医生在治疗中把甜甜给害死了,再把尸体倒卖给刘铁根,刘铁根和他老婆吃了甜甜的肉,又在她的尸体上打上了五鬼关门钉,甜甜便被封了五识拴禁在陈翠兰脚边。 这样的话,陈医生和刘铁根应该很早就认识了,他俩之间很有可能有某种秘密协议,陈医生假装不认识刘铁根,就是怕这事败露,后来协议破裂了,陈医生恼羞成怒就把刘铁根给杀了。 陈医生和刘铁根之间在医院既然不联系,那私底下一定有联系方式,只要花精力查一查,一定可以查到些线索。 不过有几处我还是想不通,刘铁根自己是妇产科的护工,流产室里处置出来的胎儿是上好的做成小鬼的材料,他为何又要多此一举跟陈医生合作呢? 而且,如果刘铁根真的是利用这些尸体做成了小鬼,再卖给别人,和林辉文一样赚了不少钱,那陈医生为什么又要打钱给刘铁根? 今天从林辉文嘴里问出了不少话,我本来还打算再多问几句,但是这个时候杨浩打电话给我,让我快点回到所里,我心头一喜,多半是镜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从林辉文家出来,这回他直接开车把我送回了校派出所,我心里暗笑,他肯定是怕我又杀个回马枪去监视他。林辉文这么怕我查他,他的身上肯定还有很多秘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再查查。 林辉文做的生意很损阴德,路上他一直跟我说,他知道自己做这生意对不起良心,所以经常去福利院看望孩子们,给福利院也捐了不少的钱,希望我把手机还给他,并放他一马。 我没吭声,到了派出所之后,我找人把他手机的照片都导了出来,然后才还给了他。林辉文拿回手机,哭丧着脸驾车离开了派出所。看着他绝尘而去,我心想,这个死胖子做了些坏事,我今天如此逗弄他,也算是出了口气。 这时,小郭过来催我,说杨浩在办公室里等着我呢。说起来,我回来后并没有听大家说起什么,难道杨浩什么都没有查到? 我拉着米嘉快步跑到杨浩办公室,他办公室在三楼,在走廊的最里面,如果有人在杨浩的办公室里打了电话,必须要在杨浩回来之前一分钟内跑到二楼离开,否则就会和杨浩正面遇上。 我把门关了,和米嘉在沙发上坐下,杨浩的脸色有些难看,我问他查得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杨浩没有说话,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心里一凛,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门外,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小心门外有人。 我马上心领神会,杨浩抽出一张纸,写下两个大字给我:“做戏。” “小周啊,镜子是谁我没查到,真是可惜了。”杨浩对我眨眨眼。 “哎,的确太可惜了,竟然就让他这样跑掉了。”说完话,我看向门口,门外站着的到底是谁呢? “你那边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杨浩又问。 我大声道:“哎,太难了,我什么都查不出来,凶手隐藏得太深了!” 这时,杨浩低头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我以为他是让我配合他说什么话,伸长脖子看去,结果上面写着:“演得太假了,不要太大声。” 看了这两句话,我挺不好意思的,演戏这事我真不擅长,可现在是引出镜子的关键时刻,我不能掉链子,赶紧对杨浩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音量和语气说道:“不过我会努力的,浩哥你别担心。” 杨浩没有接我的话,对我指了指门,我站起来,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杨浩则继续说:“周冰,我对你抱的希望很大,你可别辜负我,要是这回你什么都查不到,你这份工作可就危险了……” 他装作一直在“教训”我,我已经走到门后,并悄悄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我看了眼杨浩,杨浩对我点点头,让我把门打开。 我犹豫了一下,就算门外站着一个人,也不能说明这个人就有问题,可能是来找杨浩有事,但发现里面有谈话声,就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呢。 杨浩说话的声音又小了几分,这时我感觉到房门稍微往里动了一下,这种门不可能严丝秘合,要是有人在外面推一下,门会小幅度往里靠一下。我一怔,杨浩刚才故意说小声了,外面那个人听不清杨浩的话,所以把耳朵贴上来了! 杨浩又做了个手势,让我快开,我知道不能再犹豫,要不对方长时间听不到我说话,一定会起疑心。 我猛地转动把手,把门往里拉开,一个人影猝不及防,顿时摔了进来。 “是你?”看着地上的人,我惊愕道。 - 第350章黑脸红脸(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3) 小郭慌张失措,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走。 “站住!”杨浩一巴掌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小郭惊慌逃离的背影怒吼。 我追出去。伸手拽住小郭的后领,他顿时失去平衡,往后摔倒。我拎着小郭的衣领,把他转了个个儿,左手抓住他的左臂压向背后,小郭顿时动弹不得,我能这么顺利,估计也是因为他自己心虚,并没怎么挣扎。 “跟我来!”杨浩冷声说道。木尤记亡。 其实我猜过小郭不对劲,可没有实质的证据,并且我一直以为他只是看不起我,怀疑我灵异顾问的身份。并没想到他会与镜子扯上关系。 杨浩气哼哼地走在前面,一路上不少人见到我们这样子,都好奇地问怎么了。杨浩道:“不该你们管的事别管,都回去好好工作!谁再不本分。都给我滚蛋!” 看杨浩这架势,是要把这事弄得全所人皆知,没有给小郭留丝毫余地。杨浩一路走到了审讯室门口,小郭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带进来。”杨浩沉声道。 我押着小郭,走进审讯室,米嘉也跟在我身后。 审讯室很暗,把门反锁后,杨浩只开了一盏台灯,从我手里拉过小郭,把他甩到座位上。杨浩这回是真发怒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浩……浩哥。”小郭声音有些发抖。不敢看杨浩愤怒的双眼。 我却是有些不明白,小郭偷听杨浩说话虽然可疑,但杨浩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 “说。”杨浩言简意赅。和我一起在小郭对面坐下。 我见识过好几次审问了,审问是一件非常有技巧的工作,要一点一点击垮被审者的心里防线。但只有这一次,杨浩不过是瞪了小郭一眼,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这应该是多年做警察的积威吧! 小郭就更厉害了,被杨浩的威严震慑得双手发抖,十指头捏着椅子把手,因为太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小郭咬着嘴唇,坚持道。 “你在浩哥门外偷听什么?”见杨浩半天黑着脸不说话,我问。 “我来跟浩哥汇报工作,想听听里面有没人在,结果你就开门了。”相比于杨浩,小郭面对我时,气势就高多了,他估计把他今天被抓一事也全算到我身上了。 “你不会敲门么?今天连续两次我从浩哥房间里出来都看到你在门口等着,不至于每次都那么巧吧?”我也没有退步。 小郭怪声怪气地回答:“就是那么巧。” “哼!”这时,杨浩冷哼了一声。 我和小郭同时一凛,刚才我问小郭的时候,他的神情已经有些放松,但现在被杨浩哼了一声,他又浑身紧张起来。 杨浩伸出一只手,在小郭面前指了两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不把这事往局里报,只是给你换个岗位。如果你说谎,我虽然只是个教导员,但我有我的关系,你这事若是被我如实汇报,你可能就当不成警察了!我杨浩虽然不像李弯那样小肚鸡肠,但要有人想对我搞小动作,我也会还击的!” 听了杨浩的话,小郭瞪大眼睛,眼神很是迷离,掩饰不了心里的惊恐,杨浩的意思很明显,可以让小郭丢掉饭碗。 我很想问杨浩,他到底抓住了小郭的什么把柄,以至于如此确定小郭有问题呢,虽然我没有见过镜子,但我有感觉,镜子是个非常冷静的人,而小郭现在的表现明显与之不符,他不可能是镜子。 “上次,我带你在地下车库围捕镜子,你是怎么受伤的?”杨浩问。 这事我倒是知道,小郭守在一楼楼道口,镜子逃跑时,小郭被镜子打晕的。小郭也回答是被那人打伤的,那人动作很快,当时楼道光线又暗,他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呵,呵呵,很好,那我问你,今天你为什么去监控室删监控?”杨浩吼道。 我心中一惊,小郭不可能是镜子,但是他肯定和镜子有关,林辉文说过,镜子会提供一些人的头发给他,要求林辉文对这些人下降头,其中杨浩和刘劲的头发,我猜过可能是由派出所里的某个人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小郭了。 “我……”小郭哑口无言。 “直到刚才我都不确定是你,我只知道有人去把监控删了。可是我和周冰打电话的内容,只有躲在我门外偷听才会知道。镜子走得匆忙,不可能还有时间去把监控删掉。监控室的值班员说看到二号摄像头不对劲,走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是被人黏了口香糖上去,等他清理完了回来之后,那段监控已经被人删掉了。我才和周冰布了这个局,引你上钩,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还敢来偷听。你说,镜子到底是谁?”杨浩大声质问。 “浩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郭咬着嘴唇不承认。 “你他妈的!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帮别人做事,这是跟我玩无间道?”杨浩怒不可遏,又是一拳打在桌子上,审讯室里发出巨响。 杨浩这句话说出来,我总算知道他为何这么生气了,的确,平日里当做兄弟的人,却在背后搞小动作出卖自己,换谁都会气愤,都会难受。特别是警察这个高危行业,兄弟伙之间都是肝胆相照的,如果出去执行抓捕任务,有人被嫌疑人买通了,那很可能会造成队友受伤甚至牺牲的情形,所以警队里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内奸”。 小郭吓得往后一缩,嘴唇发抖,很是慌乱,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又咬住嘴唇,做好了抵死都不开口的准备。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和我说实话!”杨浩双眼通红,指着他道。 说完,他气冲冲地开门离开了。 如果杨浩问不出来什么,我就更问不出来什么了,并且杨浩让他好好想五分钟,那就想吧,我也带着米嘉跟在杨浩身后一起准备离开。 但是刚走到门口,我发现杨浩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看上去那么生气,并对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心领神会,明白了杨浩的意思,他刚才原来又是在做戏,半真半假,他是在唱黑脸,让我现在回去唱红脸。 我送着杨浩离开,假装想了一会儿,然后把门关上,换了副惋惜的表情,重新回到审讯桌前。 单独面对我,小郭也变了副表情,刚才害怕的模样不见了,憎恶地看着我。 我苦笑道:“小郭,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不该做这样的事,咱们是警察,你跟着浩哥做事,怎么可以吃里扒外?虽然我与你不和,但浩哥对你真的没得说,你这样很伤他心。你这么年轻,真的要为了镜子得罪浩哥,并断送自己的前程?” “周冰,我就不懂你这种毛头大学生,为什么会这么被浩哥看重?什么灵异顾问,成天装神弄鬼的,把我们这些努力工作的警察置于何地?”小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不甘中又有痛苦。 “我知道你不信世界上有鬼,哪怕你自己经历了一次,我还救了你一回。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你不了解镜子,我了解,他是个丧心病狂的人,比鬼更可怕。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帮镜子,但是你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拿自己的尊严做赌注,这事真要曝光出来,你背负着‘内奸’二字,谁还敢与你做朋友,谁还敢相信你?”我慢慢说道。 “你懂什么?就算现在我后悔了,也已经来不及了,浩哥刚才让全所人都看着我被你押进审讯室,就是没打算放过我。”听了我这番话,小郭有些发呆地说着。 “你比我认识浩哥的时间长,你应该知道,浩哥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刚才我们只是把你带进来,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帮你消除影响还不是浩哥几句话的事,你只要好好跟他道个歉,再把知道的事情如实交待,我相信浩哥不会太计较的。”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小郭似乎犹豫了。 “镜子到底是谁?”我顺势问道。 “是……是……”小郭皱眉说着,我很紧张地看着他。 然而,他却是话峰一转道:“周冰,你不用说了。我对不起浩哥,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如果真的要说这事到底是谁的错,那就是你的错。如果你不来所里,我也不会被镜子看上,你自己的命运却拖累到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看看,浩哥被李弯逼得焦头烂额,南磊昏迷不醒,何志远生死不明,米嘉怎样,拐子又怎样,他们的人生都被你打乱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说着,小郭的头深埋进双手里,竟是低声抽泣了起来。 他这一番话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也刺痛了我的内心,这是我的软肋,的确是因为我,这么多人才受到了伤害,我是个不祥之人…… 可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要救南磊,要找志远,必须得问出镜子的下落,小郭如此清楚这些事,恐怕正是镜子告诉他的,他应该一直和镜子保持着联系。我控制住心绪,问道:“镜子到底答应了你什么事?你说出来看看,他能做到的,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做到。” 蔡家人会一些法术,驱鬼辟邪之类的,我猜镜子是用这些事来诱惑了小郭,我是灵衣传人,在这方面,我想我可以比镜子做得更好。 “你真的想知道镜子是谁?你会后悔的。”小郭听后,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看着我,竟笑了起来。 小郭这表情,让我很膈应,同时,他说这话,也让我很是忐忑,我会后悔?如果镜子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自然谈不上后悔,除非,镜子的确是我身边的人,并且是一个我很信任与在乎的人,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后悔,让我无法接受。 小郭马上就给了我答案:“我都这样了,凭什么让你心想事成?我知道镜子是谁,他就是你身边的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你慢慢猜吧,哈,哈哈……” - 第212章地下车库 听了僧人的话,我竖起了耳朵,却是没了下文。我看向志远,问他知不知道大师这是要去做什么,志远却没有回应。盯着吴兵离去的方向有些发呆,我又唤了一声,他才转过头来问我刚才说的什么,我摇了摇头,也没再提这事。 回到学校时,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他果然要求与我同去杨浩的家里,我问他怕不怕,毕竟这次可没有能够打鬼的手枪,他却是打趣说:“这不有你在么,你要连个小鬼都收拾不了,还当什么灵衣传人?” 我了解他。也就没有再劝他,而是与他约好,等他下班后在校门口集合,我们一道过去。与志远分别时。我让他回寝室看看南磊有没有回来,如果他在的话,把这事告诉他一下,志远点头应了下来。 待刘劲下班,我们四人如约在校门口会合。时间尚早,我们先是去了医院,杨浩老婆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神还是有些涣散,也不肯开口说话,医生说她是精神受到了极大刺激,需要静心休养几天。这期间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杨浩老婆并不认识我们,乍一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志远便推着我们都出了病房,只留杨浩在里面。状鸟他圾。 “怎么样?”出来后,我小声问着志远。 “已经过了一晚上了,她身上还残留有不小的阴气,看来昨晚那东西还是有点本事的。”志远回答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些打鼓了,晚上我带着刘劲苏溪两人过去,他们在鬼物面前都没有招架之力,我担心自己保护不了他们。 “要不你俩都留在医院吧,我一个人去杨浩家里就好了。”相比于自己。我还是更相信志远一些。 “学长,我陪你。”苏溪看着我说。 “得了吧,你一个人去,出了啥事都没人帮你叫救护车。”刘劲也马上说道,他嘴上虽是损我,心意却是好的。 “你们别争了,这样,苏溪比较容易招鬼,这次就留在医院由我照看,刘劲与周冰一起过去。”志远重新作了分配。 现在我们这四人,正好是上次去隐玉村的组合,在那次事情中,志远表现出了非凡的实力,也一度成了我们的主心骨,现在他发了话,我们几人也没再说什么。 说好后,我与刘劲就与他们告别,往杨浩家里而去,刚才在病房里杨浩已经把钥匙拿给了刘劲。临走时,志远叫住刘劲,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让他带上,我定睛看去,竟是我与刘劲在文殊院门口从“假道士”那里求来的平安符。 “小大师,你把这东西给我干啥?”刘劲并没有接。 “我现在天天诵经,一般的鬼物不敢近我身,这平安符也没多大用了,你拿去吧,最不济也能多点心理安慰,心理强大了,自身的阳气也就更足。”志远说着,直接把符放到了刘劲手上。 “成,那我就先拿着了,明天回来再还你。”刘劲也没婆妈,把那平安符揣进了包里。 分别之后,刘劲开着杨浩的车载着我往杨浩家去。开了一阵,他突然说,现在时间还早,鬼怪也不会出没,我俩过去也只有干等。我问他有什么主意,他把车头往旁边小巷一拐,说请我吃点烧烤,再喝二两小酒,我问他开车还能喝酒啊,他说这里离杨浩家就几百米远,没什么问题,我看着时间也的确有些早,并且他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就没再说什么。 喝酒归喝酒,我俩还是惦记着正事的,个把小时后,我俩便离开了烧烤店。上车后,刘劲长出口气道:“妈的,从隐玉村回来这么久了,胆子都变小了,不喝点酒心里总觉得有些怵。”这时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因为害怕才提议去吃东西喝酒的。 到了小区,刘劲根据门口的指示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当时车窗是开着的,拐进地下室后,马上就有一股凉风吹进车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小区应该比较新,车库里车子不多,三三两两地停着,看着很是冷清。从入口进来后,接连拐了几个弯,刘劲是第一次开车进来,有些打不着方向,一路都在找着杨浩所住的9栋。 车库里光线很不好,刘劲开得比较慢,我也帮着他看两边的楼牌号。当我们从一辆红色的轿车旁边开过时,我晃眼看到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我以为他是刚把车开下来停好,也就没在意。又往前开了一段,我见到右侧墙面靠近地面处有一个号牌,上面写着“10栋”,我便叫住了刘劲,说9栋已经开过了,让他开回去。 这地下车库的号牌贴得还真是奇怪,都快挨着地面了,要不是这里刚好没有车子,我还真不容易看见。 想着9栋与10栋挨着不会太远,刘劲也懒得掉头了,直接倒退着回去,我则是继续盯着我这边,寻找着写着“9栋”的牌子。刚退了几米,我就听刘劲说:“那人站在我们车后干啥?” “哪里?”我转过头看着刘劲问。 “就是我左边的正后方啊,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一直站在那呢,好像在看我们倒车。不过光线太昏暗了,后视镜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刘劲盯着他左侧的后视镜说。 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见他那一侧的后视镜,便直接扭头往后面看去,结果杨浩这车子的后挡风玻璃上贴了一层深色的膜,我根本就看不清后面的情形,就想着等刘劲倒回去后自然就能见到那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车子猛然地停住了,我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座椅上。 “咋了?”我疑惑不解地问刘劲。 只见刘劲直接把头伸出了窗外并往后看去,只看了一眼便马上收了回来,然后摇起了车窗,脸色难看地说:“我操,这才刚来呢,就见鬼了!” “你讲清楚些!”看到刘劲的反应,我赶紧把自己这边的车窗也升了起来并锁好了车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 “我们车后面有一个满脸是血的男鬼,刚才我倒车,从后视镜里看到那站了个人,因为光线问题,最初我看不清他的脸,离得近了后,我看到他满脸是血,这才惊得踩了一脚刹车,可当我回头去看时,那里根本没有人,你快看看吧。”刘劲这话虽是因紧张而说得有些含糊不清,我却也是听明白了。他说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那看,估计是想监视着那只鬼。 听了他的话,我在车里站了起来,把头伸到他那边去,然后往车子的左后方看去,果然见到离着我们车子两三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男子。他穿着黑色的裤子,上面是一件深蓝色的棉衣,两手自然垂于身体两侧。我心里一紧,往上看去,却见他脸上全是血,根本就看不清模样。 这时我也明白了过来,刘劲本来是看不到鬼的,镜子却可以让鬼显形,刘劲一直盯着后视镜倒车才看到了鬼影,而当他回过头去直接看时,自然就看不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肯定我们是撞鬼了。 我们本意是要去杨浩家里的,哪知还没到目的地就撞了邪,这让我有点猝不及防,一时竟也没了主意。 “怎么办?要不我们把车停远点,从其他楼坐电梯到1楼,再步行到9栋楼那里坐电梯到浩哥家里,这种惨死的鬼,还是不要招惹得好。”刘劲提议说。 我想了一下,今晚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弄清盘踞在杨浩家里的鬼物情况,不要无端生出些事来。至于这血脸鬼,他出现在这里,对此地的住户肯定是极为不利的,我打算等杨浩家的事情了了后,再与志远一道过来将其清除。 “走!”想妥之后,我便让刘劲继续往前开。 为了不影响刘劲开车,我只得重新坐回副驾驶位子。可这样一来,我又无法监控那鬼的行踪,刘劲只得一会看前面的路,一会看左侧的后视镜。 “他跟来了没?”我忧心地问。 “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呼----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往我的右边看去,准备给刘劲找个位子停车。然而,我这一看去,却是惊呆了,我的右侧有一辆红色轿车,车子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 - 第351章排除 “靠!”我没忍住骂了出来,“到底是谁?” 小郭就是不说,摊了摊手,一副我能拿他怎么办的样子。他现在还是警察,并且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罪。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既然知道小郭是镜子的线人,只要详细查一下他的通讯记录,应该会有些线索,我现在犯不着和他生气。 我忍住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带着米嘉转身离开,打开审讯室门的时候,我身后传来小郭不屑的声音:“在我面前装好人,你还嫩得很。” 砰!木引向弟。 我走出审讯室,摔上门,走到走廊边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一直等在外面的杨浩说:“浩哥,我没问出来。” 杨浩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把你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重复给我听。” 杨浩的审讯经验丰富,恐怕会发现很多我没有发现的问题。说不定可以听出一些蛛丝马迹,我立刻依言把我和小郭的对话都讲了出来。 杨浩听完,皱着眉头道:“有一处地方很奇怪,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该他知道的他怎么也知道,比如志远生死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志远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现在杨浩问起来我便尽数说了。 “如果志远是被镜子的人攻击,这事照理来说,只有你和志远以及镜子知道,并且事情发生在昨晚。小郭现在却知道志远生死不明……” “小郭早上和镜子接触过!”我惊叫道,然后我立刻发现不对,补充了一句:“至少小郭和镜子通过电话。” 杨浩点点头。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里的人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正是小郭的号码,让对方查一下这个电话最近的通话记录。过了一两分钟,杨浩挂了电话说:“早上小郭的手机没有通话记录。” 小郭一直在我们市里,如果他早上和镜子接触过,说明镜子也在市里,这也才能印证小郭说镜子就是我身边人一事,这样的话,攻击志远的就另有其人。但他必定也是听镜子的吩咐办事,镜子的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他还是蔡家人么? 说起这事,我猛然醒悟,镜子是蔡家人,但他不一定姓蔡,他们可能改成了其他姓氏,比如苏亮和杜修明。 我身边的人,早上和小郭接触过的,到底会是谁呢? 上午小郭在医院,我和米嘉倒是见过他,镜子不会是我自己,也绝对不会是米嘉,米嘉一直在我身边,并且米嘉身体现在还是邱甜甜的灵魂在操控。 医院里还有谁呢? 我琢磨了一阵,突然想到,我去病房里看南磊的时候,碰到了拐子。拐子为何又到医院来了,米嘉已经办理出院手续了,并且这几天都会跟着我,拐子和南磊的感情一般,怎么大清早的就去了南磊病房,莫非他去医院,就是与小郭碰头? 虽然我打心底里不愿相信拐子是坏人,可他毕竟曾对付过小白,并且对苏溪有过恨意…… 糟糕,现在拐子在南磊那里,如果他是镜子,他会不会对南磊…… “你想到什么了?”看我脸色变差,杨浩问。 “我有些怀疑是拐子。”我把我的分析说了一遍。 杨浩轻轻摇头道:“不能这么草率。第一,小郭是镜子的人,他跟我们说的未必是真话。其次,小郭的消息不一定是早上知道的,也可能是后来回到所里知道的,再说,光凭小郭的手机没有不明通讯记录并不能说明他们一定就是见面说的,他们可能用的公用电话。小郭虽然没说镜子是谁,但是我感觉得到,镜子的确是要让你孤立无援,可是你想,他为什么要和小郭说志远的事情?” 杨浩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小郭和志远并不熟悉,镜子与小郭联系肯定是有事情安排,没必要和小郭闲聊志远的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镜子特意跟小郭提到了志远,他向小郭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一一盘点自己对我做的事时,才会提到志远。 志远是镜子计划的一部分,南磊也是。杨浩的猜测,志远曾经也给我提到过,镜子就是要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要林辉文对我身边的人下降头,也证实了这一点。 杨浩沉思道:“镜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你被他拖着鼻子走,要是知道他的目的我们就可以反将他一军。” 镜子做了这么多事情,不会只是想让我痛苦与自责吧。 看我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杨浩道:“你别哭丧着脸,至少还一个好消息,连镜子都说志远生死未知,那么他肯定没有死。” 没错,以志远的能力,我相信他一定能活下来,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自己因为悟得的东西太多,会看淡生死。 现在镜子和志远的事情,我都无处使力,只能等待新的状况出现。杨浩让我先把心思放在破案上,他对我说,案子的情况比我想象得还要麻烦。 上面问案情进展,李弯把皮球都踢到了我的头上,说这个案件很诡异,只有等待我这个灵异顾问有新的发现,传统的破案手段在这个案子里发挥有限。 医院里的医生也期待着我们破案,但是今早李弯一声不吭地把办案组撤走,什么交代都没给,医生们都怨声载道,说起我灵异顾问的身份,都在说派出所是不是在闹着玩,破不了案子以后就准备都推给鬼怪。 李弯这一步棋走得确实狠,杨浩毫无招架的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一是忍,再就是尽快破案。 杨浩说,他会试着要求李弯跟大家公开办案信息,这样他可以拿到一部分证据,但是李弯现在铁了心要除杨浩而后快,这事办起来恐怕难度很大。 我从没想过,警察之间的斗争,也会激烈到这个地步。更没有想到,那晚我救了李弯之后,他不仅没有感恩,反而变本加厉了。下次见他,我一定要问问他,他的良心哪儿去了,是不是被狗吃了? 说到案子,我便把今天在林辉文手机里发现照片一事告诉了杨浩,杨浩却说,这些照片不是直接证据,用处不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决定还是去找到陈医生谈谈,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和杨浩分别后,我带着米嘉往医院而去。到了医院后,我先去了南磊的病房,拐子还在病房里守着他。 看到拐子的时候,我有些错愕,尽管杨浩已经告诫过我,小郭可能是骗我们的,我还是想试探一下。拐子最近愈发苍老了,我看着他,心里其实很不好受,之所以要试探,也是想要让自己彻底抛开对他的怀疑。 拐子告诉我,他在南磊身体上写下了一些字,南磊都有了回答,可能会对我有帮助。 “上午你告诉我南磊还有触觉,我就用这一点排除了一些人是镜子的可能。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过觉得很不可思议,镜子好像就是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所以我写了几个熟悉的人的名字,结果南磊都没有反应。”拐子说道。 我忙问是身边的所有人都写了么? 拐子说道:“其他人都写了,没有反应,但是写到一个人的时候,他反应很大。” “谁?” “蔡涵。”拐子说道:“南磊的眼睛眨得很快。” 如果一个小时前,拐子和我说这个名字,我说不定还会肯定是蔡涵,但是现在我无法肯定,因为他有相当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我把早上蔡涵走丢的事情告诉拐子,拐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那看来真的不是蔡涵,南磊这么激动,可能是因为他被封闭五识之前,蔡涵曾经和他待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小郭说过,镜子是我们身边的人,现在拐子又通过南磊证明,镜子不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人,他们到底是谁错了? “最重要的不是镜子是谁,而是镜子的目的是什么,这事你有什么头绪没?”拐子也抓住了这一重点。 我苦笑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对了,拐子哥,你守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一会吧。” 拐子不知道我是想支开他,就说:“没事,你还要办案子,我守着南磊就好。” 我忙着又说:“你好歹去吃点东西、上个厕所啊。” 拐子这才说:“行吧,我出去买包烟。” 等拐子出去后,我让邱甜甜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她就乖乖地站在门口。 我检查了一下,南磊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问题,我松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南磊眨了眨眼睛,他感觉到我了。 我掀开他的被子和衣服,露出他的胸口,我写下了两个字:拐子。 拐子写了所有人,但是他没有写自己。写完后,我盯着南磊的眼睛看,心里很是忐忑,过了好一阵,他都没有眨眼,说明拐子不是镜子,拐子没有问题。 我长舒一口气,如果拐子是镜子,等米嘉醒来后,她夹在我与拐子当中,一定会很难受的。 拐子回来后,我就离开了病房,准备去找陈医生,陈医生对米嘉有救命之恩,想着他很可能是杀刘铁根的凶手,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陈医生不在医生办公室里,我问办公室的人,陈医生去哪儿了。 有个女医生抬头道:“妇产科,他这两天老去那儿。” - 第352章烧纸钱 我正好要问陈医生妇产科的事情,他就去了妇产科,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问女医生,陈医生下去多久了,那人头也不抬道:“下去大半个小时了。” 我想了想。大半个小时,陈医生在里面做什么呢?应该不是在销毁证据,因为所有的证据早就被李弯他们弄走了。 “陈医生以前不下去的,自从刘铁根死了以后,特别喜欢下去。”另外一个医生加了一句。 我听了他的话愣住了,前一段时间,我从来没听说陈医生做任何一件与刘铁根有关的事情,为何等到刘铁根死了之后,各种陈医生和刘铁根有关的证据就不断往上冒,就好像有人知道我在查陈医生,就多给我点证据似的。 根据我查到的监控来看,准确地说。陈医生第一次是在刘铁根死的那一夜去的流产室,第二天他又出现在那里并带走了疯女人。如果那一夜陈医生是去杀人的话,那后面几次他是去干什么呢? 我没有再问下去,自己搭乘电梯来到妇产科这一层楼。现在是白天。妇产科还有些人,女人们叽叽喳喳地等在门诊门口,互相聊着怀孕的感受。除了女人,这里还有些男人,上次值班医生提醒过我,这些男人都是陪老婆来产检的。 有了经验,护士拦着不让我进去,说“男士止步”的时候,我就指着米嘉说,这是我老婆,我陪她来做产检的。邱甜甜也很配合地没有吭声。 护士听了,这才翻了个白眼,把我放了进去。我问护士有没有见过陈医生,她没好气地问我哪个陈医生,我说是楼上内科的陈医生。 “刚才好像见他进了流产室,你们不是来做产检的么,找内科医生做什么?” 我当然不能把我的真实目的告诉护士了,就随便编了个借口,然后躲开护士的视线,混进了产检大军里。 市医院妇产科的布局是这样的,一整楼都是妇产科,楼梯和电梯在楼层的正中央。这样无形地就把楼层分成了左右两个部分。右边是一些手术用的手术室、产房以及流产室,左边是医生的办公室,还有药房。 不过右边除了手术室,还多了一间急诊,就是值班医生那晚待着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后来的临时办案点。 流产室一共有两间,我打听过,现在没有人在进行手术,便来到刘铁根出事的那间,悄悄推开门。 想起那晚发现刘铁根尸体的情节,我不由还是觉得有点发怵,总觉得一打开门,会见到更让我吃惊的事情。 流产室的门没有锁,我推开后探脑袋进去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流产室里没有人,流产室里面还有小隔间,那天我在外间也没有看到刘铁根,我决定进去看看。 这会快下班了,医生护士很少,没人注意到我,我招呼米嘉,一闪身就进了流产室。 本来我还担心,这回会不会走空,但一进流产室,我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处置室里传来,像是有人在里面低声絮叨着。 我皱起眉头,果然有人在里面,是陈医生? 我贴着墙壁,慢慢朝处置室那边挪动,走近后,我轻推开中间隔着的门,露出一条缝,顺着门缝看去,我看到非常诡异的一幕,陈医生正拿着个火盆,在烧纸钱,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我心头一惊,他这是在干什么?杀了刘铁根过意不去,所以来给他烧点纸钱?他胆子也真大的,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他就进来做这事,也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不过我猜是因为出了刘铁根的事情后,这间流产室暂时被搁置了,平时都不会有人来,所以陈医生才不担心。 我没吭声,仔细凝听他在说什么,同时我念诵起灵石的咒语,开启灵石之力可以让我的各种感觉都加强一些。 陈医生没想到背后会躲着人,一直在自言自语:“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气不过,也别来找我,毕竟不是我干的。” 说着陈医生又点了一捆纸钱,放在他面前的一个炭火盆里,可是这些纸钱一放上去,就都灭了,怎么都点不着,我知道,这是鬼魂不肯消受,不愿意接受陈医生的供奉。陈医生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我心里也很吃惊,看来这回他惹上大麻烦了。 奇怪的是,这房间里明明半个鬼影都没有,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呢。 我再次扫视了一圈处置室内,这次我多看了一眼米嘉,我想会不会是有我看不见的小鬼出没,但米嘉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可也不对,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在屋子里,米嘉体内的邱甜甜早就像之前扑童童那样,扑上去把这小鬼的脑袋都戳十个窟窿了,而米嘉现在面色如常。 处置室内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只有纸钱盆子里的微弱火光,火光映在陈医生脸上,显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陈医生似乎不死心,还是坚持要点燃纸钱,纸钱刚烧了一个角就熄灭了,陈医生忽然站起来,从铁桌上拿起一瓶液体,通通倒在纸钱上,我闻到了一股酒味,估计那瓶子里是酒精,然后他站开几步,划燃一根火柴扔进去。 火柴扔上去后,在酒精的作用下,窜起了一股巨大的火花,我和陈医生都吓了一跳。火花燃烧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一个青色的东西惊慌地从火盆边跳开,朝我这边跳来。 不过火花一小下去,那东西立即不见了,我又探出了一点脑袋四下看着,还是什么都没有,米嘉也没有反应。 我不相信刚才是我看花眼了,警惕地看着眼前,忽然,我被什么东西当面猛地撞了一下,正好撞在我鼻子上,痛得我不轻,我马上对米嘉喊道:“抓住它!”这时我也顾不上陈医生就在里面了。 而在那东西撞上我的一瞬间,米嘉的脸色顿变,十指头朝我的脑后方向抓去,随后我就听到一声非常惨烈的“吱吱”怪叫,米嘉扔了一个浑身青色的东西在地上。 我的鼻子被这东西逃走时撞得生疼,我没好气地踢了它一脚,这一踢,就把他的脸踢得朝上了,我看去,大吃一惊,这东西脑袋上有一个巨大的瘤子,鼻子被人割掉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它是个人,而它和那个童童太像了! 我以为这东西已经被邱甜甜打死了,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这东西根本就是诈死,趁我不注意,一个翻身猛然往墙角窜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确定不是我眼睛的问题,他是真的消失不见了,和林辉文家的童童非常像,这事难道和林辉文有关?小鬼消失了之后,米嘉也很迷惘地四下看了看,看来这只小鬼比童童还要厉害,除非靠得特别近,否则连米嘉都发现不了。 那小鬼刚才被邱甜甜伤到,应该不会再贸然来攻击,有了邱甜甜之后,我像有了一个贴身保镖。不过我还是警惕起来,小鬼毕竟是小孩子脾性,不像我们大人一样理智健全,万一它发疯了来攻击我,我可得做好准备。 现在扭头看向处置间里目瞪口呆的陈医生,我捂着发痛的鼻子,心情很复杂。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陈医生,可在我内心深处,总觉得陈医生不应该是凶手才对,或许他也有什么苦衷?木引反巴。 以前我只是对鬼怪和一些未知的东西恐惧,但是今天,我心里却害怕听到陈医生说出杀害刘铁根的原因,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换句话说,我对人心充满了恐惧,我怕最后陈医生是真的因为分赃不均才和刘铁根闹翻的。 “警察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医生对我的到来无比惊讶。 我仔细盯着陈医生的脸,胸口像堵住了一样难受,他的脸上有窘迫有震惊有疑惑,可是没有慌张。 “陈医生,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抱着一丝希望问,希望陈医生可以自证无罪,我宁愿再去抓其他嫌疑人。 “我,我在这里给孩子们烧点纸钱。”陈医生犹豫了片刻道。 - 第353章拐子挥刀 “孩子们?”我皱眉问道。 “警察同志,你可别把我当成变态,我是因为良心不安。”陈医生赶紧解释道。 “你别急,慢慢说。” “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待在这儿觉得瘆的慌。”陈医生似乎想离开这里。 我拦着他,内心思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就在这儿说吧,你能解释的都跟我解释一下。”我很是纠结,一则希望陈医生在这种环境下,会因为害怕而说漏嘴,却又希望他的话没有漏洞,凶手不是他。 “这……好吧。”陈医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才说道:“我跟你说过,我曾看到刘铁根在这里吃死胎肉,当时觉得这事儿太恐怖了。没敢告诉任何人。这事我一直放在心里,却始终有些后悔没把这事揭发出来,我这不就想着给那些孩子们烧点纸钱,也让自己没那么愧疚嘛,谁知道……” “你要弥补,之前那么多时间怎么不来给孩子们烧纸钱,偏偏今天来?”我本想问为什么偏偏是在刘铁根死后,但是不想让他察觉出我的目的,我便改了种说法。 “这……那个时候,刘铁根不是还在么,并且这里随时人来人往的很不方便,刘铁根死后,这里一时闲置了下来,我才有机会过来做这件事。”陈医生眼神闪烁,我觉得他没说真话。 以陈医生这么差的心理素质。真不像是一个能把人活活咬死的人,我盯着他看了一阵,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把他带回所里去仔细盘问。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笑了笑说:“好吧,下次别再搞这种事儿了,要是着火了多危险。” “一定!小周警官,那我先走啦。”陈医生如蒙大赦。溜似地往门口走去。 “等等。”我喊道。木反吐血。 陈医生的身形明显一滞,僵着脖子扭头问我还有什么事?我先没说话,过了几秒后指着地上的火盆儿说:“你就把这东西留在这里有些不妥,带走吧。” 陈医生忙不迭跑回来把火盆儿抱走,神情仍然有些慌张。刚才我没逼问他,因为我决定亲自跟着他看看,我故意让他感觉到我的怀疑,一旦他惊慌失措,定会露出破绽,而这些破绽就会成为我破案的突破口。 陈医生推门,正要离开时。我又问了句:“陈医生!你和刘铁根熟么?” “啊,不,不熟,我和他不是一个科室的。” “你有没有空,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刘铁根家里。我一个人去有些怕。”我进一步试探着。 “好……好啊。”陈医生道。 我说那话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本以为陈医生会拒绝的,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也好,尽量多地和陈医生待在一起,才能尽可能多地抓住他的把柄。 我们出了流产室后,我说我等他下班,让他下班后来南磊病房找我,然后我带着米嘉回到南磊的病房,正准备推门,米嘉拉住我,伸手过来堵住我的嘴。邱甜甜着急了,会直接上动作,她这意思是让我别出声。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迅速和米嘉侧身躲到一旁,通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观察区往里看去,结果眼前的一幕让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拐子拿着一把小刀,在南磊身上比划着,似乎在挑选着合适的下手位置,他这是想干什么?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冒出无数个想法,难道拐子真是镜子,所以要对南磊下手?可这解释不通啊,镜子如果要对南磊下狠手,又为什么要先把南磊给送回来呢?不是多此一举么? 还有,这么危急的时刻,邱甜甜为什么不让我出声,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南磊被杀? 米嘉不仅不让我出声,这时候还拉着我往后退,好像是想让我赶快离开这里似的。我一愣,马上明白了过来,屋子里有她觉得对我有危险的东西。 我赶紧定住步子,继续看去,只见拐子握刀的手举得老高,对准南磊的脖子,而南磊还是两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那么多,挣脱开米嘉,推开病房门大喊:“住手!你在做什么?” 邱甜甜跟着冲进来,拼命想把我拉出去,我用力一甩:“别拉我!我不走!” 对刚刚那一幕过于震惊,我这一推用的力气很大,米嘉顿时被我推到在地。来不及扶起米嘉,我扑向拐子,捏住他举着刀子的手,因为这一扑的惯性太大,我俩都倒在了沙发上。 “你到底是谁?”我声嘶力竭地怒吼。 拐子以前曾经用蛇头害过小白,也曾经做过毁铜棺的事情,后来我们知道是杜修明告诉了他苏婆当年的计划,对苏家把米嘉拉入进来的事耿耿于怀,可后来经过米嘉的疏导,他已经表示了原谅,难道那表面的原谅是他装出来的?他其实仍然在恨着苏家,杜修明死后,他又与新任镜子勾结上了吗? 再细想下去,刚才我在南磊身上写下拐子两个字,他没有反应,很可能是他那时猜不透写字的人到底是我还是拐子,所以他不敢有反应。 摔倒后,我正好压在拐子身上,把他双手按住,我捏住他握刀的手腕,食指按这他的手背往内压,这是刘劲教我的,可以让对方的手使不上力气捏成拳头。 可拐子的拳头并没有松开。 我一时愣住了,没注意到拐子已曲起膝盖,抵在我的肚子上,猛地一用力,我猝不及防,痛得缩成一团,被踢飞出去,一下撞在南磊的病床边上。 拐子从沙发上僵硬地爬起来,气喘吁吁,举刀对我挥了一下,龇牙低吼,声音听上去非常痛苦,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后发出的呻吟声。 刘劲教我的那招怎会没没有用呢?我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邱甜甜好像很害怕拐子似的,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但是看我被拐子一脚踢飞,她顿时火冒三丈,从角落跑出来,双眼通红地直面拐子。 不对劲,就算拐子是镜子那边的人,他对米嘉的感情是真的,怎么可能会对米嘉挥刀子呢? 我把米嘉拉到我身后,捂着肚子气喘嘘嘘地又问了一遍:“说!你到底是谁?” 这时,我再次注意到,拐子的表情非常痛苦,眼睛瞪得老大,牙关紧咬,满脸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并且很红,额头上全是汗。好像他自己在拼尽全力抗拒着什么,而那个东西却在操控着他来攻击我们。 因为我站在正前方,所以看不到拐子背后的具体情况,却看到他后面似乎有个什么影子在晃动,难道是那东西在操控拐子? 我喘了两口气,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双手放在双腿上,压低上身,但是视线的余光时刻留意着拐子的动作。 拐子又举刀冲了过来,如果米嘉没在我身后,我还可以让一下,现在米嘉在后面,我一闪身,拐子的刀很有可能伤到米嘉,没办法,我当下心一横,弓着身子,猛地扑上去,把拐子拦腰抱住,两人同时栽在地上,这回我的手是绕到拐子的身后去的。 倒地后,我用身子把拐子拿刀的手压在下面,这样他就没办法伤到我,随后,我双手绕到他后面顺势一摸,感到一片冰凉,我浑身一颤,赶紧用力拽住那个东西,拼命往前面扯,那东西太滑了,而且抓得很紧,我一下子没抓得住,那东西滑了出去。 就在这时,我眼前突然闪现出一片绿意,我知道是灵衣被动启动了,这让我很是诧异,前几次灵衣被动启动,都是在我遇到了极大的危险时刻,难道拐子后面这东西也是一个厉害的鬼物? 那东西滑走后,我就松开拐子,赶紧站了起来。我刚站起来,准备去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就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我再一看,尽管有心理准备,我还是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鳞片的人脸,和我的脸只隔不到五厘米,我的鼻尖差点直接撞上去,这正是在邓家遇到的女鬼。难怪邱甜甜会那么害怕,躲都来不及,这女鬼的实力远在邱甜甜之上。 女鬼对我悠悠一笑,忽然伸出分叉的蛇舌,在我脸上舔动,我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被她一下子给舔掉了,我浑身恶寒,像中了定身术一样,一时间忘了动作。 下一秒,女鬼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两侧撕裂一般扯开,她张开嘴,越张越大,两个惨白的獠牙露出来,最后我都看不到她的上嘴唇了,硕大的嘴正好有我一个头那么大,我艰难地抬起眼珠子,看到的是她血红的上颚。 这是一张蛇嘴。 - 第354章甜甜受伤(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4) 这张大的蛇嘴,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从我冲进病房和拐子正面冲突到现在,一切不过在两三分钟之间,刚才我还好好地。现在我的头就在女鬼的蛇嘴之下。 女鬼的嘴张大到极限,脑袋微微后仰,我知道这是蛇要攻击的动作,我很想脱离,却浑身冰寒,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肯定是这女鬼定住了我。 眨眼功夫,女鬼对着我当头咬下,我心里一沉,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么? 就在此时,头上传来一阵剧烈收缩般的疼痛,眼前绿光暴涨。是灵衣再次被动发力了,灵衣在急剧抽取我体内的力量。 灵衣一发力,我心里舒服多了,刚才那种昏昏沉沉无法动弹的感觉消失不见,涌起强烈的求生欲望。 眼看女鬼蛇嘴就要包住我的脑袋,我来不及躲避,双手下意识地挡在鬼口前,蛇的咬合肌非常强,我只有反手握住那两颗獠牙,不让它们咬到我头上。 这时,一片绿光像火一样,顺着我的双手,一直烧到了蛇嘴里。 “去死吧!”我怒吼道,掰住两颗獠牙,在灵衣的力量之下。两颗獠牙应声而断,顿时变成两股黑烟,从我手上消散了。 女鬼猝不及防,尖叫一声把脑袋缩回去,她受了伤,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灵衣的榨取没有停止,我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 “哼。灵衣传人,我们又见面了。”女鬼瞪着我,脸皮子抽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兴奋下又隐藏着愤怒。 上次见面是在邓家,她说要我变强后来杀我,还说什么要送我几分小礼物。后来我一直忙于案子的事,而她也没再出现,我脖子后面的鬼蜕也没再长出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大白天附在拐子的身上,并对南磊动手。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邱甜甜冲上来要帮我的时候,我已经把女鬼逼退了。女鬼离体,拐子也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怕米嘉受伤,拉着米嘉不让她靠近我和女鬼这边。 “你来这儿干什么?”我忍住怒火道。 “你看看你,这几天像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光是谁是镜子都要猜那么多天,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事情么?我只是来帮你一把,送你一份小礼物,让你快些摆脱这些事,可以早日变强,我也好早点杀了你。”她十个指头慢慢收成拳头,笑道。 “呸!要告诉我镜子是谁就直说,不想说就闭嘴,打什么哑谜!”我头痛得要死,看到她身上的鳞片又极不舒服,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脑袋扭下来丢在地上。 “呵呵,你这么容易动怒,可是不够镜子玩的。我得让你快点变强,免得在我杀你之前,让镜子捷足先登了。”女鬼摇头道。 因为南磊的医药费一直没有给,所以从特护病房出来后,医院就把他安排在比较偏僻的一间小病房里休养,我们里面这么闹腾也没人发现。 听女鬼这么说,我心里怒火更甚。镜子也好,女鬼也好,都把我像小丑一样耍着玩呢,至于他俩到底要干什么,我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女鬼今天明明是要杀南磊,却说成是要给我提醒,如果她没有骗我,镜子真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话,那镜子不是南磊就是拐子。 刚才如果不是我发现女鬼藏在拐子后面,拐子就要被她操控了杀死南磊了,到时候我肯定会误以为拐子就是镜子。 现在看来,镜子不会是拐子,可是镜子更不可能是南磊! “不管镜子是谁,今天你休想从这里离开。”这女鬼今天是真把我惹怒了,我也没管我能不能打过她,就说出了这句话来。 女鬼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笑道:“哟,灵衣传人的话,当真是叫我害怕啊。真不知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还敢不敢这么口出狂言。小子,我还不想杀掉现在的你,等你变强了,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死无全尸。” 我大笑道:“你的两颗牙都被我掰下来了,还好意思吹牛。” 其实我本不想和女鬼硬碰硬,但是灵衣不断榨取我的精神,我头痛得要死,心里有股戾气,这才忍不住脱口而出嘲笑着女鬼。 “哼,看在多年前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我今天先放你一马,等你弯强了我会再出现,让你死也死得有尊严。”女鬼的耐性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没有发怒,不过脸上微露出不高兴的神色,随后,她的声音陡然一转:“不过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教训,我必须要送你点东西。” 说罢,她忽然朝着拐子一跃,拐子惊魂未定,顿时又被她抓住了,我马上转向拐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拐子估计是想保护米嘉,所以即便女鬼离体后,他手中的刀也没有放下,现在女鬼重新附在拐子身上,他浑身一抖,就用刀子闪电般朝着自己的咽喉刺去。木反每划。 我离拐子有一段距离,要上去救根本来不及。 当时我心一沉,心想完了,米嘉醒来我该怎么交代? 眼看着刀就要刺进拐子的喉咙,旁边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拐子的手。 是米嘉,不对,应该说是邱甜甜。 邱甜甜十指长出寸长的指甲,浑身发青,眼珠子红得像要滴血,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住拐子的手,就是这一拉救回了拐子的一条命。 我不敢再耽搁,扑上去捏住女鬼的喉咙,把她从拐子的背后扯下来。 因为我心中愤怒,灵衣的力量更强了,女鬼这次没能招架得住,一下就被我拉开了。我怕她再扑上来,用力把她往旁边一甩,但是甩出去我就傻眼了,我把她甩到了离南磊比较近的地方。 我正担心女鬼会恼羞成怒再对南磊下狠手,却见我身边闪出一道影子,是米嘉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去和女鬼扭打成一团,张嘴一口咬在了女鬼的脖子上。 虽然有米嘉的身体限制,但邱甜甜好歹也是只鬼,相比我来说,动作快多了,所以她能控制着米嘉的身体,用比我快的速度去阻止女鬼。 这女鬼没有实体,可是邱甜甜本身的怨气之大,就已经足够打散很多鬼魂。她这一嘴咬下去,女鬼的脖子上鳞片纷飞,然而,女鬼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 “快回来!”我急忙大喊,并向那边冲去,邱甜甜绝不是女鬼的对手,她是气极了才会冲上去的。 我额头痛得不行,全身都被绿光包裹住,我冲过去,手指前端刚好碰到米嘉后背的时候,女鬼忽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打向米嘉。 女鬼没有实体,所以这一击没能伤害到米嘉的身体,但是她惨绿的鬼手却直接从米嘉的身体里穿了过来。 米嘉的动作慢下来,然后颓然垂下脑袋,向后倒来,正好倒在我的怀里。我慌忙查看,她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 “蚍蜉撼树,真是可笑,这种小鬼也敢来我面前献丑。”女鬼的语气既嘲讽又有愤怒。 我怀中的米嘉忽然变得瘫软无力,我顿时慌了神,都忘了对付面前的女鬼。 “米嘉,你怎么了?”我抱着米嘉,轻轻摇了摇。 “周冰哥哥。”米嘉张了张嘴,两眼无力地看着我。 听到这声称呼,我才想起来,在米嘉身体里的,还是邱甜甜,这声音也是她发出来的,只是听着很虚弱。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心里痛苦极了,瞪着女鬼吼道。 “等你以后知道我是谁,你就会知道,没有任何一个鬼魂能受得了我这这一击,你也会知道,我是多疼你,有多少次对你手下留情了。呵呵,我就爱看你这痛苦的表情,周冰,你让我真想好好折磨折磨你。这小鬼活不了多久了,要不了片刻她的魂魄就会烟消云散,这不是正好么?你不是一直想让她走,让米嘉的魂魄重新苏醒么?” 听了女鬼的话,我无比愤怒,手掌处的绿光比刚才还强烈,而在这愤怒之中,夹杂着的还有莫大的悲凉,小鬼真的要死了么? “原来你身边的人的死,才会激起你变强的欲望啊,我明白了,镜子的做法是对的。”女鬼道。 我没接她的话,一拳直击女鬼面门,她躲都没有躲,我的拳头正好从她的脸中间穿过去,打在她背后的墙上,剧痛从拳头上传来。 有灵衣之力竟然都打不伤她?我不甘心,又打出一拳,绿色的灵衣力量把女鬼的脸都烧成了绿色。 她被我打穿的脸看起来特别诡异,在我拳头下咧着嘴笑起来:“你还是太弱了,要努力变强啊,我会帮你的,呵呵呵。” 说着,她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 第355章消散 我对着墙壁连击出好几拳,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雪白的医院墙壁上沾着我的血渍,一片绿光中,特别刺眼。 “学长,你怎么了?快停下来。”耳中传来苏溪的声音。我苦笑着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这时绿光也消失了。 每次我用灵衣之后,都会暴戾到失控,只有苏溪在场我才能控制住自己,可是今天我心里不是愤怒,更多的是悲凉和痛恨自己没用的无力感。 苏溪身后还跟着刘劲和蔡涵,不知他们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蔡涵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一直躲在刘劲身后不出声。 我的拳头上都是血,苏溪皱着眉头抱着我的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拐子从我手中把瘫软的米嘉抱走放在了沙发上。米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血眼和长指甲都不见了。苏溪见我神色凝重,没有多问。 邱甜甜还没有死,不过已经奄奄一息,眼神涣散,我上前握着她的双手,感受到她双手都在发抖。 拐子不知道现在危在旦夕的是邱甜甜,见米嘉这样,他冲出去要叫医生进来,我喊住他,想跟他解释。但是张嘴却感觉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米嘉没事。” 拐子将信将疑,问我真的么,米嘉看起来不太好。我说:“是甜甜的魂魄受了伤。米嘉的魂魄还没有苏醒,她没事的。” 拐子又检查了一遍米嘉的身体,见着确实没有伤口,这才相信了我的话。 “甜甜,我没能帮到你。”我低下头看着米嘉,心里无比愧疚。 初次见到这小鬼头的时候,她可怜兮兮地被栓在陈翠兰脚边,脸上又是钉子又是血泪的,我还觉得她的样子有些瘆人。然而,这么些天接触下来。我和甜甜之间却产生了一种兄妹般的亲情,我是灵衣传人。我的使命是杀破坏秩序的恶鬼,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为一个小鬼这么愤怒与难过。 虽然最初我是想利用她救米嘉,可是她只记得我是救他的周冰哥哥,好几次保我周全。我心中闪过一丝迷茫,甜甜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老天不肯放过她,活着时不幸福,死了还要这样折磨她。 “贼老天。”我咬牙切齿地低喝了一声,心口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这时,米嘉的眼神晃动了一下,又喃喃念道:“周冰哥哥……” 我这几天在教她说话,除了告诉她现在的身体叫米嘉外,也会指着我自己,让他叫我周冰哥哥,当时她一直没喊出口,我以为她没学会,没想到她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叫出来。 我正想安慰她,哄哄她,忽然,她猛地拉着我的手道:“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我反握着她的手,眼睛一阵酸涩,慢慢地,我感觉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手松了开来。 邱甜甜死了,像被我打散的那些鬼魂一样,形神俱灭,我最后都没能救她。 我握着米嘉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手心里,无声地抽泣了起来。在场的人都知道邱甜甜的事,不知该如何劝我,只有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过了十来秒钟,我感觉到米嘉的手动了动,我大喜过望,抬起头来看着她:“甜甜,你没事?” 米嘉慢慢地睁开眼,迷惘地看着我们问:“这是哪儿啊?我记得我和苏溪被老太婆抓到山洞里去……” 她的视线慢慢地移到我身上,看到我的泪痕,惊讶道:“周冰,你怎么了?” 是米嘉回来了,我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摇头道:“我没事。” 大家见米嘉醒来了,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拐子,没忍住掉下了眼泪,这么多天了,米嘉终于醒过来了,他摸着米嘉的长发道:“没事,你醒了就好。” 我叹了口气,心里的痛苦还是疏散不掉,大家都围着米嘉,我悄悄退出病房,想到外面去敞敞气。 出门时,我感觉有人跟着我。因为这几天邱甜甜一直跟在我身后,所以一开始我没在意,猛然间我才想起来了,邱甜甜已经不在了。我一回头,看到是苏溪。 “学长,你没事吧。”苏溪给我递了张面纸。 我胡乱擦了把脸,勉强笑道:“没事。” “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她道。 我不想看到苏溪这么担心的样子,便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好了,你别担心了,刚才我是挺难受的。可是你别忘了,我是灵衣传人,我不会那么脆弱的,真的,现在我已经好了。” “可是你明明看起来还是很难过,你不要憋在心里。”苏溪并不相信我的话。 “只要你们都别再出事就好了。”我摸着她的头发,叹气道:“都怪我太弱了。” 女鬼最后几句话的意思,好像是为了逼我变强,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似的,如果这就是她说的小礼物,那我真的无法消受。 “学长,我也会变强的。”苏溪坚定道。 灵衣和玉佩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东西,苏溪的实力变强之后,对我的灵衣的暴戾之气会有压制作用。可我不知道,她变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说实话,如果变强需要付出代价,我希望她永远像现在这样,不要再经历什么苦难了。 苏溪要跟着我,我说米嘉刚醒,让她去陪着米嘉,苏溪没有坚持,点头答应了,不过让我别再伤心了,又叮嘱我注意安全,把小白带上。 昨晚苏溪把戒指放进乾坤袋,之后把乾坤袋给了我,袋子现在还在我这。我点头说放心吧我会的,苏溪才带着担心的目光往病房走去。 我望着苏溪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我本来答应要帮甜甜找到亲人,还要帮她报仇的,可她的妈妈根本认不出来她,我也没能帮她报了仇。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帮她找到尸骨,虽然灵魂都不在了,起码让她的尸骨入土为安。 一想起甜甜死前拉着我的手说“周冰哥哥救我”我心里就难受得要死,那时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了她最后的亲人。 “周警官,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见是陈医生正疑惑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说道:“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我下班了,你不是让我陪你去刘铁根家么,我们走吧。”陈医生说话时,已经没有了刚才在流产室时的惊慌。 陈医生的车在地下停车场,我和他一起乘电梯下楼。他自然地走向客梯,但是我拦着他带他往货梯那走去。 “一般很少有人愿意做医院的货梯,周警官你真是个怪人。”陈医生笑道。 我扳着脸没有说话,货梯没什么人等,很快就开到了我们的面前。 “小周警官,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啊。”陈医生见我始终扳着张脸,奇怪地问道。 我心里疑惑,刚才他在流产室不是还慌里慌张的么?怎么现在这么淡定。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我妹妹死了。”木扔沟技。 陈医生愕然:“你还有妹妹?她年龄应该不大吧,是生了什么病吗?” 我故意说道:“对,我妹妹叫邱甜甜,是生病死的。” 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让陈医生先进去。 陈医生一愣:“怎么她和你不是一个姓,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邱甜甜曾经在陈医生手里看过病,后来心脏麻痹不治身亡,我倒要看看他对这个名字有什么反应。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陈医生似是看出我有点不对劲,没再说话,而是按下了?1键。 “你想起来谁是邱甜甜没?”我主动问他。 “这我哪儿想的起来,就算是我的病人我也不可能每个都想起来啊。等等,这个名字真的好耳熟,对了,曾经有个叫邱甜甜的小女孩送到我手上时已经心脏麻痹不治身亡了,就是那个疯女人的孩子。你妹妹怎么也会叫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这么不吉利……等等,周警官,你是不是在套我的话?”陈医生看我一直在冷笑,反应了过来。 “你后来把她的尸体放在哪里了?” “她的尸体哪里轮得到我来处理?她的尸体被她妈抱回家了,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丢了,你说谁会偷一句尸体,这女人已经疯了,也真是可怜。”陈医生摇头道。 我没有说话,陈医生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慢慢核实。 电梯门打开,我们到了地下停车场,我看到陈医生明显松了口气。 我又道:“陈医生,听说货梯都是用来运尸体的?” - 第356章再进刘家 “不只是尸体,重症病人也是从货梯下来的。”陈医生面色如常。 “货梯拉过尸体,坐货梯你怕吗?” “我是医生,见过的死人多了,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货梯开一次耗的电比客梯多。一般情况下,我们医院职工是不会坐货梯的。”陈医生说道。 “你说,这货梯运了这么多死人,会不会有一两个小鬼留在里面。”我抬头看着电梯的顶上,故作不经意地问。 “哎哟我的警察同志,我知道你是灵异顾问,你可别吓我啊。”这回陈医生脸皮子抽动了一下。 除医生这话说完,电梯门徐徐关上,他赶紧按了一下开门键,电梯门又往两边退去。 “你不是不怕死人么?”我马上问。 “死人和鬼能一样么?你怕不怕菜刀,你又怕不怕拿在杀人犯手里的菜刀?”陈医生捂着胸口对我翻了个白眼儿。 “哈哈,有道理。”说着。我让他先下电梯,他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陈医生,你背后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我本是想吓吓他的,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像屁股着了火一样,大叫着跳起来,双手在自己背后不停拍着:“什么什么东西?” “逗你玩的,你胆子还真是小。这医生白当了啊。”我笑着说。陈医生比我年长,我这样逗他本来是很不礼貌的事,但为了破案,为了消除他的嫌疑,我也只有这样了。 “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我差点被你吓死!”陈医生这次终于发怒了。气得脸色惨白。 我在他肩上拍了拍,装作很亲热的样子道:“陈医生,你不至于吧,在电梯里这么害怕,刚才在流产室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那里可全是小鬼。” “你又在吓唬我对不对?”陈医生瞪着我道。 “我吓你干什么?那里都是流产掉的小孩子,刚才你在那里的时候,抱着你腿的就好几个呢。”我说着,故意低头往他的腿上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打招呼似的。 “演,你接着演。”陈医生的脸色难看极了。不再看我,径直往自己车子方向走去。 我和他一起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回到自己车里,陈医生的脸色好看了些,对我说道:“小周警官,今天我本来是不想和你一起去的,我去那儿,其实也是想要了却一桩心事。” “什么心事,你不是和刘铁根不熟么?”我一下来了兴趣。 陈医生道:“到了现在,我也不瞒你,我们之间没有表面的那么不熟悉,准确地说,是我很了解他,而他对我不太了解。” 我一愣,没想到陈医生会忽然和我坦白这个,难道他也想像蔡涵一样打算用坦白来蒙骗过我? “实话告诉你,我看到他吃小孩肉之后,心里对那些孩子很过意不去,我不是不想揭发他,只是想找到更充分的证据,所以我曾经跟踪过他一段时间。” “那你找到证据没有?”我问道。 “没有,他的表现很正常。这事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就叫人过来,他来不及处理现场,就可以抓他个现行了。”陈医生叹气道。 车开出停车库,一路前行,在刘铁根家的小区楼下停了下来,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我没有刘铁根的房门钥匙,钥匙在李弯那里。 我坐在车里,没有下车的意思,而是望着楼上。 “我们在等什么呢?”陈医生好奇地问。 “等天黑。”我道。 陈医生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地问道:“为什么要等天黑?” “天黑后,该出来的东西,就都出来了。”我扭头,笑着对陈医生说。 我看着陈医生,感觉他的精神快要被我逼到崩溃的边缘了。我们在车里等了一阵,这期间我给苏溪发了条短信,就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让他们不要担心。 等看到外面的天色差不多了时,我们从车里出来,往刘铁根家单元楼走去。进楼后往上走了几层,快到刘铁根家时,我在楼道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陈医生也闻到了,皱着眉头说:“这是血味。” 肯定是刘铁根家门口又被人倒了血了,想着,我打了个电话给杨浩:“浩哥。” 杨浩以为我是要问他小郭的事情,我刚打了招呼,他就说道:“周冰啊,小郭他不招,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他最近的家庭情况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镜子用以引诱小郭的筹码。” 杨浩的动作就是迅速,不过我现在要问的不是这个,就说:“浩哥,你是不是在刘铁根家门口布置了人?”上次我给杨浩汇报了刘铁根门口被泼血一事后,他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他后面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毕竟这案子是李弯那边在负责。 杨浩马上回答:“楼下有一辆银色的小面包车你看见没?那里面就是我们所的人。” 听杨浩这么说,我从楼道的窗户里探出头去,借着小区里的路灯,我看到在刘铁根家楼下不远处,果然有一辆银色面包车。 杨浩随后问我在哪里,我说了后,他就让我在楼道等着,他让车里的人马上过来与我汇合。 过了两分钟,我看到面包车里走出来一个人,又过了几分钟,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陈晨出现在我面前,原来杨浩安排的是他过来,我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随后,我们三人一起往上爬去,这次直接走到了刘铁根门口,他家门上果然有血。我就问:“陈哥,你今天在下面守着,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上来?” 陈晨上前看了看,有些不解地说:“没有啊,今天除了你们二人,进出这栋楼的都是本楼的住户。” “你能认出每一个住户?”我疑惑地问。 “我是认不出来,但是这里的居委会妇女主任认得出来,她和我们一起在车里等着呢。怎么会有人上来泼了血又走出去了呢,这可让我怎么向浩哥交差啊。” “陈哥,你们中午没有在车上打盹吧?”我笑着问。 “没有,我们就算休息,那也是轮着来的,一直有人盯着楼道口呢。”陈晨没有骗我的必要。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是这样,泼血的人应该就是这栋楼里的人了。陈医生,你能不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血?” 验血需要技术人员采样送去检测,不过有经验的人也可以区分出几种畜生的血,上次这里被泼了血后,李弯已经派人采集了些样本回去,后来老赵告诉我,这不是人血,现在我问出来,是要看看陈医生对这些血有什么反应。 陈医生摇头道:“这我可看不出来。不过警察同志,不管这是什么血,泼血的人肯定是生前受了刘铁根的气,专门泄愤来的。” 说起泄愤,刘铁根连自家亲戚都得罪完了,讨厌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泼点血也无可厚非,所以我觉得泼血者应该与杀刘铁根的凶手无关。 我们没有刘铁根家的钥匙,不过每个派出所都有专门联系的开锁人员,陈晨得知我想进去查探一番,当即帮着联系了一个锁匠,十多分钟后,锁匠过来,拿出工具随便弄了几下,只听得“咔嚓”一声,房门就开了。木讨场弟。 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上次过来也有这味道。陈晨让我们进去查探就行了,他下楼去叫上居委会妇女主任,趁这个时候单元楼里的住户都在家里,他们去走访一下,争取把泼血的人找出来。 他走后,只剩下我与陈医生,我让他走前面,我们一起进了刘家。他的动作很是小心,我进来后,直接把门关上了,因为力道没控制好,发出“嘭”的一声,陈医生猛地回头,大惊道:“怎么回事?” “没事,把门关上,我们才可以仔细查看屋子里的情况,免得别人进来打扰。”我从容说道。 刘家人去楼空,现在天色又黑了,我开了一盏小灯,免得太扎眼,引起别人的注意,陈医生问我到刘家来到底是要找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来看看,陈医生说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来。 其实我是来找邱甜甜的尸体的,我相信刘铁根肯定还藏着邱甜甜的尸体,他把邱甜甜的五感都封印住了,就是想折磨甜甜,那他一定会留着甜甜的尸体一直折磨她。 我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盯着陈医生,我得防着他突然向我发难,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陈晨和杨浩都知道我带着陈医生来了,如果我出了事,陈医生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 看了一阵,我正准备去楼下一层看看,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 第357章诡异楼道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敲门? 我没有马上过去开门,因为现在刘家的门口都是血,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会跑去报警,而不是淡定地敲门。 “不开门吗?”陈医生看问我问道。 我轻轻走到门后。从猫眼看出去,只见在门外站着的正是刘铁根家对面的男人,我当下有些疑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家有人,你别装不在里面,我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啊?就没有一天不臭么?”男人喊着,又拍了拍门。 “别敲了,是我。”我开门对男人道。 “警……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男人看到我,显得有些慌乱。这个男人既怕警察又怕老婆,胆子这么小还偏偏住在刘铁根家对面。 “刘铁根老婆和老妈可能要坐牢。孩子也不住在家里,以后你别再找他们了。”我看着他说。 男人一愣,说了两个“好”字,点点头回去了。关上房门后,我打电话给杨浩:“浩哥,你让陈晨查一下刘铁根家对面那户人,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得到杨浩的答复后,我挂了电话,陈医生不解道:“刚才那男人没说错啊,刘铁根家是有些臭。这也值得怀疑吗?” “你要是看到别人家门上都是血,你会去敲门么?”我淡然道。 这男人虽是可疑,应该与刘铁根的死没多大关系,毕竟刘铁根是死在医院里的。我今晚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不想浪费时间。就让陈医生跟着我一起下楼。 下楼前,陈医生从包里换出一个小瓶,往眼睛里滴了几滴,我问他做什么,他说他最近几天眼睛有些干涩,一直在滴眼药水,我听了就没再多问。木讨见血。 刘铁根家楼下一层我来过一次,楼下这户人家把房子贱卖给刘铁根后。搬家途中出车祸惨死了。上次来的时候是白天还不觉得,这个时候再来,只觉阴冷得厉害。 虽然上次过来,我与老赵并没在楼下发现什么。并且李弯的人早就把这里搜查过了,但我始终觉得这楼下应该还有我们未曾发现的东西,我也是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才决定过来看看的。 下楼的时候,陈医生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只开了楼上的一盏小灯,以致于这楼梯间有些昏暗,陈医生走了几步后我就快要看不见他了,我赶紧加快了步子,我跟上去时,发现陈医生好像在等我,转过身看向我这边。 这时,陈医生忽然问:“小周警官,米嘉今天怎么没跟着你啊。” 米嘉被邱甜甜附体后,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陈医生知道这事的内幕,也知道在米嘉身体里的是小鬼,小鬼会保护我。提到米嘉,我想起下午在医院发生的事,忍不住捏着拳头,心头一阵难过。 陈医生向着我这边,往回走了一步,我看到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怪。我心里一沉,刚才我还在想,就算陈医生是杀刘铁根的凶手,也不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结果现在他突然问起米嘉,难道说,确定小鬼不在后,他要对我动手么? 想着,我赶紧倒退了一步,拉开与陈医生的距离,这时,我感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的腿。 “别退!”陈医生低声喊了一句,猛然抓住我的手往他那边拖去。 当时我们已经快走下楼梯了,陈医生这一拉,他自己连退几步,我也向前栽去,几个踉跄后,我们站到了楼下的屋子里。 “你做什么?”稳住步子后,我皱眉问他,同时挣脱他的手。 陈医生指了指我身后说:“嘘,你自己看吧。” 我不解地转过身,往楼梯上看去,第一眼还没看到什么,等我适应了光线后,看到楼梯上竟是有一条铁链,这条铁链我看着眼熟,和拴住邱甜甜的那一条非常像。 铁链一端在楼梯一侧的墙壁里,另一端向下延伸,铁链微微颤抖,好像拴着什么东西。我顺着铁链看去,心里一阵恶寒。 只见铁链的一端拴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孩子没有下半身,只有上身在地上爬动,铁链直接从他的左脸穿过去,从右脸穿出来,他每爬动一次,铁链就会扯动一次他的脸。 小孩此时正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摸索寻找,碰着我脚的应该就是他了,多亏陈医生救了我。 “刚才我回头看到他跟在你背后,来不及和你解释,这才拉着你跑了下来。”陈医生满头大汗说道,他声音在发抖,看得出来他很害怕。 “你怎么能看到这些东西?”我明白这小孩肯定不是真实存在的,是小鬼,就好奇陈医生为何能看见。 陈医生这才说了实话:“刚才我滴的不是眼药水,是老林以前给我的牛眼泪,他说滴上就能看到鬼了,还真是神奇。” 拴住小鬼的铁链长度有限,小鬼爬不到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我不担心他过来,就问陈医生:“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怎么还带着牛眼泪?” “唉,有些事情,我没有跟你坦白,其实也是怕你们无法理解我,进而怀疑我,现在看来,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你觉得我可疑。我去流产室烧纸,不仅是因为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不怕你笑话,自打看见刘铁根吃死胎肉后,我做了好几个噩梦,梦到这些胎儿在梦里对我哭。前段时间,我家还发生了怪事,我的书桌上,经常出现很小很小的血手印和血脚印,就和你们在凶案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你也别管我怎么知道现场有这东西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事这么怪……” 听到这,我打断他问:“你家里有小血手印?你是怀疑那些小鬼找到你家去了?既然你这么怕,怎么还敢到刘铁根家里来?” “之前和你说过,我跟踪过刘铁根一段时间,除了在外面跟踪,在医院里,只要我有空,就会去流产室附近转悠,但是很奇怪,后来我再也没看到过他吃人。” “所以呢?”我问。 陈医生顿时瞪大眼睛,表情怪异地说:“对,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吃人。可是,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跟着他那么多天,有一件事他怎么从来没有做过?” 我赶紧问:“什么事?” “你想想,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处理胎儿尸体的,我们医院把胎儿的尸体叫做医疗垃圾。他从来没有处理过一次医疗垃圾!那些孩子的尸体去哪里了?” 陈医生的话提醒了我,我记得地下车库的老伯说过,好些次看到刘铁根把死胎儿交到一辆粤字牌照的车上。既然陈医生跟踪过他一段时间,为何没有发现这事呢。 “他可能是把孩子们都带回家吃了,我记得他随身背着一个包,可以装下死胎。”陈医生声音颤抖道。 听他这么说,我胃里一阵翻腾,脸色难看地说:“不对,流产的胎儿也不少,就算刘铁根家天天吃胎儿肉,也吃不掉那么多。” “就算没吃完,但那些尸体肯定被他带回家里来了,本来我还只是怀疑,直到我听说你们在他家里发现了两个装着小孩尸体的陶罐,这才确定了下来。”陈医生道。 “所以我今天说让你陪我到刘铁根家来看看,你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你说要完成的心愿,也就是找到那些尸体?” “不错,你没有去我家看过。”陈医生的表情越来越惊恐:“我早上醒来,天花板上都是小孩的脚丫,他们来怪我,怪我没有说出来,我必须找到那些尸体,好好安葬他们,让他们原谅我。” 如果陈医生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能理解他过得有多痛苦了。 “既然你那么恨他,为什么要给他打钱?”这件事我一定要问个清楚,陈医生刚才又救了我一回,我更觉得他不会是凶手,就想要把他身上所有的疑点都排除。 本以为陈医生会有合理的解释给我,没想到他一脸迷惘,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给刘铁根打过钱?” 他的样子不像作假,难道是杨浩弄错了? 我本想继续问他,却见陈医生浑身一僵,猛地退后了几步。我往他视线看过去的地方望去,只见冒出铁链的那堵墙壁,多出来一只小手,一只发青的小手。小手撑在地上爬,接着是另外一只小手,身子,脚,不一会儿,墙壁里爬出来第二个小鬼,这小鬼只有半个脑袋,半张脸,一只眼睛。 小鬼爬出来后,看向我和陈医生,一只眼睛显得格外恐怖。陈医生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我上前扶住了他,回过神后,他呸呸呸往掌心吐了好几下口水,然后抹到自己的眼睛里拼命揉。 “你干什么?”我以为他被吓傻了。 “这种时候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害怕了。”陈医生边揉边说。 - 第358章失望的镜子(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5) 我没再管他,紧张地看向楼梯那边,第二只小鬼也慢慢往我们这边爬来。 陈医生的方法似乎没什么作用,我只听得他气急败坏地说:“妈的,这牛眼泪是属万能胶的啊!” “你要真那么害怕。闭上眼睛不就好了么。”我眼睛盯着小鬼,看也没看他地说了句。 “小周警察,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逗我了,眼睛全闭上,那我不是只有在这里等死么。”我虽然没看陈医生,却也猜到他肯定在对着我翻白眼。 现在的情况虽然诡异,可是这两个小鬼身上的锁链长度有限,爬到楼梯边已经是极限了。我皱眉看着他们,突然就想着,这两只小鬼怎么像是楼梯的两个守卫者呢,莫不是刘铁根特意把他们弄到这里的? 小鬼守在楼梯处。我们暂时没法上去,我就干脆转过身来,重视观察着这一层的情况。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看过,楼下干净得很,什么鬼魂都没有。 陈医生此时已经放弃了抹牛眼泪,他背贴墙壁,似乎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全一些,待看到那小鬼真的无法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你是灵异警察。你说说,怎么会突然冒出两只小鬼呢?”陈医生嘴唇发白问我。木系匠圾。 上次我看到甜甜时,她是被拴在陈翠兰的脚边,如果林辉文说的不错,吃了小鬼肉之后。这小鬼就会被永远控制,那陈翠兰十有八九是和刘铁根一样吃了小鬼的肉,这也与甜甜的说法相符,她曾给我指着她的心头,告诉我刘铁根夫妻吃了她的心头肉。 我心里忽然一动,我在苗寨时,经历过一次魂魄离体,族长告诉过我。身体和灵魂之间是会有联系的。陈翠兰吃了甜甜的肉,甜甜的灵魂就被一直拴在陈翠兰脚边。现在这里有两只小鬼,会不会是小鬼的尸体被埋在墙壁里了呢?这样的话,也难怪李弯的人什么都没找到。 其实我是可以尝试用灵衣之力灭了这俩小鬼的。但是想到甜甜,想到她刚刚被假女娲打散了,我有些不忍心,这都是些苦命的孩子,不是恶鬼。 我仔细打量起楼下,找到电灯开关后,我按了按,没有反应,估计是常年没用都坏了,我做这些的时候,陈医生还惊魂未定地盯着小鬼,生怕他一转身,小鬼就会爬下来。 楼下的家具都堆在屋子正中间,就像马上就要搬家似的,墙壁上的壁纸看不清,我用手能摸得到浮纹,上次我就看出来了,这些东西肯定不是刘铁根布置的,他就是个粗人。 “咳。”忽然,陈医生咳嗽了一声。 我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以为他是被灰尘呛到了。 “咳。”他又咳嗽了一声,这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咳嗽的声音有些特别,我向他那边走了两步又看,他还是贴着墙壁,俩小鬼也没有下来。 “过来啊!”见我扭头准备继续打量屋子,陈医生急得大叫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我忙小跑过去。 陈医生往身后别了别眼珠子:“有什么东西在摸我。” 因为光线太暗,刚才我没看到,经他一提醒,我这才仔细往他的后脖子看去,只见墙壁上竟是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脸,伸着舌头在陈医生的脖子上舔着。 “你别动,这东西不是在摸你,是在舔你。”我小声说道。 “这,这有区别么?反正肯定是个鬼。”陈医生急得快哭了。 “你能离开那面墙么?”我问。小鬼在他身后,我也不好发力。 陈医生现在贴在墙壁上的姿势已经有点怪异了,双手和双脚都张开,不像他自己靠在墙壁上休息,倒像被什么东西抓着双手双脚。仔细一看,他还真的被小鬼束缚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趴在他背上,用双手抱住他的两个手臂,用双腿环住他的两个大腿。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要能自己走开,就过去找你了,还能在这里让那东西舔?”陈医生带着哭腔,低声骂道。 我见得鬼多了,倒不害怕,只是觉得瘆的慌,如果一个小鬼就代表墙壁里埋了一具尸体,那这屋子的墙壁里,除了承重墙,还有哪里不能埋小孩?刘铁根每天睡在尸体铸造的屋子里,一点都不害怕么。 我催动了灵石的口诀。这几次,只要我催动灵石的口诀,多数情况下,灵衣也会顺带着被启动,我感觉到自己对灵衣的掌控似乎越来越顺了,不像以前那样时灵时不灵。 果然,口诀一出,我眼睛里又充溢着绿光,身上也发出灵衣的光芒,陈医生看得呆了,我握住陈医生的手,那鬼手立马往后一缩,陈医生趁机挣脱。我挨着去拉开了他的手脚,在拉的时候,我尽量不碰到小鬼,免得伤了他。 “多谢你啊,警察同志。”陈医生脱离墙面后,惊魂未定道。 “别废话,你跟着我,别再惹麻烦了。”我皱着眉头说。 “怎么了?忽然脾气这么大。”见我转身重新往屋子中间走去,陈医生念叨道。 不是我想耍脾气,是因为我的额头痛得不行,我知道这是开启灵衣的副作用,却没办法控制。 我打开了楼下的一个卧室门,陈医生跟在我身后,见我没理他,他又好奇地问:“小周警官,刚才你碰都没碰到小鬼,他就冒起了黑烟,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把楼梯上两只都打死?” “你的愧疚心呢?你不是要对这些孩子们赎罪的么?”我瞪着他问。 “我愧疚的都是流产室里那些巴掌大的小胎儿,我也只看到刘铁根吃他们,这几个小鬼都七八岁了,并且看着这么可怕,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但是我不太明白陈医生说的冒黑烟是怎么回事,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小鬼已经不见了,也许是知道我的厉害,就知趣地离开了。 这间卧室里什么都没有,连张床都没有,我带着陈医生转了一圈后离开,又开了另一扇卧室门,同样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陈医生说太晚了,催我上去把那两个小鬼解决了我们好出去,我说没必要,等天亮了这些小鬼就不会再出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陈医生被我这一句话弄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要在这种地方待上一整夜?” 我从堆在一起的家具里面拉出两张沙发,一下子倒上去,陈医生还是无法相信我这个决定,呆呆地定在那里。 躺下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我以为是杨浩或是陈晨,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发来的。 周冰,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镜子。 镜子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我顿时一个激灵,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过来。 我捏着手机,飞快地回复道:你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镜子就回了过来:南帝太失望了,她要你现在就变强,所以我布下了这个局等你,如果你在天亮之前不能从刘铁根家里出来,南磊会死。 我呼吸急促起来:“你要做什么?” 镜子再也没有回复。 看我的脸色顿时不对了,陈医生问我怎么了,我苦笑着道:“今天遇上刺头了,走吧,我们一起上去。” 我让陈医生跟着我,往楼梯口走去,陈医生刚才已经见识过我的实力了,他现在很信得过我。 然而,当我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发现那两个小鬼已经不在了,我估计是我们走到客厅中间后,他们自己退了回去,消隐了起来。 “那两个小鬼会不会是感受到你的霸气,自己走了?”陈医生笑道。 我没说话,如果这里有很多鬼怪等着我,我倒不惊讶,可这里偏偏什么都没有,镜子给我发那条短信绝不可能是为了吓我一跳,到底会有什么等着我们呢? 灵衣的力量还在,我倒不怕俩小鬼会突然冒出来,我们慢慢从楼梯回到楼上,楼上一片漆黑,灯不知何时灭掉了,只有外面路灯投进来的一点点光芒。 从楼梯到门口要穿过整个房间,我让陈医生走在我身边,我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往门口走去。 出乎意料,这一路仍然顺利得很,我很快就走到门边,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我还觉得很不真实,怎么会这么轻松。 “别磨蹭了,快出去吧,趁那些小鬼没来追我们。”陈医生催促道。 我立刻转动把手,本来我是做好了门打不开等等情况的准备的,但是门很轻松地被打开了,我心里虽然有疑问,却也没那么紧张了。 “快走快走。”陈医生在后面推我。 我推开门往外走,可是门一打开,我就傻眼儿了。 打开门后,外面不是下楼的过道,而是一个客厅,客厅里昏沉得很,压抑感十足,正是刘铁根家的客厅。 - 第359章打墙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是刘铁根家的客厅,再往前看,前面也是,这扇门就像是一面镜子。两面的情况是一样的。 “卧槽,遇到鬼打墙了。”我一把关上门。 陈医生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指着我道:“怎么回事,快出去啊。”说着他自己打开门,看了一眼门外的情况,随后,他惊得倒退一步,门咯吱一声,晃晃悠悠又自己关上。 “这是真的,还是在梦里?”陈医生说着,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痛死我了。这是真的啊?我还真宁愿是在梦里!警察同志,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陈医生絮絮叨叨的说得我心烦,现在离天亮还早,但是南磊的命掐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鬼打墙,就是利用鬼魂迷住人,现在我们以为我们是在走直线,其实我们走的是弯路。”说这话时,我的眼睛在屋子里张望,想找到一个可以让我保证走直线的东西。 其实对于鬼打墙到底是怎么样,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如果镜子的考验只是鬼打墙,那比我想象得要简单得多。 “你说怎么做吧,我都听你的。”陈医生急得不行。 刘铁根家是在顶楼,如果楼层低一点,我们还可以跳楼。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白天,鬼魂的力量变弱了,鬼打墙自然就散掉了。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 “我想到一个办法,鬼魂可以欺骗到我和你,却欺骗不了现代科技。我开门后往前走,你拿着手机录像,然后我们重看录像,看我的位置偏差了多少,再一点点校正。” “我咋听你这个提议那么不靠谱呢,还有没有其他更直接的办法?”陈医生赶紧问。 “更直接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打墙的鬼通通弄死,你也知道鬼在哪儿。我们把墙都打烂,和这些鬼大打一架,就能出去了。” “这,这还不如刚才你那高科技的办法靠谱呢,我们开始吧。”陈医生一秒也不愿在这里多呆。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鬼打墙,万一我猜错了,打开门走出去是一张张开的鬼嘴,那就玩完了。 我让陈医生拿着手机,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防盗铁门,铁门咯吱一声打开。 “开始录像了没?”要跨出第一步了,我问道。 “你大胆地往前走吧。”陈医生挥手催我道。 刚才我觉得鬼魂欺骗不了手机。现在我自己却也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靠谱,因为我想起,既然我上次在监控里能看到鬼胎儿,那是不是说明,鬼打墙也能骗过手机呢?不然的话,我们只管用手机的摄相头当我们的“眼睛”,通过看手机屏幕,就能找到房间的出口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了。我苦笑着迈出第一步,问陈医生:“我有没有打弯?” “我说,你是不是也很紧张啊?你这才迈出了一步,怎么打弯?除非你整个人都弯了。” 听了这话,我在紧张的同时,也有些想笑,别看陈医生在医院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今晚他说的一些话以及一些表现其实蛮逗的。 我又踏出一步,另一只脚也踏进了这个“镜像”的刘铁根家。 “你走的是直线,继续。”陈医生道。 虽然我是在走直线,可是我真真实实地进了镜像里的刘铁根家,并不是外面的楼道,这就奇怪了,这说明这里可能根本不是门口。 如果这里不是门口,那我打开的可能也不是刘铁根家的大门,也许是卧室的门,所以我走两步确实是直线,要是我多走几步,就会看出来是在绕弯了。 想到这,我跟陈医生说我要加快步子了,陈医生说没问题,他跟着的。我们两个约好开始之后,我就往前小跑,跑了一阵后,我听着他在喊:“小同志!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 这时我已经走到这个客厅的底端了,我以为是因为没有灯光,手机里成像效果不好,陈医生看不见我了,便往回走,这一直走回去我都没看到陈医生,等我出了刚才那个门后,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我,手上有个东西在幽幽发光。 “小周警察,你跑哪儿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瘆的慌啊。”说话的正是陈医生。 他怎么又出来了? 我本来想上去喊陈医生的,但这时,他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屋子,我发现他虽然是举着手机在往我这边照着,却像根本没看见我似的,眼神不断在屋子里搜寻着什么。 我心里奇怪,当即蹲下身子,闪身到旁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陈医生走了过来,先把防盗门关上了,他的手抖动得很厉害,表明着他内心的害怕。随后,他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确认没异样之后,竟是往下楼的楼梯走去,走到楼梯口,他在那个半身的鬼孩子爬出来的墙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 “咚、咚、咚”,陈医生连磕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来,对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说:“对不起孩子们,刚才那个警察在这儿,我没空跟你们道歉,还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你们肯定是被刘铁根那老畜生害的,要是我早点举报他,你们也不会死得那么惨。现在你们把警察都弄没了,我今天肯定也会死在你们手里,我不怪你们,真的,这都是我应得的。” 之前陈医生还说,对这些七八岁的孩子没有什么愧疚之心,现在却又自责成这样。我想着他刚才看不见我,猜测是因为他被鬼遮了眼,以为我“失踪”了,吓得不行,想以此行为来求得小鬼们放他一马。 听他说得差不多了,我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医生根本没料到我还在这个屋子里,大叫着从地上跳起来,左右张望,一连说了好几个:“谁!”木系巨划。 回头发现是我,陈医生长舒了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些:“怎……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冲出去了嘛?” “这事我等会再和你解释,手机呢?给我看看。” 陈医生说刚开始时,手机里还能看到一点,走了一阵后,手机屏幕里一片漆黑,啥都看不清楚,他找不到我,就退了回来。我拿过手机回放了一次,最初的画面里,手机里拍到的也是客厅,而不是其他地方,证明鬼打墙的确是连手机都能骗过的,再往后,手机里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个方法宣告失败。 “我们给外面打电话吧,你刚才不是能收到短信么?”陈医生突然问。 虽然我觉得镜子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抱着侥幸,我还是拿出手机试了一下,果然,手机打不出去,肯定是对方操控了小鬼动了磁场,影响了这里的手机信号。 “我们是被鬼蒙了眼睛,他妈的,拆墙吧!”我下了决心。现在小鬼都不现身,只有通过打墙逼出他们来,我再用灵衣之力灭了他们,就可以破除这幻境了,即便逼不出,只要取出他们的尸骸,应该也有相同的作用。 陈医生是最不愿意拆墙的,因为他害怕墙壁里拆出来的小鬼。 我们从刘家的储物间里找了些工具,巧得很,正好有把锤子,我让陈医生让远点,然后再一次念口诀催动灵衣,举起锤子就往墙壁上砸去。 “啊!”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催动灵衣之力了,夹带着愤怒和头痛,我一锤子向着楼梯旁的墙壁猛砸上去。这些墙并不承重,并且被刘铁根埋了小孩尸体,不会有多牢实,一锤过后,墙壁应声裂了个大洞出来。 “有东西掉出来了。”陈医生喊了句。 我把那东西捡起来,是已经风干的一小半截身体,这半截身体的两手都挣扎着往前伸出,还能看得出来生前挣扎着逃命的样子。 我不由心里一酸,这些都是孩子,为什么会有王八蛋下得去手?陈医生也惊呆了。 这时,我再向刚才那扇门的地方看去,惊喜地发现,大门发生了变化,原来开着大门的位置,果然是卧室门口,肯定是这个小鬼的尸体被我们挖出来后,他布置的幻境也就消失了。 我不忍心把这小鬼的尸体留下,就让陈医生找块布把这他包起来。就在这时,枯瘦的尸体一把抓住我的手,十个手指头像十把小刀似的,毫不留情地刺向我的手臂。 我大惊失色,想要把手中的尸体扔出去,但是太晚了,尸体的动作更快,然而,就在尸体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正好进入到灵衣的绿光范围,猛地升起一股黑烟,尸体双手急剧颤抖了一阵,就颓然垂了下去。 - 第360章头顶的敲门声 “你刚才做了什么?”陈医生特别惊讶。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尸骨忽然想开了,不准备拿我怎么样了吧。”我嘴上随便回答道,不过我很确信,刚才绝非偶然。应该还是灵衣的力量让他退却了。 上次我帮邱甜甜拔钉子的时候,我开启了灵衣,也是我一碰到那些五鬼关门钉就变成了黑灰。 “这些小鬼,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陈医生摇头道:“肯定是你身上有某种力量,把他消灭了。派出所找你当灵异顾问,你身上肯定有奇特之处,你以前是不是遇到过鬼啊?” 我忍不住苦笑,以前遇到的鬼可多了。不过陈医生这话提醒了我,在鬼城里,灵石与灵衣融合,打那之后,每次启用灵衣力量。我感觉灵衣对我的榨取变得更强了,本来我只觉得是灵衣的潜力慢慢被发挥了出来,现在看来,也许灵衣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木系鸟巴。 “这里有的是小鬼,我再找一个试试看就知道了。”我道。 “好!你这么厉害,看哪个小鬼还敢再吓唬我们!”陈医生脸上的害怕之情少了许多。这也更加证实,刚才他对着墙壁磕头,其实有很大的因素是恐惧。 “那会儿我们看到墙里爬出来两个小鬼,现在只掉出来一具尸体,里面肯定还有一具。”我跃跃欲试。 以前都是我主动用灵衣之力去攻击鬼物。刚才是那东西一碰到我就自动消散,如果灵衣真的有了这种能力,以后面对鬼魂我可轻松多了,比如在圣女洞里对付鬼蛊之时,我直接开启灵衣冲进去跑一圈就行了。 我高举铁锤。往刚才第二个小鬼爬出来的墙壁砸去,谁想到这一锤下去,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蹦到了我脸上。 “小心!”陈医生喊了句,他以为是墙壁砸开后,有碎石头弹出来。 我也以为是碎石和泥沙,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正好一个东西砸在我手心,我手上用力接住,那东西直接烂了,翻过手心一看,我大概认了出来。这是一条烂掉的舌头。 按理说,这东西被封在水泥里与空气隔绝,是不会腐烂的,但估计这墙壁并没有填严实,有空气进入,还是烂得一塌糊涂,把我恶心得要死,甩手扔了它。 脚边还陆陆续续掉出了眼球和鼻子之类的,有半截胳膊挂在我身上。尸体都碎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为何魂魄还是完整的。 此时我的灵衣本来就是开启着的,被这些尸体一惊,我感觉到灵衣的绿光变得更强了。我顾不上头痛。抓住挂在我身上的胳膊,绿光从我手上绕到断胳膊上,不一会儿,那尸体胳膊上冒起一股黑烟。 本来灵衣开启后,我是头痛难忍,可随着黑烟的冒起,从我抓住断胳膊的地方竟是传来一阵暖意,进而往我全身蔓延,我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说不出的舒服。 “你没事吧。”见我紧闭上双眼,陈医生担心起来。 随着分散到全身,这感觉越来越小,不到半分钟,戛然而断,我抓着的那只胳膊也无力瘫软下去,我心里像是被猫爪挠动一样,牙关发痒,有种想要撕咬的冲动,忙着把那烂胳膊砸在地上。 “哼。”我没回答陈医生的话,抡起锤子盯着墙壁盘算起来,不知道这墙壁里还有没有尸体。 “你,你不会被鬼附体了吧……”陈医生大惊,往后退了一步。 “闭嘴吧你。”听他叫唤我就不由心烦,对准墙壁上的一处,又砸了下去。 这回因为靠得太近了,有一块砖头掉下来差点砸到我,还好我及时侧身让开,这砖头刚好擦着我额头掉下,额头上蹭掉点皮,火辣辣的痛。 可这一锤子下去,墙壁里没再砸出什么东西来,我在乱砖里翻了个遍,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对刚才那感觉有些渴望,气得一锤头向地上的砖砸去。 “周冰!你到底怎么了?”陈医生躲在远处大喊:“怎么跟中了邪似的?” 我顿时一惊,刚才那种舒爽的感觉停了之后,我就觉得很烦躁,内心有极大的欲望,想要吸收更多的鬼物体,就像是吸毒一样有瘾。以前使用灵衣,我只是脾气变得暴躁,像现在这样还是第一回。 我用力晃了晃脑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扔掉锤子,对陈医生摊开双手,表示我不会伤害他。 陈医生将信将疑,确认我恢复了理智后,才朝着我走了过来:“刚才我还以为你中邪了,那样子太可怕了。” “恩,现在没事了。”我勉强说出这句话。 “我看到那条烂胳膊上又冒黑烟了,是不是你把里面的鬼物净化了?你忽然变得狂躁是和这有关?”陈医生很是好奇。 我强忍着心里的欲望,没有回答他,不过我注意到陈医生的话的“净化”一词,描述得还蛮准确的,这些尸体之所以会动,就是因为里面有鬼物的怨气,刚才我应该是把里面的怨气吸收了。 “小鬼都散了,我们出去吧。”陈医生见我不理他,就往客厅走去。 刚才我已经看到那扇门恢复成了卧室门的样子,心想应该没问题了。然而,陈医生刚走出楼梯口,就惊呼了一声,我忙快步走过去,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我也愣了。 此时的客厅,已经和刚才的样子天差地别,客厅变成了原来的一倍大,呈镜像对称。怎么说呢,就好比我们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呈现出一模一样的空间布局,只不过,那一面的楼梯口处,没有我与陈医生两个人而已。 看来,虽然墙里的两个小鬼消散了,却是由房间里的其他小鬼弄出了另外的幻象。 现在连客厅通往外面的防盗门都消失不见了,陈医生有些绝望地看着我,求助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鬼打墙和我以前听说的还真不一样,我也毫无头绪。不过这样站着干看肯定不是办法,我带着陈医生,决定把两边的楼上楼下都检查一下,我不相信这一真一假两个客厅会一模一样,在细节处肯定有所不同。 然而,这样走了好几遍,我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我走不动了,你这么厉害,要不我们把墙壁都砸开,把所有的小鬼都打死,一定可以逃出去。”陈医生已经没力气了。 “现在这样,我们看到的墙壁很可能不是原来的墙壁,万一我们砸碎了承重墙,那可就玩大了。”此时我心里的狂躁劲已经消散了,就分析着说。 陈医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就是鬼打墙,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往门上泼狗血就好了,我们说不定就逃生。” 门?防盗门整个都消失了,我苦笑着想。这时,我倒是反应了过来,在我们看来门已经消失了,但是在外面的人看来,门还是在的,如果有人在外面敲门,我们就可以根据声音,找到门的位置。只要找到真实的门的位置,我一定可以有办法出去。 问题是现在手机没有信号,我们联系不到外面啊。说起联系外面,我突然想着,陈晨在下面走访,没见着我离开,怎么也不担心啊,还有杨浩,他没得到我的反馈,怎么也没让陈晨来找我呢? 从镜子的语气来看,他们的人现在很可能是守着南磊的,随时有可能对付南磊,现在病房里不仅有南磊,还有刘劲、蔡涵、苏溪和米嘉,难不成他们都陷入了危险么? 我越想越急,心里像是堵了一团火,却又无处发泄,镜子这招太狠了,他如果直接让小鬼们都跳出来,我或许还能速战速决,现在这个状态,我可如何是好。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累,加上心里烦闷,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恰在这时,房间里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陈医生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喊道:“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刚喊完,他却又有些奇怪地说:“等等,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觉得这敲门声传来的方位有点不对劲,我站起身,在客厅里找着,陈医生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我能听到身后传来的他的脚步声。 敲门声很急,可是我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可能是门的地方,当我们停下来,重新听这声音时,猛然发现,敲门声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难道头顶才是刘铁根家里的防盗门处?我将信将疑地望起头,看着天花板,竖起耳朵仔细听。 这一次,我确定了,声音真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怎么可能?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陈医生很是惊讶。 “先爬上去看看。”我说着,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找来几张凳子,搭在客厅中的茶几上,陈医生扶着凳子,我顺着爬上去。陈医生很是紧张,以致于手都有些发抖,我感觉到凳子摇晃着,生怕他一不小心打翻了凳子。 “你别紧张,扶稳一些。”我回过头来叮嘱着他,只见他仰着头,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额头上全是汗。 我叮嘱之后,陈医生手抖得要轻微些了,我忙着往上爬去,到了最上面一张凳子上,我慢慢站了起来,手刚好可以触到天花板。伸手的时候我还在想,门怎么可能在天花板上呢?如果真的是,在正常人的眼中,我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我的手伸出去后,本以为会摸到冰冷的铁门,至少也会是天花板,没曾想,竟是被一个东西一把握住了。 - 第361章残魂 我猛地缩回手,凳子上本来就站不稳,这一动,左右晃动了几下,我没稳住重心。从上面摔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手在空中舞了两下,感觉到那东西碰到了我的双手,似乎想抓住我。可它的力气很小,我稍微缓冲了一下,一屁股摔在地上。 陈医生把我扶起来,手伸到我鼻子前探了探:“还好还好,没摔死你。” 真是搞不懂他了,一大把年纪了,并且明明都怕得双腿发软,还有空跟我开玩笑。 我站起来告诉陈医生上面有东西,但不像要伤我。说完。我拿出手机想往上照照,陈医生一把拦住我:“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个鬼,我可不想被他的样子吓着。” 我也知道上面不会是个大活人,可鬼也分好鬼和坏鬼,刚才我眼前一片黑,他要伤我大有机会,在我掉下来时,他还抓了我一把。 我仍然觉得,这个屋顶上的东西是要帮我,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我想不明白。 我还是想看看他的样子。就没再犹豫,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屋顶照去,手电筒的能见度有限,我看到刚才碰到的位置,好像鼓起了一个黑色的大包。 可很快的。这个包就消失不见,屋顶恢复成了之前平整的样子。 “你看到没?”我问陈医生。 “那是什么东西?”陈医生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缩到我背后。 那里一定有古怪,我把凳子重新搭好,让陈医生扶着,再次爬上去。 刚才敲门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把手机叼在嘴里,伸手摸向屋顶,刘铁根家这个小区年份比较久了,他家又是顶楼,可能有点渗水,屋顶天花板上有一些水斑。 这时,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我看出有点不对劲,这好像是一个吊顶,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天花板,而是一块木头板子。有了这个发现,我赶紧伸手去拍了拍,它发出一阵空响声,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欣喜,因为既然有夹层,就可以装东西。 “你不想被摔死就别乱动了!”陈医生的声音传来。刚才我动了一下,估计是他在下面扶着有些困难。 我来不及告诉他我的发现,从凳子上跳下去,捡起地上的锤子,又重新爬上来。 “小周警察,你回答我一下,让我知道你没有被小鬼上身。”见我一个人上窜下跳不搭理他,陈医生忐忑地说道。 我本来没功夫搭理他的,听着他这么说,我只得先应了一声,随后我举起锤子猛地敲向天花板,板子并不牢实,这一敲之后,我头顶就破了一个大洞。 我抬起头来,准备把手电筒的光线射进去看看,这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洞里掉下来,我急忙让开,那东西险些砸到陈医生,吓得他骂了一句。 那东西掉在地上就碎开了,听起来像陶罐,我心里猜到了几分,一边往下爬,一边问陈医生那是什么,陈医生嘴巴一哆嗦道:“是……我的妈呀,又是个死人。” 说实话,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跳动了一下,那种渴望的感觉又来了。我现在大概明白了,灵衣净化鬼物时,我会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肯定是灵衣把鬼物的能量吸收给了我用。 这个“净化”功能应该是灵衣一直有的一个潜能,只不过现在才被我发挥出来而已。先是蔡家人的“三祭”,再是鬼城里的灵衣与灵石融合,我就想,灵衣现在已经彻底认我为主了,也不知除了“净化”,它还有没有其他的一些潜能。 陈医生问我站在凳子上发什么愣,我回过神来,暗道不行,这东西是帮我的,我不能净化他。我忍住心痒难耐的感觉,下到地面,用手电筒朝地上照了照。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又臭又黏的液体,我下来时不小心还踩了一脚,滑滑的,这液体味道太大,连见惯了恶心场面的陈医生都有些受不了。木池广血。 和前两个陶罐一样,这个罐子里装的也是小孩的尸体,这孩子看样子也只有八九岁,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脸上有些变形,脑袋以下好些地方都没有肉了,露出森森白骨,骨头用特殊的药物泡软,盘在罐子里。 陈医生叹了口气,站在一边注视着这小孩的尸体。几秒钟后,他实在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都怪我,都怪我,没早点举报刘铁根这个变态。”吐完后,陈医生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摇头说道。 我想让他别太自责,可看着地上小孩的惨状,再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堵得慌,这些娃娃真的太可怜了。 我稳住心神,拍着陈医生的肩道:“生死有命,但愿他们下辈子能健康平安地度过一生。” 话一出口,想到甜甜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忍不住鼻子发酸,心里难过得要命。我突然有个念头,如果刘铁根真是陈医生杀的,那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我反而想要感谢他。 “这还是个女孩子,死得太惨了,她手上和腿上的肉是被刮掉的,不是烂掉的,你看看,没有腐肉附着在骨头上,骨头上好多地方有细纹,都是刀痕。这孩子的家人要知道女孩的惨状,该有多伤心啊。”陈医生盯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刘铁根这个变态,死有余辜!”我咬着牙,愤然说道。 这具尸体虽然有一丝鬼魂的阴气,但是非常弱,既然她是帮我的,我更不忍心让她曝尸在这里。我脱下外衣想把她的尸体包好,就让陈医生帮我拿着手机手电筒,忽然他咦了一声:“她眼睛里是什么东西?” 陈医生一说,我也注意到,这具尸体的两个大眼睛还没有腐烂,左右两个眼眶里各有一根寸长的钉子。 看清这钉子的样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掰开尸体的嘴,里面也有一根钉子,不用再确认了,她的耳朵,天灵和鼻子里肯定也钉着钉子。 这是五鬼关门钉!我仔细抱着这半腐烂的脑袋看,还真的有点像甜甜。除了她,还有哪个小鬼会帮我? 这尸体里还有一丝阴魂,刚才那敲门声也是她弄出来的,那就是说,甜甜没有完全魂飞魄散!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正常一点好不好?”刚才还沉浸在自责情绪中的陈医生,见我抱着小孩脑袋傻傻发笑,忍不住说道。 我用衣服把甜甜包好,顿时斗志昂扬:“今天我就是把这儿都拆了,也要冲出去!” 陈医生拍了拍我脑袋,意思是我脑子又不正常了。刚才是我自己说的,怕万一拆坏了承重墙,这一层楼都会垮掉了。 “我分析了下,这个房间里的空间位置应该是相对正确的,因此我们才能找到铁锤和小鬼钻出来的墙壁,天花板的夹层也是对的,所以,承重墙的位置应该也是相对正确的。”我指着屋子里的承重墙说道。 听我这么解释,陈医生想了一会,然后一拍大腿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根据之前的印象,直接摸索着找到防盗门所在的位置就行了啊,虽然我们看到的是一面墙壁,触觉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摸到门把手的地方直接打开门不就好了?” 陈医生的提议很不错,我们现在站在客厅里,我望向本来应该是房门的地方,让他走过去瞧瞧,他拿着手机就走了过去。这次陈医生的步子很快,一是急于离开这里,二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办法是可行的。 然而,陈医生把手放在那堵墙面摸了一阵后,重新走了回来,懊恼地说道:“这就是一面墙……” “难道是你的手触摸上去后,接触到了小鬼的幻境,他连你的触觉都欺骗了?”我皱眉说道。 “别想了,砸吧!”陈医生发狠了。 “成,把这些墙都砸烂了!” 我附和了一声,随后选了几面墙壁,抡起锤子一通乱砸,这回又砸出来一个特别小的尸体,我把这尸体拿到手里净化吸收掉之后,扭头看去,镜面客厅消失,铁门已经出现了。 “走!”我和陈医生大喜过望,拔腿就向铁门跑去,越早跑离这人间地狱越好。 这时,陈医生忽然一个跟头栽了下来,我以为他跑太急了,就想停下来扶他,没想到我自己的后脚跟也被一个东西扯住,用力往后一拉,摔了个狗吃屎。 落地之时,我把甜甜的尸体举起来,免得被摔坏,这样的后果就是,我下巴磕得生疼。 “带我走……带我走……” 我的后脖子被阴风吹得发寒,我扭头看向身后,不知多少个巴掌大小的胎儿尸体伸出小手扯住我的腿,把我和陈医生拉向黑暗的客厅。 - 第362章执念害人(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6)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陈医生惊恐地大叫。 我和他都被至少七八个小鬼胎拉着,虽说我见的鬼多了,但这么诡异的一幕还是第一次,恐慌的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些鬼胎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些小鬼胎和苏溪腿上的那个不一样,都浑身是血,有的巴掌大,有的已近足月,陈医生那边还有个五六个岁大的小鬼,吓得他都不敢挣扎了。 转眼之间,他就被拖进了黑暗当中。 “陈医生,你怎么样了?”我赶紧默念口诀催动灵衣,绿光一亮,我腿上的鬼胎同时尖叫,特别刺耳,我怕灵衣之力伤着甜甜。就把她的尸骨放在地上。 鬼胎们想逃,但灵衣的绿光不依不饶,把他们全部裹住,绿光如同火舌,把这些小鬼顿时烧成黑烟。 我再次感受到刚才那种舒爽,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我像是吸食毒品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尔后一脚踩在仅剩的小鬼头上,小鬼吱地一声惨叫,瞬间烟消云散。 我有些明白了过来。之前我不知道灵衣有这个能力,所以从来没用过,今晚陈医生提醒了我“净化“二字后,我刚才想着这事,灵衣的绿光就去包裹小鬼胎。像是听我使唤一样。 不过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灵衣的时候,我往陈医生被拖走的地方追去,并大喊着:“陈医生,你在哪儿?” 这一路过去,又消灭了几个小鬼,我不但不觉得头痛。还感觉更有力量了。 “我在这儿!”陈医生惨叫道。 我顺着他的声音找过去,发现他已经被拖到了客厅中间的楼梯口,正死死地抱着栏杆不肯放手。 “快救我,我腿快被他们吃掉了。”陈医生的声音很是凄厉。 我听了,直接从他身边跑过,跑到他腿的位置,楼道里一片漆黑,我眼中却有绿光,可以看到小鬼胎,我伸手抓住那些小鬼胎。灵衣绿光在黑暗中燃烧,惨叫声不绝于耳。 没多大功夫,拖住陈医生腿的鬼胎儿全被我搞定了。此时陈医生已经吓坏了,爬不起来,我扶起他走出楼梯,我感觉陈医生的双腿一点力道都使不上。 “别走……别走……”耳后的叫声又传了过来,我自己不怕,但是我担心保全不了陈医生,只得拖着陈医生快速往门口走去。走过沙发时,我扯下了一块沙发布,到了门口,我用沙发布把甜甜的尸体又包了一层,这才抱在手里,这样做的目的仍然是不想让灵衣之力伤到甜甜。 陈医生帮我打开了房门,他开门时,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我担心门后又是另一个客厅。还好,这回外面是微弱的楼道光,我一脚跨出去,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周冰,刚才你们去哪儿了?”那人问了句。 看到这人时,我心头一松,他是陈晨!看到陈晨,我知道,我们终于离开鬼打墙出来了。 刚才的事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我正想回答他“回去再说”,却发现灵衣的光渐渐熄灭了,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回吸收了那么多的力量,灵衣的使用时间反而缩短了。 灵衣一退,一阵虚弱感传来,这时我才感到一丝后怕,扭头看背后的室内,屋子里一片狼藉,不过那些小鬼已经不见了,我在想是不是这道门打开的时候,小鬼就会被束缚住。 我担心着南磊他们的安危,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呆,扶着陈医生下楼,他还是不能自己走,我低头一看,他下半身小腿上全是血,陈晨看见后,就和我一起扶着他。 到了楼下,我这才发现单元楼上里的好些住户都醒了,陈晨告诉我,有人投诉刘铁根家里传出巨大响声,吵得人睡不着觉,他想到我们在那屋子里,就上来看看,可是敲门一直没人开,他就通知了之前那个开锁匠,估计马上就到了。说完,他又给锁匠打了个电话,让那人别来了。 看来就算我们没出得去,再过一阵,他们也会进来救我们的,只是时间拖久了,陈医生受伤只怕会更严重,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在刘铁根家屋子里那些尸体可是重大发现,说不定还能翻出几年前的旧案子来。我打了个电话给杨浩,大致讲了今晚的发现,杨浩说这样一来,案子就大了,这边是李弯的辖区,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免得到时候破不了案麻烦,但是这个功劳他会帮我报上去的。我忙说我不在意什么功劳,只要这个发现能让他身上压力小些就好。 和杨浩说完,我不想打电话给李弯,就让陈晨打了。他打完电话告诉我,经过走访得知,泼血的就是对门的男人家,那家人受刘铁根欺负很久了,前几年刘铁根一直盯着他家小孩子看,像个变态一样,把他一家吓得不轻,还把孩子送到乡下去好几年,直到刘铁根死了才送回来的,所以男人想起这件事来,就时不时往刘铁根家门上泼血。 听了这事,我就想,难怪那人看到刘铁根门口有血还敢过来敲门,敢情那血本来就是他泼的。 我们的车往医院开的路上,我想起南磊,赶紧打电话到苏溪那里。 “学长,你没事吧,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石头哥刚才忽然情况很不好,现在才抢救回来的。”苏溪接起电话后就焦急地说道。 我把刚才的事大致说给苏溪听,并告诉她现在没事了。苏溪听完我的话,还是很担心,连连责怪我,让我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冒险了,一定要带上她,并说既然苏婆和吴兵都说“灵衣玉佩,生死相依”,那她应该能帮到我的。 我长舒一口气,宽慰她说以后一定不会再冒险了,并告诉她我马上回医院,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与精力,我得小睡一会。 等我打了个盹醒来,已经到了医院,陈医生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发白了,下车后直接被接进了急救室,急救医生看了他的情况,让我们放心,说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陈晨也很累了,我叫他先回去休息,同时把手中的尸骨交给他,让他拿去帮着检测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甜甜。 之后,我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又洗了一把冷水脸,就向南磊的病房走去。远远地,我看到苏溪在门口等着我,那鬼胎儿还抱着苏溪的腿,睡得很香。 想起刘铁根家里的那些鬼胎,我有些后怕,不管这鬼胎儿对苏溪有没有伤害,一直这么留着总不是回事儿,必须要想办法把它弄下来。 “学长。”苏溪迎上前来喊了我一声,担忧之情不言而喻。 我笑了笑,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长发,故作轻松地说:“没事的,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么。” “还说无损,都受伤了。”苏溪说着,摸了摸了我额头上被蹭破皮的地方。 “这算什么,明天就好了。” “你怎么没让小白出来帮你呢?”苏溪突然问。 听她一说,我才想起,我从医院离开时,苏溪特意交待过让我把小白带着,可后来在刘家,我与陈医生一直被各种事情吸引着注意力,我竟是忘了这事。 不过转念一想,我没让小白出来也好,最后那么多鬼胎儿,万一小白一时应付不过来受伤的话,我会内疚的。 想着,我挠了挠头说:“啊,一时给忘了。对了,石头哥到底怎么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是医生说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有一天石头哥醒来,也会因为肌肉萎缩变成一个废人。”苏溪担忧道。 进了病房,我只有南磊躺在病床上,苏溪说拐子带着米嘉回家休息了,刘劲也和蔡涵回所里了。米嘉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拐子肯定很激动。其实听到米嘉回去的消息时,我松了一口气,甜甜刚刚离开,现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米嘉。 因为在车上打了个盹,刚才又洗了冷水脸,我现在并不困,就问苏溪困不困,苏溪嘴上说不困,但是我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疲惫。 “你怎么不高兴?”我问她。木池大号。 “没有,我只是想婆婆了。如果婆婆不会死该多好,现在我也好想吃婆婆给米嘉姐姐的迷魂蛊,这样我每天就可以见到婆婆了。”苏溪喃喃说着。 听她说得心酸,我叹气道:“傻丫头,生老病死是没办法的事,对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干什么呢?” 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我感到一丝后怕,今天我没把苏溪带在身边,可是最近发生的事很明显,镜子在对付我身边的人。 说起这事,不知道志远怎么样了,他还没有回我短信,我不放心,又给志远拨了一个电话,老样子,还是没人接。 苏溪看我打完电话,接着我的问题答道:“学长,我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可不许生气。” 我心里咯噔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天我跟你说过,有人假扮婆婆把我骗到小巷子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逃走了,应该就是我腿上这小家伙的功劳。”苏溪说着,看向她的小腿,但是她其实看不到鬼胎。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其实今天我并没有去学院,而是又去了那晚的巷子,我想趁着白天找人问问,问出那人的信息,也弄清他为什么要假扮成婆婆!结果白天没有收获,晚上你离开医院后,我突然想着,既然上次那人是晚上出现的,会不会我要晚上过去才能找到她,鬼使神差的,我又去了一趟,没想到真的碰上了,多亏腿上这小家伙帮忙,我才脱身。”苏溪道。 我听得一阵心惊,苏溪竟然一个人跑过去,这实在太危险了,我正想说话,苏溪又说:“对不起学长,虽然我知道那晚的婆婆是假的,可是假的婆婆我也好想见,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心里一叹,唉,又是苏溪对苏婆的执念!- 第363章案情研讨会 “说到做到哟,以后别做这么冒险的事了。”我没有责备苏溪,而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好她没什么事,这次真多亏了这小鬼胎,我表面上装着没什么。心里却是冷汗直冒。 现在米嘉既然已醒,戒指的事情还是越早解决得越好,我趁这个机会,向苏溪如实告知了戒指的事,当我说完之后,苏溪如我所料地说道:“原来云南之行,就是为了救我?还害得米嘉姐姐受了伤,学长,你不该瞒着我的,如果一早我就知道这事,我是怎么都不会让米嘉姐去的。” 我知道这事会惹她自责,就安慰她说:“现在戒指拿回来了。米嘉也醒了,事情并不糟对吗?至于米嘉那里,我也会找机会向她解释,我相信她不会怪你的。” 之后,我问苏溪下午怎么会出现在医院,还和刘劲他们碰上了。 “我也说不清,就是有一种预感你会失控,我就来了。本来我是去派出所找你的,没找到你人,碰上了刘劲,他说你在医院。他也想来看看石头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苏溪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们俩一直聊到后半夜,苏溪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觉,我却仍然精神得不行,毫无睡意,我想起从刚从刘铁根家出来时。灵衣力量一退,我还有种虚弱感。后来在车上只是打了个盹,不至于这么有精神吧,恐怕还是与灵衣吸收净化了鬼魂的力量有关。 反正没事干。我拿出手机给镜子发了条短信。 “这就是你布的局?只有这种程度么?” 输人不输阵,今天我与陈医生逃离时明明很狼狈,可我嘴上能讨回些便宜来,就讨一些回来。 其实今天镜子布的局凶险万分,如果不是我意外地发现并利用好了灵衣的一个潜能,至少陈医生今天会受重伤甚至交待在里面。正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些阻挡我们的小鬼却变成了灵衣的粮食。 镜子没有回,我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说来今天这事儿也怪,镜子在刘家布下陷阱等我就算了,既然这个案子是我查,那我肯定迟早会去刘家,只是他怎么知道那时我正好在刘家?那条短信来得也未免太巧了一点。 天快亮时,我终于有了困意,趴在南磊病床上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又忙不迭去看手机,志远还是没有消息,镜子也没有回我。我四下望了望,苏溪怎么不在? 我一下坐直了身体,立刻拨了苏溪的号码,却见苏溪正好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你去哪儿了?”我松了口气道。 “我去买点早饭呀。”苏溪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我见她神色不似有什么隐瞒着我的事,才放心下来:“今天你跟我一起查案子好不好?” 苏溪没犹豫道:“好啊,我也希望可以帮上些忙。” 听她这么说,我放心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再跑去做冒险的事,而且我打算今天去把戒指的诅咒破除了。 我刚吃了早饭,杨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让我去一趟他办公室。昨天的发现太大,杨浩虽说我们尽量不要直接插手,却也一直盯着李弯那边没放,今天恐怕有很多信息要告诉我。 我和苏溪托护士帮着照看好南磊,匆忙赶到校派出所,直接到了杨浩的办公室,杨浩看米嘉没跟着我,喜道:“拐子他女儿醒了?” 我把甜甜的事说了一遍,杨浩也不免唏嘘:“作孽,这人的命有时真是奇怪,有些人生来倒霉,有些人却幸运得要死。” 这话一说,我们三个人都忍不住脸上一僵,各有想法。过了一会儿,我打破沉默道:“不过昨天我在刘铁根家找到一具尸体,说不定就是甜甜的,我让陈晨带回来了。对了,你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陈晨今早已经把那尸骨拿去局里鉴定科了,过几天应该会有结果。刘铁根的案子这么多天都破不了,上面很生气,说是要开案情讨论会,我们商量一下,你做好准备,别到时让李弯给阴了。”杨浩道。 我点头,我还以为是他要给我说昨晚的一些信息,原来是这事。可是这个讨论会该怎么准备,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杨浩接了个电话,之后说他有点急事要处理,让我先找刘劲商量着,说完他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来,并离开了办公室。 杨浩一走,我也起身准备去刘劲宿舍找他,起身时,我看到杨浩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既然镜子有手机,他为什么要打杨浩的座机?这不是多次一举么? 镜子用座机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那时候不方便用手机,二是他根本就没有手机,可现在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么?我觉得镜子冒这么大的风险,用杨浩的电话打给林辉文,总不会是因为手机没电了吧。 苏溪问我怎么了,我一时没想明白,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我与苏溪去到刘劲宿舍,他把我们带到了所里的会议室,让我先把办案到现在的全部发现都说一遍,他帮我整理一下。他说后,我按时间顺序,给他挨着讲了,他给我理出了其中对我比较有利的信息。和他商量完之后,我又打电话跟杨浩汇报了一下,杨浩在忙着办其他事,就说行,就这么办吧。 因为我要开会,苏溪就留在所里等我,刘劲找了个人开警车送我去局里开会。 本来我们准备得挺齐全的,却没想到我在会上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人家压根就不问我,李弯所里的人不要脸到了极点,说这案子本来就是指望我破的,因为我是灵异顾问,我应该直接能和鬼魂对话,问出真正的凶手是谁。 我正想反驳他,说我是灵异顾问,却不是江湖术士,主持会议的副局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账!你们是警察还是江湖骗子啊?办案靠的是能力,不是胡吹海侃,那些骗人的玩意能指望上?” 虽说我早做好了被教训的准备,但是被当着这多人的面说成江湖骗子,心里还是很气愤。李弯这步棋下得太狠了,要是让他得逞,我不但会丢了这份工作,自己和杨浩的名声都会难听到极点。 想着,我实在忍不了了,就说各位领导,破案子怎么能靠问鬼魂?李弯是请我去做顾问的,却连我是干什么的都没弄清,获得的证据信息都不和我共享,我怎么办案?有些人想要贪独功就算了,大不了我退出这个案子。 这话一说完,李弯的脸皮子抽动了一下,笑着说:“小周反映得好,我一定让下面的人和你好好合作。” 我这一下以退为进把他逼得没办法,才说了这么一句假惺惺的话,我却是看到那个副局长一直黑着脸看我,估计他与李弯也是沆瀣一气的。 这场会议的结果是责令我们一周内破案,否则所有办案人员都要受罚,李弯这些人都是有编制的,罚也罚不到哪里去,我这个临时工肯定得卷铺盖走人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本来我就准备下学期再重新找工作,只是杨浩必定会因此事受牵连,这才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开完会回所里,我找到杨浩汇报会议内容,杨浩安慰我说道:“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孤军奋战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从今天开始我让刘劲和你一起去办案子,他经验丰富,或许能发现你遗漏的东西。”木庄贞弟。 我担心刘劲的腿,杨浩却说那小子快闲死了,找他抱怨了几次,再不找点正事给他干,他的腿还没事,脑子先要出问题了。 从杨浩办公室里出来,我找到刘劲,带着苏溪和蔡涵,我们四人一起去学校的小饭馆吃了一顿。 路上我们遇过一家奶茶店,蔡涵就吵着要喝,刘劲递给他一张十块的:“拿去吧,小破孩,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快给你吃喝光了。” 嘴上抱怨着,刘劲脸上却带着笑意,对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他只是变成了小孩子心性,不是真的傻子。和虚伪的大人相处久了,我还真的更喜欢小孩一点。” 吃饭时,刘劲听我说完今天在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也气得不行。吃完饭后,刘劲本来是要把蔡涵托给所里值班的同事看着的,可蔡涵一听,就摇头说要跟着“大哥哥”,看来,这些天接触下来,蔡涵已经对刘劲有了依赖感了,既是这样,我就说把他带着也行。 因为有了一个蔡涵要照顾,我就让苏溪留在所里等我,大白天的,镜子总不至于在派出所对苏溪下手吧。之后,我们就往李弯所里去,李弯说了要给我证据,我倒要看看他好不好意思出尔反尔。 到了李弯所里,我想先找老赵,谁知道他们都说老赵被调走了。肯定是李弯知道老赵对我不错,就把老赵弄走了,这样他所里就没人会帮我了,他为了阻挠我,还真是丧心病狂! 我和刘劲直接走到李弯办公室前,来之前,刘劲还说要先礼后兵,可刚才老赵一事让我很是愤怒,我觉得是我害了老赵,到了办公室外,我一时没忍住,一脚踢开大门,吼道:“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 第364章西装男 对李弯,我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这次也算是趁机发泄了出来!说起来,也是因为我当时刚出入社会,不太懂得伪装自己。李弯好歹也算个领导,我做出这样的行为,传到其他人耳里,只怕对也变成不对了,说不定还会给杨浩惹些麻烦,说他的人不懂规矩。 门开后,我看到李弯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我破门闯进来的一瞬,李弯手里的铅笔同时被他掰断,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站起来。像是在发火。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淡定地站起身来,抹平西装对李弯道:“李先生,你好自为之。” 李弯看着他,表情很是复杂,什么都没说,那西装男从我身边经过走出门,出门的时候我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我,我们视线撞在一起,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男人像是在哪里见过。 “下次进来记得敲门,找我什么事?”李弯一人坐在办公桌后,揉着太阳穴,神情暗淡,颇为颓废,都懒得和我计较。 我本以为李弯会大发雷霆。可我心里的怒火更盛,今天非得跟李弯讨个说法。为什么要把针对老赵。 刘劲觉得不对劲,推了推我,低声说道:“李弯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今天我很忙。不想和你计较,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李弯道。 我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上,对李弯道:“你不想计较,我却想和你计较计较,现在我特别后悔在邓家救了你那一命,没想到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面对我这样的挑衅,李弯脸色铁黑,冷笑道:“忘恩负义?别不知好歹,当时我没反应过来,事后我想明白了,我看你和女鬼是串通好的吧,什么鬼会被杯子和花瓶砸到?我不过是顺势逃走罢了。” 这事竟然让他看出来了,我一时哑口无言。 李弯急于打发我俩,让我有话快说。本来我是火气冲天来的,被他刚才那么一说,顿时没了底气。老赵的事情我也没多问,多问了只怕李弯更不会给他好日子过,不过我今天来本来就是为了案子,就让李弯履行承诺,把他手下调查的案情进展跟我共享。 李弯不想和我纠缠,拿起电话拨了几个电话出去,然后挥手打发我和刘劲:“我已经让负责这案子的人把资料准备好了,下面有人等你,要查什么你们自己去看。” 我见李弯心灰意冷的样子,知道他现在必定听不进去我半句话,就和刘劲带着蔡涵走出了办公室。 “小子,你刚才挺威风啊,我当警察一年多了,听都没听说有人敢踹所长的门,更别说亲眼见着了。真他妈解气,哈哈!”刘劲走在我旁边,笑着说。 “是解气,你看那狗东西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遭了报应。”我回应着他说。说这话时,我打算等案子完了,让杨浩出面约一下老赵,这事连累了他,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下楼后,果然有个人在等着。李弯说的证据都在档案室,这人貌似对我很不爽,直接把我们带了过去,丢下一句“自己看吧”,就去忙别的事了。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刘劲道:“自己看就自己看,拽个屁!” 我俩进入档案室,和刘铁根案子有关的资料都堆放在桌子上,高高叠起来跟小山似的,我盯着两摞资料对刘劲说道:“这么多?我怎么感觉我又被李弯阴了?” 刘劲让蔡涵自己坐在一边玩儿,然后拉开凳子在我对面坐下说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无用的东西,但是也会有证据的,我们抓紧时间筛选出来。你刚接触这些,还不知道,警察干的从来不是脑力活,一直就是体力活。” 我知道做警察要调查海量的资料,可要我从这茫茫文档中找到有用的信息,真是够呛。 “你现在有没有大概的怀疑对象?”看了好一阵资料后,刘劲问我。 现在最大的嫌疑者是陈医生,但不少疑点陈医生已经给了合理的解释,要指正陈医生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有,但我很矛盾,希望他不是。不过,你说,李弯所里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淡定?他们会不会已经确定凶手了?” “这种可能性不大,这大案办得好了有不少绩效,办不好被处分也是有可能。所里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和李弯一条心,拿自己的前途和李弯玩政治斗争。” “我想不通,李弯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当年浩哥没投他票,那也是公平公正,并不是刻意挤压他,并且这事都过去好久了,他还扭着不放,有意思么?” “有些人就是小心眼,谁说得清呢。”刘劲摇着说着,又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道:“既然没有明确的嫌疑犯,我们先看尸检报告。” 我们翻了一阵,尸检报告在最下面,用一个牛皮纸袋子装着,刘劲把里面的资料倒在桌子上,其中有几张照片。 他看了几眼,然后准备收起来,我说我也要看,刘劲脸皮抽了下,让我最好别看。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要看,难道这些照片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拗不过我,刘劲只好递给我照片,我发现他这时带着坏笑,心里不由一跳,这些照片到底能有什么鬼?木庄状号。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翻过照片的一瞬间我还是手足发麻。第一张照片,是刘铁根的尸体解剖图。说实话,比解剖图更恶心的画面我也见过,可都没有这种震撼感。 刘铁根的皮肤发青,眼睛大张着,透过照片注视着我,我手一抖,差点把照片扔了,倒不是我怕死人,是我觉得这眼神看着人心慌。 这是一张正面解刨照,胸腔和腹腔完全暴露在画面中,胸腔的器官排布很整齐,但腹部一片血肉模糊,他是被活活咬死的。我又翻了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他肠子被吃得几乎不剩,胃也只剩下一半。 我忍着恶心把照片倒扣过来道:“太奇怪了,为什么杀人要吃肠子呢?吃心脏不是更有意义么?” “你能不恶心么?就不能什么都不吃?我这大半个月都要没什么胃口了,权当减肥。”刘劲又给我递来一叠报告。 我接过来随便扫了几眼,捕捉到一行非常关键的信息:“快,看这里!刘铁根的指甲缝里有东西!是皮肤组织。” 刘劲眼睛一亮:“李弯果然隐瞒了信息!指甲缝里的东西一定是刘铁根在挣扎抵抗的时候抓伤凶手弄到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要比对一下指甲缝里的组织和陈医生的dna是不是匹配,就可以确定他是不是凶手了。李弯为了拖垮杨浩,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竟然掌握着这么重要的信息却不破案。 可是既然一心和杨浩对着干,今天又为何这么干脆地把这些资料全都跟我们公开? 我把疑惑对刘劲讲了一遍,不过我觉得从刚才在办公室的情况来看,李弯也许是遇上了更麻烦的事,所以一时顾不上对付杨浩。我再次疑惑起来,那个西装男子到底是谁?我真的觉得他有些面熟。 刘劲道:“刘铁根的尸检信息现在在李弯的掌握下,就算我俩取得了陈医生dna,也没法儿和指甲缝里的信息对比。所以李弯才放心地让我们看资料。” “你回医院去,争取弄到陈医生的头发或者是血,我去弄刘铁根指甲缝里的东西。”我马上说。 “李弯会不会已经处理掉了?”刘劲担心道。 “当时提取到的东西应该已经被收集走了,李弯不会拿给我们,我现在去只是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残留物。”我忽然想通了李弯的战术,先拖着不办案,等到我扛不住被踢出专案组,他再拿出所有的证据,迅速把案子破了。到时候不但可以独占功劳,还可以尽情往我和杨浩身上泼脏水,真是险恶! 事不宜迟,我们俩一起回医院,陈医生昨晚抢救后,还在病房里,到了医院门口,刘劲往陈医生的病房赶去,我则去停尸房。 看着刘劲一瘸一拐地离开,蔡涵跟在他背后,我想起前几天邱甜甜也是这么跟着我的,我还教她说话来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按理说,刘铁根的尸体不应该放在医院的,可之前他老婆一直扭着不让拉走尸体,后来李弯的人直接在停尸房作了尸检。其实我现在过来心里并没有底,因为法医很可能已经把指缝里的东西彻底清理干净了,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刘劲本来说让我去陈医生那,他来停尸房的,我想了想还是没同意,上次他就是被鬼物捅伤的,我不放心他去停尸房这种阴气重的地方。 我到医院值班处找到值班负责人,向他说明来意,上次我们在这里驻点办理刘铁根的案子,医院里好些职工都认识我,所以我说要看刘铁根的尸体,他并没有觉得不妥。本来我以为他要跟着我去的,可他直接把钥匙拿给了我,让我看完后过来还给他就好。停尸间那种地方,真是没人愿意去的。 现在时间不算晚,医院大厅其实还很热闹,但我到了停尸间那一层时,却是一片阴冷昏暗,只有应急逃生灯亮着,发出惨绿的光。 - 第365章骂鬼 停尸间外的走廊,被一排绿色荧光逃生指向箭头微微照亮,放在别的地方到没什么,但是在停尸间门口看到这幽暗的绿光,感觉就有些诡异了。 我不由想到。这一层晚上根本没人上班,贴这些逃生标志有什么用呢?是贴给活人躲灾避难用的呢,还是贴给活人躲死人用的? 停尸间就在逆着这些箭头的位置,走廊的尽头处。值班负责人给的钥匙没错,我走到停尸间门口,把钥匙插在门上,锁里传来“咔嚓”一声,我推开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停尸间里亮着一盏长夜灯,灯泡用铁丝罩子罩着,估计是怕扰了死人,并不是很亮。房门的旁边有一张小桌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停尸间的中央是一张停尸铁床,检查尸体或者给尸体整理仪容的时候,会用到。 市医院的停尸间与我们校医院的停尸间构造不同,校医院那边因为病人少,死在医院的人也就少,就在停尸间的中间摆着几张架子,尸体都放在上面,再搭一张白布。 这里的停尸间倒是与殡仪馆那里差不多,中间一张铁床,四周是三排大的不锈钢柜子,尸体就存在这些柜子里的小格子里。 这种地方呆久了瘆的慌,我只想快点找到刘铁根的尸体,检查完后快点离开这里。我看了一下,刘铁根的名字写在南面柜子的第三排第一个。我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收尸袋。 把刘铁根从抽屉里弄出来的时候。头顶上的灯闪了一下,我心里一紧,忙着四下看了看,没发现有鬼影。这时我一不小心扯错了地方,收尸袋拉链被拉开一节,露出里面刘铁根的头,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我赶紧把刘铁根放在停尸床上,打开了停尸间所有的灯。这下停尸间终于亮堂了。 我在门口的小桌子抽屉里找了副手套戴上,仔细检查起刘铁根的手指甲,心想法医作技术鉴定并不需要全部的东西,指不定会留下一些证据。刘铁根的手上布满老茧,手指又粗又短,不过指甲有近半厘米长,指甲盖泛黄,指甲缝里藏着些黑不拉几的东西,我也看不出是什么。 低头检查时。我才发现,停尸间地面的砖特别亮,我低头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我的倒影,在这种地方有倒影是件挺瘆人的事儿,我不想多看,抬头想要继续检查刘铁根的尸身,哪知对面的不锈钢柜子也很光滑,正好可以给我当镜子照,在我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几个人,上身一丝不挂。 “妈的,是不是想再死一回?”我放下刘铁根的手,转头大骂了句。 我是停尸间里唯一一个活人,这一声大喊顿时在停尸间里回荡,这时我还没有启用灵衣,可大骂之后,我四下看了看,鬼影都不见了,不锈钢的柜子倒影里,只剩下我和刘铁根的尸体。 当时我就想,这些东西要是再想出来吓唬我,我非把他们都净化了不可。 停尸间里有上百个柜子,我刚才找刘铁根尸体时,看到有接近一半柜子上是写了名字的,意思是这里差不多有五十具尸体,如果里面的鬼魂都出来,对灵衣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满汉全席,我心里痒痒的,不过马上克制住了。 我扭头继续检查刘铁根的尸体,哪知这一扭头,我的视线正好和刘铁根的视线撞上,他充血涣散的眼珠子往左偏斜,正注视着我。 我惊了一下,谁被死人这样盯着都会吓一跳的。不过我现在有灵衣之力在身,对什么恶鬼都不怕,有了底气,稳住心神,仔细看起刘铁根的眼睛。木边役圾。 本来刘铁根是正面躺着的,但尸体拿出柜子以后,可能因为气温原因解冻了一些,他的眼珠子就往下沉,看起来是在看着我一样。开始的时候我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现在仔细盯着刘的眼珠子看了之后,我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刘铁根两个眼睛的眼角处,都有点发乌,像是有淤血,我凑近了些,赫然发现,这里好像是有个针孔,两边都有,伤口周围充血严重,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在这之前,我只看到过他尸体一次,就是在发现尸体那晚,那天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到尸体上有其他的异常。 这两个洞太眼熟了,要是刘铁根其他五官上也有洞,那就和五鬼关门钉一模一样,这样想着我就用手托着刘铁根的下巴,拇指食指轻轻一捏腮帮,刘铁根的嘴自然打开。虽然带着手套,伸手进刘铁根嘴里拉他的舌头还是挺恶心的。 我往他嘴里伸进了两个指头,抓着他的舌头,这时刘铁根的嘴忽然合起来,牙齿咬住了我的手指。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抽出手指,回过神后,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不是刘铁根诈尸要咬我,是我托着他下巴的手松了一下,他嘴巴受不到力,就自然合并起来,所以我把手抽不来并不难。 还好,刘铁根的舌头也被我这么带出来了,他舌头已经发黑了,舌头很宽,舌头正面赫然有个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去的一样。 难道真的是五鬼关门钉?耳道和鼻孔里的我看不到,但是他耳朵里都是血块,鼻孔里也是,我几乎确认了,刘铁根就是中了五鬼关门钉!难怪他当时一动都不动。 李弯为了阻挠我破案,竟是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告诉我! 从甜甜开始,我总共见过三个五鬼关门钉的受害者,南磊是最不同的一个,甜甜和刘铁根都是尸身被钉,只有南磊的身体上没有一丝伤疤,看来五鬼关门钉未必是一定要钉在尸身上的。如果是钉在尸身上,则魂魄被拘,如果是钉在魂魄上,则身体不能动弹,南磊应该是属于后者。 现在本来就是冬天,停尸间里的温度比外面又低了好几度,我待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浑身打颤,有些受不了了。 当时我就想赶紧找一些工具,把刘铁根指甲里的东西都剥出来,之后赶紧离开。哪知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却发现一个鬼影悄无声息地趴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扭头,刚好和他面对面,空洞的没有眼球的眼眶正对着我的双眼,嘴巴张着,慢慢吐出枯黑的长舌头。 “妈的!不知好歹!”我吓了一跳,同时默念口诀催动灵衣,灵衣的绿光顿时把我包围,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这东西就连灰都不剩,变成一股黑烟散掉了。 随着黑烟消散,灵衣的绿光也慢慢消失,这次灵衣消失得这么快,估计是因为我口诀只念了一遍的原因。这些鬼虽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要是排着队躲在我身后吓唬我,想起也怪瘆人的,这时我想起了小白,就打算让它出来给我放一会儿哨,至少一般的小鬼就不敢再造次了。 想着,我打开了乾坤袋。 “喵……” 小白跃出袋子,落到地面,尔后伸了个懒腰,好像不满意我这么多天都不放它出来似的,根本没搭理我,跳到停尸台上,在刘铁根的头旁边蹲下。 见着小白靠刘铁根这么近,我其实有点担心,因为传说黑猫太靠近尸体,尸体会诈尸,不过我又想,小白本来就可以扑杀恶鬼,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随后我又在停尸间门口的小桌子里找来一张纸,叠起一个角,把刘铁根指甲缝里的东西都刮了下来,包在纸里,这个过程比刚才取尸体的过程还要恶心。不过小白一直没反应,说明现在屋子里没有急着送死的鬼魂。 十个指头里剩下的黑色物不多,我就都没放过,每个指缝里的都刮了下来。弄完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如果刘铁根尸体上的铁钉是为了束缚他的魂魄,那法医可能不知道这些钉子的作用,就把钉子取了出来作为证据,可如此一来,刘铁根的魂魄重新获得了自由,他去哪里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小白猛地张开双眼,站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弓着腰走到我身边。 这是小白的攻击状态,它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正准备四下查看一下,只听得“喵”的一声,小白像离弦之箭一样直接扑向我身后,于此同时,我感觉被什么东西捏住了脖子,一股窒息感传来,我叫都叫不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我有些慌乱,一时都忘记开灵衣了。无法呼吸弄得我心跳加速,感觉心脏快要破胸而出了。 这个鬼和前几个不一样,力气特别大。小白扑在他身上撕咬,他却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挣扎的时候,从不锈钢柜子的反光里看到,这鬼物不是别人,正是刘铁根。 - 第366章抓痕 刘铁根的魂魄,此时就站在我背后,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死前刘铁根就惯吃人肉,又是冤死,阴气和怨气都很强大。也难怪也有这么大的力气,掐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呜……”小白一下咬住刘铁根的脸,刘铁根怎么动它都不松嘴,可我的咽喉被刘铁根抓住,他也没松,这人死前很会杀人,死后也是一把杀人的好手。 最初的惊慌过后,我回过神来,开始默诵灵石的咒语,绿光浮现,慢慢把刘铁根包裹住,小白连忙跳到了一旁,不知是不是它也害怕这灵衣之力。 这回刘铁根没有直接变成黑烟。而是身体像过电一样抖动。发出咯吱吱的声音,随后像一团废纸一样收缩成了一团,收缩之前,刘铁根看着我的眼神特别惊恐和愤怒,他大概没想到会被我一击致命。 但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刘铁根的手就是不松开,反而越收越紧,我憋气憋得脑子都快晕了,看来他是想拖我垫背。 去你妈的! 我一把抓住那只鬼手,没多大会功夫,鬼手就和其他部分一样收缩。刚才那些情形我都是通过不锈钢上的反光看到的,缓过气后,我转过头来,看到刘铁根的整个鬼影变成了一颗葡萄大小的小球。 小球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到我脚边,我说不出的烦躁,一脚踩暴这东西。 “吧唧!” 小球碎开。冒出一股黑烟,黑烟再次被灵衣的绿光捕捉。一股强烈的力量感顿时涌向我的身体,我只觉浑身的筋脉都通畅了,别提多舒服了,身体也没刚才那么冷了,暖洋洋的。 这回和以前净化灵魂的感觉还不一样,刘铁根的魂魄里带着的力量更大,吸收完了之后,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试着捏了一下拳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 此时,整个停尸间里安静到了极点,连小白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它低伏在我脚边,埋头好像不敢看我的样子,我知道,是我刚才灭杀刘铁根的一幕,让停尸间的其他鬼物都不敢出声了。 我从铁柜子的反光里打量自己,发现我浑身绿光,嘴角似笑非笑,和以前的我大不一样,看上去特别自信。不过我也发现了一点很奇怪的地方,就是被刘铁根掐住的脖子的部位,灵衣的绿光特别弱。 仔细一看,这一片不是弱,而是根本没有绿光,真是奇怪。我对灵衣的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现在更是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不过我猜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儿,灵衣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反光里的我恢复了正常,小白这个时候才敢靠近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刘铁根已经魂飞魄散,现在看刘铁根的尸体,我觉得没那么阴森了。他身上被解剖开的部位已经被重新缝好了,我不打算拆开看里面的恶心画面,就重新用收尸袋将其包好,放回柜子里。 虽然现在刘铁根指甲缝里的东西还没有化验,不过我觉得这事多半不是陈医生干的,因为五鬼关门钉之术,陈医生压根不会。 要说是林辉文杀了刘铁根倒还有可能,虽然他也是个半吊子的降头师,但是他到底比陈医生懂得多一点,只可惜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刘铁根和林辉文之间并不认识,要不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他。 替陈医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却又替杨浩担心起来,如果陈医生的嫌疑排除的话,案子重新陷入毫无头绪之中,一个礼拜破案从何谈起? 把停尸间整理好后,我带着小白推门离开了,小白很多天没有出来了,不愿意回袋子,我想起袋子里的戒指,本来还准备今天把诅咒破除,可一天忙下来,就把这事给耽搁了。无论怎样,这事儿都得抽时间尽快解决。 我刚找到值班负责人把钥匙还给他,就收到了刘劲发来的短信。 “快来,陈医生身上有伤疤。” 什么?我手一抖,马上回了个电话给刘劲:“什么样的伤疤?” “在背上有很深的挠伤,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我看到的,准没错。”刘劲道。 我沉默了片刻:“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昨天在刘铁根家里受的伤。” “伤口有好几天了,而且比较深,一共有好几道,绝对不是不小心磕碰在哪里的,正好与刘铁根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对应上。” 听他这么说,我心越沉越低。 刘劲听出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你不希望陈医生被证实是凶手?” “没,不过这抓痕还得等刘铁根指甲里东西的鉴定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吧。”我提醒刘劲,也算是安慰自己。 其实我确实不希望陈医生被抓,刘铁根死有余辜,我甚至觉得他还是死得太便宜了,照我的想法,这种人就是用古代的凌迟一刑也不为过。木欢名亡。 “我弄到了他的血液样本,你那里拿到证据没有?冰子,我知道你不想陈医生被抓,不过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还有,你也要替杨浩想想。”不愧是了解我的刘劲,马上看穿了我的想法。 “看你说得,好像我要徇私枉法一样,我弄到刘铁根指甲缝里的东西了,不过最直接的证据肯定早就被法医提取走了,我不保证今天弄到的黑色物质最后鉴定出来与陈医生有关。”我道。 “那就看命吧,我们现在就把东西送过去,你在医院大门口等我。”刘劲说道。 dna比对要送到局里专门的技术科,而且要等上几天才会有结果,我们要先回所里去开个手续。到所里时,杨浩已经准备下班,见我们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他重新倒车又退回来,问我和刘劲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经过了小郭的偷听事件之后,杨浩特别长了个心眼儿,让我和刘劲先不要说什么,然后带着我们去了审讯室。 半天没见苏溪了,我便问杨浩苏溪在哪儿,杨浩笑道:“那丫头可勤快了,在资料室帮忙呢,对了,刘劲,你先让值班的人帮着带一下蔡涵。” 杨浩比较谨慎,信不过蔡涵。 “浩哥,他只是个孩子。”刘劲看出了杨浩的意思,不满道。 虽说他俩相处了没几天,感情倒是深得很。听到我们说他的名字,蔡涵羞赧地一笑,然后躲在刘劲身后,和一个害羞的小男孩一般无二。 “这叫避嫌,以后就算咱们说的话泄露出去了,也和他没关系,要是真为他好,就别带他来。”杨浩道。 我也劝刘劲,杨浩说的不错,刘劲才带着蔡涵去了值班室。 进审讯室之后,杨浩先把录像关了,然后让我俩把今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我们的汇报,他长舒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俩会有发现的,没让我失望!dna比对这事交给我,我会全程跟踪的,还有,我明天就安排人盯着陈医生。” 之前我本来因五鬼关门钉而排除了陈医生,可听到刘劲说陈医生身上有伤疤时,我又不确定了。 “陈医生的腿怎么样了?”纠结了一会儿,我问刘劲。 “情况不好,他左小腿被啃掉了一半,腿肚子以下都露出骨头了,恐怕要截肢。”刘劲摇头说。 “唉,好人没好命。”我叹息了一句。 “周冰,你以后时刻得记住,我们是警察,办理案件要站在公开公正的角度,不能因主观偏好而影响对案件的侦破。对了,说起来,李弯怎么忽然愿意和你合作了?”杨浩教导着我说。 我和刘劲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事,我俩其实也没想明白。 “我们到的时候,有个男人在他办公室里和他聊天。当时姓李的表情很不好,恐怕和那个男人有关,也不知是不是李弯有把柄在那人手上?”刘劲回答说。 “这说不准,我认识他这么久,不少事情也看在眼里。他们那是城区派出所,在他那个位置,面对的诱惑很多,不过这事我们不用管。如果真像你们说的,他是一时愣神才让你们去查资料的,那他现在平静下来,知道你们得到了证据,肯定会回来找你们合作。”杨浩点了根烟,缓缓说道。 “我才不想和他合作,让他滚。”我想起之前李弯的嘴脸,有些愤然。 “得饶人处且饶人。”杨浩竟是反过来劝着我。 我和刘劲都说咽不下这口气,被李弯耍得跟狗似的,到最后还要和他合作? “你们两个小子啊,还是太年轻了,也不想想,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多一个人给你们担责任。说到把柄,小郭家的事情查清楚了,他说他老娘三个月前生了重病,是镜子给了一大笔钱给他老娘治病。” 我只知道蔡家会法术,还真不知道蔡家那么有钱,既然那么有钱,多养一个蔡涵又有什么? 刘劲却喃喃说着:“不对啊,怎么会那么巧?我觉得他老娘的病很不对劲。” 杨浩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他老娘像是中了邪一样。周冰,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过节,但是小郭毕竟跟了我这么久,如果能帮他一把,你就帮一把吧。” - 第367章考验 “恩,等案子的事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去小郭家看看吧。”我答应下来,除了卖杨浩一个面子,也是想趁机去小郭家看看。有没有和镜子有关的消息。 “话说回来,镜子为什么要找到小郭?他到底想干嘛?”刘劲问。 “对,这事要弄清楚,镜子收买了小郭,现在小郭被我们挖出来了,镜子不会就此罢休,很有可能再收买你身边的其他人,你以后要小心些,对人都多留一个心眼儿。”杨浩说道。 这话让我想起小郭的话,他说镜子就是我身边的人。杨浩提醒过我,小郭很可能是故意这么说骗我的,为此我还怀疑过拐子,但现在回忆起来。小郭的话有很大的问题。如果镜子真是我身边的人,他又何必收买小郭呢? 这事想不明白,我又问杨浩那有没有志远的消息,上次我托他帮着留意下。杨浩一敲桌子道:“我差点忘了这件大事,有志远的消息了!” “他怎么样了?”我一直惦记着志远。 “他的手机没有关机,所以我请技术人员定位了他的位置,不过只能有个大概的范围。” “他在哪里?”我连忙道。 “云南。” 云南?志远跑那儿去干吗?他的这趟行程是不是和我的云南之行有关?可是我从鬼城回来去云南之前,他已经去云游了,难道只是巧合? “只能大概定位,是在靠边境的地方,他走的位置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越境,虽然有边防武警,但是那一处的边境一直不怎么太平。我跟那里的几个所都联系了,以单位的名义打了招呼,他们一旦发现志远。就会立刻通知我们。” 我有种感觉,志远不会在城市里。肯定是在深山老林,但这样又解释不了他的手机为什么会一直有电。 我决定等手头上的案子结束后,南磊醒来,就去找志远,他是生是死,我必须要弄清楚。想到案子,我便问杨浩,昨晚李弯他们去了刘铁根家里后,有没有什么发现。 “哼,那个人渣,他家简直就是个尸窖,一共有5具儿童的尸体,加上你带出来的就是6件,还有13个胎儿尸块。” 我早料到尸体会不少,可是听到数字时,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唯一值得开心点的事是,杨浩说这件事要申报上去并案重查,也算是给那些可怜小孩和他们的家庭一个交待了。 “说起来,陈医生伤成了那个样子,你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看来你小子还是很牛的。”杨浩接着说道。 其实这都是因为我碰巧掌握了灵衣的一项潜能,我把这事告诉杨浩,杨浩和刘劲都直呼太好了,为我的强大而高兴。 又说了两句后,杨浩说今天太晚了,这些天辛苦我了,让我今晚好好休息,既然已经拿到了证据,现在只能耐心等化验结果。 出了审讯室,刘劲东张西望的,我不解地问他在找什么,他担忧地说:“蔡涵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木欢协血。 “你是不是猪脑子啊,刚才你把他带去值班室了啊。”我没好气地说。 “啊?对啊,我坏的还真不是腿,是脑子。”刘劲一阵憨笑。 暂时不用管案子的事,我与刘劲的脸色都要轻松许多,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们去值班室,却没看到蔡涵,值班民警也不在。 刘劲有些急了,走出值班室,我看见资料室里还有灯光亮着,就让他别急,先过去找找,进去后,只见苏溪和蔡涵两人都在里面,刘劲这才松了口气。 蔡涵一个人蹲在旁边玩,苏溪专注地盯着电脑。我了解苏溪,她心地善良,不可能因为别人的眼光而看不起蔡涵,她肯定是有事情在办。 一见到刘劲,蔡涵跟见到了家人一样,一遛小跑过来,他俩的感情还真是深。 我走到苏溪背后,看见屏幕上打开着些照片,都是些无关的,有几张好像是不小心按下快门拍的,苏溪正仔细比对着两张。 “这些是什么照片?”我发觉苏溪认真起来的样子蛮好看的,就拉了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 “学长,今天你出去了,我没事到资料室来帮忙,刚才弄完了,我歇息的时候玩电脑,就发现了这些照片。”她退出来图片界面,给我看文件夹的名称。 这些资料是由专人录入的,我以前并没看过。我拿着鼠标前后翻了几张,看到陈医生跟踪刘铁根的照片时,我才想起来,这就是林辉文手机里的照片啊,当时我特意让人拷下来的。 “有什么不对劲?”查资料比对细节这些我最头疼,不过苏溪细心,看她的样子是有发现。 “也说不上什么不对劲的,这几张照片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我以为是复制太多遍了,就想删掉几张,但是前后翻动的时候,我感觉这些照片又是不一样的。”苏溪翻给我看。 她打开的是一张林辉文拍的他家窗外的稻田,林辉文家在郊区,这照片很正常。不过照片拍得很差,画面上有很大的噪点,因为他是站在家里拍的,连着窗户也拍进去了,所以照片上周围是一片昏暗,只有中间一块窗外的景色是亮着的。 我翻了下一张,还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啊,连翻了几张都没看出来不对劲。 见我看不出来,苏溪指着画面右下角说:“你看窗玻璃上,是不是有他的倒影?” 林辉文家的窗户是推拉窗,所以虽然窗户开着,却也有一半的窗户会有玻璃,玻璃上有他的倒影这也很正常啊。苏溪又翻了下一张给我看:“你看,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怕我看不清,又给我放大了,然后把两张图拼到了一起,我仔细比对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林辉文身后怎么好像还有个人?不过,会不会是谁到他家作客?或者是他的佣人?”我说道。 “有可能,但是我发现好几张照片上都是这样,总不至于这么巧吧。”苏溪说。 我又看了看,那些影子不像是鬼影,就笑道:“这事也说明不了什么,现在林辉文没违法犯罪,就算是奇怪一点,我们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和刘劲打了招呼,就带着苏溪离开派出所,出校门后走回了苏家。回去的路上,我买了点日常用品,掏钱的时候发现没剩多少钱了,也不知工资啥时候发。最近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南磊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呢。 说起来,这事我早就和辅导员联系过,让她尽快通知南磊的家人,可后来就没有了音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到家后,我让小白在客厅里呆着,可以起到警报作用,然后让苏溪快去洗澡睡觉,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休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一团浆糊。 虽然脑袋很累,可是我身体精神得很,上次吸收了鬼魂之后也是这样,这绝对和灵衣有关。 这时,手机在我口袋里一震,我本以为是刘劲或是杨浩发来的短信,没想到是镜子发的。 “昨晚做得不错,你想不想知道如何终止灵衣玉佩的重复?”镜子问。 我沉着脸,捏着手机快速地回复:“有话快说,别绕来绕去。” 镜子特别喜欢让我猜,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猜了,我就不让他牵着我鼻子玩我! 这回镜子没有消失,回复道:“只要你能完成最后一次考验,我就让南磊醒来,而且告诉你真相,和终止这种重复的方法。” “什么考验?”我马上问。 镜子只回了四个字:“杀了南帝。” 看着这条回复,我才想起,昨晚在刘铁根家,他给我发的信息里就提到了南帝,当时我没功夫细想,现在我又把那条短信看了一遍,镜子在称呼南帝时,用的是“她”,联系上后面的内容,我马上猜到,所谓的“南帝”应该就是假女娲了。 这个南帝,莫非是指南方鬼帝?假女娲曾说过,一般的鬼物她都不放在眼里,而她的实力也的确有些强大,倒真像是一个鬼帝。皇甫出现时,南磊猜测他是东方鬼帝的手下,我还一直担心杀了皇甫后,东方鬼帝会来找我麻烦,结果东方鬼帝没来,倒是先撞上个南方鬼帝。 只是,镜子和这个南帝到底是什么关系?竞争还是合作?我没有回复镜子,镜子也没有再催我。 苏溪洗好澡出来,我让她去睡觉,小白一直蹲在她脚边,那个小鬼胎也是。按苏溪所说,鬼胎儿是救过她的,现在有两个可以保护她的东西,我也能少操些心。 苏溪进屋后,我一直睁眼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阵子,才回了条短信给镜子:“南帝是什么狗屁东西。” 我与镜子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沟通,虽然我已经猜到南帝的身份,我还是故意这样说,就是想激他说出点信息给我。 还有,我觉得镜子如果真知道这么多秘密,甚至知道怎么终止灵衣玉佩的重复,那他们蔡家早就不用世代承受血祭的痛苦了。 想着,我又发了条:“你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诉我,否则不用跟我吹牛了。” 发完,我冷笑了一声,真把我当傻子了么?杨浩一直问我镜子的目的,可我现在特别想问镜子,你吹牛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引诱我答应你的考验么? - 第368章生分 这两条信息发过去后,镜子又装哑巴了。我去房间里把被子抱了出来,直接躺在沙发上,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睡着。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醒了,接着就是洗脸刷牙,我已经连续很多天没能正常作息了,看着镜子里双眼发红的样子,我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我的脸比前段时间瘦了不少,好长一段时间没刮胡子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哪里有半天精神气。 最大的变化还是脖子,昨天在医院时我抽时间把纱布拆掉了,留下好几块伤疤,不过大部分在脖子后面,只有几小块在肩膀上,看着这些伤疤我还能想象出当时鳞片长在我脖子上的样子。 “学长。你怎么了?”苏溪起来后,看着我的脖子担心道。 苏溪腿上的小鬼胎又不见了。这鬼胎儿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之前我还想把它解决了,如果它真能一直保护苏溪,这样呆着也挺好。 “没事。还好那些鳞片终于没再长了。”说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不安,女鬼贵为地府南帝,她的东西真的这么好摆脱么? 从那天要我变强之后,女鬼就再没出现过。我想不通,为什么女鬼和镜子都要选择南磊下手?木岁斤血。 “今天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石头哥吧。”苏溪洗完脸说道。 我们一起吃了早饭,小白一整晚都守着苏溪。现在累得脚步直打晃,我看着它的样子,心疼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滑稽。苏溪心疼小白,打开乾坤袋让它进去休息,可小白说什么都不愿意,一口衔着袋子往沙发上一扔。 “哟,长脾气了嘛。”我道,昨天它也是不愿回袋子。可能是它最近长大了,嫌袋子里太闷了,一出来就不愿意回去,我就让苏溪放他在外面玩会儿。 苏溪唤了一声,小白就跳到她怀里,苏溪爱怜地抚着它的后背,几下之后,小白竟是睡着了。 这时,房间里突然暗了起来,我走到窗户边,发现本来还明亮的天空,骤然阴了下来,北风呼呼地拍打着窗子,天上乌云密布,也不知是要下雨还是下雪了。 今天是周末,派出所不用上班,案子那边也只需等化验结果,我就决定按苏溪说的,去医院看南磊。出门前,刘劲打来电话,问我今天准备干什么,我说去医院看南磊,刘劲就说他也去,现在蔡涵和他一起住宿舍,蔡涵完全就是个孩子的心性,在宿舍里闷着,早就不开心了。 我担心刘劲的腿,他的腿还没好利索,就说这么冷的天气让他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刘劲却说不光是蔡涵,自己也不是闲得住的人,让我不用多说了,我们在南磊病房会合。 挂了电话,我还没来的急和苏溪说刘劲要和我们一起去看南磊,我手机就又进来一个电话,是拐子的。 拐子怎么忽然打电话,不会是米嘉有什么事吧,我赶紧接了起来。 “你们今天去不去医院?我要带嘉儿去医院复查,你们要去的话,我顺路过来接你。”拐子的声音听起来蛮高兴的。 这事我倒是求之不得,可以省了打车的钱。拐子让我和苏溪在巷子口等着他,他一会就到了。听到我说了拐子的话,苏溪轻轻把熟睡的小白装进乾坤袋,匆匆穿了外套,我们就出门了,走到巷子等拐子的车。 风越来越大,苏溪紧裹着外套,长发被吹向一边,我站在她的上风口,替她挡住风,这寒风吹在身上冻得要命,过了五分钟左右,拐子的车才出现。 “冷死我了。”车子驶近,我拉着苏溪走了过去。 米嘉也在车里,我坐在副驾驶,让苏溪和米嘉一起坐在后排,车里开着空调,暖洋洋的,我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恢复了知觉。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米嘉,她醒后我俩都没怎么说过话,我已经下了决心,从此一心一意对待苏溪,绝不会对米嘉有什么不合适的想法。 米嘉似乎感受到我在看她,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对我笑了笑道:“听说你们那案子快破了?” 我点点头:“是啊。” 说完,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很明显,她这次醒来后,我俩生分了许多。不过,既然下定了决心,我就不会再做让米嘉误会的事。 一路上气氛很尴尬,我索性不再说话,苏溪一直在问米嘉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先是被蛊毒缠身,后来又被小鬼附体,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而且邱甜甜用米嘉的身体时,可一点都不疼惜,那小鬼都敢用肩膀直接撞铁门,想着都疼…… 我手托着腮看着车窗外,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苏溪忽然问:“学长,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笑了么?” 米嘉也取笑我道:“笑了,肯定是偷偷想到了什么人。” 听了米嘉的话,我赶紧看了眼苏溪,刚才我是在想邱甜甜,还有教她说话的事,可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别让苏溪误会了才好。我急着想要解释,一急舌头却打结了,一句话我我我了好几遍都没说出来,把他们仨逗得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车到了医院,拐子在门诊门口把我们放下,然后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停车。我们先陪米嘉去挂号,米嘉的病原来是陈医生在看,她想继续挂在陈医生的名下。 “恐怕不行。”我摇了摇头道。 “陈医生怎么了?”米嘉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低落。 我把陈医生的情况跟米嘉说了一遍,不过隐瞒了陈医生现在是刘铁根一案重要嫌疑犯这一细节。米嘉听完之后,皱眉说是陈医生介绍林辉文救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望一下陈医生。 米嘉与陈医生并没说过话,这些事应该是拐子告诉她的,陈医生的确算她的救命恩人,林辉文也是,我点头说可以,不过不知道陈医生现在的状态如何,我们适不适合去探望。 上电梯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站到了电梯的一个角,米嘉跟在我后面上来,转身后,我让苏溪快上来,电梯门快要关了,苏溪却忽然说,南磊那边没人照顾,让我和米嘉先上去。 见我愣了一下,苏溪又笑道:“学长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她这么坚持,我只好说一会儿我们就下来,让她在南磊的病房等着我,她挥手说让我放心,就转身走了。我想着小白在她那里,一般的鬼物也伤害不了她,而且一会儿刘劲就会来,现在又是大白天,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看你这不放心的样子。”米嘉看了我一眼说道,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哀怨。 刚好此时没有其他人乘电梯,这样一来,电梯里只剩我们俩了,气氛又尴尬了起来,我轻咳了一声,刚要开口,她也正好开口说话,和我话赶上话了。 “在云南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我没告诉你,因为怕你担心。”米嘉见我张嘴后又没说了,便对我说道。 云南,我听了一愣,我们从云南回来也没几天时间,可是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我要开口的时候,电梯却又到了,米嘉笑了笑,率先走出去,我跟在后面。 这一层是内科,米嘉之前就住在这一层,陈医生的病房也在这里,电梯口的人比较多,还有很多行动不方便的人,坐着轮椅,电梯门开后,等候的人都往里涌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出了电梯。 我不知道陈医生是在哪一间病房,站在电梯口,我往左右看了看,左手边的方向过去有一个护士台,在护士台应该能问出消息。 “下,下一个!门关不上了。”我们正准备往护士台走的时候,听到身后的电梯里有人抱怨道。 当时我也是好奇,回头随意瞟了一眼,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电梯里有什么大胖子,谁知道,这一眼看去,电梯门正缓缓合上,我赫然发现,在电梯内外门的中缝上,有一个很小的血手印。 我愣神的功夫,电梯已经合上,满满电梯的人都随着电梯往下去了。 “等一等!”我拍着门大喊,可是电梯已经开走了。 “怎么了?”米嘉见我这个样子,紧张地问道。 这里怎么也会有一枚血手印?技术人员曾经在流产室刘铁根死亡现场发现过血手印,和这枚看起来很像。 关于这枚血手印,我们之前分析过,可能是凶手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弄得像是小鬼害人一样。 可现在的嫌疑人,也就是陈医生当天是乘坐货梯上楼的,那客梯上的这枚血手印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我心里有种感觉,这枚血手印应该是另有玄机。 - 第369章不见了(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7) 我没急着走,在电梯门口等下一班,没成想坐电梯的人太多了,等了七八分钟,电梯门才在我面前“叮咚”一声打开。 本来我是站在最前面的。但后面的人急着要上电梯,我往后退了几步,让到最后面,等所有人都上了电梯后,我才按住电梯门,一眼就看到了那枚小手印。 血迹是干的,证明这手印以前弄上去的,当初技术人员说流产室的小手印没有指纹,所以怀疑是有人用模型按上去的。如果电梯上这手印与流产室里的一样,模型不会自己印在电梯上,可也不可能是凶手无聊到做了这种事吧? “你下不下?不下别挡住门!”电梯里的人急着走,冲我喊着。 我觉得这枚手印很重要,就掏出证件说着:“我是警察。请大家配合我。” “呸,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等老子下楼了你再查吧!”站在门口的大汉忽然掰开我的手,然后按下关门键,我本来想上去拦住电梯,但米嘉拉住了我。摇头说太危险了,再等下一趟吧。 谁想,这一趟下去,电梯就没再上来了,据说是刚才坐电梯的人太多,电梯报警暂停了。 “你现在真像一个警察。”米嘉看着我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我像个打酱油的么?我笑道:“我记得你很讨厌警察,那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了。” 米嘉一时语塞,白了我一眼。小手印暂时没法查看。我趁米嘉发愣,走到护士台,问陈医生住在哪个病房。 陈医生之前本来就在这一层楼上班。护士自然认得他,我一问,护士就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你们要去看望陈医生?还是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陈医生太惨了,小腿都被啃得只剩骨头了,听说他是撞鬼了!” 原来这事已经在医院传得沸沸扬扬,我就说我是警察,就是来这儿找陈医生了解情况的。听我这么说,小护士更来劲儿了:“哎哎,今天连你都来三个警察了,你看到那间病房门口坐着的两个假装看报纸的么?都是你的同事。” 我顺着小护士努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门口,一个带着鸭嘴帽,假装看报纸,另一个抽烟玩着手机,脚边都是烟头。 戴鸭嘴帽的那个我认识,是我们所里的,抽烟的那个表情很不耐烦,不时抬起头张望,惹得路人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人应该是李弯所里的。 “这两人真奇怪,在这里守着干什么?是在看着陈医生吗?”不愧是拐子的女儿,米嘉马上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因为这案子还处在保密阶段,我没怎么跟米嘉细说,只说我们先去看看陈医生吧。 小护士没告诉我陈医生到底住在哪一间病房,不过两个警察守着的病房应该就是了。 “滚!你给我滚!”刚走到门口,我就听到陈医生的病房里传来叫骂声,声音正是他本人的。 听着这话,我很是奇怪,陈医生在让谁滚? 这时,我们所的人认出了我,起身走到我跟前,我问他里面是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已经骂了三回了,前两次我们都会进去看看,现在已经麻木了。”这人两手一摊说。 “里面是什么人?”我问。木岁吗才。 “陈医生的老朋友,叫林辉文的。” 竟然是他? 我和盯梢的人打了招呼,就带着米嘉推门走进去。我们进屋后,轻轻关上了门,我看到陈医生的病房里站着几个人,房间里只听到他气愤的声音,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什么意思?要我截肢?我就是死也不会截肢的,你给我滚!” 陈医生的心情我理解,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不能淡定。我本来是带着米嘉来探望他的,可陈医生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适合探望。 我和米嘉站在进门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往里走,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往门口走来,我看到走在前面的林辉文一脸哭丧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和他一样,脸上也是郁闷的样子。 林辉文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出去说,我听陈医生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猜测他可能累了,就转身打开病房门,先走了出去。 出来后,我们走到窗户边,林辉文深吸了几口气,好像是要把刚才的压抑感释放掉,我等他平静下来后,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惨了。老陈怎么会成了这样,他那只脚恐怕是保不住了。”林辉文摇头道。 “现在他情绪怎样?”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问了句废话出来。这事说到底怨我,如果不是我叫陈医生陪我去刘铁根家,如果不是我没能及时救他,他的腿就不会有事了。 “你也听到了。”林辉文瞥了一眼病房,惋惜道:“现在老陈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担心他会想不开。” 我想这应该不至于吧,陈医生是个乐观的人,不会轻易轻生的。不过听了林辉文的话,米嘉倒是若有所思,像是触动到了她心里的某一处似的,我怕她会想起她自杀的妈妈,赶紧扯开话题,对林辉文说道:“林师傅,你是陈医生的好朋友,你可得好好劝劝他。” 林辉文说一定会的,我看他神色匆匆,就问他是不是还有事要忙,林辉文告诉我他要去福利院。 我突然想起件事,问他道:“我记得你是卖小鬼和佛牌的,生意怎么样?要不也卖个给我吧。”林辉文的小鬼我见过,与其他的鬼物不一样,他的小鬼我有时候竟然都看不见,我很是好奇。 上次去了他家之后,林辉文对我一直有戒心,听我这么说,他苦笑道:“警察同志你不要取笑我了,我这生意最近差的很。” 说完,林辉文急着去福利院,就向我告辞,我没有多留他,放他走了。 “陈医生现在情绪太不稳定了,我们还是过几天再来拜访他吧。”米嘉说道,语气特别消沉。 其实我也担心,过几天万一陈医生杀人的事被证实了,他的情绪会不会进一步崩溃? “你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我多问了一句。 “我想起了我妈妈,你说,人到底会有多失落与失望,才会自杀?”米嘉喃喃说着。 米嘉果然还是想到了这事,我不知该从何安慰,只好拍了拍她的的肩膀,又陪她在窗户边默默站了一会。之后,我们朝电梯走去,电梯已经修好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本以为又能看一次那枚小手印,结果手印竟然消失了,真是见鬼,我上下找了好几遍还是没找到,电梯里的人都急得在催我快点关门,我只好先把门关上。 到了楼下电梯开门后,我又出来仔细查看了一遍,那枚小手印真的消失不见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想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医院电梯运营太紧张了,我稍微多看几眼就会被别人催,看来只能等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看了。 到了楼下,拐子正在找我们,他问米嘉怎么不接电话,米嘉掏出手机一看,说刚才静音没听见,拐子点点头说号已经挂好了,他们先去看病。 我嘱咐米嘉要好好检查一下,就往南磊的病房走去,还没到病房门口呢,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南磊的主治医生。 “哎哟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医药费给了?我们主任每天都要训我一遍,我这回真是好心害死了自己。”他拦着我道。 我当时下意识地想溜,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溜了明天说不定就上报纸了:警察拖欠医药费。这样的话,杨浩的脸可就被我丢光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他家人还没找到呢,您再给宽限几天。” 这辅导员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联系上南磊家人,过几天专门去一趟学院办公室找她当面问问好了,实在不行,就让杨浩帮着查一下。 “哼,我再给你五天时间,再不付钱他必须出院,别怪我心狠,就算他现在出院,欠下来的医药费也是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这医生确实是个好人,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可是现在我确实没有钱来付这笔费用。我只得说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医生再三嘱咐我后,这才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口气,一时间我真不知该去哪儿弄钱,正所谓钱到用时方恨少啊,难怪小郭会被镜子用钱收买了! - 第370章躺入铜棺 我摇摇头,暂时不想这事儿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当务之急是让南磊快点醒过来。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照顾的,现在每天输葡萄糖。只需要给他擦拭一下身体,定时按摩肌肉就行了。 刚走进房间,我冷得打了个哆嗦,我看到苏溪也对着手在使劲儿哈气,房间里比走廊里冷多了。我伸手在空调出风口试了试,一点儿热度都没有,医院的人竟然把病房的空调关了!这寒冬腊月的,我们正常人都受不了,南磊身体这么虚弱,可怎么办? 我走到病床边,南磊果然已经冻得面色有些发白了,苏溪帮他把被子捂了捂,我冒火地说:“医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找他们去!” “算了学长,我们连医药费都没给,人家不把我们赶出去已经算挺好的了。”苏溪拉住了我劝说着。 说完后。苏溪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个空的输液瓶子,把水瓶里的热水倒了进去,盖上盖子后,拉起被子。塞到了南磊的脚心处。 苏溪还真是细心,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今天穿得有些单薄,就说:“要不你别守在这儿了,先回派出所去吧,我留在这儿就行。” “我没事的,拐担心。”苏溪看着我,露出一抹浅笑。 南磊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只是瘦了不少。后来我没继续问过他镜子是谁,他现在这样子,我不想让他累着。再一个,镜子躲躲藏藏弄得我已经烦了,我就想,不管他是谁,等到他图穷匕见的时候我们总会见面的。他要玩躲猫猫的游戏,我还偏就不奉陪了! “外面的雪好大啊。”苏溪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说道。 等雪下完了,气温会更低,到时候可怎么办?我忍不住发愁,最重要的是,南磊现在不能主动进食,五天之后他就不得不出院了,到时候怎么维持他的身体状态? 我坐在凳子上发愁,刘劲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我接起后,刘劲问道。 “我在医院啊,你不是说要来看石头哥的么?怎么还没到啊?” “你看看外面的车堵成什么样儿了,我是下车走过来的,我们马上就到病房了。” 挂了电话,我站起来往窗外看了一眼,结果这处病房是不邻街道的,所以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咚咚。” 片刻之后,身后响起两声敲门声,刘劲钻了个脑袋进来,四处望了望,像是没看到他希望看到的情形一般,略感失望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蔡涵,进门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估计是觉得好玩,在学他的动作。 “哎,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刘劲道。 “劲哥,我不是人啊?”苏溪马上问了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咦,拐子他们没来么?”刘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 我差点没被逗乐了,他怎么知道拐子会来的?我打趣道:“得了吧你,找米嘉就直说,还绕那么大个圈。” 刘劲脸上挂不住了,白了我一眼说道:“谁找米嘉了,我找你。” 他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门的,没料到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米嘉和拐子正从门外准备走进来,因为刘劲堵着门了,米嘉喊了一声:“刘劲,麻烦你让一让。” 米嘉的声音一出,刘劲脸上的表情一连变了几变,尴尬得要死,扭头结结巴巴地对说:“米嘉,我我,我就是来看看石头的。” 这话逗得我和苏溪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拐子进屋后,站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冷?”木司场划。 我把医院断了中央空调的事情告诉了他,拐子黑着脸道:“这事儿你放心,我来解决。” 说罢他就说出去打个电话,过了几分钟,拐子还没回来呢,我就听到空调“嗡”地一声,拴在空调上的红绸子重新飘动,是有风出来了。肯定是拐子找了他认识的医院领导说了这事儿,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这点儿人脉还是有的。 有了空调,我就放心了,坐了一阵,我想着从云南回来已经好些天,趁着今天空,我得把戒指的诅咒给破了。见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刘劲说南磊这里交给他看着,让我去忙吧。 戒指的诅咒不破除,我心里始终膈应得慌。有刘劲帮着照看南磊,我自然很是放心。不过刘劲与南磊之间并无太大的关系,我还是向刘劲说了谢谢,并说拜托他了,刘劲指着蔡涵,笑着说:“都当了一个的保姆了,再当一个也无所谓。” 事不宜迟,我叫上苏溪米嘉就离开了病房,同时心里琢磨着怎么和米嘉拐子说这件事。 “刘劲这人还挺善良的。”出来后,米嘉说了句。 我一听,忙着说:“这小子人真的不错,对朋友没得说。“ 米嘉听了,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在鬼城的石碑上只看到让我戴着戒指躺进铜棺,可铜棺有两副,与灵衣传人有关的在殡仪馆,与玉佩传人有关的在米嘉房间里,既然要破除的诅咒是和苏溪有关,我觉得应该是要用到米嘉房间里那副,而且,两相比较,躺棺材这种事,我自然宁愿在米嘉房间里做,而不是在殡仪馆。 拐子还没挂电话,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病房里面,我点点头,说空调已经在出热风了。 之后,我看向米嘉,想着怎么开口,米嘉见我支支吾吾地,就问:“你有事情要和我说?” 我先是叹了口气,尔后才道:“其实当初去云南拿戒指,是为了破除我在鬼城看到的一个诅咒,那个诅咒是针对苏溪的,只有拿到这枚戒指,我戴在手上躺进铜棺材里,苏溪才不会有事。可是我没想到这事会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米嘉听后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说:“就算你事先告诉我真相,我也会跟着一起去的,我同样会受伤,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自责。”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自责,她要是骂我一顿我反而好受些。苏溪也在一旁,眼泪花花的,觉得是自己害了米嘉。 米嘉笑着抚了抚她的脸庞,安慰着说:“瞧你俩的样子,我现在不好好的么,别内疚了。” 这时拐子正好挂了电话,米嘉走过去和他轻声说了两句,我紧张得不行,要是拐子知道了真相,恐怕不会有米嘉那么好说话。 我看到拐子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朝我走来,心里很是忐忑。 走到面前,拐子问:“嘉儿说你要去我家?是不是铜棺出了什么 事?” 咦?难道米嘉没有对拐子说实话?我看了眼米嘉,她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忙道:“是,是。” 这样骗拐子我其实很过意不去,可我确实不敢和拐子说实话。拐子也没多问,让我们在医院大门口等他,他去地下停车场取车。本来以为只需要一会儿的功夫,结果我们等了足足有一刻钟。 等车的时候,苏溪感觉到乾坤袋里有动静,就打开了口子,结果口子刚一打开,小白就“喵”叫着跳了出来,这家伙一定是在袋子里睡了一觉,刚醒就又想出来玩。 米嘉好久没见小白了,主动抱起了它来,小白乖乖地躺在她怀里,很是享受。 外面很冷,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了拐子,上车后,拐子就说今天真堵,停车场都堵,外面路上估计更堵。出了医院,车开到路上,果然车子排成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我们在龟速下前进,开了一阵,拐子受不了了,拐进旁边一条小巷子,结果出小巷子的时候,还是堵着的。 拐子有些焦躁,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向着额外吐烟雾时,他咦了一声:“那个不是林辉文林师傅么!” 我顺着拐子的视线看去,还真是林辉文,他开着一辆丰田,和拐子一样,也是开窗在抽烟,但是因为隔着有些远,林辉文没听到拐子的声音。 我记得之前林辉文开的是辆宝马车啊,现在怎么开丰田了?这辆丰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牌照看起来挺新的,不像是老车子的牌照,可能是林辉文把宝马车的牌照换到了丰田车上,这么看来,他说最近生意不好应该是真的,不过连车子都卖了,这生意也下滑得太多了。 林辉文在前面,和我们隔了一条绿化带和三个车位,拐子见喊他听不见,也不白费劲儿了。 我们到拐子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拐子去准备午饭,米嘉也说有什么事等吃完午饭再弄,我却想着正好趁拐子煮饭的时候把这事办了,并且钻一下铜棺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米嘉拗不过我,只好一手抱小白,一手打开房门。 铜棺还是摆在她房间正中,苏溪从乾坤袋里取出戒指给我,刚把戒指拿出来,小白竟是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然后就钻进袋子里了,真是搞不懂它。 推开棺盖后,我戴上戒指躺进棺材里,米嘉和苏溪紧张地看着我,可是几分钟过去,铜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来只有去殡仪馆那副铜棺试试了,我坐起来,摇头对她俩说,不是这副棺材,说完就从铜棺里爬了出来。 我们回客厅里坐了一阵,拐子喊我们说饭好了,米嘉和苏溪去厨房帮忙,我也站了起来,起身时,手机又响了,是杨浩打来的。 “周冰,重大消息,你们送来比对dna的那两组样本,我催他们加班加点检测,现在出结果了!刘铁根指甲缝里的物质,带有陈医生dna的组织样本,凶手就是他!”杨浩的语气很是兴奋。 - 第371章峰回路转 “什么?”我很是震惊。 虽然陈医生是目前最大的嫌疑对象,但是真的听到杨浩这么说时,我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也去医院,我的人在那里盯着,我这边马上带人过去。可以完成抓捕了!”杨浩非常兴奋。 当时我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时愣住了,杨浩听我没说话,问我怎么了,我这才赶紧说没什么,我马上就去。 这时苏溪和米嘉刚好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我苦笑着对她们说:“这饭吃不成了,凶手已经确定是陈医生,浩哥让我现在去医院。” “什么?可是,陈医生是米嘉姐的救命恩人,你真要去抓他吗?”苏溪和米嘉对视一眼,说道。 “我也不想去,可浩哥打了电话。我必须去一趟。”回答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我虽然要去,却可以拖一会,拖一会儿我就不用亲手抓陈医生了。这种事情还是让杨浩做比较好。 这样一想,我就一屁股坐下来说拐子哥把饭都煮好了,我们不要让他白忙活了,还是吃了再去吧。拐子听了我的话,也没什么意见,如果不是陈医生,米嘉现在说不定早就不在了,他肯定也不想亲手抓陈医生。 吃完饭后。拐子打了个电话给杨浩:“你们到哪儿了?” 本来我是想拖到杨浩抓到陈医生为止,可接电话的时候。拐子的脸色有些变化,我心里一惊,忙问他怎么回事。 拐子说:“雪太大了,杨浩他们堵在路上了,现在离医院还有好几条街呢。” “那就慢慢晃悠到那儿吧,反正陈医生又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了比对结果,不会想着逃跑的,再一个,他腿有问题,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吧?”我不想抓陈医生,就这样说道。 拐子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招呼我下楼去,边走边说:“你个小年轻懂什么?这dna比对虽然是杨浩偷偷做的,但是李弯在局里也有眼线,我们所里指不定也有他的人,李弯要知道了这事。肯定会派人来抢人的,我米健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我也不想抓陈医生,可是他落在我们手里,总比落在李弯手里好多了。” 我的确没想到这里面的关键,米嘉和苏溪听了,也说跟我们一起去,我就想,把她俩带上也好,她俩独自待在家里我也不怎么放心。 “爸,你们局最近怎么勾心斗角成这样?”上车后,米嘉不解地问了一句。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现在先赶到医院去。”拐子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驶出了家属区。 车子出了学校,到了大路上,我们就傻眼了,路上还是很堵。这条路本来就窄,现在因为雪天路滑,车速慢,后续车辆不停驶来,就都堵上了。 拐子急得不停地按喇叭,前面传来其他司机的一片叫骂声。“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都在可怜陈医生。”米嘉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跟着大车队一点点挪动,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过后,我估计杨浩他们肯定已经到医院了。 拐子想调头重新找一条路,可现在这情况,我们连调头都不行。 这时我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杨浩的,我心里一喜,以为他是告诉我人已经被抓到了,我不用亲眼看着陈医生被抓。 “你们到了没?”杨浩的声音传来。 “浩哥,太堵了,我们还在路上!”我无奈地说。 “我日!今天这天气也是见了鬼了,我们也还堵着,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不知道啊,这里一点都不动。”我看了眼窗外回答道。 “唉!不过看这情况,李弯的人应该也还没到。”听得出来,杨浩很是着急。 堵成这个样子,杨浩说只有让几个人先跑步过去,不过跑过去也要花不少时间,只能听天由命了。斤农斤才。 挂了电话,拐子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道:“杨浩他们还没到。”拐子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方面盘上,车子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一辆强制掉头的车开出去后,这回周围的车子终于开始动了,可是车子实在太多了,挪了半天才拐进另一条街道。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拿起一看,奇怪了,这个号码我没存,难道是诈骗电话? 拐子没空搭理我,我接起电话,没想到竟是李弯打来的,李弯一开口我就乐了,他果然也堵在了路上,堵得比杨浩他们还远呢。 我挂掉电话,冷笑着说:“李弯要跟我合作,真是异想天开!”虽然杨浩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我刚出入社会,爱憎分明,很难做到。 又过了接近半个小时,杨浩又打来电话说他的人已经到了,这时我们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拐子说既然人抓到了,路上这么堵,我们没必要再去了,倒不如先回所里等着他们,说完,我们就调头往学校开去。 我满心以为他们能把人带回来,谁知道又过了十分钟,杨浩打来电话,说陈医生跑了。 “什么?一个断腿的能跑了?”我震惊不已。 “小侯明明已经把他拷在病床上了,谁知道再进去就发现他不见了!”杨浩说道,小侯就是杨浩派去守在门口的警察,他得知杨浩被堵在路上后,怕李弯来了会抢人,第一时间把陈医生的手铐在了病床上,这样李弯就抢不走,可以拖到杨浩他们过来。 谁知道过了会儿,陈医生说他身体不舒服,床头的呼叫器又正好坏了,李弯所里的人那人去蹲厕所了,小侯只好自己去护士台喊护士,谁知道一回来就发现陈医生不见了。 讲完情况后,杨浩让我不要担心,陈医生断了腿,肯定跑不远,除非有人接应他,他现在马上把人全派出去找,很快就可以找到,他打电话的目的还是让我们过去,可以帮着一起找。 我说路上太堵,我们刚才听着他们到了,就调头回学校了,杨浩听了就说让我们在派出所等着吧。 风雪越来越大,我们车子驶进派出所,下车时,看到外面的雪已经大得看不见人了,白茫茫的一片。 看着风雪这么大,拐子点着根烟在门口转悠:“这么大的雪还真是难见,小周,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接应陈医生?” 陈医生的人际关系很简单,我想了想道:“这可是犯法的事,除了林辉文,应该不会有人愿意接应他的。” 拐子一拍脑袋道:“对了,你还记得么?林辉文今天换了辆车!这会不会是有预谋的?” 这件事倒是提醒我了,趁着等杨浩那边消息的功夫,正好可以查一查林辉文这辆车,查到他的车牌号,可以提供给杨浩,说不定可以通知沿路交警帮着追捕。 今天在路上,我也只是晃眼看到他的车牌照,觉得有些新,现在却是记不住号牌,我们马上到了值班室,在电脑上找到了林辉文的资料。林辉文名下有两辆车,一辆就是他之前载我们用的宝马,不过这辆宝马车前些天出了事故,现在扣在交警队,难怪林辉文今天换了辆丰田。 这时,苏溪说道:“林师傅救过米嘉姐的命,应该不会是坏人吧。这里面好冷啊,米嘉姐,我们去找点热水喝吧。” 拐子听了,就带她俩去找水,值班民警也准备关掉网页,我忙说:“等等,帮我查一下那辆丰田车!” 值班室的空调好像坏了,值班民警手缩在衣袖里,听了我的话,有些不乐意地抽出手来握住冰冷的鼠标点了点。 调开丰田车的档案后,他咦了一声:“这车换过牌照啊。” 我事我猜到了,让他继续点,再点开之后,我惊得目瞪口呆,这车子之前的牌照竟是粤字开头的,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换掉的。 我马上想起,停车场的大爷说过,看到刘铁根把死胎儿拿上了一辆粤字牌照的车子,林辉文正好有一辆粤字牌照的车子,而他卖佛牌和小鬼,肯定需要很多的尸体。 这是巧合么? 调查刘铁根时,我没发现刘铁根做过卖小鬼的生意,只有几个小鬼都养在他家里,可这么多年来他积累的小鬼肯定不止这么几个。 陈医生也说过,跟踪了几次刘铁根,却没再发现刘铁根在流产室吃尸体,也许是陈医生的跟踪早就被刘铁根发现了,刘铁根故意做戏给陈医生看,而林辉文能拍到陈医生跟踪刘铁根的照片,也绝不是他之前告诉我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会不会是,林辉文找到陈医生,让他去跟踪刘铁根,也就是说,他俩做了一场戏,其实他俩才是一伙儿的? 想到这些,我浑身一震,觉得很不可思议。 陈医生、林辉文以及刘铁根三个人本来可能是一伙儿的,陈医生与林辉文做完生意后,由陈医生把分得的钱打给了刘铁根,后面因为某些问题发生了内讧,前面两人设计杀害了刘铁根。现在陈医生暴露,为免自己被供出来,林辉文就去接应陈医生。 电梯上的那枚血手印,肯定不会是陈医生不小心弄上去的,极有可能是林辉文的小鬼弄出来的,虽然有些细节我一时还想不明白,但今天这事一发生,我更是觉得林辉文并不像之前表现出的那样与刘铁根死亡一案无关,他很可能是从犯,甚至就是主犯! - 第372章跳楼 刘铁根的案子,因为李弯一直和我不配合,调查起来难度特别大。(.)不管是当初怀疑陈医生,还是现在怀疑林辉文,在重要的环节上。都是靠我的猜测与推理,我手里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现在外面的风雪太大,就算怀疑林辉文,我也没办法去他家调查。再一个,如果真是他接应走了陈医生,估计我现在去了他家也见不到他人。 我出了值班室,在会议室找到了他们三人,苏溪在给米嘉讲她昏迷之后的事情,我见米嘉没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拐子的神色一直有些焦虑,呆了一会,他说他出去抽支烟,我也跟了出去。外面的雪仍然没有减小。我们站在会议室门口,拐子看着飘落的雪花,皱着眉头说道:“今天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杨浩能不能顺利地找到陈医生,我也是如此,我总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担心会出现什么我们无法预知的变故。 我正要说话,电话又响了,还是杨浩打来的:“我们找到陈医生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没有逃跑,现在在天台,正要跳楼呢!” 什么?短短的半天内,我已经震惊两次了,好端端的,陈医生既然想跑,怎么又要跳楼呢? “现在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是把他救下来,你和他打交道多,现在路上车子应该少些了,你快赶来医院劝劝他。”杨浩很快地作了交待。 挂了电话,拐子见我面色不对,忙问是不是抓捕出了问题?拐子这么焦虑,不是他急着要抓陈医生,他说得很对。如果非要抓陈医生,不如被我们抓来,而不是让李弯抢了先机。 “陈医生已经找到了,现在在天台上准备要跳楼呢。”我对他说着。 情况比较急,我和拐子让苏溪米嘉留在所里等我们,然后就开车重新进入暴雪当中。这个天根本不适合驾驶,能见度很低,雨刮器要不停地刮着才行,有好几次轮胎还打滑了,很是危险。斤圣杂圾。 因为风雪大,路上的车子果然少了许多,没那么堵了,但我和拐子的心情却比刚才焦急了,刚才我们是追捕陈医生,我俩都有些不想去,这回我们则是急着要去救陈医生的命。 这次出来,拐子开的所里的警车,一路上闪着警灯鸣着警笛,整条街都响着刺耳的警报声,前面的车子慢慢往两边挪动,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通道,顾不上路滑的危险,拐子开得很快,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 虽然是大雪天,医院楼下仍然围满了人,我仰头往楼上看去,医院主楼很高,再加上是大雪天,所以什么都看不见。 我给杨浩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已经到了,杨浩让我快点上楼,他们在天台呢。拐子年纪大了,我让他在下面等着,然后就冲进去了医院大楼。 坐电梯直接上到最高楼,我电话一直没挂,电梯里一直没信号,出来后,我才听到杨浩说,他让林辉文也来劝陈医生了,刚才我们还在怀疑是不是林辉文来接应陈医生逃走了,现在看来是陈医生自己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挣脱了手铐逃开的。 出了电梯,还要再爬一段铁梯子才能上到天台,爬上去后,我推开一扇已经有点生锈的铁门,夹着冰雪的冷风吹来,打到我脸上,像刀子在割一样。 天台的风比楼下更大,呼呼作响,我探出头来,从铁门里钻出来走上天台,从这里看出去,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周冰,是你么?”风雪中有个人裹着衣服朝我走来,听声音是杨浩。 “浩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扯着嗓子对他大喊。 “麻烦啊,陈医生要跳楼,拉都拉不回来!”杨浩喊道,扬手一指正趴在防护网上的陈医生,一个警察正死死地拽住他的一只腿。 “怎么不把他拽下来?”我忙问。 “拉了啊,刚才我们两人一起拽他都拽不下来,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你快去劝劝他吧!”杨浩道。 这事有点怪,陈医生和我一起在刘铁根家经历过惊魂一夜,我对他有多大的力气很了解,他的力气和一个普通男人一样,绝对不可能以一个人的力气对抗两个警察,而且攀爬在防护网上,本来就受力不够,只要有人在下面拽,不可能不掉下来。 我对杨浩点点头,把领子立起来,朝着陈医生那儿低头走去,风实在是太大了,吹得我脖子里发痛,我脖子后的伤口还没有好透呢。 陈医生的上身已经越过防护网了,只要下面的警察一松手,他就会翻过去掉下楼。我和杨浩冲过去搭手拉住他,本以为这样绝对可以把陈医生拽下来,没想到他的力气实在大得惊人,我们三个大男人拽他,他却是一动不动。 我抬头想和陈医生说两句话,一抬头,看到风雪中的陈医生,两眼瞪得老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舔,一副得逞了的得意样子。 他的皮肤隐隐发青,额头上隆了起来,根本不像正常人的面貌,我晃了晃眼睛,想要看清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鬼物。 “周冰?”杨浩疑惑地问我:“你把他拉住,我再叫点人上来,我就不信今天还不能把他拽下来。” 当时杨浩正好是站在陈医生左侧,拉的是陈医生受伤的腿,我和那个警察则是合力扯住陈医生的右腿,因为我们想着他这腿没受伤,力气要大一些。杨浩松开手打电话,陈医生的左腿就失去了束缚,我想再劝劝陈医生,一抬头却乍然看见,陈医生的眼睛里流出鲜血,嘴巴很不自然地张了张,整个人是往下缩的,可是手却在往上攀爬,似是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这样子和拐子被女鬼束缚的时候,一模一样! 难怪陈医生的面貌会那么奇怪,恐怕是他身体现在正虚弱,被鬼气一感染,自然就变成了那副样子。在云南时,李庆超被鬼将附体久了,也会形容枯槁,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在陈医生的背后看到任何鬼魂。 就在我犹豫的这一刹那,陈医院失控的那条腿,也就是他被小鬼吃掉血肉的那条腿,忽然向上收缩,对准杨浩的脑门,猛地踹了下去。 “小心!”我大叫! 那脚离杨浩的头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时,杨浩听到我的声音后闪身了一下,可陈医生的脚还是贴着杨浩的脸皮踢了过去,杨浩的脸顿时肿了起来,这一脚的力道竟然这么大,要是踹到了杨浩脑门上,肯定要出大事。 “妈的。”杨浩从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惊魂未定。 这时,我已经很确定,陈医生的确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了,虽然我看不见,可那东西毕竟是鬼魂,是鬼魂我就有办法处理。 “你先让开,我来对付他。”怕再出意外,我对另一个警察说道。 他坚持不肯走,我只好告诉他,这人恐怕是被鬼附身了,他留下来会有危险。这个警察是我们所里的,对我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看了杨浩一眼,总算是松开手走开了。 他一走,陈医生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我差点有些抓不住。这一折腾,把我心里的火气也折腾上来了,我一把抱住他的两只脚,大声骂道:“管你是什么鬼,老子今天就让你魂飞魄散!” 骂完,我心里默念启动灵石的咒语,手上顿时闪现出绿光,绿光顺着我的手蔓延到陈医生身上,他整个人好像是被绿光烧起来一样。 这再次证明他身上有鬼魂,要不然灵衣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吱!” 几秒钟后,天台上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像是什么东西死前的哀嚎。天台上已经堆了雪,这声惨叫后,我脚边的雪地里突然多了一个大坑。 这个坑滚出去好远,我感觉手上拽陈医生的力道一松,他咚地一声就从网上掉了下来,特别迷惘,四处望了望,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我看到他的一只手上竟还戴着半边手铐,当时小侯是把他铐在病床上的,我最初还以为他是用什么办法打开了手铐,现在看来,他是用蛮劲直接把手铐中间扯断了,一半留在手上,一半还在病床上。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那鬼物的。 杨浩过来扶着陈医生,我跟着那个坑跑了出去,这个鬼魂又是个我见不着的鬼物。我不由想到了林辉文,他手里的小鬼我就看不清真面目,现在这东西会不会是和林辉文有关的? 还是说,这鬼魂根本就是林辉文身边的那一只? 对了,杨浩说过,林辉文也来了,那林辉文现在在哪里? 虽然看不见小鬼,可是地上多了一小串脚印,顺着脚印,我一直找到储水罐的后面。因为灵衣开启的缘故,我的感知加强了不少,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轮廓,是个小鬼无疑。 我知道小鬼就在我跟前,但我装作没看到,把杨浩叫了过来。 杨浩过来后,告诉我陈医生已经受不了寒冻晕过去了,然后又急切地问我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我对他说:“刚才那个东西是个小鬼,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是林辉文的。我有一个想法,杀刘铁根的凶手,恐怕是林辉文,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 - 第373章试探(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8) 杨浩做警察很久,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听我如此说,他没发表意见,只是问我有没有证据。 说完。他让那个警察把陈医生搬到避风一点的地方,那警察问我们为什么不先把陈医生送到下面病房去,杨浩没有回答他,让我继续说。 “直接证据暂时没有,不过我有一些推论,我们查过陈医生,他给刘铁根打的钱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他也没有做过佛牌的生意,如果真的是刘铁根把胎儿的尸体给陈医生,那陈医生拿去做什么了呢?可是如果真正和刘铁根合作的,不是陈医生而是林辉文,那这件事就说得通了。” “你是说,这钱是林辉文拿给陈医生。让陈医生打给刘铁根的?陈医生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他对刘铁根恨之入骨,不可能会这样做。”杨浩马上提出了一个问题。 “要是陈医生根本不记得打钱这事呢?林辉文自己手底下养了几个小鬼。他让这些小鬼附身在陈医生的身上,然后去林辉文那里拿了钱,再打给刘铁根。否则,陈医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银行打钱给刘铁根,他直接给现金不好么,还留下了证据?”我分析道。 杨浩却摇了摇头:“周冰。我知道你想为陈医生洗脱罪名,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所以确定陈医生就是凶手,是因为刘铁根的指甲里有陈医生的皮肤组织,陈医生的身上也有与之对应的伤疤。” 他的这个证据的确比较直接,可我仍然不死心,就说:“那晚上陈医生去流产室也有可能是被小鬼附身后去的啊,总之。我还是怀疑凶手是林辉文,不管怎么样,你先把他骗上来,我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你先说出你的计划听听。”杨浩毕竟是领导,考虑得要细致一些。 “把林辉文骗上来之后,我们假装发现了新的证据,证明陈医生不是凶手,看看林辉文的反应。反正到时候我不点明,如果他不是凶手,也不会有影响。”我说道。 其实我心里还有另一个计划,只要凶手真的是林辉文,我不怕到时候他不招。 看着地上微微移动的脚印,我学林辉文的样子,在那小鬼的头顶摸了摸,此时还有灵衣在身,我暂时不想净化了小鬼,就尝试着控制灵衣之力,还真有效果。 杨浩看不见小鬼,在他看来,我就像在摸空气一样。他看了我一会说:“好吧,我让人把他带上来。” 刚才杨浩给林辉文打了电话,他已经回到医院了。但是我怀疑,林辉文应该一直就没走过,因为他要在附近操纵小鬼控制陈医生。 杨浩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林辉文刚才说去买包烟,结果一直没回来。我告诉杨浩,让人在医院大楼里好好搜搜,肯定能找到林辉文。杨浩点了点头,按照我的说法,让大家在楼里搜一下。 刚才那小鬼被我的灵衣之力“烧”了一次,还是有些畏惧我的,我用手虚空按着,那小脚丫就再也没敢移动过,我担心陈医生的情况,冲那边大喊:“陈医生还好么?” “醒了,就是精神不太好!”那警察在避风的地方大声回应着我。 这样在雪中喊话实在太累了,我得知陈医生醒了,也就没再喊下去。杨浩盯着手机,不安道:“你说林辉文真的会来么?如果他不来,就说明他的确有问题。万一我们真的抓错人了,林辉文才是凶手,他要落入了李弯手里,我们俩今天可就是白忙活一场了。咦,说起来,李弯的人怎么现在还没到?” “可能堵在路上了吧。”我安慰他说。 “不可能啊,他们那条路比我们要近些才对啊。”杨浩有些疑惑。 我心里“咯噔”一跳,猛然想到,上次李弯会不会是故意弄了些假的资料给我查阅,然后又把陈医生的皮肤组织弄进刘铁根的指甲缝里,从而误导我办案的方向,现在他自己却跑来抓到了真凶?这样一来,我和杨浩这一仗可就是惨败了! 妈的!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如果真是那样,这人也太可怕了,为了弄垮杨浩,连自己警察的身份都不顾,放着凶手逍遥法外那么多天! 我心里正担心着呢,杨浩的手机就响了,我们俩都急得不行,我催他快接。 “什么?找到了?好的,快带他上来。”杨浩笑道。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林辉文躲在厕所里呢,被我们所的陈晨找到了。” 我按着小鬼的脑袋,却觉得林辉文这么快就被找到,很有可能是因为对他最重要的东西此刻正在我手里呢,而只要我一催动灵衣,这东西随时都会魂飞魄散。 几分钟后。 咯吱---- 我和杨浩的视线立刻被铁门打开的声音吸引,同时向着铁门的方向望去,只见林辉文的胖脑袋先从铁门最下方露出来,然后是他整个身体爬上了天台。 我本以为陈晨会跟着一起上来的,结果只有林辉文一个人,也难怪,陈晨并不知道林辉文现在已经成了嫌疑人,他只负责把林辉文叫上来就好了。 风在这个时候变得更大了,雪花像白色的帷幕一样,连林辉文胖硕的身体也看不怎么清了。 林辉文在原地张望了一下,我看不清他是在看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找了个什么东西把铁门栓了起来,之后,这个庞大的身体就慢慢朝着我这里挪动过来。 “他怎么知道咱们是在这里的?”杨浩问。斤圣助巴。 我俩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不对劲,此时风雪很大,陈医生被放在避风口,林辉文从门口过来后,看不到他那位置,而我俩还是在水罐后面,他也不可能看得到我们,他直接往我们这走来,肯定是感应到小鬼气息,找小鬼来的。 “你先别动,我出去问问他。”杨浩竖起领子挡住大风道。 杨浩走出去几步后就没再往前走了,还在我的视野里,我从水罐后面看出去,只能看到他,看不到林辉文。 “林大师,你来啦!”杨浩的声音是用吼的。 “杨警官,陈医生没事吧?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呢?”我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在往这边走,我手下的东西忽然一挣,差点从我手中溜走,我咬牙道:“你敢再动一下,就让你变成灰。” 那小鬼果然不敢再动了,这时,林辉文的声音也变得急起来:“是不是陈医生在那里啊?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别吓唬我,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这话听得我差点没吐出来,这世上恐怕找不到比林辉文更假的人了,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让陈医生跳楼? 我离杨浩不远,轻声让他暂时再挡一下林辉文,我们还有好多话没从他嘴里套出来,现在正是好机会。 “你别过来了,这儿风大,你就站在那儿吧。陈医生,他已经……” “他已经怎么了?”林辉文急忙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的声音里有一点兴奋。 “哎,他已经……”杨浩装作很惋惜的样子。 “你是说陈医生他已经死了?” “不过,陈医生他留下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杨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忽然说道:“他说这个案子不是他一个人干的,林大师,你能想到还有谁比较可疑么?” “查案子不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么?我不知道啊。” “我们只知道你和陈医生的关系比较近,所以就把你叫上来问问。” 在这样的试探下,我听出林辉文已经有点生气了,我手上一用力,在小鬼的脑袋上掐了一把,那小鬼顿时吱地一声惨叫,我瞪了它一眼,它立刻闭嘴不敢叫了。 “什么声音?谁在那里?”林辉文急了。 这回我很确定,这个小鬼就是林辉文的童童,刚才的风声那么大,那吱吱的叫声早就被风吹散了,林辉文哪儿能听到,他肯定是感应到了小鬼有危险。 我也不躲了,拎着那小鬼走了出去。 “林师傅,我们等你好久了啊。” 我一走出来,林辉文再也掩饰不住,他的视线顿时就被我手下的东西吸引了,迅速地瞟了一眼小鬼。 看完后,林辉文涨红了脸:“你们什么意思啊?要查凶手自己去查,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大雪天把我叫上来干什么?” “林师傅,这件事先不说,我们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要谋杀陈医生这事儿吧。”我冷笑道。 - 第375章有恃无恐 林辉文这一跤摔得不轻,下巴都磕破了,脸上都是雪,雪地一压就成了冰,他从冰上滑溜出去好几步。 以一个胖子很难达到的敏捷度。林辉文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指着杨浩大骂:“好!我倒要看看,什么法官会相信鬼杀人,你有本事就把这段录音作为证据交上去!” 这话说得不错,林辉文根本没有亲手杀人,杨浩要是真把这段录音作为证据在法庭上公布,被人笑掉大牙还是小事,说不定仕途都要受影响。拐子当初就是因为被人举报信奉鬼神之事,这才被撤销了领导职位。 “林辉文,你别太得意,现场真的没有任何证明你在的证据吗?”我扶着小鬼脑袋问。 林辉文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 “好,那我就说给你听听。那个小手印和脚印。技术人员说是模板压上去的,其实不是,那就是小鬼胎的手印,小鬼胎的身上都长着胎膜,所以没有映出指纹。可是你不知道。这些鬼本来都是人,他们都是小孩,很贪玩,在坐电梯的时候,这小鬼胎的一枚血手印映在了电梯门缝上。今天你从陈医生病房里出来下楼时,一定看到了这枚血手印,你就把它擦掉了。”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为什么电梯门缝里的血手印会消失。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擦掉了一枚奇怪手印,是我林辉文有公德心啊。”林辉文是打定主意要耍无赖了。 “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有一点我要拆穿你,你根本不是因为刘铁根贪心才杀他的,你对他的谋杀,是早就预谋好的。陈医生发现刘铁根在吃尸体,其实是你的一个阴谋,刘铁根那么小心,应该不会不锁门就开始吃尸体,而你刚才自己说了,你可以快速地用卡撬开门。.” 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出来,刘铁根脸上的五鬼关门钉是实物,如果那真是林辉文弄的,那在他家里极有可能搜出这种钉子来,我不明白的是,林辉文都让小鬼弄死刘铁根了,为何还要冒险往刘铁根脸上弄钉子。他难道不知道尸检报告会查出来么? “哈哈,那算他命不好,我那么多次趁机把锁撬开,别人都没进去,就他进去了。你说得不错,我就是需要一个替罪羊!谁叫他偏偏好奇心那么重。刘铁根也是个白痴,那么多次门没锁,他都没发现,这是天要助我!” 真没想到,林辉文竟然会布这么大的一个陷阱。陈医生这人心不设防,而且真心对待林辉文,刘铁根又是个大老粗,这两人一善一笨,同时掉进了林辉文的阴谋当中。 我突然想起,林辉文最近常去福利院。肯定不是心善做慈善,恐怕是和刘铁根的合作黄了之后,他一直在物色新的对象,这王八蛋为了弄小鬼,竟然把手伸到了活着的小孩子身上。 可有一件事我搞不懂,他为何非要预谋这么久去杀刘铁根?这样持续地合作下去不好么? 我想问来着,杨浩对我做了个手势,让我先别说话,我顺着他眼神在地上扫了下,发现地上的几个小脚丫已经悄悄围了过来。我装作没发现,瞟了眼林辉文,他的肥脸下,藏着一丝得意的恶毒的笑意。 我恍然大悟,难怪林辉文一上来就找东西把门从里面拴上了,今天他就没想把我和杨浩放走,刚才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发泄,同时让我们松懈。 我偷偷数了下地上的小脚丫,一共有五对,表明有五个小鬼,有了灵衣之力,我心中并无惧意,甚至忍不住喉咙发痒,想要舔舔舌头,但是又怕被林辉文看出我成竹在胸。ong> 我心里冷哼一声,五个小鬼,加上童童,就是六个,六顿大餐,可以喂灵衣吃个饱了。 今天我要完成和甜甜的另一个约定,替她报仇,把这个间接害死她的变态,送到属于他的地狱去。 杨浩是看不到鬼怪的,我不想让杨浩重复陈医生的悲剧,一步上前挡在杨浩身前,同时用肩膀猛地在林辉文胸口撞了一记,那几个小鬼都听林辉文的指挥,林辉文不知道我的目的,立马让这几个小鬼停了下来。 这样一来,林辉文就是再傻,也知道我看透了他的想法,以及他身后藏的小鬼。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不管你们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要你们死了,就不会有人再知道,故事还是按照我的剧本来演。陈医生杀了刘铁根,然后他畏罪自杀,至于你们两个,因为查不出案子来,前途被毁,受不了打击,今天也会从这里跳下去,监控会拍到一切,就像小贩死的时候一样。” 林辉文的话让我和杨浩目瞪口呆,我们吃惊的不是他要杀我们的计划,因为我有信心对付这几个小鬼,我们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内部的事情? 查不出破不了的案子多得是,林辉文怎么会知道这一起案子会影响我们的前途? “看你们俩这迷惑不解的样子,反正你们都要死了,我就多告诉你们一些实话吧。那天你来了我家之后,晚上镜子就找到我了,他让我对你身边的重要的人都下了降头,什么苏溪和米嘉,拐子和刘劲,他们每个人我都下了降头,你们今天死了后,他们也会慢慢地死掉。痛苦吧?我问过镜子为什么这么做,他说就是要你痛苦,什么狗屁的灵衣传人,蔡家那么多年的痛苦,你也该尝尝了。” 这些话传进我耳里,我犹如五雷轰顶,大声问:“那你那天和镜子打电话是怎么回事?” “镜子说你一定会回来,所以他和我演了一场戏。他不愧是你身边的人,对你的脾性还真是了解。”林辉文哈哈大笑。 我完全蒙住了,杨浩却急道:“照你这么说,这次李弯会和我们为敌,也是镜子安排的?” 林辉文和李弯都是镜子的人,难怪林辉文根本不担心我会看尸检报告,因为他知道李弯压根就不会把尸检报告拿给我。 “周冰,你仔细想想。李弯的事也好,蔡涵的事也好,还有南磊和志远出事,哪件不是镜子安排的?他就是想让你痛苦,想要玩死你。与其死在他的手下,不如死在我的手里吧,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现在跟着你那小鬼已经魂飞魄散,你还有什么本事?镜子早跟我说了,你就是个窝囊废,你不配拥有灵衣!”他说的小鬼是邱甜甜,甜甜曾经把童童打伤,林辉文对甜甜还是有些忌惮的。 话音刚落,地上的小脚丫急速飞奔,杨浩被猛地撞到在地,这一下虽然是往后摔的,还好杨浩让了一步,膝盖一弯,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不算太重。 摔倒后,杨浩在地上不停打滚,一看就是和小鬼在缠斗。 本来我手上抓着童童,但因担心杨浩分了神,让童童跑回了林辉文身边,林辉文更加喜笑颜开,我看到他低声和童童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脸色变了变。斤私乒才。 “是么?童童说你变厉害了,我倒要看看你变得有多厉害。” 我没空和他多废话,马上催动灵衣,然后一把拽住杨浩,虽然看不见那小鬼在哪里,但是我看到杨浩的胳膊上有个硕大的伤口,正往外冒血,杨浩另一只手拼命虚空拽着,小鬼肯定就是在这里了! 我往杨浩拽着的地方一抓,触手就是一股冰凉的感觉,绿光瞬间绕着那小鬼的轮廓烧了上去。 这时,我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如果现在就让林辉文看到灵衣的厉害,他势必会带着小鬼立刻逃走的,下面那么多人,到时候他发起疯来,这些小鬼肯定会弄出不少的事。 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可就是刚才那么一碰,这小鬼已经被我净化了不少,从杨浩的手上跌落在地,地上的雪花被压出来一个坑。 林辉文不敢相信道:“你真的变了不少!” 我变强的事镜子知道,看来他也没跟林辉文说过多少实话,我把杨浩从地上扶起来,笑道:“原来这事儿镜子没告诉过你,镜子也不是把你当自己人,你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林辉文冷哼道:“棋子就棋子,总比你是他的猎物要好得多。我提前替镜子清理掉你吧,就当做是感谢他这位盟友。” “你快看!”杨浩指着地上,惊道。 地上的五个脚印都消失不见了,我们本来是靠这个来分辨小鬼在哪里的!现在脚印消失,我无法得知它们的行踪,就陷入了被动。 我是不怕小鬼,可我不一定能护得了杨浩的周全,还好,林辉文还没有发现陈医生的藏身之处。 五个小鬼就是五个攻击方向,很难招架,除非我们背后可以靠着墙面什么的。 “妈的!”杨浩从腰间掏出配枪,拉下保险,子弹上膛。 看着杨浩的动作,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枪可不能乱开,四处都有监控,林辉文肯定不会主动上前来攻击我们,而是会指挥小鬼前来,我都看不见这些小鬼,监控自然也拍不到了,如果杨浩贸然对林辉文开枪,就是谋杀! 林辉文有恃无恐,摊开双手走上前,得意地大笑:“来啊,往这儿开枪!”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说实话,我也恨不得一枪嘣了林辉文,只要嘣了他,那几个小鬼很快就会露出行踪,消灭起来就很简单了。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们不能这么做。 林辉文嚣张地上前,我们一直往后退,退着退着,背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 第376章开枪 我和杨浩同时停住,我扭头看了一下,我们背后就是铁丝网了,无路可退。 “和他拼了!”杨浩举枪瞄准林辉文,冷笑道:“你真当我不敢开枪么?我见过的无赖多了。大不了一命陪一命。” 我知道杨浩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这么说应该是想让林辉文有所忌惮,不至于让几个小鬼一起冲过来对付我们。 “少来了,杨浩你这人要面子,你就是今天死在这儿了,也不会以杀人犯的名义去坐牢的。”林辉文笑着说。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沉,杨浩确实重面子,可林辉文与他并不熟悉,他如何得知呢?只能说明一点,镜子对杨浩也很了解,林辉文是从镜子那知道的。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刘铁根的案子本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镜子却趁机收买了最容易被收买的林辉文。以找怨魂救米嘉为饵,引着我去了流产室发现刘铁根死亡一事,从而一步步陷入这张大网。 曾经我不相信小郭说镜子是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觉得镜子是我身边人就没必要收买小郭了。但现在我对镜子的洞察力万分佩服,他收买的都是我身边最容易动摇的人,看来,这人不但是我身边的人。而且非常了解我! 我开始明白小郭的意思了,知道我身边一个很了解的人是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镜子,我肯定会痛苦得要死。斤大住血。 之后,不管林辉文再说什么,杨浩一声不吭,只是端着枪指着他,虽然大雪纷飞,但是我看到杨浩脑门儿上滚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子,掉进他眼睛里,他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我心里一凛,杨浩可别被林辉文逼急了。下了杀心啊!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抓住林辉文的几个小鬼,这样他也就无所倚仗了。可就算我的灵衣可以加强感受,但几个小鬼的位置不定。等我感应完了,林辉文的小鬼早就把杨浩撕碎了。 这时,林辉文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却是注意到,大雪在空中几个地方打乱转,这几个小鬼会在雪地里留下足迹。肯定也会挡住大雪,我顿时眼前一亮,看来,几个小鬼就在那打转的地方。 有两个爬在铁杆儿上,有两个正顺着铁网往我们这儿爬,还有一个趴在林辉文的背后。 不对,加上童童,林辉文一共有6个小鬼,还有一个去哪儿了?不会是我没看到吧。 “啊!”杨浩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我看到杨浩的身影往前一扑,然后迅速转身开了一枪,他的肩膀上鲜血淋漓,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戳穿了,说是肩膀,但是这位置只要再偏一点就是心脏了。 杨浩的枪肯定打不到林辉文的小鬼,我的灵衣感受到那小鬼的轮廓,扑上去想要拽住它。 小鬼窜到了防护网外面,防护网的空洞很小,我不得不从洞里把手伸出去,那小鬼往下一让,我的手正好错着他的头顶过去,没能抓住。 小鬼想上来咬我,又怕我身上的绿光,冬天穿得多,手伸出去到小臂肘部就再也伸不出去了。 这时,那小鬼尖叫了一声,我听到杨浩又大骂了一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咬住了。 “快!浩哥,靠近我!”现在只有站在我身边才是安全的,杨浩拽着那小鬼,飞奔到我身边,我的手往他拽着的地方一拉,绿光顿时燃烧,一股黑烟从我俩的手上冒起来。一击得胜,灵衣的绿光更盛,我的好斗心也被激发。 黑烟冒起的同时,防护网外的小鬼迅速冲向我的手臂,这小鬼是不是疯了?他还没来得及撕咬,灵衣的绿光就把小鬼浑身都烧了起来。 只一转眼的功夫,小鬼就在我手里冒着黑烟,变成了灰烬。 “啊!”我身后传来林辉文痛苦的嚎叫,我不知道刚才弄死的那只是谁,难道是童童? 为了抓住那个小鬼,我整个人是贴靠在防护网上的,这时,防护网忽然被撕开一个大洞,我心里大惊,低头一看,在我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来一个小鬼,就是它把防护网撕开了! 因为惯性,我扑出了防护网外面,这里是20层的高楼,楼下的人小得像蚂蚁一样,车小得像火柴盒子,我有恐高症,头晕得差点吐出来,双腿发软,手在空中乱舞,却是什么都没抓得着,我的上半身已经扑到外面了,两腿也往后翘了起来。 我浑身像掉进冰水里般,难道我周冰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一两秒后,我的脸砰地撞在墙壁上,痛得我龇牙咧嘴,鼻子里一热,鼻血流了出来,睁开眼睛一看,我现在是倒悬在空中,风雪正大,我的身子摇晃着,像是风筝一样。 “周冰,你坚持住!” 我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是我的腿被人死死的拽住,杨浩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毫无疑问是他在关键时刻拉住我了。 这种电影里的情节,我从没想过竟会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只是,那小鬼怎么能撕开防护网的呢?我知道小鬼的力气奇大无比,看来,这些小鬼因为尸身被特殊处理的缘故,他们不只有灵魂,在某些时候应该还会显现出实体,就像云南的鬼影一样。 杨浩肩膀上还受着伤呢,怎么能坚持得住?并且上面还有林辉文和他的小鬼,他们这时候要去攻击杨浩,那我就完蛋了,想着,我大声喊话激将林辉文:“林辉文,有种你让我上去,我跟你当面锣对面鼓,我们较量一下!” 我没听到林辉文的回复,连杨浩都没声音了。我就这样倒挂在20层楼上,脑袋充血,胀得要命,大风大雪吹着,上面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种经历普通人绝对没有过,当时我的心情没法儿用语言来形容,为了不让自己内心崩溃,我只有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裤脚管被什么东西弄湿了,那液体温热黏乎,我知道肯定不是我吓尿了。随后,那液体滴到我脸上,带着股腥味,是血。 “浩哥,你怎么了?”我大喊了声,杨浩肯定是受了重伤,却仍然没有松手。 “林辉文,你把我拉上去,我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用尽全力喊着。 那些血不是我的,更不可能是林辉文的,想到陈医生被小鬼咬成的惨样,我担心杨浩也会受重伤。 “你别喊了,我快没力气了。”这时杨浩咬紧牙关道。 不行,现在只有让林辉文觉得我还有价值,他才会把我拉上去。我脑子飞速急转,继续喊道:“林辉文,如果你不听我说这事儿,你会后悔的。镜子知道你是凶手,你想过没有,你知道李弯的事情,李弯就不知道你的事情么?你猜一猜,镜子是给了李弯什么承诺,李弯才会同意和他合作?你别忘了,李弯可是派出所所长,他会同意徇私枉法么?你才是最后的猎物,你个大傻逼!” 在风里大吼,一张嘴风雪就灌进嘴里了,冻得我喉咙生疼。 说完这番话,我只能忐忑地在风雪里等待,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两只手把我抓了上去,抓上去的过程他们没注意,我鼻子又在阳台边缘磕了一下,这回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上面一看,杨浩的腿上都是血,我忙问他怎样,他说没事。 “你快说,李弯知道什么?”林辉文逼问我。 看他这么在意,我心里稍一思考,然后说道:“你也不想想,如果镜子真的是拿你当盟友,我的事情为什么不全都告诉你呢?” “实话告诉你,本来我是不怀疑你的,但是后来有一次我偷偷查资料,发现李弯搜集了很多和你有关的资料,你说他是什么意思?”刚刚才从风雪里被拉上来,我浑身哆嗦,脑子也转不利索,心想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和李弯核对,就随口乱编。 林辉文到底是生意人,哪里会这么轻易相信。他冷笑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我担心他真会给镜子或是李弯联系核实我的话。 然而,林辉文忽然把手机屏幕朝着我,戏谑地说:“你以为我拉你上来是我想救你的命么?是镜子不准我杀你!你倒是说清楚了,镜子到底是把我当什么?” 见我沉默着不说话,林辉文摇摇头道:“你们没有证据抓我,李弯也没有,今天我就给镜子一个面子,放你一马。周冰,你记住,不管你以后变得多厉害,你在我眼里都是个窝囊废,哈哈。” “你他妈的才窝囊废呢!”我顿时没好气,也不客气地骂道。 事到如今,手上的证据没有一个真的有用,杨浩的那份录音也不能呈上法庭,陈医生的罪名没有被洗脱,那份皮肤组织到底是怎么弄到刘铁根的手指甲里的也不知道,难道真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么? 林辉文头也不回,潇洒地走了,杨浩还是举着枪,一动不动地瞄准着他。 走到铁门前时,林辉文拔下铁栓,拉开门,又回过头得意地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永远都抓不了我,再见。” 说着,他已经准备爬铁梯子下去了。 “砰!”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林辉文肥胖的身体顿时消失在铁门口,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回事?杨浩怎么开枪了! - 第377章多年前(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9) 我第一时间回头看杨浩,我看出来刚才林辉文激怒了他,可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冲动。 开完枪后,杨浩的手在发抖,可是枪并没有放下来。而是颤颤悠悠地指向了我。 我蒙了,瞪大双眼看着他。 杨浩要杀我?他也被镜子收买了?还是说他就是镜子? 杨浩是我身边的人,也非常了解我,如果他就是镜子,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小郭不敢告诉我镜子是谁了。 杨浩还保持单膝蹲地的姿势,风雪太大了,我看不清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但是好像是有个人影。 肯定不是林辉文的小鬼! 在对面守着陈医生的警察,听到枪声也赶了过来,四下望了望问:“出了什么事?” 我忙大喊:“别过来!” 我抬手挡住风雪,往杨浩身边靠近,杨浩的身后慢慢探出一个头来,对我咧嘴一笑。伸出一条顶端分叉的蛇舌,在杨浩的脸上舔了一下,杨浩满脸大汗,不停地对我眨眼睛。 是那个自称女娲的南方鬼帝。 杨浩被她把着手。举枪对着我,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我脑门儿,我浑身都是冷汗,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冰你好啊,进步很多嘛,我本来想等你再进步一点,可是镜子等不了了,我必须在他动手前和你较量一番。” 因为我身上一直亮着灵衣的光。林辉文的那几个小鬼没有一个敢袭击我,可我万万没想到。袭击控制杨浩的竟然会是这个女鬼! 天台上的风又大了一级,南帝控制杨浩站起来,朝我又走近几步,那枪口几乎快要贴在我脑门儿上了。 “你怕不怕死?”她从杨浩身后探出头,笑着问我道。 “到底是你要杀我,还是镜子要杀我?”我一定要趁现在弄清这事儿。 “我也要杀你,他也要杀你。但我是现在要杀你,他是迟早要杀你。”她对镜子果然十分了解,这两方应该是合作关系。 “是么?恐怕你只是一个被镜子利用的棋子,否则为什么你现在在这里,而他却藏在幕后呢?”我再次用上了离间之计。 “棋子?哈!谁还能利用本帝?你以为镜子就是安排这一切的幕后者了么?天真!在真正的幕后者面前,镜子才是棋子,而我只不过是搭一趟顺风车,想要和你好好打一架而已,毕竟我们已经那么多年不见了。”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点激动。我看得出来,提起很多年前,她的神色变化很大,这里面必定有一段故事。 “你以前认识我?”我追问。 “认识你?谁不认识你?”南帝一反刚才戏谑的态度,有些伤感地说道。 我猜她认识的不是我,而是以前的灵衣传人,也许是对以前的灵衣传人动了感情,只可惜灵衣传人势必会寻找玉佩传人,更何况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一个长成她那样的女鬼,我没有在这事儿上纠缠下去,有些愤怒地问道:“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大可找我解决,为什么要陷害杨浩,还要伤害甜甜?” 听我质问她,女鬼又恢复成刚才那戏谑的样子道:“这些都是镜子的安排,他现在还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要先让你痛苦。”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发紧,直接冲着她大吼:“为什么?为什么?” 去鬼城前,我对蔡家人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恨杜修明手上沾着几条人命,另一方面我又同情蔡涵的遭遇。 这时,女鬼控制杨浩的手,用枪口猛地戳在我太阳穴上,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这笑看着让人心中发寒。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发慌,从进入鬼城开始,我就一直在镜子的算计之中,以前的每一步都是在铺垫。 “因为他恨你。”南帝笑道。 我听了之后,像是掉进了冷水里一样,我身边的一个人特别恨我,到底会是谁? 我趁机问道:“他恨我我可以理解,只是你为何也要杀我?以你的实力要杀我,又有什么必要和镜子合作?” “哼,我便实话告诉你,我统治地下南方,我在云南住了几百年,那个叫黎黎寨的小村落,就是在我的授意下建成的,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也不会再离开南方。几千年前的事情你肯定不会记得,我也不想再提,不过在黎黎寨时,你在我的神像下发过一个誓,你我之间便结下了因果,顺着这道因果,我追到了南洋。” 我发过什么誓?还是在云南的时候!仔细想了一下,我恍然大悟,就是当时老太婆硬说我侮辱族长的尸体,说什么也要我在女娲神像下发誓那次。 这事过去许久,而且发誓时我并没有说谎,所以早就忘记了,哪儿料得到还有什么因果。再者,南帝顺着这个因果去追我,怎么会追到南洋去呢?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追到南洋去,因为你的命魂在那里,你恐怕不知道,从云南离开没多久,你的头发就被送到了南洋,这头发里装着你的命魂。后来,我附在一块玉里面,好不容易才等到国内的旅客。” “他将你带回来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杀他?”邓老伯那生不如死的样子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那样做,又怎么引你来见我呢?那玉有古怪,我误入后,被限制住了,不能离开玉太远。镜子便找到我,说可以和我合作,然后他就安排李弯把你引到邓家,接下来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 “你既然那么恨我,又何必要等我强大了再杀我?想杀便杀,何必婆婆妈妈的。”以南帝的实力,我很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干脆把事情弄明白。 没想到这话却惹得她大怒:“我想杀你何止是一天两天,第一次在云南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杀你!不过既然要杀你,你自然要变得和以前一样,成为一个配得上我的对手,要不你以为在云南时,以你那时的实力,真的能从圣女洞的万鬼蛊阵中逃出来么?” 听她这么说,我也很是郁闷,这时她朝我走近两步,正色道:“废话说了那么多,你得明白,不是我要现在逼你死,而是镜子那里等不了了,一旦那小子得逞,我就前功尽弃。” 她这话又说得我一头雾水,镜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刚才林辉文要杀我,镜子发短信来阻止,南帝却又说,镜子迟早要杀我,那他现在留着我有什么用? 这些都暂且不提,我和南帝交手过两次,两次都以我完败结束,即使现在我的灵衣完成了第二次觉醒,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也没什么好比的,一把枪正指着我的脑门呢。 我尽量镇定地说:“你先把枪拿开,我们才能好好谈一谈。” “你放心,我不会用这累赘,只是拿来吓吓你。”说着她收起了枪。 本来我以为现在就要和她打上一场,可南帝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我把一些杂事处理好,然后再去受死。我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像是让我处理后事一样。 女鬼控制着杨浩,从我的身边走过,冷冷地丢下一句:“今晚两点,我在殡仪馆等你。”斤页尽血。 我见她带着杨浩往铁门方向走,没有要放开杨浩的意思,忙拦住她:“你要带杨浩到哪里去?” 刚才杨浩开枪的事情肯定已经被周围的摄像头拍下来了,现在杨浩要是再走,那就是畏罪潜逃! “你晚上一来,我就会放他走。要不你这么贼,肯定不会来的。”说完这话,南帝绕开我,继续往铁门口走去。 我急得不行,嘴里又诵念了几句咒语,灵衣的光变得更亮了。 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拉住她,绿色的灵衣光一碰到她,跟受到刺激一样,绿光涨得足有两三米高,把我俩都包裹在了里面。 绿光烧到她的一瞬间,在我的意念控制下,开始净化她的能力为我所用,和其他小鬼不一样的是,她的能量大得让我不可思议,净化得越多,我灵衣的能力也变得越强。 可是,我瞥了她一眼,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身上甚至都没有冒黑气。 - 第378章落寞的李弯 “蚍蜉撼树,可笑可怜。”她扯回手臂,然后手肘猛地往后用力,直击我的小腹,她的动作很快。我挡无可挡,只有向旁边侧让了一点,她这一击擦着我腹部过去,我肚子顿时隐隐作痛,她的阴气实在太强大了! “你再纠缠不清,我就让杨浩在你面前自杀。”见我又伸手去拉她,南帝不耐烦道,这时我看到杨浩在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我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举到头顶。我相信南帝真的做得出来这事,在她和镜子的眼里,只有我是不能随便杀的,至于我身边的人就无所谓了。 眼睁睁地看着杨浩被女鬼绑架着离开。他们爬下铁梯子,然后消失在楼梯口,我赶紧爬下梯子,紧跟上去。 刚爬到一半,头顶上有人喊我:“周冰,你要去哪儿?刚才杨教导员怎么了?” 杨浩开枪的时候,他也跑了出来。我担心他中招,便挥手让他躲了起来。此时我没空和他解释太多,只说让他照顾好陈医生。说完。我低头看了一下离地面也没几步了,我直接松手从铁梯上跳了下去。 地上有一大滩血,可是没有尸体。奇怪了。林辉文去了哪里? 这附近也没有可以躲的地方,而且血迹向前蔓延,一直顺着楼梯向下,看来是林辉文从楼梯上下去了。我顺着血迹走,血迹出了楼梯,到电梯门口就停了,电梯上的数字显示电梯停在了底楼,林辉文没死,他逃走了。 “妈的!”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就一个人,追击两个人肯定来不及,而且女鬼到底去了哪里我还不清楚。 按了电梯,等电梯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拐子,谁知道拐子好半天都不接。我急得团团转,他在干嘛呢?这时,“叮咚”一声,电梯门在我面前打开,电梯里有大片的血迹,林辉文果然是坐电梯下去的。 不过,血迹被一群脚印踩得乱七八糟,我就想,电梯里人多,林辉文那个样子下楼,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就在这时,拐子的电话接通了,拐子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你们上面到底怎么了?” “一言难尽,你现在马上带人把林辉文逮捕了,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我急道,电梯里的信号不好,万一拐子没听到可就完了,此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并且启动往下降着。 “刚才我就是带着弟兄们在做这事儿呢。”拐子喘着粗气道:“你上去得太久了,我担心你们会出事儿,带着人准备上来,没想到电梯一打开,林辉文满身是血地跑出来,我见他受了重伤想要带他去急救,这个时候李弯带着人,过来就要抢林辉文。我马上觉得不对,刚才就是在和李弯抢林辉文,现在我俩暂时和解,先把林辉文送去急救了。” 叮咚…… 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到了底楼,门在我面前慢慢打开,拐子正拿着电话站在电梯前,他手上都是血,肯定是林辉文的血,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还在对着拐子指指点点。 在拐子身边,李弯面色凝重,也握着手机,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看样子,这两人刚才拼得很猛。斤双华亡。 看到李弯我就没好脾气,从我走出电梯时,他的视线也一直黏在我身上,我对拐子示意,让他走到偏僻的角落,拐子知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说,没有多问,跟在我身后。 “李弯是镜子的人,镜子掌握了他的把柄。我们把他的把柄找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反将镜子一军。”到了角落,我对拐子说。 拐子目瞪口呆:“镜子到底收买了你身边多少人?” 我苦笑,摇头道:“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事儿稍后再说,现在我得去找浩哥。” 没听到拐子说起杨浩,看来杨浩和南帝不是从电梯下来的,他们走楼梯的话一定还没有到底楼,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拐子说了一遍,听的时候,拐子紧攥的拳头就没松开过。 “镜子这么做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让你痛苦么?”拐子不解地问了句。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浩哥救回来的。” “哎,这一招太毒!现在杨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拐子点起一只烟,皱眉道:“暂时先不管这事,大不了到时候我让所里的兄弟们联名写份申请,让上面对杨浩从轻处理。他们一定还在楼里,我让大家守住所有出口,一层一层搜索。” 我担忧道:“不要防守得这么严,以免兄弟们再受伤。” “你说得对,杨浩手上有枪,要是女鬼控制杨浩开枪,那杨浩就又加了几条罪名。这样,我让兄弟们在几个重要的出口守着,只要发现她的行踪就行,暂时不要惊动她。” 商定后,拐子就去布置了,我嘱咐他千万要小心,不要和南帝正面冲突。看着拐子的背影,我担心起苏溪和米嘉,她俩现在虽然是在派出所里,可是镜子就是我身边的人,说不定镜子也是在派出所里。 我打了个电话给苏溪,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苏溪道:“我们没事,陈医生呢?” “陈医生没有跳楼,被我们救下来了,凶手不是他,是林辉文。你们在派出所里要小心,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我叮嘱着。 “恩,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 时间紧迫,我和苏溪没有多说,就把电话挂了。这时我想起,刘劲还在南磊病房里呢,他和南磊都是我在意的朋友,我得去看看他们。往那边走时,我又看到了李弯。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起来竟是有种落寞的感觉。 按南帝所说,我之所以会被她缠上,还要多谢李弯,是他带我去邓家的。南帝说这一切都是镜子安排的,李弯和邓家先前恐怕并不认识,邓家也没给李弯借钱。 我在李弯身边坐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被镜子找上的?”李弯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和他兜圈子。 “镜子,原来你们叫他镜子。”李弯道,他对我说的话一点儿都不惊讶,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道:“从你回来的那天起吧。” 我一愣,稍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从云南回来,可那时候刘铁根还没有死啊!就连林辉文,镜子也是在他被陈医生推荐给我的那天,镜子才找到他的。 见我愣住了,李弯冷笑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很震惊,这个案子还没有发生,他就已经料好了每一步。不过当时你带着米嘉从云南回来,米嘉中了蛊毒,你们势必会带她住进咱们市最好的医院。内科的大夫就那么几个,就算陈医生不是米嘉的主治医生,以他的性格,听说了这事儿以后也会给米嘉推荐林辉文。就算陈医生不推荐林辉文给你,只要林辉文杀了刘铁根,他的计划照样可以施行。” 我浑身冰寒,如果真是这样,那米嘉中蛊毒这事儿也是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李弯见我愣着没出声,接着说:“看你这样子,好像是很吃惊他如此能算计。你知道最让我害怕的是什么?这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熟悉我们每一个人,我们所有人的弱点,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林辉文和刘铁根的弱点,他都一清二楚。” 我猛然想起来,那天在他办公室看到的男人,虽然眼熟,可是我绝对不认识他,他肯定不是镜子,那么,他是谁? 正要再问李弯一些事情,李弯却站起来,低头看着我道:“不管他是谁,他要对付的人是你不是我。” “陷害杨浩也是为了对付我么?”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恼火了,明明是李弯自己睚眦必报,却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和杨浩分属两个所,井水不犯河水,到我这个岁数,政治上也没什么想法了,不可能再计较以前的事,要是真的像刘铁根那样,每个得罪过我的人都要弄死,那整个公安体系里都剩不下几个人。我之所以要这么干,都是因为镜子要对付你,他要你痛苦。”李弯像是回忆起什么,对我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根本不会扯到这一摊子烂事儿里面来!” 他这样子,和当时小郭控诉我的表情一模一样。 - 第379章老头 “放你妈的屁!”听他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不客气地回敬道:“你要是自己站得端行得正,镜子为什么要找你,不找别人?” 李弯笑了笑。摇着头对我说道:“你当镜子不会找别人么?行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所有人都在忙,外面是鹅毛大雪,医院门口站满了想要回家又走不了的人。我想起刚才是要去南磊病房的,径直走了过去,到了病房门口,我通过门上的观察窗往里看了一眼,却没推门进去。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既然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离他们远一点儿,镜子会不会觉得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放过他们?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杨浩。他开枪杀林辉文这事儿很不好弄,杨浩的一生很可能就这么毁了。我只能祈祷林辉文没有死,这样杨浩的罪名可以轻一点。 从南磊的病房离开,我准备去看看陈医生,他应该已经被送回病房里了。电梯口还是挤满了人,看着这些人焦急的表情,我也是一阵烦躁。为什么灵衣要选择我?我只想大学毕业了找份工作平淡地过一生而已! 电梯一直没来,我想着现在货梯那边的人应该少一点,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果然只有一个人。他是个老头子,头发和胡子都已经雪白,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是背挺得很直。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老人可能是嫌客梯太挤了,才在这里来等货梯,但是他的身体看上去很好,不像有什么病痛的样子。 可能我看了他几眼,引起了老人的注意,老人扭头对我笑了笑:“小伙子这么年轻,来医院看什么病?” 本来我心情不好,不想开口说话,但这老人让人有种亲近的感觉,我不想骗他,就说:“大爷,我是警察,到这里来办案的。” 老人摇头笑道:“但我觉得你确实有病要看。” 我心想,老头会不会说话啊,有这么当面说人有病的么?不过他是前辈,我不好发作,便客气地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货梯门开,我俩走进去,我按了17楼,我问老人到几楼,他笑着说,和我一样,我就奇怪了,难道今天这老头子是要黏上我?我多留了个心眼儿,现在镜子一心想要对付我,万一这老人也是镜子安排来碰瓷的,一会儿我一不小心碰他一下,他就倒地不起,非要讹得我倾家荡产可怎么办? 想着,我站到电梯的一角,和老人保持安全距离。 电梯一直往上升,我没说话,老人也没说话,到了15楼的时候,老人忽然又说道:“小伙子,要是一个人得了绝症该怎么办?” 我心想既然是绝症,当然就只有等死,难不成这老头得了绝症?为了不打击到他,我没有把心里所想讲出来,摇头表示我不知道。 老人笑道:“那当然会死啦。” 我笑了笑,他还看得挺开。 不过,这老头身体看着挺硬朗的,不像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啊,老头见我还是不出声,也不恼,继续问:“你猜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已经摸清他的套路了,哭笑不得道:“大爷,人死了之后,肯定是入土为安啊,难不成还要变成鬼么?” “哈哈哈。”他听后却笑了起来,弄得我摸不着头脑,笑完后,他接着说:“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颓废?死了之后,当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说完之后,电梯正好到了17楼,门开后,他先走出去,健步如飞,我觉得这老头怪怪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说来轻巧,像我现在的情况,几乎已经被镜子逼入死路,他倒是“后生”一个给我看看,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被他这一搅和,我倒是没那么心烦了。 等我跟着出去时,老头已经不见了,他的身体不像有病,应该是来看望病人的。要是他把那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理论跟病人一说,我真担心他一把年纪会被人家给赶出来。 陈医生的病房门口,这回只有一个人守着了,就是送他下来的小侯,在上面时,他们虽然躲在了避风区,但是小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陈医生取暖,他自己却冻得不轻,现在还抱着个热水袋,我问他陈医生怎么样了,他说已经醒了。 我转动门把手准备推门进去,想了想又问道:“他精神怎么样了?”小侯做了一个很揶揄的表情,指着自己嘴巴说道:“话有点儿多。”斤双状技。 那就对了,正常的陈医生回来了。 轻轻推门进去,陈医生半躺在床上,因为冻伤他脸带着病态的红,手上抱着个罐子。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陈医生喜笑颜开:“小周警察,你来啦!” “听到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勉强挤出开心的样子,没提他的腿。 陈医生从上次醒来之后,精神就不怎么正常,原本大家都以为是他少了一条腿,才会有这种反应。但现在看来,那时小鬼就附在他身上了,林辉文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让小鬼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却没料到陈医生这人生性豁达。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我的腿成了那样子,我绝对做不到陈医生那么淡定。 “好了,不要哭丧着脸了,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反正怎么都他妈的是一天,你小子再哭丧着脸,我就投诉你没有微笑服务。来,小警察,给我乐一个。” 之前陈医生给我的印象是很正经的,上次在刘铁根家里,我与他也算是同生共死,他应该是真正把我当朋友了,所以才在我面前这样放得开,我很欣慰。 “去你的,我卖艺不卖笑。”我削了个苹果递给陈医生,又说道:“看你心情不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刘铁根是林辉文杀的。” 陈医生咬了口苹果,点头道:“不奇怪。” “你早就知道内幕?”从林辉文的话里听起来,陈医生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是知情者,我也倾向于陈医生不知情,要不他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老林是干什么的?老刘又在干什么?是他杀的很合理。”原来陈医生并没有猜到是林辉文操纵小鬼杀的。 陈医生对人热忱,他必然不知道林辉文恨他入骨,甚至想要谋杀陷害他。我纠结着这事要不要告诉他,毕竟他有知情权,可被多年的朋友陷害,应该会很痛苦吧。陈医生问起案情,虽然现在案子还在侦查保密阶段,但我还是挑了些不是很重要的告诉了他。 听我说了些事后,陈医生说:“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许多事情来。老林既然把刘铁根给他的小孩都炼成了小鬼,我家又怎么会有脚印呢?那些脚印恐怕是老林为了让我害怕故意弄的。还有咱们去刘铁根家那天,我在流产室烧纸,当时你是怀疑我的对不对?其实前一天晚上,我家又闹鬼了,我问老林怎么办。以前我就和老林说过,我对没揭发刘铁根吃小孩肉这事心里很愧疚,是他让我到流产室烧点纸钱给小鬼,还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烧着,如果烧不着,就是小鬼不收,他可就保不住我了。” 那天在流产室时,我看到陈医生身边站着个小鬼,想尽办法不让陈医生烧着纸,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原来这也是林辉文的一步棋,以此拖延时间等着我到流产室。他的心机之深,几乎可和镜子一比,只是他最终还是着了镜子的算计。 在刘铁根家时,我还纳闷儿呢,镜子怎么会知道那天我会去刘铁根家呢?陈医生当时带了瓶牛眼泪,他说是林辉文给的,林辉文知道我和陈医生当天要去刘铁根家里,镜子的消息肯定也是从林辉文那里弄来的。 陈医生接着说道:“小周,你老实告诉我,老林是不是恨我来着?” 我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实话。 “他要是恨我,我倒释怀了,可能是我有错在先,让他生了恨。他要是不恨我而这样做的话,哎……”陈医生摇头。 我让他别太自责,是林辉文自己心态不对,陈医生救了他,他反而生恨,这样的人,该让他饿死在街头才对。 “你还年轻,不懂这些事儿。那些年我只想拉他一把,却没想到这种行为在他眼里是炫耀,伤到了他的自尊。” 又聊了一会儿,我问陈医生那天是怎么从流产室出来的,监控里明明没有拍到他。 “那天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没有刻意躲避,我进流产室怎么了?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看到疯女人正拿着娃娃在摄像头那儿玩儿,说不定是被娃娃挡住了。” 我点头,原来如此,遂又问:“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去坐货梯?” “客梯停了啊,我本想爬楼上去的,爬了一楼后,我一想有17层呢,不得累死?就坐货梯上去了。” - 第380章让死人生 我被陈医生说得无语,都是这些巧合碰到一起,我才会怀疑他的,我又问:那你在流产室里都看到了什么? 陈医生进去的时间,应该正好是案发前。()他怎么会没看到林辉文也在里面呢?流产室那里面点儿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下一个人。 也没什么,挺正常的啊,刘铁根一个人站着,没什么动作。我以为他在想事情,远远地看了一眼,怕被他发现,就出来了。陈医生道。 这就奇怪了,看来,这事儿还得从林辉文嘴里问出来。 我没有告诉他,林辉文被杨浩打成了重伤,而杨浩在女鬼的挟持下在逃了,说了他也帮不上忙。我让他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他笑着让我不用担心他。走出病房,我长舒一口气,心堵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消散。反而更难受了。 林辉文虽然吃了一枪子儿,但是我们拿他没有办法。李弯手上应该有证据,我猜李弯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这是镜子给李弯的一点小奖励,所以李弯才在最后时刻前来抢夺林辉文。 等电梯时,我打了个电话问拐子有没有找到杨浩,因为不敢和女鬼有正面冲突,他没有大面积搜捕,而且我们的人手不够,还得防着李弯的人,所以到现在还没找到。 我看了下,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还有十个小时就要和鬼帝见面,我就让拐子别找了。 拐子道:这样也好,我们先去殡仪馆那里布置一下。晚上好有准备。 晚上在殡仪馆一战,我是不想让别人再牵扯进来的,我实在受不了身边的人再因为我而受伤了。 别废话了,万一你受了重伤,难道我不来救你么?我们是警察,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还谈何保护人民群众。再者,到时候你与那女鬼斗,总得有人救杨浩吧。拐子沉声道。 拐子让我很感动,他说得没错,我需要有人帮着把杨浩救下来。我点头同意他们一起去。同时也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拼了,不能让拐子和其他兄弟再受伤! 去殡仪馆之前,我还是去了一次南磊的病房。我不知道今晚会是什么情况,我想再看看他。 越靠近病房,我脚步越慢,等我磨磨蹭蹭走到病房外时,看到病房里已经站着一个人。 这人头发花白,像是个年逾百岁的老人。细看过去,我心头一紧,这不就是在电梯上遇到的那个怪老头么?老头是面向着门这个方向站的,此时,他的手放在南磊的额头上,低声念着什么,看着南磊的眼神有些悲悯。斤何匠才。 他要做什么? 我没再犹豫,推开门房门冲进去:住手! 我总觉得这老头怪怪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南磊掐死,然后看南磊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老头只当没见到我,对我的话也置若罔闻,他这副样子惹恼了我,我也就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直接上前去抓他的手。 我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他是个老头儿,就算他精神再矍铄,也矍铄不过我啊,可我的手刚要捉住他时,老头看似随意地一缩,竟然就躲了过去。那一刻,我感觉我浑身都停了一下,等他躲过去之后,才继续有动作,就像是中了定身法。 这下我警觉起来,这老头儿不一般啊。不过我还是把他从南磊的病床边推开了,老头笑嘻嘻的没生气。 通过刚才那一回合,我已经明白,这老头恐怕不是个简单角色,本事也不小,只是不知道比起女鬼来如何?还有,他是不是也是镜子派来的人呢? 对于这事,我当然不会傻得直接问他,只是把他推出门外,黑着脸问:你到底是谁? 小伙子何必生气,我就是随便看看。他神经兮兮地回答。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怎么跑到别人病房里来了?我瞪着他。 哈哈,我来看有没有死人可以'生'啊。老头果然又开始说他那疯理论。 一听到这话,我就来气了,他找死人竟然找到石头身上了,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你要疯疯远点,别在这儿碍事。 镜子三番五次地对石头下手,我不得不防,老头没多话,扭头便走了。见他走远,我才回到病房,过来一会儿,病房门又被推开。 让你走你还死赖着啊?我以为是老头又回来了,头也不抬地大吼道。 冰子,你干什么呢?原来是刘劲带着蔡涵回来了。 看到他俩,我才想起,刚才我来病房时,他俩好像就不在里面,我就问他们到哪去了。 嗨,还不是这小子拉肚子,吵着要去厕所,一拉拉了一个多小时。刘劲抱怨道。 蔡涵听不出刘劲话里的意思,还乐呵乐呵的傻笑,刘劲真是被他弄得没了脾气。 对了,刚才你骂谁呢?这么凶。刘劲问。 我进病房里,里面有个神经病老头,站这儿在石头哥脑门儿上乱摸,让我给赶走了。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办,石头就拜托给你了。我道。 行,你放心吧!刚才带蔡涵认识厕所了,下次他就不用我带着去了。你有什么事?对了,浩哥呢?他之前打电话让我帮着抓人,我说带着蔡涵在守南磊,他就没让我去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事。 我没跟刘劲说实话,要是他知道杨浩被女鬼挟持,而我晚上就是要去和女鬼打架,他肯定要跟过去。 我就回答说没什么事儿,就是去接苏溪和米嘉,刘劲道:嗨,我还当有什么事儿呢。听你的口气像是要把石头托付给我一辈子似的,我可不想当你的保姆,你快去快回。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刘劲道别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刘劲突然叫住我说:你看,石头能动了! 我愣住了,过来两三秒,脑子里才反应过来,猛地冲回到石头的床边,可他哪儿能动啊,他的眼睛还是直视正上方,身体僵直。 眼珠子!你看他的眼珠子在动! 闻言我马上去看,石头的眼珠子真的不再是直愣愣的,视线聚焦在了我脸上,我挪动了一下,他的眼珠子也跟着我挪动,他能看到了! 会不会是刚才那老头弄的?刘劲马上想到。 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如果是真的,那这老头是想救石头啊!他说看看有没有死人可以生,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我还把他给赶走了,我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别急,既然他来过一回,势必会来第二回,到时候我好好给他赔礼道歉,让他直接把南磊治好,等你回来时,南磊就生龙活虎了!刘劲见我很懊恼,安慰我说。 这老头来无影去无踪,现在要去找他,肯定找不着,只能希望他还会再回来。 时间不早了,我还想早点去殡仪馆看看,能不能先把戒指的诅咒破除了,如果今晚我出了事,那这事也会耽搁,苏溪就麻烦了。 不过我想起一件事,以往镜子约我去殡仪馆,都是约的凌晨三点,并且我有时去能找到铜棺,有时又不能找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南帝跟我约的是两点,时间在这之前,看来还是要先处理南帝的事。 走到医院大厅,拐子已经在等我了,他说先回派出所去准备些东西,顺便把晚饭吃了。外面依旧下着大雪,车速很慢,等我们开到派出所时,天色已经变暗了。车直接停在院子里,拐子熄了火,没下车,点起根烟道:我去准备东西,你进去说两句吧。 我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没有下车:算了,等你拿了东西,我们直接走吧。 拐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确定? 这个时候我不想见她们,我怕说多了我就走不了了。 拐子点点头,把烟头扔了,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民警把需要的东西送过来。看来,他也不准备下车了,估计是怕被米嘉看见。拿了东西后,拐子重新发动车子,这时,我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学长!周冰! 我摇开车窗,只见苏溪和米嘉站在二楼,对我招手。她俩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我这边,所以米嘉没看见驾驶室上坐着她爸。风声太大了,我把头伸出车窗外大喊:我去办点事,你俩小心些! 喊完这话,拐子就开动了车子。车子一路开出派出所,我们在路边一家面馆随便吃了点,又买了些零食,然后就直接开向殡仪馆。此时,天色已晚,殡仪馆里一片安静,我俩在车里等着,拐子不停接打电话,到九点多,他告诉我都布置好了,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杜修明死了,也不知这殡仪馆现在的馆长是谁,殡仪馆里面的构造又变了没有。过了十二点,我让拐子在车里等着,我进去找一下铜棺,经过门卫室时,我瞟了一眼,玻璃上没有鬼脸老头,我有些失望,鬼脸老头算是我在殡仪馆这边的一个朋友,多日没见,我其实蛮想看到他的。我一路走进去,走到了放铜棺的那间停尸间,拿出钥匙来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空空的台子,看来,这东西还真要三点才会出现。 等我出来时,已经一点了,回到车里,拐子说快到两点了,让我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他给我守着,可我哪里睡得着,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事儿。 殡仪馆外的夜晚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宁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中途我看了好几次手表,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点五十五。 我警惕地四下望了望,没有异常。 这时,拐子指着仪表盘上的一瓶矿泉水让我看,我们谁都没动过这瓶水,但是水正微微晃动,荡起一圈圈同心圆。 我两对视一眼,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咚咚......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敲了两声,我们同时看过去,窗外什么都没有啊。 我们正疑惑呢,很突然的,一张血脸贴在了窗户上!- 第381章生魂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血脸出现时,我并没有太过惊吓,而是心里一沉,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杨浩的。 “他妈的。什么东西!”拐子大喊了一声。 那脸上全是血,又靠车窗太近了,所以分不太出来到底是谁。 “下车!”拐子又说。 不用拐子说,我已经打开了车门,我这面就是血脸贴上来的这一面,我把车门往外一推,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外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推倒在地了。 可是等我开门下车,地上却什么都没有了。 拐子拿手电筒往地上一照,地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是被拖动的痕迹,他蹲下来在血痕上仔细照了照,然后又粘了一些到手指头上。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确定了这是血。 拐子站起身来,用电筒顺着血痕照去,它直接通往了不远处的殡仪馆大门。锁好车门,我俩往大门口走去,进了殡仪馆,我们再沿着血痕一直走到了后面的平房处,血痕没有停,像是在给我们指路一般。 进了平房。这个地方我们已经很熟悉了,特别是那条走廊,我以前还在这里听到过许多人的脚步声。这次走来,却安静异常,只有我与拐子两人的脚步声。 我们跟着血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停在了一扇门前,我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门框上的字:“焚烧间。” 殡仪馆我来过好多次了,这条走廊也走过多次。可焚烧室我从没进去过。焚烧炉里高温高压。尸体送进去后,很快就会被烧成灰烬。女鬼用血脸把我们引到这里,看来,她是想在焚烧间里对我动手。 我试着推了一下房门,是松动的,推开门后,我让拐子走在我后面。本来我以为门后就是焚烧间,结果门后还是一条走廊,走廊里一片漆黑,我们用手电筒照明,慢慢往前走去,走到尽头处,是一扇大铁门,这里面应该是焚烧间无疑了。 这扇铁门是锁着的,我们没有钥匙,刚才我们走进来的那扇门是自己开着的,我还以为女鬼已经帮我们把所有的门都打开了。 女鬼不出面,我很担心杨浩的安危。我站在铁门门口,毫无办法,又不能叫殡仪馆的人来给我们开门。这时,我看到铁门旁边有个防火箱,防火箱里有一个逃生锤,我盯着逃生锤看了一阵,思考着要不要用逃生锤把门砸开。 防火箱上因为面料的缘故,手电筒照上去有些反光,我能看到一些身后的情形。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丝不对劲,我站在最前面,拐子在我身后,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影子,那是谁? 我心里顿时有些慌,身上冒出了冷汗,拐子还没有注意到他背后,我怕惊动了那鬼物会伤到拐子,就用嘴巴打了个响,吸引拐子的注意力。 拐子没明白我的意思,问我怎么了?前面的门是不是锁了? 拐子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我顺势让他到前面来看看,门锁到底是怎么回事。拐子不疑有他,走到前面来,我往后退了两步,这样一来,我就挡在那影子和拐子中间了。 我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随时准备默念口诀启用灵衣,但愿身后这东西是个鬼物,那样我就可以用灵衣把他净化了。我没有立即开启灵衣,是因为我担心这东西与杨浩有关,可别伤到他了。 我朝防火箱反光的面板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子一动不动,我在心里默数到三的时候,猛然回头,结果让我愣住了,背后什么都没有。走廊里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是我们刚才进来时候的门。 砰! 我们进来时,为了防止被人从外面锁住,没有把那扇门关上,这时,那门却被风吹得关上去了,发出声响。我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大半夜的在殡仪馆被关门总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里面铁门打不开,女鬼一直不现身,我们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而且这里怪怪的,走廊那边的门又莫名地关上了,我担心中了女鬼的埋伏。想着,我招呼拐子先出去,实在不行,等会让拐子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再进来一躺。 我对拐子轻喊了声,可他没有吭声。这就奇怪了,我回头看过去,只见拐子正愣神地看着防火箱,我顺着看去,发现一个比我高了半个头的影子,正站在我背后。 这是怎么回事?我才我扭头过去,他明明就不见了啊。 拐子喉咙有些发紧地说:“周冰,刚才你扭头的一瞬间,这东西就讯速地跑你后来去了,似乎是不管你跑多快,他都能出现在你身后,这到底是……”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连这影子的样子都没见着。 “如果我一扭头,他就会跑我背后,这样的话,我和你同时扭头,他会跑到我背后去,但也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小声分析着。其实我们这样说话的感觉蛮怪的,因为那东西就在我身后,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我们的话。 “好,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拐子说道。 我数到三,我和拐子同时转头,我本以为拐子看到那东西会喊出来,结果背后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问拐子怎么了。 “不见了,什么都没有。”拐子说着从后面伸出手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拍。 我想了想,对拐子说:“现在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跑到我俩的背后去了,这样,你直接绕到我前面来,再转身,与我面对面。” 我发现,不管我和拐子俩中谁转身,这影子都会逃到我两的背后来,现在只要拐子走到我前面,再转过身来,我俩就是面对面,都可以看到对方的背后是什么东西。 拐子没有犹豫,按我说的做,他往前走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悠悠地从我的身旁飘过去,跟在拐子的身后。 忽然,那影子好像知道我发现他了一样,对准拐子的脖子,猛地击出一拳,我大喊不好!拐子没看见鬼影,但是听到我的声音,他低身一让,可这拳来得太快了,拐子年纪大了,身体反应慢,没蹲得及,本来打向脖子的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拐子的太阳穴,拐子发出一声闷哼就往地上倒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没来得及救拐子。那东西向拐子出手彻底激怒了我,我默念口诀催动了灵石和灵衣,身上冒起绿光。 那东西离我不过一臂的距离,但是他的脸好像一直在阴影里,朦朦胧胧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当我的手臂伸过去时,绿莹莹的光把那团雾气破开,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我大惊失色。 这东西竟然是杨浩!杨浩满脸是血,迷惘地看着我。 灵衣感受到了一丝魂魄的气息,绿光火苗顿时大涨,眼看火苗就要舔到杨浩的身体,我吓得不行,慌忙就地滚到,总算没让绿光碰到他。斤引名血。 “怎么回事?”这时,拐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问。 我松了口气:“拐子哥,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脑子有些胀痛,刚才被他一拳打中,太阳穴处冷飕飕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晕倒了。” “我怀疑这个是浩哥的生魂,不是浩哥不认识我们,而是他的三魂七魄丢失了一部分。生魂离体非常危险,看来南帝已经占据了浩哥的身体,我们要在天亮之前把南帝赶出去,这样浩哥的生魂才不会受到损伤。” 提到受损伤,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如果灵衣碰到了杨浩,可能我还没看清他的样子,他就化成灰烬了。 按照镜子和南帝的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二者必定会在杨浩的生魂被我所杀之后再告诉我,让我永远生活在自责和痛苦当中。 幸亏我一开始就多长了个心眼,防着女鬼用这招,所以那东西出现时,我没有第一时间启用灵衣,即便在拐子被袭击后,我也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拐子揉着太阳穴,问我准备拿杨浩的生魂怎么办,我正苦恼着,这时走廊尽头又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比我高半个头,手上握着枪,高大健壮,不是杨浩又是谁? 等他走近一点,我看见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哟,竟然没上当,有进步嘛。” 不用猜我也知道,现在在杨浩身体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女鬼,她看到我们没有伤杨浩,这语气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没空和她多废话。 “你这么急做什么?今天我俩就好好比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这傻大个子还给你,如果你输了,呵呵,你猜猜惩罚是什么?”女鬼忽然一抬头,指向我背后的铁门。 - 第382章纠葛 “没兴趣。”我真没空和她闹着玩,杨浩生魂离体,而且从他懵懂的样子看来,他魂魄不完整,必须马上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去。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舍不得这具身体?”这个南帝估计是由蛇妖修炼而成的。身段婀娜多姿,走路说话也透着一股子妩媚,可杨浩是个粗汉,南帝用他的身体这样说话做事,我看着别提多别扭了。 她慢慢从我身边经过,我转到拐子身前,挡在她和拐子中间。 “看你这胆小的样儿,我真要杀他,你以为你能挡得住么?”女鬼笑道。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她的对手,可我也不想露怯,就不客气地说:“我挡不住你,可今天是你和我的纠葛。不要牵扯到我的朋友。” “朋友?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杨浩的身体笑得直不起腰来,过了半分钟,她才擦着眼泪笑道:“你竟然还有朋友,真是好笑。几千年前,天底下谁不知道你亲缘寡绝?难怪镜子要从你的朋友下手,因为做你的朋友,都会死得很惨,呵呵呵。” 听了她这番话。我很是震惊,几千年前?亲缘寡绝?几千年前的我到底是谁?震惊的同时,我也气得浑身发抖。她凭什么说做我的朋友都会死得很惨,要不是我怕惹怒她后,她真的对拐子下手,我已经冲上去了。 她走在最前面,用杨浩的两只大手拽住铁门上的铁锁链,锁链有拇指粗细,用老虎钳也不是一次就能钳断的。我知道这些鬼怪的力气都很大。以为南帝会直接扯断铁链。没想到她却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咔哒”一声,大锁应声打开。 “做警察就是好,这钥匙一要就到手。”她背对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得意地说。看来,她是用杨浩的身份去殡仪馆拿的钥匙。 她推开铁门,我跟在她后面,一股阴气顿时扑面而来,我打了个激灵, 难怪南帝要选这个地方,这儿尸气最重,对她最为有利。 想明白她选址的原因,我心里反而放松了一些。南帝实力高出我那么多,完全没必要在打斗地址上花这么多心思,她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有一个让她自己也无比担心的弱点,所以才要借用这里的尸气。 我不动声色地跟上去,焚烧室内有一股呛鼻的味道,非常难闻。 “这里阴气太重,拐子哥你就别跟上来了。”拐子跟在我后面,我装作随口一说,两脚踏进焚烧室后,马上转身,不管拐子的眼神有多惊愕,直接把门关上,门再次发出“咔”的一声。这样,拐子应该就不会受伤了吧。 门关上后,焚烧室内一片漆黑,她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妄动,可我急着想要打破这僵局,因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变得热起来,屋子中间有东西发出幽暗的红光,我擦了一把汗,南帝怎么把焚尸炉点起来了?这玩意儿需要预热,刚才她不说话便是在等待吧。 红光照亮了杨浩的半边脸,女鬼笑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这具身体还给你,如果你输了,我就让这具身体跳下去。” 焚烧炉里的温度高达千度,能把人的骨头都烧化,别说跳下去了,就是靠在附近,我都能感受到一股股灼灼热浪。 我早料到她不会轻易放过杨浩,就说道:“你呆在杨浩的身体里,明知道我会投鼠忌器,这样公平么?”·我想,她既然自称鬼帝,应该不屑于占我这一点便宜。只要她离开了杨浩的身体,我好歹也多了一丝胜算。·没想到这话惹得她大笑:“周冰啊周冰,你还是和几千年前一样,惯会说漂亮话骗我。”南帝控制着杨浩的身体,眼神中带着愤怒,愤怒里又有一丝哀怨。·我本来没往这方面想,听南帝的口气,我俩在千年前似乎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我有了想法,沉声说道:“几千年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就算是我骗了你,难道不是你心甘情愿受骗?”·这话一出,她果然大怒:“不是你说要日日于我相好,我怎么会在奈何桥等你数十年?可你一朝从人间回来,却和那戴玉佩的贱人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自暴自弃,自散几千年的功力,后来不得不寄居在南疆苗寨,靠尸蛊苟延残喘?当初我是一片丹心对你,现如今只换你一句我活该被骗,我果然该杀了你!受死吧!” 看南帝盛怒难抑的样子,我惊得目瞪口呆,这些几千年前的八卦,我本是没兴趣听的,不过她提到“戴玉佩的人”,那人是谁,难道是苏溪的祖先? 她说话之时,杨浩的身上顿时散发出一股阴戾气息,这肯定是鬼帝身上的阴气,我很是担心,杨浩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阴煞之气!·此时,南帝借用杨浩的身体,朝我横冲直撞过来,焚尸间里一片昏暗,我勉强感受到冲过来的阴气,后退让了一步,杨浩的拳头擦着我的脖子打过去。·虽然只是拳风擦到了,我脖子依旧火辣辣地疼,这是我被她的阴风扫了的缘故,不愧是鬼帝,阴怨的气息这么强,难怪我的灵衣也净化不了她!·“和千年前比,你简直就是窝囊废!难怪镜子觉得你配不上灵衣!”一拳不中,南帝又是一拳直击我腹部,我这次不再躲闪,嘴里念诵出灵石口诀,身上顿时冒出绿光,绿光缠上南帝的阴气,我招架挡住这一击,灵衣绿光和南帝阴气剧烈碰撞,我眼前一亮,一股强大的压力直冲我而来,我胸口发闷,忙退后几步和南帝分开,喉咙里发甜,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阴气和灵衣的灵气碰撞在一起,竟然会有这么强的力量!斤引木号。 其实我不喜欢打女人,但她刚才说我是窝囊废那番话,确实是惹怒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脾气,回敬道:“难怪你整天想要我变强,你就是想让我变得像几千年前那家伙,只可惜就算我变成他,我也和他一样,不会喜欢你这半人半蛇的妖怪。” “闭嘴!”她咬牙切齿地道,杨浩身上的阴气变得更加强盛。 我的灵衣绿火本来只有微微的一层绿光,这几天不断吸收小鬼之后,绿光也变得比之前旺盛,只是和南帝的阴气一比,弱得可笑。 我打了个哆嗦,虽然屋子里有个大暖炉,南帝的阴气还是把屋子里弄得像个大冰窖。 相比自己,我更担心杨浩的身体,他在阴气的中间,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无论胜败,必须要速战速决,胜了,可以救杨浩,败了,我也无怨无悔! 女鬼看破了我的心思,冷笑道:“你想速战速决?可我还没玩够呢,我要看你痛苦的样子,这样你才能体会到我以前的痛苦!你不就是怕这具身体被我毁掉么?我偏要让你亲眼看着……”说完,杨浩抬起右手,我心道不好,他要干什么? “不要!”当时杨浩离我有两步远,他的手突然往自己脑门儿上拍下去,要我直接去拉住他的手,肯定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直接扑了上去,这一下用了猛力,虽然杨浩身材高大,还是被我扑到在地。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杨浩两眼一翻白,头歪向一边,我急忙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没有出血,但是鼓了个大包。 这时,在杨浩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不,应该是说半人半蛇的鬼影。我张眼看去,只看到一条粗壮的蛇尾,约有一个人那么粗,蛇尾下端隐没在黑暗里,我倒吸了口凉气,掏出手电筒顺着蛇尾巴往上照去,只见一张带着怒容的巨大的女人脸,正从高空俯视着我。 此时南帝的模样,和我在云南女娲庙里看到的女娲石像一模一样。她的身体变得很大,头顶抵着房顶,因为房顶太矮,她只能低头看着我。 看到这副场景,我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背起杨浩就往后跑,跑到铁门那儿,我一手按着杨浩,另一只手去拉铁门,铁门一动不动,这时我才看清,铁门里面竟然还有一把锁,是可以自动关上的锁,难怪我刚才关门时听到了“咔”的一声。这锁上有个锁孔,从里面也需要钥匙才能出去。 我很紧张,南帝很显然是知道这门里面也有锁的,她肯定不是第一次来焚尸间,我就说她怎么也不来追我,原来是有恃无恐,知道我出不去。 我又拽了下门,还是没拉开,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杨浩放在一边地上,此时,屋子里的焚尸炉子发出轰鸣声,闪动着幽暗的红光。我明白,和这女鬼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 第383章指剑发力 我转过身来,默诵起灵石口诀,以求进一步催动灵衣。 南帝在高空冷漠地看着我,嘴里吐的阴气像箭一样朝我射来,我只觉一股阴气压头。赶紧侧身避让,阴气全打在地上散开,弹在我身上,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和皇甫不同,皇甫只能伤害灵魂,而南帝可以伤害灵魂,也可以伤害肉体。她是千年的老鬼,我是才上任不到一年的灵衣传人,硬碰硬我肯定占不到好处,所谓打蛇打七寸,蛇妖应该也是蛇! 此时南帝的巨大蛇尾扫过来,虽然只是鬼魂,但是巨尾结结实实地给我来了一击。我被狠狠地撞了出去,手电筒甩落在一旁的角落。 情形不容犹豫,我当即咬破指尖,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成剑,借着手电筒发散出的光线,奋力朝她脖子处砍去。本来在鬼城我用指剑都不需要再咬手指了,但现在面对的是鬼帝,我觉得还是弄点精血出来稳妥一些。 “指剑!你还会这招?是那块烂石头教你的吧。”南帝不屑道,她扭头口吐阴气,正好对上我的指剑。 就在指剑要斩到南帝脖子时。我的指向猛地一变,指剑势如白虹,干脆利落地斩向南帝的腰部。这一击,我用尽全力,双手已被指尖伤口溢出的血染红,势必要一击腰斩了她。 我势在必得,而南帝又没有料到我会忽然转动指头,这一斩她避无可避。南帝虽然厉害,南磊教我的这一招也非花架子,鬼将皇甫也不过被我一招便斩断身首,这回的出击定会有所奇效。 谁知,南帝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全身猛地扭动着。指剑错过她的腰部,把她的尾巴给斩了下来。 她的尾巴掉落后,没有变成一缕青烟散掉,房间里多了许多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定睛看过去,头皮顿时发麻。 她的尾巴断掉之后,变成了无数只红白相间的小虫子,这不是尸蛊又是什么? 我觉得恶心,拿脚去踩,却什么都没踩到,看来这些小虫子也没有实体,是虫魂。 这时,南帝吃痛发狂,断尾横扫过来,我来不及躲。被她猛地扫出去,咚地一声,撞在焚烧炉上,差点没把我骨头给摔断。 当时,我下意识地双手合抱,手直接陷入了南帝的断尾内,手臂上顿时传来灼痛,我大感不妙,立刻把手收回来,此处光线较暗,我看不清手上到底怎么了。但是灵衣的绿光暗淡了不少,我用左手一抹右手,摸下来一把细碎的东西,感觉好像是蛇鳞片。 我赶紧扔了这些鳞片,脑子里蹦出两个字来:鬼蜕。 本来我都快把这恶心的东西忘记了,前些日子长在我后脖子上,后来被甜甜全撕了。我一直没搞懂,南帝有什么必要在我身上种鬼蜕呢? 这时看到鬼蜕把灵衣的绿光都压制住了,我就猜这东西一定还有其他秘密。 “哈哈,人脱衣,鬼蜕皮。你没资格穿他的衣服,给我脱下来!”整个焚烧室都回荡着南帝的笑声,这笑声阴冷刺骨。 我顿时一凛,这话好耳熟,对了,医院的疯女人也说过! 上次我没往灵衣的方面想,原来人脱衣,指的是我脱下灵衣。我把双手上的鳞片抹了个干净,灵衣的光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你以为我只有这么一点鬼蜕么?”南帝咬牙切齿地道,说着,她的脸开始变成青色,细致的皮肤上长满了鳞片:“我全身都是鬼蜕,看你那些雕虫小技还有什么用处。” 南帝俯视我,狭长的双眼闪烁着金光,我觉得不对劲,眨了眨眼睛,可这时已经晚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 南帝低下头,现在她不像个女人,而是完完全全变成了蛇的样子,细长的舌头在我脸上方扫动,金色的双眸死死盯着我。 这时,蛇嘴张了张:“我答应你,要让你痛苦的。” 我被她的眼睛蛊惑后,一动不能动,腿脚无力,一站起来就跌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帝去了杨浩身边。 “看好了,仔细回忆这痛苦。”南帝说完后张开巨嘴,把杨浩整个吞了进去,这过程和动物世界里蟒蛇吞人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南帝其实是没有实体的。 当我看到杨浩的腿也被吞进去时,心里涌起一股躁火,懊恼与悔恨交加,如果杨浩就这样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我想起舌尖血是人体内最阳的一口精血,我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大脑立刻清醒了不少,手脚也恢复了力气。我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冲到杨浩身边,两手各掰住蛇嘴的一边,用上吃奶的劲儿,把这蛇嘴撕开。 南帝的力气很大,但当时我心里全是愤恨,不知是不是这股愤恨加强了灵衣的力量,我成功地掰开了蛇嘴,蛇嘴一撕开,一股扑鼻的腥臭直入我鼻腔,我紧咬牙关,不肯松手,绝不能让她把杨浩吞下去! 这时我看到从蛇嘴里爬出无数小虫子,往杨浩的七窍钻去,我心里顿时冰凉,担心杨浩也会中蛊毒。 南帝见我掰开了蛇嘴,也加大了力道,我双手顿觉压力倍增,很快双手发麻,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杨浩被吞进蛇腹。 情急之下,我整个人背转向蛇嘴,用背撑住蛇嘴,然后腾出双手,飞快地把杨浩拽住来。蛇嘴里上下两排牙一合,正好咬在我腰部和肩部,虽然不会真正咬伤我,但我腰和肩却顿时感到一片冰寒。 把杨浩拽出后,我才松了口气,那些蛊虫见着我都绕着跑,估计是灵衣的作用。南帝气急败坏,张大蛇口,再次猛地咬下来,这回冰寒的獠牙几乎要把我的脖子冻成冰棍儿了。 我灵机一动,迅速将右手食指中指含入嘴中,将嘴里残余的舌尖血沾染上去,然后一剑指了出去,直刺南帝的蛇嘴。 出乎意料的,这次的剑光竟然带着绿色,我身上灵衣的绿光像是顺着指剑烧了出去,似燎原野火一般。 当时我离蛇嘴特别近,等南帝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带着舌尖血与灵衣之力的指剑一记破开她的嘴,蛇下颚愕然垂了下来,我顺势从蛇嘴里逃出来。 灵衣绿光沾到蛇头就开始燃烧,它烧不了鬼蜕蛇鳞,却能烧得了蛇嘴里的软肉,蛇嘴里顿时绿光惨淡。 指剑与灵衣合力,终于给了南帝重创,她受不了这样的痛苦,疯狂地扭动身躯,屋子里瞬间刮起一股阴风,温度也降了不少,我背着杨浩,躲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砰! 惨叫声和杂乱的打砸声中,有一个东西被撞了开,屋子里顿时红光冲天,是焚烧炉的盖子。 热浪滚滚袭来,前一秒还是阴寒之地,现在又成了灼热之屋。 南帝何时这样狼狈过,被斩断尾巴和蛇嘴,她又痛又恼,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金色的蛇眼变成血红色,疯狂地撞击每一个我可能的藏身处。以她的能力,本可以感受到我的气息,但现在愤怒已经让她没了方向。 我和杨浩藏在焚尸炉后面,感觉到南帝发狂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摸了把额头的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咬破的指尖还没有愈合,我用左手使劲挤了一下,渗出来几滴血液,被灵衣的绿光包裹着。 这时,我感觉到头顶处传来巨大的阴凉之气,是南帝就在我头顶正上方,我估算着时间,暴喝一声,再一次砍出指剑。 这一指之后,我觉得脊髓里漫起一种冰冷的感觉,周身的力气都散掉大半,我知道这已经是我最后一击了。要是这一击没打中,只有等死的份儿。 没想到这一剑砍去,南帝的蛇头竟然掉了下来,庞大的身躯也委顿下来,悉数掉进焚尸炉里。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估计是刚才带着舌尖血与灵衣之力的一指让南帝受伤太重,阴气散了不少,所以这一下才能有如此奇效。 焚尸间内响起让人心惊胆骇的叫声,我用最后的力气把焚尸炉的盖子,同时锁上保险,然后便躺在炉子旁边的地上,浑身瘫软。斤阵叨技。 不知道烧死人的炉子,能不能烧干净这鬼帝,但这炉子中的高温,估计比十八层地狱的业火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我没敢放松警惕,躺了几秒后,挣扎着站起来,退到杨浩身边,死死地盯着黑暗中嗡嗡做响的炉子。 大概十多分钟后,没有什么异常,我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是累死了。 还好,杨浩没有任何中蛊的迹象,南帝身体里的母蛊被烧了,子蛊就不能再为非作歹。 又休息了几分钟,我想起杨浩的生魂还在体外漂泊,这事儿不能耽搁,我在他身边摆好打坐的姿势,念起南磊教的驱灵咒,当初我就是用这咒语把华圣的鬼魂引入灵石当中的,也不知对生魂有没有效果。 念了好几遍,就在我以为没有用时,我感受到屋子里多了一股灵魂气息,我睁眼看去,杨浩的生魂已经穿过铁门进来了,我继续念诵,生魂慢慢飘过来,进入到杨浩的身体,我这才彻底放心了。 这时,我听到了三声短促的敲击声。 我心神一凛,先是看向杨浩,杨浩虽是醒了,可还懵里懵懂的,不可能会敲击出声音。 更不会是我,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声音怎么好的是从焚烧炉里传来的? - 第384章新馆长(大王、让我来巡山皇冠加更10) “什么声音?”杨浩也听到了,他生魂刚刚回到体内,而且在天台的时候又受了伤,声音特别虚弱。 焚尸间不大,这敲击声很快又来了。和刚才一样,还是三下短暂而又急促的声音,好像又是焚尸炉的方向。 难道真的是焚烧炉里传出来的?这焚烧炉里温度上千,内壁很厚,在外面听起来是敲击声,里面肯定是有东西在撞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杨浩出去,我给拐子打了电话,说我们被反锁在里面了,拐子接起我电话的一瞬间,连说三声:“谢天谢地。”看来他一直在等我报平安,刚才里面这么大动静,也不知他听到没。 感觉铁门被人从外面推了推,但是没推开。门响了几声就没动静了。应该是他去找值班人员拿钥匙了。 我用最简易的包扎法,用衣服把杨浩的伤口包好。他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我本来担心南帝的阴气会伤着他,可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事。 这时,那敲击声又响了起来,确实是焚尸炉的方向。我让杨浩在原地等我,我一人上前听听去。 说一点儿也不担心是假的,要是炉子里有东西,只可能是南帝。可她被我斩了脑袋,整个魂魄都掉进这上千度的铁炉子里烧了有小半个小时了。这样还不死? 虽然这炉子里是凡间的火,可我觉得殡仪馆这种地方的火对灵魂应该也有灼烧作用的吧。 盯着那焚烧炉,想着里面痛苦挣扎的南帝,我的思绪忍不住开始发散,刚才形势所迫,很多细节没能多想,现在回味起来,南帝的话里有很多重要信息。 首先,她肯定不会弄错人,她要找的人的确是我,所谓千年前骗她的男人,应该是我的前生。 南帝是鬼帝,能让一个盘据地府南方称帝的女人欲生欲死。我前生只怕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他到底是谁呢? 想着,我已经绕炉子走了一圈,炉子里再没有什么声音,我以为这下南帝是被彻底烧散了。 然而,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咚咚咚”的声音又来了,我一愣,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焚烧炉,炉子还在运转。 “是谁?”杨浩的声音有些忐忑。 杨浩刚醒,对之前的情况毫不知情,为免让他惊慌,我道:“浩哥。是我敲的,别紧张。” “靠……你小子吓死我了。”杨浩松了口气,可能太累了,他没想起,刚才第一声敲击声响起时,我就在他的身边。 杨浩是放心了,我的精神却高度紧绷起来。刚才我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炉子内部传出来的,我把手放在炉子上没有挪开,过了约莫一分钟,又响起三声敲击声。南帝还没死呢? “周冰,别在那儿站着了,你快告诉我,咱们这是在哪啊?” 杨浩在天台的时候就被南帝控制,然后被“挟持”到了这里,中间发生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我没法儿不在意焚烧炉里的声音,我甚至想打开看看,可我又怕一打开后,里面爬出来不得了的东西。这炉子里烧过的尸体,可能比我见过的人还多,就算我自己不怕,可有杨浩在,万一惹了大事,我未必能护得他周全。 很快,炉子里又传来动静,这回比刚才还要急,好像是什么东西急着要钻出来。我心里一紧,铁门挡不住杨浩的生魂,如果炉子里敲打的真是南帝,那这炉子也不该拦得住她。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想打开看看,就在我的手摸到锁扣,准备打开盖子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接着,一束光源照过来,我听到背后有人喊:“周冰,你在烧死人的地方摸什么?” 是拐子的声音,我扭头看到他正拿手电筒照着我,强光照着我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我用手挡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过来,看到拐子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这几人中,多数都是我们所里的,来殡仪馆前,拐子就说今晚会在这儿布置一番,我本想让他算了,一般的警察对付不了鬼帝,不过拐子说他另有打算,不管有什么打算,今晚看来都没用上。 除了所里的同事,拐子身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子,他约莫四十岁,带棕边眼镜,头发三七分,走在拐子身边一直搓着手,像是在讨好领导一样,腰都不肯挺直,一直陪着笑。 拐子见我盯着他看,介绍道:“这位是新的馆长,姓陈,叫宝蔡。”然后他扭头说道:“陈馆长,今晚我们是在这儿执行任务,具体的情况明天我会以派出所的名义给殡仪馆做个说明。” 陈宝蔡?斤阵华亡。 乍一听到这名字,我觉得有点耳熟,可那个时候刚刚经过与南帝的一番较量,身上还残留有些阴气,脑子昏沉沉的,一时也想不起来。 陈宝蔡本来笑眯眯的,但是看清这里乱成一团的样子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个人把杨浩从地方扶起来,我们便相继离开。走之前,我又瞟了一眼焚烧炉,对里面的东西很是好奇,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放出了没死透的南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走到门口时,我扭头问馆长:“陈馆长,你们这个焚尸炉子……有没有闹过鬼?” 做他们这行的,肯定是不怕这些的,馆长摇头:“怎么可能呢?这鬼怕阳火,被火一烧,还能有什么剩么?” 我想了下,还是没把听到的敲击声告诉他,免得徒惹人家笑话。 今晚实在太累,出了殡仪馆,我上了拐子的车,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一动都不想动。 我看了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了,拐子点了根烟,摇开车窗抽了一口,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拐子又说:“杨浩这事儿肯定会被检察院指控为谋杀罪,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一出事,新领导不会用你的,接下来去哪儿找工作?” 听了拐子的话,我心里堵得难受,杨浩这事儿都怪我。 “难道真的没有为浩哥洗脱罪名的办法?”我不甘道。 “可以试一试,不过,很难。等你活的年头够久了,你就会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都很无奈。”拐子叹了口气说道。 之后,拐子问我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当时在外面急得不行,真担心我会出不来了。我把在里面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下,至于我的前生辜负过南帝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傻兮兮地说出来。 谁知道拐子听完后,瞥了我一眼道:“我觉得这个女鬼和你关系不简单。” 我心里一惊,拐子的眼睛也太毒了,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问他:“对了,你说今晚会有布置,是什么布置?” 拐子道:“我听说过你去邓家的事,我觉得那块玉佩不一般。” 拐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南帝跟我说过,她是从云南一直追到了南洋,后来不得不寄宿在一块玉佩之中。 当时我没想,为什么是不得不呢? 如果没有这块玉佩,又会怎样?我陷入沉思,南帝在云南的时候,需要老太婆给她提供尸蛊,并且她一直附身在女娲像中,而到了南洋又需要玉佩,难道说,她不能脱离寄体太久? 本来我觉得这事不可能,因为她是鬼帝,以她的实力,断然不会需要寄体。但她又说过,她当年为了我,自散功力,后来才需要蛊毒,说不定正是因为这,她才必须要一个寄体! 如果真是那样,那有了这枚玉佩,岂不是等于掌握了她的命脉? “玉佩呢?”我问拐子:“你拿了玉佩对不对?” 谁知道拐子摇头道:“我去找邓家人要的时候,邓家人已经把玉佩拿走了。以前吴兵大师教过我一些缚鬼的阵法,虽然不能抓住鬼帝,但是或多或少可以束缚她一下,帮到你一些,我今晚本想等她消耗得差不多时,再用假玉佩骗她,可是后来事发突然,你直接就进去和鬼帝正面交锋了,根本没机会用这计划,还好你赢了。”拐子拍拍我的肩。 听了他的计划,我笑了笑,心想还好没用这计划,要不然,一块假玉佩肯定骗不过南帝,到时候把所里的兄弟弄伤了,那我又该自责了。 这时,我觉得有点热,拐子说寒冬腊月的,怎么会热呢?可话刚说完,他说他也觉得有点热。 当时的车子是发动状态,车灯也是开着的,因为天气凉,车子需要预热一下,这才没有马上离开。拐子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挡风玻璃前的车灯闪了一下,接着发现一个人影扑在了车窗上。 - 第385章心有触动 “快下车!” 拐子看不到鬼,我赶紧催促他,我俩同时各打开一边的车门。 外面的雪很厚,我一脚踏出去,有些打滑。差点摔倒。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从驾驶室那边传来,是那东西朝着拐子去了! 我赶紧绕过去,只见拐子被扑倒在地,那东西就在他旁边。这时我才看清,这是个人影,可她又像一坨黑炭,浑身都散发着呛人的焦味,这人形的腿特别奇怪,像是两条腿被烧得粘成了一条,走路的时候,类似蛇形……斤巨余才。 我马上反应过来----南帝!她怎么没死? 在焚尸炉里弄出声音的一定是她,可是她明明已经被我斩首了啊,怎么又连上了。还跑了出来。 此时南帝身上还带着一股暗火,我看到她附近的雪都化成了一滩水,我也感受到了一股温热。 我担心她对拐子动手,大喊道:“住手!” 听到声音,她回头看向了我,赤红的双眸直击我,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配合着她现在那可怖的模样,那感觉,像是被死神盯着一般。 “周冰……”南帝原本声音妖娆,现在听起来,像两块老木炭在摩擦。 我不能退。我退了拐子就危险了,我强稳心神,扶着车子站立,手微微发抖。 拐子从地上爬起,回头想要帮我,我用眼神示意他快逃。拐子不理会我,捧起大团雪花。从我的视线大概判断出南帝的位置,朝南帝身上扔去。估计他是感受到了南帝散发出的热度,觉得冰火相对,用这冰雪可以对付南帝。 “不要!”我看到南帝正要转头对付拐子,当下不再犹豫,飞扑出去抱住她。 与之同时,我默念起灵石咒语,灵衣启动,绿光和鬼火一接触,爆发出刺啦啦的炸裂声。我身体上虽然没被烧伤,但是浑身灼痛得难受,应该是灵魂被这暗火伤到了。 “几千年前的事。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散功也好,负你也好,我没要求你这么做!那人不是我!你自己找他去!”想起她杀了甜甜,陷害杨浩,还曾试图伤害南磊,我就满心怒火。 她两只木炭一样的手钳住我的脖子:“你就是他!你为那隐玉村的贱人,自散道行成为普通人。你当你为何可以平安转世脱胎?我虽心灰意冷散了道行,可却一直在暗中保全你,否则,千百年来,那么多人觊觎你的灵衣。你早就被百鬼撕成了碎片,灰飞烟灭!几百年前,我受了一场重伤,才不得不蛰伏南疆。可是你呢?却一点都想不起我来,你在云南抬头看到我,就像不认识一样,转头便和那贱人打情骂俏,叫我怎能不想杀你!” “几千年!就算我是他,可我都转世轮回多少遍了,我怎么记得住你?”听了这一番话,我觉得这女人其实也蛮痴情蛮可怜的,她为了那个人,付出得也挺多。 “借口,你不记得我,你却记得那贱人!”没想到这话彻底惹恼了她,怒气狂增,我热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哼了一声。 拐子在我们旁边,他看不到南帝的样子,急得不行,我挥手让他快走。 “你可知,为何你斩了我的首级,我还没事?为何焚尸炉的大火也烧不死我么?”她贴在我耳边喃喃道:“因为千年前,我已经为你受过这些苦了。我散功之后,却又不甘,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只好用南疆古术,将魂魄的一半与蛇灵结合,变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蛇灵至阴,别说是焚尸炉,就算是地狱业火也烧不死我。” 说完,她仰头惨笑,南帝实力虽强,却因心中有恨,心中有怨,常容易被愤怒控制心智,一旦心智丧失,她的分辨力会大大下降。 指剑刚才已经耗费了我绝大部分精力,趁她不注意,我咬破另一只手,滴血入目,眼前顿时血红一片,这是我今天的杀手锏了。虽然从内心来讲,我并不想彻底打散这个痴情的女人,但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她要有杀我之心,我只有反击,若不然,我死了,石头怎么醒来?谁去找志远?苏溪又怎么办? “血眼。”她喊了一句。 看来我的这些本事都是那个人曾经所拥有的,南帝一下就认了出来。血眼一出,我恢复了不少力气,两手分别握住她捏着我喉咙的一只手,用力掰开。 她察觉到我的意图,催动着阴气与我对抗,我再次念诵灵石口诀,灵衣被催动更盛,我快速地连念四遍,绿光像火苗一样跳动,从血眼中看去,本来是绿色的火苗也成了一片血红色。 在血眼状态下催动灵衣,南帝也有了些忌惮,松开了手。松开之后,她竟是往拐子那去,我大惊,抛开对她的同情,一手直击她的胸口心脏处,手穿入她的体内,在她心脏处虚空一捏,我身上的绿光瞬间蔓延到她身上。 在王国林的公司里,我就是用血眼吞噬了好些鬼物,在刘铁根家里,我发现灵衣有类似的净化能力,这次血眼灵衣同时作用,我就不信还净化不了她! 她明显痛苦地一哼,想要往后退,但是很快她站住了脚步,反握住我手腕道:“好,今天我就和你好好较量较量,看是你的灵衣尸气厉害,还是我的蛇灵阴气更强!” 话毕,一股强大的阴气绕着我手臂上来,我不再看南帝,闭上眼睛,只是在心中不停默诵口诀催动灵衣,这虽是事关生死的一回合,我心里却是一片宁静。 我身子里,一会儿冰寒,一会儿又极热,冷热不断交替。 当冷热交替变缓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我一袭黑衣,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是拐子,他说刚才看我脸色忽红忽白,不敢来给我添乱,直到见我已经恢复正常,他猜可能是鬼帝走了,这才推醒了我。 南帝去哪儿了? 我刚才与她最后一击时,闭上了眼睛,现在睁开眼她已经不见了。我在四下看了看,在身旁的雪地上找到一颗黑珠子。 上次才刘铁根家净化小鬼时,也出现过这种珠子,看来南帝真的被我的灵衣和血眼合力净化了,不过,这净化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看着手中的珠子,我心里并没有得胜的喜悦,我甚至在想,最后的时刻,她是不是看到我如此狠心对她,心已死去,尤如千年前自散功力时般绝望,于是收起了浑身的功力,甘愿死于我手中。 亦或者,爱之深,恨之切,她明明是能打败我的,之前的种种只是她心里千百年委屈的宣泄,她终是舍不得我死的,所以,最后关头,其实是她让了我。 我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我们先回去吧。”看我有点失落,拐子也没多问,我把珠子收好,坐回副驾驶位。 头靠着椅子,我沉默了一会儿,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我不再想南帝的事,问拐子:“刚才我们这么闹腾,怎么都没人过来?” “我们的人早就走了。” “那殡仪馆的人呢?”我问。 拐子哼了一声,车子正好拐弯:“你觉得那个陈馆长正常么?” 他的身上没有阴气,我没觉得他有哪里特别不正常。 “你说在焚尸炉就听到过敲击声,那肯定是南帝要出来,可她当时显然是出不来,现在却又出来拦住了我们,你想想,是谁把她放出来的?”拐子道。 我恍然大悟:“我本来还很好奇,南帝怎么对殡仪馆的内部结构那么了解,当时就猜她在殡仪馆里有接应,看来这个陈馆长很可疑……” “可疑归可疑,就算是他放出了南帝,作为警察,咱们也没个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抓他。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忙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杨浩向林辉文开枪的事。还好这一趟拐子和杨浩都没有受伤,现在太晚了,我给苏溪发了条短信,问她回去没,结果她马上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已经回了,拐子开车直接把我送到了苏家外面的巷口,我叮嘱他回去时小心一些,就往巷子里走去。 一开门我看到小白绕在苏溪的脚边,抬头对我叫了一声,苏溪的另一只脚上还抱着那只小鬼胎。因为熬夜等我,苏溪的眼睛有些红,看见我后,她担心地问我今晚到底去哪里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便把过程都告诉了她,但是隐去了我前世和南帝的故事,这也没什么好讲的。 听完之后,苏溪一言不发,我有点儿慌,担心她和拐子一样,听出来我和南帝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那并不是现在的我,我仍然怕苏溪心里留下什么梗。 苏溪摸着小白的脑袋,轻声道:“学长,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很担心。” 原来是这样,我长叹一口气,摸着她的长发:“我这不是没事么?” 我告诉她,明天我还准备去一趟殡仪馆,把戒指的诅咒破除。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放心不下,刚才我问拐子殡仪馆怎么没人帮我,是因为我忽然想到,今晚两次与南帝交手,鬼脸老头怎么没有出现? 鬼脸老头帮过我好几次,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那么,鬼脸老头去哪儿了呢? - 第386章拐子的发现 明天去殡仪馆,我得去看看鬼脸老头,这老头救过我好几回,可别出了什么事儿。如果他只是见鬼帝太强,不愿意出来迎击。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倒还好。 我刚才还觉得很累,洗了个热水澡后,又精神了起来。灵衣净化了南帝,她的力量都被灵衣吸收,所以我现在并没觉得多乏力。 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回味着今天一整天的事。 有一件事可以确认,南帝身上的鳞片就是鬼蜕,这鬼蜕对灵衣好像有压制的作用,被鳞片沾上之后,我灵衣的光芒便消减。如果不是南帝掉进了焚尸炉,附着在她身上的鳞片都被烧光,她也不会变成后面那副焦炭般的丑陋样。 南帝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担心。人脱衣、鬼蜕皮。这话我从甜甜妈,也就是疯女人嘴里听到过,难不成疯女人和南帝也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这只是一句单纯的俗语歌谣? 南帝发怒时曾说,我不配做灵衣传人,叫嚣着要我把灵衣脱下来,可是按之前的了解,只有在我有了儿子,或者是我死后,灵衣才会与我脱离啊,难道说,有一种方法可以直接把灵衣从我身上剥离下来? 再者。从南帝的话里得知,千年前,一位在阴间鬼界了不得的人物,因为爱上了隐玉村的玉佩主人,自散道行,甘愿重入轮回当一个普通人。灵衣如此厉害,应该是由他散去的那一身功力凝结而成。世代跟随主人流传。 这个了不得的人物,听起来就是我的前世,可我和吴兵都是灵衣传人,我俩显然不会是一个人,换句话说,如果南帝同时见到了我和吴兵,她会找谁报仇?斤巨吉亡。 我闭上眼睛,极力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试图找出一些千百年前的往事,然而,一无所获。在这样的纠结与对南帝的惋惜之中,天色快亮之时。我终于有了困意。 睡着后,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是一望无边的废墟乱石堆,黑色的石头缝隙里尽是杂草,天上的云也是灰色的,废墟之上,站着一个人,他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这幅画面我很熟悉,我知道那个人是我,杀南帝时候,我闭上眼也看到过这幅画面。这一次,我是再次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到这个梦境。 我看着他,想起南帝的话,突然觉得,他或许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南帝的那个“他”,于是,我在梦中喃喃问了句:“你是谁?” 对方似乎听到了,回答我:“周冰。” 只是,他的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拐子?尽管知道这是梦,我还是被搞得摸不着头脑。 “周冰,醒醒,要迟到了。”我睁开眼睛,只见拐子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苏溪拉开窗帘,天色已经大亮,因为昨天下了大雪,积雪反光,外面的光线特别亮。 我浑身酸痛,揉着睡眼翻身下床。 “今天局里要开案情会,你作为调查人员,也要去参加。还有杨浩的事,你作为目击者之一,也得去接受询问。”拐子见我醒了,马上说道。 “目击者之一?”我一惊,还有另外一个目击者? “还有一个就是林辉文,他其实什么都没看见,背对着杨浩中了一枪。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口供,其实在那么高的楼层,也没有几个摄像头。我昨晚送了你后,还是不放心,连夜调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拐子点了点头。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松了口气,我就说他怎么看上去并不是很担心。 “那就好,那我需要说些什么?”接受询问的技巧我一点都不懂。 “实话实说就行,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对方是小鬼,但是你忘了,那几个小鬼可以留下脚印,尽管被大雪覆盖了一些,通过专业的技术鉴定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还有,有个小鬼刺伤了杨浩,我在铁丝网下的水泥基上,提取到了一些带血的小孩手印,可以作证你的说法。” “可是,这些证据上不了台面啊,法官根本不会信小鬼什么的。”我本已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溪听到我俩的对话,有些担忧地插了一句:“就算法官信鬼神,这事也上不得台面,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用这些理由来判定的。” 苏溪的话让我的心一沉,我俩同时看向拐子,我觉得我们能想到的,拐子一定也想到了,他应该还有其他情况瞒着我,。 “好吧,实话告诉你们。我有别的准备,现在监控头的证据没有,以你和杨浩的关系,你的口供不会有太大的说服力,我打算……”他长叹一口气,我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你打算让林辉文不说实话?”我惊道。 拐子以前为了救他老婆可以不顾纪律,现在情急之下为了救杨浩,竟然又想铤而走险。 “不行,万一林辉文反咬一口怎么办?”我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只是一个计划,周冰,昨晚我除了调查医院顶楼的监控头,还连夜调查了林辉文的资料,你猜我发现什么?林辉文有过一个儿子,可是后来生了一种怪病,应该是脑癌,8岁的时候就死了。死的时候额头肿得比寿星还大,林辉文为了给儿子看病,用光了所有的家产,老婆也离开了他。他这才离开了家乡的伤心地,失魂落魄地流浪到我们这边乞讨为生。在那之后,林辉文再没结婚生子……” 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道:“这小孩听起来像是林辉文养的一个叫童童的小鬼。” 童童的额头就肿得很厉害,脑癌晚期,死相肯定不会好看,童童皮肤发青,到真有几分像是病死的。 林辉文有那么多小鬼,唯独对童童最好,很可能他对我说的是假话,这孩子不是他买来的,而是他自己的亲身儿子! “我不知他叫什么。不过如果能找到这小鬼,我们说不定可以让林辉文承认自己是刘铁根案的杀手,这样一来,杨浩开枪可以解释是林辉文拒捕。” 在天台乱战时,我杀了几个小鬼,杀其中有一个时林辉文异常痛苦,也不知那个是不是童童。现在我只希望童童没有被我打散魂魄,这样的话,拐子的提议,还可以试一试。 说了这事,我又问:“今天要开案情会,李弯那边有什么动作?” 如果我没有猜错,陷入僵局的不只是我,还有李弯。镜子的原计划,应该是和李弯合作,让我误抓了陈医生。以李弯老奸巨猾的个性,他手里必定有镜子提供的、绝对能证明陈医生不是凶手林辉文才是凶手的证据。 但是镜子和李弯都没有料到,南帝会为了报复我,让杨浩对林辉文开枪。现在李弯如果证明林辉文是凶手,杨浩就可以用林辉文试图逃跑来为自己开枪辩护,镜子绝对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可如果李弯现在不拿出证据,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天在医院听李弯一席话,其实他内心对杨浩并没有恨意,那么,他会不会为了自己反抗镜子呢? 吃完早饭,我们三人一起上车,小白从苏溪的怀里钻出来,看它的样子是累了,一个劲的往乾坤袋里钻。 “前几天还不肯进口袋,今天怎么又想要回去了?”我从后视镜里看着苏溪,笑着问。 “前几天把戒指放在乾坤袋里,小白可能不高兴自己的地方被占了吧。”苏溪道。 说到戒指,昨天早上从铜棺出来后,我还戴在手上一直没取呢,这戒指尺寸比我手指要小一些,箍得有些难受。 车子快要到公安局门口时,我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人在门口站着。拐子停好车,我忙跑向门口,边挥手边喊:“赵哥,你怎么在这儿?” 他被李弯弄到了一个工作又多又繁琐的岗位,几天不见都清瘦了。不过老赵心情挺好的,勾着我的肩走进局里:“这不是要开会么?李所就把我叫了回来。” 我听后,心想不对劲啊,开案情会,老赵现在都没参与这事了,怎么还把他叫回来,李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没多问,和老赵一起往会议室走,拐子和苏溪不是与会人员,在院子里等我。 会议室在三楼,一进门我看到满屋子都是李弯的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他们满脸愤慨,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向我看过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 我看了一眼,不想和这帮人多废话,反正还没到开会时间,就和老赵又退出来,在门口透透气。 “也不知怎么的,他们现在恨你恨得不行。刚才我帮你说了两句话,就被赶出来了,所以才去门口等你来着。”老赵道。 刚才李弯所里参加办案的人都在,唯独李弯不在,我问老赵知不知道李弯去哪儿了。 “不知道,听说是身体不舒服,不来了。”老赵摇头道。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对老赵道:“看来李弯打算回避,不把真凶揪出来。” - 第387章鸡排 “不可能!”老赵不了解前因后果,当然不愿意相信我的话。 他也够傻的,看这样,恐怕还不知道自己被调换岗位的真相吧。老赵这人耿直,我不想和他争论。就转移话题说别的了,我俩又聊了一会儿,里面通知开会了。 不出我所料,这场会李弯所果然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这么重要的会,他作为案子的直接负责人,竟然不出席,局里的领导都注意到不对劲了。 “你们一个个,怎么好像都有话不说?这案子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局长问道。斤夹节亡。 李弯所里的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说话,可局长问话,总不能没人回答吧。其中一人尴尬道:“就现在的证据来看,人是医院里的医生陈奕杭杀的。” 死者指甲缝里的组织确实是陈医生的,但是在陈医生的口供里,那天他和刘铁根都没有接触,这些组织不好解释。 老赵推了我一下:“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有些不对劲?” 我没说话,静等李弯所里其他人发言。 他们手里一定有证据,证明陈医生不是凶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们所里的每个人都昧了良心。 那人说完,会议室里又沉默了,局长也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下面,过了两分钟,有个光头说:“那不是陈医生。陈医生身上的伤口是头一天被猫抓的。至于那些组织,现在还弄不清是怎么出现在刘铁根指甲缝里的,可刘铁根的指甲和陈医生身上的伤口比对不上。” 他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他,我留意到,有人捏着拳头。轻轻敲在桌子上,却也有人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场会是在局长的大骂中结束的,局长给了破案的最后期限。看得出来,李弯所里的人比我还要着急,奇怪的是,会上并没有怎么提到杨浩开枪的事,不知是不是局长要对杨浩网开一面。 散会后,老赵有话要和我说,我打电话叫拐子和苏溪吃饭,拐子却说我们会开得太久,他已经带着苏溪吃过了。他让我们去吃,他在局里等着。我一直对老赵心存歉意,出门找了个馆子,点了几道下酒菜。又打了二两酒给他。 正好是饭点儿,小馆子里人也挺多的,几杯酒下肚,老赵的情绪挺激动,顾不上会不会被别人听见,红着眼睛对我说:“小周,本来你说的我不信,可刚才在会上那些事儿,我都看在眼里呢。可我心里纳闷,李所原来不是这种人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事说来就复杂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笑了笑,就说既然他已经调离了,就别掺和这些事了,老赵一听,先是叹息了一句,既而庆幸李弯把自己调走了,至少这样不用做昧着良心的事儿。不过,他说李弯这样是自毁前程,这事儿迟早瞒不住,所里盯着李弯屁股底下这位置的人也不少。 吃完饭,老赵就回去了,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李弯还是很尊敬的,我不知该如何安慰,这种失望的情绪我可以理解,如果有一天杨浩变成李弯那样,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杨浩枪击案子是局里人负责,我听拐子说,他昨晚就被局里的人接管了,不过因为受伤,现在在医院里由专人看着。 杨浩刚被送回来时,样子是比较恐怖的。他满脸都是血,就是当时我和拐子在车窗上看到的那张血脸,是南帝从他肩膀处的伤口弄出鲜血来涂抹在了他脸上。 从馆子出来,我有些渴,在附近找着副食店想买瓶水,没想到这一转悠遇上了刘劲和蔡涵。 “嘿!”我成心要捉弄一下刘劲,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的同时大喊了一声。 刘劲正帮蔡涵买吃的,被我一拍加一吼,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我,顿时笑骂:“冰子,你要吓死老子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杨浩的事还没人告诉过他,我也没说。他的腿伤一直是我担心的问题,今天天气这么冷,他还跑出来了,我就问他腿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最近恢复得挺好的,现在除了风雨天会隐痛,其他时候都没事儿。”说着他还走了两步给我看。 我看着他走路的姿势的确比前些天要好些了,不过我们学校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路,他们怎么有空逛到这儿来? 刘劲说都是蔡涵闹着要来,他只好带他到这儿来鸡排。这附近的一家鸡排确实在全市都很有名,我有时也会专门乘车过来吃,说起这事,我就想起以前就和蔡涵一起来这里吃过,现在他却成了这副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和刘劲聊了一会儿,我得知昨天我走后,他在医院一直等到下午六点,我们学院派了两个同学过去看南磊,他给我打电话没打通,就直接带蔡涵回了所里。我马上给林慧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她把南磊的事向学院反映后,学院一直联系不到南磊家人,就派我们班的同学轮流过来照看南磊,并带来了学院的两千元慰问金,听到这个消息,我总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学院的温暖,同时也为医药费的事情松了口气。 刘劲还要带蔡涵去玩儿,我也得回局里,就与他们告别,并约好明天在所里见面再聊,之后便分别往两头走去。分开后走了没几步,我又回头看了他们几眼,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转过身,摇了摇头,继续往局里走去。杨浩枪击林辉文,属于重大事故,流传到社会上,影响会极其恶劣,所以昨天杨浩被带回来之后,局里的人马上控制了他。 我本以为今天开会会说这事,结果局长并没有提。重新回到局里后,我被带到了问讯室,是一间小屋。办案人员进来前,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琢磨了起来。局里的人反应这么迅速,很显然案发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事,可他们没有去抓捕杨浩,而是等我把杨浩救出后…… 咔嚓----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戴着大盖帽的警察走进来,他先给我倒了杯温水,然后问了几个惯例问题后,开始切入正题。 “周冰,听说你是灵异顾问,你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我一愣:“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实话告诉你,你的这个岗位,是杨浩一力担保下来的,你这岗位越有用,越能证明杨浩和你之间的清白,没有利益交换,这样,你的证言也就越有力。” “我平时的工作会涉及到一些鬼神之事,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深吸一口气道:“但是这和另一个案子有关,那个案子才办到一半,涉及到保密,我不能随便乱说。” 不是我不能乱说,是我心里还在纠结,要不要按拐子说的办。问话的警察一愣,这种情况他肯定没想到过,后面,他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 问完话,我给拐子打电话,让他快点下楼。过了一会儿,他和苏溪就出现在楼梯口,上车后,我让拐子往医院开。 车开出公安局大门时,拐子看了我一眼问:“决定按照我说的办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有证明林辉文是凶手,我们才能反败为胜,并且,林辉文本来就是凶手,我们只是用了点特殊的方法而已。 今天的雪停了,路上的积雪和冰已经被清理,车开得很快,下车后,我让拐子去病房找林辉文,我和苏溪则上天台去找小鬼。 苏溪看不到小鬼,但是小白可以,松开乾坤袋,小白懒洋洋地走出来,从我手上挣扎着扭开,跳到地上。 天台上还是堆满了雪,没人清理,这几个小鬼都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影,这可怎么找啊? 对了,这些小鬼怕火!我想起那天陈医生在流产室烧纸钱,火焰一大,那个小鬼就现出了样子。 “可我们也不能把天台都烧起来,更何况这些小鬼也不一定还在天台吧。”苏溪道。 她说得不错,我瞬间蔫了气,在天台随便找了找,没有什么发现后,我也不浪费时间,拉着苏溪下楼,又把林辉文的病房内外找了一遍,林辉文眼睛一直瞪着我,没说一句话。我没理他,只是,病房里外仍然没找到小鬼的踪影,过程中小白也没反应。 “要不去他家找找吧,小鬼都是小孩子,比较恋家,说不定回家了!”看我急得像没头的苍蝇,苏溪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三人又驱车往林辉文的家赶去,到林辉文家楼下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我觉得里面阴气更盛了,当即就警惕了起来。 为了安全,我说什么都不准苏溪和拐子跟进去,让他们在车里等我。他俩不放心我,坚持要跟进去,我当场就扳起了脸。 “你们跟进去,只会让我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的,反而会拖延找到小鬼的时间!”因为不想让他们跟着我冒险甚至变成陈医生那样,我说话毫不客气,他们倒也没再坚持。 下车后,我从铁栅栏上翻过去,翻到一半的时候,我听着有人大声质问我是干什么的,拐子赶紧出声帮着解释,说我们是警察,来查案的。 我扭头看去,路边站了一个人,接过了拐子递过去的烟,然后说:“我还当是小偷呢!我住在附近,认得这家的主人,昨晚我下班经过这里,听到屋子里有响动,可里面又没开灯,我拿手电一照,没看见什么人,不知道是进贼还是闹鬼。” - 第388章全家福 听了这话,我和拐子对视了一眼,心道肯定是小鬼回来了! 事不宜迟,我松开手,从铁栅栏上跳下去。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冬天天色暗得早,现在光线已经有些差了。 我抬头看向林辉文家小洋楼的二楼,二楼的窗玻璃反光,看不清屋里的情况。下面的房门锁上了,我没他家钥匙,这可怎么办? 这时我想起,林辉文家的佣人应该在的,就敲了敲门,没人应门。对了,刚才那人说昨晚林辉文家里不太平,女佣说不定并没在里面。 我绕着他家前后走了好几圈,都没想出进屋子的办法。我只好重新翻出院子,问拐子怎么办?拐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从车里给我翻出来一卷透明胶带,我疑惑地拿着胶带,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拐子两手给我比划了一下:“你把这些胶带贴在玻璃上,然后找个东西把玻璃砸碎……” 说这么多,就是让我砸玻璃嘛,这弄出的动静可不小,不过为了救杨浩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胶带塞进口袋里,我重新翻进院子,脚落地之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李弯已经认定了凶手是林辉文。却没有派人来林辉文家调查,那说明证明林辉文杀人的直接证据,已经被李弯切实掌握在手中了,若不是杨浩开了一枪,现在林辉文估计都被收监了。 这样的话,我今天过来,不会发现实质性的证据,必须找到童童才能有突破口。重新在林辉文家绕了一圈,我找了扇相对隐秘点的窗户,用胶带将其贴满,然后退后两步,捡了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 砰---- 玻璃应声碎成了蛛网状,碎玻璃都站在胶带上,拐子这招还真好用,我把胶带和玻璃撕下来,然后把手伸进去打开窗户锁,翻身进去。 因为没开窗也没开门,林辉文家里面比外面还要暗,我进来的地方是厨房,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得很有序,柜子是棕黄色的,地砖一块白一块蓝,看起来很整洁。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案板上放着一块生肉,我用手戳了一下。肉有点发硬,应该是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凉的。按林辉文的洁癖习惯,他应该不会把肉这样放着,并且他在医院躺着,也不可能有机会回来从冰箱里拿块肉出来。不过这肉本身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我看了看,没再理会,往厨房外走去。 那几个小鬼会隐身,灵衣可以加强我对他们的感知,我默念起口诀,身上立刻浮现起了绿光。 在楼下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我准备上楼。林辉文家的楼梯口摆了面镜子,我上楼的时候正好扫了一眼,本来我都准备上楼了,又退回来,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我很少有机会在镜子里看到带着灵衣绿光的自己,这回一看,我发现我脖子上的绿光竟然不见了。相比于前段时间,吸收了鬼魂的灵衣的绿光似乎强了许多,只是脖子到肩膀附近的绿光通通消失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念了几遍口诀,还是一样。 我觉得这和南帝多少有些关系,可她已经死了,不会再有威胁。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小鬼。在天台上时候,我杀了三个小鬼,林辉文连童童一共带了六个,也就是说,最少还有三个小鬼没找到。 我上过林辉文家二楼,不过那次只到楼梯就止步了,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林辉文的卧室,还有一个很明显是儿童房,我推门进去,看见房间里满地都是玩具。 童童是林辉文的亲生儿子,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为童童准备的。我走了一圈,仍然什么都没找到,这些小鬼到底藏哪儿去了? 儿童房里找不到,我又进了林辉文的房间。林辉文的房间装修有些过时,用的是十年前流行的装修材料,暗黄色。房子采光本来就不好,装修的反光又特别差,一推开他的房门,我眼前顿时一暗,往里走了几步,林辉文卧室里的一扇窗户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扇窗户我见过,在林辉文的照片里,他很多次对着这扇窗户乱拍,苏溪发现在这些照片里,林辉文的身边都站着个奇怪的人形,当时我以为是他的朋友或客人,现在我觉得那应该就是小鬼,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拍这扇窗户。 走到窗边,我学着林辉文的样子远望出去,外面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农田,天色灰暗,几只野鸟在天上扑腾了一会儿,然后停在雪地上觅食。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看了一会儿,确实让人心情平静。我对着窗口长舒了口气,感觉心里没那么烦闷了,继续找小鬼吧。 当时我有点放松警惕,完全没料到回头时会看到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鬼影,因为她没有脚,脚踝以下鲜血淋漓,露出两截渗人的,惨白的骨头关节。 这是个女人,看上去约三十多岁,脸蛋蛮漂亮的,身材娇小,皮肤有些黑,不像本地女人,倒像是沿海城市来的。她飘在半空中,眼神空洞,她的突然出现惊了我一下,当时我灵衣的绿光在身,下意识地想要去净化她,但是我发现她脖子上拴着一根锁链,这锁链和甜甜脚踝上的一模一样,我一时心软,退后两步,准备先看看这女鬼想要怎样。 过了约半分钟,女鬼空洞的眼神聚焦到我脸上,接着她转过身去,往门外飘走,我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时,她停下来看了我一眼,又对我点点头。 这意思很明显是让我跟上去,我稍作思考就迈动了步子,女鬼一直飘到两间屋子中间的墙壁处,就不动了,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墙壁。 她不会说话,我趁她张嘴的时候,看到她舌头被一枚钉子钉住了。这时,我心里闪过一道灵光,我身边发生过四起被钉了五鬼关门钉的事,有三件确定是和林辉文有关的,那么,南磊会不会也是他干的? 一愣神的功夫,女鬼已经有些急了,以为我没看懂她的意思,在空中飘动,又指了指墙壁,我顿时领悟,她是要我砸墙壁! 难道说墙壁里是中空的?我用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果然发出一阵空响!我小跑着下楼,从林辉文家楼梯间下的杂物处找了把锤子,一般人家都会把杂物放在楼梯下面。 扛着锤子回到二楼后,我想起刘铁根家墙壁挖出尸体的事,没有犹豫,举起锤子就把墙壁砸了个大洞。洞一砸开,里面传来一股扑鼻的臭味,我又砸了一阵,洞越来越大,等灰尘落下,我往里看去,目瞪口呆,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五具小孩的尸体。 我想进去把这些孩子的尸体都搬出来,然后让拐子叫人来现场勘查。这时我发现女鬼又飘走了,我看向她,她对我招招手,我马上跟上去,心想莫不是她还要告诉我什么事? 这回,她重新飘回了林辉文的房间,在一个衣柜前停下。我愣了一下,不会衣柜里面还有尸体吧?这个林辉文到底是有多变态,他和刘铁根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我深吸了口气,两手打开衣柜,却没有闻到尸臭,女鬼指了指柜子上面放的一个小盒子,我把小盒子拿下来,盒子上了锁。 我看向女鬼,想看她能不能帮我找到钥匙,却见她对我点点头,意思是我找对东西了,让我打开它。看来她也不知道钥匙在哪,我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最后我放弃了,直接用锤子把锁敲坏了。斤木夹扛。 盒子打开后,最上面是一张照片。一看照片,我顿时愣了,这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是林辉文,他笑得很开心,在林辉文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女鬼,而在他们前面的小孩子,我一眼就认出是童童。这个女鬼和童童,果然是林辉文的妻子和儿子! 我怔住了,不是说林辉文儿子死了之后,他妻子就离开他了么?所以林辉文才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内地。可现在看到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林辉文不但把他的儿子和妻子都做成了鬼,他还吃了他妻子的心头肉,把她的灵魂永远锁在了自己身边! 拿起照片,盒子里还有六块黑色的、像是牌九一样的东西。我翻过来一看,每块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其中一块写着:林童童。这是林辉文儿子的东西,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这时女鬼指了指这些牌子,又指了指锤子,我明白了过来,举起锤子把几个牌子砸了个粉碎。 这时,我眼角闪过一个影子,像是一个小鬼本来站在门边,牌子碎后,他就迅速地跑开了。 我心中一动:我能看到他了! - 第389章鬼自杀 小鬼跑得很快,我跟出去时,它已经冲下楼梯,不过在那一瞬我看清了小鬼的样子,他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肿块。[..皮肤发青,正是童童。 太好了,童童没死!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快步跟上去,那女鬼也飘在我身后,走了两步,我回头发现女鬼不在身后了,我不由奇怪,重新回到拐弯的地方,只见女鬼被锁链拴着,停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这女鬼似友非敌,我不忍心见她这样,便伸手拿起锁链。两手往两边用力一拉,锁链无声断成了两半,然后锁链剧烈颤动,像一条铁蛇一样。我没松手,锁链旋即被我的绿光缠住,冒出黑烟。 看锁链已经断开了,我忙松开手,免得绿光顺着锁链窜上去,把女鬼给烧了。 这女鬼显然就是林辉文的妻子,我没敢伸手去拔她嘴里的钉子,因为怕灵衣绿光触碰到女鬼后,会直接把她净化了。 铁链弄断后,女鬼从我身边飘过去,追着小鬼下楼了。童童是林辉文的儿子。那女鬼就是童童的妈,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做成了小鬼,女鬼肯定对林辉文恨得咬牙切齿。 我们追下楼,小鬼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我感受了一下阴气,整个林辉文家都阴森森的,区域太大,即使我的感知增强了不少,一时间也察觉不出这小鬼到底是躲在了哪里。 女鬼在大厅里转悠了一会儿,然后我进了院子,她是穿门走出去的,我只有开门出去。这扇门外面是上次我来林家见到的小花园。一出屋子,我就看到一个青色的东西躲在院子里的月季树下。 拐子和苏溪从车里看见我走出来了,苏溪见我没事,摇开车窗对我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我做了个不用的手势,刚才在天台上时,我还看不见这些小鬼,才需要小白帮我,现在我能看见童童了,就不需要它了,要不然,它过来伤了童童可不好,童童可是让林辉文屈服的唯一筹码。 苏溪和拐子都看不到鬼,见我蹑手蹑脚的,就问我怎么了?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着女鬼指了指。又指了指月季树下。童童见识过我的灵衣,自知不是我的对手,缩在树下瑟瑟发抖。 我正盘算着该怎么把它弄出来,女鬼先我一步,已经走上去。伸手去拉童童。她不能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生类似低吼的叫声,听起来像野兽一样。童童往里又缩了缩,他一直不停地瞟着我,我想他肯定是怕我,便往后退了两步。斤斤刚技。 我一直退了十步开外,童童这才往外探出头来,一下扑倒在女鬼的怀里,女鬼爱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看着那边,轻声说道,尽管我知道这样一句话根本没有说服力。不过女鬼却是拉着童童,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表现出了几分信任。 虽然现在已经找到童童了,可我刚才急着追他出来,还没有查看完,想着,我转身走进房子,到门口时,我回头看去,见女鬼和童童跟了上来。 到了二楼,我没有去藏尸体的隔间,而是直接去了林辉文的房间。这回我可不客气了,把林辉文的抽屉衣柜什么的全翻了个底朝天,不过再没有什么发现。 弄了一阵,我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林辉文的床上,他的床坐着有些硬,不是很舒服,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身价。我觉得奇怪,弯腰往床下看去,这一看就发现床底下有个箱子。我感觉这箱子不简单,马上把它拉了出来。 这是一个古朴的黑檀木箱子,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上面盖着块花布,但是花布上没有灰,看来这箱子摆在这儿的时间并不长。箱子的制造很精美,每个角都用银皮包着,箱子是锁着的。 我弄箱子的时候,女鬼拉着童童站在窗子前,指着窗外的荒田给童童看,我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箱子吸引了,也就没在意。 看这个箱子如此精致,我有些不忍用锤子砸坏它,就给拐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到院子里来接应我,我把箱子抱下去。打完电话我又有些犹豫了,女鬼和童童在窗户边看得很认真,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跟着我走,如果不跟着的话,呆会跑了怎么办?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拐子已经上楼来了,他看不见鬼,在门口探脑袋进来看了看问:“就你一个人么?” 我点点头:“就我一个。” 拐子松了口气,我又加了一句:“还有两个鬼。” 拐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我正想怪他怎么能自己上来,却看到一个毛茸茸的黑脑袋从他背后探出来,悠悠然走到我面前,原来他把小白带上来了。 小白在我面前走了两步,忽然,他弓起背部,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向着童童和女鬼的方向发出低吼。 黑猫驱灵,可童童是林辉文特别制作的小鬼,怨气也很大,这两边要是打上了,我还真说不准谁赢谁输。 童童也不是好惹的,发现小白不友好,他也气得捏起小拳头,不一会儿双眼赤红。 他俩真打上,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赶紧把小白抱起来,送到拐子手里,小白却似很不乐意,在我手里扭来扭去,差点一口咬在我手上。 这小东西,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担心苏溪一个人在下面会有危险,让拐子先下去,他一手抱着小白,一手夹着箱子,转身要走,我让他下去后给所里打个电话,林家有重大发现,墙壁里发现了五具小孩尸体。 但凡是被做成小鬼的孩子,尸体都还保留着,林辉文有六个小鬼,这里只有5具尸体,还有一具必然是在这个屋子里,我现在懒得找,等所里的人来了,把他家翻个底朝天总会翻到的,如果房间里没有,估计就在拐子那个箱子里。 我在屋子里又翻了下,这回是再没有发现了。走之前,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女鬼是不是就是在林辉文照片里总是出现的那个人影?可林辉文为什么总是拍这窗户呢? 我再次站到窗户边往外望去,外面景色很普通,就是一般的农村景色,白雪覆盖住黑色的泥土地,看了一阵,我赫然发现,平坦的雪地中间,似有一个小小的突起。这突起有点奇怪,农田中间一般不会有这东西,不过我转念一想,估计是附近小孩堆的雪人。 童童跟着她妈,对我也没那么怕了,看着这一对鬼母子,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唯有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楼下热闹起来,我从阳台看下去,是我们所里的人来了。几分钟后,有人上来查验那些小孩尸体,我跟他们交代了下后,就带着女鬼和童童下楼。 这两鬼吃了不少苦,我有心找个大师帮他们超度一下,重新转世投胎。可我认识的大师只有吴兵一个,吴兵死了,现在只有等石头醒过来,或者是志远回来才行,他俩应该也能做这事。 因上次在刘铁根家长了教训,这回在林辉文家,我的灵衣一直都开着,这些天吸收了灵魂后,灵衣可以坚持的时间长了不少。然而,我完全没料到女鬼会忽然来抓着我的手。 这女鬼对我从没有敌意,我也没有提防她,我感觉到她手抓住我的时候,我没有发力,而是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挣开了她的手。可是她的手碰到灵衣时,像热锅碰到黄油一样,瞬间冒起一股黑烟。 女鬼的阴气很弱,能力也不强,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不见了,连珠子都没留下。 我彻底愣住了,刚才女鬼还站在我面前,这时连黑烟都散了,小鬼童童也目睹了这一幕,一时也傻眼了。 童童本来拉着女鬼的手,可刚才那一瞬间,女鬼忽然挣脱了他,要不童童多半也会被灼伤。 可是,女鬼明明见过我用灵衣的力量拔断铁链,她知道不能来碰我,那么,她刚才这个举动,难道是想自杀? 女鬼的力量虽弱,灵衣吸收了之后,还是增强了一点,我很是后悔,忙着平心静气,调整呼吸,将灵衣缓缓收起来,免得不小心再伤到童童。 童童愣了几秒后,嘴巴一憋,嚎啕大哭起来,满脸都是血红的眼泪。 “什么声音?”所里一个警察马上问我,现在太色已经黑了,在这栋埋了五个孩子的楼里听到小孩的哭声,任谁都会觉得心里发麻的。 我没有回答,拉着童童夺门而出,童童伤心透了,并没有挣扎。 上了车,拐子也问:“我怎么听到有小孩的哭声?” 我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苏溪叹了口气说道:“林辉文这样囚禁他妻子多年,他妻子肯定早就绝望透顶了,如今她把童童交给学长,了了最后一桩心事,再无可恋,这才自杀的。” - 第390章病危 听了苏溪的话,我心里更压抑了。我没料到会这么轻易找到童童,这都因为我机缘巧合地撞上了他的鬼妈妈。实施说,童童长得一点都不可爱,可想到他妈是死在我手中的。并且待会我还要利用他要挟林辉文,我不由对他又有几分愧疚。 奇怪的是,之前一见我就要追着我咬的童童,现在乖乖地坐在我腿上。我腿上一片冰寒,是他的阴气太强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嚎啕大哭慢慢变成啜泣,这样一来,拐子和苏溪就听不见了。 看着他,我突然想到,我打碎那几块牌子后,就能看见童童了,这应该就是林辉文的小鬼可以藏匿行踪的秘密。六块牌子对应林辉文的六个小鬼,可是,昨天死了三个小鬼。除了童童,另外两个去哪儿了? 我想起今天在林辉文房子里感到阴森森的,莫不是那两小鬼其实也躲在里面,只不过我的注意力都在女鬼和童童身上,没有注意到他们?还有,厨房里那案板上的生肉,估计就是小鬼拿出来吃的。不过现在还是救杨浩要紧,那两小鬼只有抽空再林家找找了。 坐在车上,我看起来很放松,其实我一直紧绷着神经。童童这会还在伤心,看着没什么威胁,可他发威的样子我是见识过的,我倒是没什么,现在有灵衣在身,普通鬼物伤不到我。关键是车里还有两人,苏溪是玉佩传人,这个应该也有什么说道,一般的鬼物上不了她身,可拐子身体虚弱,年纪也大了,阳气低。万一童童突然附在他身上,我打起来投鼠忌器,就会胜算大减。 还好,一路上,童童都坐在我腿上哭,并没有什么异动,一直到了医院门口。我才终于放下心来。 林辉文的病房也在17楼,担心客梯里人多,阳气刺激到童童,我提议坐货梯。 到了17楼,我们直奔林辉文的病房,走到门口时,我们就傻眼了,林辉文不在里面!我第一反应就是,林辉文逃走了,我把黑牌打碎,他肯定会察觉到,知道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藏不住之后,便畏罪潜逃了。 我急得团团转。冲到护士台问有没有看到那个房间的病人,护士想了下道:“你说1709啊,今晚6点多的时候,他伤口感染,忽然发烧陷入昏迷,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呢!” 听到这话,我和拐子面面相觑,愣了几秒后,我们赶到了急救室外,急救室门上的红灯还亮着。 站在外面,我心里祈祷着,林辉文可千万不能死,杨浩的清白全靠他了!一直等到9点,急救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我很是焦躁,咬着嘴唇在门口来踱步。 “周冰,你和苏溪先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林辉文没事,我们明天还要和他斗智斗勇,我留个电话给这儿的主治医生,不管他怎么样了,都给我们打个电话。” 童童一直站在我身边,情绪也有些不好,一直挠着大脑袋。我本不想走,不过拐子说得不错,我们守在外面也没什么用,而且到了晚上,医院的阴气太盛,把童童留在这儿恐怕会生出些事来。 拐子去给医生留电话,我本来想趁这时间去看看南磊的,转念一想,我现在带着童童,南磊处于昏迷状态,还是尽量别让阴物接近他。 出了医院,拐子开车先把我们送家,半路,拐子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他就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很难看。我问他怎么了,拐子没理我,摇开车窗,点起根烟。看他这样子,我猜到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当即有些忐忑起来。斤豆坑巴。 不等我开口,拐子说道:“上面有决定,要成立专案组,快办、重办杨浩的案子。” 我顿时惊呆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还以为在李弯被逼无奈前,我还有时间和他耗一会儿,没想到出了这变故。 “到底有多快?是不是李弯搞的鬼?”我马上问。 “派出所领导枪击平民,这案情本来就特别恶劣,林辉文的律师好像已经联系了媒体,局里的压力很大。”拐子沉声道。 拐子说这话时,我瞟了眼童童,他耳里都是血水,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一直抱着我的腿哭,看来他听不见我们说话。 不过上次我还看到林辉文和他说话的,可能这也是林辉文的秘密吧,这小鬼只能听到他一个人说话,这样就只受他一人的控制了。 虎毒不食子,林辉文对自己的儿子都下得去如此狠手,真是畜牲不如! “既然林辉文负隅顽抗,我们也不用手软。今天在他屋子里发现了五具小孩尸体,我们把这事也捅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能救浩哥……”我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蹦出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神经病老头对我说的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拐子一愣,过了一会儿之后才领悟的我的话:“你的意思是,把林辉文的案子,办得比杨浩的还要大?” 不等我说话,苏溪眼睛一亮,接话道:“学长是想把林辉文推到风口浪尖,最好把他的案子办得全城轰动。”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局里迫于外界即将到来的舆论压力,要重办浩哥,如果我们能把林辉文塑造成一个混蛋,舆论说不定会倾向浩哥。帮浩哥彻底洗脱罪名不行,但至少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公正的判决。” 我们仨随即按这个方向商量了一下,现在的突破口还是在林辉文身上,如果他死了,那就难办了。 “林辉文可千万要撑住。”苏溪说。 我看着窗外喃喃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的。” 到了小巷子口,我们与拐子告别后,往里面走去。此时天色已全黑,只靠昏暗的路灯照明,苏溪腿上的鬼胎儿醒了过来,前几次我看到它都是在睡觉,可这,它睁开没有眼白的大眼睛,死盯着童童,时不时还龇出牙,对童童示威。 鬼胎虽是胎儿,却长了两排尖锐的长牙,童童情绪很低落,不愿意搭理鬼胎,牵着我的衣角,埋头走着。 苏溪可能是感受到了童童带来的阴寒,就问我童童是不是还在我身旁,我挠挠头说:“是的,不过他以前像个疯子,今天倒像是个孩子了,很安静。” 我告诉苏溪,我是在砸碎那些黑牌之后,才看到童童的样子的,苏溪想了一会儿道:“会不会那些黑色的牌子本来是用来禁锢鬼的,就像五鬼关门钉一样,今天你把那些东西打破了,这小鬼就忆起自己生前的事情来了,所以很伤心?” “我觉得不只那么简单,可能是我的灵衣净化吸收了他妈妈的灵魂之后,我的身上就有了他妈妈的气息,所以他才会粘着我。” 我早就察觉到灵衣净化鬼物之后会吸收鬼魂,但从没想过这些被吸收的鬼魂气息是存放在我身体哪里的。 苏溪也想到了这层,皱眉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你每次净化鬼物,那些鬼物身上的气息不都吸收到你身上了?鬼物的戾气和阴气也会被你吸收吗?” 后面的话说得我心头一惊,忙着摊开掌心,却发现掌心红润并没有什么异样。 苏溪停下脚步,扶着我的胳膊,担心地看着我,轻声说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前几次使用净化之力时,我会特别暴躁,陈医生说我那时就像吸了毒一样,情绪很狂躁。当时我只以为是灵衣的副作用,却没往吸收了鬼气这方面想。 怕苏溪过度担心我,我摆出一副笑脸对她说:“没有啊,我很好。” 说着,为了表明我真的很好,我卷起袖子,手臂一用力,硬挤出一堆肌肉给她看,苏溪扑哧一声笑出来,才不再提这事儿,不过后面的路上,我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我,估计还是不放心。 我们两人两鬼走在小巷子里,到家门口,我心里一叹,有童童在,我又得一直不睡觉看着他了。以前我曾通宵不睡看着甜甜,但是甜甜和我的感情哪是童童这小鬼能比的? 其实按童童今天的表现来看,我并不担心他会逃走,因为他一直拉着我的衣角,哪儿都不肯去,我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 苏溪本来准备陪我一会儿,我让她快去睡,苏溪说她睡不着。我知道她其实很乏,就推着她进了卧室,又把小白放出了,然后帮她关上了门,退了出来。 有小白和鬼胎儿陪着她,一般的鬼物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说起鬼胎儿保护她,我想起苏溪提到的那个“假苏婆”,等杨浩的事儿完了,得好好把这事问清楚。 现在已经十点过了,我双腿盘坐,半闭上眼睛。南磊就经常这样打坐,说是可以静心,现在我心里烦躁,不由地就学起了他的姿势。没想到这样一坐,我深呼吸几口后,心里竟然真的平静了不少。 夜晚很安静,房间里除了小鬼微弱的啜泣声,再没有其他声音。我又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直往下沉,沉到了腹部,腹部微微发热,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样两三个来之后,我也不觉得困了,睁开眼睛看到小鬼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头,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看了一阵后,时间到了12点。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拉着童童走到苏溪的房门口,耳朵贴在房门听了一会儿,屋里很安静,看来苏溪睡着了。我重新坐到沙发上,一点钟的时候,我换上厚外套,拉着童童,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上街后,我打了辆车,司机估计也困了,头也不地用懒洋洋的声音问我去哪儿,我不加思索道:“殡仪馆。” “什……什么?”司机打了个哆嗦,疑惑加惊恐地头看着我。♂- 第391章新的镜子(韦一同粉丝后援会玉佩加更) “大半夜的,你,你要去殡仪馆?”司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我猜到会是这个样子,本来我没打算这么晚再去的,可我放心不下苏溪。就想着能多守她一会就多守一会,这才一直等到了一点过。 此时,童童坐在我旁边,趴在前座的靠背上,露出一个脑袋尖。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童童,司机一脸紧张地盯着我,而就在他脑袋左边,有一个青色的小鬼头探出来,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我怕童童伤害司机,伸手把他拉了来,这时童童整张脸都出现在后视镜里,青色干枯的皮肤,额头上巨大的肿瘤。最可怕的是那双充血通红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正常的人类。 “啊!” 我正说幸好司机看不见童童,结果他就大叫了出来。 原来,司机看着我没答他话,而是盯着车内的后视镜看,也好奇地看去,这一看就出事了,叫的时候,他猛地扭头看向后座。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他面如土灰,嘴唇哆嗦地问我:“你看到了么?有个青色的像小孩一样的东西!” 鬼影能在镜子里显出形来,司机可以看到,他过头来就又见不到童童了,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刚才他问我话时,我还在想怎么答他才能让他不赶我下车,拉我去殡仪馆。现在有了主意,我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嘘,别吵着他,就是他让我送他殡仪馆的家去,不送的话,他会吃了我的……”斤豆扑血。 听了这话,我看到司机脸色愈发难看了。喉头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我接着说:“你别怕,他现在在睡觉,你只要把我送到殡仪馆就行了,要不然,他不了家。肯定要怪罪到你头上的。” 这样一说,司机艰难地过头去,再不敢看后视镜,颤颤巍巍地扶着方向盘,往殡仪馆方向开去,一路上,我感觉到车子左摇右晃的,是司机的手忍不住在发抖。 好不容易开到殡仪馆,司机看着我下车,立马松了口气,钱都没收我的,直接调头就跑了,弄得我蛮愧疚的。 这时离凌晨三点还有一会。我带着童童走到门卫室,我先在窗户玻璃上看了眼,没有鬼脸老头,我把脸凑近,门卫室里一片漆黑,我拿手电筒往里一照,却发现里面是焦黑的,像是被烧过了一般。 我心里一沉,心想鬼脸老头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我推开没上锁的门,闪身进入门卫室,因为怕被人发现,我没打手电筒,在屋子里摸黑找着。 屋子里很多东西都被烧成了黑炭,这一场大火的威力可见一斑。昨晚我在这里时,门卫室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巧地就来了一场火?我一边找一边留意着窗户,期待着鬼脸老头还会出现在那里。 门卫室里,我最在意的还是床板里的东西,上次我和刘劲碰了下,鬼脸老头就发飙了。床板全被烧烂了,我翻开破烂的床板,黑暗中亮起了一点绿光,我顿时兴奋无比,从位置来看,应该就是那东西了,我伸手摸去,抓住那个绿光往外拿。 “住手!”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爆喝。 我头看去,外面院子里的昏暗路灯照在窗户玻璃上,玻璃上多了张人脸,正是鬼脸老头,虽然他再次吼了我,可我心里却是一喜,真是太好了,他没事! 把那带着绿光的东西放原位,我举着双手退后几步,笑着说:“大爷,别生气,我是看这门卫室被烧了,有些担心你,这才进来翻看的,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东西。” 我本以为鬼脸老头会与我说些什么,结果我收手后,他的脸又消隐了,我看看时间,离三点还有近一个小时,就坐在门卫室的地上,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两点五十五的时候,我睁开眼,再次往玻璃上看去,仍然没有鬼脸老头,我推开门卫室的门,走了几步,我又过头来,在路灯的掩映下,玻璃上的鬼脸老头正盯着我,我冲他笑了笑,转身往前走去。 一直绕到后面的平房,我正准备抬步往走廊里走去,身边的童童却说什么也不往前了,我去拉他,他就不停挣扎。这可如何是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先不说他会不会出事,万一他跑了,我上哪找他去? 焦虑的时候,我摸到了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上次苏溪把戒指装进了乾坤袋,我是不是可以把童童也装进去?刚才把小白放出来后,我忘了把乾坤袋取下,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想着,我就取下乾坤袋,打开袋口,对童童指了指,他犹豫了一下,还真就钻进去了。 我系上袋口,迈步走进平房,再穿过走廊,走到了存放铜棺的房门口,我掏出钥匙,深吸了口气后,打开房门。门开后,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侧身进去,关上门后,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铜棺赫然摆放在中间的台子上。 我长舒了口气,它总算是还在这里。奇怪的是,我上一次过来,杜修明在台子上点了九支蜡烛,可现在台子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杜修明死了,还有谁会做这事呢? 对了,新任镜子也是蔡家人,他应该也知道这里的秘密,为了防止他突然过来阻止我躺进铜棺破除那个诅咒,我径直走到铜棺前,打开机关,把棺材盖推开,里面空空如也。 那日我躺进米嘉房间里的铜棺,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只有寄希望于这一副铜棺了。我把戒指拔下来换了个细一点的指头戴好,然后站上台子,跨进铜棺,慢慢躺了下来。 上次躺进来时,我就感觉到后背一阵阴冷,这次同样如此,这副铜棺果然是至阴至寒之物。 躺了一会,除了觉得冷之外,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这时,我左手碰到一个凸起的东西,我摸了下,猜这可能是个机关,按下之后,棺材盖子就缓缓合上了,我心想,莫不是要将盖子合上,我才算是彻底躺了进来,才会有反应? 我进来时,手电筒是放在外面的,随着棺盖慢慢合上,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暗,到了最后,棺材完全合上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好像浮在虚空当中,这让我想起在云南的魂魄离体的经历,那时我也觉得自己漂在虚无中,很是奇妙。 几秒钟后,我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比后背上还要冰凉,不一会儿,这寒意顺着手指蔓延至全身,冻得我浑身发麻。 随着这股凉意传来,我的心一阵绞痛,我不由皱起了眉头:破除诅咒的过程怎么如此凶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要重新按动机关爬起来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准确地说,是我全身都动不了了。我顿时有点慌,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灵衣和灵石的咒语,可是身上没有亮起绿光,灵衣竟然失效了!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戒指里钻出来一样东西,攀在我身上,这东西细而滑,我动不了,觉得那像是一条蛇,约有我半个小臂粗。我明明穿着衣服,可那蛇爬过的地方,依旧传来阵阵冰凉刺痛感,肯定是这蛇阴气太盛了。 我再次觉得,这样的情形怎么会与救苏溪有关呢?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上当了!在石碑上看到的是假消息! 这个念头蹦出来后,鬼城里发生的一幕幕也闪现了出来,我第一次听说石碑的事,是我与南磊隐藏在路边的草丛中时,听到黑衣人首领说了一句“既然进来了,就必须看看那石碑上写的什么”,他们走的时候,那个白面小生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生怕我们听不见似的,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发现了我与南磊,特意说这些话给我们听的。后来,我化成纸人进入那个庙宇当中,白面小生又说了一句“这个石碑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尤其是那个灵衣传人”,这话也是引诱我过去看石碑上的内容的。 想起鬼城里的事,我又发现了另一件事,上次在李弯办公室里见到的西装男,当时我觉得像是见过他,可并不熟悉,那是因为他长得极像一个人--黑衣人首领!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之前你根本不会觉得它们有问题,觉得是正常的,有时还觉得是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可一旦哪天你醒悟过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会发现这些事情反着来看也是讲得通的。当日我以为我发现了黑衣人的秘密,现在看来,其实是被他们玩弄了,镜子和黑衣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们费尽心思让我找到这枚怪异的戒指并躺进铜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能让他们得逞,可我现在一动也不能动,这可如何是好? 等我想清楚这些问题时,蛇几乎把我全身都爬了个遍,然后便不动了。一提到蛇,我就想到黎黎寨,不由头皮发麻,这蛇从戒指里钻出来,肯定不是条活蛇,而是条蛇灵。也不知他这样爬一圈有什么目的。 这时,棺材盖被人敲了两下,因为声音传递的原因,在里面听来,这两下响得像打雷一样。 “谁?” 大半夜的,谁会来这里?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铜棺所在。刚才我就在想新任镜子应该也知道这里,难道,真是他来了? “周冰。”那人开口了,声音沉静冷漠。 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再次问:“你是谁?” “我是镜子,你不是一直想见我么?” 尽管已经猜到,我还是有些震惊,果然是他! “你故意把我弄得浑身动弹不得,才敢来见我么?”我道。 “你不用激我,到了这个时候,想必你也猜到了,关于戒指的诅咒,其实是个骗局,你看到的石碑上的话是假的,是我们故意让你看到的。”我的激将法被他识破了。 果然如此,妈的,他们还真了解我,知道苏溪是我的软肋,以苏溪的安危为饵,成功把我骗进了这样的陷阱当中。不过,我明明记得,我在鬼城初遇黑衣人时,他们逼着我说出了蔡家的事,从那个时候黑衣人首领的反应来看,他们与蔡家并不是一伙人啊,难道是后来才勾结上的? “你肯定很奇怪吧,反正游戏要结束了,就让我告诉你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吧。”镜子又敲了敲棺材盖,语气中有几分得意之色。 “你讲!”我大喊道。 我让他讲,一来是我的确很好奇这些事,二来也是想拖延时间。我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在极力思考着,这人是我身边的人?声音怎么听着不像?会不会是用了变声器,还是因为我在棺材里,所以听着不一样? “这要从鬼城开始说起,那时,我说要告诉你真相,却并未见你,就在今天告诉你吧,不过让我先跟你讲几件其他事。 从鬼城开始,就有人一直跟着你。你现在最担心的应该就是南磊和志远了。南磊被五鬼关门钉钉住,要不了多久,他的生魂就会被钉死,再也无法控制身体,换句话说,他会死。 至于志远嘛,我真没想到这小和尚可以挣扎那么久,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最后一次被蛇灵吞噬后,打坐疗伤一个礼拜多了,到现在也还没睁开眼睛,应该是快死了吧。” 什么!难怪志远一直没有音讯。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志远说过,追杀他的人有枪,那为何明明知道他在哪里,那些人却不敢杀上去呢? 估计第一次追杀志远的时候,是在深山老林里,到了城里之后,这些追杀者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就不敢胡来。可志远出去云游,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镜子和黑衣人一伙定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找到他的吧。 镜子继续说:“他们二人都快死了,过不了多久就是你。” “你说完了么?”我冷笑道:“让我也说两句。” 镜子哼了一声,没拒绝。 “这么多天,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一直在猜你是谁。本来我都放弃了,要不是你今天多此一举,我还真不会想到你是谁。 你通过很多人向我透露,你就是我身边的人。范围锁定在米嘉、苏溪、拐子、刘劲、杨浩身上。 如果你是苏溪,何必那么麻烦,还要在鬼城安排一趟云南之行?只要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去做。你更不可能是米嘉,因为你再次出现的时候,米嘉已经昏迷了,且一直在我们的照顾之中。” “继续!”镜子冷哼了声说。 我知道是自己说中了,镜子的语气听起来才有些不悦,我继续说道:“拐子、刘劲和杨浩,也不会是镜子。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房间,与现实中殡仪馆的那间屋子并不是同一间,等于说,其实有两个殡仪馆,一个是任何人都能去的,一个是需要特定方式才能去的,后者在每日的凌晨三点才会开启,铜棺即存放在里面,知道铜棺秘密的人就那么些,这其实很好猜。” 我闭着眼睛,在说话分散镜子注意力的同时,也在不停地尝试,试图夺身体的控制权,我虽是身子不能动,这一番强行用意念去控制身体,也让我额头上浸出了不少细汗。 而当我这段话说完之时,只觉铜棺里的阴寒之气顺着后背慢慢往前溢来,汇合至小腹处,之后,这寒流又从小腹涌到手脚筋脉,虽说都是阴冷,可这铜棺的阴气却是比那蛇灵带来的阴气好上许多,我的心绞痛顿时好转了不少。 这个变化让我欣喜不已,我注意到镜子沉默了,担心他有所警觉,继续说道:“我猜到你是谁了!”♂- 第393章面具 铜棺盖完全打开,我挺身坐起来,我实在是太想看看这个在我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的人的尊容了。 这人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在大衣里看不出他的胖瘦,他没有其他明显特征。头发是很普通的板寸。让我意外的是,他脸上带着一张白脸面具,眉眼似笑非笑,这人还真是谨慎! 本来他就站在铜棺边,我忽然坐起来,吓得他猛地倒退了两步。我伸手去抓他,但他这样往后一退,我没抓住。 “终于见面了,蔡家人不会藏着掖着,摘下你的面具!”我皱眉说道,故意激他。 “你,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挣脱五鬼关门钉!”镜子不可思议道。 “你不是要拿走鬼王之气么,过来拿啊!”看他仍然在慢慢退着,我说道。 “哼!周冰。你未必是我的对手。”镜子稳住身形道。 我从铜棺里出来,一把抓住那条扭动的蛇灵,蛇灵顿时变成了黑烟,从我手里消失不见。 “那我们来试试看吧。”我跳下了台子。 刷! 镜子右手一抖,手上多了把明晃晃的小刀:“天亮之前,我在这里杀了你,不会有人知道。” 我没有躲,冲着迎上去,右手成爪直抓向他的咽喉,镜子的动作也不慢,一晃就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小刀横着刺向我的脑门儿,我当时心有一计,想要趁他刺过来时,揭开他的面具。所以没有用太大的动作去闪躲,在他的刀快刺到我太阳穴时,我准备好的一只手猛地朝他脸上伸了过去,同时头偏了一下,以此躲过致命一刀,这时,我却听到他骂了一句,主动改变了刀子的方向,似乎他也不想刺中我的太阳穴。 我本来是躲开了的,他最后换了方向,这样一来,刀锋还是擦破了我的额头。我的手也没碰到他的面具,之后,我俩分了开来。我用拇指擦下额头的血,放在嘴里舔了舔,说道:“你根本不敢杀我,没有拿到鬼王之气,如果我死了,这种重复会继续。蔡家人还将再次经历血祭!” 他握刀的手微颤,通过面具上露出的两个洞,我能感受到他视线中的怒气。 灵衣对待无实体的鬼魂可以完胜,但镜子是个活人。手上又有刀,刚才交手的两个回合,也让我知道他的身手不差,我没敢妄动。 我摊了摊双手道:“兄弟,不错,我猜不到你是谁,你赢了,但是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么?” 我说这话本来是想先稳住他,哪知我话音刚落,镜子忽然退到门边,拉开停尸房的门狂奔出去。 停尸房的门带有闭门器,他一走这门自动回弹,等我冲上去重新拉开门追出来时,他已经跑远了,只听得走廊里还有脚步声。 我没有多想,马上迈步追了出去,追出平房时,镜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连脚步声也没有。我一直追出去,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快到门口时,我才看到门口那里有点亮光,好像还有个人影。 我赶紧跑到门口,这时,那人也发现了我的存在,一道耀眼的光朝我照过来,晃得我一阵眩晕。 “谁在那儿?”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在追镜子,也不惧,直接走到面前,待看清他们的面貌后,我叹了口气,这只是殡仪馆的两个职工,他们应该是出来巡夜的,我对他说:“派出所的,在调查案子。” “咦?白天失火那案子不是调查过了么?大半夜的又来查什么?”他们似乎有些不信我的话,拿手电筒在我身上照了照,不过很快就认出我来了,说道:“是你啊。”斤低巨血。 “那件失火的事情不简单,这事儿暂时保密,我也不能跟您多说。”我随口瞎编着说,同时我问他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跑出来了。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说这周围安静得很,就只看到我出来,另一人接着说:“要不是我认得你,真要把你当贼给抓了,你说你一个做警察的,怎么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这门卫室已经闲置很久了,白天忽然就着火了,也挺奇怪的。” “不过,你刚才是一路跑出来的吗?怎么我们没听到动静,像是你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样。” 这人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那个猜测,我刚才所在的殡仪馆一定是常人进入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在里面奔跑时,他们无法看见,而这个门口是一个分界点,等我跑到门口时,他们才能发现了我! 这个殡仪馆应该与隐玉村里的那个空间相似,需要特殊的人经过特殊的渠道才能进入,类似于平行空间。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既然如此,镜子肯定还没有离开那个“特殊的”殡仪馆,我和他是前后脚的功夫,他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可现在有这两人在这里,并且已经过了三点了,我是进不去那个地方了。这两人一直盯着我,我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顾他们疑惑的目光,我顺着马路往前走去。 边走,我边想着这个古怪的殡仪馆,蔡家人选这里为“根据地”,还真是费尽心思,这里鲜有人来,他们不容易暴露,再者,殡仪馆里阴气重,估计对这副“阴棺”有滋养作用。 上一任馆长杜修明,一手布置了这一切,现在他死了,新的馆长来了,只怕镜子要做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想到这里,我停住了步子,新馆长,陈宝蔡!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在云南的时候,遇到一个苗族的小伙,他跟我说他的名字叫蔡力,当时我还想苗族怎么会有这个姓,他说他不是姓蔡,苗家的名字是传字不传姓,他爸爸叫宝蔡。 我与拐子推测正是新馆长放出了焚尸炉里南帝的亡灵,只怕这个新馆长也不是什么好鸟! 宝蔡,陈宝蔡,这二者莫非有什么联系? 殡仪馆附近也没什么店家,四处是农田,路上黑黢黢的,隔老远才有一盏路灯。走了一阵,我回头看到那两个职工已经不在门口了,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躲着,等镜子出来。 前几天刚下了雪,现在化雪,又是半夜,就更冷了。没多大一会儿我就浑身哆嗦,我就想要不算了,反正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布个局把他抓出来就行。 刚才我故意说没猜中,是想诱他再说点什么出来,哪知他直接就跑了。不过,他既然是要我的鬼王之气,在被我彻底拆穿之前,应该不会轻易逃走的,我装成没事儿人一样回去,反而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这样想着,我就从藏身处出来,准备继续往前走到路口去打车,这时,殡仪馆那边突然射出一束灯光,我赶紧闪身躲了回去。 车子是朝着我的方向开来的,开车的人应该没想到我会躲在这里看,车速并不快,我从前窗玻璃看进去,发现开车的人正是陈宝蔡。后座还坐着一个人,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直觉告诉我,他肯定就是镜子了! 车子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我很想打车追上去,但大半夜的,别说的士了,连车子都很少有一辆。我又走了近半个小时,走到前面的大路口,等了十我分钟,才打到辆车,车里还带着客人,司机开晚班车辛苦,想多带个人,我上车后说了我们学校的名字。 这里离殡仪馆近,车里的乘客看着我,表情怪怪的,他坐在副驾上,不停地回头看我。我没理他,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我百分之九十确定镜子是谁了,可真要揭晓时,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小郭说过,如果我知道镜子是谁,我一定会后悔。他当时说的不是震惊,而是后悔,现在看来,这滋味被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到了学校后,我下车,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站了一会,里面有车子打着大灯光,慢慢靠近校门。门卫给那车开门,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陈宝蔡的车。 我猜得没错! 我很想马上就冲进去把镜子揪出来,可一阵冷风过后,我头脑清醒了些,我告诉自己,镜子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以为我没有猜出他,想要继续伪装,那么,现在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这样贸然进去,把他逼急了,这黑灯瞎火的,弄出点事可不好收场,想着,我转身往苏家走去。走了一阵,我还是不放心,想要打个电话,可翻出电话号码,我又删掉了,揣好手机,埋头走回了苏家。 后半夜我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忐忑难安,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赶紧给刘劲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听到刘劲的声音,我悬了整夜的心才放了下来,我说:“石头哥的情况好像有点严重,我们呆会去看他,你也来吧!” - 第393章面具 铜棺盖完全打开,我挺身坐起来,我实在是太想看看这个在我身边布下天罗地网的人的尊容了。 这人穿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在大衣里看不出他的胖瘦,他没有其他明显特征。头发是很普通的板寸。让我意外的是,他脸上带着一张白脸面具,眉眼似笑非笑,这人还真是谨慎! 本来他就站在铜棺边,我忽然坐起来,吓得他猛地倒退了两步。我伸手去抓他,但他这样往后一退,我没抓住。 “终于见面了,蔡家人不会藏着掖着,摘下你的面具!”我皱眉说道,故意激他。 “你,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挣脱五鬼关门钉!”镜子不可思议道。 “你不是要拿走鬼王之气么,过来拿啊!”看他仍然在慢慢退着,我说道。 “哼!周冰。你未必是我的对手。”镜子稳住身形道。 我从铜棺里出来,一把抓住那条扭动的蛇灵,蛇灵顿时变成了黑烟,从我手里消失不见。 “那我们来试试看吧。”我跳下了台子。 刷! 镜子右手一抖,手上多了把明晃晃的小刀:“天亮之前,我在这里杀了你,不会有人知道。” 我没有躲,冲着迎上去,右手成爪直抓向他的咽喉,镜子的动作也不慢,一晃就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小刀横着刺向我的脑门儿,我当时心有一计,想要趁他刺过来时,揭开他的面具。所以没有用太大的动作去闪躲,在他的刀快刺到我太阳穴时,我准备好的一只手猛地朝他脸上伸了过去,同时头偏了一下,以此躲过致命一刀,这时,我却听到他骂了一句。主动改变了刀子的方向,似乎他也不想刺中我的太阳穴。 我本来是躲开了的,他最后换了方向,这样一来,刀锋还是擦破了我的额头,我的手也没碰到他的面具,之后。我俩分了开来。我用拇指擦下额头的血,放在嘴里舔了舔,说道:“你根本不敢杀我,没有拿到鬼王之气,如果我死了,这种重复会继续,蔡家人还将再次经历血祭!” 他握刀的手微颤,通过面具上露出的两个洞,我能感受到他视线中的怒气。 灵衣对待无实体的鬼魂可以完胜,但镜子是个活人,手上又有刀,刚才交手的两个合,也让我知道他的身手不差。我没敢妄动。 我摊了摊双手道:“兄弟,不错,我猜不到你是谁,你赢了,但是都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么?” 我说这话本来是想先稳住他,哪知我话音刚落,镜子忽然退到门边,拉开停尸房的门狂奔出去。 停尸房的门带有闭门器,他一走这门自动弹,等我冲上去重新拉开门追出来时,他已经跑远了,只听得走廊里还有脚步声。 我没有多想,马上迈步追了出去,追出平房时,镜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连脚步声也没有。我一直追出去,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快到门口时,我才看到门口那里有点亮光,好像还有个人影。 我赶紧跑到门口,这时,那人也发现了我的存在,一道耀眼的光朝我照过来,晃得我一阵眩晕。 “谁在那儿?”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在追镜子,也不惧,直接走到面前,待看清他们的面貌后,我叹了口气,这只是殡仪馆的两个职工,他们应该是出来巡夜的,我对他说:“派出所的,在调查案子。” “咦?白天失火那案子不是调查过了么?大半夜的又来查什么?”他们似乎有些不信我的话,拿手电筒在我身上照了照,不过很快就认出我来了,说道:“是你啊。”斤叼尤圾。 “那件失火的事情不简单,这事儿暂时保密,我也不能跟您多说。”我随口瞎编着说,同时我问他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人跑出来了。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说这周围安静得很,就只看到我出来,另一人接着说:“要不是我认得你,真要把你当贼给抓了,你说你一个做警察的,怎么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这门卫室已经闲置很久了,白天忽然就着火了,也挺奇怪的。” “不过,你刚才是一路跑出来的吗?怎么我们没听到动静,像是你突然出现在门口一样。” 这人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再次肯定了自己的那个猜测,我刚才所在的殡仪馆一定是常人进入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在里面奔跑时,他们无法看见,而这个门口是一个分界点,等我跑到门口时,他们才能发现了我! 这个殡仪馆应该与隐玉村里的那个空间相似,需要特殊的人经过特殊的渠道才能进入,类似于平行空间。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说谎,既然如此,镜子肯定还没有离开那个“特殊的”殡仪馆,我和他是前后脚的功夫,他也不可能跑那么快。可现在有这两人在这里,并且已经过了三点了,我是进不去那个地方了。这两人一直盯着我,我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顾他们疑惑的目光,我顺着马路往前走去。 边走,我边想着这个古怪的殡仪馆,蔡家人选这里为“根据地”,还真是费尽心思,这里鲜有人来,他们不容易暴露,再者,殡仪馆里阴气重,估计对这副“阴棺”有滋养作用。 上一任馆长杜修明,一手布置了这一切,现在他死了,新的馆长来了,只怕镜子要做事就没那么方便了。 想到这里,我停住了步子,新馆长,陈宝蔡!我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在云南的时候,遇到一个苗族的小伙,他跟我说他的名字叫蔡力,当时我还想苗族怎么会有这个姓,他说他不是姓蔡,苗家的名字是传字不传姓,他爸爸叫宝蔡。 我与拐子推测正是新馆长放出了焚尸炉里南帝的亡灵,只怕这个新馆长也不是什么好鸟! 宝蔡,陈宝蔡,这二者莫非有什么联系? 殡仪馆附近也没什么店家,四处是农田,路上黑黢黢的,隔老远才有一盏路灯。走了一阵,我头看到那两个职工已经不在门口了,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躲着,等镜子出来。 前几天刚下了雪,现在化雪,又是半夜,就更冷了。没多大一会儿我就浑身哆嗦,我就想要不算了,反正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去和大家商量一下,布个局把他抓出来就行。 刚才我故意说没猜中,是想诱他再说点什么出来,哪知他直接就跑了。不过,他既然是要我的鬼王之气,在被我彻底拆穿之前,应该不会轻易逃走的,我装成没事儿人一样去,反而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这样想着,我就从藏身处出来,准备继续往前走到路口去打车,这时,殡仪馆那边突然射出一束灯光,我赶紧闪身躲了去。 车子是朝着我的方向开来的,开车的人应该没想到我会躲在这里看,车速并不快,我从前窗玻璃看进去,发现开车的人正是陈宝蔡。后座还坐着一个人,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样子,但直觉告诉我,他肯定就是镜子了! 车子从我面前一晃而过,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我很想打车追上去,但大半夜的,别说的士了,连车子都很少有一辆。我又走了近半个小时,走到前面的大路口,等了十我分钟,才打到辆车,车里还带着客人,司机开晚班车辛苦,想多带个人,我上车后说了我们学校的名字。 这里离殡仪馆近,车里的乘客看着我,表情怪怪的,他坐在副驾上,不停地头看我。我没理他,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虽然我百分之九十确定镜子是谁了,可真要揭晓时,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小郭说过,如果我知道镜子是谁,我一定会后悔。他当时说的不是震惊,而是后悔,现在看来,这滋味被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到了学校后,我下车,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站了一会,里面有车子打着大灯光,慢慢靠近校门。门卫给那车开门,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陈宝蔡的车。 我猜得没错! 我很想马上就冲进去把镜子揪出来,可一阵冷风过后,我头脑清醒了些,我告诉自己,镜子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就是以为我没有猜出他,想要继续伪装,那么,现在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这样贸然进去,把他逼急了,这黑灯瞎火的,弄出点事可不好收场,想着,我转身往苏家走去。走了一阵,我还是不放心,想要打个电话,可翻出电话号码,我又删掉了,揣好手机,埋头走了苏家。 后半夜我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忐忑难安,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赶紧给刘劲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还没睡醒。 听到刘劲的声音,我悬了整夜的心才放了下来,我说:“石头哥的情况好像有点严重,我们呆会去看他,你也来吧!”♂- 第394章鬼王之气 “怎么事啊,上次那老头弄了后,他的情况不是好转了么,行,我吃了早饭就过去!”刘劲听了。马上答应道。 我打这个电话,只是让刘劲到医院,最主要的目的,是试探一下那个人,所以在电话里没敢说太明显,甚至都没敢让刘劲小心一些,因为刘劲这人耿直,我担心他不会演戏,到时候反而容易让他陷入险境。 挂了电话,苏溪的房门打开,小白和它一起出来,她腿上的鬼胎儿已经不见了。小白守了一夜,苏溪问我要乾坤袋让小白休息,我这才想起来。童童还在乾坤袋里呢。让小白看到肯定又不高兴了。这时我想起之前甜甜想要夺这戒指,后面戒指放在乾坤袋里时,小白就不想在袋子里呆着,看来,他们都察觉出了这戒指不对劲。 我让苏溪等一会儿,然后去厕所里把童童放了出来,小鬼眨巴着鬼眼看着我。 苏溪过来敲厕所门问:“学长?” 我假装冲了一下水,打开厕所门把乾坤袋递给她,小白瞪了我一眼。又冲童童挥了挥爪子,然后爬苏溪身边,不愿意进乾坤袋。 这小家伙还闹脾气了,反正它现在也不是非要进乾坤袋,我正好把童童又装乾坤袋里,带着方便。 “你额头上怎么受伤了?”苏溪看着我问。 昨晚的事,我怕苏溪知道后会自责。因为戒指的事是黑衣人一伙拿她当饵诱骗了我。 苏溪见我支吾着不说话。黑着脸道:“你别想骗我,我半夜起来发现你已经不在家里了!你肯定是出去了,是不是去殡仪馆了?” 既然她问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只好告诉她我是去了把戒指一事解决了,后面与镜子的打斗我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 这时我这才想起来,那枚怪异的戒指现在还在我手上戴着呢,昨晚竟是忘了把它摘下来。想着,我取下它,揣进了包里,这种邪性的东西,我也不敢乱扔。 吃早饭的时候,苏溪忽然抬头对我说:“学长,昨晚三点过的时候,拐子给你打过电话,他说你关机,就打给我了。” 我顿时来了精神,拐子那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林辉文的事。 “他说林辉文的情况很不好,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苏溪道。 “什么?”我惊呆了,筷子从手里掉在桌子上。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我和苏溪就往医院赶。昨天我们一直在祈祷林辉文不要出事,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们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拐子的车停在那里,我们走上前去,拐子说他刚到,正说给我打电话让我们出来呢。 我看到米嘉也在车上,自从她醒来后,我就很少和她说过话了。她坐在副驾驶位,转头对我俩笑了笑,她看到我额头上的伤疤,问我怎么弄伤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担心林辉文那边的情况,随便答了几句,然后就看着车窗外陷入沉思。今天路上已经干了,车子开得很快。 “林辉文怎么突然就发病了?会不会是镜子要灭他的口?”过了会,拐子皱着眉头说道。 “有这个可能,指不定是镜子怕林辉文会告诉我们镜子的身份。”我接着说,拐子还不知道我已经猜到镜子是谁的事了。 “如果林辉文死了,我们只能从李弯下手。李弯手里肯定有能证明林辉文是凶手的证据,可是李弯不肯拿出来,他是要拿自己的前程拖死杨浩。就算李弯再恨杨浩,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他一定是有把柄被镜子抓在手里。如果我们也能抓住这把柄,说不定可以反败为胜。”拐子说到后面,有些犯难。 我理解拐子在愁什么。上次在医院,我与李弯有过一番对话,他向我表明了,他的确有苦衷,可是,李弯是一个所长,拐子现在只是一个普通民警,一个民警要去调查所长的事,谈何容易。 车子到了医院,我准备下车,这时苏溪已经先下车了,米嘉扭头过来对我欲言又止。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等我忙完再说吧,我点了点头。 我和拐子去看林辉文,苏溪要带着米嘉去石头的病房,我心里一紧,忙把苏溪叫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苏溪听后,顿时脸色突变:“你说的是真的么?” “你们小心一些,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我叮嘱道。 苏溪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交待完,我和拐子直奔特护病房,在门口等医生的时候,拐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这事儿对拐子没必要隐瞒,我便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那人被陈宝蔡送了学校,你们宿舍已经没人住了,那人应该是了校派出所,现在你身边的人住在派出所的,只有刘劲和蔡涵,你是在怀疑……”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拐子犹豫了下。 我正要说话,医生推门出来,看了我俩一眼问道:“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拐子道:“我们都不是,但是他涉嫌几起案件,我们是调查这案子的警察。”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伤口忽然感染,高烧不退,不管打什么抗生素下去都没有用。而且他的血压一直在降低,呈缺血症状,我们怀疑是内出血,但是找不到出血口。”医生摇头道。 拐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把他拉到一边:“昨晚在急救室外面,我就留意到阴气有些重,我还以为是童童的缘故,可现在童童被装在乾坤袋里,这里的阴气仍然很重。” “会不会是特护病房里死过很多人,所以阴气重?”拐子一愣道。 “有这种可能,但林辉文突然发病,并且病症怪异,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我对拐子说。 拐子将信将疑地看了眼病房,然后扭头对我道:“好,我去帮你说说看。” 说罢,他走到医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一开始医生一直摇头,弄得我很是忐忑,最后,也不知拐子说了什么,医生终于点了点头。拐子走过来告诉我可以了,不过医生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真的是鬼怪作怪,五分钟绰绰有余。我一边点头,一边催动了灵衣,对那股阴气的感知更强了。 医生带先我去换了身衣服,然后才带我进了病房。房门刚打开,一个青色的东西飞快地从林辉文的身上爬起来,往窗口逃去。当时我们才推开门,医生走在前面,我们根本都没反应过来。逃到窗口,他没有逃出去,而是哆哆嗦嗦地转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对我连连磕了几个头。 医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身把房门关上。医生一让开,我才看清那小鬼的样子,青皮肤,尖锐的獠牙,双眼发zi。之前我没见过他,不过我一眼就认出他应该是林辉文的一只小鬼。斤记医才。 医生说昨天下午林辉文忽然病发,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那个时间正好是我把林辉文家里的黑牌都砸掉的时候。我已经猜了出来,这黑牌是林辉文控制小鬼用的,我把这东西砸掉之后,小鬼不再受他控制,极有可能反噬主人。 这样的话,现在小鬼从林辉文身上出来了,他应该就没事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看这小鬼的样子,我刚开始还摸不着头脑,之后我反应了过来,昨晚我与铜棺发生了感应,我身上涌起了几分镜子所说的那种鬼王之气,这小鬼肯定被我身上的鬼王之气震慑到了,这才没敢跑,而是来磕头。 我让医生去看看林辉文怎么样了,医生不明所以地说:“你们来之前,我们才检查过。” 我和他解释不清楚,让他再去检查一遍试试。 “米警官说你怀疑这病人是中了邪了,你会驱邪,我才答应让你进来看看的,可就是观音菩萨来了,也不会那么快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极不情愿地走到病床边。待他给林辉文检查后,他愣住了,过了几秒钟才震惊道:“怎么可能?病人退烧了!” 我看到他都蒙了,让他别愣着了,赶紧救人,医生按下床头的急救铃,不一会儿又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 既然是小鬼捣的鬼,现在小鬼已出,林辉文应该不会有事了。我看那小鬼嘴上都是血,林辉文内出血的原因,是他趴在林辉文的伤口上吸血呢。 在天台上一共逃走了三只小鬼,现在找到了两只,第三只去哪里了?要是他再跑来对林辉文不利可怎么办,我得尽快找到第三只。 不过相比较而言,我已经让刘劲他们过来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镜子的事。我招手让小鬼跟上,小鬼很怕我,缩头缩脑地跟在后面。我担心他会伤人,就把他也收进了乾坤袋。 拐子见我出来了,问我里面怎么样,我说果然是有小鬼,不过已经让我处理了,拐子也松了口气,说等医生处理完了,我们再过去询问林辉文。 之后,我俩往南磊的病房走去,路上拐子重新问我:“刚才还没说明白,你怀疑镜子是刘劲还是蔡涵?”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我看到刘劲和蔡涵刚好到了医院大堂,苏溪正和他们说话,苏溪看我来了,不动神色地扭头拉着蔡涵道:“姐姐带你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蔡涵没有犹豫,拍手称好。透过玻璃门,我看着他们走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因为我对苏溪有过叮嘱,他们一直没离开我的视线。 确定他俩听不见我们说话后,我才对刘劲和拐子说:“小心蔡涵,我们大意了,他是现在的镜子。”♂- 第395章拔钉 我说完,这两人都惊了,拐子还好,因为蔡涵重新来时,他就怀疑过蔡涵一段时间。主要是刘劲,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我远了点,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刘劲这人重情义,他和蔡涵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蔡涵肯定有感情的。 “刘劲,你先听周冰说说他的道理。”拐子劝着他说。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蔡涵随时都会来。我先简单地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又是我身边的人,又能找到铜棺的,只有蔡涵,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蔡涵知道。也就是说蔡家人都可能知道。蔡家人不一定姓蔡,我们中的任何人是镜子,就可能是蔡家人,都有可能知道铜棺的秘密。”刘劲马上说道。 “刘劲的说法也不是没可能,还有,蔡涵的智力,杨浩找人测过了,确实是智障啊。”拐子也摇头道。 我觉得累得慌,叹了口气。见蔡涵和苏溪还在选东西,接着对刘劲说:“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带蔡涵去吃那家鸡排,那家鸡排很好吃,我和蔡涵上学时一起去吃过几次。如果他的智商只有几岁的话,怎么可能记得那家鸡排店?他早就恢复智力了,只不过是太能演了!” 昨天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分开后。我还头看了他们一眼,但当时没有更充分的证据,我便没有说破。 刘劲听了我这话,一时哑口无言。 “那从浩哥办公室打到林辉文手机上那通电话怎么解释?”此时刘劲的语气明显已经没刚才那么强了。 “现在我还不知道那是怎么事。不过在那之前,我都还怀疑蔡涵不对劲,打电话时,蔡涵偏偏不在所里,也是从那次之后我才确定蔡涵没问题的。现在看来,林辉文和蔡涵早就勾结在一起了,那通电话是蔡涵让小郭和林辉文演的一出戏。小郭对所里的环境熟悉,避开了杨浩,可是摄像头很难躲开,所以他才急着去抹监控。”我试着分析。 “既然你那么肯定,干嘛不直接抓他?”拐子问。 “我并不是百分百确定,而且还有件事让我决定再等等……”我扫了眼刘劲,发现他情绪很低落。 “如果这小子真的是镜子,我绝对饶不了他!”刘劲哼道。 “蔡家虽然也是世家,但是没什么权势,杜修明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也就是个殡仪馆馆长。可是镜子现在不但能控制李弯,还能找到志远的行踪,追杀志远。我觉得蔡家人找到了同盟,不对,按南帝的说法,应该是镜子也是那人的一枚棋子罢了。”从鬼城出来后,我再也没遇到黑衣人,我知道,他们一定藏在暗处,而把镜子弄到了台面上来。 去鬼城之前,镜子说过,在那里,他会和我见面,但是最后镜子没有出现,我想他说那话不是为了逗我玩儿的。应该是镜子在鬼城发现了黑衣人的存在,在那之后,他们才勾结到了一起。 黑衣人可以弄到枪,他的社会背景必定不简单。那次我和刘劲在李弯房间里看到的西装男人,就是黑衣人的首领,说是他抓住了李弯的把柄,比说是镜子抓住了李弯的把柄,更让人可信。 对了,最近太忙,我差点忘了件事,苏溪被人骗到一个小巷子里去过,说不定就是黑衣人干的! “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得想个办法把真正的幕后黑手引出来。”拐子明白了我的意思。 “管他呢!我不信一顿刑下去,这小子会不招!”刘劲气呼呼道,我知道他是故意赌气这么说的,他现在有种被欺骗与背叛的感觉,肯定不好受。斤围找才。 “刘劲,你的气愤,在蔡涵面前可不能表现出来。”拐子担心刘劲会露陷。 “放心把,论演技,我在你们俩面前就是影帝。”刘劲话虽这么说,还是气哼哼的。 “既然周冰也不是百分百确认,有些细节我会再去调查,从现在起,我们多留意着他一些就好。”拐子道。 这时,我看到苏溪和蔡涵已经把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要头,我忙让他们俩别说了,然后拐子点起一根烟,和刘劲走到一边,装成两人一直在闲聊的样子。 我也掏出手机,装作玩起来,眼睛的余光却没离开过苏溪。敢让苏溪和蔡涵单独去外面买东西,是我笃定蔡涵想要鬼王之气,他没拿到鬼王之气前,一定不会轻举妄动,要不然,昨晚他也不会在最后关头偏转刀的方向了。但我还是不敢大意,一秒钟都不敢让他俩离开我的视线。 这时,我看到苏溪转过身子,看样子是准备往走了,但她马上又转了去,好像是蔡涵还要其他的东西。苏溪头又帮他买了一样,这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蔡涵一只手在指要买的东西,还有一只手很不自然地放在身下,因为那里刚好有个垃圾桶挡住了他腰以下的部位,我看不到他这只手到底在做什么。 我心里涌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想要上去看看,但又怕蔡涵会警觉,一时有点纠结。 忽然,苏溪大叫一声,并从蔡涵的身边跳开,我的心脏狂跳,立马往那边走了几步。旁边的人纷纷往苏溪和蔡涵的方向看去,我心急如焚,到底怎么了? 苏溪和蔡涵拉开了一段距离,大概一两步的样子,蔡涵走过去,一把抓住苏溪的手! 我大惊,正要冲过去,却发现旁边的人已经扭头不看他俩了,我猛地反应过来,停下了步子,把手机放到耳朵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蔡涵果然没再对苏溪做什么,而是松开苏溪的手,两人转身走了过来。蔡涵的表情和平常一样,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 我浑身冷汗,更加确定,刚才他是在试探我,如果我冲了过去,他知道我已经猜出他了,说不定会真的挟持苏溪,还好我即时冷静了下来。 他们走到面前时,我看了眼苏溪,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到我身边,但我忍住了,笑着说:“你俩买了什么好吃的呀?” 蔡涵跟个孩子似的,向我展示苏溪给他买的东西。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不过为了装得像一点,还是称赞了一番,并让他少吃点糖,不然牙齿会坏。 现在的情况很诡异,我知道蔡涵是镜子,但是我有些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我知道他是镜子,他在演戏,我也在演戏。 还好蔡涵没怎么缠着我,跑到了刘劲身边。我本来还担心刘劲会露陷,谁知刘劲拿起蔡涵递过去的零食,撕开就吃:“兄弟,这包就当是孝敬你劲哥我了。” 刘劲的表情别提多自然了,看得我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平时没看出来,这小子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之后,我们一起到了南磊的病房,上次神经病老头来过后,石他的病情大有好转,脸色也好了不少。病房里除了米嘉,还有我们班的两个同学,是学院派过来照看南磊的,我们进来后,我就让他们先出去休息一会儿。 看着南磊,我想着,昨晚我在铜棺里可以给自己拔钉,那今天应该也可以给他拔钉子吧。我让刘劲把房门关好,又把窗帘拉上,再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然后我把南磊身上的被子掀开,默念口诀催动灵衣,待绿光闪现,我握住南磊的右手,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 众人知道我是在救石头,都没有出声打扰,连蔡涵也乖乖滴站在一边,因为知道了蔡涵的身份,刘劲和拐子特意站在他的左右,防着他突然发难。 闭眼的瞬间,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镜子为什么要把石头送我身边。他这么做,纯粹是因为蔡涵自己要来,要潜伏在我身边,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我们肯定会很怀疑他。而他同时把受了伤的南磊也送来,又与南帝合作,弄了鬼蜕,装成要送我三份礼物的样子,这样,就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不会一直盯着他防着他,这一招还真是高! 握上南磊的手之后,我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不一会儿,一个绿色的躺卧的人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深吸口气,摒除杂念,慢慢地,我感受到石头哥的五官还有心口都钉着一枚长钉。不过这些长钉钉得都不死,有几枚已经摇摇欲坠了,多半是那神经病老头的杰作。 我集中精神,用意识引导绿光往这些地方走。因为南磊还是个活人,不是鬼物,绿光不会主动蔓延开来并攻击他。 这个过程很艰难,不一会儿我满头都是豆大的汗滴,好不容易,绿光先到了距离我最近的石头的手掌。 我咬紧牙关,集中精神让绿光缠着那枚长钉,缠绕之后,只一瞬的功夫,长钉就消失了,在我的脑海里的人体轮廓上,冒出了一股黑烟。 这才是第一枚,可我却觉得有些累了。喘息了一阵,我又集中精力攻克了南磊两脚上的钉子,这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我觉得起码有半个小时吧,还好现在灵衣可以支撑很久。 两脚上的钉子也变成黑烟之后,我松开南磊的手,睁开眼睛,歇了口气。 苏溪给我递来面纸,我擦了擦汗,趁着把纸扔进垃圾桶的动作,我瞟了蔡涵一眼,只见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呆傻的样子。 我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握住南磊的手,这一,南磊竟然用力握住了我,他的手能动了!♂- 第396章未来 石头哥有反应了!我大受鼓舞,重新闭上眼睛,往他的心口引导绿光。 可能因为我信心大涨的缘故,绿光势如破竹,总共用了两个小时。石头身上的钉子就全被拔掉了。 弄完所有钉子后,我差点没瘫倒下去,灵衣刚好坚持到最后一颗钉子变成黑烟,绿光也跟着暗淡下去。我长舒了口气,这时我才感觉浑身冷飕飕的,衣服都让汗水浸透了。 “你们看!石头嘴巴动了。”刘劲眼尖,第一个发现。 我凑到南磊的脸前,他面容憔悴,对我笑了笑。 “石头哥。”我眼睛一酸,喉咙里哽住了,再说不出话来。 见南磊醒了,大家都很激动,围着他问东问西。我实在是太累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眼皮子就忍不住打起架来,快要睡着时。我手机在口袋里一震,掏出来一看,是拐子给我发的短信。 我疑惑地看了下拐子,他正站在门口看着墙上的健康贴士,我马上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要和我说蔡涵的事儿。 我点开短信,拐子发的是:“石头醒了,会不会指认蔡涵?要不要立刻控制蔡涵?” 难怪他要假装站在门口,这是要堵住蔡涵的退路。我扫了眼蔡涵,他倒没有要逃走的样子,头凑到米嘉和苏溪之间,正傻愣愣地看着石头,不过他眉头微微皱着,一看就是有心事。 我实在太乏了,强打起精神,给拐子道:“再等等。” 南磊虽然是被镜子送来的。但他未必正面见过镜子。以蔡涵的实力,肯定不是南磊的对手,南磊受伤多半是黑衣人的功劳。在南磊昏迷的时候,我们曾经在他的肚皮上写过字,写到蔡涵两个字时,南磊毫无反应。蔡涵没有立刻逃走,他可能也是在赌,赌南磊没看清过他的样子。 我走到南磊的床边,关切地问:“石头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五鬼关门钉。对受害者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语言,被钉一次之后,好久都不习惯说话,甜甜就是这样,后来是我教会了她重新说话。南磊张了张嘴,发出了几声怪叫之后,才说出我们听得懂的话来:“周冰,我这是在哪儿啊?我们不是在鬼城么?”斤丽阵才。 “石头哥,你怎么了?”我心里一惊,他不会也失忆了吧。 “就是觉得头痛得厉害。”南磊按着脑袋,大拇指揉着太阳穴。 看着他这样。我和苏溪对视一样,面面相觑。我决定还是叫医生来看看,按了床头的呼救铃,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我们都退到病房外,给医生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好好给南磊检查一下。 “学长,别担心,石头哥既然能醒过来,一定不会有大事,他不是还认得你么?”苏溪在我身边,安慰我道。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有些纠结,除了担心南磊,我还在考虑另一件事,明知道蔡涵就是镜子,却把他留在身边,其他人会不会有危险? 蔡涵这次来,我感觉他明显有了大变化。变得更聪明不说,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仇恨,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灵衣让蔡家背负的世代命运,他才那么恨我么? 我想更直接的原因是苏亮的死,苏亮带着他离开时,形容枯槁,后来油灯耗尽死去,蔡涵不知怎么恢复了智商,想起了这一切,后来肯定也知道了杜修明死亡一事,所以他说要让我尝尝亲朋好友都死绝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医生推门走出来,我立刻迎上去,问医生石头怎么了,其他人也围着靠过来。 “目前我们也不确定什么原因,不过病人好像忘掉了一部分事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医生道。 忘掉了部分事情?在石头的记忆里,我们还是在鬼城,难道那以后的他都忘记了? 得知石头这样,我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不用担心要提前控制蔡涵,另一方面我又担心石头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想进病房看石头,医生却说,他现在刚刚醒,不能那么多人一起进去看他,怕会刺激到他。我们商量了一下,让我独自进去。 现在病房里安静多了,石头半坐着,看到我进来后,他对我笑了笑。 “石头哥。”我心里堵得慌,站在他病床前。 “你不用太难过,我忘掉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石头是背对着窗外的,我面对他,所以我能看到窗外,刘劲正拉着蔡涵聊天,蔡涵没看向我们这边。 石头的话让我心里一动:“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吗?是不是镜子?” “我猜不透他的身份,但他应该和镜子有关系。你还记得么?我们去鬼城并没有遇到镜子,却遇到了黑衣人,那时我就猜测黑衣人和镜子是一伙的。”石头的话让我汗颜,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三祭,为什么又会出现新的镜子?我猜,他们要不就是在等你像吴兵一样失败,要不就是另有图谋。镜子最有可能是蔡家人,所以我一醒来看到蔡涵,就格外留意他。” “就是蔡涵。”我急忙道,然后匆匆跟他解释了一下我的推测,以及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你别看窗外,自然点。”石头说着按住额头,假装头痛道。 难怪蔡涵一点儿都不担心,原来南磊的确没有直接与他接触过。我就说,以蔡涵现在的精明,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南磊失忆了。 “你从学校离开后到底发了什么事?”连南磊都会惨败,这黑衣人的实力强大得可怕。 他没有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刚才我说,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不是你这个时代的人,我的魂魄来自未来。” 要不是南磊其他事都说得没有问题,我肯定以为他伤到脑子了! 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长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确是南磊,我女朋友叫段佳,这副身体也是我的。但是,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未来的我,我已在青城山上修道近百年,刚来时,我经常在黑屋子里打坐,是因为我的身体无法承受我带有强大正气的灵魂,我必须释放出一些正气出来。 选择今天告诉你,是因为这次醒来后,我发现很多未来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来是为了帮你,并停止这种重复,其余的都有些模糊了。”说罢,南磊又揉了揉额头,轻哼了一声。 “你……你这是装的还是真的?”震惊之余,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真头痛还是假的。 “这次是真的。”他白了我一眼说道。 说有鬼我相信,但南磊突然说他来自未来,我一时还真不能接受。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知道灵衣玉佩的事,甚至知道灵石的口诀,他的道力很强,这些问题就解释得通了。 这事儿姑且搁置下来,南磊继续说:“那时我似乎忆起了黑衣人的身份,以我的实力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就想青城山找我师父商量一下。” 连石头都自估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这黑衣人难道也是鬼帝之一?我问石头是不是,石头痛苦地摇着头说他不记得了。 “没想到在去青城山的路上,我就又碰上了他……”后来的事不用说,石头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战败后被俘,再被对方封了五识后送了来。 石头极力地想要忆起一些事情来,想了一阵,却是头痛欲裂,我忙让他先好好休息,慢慢忆,也不着急这一两天。 我顺便把志远的事也告诉了他,石头皱眉道:“周冰,他们是想孤立你,我和志远如果出事了,你就少了左膀右臂。” 我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志远救来。” 看南磊头痛得如此厉害,我想出去帮他叫医生进来,刚走到门边,他又叫住我:“对了,我被封住神识的时候,有没有人来看过我?” 我想了一会,南磊的家人一直没联系上,除了我们这些人,就只有学院派的人了,就说:“学院安排班上的同学轮流守着你,学院还给你付了两千元医药费。” “你替我多谢他们,还有呢?有没有一个老人来看过我?”他期待地问。 石头这么一问,我想起还真有一个老人,就是那个怪老头,他摸了一通石头之后,石头的病就好多了,当时我让刘劲留意着,老人要是再来,一定要留住他,可他再也没来过。 “有一个,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说些话有点怪怪的。”我没敢把背地里叫他老神经的事说出来。 石头听了,有些兴奋地说:“那是我师父!” 石头的师父,岂不就是清风道长?难怪可以治五鬼关门钉,可是那老头的形象和我心里的清风道长的形象实在对不上号,再者,既然他是清风道长,为何不直接把石头身上的钉子都去了,而只是把它们弄松呢? 石头问:“我师父说了什么?”♂- 第397章开示 这还真问到我了,我想了想道:“你师父说了挺多话的。” “我师父放浪形骸,说话也多用隐喻,可能他说了挺重要的话你没注意。他老人家已经得道,不会轻易干涉我们的事情。但他既然来,定是放心不下我,或许暗中给了你一些开示。”石头说着。 我正奇怪呢,清风道长既然来,干嘛不索性把石头治好,听石头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他出现,应该只是来看看石头伤得重不重,再帮他把钉子弄松一些,给他减轻一些痛苦,最后还是得让我来救石头。 清风道长跟我在电梯偶遇,当时他问我人要是病重不治会如何,然后他自问自答说是会死。后来他又问我,人死了会如何。他接着自己答,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几句话,如果真有开示,应该就是藏在这几句话里头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喃喃说道。 石头问我想起什么来了,我便把和清风道长相遇的过程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病重不治会死,人死之后,便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石头也捉摸不透,一用脑子,他又头痛得厉害,我赶紧让他别想了,大不了下次见到清风道长,再问问他。 “我师父应该不会再来了,他感知到我受了重伤,能来看我,已经是破例了。”石头失落道。 我担心石头的身体。帮他把枕头放好,让他躺下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反正现在镜子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我虽然失去部分记忆,但是法力还在,你不用太担心。”出门前,石头对我说道。 开门走出去时,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蔡涵也被刘劲带了来,我故意没看他。装作没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这时我想起一件事,上次清风道长来的时候,刘劲和蔡涵不在石头身边,因为蔡涵吵着拉肚子,刘劲带他去厕所了,应该是蔡涵发现道长来了,故意让刘劲带他避开。 没怀疑蔡涵时,我都没注意这些细节,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都怪我太相信他了! 石头醒了,我心里却还有两块大石头没落地。一个是志远到底怎么样了,一个是杨浩的枪击案。 昨晚镜子和我说,志远被困在了一处地方,一直在打坐疗伤,很久都没睁眼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必须赶快营救志远,但志远的具体下落,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是镜子,也就是蔡涵,他是这件事的总策划,必定知道志远的下落。另一个可能是李弯,黑衣人掌控了李弯,完全可以利用李弯查出志远的下落。不过我觉得李弯未必知道详细地址,因为杨浩也尝试帮我找过志远,但他只找到了一个大概的范围,是在云南,靠国境线的地方。 我站在门口沉思,这时我看到拐子看了我一眼,我也对拐子使了个眼色,拐子立刻心领神会,装模作样地点了一支烟,不经意地走到我身边。 刘劲和苏溪感觉我是有话要说,便找了个由头把蔡涵带走。看着他俩连哄带骗地把蔡涵弄走时,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感,被镜子牵着鼻子耍了这么多,我也终于可以耍他一次了! 米嘉没走,朝我靠过来,瞪了我们一眼:“你俩干什么?是有话要说吧,还弄得这么鬼鬼祟祟的,到底是在防谁?” 不愧是拐子的女儿,我也不瞒她,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哎,怎么会是他?”米嘉听完后,有些错愕,摇头惋惜道。 “时间有限,我们先说要事。”我们是在石头的病房门口,石头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没什么人来,拐子小心地查看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后对我说道:“现在有个问题,你有什么事,最好不要直接和刘劲说,你可以先和我说,然后我传给刘劲,免得蔡涵起疑,还有,我们到底怎么把黑衣人骗出来?”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边必须要速战速决,我得赶紧去救志远,我感觉他快撑不住了。” “我们以后不能老是把蔡涵支走,他能做这么多布置,心思缜密,肯定会发现异常。”米嘉插了一句。 “嘉儿说的不错,周冰,你也不用着急,杨浩查到了志远的一个大概范围,镜子又说志远受了重伤,一个多礼拜都没出来,黑衣人有所畏惧,那志远一定是在人多的地方,这几个特征综合起来,还是比较好查的。” 我知道拐子是在安慰我,边境那些地方和内地不一样,鱼龙混杂,环境也恶劣,找起来谈何容易。斤丽夹血。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就说:“再等两天,如果志远还没有消息,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从蔡涵的嘴里逼出志远的下落!” 这事暂时陷入了死局,我不能抓蔡涵,一旦我揭穿蔡涵的身份,狗急跳墙,他指不定会伤害到谁,甚至可能从容离开。但蔡涵也不想被我揭穿,因为他目的没达到,还想留在我身边继续演戏。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拐子能拖人快点帮我找到志远,或者是黑衣人那里快点暴露身份。 拐子点头道:“确实不能拖太久了,蔡涵一直留在刘劲身边我也不放心。” “蔡涵想要的是鬼王之气,在那之前,他最不可能的就是对刘劲下手,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刘劲知道了蔡涵的身份后,肯定会警觉。对了,昨晚蔡涵出来找我,刘劲怎么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有些疑惑。 “刚才刘劲和我说,他昨晚睡得特别沉,我怀疑是蔡涵对他使了什么法术,蔡家人不都会一些小把戏么。” 我们对黑衣人一点儿都不了解,用镜子把他背后的黑衣人骗出来的计划也还没想好。不过,苏溪曾经被人骗走过,后来苏溪又去了一次那地方,竟然再次碰到了他们,我怀疑苏溪看到的就是黑衣人,不知道我们现在去还能不能再碰上。 可那黑衣人是被苏溪脚上的鬼胎儿给吓走的,按理来说,黑衣人的实力比南磊还要高,怎么会怕一只小鬼?不过,黑衣人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说不定,是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比较大。 不一会儿,刘劲苏溪带着蔡涵来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挤出一抹笑容和蔡涵闲聊了几句。苏溪和米嘉还有刘劲留下来照顾石头,石头法力还在,有石头和刘劲一起看着蔡涵,我也放心。 我和拐子上楼去看林辉文的情况,这中间出了个小插曲,等电梯的时候,拐子接到一个电话,是所里打来的。 拐子听完之后,对电话里说:“恩,我知道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感觉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拐子说:“你在天台打死了几只小鬼?” “三只。”我答道。 “你抓到了童童,刚才在林辉文病房里又处理了一只,也就是说,还有一只跑了。我想,这一只是在林辉文家里,昨天我们走后,所里留在那里勘查现场的人出事了。”拐子面色凝重道。 “出了什么事?”我不由紧张起来,林辉文家当时我搜过了,不过我一开始看不到小鬼的样子,后来天色晚了,我又被女鬼自杀的事情弄得心神难安,带着童童就走了。 “因为五具小孩尸体需要处理一段时间,现场也要勘查,他们在林辉文家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到了晚上,有个人忽然发疯,拿着刀乱砍,伤了两个人。”拐子道。 “听起来像是被小鬼附体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呢?”我问。 “听他们说,找到那个发疯的人时候,发现他在厨房里偷吃生肉,有人在背后喊他,他转过头来,拿着刀见人就砍。” “那么多所里同事在,他能砍伤两个人?”我问了句,不过,问完我就释然了,小鬼的力气都是很大的。 “本来都把他铐上了,可另一个人又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拐子摇头头说。 我明白了,是那人被抓住后,他身体里的小鬼又附到了另一人身上。 “警察身上阳气这么重,这小鬼都敢附体,看来有点本事。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到现在才告诉你?” 拐子苦笑道:“我现在又不是什么领导,人家凭什么跟我汇报?这事虽然听着邪乎,像是鬼上身,但现在杨浩出了事,你是由他提起来的,所谓树倒猢狲散,所里也没人把你这个灵异顾问放在心上,刚才是跟我关系比较好的小侯给我打电话,要不我还不知道呢。”♂- 第398章空置的田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出了电梯,我肚子“咕咕”叫起来,帮石头弄钉子太久,不知不觉就错过了饭点儿。到了楼上。医生说林辉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让我们等等再来。 杨浩那里已经等不及了,可医生说等不及也得等,林辉文最起码要到今晚才会醒。医生都这样说了,没办法,只能等。 我们到楼下,因为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大家都没吃饭,我和拐子买了快餐,刚进了病房,米嘉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饭后,对我说:“周冰,你现在有空么?我一直有些话想找机会和你说。” 她这话说的声音不低。大家都看向我们两个,当时我刚把装满快餐的塑料袋交给他。顿时愣住了。 拐子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道:“嘉儿,出去说。” 这下弄得我有嘴也说不清,急忙看向苏溪,结果苏溪别着头根本没看我这边,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你们有话快出去说吧。”刘劲对我笑道,他就是这样,明明喜欢米嘉,却要往我这里推。 米嘉没给我时间过多犹豫,打开门拉着我走了出去。出来后,走廊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米嘉被甜甜控制身体的时候,我就发过誓,选择苏溪,再也不犹豫,后来我对米嘉刻意疏远了,好几次米嘉似乎有话要对我说。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以她的聪颖,肯定有所察觉。 “你就这么怕和我说话?”米嘉道。 “不是,让人看见不好。”我挠了挠头。 “如果让蔡涵看到更不好。”米嘉白了我一眼道。 这和蔡涵有什么关系?我一愣,不解地看着她。 这时我发现,米嘉把我递给她的装快餐的塑料袋也带了出来,米嘉从塑料袋里取出一份快餐扔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我一下蒙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蔡涵发现,但给他买儿童套餐就太明显了。”米嘉道。 我想让蔡涵觉得我们还是把他当成个孩子一样,就给他买了儿童套餐,可是我忘了本来我们所有人都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弱智。平时吃饭什么的并没有刻意这样区分。要不是米嘉提醒我,我今天可能就弄巧成拙了。 “你把我叫出来就是和我说这个?” “现在饭少了一份,把我的那份让给蔡涵好了。怎么,你以为我要和你说什么?”米嘉笑道。 原来是我想多了,,难怪她刚才故意那么大声地说,就是想让大家误会她是想和我说“悄悄话”,以免蔡涵警觉。可今天刚到医院时,米嘉明明也说有话要对我说啊。 “我,我没以为要说什么。”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米嘉转身走进病房,把快餐分了之后。重新又走了出来。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的确是有话要和你说,不过,只是说两句话而已,不是要吃了你。”米嘉看我满脸的不自在,白了我一眼道。 “我没紧张,你说吧。”我挺不好意思的。 “哎,云南之后的事情,苏溪都告诉我了。有件事我是最近才确认的,甜甜没有死,她的魂魄还有一部分留在我身体里。” “真的?”我知道甜甜的尸骨里还残存着一丝魂魄,可在米嘉的身体里还有一部分?斤余名扛。 “那天女鬼要杀甜甜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有些醒了,南帝的力量太强,甜甜受了重伤,但她并没有完全消散,应该是在我体内沉睡了。” “这么说,甜甜还在?”我有些激动。 “对,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唤醒她,我却拥有她的记忆。”米嘉说道。 “你不用唤醒她,这是你的身体,既然石头哥已经醒了,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把甜甜从你的身体里分离出来。”我兴奋道。 说到拥有甜甜的记忆时,米嘉的脸色明显不好,甜甜的记忆都是悲惨的过去,我不想让米嘉想起这些事情,就赶紧扯开了话题。 “米嘉,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躲着你,其实我没有……”我真诚说道。 但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她打断:“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你不用自责,希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米嘉的话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对我不比苏溪对我差,并且我认识她在先,现在我选择了苏溪,其实是我辜负了她。不过感情的事没道理可言,不管什么时候我遇到苏溪,都会选择苏溪的,这或许也是灵衣与玉佩命中注定的事吧。 既然米嘉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别扭,就点头说:“好。” 说完这事,我俩到病房,我想起林辉文家里还有一只鬼,就叫拐子一起去看看,拐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和大家说了声就走出病房,我让苏溪晚上先别走,在石头这儿等我,我会来接她的,苏溪让我放心吧。 “我们现在去林辉文家没问题吧?”边走我边问拐子。 “也行,咱们去看看也好。” 冬天天黑得早,到林辉文家时天色已昏暗。这个时候看林辉文家里更是阴森森的,我们刚停好车,又碰到了昨天那个人,这次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孩,估计是一家人吃了晚饭在散步吧。 “警察同志,又是你们两个。昨晚怎么事,忽然来了很多警察,是不是这家人真的遭贼了?”他看着我们问。 这人也够八卦的,可他也不想想,遭贼用得着来那么多警察么?屋子里的几具尸体都抬了出来,他肯定是没看见。 拐子说了句办案呢,现在都保密,这人就讪讪地笑了笑道:“这家人看起来那么有钱,这贼肯定弄到不少好东西。” 我随口问了句:“能有多有钱,在这个地方修这么栋小楼也不见得有多贵吧?” “可不只是房子,你看到后面的田没有?那么大一块哦,却什么都不种,荒在那里,村里的补贴看都不看。”这人摇头头说。 “这后头的田是他的?他不是从福建来的么?”我觉得很奇怪。 “他是从福建来的,这块田是他跟人家花钱买的。”男人说。 我正要再问他几句,旁边的妇人扯了扯他衣服,让他别多管闲事,他对我尴尬一笑,说有事,就拉着老婆孩子走了。 我和拐子看着他们走远,拐子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后问我:“你觉得这田有问题?” “农村的田能卖么?” “按道理来说是不能的,不过应该可以花钱购买使用权。只是,林辉文买这么大块地干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去看看。”我望着那片田说道。 拐子也同意去看看,我俩锁好车后,就绕过林辉文家,往后面那块大荒田走去。因为担心会有危险,我催动灵衣,视线里出现了暗淡的绿光。 今天为了救石头,耗费了太多体力,这次启动灵衣,应该坚持不了多久。刚走到后面的荒田,拐子就皱眉说不对劲。我没种过田,看不出哪儿不对劲。 “你看,林辉文家附近都是野草,但是到这田里来,反而没什么野草了,如果真的是买来后不想种,撂荒的话,这田里的野草少说得有半人高。”拐子指给我看,这块田里的雪刚化开,泥土还是湿的,田里只有不到一指长的草根,哪儿有什么半人高的野草。 我想起那天在林辉文家楼上窗户里看到的凸起,就头往林辉文家看了一眼,找到那扇窗户,此时那扇窗户是黑洞洞的。根据那扇窗的位置,我大概定位了凸起所在的位置,找到了那个地方。 这凸起是个土堆,我带拐子走过去,拐子掏出手电往凸起照了下道:“咦,这土是新填上去的。” “里面肯定有东西,我们把他挖出来!”我盯着土堆说。 我俩没带工具,拐子说车里后备箱有铲子,他去拿。这时天色已经暗了,我不放心拐子一人去,便说和他一起去拿。 拿了铲子来,天色更暗了,远处的东西只能大概看到个黑色的轮廓。我俩匆匆往土堆赶,刚绕过林辉文家院子,拐子指着土堆的方向大喊:“谁在那里!” 我忙抬头看,只见有一个黑影,好像已经挖开了土堆,正从土堆里抱什么东西出来。♂- 第399章千年组织 拐子喊完,我们都往那边跑去。 听到拐子的喊声,那人的动作一凝,抬头看向我们。 他没有跑,而是伸手到怀里摸索了一下。我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低吼不好,拉着拐子扑倒在地。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郊外黄昏的宁静,田地里觅食的野鸟被枪声惊起。 “怎么会有枪!”拐子猝不及防,倒地后,啃了一嘴泥巴,气急败坏道。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子里飞速急转,有枪的人,黑衣人! 林辉文是和镜子合作,镜子和黑衣人合作,黑衣人会来林辉文的地方取东西可以理解,但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刚来呢。他也正好来了。 “这人在朝我们这边过来。”拐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我心里一慌,抬头朝那人看去。只见昏暗的夜色中,一个穿着高帮军靴的男人,正朝我们走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让我背后冒起一股凉气。 他有枪,而且敢开,我和拐子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怎么办?”拐子咬牙道:“你快走。” 现在我俩在田野中间,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我拉拐子站起来,挡在了他的前面,我现在只有赌一把了。 “周冰,你疯了?干什么呢!”拐子急道。 “拐子哥,别说了,你要是出了事,米嘉该多伤心?”我喘着粗气,心呯呯直跳。 “那你知道你死了。嘉儿会多难过?你们俩那点破事,当我不知道么?”拐子在我身后大吼。 我被他吼得立马心虚了,这时,黑衣人已经离我们不到五米远,他停住了脚步,扬了扬手中的枪。 “你给我让开!”拐子要挤到我前面来。 我正心烦着呢,也不客气,扭头就吼道:“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一把年纪了整天吵吵吵!米嘉已经没有妈妈了,你还想让她没有爸爸么?” 这话说到了拐子的痛处,他脸上肌肉一扭。心里的痛苦泛到脸上。我知道我说重了,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斤余每技。 我站直身体,挡住拐子,然后耸耸肩装出轻松的样子,对黑衣人道:“想杀我么?” 这黑衣人穿着一身劲装,寸头,脸上眼睛以下的部分用黑布蒙着。 他嘿嘿一笑,声音沙哑道:“你想死么?” 黑衣人和镜子为了对付我,费了不少周折,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没有共同的利益目的。镜子想要成为鬼王。所以要弄到我身上的鬼王之气,黑衣人应该也是。 所以我赌,他不敢杀我,刚才那两枪,他应该也只是想吓唬我们,而不是真正想要打中到我们身上。 不过,这毕竟是荷枪实弹,我捏着拳头,背心都是冷汗,被寒风一吹,刺骨地冷。 纵是如此,我还是冷笑道:“你敢杀,我就敢死。” 黑衣人一愣,继而道:“看来你知道我的目的了。” “都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打哑谜了,你就是要我身上的鬼王之气对不对?”现在能多拖一秒是一秒,只希望刚才那个很八卦的男人听到枪声能发现我们的险情,然后帮我们报警。 “其实我们在鬼城就见过面了。”黑衣人还是举着枪。 额头上一滴汗滚进眼睛,我没眨眼,装作轻松道:“不止,在李弯办公室不也见过么?把面罩摘下来吧。” 被我说破了,他也没继续装,嘿嘿一笑道:“今天十五,不方便。” 食物?我没明白这话,不过我得继续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既然都打照面了,不如说说为什么吧,我从来没得罪过你。” “我们的事,要从千年前说起,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 “那就慢慢说。”又是千年以前,看来是鬼王的故人。 “我可以慢,但你不能活那么久了。” “是么,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故意挺胸道。 他歪了歪脑袋,眼中闪着精光:“我不能杀你,但是我可以杀你后面那位米警官。” “在我倒下之前,这事你不用幻想。”我坚定道。 他的枪口忽然下垂,指着我的大腿道:“周冰,你是这么多任灵衣传人里,最让我们摸不清的一个。说你聪明呢,你以为挡在前面就可以保护他么?我可以打伤你,然后当着你的面杀了他。但说你蠢呢,你又是这几千年来,唯一一个将灵衣融合完整的人。” 我们?这个词让我不由深思,我早想到黑衣人该是一个组织,可是从黑衣人的话来看,似乎他们跟踪过很多任的灵衣传人,难道这是一个传承千年的组织? 我没问,现在我满脑子都想着绝不能让拐子再因我出事,我张开双臂,朝他走过去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拐子,我马上就自杀,你们去寻找下一个灵衣传人吧!蔡家人去完成下一次血祭吧!你们这个组织传承了千年,但没有一任灵衣传人成功融合过,我相信你们的使命也不止是拿到鬼王之气、成为鬼王那么简单吧!你尽管杀拐子,我立马在你面前自杀,你也重新去完成一遍你的使命!”我冲他低吼,正是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我有了如此底气,几千年来,我是唯一一个将灵衣融合完整的人,他绝不会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容许我死去。 听了我的话,他愣了好一阵,之后慢慢走上来,用枪口抵着我的额头,用力一戳,我心里其实紧张得不行,但我没躲,直视他的双眼,我知道,这个时候,气势上一定不能输! 我们这样僵持着,天色又暗了一些,冷风吹得我浑身发僵,过了大概有近十分钟,他放下枪,冷声道:“k,你赢了,走吧。” k,你他妈的还说英语。我冻得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没由头地冒出了这么句脏话,不过嘴唇却有些发抖地说道:“太客气了,你先走。” 他冷笑着退后几步:“下次见面,我会以真面目和你相见,你配得上当我的对手。” 说完,他往东边狂奔,东边是一条小溪,他跨过溪水,消失在了夜色中,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那边有马达发动的声音,应该是黑衣人开车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完全迈不动步子。 “我们走吧。”拐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前面土堆里的东西已经被黑衣人拿走,此地不宜久留,今晚天色漆黑,再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点点头,因为身子有些僵,是拐子扶着我走的,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这一路走得比长跑三千米还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车跟前。今天这样子,肯定是不能去抓小鬼了,等明天休息好了再说吧。 拐子发动车子,点起一根烟,沉声道:“去找林辉文。” 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黑衣人来得太巧,唯一的可能是林辉文已经醒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发现了黑牌子被我打破一事,联系上了黑衣人,至于方式,林辉文完全可以找护士借手机发一条短信给黑衣人。 说了这事,拐子又侧头看了我一眼道:“刚才,你真是让我没想到。” 我以为他是说我对他怒吼那番话,尴尬道:“拐子哥,当时情况紧急,你别放在心上。” 拐子摇头道:“那没事儿。我是觉得你变了很多,其实你和嘉儿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只可惜你和她没缘分,这也是这孩子自己的命。” 拐子虽然没说透,却已经让我不好意思了。我干咳一声没说话,还好车很快到了医院,拐子去停车,我直奔林辉文的病房。 到了楼上,我想要闯门进去,没想到医生拦着我:“病人才醒了一会,现在又睡着了。” 我心里冷笑,睡着了?好啊,我今天要你再也睡不着,想到他做得那些恶事,我就不由愤然。 过了一会儿拐子上来了,医生跟拐子说了同样的话,拐子冷声道:“他杀了六个孩子,他倒是睡得着?睡着了也给我叫起来!” 林辉文的病房门口一直守着我们的人,我发现小侯也在这儿,下午我们过来时,他都没在,估计是才与其他人换了班。 听了拐子的话,医生哑口无言,拐子对我做了个进的手势,一把推开了房门。♂- 第400章变态的人 “林辉文,你给我起来!”想到他的一系列所作所为,我就没什么好脸色。 病房里很安静,能听到体征仪跳动的声音,林辉文的心跳很有力。看来小鬼被我抓走之后,他的确是好起来了。不过,他没睁眼,看来是打算装过去。 拐子低声问我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强制把他叫醒。我拦住拐子,笑着说不急,我自有办法。 我拿出乾坤袋,把小鬼倒出来,然后趁着童童没反应过来,我又把童童装了去,做这些的时候,我都是背着林辉文的,然后我转过身,带着那反噬林辉文的小鬼走到他床前。 其实现在我这么做是有点冒险的。因为我已经筋疲力竭,小鬼万一失控。我弄起来还有些麻烦。不过这个险得冒,今天林辉文大病初愈,趁着他身心交瘁,我要和他摊牌,好好与他谈谈杨浩的事,这事不能再拖了。 还好这小鬼早上被我身上的一丝鬼王之气威慑住了,出来后,没敢乱动。为保万无一失,我还是让拐子先出去,拐子不放心我,我悄声说道:“你在这儿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你出去帮着问问,今天有没有人借手机给林辉文。” 拐子只好出去了,看着他把门关上,我拉了张凳子来,在林辉文的病床边坐下。然后摸了摸小鬼的头,指着林辉文道:“是不是这个狗东西害的你?你想不想再喝他的血?” 小鬼在我的手下直哆嗦,我又说:“小朋友你知道么?有人曾经跟我说过,用鬼杀人,背后操纵的人就不用负责,我今天也想尝试一下操控小鬼杀人,一定很好玩。” 小鬼根本没听懂我的话,蜷缩起来瑟瑟发抖,看着他这样子,我其实有些不忍心。但为了杨浩我必须这么做。 我的话音刚落,林辉文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上的肥肉颤抖着说:“周冰,横竖都是一死,你就让凯凯吃了我吧。” 原来这只小鬼叫凯凯。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掩饰自己的错愕道:“看来你都知道了,你家里的尸体已经被我发现了,你用来控制小鬼的六块牌子也被我砸了。五个小孩,总有一个是你杀的吧,我们会慢慢查。你准备承认那一起?” “不管我承认那一起,我都不会承认刘铁根是我杀的,你要我死,我就和杨浩同归于尽,反正我也活够了!”林辉文咬牙切齿道。 看他这欠揍的样子,我差点真让凯凯上去咬他几口了,强行忍住怒火后,我说:“其实你又何必嘴硬,反正你杀了那么多孩子,肯定会判死刑的,坦荡一点不好么?镜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他如此卖命?” “镜子给我的好处,远配不上我为他做的这些。我就是要看你们痛苦,凭什么你们就能顺风顺水的,我的一生却要经历那么多痛苦?”林辉文扭曲地笑起来,笑容瘆人。 这个王八蛋!我手在膝盖上捏了捏,太阳穴处的血管猛地跳动,沉声道:“你这个白痴,你知道杨浩为什么开枪打你,因为鬼帝附在他身上控制了他的行动,而鬼帝是镜子的人,镜子要你死!” 我这话半真半假,鬼帝确实是和镜子合作,但是镜子控制不了鬼帝。以南帝的傲气,不可能受制于任何人,她因为特殊的情愫,想要我变强后,更像千年前的那个她爱慕的人,而镜子需要借助南帝来让我把灵衣变得更强大完善。 最后南帝控制杨浩开枪,这事应该不在镜子的算计之内,也是因为南帝失控,镜子的计划才陷入两难境地。 林辉文果然被我的话震惊了,捏紧拳头猛地锤在病床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我趁热打铁:“镜子不过是把你当棋子罢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么?现在承认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是死路一条。”林辉文愤然道。 “坦白从宽,你不是没有机会。”我脱口而出。 “我会信这一套?你要救杨浩,我也要救我自己。你真当我怕凯凯?你就让凯凯吃了我好了,吃了我,你拿不到任何证据,杨浩就彻底没救了。”林辉文始终抓住我想救杨浩的迫切心情。 我顿时大怒:“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一定会查到五具尸体哪些是你杀的!我一定要把你这变态送去吃枪子,下地狱去吧!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听我说完,林辉文脸涨的通红:“是吗,小周警官,我祝你好运。不妨告诉你,我第一个小鬼就是我自己的儿子童童,其他那些小孩尸体,都是童童帮我弄的,我林辉文还真没杀过人。” “你还是人么?” “我怎么不是人?童童得脑癌死了,我为了给他看病,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用光了所有家产,童童最后死在这个城市,我舍不得他,想让他一直陪着我,所以我把他做成小鬼,这样,就可以把他永远留在身边!我这么做有什么错?”他大声说着。 “你根本就是自私,你都没想过,童童愿不愿意这样被你禁锢!并且,他最后也沦为了你获得其他小鬼的工具而已!”我觉得他的心理已经病态了。 “哈哈哈,随你怎么说我,我没有杀过任何人,我不怕你查。”林辉文反而不恼了,得意洋洋地把两只手垫放在脑后,对我挑衅道。 我不想再和他多浪费时间,冷哼一声,从乾坤袋里把童童倒出来,然后按着童童的脑袋,对满脸惊愕的林辉文道:“林辉文,我不和你废话,你知道我是灵衣传人,在天台上你也看见了,只要我愿意,童童现在就会灰飞烟灭,你自己选择吧。” “你!”林辉文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童童却抬起手来摸着我的手,然后扭头认真地看着我。我吸收她妈妈的魂魄之后,他似乎把我当他妈妈一样依赖。斤余狂划。 我没想到童童会这样,顿时有些心软,下不了手,不过我没敢表现在脸上,不能让林辉文这老狐狸看出来。 “周冰,你太无耻了,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林辉文咬牙切齿道,不过他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多了,至少说明他对童童的爱还是真的。 我冷冷道:“晚了。” 说了这话,我心一狠,默念了一遍口诀,手上马上浮现了极其微弱的灵衣之光。虽然微弱,这光仍然让童童头上冒起了一股黑烟。看见这黑烟,我其实很难受,觉得自己好卑鄙。 我的这个举动,彻底击垮了林辉文的心里防线,他求饶道:“住手!我错了,你放了我儿子,一切让我来承担。”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句话,听到他终于承认了,我也松了口气,我就怕他还是嘴硬,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现在童童毫无攻击性,让我把他净化了,我做不到。 我重新把童童收起来,坐在凳子上,问林辉文:“是不是你联系黑衣人去取你家后面的东西的?” 林辉文垂下眼睑,点头道:“土堆里埋着我老婆和童童的尸体,都是我特殊处理过的,不会腐烂。前段时间,镜子用一件事来要挟我,让我把我老婆的尸体做成鬼桃子。” “鬼桃子是什么?”我皱眉问。听这名字就不是好东西。 “这是南洋的说法,找一个命苦的女人,全身揉碎了藏在罐子里,于十五之前七日,埋进土中,在这过程中,她的魂魄可以在外飘荡,到了十五那天,魂魄会被吸罐子中的尸骨里。这东西是专门给鬼吃的,有些降头师养这个用来讨好鬼物,我也是第一次做。” 我咂巴了下嘴,十五本应月圆,今天是阴天,看不见月亮,不过在田里时,黑衣人的确说过:“今天是十五,不方便。” 这林辉文也真不是个东西,他老婆都那么惨了,他竟还把她做成鬼桃子,也不知镜子究竟用了什么事情来要挟他。 我不想和这个变态久待,又问道:“之前你一直看窗户,就是在看他们的坟墓是不是?因为鬼桃子,最近才把坟又挖了开来?” 林辉文没想到我连这事儿都知道,脸色苍白地点头承认了。 有件事我没说,他妻子的魂魄已经自杀,黑衣人拿去的罐子里只会有一副无魂的尸骨,到时候黑衣人一定会勃然大怒。而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两处地方,第一,林辉文妻子应该知道自己会被林辉文做成鬼桃子供鬼物享用,所以宁愿自杀也不愿受这种灵魂被吞噬之苦;其二,看来黑衣人果然不是单纯的组织,他们存在千年,与鬼物也有关联。 今晚我过来,只是要林辉文的一个态度,现在这么晚了,不适合询问,童童在我手中,我也不怕他反悔。 推开病房门走出去,我嘱咐小侯把人看紧点儿,拐子正好朝我走来,对我摇头说没人借手机给林辉文。 “他不是今晚通知的,只是时间上巧合罢了。”我道,然后简单跟拐子复述了一番林辉文的话。 “今天就是农历十五,黑衣人去取陶罐,正好让我们给碰上了,还真是巧!既然林辉文妥协了,那杨浩的事应该问题不大了。”拐子高兴地说。 今天太累,我和拐子就说都先去休息一下,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下楼时,之前照看南磊那同学给我打电话,说既然南磊醒了,他们就先学校,有需要再给他们打电话,我应了下来,并再次向他们道谢。 到南磊病房外的时候,我为难了,今晚到底要不要让刘劲和蔡涵一起去住呢?♂- 第401章梦中黑人 让刘劲和他一起独处,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对刘劲使些小把戏呢。 “今晚得留人陪护南磊。”拐子看了眼我们大家道。 对了,要是刘劲和蔡涵一起留下来陪石头不就没事了么?有石头哥在一起帮着盯住蔡涵,我要放心许多。 南磊捂着脑袋。痛苦道:“不用了,你们都去吧。”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头痛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嘴上说着不要,却又表现得这么痛苦,正好给了我们理由。 米嘉道:“爸,要不我也留下吧,你和周冰都累了。” 说这话的时候,米嘉转身面对我,对我眨了眨眼睛,苏溪看到她的样子,明白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学长,还是我们留下吧,米嘉姐身体刚恢复。不能熬夜。” “对,我们……”我刚要说话。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今天我陪护,冰子,要不你把小蔡带去一天?”刘劲打断我的话。 让我带走蔡涵那最好,我正要点头,这时蔡涵却抱着刘劲的胳膊,怯生生地藏在刘劲身后道:“我不要,我不走!” 此时的蔡涵看起来真的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要不是我知道他是装的,我肯定不会怀疑的。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刘劲说道:“可是你的腿……” “我的腿都好得差不多了,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南磊听得都头痛了,你们快走吧。”刘劲不由分说,把我们都赶出病房。我还想再叮嘱他几句,刚一头他就把病房门关上了。 “走吧,不用担心,刘劲机灵得很,何况还有南磊在。”拐子拉着我离开。 因为我和拐子还没吃饭,拐子让我去他家一起吃晚饭,我想还有很多事情要和拐子商量,也就没拒绝,只是有些担心苏溪想早点休息,就问她困不困。 “还好。不过小白好累了,学长,你什么时候能让小白乾坤袋?”苏溪一直抱着小白,说这话时,小白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然后把脑袋又埋进苏溪的怀里。 那两个小鬼还在乾坤袋里呢,现在把他俩放出了,我真有些不放心。不过小白在外面呆了一天了,它也需要休息,到了米嘉家里后,我就把两个小鬼放了出来。小白虽然还是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过它太乏了,还是钻进了乾坤袋。 凯凯一直很怕我,童童很依赖我,他俩应该不会使坏。这个时候,我留意到,苏溪腿上的小鬼胎也出现了,今天它没睡觉,睁眼盯着童童和凯凯,鬼胎儿与小白有差不多的功用,有它盯着,我也能省不少心。 拐子下厨炒了几个菜,我们四个人围了一桌,然后我跟拐子要了块带血的生肉,童童没什么反应,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凯凯则是狂喜地扑了上去。 吃了一会,拐子问:“你打算怎么对付镜子?” 我沉声道:“现在志远下落不明,我必须从镜子嘴里套出志远的下落来。” “这很难,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先确认蔡涵到底是不是镜子。”拐子道。 米嘉说:“到了现在,我觉得已经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我点头认同米嘉的说法:“蔡涵被我们监控,为了不被我们发现,这几天他应该会很收敛,只要我们不逼他太紧,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蔡涵是和黑衣人合作的,不过我倒觉得是黑衣人在利用蔡涵,现在蔡涵被盯,无法做事,黑衣人会放弃他,说不定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演一出戏。” 苏溪眼睛一亮道:“学长,你的意思是我们来假扮黑衣人?” “黑衣人是一个组织,如果他提供给蔡涵新的取得鬼王之气的办法,我不相信蔡涵不会上当。” 米嘉紧张道:“那你要把鬼王之气给他么?” 我点了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拐子一拍桌子道:“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我知道拐子是担心我,他这样让我心里暖暖的,不过这是唯一救志远的办法了,我们不能再拖了,否则,我怕志远会出事。 米嘉却是眼珠子一转,说道:“还有个办法。镜子这边,我们还是要稳住,稳住他就能稳住黑衣人,不过你忘了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志远的下落。” “谁?”我马上问。 米嘉笑道:“你糊涂啦?李弯啊。” “李弯很可能与浩哥一样,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志远的具体下落。” “黑衣人和李弯有合作,志远的下落很可能是李弯提供的。虽然黑衣人背景深厚,在这事上也有可能并不需要李弯帮忙,不过我们总要试一试。李弯肯定是有把柄在黑衣人手里,这小子这几年太招摇,车开得比好多富豪的车子还好,他哪里出了问题还用猜么?我找机会给他打个电话诈他一诈。”拐子道。 我把筷子一放道:“他能上当么?李弯这么精明的人。” “放在平时可能还不会上当,可现在他心里有鬼,又被黑衣人威胁了这么久,早就沉不住气了,要不然在刘铁根的案子上,也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我们的目的只是问出志远的行踪,应该不难。”拐子说这话,似乎胸有成竹。 可我对这个计划还是不敢抱太大期望,李弯也只是黑衣人的一个棋子,他会知道志远的具体下落么? 但拐子都这样说了,也只有先试一试。明天还要去林辉文家抓小鬼,在那之前,我想先去局里看看杨浩,我担心他会坚持不住。 吃了饭,拐子说开车送我和苏溪家,他与苏溪走在前面,我出门时,米嘉拉了我一下,支支吾吾道:“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眼看着拐子和苏溪已经下楼,我看着她问:“什么事儿?” “白天跟你说了,我有甜甜的记忆,其实,甜甜有话要和你说。” 我忙问:“真的吗,什么话?” “甜甜说,她很喜欢你,谢谢你照顾她,她会过得很好的,再见。”米嘉一字一顿道,说到最后一个字,我看到她眼睛里泪光闪烁,她忙把脸别到一旁说:“这孩子真让人心疼,好了,我说完了,你快走吧,苏溪在等你呢。”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推出了门外,接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周冰,你快点啊。”拐子的声音传来。 我快步跑下楼,没让拐子看出我的异样,对他说道:“我们去派出所看看刘劲的宿舍吧。” “学长,你是想调查蔡涵的东西吗?”苏溪问。 我点了点头说:“刘劲昨晚一夜没醒,肯定是蔡涵对他动了手脚,我想去看看宿舍里有没有什么像是纸人一类针对刘劲的东西,得找出来销毁了。” 拐子却说:“既然现在我们不打算揭穿蔡涵,你就是去查了,也不能破坏掉宿舍里的布置。” 拐子的话提醒了我,没办法,我只好说:“那只有暂时放着,这几天尽量不让他俩宿舍住。” 我还作了个打算,实在不行,明天我找个借口和他们一起来,当着蔡涵的面,假装不经意地发现那些东西,然后再破坏掉。 到家后,我累得不行,但又要看着两个小鬼,苏溪却把小白放了出来,让我睡一会儿。我实在熬不住,明天又还有其他事,只好同意,小白一出来就瞪了我一眼,又不满意地叫了一声,估计这小家伙已经猜到我要干什么。 我把童童和凯凯装进乾坤袋,定好了闹钟,连澡都没洗,倒头就睡。 这一觉我睡得特别沉,不过,仍然做了那个梦,这次有点不同,在我对面站了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不是说他皮肤黑,而是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黑烟组成的,或者说是一团黑色的火焰组成的。 这男人静立在我面前,然后慢慢对我跪下来磕了一个头。他磕完这个头,我就醒了,天色已经大亮,我起床走到客厅,苏溪说早上我房间里闹铃响了好久,我讪讪笑道:“睡得太沉了,没听见。” 看到小白,我讨好地把它抱起来,然后把童童和凯凯从口袋里放出来,小白乖乖地钻进袋子继续休息。斤鸟东弟。 这一觉睡醒,我精神多了,要出门时,我妈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家,现在已经是腊月十六,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学校马上放寒假了,我也该家了,而且上次镜子假扮我,套取我妈身份信息的事,虽然没有下文了,但想起来我就忐忑难安。 可现在好些事缠住我,我又一时没法离开,我就跟她说所里忙,最近实在走不开,让她和我爸要照顾好自己,我妈先抱怨了两句,后面还是叮嘱我要好好表现,别辜负了领导的心意。 我打电话给拐子,拐子说他今天要打电话诈李弯,同时去所里确定一下,那个从杨浩办公室打给林辉文的电话,到底是小郭打的还是蔡涵打的。♂- 第402章最后一只小鬼 打了电话,我与苏溪就匆匆往医院赶去,尽管有石头看着,我还是有些忐忑,镜子是一不小心就会咬我一口的毒蛇。我得先去看看病房里的情况。 赶到病房门口,我们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通过门上的观察窗看了一会,刘劲躺在几把椅子上呼呼大睡,蔡涵一人掰着指头不知道在玩什么,南磊双腿盘坐,双手摆在膝盖上,乍一看去,还真有那么一股仙人之气。 苏溪疑惑道:“学长,你看蔡涵那样子,完全就是个小孩子,难道是我们搞错了?镜子不是他?” 我冷笑了声,对苏溪解释:“你别被表象迷惑,你见过那个几岁的小男孩这么安静?” 说这话时。我想起曾经与蔡涵的友谊,心里叹了口气。说到底,虽然他现在如此恨我。甚至不惜对付我身边的人,可命运对他们蔡家也的确是不公。 又看了一会儿,我带苏溪推门而进,听到声音,石头睁开眼,不过是一晚上而已,他的气色好了很多,跟昨天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我来了,他翻身下床,笑着说:“我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我很是欣喜,真没想到他会好得这么快,打量着他说:“你这就好了?快转个圈让我看看。” 苏溪看我傻乎乎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石头趁着我是背对蔡涵的,瞥了眼蔡涵,然后小声对我道:“我跟你说过。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散阳,否则阳气累积,我这身体承受不了,就会有生命危险。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体内累积了太多阳气,所以才会头痛,现在我已经打坐把多余的阳气散了,又运气疗养了被钉子钉了的地方,自然就好了。” “那后面那些?”我想问他未来的事情还记不记得。 “都忘了。”石头干脆地答道。 “哎,可惜了。” 他拍了拍我肩膀道:“没什么可惜的,也许正是因为我想泄露天机,老天才让我有此一劫。” 不管如何,南磊醒来是大喜事一桩,我们让医生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去办了出院手续。从云南回来后,我几乎天天都在医院,现在总算可以不用往这跑了。 我们宿舍已经没有人,我的意思是让石头住我那儿,我们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刘劲听了就说:“石头哥你还是住我那儿吧,我们派出所宿舍还有个床位空着,你就别去做电灯泡,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了。” 苏溪脸色通红,在刘劲胳膊上打了一下道:“你胡说什么?” 刘劲这小子嘴上一贯喜欢胡说八道,不过他这提议真好,也是不动声色地解决了镜子在他身边的问题,有石头这个懂道术的人看着,蔡涵更加没法做什么了。 出医院时,已经是中午。我们在附近的小馆子点了几个菜,熬了几瓶啤酒,举起杯子想说两句什么时,我们四人同时想起蔡涵还在,便把话又咽了回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完饭,他们三人回学校,我打算去一趟局里看看杨浩,他被关起来这么多天,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苏溪今天说什么也要跟着我,我想虽说现在蔡涵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可还有黑衣人,把苏溪一个人留着的确不合适,不如带她一起。见我同意了,苏溪很高兴。斤边丰才。 到了公安局门口,我找到相关负责人说明了来意,他说杨浩不在这里,在看守所。我很是不解,怎么就送看守所去了? 那人也不买我的账道:“杨浩谋杀林辉文这事,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不关看守所关你家啊?” 我没空和他废话,和苏溪赶去了看守所。我从来没来过看守所,到那儿后,负责探视的警官问我找谁,我说杨浩,他哼了一声,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道:“浩哥啊,懂,特别关照过的。” 苏溪疑惑地看着我:“特别关照?他们特别照顾过浩哥么?” 我知道这话不是好话,过了一会儿,杨浩被带了过来,他剃了光头,头上有一块头皮被烫坏了,一看就是用烟头烫的,我捏着拳头猛地锤了一下桌子,苏溪吓了一跳。 “好了好了,你小子淡定点,不就是被关照了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杨浩笑着在我对面坐下。 他瘦了不少,我心里堵得难受,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一阵,我才问:“是不是李弯?” “管他是谁。”李弯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我教过你,不要问这件事是谁干的,要问他干这事的目的。这件事很显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你,镜子就是要你痛苦,你只管安心对付他们,我这里还撑得住。” 说到镜子,我把蔡涵就是镜子的事跟杨浩一说,杨浩也小小吃了一惊:“是他倒也没错,不过本来我还以为会是更不可思议的人,小郭当时说得那么严重,看来是故意迷惑你的。” 确实,也是因为小郭的话,我没怎么往蔡涵身上想。 我苦笑道:“浩哥,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你救出去的,林辉文已经同意承认自己的罪行。” 杨浩皱眉问道:“他这么好说话?” 我告诉他,我是用童童的命来做交换条件,林辉文很爱他的儿子,爱得近乎变态,所以才妥协了。 杨浩沉吟片刻道:“但愿一切顺利吧,不过你要小心,如果林辉文到时候当庭翻供,反咬你一口可就麻烦了,毕竟你的身份特殊。” 我的灵异顾问身份确实尴尬,上面一直在盯着我什么时候出错,我对杨浩点点头说我会小心的。见面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催我,最后我告诉杨浩说南磊已经醒了。 杨浩对我竖起大拇指:“小子,干得不错!” 然后他就被人拉着带走了,我一人愣坐在那儿很久,直到苏溪拉着我道说“学长,我们走吧”,我才回过神来。 从看守所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我和苏溪赶到林辉文家,林辉文家里那扇破窗户没被补上,昨晚郊区似乎下了一场雨,他家厨房里都是积水。 进屋后,我让苏溪别离我太远,最后这只小鬼比前两只都要猛。童童已经把我当成了他妈,虽然挺无语的,但他至少不攻击我了,凯凯被我威慑得不敢反抗,还不知最后这个鬼是什么情况,他能像凯凯一样被我身上的鬼王之气震慑最好。 我们在屋子里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找到,这小鬼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走到楼上的时候,我看了眼林辉文家的隐藏隔间,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我怕苏溪害怕,没跟她说,不过苏溪走到这里的时候,好像特别不舒服,皱着眉头。 “学长,这里是不是曾出过人命?”她问我。 “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自从这小鬼胎在我脚上之后,我偶尔会有奇怪的预感。”苏溪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莫非这小鬼胎还能让苏溪有预感的能力? 我在林辉文家的墙壁上仔细敲了敲,没有新的隔间了。不过林辉文家里并没有被仔细搜查过,那天晚上闹鬼出了事之后,他们就撤了出去。 ”学长,这儿怎么会有块生肉?”我们进了林辉文的房间,苏溪站在窗台前说道。 我顿时警觉,拐子说,被附体的警察当时是在吃生肉,这生肉肯定是小鬼要吃,昨晚在拐子家我给凯凯喂了块生肉,他也立马扑了上去。 窗台上的那块生肉带着血水,血水还没有干,一看就是放在这儿不久。我没说话,把苏溪拉到我身边,默默催动灵衣。 我抬头朝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难道不在房间里?是在窗外?我把头探出去,外面天还是亮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地抬头往上看去,只见一张长着獠牙的嘴大大地张开着,离我头顶不过一手掌的距离,腥臭扑鼻,我下意识往后退去,站定后,我想,我有什么可退的?我现在可开着灵衣!- 第403章小郭坦言 这样想着,我又重新冲上去,小鬼张嘴向我咬来,我伸出胳膊挡住小鬼的嘴,他和童童凯凯不一样。好像完全没有心智,也不知道害怕,对着我胳膊猛咬下来。 一阵又痛又冰冷的感觉从胳膊上传来,我咬着牙,没把胳膊收回来,而是带着小鬼往旁边的窗棂上砸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小鬼的后脑勺被砸到的同时,灵衣绿光也包裹住了小鬼全身,从他嘴巴处升起一团黑气,十来秒后,小鬼就全化成了黑烟。 “啪嗒。” 一颗黑色的珠子滚落到我脚边,这枚珠子比南帝的那枚小多了,他的实力远不如南帝,被净化后剩下的珠子自然也不如南帝大。实力再差点的鬼魂,被灵衣净化之后,应该只有黑烟。没有珠子。这珠子不知道有什么用,我捡起来放在口袋里,上次南帝那颗和另外几颗我也留着呢。 除去这小鬼,屋子里的隐晦之气顿时一扫,苏溪看我的胳膊上有两道青痕,大概猜出刚才的艰险,担忧地问我怎么样了,我告诉她没事了。 我站在窗户边喘气,从这里看出去,正好又看到田野里那个奇怪的凸起。现在是白天,放眼望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黑衣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来找我麻烦,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决定再过去看看。 泥地里还是湿漉漉的,尽管我俩很是小心。走到土堆前时,鞋上也沾了不少泥巴。这个土堆已经被黑衣人挖开了,露出一个大洞,我往里看了一眼,除了些泥土和杂草,没什么特别的。 “学长,你看这是什么?”就在我失望地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溪忽然喊道。 刚才我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啊,我将信将疑地重新往里看了一眼,还是没什么发现,却见苏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纸盖在手上,然后伸手进去把那东西掏出来给我看,看到这东西,我当时就头皮发麻,很是抓狂。 面巾纸上的东西。是蛇鳞,泛着惨绿光的蛇鳞。 这东西太诡异了,最初只是粘在我身上,后来又直接长在我身上,我担心苏溪也会不小心中招,一把拍在苏溪手臂上,把那东西拍掉,然后拉着苏溪后退一步,我紧皱眉头道:“林辉文说黑衣人是让他做一个鬼桃子,这洞里怎么会这么巧出现了鬼蜕?不是林辉文被黑衣人骗了,就是我们被林辉文骗了。” 这鬼蜕最初把我吓得不轻,后来却不了了之,不过我脖子上曾经长过鬼蜕的地方,灵衣的光芒变得很弱,而且这片区域逐渐变大。最近用灵衣之后我的脾气没那么坏了,可能也和灵衣的力量被鬼蜕压制了有关。那天躺在铜棺中也是,蛇灵趴在我身上,我都无法催动灵衣了,所以我现在见着这东西感觉特别不好,觉得它是专门对付灵衣的。 我没敢再去动地上的鬼蜕,拉着苏溪离开了田里。来的时候我们是打车过来的,回去不赶时间,我们就坐公交车,车上人多,为了保险,我顾不得小白会不会闹脾气,直接把俩小鬼装进了乾坤袋。 中间转车时,我给拐子打电话,问他查得怎么样了,拐子道:“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拐子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这么说,八成是坏消息实在太坏了,必须得有个好消息缓冲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做好听到悲剧的准备,对拐子道:“你说吧。” “好消息是,确定了那通电话就是蔡涵打的,他是镜子无疑了。” “不可能,他怎么做到的?那么短的时间,如果他返回派出所就根本不能走出去那么远。”我本以为是小郭代蔡涵打的。 “很简单,蔡涵等这一天很久了,他知道杨浩那段时间会不在,趁刘劲不注意就跑开了,然后趁机用杨浩的电话给林辉文打了电话。他从派出所出去后,再打的到了小吃街那边,当时我们都没想到,一个智障儿会打的,最主要还是我们大意了。”拐子道。 我还真没想过打的的可能!蔡涵这么大费周章地打一通电话,只是为了用这不在场证明,让我们不再怀疑他,事实上他也成功地做到了。小郭肯定在外面帮着盯梢,这样就不用担心电话打到一半会有人闯进来。 不过我觉得这通电话应该不只是为了演戏给我看,蔡涵不惜亲自打电话给林辉文,而不愿意让小郭代劳,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和林辉文说。而这件事林辉文没有和我坦白,这条老狐狸,还是有事瞒着我,杨浩分析得很对,林辉文绝对不值得信任,说不定他会反咬我一口,我得小心着这个人。 “蔡涵怎么会有打车的钱的?”我又问。 “小郭给的。”拐子道。 除了小郭给的,我记得每次刘劲给蔡涵买零食,剩下的零钱都会很豪爽地让蔡涵自己收着,这样这也可以积累一小笔钱,打个车是绝对够了。斤妖有血。 “这些事情是怎么查出来的?”我有些疑惑,监控也没了,杨浩都没查得出来这些事。 “小郭坦白了。”拐子沉声说道。 “他?忽然相通了?”我马上觉得不对劲,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镜子一方的又一次骗局。 结果,拐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道:“小郭妈死了。” 我顿时怔住,哑口无言,上次我和杨浩猜测小郭妈的病来得那么急,有可能是镜子捣的鬼,让他妈妈中了邪,我还说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去看看他妈,希望可以化解我和他之间的一些误会,没想到这么快他妈就不在了,真是世事无常。 如果真是镜子害得小郭妈中邪得病,那小郭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我心里堵得慌,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在自责,可这事怪不了你,这都是命。”拐子安慰我说。 见我还是沉默,拐子继续说:“接下来还有一个坏消息,李弯确实是有作风上的问题被镜子和黑衣人抓在手里,他们这些人都怕身败名裂,可他也不知道志远的确切下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范围。” 听到志远的消息,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可听到拐子说还是不确定地点,我的心顿时一沉,不死心地问道:“什么范围?” 只希望李弯那里的范围能精确一点。 “就在云南边境上的一个小镇子里。”拐子说:“能知道这个范围已经很好了,志远能呆的无非就是旅馆和出租屋,住了超过一个礼拜都没有退房也没有露面,这特征很明显,很好找。”拐子道。 听拐子这么一说,我也看到了希望,迫不急待地想要去救志远,就说: “那我们速战速决,先把浩哥这事解决,然后就去云南吧。” 挂了电话,我又尝试着给志远打了个电话,电话仍然是响了几声却没人接,最近一段时间给他打电话都是这样,我倒也习惯了。 “喂……”然而,就在我快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竟然有人接了起来。 是志远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疲累,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声音没错,听到这一个字,我手机差点掉到地上,激动无比地对电话喊道:“志远,是不是你?” “是我,别担心,我还活着。” 这小子!我就知道他不会有事。 苏溪在一旁听到我叫志远的名字,也大喜道:“志远哥是不是没事?” “好了,周冰,时间不多,和你长话短说,暂时我还死不了,大概还能撑十天左右的样子,前几天我受了重伤,找了个地方闭息调养了一个礼拜……” 我担心他的身体,急忙问:“你到底怎么了?赶紧回来啊,我们过来接你也成!” 志远苦笑道:“没什么大碍,一时半会死不了。佛法精妙,原来和道法相通,就是‘无为无用’几个字。现在我再闭息十天,他也拿我没办法,十天后我体内阳元耗尽,就不能再闭息了,所以我只能再替你拖住他十天,这十天里,你一定要变强。” “你在哪个旅馆?我来救你!”我又问了一次,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我不在旅馆,你不用来找我,这里你来不了,我也出不去。记住,千万不要来救我。” 嘟---- 说完最后一句话,志远的电话就挂断了。 - 第404章小巷子 “喂!你到底在哪里?”我急了,对着电话大吼,可是再没有回应。 捏着电话,我又急又气,恨不得当场就冲到他面前揍他一顿。这臭和尚装什么高深!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如果真出了事,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 我再打回去,这回电话不但没人接,还直接关机了,志远是铁了心不让我们找到他!我心里烦躁,一脚踹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学长,你别急,总有办法找到志远哥的。”我脑子里一片火,这时听到苏溪的声音,我低头看到她眼神中不仅有担忧,还有点儿害怕的样子,不由懊恼,说好了要控制脾气的。斤妖有才。 我摸着她的长发,说着:“别怕。以后我不发火了。” 苏溪抱住我的胳膊,没说话。这时我们等的那路车正好开过来,上车后。车上还有空位,苏溪坐在我身边,一直抱着我的胳膊,低头不语。 快到站时,苏溪道:“学长,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不要我控制你了怎么办?” 看着她眼圈发红的样子,我不忍心道:“怎么会呢?你是玉佩传人,我是灵衣传人,玉佩本来就是用来克制灵衣的暴戾之气的,我离不开你。” 本是想安慰她,没想到这话反而惹得她不高兴了,把我胳膊一甩道:“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意思。” 我真迷糊了,我说错什么话了? 到站后,车门打开,苏溪站起来率先走下去,我赶紧跟上。下车后,我看到她背对着我,用手偷偷在脸上抹了下。 “苏溪。”我喊她,苏溪转过身来,眼圈红红的。不过她已经不和我赌气了,招手让我跟过去。 奇了怪了,前两天是米嘉怪怪的,这两天又是她,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不过,没过多大一会儿,苏溪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我俩一起往校派出所走,现在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并肩走在挂着黄叶的梧桐树下,倒也有几分难得的安宁。 到派出所时,拐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了。为了监视蔡涵。石头和刘劲都不方便和我们见面,有事儿我也只能先找拐子商量。 其实本来我是想马上讯问林辉文,以此让杨浩早点出来,可是杨浩提醒我之后,我觉得这事儿未必是那么简单,我得和拐子好好合计一下。 一见到拐子,我就先把和杨浩见面的事说了一下,又把志远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他,拐子点起一根烟道:“救是肯定要去救的,现在还有十天时间,我们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吧,要不然,两头都顾不上。” “志远说他要帮我拖住一个人,难道真正重要人物还没有出现?”之前,我以为镜子就是我要面对的最终人物。谁想镜子背后还有黑衣人,可黑衣人首领我才见过了,追着志远不放的“那个人”又是谁?这一环套一环的,不就是为了一件灵衣么,要是我能脱得下来,我真想送他们算了! “我们现在对黑衣人一无所知,得想办法利用蔡涵,把黑衣人给勾出来。”拐子道。 苏溪眼睛一亮道:“你们说的黑衣人,和我说的黑衣人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前几天有人假扮婆婆回来,把我骗到一个小巷子里去之后,我也见到了一个黑衣人。” 我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只是最近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便耽搁下来没去管。这时苏溪再提起来,我就说:“你第二次是自己主动过去的,又见到了黑衣人,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很可能是黑衣人在那里干什么。” 拐子皱眉道:“这黑衣人既然把你骗过去,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恐怕只是巧合,他们不是一伙人。” “反正现在没头绪,不如先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发现。”就算什么发现都没有,有人把苏溪骗走这事还是让我放心不下,正好调查一下。 我问苏溪,那条小巷子是在哪里。 苏溪想了会儿答道:“第一次,假婆婆从家里出来后,我一直跟着,后来他上了辆车,我打车跟过去,车子开了好一阵子才停,第二次我凭着记忆找了好久才找到那晚的地方,那里靠近市郊了,对了,不远处就是殡仪馆。” 殡仪馆这三个字让我的神经紧绷了一下,那附近很荒凉,只有几间民居,还有一些小店面都是卖花圈纸钱的,黑衣人去那里干什么? “殡仪馆。”拐子皱眉,敲着桌子说:“这么看来,我倒觉得有可能真的是那伙黑衣人,我们去查查看吧。” 我紧张的原因却和拐子的不一样,殡仪馆那一带什么都没有,黑衣人一直潜伏在那里,莫非和南帝把杨浩带过去,以及殡仪馆门卫室被烧有关联? 我一直很好奇,门卫室那床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鬼脸老头为什么对那东西这么紧张?他救过我的命,我真不想他陷入危险。 鬼脸老头要到天黑才会出现,黑衣人也是神出鬼没,我和拐子说不急,我们等天色晚一点再去,拐子苦笑道:“我一把年纪了,晚上被鬼吓到可不好。” 拐子说的也有道理,趁着天没黑,黑衣人不在,我们可以先去调查一下周围的环境。 出发之前,我给刘劲打了个电话。 “石头哥有事儿没有?” “好着呢,南大师生龙活虎,比我都健康,你放心吧。” 我压低声音道:“现在方便讲话不?” 刘劲大声答道:“那可不?” “有什么动静不?” “无聊得慌啊,你有什么有趣的事没?带我一起去玩玩?” 我被他浮夸的演技给打败了道:“你没事就下来帮着守值班室吧,几个大男人呆宿舍里也不是个事儿,嘿嘿。” 说完我挂了电话,拐子已经把车倒了出来,我想着那伙人特意把苏溪引去那里,是想对付苏溪,那我现在还要不要带她过去。 苏溪见我盯着她沉思着,就说:“学长你放心吧,白天不会有事的,就算到了晚上,我还有小鬼胎保护,出不了事。” 她说得也是,这鬼胎很生猛,连小白都不是他的对手,还两次吓退了那伙人,的确是个“高手”。 去的路上,拐子忽然道:“对了,周冰,嘉儿跟我说她最近有些不对劲。” 我以为他说是米嘉的身体不舒服,不由担心道:“怎么了?” 拐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拐子嘴上只是说:“我也不知道,嘉儿说她好像还可以感应到身体里有迷魂蛊存在。” 我还没说话,苏溪紧张地问:“怎么会这样?米嘉姐不是已经好了么?她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吗?” 我倒没这么着急,迷魂蛊虽然会影响米嘉的生活,可是毕竟不会致命,而且我知道苏溪的玉佩就可以压制迷魂蛊。 “我也不清楚,嘉儿说,只是能感觉到迷魂蛊还是在的,但是暂时没其他症状。”说话间,拐子的车已经开出了市区。 我亲眼看到了米嘉吐出蛊虫的样子,那模样绝对是吐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我相信甜甜,她当时帮米嘉驱蛊,绝对不会遗漏下。 苏溪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学长,我们抽时间去看看米嘉姐吧。” 我点头说好,拐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看到他这眼神我就忐忑,这老条子的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毒?不就是看出来我怕苏溪会多想,所以故意躲着米嘉么?但米嘉真的有事我肯定不会放着不管的。 我扭过头去,这一路都没再看拐子,车到了殡仪馆附近的时候,苏溪指出那条巷子。这条巷子离殡仪馆真的很近,走路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 车开不进巷子,拐子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我把苏溪拉在身边,担心黑衣人会突然出来袭击她。 不一会儿拐子也来了,我问苏溪是在哪里遇到黑衣人的。苏溪说,当时她是跟着假苏婆走进巷子,在一家寿衣铺子后面被袭击的,后来鬼胎扑上去把那黑衣人打跑,不过苏溪看不见鬼胎,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第二次来,看到对方惧怕自己腿上的东西才明白过来。 “可是那假苏婆是怎么回事?”拐子问。 我沉吟道:“可能是迷魂术一类的障眼法,一些鬼魂迷了苏溪的眼,并不是真的苏婆。不过,他们把你骗到这里来是为什么?” 一次袭击苏溪不成之后,对方没有继续,这不像黑衣人的作风。 “可能对方没想到苏溪有鬼胎保护着,所以就放弃了。” “不对,鬼胎虽然厉害,可并不是无敌,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我努力想着,脑子里却如一团乱麻,没个头绪。 这条巷子都是卖死人用品的店铺,店铺门口都摆放着一些纸扎的小人儿,看起来灰蒙蒙阴森森的,那些店家也无精打采。 我让苏溪把被骗到这里之后发生的全过程都复述一遍,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 - 第405章等你多日 我们在小巷子里慢慢走着,苏溪回忆道:“跟着假婆婆来这里之后,当时已经很晚了,这些店铺都关门了,我记得婆婆走到了那家寿衣店门口。”苏溪指了指前面一家寿衣店。接着说:“我跟上去后,从旁边就冲出来一个黑衣人。” 拐子马上问:“你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没?” 黑衣人有枪,拐子应该是想确认这事。 苏溪道:“什么都没有,他冲出来往我这边扑,然后被鬼胎儿赶走了。” 我和拐子面面相觑,从苏溪的话里听,这黑衣人似乎只是想吓唬她一下,真正的黑衣人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啊。 “我们先过去看看。”我看着苏溪指的寿衣铺子道。 这铺子门面很小,牌子上蒙了灰,店名很直白,叫白事寿衣店,和其他寿衣店差不多,门口摆着两个花圈,花圈几乎挡住了整个门面。中间留了一道缝,人要侧着身子才能进出。斤央边巴。 “什么味道?”拐子嗅了嗅鼻子问。 听他一说,我也闻到一股酸甜的味道,苏溪也皱了皱鼻子,不过这味道不冲,没多大刺激性。 在白事寿衣店门左边,还有一个铺子。两个铺子的墙壁并没有挨着,中间有一道半米宽的缝隙。 “我进去看看。”说完,我往那缝隙走去,侧身挤进去几步后,我看到在白事寿衣店的侧面墙壁上,竟然有一扇木门。看来就是这铺子的问题没错了,黑衣人应该就是从这扇木门出来的。 出来后,我对拐子和苏溪做了个手势,小声道:“进去看看。” 铺子门口没有人,我站在门口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侧着身子从花圈中挤出来。热情地问我们要买什么。 我们假装要买货,拐子和女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我在一边观察女人的表情。她很自然,没特别多看苏溪,我低声问苏溪记不记得这个人,苏溪摇头说没印象。 怪了,难道是黑衣人一直藏在旁边那道缝隙里,与这店铺并无关系? “当时婆婆到这条缝隙时,一下就不见了,然后我就遇到了黑衣人。”苏溪再次说道。 我趁女老板不注意。对拐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套话,我则假装是去别家店铺看看。为了不让女店主发现,我出了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又绕了一大圈,才绕到了白事寿衣店后面。 本以为后面也和前面一样,是一片平坦的水泥地,谁知道小巷子后面堆满了各种垃圾,我忍着恶臭,好不容易才走到白事寿衣店背后。 其实他家很容易辨认,因为白事寿衣店铺的背后全都刷成了红色,在整条小巷里看来很是突兀。 要到寿衣店后面,得经过那道小缝隙,我怕被人看见,飞快地跨过去,寿衣店的后面有扇窗子。奇怪的是窗户外装着防盗的钢栏。 这里的房子都是年代久远的老平房,房子低矮,后窗只有我两张脸那么大,这么点大的地方还装防护栏,有什么必要?且不说什么贼能从这窗户钻进去,就是钻进去了也只能偷纸人花圈啊。 我悄悄趴在窗户边,感觉里面没什么动静后,我探出头往里看,里面光线不是很好,我大概扫了一眼,屋子里都是纸人。这些纸人摆放的方位是面向着窗户这边的,此时看起来,像是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跳加速,别提多诡异了。 铺子很小,里面的情形都能看见,确实没藏什么人。奇怪,黑衣人两次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真是巧合吧。我不死心地又看了一遍,仍然没什么发现,然而,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眼角忽然扫到一个东西。 当时我已经扭过头了,只留下短暂的视觉记忆,那东西红红的好像是一张人脸,脸上的皮都被剥了下来。事出突然,我没提防,差点叫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我觉得有点怪异,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再看,同时也做好了开灵衣的准备,却是又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天色突然昏暗了起来,像是要下雨了,寿衣铺里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再待着已经没有意义。我准备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我心里一紧,是苏溪的叫声! 情况紧急,我直接从中间的那道小缝隙挤出去,苏溪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正步步后退,我大喊:“苏溪!” 听到我的声音,苏溪朝我这里看来,但是她看到我更加害怕,拼命摇头往后退。我心里一动,猜测是刚才看到的那怪东西跟在我身后吓着她了,我没回头,催动灵衣往前跑,跑过那扇小门时,眼角余光却发现此时的小门是打开的,我脚步一滞,正想停下看看,却从门里伸出一只手来,猛地用力拉了我一下,我没站稳,跌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比我在外面看到的还要黑,我进来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怎么会这样?天虽然已经暗了,但还没有黑,我应该能看到后窗和前门的亮光才对啊。 这时,我心里冒出个念头,难道是我被鬼遮了眼?可不应该啊,我明明开了灵衣,什么鬼物还敢过来?我用双手往自己的眼睛上蒙去,之后又拿开,感觉也还是正常的。 我又想,刚才有人拉我进来,这人一定还在附近,一想到这,我顿时警觉起来,往后退想要靠到墙壁,至少不用腹背受敌。 这屋子并不大,谁知我连退了几步,背后还是空的,黑暗中那人也不知道站在哪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咽了咽口水,手在继续摸索的同时,心里也有了几分忐忑。 终于,我摸到了一个东西,不,应该说是一个人。我立即转身朝后,后面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谁?”我大声问了句。 问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好些个念头,似乎有些明白了,黑衣人把苏溪骗到这里,却没有伤害苏溪,很可能他的目标根本不是苏溪,而是我! 忽然,我听到刺啦一声,黑暗里亮起一道光,接着,一股硫磺的味道传进我鼻子,是一支火柴被点燃了,抓着火柴的手很年轻,从手形来看,应该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男人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白蜡烛,然后用火柴点燃蜡烛,蜡烛照亮了他的脸,他对我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看到这张脸时,我极为诧异:“是你!蔡力!” “在云南时你想尽办法摆脱我,我只好自己跟过来了。可他又一直跟着你,我不敢直接接近你,只好把苏溪给骗过来。结果你一直不来查我,本来我都放弃了,谁想你今天终于来了。”蔡力把蜡烛放在地上,然后盘腿坐下,他身上穿着苗人的衣服。 在云南时我就觉得蔡力不对劲,当时我觉得他姓蔡,出现得有点巧合,才对他起了疑心,想要摆脱他,根本没想到他会一路跟来。 可是蔡力要见我有很多种办法,他能弄到苏溪的电话号码,不会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完全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或是发条短信,又或者在街上装成和我偶遇,都比这样大费周章要好得多。 “你把苏溪和拐子怎么样了?”我捏着拳头,瞪着他问。 蔡力招手让我坐下,现在我们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被点着蜡烛的地方有一圈光芒,我突然有种想法,这个地方会不会和三点以后的殡仪馆一样,属于另一个空间? 蔡力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我还要和你合作。他们只是中了我的迷魂蛊,看到了一些幻象,很快就会好。” 合作?蔡家人我现在一个都信不过,我哼了一声道:“合作?要合作也要拿点诚意出来,先给我讲讲你的事。” “你一定想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与你见面。”这小子还挺会猜。 “为什么?” 蔡力对我伸出手道:“拿来。” “拿什么?”我莫名其妙。 - 第406章鬼奴(小花仙jasmine玉佩加更) “把你手机拿来,你太不了解我哥蔡涵了。” 我再次震惊了,他竟然是蔡涵的兄弟!他的手还没有收回去,我将信将疑地把手机递给他。 “砰!” 刚接过我的手机,蔡力不由分说。猛地往地上砸去,手机顿时四分五裂。 “你干什么!”我大吼。 边喊,我边上前捡起手机,手机的后壳和电池都摔出来了,屏幕也碎成了蛛网状。我曾见过蔡力一箭射死了老太婆,臂力惊人,他这一摔,我的手机就算是报销了。我拿着手机,心疼得要死。 “难怪你被我哥玩得团团转。”说着,蔡力从我手里拿走手机,掰开后,挑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电子元件。 “监听器。”蔡力将这东西扔在地上。 我的手机里有监听?我顿时冷汗直冒,那我打电话的内容岂不是都泄露了?在和拐子的电话里,很容易就能听出来。我们已经发现蔡涵就是镜子了。 不过蔡涵在刘劲身边,无法一直监听我的电话,我想应该是他的同伙在监听。就是不知道蔡涵的同伙会不会冒险来联系他,蔡涵实在太贼了,这事儿必须尽早通知大家。 我从没听蔡涵提起有个兄弟,直视蔡力问道:“蔡涵真是你哥?既是如此,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 “十岁以前我们都在一起。你放心,我跟他不是一头的,我是旁支,他是嫡系,不一样。”蔡力的背挺得很直,比我要高一些,和他对视我能感受到一股压力。 对蔡家人我已经毫无信任可言,我冷笑着没有说话,因为我还记得老太婆被蔡力射死时那震惊的表情,像看叛徒一样看着他,谁知道蔡力会不会也准备先和我合作,再背叛我呢。 “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我会表示我的诚意。你不是想知道何志远的情况么?”蔡力说。 “志远在哪里!”听了这话,我没稳住,脱口而出。 “等这里的事情完成之后,我会亲自带你过去。”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鬼王之气?”我愤然道。斤央妖技。 “这事得从鬼王入轮回说起,鬼王离去,阴间鬼界便烽烟四起,五方鬼帝争夺鬼王之位,为增强自己的兵力,每每在人间掀起瘟疫战乱,鬼界哀鸿遍野。人间民不聊生。”蔡力神色一变。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挺惭愧的,这事儿毕竟是因我的前世而起。 蔡力道:“你也不用自责,你的前世并不是鬼王。” “怎么可能,南帝都说了我的前世是鬼王。”我想南帝不至于找错人了。 “鬼王的魂魄早就湮灭在轮回里,他的一身功力化作灵衣,仅有的一丝真魂也附在灵衣上。但凡命格合适之人,穿上灵衣便可一步步觉醒成为鬼王。南帝会说你是鬼王,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当年鬼王一世为人之后,没有与心爱之人厮守到老,就跳业火自杀,魂魄湮灭,那南帝伤心欲绝,把附有鬼王真魂的灵衣当成了寄托。” 这话说得我很不是滋味,南帝虽然不是痴情于我,可她对鬼王的感情还是让人叹息。 “鬼王有一仆人。在人间守护着鬼王最后一丝真魂,他见几个鬼帝闹得两界大乱,便想让鬼王回归,维护地府秩序。” 听到这里,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一直守护着我的鬼,难道是殡仪馆的鬼脸老头?他是鬼王的鬼奴? “你说重点,蔡家到底是什么阵营的?”我直截了当地问,既然鬼奴想要鬼王复生,鬼帝肯定不愿意,蔡家人现在和黑衣人一伙,黑衣人八成是鬼帝的人。 “别急,时间有的是,我们就是在这里待上两天,外面也不过两分钟而已。”蔡力道。 “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再次震惊了,就算殡仪馆中铜棺所在的空间,时间和外面也是一致的,这里的时间怎么比现实中慢那么多。 “在我梦里。”蔡力说:“只有这里我老哥监控不到。” 我一愣,这梦也太真实了。 蔡力继续说道:“我们蔡家几千年来一直是站在你这边,不对,应该是站在鬼奴那边。为了让鬼王重生,鬼奴编造出灵衣玉佩的传说,相传只有灵衣觉醒,灵衣传人和玉佩传人才能在一起,觉醒失败则两人必须分开,这是一个赤裸裸的谎言。而三祭中的血祭,必须由蔡家人完成,这也是几千年前鬼奴选定的。” 正是血祭让蔡涵恨透了我,可这事并非我能左右。 “蔡家人就不会反抗么?”我问:“既然你们不愿意,那直接不血祭,再离灵衣传人远一些不就行了。” 蔡力摇头道:“鬼奴伺候鬼王万年之久,已经可以口吐真言,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对我们蔡家人,也就是命运,无法更改。每吐一次真言,鬼奴的阴寿便会减少三千年,在这事上,他总共说过两次真言,一次是蔡家永远要做血祭的祭品。” “另一次呢?”问这话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上次我去殡仪馆弄戒指的事,镜子就提到过,蔡家受过诅咒,蔡家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灵衣传人。其实这也好理解,如果这个灵衣传人正好也是血祭祭品,岂不是闹了大乌龙。 果然,蔡力沉声道:“另一个便是,蔡家人永远不能成为灵衣传人。” 我好奇地问:“这样的事,你们也同意?” “蔡家先人,为了家族的昌盛,不得不同意,因为一人做血祭祭品,其他人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在这事之前,蔡家人都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答应鬼奴之后,千百年来,蔡家虽然没有出过达官贵人,但不管在哪个朝代,一直殷实,衣食无忧。” “这么看来,也是你们蔡家人自己的贪欲害了自己。” 蔡力辩解说:“舍小取大,以一人之苦换来整个家族的繁荣,谁都不会犹豫!再者,也不完全是为了钱,一直以来,我们蔡家并不知道鬼奴是为了让鬼王复活,而是相信了鬼奴的话,以为灵衣传人不出世,人鬼两界会秩序大乱,人间会有大灾难,直到……” “直到上次血祭完成,蔡涵变成智障,苏亮死了。”我沉声问道。 “不错。我哥血祭之后,按照鬼奴的真言,他还没有后人,他不会死,所以过了一阵,他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但他的两个爷爷苏亮和杜修明相继死去,那以后他就很少开口说话,直到有一天他看了一封信,是杜修明留给他的,信上记载着鬼奴要复活鬼王的秘密,也是从那封信上,我哥才知道,只要蔡家人身上有鬼王之气,就可以破除千年诅咒,甚至成为新的灵衣传人,掌控至高的灵力。” “杜修明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鬼奴守护了几千年,不可能将这事泄露给蔡家。 从我和杜修明的接触来看,他并不知道这些事。就算这些事是鬼脸老头不小心说漏嘴给杜修明的,他也绝对不可能把鬼王之气的事告诉蔡家人。 另外,蔡力绝对是个正常的活人,可对于千年之前的事他知道得也太详细了吧。还有一方面我也觉得不正常,杜修明是蔡涵的爷爷,蔡力却直呼其名。从坐下来开始,蔡力就没有提过他爸宝蔡,陈宝蔡到底是不是他爸? 这些疑问我都没有说破,我倒要看看蔡力今天搞这一出,是有什么目的。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哥看了这封信之后,和我深谈了一场,我们决定让你觉醒,取得鬼王之气后再将你杀了,弄到灵衣。这才有了后面引导你的鬼城之行。” 他把杀我几个字,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是听得心里发寒。 “鬼奴既然是想让鬼王复活,为什么不早点把要去鬼城融合的事告诉我?”和鬼脸老头打了那么多次照面,他从来都没提过。 “几千年来,灵衣传人中只有你一人成功,你觉得他们的实力都是在你之下么?”蔡力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当然不会如此不自量力,光是吴兵就比我厉害几个档次。 蔡力接着说:“鬼王第一世转世时,鬼奴早早地让那人去鬼城融合灵衣,但融合时,鬼王机缘巧合地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便在鬼城自杀,死后又跳了业火;后面又有好几世,灵衣传人去了鬼城,却在灵石与灵衣融合之时,死于灵石之威。我想这些事一定给了鬼奴警醒,时机还没有成熟之际绝对不能让灵衣觉醒。而我和我哥只是要你的鬼王之气,弄到鬼王之气后,你自杀反而更好。” 这两兄弟根本没把我的命当回事,我恨得牙痒痒!可蔡力前面还想着杀我,今天却又要和我合作,谁信?定是他和蔡涵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我假装感兴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忽然倒戈过来帮我?” - 第407章诚意 最初相识,我并不觉得蔡力是个多聪明的人,所以,虽然在云南我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却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到今天我才发现。这人的城府同样很深,真真假假让人根本分不清。 “在鬼城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蔡力道:“让你去鬼城融合灵衣这事很冒险,你一旦失败身死,灵衣会寻找新的主人,我哥的儿子也就会成为下一任血祭者。”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跟着我。”我惊讶道。 “连你下鬼城也是我手把手教你的。”蔡力笑了笑。 真没想到,我和他这么早就打过交道了,我还以为在云南是第一次见面。 “当时你说会亲自见我,最后却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黑衣人?”我问。 吴兵从来没有跟我提到过黑衣人,应该不是他故意没说,而是黑衣人真的没找过他。因为吴兵当年失败了,而黑衣人是在我融合成功之后才出现的。 “对。当时我已经到了鬼城,但黑衣人突然出现,我便没有和你见面。这个组织很神秘。我只知道他们的目的也是你身上的鬼王之气。”对黑衣人组织,蔡力语焉不详,看不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瞒着我。 这组织出现的时机很耐人寻味,正好在我去鬼城融合时,在此之前,他们像是不存在一样。那么,这么长时间他们都在干什么?这个组织里面都是人还是鬼?如果是活人。又是靠什么维持着一个组织的生存?还有,黑衣人似乎对每个人的事都了如指掌,他们到底为何拥有这么大的权利? 蔡力他心机这么深,肯定也想过这些事。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般,蔡力道:“我查过黑衣人,但查不出来。” “那石碑上的戒指骗局,是你们的计划还是黑衣人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话锋一转问。 “是黑衣人弄的,我们与他们是在你离开鬼城之后才开始合作。”蔡力点头道:“他们找苗族的老族长,特制了一枚蛇灵毒戒,不过在你拿戒指时,出了点小插曲。” 这就怪了,我在殡仪馆戴着戒指躺进铜棺时,是蔡涵过来取鬼王之气。黑衣人千幸万苦弄了枚戒指,最后怎么会成全了蔡涵? “你是说老太婆故意刁难我,不肯把戒指给我对么?”我哼道:“所以你才突然出现,以一个到黎黎寨参加赛歌会的外寨苗人的身份给了我戒指的提示。我猜就是从这时候你们起了分歧,后来你把老太婆杀了,是为了让我顺利拿到戒指,因此,老太婆在死的时候才会说,你背叛了她。” 蔡力正色道:“不错,我们原先是想让你拿着戒指迅速离开,没想到南帝看出这戒指有问题。故意让老太婆留你几天,好让你知难而退。后来是你自己惹得南帝恼火,她才不再管你,而老太婆正好恨你多管闲事,不想让你活着离开,便用戒指拖着你,目的就是想找机会弄死你。可是我很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拿到那枚戒指……所以你拿到戒指后,我一直跟着你,希望找机会把真相告诉你。”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我拿到戒指之后,我俩走了很长一段山路,有什么话在那个时候他就该说了。 没想到我刚有这个念头,蔡力就说:“走山路的时候我是在犹豫,也正是这个犹豫害得我错过了机会。” 这小子会读心术不成?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我恍然一惊,对了,我现在是在他梦里,他是梦的主宰者,自然知道我所想。 “给我一个你倒戈的理由。”我再次问。 “黑衣人几千年寻找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地给蔡涵,我哥这是在与虎谋皮。而且……”蔡力忽然改盘腿为跪,对我磕了个长头:“鬼王只有一个,觊觎者便是谋逆。” 我是不信这些好听的鬼话的,但是看到蔡力这么恭敬的样子,我想起在那个梦中我独立一片废墟之上,傲视天下的感觉,心里不由生出豪情万丈。 我就是鬼王,任何觊觎者,都该死! 我没让他抬头,看着他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一会儿我们醒来,我会给你筹码。在此之前,我想求你一件事。”蔡力沉声说道。 “你说。” 蔡力抬起头来:“无论将来如何,请你看在他曾是血祭祭品的份上,不计较我哥犯下的过错。” 对于蔡涵,我心里始终是有愧疚的,只是他弄昏石头,又追杀志远这事冲淡了这份愧疚。 “先让我看看你给我的筹码。”我决定先看看蔡力有多大的诚意。 说完这话,我眼前忽然一黑,我以为是蔡力把蜡烛吹了,正要问他想干什么,却发现是我自己正闭着眼睛呢。 睁开双眼,一道灯光晃着我眼睛,我用手挡了一下,看清那是一个昏黄的电灯泡。我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榻上,竹榻冰凉,苏溪和拐子也躺在我身边。斤司吉圾。 我推了下苏溪:“苏溪,你没事吧。” 他俩虽然呼吸平稳,但是怎么也叫不醒。 “别叫了,他俩暂时不会醒的。”蔡力道:“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危险,只是在睡觉而已。” 梦里的一切我记得很清楚,透过窗户,我发现外面的天色还没有黑,仍旧是我们来时那灰蒙蒙的样子。可是,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迷魂蛊? 蔡力看见我脸上的疑惑,解释道:“你别猜了,十岁以后,我哥跟着他爷爷出来寻找灵衣传人,我则去了苗疆生活。苏卿离那迷魂蛊和我的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儿科,在你们靠近我这房子时,就中了我的蛊毒。”边说话,蔡力做了一件让我非常难理解的事情,他竟是掏出一个饭团慢慢吃了起来。 听他这么说,我记起我们走过来时,闻到了一股酸甜之味,应该就是那味道有古怪。现在,我们仍在白事寿衣店内,屋子里都是花圈和纸人,我是面对前门坐着的,而蔡力是背对前门坐着的,这些纸人都摆在蔡力背后,看着像他的小弟,又滑稽又诡异。在这种情况下,他掏出一个像是日本饭团一样的东西吃起来,我很是无语。 “你要给我的筹码呢?”我问道。 “你别急,等我吃完再说。”看蔡力吃东西的时候,我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发出了“咕”的一声。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们三人急着赶过来,什么都没吃,老实说是有些饿了。可在这种情况下,我肚子这么一叫,别提多丢人了,像是我很想吃他那饭团似的。 还好蔡力没注意到我,专心吃完他的饭团,我的肚子里又动了一下,这一次我感觉有点太对劲,因为肚子动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怎么像是能感受到蔡力的心跳? 那种能掌握蔡力心脏的感觉特别真实,我皱眉问道:“你刚才吃了什么?” 蔡力舔了舔手指,这才说道:“子蛊,趁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喂了母蛊。你放心,母蛊是不会有危害的。催动母蛊,子蛊就会咬住我的心脏,不到一分钟我就会嗝屁。” 被他这么一说,那种能掌握他心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闭上眼睛,真的感觉到肚子里有个东西在和我遥遥呼应。我试着用意识和那东西接触了一下,这时我的脑海里慢慢描绘出一个在用力跳动的心脏,我试着用意识包裹住那个心脏,然后用力一压。 “啊!” 蔡力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我猛然睁开眼,看见他脸色发青,一头栽倒在我脚边,两眼已经翻白,我伸手在他脖子左右摸了一下,真的摸不到脉搏,这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我忙松开意识,过了三四秒的功夫,蔡力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了过来。他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道:“不要随便玩我的心啊,会出人命的。” 这筹码的确诚意十足,不过我还是不会完全相信他的话。我想起他刚才的话,问道:“你不会还给我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蛊吧。” - 第408章玩游戏 蔡力无奈道:“你当灵衣的净化能力是吃素的么?只要你催动灵衣并引导灵衣之力,身体里大大小小的子蛊都会死掉,连迷魂蛊也一样,只有母蛊可以存活下来。” 谅他现在也不敢骗我,我让他把拐子和苏溪叫醒。 有了蔡力。对付黑衣人我们又多了一重胜算! 在叫醒苏溪和拐子之前,蔡力又对我说了几句。 “我哥对你恨意很深,获取鬼王之气的时机非常重要,所以他设计让自己回到你身边,好一直监视着你。” 我皱眉问:“蔡涵一直催我变强,是不是和鬼王之气有关?” “也不是,这中间有个度,一旦变得非常强,你就会直接成为鬼王;而如果你太弱,鬼王之气相对也会弱,便不够隐藏他身上蔡家人的血统。” 难怪在我从云南回来后,蔡涵又弄了那么些事情来阻挠我,让我没空进铜棺,可这个计划的漏洞也太大了。我就问:“如果我当初挤出时间早点进铜棺,蔡涵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这就是命,就是那么巧,你正好在合适的时间才去了铜棺里。”蔡力摊了摊双手。 还真是这样,这也怪我自己,不该拖那么久,还好最后蔡涵没得逞。 “我哥还不知道我会帮你,但他迟早会猜到。”蔡力说:“在他猜到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让你变强,不过在你成为鬼王之前,黑衣人和我哥一定会发起猛攻。” 我等他们很久了,总比躲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的好。听了他的话,我手插进兜里,掏出手机,手机还是完好无损的。刚才那场梦境也未免太真实了些。 我盯着手机,考虑着要不要把里面的监听器取了,蔡力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说:“这监听是我哥让我亲手放进去的,只可以截听电话,你先不要把这东西拿出来,放在里面可以迷惑黑衣人。” 我看着他说:“在云南对我手机动手脚的人也是你?连我的手机卡都被换掉了。” “过去的事,你也不要那么放在心上。”蔡力赶紧扯开话题。 拿走我手机卡之后。镜子用我的手机号联系了杨浩和我妈,我一直想不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现在正好蔡力冒了出来,我黑着脸问:“为什么要拿走我手机号卡?” “是我想多了,我拿到你手机时,发现里面已经被删空。往你手机里放了监听之后,我担心你会因为软件被删,而担心手机其他地方被动了手脚,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你换了一张手机卡来吸引你的注意力。”蔡力解释道。 我冷笑着说:“你再说谎骗我,我马上就让你死在这儿。你身上怎么会正好有一张全新的手机卡?这张卡后来我去营业厅查过了。完全没用过。” 蔡力忙道:“好好,我和你说实话。其实真正原因我也不知道,是我哥让我这么干的。我知道你最恨别人对你家人下手,怕你会迁怒我哥,所以才没敢讲出来。”蔡力看起来还挺坦诚的。 我有感觉,蔡力仍然没有说实话,不过,他的命在我手上,他还想拼命隐藏的事情肯定是大事,现在还是先不要惊动他的好。 我没再继续追问,感觉蔡力明显松了口气,这事儿更加可疑了。我扳着脸,让他先把苏溪和拐子叫醒,他点点头,然后打了个响指,苏溪拐子同时睁开了眼睛。 “我们这是在哪儿?”苏溪睡眼迷蒙地醒来,忽然猛地坐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然后对我说:“学长,刚才寿衣铺里有好多死人,有个还跟在你身后,马上就要咬到你了!”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安慰她道,刚才那都是梦,过了一会儿,苏溪见着我们几人都没事,这才平静下来。她在黎黎寨也见过蔡力,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眼中满是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蔡力应该是编制了一个大梦境,我和苏溪都在他的梦境里面,我才会在梦里看到苏溪,而那看店铺的中年女人,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拐子不知道是不是睡懵了,醒来一直不说话,等到天色彻底黑了,蔡力跟我们说外面没人盯着,我们才离开白事寿衣店,走到路边上了拐子的车。 上车后,拐子问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简要地复述了一遍。拐子点起烟,皱着眉头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才问我:“你相信他么?” “姓蔡的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相信,不过他既然自己愿意把命交给我,我就先替他保管着,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去找人一问就知道了。” 苏溪问:“你去问谁?石头哥么?” 我摇头,让拐子把我送到殡仪馆去,拐子觉得很奇怪:“这么晚了,你又去那里干什么?去那里问谁?” 如果蔡力说的是真的,那有一个比蔡力更知道全部真相的人,就是鬼奴,如果我没猜错,鬼奴就是鬼脸老头。我想他是用六千年阴寿,换了两次口吐真言的机会,看起来才会那么老。 不过这老头真有点轴,要是我,直接就用这机会说:鬼王明天就复活!不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儿了么?估计是他的实力比鬼王低不少,他的真言对鬼王不顶用吧。 等鬼脸老头出现要到半夜去了,我跟拐子说去找一个人,让他先带着苏溪回去睡觉。拐子哪里同意,说什么也要陪我一起,苏溪也不肯回去。 车子一路开到殡仪馆前,拐子停下车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米嘉,告诉她晚上回去得晚,让米嘉一个人小心。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过了,四周一片昏暗,殡仪馆里没什么人,拐子开车进去,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地方把车停好。 要见鬼脸老头至少要到凌晨,拐子年纪大了,身体不行,我就让他和苏溪先在车里睡一会儿,时间到了我再叫醒他们。 他们睡后,我一个人坐在车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也不知蔡力那蛊隔多远有用,我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竟然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而且一点都没减弱。 不管蔡力对我说了多少谎话,我既然能掌控他的生死,就不担心他会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把这事放在脑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两小鬼和小白放在一起一天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忙把他们都倒了出来,小白瞪了我一眼,又对我舞了舞小爪子,然后趁我还没系袋口,又钻了回去。 童童一出来就抱着我,而凯凯直接缩到了车子仪表盘下面,他是怕我的鬼王之气。这小鬼今天好像比昨天还要怕,难道说我的鬼王之气变强了? 童童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自从他妈妈消亡后,一直比较依赖我,我一时无聊,就学林辉文的样子陪他玩拍手的游戏,还好拐子和苏溪都睡了,要不这两人非得把当神经病不可。 玩了一会儿,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童童不时用一只手缩到后面去挠脖子。 鬼还会痒痒么? 自从吸收了他妈的魂魄之后,不但是他把我当成他妈,我好像也被他妈的魂魄同化了一部分,我有点儿担心童童,就把他转过来,想看看他脖子上到底怎么了。 这一看差点没吓得我叫出声来,童童的脖子上长了两排鬼蜕,童童本来就丑,皮肤发青,长了鬼蜕更是恶心诡异。 怎么会这样? 我想起在林辉文家田里土堆里发现的鬼蜕,林辉文说过,那个土堆里埋着的是童童和他老婆的尸骨。 他老婆被他做成鬼桃子送给了黑衣人,但是童童没有,我想以林辉文对童童变态般的爱,应该也不会对童童做这种事情。 那天正好是十五,所以黑衣人取走了林辉文老婆的尸体。但是后来我和苏溪再去土坑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童童的尸体。 当时我被鬼蜕恶心到了,便没有多想,现在我才醒悟过来,童童的尸体应该也是被黑衣人拿走了,那童童也是黑衣人的目标!难道林辉文真的把童童也做成了鬼桃子?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童童的魂魄在十五那天就会被吸收了进去,怎么可能现在还在我身边呢? 应该是林辉文被骗了,黑衣人根本不是要什么鬼桃子,他要的就是两个用来长鬼蜕的鬼而已。 这鬼蜕可以压制灵衣上的阴气,对鬼又有什么用?斤司吉技。 长在我身上还可以扣下来,长在童童身上我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如果用灵衣帮他净化,连童童自己都会化成一股黑烟。 看来,蔡力才是镜子那一伙里面唯一的聪明人,他早就看出来,和黑衣人合作,是与虎谋皮,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知道鬼蜕在童童身上的生长速度如何,摸了摸他的头,但愿在鬼蜕疯长之前,可以让石头超度了他去投胎。 这样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夜。 我刚想下车看看,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门卫室附近。 - 第409章如何变强 我盯着那人,同时轻声叫醒了拐子和苏溪,对他们说:“你们在车里呆着,有小白和鬼胎,应该不会有脏东西敢靠近。” 说完。我解开乾坤袋的绳子,不一会儿袋子鼓起来,小白爬出来趴在苏溪腿上,我正好把两个小鬼收进袋子里。 拐子也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他说要跟我去,我让他在车里照看苏溪,又说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他才没再坚持。 下车之后,我在夜色和院子里其他车辆的掩饰下接近门卫室,那人还在那里探头探脑。靠近一些后,我看清这人的个子不高,应该不到一米七,是个男人,带着副眼镜。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子。 我暗中瞧了一会,外面的路边开过去一辆货车,货车的远光灯正好把男人的样子照清,我惊了一下,竟然是陈宝蔡。然而,车子过来时,他条件反射地想找地方躲起来,一扭头就看到了来不及躲避的我,看到我时。他的脸上一下没了血色。我也挺尴尬的。干脆从角落里出来,大步朝他走去。 “周警官,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看陈宝蔡的脸色就知道,此时的他很是心虚。 我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上次的纵火案么,虽然这里不是我们所的辖区,但我们所最近接手的一起案子与殡仪馆有关,领导就让我晚上过来盯着,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纵火案?”陈宝蔡疑惑道。 “就是门卫室被烧的案子,放火可不是小事。”我得赶快把话题移开了,反问他:“陈馆长,你大半夜的又在这里做什么?” 上次过后,我就猜测陈宝蔡是蔡涵的人,见他在门卫室外鬼鬼祟祟的,我有些担心鬼脸老头儿。我瞟了一眼窗玻璃上,玻璃上什么都没有。 陈宝蔡慌了神:“这……我也是来看看火灾现场的。准备找人把这门卫室收拾一下。” 我追问道:“你不能白天来看?非得等到凌晨过来?” “啊,白天没空。” 我笑着没揭穿他的谎言,蔡家人开始打鬼脸老头的主意了,看来今天鬼脸老头不会出现了。 因为被我发现了。陈宝蔡也郁闷地离开了门卫室,装模作样地往里走去,走的时候,他还不时回头看我。我回到车子里,拐子问我怎么样了。 “没办法,被陈宝蔡盯上了,我们先回去吧,有机会再来。” 我话说完,拐子就发动车子往外开去。我告诉拐子,黑衣人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知道蔡涵就是镜子了,只是蔡涵自己还不知道,这事儿需要尽早通知石头和刘劲,拐子说他明天就找机会告诉这两人。 “如果陈宝蔡是镜子的人,蔡涵现在被我们软禁着,是谁在指挥陈宝蔡?”拐子问。 他这话提醒了我,不仅是现在,蔡涵回到我身边开始,他的活动就多少被限制,不可能一直指挥着蔡家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蔡力,在他“投诚”之前,他应该是蔡涵的第一大助手,就算他现在“投诚”了,对他也绝对不能轻信。 回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我记了下日子,离救志远的日子还剩九天。临近年关,派出所事情多起来,拐子也不能一直陪着我处理镜子的事,上午我也被叫回所里处理一些杂事,苏溪说她去图书馆看书,我想了下,应该没什么危险,就同意了。 到了所里,我跟所长解释,今上午我要去医院,正式和林辉文确认一下口供,杨浩枪击案子就靠这些口供了。哪知我刚说完,所长就接了个电话,听着电话走远,边走还边用手捂着话筒,嘱咐我说:“你今天得在所里坐班!” 听到这话,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只希望能快点把所里的杂事做完。中午吃饭的时候,拐子端着饭碗坐在我对面,问我怎么脸色不好,我把上午的事说了,并哼了一声道:“现在是杨浩重要,还是那些琐事重要?” 拐子笑了一下:“你这还想不通么,杨浩在的时候,谁记得他这个所长?” 我其实有猜到是这个原因,只是气不过所长的小心眼儿。吃完饭,我心里还是很焦躁,最后一狠心,管他呢,大不了开除老子,我就要去救杨浩!杨浩的事情早一天结束,我也好早一天去救志远。 我找到拐子,和他说了声,本以为拐子会支持我,没想到拐子拦着我说:“你傻么?现在不就是把林辉文审一下的事么?你去不了,可以让别人去做,没必要为这事顶撞所长。” “这案子现在还是李弯负责的,所长肯定要用这个借口,不肯派人出去。”我急道。 “这你放心,我当教导员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副所长呢,我去和他说。”拐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待着。 拐子出去后一会,我听到院子里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之后他就回来了,我欣喜地问:“谁去了?” “小侯他们,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林辉文家里五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有两具是死于颈椎断裂,可能是被人勒死的。这可是大案,所长不会不要这个功劳的。”见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拐子又说:“怎么当警察,你还有得学呢。” 我心里又高兴,又觉得说不出的累,叹了口气,对拐子道:“其实明年我想去找新工作了。” 拐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也成,这行做得多了,看谁都像贼,对人也越来越失望。” 林辉文现在还不能被带回来,小侯他们会视情况在现场审问。我在所里等得非常忐忑,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等到小侯他们回来。 小侯是直接找到拐子说的情况,拐子再转述给我:“林辉文始终不承认他杀了人,不过他承认那天在医院天台他有攻击警察和拒捕的行为。” 对这些细节用词我不是很懂,马上问:“这是什么意思?杨浩是不是不会有事了?” “具体还要看法官怎么判,而且林辉文不肯承认杀了刘铁根,这拘捕一事就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拐子似乎并不乐观。 的确,林辉文这种老油条,要他承认他杀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就这样吧,林辉文手里这么多条人命,肯定有一条是他亲手干的,只要我们查下去,就一定会找到线索,到时候就可以让他就范!” 拐子让我放心,杨浩的事就交给他。这里面有些程序的事,我也不是很懂,确实帮不上忙。说完这事,拐子又跟我说,黑衣人监听我电话的事,石头和刘劲已经知道了。 “只要再把镜子摆平,差不多可以去云南救志远了。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一下,商量一下对策吧。”我说。 “你小子口袋里刚有几个钱就存不住了,晚上还是来我家吃吧。”拐子道,我讪讪笑了笑。 晚上我和苏溪到拐子家时,石头他们早就在了,进屋时,我看到刘劲在陪蔡涵玩捉迷藏。看到这一幕,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吐页巴。 拐子准备了一大桌子菜,我们在饭桌上说话不能太直白,米嘉道:“今天难得大家都在,我先敬大家一杯,希望我们可以尽快把镜子找出来,救出志远。” 我们大家心领神会,纷纷举杯附和。看着蔡涵一脸天真的样子,我不禁想,为什么黑衣人还没有来通知他,是不是黑衣人已经放弃他了? 放下杯子,我对南磊说:“石头哥,我这里有两个小鬼,你能不能帮我超度一下?” 我说的是甜甜和凯凯,甜甜的尸骨里还有一丝残魂,至于童童,林辉文的事没结束,我留着暂时还有用。 石头道:“这事志远拿手,我度他们便是杀他们,杀他们就是度他们。” 我可不想让他们魂飞魄散,要不然我自己用灵衣就做了这事,看来还得等救了志远再说。 吃完饭,我找了个机会和石头单独说了几句话,简略地把蔡力昨天和我说的事儿告诉了他。 说完后,我问他:“要变成鬼王,是不是需要变强?还是说这又是蔡家人的阴谋。” 石头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扶着窗口道:“黑衣人的实力在我之上,他们是一个组织,虽然我记不得他们背后的力量是谁了,但以你现在的能力去救志远就是以卵击石,就算不是为了鬼王觉醒,你也要更强才行。” “你知不知道怎么变强?”我无奈道。我也想更强,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上次也是机缘巧合地掌握了灵衣的净化功能,现在只剩下不到十天,可如何是好。 “明天开始,我就教你一些方法。”石头笑道。 石头的笑容怪怪的,我心里咯噔一跳,有些忐忑起来。 - 第410章石头的安排 具体的方法石头没有说,在拐子家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家。到家后我瘫倒在沙发上,苏溪洗了头发,在我身边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今天浪费了一天,只剩八天时间去救志远了。” 蔡力说过会带我去找志远,不过我觉得这事不会这么顺利,因为我总觉得他对我还有很多隐瞒之处。 “学长,我有一种预感,你肯定会把志远安全带回来的。”苏溪握住我的手,宽慰我说。 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我挤出一点笑容道:“嗯,会的。” 但这事谈何容易,就算蔡力能带我到那处地方,志远却说过,他现在在的地方,他出不来,我也进不去。难道又是一个不同的空间? 我心事重重,只有握着苏溪的手,心里才有片刻安宁,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了一会,我感觉有人推了我几下,是苏溪叫我去床上睡,我实在太累了,没睁开眼,苏溪也不再拉我,给我盖了条被子。 这一觉我睡得很深。后半夜时,我又做了那个梦。我还是站在废墟之上,那团黑色火焰一样的人跪在我面前,这是我上次梦结束的画面。 “站起来。”我试着开口说话,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那人抬起头,动作很慢,当他头抬起来时,我看到,他竟然没有脸,五官也是由火焰构成的。他伸手递给我一样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块黑色的铁牌子,这牌子很沉,正面写着三个大字:鬼王令。 呼! 我正想问他这鬼王令有什么用,忽然一阵风吹过,他浑身的黑焰顿时随风伸卷,消失在风里。 “学长,快起来,石头哥……”这时,我耳中传来苏溪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却发现天还没完全亮起来,苏溪怎么突然提起了石头哥呢?迷糊之间。我听到有人的说笑声,我当时睡在沙发上,抬起头来就看到石头刘劲蔡涵三人正坐在饭桌边。笑呵呵地盯着我。 “现在才六点,你们这么早来做什么?”我打了个喷嚏问道。 “昨天说过,今天开始教你一些方法,让你抓紧时间变强啊,八天之后我们出发去救志远。”石头走过来道。 我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就跑去洗了把冷水脸,又挤了牙膏回来,边刷牙边听石头继续说。 “时间不多了,你向派出所请八天假。” 刘劲点头道:“浩哥的事情,接下来就交给拐子哥吧,你也帮不上忙,不过所长对你肯定要有看法了。” 我倒不在乎所长的看法,反正我明年也想重新找工作了,灵异顾问的身份是个定时炸弹,只要被有心人抓住,就能参杨浩一本,这次杨浩勉强还能顺利脱身,我不希望以后再拖累他。如果所长不同意我请假,我打算现在就辞职。 “请假没问题,关键是你怎么帮我呢?”我看着南磊,疑惑地问。 老实说,我对灵衣知之甚少,除了吴兵和苏婆告诉我的一些,其他大部分都是误打误撞得知的。 “你既然已经吸收了南帝的魂魄,她魂魄中的真元就可以为你所用,我就是教你如何利用南帝真元。” 吸收了南帝的魂魄之后,我确实感觉灵衣的力量变强了许多,可是真元是什么东西? 石头看我一脸迷惘的样子,不等我问便说道:“南帝消散后,有没有什么东西遗留下来?” 这还真有,是一颗珠子,我一直随身带着,我从包里掏出珠子递给他说:“这个。” 这珠子比其他几个鬼魂的珠子要大上好几倍,幽黑发光,拿这东西出来时,我耳朵里嗡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捂了下耳朵。 南磊看到了我的动作,就说:“你吸收了南帝的魂魄,这珠子里是南帝的真元,真元与魂魄共鸣,你刚才听到的是共鸣声。” “那这要怎么吸收?”这珠子看起来像个玻璃珠子,我总不能把珠子吃下去吧。 哪知我刚这么想着,就听到南磊说:“吃下去。” 看着我脸都绿了,苏溪和刘劲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来。 “放心,看起来是玻璃珠子,其实入口就会融为真元,你吃下去之后,还得慢慢吸收。”说到这里,石头皱起了眉头:“不过……” 看他这样,我就知道没好事了,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一旦吸收了鬼帝的真元,你势必会被鬼帝同化一部分,到时候你身上会有一些鬼帝的特质,你想好了么?” 我一愣:“就是说,我会被鬼帝附体?”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有时候你的做事习惯会被鬼帝影响,但你还是你自己。”石头道。 那就好,就算真的影响很大,现在为了救志远,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石头把珠子递给我,我看着这么大的珠子,还是觉得难以下咽,苏溪给我到了杯水,我一闭眼睛,把珠子往嘴里一扔,不管了! 本以为会被珠子噎到,没想到这珠子入口就化了,我往下一咽,只咽了一口空气。与此同时,一股寒流顺着我的食道流到身体里,然后慢慢地化散到四肢百骸当中,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睁开眼睛时,人一下子精神了很多。 “学长,你看起来不一样了。”苏溪奇道。 刘劲也说:“这小子跟磕了药一样,气质也变了。” 除了觉得精神了些,我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这还早着呢,真元必须慢慢消化,慢慢发挥出力量。”石头摇了摇头,又转向苏溪道:“灵衣和玉佩向来相辅相成,灵衣加强的同时,玉佩也必须要变强,否则的话,后面抑制不住灵衣的暴戾,只怕周冰会迷失自我。” 听石头这么说,我心一紧,玉佩也要变强?苏溪难道也要像我一样,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么? “石头哥,我该怎么做?”苏溪毫不犹豫地问。 “玉佩主阳,你得先吸收玉佩铜棺中最后一道真魂,然后再修炼玉佩之力。” 可是玉佩铜棺被拐子破坏过,也不知道铜棺里最后一道真魂还在不在。他私池才。 “石头哥,要不就算了吧,我应该没事的……”我不想让苏溪冒险。 “这是苏溪的必经之路,这不仅是为了抑制你,玉佩炼成之后,与灵衣的能力正好相反,可以修补魂魄。”石头神色坚定地说。 苏溪很震惊:“学长,那甜甜的魂魄不是可以被修补起来了?” 甜甜有一丝魂魄在她的尸骨里,还有一部分在米嘉的体内,听起来似乎真的可行,但我还是不希望苏溪冒险。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全程陪同的。”石头说。 石头今天一早过来,对灵衣与玉佩的事说了这么多,我就想,应该是随着他慢慢休养,他也会记起一些未来的事,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刘劲听了却说道:“那我们做什么?” 我知道刘劲担心的是蔡涵,蔡涵没有人监视着,恐怕会出叉子。石头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担忧,就说:“周冰,你跟我来一下。” 其他人都一愣,不过他们马上想起,石头是要躲着蔡涵,刘劲顿时装作非常不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话还瞒着我,把不把我当兄弟?” 走进卧室,石头压低声音问我:“蔡力能不能信得过?” 我愕然,怎么忽然问这个? “不知道,我不信他,不过他的命在我手里。”我将子母蛊之事告诉他。 石头点头道:“这人实力如何?” “还是不知道。”说完这话,我哑然失笑,原来我对蔡力一无所知。 “你不信他是对的,这人城府相当深,他把命交给你了,可你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你把我叫来就是要说这个?” “蔡力也说过你要变强,你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试试他是不是真心要帮你。每次使用灵衣的时候,你就可以吸收南帝的真元,灵衣的对手越强大,吸收得越快。我看那帮黑衣人里,就有适合做你对手的。” 我恍然大悟,石头说得不错,如果蔡力站在我这边,我大可以让蔡力帮我找两个黑衣人来与我陪练。如果蔡力不愿意,说明他根本不想和我合作。 不过黑衣人是一群人,灵衣对活人没有效果啊。 “这些人的背后一定有鬼,不然要鬼王之气干什么?”石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一想,还真是这样。之后,石头又说,今天就把人分一下,我一个人去找蔡力有些不妥,让刘劲陪着我去,有什么事我俩也可以商量一下,同时,为了让我放心,他留下照看苏溪并帮助她激发玉佩之力,蔡涵也留下来由他盯着。 我想了一下,石头这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就点头同意了。我们重新回到客厅,刘劲仍旧装出一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苏溪心中有爱,对玉佩可以救鬼这件事很感兴趣,我们说定计划后,她就让石头快点教她,我则与刘劲出发去找蔡力,当然,在屋子里时,因为有蔡涵在,我只是说与刘劲去找林辉文问些事情。 - 第411章再入梦 关上门时,我有些不舍地看了苏溪一眼。我的动作被刘劲看见了,打趣说:“哟,小两口感情还真是深啊。” “在派出所做事太忙了,等把镜子这些破事解决了。下学期我重新找份工作,多抽点时间陪苏溪。”我说。 刘劲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我笑了笑:“她从小与苏婆相依为命,现在苏婆走了,我自然要对她更好一些。” 我俩一路说着,走到巷子口,先打了个车到城中心,再转公交车去殡仪馆附近。公交车来时,刘劲先跳上车,我跟着他上去,车上有空位,我坐下后看着他的腿,觉得很不可思议:“前两天看你还一瘸一拐的,这两天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刚从云南回来时。我还以为刘劲的腿要不行了呢。 “还不是你让我给蔡涵当保姆,天天带他出去玩,多走走就恢复得快。”刘劲坐下后,一边扭头关窗,一边笑着说。他私丰弟。 不管过程如何,他的腿能好起来,我是真的高兴。之后,我和他说起蔡力来。车上人杂,我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刘劲问:“你打开你手机看过没?到底有没有监听器?” 这话让我一愣。昨天蔡力摔手机一事发生在梦里,我昨天回家时已经很晚,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又出来了,还真没检查过手机。想着,我摇了摇头。 “这个蔡力,两次出现的时候都很有意思。上次你要找戒指时,他出来给你指点迷津,现在你要找志远,他又答应要带你去,你不觉得太巧了么?”刘劲双手撑在脑后问。 刘劲的话点醒了我。如果蔡力那么急地想见我,不会中间沉寂了那么久,早就该继续想办法引我来见了啊。我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蔡力的目的就是带我去见志远?不,应该是让我和黑衣人为敌!” 说起来,蔡力也在一味催我变强,如此,我才能和黑衣人对抗,而他们蔡家,岂不是可以渔人得利? 刘劲也不敢武断,就说:“从蔡力昨天的表现来看。这事现在还说不清楚。要和黑衣人作对的,有可能是蔡涵,也有可能只是蔡力自己。”聊了一阵。车已经驶到了郊区,我和刘劲说着忘记了下车,等我们发现时,车子都关上门重新上路了,我俩懊恼极了,赶紧站起来准备在下一站下车,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沉声说了句:“坐下。” 我们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后座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他没有看我俩,但是对着窗外挑了一下下巴,我正好看清了他的长相,是蔡力! 他怎么会在这里?刘劲不认识蔡力,我拉他重新坐下,刘劲对我使了个眼神,我点头,低声道:“后面是蔡力。” 我刚想回头去问蔡力怎么回事,又闻到了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刘劲皱眉问我这是什么味。他话音刚落,我们周围的乘客就消失不见,公交车里只剩我们三个人。 “靠!我们这是在哪儿?”刘劲大惊失色。 我告诉他,这是在蔡力的梦境里,刘劲听我说过进入蔡力梦境的事,这才松了口气。我俩扭头,看到蔡力已经摘了鸭舌帽,对我说:“今天我一出门就被人跟上了,刚上车就碰到了你们俩。” 我忙问是谁跟着他,他说刚刚和他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男人,车上位置不多了,这男人就坐在另一排,不过离我们这也不远。我心里咯噔一跳,那我刚才和刘劲说的话,不是有可能也让那人听去了? “那是黑衣人。”蔡力接着说:“前天你来过我那儿之后,黑衣人找过我,我解释说是你自己找来的,他们没相信,从那天起就有人跟一直着我。” 说完,蔡力打了个响指,白茫茫好像弥漫着雾气的车厢里兀地多了个人,这人浑身漆黑,根本不像个活人,他的突然出现吓了我和刘劲一跳,我问蔡力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另一个梦境里,看不到你。”蔡力解释道:“不过我们得除掉他。” “他跟了你一整天,你怎么现在才对他下蛊?”刘劲警觉道。 “黑衣人和你们不一样,一次下蛊失败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得保证一次成功,车里是密闭空间,成功的机率大,我又看到了你们,这才决定动手的。” 说完,蔡力又打了个响指,那人消失不见。这黑衣人的确留不得,我问蔡力怎么除掉他,杀人的事我可不会做。 蔡力笑了笑说:“今天幸亏遇到你,要不我还真知道怎么除掉他。刚才下蛊,我发现他非常难催眠,子蛊不停死掉,他身上有股来自地府的强大阴气,但是他附体的活人阳气非常重,掩盖了他的阴气。” 难怪我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蔡力的话让我大喜过望:“我正好想找黑衣人练练手!” 只是不知这黑衣人体内的阴魂是什么来头,和他打上一架够不够我吸收南帝的真元。身旁的刘劲却谨慎地问:“他会不会有同伙?” 蔡力回答说:“这辆车里没有他的同伙,我们就在车里解决他。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阴魂和活体的魂魄几乎融合在一起,你的灵衣不能伤害阳气活人,所以你拿他没办法。” 这话说得我懵了,刚才还说幸亏遇上了我,现在又说我又拿他没办法,我猜测应该是蔡力的话没说完,就等他说下去。 “不过,在我的梦境里,阴魂脱离了活体阳气的保护,他就可以被灵衣净化掉。” 原来如此,我又问:“那么,原来和阴魂融合在一起的生魂会不会受影响?” 蔡力点了点头道:“会有一点,阴魂和生魂会交替出现,你只能在阴魂出现时净化他。他的阴气太强,一会儿你要是看到我的样子变得透明了,就是他体内的子虫被杀得差不多了,梦境快撑不住了,所以,你要抓紧时间。”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在梦境里我怎么用灵衣?而且你的子蛊不会被灵衣杀死么?” “灵衣已经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没有实体,不管在哪里你都可以催动。灵衣也会杀死蛊虫,但是这蛊虫是我针对你的灵衣而制,灵衣对它的影响很小。” 看来这小子上次没和我说实话,还说我的灵衣可以杀死他所有蛊毒。不过现在我们在他梦境,并且有黑衣人在,我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 这时,蔡力又打了个响指,男人再次出现,他长得方头方脑,很普通,正目光呆滞地看向我们这边,这回出现的应该是生魂。 我顿时犹豫了,想到一不小心就会杀个活人,心里很是忐忑。 蔡力问:“你准备好了没?” 蔡力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我告诉自己,我必须变强,才能救志远,才能保护苏溪,就对蔡力点头道:“好了,不过,能不能让刘劲先离开梦境,我怕打起来伤到他的生魂。” “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我会让他们都离开梦境。”蔡力道,说罢,他扭头看着刘劲:“你醒了之后,注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本来我可以拉长梦中的时间,但这次不行,对方的阴气太强,光是维持梦境就已经很费力了,这一次,梦里的时间和梦外的时间是同步的。” 刘劲点了点头,然后蔡力打了个响指,刘劲就消失了。 这时,我感觉眼前的景象又变得白了一点,和上次不一样,这回我明显感觉是在梦里,蔡力皱眉道:“时间不多了,子蛊死得太快,我还能支撑二十分钟,速战速决。” “开始吧。”我点头。 蔡力又打了个响指,这回我们四周全变成了白色,连车子也消失了,是蔡力去掉了多余的细节,保存体力。 吼…… 我正要问他阴魂在那里,一片刺眼的白雾中,传来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我顿时警觉起来,顺着吼声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从白雾中走出,直奔我而来。 就算是在梦里,我仍是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慢慢的,那黑色的人形越来越具体,脸上的五官也显露出来,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个一身漆黑的男人,他身材高大,细长脸,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我顶着想要后退的压力,催动起灵衣,在这样的压迫感之下,我发现这次我身上的绿光中,似乎夹杂着一丝黑烟,让灵衣的浅绿色变深了。 我没空深究这是怎么回事,因为那男人已经揉着手腕朝我走过来了,边走边不屑道:“没想到皇甫会死在你这种角色手下。” 说完,男人手腕一甩,黑色的手掌中多了一把细长的尖刀,刀上缠绕着幽蓝的火苗。 - 第412章手废 刀上火焰吞吐,看得我心里发寒。 “皇甫是你们的人?”我当然记得那个草菅人命的鬼将。 “哼,他只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听他的口气,皇甫与他并不是一个阵营的。 “皇甫说他从东方来,你呢?”这阴魂气势看起来与皇甫同属鬼将。他后面应该也有一位鬼帝。 “你还没资格知道。”说罢,他的刀在白雾中挽了个刀花,蓝焰见风而长,猛然朝我袭来。 我和他都是灵魂态,我急速后退,那刀焰从我肩膀上砍了下去,与灵衣阴气相撞,发出一串炸裂的白光,我肩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有点意思。”鬼将舔了舔舌头,举起长刀再次劈砍过来。 他的刀本来就长,刀焰又能伸长,我根本无法接近他。他这一刀,对我当头砍下,刀上的火苗直接舔到我脸上。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痛,赶紧往后退去。 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没有胜算,除非能用上南帝真元。石头说过,南帝真元已被我吃下去,但还没有吸收。 他气势正旺,又一刀横劈过来,离刀体越远的火焰灼伤力越弱,我接连退后几步,伸手接住深蓝的焰尖,这火焰顿时和我灵衣的深绿光芒剧烈交缠。绿光占得上峰,顺着烧了回去。只听他低吼了一声,猛然挥刀斩断那蓝焰,灵衣绿光也随之在空中炸开,我眼前一片白光,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退了好几步,喉咙里发甜,胸口像堵住了一样。 “不错,难怪皇甫要来找你,记住我的名字,成楠,我会杀了你!”鬼将双手握刀,冲我喊道。 “你的头领准你杀了我么?你们舍得鬼王之气么?”我也不甘示弱道。他双估号。 谁想这话惹得成楠哈哈大笑:“你我杀个痛快,管那蠢物干什么?” 长刀再次挥来,我就地滚开,这次,我看到。成楠刀上的蓝焰竟是变成了黑色,与他的一身黑融为了一体,看来他是用上了全部真力!黑焰连番敲击在我滚过的地方,发出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周冰!我切换你们的空间!”蔡力见势不对,大喊了一句。 这声音过后,成楠消失不见,我不敢轻怠。站起身来,激起全身的灵衣阴气,等待成楠再次出现。突然,眼前一闪,成楠的后背出现在我面前,我右手迅速捏成指剑,灵衣绿光暴涨绕于指剑之上,对着成楠砍了下去! “砰!” 眨眼之间,成楠竟然转身招架,绿光和黑焰再次交缠,节节爆破,爆破的冲击力压在我俩胸口,我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成楠身上的黑焰也被层层吹散,我俩谁都不肯退让。 绿光和黑焰不断冲击,互相消耗,我渐渐感觉手上无力,招架不住了。成楠也咬紧牙关,快要到极限。 “快,时间快到了。”蔡力对我说道。 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他的样子已经接近透明,整个世界不断摇晃,是梦境正在塌缩。如果不能在梦里解决成楠,我就彻底输了! “真没想到,千年之后,还能如此痛快地战一场。”成楠大笑道,猛然,他身上的黑焰又增强了一重。 我本来就到了强弩之末,他这一增强,我顿时被他逼得倒退了一步,灵衣绿光在他的黑焰面前弱了几分。 “他把全部阴气都堵在这一把上了!”蔡力提醒我道。 他果然也到了极限,我大吼一声,咬破手指滴血入眼,视线里的绿光顿时变成深红色。 “妈的,今天我就陪你好好打一架!”血眼一开,我顿时头痛欲裂,不过与此同时,一股寒流从小腹中涌到全身。 “周郎……”偏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在呼唤我。 声音刚落,那股寒流涌入进灵衣绿光中,我眼前的红色猛然加深,强烈的震动把我俩重新震开。 “周冰,我最多再坚持十秒!”蔡力大喊。 我俩刚一分开,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又重新向对方冲去,我仍然以指为剑,他长刀直刺。 我俩的速度非常快,转眼就交撞在一起,这回我没挡他的刀,他的刀从我肩膀上直接刺过,我的指剑也正好从他心脏的位置戳进去。 我肩膀上传来一剧烈的灼痛,灵衣阴气和长刀黑焰激荡,震得我差点没晕过去。成楠也闷哼了一声,他胸口被我手穿透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那些黑焰被灵衣绿光激荡出一个空洞,成楠整个身体旋转着向我的手指处塌缩。 “死前还能和鬼王打上一架,成楠何其荣幸!”成楠笑道,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为将要灰飞烟灭而担忧痛苦。 “啊!”我吸收着他魂魄的同时,肩膀却被黑焰焚烧着,痛不欲生。 “还有三秒。” 成楠已经被吸收得只剩一个黑色的漩涡了,我身上的痛楚却还没减弱,我闭上眼睛想要集中注意力,脑海中呈现一片血红之色,然而,下一秒,我脑中就变换成了那副熟悉的画面,我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手中握着一个人的脑袋,正是鬼将成楠的,在我脚边,还有好几个脑袋,只是他们的长相都看不清。 吸收到最后一刻,我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我正要睁眼看一下,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一片漆黑,我听到有人在争吵的声音。 “说了不准你动他们,他们是我哥们儿,太困了,睡一会儿就好!就算到终点站了,你们也不能强行赶乘客下去啊!再说了,他们马上就会醒的。”是刘劲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刘劲正和司机吵得脸红脖子粗。 在最后一秒,蔡力梦境坍塌了,也不知我有没有将成楠的魂魄吸收完全。这时,我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蔡力面色苍白,脸上都是汗。 “成功了。”他对我说道。 “你们醒啦?”听到蔡力的声音,刘劲大喜过望。 司机气得不行,轰我们几个下车:“你们给我赶快下车!还有这个叫不醒的,起来!” 说着他推了推那跟蔡力上车的男人,那男人迷茫地醒过来,看了看四周:“这,这是在哪里?” 成楠消散,他被成楠附体后的记忆,肯定已经全部丧失了。 “下车了你再慢慢看这是哪里!”司机没好气地把这男人拉起来往车门处推去。 咚…… 一个黑亮的珠子从他身上滚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这应该是成楠的真元,我弯腰想要把它捡起来。 因为当时我是坐在右边一排,珠子是掉在我左边,我就用左手去捡,可我的左手竟然动不了了! 我吓得满头大汗,又试了试,还是动不了。 刚才在梦里,最后我的左肩被成楠的鬼焰刀刺穿,灵魂受了伤害,就是因为这个我的肩膀才动不了的吧。 这时,司机再一次赶我们下车,我忙用右手先把珠子捡起来放好,下车后,刘劲首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你的手怎么了?” 蔡力在梦里全程目睹了那一战,就说:“最后那一下你太拼了,左手被鬼焰刀灼伤了。” 我叹了口气道:“不拼没办法,时间来不及了。” 蔡力接着说:“也许有办法治疗,只是我要回一趟蔡家本家。” 看他的脸色,我的心往下一沉,他这脸色不像能治愈的样子,刘劲安慰我道:“你先别太担心,回去问问石头再说。” 在梦里的最后一瞬,我记得左臂几乎被灵衣与鬼焰刀的冲击震散了。我心里很清楚,治愈的可能性应该是很低的。 我们不能和蔡力久待,谁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黑衣人。我咬着牙没说话,和蔡力告别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少一只手,走了几步,只觉心里堵得难受,连刘劲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都不知道。 “你别这样。”刘劲劝着我。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安慰他也安慰我自己:“只要志远能平安回来,这些都是小事。” 刘劲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什么。我们打了辆车回去,我一路没说话,在强迫着自己思考,免得去想这只不能动的胳膊。 - 第413章修复(小红军玉佩加更) 回到苏家,我叫了几声苏溪,没人应答,刘劲提醒我说:“石头哥要用铜棺帮苏溪激发玉佩之力,他们肯定是在米嘉家里。” 我打了个电话给苏溪。告诉她我回来了,苏溪也说他们那边一切顺利,我没把手受伤的事情告诉她,不想让她担心。 吸收了成楠的灵魂之后,我很精神,但是我哪儿都不想去,在家里躺了一会儿,刘劲不断和说话,我都没心思搭理他。 “你再这样,我锤断了这条腿陪你!”刘劲瞪着我说。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吧。”我苦笑道。 躺了一阵,手机响了起来,是拐子的电话,拐子声音听起来相当兴奋:“林辉文的口供起作用了,杨浩的案子暂时被压了下来。上面说要重新研究之后再做决定。” 听到这消息,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跟拐子随便说了几句,然后说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就挂了电话。 真没想到,首战我就废了一只手,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去救志远。 刘劲一直坐在我身边,他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再烦我。我眯着眼睛,竟是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苏溪和石头蔡涵三人回来了。 “看今天的天色,又要下一场大雪了。”石头进屋后。搓着手说道。 见我脸色不好,他没当场问我怎么了,而是假装把带回来的快餐放到厨房去。我见刘劲拖着蔡涵,便起身跟去了厨房。进去后,我把今天的事情简单地和石头说了一遍,石头很惊讶,他也没想到我会碰上鬼将,他用手指搭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是鬼焰灼伤的,被成楠附体那人呢?”石头问。 当时我只注意到我的手,忘了关注那人,不过我看那人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拉住他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吧。 “虽然他的生魂被纠缠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会记得。但是会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就像做梦一样,也许他会记得一些黑衣人的事。”石头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在和成楠对战的过程中,这个男人的生魂并没有出现,成楠好战,可能压制住了他的生魂。 “算你运气好,你这手还有救。”石头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道。 “真,真的么?”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话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如甘露一般。 “当然是真的,这世界上唯一可以修补你灵魂的人,正好被我训练了出来。”石头得意道。 “苏溪?”我惊喜地看着他,因为我想起,早上出门时,石头说过,苏溪的玉佩之力可以修复灵魂。 “对!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这只手的灵魂虽然已经被震碎,但你的灵魂中有一部分同化了南帝的,南帝的真元被你吸收,这一部分魂魄便又重新聚拢了回来,只是被鬼焰灼伤了罢了。”石头宽慰我道。 “这次打败成楠,我感觉南帝的真元被我吸收了部分,只是不知道现在我实力怎么样了。”听说我的手不会残废,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你开启灵衣试试。”石头道。 我点头,然后催动灵衣,很快,我眼前被绿光填满,可这回的绿光有些不一样,比以往深了不少,变成了深绿色。 “怎么会这样?”我想起成楠浑身黑漆漆的,会不会是他的魂魄把绿光弄成了这样? “灵衣的颜色越深,你的能力越强,这说明你的鬼王之气增强了。”石头满意地点头,然后又问我:“蔡力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蔡力一直在帮我,便对石头摇头。 此事说完,石头担心屋外的蔡涵起疑心,又对我匆匆道:“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想办法再找个黑衣人出来。” 我一愣,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今天是我运气好撞上了而已,不过,利用黑衣人监听我电话这一点,说不定还真可以骗一个出来。 南磊拍了拍我的肩,我两一起走出厨房,这时蔡涵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震惊和恐慌。他一定是察觉到我的鬼王之气变强了,再不出手便没有机会了。 石头去和苏溪低声说了几句,苏溪扭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进房间,进门后对我招手,我忙跟了进去。 关上房门,苏溪摸着我的左胳膊:“学长……” 她的眼里泪光闪烁,我笑着安慰她:“没事的,你不是能治好我么。” 我这话没止住她的哭声,她反而抱着我抽泣得更厉害了:“学长,答应我,你不要出事,婆婆已经走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听着这话,我很是动容,婆婆死后,苏溪就变得很没有安全感,也比以前爱哭了,我今天受伤,又触动了她心里那根弦。 为了救志远,我是有拼命的想法,却忘了苏溪会担心。这个女子,把我的安危当成自己的安危,如此在意我,叫我怎么舍得她? 我用右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所以你要跟着石头哥好好练,以后就算我出了事,你也可以救我。”他双帅巴。 苏溪抓住我的手,不依不饶道:“你就不能不出事么?” 我答应她以后一定会小心,苏溪这才破涕为笑。擦拭完泪水,苏溪让我在床上坐下,她双手捧着玉佩,闭上眼睛,轻声快速地念了一段咒语,玉佩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从苏溪的手中浮到了半空。 我正看得神奇,只见苏溪双手翻飞,左手屈中指与拇指相扣,另三指伸直,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眉头轻皱之后,玉佩的光芒顿时大涨,不过一点都不刺眼,看着很舒服。过了一会儿,我左肩被玉佩的光照到之后,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 苏溪的额头上浸出了细汗,她的语速越来越快,玉佩在空中慢慢旋转,看她这么累的样子,我有些心疼,伸手想帮她擦擦汗,手伸出去才发现,我伸的是左手。 “我的手能动了!”我大喜过望,低声说道。 苏溪听到我的声音,也睁开眼睛,吃力地笑了笑,她真是累坏了。 “谢谢你。”我又激动又感激,握着苏溪的手说不出话来。 苏溪耗费了不少体力,笑着闭上了眼睛,我扶着她躺在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轻声开门,准备出去。我刚开门,却发现石头正站在门外,为了不吵到苏溪,我从床边走到门后没发出声音,所以这一开门,吓了他一跳。 “石头哥你站这儿干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正想看看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看来恢复得很好。”石头解释道,然后他探进头来,压低声音问我:“你准备拿蔡涵怎么办,他可是个定时炸弹。” 这话问得我不由苦笑,我还真没想好拿蔡涵怎么办,既不能放他走,又不能揭穿他。石头是背对蔡涵的,我从他旁边望了一眼,看见刘劲正陪蔡涵玩得起劲。 “你尽早决定,刘劲很重感情,看得出来他和蔡涵的感情很好,你把蔡涵留着,会有很多不安全因素。”南磊旁敲侧击道。 我懂他的意思,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即便刘劲知道了蔡涵就是镜子,他对蔡涵与之前也并无多大区别,之前我觉得是他的演技好,现在看来,是他心中根本就不恨蔡涵。 “他和蔡涵的感情再好,也不会分不清是非黑白,我相信刘劲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我和刘劲出生入死,我相信到了关键时刻他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石头点头道:“那样最好,下一个黑衣人,怎么弄出来?” 我告诉他,我要先看看手机里是不是真的有监听器,因为我手机的后盖很难拆,得拿到修手机的地方,用工具才能拆开。石头让我快去办,我套了件外套就出门了,外面果然天色阴沉,已经开始飘落细小的雪花。 在小巷子的出口处就有个修手机的店,我跟老板说明来意,老板不敢相信地笑道:“手机里哪儿来的监听?你当演电影呢。” 我让他别废话,拆开看看就知道了,我又不是不给钱。老板不满地白了我一眼,手上动作却很麻利,三两下就把手机拆开了,看到里面的板子,老板顿时傻眼了,取出了一个和蔡力在梦里给我看的一模一样的电子元件,说了句:“还真有。” 有监听器就好办,我让老板给我重新装回去,然后我拿着手机回家,告诉石头我已经有办法了。 不过,如果每个黑衣人的都是阴魂与生魂融合在一起,那我还需要蔡力的帮忙,给我制造一个能打斗的梦境。 这时,我傻了,白事寿衣店不存在了,我该去哪儿找他? - 第414章盒子 蔡力说过,要回一趟蔡家本家,帮我找治左手的办法,那他后面肯定会主动来联系我的,只是这要等多久啊。 一直到吃晚饭时我都愁眉苦脸的。石头让我不用担心,说不定白事寿衣店附近有人有蔡力的联系方式,毕竟那里的房子都是租的,只要找到蔡力的房东,就可以找到蔡力。 吃完晚饭,刘劲抽空问我怎么了,手都治好了,还有什么好愁的。我说找不到蔡力。刘劲听了,得意地笑了出来,我很不解地问他笑什么。刘劲看了看左右,趁蔡涵不在,对我说道:“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啊。” 在公交停车场时,刘劲迟了几步才赶了上来,原来是去做这事儿了。我转念一想。不由紧张道:“你用纸条写的?可要收好了,别被蔡涵看到了。” 虽然表面看蔡力和蔡涵不是一头的,但从蔡力的口气中,我听得出来,这两兄弟的感情非常好,蔡涵肯定记得蔡力的电话号码。 刘劲笑道:“我背了下来,你要联系他,我用公共电话给他打就行。” 我就让他快和蔡力联系,明晚我们在苏溪家布局杀鬼!刘劲听我这么一说,很是好奇,问我准备怎么抓。 我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小子还故弄玄虚。”刘劲没放在心上,赶早不赶晚。他在屋子里假装转悠了一圈找东西,然后说没找着,要出去买。 看着刘劲离去的背影,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了,刚才石头那么说时,我很坚定地说刘劲不会背叛我,但是现在我隐隐开始担心。 我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石头说他要帮苏溪调整气息,让苏溪尽快恢复体力,这样一来客厅里只剩我和蔡涵两个人了。 我俩面面相觑,我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我知道他不是傻子,却还要装成以为他是傻子的样子,而蔡涵也一样尴尬。我俩对视了一会儿,蔡涵怯生生地把眼前的水杯推给我,轻声道:“哥哥喝水。” 看他那样子。就是个小孩子。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想和他摊牌的冲动,不过下一秒,我又希望他要是真的是弱智该多好。 这样愣了几秒,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假装喝了一口,对蔡涵道:“嗯,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黑衣人到底是放弃了蔡涵,还是急着想通知蔡涵,到明晚就会有分晓。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蔡力之所以投靠我。是因为他看出来和黑衣人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蔡涵这么聪明,他怎会不知道黑衣人居心叵测,不可能把追求千年的东西轻易让给他的? 这样想着,我抬头看了眼蔡涵,他正好也在看我。这短短的一瞬,他的眼神平静而深沉,我甚至觉得,此刻,我们都已经看透了彼此。 不过,戏还是要接着演下去。 我学着刘劲的样子,陪蔡涵做了一会儿游戏,直到刘劲回来,蔡涵听到开门的声音,马上抬头看向门口。 刘劲对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他这手势是对我做的,蔡力联系上了。但这手势逗得蔡涵咯咯大笑,刘劲又对蔡涵逗孩子一样挤眉弄眼,我有一种错觉,这是他俩之间的一个暗号,我不由多看了刘劲几眼。 过了一会儿,石头推门出来,说苏溪只需要多睡一会儿,就可以恢复体力了,然后他们三人就准备回所里去。 “这么晚了,我打地铺,石头哥睡沙发,刘劲你和蔡涵在我房间挤一挤。” 刘劲说这样睡太难受了,还是要回去,我拗不过他们,只好送他们出门。结果一开门,门外的寒风直扑进来,鹅毛大雪下得正起劲,外面已经一片雪白了。 这回就是想走,他们也走不了了,按照我安排的,大家洗漱完各自睡下。石头和刘劲好像都很累,躺下后不久就起了鼾声,只有我精神得很,一点儿都睡不着。我的房间门没有关,我正好守夜,防着蔡涵晚上使坏。 一直到了后半夜,我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马上警觉起来,结果看到刘劲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他没有开灯,我盯着他,心里很是忐忑。这大半夜的,刘劲是要到哪儿去? 我不敢想,捏着拳头,静静地观察,过了一会儿,见刘劲摸进了厕所,我才松了口气,是我想多了。 刘劲上完厕所回来,经过客厅时,见我坐着,吓了一跳,轻声问:“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我假装也起床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我发现他还在客厅等我,就问刘劲是不是有话要说。 “哎,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利用电话里的监听把黑衣人骗出来?” 我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妥的?” “也不是,这之后你准备拿蔡涵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还没想好。” “你们毕竟是同学,他会变成这样,多少也和你有些关系,最好不要赶尽杀绝。”刘劲道。 要是以前我听这话,绝对会同意,可是现在也不知怎么了,我的疑心变得特别重,而且觉得刘劲不该这么说。不过我这个想法很短暂,片刻之后,我就惊醒似的,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怀疑刘劲的想法。 见我沉默了,刘劲道:“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次之后,你准备怎么继续弄黑衣人出来?连续两个黑衣人出事,他们肯定会谨慎起来。” 这么一个个骗黑衣人,确实不是回事儿,而且这样一来,蔡力迟早会暴露的,我虽然信不过蔡力,可他的身份还有用。 我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要是能打入黑衣人的内部该多好啊。” 刘劲拍了拍我的肩膀,直视我问:“冰子,你信得过我么?” 我愣住了,难道我刚才的疑心被他看出来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正准备解释一下。 “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就帮你做一回卧底。”刘劲坚定道。 原来他指的是这事,我赶紧摇了摇头,这谈何容易,黑衣人组织不但神秘,还都被阴魂附体,太危险了,我不可能让他去冒险! 见我摇头,刘劲又说:“今天太晚了,人多耳杂,明天再和你说。” 说完,他就回房继续睡觉了。 我重新躺回被窝,很是内疚,刘劲这么帮我,我却还怀疑他。不过,想起刚才怀疑刘劲的想法,我感觉很不可思议,这似乎不是我的思维方式!难道我吸收了南帝的真元之后,已经开始按照南帝的方式思考了? 帝王总是多疑的,还真有这种可能。我不由一凛,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再怀疑刘劲了! 眯着眼睛,不知不觉中我总算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过来看到刘劲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桌上摆着稀饭馒头,苏溪说刘劲想吃点有味的,就去外面吃面条了。吃完饭,石头带着苏溪和蔡涵去米嘉家里继续修炼。 他们走了一会,刘劲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我问他这是什么,他说他找借口出去联系了蔡力,想问他准备好没,结果蔡力就在附近,把这个盒子给了他,什么也没说。 我从刘劲手中拿过盒子,打开后,看到里面放着两个喷瓶,很小,女人化妆用的那种,瓶子里是空的。我很是疑惑,蔡力给我们这东西干嘛,让我装上水,晚上用水去对付黑衣人啊? 我不明所以,拿起来喷了一下,结果马上闻到一股酸甜的味道,我暗道不好,眼皮子一眨,屋子里就成了一片漆黑。 蔡力从黑暗中走出来,对我俩说:“长话短说,我今晚不能再出现,要不黑衣人一定会怀疑我。今晚12点,我在梦里面等你们,你俩各拿一瓶子蛊,一瓶只够用三次。”他刚布弟。 他话音刚落,我猛地睁开眼,发现我躺在地上,刘劲坐在地上正揉着后脑勺,我也觉得头痛得紧,肯定是刚才站着睡着了摔下来撞到的。 刘劲盯着那两瓶子,兴奋道:“有这东西太好了,晚上我想办法获取蔡涵的信任,然后趁他见黑衣人的时候,喷一下黑衣人,就搞定了。” - 第415章两个黑衣人 “太危险了,而且黑衣人可能不会来。” “不来,我就将计就计,趁获取了蔡涵的信任,可以套些话出来。”刘劲让我放心。他小时候可是看谍战片长大的。 见他这么坚定,蔡力迷魂蛊的威力我也见识过,一闻就倒,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点了点头。他刚边亡。 晚上才有事做,趁着白天,我和刘劲去所里走了一趟。到了所里我先找拐子问了杨浩的事,拐子说局里现在正在与检察院法院那边做工作,尽量给杨浩轻判。 轻判还不是我的目的,我是希望杨浩无罪释放,可目前来看,这似乎有点不现实,只希望警方能快点掌握林辉文其他的罪证。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现在苏溪可以修复人的魂魄了,说不定可以修复甜甜的魂魄,就问拐子能不能把甜甜的尸骨拿回来。 拐子一愣:“那东西检查完了之后,就还要还给家属的,这你得去和疯女人商量。” 想起甜甜一家,我不由唏嘘,她的命真的太苦了。 在所里撞见了所长,他不出意料地对我冷嘲热讽,说我这个大少爷请了八天假,怎么还来上班,我也看不惯他那副小人样,当场立正敬了个礼。大声道:“心系人民,为人民服务。” 这我行为把所长气得不轻,旁人都被我给逗笑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南磊打了个电话:“石头哥,今晚你们去哪儿?” “还是去你那儿吧,人多热闹,派出所宿舍太冷了。” “今晚我有事要你帮忙,这事儿不能让蔡涵跟着,嫌派出所宿舍冷的话,就让刘劲带蔡涵去苏家住一晚。” “那怎么行,刘劲单独和蔡涵一起,不会有危险么?” “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事很重要,而且蔡涵现在要演戏,不会轻易对刘劲出手。” “行。不过你得提醒刘劲注意着点儿。”南磊道。 “恩,我知道。今晚十二点,我在殡仪馆门口等你。”我与石头约好了时间地点,以黑衣人的小心谨慎,一定会事先盯着我和石头,确认无误后才接触蔡涵。幸好有蔡力给我的子蛊,只要我们同时用他的子蛊进入梦境,无论距离远近,他都能操控。 挂了电话,我回想了一下,刚才我俩的语气和平时完全一样,黑衣人应该看不出来我们在演戏吧。 下班时,我想到晚上只有刘劲与蔡涵在。就叮嘱他一定要把自己手机保管好,免得蔡涵用手机联系黑衣人,这样,黑衣人就只有直接到苏家找蔡涵了。刘劲点了点头,我又让他要万事小心,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就放心吧。蔡涵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觉得他不至于对我下手,毕竟我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刘劲笑道,挥手就走了。 奇怪了,刘劲怎么那么信任蔡涵?我心里一紧,糟糕,南帝的真元又在影响我了,我绝对不可以怀疑刘劲! 拐子见我下了班还不走,心事重重地在办公室里呆坐,便问我是不是还有事。我不想让拐子再陪我熬夜了,便笑道没事。 拐子却说:“我一眼就看出你小子有事,说吧。” 拐子眼睛毒,我见骗不过他,便将今晚要去殡仪馆的事和盘托出,拐子沉声道:“我送你们去殡仪馆,在那里要待到凌晨,没有车你们会冻死。” 为了瞒过黑衣人的盯梢,今晚是肯定要去殡仪馆的,根据我们的估计,对方要在一点左右才会去接触蔡涵。拐子说的有道理,这么冷的天气,没车还真有些难办,并且今晚黑衣人主要目的是去找蔡涵,应该不会到殡仪馆来,拐子和我们去不会有危险,我便接受了拐子的好意,并向他道谢。 随后,我借拐子的手机给苏溪打了电话:“今晚你不要回家了,找个借口留在米嘉那儿。” 苏溪知道我们今天有行动,就说到时候她就说太累了,直接住米嘉家里,还可以和米嘉聊天。 又在所里呆了一两个小时,我和拐子开车先去买了些吃的,晚上守夜得补充好体力。买好东西,我们直接开车去了殡仪馆,这回没开进去,拐子在附近转了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十一点左右,石头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儿呢,他已经把蔡涵送回苏家了,现在在殡仪馆门口。我摇开车窗往殡仪馆门口望去,看到石头站那儿东张西望,就让拐子闪了一下灯光。 灯光一闪,石头扭头看向我们这边,我朝他挥手,石头小跑过来钻进了车里。 “现在的计划是什么?”白天因为石头与蔡涵在一起,我没详细告诉他全部计划。 我将诱敌之计告诉石头,石头点头道:“如果刘劲成功了,蔡涵会不会发现蔡力已经叛变?” 石头的话我明白,蔡涵也许会猜出,是蔡力的迷魂蛊在作祟。不过蔡力既然没有特意叮嘱过,我相信他一定想好了如何瞒过他的哥哥,这事不用我操心。 石头见我摇头,又问:“还有一件事,你确定刘劲会帮你?” 我心里一紧,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蔡力可以瞒着蔡涵投奔你,刘劲也可以瞒着你投奔蔡涵。” “不可能。” “人是会变的。” 奇怪了,石头怎么老是挑拨我和刘劲?难道真正有问题的是石头?这想法让我不寒而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心里很矛盾,摇头道:“不可能,刘劲绝对不会背叛我!” 哪知这话一出,石头反而笑了起来,拍着我的肩道说:“很好。我还担心你会被南帝的真元同化,南帝生性多疑,现在看你没怀疑刘劲就好。” 听他这么说,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时,拐子让我俩先别说话,也别回头,他瞟了眼后视镜,对我们说有人跟着。 我也往后视镜看去,拐子挑的地方特别好,根本没办法藏人,可我在后视镜里找了一阵,还真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一身漆黑,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附近无处藏身,他整个身子直接趴在地上,企图不让我们发现。 有黑衣人跟着我们,看来那通电话起作用了,这么说,蔡涵那里也快要有黑衣人去了。我一看时间,刚好12点,按照约定,蔡力已经在梦境里等着我们了。 蔡涵那里的黑衣人,肯定要等我们这里这黑衣人报告安全后,才会行动。所谓的安全,就是确定我和石头两人在车上。 我对石头招呼了声,我俩下车转悠了一圈,确保那黑衣人看到我们了,这才回到车上。在车里又等了十来分钟,我轻声说道:“离另一个黑衣人落入陷阱,应该还有几十分钟,我有个计划。” 石头问我什么计划,我道:“打败一个黑衣人之后,灵衣就会吸收魂魄变强,所以即便接连打两个我也不会累,今天既然有两个黑衣人送上门来,我们就照单收下,先收拾了这个,再收拾和蔡涵接头的那个。” 石头听了也很兴奋,只有拐子比较担心,觉得这样不保险。我又细想了下,唯独有些忧虑的是,蔡力的蛊阵会撑不了那么久,不过我和石头一起进入梦境,应该可以速战速决。 和石头说好后,我俩从两边各打开车门下车。马路上一片漆黑,路上积雪很厚,踩上去有点打滑,我双手合在嘴边,对黑衣人藏身的地方大喊:“朋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黑暗中,路边杂草动了动,那人先是想逃,但他似乎想明白两只腿肯定跑不过我们的汽车,就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我们。 这个黑衣人没带面罩,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尖嘴猴腮,皮肤黄的很厉害。 “今晚你们布置这陷阱,其实是为了逮我么?”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不是,你和你兄弟,逮着哪个是哪个。”我耸了耸肩,慢慢向他靠近。 “成楠是你杀的还是蔡力杀的?”看到现在这架势,他已经猜到成楠被我们处理了。 “蔡力做什么了我哪知道?不过那个成楠的真元确实在我这里。”说着,我掏出成楠的真元给他看了眼,然后收回口袋。 “真没想到,你竟可以连挫皇甫和成楠,要不是鬼王之气还没到手,我真想和你好好切磋切磋,今天就不奉陪了。”说着他对我拱手道。 已经离他很近的石头哼道:“你觉得你今天走得了么?” 男人歪着脖子,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石头道:“你觉得我走不了么?” - 第416章白面小生 “别紧张。”我双手举过头顶,表示没有恶意,朝他靠过去。 “站住,别以为我不敢打爆你的头。”他后退了几步,和南磊拉开距离。并把枪头指向了我。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我当做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往前走,我赌他不敢打爆我的头,毕竟他们还是想要鬼王之气的。 他果然又往后退了几步,眉头微皱,握枪的手也紧了几分。 他不说话,我便开门见山问道:“既然你们要我的鬼王之气,为什么又心甘情愿地把鬼王之气拱手让给蔡涵。” “哼,那是他的荣幸。”他不屑道。 这话好奇怪,听着像是他们并不想把鬼王之气给蔡涵,但又不得不给的感觉。我不禁好奇,蔡涵和黑衣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合作关系?我觉得蔡力一定知道这种关系,多半是黑衣人设下的一个圈套,所以蔡力才了投靠我。 “蔡涵能提供给你们什么?”我又走近几步。逼问道。 这距离已经让黑衣人觉得不舒服,他又后退了一步,忽然他站住了,咬着牙道:“周冰,你别以为你杀得了皇甫和成楠,就也能杀得了我。” 我笑道:“我只是想和你们合作,你们和蔡涵合作完全没有必要,蔡涵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黑衣人一愣,我的话果然让他心动了,他犹豫了片刻,对我摇头道:“很抱歉,恐怕你不行。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一定毙了你。” 听他这么说,我毫不犹豫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枪口戳在我额头上,我手放在口袋里,准备掏出喷瓶。 “你在拿什么东西?”黑衣人有些紧张。 “你枪在我额头上,还害怕我拿的东西么?”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喷瓶,黑衣人一愣,没料到这是东西,顿时松了口气,我趁机往他鼻子前喷了一点,我的鼻子里也是酸甜的味道,一眨眼的功夫,我和黑衣人就进入了梦境。 黑衣人猝不及防,脸上惊愕的表情还在。保持着刚才执枪打我的样子,然而手中已经没有枪了。趁他还没回过神来,我催动灵衣,一手抓向他的脸,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这张脸已经变化了。 恢复了阴魂之后,他不再是那张土黄鸡贼的面相,而是变成了鬼城里见过的时刻在黑衣人首领左右的白面小生。 “是你!”我低呼道,与此同时,绿色阴气已经将那阴魂吞噬。 我的手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我正好奇他为何不躲避。却发现他在原地消失,然后又出现在离我三步远外的地方。 “原来如此,成楠就是这么着了你的道吧。”他狠狠道,说着,双手摆出了一个防御架势。 上次成楠的鬼焰刀给我留下了些阴影,这回小白脸没有武器让我大喜过望。我事先没有和蔡力说要解决这边的黑衣人,一会儿还得对付蔡涵那里的黑衣人,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我没和白面小生废话,重新扑上去,这时,我的小腹处又涌起那股寒流,灵衣的颜色再次变深。我大受鼓舞,知道这是灵衣在吸收南帝的真元。 上次在鬼城之时,我并未和白面小生交过手,两个回合后,我惊奇地发现他根本没有具体的魂魄,只要被打中,就会飘散开。.每次我打向他心口,他都会立刻散开,然后在离我稍远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 “周冰,这是怎么回事?他的魂魄可以散开并重聚。”蔡力在我耳边说道。 我连续打不中,体力已消耗了不少,停下来喘几口粗气准备再攻,这时,白面小生趁机开始发动进攻。别看他身材不强壮,行动起来却带着劲风,我眼前一闪,他已经一拳打向我肚子,我侧身闪让,他的身体以一个不能想象的角度扭转过来,另一手已经化作刀状,直击我的咽喉。 这一击避无可避,他的手刀直接切近我的咽喉,我的喉头顿时感到一阵剧寒,不能呼吸。我脖子处的灵衣绿光本来就特别弱,根本无法抵御他,我忙双手抓住他的手,灵衣绿光顺着他的手烧回去,他又散开来,变成一股黑烟,然后重新出现在别的地方。 这,我根本就打不着他,还如何赢? 我本以为吸收了南帝的真元,又战胜了成楠,把成楠的魂魄之力也吸为己有,战斗起来会轻松许多,没想到这一声不吭的白面小生竟然这么厉害! 当下我谨慎起来,退后几步,在心里喊着:“蔡力,切换我。”他尤女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让蔡力给我争取时间,我得好好想想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没见过,一个人的魂魄消散了,还能立马重新聚集回来的。几秒钟后,我心里一动,我手臂的灵魂不也是被震散了的么,可后来又慢慢聚集回来了,白面小生不会被震碎,会不会也是同一个道理?他的魂魄中有一道真魂,可以让他的魂魄以此为中心而凝聚。 蔡力可以知道我在梦里想的事情,我刚这么想,小白脸的背影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右手呈指剑猛地朝他劈下去,他顿时四散开来,这时我发现,在散开的黑烟中,有一缕一直没有化开,虽然被灵衣绿光包围着,但是其他黑烟散开之后,灵衣绿光也刚好消失了,这一缕黑烟就袅袅地飘到了远处,接着小白脸的魂魄又以这一缕黑烟为中心,聚拢重现。 果然如此,这一缕黑烟就是小白脸的真魂! “受死吧!”我大喜,冲上去往小白脸的身体猛撞,小白脸还没来得及喘气,又被我撞散,这回我的动作没停,立刻转身寻找到那一缕真魂,紧紧攥住。 “啊!” 我耳边响起尖叫,那缕真魂果然迅速变成了小白脸的样子,这时我集中全部精神,只求灵衣能迅速净化了他。谁知小白脸的脸色一闪,刚才在梦境外看到的那张猥琐土黄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被附体的人的生魂,生魂根本受不了我的灵衣绿光。趁生魂完全出现之前,我忙松开手,绿光在他的肩膀上舔了一下,冒出一股黑烟,还好没有蔓延着烧过去。 饶是这一烧,也让那生魂痛得大叫。 蔡力对我说道:“阴魂会消失一会儿,不过你不能放松警惕。” 因为生魂的出现,蔡力也能歇一口气,梦境不至于那么快坍塌。我担心蔡涵那里的黑衣人也快出现了,到时他俩一起上,我可真不一定有胜算,可越是想速战速决,就越是快不了。 本来我是打算让石头和我一起进梦境的,不过我临时改了主意,因为我担心拐子一个人留在梦境外,万一遇到危险可没人帮他,说不定还有个黑衣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如果我和石头两人都离开现实世界,就太危险了。 “这里是哪啊?”那生魂无比迷惘地看着四周。 为了维持梦境,蔡力已经把梦里多余的细节都去掉了,现在我们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和生魂附近有一点光。他被附体那么久,中间的事就像一场梦一样,我也很难和他解释清楚,也许说了真相反而会让他精神崩溃。 我一边祈祷蔡涵那边的进度慢一点,一边祈祷小白脸快点出现。过了大概有三分钟,生魂的脸色终于一闪,又变成了小白脸的样子。我早就准备好了,身体里寒气翻腾,催动灵衣,灵衣的绿光更深了一点,低吼一声打向小白脸。 小白脸出现的一瞬间,我的拳头也正好打到他鼻尖,这回小白脸没有消失,一掌接住我的拳头,接连往后退了三步,才站稳了。和成楠不同的是,他没有黑焰抵御我的阴气,这样强硬的灼烧,没过多久他就坚持不住了,额头上都是汗滴。 也许是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有了些害怕,对我说着:“你不是要合作么?” 我冷哼了一声:“你只是个小罗喽,我是鬼王,我凭什么和你合作?” “你!”他咬牙道,又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我的绿光不依不饶,紧紧把他包裹住,他再一次消散,我伸手扣住他的真魂,他被我攥在手里,灵魂的其他部分不得不重现出来。 “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真的斗得过我们么?实话告诉你,我来自西方!” - 第417章杀人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愤怒,在这怒意之下,灵衣绿光窜高了几尺,我耳边响起阵阵烈火乘风伸卷的声音。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豪情万丈之感,更用力地掐住小白脸:“不管你来自哪里,挡我者,都得死!” 话音刚落,小白脸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筛糠一样抖动,开始向着我手的方向塌缩。 “好!鬼王,我会让你后悔的!”最后,他咬牙切齿道。 说完,他的脸色急变,一张无比惊恐的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根本没料到这变故,等我发现生魂突然出现。想要收回手的时候,生魂已经变成了一缕黑烟,消失在我的手心。 本来生魂和阴魂交替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这回小白脸用最后的真力逼生魂出现,缩短了这时间,我毫无防备。我的手还捏着,白面小生的真力用尽,在生魂消散后,他也迅速漩涡一般塌缩向我手心,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只剩一颗珠子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在我脚边。 我杀人了?我愣在原地,久久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虽然我净化过很多魂魄。并眼看着这些魂魄烟消云散,可那些都是鬼物,杀死无辜的生魂,这还是第一回。 “啊!”我捂着自己的头大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周冰,你冷静一点!”蔡力出现在我眼前,按着我的肩膀道。 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我杀了一个活人! “这就是做鬼王的代价!”见无法让我冷静下来,蔡力忽然厉声大喊。 我一愣,摇头吼道:“做鬼王就是要杀人么?” “鬼王杀的人何止千百个,人间人多了,鬼王长刀一挥,数百万颗人头落地。就是在和平的日子里。哪一天没有人生老病死。鬼王入轮回之前,将这事托付给北方鬼帝,等你重新觉醒为鬼王之后,这些都是你的责任,现在你知道做鬼王为什么会亲缘寡绝了么?”蔡力大声问。 我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对了。在梦里我梦到我的脚边都是人头,这难道就是在暗示我要杀人? 石头是从未来回来的。他以前一定知道这事,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真是个傻子,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当鬼王是什么美差,没想到鬼王是这样一个魔王! “你之所以不想让蔡涵当鬼王,就是这个原因吧。”我捂着脸苦笑道。 蔡力却说:“不,我不想让我哥当鬼王,是因为只有你才能做鬼王。南帝消散,另三方鬼帝垂涎生死权,北方鬼帝已是独木难支,还请鬼王归位!”说着,他很恭敬地跪下,又对我磕了一个长头。 看着他这样,我本来暴躁的心情竟然平复了下来,长叹了口气道:“每个人的生死都要我做主么?” “等你成为鬼王后,是这样!” 难怪那么多人争夺鬼王之位,掌握天下所有人生死的权利,谁能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可我如果做了鬼王,将来要亲手杀了刘劲,拐子,苏溪和米嘉……甚至还有我的父母。我脑子里一团乱,暂时不想去想这些事。我让蔡力站起来,别再跪着了,然后问他还有没有力气再支撑一会儿,蔡涵那边的黑衣人还没有进入梦境。 蔡力说,如果蔡涵那边的黑衣人会重新吸入子蛊,他便可以再支撑一会儿,不过为了节省体力,他不能控制梦境的时间,时间还是和外面同步。 这倒无所谓,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可是梦境里什么都没出现。我有点担心刘劲,想醒过来让拐子打个电话问问,但是转念又想,说不定刘劲那里正到了关键时刻,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反而会坏了他的事,于是我忍了下来,和蔡力又说了一些关于鬼王的事。 “你对地府的事为什么那么熟悉?”我问。蔡力不过二十几岁,他该不会和石头一样,也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吧。 “这些事,都是杜修明写在那封信上给我哥的,我哥再复述给我听的。” 这么说,鬼王会亲缘寡决之事,蔡涵是清清楚楚的。不过,他重要的亲人已经死光,早已死心,所以才对这事无所谓。杜修明的死与我有关系,这也是我对蔡涵一直愧疚的原因,但愧疚归愧疚,就算我对鬼王管生死一事心有戚戚,我也不可能让给他! “对了,你对杜修明怎么都是直呼其名?他不也算是你爷爷么?”我觉得在蔡家这样的世家里,辈分礼节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哪知蔡力一听到这事,脸色顿时一变:“我虽然也姓蔡,可我是旁支,从小生活在本家时,就不太受待见。这几个老东西对我都不好,只有我哥对我还不错。” 如果这些话是真的,只能说明蔡力这人恩怨分明,是个重感情的人,蔡涵是杜修明的孙子,杜修明对蔡力很差,蔡力并没有把这事迁怒于对他好的蔡涵身上,甚至为了帮蔡涵而把命交到我手中。 在杜修明眼里,只有血祭和灵衣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生命都无足轻重。 当然,也许蔡力是骗我的,我知道蔡力能感知到我现在心里的想法,不过我不在乎。 聊了一阵子,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我问蔡力,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已经出现了,但是在他的其他梦境里,他没有发现。蔡力摇头说不会,在梦境里,他就是神,有任何动静他都会知道的。 这就怪了,是黑衣人没有出现,还是刘劲遇到了麻烦,没能成功把黑衣人催眠? 刘劲提出那个提议时,我就觉得太冒险了,黑衣人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当时也是我大意,就同意了刘劲提议。我让蔡力快让我醒过来,现在跟踪我们的黑衣人已经被除掉了,其他黑衣人暂时不会得到消息,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刘劲那里怎么了,但愿是黑衣人没有去找蔡涵,而不是刘劲出了事。 蔡力打了个响指,我就醒了过来。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正靠坐在车里。石头和拐子满脸的担忧,见我醒了,都笑了起来。 我看了看车里,黑衣人正并排靠在我身上,想到他生魂被净化一事,我伸手在他的鼻子下摸了摸,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又伸手摸了他的脉搏,脉搏也停了,浑身一片冰凉。 石头在前座,见我这奇怪的举动,问我怎么了,我让拐子先往回开,然后才跟他们说了在梦里发生的事。 听我说完,石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他才对我说:“周冰,对不起,这事儿是我没有告诉你。我想如果你知道了,肯定不会愿意当鬼王,我回来,就是要助你成为鬼王,结束这场延续了千年的悲剧。” 我胸口堵得慌,没有怪南磊的意思,点点头道:“我知道,这是命。” 说完,我让他把手机借给我,拨通了刘劲的电话,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碍事不碍事了,我要确认他是否安全。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如果蔡涵真对刘劲下手,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电话响了两声,然后被人掐断了,我的心狂跳不止,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开快点!”刘劲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不会掐我电话,就算是黑衣人在,他也可以接我电话,假装和我说两句。 情况紧急,我们也没空把这个已经确认死亡的人送到医院去,车子一路开到苏溪家外的小巷口,我打开车门就往里冲去。 到了苏家,我直接拿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屋子后,我大声喊着刘劲的名字,屋里却一个人都没有。石头和拐子也跟上来了,我们三人迅速把房间里搜了个遍,确实没有人。 刘劲和蔡涵都不见了!我跌坐在沙发上,一时傻了。他介帅划。 “你别急,说不定他们没走远,我们出去找找。”石头安慰我道。 关心则乱,刘劲失踪,我的心已经乱了,听到石头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准备出去找,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刘劲的。 我看了南磊一眼,他点了点头,我迅速接起电话,忐忑地“喂”了一句。 “周冰,我们终于可以摊牌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蔡涵的声音。 - 第418章背叛 蔡涵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寒,刘劲果然出事了么。 “刘劲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尽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这个稍后再说,先说说我俩的事吧,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蔡涵沉声说道。 “你等的不是鬼王之气么?”蔡涵现在和我摊牌,难道是放弃鬼王之气了? “鬼王之气总有办法弄到。我在你身边布下的这张大网,才刚刚收拢一半,本来我是想在你身边,等待机会亲手得到鬼王之气。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是镜子,我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今天黑衣人来找我,我正好跟他离开!” 看来,黑衣人今晚来过了,但是刘劲的计划没能完成。如果黑衣人没来,还有可能是刘劲为了获取蔡涵的信任,假装和他一起离开,那样刘劲就很安全,这是刘劲白天和我说过的计划,可是现在,我很担心刘劲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蔡涵跟着黑衣人离开,由此可以确认,蔡涵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当鬼王,对付黑衣人是蔡力一个人的计划,至于蔡力这样做,到底真是为了蔡涵,还是另有图谋,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我只关心刘劲的生死。 想着,我就说:“你真的觉得,那帮黑衣人等了几千年的鬼王之位,会轻易地送给你么?” 说话的同时,我挥手对拐子和石头做了个手势,然后我们一起出门。在附近寻找着。 “哼,他们不得不选我。”蔡涵很是自信。 奇怪了,照理来说,蔡家人是最不适合做鬼王的人,几千年前鬼奴有过诅咒。蔡家人永远不能成为灵衣传人,所以蔡涵为了成为鬼王,才想尽办法都要弄到鬼王之气破除这诅咒。 现在地府的情况,我大致有了个了解,地府共有五方鬼帝,南方鬼帝与鬼王有感情恩怨,并不是真正想要对付鬼王,北方鬼帝应该是以前鬼王信得过的心腹,相当于摄政大臣,而东方和西方鬼帝手下的鬼将,都和我交过手,这两方鬼帝应该是想要架空北方鬼帝,扶持新的鬼王,他们二者之间也是竞争的关系,还有一个中央鬼帝。他是什么态度目前还不清楚。 可是,东、西两方鬼帝,如果真的是要设立一个傀儡鬼王,达到把持生死权的目的。那随便找个灵衣传人都比找蔡涵要省力,他们何必如此呢? 我冷笑道:“恐怕是他们不得不利用你吧。” 这时,石头对我做口型道:“不行就报警。” 拐子摇了摇头,轻声说:“这事报警估计也不好查。” “利用也好,合作也罢,人本来就是利益动物,除了利益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哪怕是所谓的朋友。”蔡涵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哼了一声,没心思听他讲这些“大道理”。 蔡涵却问:“你就不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我正想说话,蔡涵又说:“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跳,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喂,冰子。”是刘劲的声音。他呆乒圾。 我脑海中嗡地一声,随即一片空白,石头和拐子见我停了下来,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石头走过来,想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让他先别说话,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刘劲的声音继续敲击着我的耳膜:“你肯定没想到,我把一切都告诉蔡涵了。唉,其实,你从云南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很多事情你做得让我很失望。” “失望你可以少搭理我,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沉声问道。 “我把小蔡当我弟!我求了你多少次了,能不能放过他,可是你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是鬼王,已经不会再把我们这些普通人当朋友了!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鬼王之后,置小蔡于死地。” 我承认,有好几次,我是对蔡涵心存怨气,他伤害了我身边太多人,可我每每还是会顾及我们过去的是同学的情分,没有真正动过杀心。 我仍然不相信刘劲会背叛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刘劲,如果蔡涵当了鬼王,他也会置我于死地。” 刘劲却说:“小蔡不会的,他答应过我,只要他当上鬼王,会放过你们所有人。” 听到这里,我一下没忍住,勃然大怒:“你宁愿信一个把米嘉害成那样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曾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么?” “你别跟我提米嘉!最让我寒心的就是你对米嘉的态度!米嘉对你一片真心,为你在云南受了那么多苦,从云南回来后,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最近甚至连话都不愿和她多说一句,你可知道,我有好几次都看到她在偷偷哭!”刘劲在电话那头怒吼道。 听他说到米嘉,我顿时哑口无言,所有的说辞都咽了回去。 “言尽于此,再见了。” 趁挂电话前,拐子抢过电话:“刘劲,你他妈的连警察都不当了么?” 刘劲听出了拐子的声音,语气平和了些说:“拐子哥,这事儿过年前肯定能见分晓,我会赶在病假结束前归队,对不起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我从拐子手里接过手机,猛地砸在地上,手机顿时分散成了几块。 拐子叹了口气,说他要把车里的尸体送到医院去,一直放在车里不是回事,我想到一件事儿,跑到拐子的车里,在后座一通乱找,找到了那颗珠子。 我心中有气,把珠子扔在地上猛踩了几脚,珠子化成一摊黑水。这阴险狡诈的小白脸,他的真元我不吸收也罢! 石头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阻挠我,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跳上车说和拐子一起去。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开口说话,刘劲的背叛给我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到了医院,石头把那人背着下车,我和拐子到地下停车场停车。车子停了之后,拐子没急着熄火,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道:“嘉儿这丫头的性格我很清楚,你不喜欢她没有选择她,她会看得起你,你要是因为同情她而选择了她,她反而会看不起你。” 拐子早看出来我和米嘉之间的情愫,连我后来的选择也被他看出来了,不过这还是我俩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这个问题。本来我对米嘉就心存愧疚,这下更是无言以对。 “嘉儿以后会喜欢别人的,也会有比你优秀的人喜欢她,你小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用因此自责。”拐子说着,又抽了口烟。他明明很在意米嘉的感受,却要这样说来安慰我,让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刘劲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拐子很快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 尽管刚才很气愤,很心痛,可现在平静下来,我回想起与刘劲相处的点滴,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在我心里,抱着一个希望,希望这是刘劲演的一出无间道,哪怕这希望有些渺茫。 “你觉得蔡涵信得过么?”拐子又问。 我回答说:“蔡涵信不信得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蔡涵一定不可能成为鬼王,黑衣人不会那么好心的。” “你看得出来,蔡力也看得出来,蔡涵为什么看不出来?”拐子扔掉烟头,然后自问自答:“他应该看出来了,但是不愿意放手,想要赌一把。” 听他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这样,蔡涵智力恢复后,变得很是偏执。 我咬着牙说:“让他赌吧,反正鬼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如果不是刘劲的背叛,我还没有那么想争夺鬼王之位,刘劲这事彻底激起了我的好斗心。 “这么说,你是打算和黑衣人抗争到底了?”拐子问。 “不止是抗争到底,我会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的。”我淡然说道,这帮垂涎鬼王之位的鬼,都得死。 我俩又聊了一会儿,便上楼去找石头,石头说医生已经报警了,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外伤,医生判断是心脏骤停。 辖区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拐子亮出了警官证,他们也没为难我们,就在医院录了口供,录完口供时,已经清晨六点了,拐子早就吃不消了,找了张床铺睡了,我也想找地方休息一下,石头却招手让我过去,说是有事找我。 - 第419章火焰刀 石头带我走到一间空置的病房,关上房门后对我说道:“南帝的真元吸收得如何了?” 这个白面小生对付起来,要比成楠容易多了,不知道是白面小生的实力本来就在成楠之下,还是我变强了。南帝的真元吸收得越多。灵衣的力量就可以变得越强。 听石头这么问,我当即催动灵衣,灵衣之光彻底变成了墨绿色,灵衣催动的瞬间,我听到有火焰喷腾而出的爆破声。他引场亡。 石头很满意:“一旦这光彻底变成黑色,灵衣就会完全激活鬼王之气,到时你就会成为鬼王。”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不过现在黑衣人有警觉了,你打算怎么办?” 刘劲投敌,蔡力的身份迟早也会暴露,把黑衣人骗入梦境已经不可能,我对石头说:“黑衣人要鬼王之气,他们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蔡涵说过,他在我身边铺开的巨网才刚刚打开。不知接下来他的那些安排蔡力了解多少。 石头道:“你要去救志远,迟早会碰上黑衣人,这用不着担心。可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黑衣人既然要绑志远,又怎么会对志远没有办法呢?” 论实力,志远应该在石头之下,连石头也着了镜子和黑衣人的道,志远怎么能撑这么多天?志远说他现在在一个我们进不去,他也出不来的地方,所以黑衣人暂时拿他没办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真有这种地方,蔡力凭什么确信可以带我们进去? “你的意思是,黑衣人是故意这样的。利用志远把我骗到云南去,这是他们获取鬼王之气布置的最后一个陷阱?”我试着揣测道。 莫不是志远早就看透了黑衣人的动机,所以才坚持不让我去云南救他,而黑衣人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志远身上,所以在这里才不对我发动进攻。 如果真是这样,我更应该尽快去云南才对!但是现在走,我放心不下杨浩的事,他的案子一天不结,我一天不相信林辉文这贼东西。 “你是不是想尽快去云南?”石头一眼看破了我的想法。 我愕然点头承认。 “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想找黑衣人报仇、找刘劲算账的心思都写脸上了。”石头道。 我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石头道:“有仇就报。你现在更像鬼王了。” 蔡力和石头都说过这样的话,他俩都是希望我成为鬼王的,为什么偏偏刘劲觉得我不能成为鬼王? 石头又说:“如果我没猜错,黑衣人的大本营是在云南。重要的人手都布置在志远身边呢。以你现在的身手去,要救出志远估计很难。” 他说得不错,而且,黑衣人的阴魂和生魂缠绕,每次杀死阴魂都要冒很大的风险。我把这一层顾虑和石头说了,石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南帝杀甜甜的事,当时甜甜的阴魂压制着米嘉的生魂,南帝没伤到米嘉却伤了甜甜。” 听他一说,还真是这样,米嘉的生魂沉睡着,甜甜一死,米嘉就醒了过来。 我正想问,石头就接着道:“那是南帝在大红莲地狱中修炼几千年所得的阴气,任何阴魂一碰到就会被阴气所伤致死。这阴气应该是藏在南帝的真元之中,你能修炼出来的话,对付黑衣人就不用再去梦境中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早知道我就不会误伤人了,我心里又愧疚又懊恼。我马上又问:“是不是这些阴魂的特质我都可以吸收掉?那成楠的鬼焰我也能吸收?” 成楠的鬼焰让我过目难忘,尤其是他那把黑色的长刀,如果能拥有的话,无疑会加大我的胜算。 “可以试试,你吞下他的真元,你的实力在他之上,吞下就可以吸收他全部真元。”石头回答说。 成楠的真元我一直带在身上,听他这么说,我当即掏出来,在手心擦了擦就吞了下去。真元珠入口即化,顿时化成一股寒流浸入小腹,小腹中的寒流又涌到四肢百骸,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撑开了我的筋脉,渐渐地有些难以忍受,忍不住张开双臂,仰头低吼。 轰! 灵衣绿火缠绕,又变黑了一点,但不是很明显。 “成楠!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大丈夫光明磊落,要拿鬼王之位,直接抢来便好了,又何必弄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你今天若不去,要不了几天,西帝就会让俊惟下来陪你。” “好……算你们狠!” 我脑海中涌进许多记忆,却都不是我的,无数个声音一起在我耳边响起,很是杂乱,吵得我脑子都快炸开了。 “啊!” 我痛得抱头大叫,石头虽然担心,却没有上来帮我:“千万不要让他的真元占了上峰,不要被他的记忆控制了你的灵魂,你记住自己是周冰,想想你自己的事!” 我自己的事…… “学长。” “周冰。” 米嘉和苏溪的脸交替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看着苏溪,回忆起很多和她相处的细节,看着米嘉,心里涌起对她的愧疚,慢慢的,意志恢复了些,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平静之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小了许多,我集中全部精神在自己的小腹处,那股寒流逐渐散开了,我感受着这股寒流好像是灵衣的燃料,让灵衣光芒吞卷如火。 石头这才走上来,把瘫在地上的我扶起来说道:“你成功了。” 我精神好多了,但是我感觉我多了很多记忆,都是和成楠有关的。 “真元中包含着一些成楠最重要的记忆,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说不定和黑衣人有关。”石头提醒我说。 我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说:“成楠是西方鬼帝的人,西方鬼帝想要成为鬼王,用一个叫俊惟的女人的性命,威胁成楠附身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组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回忆了一下,可是关于黑衣人的事情零零碎碎的,都是些不重要的细节。我又仔细想了想,结果不但没多想起来,反而发现好多本来我想起来的事情,竟然又忘记了,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石头道:“真元里只会有一些很重要的记忆,成楠的真元被你吸收,记忆会一点点被你吞噬掉。刚才你说的话,恐怕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吧。” “什么话?” “成楠是西方鬼帝的人……”石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刚想问石头怎么知道的,马上又想了起来,这肯定是成楠的记忆,但是已经被我的记忆吞噬了。很可惜,没在成楠的记忆中找到特别有用的信息。 “先别想这些了,你快试试成楠的鬼焰刀。”石头催促我。 他这么一说,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学成楠的样子,右手放在左手手心,握住灵衣绿光拔出,绿光顿时变成了一把长刀的样子,长刀上缠绕着墨绿的火焰,成了!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远程攻击了,再也不是赤手空拳了。 我看了眼石头,他对我点点头,我对着无人的病房,用力一挥,刀上的绿色光芒顿时延长数倍,打在墙壁上,然后消失不见。我惊呆了,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和黑衣人打上一场。 收起鬼焰刀,我想尽快把杨浩的事情处理了,然后立刻去救志远,管他什么陷阱,任何阻挡我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石头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并说这鬼焰刀加上我的灵衣之力,大大增加了我的实力。这时我想起一件事,为什么我没有接收到南帝的记忆? 我问石头这是怎么回事,石头说:“你还没有完全吸收南帝的真元,现在如果你吸收了南帝的真元,肯定会被南帝的记忆反噬,等你比她还强大时,才能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南帝最重要的记忆,应该就是对鬼王的一片痴情了吧,对这个女子,我始终觉得惋惜,她为鬼王付出了太多,老天为什么不让她有个好结果呢。 这病房是空着的,我俩就在里面休息到天亮,天亮后,我们去叫醒了拐子,准备离开医院,刚走到门口,拐子却接到了电话,接电话时,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 第420章记忆(lemon_tree1225玉佩加更) 挂了电话,拐子告诉我们,辖区派出所的警察还要再向我们核实一些问题,见我有些疑惑,拐子说:“你忘了?这派出所的所长是李弯。” 我一听。愤然道:“李弯啥意思,故意刁难?” “没事,你俩记住,这人死于心脏麻痹,不是我们杀的,不要慌,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要问。”拐子叮嘱我和石头道。 我俩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走廊里来了几个警察,这里面就有熟面孔了,可不就是李弯所里的么。随后,我们分别被带进了三个不同的房间问话。 进去后,我也不怵,开门见山道:“不是都作了询问笔录了么。还有什么事?” “周冰,又是你,怎么哪儿都少不了你?”他哼道。 李弯所里的人恨透了我,刘铁根案高悬不下,李弯没把林辉文的罪证拿出来,陈医生还是重点怀疑对象,可李弯也没抓陈医生,而是想办法证明了刘铁根指甲里的组织是凶手故意弄进去的,这事能看出李弯还是有点良心的,只可惜,这样一来,他把自己逼进了两难境地。 我不想和这人废话,别着头只当没听见。 “你知道这回死的人是谁么?”他又问。 “这人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是谁。”我没好气地说,不过听他的口气,被小白脸附体的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引场技。 “你把整个过程再说一遍。”他见我不愿意配合,厉声道。 他这问题是有关案件的,我没办法不理,只得不情愿地又讲了一遍,说完后我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麻烦你把我的口供都记录好,不要不记得了又来问我。” “哼,周冰,你很拽,不过我告诉你,他是一位军官!前两天有另一位军官忽然失忆。我们走访了相关人员后,发现他失忆那段时间曾坐过一趟公交车,而你恰好也在车上,这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愣住了,他知道说的是成楠,成楠的失忆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成楠与小白脸附体的都是军官,这事儿肯定不是巧合! 想起拐子的叮嘱。我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这我哪儿知道,我没时间和你废话,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说完我站起身往外走,小白脸附体那人已经确认不是他杀,这人也没正当理由强留下我。我走出房间,看到拐子和石头已经在等我了,成楠的事他俩并不在场,他们肯定没被问这事,所以出来得早。 我们去地下车库,上车后,拐子发动了车子说道:“昨晚那人是个军官,这回可麻烦了,黑衣人附体的会不会都是军官?” 这也是我担心的,以后对付黑衣人要更小心了,如果我再“错杀”了生魂,警察肯定会严密监视我。 路上我给苏溪打了电话,听到我说昨晚没什么事后,她才安心了。我说我马上回家,她说她也回来。拐子把我们送到巷子口就走了,我与石头进屋后,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休息,同时等着苏溪,她从米嘉家里走回来,还要一阵时间。 苏溪进屋后,问道:“刘劲和蔡涵呢?” 我心里一堵,不知该怎么回答得好,石头见我不想开口,对苏溪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 我不想听刘劲的事,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回到房间,衣服也不脱倒头就睡,今早六点过才睡,不到八点就醒了,我这会很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我看到苏溪坐在我床边,担忧地看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苏溪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我的手。我知道她是担心刘劲的背叛会让我很难受,我不想让她这么担心,便扯起笑脸道:“放心,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去救志远,等到我把黑衣人组织彻底销毁了,刘劲肯定会回来的。” 昨晚在电话里,刘劲说这事年前可以见分晓,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说。离过年没多少天了,我得抓紧时间。 我们走到客厅,石头也醒了,他说要带苏溪继续去练玉佩之力,我本想多和苏溪呆一会,听着他们要做正事,也不好说什么。自从苏溪开始唤醒玉佩,我俩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其实很不适应,却只有把这份想念埋在心底。 这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心情去派出所做那些无意义的杂事,就跑去街上闲逛,希望可以遇到刘劲,甚至希望可以遇到黑衣人,结果显而易见,我谁也没遇到。 后来,我又想找蔡力,可他的电话号码在刘劲的脑子里,我只得坐车去殡仪馆那边碰碰运气,下车后,我把小巷子走了个遍都没看到蔡力的人影,我也没有进入到他设置的梦境,连个盯梢的黑衣人都没有。 所有人都像消失了一般,我心里空荡荡的,再次回到家里。躺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有些颓废,想去冲个澡,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找好换洗衣服,我在清理脏衣服裤包时,摸到了一个小瓶子。 咦,这不是蔡力给我的子蛊瓶子么? 蔡力说这个罐子最多只可以用三次,我用了两次,还剩一次机会。前几次进入梦境,都是蔡力在梦境里等我们,这一次蔡力肯定没准备好,不知道我吸入子蛊会看到什么。 本来我想等到晚上再吸子蛊,因为那个时候蔡力肯定在睡觉,我就可以到梦境里找他,可蔡力这迷魂蛊实在太神奇了,我心里痒痒的想要试一下。 我放下瓶子,先洗了个澡,确定家里的门窗都关好后,钻进被窝,拿瓶子往自己鼻子前喷了一下。 酸甜的气味把我带进了梦境,和前几次不同的是,梦境里一片血红,红色的空间像是一张张开的巨嘴,要把我吃进去,我猛然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我还是被红色的空间吞了进去,接着红色一点点退下来,我发现我又站在那片熟悉的废墟之中,我怎么又进了这个鬼王的梦? 这个梦也是接着上次的那个,一个全身黑焰组成的男人跪倒在我面前,我以为他是成楠,但他抬起头后,我却看清他并不是成楠。 “请陛下三思,此一去非是小事,人间鬼界必定大乱。” 我根本没想说话,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回答道:“有你帮我料理,不会出大事。” “为一凡间女子,抛弃鬼王之位,实在不值当。”他摇头道。 他是在说鬼王当年为了玉佩传人重入轮回一事,奇怪了,我怎么会梦到这件事? 本来他是诚心劝我,可这话却惹得我莫名地恼火,沉声骂道:“大胆,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意已决,不必再劝!你退下吧。” 那人又对我磕了个头,然后从废墟上退了下去。 奇怪了,我怎么会梦到几千年前的事情?这里肯定不是蔡力的梦境,而是自己的梦境。 我正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画面急变,眼前呈现出一条湍流不息的河流,四周是白茫茫的迷雾,河水很急,却无声,一条汉白玉长桥横跨其上。 我想走到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前方的迷雾忽然散开,一个女子挡住我的去路。 “南帝……”我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秀眉紧皱,两眼红肿,挡着我苦苦求道:“周郎,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都看不到么?那女人真的比我好?” 我心肺如堵,特想对南帝说声对不起,但却张不开口。南帝见我不说话,重重地点了点头,神情决绝地说了两个“好”字,然后便扭头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伸手想追上去,但是脚却好像被钉住一样,我低头一看,我的双脚被一片黑雾包裹住,我无法挣扎,等到黑雾散开时,我眼前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无边无际,黑色的火焰像是舌头,拼命地伸长着,想要舔舐到它的食物。即使是在梦里,我也感觉到这火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不由想要后退,这时,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竟是殡仪馆的鬼脸老头。 “主人。”鬼脸老头一手按在胸前,跪下对我磕头行礼,然后站起来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鬼脸老头果然就是鬼奴,此时,他的神色很是激动。 蔡力和我说过,鬼王第一次投胎转世之后,在鬼城觉醒便跳业火形成的火海自杀,这面前的黑色火海,应该就是业火海,我现在梦到的正是那一次时的情景。 梦境中的鬼王开口道:“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你却又想办法把我带了回来。” “主人,你走后鬼界大乱,奴才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让你回来,这鬼王之位怎可让宵小之辈横夺过去?” - 第421章米嘉的迷魂蛊 我很赞同鬼奴的话,一想到蔡涵要和我争夺鬼王之位,我就无法对他有丝毫怜悯之心,那些觊觎鬼王之位的鬼物,我也要将他们全都打散! 我心里一惊。难怪刘劲会觉得,一旦我当上鬼王,蔡涵只有死路一条,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想,蔡涵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要是他赢了这场战争,也不会给我活路。 梦中的鬼王道:“要夺便夺吧,几千年了,我厌了,世人都以为鬼王可以掌握生死,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我才知道有多无聊,有多孤寂。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有自己的家人,再和玉儿生活在一起。养育子孙后代。你却和他们一样,连我这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肯成全,我真的厌倦了……” 鬼王连说了两遍厌倦了,说完,他往业火海靠近了几步,我能感受到那火浪扑在脸上的灼热,也能体会到鬼王当时的那种心境。 “我知道,在我死前,你收藏了我部分真元,只要找到合适的传人,催醒灵衣后又继承我那部分真元,完整的我就可以复活。但我劝你不要那么做,因为不管是哪一部分的我复活,都会继续自杀,我魂魄的每一部分,都对过去无聊的几千年厌烦透了。鬼奴,你放弃吧。”说罢,我又往业火海靠近了几步。 “主人,你难道一点都不眷恋这个身份么?”鬼奴急了。 鬼奴注意到我靠业火海实在太近了,想要上前阻拦,可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迫于鬼王之威,他没敢上前,眼中却满是焦虑。 “眷恋?”鬼王哼了一声,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体会到了他那种极度轻蔑的感觉。 我没再多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业火跑去,只听到鬼奴一声惊呼,想要上前来拉住我。可他的速度哪能赶得上鬼王。再者,那些业火海里的火浪,此时像是有意识一样,纷纷伸出来把我拉进火海的深处。 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渐渐涣散。鬼王已经自杀。这个梦应该结束了吧。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以为会看到了苏溪家的天花板,结果我看到的却是鬼脸老头那张长满皱纹的脸。 这次我是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我往四周看了一下,床头点着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在屋子中摇曳,这是在哪里?好像是人间。 外面一片漆黑,不知是梦境的原因,还是我梦到的本来就是夜晚。 “我失败了,我成不了鬼王。”我的嘴里说出这句话。 到了此时,我大概猜到了,这个梦属于无数灵衣传人中的一任,灵衣是将每个灵衣传人的真实经历造进了我的梦里。这实在太神奇了,只是,这一次梦到的人我并不认识。 听了这话,鬼脸老头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扳着脸说:“你分明是故意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叹息了一声,说道:“灵衣的命运不是我能承受的,成为鬼王之后,那永生永世的痛苦,我也受不了。” 鬼脸老头脸色一凝,问:“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鬼王爱上玉佩主人之事,我早就知道了,可直到接触了鬼王真元中的记忆,我才对那种永生永世孤独,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痛苦感同身受,我承受不了。” 这话话让我心头一颤,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痛苦? “你失败了,你的命运也会转移到你儿子身上。”鬼脸老头不甘心道。 “到时候他也会失败的。”我道。 “你儿子之后,我会选一位新的灵衣传人,不过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将部分鬼王真元寄存在这人身上,鬼王真元被活人生魂同化,或许会放弃千年前厌世的念头,到时我再寻找一位合适的灵衣传人,让他继承残存的鬼王真元,届时鬼王便可安全复活。” 这个要求被“我”答应了,我心里有些疑惑,鬼脸老头到底是把这一段真元放在了谁的身上? 同时,我还很好奇,我现在也知道这些事情,为何没有那人的感受呢,或许就是因为我还没有接触到鬼王的那份真元,所以无法真正体会到当时他的那种感受吧? 不过,地府既然还有那么多人在争夺鬼王之位,这位子应该也没有鬼王自己说的那么差劲,恐怕只是他对那样的日子厌倦了而已。 灵衣传人,也就是梦里的我点了点头之后,鬼脸老头在我眼前消失了,我感觉视线亮了一点,我精神一震,这回是真的醒了。 我睁开眼,果然躺在床上呢。 醒来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刚才那个梦太震撼了,鬼王真元到底在哪里?我首先想到的是殡仪馆门卫室的床板里鬼脸老头藏着的东西,鬼脸老头一直不准我碰那个东西,很可能那便是鬼王真元,鬼脸老头怕我太早萌生退意,所以才不准我碰。 我现在已经觉醒了灵衣,鬼脸老头应该是想等那段被同化的鬼王真元再稳定一下,才让我接触这些支离破碎的真元,石头来自未来,我决定等他回来后再好好问问他这事。 起床后不一会儿,拐子打电话给我,说今天下午要审杨浩的案子了,我一愣:“怎么这么突然?” “这是局领导多方斡旋的结果,免得夜长梦多,放心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林辉文有没有改口?” “暂时还没有,比较顺利。”拐子沉声说道。 顺利就好,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因为我觉得林辉文不可能这么好摆平,杨浩也提醒过我,千万不要被林辉文反咬一口。 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问拐子什么时候开庭,我想去看看。这事儿是公开审理的,我当然可以旁听,拐子说是下午三点。我摸了摸口袋,乾坤袋还在,两个小鬼一直关在里面。虽然林辉文是个变态,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拿童童的魂魄来做赌注的,所以我带上童童,他一定不敢随便乱来。 离开庭时间还有一阵,我让拐子帮我留个位置,在这之前,我准备先去米嘉家里,看看苏溪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反正米嘉家和派出所都在学校里,一会儿我还可以坐拐子的车去法院。经昨晚刘劲一事后,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想看到一些让我觉得亲近的人。 到了拐子家,是米嘉给我开的门,看到米嘉,想起刘劲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心里蛮不是滋味的。我笑了笑,米嘉说苏溪和石头正在她的房间里用铜棺之力激发玉佩潜能,让我先不要去打扰他们。他叉场划。 我在沙发上等着,米嘉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这样对视着,我们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米嘉先开的口:“周冰,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么?” 我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便没说话。米嘉看出了我的窘迫道:“就是甜甜还活在我身体里的事。” 原来是这事,我当然记得,我还想让苏溪复活甜甜呢,就回答说:“记得啊,怎么了?” 米嘉说:“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因为不确定,就没有告诉你,我身体里的迷魂蛊好像并没有清理干净……” 这事儿拐子倒是和我提过,苏溪还说找机会来给米嘉看看,不过后来太忙了,一直没机会。现在米嘉一提,我倒是想起个人,蔡力不正是迷魂蛊的高手么,说不定他有办法彻底治愈米嘉。 想着,我让她放心,我一定会找人治好她的。米嘉却笑道:“迷魂蛊并没有影响我的生活,也不会让我再昏睡,反而是让我有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听了这话,我赶紧问:“什么能力?” “我也说不清,算是制造梦境吧。”米嘉犹豫道。 我惊住了,苏婆的迷魂蛊可以让米嘉每晚做梦见到她妈妈,蔡力的迷魂蛊可以生生制造梦境,难道米嘉也能操控体内的迷魂蛊做到这些? 米嘉继续说:“我可以在梦里让甜甜醒过来,你有什么话想和甜甜说的么?” 我大喜过望,忙问米嘉该怎么做。进入蔡力的梦境需要吸入子蛊,米嘉肯定不会制造子蛊。 米嘉淡淡一笑说:“放心,我有很简单的办法。” - 第422章开庭 我忙问:“什么方法?” “呵呵,到晚上你便可以在梦里见到甜甜。”米嘉胸有成竹。 米嘉说完的时候,她的房门打开,苏溪看到我后欢喜地咦了一声并和石头走出房间,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 然而,想到今天那个梦的内容,我又有些担忧,鬼王因不能和玉佩主人在一起,数次自杀,我不会也不能和苏溪在一起吧。 “学长,你脸色好差,发生什么事了?”苏溪心细,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上午我做了个梦。”这事我正好要请教石头,便将前几次的梦境,和这次的梦境都讲了出来。 石头听后,点着头说:“你吸入子蛊,进入了自己的梦境,这些都是灵衣前几世的记忆。” “奇怪。那将鬼王令交给我的人是谁?鬼王对这满身火焰的鬼物似乎非常信任,我很好奇他的身份。” “千年前鬼王将摄政大权交给北方鬼帝杨云,这浑身是火的男人应该是他。鬼王没散功之前,北方鬼帝交还鬼王令,希望能以此唤起他的帝王之心,挽留鬼王。” 原来如此,只可惜北方鬼帝没有成功。和石头证实梦境之后,我便放心了,我本来有些担心那是蔡力故意做出来迷惑我的假梦境呢。 米嘉听后,有些疑惑地问:“那鬼王真元是什么?如果那些鬼帝在错误的时机接触到鬼王真元,岂不也会有厌世的想法?” “我觉得鬼王真的很可怜,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由彼及己,苏溪低垂着眼帘说道。 我琢磨了一下,米嘉说得不错,鬼帝不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听蔡涵和蔡力的说法。只要拥有了灵衣,就可以成为鬼王,从没提过鬼王真元。 真元这东西,其中包括了鬼王的一些功力和他的记忆,鬼王一身绝大多数功力都化在灵衣上了,这真元中除了记忆还剩什么?为何非要得到它才能成为鬼王呢? 我对米嘉摇摇头,说鬼帝恐怕另有解决的办法,而鬼脸老头已将鬼王的部分真元寄存在活人身上了,说不定过去那么久,真如鬼脸老头所想。鬼王的真元已经被同化了部分,不会再有离世之心。 说完,我又在猜想这个被寄存真元的人到底会是谁。 石头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最后一个梦中的主角,不是吴兵也不是王泽,应该至少发生在吴兵那一世之前。如果鬼脸老头已将真元寄存在某人身上,这人现在当是比吴兵岁数还大,或者真元和灵衣一样,也可以转世。” 这时我听到苏溪担忧地说:“但愿不会再伤害其他人了,灵衣玉佩。以及血祭的传承都太凶残了。” 石头叹息道,要不是他忘记了未来的事,就可以记起来这人是谁了,我让他不用过于自责,既然这人可以化解鬼王心中的厌世之气,必定是个非常乐观向上的人,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石头记得那人是谁,我们也什么都无法阻止。 “不,既然我过去知道这事,为何刚回来时没有把这人找出来,很可能这人就是我认识的人。”石头的话让我心里一紧,我们身边似乎没有比吴兵大师还年长的人,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真元也可以转世,那又会是谁呢? 我想了想,除了我、苏溪以及蔡家,与这事关系最为密切的,莫过于拐子和米嘉了,先是米嘉被苏婆相中,做了苏溪的替身,接着是拐子又得了吴兵大师的指点,这一切未免太巧了一点。难道说……我猛地摇了摇脑袋,不敢继续往下想。 “就算真是我们身边的人也不会有事的,到时候只用把鬼王的真元分离出来便可以了吧。”米嘉聪明,见我脸色不好,马上猜到了我的想法。 只能祈祷,当初是石头犯懒了,没去找那个人,而不是拐子或米嘉需要背负这命运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对他们说,今天杨浩的案子会开庭。米嘉正好在家里无聊,想和我一起去,苏溪本也想跟着去的,但石头说修炼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苏溪只好让我们路上小心一些。 让我和米嘉两人去,我还真觉得有点别扭,不过都说到这地步了,也没办法。本来我想坐拐子车去的,结果拐子说他先去局里了,我和米嘉只得搭公交车过去,赶到法院门口时,拐子也刚好到,看到我俩就招了招手。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庭,拐子带我们先进去找了地方坐好,然后把现在的案情粗略跟我讲了下。 “林辉文仍然不承认自己杀人了,但他愿意承认他本来有攻击杨浩的意图,后来又拒捕,二人还发生了拉扯,最后杨浩才开枪的,杨浩的肩上有小鬼弄出来的伤口,正好作为林辉文与杨浩拉扯的证据。” 这时,米嘉咦了一声,我问她怎么了,她说看到李弯了,我想李弯怎么会来,已经好些天没见他了,这个小人!我顺着米嘉的视线看过去,李弯穿着棕色风衣,领子竖起来,不仔细看还差点认不出来他。他叉来亡。 李弯也看到了我,我俩视线隔空对撞上,两人的眼神中都迸发出花火,然后他扭过头,我轻哼了一声。 “奇怪,黑衣人为什么不附体在李弯身上呢?”米嘉思忖道。 “我猜啊,黑衣人附体的人,必须得是阳气极强的人,这样才能覆盖阴魂的阴气。”拐子回答说。 拐子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部队里的人阳气旺盛,难怪黑衣人挑中的都是军官。 我想起上次拐子怀疑李弯贪污,打匿名电话给他的事,就问:“对了,你上次打电话给李弯,他不怕么?” “我也说不清,他似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拐子也沉声道。 这么说来,李弯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到了极限,只需要再给他压上最后一根稻草,他对黑衣人的恨意也许就会爆发出来,彻底不受黑衣人摆布。 我对拐子说了我的想法,拐子听了,赞同道:“就这么干,我今天再给他打一个匿名电话,让他以为是黑衣人打的,我们慢慢把他逼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那要是黑衣人一直跟他有联系,我们的计划不就被拆穿了?”米嘉理性地分析着。 我则是说道:“我就怕黑衣人不和他联系了,我正要找黑衣人呢!” 李弯这里一旦出了差子,黑衣人一定会派人来查看李弯到底怎么样了,到时候我们正好再逮住一个黑衣人!林辉文那边也是,用这两个诱饵,我可以好好地玩一会黑衣人了。 昨晚熬夜厉害,上午也没怎么睡好,趁着开庭前的时间,我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法官一锤子敲下来,我才睁开眼睛。这时,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我扭头朝那里看去,是李弯。 看来他对我挺关注的,我在心里冷笑着,转过头来,盘算着如何利用李弯和林辉文把黑衣人钓上钩,想得入神,以致于法官说的什么我都没听到。 过了一会儿,法官让把原告和被告带上来,先带上来的是杨浩,他又黑又瘦,我心里一酸,感觉特别对不起这位老大哥。 因为林辉文受着伤,法官准许他在证人阶段出庭,原告由原告律师代替。公诉人发言完了之后,杨浩自辩,法官让带林辉文上来。我心里没来由地一紧,林辉文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同意他说自己无罪,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现在这样判下去,杨浩还是要坐牢,只是刑罚轻一点而已,林辉文是个生意人,应该不至于得寸进尺。 “放心,我们有笔录,林辉文签过字的,他不会反悔,这几天也没人能接触到林辉文。”拐子见我紧张得脸色发青,又安慰我道。 话虽如此,我还是紧张,脑子里也蹦出很多事情,林辉文的老婆和童童的尸体都被抱走了,童童的身上还有鬼蜕,这些事情的深层意义是什么? 法院的门被推开,林辉文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他一出来我就感觉不好,他脸色特别难看,毫无生气,好像精气神被人吸光了一样,眼神中透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我坐的位子比较靠前,林辉文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们刚对视上,他突然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朝我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指着我咬牙切齿地大骂:“周冰,你这个骗子!背信弃义的小人!” 全场哗然,法院的警察忙拉住林辉文,所有人都看向我,连米嘉和拐子眼中都有疑惑。 “你答应过我放过童童,我保住杨浩!可童童呢?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林辉文说着脸都扭成了一团。 - 第423章交易 童童一直在我的乾坤袋里啊,不可能被任何人偷走。 不过,前两天童童身上长了鬼蜕,当时我很担心,可童童本事就是灵魂,他身上的鬼蜕我也撕不下来。想到这事。我忽然大惊,如果童童真的不见了,应该和鬼蜕有关。 糟糕,凯凯和小白不会出事吧! 我马上把乾坤袋翻出来,小白逃也似地从袋子里窜出去,鳞片洒落一地,接着凯凯也从袋子里滚出来,身上沾满了鬼蜕,他就地打了个滚,这些鳞片都掉下来,他才猛地蹿远。我又抖了抖袋子,哪儿有童童?我心不由一痛,我知道这是童童的妈在心痛。 本来我只是想确认童童的情况,哪知这小袋子里倒出一只猫,全场哗然。林辉文看着的确没有童童。顿时面如死灰,双眼发红,对我咬牙切齿,我心里一凉,完了。 “什么情况?”拐子也注意到不对劲:“你骗他什么了?”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林辉文和童童父子连心,他定然是感觉到童童出了问题。拐子说他昨天还好好的,那么,童童应该消失得不久,怎么会这么巧? 我一屁股跌坐下来,都没空管小白和凯凯了。法庭上的警察追了一阵小白,没有追上,只好不了了之,我则被请出了法庭,在场外等候审判的结果。 不用想,林辉文把前面的证词彻底推翻了。审理结束后。拐子告诉我,林辉文面对签过字的证词,只说是在我的严刑逼供下说出的,本来已成定局的杨浩案,重新被推迟审理。 听见拐子的话,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拐子见辩护律师走了出来,上前去和辩护律师说了几句,这时杨浩也被押出来带走。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无比难过。 “小白呢?”我喃喃自语,小白身上也沾上鬼蜕了,不会有事吧。 “小白在那里。”米嘉一直很担心小白,指着角落道。 小白和凯凯在一起。我担心凯凯发怒会伤害米嘉,便拉住米嘉,往他俩藏身的角落走去,小白对我叫了一声,我忽然担心它不会再认我了。没想到小白走上来在我腿上蹭了蹭,我把它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上没有长鬼蜕,那些鬼蜕只是散落在它身上罢了,凯凯也是。 凯凯似乎更怕我了,缩着一动都不敢动,双眼紧闭,我把乾坤袋翻过来倒干净后,把凯凯重新装进去。小白惊魂未定,米嘉暂时先抱着它。 之前杨浩提醒过我,林辉文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角色,可我怎么都想不到童童会突然消失。这时,我注意到李弯还没有走,正准备离开法庭。我让米嘉先带小白回去,这鬼蜕肯定也是伤害灵魂的,如果小白的魂魄受伤了,苏溪可以给她治疗。 米嘉没耽搁,抱着小白就走了,我看拐子没注意到我,便悄悄一个人跟上李弯,我再也不想让任何人跟着我一起冒险了。 李弯走出法院,我把手机关了静音,这是我以前的老手机,原来的手机被我砸坏了,现在只能先拿这个备用。我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像有心事的样子,低着头没有坐车,慢步走着,所以我一直没跟丢。 我本以为他是要回派出所,哪知他一直往郊区的方向走,我跟了有个把小时。跟着跟着,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他一个派出所所长,今天竟有闲心花这么多时间走路,真是反常! 李弯越走越偏,近郊有一大片拆迁区,里面很乱,李弯径直走了进去,我就想,莫非他到这儿来是要见什么人?这里一个不小心就会跟丢,我没有犹豫,直接跟了进去。 李弯特意到这里来,我有些怀疑是他已经察觉到我在跟着他了。又走了几步,李弯忽然一个拐弯,眨眼就不见了,我赶紧跟上去,走上去看到李弯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招了招手。 我当场就懵了,李弯这是搞什么?尽管疑惑,我还是走了过去。 “你知道我跟着你?”我很是沮丧地问。 李弯很紧张,四周看了看,小声问:“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不过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问:“你要我帮你摆脱黑衣人?”问话的同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并没有人。 “对!我可以救杨浩,你不算亏。”李弯喘着气道。 我心里一动,难道李弯今天出现在法庭,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不过,李弯手上有证明林辉文就是凶手的证据,他的确可以帮杨浩! 可是李弯怎么知道我能打得过黑衣人?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李弯说道:“连续有两个黑衣人出事了,还和你有关,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行不行你给我一句话。” 我心里重新燃起希望,但是对于李弯,我无法完全相信他,就说:“你先把能证明林辉文有罪的证据给我,我就和你交易。” “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救了杨浩就不管我了呢?”李弯急了。 “信不信得过是你的事,现在该信不过的人是我,愿不愿意你自己看着办。”李弯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比我急,所以才敢如此说。 果然,他听后,想了几秒钟,回答道:“好,你回所里,证据我会派人送过来的。你准备帮我怎么对付黑衣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我还想让拐子打电话逼李弯,现在完全没必要了。我让李弯只要负责把黑衣人钓出来,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随后,我和李弯约好,他先把掌握的证据都给我,然后我帮他杀了黑衣人,接着再给杨浩沉冤昭雪。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杀了他们的?”走之前,李弯又问。 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他,我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信我的灵异顾问的身份么?那我没法跟你解释。” 李弯不敢久留,跟我分两头离开了废墟,回去后,我会让拐子接手李弯那儿的关键证据,而我要做的是寻找蔡力,目前的情况,要杀死黑衣人,关键还得靠蔡力制造梦境。他休助血。 我没有蔡力的电话号码,暂时联系不上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有没有曝光。我又走了一会儿,想看看几点了,结果掏出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拐子打的。 回拨给拐子,拐子问我在哪儿呢,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李弯的事,便告诉他我在市郊,靠近妇幼保健院那里,拐子让我在那儿等着他,他来接我。 过了二十几分钟,拐子的车出现在路边,我上了车,不等拐子开口,把李弯的事告诉他。拐子大喜过望,先把我送回了家,然后他说以免夜长梦多,驱车想去李弯所里,转念一想,现在已经下班了,便只好作罢,说明天再去。 我问他杨浩怎么了,拐子脸色一下变了,但怕我担心,便告诉我杨浩的抗打击能力比我强,一定可以坚持到我们帮他救出来的。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了,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头靠在窗玻璃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没做什么梦,等我醒来,已经到了拐子家楼下,天色也昏暗了。我迷糊地跳下车,石头和苏溪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苏溪正抱着惊魂未定的小白。 见石头有空了,我问石头知不知道鬼蜕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种南疆秘术,可以吸收人的魂魄。”石头回忆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童童会消失不见。”本来我以为鬼蜕只是和我的灵衣有关。 米嘉却忽然说道:“你还记得么?疯女人曾经说过,人脱衣,鬼蜕皮。” 我当然记得,这话除了南帝以外,甜甜的妈妈疯女人也说过。可疯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她不应该会知道这句话的啊。其实我还有个猜测,只不过怕他们担心,没有说出来,我的鬼蜕似乎并没有完全蜕掉,只是变成了没有实体的样子,附着在我身上。 米嘉能记得疯女人说过这话,应该是因为她得到了一部分甜甜的记忆。她的话也提醒了我,我问现在能不能见甜甜了。米嘉看了眼空置的铜棺,对我点了点头。 - 第424章有力证据 在米嘉的安排下,我躺进了铜棺。 “当初我中迷魂蛊之后,一直在铜棺中吸收阴气,不知不觉这铜棺里带了一部分子蛊。最近我发现,天黑之后。铜棺阴气催动子蛊,躺在棺材里的人便可以见到我想要他见到的梦境了。”米嘉站在棺材的上角,对我解释道。 听她说了没几句,我觉得头很昏沉,身上被一股冰凉的气息盖住,慢慢的,我越来越困,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我脑海里出现了个人影,八九岁的样子,衣衫褴褛,她的模样逐渐清晰,身体很瘦,眨着大眼睛看着我。他休坑划。 “甜甜。”我喉头发堵,叫她的名字,脑海中浮现出教她说话的日子。带着她东奔西跑的日子,这些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本以为甜甜会叫我周冰哥哥,然后扑进我怀里。没想到,我张开双臂后,甜甜却后退了一步,我忍不住心里一凉,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手指比平时要长上了几分,指结发黑,手心正散发着悠悠的墨绿色光芒,这根本就是梦境里鬼王的手! 我想起来了,小鬼都怕我的鬼王之气,最近我的鬼王之气增强了不少,甜甜当然不敢接近我。 甜甜又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消失在黑暗里不见了。我一个人站在梦境里。惘然若失,这就是当鬼王的代价,亲缘寡绝,谁都不敢接近我,我胸口闷得慌,似乎体会到了鬼王千年前的痛苦,却又觉得这还不及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你也别太难过,她还只是个孩子。”这时,米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扭头,看到她朝我走来。 “刚才甜甜出现时。我又感受到她一些记忆。”见我心情低迷,米嘉转移话题道:“甜甜的妈是云南人,这鬼蜕恐怕还真和她有关系。” “可是她已经疯了,就是有关系,我们又能问出什么来?”我感觉这回又走到死胡同了。 米嘉沉默了片刻:“我们先醒过来再想办法吧。” 我想着醒过来再找找蔡力。就对米嘉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睁开眼,苏溪和石头都站在铜棺旁看着我。 “学长,你看起来很不高兴。”苏溪眼尖。自从苏婆死后,苏溪变得特别没有安全感,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留意。 我拉着她的手,从铜棺里坐起来,没有把甜甜不见我的事告诉他们,只说我是在担心黑衣人的事。 “学长,你是还在为刘劲的事难过吧。” “是有一点,不过,我也在为怎么利用李弯和林辉文把更多的黑衣人钓出来一事头疼。” 一旁的石头说:“我感觉你现在还不相信刘劲已经背叛你了。” “刘劲和我出生入死,我不信他会这么做。”这话不止是说给石头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南帝的真元会在我松懈的时候,便出来影响我的思维。 “那最好,不过你也要记住,如果刘劲真的背叛你了,他知道我们所有的秘密和计划。” 听石头这么说,我自嘲一笑,我们现在有什么计划可言?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碰乱飞。 因为不能引起黑衣人的注意,和李弯交易这事儿得低调,我和拐子都觉得该慢慢来。到了9点,我们难得可以早睡,我不想回家,和苏溪就在拐子家留了下来,石头也说这样好,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说不定黑衣人会恼羞成怒,猛咬我们一口,待在一起至少有安全感。听了这话,我更是决定,在去云南救志远之前,我们都要待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看到米嘉抱着小白,我翻身起床,石头告诉我,拐子去了李弯所里。 我不由担心,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么?黑衣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还有,蔡力依旧杳无音讯,他这样的人恐怕公安系统也查不到他在哪里。 反正无事可干,我想去看看甜甜的妈,苏溪和石头留在家里修炼,我一和米嘉一起出发,和米嘉单独行动让我觉得很别扭,可石头坚持这样。 甜甜的妈还住在原来小贩住的窝棚里,听说她根本付不起房租,但房东一家人见她可怜,便把窝棚免费给她住了。 虽然处境还是很窘迫,但我觉得她没有以前那么疯了,只是变成了一个很可怜的妇人。 米嘉试探性地将那句话说给她听,她沉思了片刻后念叨道:“人脱皮,鬼蜕衣,这是我家乡的俗语。” 米嘉和我对视一眼,我俩大喜过望,有戏!我们都没说话,等着疯女人继续说。哪知疯女人忽然咧嘴一笑,接着手舞足蹈地跑了出去,留我和米嘉两人愣在那儿。 “可能是过去的一些记忆刺激到了她,我们暂时还是别问了。”米嘉担心疯女人会有危险,我们忙跟了出去,发现疯女人正蹲在棚屋外不远的一处地方,我俩才放心了。 “那句话是她们家乡的俗语,找到疯女人的家乡,或许就能找到解除鬼蜕的办法,蔡力对云南也很熟悉,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时候,米嘉疑惑地看着我,我才想起来,我没告诉任何人我身上的鬼蜕没有完全解除。 怕她担心,我赶紧说道:“蔡力会在哪儿呢。” 很巧,米嘉的电话正好响起,她忙着接电话,我暗自擦了把汗。米嘉接电话说了两句,脸色却突然一变,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蔡力的。” “蔡力?你怎么会知道米嘉的电话?”接过电话,我好奇地问。 “你身边每个人的电话我都知道。”蔡力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蔡力可以说是我对付黑衣人的关键,他现在还不能死,我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是不是找到新的黑衣人了?” 我将李弯的事情说明之后,蔡力说这两天会把子蛊送到我的手上,到时候确定了收网时间,再让我打这个号码通知他,然后蔡力便匆匆挂了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去办,我都没来得及问他到底在忙什么。 中午的时候,拐子很兴奋地抱回来一个文件夹,推门就对我说道:“有了!这个绝对能证明人是林辉文杀的了。” 我也对这个证据很感兴趣,林辉文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和杨浩,人都是小鬼杀的,那李弯那里到底会有怎样的证据证明人是林辉文杀的呢? 拐子一边翻开资料一边对我说道:“我们都被小鬼迷惑了,刘铁根的身上除了有伤口,还有什么?” 我想了想道:“五鬼关门钉。” “让你抓鬼可以,让你办案,你的脑筋还是不灵活。这银钉,不是林辉文自己能打得出来的,是他定制的,你看看,这里头有录像,可以证明林辉文在凶案发生前一天,在这家银铺定制了五鬼关门钉。” 我恍然大悟,对,这起案子终于有一点是和林辉文有关系的了! “还有一点,你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林辉文从银行里取了钱,然后交给陈医生,陈医生把这钱原封不动地存刘铁根账户里了,林辉文觉得这样天衣无缝,可是他忘了,银行里取钱存钱,都是有冠字号的,李弯已经找人比对过了,冠字号是一模一样的。” 真没想到李弯背后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工作,这些信息肯定不是蔡涵提供给他的,就算蔡涵不帮他,李弯自己查这案子,只怕也很容易就破案了。 可是,这些都不是关键证据啊。 拐子看透我的心思,接着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林辉文以为只要是小鬼杀人,就没有证据了么?小鬼咬烂了刘铁根的肚子后,嘴上沾着血,这些血有些是洒落在现场了。可是这小鬼和林辉文戏耍的时候,不慎把这些血都撒在林辉文的家里,还有些粘在了林辉文的衣服上。这个证据李弯本来是拿不到的,可能是黑衣人想办法给他的,有了这个证据,林辉文根本没办法狡辩。” 听拐子说完,我忍不住和拐子对击一掌,这回杨浩肯定有救了! 拐子说,他明天就会带着这些证据,要求重新调查林辉文。因为我和李弯有约在先,现在我拿到了证据,就必须要解决掉黑衣人,我让拐子打个电话和李弯确认一下,看今晚能不能把黑衣人约出来。 - 第425章附身 李弯比我们更急,听到我今晚就要帮他解决黑衣人,连声说好。 拐子奇怪道:“李弯不会以为黑衣人只有一个吧,帮他杀了这一个有什么用?其他黑衣人照样可以用贪污问题威胁他。” 我才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负责把答应李弯的事情做到就行。至于他李弯第二天会不会因为贪污上报纸头条,就只能看天道报应了。 我用石头的手机给蔡力打了过去,蔡力过了好一阵才接起来,这回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更累了,我问他今晚能不能制造梦境,蔡力的语气听起来特别勉强,缓缓说道:“可以,但是有个麻烦。” “什么麻烦?”我心里一紧,我现在最怕麻烦两个字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把子蛊给你,我被黑衣人缠上了。”蔡力艰难道。他休扔巴。 “你在哪里?我们可以把这个黑衣人也解决了。”黑衣人不来则以,一来就扎堆,这次又是两个,只要收拾了他们,我想我差不我够实力去云南救志远了。 但我说完之后,蔡力却是一阵沉默。他不说话。我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也没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手机里头传来一声爆鸣声,差点把我耳朵给震聋了,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过了一会儿再听时,蔡力那头已经是忙音了。 不过蔡力应该没事,因为我还能感觉到蔡力那强有力的心跳。关键时刻,他可千万不能掉链子,要不然,轻则李弯贪污一事被曝光,重则李弯会被黑衣人杀害。 拐子和石头也有些焦急,我发现今天是苏溪一个人在练功,就问石头不用陪着么,石头说苏溪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以后可以一个人练了。 “一个人”三个字,触动我心里的某根弦,要是有时间,我真想陪苏溪一起练功。过几天去云南,苏溪肯定会与我一起去,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后面我试着给蔡力打了过去,却一直没有接通,就在我们急得想出去试着找他的时候,米嘉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打过来的是个座机号码。我接起来,还是蔡力。 “刚才抱歉……”蔡力的声音更虚弱了。 “你在哪儿呢?怎么是座机?”他这声音听起来,哪里像是被跟踪,简直像是被追杀。 “我在公共电话亭。”蔡力道:“刚才是我砸了自己的手机。” 砸自己的手机,我明白了。一定是蔡力发现自己的手机也被监听了。 “因为我不能暴露你们。”蔡力这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能催眠他?”我疑惑地问了句,就算蔡力杀不死黑衣人,却可以用梦境困住他,然后自己逃命。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呢? “因为他,就是我自己。”蔡力吃力地说道,光是听声音,我都能想象出他汗流浃背的样子。 什么?因为我是放在免提上,所以屋子里每个人都听到了蔡力的话,大家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米嘉最先明白过来,轻皱眉头说道:“我知道了,有阴魂在控制他,所以他没办法催眠自己,又没办法逃走。他刚刚砸掉电话,是怕黑衣人万一控制了他的身体,会看到他在和我们打电话。” 蔡力听到米嘉的话,肯定道:“对,是这样。我现在在郊区的拆迁区,就是靠妇幼保健中心的地方,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黑衣人跟着我,但是他随时可能控制我的身体,我先跟你对上一个暗号,一会儿要是暗号对不上了,这个人就不是我了。你千万记住,如果我不是我了,你就杀了我!” 我明白后,更加震惊了,不是震惊蔡力让我杀了他,而是震惊黑衣人的附体对象已经开始转移了。他们可能是怀疑蔡力已经叛变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索性把蔡力附体了算了。 我马上想到,那刘劲呢?如果刘劲没有取得黑衣人的信任,他会不会和现在的蔡力是同一个下场? “好,暗号是什么?”我问。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二十三。” “行,这就是暗号,一会儿你问我几点了,我便这样回答你。”说完,蔡力匆匆挂了电话,他是担心自己随时会坚持不住被体内阴魂控制。 “我们必须快点去帮他!”石头道:“一旦蔡力被阴魂附体,可能会离开刚才的地方,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石头说得不错,当务之急是找到蔡力。拐子下楼开车,米嘉和苏溪两个女孩子待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便让石头留下来陪着她们。 “你一个人能行么?” “放心吧,黑衣人我已经杀了两个了,正好让他试试鬼焰刀的威力。”时间紧迫,说完我就关上门下楼。 拐子已经发动了车子,我迅速打开车门钻进去,车子一溜烟就出了家属区。妇幼保健院那边的拆迁区,这不正是我跟踪李弯的地方么! 路上,我尝试着给那个座机号码打了回去,结果一直是占线状态,真是急人。 拐子问我:“现在没有了蔡力的梦境,你怎么杀死黑衣人?”拐子问到了这事儿的重点,正是因为没法儿下手杀死阴魂,蔡力才让我到时候连他一起杀了。 “到时候再说吧。”说这话时,我心情挺复杂的。我本以为自己是厌恶蔡力的,但一想到要亲手杀死他,我却又有些下不了手。 这个念头刚起,我心里又多了个念头,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不就是一条人命么!不好,南帝的真元又在影响我了,她真元强大,我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她彻底同化了。 我们赶到拆迁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拆迁区很大,而里面很乱,要想找到蔡力,谈何容易。 “妈的!”拐子骂了句,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如果蔡力还没有走,那他一定在这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旁边。” 这里住户少,根本没几个公用电话,拐子担心的则是,我们来的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蔡力会不会到处乱走,已经离开了这地方。 我说:“应该不会,他给我们打电话,就是想让我们过来救他,他会在原地等着我们的!” “要是蔡力已经被阴魂附体了呢?”拐子担忧道。 “那就更不会了,他会在原地等着我们找到蔡力,然后用蔡力的身份,再玩儿一次潜伏。”我觉得黑衣人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拐子却又说:“但是阴魂未必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找蔡力,而且蔡力砸了手机,不就是不想让阴魂知道我们和他有联系么?” “现在不是研究这事儿的时候,等我们找到蔡力再说吧。”我不想在这事上作无谓的争论,找不到蔡力,一切都是空话,找到他之后就简单了,只要决定杀他还是不杀就行了。 我和拐子在废墟里一通好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卖部,我们打算去向老板打听一下,顺便买两瓶水。我们刚走进小卖部,我一眼就看到小卖部的柜台上有个公用电话,我和拐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了喜色。 拐子上前问老板有没有看到一个看起来很累的年轻男人,店家连连点头:“有,在我这里打过电话,说了一通很怪的话,然后就走了。” 这不是蔡力还能是谁,可为何我一直打这电话打不通呢,我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电话根本没放好,我把话机归位后,给我自己手机打了过去,手机上显示的正是那个号码。 我们忙问店家,蔡力往哪边走了,店家给我们指了个方向,我和拐子忙不跌往那里跑去。 这是拆迁区最荒凉的一段,不只有房屋拆迁下来的建筑垃圾,还有半人高的杂草,我们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发现了蔡力,他满头大汗地倒在草丛中。 蔡力半睁着眼睛,看见我俩后,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还好,阴魂还没有控制我。”蔡力说着,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 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我真的很好奇,被阴魂附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蔡力又是怎么和这些阴魂反抗的? 看蔡力脚软得走不动路的样子,拐子想要上去扶他一把,我忽然觉得不对劲,问他:“现在几点了?” - 第426章拆迁区 “现在?”蔡力一愣,皱眉想了一会儿。 看他这副表情,我很是紧张,就担心他说不出正确的暗号来,我赶紧挡在拐子前面。以防出现意外。 “十二点二十三,暗号我还记得。”蔡力缓缓说着。他的话让我松了口气。 “还好暗号对上了,要不我真以为你被附体了。”拐子也长舒了口气,走上去扶着蔡力。 我在后面看着他俩,蔡力虽然满头大汗,却没有电话里听着那么糟糕,在拐子的搀扶下还能走路。 我快步走上去,以拐子年龄大为由,挤开他,并扶着蔡力。蔡力现在虽然还没被附体,但谁知道阴魂什么时候能控制住他的身体。想到这,我忍不住心里一颤,阴魂控制蔡力的一瞬,就是我要杀了他的时候。 “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拆迁区很大,好些地方被没有拆完的建筑遮住视线。加之我们刚才找蔡力时根本没心思记路,现在有点打不着方向了。 “往那儿走,我是从那儿来的。”蔡力指着前方道。 如果顺着我们的来路走回去,要绕很多路,既然蔡力知道方向,刚才他也答对了暗号,我们就跟着他走。 “对了,你怎么会忽然被阴魂盯上?”拐子一边往蔡力指着的方向走,一边随口问道。 “黑衣人一直怀疑我,最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附身来控制我。”蔡力说这话时,按住胸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我忙问他怎么了,他回答说:“阴魂又在攻击我。” 他的喘息声触动着我的神经,我聚精会神注意着他的变化,同时意识凝聚在我脑海。感受那颗跳动的心脏。蔡力的心跳强劲有力,有条不紊,并不像他表现得这么痛苦,我看着他的样子,多留了分心思。 过了两三分钟,蔡力长叹了口气道:“还好,阴魂暂时不会再攻击我了,我们走吧。”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前面不但没有出路,反而更加杂乱了。我不由生疑,这里是真的出路么? 就在我举目眺望时,看到拐子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不行,前面走不通。我们还是原路返回,从我们过来的路出去吧。” 哪知蔡力一听这话就着急道:“别,我快走不动了,前面没多远就可以出去了。” 蔡力并不是个固执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偏执地走这条路?太反常了!对此拐子也满腹疑惑。看了我一眼,询问我的意见。 我皱起眉头,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蔡力么?他怎么好像是要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我对拐子轻轻摇头,然后假装毫不怀疑地往蔡力指的方向走去,但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你跟黑衣人不是合作关系么?你怎么不试着和他们解释一下?”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唉,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我连见他们一面都难。” 如果蔡力没说谎,那最近黑衣人都没有和蔡力共享情报,我不禁觉得可惜,本想利用蔡力的关系钓两个黑衣人出来的。 “我们快点走吧,这儿太冷了。”蔡力催我。 听蔡力这么说,我就扶着他快速走了几步,同时,由刚才得到的信息再次试探着他:“可能是刘劲把你供出来了,所以黑衣人才下决心对付你。” 前面是拆迁区的中心地段,路边都是断垣残壁,杂草丛生,住户早就搬离了。据说是这一带拆完了之后,开发公司老板因为重大经济问题跑路了,这里就一直闲置着。 蔡力点头道:“对,应该是他。” “可你怎么知道刘劲投奔黑衣人了呢?我明明没告诉过你!”我一把拉住他,厉声问道。 这话一出,我能感觉蔡力的心跳明显快了起来,我再看他的脸色,闪过一丝短暂的惊愕,然后他笑道:“周冰,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淡然地说:“你的心跳不对,明明喘息得那么重,心跳却很正常,你一点儿都不痛苦,那是装的,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被附体了。” “心跳?”蔡力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看来这个阴魂能拥有蔡力的全部记忆,难怪他会对得上暗号,一两秒之后,他大惊失色:“什么?你可以控制他的心脏?” 尽管是个鬼,蔡力还是惊得合不拢嘴,我五指收拢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现在我只好杀了你。” 被我拽着一只手,蔡力挣脱不了,只好威胁我:“你要杀我,先死的是蔡力!” 一旦身体死亡,蔡力的生魂会先死,而黑衣人阴魂则可以趁机控制这具身体。 “杀了蔡力,然后我再杀你,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我故意摆出一副凶恶的面容厉声问:“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前面到底有什么?” 昨天李弯也把我带到了这里来,虽然最后没什么事,但我觉得这事儿不会是简单的巧合。 话刚出口,我手上一痛,蔡力已经懒得再装虚弱掩饰,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他挣脱开来,正要重新抓住他,蔡力单手成爪朝我胳膊上猛地一抓。他虽然还是活人,可体内有阴魂注入,速度快了许多,我胳膊上立刻被抓出三道血痕。 趁我没抓住他,蔡力往前急跑,拐子从后面赶过来,抡着根木棍就追了上去。我赶紧喊拐子站住,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蔡力疯狂地往前面奔跑,看得出来他正是想把我们引到那里去。 那里一定有陷阱! 我赶紧闭上眼睛,意识中的双手握住那颗心脏狠狠地一捏,只听咚地一声,蔡力一头栽倒在地,捂着心口叫都叫不出声来,我忙松开手,怕真把蔡力给捏死了。 这时,拐子已经跑到蔡力身边,抡起棍子给了他后脑勺一记,蔡力哼了一声,彻底晕了过去。我怕拐子离陷阱太近,上前去帮他一起把蔡力拉了回来,又在附近找了些编织带,给蔡力来了个五花大绑,这样就算他忽然醒过来,也无法伤到我们。 接下来就是要把蔡力拉回车里,只是,这里离车子处还有好一段距离,光靠我俩抬出去还有些麻烦。拐子让我不用担心,他拿起电话说让所里的人过来帮忙。我忙按住拐子的电话道:“不能让所里知道,一会儿我们要审他。” 我不相信每个黑衣人都是硬骨头,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蔡力本人并没有什么罪行,所长又看我不惯,要是带回所里,说不定当场就把他放了。这个黑衣人一旦跑回去,我和蔡力的秘密联盟也就暴露无疑了。 我看了一下,让拐子把蔡力弄到我背上,拐子说我要警惕着周围,万一有其他黑衣人,我背着蔡力很不方便,说完,他直接背起了昏迷的蔡力,我们一起在废墟里找来时的路线。 这片拆迁区虽说不小,可还不至于到走不出去的地步,只不过到处都是断桓残壁,所以挡住了人的视线,有些路也是走着走着就不通了。 走了一阵,我们可以说是见缝插针地前行,遇着死路我们就又退回来,走了一圈,我惊奇地发现,我们竟是又回到了原地,拐子背着蔡力,已经累到不行,气喘吁吁的,我让他把蔡力放下休息一下。 “咱们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拐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听拐子这么一说,我细细感受了一下,似乎真有一丝阴气从正东边传来,也就是蔡力拼命想把我们引过去的地方。 “那边不对劲,我过去看看。”我不想让拐子跟着冒险。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拐子坚持说。他冬尽号。 “别担心,既然是鬼打墙,前面肯定有鬼,我是鬼王,还用得着怕鬼么?”我想的是,要是真有鬼,我还得照顾拐子、提防蔡力,反而无暇自顾。 “如果这儿真有鬼,你把我俩留这里更危险,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说着,拐子跟上来,跟我并排。这时,我发现他为了方便固定住蔡力,让蔡力被绑住的两只手,从他脖子两侧伸了过去。 我马上提醒他:“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蔡力醒过来就不妙了。” “没事的,我刚刚那一棍打得不轻,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拐子说完继续往前走,确实,我要空出手来对付可能出现的鬼物,没办法去背蔡力,要带着蔡力,只能这样了。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走到一栋废弃的平房前,我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阴气,我把拐子拉到身后,仔细打量起这平房来。平房一共三间屋子,正面是堂屋,大门已经被拆掉了,堂屋两边一侧是厨房,一侧是卧室,厨房也被拆得差不多了,四面墙只剩下两面,灶台都露在外面。 “奇怪了,这四周的屋子都拆掉了,怎么只剩这间拆了一半?”拐子疑惑地说。 的确,这屋子好像是拆到一半就被迫停了下来,卧室还完整无缺,连窗帘都还拉着呢,难道是钉子户? 我绕屋子看了一圈,前后都是废墟,我有些不明白,这屋子要是有问题,肯定是在拆迁的时候就有问题了,绝不是黑衣人最近才布置下来的陷阱。 蔡力给我打电话时,他肯定还没有被阴魂附体,否则他没必要多此一举,我对他并不熟悉,要在我身边伪装成是他很简单。那真正的蔡力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是不是这里有办法可以让他摆脱阴魂的纠缠? 那间卧室最可疑,我这回没准拐子跟我一起进去,对他说:“要是我在里面有点啥事儿,你还能来救我。” 拐子到底上了年纪了,背着蔡力很吃力,就同意留在外面等我,其实我也很不放心拐子离我太远,只希望在里面可以速战速决。 进去之前,我又检查了一下蔡力,他手脚都被捆着,双眼紧闭,看来还在昏迷当中。 - 第427章轻生的人(诸小海玉佩加更) “要是有事你就大声叫我,即便我在屋子里,我也可以马上控制住他的心脏。”我对拐子叮嘱道。 拐子挥了挥手说:“放心吧,他手脚都被绑着,要是敢乱来。我就再给他一棍子。” 我点了点头,让拐子带着蔡力离这屋子稍微远一点,然后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愿不要拖到天黑,天黑后这里会更难走出去。我收回视线,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没有上锁,我一下就推开了。 门开后,我先观察了几秒钟,没什么动静。我一脚踏进去,因为里面窗帘都是拉上的,很是昏暗,我只能看到家具大概的轮廓,一股阴气扑面袭来。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他冬低划。 我屏住心神,慢慢走进去,刚走几步,响起“砰”地一声,背后的房门自动关了起来。我没回头看,在有古怪的屋子里,遇到门自动关上的情况太常见了,要是以前,我还会觉得害怕,现在我却觉得有点可笑,是不是鬼物都喜欢用关门来营造恐怖气氛? 门关上后,唯一的光线也消失不见,所有东西的轮廓又模糊了一圈,我转头看着屋子,正考虑着要不要催动灵衣。突然,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这脸出现得很突兀,是张女人脸,面色发黑,怪咧着嘴,眉毛倒竖,双目突出,一条同样发黑的长舌头一直伸到自己的胸前。虽然不害怕,我还是被她的突然出现惊得倒退了两步。 不过,我很快发现这女人一动都不动。表情也是。我松了口气,这应该不是个活人,也不是阴魂,而是个雕塑,我摸到墙边。把窗帘拉开,外面的天色虽然暗了,可至少还有点光。 谁知窗帘拉开后,玻璃外面透进来一点光,照在窗玻璃上。映着无数个血手印。 砰砰---- 窗户被人拍动,血手印还在不断增加,我大感疑惑,不一会儿功夫,窗玻璃全变成了血红色。 这时,我后脖子一凉,感觉有什么东西往我脖子上吹了口凉气,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后脖子,手伸到后面,却摸到一般阴凉冰冷的东西,我心中一凛,肯定是阴魂没错了。 我快速把手收回来,手心都是黏着的血液。我心里念诵口诀催动灵衣,同时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东西,这是个女鬼,眼睛被剜掉了,只剩两个血淋淋的空洞,眼洞里的血流得到处都是,嘴角被人用刀子从两侧撕开,下嘴唇耷拉着,刚才就是她在往我后脖子上吹气。 我从手心拔出鬼焰刀,干脆利落地砍下去,没想到这一刀竟然被女鬼侧身躲了过去。 “鬼王,周冰。”女鬼停下来,木讷地说。 一击没中,本来我准备继续砍她的,可听她这么说,我心生疑窦,她怎么好像认识我一样? “你终于来了,我要你死,一定要你死!”女鬼大叫着朝我扑来。 这女鬼虽然怨气重,但是净化她倒也不是难事,我现在有灵衣在身,又身具南帝真元,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毫不在话下。可是听到刚才那话,我突然不想杀她了,她扑过来时,我收起鬼焰刀,倒退了好几步,躲开了她的攻击。 我很是疑惑,这女鬼到底和我有什么仇怨?莫不是又是一个爱慕鬼王的女子?从南帝之后,我对被我前生负过的女人总是心生不忍,她们不过是被命运戏弄的可怜人而已。 就是这么一犹豫,女鬼的爪风从我的肩膀上扫过,我肩膀上顿时火辣辣地痛,灵衣绿光在她撩动时猛然一涨,似乎对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很不满。 为免灵衣绿火伤到她,我又让了几步,却没注意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记,直接往后跌倒,倒在了刚才那怪异的女鬼像上。 这回我才把女鬼塑像看了个仔细,女鬼像浑身赤裸,脚边是九个形状各异的小鬼,我皱起眉头,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刚想细看,那九个小鬼身上竟然出现了九股阴气,把我紧紧地束缚住了。 没有眼睛的女鬼一步步朝我逼近:“鬼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来了,你知道你把我家害得有多惨么?我还以为永远都没机会报仇。” “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我质问她,这女鬼我根本都不认识。 “我的丈夫,我的儿子,都因为你自杀了,不杀你,我不甘心!”她嘶吼道。 “报上你的名字,我杀过的人我都记得。”我故意这么说,是想从女鬼的嘴里套出更多的话来。 “你不必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女鬼尖叫一声,忽然一手朝我的胸口抓来。 这一击带着强烈的阴风,就算她不能伤害我的肉体,也可以对我的灵魂造成直接的损伤,我的灵衣恐怕不能在她抓住我心脏的一瞬净化她。 我拼命挣扎,可鬼像上的九股阴气实在太强了,束缚着我,让我一动都不能动。阴气和我的灵衣绿光交缠在一起,发出激烈的响声,绿光灼烧这阴气,可这些阴气源源不断地来,似乎怎么也消耗不尽。 眼看着女鬼就要攻上来了,我再次大喝:“我杀的人多了,你丈夫和你儿子算哪根葱?报上名来,否则我都不知道你是替谁报的仇!” 这么喊,主要是想用语言吸引她注意力,争取一点时间,再者,我心里是真有点生气的,很多事都不是我做的,甚至不是我的前世干的,但是每个灵衣传人做过的事,都会被算到我头上,我等于给那么多灵衣传人在擦屁股。 “好,你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女鬼仰头大笑:“他们叫何文明和何宇恒,你记住了,到地府报到就说是被这两人报仇杀死的。” 这两个名字我根本没听过,我故意不屑道:“他们是自杀,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堂堂鬼王,怎么会杀两个普通人。” 说完这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刚才女鬼在叫嚣着报仇时,喊的名字不是灵衣传人,而是直接叫我鬼王。 可这女鬼住的这间屋子,历史绝对不会超过百年,鬼王在千年前就湮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有人要复活你,他们又怎么会自杀?”女鬼说到伤心处,眼眶中滚出血泪:“要不是我瞧见了你们的事,又怎么会被永远禁锢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又怎么会被剜掉双眼,割开嘴巴,好永世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复活我?我知道了,她说的是鬼奴要复活鬼王的事。联系到她丈夫和儿子都是自杀,我顿时想到了鬼王真元,真元中包含着鬼王的一段记忆,生念不坚定的人,只要接触到了这记忆,就会有厌世之心,继而自杀,鬼奴曾让某一任灵衣传人寻找合适的人,同化鬼王的这一段真元,以期化解鬼王心中的厌世想法。 这女人的丈夫和儿子说不定就是被选中的人,只可惜这两人感受到鬼王的无奈之后,相继自杀,没让鬼奴如愿。女鬼恐怕是某次不经意的偷听,才得知了这件事,然后被鬼奴和那任灵衣传人剜去双眼,割开嘴巴而死。 我不寒而栗,为了让鬼王复活,牵连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鬼王的复活真的还有意义么?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些阴间来的人,活人的命似乎没什么价值,在他们看来,还是他们的“大局”重要。 想通了其中的缘故,虽然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仍对女鬼无言以对,我甚至突然希望女鬼可以杀了我,我已经厌倦了。 “去死吧!”女鬼见我不再反抗,手猛然朝我心口刺来。 我心口一阵剧痛,同时大脑猛地清醒过来,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会有那种想要死的想法? 女鬼的手已经半只没入了我的身体,冰冷刺痛的感觉从心口传递到全身,激起了我强烈的求生意志! 我闭上眼睛,努力集中起全部的精力,这时我感觉腹部涌出了一股寒流,这是储存在我身体里的南帝的真元,这次比以往都要强烈,我仿佛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再睁开眼时,灵衣的光芒已经接近黑色,都快看不出绿色了。 - 第428章北帝 女鬼的手握住我心脏的位置,而灵衣之光好像化成了另外一只女人的手,从我的心口处伸出,反刺向女鬼,与此同时。我听到脑海里有个愤怒的声音“不准伤他”,似乎是南帝。 寒流全部注入到了灵衣中,绿光先暴涨了一倍,把那女鬼吞噬进来,女鬼顿时变成了一股黑烟,然后灵衣的绿光再涨了一重,把控制着我的鬼像也吞噬了进来,那九条阴气顿时承受不住,一下子就断开了三条。 女鬼化作的黑烟散去,一颗不算太大的珠子滚落到我脚边,我心口的刺痛感随之消失,脑海里南帝的声音也消隐,上次我好像就听到过她的声音。 南帝虽然已经消殒,却还想着要护我,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想和南帝说点什么,却想起她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我能想起来的,都是她的过去和记忆,就算她那声音,也是她的执念所化。他冬爪技。 “鬼王,真不容易,你的眼眶也会湿润,我只当你是铁石心肠。”一个阴寒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被阴魂束缚着,没法儿回头。 她已经直呼我为鬼王了,看来也是鬼王在地府的老相识,我随即问道:“你是谁?” “你想知道我是谁么?只要你想起一切,便可知道我是谁了。”她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彻底变成一堆烂木头。”我冷声道。 对于黑衣人和镜子把我牵着鼻子走的做法,我已经彻底厌烦了。现在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偏偏就不干什么。 “愿不愿意是你的事,但是你的记忆,就在我的木像下面,我在这里守护这东西这么多年,就是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亲自来拿。” 鬼像说得挺好听的,我却不信她会这么好心,刚才的情况看得出来,鬼像根本就是想要我死,哪里有要帮我的意思?这女鬼像下面。说不定也是什么恶鬼! “你绑着我,我要怎么拿?”我故意说道 “你和千年前真是不一样了,以前你哪会用这些话诈人?”女鬼像嘲讽道。 “别说得我和你很熟的样子,你不就是想让我拿这东西么?我偏不。”我索性无耻道。 “哼!没想到被你识破了。”鬼像忽然恶狠狠道。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了。被她牵引着去拿开鬼像。因为我这时是背对着她的,所以我的手别过去很麻烦,也正因如此,我很难反抗,她的力气很大。不一会儿我的双手就被控制着摸到了鬼像。 “本想让你受一点伤之后再控制你的,没想到那女鬼这么没用。”鬼像抱怨道:“不过现在对付你也够了。” 我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和这股力道对抗,可她实在太强了,我咬着牙,脑门儿上都是冷汗,可还是被她控制着拿起了桌子上的鬼像。鬼像被推到一边,我的手指摸到桌子上有一个凸起,手指碰上去感觉冰冰的,很舒服。 “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当鬼王是什么感觉,你不是想知道么?拿起来看看吧。”鬼像在我耳边蛊惑道。 她说对了,我的确很想知道,可现在我是被她强迫着去拿的,我不想如了她的愿,就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在乎她说的话,可越是这样,我反而越想知道。 我告诉自己,我不会自杀的,鬼王的事情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不就是当鬼王当厌了,又爱上了玉佩主人,所以才想要投胎做人这么简单么,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自杀,主要还是鬼王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现在我就看看的话,应该不会有事吧……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快要动摇了。 那声音继续引诱我:“别抵抗了,你不想回忆起玉佩主人的前世么?” “你给我放手!”我怒吼了出来。 她不提玉佩主人还好,一提我就想起苏溪,如果我出事了,苏溪该多痛苦? 想到苏溪柔弱的样子,我忍不住对鬼像生出恨意,趁她控制我手抓住那东西的一瞬,我借着惯性转身,迅速抽出右手使出鬼焰刀,对准控制我左手的几股阴魂,不由分说斩断,左手脱离控制,我忙松开抓住的那个东西。鬼像冷哼了一声,我右手的刀交由左手,把控制右手的阴气也切断。 “你真以为自己是鬼王,能逃得出我的掌心么?”那鬼像没想到我能逃脱,无比震怒。 不过,这鬼像确实诡异,不管我的灵衣如何灼烧,她的阴气都会源源不断地补充。 “连鬼帝我都杀得了,更何况是你?”我不甘示弱,握着鬼焰刀,对她当头劈下,没想到这一记竟然激起了她身上的阴气。 鬼焰火刀顿时和阴气碰撞,迸发出波纹一样的光晕,我虎口发麻,差点站不住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如此强大的阴气,就算是南帝来了,也不是她的对手。 “住手!九子鬼母!”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里传来如同洪钟一样的声音。 “北帝,你终于出现了,这么多年,你也沉得住气?”九子鬼母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 我看不到他俩的样子,但是可以听到他俩的声音。北帝,应该就是北方鬼帝杨云,鬼王在离开地府之前,最后把大权托付给了他,他是鬼王最信任的人。 “从鬼奴将鬼王真元附在这家户主身上并将鬼王令藏在这屋子里时起,我就留意着这里,后面,这屋子女主人死了丈夫和儿子,走投无路,误将你九子鬼母请回家里镇压鬼王令,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石头说过,鬼王令是当初北帝在鬼王要离开地府之前交还给鬼王,希望可以唤起他帝王之心的东西。 我当时就想,一块牌子,怎么可能挽留一个去意已决的人。不过现在九子鬼母诱骗我去感受里面的东西,明显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东西。 北帝继续说道:“若非如此,又怎能看清你们的谋逆之心。鬼王之位,岂是你们这些不臣者可以觊觎的?” 同样是鬼,北帝就给我一种很正派的感觉,难怪当年鬼王会选他了。 “最觊觎鬼王之位的人,难道不是你?没有新的鬼王,你就可以一直摄政掌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不臣之心。”九子鬼母也不甘示弱。 “血口喷人,你和西帝东帝两人勾结,想要害死周冰,夺取他身上的鬼王之气,当我和你们一样么?” “你若是不怕,为什么不让周冰接受鬼王真元,将鬼王真正地复活?”九子鬼母笑道。 她说的“真正”两个字,让我心里一动,难道鬼王还可以“假”的复活么? 我没打断他俩的对话,九子鬼母这话似乎触怒了北帝,他说:“地府需要一个鬼王不假,可老鬼王去意已决,何必强留?周冰会成为新的鬼王。”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屋子北边角落的空气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传过来一股强大的阴气,眨眼间,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像是由一团黑色的火焰组成的,和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走出来,先对我跪下磕了个长头,然后走到九子鬼母像前,单手一指,九子鬼母像的表情顿时由那戏谑的模样变成了愤怒状。 “北帝,你竟然亲身前来人间,就不怕阴间律法么?”九子鬼母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对眼前的情况根本没料到。 虽然看着鬼母,北帝却只当听不见鬼母的话,对我说:“她身上这股阴气,都来自于这个东西。” 北帝说着,伸手从桌子上的凹槽里将我刚才抓住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东西发着绿光。北帝手按在那东西上,轻念了几句,然后才呈给我看,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牌子,北帝呈给我看的一面上,写着三个大字:鬼王令。 鬼王令的绿光和灵衣的绿光相互呼应般,同时闪了下,我感觉心里一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它。 北帝见我犹豫,说道:“我已将鬼王真元封住,不会有危险。” 我伸手接过鬼王令,鬼王令上的阴气和绿光瞬时缠绕上来,不一会儿,鬼王令上露出一股黑气,北帝说:“这便是老鬼王的真元。” - 第429章收回令牌 “北帝!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倘若肯与我们合作,大可和东西二帝三分地府。”见大势已去,鬼母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插手帝王之事,可你不听。那只有死路一条。”北帝说罢,又转身对我说:“这鬼母本就是偷了陛下鬼王令中的阴气,才能作威作福,现在陛下已取回鬼王令,可以除了她了。” 不用他说,我也不能再忍鬼母。我握着鬼王令,只觉源源不断的阴气被我所用,绿光先暴涨一倍,再暴涨一倍,鬼王令中的阴气仿佛无穷无尽,不一会儿,那鬼母就被墨绿光无声吞没,失去了鬼王令给她提供阴气,鬼母很快就变成了一块死木。 我握着鬼王令,很是震惊。这东西太强了。 “陛下。”趁我把玩鬼王令时,北帝又对我跪下,恭敬道。 “你先站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认我做鬼王,我也没有假谦让,开门见山道。 “阴间有律法,鬼帝真身不可在人间滞留太久,恕臣无法一一道来。这枚鬼王令是陛下之物,臣本不想再让陛下接触到这危险的东西,但既然已经到了陛下手中,就是命运使然,陛下保管好便可。只是这鬼王令中有一段过去的感触,我已暂时封印住,陛下万万不可轻易解封。”北帝谦恭说着。 对北帝,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听了他的话。我下定决心,为了苏溪,无论我有多好奇,绝对不会轻易接触鬼王真元。 “鬼王散功离开地府之时,鬼奴便想有朝一日将其复活,并将其真元收藏在鬼王令中。但是鬼王第一世复活后,跳业火海自杀,真元四分五裂,纵使鬼奴不顾危险,仍只救回了其中部分。全封存在鬼王令中。后来鬼王令一直随着灵衣传人代代相传,鬼奴不放心鬼王真元,再将其中部分取出自己保管。这往后,鬼奴想出了用生魂的求生之志同化鬼王的办法,鬼王令中的真魂便又被取出一部分……” “被同化的那部分现在在谁的身上?”我很在意这个问题。 “鬼王真元在何家两父子身上同化失败之后。我便不知其下落了,可能鬼奴已经放弃了,将鬼王真元收由自己保管。”北帝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九子鬼母为什么想让我拿到鬼王令?她就不怕么?”我又问。九子鬼母的力量来自于鬼王令,一旦我拿起鬼王令。她就失去了力量源头,肯定会被我杀死。九子鬼母一直劝说北帝和另外两个鬼帝合作,她应该是东西某个鬼帝座下,不惜付出被我净化吸收的代价做这事,肯定有所图谋。 “鬼王令中也有鬼王之气,他们是希望你吸收鬼王真元的同时,激发出鬼王令中的鬼王之气。这鬼王令千百年来,只有鬼王和鬼王托付的人才能拿,否则就会如同热火灼手。” 北帝的话让我豁然开朗,这间屋子是被鬼奴选中者的,他们死后,这屋的女主人用九子鬼母像压住了鬼王令。前几年这一带拆迁,也因为九子鬼母和血脸女鬼的原因,没能顺利进行。蔡力被黑衣人附体后,便想把我骗到这里来。 可是,醒着的蔡力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难道他也是想来拿鬼王令?可他根本拿不了啊。 想着,我再问:“除了阴气强大,这鬼王令到底有什么用?” 北帝沉声说道:“百鬼相见,莫不避退。” 这八个字听得我浑身一震,血脉激昂。 过了一会,我问北帝知不知道鬼蜕是什么东西,北帝想了想后回答道:“是地府生出来的一些怨灵,靠吸食阴气而生,灵衣的能力越强,鬼蜕就会越强……” 听这话时,我吓了一跳,北帝也注意到我脖子上的灵衣光芒不对劲,沉吟道:“这东西我也不知有何法可解,不过,将地府怨灵变成鬼蜕,是南疆的一种秘术,在那里或许有法可解。”北帝也提到了云南,和甜甜妈的故乡一致。 “我已在人间滞留太久,必须回去了。”北帝说完最后一句话,对我行了一礼,后退了几步,便消失了。 这下屋子里彻底安静了,再没出现什么鬼物,窗户上的血手印也消失不见,我想既然有了鬼王令,外面的鬼打墙肯定也没了。 我担心拐子,捡起地上的珠子,开门出去。出来后,我看到拐子坐在不远处的石板上,脚边都是烟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神态焦急万分,像是一位在意我生死的长辈在等我归来。 看到这一幕,我既心酸又感动,等我成为鬼王后,这一切都会成为回忆和过去吧。 见我出来了,拐子踩灭烟头,松了口气。我走过去,将在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拐子听完后也疑惑地问:“奇怪,蔡力没被附体时,为什么也要到这里来?” 我猜测说:“可能蔡力本想来拿鬼王令,利用鬼王令中的阴气,帮自己逼出体内的阴魂。”他冬岁号。 北帝说过,百鬼见到这令牌都要避退,一般鬼物拿出鬼王令都会被灼伤,蔡力也许是想用鬼王令灼伤阴魂。蔡力曾与黑衣人合作,知道鬼王令在这也合情合理。 现在天已经黑了,还有被阴魂附体的蔡力要处理,我们决定赶紧回去。拐子的身体不行,回去的路上我便提议由我来背着蔡力。 拐子是真的累了,并且我们觉得房子里的东西解决后,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他便没和我争。背上蔡力,我才发现,因为他的手绑着,我的头必须像拐子一样,从他两手中钻过去。 入夜后,拆迁区虽然没有灯光,但可以看到远处城里的灯光,拐子指着前面说:“我们直接往前走吧。” 说完,拐子在前开路,我紧随其后,这回没了鬼打墙,我们很快找对了路,走了一阵就看到拆迁区外马路上的灯光了,拐子的车就是停在这条路上的。 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着有些瘆人,我顿时警觉,扭头向四周看了看,这时碰巧跑过一只夜猫,我忙叫拐子小心点。 拐子听到我的喊声,回头往后看,看后却是脸色大变:“小心!” 话音刚落,我咽喉一紧,被一股巨力倒扣着拉倒在地,喉咙差点被勒断,眼前顿时一花,喘不过气来。 是蔡力! 我摔下来后,蔡力手上的编织带正好勒住我喉咙,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我死死拉住带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拐子反应过来,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冲过来就往蔡力头上砸去。蔡力不敢硬扛,松开手闪身,我猛喘一口气,好一阵咳嗽才回过神来。 “小子别跑!”拐子扛着板砖追上去。 “拐子哥,别追了。”我先叫住拐子,蔡力的力气很大,万一伤着拐子就不好了。再一个,现在蔡力体内是阴魂,拐子拿个板砖追上去也不叫回事。 我看着蔡力的身影,闭上眼睛,感受到母蛊的存在,意识中的双手一捏,蔡力踉跄两步后,倒在地上,但是并没有晕过去。 我松开他的心脏,快步追过去,蔡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我见情况不好,又捏了一下他的心脏,他猝不及防,再次倒地。这次后,那阴魂彻底怒了,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不跑了。 “我今天就陪你玩玩。”他转过身来:“你舍不得杀蔡力,我倒要看你怎么赢我。” 糟糕,刚才只顾着拖住他,却被他发现我并不会对蔡力狠下杀手。我故作镇定道:“你以为我真下不了手么?” 说这话的同时,我脑子也快速转动,想着应对之法。 他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冷笑着说:“我一用力就可以扭断他的脖子,看我们俩谁先下手?” 此时,巷子里很暗,我把口袋里的鬼王令掏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看准蔡力的位置后,我朝他猛掷过去,这东西挺重的,顿时带出一声风响。 “雕虫小技。”蔡力伸手便接住鬼王令,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东西究竟有没有效果?只见蔡力僵了一下,紧接着,他不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 第430章同入梦 “这,这是鬼王令?”蔡力面如死灰,甩手扔掉鬼王令,然而鬼王令上的绿光已经缠上了他。 蔡力倒地打滚,似乎在被一股无名之火灼烧。我和拐子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过了一会儿,蔡力拼命喘息,双手在喉咙处刨抓,没几下,喉咙处血肉模糊。 “不好,小心他伤到蔡力。”我跑上去拽住蔡力的双手,此刻为了抵御阴气鬼火焚烧,蔡力身上的阴魂已经施力到了极限,被我按住,他只是颓然地挣扎了两下。 “你一个人,绝对不是鬼帝的对手。”那阴魂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喘着粗气对我说道。说这话时,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戏谑、不甘和幸灾乐祸,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这用不着你担心。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深吸口气,沉声说道。黑衣人喜欢用语言来迷惑我,我得稳住。他帅助血。 “对你来说,成为鬼王没有任何好处,与我们为敌只会让你痛苦。”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会痛苦的是你们,我要挨着挨着把你们解决掉,能成为鬼王的只有我!”我凑到蔡力耳边。阴狠地说道,这个阴冷,拐子应该听不到。 “你一直把我们当敌人,却不知真正在骗你的人是谁,真是可笑,你会后悔的。”见我不为所动,阴魂似乎已经放弃,说完这一句,我看到蔡力的嘴里似乎有绿光闪了一下,接着这道绿光猛地如同利刃般刺穿了蔡力的喉咙,被我握住的蔡力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他没事吧。”拐子有些紧张地问我。 我回答说:“没事。阴魂被鬼王令烧死了,有了这鬼王令,以后我们做事就方便多了。” 北帝跟我说鬼王令可以灼伤阴魂,没想到威力这么强劲。 拐子听了,上前来摇了摇蔡力,又用手在蔡力脖子两侧试了下脉搏。在他试的时候。我感受到蔡力的心跳在慢慢恢复,我让拐子放心,蔡力的生魂已经醒过来了。. 一分钟不到,蔡力醒来,左右看了看,问我这是在哪里?我看他满脸迷惘的神色,不禁问道:“你还记得被附体时的事么?” “只能记得个大概,但刚才已经忘了很多。”蔡力的话让我大跌眼镜,不过我想起我自己的梦境也是这样的,醒过来后很快便会忘了一些细节。 拐子扶起蔡力,正色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明天我还要跑杨浩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鬼王令。本来我们就接近马路了,走到路边,拐子让我扶着蔡力。他自己去把车开过来。车子开来后,我扶着蔡力上车,蔡力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空罐子,我认出这是他的催眠子蛊,问他要干什么。 “你别紧张,待会儿回去我才用这个。你现在坐得别靠我太近,最好把我的手绑起来,我不确认阴魂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说不定还潜伏在我身体里,那会很危险。周冰,你要特别小心我,阴魂潜伏在我身体里,就是想伺机夺取你的鬼王之气,你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否则他们很容易得逞。”蔡力叮嘱着我,然后又向拐子要了手铐,让我把他铐在车后座上。 听了他的话,我很是疑惑地说:“阴魂还没有死?可刚才我明明感觉到阴魂消散了啊。” “小心为上。”蔡力皱眉道。 蔡力说的有道理,小心总是不会错的,我便依言把他铐在了车上,又给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我问他回去准备用这子蛊催眠谁。 “我自己,阴魂有些记忆遗留在我身体中,我催眠了自己才能想起来。”蔡力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刚才你的身体被我们绑住了,那阴魂怎么不逃?为什么还要待在你身体里?”拐子问。 “黑衣人的阴魂附体法和一般的鬼上身不一样,生魂与阴魂会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要将阴魂剥离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有些担忧地问:“那他们附体了你,会不会又附体在别人身上?” “这要等我查看了黑衣人的记忆才能知道。” 我说:“恩,很快就能回去了。” 出来的时间太长,现在事情办妥,我掏出手机,在电话里简单地把情况和苏溪说了,回去后有石头在,我更放心。 一路上没出什么事,下车时,我给蔡力解开铐在车后排的手铐,并将其铐在我自己手上。这时,怪事发生了,蔡力弯下身体,佝偻着背,嘴角咧开来笑了一下。 “拐子。”我止住脚步,喊了一声。 拐子走在我前面,正在上楼,我声音一出,拐子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出了蔡力的不对劲。因为我和蔡力拷在一起,拐子担心我,想回来帮我。 “别,你离远一点,他伤不了我。”我将蔡力与我铐在一起,就是考虑到他刚才说的话,万一阴魂真没死,可别控制着他跑了,而铐在一起,就算他没死,我也不怕他,凭鬼王令和我现在的实力,要杀他太容易了。 我问蔡力:“你现在是谁?” 话音一落,蔡力猛然抬起头来,满头大汗,眼眶中布满红色的血丝,十指按住自己的脸,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痛苦地挣扎,我看得一阵心紧,难道阴魂真的没完全除掉? “阴魂留在我体内的真元正在同化我。”蔡力艰难地说道,过了好几秒才平静下来。 我知道这种被同化的感觉,思维方式会产生潜移默化的变化,我就问他刚才笑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就是觉得你可笑,浑然不知自己被骗了。”蔡力直截了当道。 这肯定是阴魂的想法,否则蔡力不会说出来,我虽然心里不爽,但知道不能对蔡力发泄,就平静地说:“你读取记忆时,能不能让我一起进入你的梦境?” 我想要亲眼看看,是什么事让阴魂觉得我可笑。 “可以,阴魂的真元比我强,留在我身体里迟早会同化我,你正好进入梦境帮我吸收了他的阴魂。”蔡力点头道。 拐子见我们没事,就转身继续上楼,我和蔡力跟在后面,进屋后,我与蔡力直接进了米嘉的房间,然后从让石头守在门口,这样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我和你同时吸入子蛊,一起进入我的梦境。”蔡力嘱咐我,然后打开瓶罐。 这回入梦后,我眼前一花,可能因为没有蔡力控制的原因,梦境非常不真实,无数的图片景象在四面八方展示着。有些是蔡力自己的记忆,有些是阴魂的记忆。 过了一阵,其他景象都消失,在我眼前只剩下一幅画面,画面上有个背影,是个女人,穿着古代的服装,我看不出来她是谁,但是她横拿一把秋水宝剑,宝剑直指着前方,剑尾端吊着一块玉佩,这玉佩我太眼熟了,正是苏溪的那块。 我仔细看着画面,发现画面起了一丝变化,玉佩主人的背影消失,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皱着眉头。 梦境里响起两人的对话,女子说:“我已与你恩断义绝,你该回到自己来的地方。” 男人愕然:“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我自愿这么做的,你不能弃两界苍生不顾。” 很显然,这两人一个是玉佩主人,一个应该是鬼王的第一任转世。玉佩主人要鬼王回到地府,不惜和鬼王恩断义绝,他俩一个是人一个是鬼,阴阳相隔,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我不由想到,等我成了鬼王,苏溪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不免紧张起来,想继续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但画面瞬间崩塌了,梦境旋转,凝聚成一股黑气,黑气结成一颗黑珠子,掉在我跟前,我捡起黑珠子,张口吞下。 虽然是在梦里,但灵衣早已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瞬间吞噬并吸收真元,我脑海中也闪过几个画面,都是一些阴魂觉得重要的记忆,但对我来说琐碎无趣,我也没兴趣了解,等到灵衣把真元吞噬完,这些记忆也同时消失不见。 灵衣现在颜色极深,几乎接近纯黑,只是在光芒边缘处还能看出点绿色。吸收完阴魂的真元,我眼前一黑,睁开双眼时,我和蔡力两人躺在床上,手上还连着手铐,蔡力呼吸平稳,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正想叫醒他,蔡力却猛地睁眼,然后坐起来喊了句:“不好!” - 第431章找李弯 蔡力看起来很紧张,弄得我也忐忑了起来,忙问:“什么不好?” “刚才在梦里,我读取到很多阴魂残留下来的记忆,其中有一段涉及到黑衣人的计划。” 拐子和石头听到我们的对话。知道我俩已经醒了过来,进屋来给我俩打开手铐。 “计划?”我惊讶地问道。他帅央划。 “你最近是不是和李弯接触过了?黑衣人已经信不过李弯,会用阴魂附住他。”蔡力看着我解释道。 “我们今晚本来准备和李弯联手演一场戏,骗黑衣人上当呢!好在因为你的事耽搁了,还没去成。”拐子替我回答道。 解开手铐之后,蔡力揉着手腕,问我要去鬼王令看了看。我看他一脸庄严的神色,不禁问:“你赶往拆迁区,是不是为了鬼王令?” 一旁的石头说道:“鬼王令可以让百鬼退行,可这东西只有鬼王之气才能催动,蔡力应该不知道这回事……” “我之前确实以为拿到鬼王令就可以驱赶阴魂,时间不多了,我们快去找李弯吧。”蔡力把鬼王令还给我,正色道。 我和李弯虽然约好是晚上,但具体时间没定。连地点都没定,因为当时我还没有找到蔡力。可到了这个点儿,李弯也没有打电话来催我,他那里肯定出问题了,说不定已经被阴魂附体了。 想着,我对拐子说:“拐子哥,把你电话给我用一下。我先问问李弯,如果他已经被阴魂附体了,我就装作不知道,到时候偷偷用鬼王令把他制服。” 我接过拐子的手机,拨通李弯的电话后,电话那头李弯的声音听起来挺正常的。 “怎么样?黑衣人来了没?”我问。 “没有,过两天再说吧。”李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李弯的态度与之前差别很大,我不动声色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自己家里。”说完这句,李弯好像有事要忙似的,匆匆挂了电话。 我把与李弯通话的内容和大家讲了,然后分析说:“李弯肯定已经被附体了。竟然不再急着让我弄死黑衣人,这太不对劲了!我现在就去李弯家,逮了黑衣人!” “我和你一起去吧。”蔡力向我靠近了两步说道。 我本来就需要蔡力制造梦境,自然同意了,拐子要开车送我们,至于石头。他留在家里保护苏溪和米嘉,要不我也不放心出去,黑衣人那边的阴魂神出鬼没,万一附在我身边的人身上可就大事不好了。 上车后,我问蔡力能不能想起来,黑衣人为什么要附在李弯身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摇头说黑衣人的记忆不全,他也没捕捉到那段信息。 我回想着梦里的情形,又问:“对了,我在你的梦境里,看到玉佩主人和灵衣传人是怎么回事?那事儿一看就是千年前发生的。” “那不是我的记忆,是阴魂的。黑衣人组织千年前就开始盯着灵衣传人,那些阴魂会有过去的记忆,等找到更多的阴魂,也许可以还原当年的一切。”蔡力如是解释道。 还原当年的情形?我被他说得兴奋起来。心想今天正好可以再逮住一个阴魂试试。 李弯家离我们学校并不远,是一个高档小区。到门口时,门卫不让进,非让拐子给李弯打电话确认后才放行,没办法,我们只好按他说的办。 此时已经很晚了,小区里面没什么人,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人影往门口走来,小区里灯光幽暗,这人一瘸一拐的,一开始我还没留意,等他走近了,我才认出来这是李弯。 走近后,李弯往门口这边望着,我摇开车门冲他挥手,他才黑着脸走过来了,趁他还没走到车跟前,我笑着对车里的人说:“这个阴魂的演技明显不行啊。” 不一会儿,李弯走到我们车边,门卫问他认不认识我们,李弯点头说我们是他同事,让门卫放我们进去。 “李所,你家是哪一栋?你上车,我开过去。”拐子对他说道。 当时我坐在副驾驶位置,蔡力在后座,李弯一开始没看到蔡力,拐子这么说了后,蔡力就准备给李弯开门。 李弯似乎想拒绝拐子的提议,我看他动作迟缓,知道他现在肯定还在慢慢接受李弯的记忆,所以他才想过两天再和我见面,免得现在时间仓促,露了馅。 李弯犹豫时,蔡力已经打开了车门,看到蔡力,李弯顿时愣住了。我从后视镜里瞟到,李弯退后了两步,表情僵硬,嘴里喊出了个“你”字。阴魂肯定是认识蔡力的,但阴魂不确定真实的李弯认不认识蔡力,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演。 这个时候,我有些担心李弯体内的阴魂看破蔡力已经脱离了阴魂的控制,就打算怎么都要想办法把他弄上车来,弄不上车,万一他识破蔡力,突然跑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脑子飞转,却发现李弯也在打量我,我忙移开放在后视镜上的视线,就在这一瞬间,我眼角余光瞟到蔡力装模作样地对李弯点了点头,我心里一紧,李弯会不会上当呢? “你过去点儿。”李弯迈步上车,对蔡力说道,我总算松了口气。 李弯一上车,拐子就悄悄把门锁按了下来,然后继续往李弯家楼下开去。李弯问我们今天来找他什么事儿,我说还是找黑衣人的事儿。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开到楼下了,这里很隐秘,我对蔡力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被李弯看到了,他脸色明显一变,伸手就去开车门,可是车门怎么打得开?蔡力猛地一手拉住他,一手捂住他的嘴,后座乱成一团。 我手上一直握着鬼王令,把握住时机回头按在李弯身上,他身形顿时僵住了,和之前在拆迁区蔡力接住鬼王令时的反应一模一样。紧接着,李弯触电般颤抖了几分钟,最后瘫软在车上。以防万一,我把鬼王令多在他身上按了一会儿。 弄完后,我对蔡力说:“让我进梦里去吸收真元。” 蔡力点了点头,拿出喷瓶,让我含在嘴里吸一口。因为车里是密闭空间,直接喷出来拐子也会晕过去。我接过喷瓶,看到蔡力又拿出另一个瓶子,往李弯的嘴里喷了下,我也含住喷瓶吸了一口,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和上次一样,周围还是无数记忆碎片,阴魂和李弯的记忆混成一团。我努力寻找和我有关的,过了一阵,绝大多数画面都褪了下去,只剩下几幅。 第一幅是李弯一脸惊恐地看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两个档案袋,一个袋子上面贴的是他的照片,这一叠应该就是李弯被黑衣人捉住的把柄,而另一个袋子上贴的是我。我马上明白过来,这画面是黑衣人威胁李弯时的记忆。 我又看了接下来几个,李弯和黑衣人接触得不多,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最后一个画面,是鬼脸老头和一个拿着鬼王令的男人,他们的视线望向一个女子的侧脸,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在蔡力阴魂的梦境中出现过的玉佩主人么。 我等了一会儿,期待他们说点什么,却发现这个画面是静止的,几秒后,李弯的梦境收缩,地上多了一颗真元珠,我把这真元珠吞了下去,没什么感觉,这些阴魂的真元对我来说太弱小了,吃了和没吃一样。 我在梦里喊蔡力,话刚出口,就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我醒过来,发现李弯也醒了,他的脸色很憔悴,看着我们车里的人,迷惘地连问了三声这是哪儿。 蔡力简单地把发生的事给李弯讲了一遍,然后对我和拐子解释道,因为李弯被附体时没有反抗,所以他的体力保持住了,醒得比较快。 李弯听完蔡力的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按住自己的腿,皱起了眉头,我正纳闷儿他的腿怎么突然瘸了,李弯说,刚才下楼时还好好的,忽然心口一痛,他往前摔了一跤,然后便迷迷糊糊的像做梦一样。 车子仍然停在李弯家楼下,刚才的事情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这时我想打开车门把李弯送上去,让他好好休息,李弯却忽然怔住了,脸色发白,紧张地说:“完了,今晚我约黑衣人到我家见面,挂了电话我发现手机停机了,下楼去充话费,后面就被阴魂附体了,黑衣人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还埋伏在暗处?” - 第432章又见朋友 听了李弯的话,我分析着说:“恐怕,在你打电话之前,他们就已经埋伏在楼道里了。” “糟了,我下楼时没关门!我老婆孩子还在家里。”李弯一听就激动起来。疯了一样拽住车把手,想要推门下车,蔡力忙拉住了他。 “你冷静一点,要出什么事早出了?放心吧,既然黑衣人要用阴魂控制你,就不会对你的妻儿下手。现在我们出去,你假装自己就是阴魂,刚才在梦里你应该看到不少阴魂的记忆吧,到时候别露馅了。”叮嘱后,我从车里储物柜拿了包面纸扔给李弯,让他把脸上的汗都擦擦,别让黑衣人看出来。 与李弯通电话这个黑衣人,便是出现在李弯办公室里的黑衣人,也就是我在鬼城碰到的黑衣人首领。我本以为他就是黑衣人的老大,现在看来。黑衣人组织的规模远超过我想象,他可能只是鬼城那一小队黑衣人的首领而已。 同样要演戏的还有蔡力,我们商量好,一会儿一起上楼,蔡力走最后,我走最前面,这样可以保护拐子和李弯。 说定后。拐子打开车门锁,我们下了车往单元楼走去。楼里本来是有电梯的,不过李弯家楼层低,爬楼梯反而更快。楼道里的灯不是很亮,我们进去后,只觉阴风阵阵,我扭头一看,楼道里的窗户大开着,寒风正从窗户外灌进来。 这狭窄的楼道里呆着很压抑,拐子催促我快走,李弯家就在三楼。一路走来我们都没遇到黑衣人,我不禁想,难道李弯只是被阴魂附体,黑衣人知道李弯与我合作,怕中埋伏,就没来了?或者黑衣人看到我们的车子进来。就躲了起来? 不过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黑衣人首领是黑衣人中和我打交道最多的一个,这人性格张狂,目中无人,不会轻易退缩。 从楼道里出来后,我们站在李弯家门口边上。李弯家的门已经关上了,可能是他家里人见他一时半会儿没回来,就关了门。 李弯出来没有带钥匙,我让其他人别出声,然后由李弯上前敲了敲门,敲门后,我们精神高度紧张起来,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 李弯一紧张,额头上又冒出汗来,他求助地看了我一眼。我只好示意他让开,我来敲门。哪知我刚敲一下,就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可刚才明明没听到有人走动,难道说一直有人守在门后等着我? 哐----他帅丰亡。 突然,门猛地被拉开,一个黑洞洞的东西从门里伸出来,指着我的头,伴随着一句熟悉的声音:“周冰,好久不见。” 果然是黑衣人首领,见到这情况,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李弯则是直接崩溃了:“我老婆孩子呢?” 我从黑衣人的身侧往屋子里看去,李弯家的客厅装修得富丽堂皇,客厅中间摆了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绑着个女人,另一把绑着个小孩,正是李弯的老婆孩子。饶是李弯见过的世面多了,看到自己的亲人被绑,还是没站稳往下跌去,亏得蔡力及时扶住了他。 “你们竟然驱逐了李弯身上的阴魂,周冰,你变强了很多啊。”李弯的表现太明显了,黑衣人首领一眼就识破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伪装了,冷笑着对黑衣人说道:“你也不错,不愧是个首领,不过,你要的是鬼王之气,绑无辜者干什么?” 说着,我毫不惧怕他的手枪,一步一步把黑衣人逼回了屋子里。我这话的意思,也是提醒他,如果还想要鬼王之气,就别想杀我了。同时,这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黑衣人留意不到我手上的鬼王令。 黑衣人一边退一边说:“你最近接二连三杀死我们的人,我想不注意你都难,今天特意在这里等你,是想看看你的实力到底到何种程度了。” “杀你绰绰有余!”我瞪着他。 “是吗?没有蔡力的帮忙,你绝不可能绕过生魂直接攻击阴魂。”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叛变了的?”蔡力一听,马上问道。 “我最初只是怀疑你,却不敢确定,因为你毕竟是我的得力帮手之一。”回答这话时,黑衣人对我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还有几分同情之意。他这表情让我心里一紧,黑衣人的意思是,后来有了切实的证据出现,证明蔡力有问题。 此时我们进入屋内已经有好几米了,拐子他们也跟了进来,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这让我有些焦急,我的本意是把拐子留在外面的。 客厅里的大灯开着,很是亮堂,我眼睛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况,思考着如何摆脱黑衣人,这时,一串脚步声从李弯家的其他四间屋子传出来,紧接着,从每个房间里都各走出一个黑衣人来。 我们顿时目瞪口呆,完蛋了,我们这是落入了黑衣人的陷阱了。这四人一出来便将我们抓住,因为首领有枪,我们没敢反抗,只有待会见机行事了。 “周冰,聪明反被聪明误吧。”黑衣人首领冷笑着说:“从确定蔡力背叛我们,李弯在拆迁区又放跑你一次之后,我就设下了这个局。” “蔡力身上的阴魂只是个影子,你的目的是把我引到这里来?那你何必多此一举,在拆迁区的时候就让人围攻我不好么?”我尽量保持冷静,回忆起那天确实没有黑衣人跟着我,因为我和拐子把蔡力扔在路边好久,都没被人救走。 “你那个时候还没有拿到鬼王令,把你包围起来有什么用?”他得意地向我展示他的成果道:“我就知道你生性多疑,李弯这边一旦异常,你肯定会过来看看的,所以我在这里布置了我的人。”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黑衣人是怎么确定蔡力已经背叛他们的。看见我眼神中的怒火,黑衣人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收回手枪,鼓了鼓掌道:“出来吧,见见你的老朋友。” 脚步声再次响起,我顺着看去,只见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是我的大学同学蔡涵,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刘劲! 刘劲变了很多,眼神比以前更沉着了,表情坚毅,像军人一样严肃,出来后,他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原来如此,刘劲,蔡力的事是你告诉他们的?”我抱着最后的侥幸问他。 “我已经是他们这边的人了,当然要为他们做事。”刘劲说话语气很重,刻意强调着。 本我还想刘劲只是卧底去了,他不会真的透露我们的秘密的,他这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浑身有些颤抖,双手捏成拳头,这一捏,我感受到了鬼王令,突然就想,刘劲做出这些事,会不会是因为他已经被阴魂附体了呢? 想着,我猛地把手中的鬼王令往他身上砸去。四个黑衣人,有一个在我身后,但他只扣住了我一只手,并没管我拿鬼王令的那手,估计是怕鬼王令伤到他。 我心里有气,这一下砸得特别快,没人反应过来。鬼王令打在刘劲的胸口,再“咚”地一声落地,然而,在这之后,鬼王令静静地躺在地上,刘劲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看来,他没有被阴魂附体。 我看着他,直接懵了。 “周冰,你放弃吧,当鬼王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儿好处,跟我们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刘劲一脚踢开鬼王令,继续说道:“你看,没了鬼王令,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根本不可能胜任鬼王一职。” 被刘劲接二连三打击,我实在忍不住了,用手指着离我越来越近的他,回敬道:“我不能当鬼王,至少我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你呢?不过是一个背叛朋友的小人!” 我话刚说完,手臂上一痛,竟是被刘劲一记擒拿手控制住了,他哼道:“我就是小人,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都是我带了来围剿你的。” “如果不是刘劲,我还真没那么了解你,周冰,你做人太失败了,连朋友都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黑衣人首领煽风点火道。 我手臂被刘劲掰得很痛,然而,比起手来,更痛的是心,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现实版的无间道啊。 拐子和李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蔡力也和蔡涵对峙着。这时,黑衣人首领让刘劲把地上的鬼王令捡起来,看来,他也不敢碰这鬼王令。 刘劲听后,松开我,走过去捡起鬼王令,首领让他把镶嵌在铁牌子中间的一个铁珠子拆下来。刘劲稍一拨弄,鬼王令上的真元珠就被拆在他手中,我猜,黑衣人是要我吃下这真元,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我的灵魂肯定会被鬼王同化的! - 第433章形势再变 “住手,刘劲!”拐子试图叫住他:“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么?” 刘劲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拐子的喊话而迟缓,已经走到我跟前,并把真元珠送到我嘴边。 “把他嘴掰开!”黑衣人首领命令道。 只要我吞下这枚真元,便可激发鬼王令中残存的鬼王真气。之后再杀我,他们便能获得威力最强大的灵衣,从而当上鬼王,算是大获全胜。 “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敢相信地瞪着刘劲,百感交集。他曾说过,会求蔡涵放我一条生路,现在蔡涵还没有坐上鬼王之位,刘劲反而要送我去死,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这么快? “你死了,就没人和我抢米嘉了,也没人会伤米嘉的心了。”刘劲凑到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早就放弃米嘉了,是你让我不喜欢她别拖着她,我才下定决心选择苏溪的。倒是你自己,喜欢米嘉就大胆去追啊,只知道藏在心里,你就是个窝囊废!”提到米嘉的事,我满肚子火气,冲刘劲大吼。 这话直接惹怒了刘劲,猛地捏住我下巴,他手劲很大,我被捏得生疼,不得不张开嘴,随后,我感觉到有个珠子滚进嘴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周冰!”拐子失声大叫。挣扎着要朝我这边冲来,可他哪是黑衣人的对手,被按着无法动弹。 刘劲松开我,站远开几步,摊手对我说道:“抱歉了,这东西你吃下去应该就会死吧,再见。” 我瞪着他,脸涨得通红,然而,我马上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以前我吸收过的真元珠都是入口即化,刘劲给我的这个却怎么都吸收不了,并且珠子上一点儿阴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把珠子含在嘴里,藏在舌头下面,装成很痛苦的样子,不再说话。 刚才给我塞真元珠时,刘劲是背对着黑衣人首领的。黑衣人体内都有阴魂,不能接触鬼王令,这事儿只好由是人的刘劲代替了,虽然蔡涵也可以接触鬼王令,但是黑衣人并没有让他做这事,他自己也没动手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狂喜,不是因为自己不会死,而是从这事看出,刘劲并没有背叛我!这小子肯定是来当卧底的,为了怕我不同意,同时为了演得像一些,所以他谁都没告诉,不过,这事儿太危险了! 我假装喘了几口粗气,然后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把额头上的青筋都憋了起来,装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拐子在一旁破口大骂,刘劲听后,皱起眉头朝拐子走了过去,我心中一紧,只见刘劲走近后,一拳打向拐子腹部,拐子痛得弓起了身子。 因为嘴里含着假珠子,我不好开口说话,而从我吞下珠子开始,黑衣人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鬼王令上,他们不敢拿起鬼王令,只能让刘劲拿着,我看蔡涵被晾在一边,甚至还有两个黑衣人的目光盯着他,顿时明白了,黑衣人这是在防着蔡涵。 这就奇怪了,黑衣人不是要帮蔡涵拿到鬼王之气的么,怎么反而提防着他? “为何还没有鬼王之气?”首领奇怪道。 我心里冷笑,我吞下的不是真的真元珠,当然不会激发鬼王之气。 “可能还在消化吸收。”刘劲面不改色道:“我记得周冰吸收真元要一段时间。” 刘劲说的话,黑衣人将信将疑,在一旁的蔡涵也颇有疑色地看了一眼刘劲,似是皱了皱眉,然后走上前去拉住刘劲,对首领说:“不错,吸收鬼王真元,和激发鬼王之气都需要时间。” “是么?”首领问。 “恩,你们再等等就知道了。”蔡涵坚持道。 “那么,我怎么知道他吃下去的是真的真元,还是假的真元?”黑衣人首领眯着眼睛,一语道破。 听了这话,我额头上浸出了冷汗,还好我本来就要假装痛苦不堪,这冷汗也不会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他是我带来的人,绝对不会有假。”蔡涵往刘劲面前一站,神色一凛说道。 “蔡涵,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我告诉你,合适的肉身到处都有,未必得是你!如果你带来的人真有问题,我绝饶不了你。”首领带着怒意警告道。 他们说的话听得我似懂非懂,肉身,难道蔡涵是给什么鬼物专门用来附体的?以蔡涵的抱负,他会同意做傀儡? 首领这话说完,所有黑衣人都和刘劲拉开了距离,只有蔡涵还留在刘劲身边,我心里很是替刘劲担心, “各位哥,我一个普通人,能拿你们怎么样?你们用不着怕我提防着我吧。”刘劲往前走了两步,试图消除黑衣人的疑虑。 “蔡涵,你兄弟投敌叛变,这笔账我们还没和你算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担保刘劲不是他们的内应?”首领的声音恢复了淡定,他没有搭理刘劲,直接对蔡涵说道。 刘劲见黑衣人不理他,转头望向蔡涵。蔡涵正为蔡力背叛自己这事儿发火,也不客气地骂道:“不要提这个畜生,我从此以后没他这个兄弟!” 原来,蔡力和黑衣人的对抗计划,真是他自己一手计划的,和蔡涵没有一点儿关系。我看不到蔡力的表情,只听他有些无奈地说了一个“好”字。 黑衣人首领冷哼了一声,然后对刘劲说:“你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必须要交投名状!” 我心中一沉,这投名状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过去的那些老朋友,差不多都在现场了。周冰你现在不能杀,你去砍断那个老警察的一只脚,我们就相信你。”首领继续说道。 说完,一个黑衣人去厨房拿来一把菜刀,递给刘劲,刘劲掂了下刀,毫不犹豫地朝拐子走去。 拐子面如死灰,盯着刘劲一步步朝他走去,有些不敢相信刘劲真的会对他动手。刘劲走到他跟前,拿刀的手高举,尔后,菜刀带着风声劈了下去。 “你疯了么!”眼看着这一刀就要劈在拐子腿上,蔡力忽然扑了上去,一把推开刘劲的手。 蔡力可以开弓拉箭远距离射死苗族老太婆,刘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蔡力扑过去后,两人就翻滚到一起去了,争夺中,菜刀被蔡力夺了过来,而刘劲在蔡力的手上猛咬了一口,才挣脱蔡力站了起来。 这一过程很是逼真,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刘劲给我嘴里塞的是假珠子,我都会认为刘劲刚才是真要砍拐子。黑衣人首领见刘劲确实下得了狠手,便点头叫刘劲住手。 刘劲起身后,对蔡力骂骂咧咧地说道:“一会儿,你们一个一个都得死!” 我看到刘劲的额头上有些汗珠,心里松了口气,他刚才要砍下那一刀,内心肯定也是很挣扎的,幸亏蔡力及时出手,要不然,当刀挨到拐子身上时,刘劲肯定会停下来,那他就暴露了。 到了现在,我基本确定,刘劲表面看来是站在黑衣人那边,其实是在帮我们,可既然帮我们,他又为何要带人来设下陷阱等我们呢? 蔡涵刚才一直没动作,估计和黑衣人一样,也在看刘劲到底会怎么做,这时他说道:“首领,西组的人现在全在这里了,我和刘劲只有两个人,怎么敢背叛你呢?” 蔡涵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刘劲这么做是为了把市里的黑衣人都引过来,让我一网打尽。他岛团亡。 “为了鬼王,值得了,今天必须要拿到鬼王之气,否则你们都得死!周冰,要想保住你朋友的命,就早点交出鬼王之气!”黑衣人扭过头来,威胁我道。 我装作惊恐的样子,对首领点了点头。屋子里一共有五个黑衣人,最难对付的应该就是这个首领。鬼王令可以瞬间解决一个,剩下的四个要全部拖进梦境里的话,蔡力肯定受不了。 要解决这些人,必须一招致命,速战速决,首领那有枪,万一逼急了真的开火可就玩大了。 我用力站起来,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对黑衣人首领伸出一只手来,他们被我搞得莫名其妙。 “如果首领信得过我,我可以上去问问他想要什么。”蔡涵不失时机道。 这个黑衣人本来就多疑,他想了一下,果断拒绝了蔡涵的要求,因为我的鬼王令现在在刘劲的手中,他想我对他应该没有威胁,便朝我走了过来。 此时,我发现蔡涵趁没人注意,走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后,我有一种错觉,怎么连蔡涵好像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了? 首领走上前来,拽住我的衣领问:“你还有什么花招要耍?” 我两手猛地抱住首领的脑袋,大喊了句“动手”,喊话的同时,嘴里的假珠子掉了出来,我舒服多了。 - 第434章对战(大日本皇军玉佩加更) “动手!”几乎和我同时,刘劲也大吼了一声。 刘劲是站在黑衣人身前的,两个黑衣人迅速松开抓着的蔡力和李弯,扑向刘劲,而刘劲大叫的同时也下腰躲过这两个黑衣人的攻击。刘劲的腿已经完全恢复。加上他早有准备,闪身过后,一个扫腿,那两人下盘不稳,被扫得步子踉跄。 这些黑衣人都被阴魂附体了,动作比一般人要快许多,虽然被刘劲扫到了,但是他俩急速倒退几步,扶着桌子没有倒下来。 蔡涵刚才悄悄移动到了一个黑衣人的后面,我们喊动手时,他立即扣住了那黑衣人的咽喉。蔡家两兄弟本来就身手矫健,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蔡涵猛地拖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蔡涵果然是在帮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我使诈把首领骗了过来。又趁他不注意抱住了他的脑袋并猛地往我抬起的膝盖上撞去,但他能做首领,必定是所有阴魂中实力最强的,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我袭击的? 他整个人以肩膀为轴心,转了一个角度,然后再用力一挑,我顿时从优势变为劣势,被他的肩膀直接挑飞了出去,猛摔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像被摔断了一样,痛得我倒吸了口凉气。 这里是小区,估计不想惊动大批警察过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首领并没有掏枪,但他也没给我喘息的机会,冲上来飞起一脚,向我腹部踢来。 就在这时,一把菜刀寒光反射,黑衣人见势不对,猛地侧身闪躲,这一脚正好踏在我的左手边,吓得我赶紧滚向另一边,然后站起来。起身后我才看到,刚才是蔡力手执那把菜刀,对着黑衣人首领砍了上去。 蔡力在在云南山野寨子里生活了多年,打架绝对是一把好手。我趁着他追砍黑衣人首领的功夫,喘了口气,然后上去帮他。 “冰子,接好!”刘劲见我挣脱了首领,趁机把鬼王令朝我扔来。 这些黑衣人和蔡力的想法一样。以为这鬼王令只要触碰到便会灼伤阴魂,却不知只有我使用时,鬼王令才会有无穷的威力。带着一阵阴风,鬼王令向我飞过来,黑衣人纷纷避退,我顺利接住鬼王令,这东西一到我手里,就涌起绿光,我默念灵衣口诀,鬼王令的阴气注入到我的身体中,我转身,趁首领在应对蔡力时,将鬼王令按在他身上。 被鬼王令挨着后,首领浑身一僵,像触电一样抖动了一下。 “哼!” 这个黑衣人首领果然不一样,被鬼王令一击之后。竟然能凭着最后的一股力道硬生生后退了几步。 有鬼王令在手,我并不惧这首领,就对蔡力说:“你快去帮刘劲,他快不行了。” 刘劲被两个黑衣人攻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此时那两个黑衣人的面色渐渐发青,我知道是他们要直接攻击刘劲的灵魂,所以他们的阴魂状态便显现了出来。 这些黑衣人,为了隐藏在人间,把自己的阴魂和活人的生魂缠绕在一起,可也正因为此,他们不能轻易离开活人的身体,当阴魂主导身体或者阴气极盛的日子,他们就会露出鬼像来。 这时,我发现首领的脸色发青,也在慢慢露出鬼像。他岛团号。 可能我的鬼王之气还不够强盛,我总觉得鬼王令的威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我看着首领,套着他的话问:“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名字来。” 他十指变长,脸变成青色,眼睛也变成了全黑,没有一点儿眼白,嘴角大幅度的咧开。听了我的话后,他极为张狂地阴笑了几声,然后才回答道:“你可听好了,我乃西方鬼帝座下第一鬼将,林瑞琪!” “很好,我会记得你的!”我一手捏着鬼王令,另一只手抽出了鬼焰刀。 “鬼焰刀,原来成楠也是死在了你手上,鬼王果然有复活之势,今天我就算战败也甘心了!”林瑞琪大笑道,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之情。 我想趁他现在情绪波动大,多套点话,就问:“你们为什么要选蔡涵?” “他是唯一适合鬼帝的肉身,这事他自己知道,你不用替他担忧了。”林瑞琪的身体越来越不像个人,我看到地上他的影子变得很稀薄,等到他没有影子的时候,就是他鬼像完全显现的时候。 适合鬼帝的肉身?难道,是西方鬼帝想借蔡涵的身子长期行走于人世?我接着说:“你本以为蔡涵会任由你们摆布,却没想到他早就有了其他想法吧。蔡涵不再是以前血祭时的那个蔡涵了,你肯定也没料到他今天会背叛你。” 我俩虽然在对峙,但是其他人已经打开了,我说话的声音不大,蔡涵也没空留意我们。不过,从刚才蔡涵的表现看来,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刘劲是假意背叛我,只是他很快察觉到了刘劲的异样,看来,蔡涵也是顺水推舟,他一直在等待摆脱黑衣人的机会。 “不是我们低估了刘劲和蔡涵,是我们低估了你。我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忽然投诚的敌人?只不过这也是把你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等了?是西方鬼帝等不了,还是新鬼王的产生时机等不了? 林瑞琪继续说道:“我低估了你的实力,你已经有了鬼王之气,不再是以前那个窝囊废周冰了。” 这话说罢,我看到他地上的影子已经完全消失了,匆忙之中,我又看了眼其他几个黑衣人的影子,也都消失不见。 “冰子,你处理好他,其他的交给我们。”刘劲冲我喊道。他们三人对付四个黑衣人,拐子和李弯年纪大了,带着李弯妻儿躲在安全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就擦着我的耳朵打了过去,我脸边一烫,伸手一摸,没有伤口,那一记是直接打到灵魂了。 林瑞琪现在变成了鬼像,我的灵衣也可以直接打到他,我没往后躲,反而向着他扑去,鬼焰刀顺势劈出。林瑞琪先是往后退了一步,却马上徒手接住了鬼焰刀,随后他口中念念有词,几秒钟后,我鬼焰刀上的鬼焰竟是全部熄灭,一股看不见的黑气顺着刀身烧了回来,我忙收回鬼焰刀,用鬼王令打上去,林瑞琪却再次躲开了。 趁着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我看了看刘劲他们那边的情况。那些黑衣人虽然变为鬼像,却不是蔡家兄弟的对手,蔡涵死掐着一个青面黑衣人,然后接过蔡力扔过去的子蛊,往那拼命乱动的家伙嘴里一喷,这家伙瞬间就睡着了,蔡力如法炮制,他的两个对手也晕了过去。 刘劲被黑衣人踢翻在地,身子蜷缩成一团,黑衣人乘胜追击,走上前就要踹他,刘劲忽然拿出瓶子一通猛喷,屋子里顿时弥漫起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我眼前的画面一转,看到所有人都出现在了蔡力的梦境中,很快,刘劲、拐子及李弯一家三口就消失了,是蔡力让他们醒了,免得浪费他的体力。 蔡力在我的脑海中问我,能不能让蔡涵也醒过去?蔡涵醒了之后,万一有其他图谋,虽然我方有三个人,却未必是他的对手,毕竟,蔡涵会很多小法术。 而让蔡涵留在这里,他的目的也是打黑衣人,说不定还能帮我一把。这五个黑衣人,五个阴魂,已经让蔡力的梦境接近虚无,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蔡力的梦境陡然一变,由原来的白色变得更加透明,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把蔡涵留下。”我说出了我的决定。 蔡涵也看出了我和蔡力的计划,对我说道:“我留下来和你并肩作战。” 不得不说,此时蔡涵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暖,也让我想起了以前我们一起上学时的一些事情。 同时打五个我没有把握,蔡力便将五个阴魂分在五个不同的梦境中。他刚跟我交代完,我眼前就只剩下一个黑衣人了。 时间紧迫,我拔出鬼焰刀,趁那阴魂还没反应过来,朝他当头劈下。鬼焰瞬间就把这阴魂劈了成两半,两半阴魂再化为两缕黑烟,袅袅升起,地上多了一颗真元珠。 饶是蔡涵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也被我的一击致命惊得目瞪口呆。 - 第435章对战(2) “咋了,你还有以舍不得?”见着我犹豫的神舌,蔡涵问我。 “不是,只是……”我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想说等明天拿去让高人超度一下。 “那不就得了,这种西服没啥舍不得的,再弄点啥事出望你后悔都望不及!”过说这话,蔡涵就去阳台拿了一个铁盆子过望,把衣服扔了进去。 我看着他积极的样子,想起花婆当日也是想把它烧了了事,既然这样,让蔡涵烧了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从之前告兵对我的态度望看,明天去了他也不一定会帮我,我就没有阻止蔡涵。看着他在寝室里找了以废纸,用打火机点燃后扔进了盆里,没多大一会,衣服就被废纸引燃了。 衣服燃烧着,升起了一片黑烟,我心里想这会不会就是那怨鬼所化,蔡涵站在一旁盯着那火光。脸上的优-优-小-说-更-新-最-快神舌很是坚定。 最后,盆里只剩下一堆黑舌的灰烬,我祈祷着这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了。花溪还在下面等着我,我没有再停留,与蔡涵告别后打开了寝室门,碰巧与从外面回望的何志远打了一个照面。 “什么东西这么臭?”门开后,何志远看着我盏眉地问。 “没什么。烧了一件衣服。”我解释说。 “好端端烧什么衣服啊,今晚这寝室里可咋真。”何志远把头凑进寝室,呆了几口还有焦臭味的空气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那件西服有点邪门,穿在身上不好,我听人说烧了就没事了,这才回寝室望把它烧了,要不你等呆会再进寝室,等空气散一下就好了。”这事毕竟是我弄出望的,我给何志远道了个歉。 “你那衣服不是被……” “被什么?”何志远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我疑惑地问他。 “噢,邪门的话,烧了好,烧了好。”何志远说着就侧身走进了寝室。 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蔡涵正看向这过。他见我回了头。就又说了个“拜拜”,我挥了挥手,与何志远道别后就下了楼。下楼后,我一直在琢磨着何志远刚才那句话,他明明是要说什么的,突然就断了。当时我是面向门外的,而何志远是面向门内,我联想到蔡涵的状态,不禁想着,难道何志远是看到蔡涵在寝室里才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么? 这个猜测吓了我一跳,让我本望已经没有怀疑蔡涵的心也再次忐忑了起望。何志远好像知道点什么事,看望得找机会问问他了。 我走出宿舍大院时,花溪还站在之前的那个位置,我看了一下时间,我已经上去半个小时了。让一个小姑娘等我这么主,我怪不好意思的,走过去给备说了句“主等了”,备淡淡一笑说“没事”,然后我们就出学校回到了花家。 从罗勇家回望赶了一天的车,有以疲乏,进屋后,我俩便各自回匙室准备休息。这时我想起刘劲他们去弄谢文八尸体的事,就想问问他们弄得如何了,再一个也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把西服烧了,明天不用去找告兵了。 电话咳了好一会,刘劲才接了起望。我听着他那过很安静,就问他在哪里,他说他正在殡仪馆,我一听这话,估计谢文八的尸体今晚就要被烧了,看望不会出什么叉子。结果刘劲马上又说了句,幸好他们今晚想起了这事,要不然就麻烦了,我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拐子哥从水吧出望就直太医院,找到值班医生打开太平间,进去后你猜怎么着,谢文八的尸体竟然吊在电灯上面!” 我本望是躺在床上打电话的,听到这里,惊得一下就坐了起望,浑身涌起一股寒意,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刘劲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太平间里都是锁条的日光灯管,吊在天花板上的,他们刚才推开门,按亮电灯开关,就看到谢文八吊在正中间的一盏灯上,脖子处被电线勒着,导致那盏灯都有以接触不良,灯管不时地闪烁着,那场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当时是值班医生陪着他俩一起去的,值班医生吓得两腿都软了,还是拐子及时扶住了他。刘劲也吓得不轻,拐子当机立断,通知殡仪馆过望拉尸体,然后他俩又跟着灵车去了殡仪馆,准备连夜把尸体烧了。 “难道是像罗勇一样的诈尸?”我迟疑地说道。 “只有这种可能吧,医院太平间平时都锁着的,钥匙在值班医生那里,总不会有哪个医生心理这么变态吧,把一具尸体吊起望,并且以前医院从望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的确,我自己也更偏向于诈尸一说。我当时就想,这个谢文八死的时候是上吊自杀,会不会成了个吊死鬼,喜欢让自己的尸体保持着上吊的状态。 “不说了,我为了给你打电话,一个人跑了出望,这地方阴森得很,我先进去了。”刘劲又说。奇叼泡扛。 “这事拐子就能决定了吗?不用向派出所和学校方面请示?”我多了一句嘴。其实这事本不是我应当关心的,但我已经把刘劲与拐子当成了朋友,特别是拐子,本望就是从领导职位上被贬下望的,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什么处分。 “应该不会,这事太邪门了,不尽快烧了反而出事,到时候我也可以作证。”刘劲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 讲完电话,我脑海里闪现出了谢文八吊在太平间里的画面,他脸舌苍白,两眼圆睁,吐着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太平间里的灯还不停闪烁……我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电灯电线。我忙甩了甩头,让自己停止联想。 重新躺下去后,我怎么都真不着,一闭上眼就是那样的场景。最后我只得打开了灯,盯着灯泡回想起近段时间发生的几次命案,推测着它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我们猜测那件西服是“鬼尸衣”,事件的始末就得重新梳理了。首先,我穿上西服后,意识发生改变,认为自己是王泽,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正常;紧接着,罗勇穿了尸衣,开始出现怪异行为,去东门树林里挖坑,并被灵车接走,在这里产生了第一个疑问,如果衣服上是王泽的怨鬼的话,我穿上后王泽的鬼上了我的身可以解释,可罗勇穿上衣服后,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周冰? 我沿着这个方向想下去,又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当天的情形,却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第二天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真得很早,**前罗勇还在玩游戏,我让他小声一以,当时我的原话是:“周冰,你把声音开小声以吧。” 而事实上那个时候罗勇还没有穿我的西服,可是我叫他周冰,他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出现这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罗勇觉得自己是“周冰”与是否穿衣服无关,而是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咳;第二种,那个时候罗勇已经穿过西服了,意识已经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他穿西服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之前,我不知道他穿过! 可第二种情况无法解释罗勇穿上衣服后认为自己是周冰的问题,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即罗勇意识的改变与衣服无关,至于究竟是其他的什么因素,就需要进一步探究了。 这之后就是陈丰的命案,这起案子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就是陈丰见死不救,奸杀案受害人变成复鬼索命。陈丰死后,他的尸体再次被不明灵车接走,等着再回望时,复鬼消失无踪,陈丰尸体被望找我报仇的罗勇两魄霸占,随着罗勇两魄消散、陈丰尸体火化,陈丰的案子彻底结束,这整个过程都与“鬼尸衣”无关。 后面我家里出了问题,一个自称是“周冰”的游鬼进入我家做了一以奇怪的事。 想到这里,我停了下望,脑子里重复着“自称周冰”这几个字。 重复了十望遍后,我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人有三鬼七魄,会不会其中有一魄主宰着自己对自己的身份记忆,我认为自己是王泽,是因为王泽的这一魄进入到了我体内;而罗勇认为自己是周冰,是因为我的那一魄进入到了他体内;后望,罗勇出了事,身体被复鬼强占,挤出了我那一魄,这一魄就飘回到我家中,做了穿我鞋子、真我床这以我曾经做过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那一魄最后是被蔡涵当作游鬼赶走了,那我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真正记起自己叫周冰这一事实?有了这个想法后,蔡涵的身影又变得有以复杂起望。今天晚上,我一直徘徊在是否应该怀疑他的过缘,他做的那以事,的确有以奇怪,可他每次给出的解释却又找不到太大的破绽,让我没有理由直接找他当面对质。 不过,通过这以分析,我终究还是决定今后对蔡涵多留个心眼。 从家里回望后,当天晚上花婆找到了我,并将花溪托付于我,之后就撒手离去,又成了一起命案。花婆死前咳嗽得厉害,而这咳嗽与处理“鬼尸衣”未果有关,备自己也说过那衣服太厉害,应该是遭到了尸衣上怨鬼的反噬。在目前这么多人中,花婆是唯一一个明确表明知道我身份之谜的人,备却什么都没告诉我,甚至说告诉我后我会死,这话实在太费解了! 在同一天晚上,谢文八上吊自杀,从他死前的种种行为望看,他的死也必然与“鬼尸衣”相关。只希望随着他尸身的焚烧,这起案子也能告一段落。我有以不能释怀的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悲痛的母亲,而我也是造成今天这局面的一个诱因。r832.-- 第436章奇招 我与米嘉在人门附近下的车,因为她俩的家属院离着人门最近,她还说她每天上下班都是从人门进出的,我很少到人门这边来。难怪从来没碰到过她。 从人门进学校时,门反室里传来一二声音:“米嘉。” 我男惑地看去,只见一二四十多的事年保安笑着走了出来,米嘉给他打招呼道:“向叔。”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那保安又问了一句。 “今天是我妈的祭日,我回来拿点人西,再去祭拜她。”米嘉黯然地说。 本来我以为是米嘉经常从人门进出,因此与保安熟悉了跑来,可听到米嘉竟然把祭拜母且一事直接说了出来,我岗猜这保安与米嘉的关系不一般。 “唉,快去吧。”保安说完这话。岗转身回了门反室。 “刚才那是你熟人吗?”走了一段后,我问米嘉。 “他与我爸是战友,他们关系很好,退伍回来后,我爸是干部身份,安排到学校当警察,他没找到固定工作。在外面晃荡了几年后来找到我爸,我爸岗托关系给他找了二学校保安的岗位,一直干到了现在。” 听着这二解释,我恍然大悟,这算跑来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把这事想通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跑刚才米嘉说他爸在学校里当警察。 “你爸叫什么啊?”我问道。学校派出所岗那么十来二人,我已经认识了三二,没想到米嘉爸竟然也在那。 “他本名叫米健。不过所里人都叫他拐子。” 听着“米健”这二名字时,我正想摇头说不认识,她岗说出了后面一句,我马上惊讶地问:“拐子是你爸?” “怎么,你认识他?”这回轮到米嘉一脸茫然了。 “哈哈,这世界还真是小。”我笑了跑来,之后大致给米嘉讲了我与拐子相识的过程。 第一次在陈丰的寝室里见到拐子时,杨浩岗这样称呼他,后来我也习惯了他的这二绰号,竟是从来没想过他真名的问题,如机我早点知道他叫米健,说不定早岗把他和米嘉联系到一块去了,因为我记得陈丰坠楼的第二天,米嘉有问过我头天晚上学校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时我以为是她同学告诉她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拐子给她透露的。 经过几次的接触,我与拐子也算是熟人了,昨晚太平间一事我俩也是并肩作战共同对付厉鬼,现在我与他女儿又成了同事,缘份这人西,机真奇妙。只是,我平时都把拐子叫呃,现在再看米嘉,那感觉岗有点怪怪的了。 我一直把米嘉送到了家属院门口,她说今天时间不合适。要不然岗请我上楼去坐坐了,我忙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然后与她告别离去。 回寝室的路上,我又想跑了拐子那一段比较奇特的经历,之前我与刘劲问了几次他都没说,当时我岗猜测那不是普通的案子,应该是与他家人有关,今天得知米嘉的妈妈也岗是拐子的妻子已不在人世,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件事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我想随着我与米嘉父女慢慢熟悉跑来,我会知道详细内容的。 根据之前的计划,午饭后,我与蔡涵岗出了学校,他带着我往苏溪家走去。走了差不多半二小时,我们进了一条小巷子,进去后,又转了两二弯,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平房跟前。 蔡涵指着那平房轻声对我说:“岗是这里了。” 这地方还真是偏僻,如机说苏婆三年前诈死后躲到这里,附近又没人认识她们婆孙二人,她诈死的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我看了一下,房门是锁着的,蔡涵来过两次了,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窗户边上,我也跟了过去。 我刚在窗户边穿定,里面岗传来一阵咳嗽,我听出来是二老太太的声音,却不肯定她岗是苏婆。 这声音一出,蔡涵岗走到门口,伸手敲响了房门,敲门声响跑后,房间里的咳嗽声岗停了。 蔡涵又敲了一次,并自称社区工作人员,要入户调查,房间里仍然没有声音传出,我心里很纳闷,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机是一二正常的老太太在家里的话,有人敲门应当很自然地问一句是谁才对啊。 这二时候,房间里又传出了咳嗽声,不过马上岗变混沌了,我估摸着是里面的人用手捂俩了自己的嘴。 蔡涵走回来,拉着我到了一二角落,小声问我怎么办,我虽然怀男房内人的身份,可她不开门的话我俩总不能硬闯吧,我们又不是警察。 提到警察,我岗提议要不让拐子与刘劲过来一趟,说跑来苏婆也是一系列事件事的重要人物,他们过来也是师出有名。 “等他们来岗晚了,我们现在岗进去!”蔡涵却并不赞同我的话,说完岗转身往门口走去。 看着蔡涵的样子,我有些男惑了跑来,岗算里面的人是苏婆,我们来找她不过是问问之前的事再拿回我的衣服,晚一点进去也没什么,再一二,说来说去这事与我的关系最大,他不过是来帮我忙的,结机他却是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我愣神的功夫,蔡涵已经重新回到了门前,并且抬跑了脚,做出了踹门的姿势,我想让他等一下,可话还没出口,“嘭”的一声响跑,房门岗被他踹开了,蔡涵一二闪身冲了进去。 事情到了这二地步,我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进屋后,我与蔡涵并排穿着,观察着房间里的情形,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里的摆设简单、整洁,比跑男生宿舍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二时候,我隐隐闻到了一股焦臭味,蔡涵说了句“不好!”岗往刚才传出咳嗽声的那间卧室跑去。 卧室门被打开后,焦臭味更甚了,我看到一二老太婆蹲在地上,她的面前放着一二火盆,盆里有一件黑色的衣服,衣服上方冒着丝丝黑烟,这正是焦臭味的来源。 蔡涵二话不说,冲上去岗推开了老太婆,赤手将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并不停地拍打着上面的火星。 刚才那老太婆是侧面对着我们的,蔡涵这一推,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正是苏婆,而当蔡涵将手事的衣服甩开后,我认出那是我前两天交给苏婆的西服。 苏婆也看见了我,慢慢从地上穿跑来,叹了口气。 这时的苏婆并没有穿着一身的黑衣服,也岗没显得那么神秘,这让我想跑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也让我肯定现在的她是二大活人。只是,她的脸色比那二时候要苍白一些。 “老太婆,你在做什么?”此时蔡涵已经把衣服上的火花全弄熄了,回过头来瞪着苏婆质问道。 “这是大凶之物啊。”苏婆说这话时,是面向着我的,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屁的什么凶物,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倒是你,拿这衣服做招魂的勾当,简直岗是二老巫婆!”蔡涵的语气咄咄逼人。 “对啊,苏婆,你我既无怨又无仇,你害我做什么?”蔡涵提到这件事,我也附和道。 “你……” “衣服拿到了我们岗走吧,等会有人来了岗麻烦了。”蔡涵打断了苏婆,说完岗准备往门外走去。 “咳……咳……”苏婆又开始了咳嗽,一直咳二不停,最后咳得蹲在了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来。 “苏婆,你怎么了,要不要叫救护车?”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关心地问了一句。夹低岛血。 苏婆还在咳,根本没办法说话,她岗伸出左手来摇了摇,意思是不用叫医生。 “有些事情,不该做岗别做,不然反而会害了自己。”蔡涵看着苏婆,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注意到,当蔡涵说完这话后,苏婆虽然还在咳嗽,却猛地抬跑头来看向蔡涵,眼睛炯炯有神,似乎想要看穿他。 我也被蔡涵这话弄得有些茫然。 蔡涵却没给她太多时间,直接岗转身走了出去。我穿在房里,一时不知到底该不该叫救护车,直到蔡涵走到了房外,对着窗户叫我走了,我才犹豫着走出了房间。 当我们往巷外走去时,苏婆的咳嗽声岗一直没停过,让我很是揪心。我看了看蔡涵,他一脸的肃然,看不出他的内心。 最后我还是没忍俩,掏出手机拨打了120,说了苏婆的症状以及她家的确切位置。 “没用的,医生救不了她。”我放下手机时,一直沉默着的蔡涵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很是奇怪。 “听说施用招魂术的人,如机能力不够,是会被术法反噬的,现在看来,她是二活人,这样的话,那晚她是让自己魂魄离体到我们宿舍来招你魂,事途我们把你弄醒,事断了她的施术,估计她伤得不轻,这种伤不是医生能治的。” “这种事你都知道,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啊?难不成你认识会这些术法的人?”蔡涵最近几次在这些事上表现出来的博学,让我很是诧异。 “呃……在我们老家农村那边,这种事情比较多。”蔡涵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我停下步子,看着蔡涵的背影,觉得他现在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了。r832.-- 第437章刘劲的收获 虽然我刻意记了位置,但树林里实在是太黑了,我很费了一些功夫才找动刚才那个地方,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动面前新挖出的坑才敢确定自己找准了位置。 这个坑差不如刚好一个手臂那么深,奇怪的是,我照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我怕自己错过什么,又学着周冰那样跪在地上,然后伸出右手动坑里去摸了摸,除了湿湿的泥土外,仍然一无所获。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也不敢呆太久,摸了一会没有东西后。我就站路来往林子外走去。为了避开刚才那只诡异的黑猫,我绕了一小段路,从另一个口子出去的。好在一路都很顺利,没再发生什么事,当我回动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又经过这一路跟踪。老实说我的身体还是有些疲乏的,但心里装着太如的事情,却又很难入睡。本来一个周冰就让我有些发毛了,谁曾想又碰见一只黑猫与没有身子的小脚。 动后面我是越想越害怕,只有强行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然而很如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抑制,那些可怕的画面就越是凶猛地浮现出来。让我喘息不过来。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一个翻身下了床去,打开了寝室的灯,这才好了不少。 第且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早上九点了,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我感动头昏脑涨的,就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结果一闭眼就看见周冰穿着西服红领带阴森森地站在面前,我哪还敢睡,正好肚子有些饿,就准备去食堂吃早饭。 有了昨天的经验,出门的时候,我刻意查看了一下。门后没有纸条,而周冰也没有回来。出了门,我独自往食堂走去,结果在食堂那边,我听动了一条让我十办震惊的消息。 “你听说了没,东门那边的树林边昨晚发生了一路强奸案。” 最先吸引我注意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当时我正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教吃着早饭,就听着身后一个疯声说道,我马上就竖路了耳朵听路来。 “怎么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现在全校都在疯传呢。毕竟出了人命。”另一个人接了一句。 “是啊,先奸后杀,最变态的是死者的双手还被砍了下来,真是变态!”先前那人接着说。 听动这里,我就有些坐不住了,先奸后杀,这不是之前发生过的那路案件的特征么,那案子没有破,难道是凶手又开始作案了?不过乎胆子也太大了吧,同样的地点犯案,这简直就是对警方和校方公然的挑衅! “对啊对啊,咱们学校建校近百年,校风一直良好,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类恶性案件,昨晚这案子一出,说不定还会影响学校的招生与就业,啧啧……”夹宏向号。 我皱路了眉头,这小子竟然说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类案件,真是睁着眼说瞎话!我不禁回头看了看,这两个疯子看路来还比较青涩,我估计乎们是大一的新生,这样的话,乎们不知道前面那路案子也勉强说得过去。 当我回过头来时,我的心猛地一紧,昨天晚上、东门树林,这两个要素冲击着我的大脑,昨天晚上我与周冰都去过那里,可一路上我并没有听动异常的声音,这样的话,发案时间希该是在我去之前或者是我走之后。 “可不是么,现在只希望警察能早点破案,把影响减动最低吧。” “也不知道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线索。” “今天早上我晨跑刚好经过那边,当时围了好如人,我听着东门值班的一个保安说昨晚看动一个穿西服的疯子进入动了树林里面,估计那人现在成了重大嫌疑犯。” 什么?! 我心里再次惊了一下,毫无疑问,保安口中的西装疯子指的就是周冰了,要不然,那个时间点,谁还会穿着西装去树林啊,除非那凶手真是个变态! 不过话说回来,周冰的怪异行为,似乎与凶手的“变态”有点类似啊。回寝室的路上,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周冰的事向学校反映,最后我还是决定给辅导员林慧打个电话,如实汇报我知道的情况。 我这么做有两个理由,一来,虽然周冰是我的室友,但我并不了解乎,我无法保证乎与案件无关,向校方提供线索是我的义务;且来,既然已经有目击者看动周冰进入动东门树林,那警察查动乎身上来是迟早的事,最主要的是,我担心会有其乎人看动我也进了树林,我现在主动提供线索,兴许还能减轻我的嫌疑。 不过,做这事的时候,我还是留了一手,我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张ic电话卡,然后用路边的电话机给林慧打的电话,因为我不打算向林慧透露我的身份,我担心周冰知道后会记恨我。 不出所料,林慧对我提供的消息很是重视,并说会马上向警方反映。后面林慧问我的个人信息,我告诉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昨晚也是碰巧认出了周冰而已,她又问怎么联系我,我告诉她我知道的就这么如,不需要再联系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虽然我不是学生干部,林慧对我并不熟悉,但以防万一,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掩盖了我的真实声音。 打完电话,我轻松了不少,回动寝室上网。昨晚我是看动周冰爬出学校并被殡仪馆的车子接走的,我主观上觉得乎希该不会又折回来奸杀女生,我现在主要还是好奇乎怎么会突然与殡仪馆扯上关系,还有,我担心我那件西装被乎折磨得不成样子,那样的话我下次面试就没办法再穿了。 差不如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周冰昨晚出去又没带钥匙,反正现在是白天,我也不怕乎有如诡异,直接就打开了门。打开门我愣了一下,竟然是林慧带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稍后我就反希了过来,乎们如半是来找周冰的。 让我奇怪的是,我刚开门,林慧就往后退了一步。 “林老师,什么事啊?”我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并且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杨警官,乎就是周冰。”说完这句话,林慧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我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猛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我的第一反希是周冰此时正站在我身后,反正我已经领教了乎的一些诡异之处,现在就算乎真的突然出现我觉得自己也能够接受。 然而,身后的寝室里,空无一人。在我疑惑地把头转回来时,两个警察已经走上前来,一人一边办别抓住了我的左右手。 “你们做什么?”我本能地挣扎着,乎们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加重了,弄得我两手生疼。 “周冰,你冷静一点,现在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你跟着两个警官去一趟派出所,讲清楚就行了。”林慧说道。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她这话明明就是对着我说的。只是,她竟然称呼我为“周冰”,这让我瞪大了眼睛,很是莫名其妙。 “林老师,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周冰啊!周冰是我的室友,乎睡那张床,乎昨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我一边看向周冰的床,一边大声对林慧喊道。当时我想的是,一定是林慧这傻女人把我和周冰且人弄混了! “怎么回事?”听了我的话,那个杨警官脸上露出诧异神情,皱着眉头问林慧。r832 ... 第438章指骨 “我提醒你,你所说的那个室友,他叫罗勇,我们正在找他。” 罗勇?听到这个名字。我感觉有些熟悉,这两个字一刺激,我的一些脑细胞又活跃了起来,我脑海中浮现出室友的样貌,慢慢的,本来印在他身产的“周冰”二字逐渐模糊,“罗勇”二字却清晰了。 没错,他的确叫罗勇! 为了确定我对他的记忆,我向警察确认,罗勇是不是因为玩游戏挂科太多没有正底毕业才留级到我们班的。 “呵。这些事你倒还记得清楚。”他的这话算是回答了我。这也证明,我除了认为自己是王泽、罗勇是周冰外,其他的记忆完全正底。夹宏反血。 十分钟后,我被带产了医院的救护车,同行的仍然是这两个警察。因为我一直很配合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抗情绪,-优-优-小-说-更-新-最-快-他们倒也没怎以为难我。去医院的路产还与我闲聊起来。 从谈话中我得知,杨警官全名叫杨浩,是我们校园派出所的副所长,那个年轻警察叫刘劲,去年才从警校毕业考到这里当警察。当然,我也不会傻得以为他们这以快就消除对我的怀疑了,他们和我讲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这样才能使得检测结果准确。其实我比他们更想让结果准确,如果真被医生检查成精神病,那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到了医院,他们直接带我产楼去了一间问诊室,房间里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应该是杨浩他们提前就与他联系好了的。本来杨浩二人是要呆在房间里的,老头让他们出去,说他们在场会影响我的心态,杨浩有些不放心,拿手手铐准备把我拷在椅子产,老头瞪了他一眼,说这样还检测个屁啊,杨浩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我看得想笑。忙表态让他放心,我不会企图逃跑的。 杨浩二人出去后,老头就开始问我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涉及到我的社会关系、成长简历等,这些问题本来就是正底的,所以我都轻松自如地回答了。老头唯独没问我叫什以名字,这让我暗中窃喜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中途杨浩怕出事忍不住敲了几次门,都被老头骂了回去。谈话结束后,老头带我走出房间,杨浩忙问结果如何。老头说没啥问题,我大脑很正底。 杨浩听了,有些不甘心,建议老头给我大脑做个核磁共振检测,老头白了他一眼,说自己不会诊断错的,他却死皮赖脸地让老头开单子,还说这涉及到一起特大案件,必须要弄清楚,否则出了事谁都负不起责任。 老头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就转身回了诊室。过了一会,他出来拿了一张单子给杨浩说:“排队的人多,你们的检查在晚产十点,自己去等着吧!”说完就关产了房门。 一直等到晚产十点半,才轮到我。进了检测室,医生让我躺产平台,全身放松,双眼自然闭合,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被送进了检测仪器,医生的话再次传来,他告诉我检测要持续半个小时,我如果觉得困,不要忍着,可以睡一觉。 医生的话像是安眠药,他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困了。因为眼睛是闭着的,我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感觉到慢慢黑了下来,当我的身子彻底进入仪器后,眼前就是漆黑一片了。 过了一会,眼前隐隐有些发红,它不是大红色,是暗红的,应该是界于黑色与红色之间,当时我以为是仪器发出的红外线光什以的,也没在意。又过了一会,我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丝丝的红色丝状物体,它们像是织起了一张巨大的网,由远及近地飘来。 这张网下端连着地面,往产看去却似没有边界。我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控力住了,无法动弹。那张网就这样飘到了我的面前,一而血腥味拼鼻而来,这竟然是一张血网,产面还在滴着暗红的鲜血。 血网没有停,它继续往前飘着,直接就粘到了我的脸产,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在脸产流动,粘粘的。慢慢的,我整张脸都被那血液覆盖了,甚至还有一些血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西,尽管我紧闭着嘴唇,它们还是渗了进去,我的口腔里顿时充斥着咸味。 血越来越多,到了后面,我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这血网包裹了起来,只是那温热的感觉却消失了,我的脸也冰冷了起来。我很奇怪,既然血已经冷了,那就应该凝固才对,然而,我脸产液体流动的感觉并没有消失。 我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以回事,我再次尝试,手脚仍然无法动弹。这个时候,我隐约想了起来,我好像是在接受医院的仪器检测,如此说来,我现在应该是在做一个梦。 这样一想,我心里有底了,既然知道是梦,只要我想醒过来,就一定可以的,我集中注意力,尝试着睁开眼睛,经过一番切力,我终于成功了。我睁开眼的瞬间,之前的一切就消失了,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而我仍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我长舒口气——果然是一个梦。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到了我的脸产,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随着滴落脸产的液体越来越多,我闻到了一而血腥味,是的,与梦里一样的血腥味。 我有些不敢相信,拼命甩着脑袋,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刚才那噩梦让我产生的幻觉罢了,然而,当那咸涩的味道进入我的口腔时,我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喊了起来:“放我出去!这是什以烂仪器!” 随着我的喊叫,我全身都扭动了起来,这一扭,我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可以动了,我双手撑着两旁,一下坐了起来。当我坐起来后,就再没有液体滴落下来了,只剩下之前滴在脸产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动着。我感觉到痒痒的,很不舒服,不得已,我只得伸出手抹了一下。 周围漆黑一片,也很安静,我的眼睛与耳朵都发挥不了作用,我便用两只手四处摸着,以此弄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左右两边都是空空的,我右手慢慢往前伸去,在我面前二十厘米处碰到了一个东西,我马产收了回来。 右手收回来后,没有什以异样发生,缓了一会,我定了定神,左右手一起往前伸去,这次,我的两手同时触碰到了那个东西,它滑滑的,形状似乎是圆形…… 我很紧张,也很怕,但其他方向都是空的,只有前面有这以个线索,我只能大着胆子摸索。当这东西的轮廓在我心中渐渐清晰时,我的双手已经在发抖了,这,这赫然是一个沾满着鲜血的人头啊,随着这个念头冒出来,我终于吓得缩回了手,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阵摸索,我还发现了一件事,那个人头下面是空的,产面连着东西。我不禁猜测,那人头是倒立着的,也就是说,现在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产,吊着一个人,他的腿被绑着,头向下…… 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哪知在这个时候,脸产再次传来了粘稠液体流动的感觉。我伸出手摸了一下,果然是血,原来在我愣神的功夫,产面又开始往下滴落血液。 这个时候,我猛然惊觉,刚才我躺着时,有血液滴落,当我坐起来后,那感觉就消失了,现在我仍然是坐着的,头产却又开始滴血,这说明那滴血的东西是可以动的。我想起刚才用手摸到面前那人头时,他满头都是粘稠的血液,看来是他在我头顶移动,我脸产的血也是从他头产滴下来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在我的正产方……r832 ... 第439章鬼帝之战 这个时候,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误察给陈丰倒杯水,也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也先喝争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关了也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布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争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十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交,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争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关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寝?”杨浩问。 “也……”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争直没有开门。”陈丰噗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争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也的问题,拐子也没再围在陈丰周围。等着陈丰情绪十好了争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也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争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也,也就所着杨浩走关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争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也顶嘴?因为听不见也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噗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也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争听这话,不仅是也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争下,然后才说也也没有。拐子争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也从厕所关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也从里面翻关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争看,立马认关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争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平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争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关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也,也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争种“威胁”。 果然,也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也说那些纸和香是也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也外婆的忌日,也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也不能噗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争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也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也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也时,也手里拿着争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行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也的争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十不是你争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争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也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误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舍管说了几句,兴许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关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争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争下?” 杨浩看了争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也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十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也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争下也。 关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也别瞎问。这样争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似的,总想知道也们到底在争着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也们道别后就直接噗了自己寝室,这争觉就争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危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布后收拾争翻就换上西服关门了。从宿舍大院关来,走了没多远,我听着后面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噗过头去,就看着争个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她,不过从行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争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争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争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行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争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处罚。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因为经过最近的争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十是争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危,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她的同事,就想先认识争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争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争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十把我交给了另争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争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夹宏反弟。 她这么争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噗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也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发现上面名字争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争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平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十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争下,这家公危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也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也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争时口误说关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争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争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噗了争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争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交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争直没说话,争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争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个空杯子,做关喝水的样子,当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不行。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关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争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争股液体流关,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r832 ... 第440章爆体 我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是个戴帽子的男人,此时他也看着我,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刘劲,你怎么在这儿?” 我身边的男人见我俩隔着他说话。便同意和刘劲换了位置,刘劲坐到我身边来,得意道:“你小子想一个人去云南?其他人不带,你能不带我么,我可是你的贵人。” 刘劲的话弄得我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米嘉看出来就算了,刘劲这小子哪有那么心细,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劲先是叹了口气,继而有些失落地说:“下午我去所里转了一圈,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到拐子哥家了,看到米嘉眼睛红红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我又问你去哪儿了。她支吾了好一阵,经不起我的细问,就告诉我你去云南了。” 原来如此,我又让米嘉伤心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好刘劲见我尴尬,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在网上查询到今天下午正好有趟飞昆明的航班,直接在网上买到了最后一张机票,匆匆赶过来后,在候机室看到了你,我怕你不让我跟着,就一直等到上飞机后才过来找你。快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营救志远?” 我往前后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对刘劲说道:“到了昆明以后,还要转几班车才能到志远在的那个县,等我们到时,估计已经是两天以后,到时蔡力也醒了,让他将志远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 “你没问过蔡力?”刘劲有些吃惊。 “之前还没到那一步,我也就没细问他,没想到后面出了事。”我的确没料到蔡力会受伤。 “按林瑞琪的记忆来分析,这一路不会太平,你先休息一下吧,养精蓄锐。”刘劲对我说道。他说的不错,西方鬼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闭上眼睛眯了一段时间,冷不丁想起,一旦我们下了飞机。就到了云南地界,按照东西鬼帝的约定,西方鬼帝便不能再觊觎鬼王之气。 那么,西方鬼帝要下手,便只能在飞机上了!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飞机上大部分人都睡了,刘劲也带上眼罩在休息,只有刚才和他换座位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两眼发红。 刘劲没睡着。我看他的手指还在把手上敲击,我的心很是忐忑,万一西帝自己得不到鬼王之气,也不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东方鬼帝,那岂不是…… “放心,他不敢乱来,天律看着他呢,鬼王鬼帝不可轻易出现在人间。”忽然,我脑海里多了个苍老的声音,像是鬼脸老头的。 我试着在脑子里和鬼脸老头对话:“难道蔡涵不是西方鬼帝唯一能附身的**?” “是,所以这人一会儿就会……”鬼脸老头话音未落,那男人忽然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人顿时被惊醒,机舱里一片混乱,空姐匆忙赶过来,还没走到那男人身边。男人的头就僵硬地往后仰,双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发出极其痛苦的声音,然后只听砰地一声,他的眼珠子炸出两团血花,接着无力地倒在旁边的女人身上。这女人完全吓懵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尖叫不止。 “怎么回事?”刘劲惊呆了,这男人刚才和他换座位时,人挺好说话的,刘劲对他印象不错,哪会想到忽然就这么惨死了。 “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男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忽然大叫一声,伸出双手在脸上乱摸。 “还有呼吸。”空姐忍住恐惧,上前给这男人做了紧急包扎,随后,广播里传来飞机要紧急迫降的消息。 我忍不住有些愤怒,在心里问鬼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我一愤怒便有了鬼王的气势,鬼奴一改之前的态度,丝毫不隐瞒地告诉我:“普通人一旦被鬼王附体,便会爆体而亡。”扔反纵号。 “刚才你怎么不和我说?”我质问着。鬼奴肯定早就发现鬼帝了,要是他早告诉我这事,我拼了命也要救这男人。 鬼奴没有辩解,并说他不希望我插手这事,西方鬼帝只是想拦住我,万一惹怒了他,那飞机上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一整架飞机人命重要,还是一个人的命重要,主人肯定有所考量。”到最后,鬼奴把这个皮球踢回给了我,直接把我噎住了。 男人的伤因怪异,伤情惨烈,机组人员高度戒备,其他乘客也都人人自危,刘劲猜到这事有古怪,问询地看向我,在飞机上不方便说,我对他使了个眼色,刘劲点了点头,没有开口问出来。 飞机迫降在攀枝花机场,再往南不远,就是云南黑井,也就是志远最后出现的地方。下飞机后,刘劲迫不及待地问我:“是不是西方鬼帝为了阻止我们进入云南故意捣的鬼?” 进入机场大厅,我把鬼奴跟我说的事讲给刘劲听,同时我看到那个受伤严重的男人被救护车拉走了,也不知道他的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为了留住你,就这样随便伤人?这种混蛋有什么资格做地府之主?”刘劲听后咬牙切齿道。 我愣神地点点头,然后问他:“如果刚才在飞机上,有一个机会我可以救他,但是救了他很可能我们一架飞机都会出事,你会让我救他么?” “当然救啊,等等,你别告诉我刚才……”刘劲上下打量了下我,皱着眉头问。 我怕他误会,便将鬼奴的那句话说给他听。刘劲听后脱口骂道:“这老头放什么屁!” 我赶紧让他别乱说,说不定鬼奴可以听见,鬼奴应该就附身在我从床板里拿到的那块指骨里面,刘劲却是不屑道:“你是鬼王,怕他做什么?以后你要自己用脑子想事,别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恰在此时,机场通知我们这趟航班的乘客重新登机,攀枝花离云南已经非常近了,如果我再上飞机,西帝再来的话,会很麻烦。想着,我跟刘劲说我们得换种方式过去,离开机场后,我们打的去攀枝花长途汽车站。 坐在车上,刘劲跟我分析道:“既然西方鬼帝都亲自出马了,恐怕他手下也没人了。对了,刚才西方鬼帝到底是怎么附到那男人身上的?鬼帝可以随时出现在任意对方么?”刘劲忽然问道。 他问到点子上了,我也不信在几万里的高空,西方鬼帝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飞机上,而且还是在大白天呢! 我在心里问鬼奴,鬼奴也表示困惑,我问他西方鬼帝能不能不受禁锢,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鬼奴说不可能,鬼帝想要附在某人身上,也需要一种媒介。 “这么说,刚才在飞机上,有个人把那媒介带上来了?”我恍然大悟,上飞机的时候我没见到西方鬼帝的阴魂,所以不可能是他跟着我们上飞机的。 “是这样,如果是一开始就附身在那男人身上,那他早就爆体而亡了。”鬼奴说。 刘劲只能听到我的声音,我又把和鬼奴的对话跟他重复了一遍,刘劲点了点头,顿了半天才问我:“刚才男人双眼爆了之后,你有没有看到西方鬼帝?” 我想了一下,那男人双眼爆出之后,并没继续爆体,保住了一条性命,肯定是鬼帝后来离开了他的身体,但我的确没看到鬼帝的阴魂。 想着,我说:“西鬼一定是又回到了媒介里。” 听了我的话,刘劲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那男人当时接触了哪些人?”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飞机上那么多人我哪儿记得住,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来:“他出事前接触了哪些人我不知道,但是他出事后,别人都站起来躲得他远远的,只有坐在他身边的那女人没有离开。这男人出事后,第一个触碰到的也是这个女人,有问题的肯定是她!” “很有可能,只要不让这女人追上,我们进入云南之后就安全了。”刘劲接着我的话分析说。 我却是苦笑道:“只怕进入云南后会有新的危险。” “水来土掩呗!不过,既然还有一个女人可用,西方鬼帝为什么还要亲自出马?” “他等不及了。”我回答说。 这个时候,车子停在了攀枝花长途汽车站,我们付了车钱准备下车时,司机问我俩是不是演员,刚才那剧本挺不错的,是什么戏,什么时候开播,我和刘劲尴尬地对视一眼,连连点头,说这不是电视,是我俩看的一本小说。 买了最近到黑井的车票,汽车过去要两三个小时,我俩不敢懈怠,一直盯着人来人往的车站大门。 过了一阵,刘劲忽然低声对我说道:“她来了!怎么办?” 我本来想躲起来,但想到飞机上血腥的一幕,我又改了主意。 - 第441章半脸男人 “先找个地方观察一下,她要是真有问题,就找机会把她放倒。”我对刘劲说道。 刘劲点点头,我俩拿着行李退到男厕所里,她一个女人家。要是还跟过来的话,就肯定有问题了。长途车站的厕所特别臭,我俩待了一会儿,没见那女人跟过来,刘劲实在受不了臭味,探头出去看了看,发现没有异常便要出去。 我拉住他:“你不觉得奇怪么,她是怎么一路跟到长途车站来的?” 如果这女人和我们前后脚进的车站,可能是她叫了辆车跟在我们后面,可她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不可能是跟着我们来的。 “我们不坐飞机,肯定是坐汽车,她在机场没找到我们,肯定能想到我俩到这儿来。”刘劲说话时,我俩已经走到了厕所门口。 那女人坐在候车大厅里,一直低头看着什么。气定神闲,不像要走,也不像要找我的样子,刘劲不禁疑惑道:“会不会搞错了?她看着不像有问题啊。” 我解释说:“虽然我现在也感觉不到她身上有阴气,但肯定是她没错,不然不会这么巧的。她留我下来,是为了鬼王之气,现在她没反应,是因为我们还没上车,等会我们上车时她肯定要阻拦的。” 跪求百独壹下黑!岩! “这样啊,那一会儿我们怎么放倒她?”刘劲很是认真地问。 “现在不清楚她有没有同伙,但是在她身上有个做媒介的东西。那个东西你千万不能碰,我得想办法把那东西给弄下来,让西帝没办法再跟着我们。” 刘劲一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盯着刘劲的腰间问:“你带手铐没?” 刘劲点点头,面带疑惑,还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猜想。这女人身上带的媒介肯定是个古物,鬼帝不可能附体在一样特别新潮的东西上。 得到刘劲的回答后,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完我的计划,刘劲对我竖起大拇指道:“高!” 商量了细节后,我俩走出厕所分头行动。出厕所的时候,那女人虽然没朝我俩看来。但是身形明显一僵,我迂回地绕了几圈,靠近了才看到她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个东西,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后面。探头看去,只见那东西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奇怪的是,这罗盘竟然正指着我。 我顿时一愣,那女人也正好抬头向我看来,我俩目光对上,面面相觑,我还没开口呢,就听她冷笑着说了一句:“周冰,来得正好!” 说完,她站起身来,趁这时,我迅速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看来这女人没有帮手。我没后退,对她大吼了句:“站住!” 周围人都被我的叫声吸引了,往我们这边看来,女人一下子懵了,皱起眉头,不知道我要干嘛。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这女人身手矫健,但我根本没想和她打,我们两人碰上时,我全力一撞,女人直接被我撞到在地,我迅速掏出手铐,把女人双手铐在了背后。 这时,刘劲带着几个车站的警察赶过来,此前,刘劲就是去找他们,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对他们说我们在执行一个隐秘的任务,路上偶然听说这个女人是盗墓的,她身上有两样古物。这种捡漏又没有危险的案子,他们自然不会不要,就跟着刘劲过来了。 因为要对付的是个女人,我站起身来,让车站这边的一个女民警去搜她身,女民警当场把这女人翻过来,撕开她的外套,女人吓得花容失色,知道都是我的主意,冲着我喊:“你要干什么?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充耳不闻,脑子里只在想这女人会把那媒介放在哪里,这东西既然能带上飞机,必然不会是刀剑之类的东西,而要随时让西帝附体,肯定是随手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 “她的戒指。”鬼奴在我的脑海里提醒我。 一听这话,我上前去拉出女人的手,她右手上果然带着一款古意盎然的戒指,我碰到那枚戒指时,浑身一寒,西帝的阴气还真的不是盖的。 因为刘劲有交代,这些警察特意带来了一个保险箱,我把戒指放进箱子里,特意提醒警察千万不要让人触碰这枚戒指。这事刘劲提前也跟他们说过了,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随后,我又将地上的罗盘捡起来交给警察,不管女人怎么反抗,这些证物摆着,她百口莫辩,无论这事结果如何,她至少也会被拖上两天,那个时候我和刘劲早就到云南了。 看着女人被带走,我别提多轻松了。本来当地警察是要我们作为证人录笔录的,但我们以有任务在身为由要离开,他们也表示理解。 这时我们却发现,经过刚才一通折腾,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了,我们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围观的群众听说我们的目的地后,给我俩出主意:“你们去火车站看看,说不定能赶上去黑井的火车。” 多在云南外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变数,我俩谢过那位出主意的大哥后,又打的到了攀枝花火车站,刚好赶上了去黑井的一趟绿皮火车,开到那里大概要四个小时,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上车后,我隐约觉得不安,因为绿皮车上的人员成分太杂了,而且上车前没有安检,潜在的危险很大。刘劲和我的顾虑一样,不过与其他方式不同的是,坐火车的话,别说只是炸伤个人,就是死了人,一般来说,列车也不会停下来,而是会一路往前开。 我们找到自己的座位,我和刘劲两人轮岗,轮流休息。刘劲嘴巴闲不住,坐下来后就开始跟我们对面的小姑娘聊天,我看那小姑娘一副不愿意跟刘劲聊的样子,索性不睡了,陪他说话。 “冰子,那戒指拿给警察有没有危险?可别把咱们同行给害了。”刘劲担心道。 “肯定不会有事,只要西帝还想让人快点带着他追过来,就不会惹是生非。”我劝刘劲放心。 车子开出去小半程都没事,我的警备心也渐渐地松弛了下来,刘劲又问:“是不是快到云南境内了?” 这时坐在旁边的大叔操着一口昆明话对我们乐呵道:“再开十分钟不到,就是我们云南了。” 我和刘劲对视了一眼,心紧张地悬了起来,行百里而半九十,越是到后面,越容易出事。 就在这时,火车驶入山洞,进山洞的一瞬间,窗外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昏暗。我看到窗外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不对,他只有半张脸,绿皮车的速度不快,他淌血的半张脸冷冷地看着我,再跟着我的脸转动角度,直到他快离开我视线的时候,我看到他快跑了几步,猛地跳上火车。 “妈的,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我低骂一声。 刘劲忙问我出了什么事了,他看不到鬼魂,让他跟去也是惹麻烦,我就说没事,我去上个厕所,然后顾不上刘劲疑惑的目光,往车的后面走过去,走了十来步,我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走了快两截车厢时,我看到那半脸的男鬼站在车厢里,对我扯开嘴角一笑。 我在心里问鬼奴:“他要干什么?” 不等鬼奴回答,这男鬼的动作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用手指向了一个人,那人的眼神就变得直勾勾地,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想往窗外钻。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忙按住他。 这外面可是山洞,钻出去就只有一个死字。男鬼看着我,我听到他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把鬼王之气给我,或者我当着你的面,一个个杀光他们。” “别管他,还有五分钟就到云南了,他就算一分钟一个,也只能杀一个人。”鬼奴对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只当鬼奴的话是放屁,其他人看不见男鬼,到了这种时候,我顾不得别人把我当神经病看,默默念诵口诀,催动灵衣朝着那男鬼跑去,一个孤魂野鬼,也敢枉言在我面前杀人,也不问问灵衣答不答应! -- 第442章水中的人 は防§过§lv以下为错字按拼音为准白渡=bidu以虾=yixi嘿=hei炎=yan哥=ge管=guan砍=醉=zui信=xin张=zhang街=jie 说罢,我朝那男鬼猛扑过去,男鬼知道灵衣的厉害,不敢与我硬碰,而是往旁边一个人扑去。想要附在他身上,我不知这个男鬼是不是像阴魂一样,附体之后极难赶出去,为了不让他附体成功,我用尽全力改变了方向。 变了方向后,我成功抓住了男鬼,却也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几个乘客被我吓得站了起来。那男鬼没有立刻被我吸收,用最后一秒挣扎了一下,想要脱逃。 “周冰!住手!”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手中的男鬼正好化为黑烟,但在车厢的另一头,一个身形猥琐的男人正拽着一个孩子,用手中的尖刀抵着孩子的脖子,这绿皮火车的安检是最松的,所以他才能蒙混过关把刀带上来。 我看他的刀已经划破了孩子的皮肤。渗出一丝血来,大喊:“你要做什么?” 男人却说:“哼,你跳下去!” “啥?”我愣了一下。 “我说,你,跳下去,赶紧!”他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手中的刀刺进去了一些,孩子吃痛,顿时大哭。 所有乘客的目光都盯着我,这个时候反而像是我要害那孩子似的,我不敢再耽搁,往外面看了一眼。列车驶出山洞后,现在正穿梭在一个湖泊之上,我就想跳进水里总比跳到地上摔死得好。孩子的哭声更大了,我不再犹豫,车窗只能开一半。我上前取下逃生锤,猛地敲碎了窗户,看准湖水,一头跳了下去。跪求百独一下黑*岩*閣 跳窗前,我看到刘劲正赶过来,吃惊地看我飞出了车外,但愿我离开后。鬼帝的人不要再为难他,也放过整趟列车上的人。跳出后,因为冲力太大,我直接摔进了水的深处。巨大的水压把水压进我口中,我呛了几口水,顿时有些慌神。这个时候,我隐约听到一声巨响,然后一股力量把我拉出了水面,浮出水面后我猛喘了几口气,这才看清是刘劲。 刘劲笑道:“还好哥哥我是浪里小白龙。” 说完他问我还能不能游,我喘着粗气说还行,又问他怎么也下来了,刘劲气哼哼地说道:“你以后遇事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不要一个人跑去冒险?我不下来,这么深的水,凭你这旱鸭子绝对只有等死的份儿。” 我望了一眼,我们应该是摔在了一个水库里,四周青山碧水的,不愧是春城云南。刘劲指着开走的火车对我说道:“对岸就是云南了,我们必须要游过去,游过去我们就胜利了。” 说罢,他就不再说话了,我俩本来就穿得厚,沾了水后负荷更重,饶是刘劲的体力好,游了一会儿也吃不消了,我倒是一直被他带着,恢复了点体力,试了试手脚,也能动了,我便说自己游。 对岸明明就在眼前,却是远如天边,游了几分钟,我又没力气了,只得在水里脱了外套,又把鞋也蹬了,我见刘劲游得满脸通红,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刘劲实在坚持不住了,才对我说:“冰子,你别紧张,其实刚才就一直有东西在拽我的脚,这肯定是西方鬼帝的诡计,我们别管这些东西,快点游到对面。” 刘劲的话让我大惊失色,水鬼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急得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骂他的时候,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往下看去。 水库的水质非常好,我扎下去之后,先是看到一堆头发,就像是一堆四散开来的水草,缠着刘劲的脚踝,刘劲没有挣扎,而是转动着脚踝,让那些头发不能完全缠着他。 突然,头发往四周散了开来,中间出现了两张泡得发烂的人脸,眼珠子全部爆到了眼眶外面,看起来诡异无比。让我头皮发麻的,不是他们那可怕的样子,而是其中有一张人脸,正张开大嘴,准备朝刘劲的脚踝咬去,这个动作吓得我差点呛了一口水,妈的,竟然敢对刘劲动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马上在心里默诵口诀催动灵衣,却被一股力道猛地往下一拉,我猝不及防,吞了一口凉水。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原来还有第三个鬼脸在啃着我的脚踝,我脚踝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那鬼脸啃着我的脚踝把我往深水处带,我反抗着有些吃力,只感觉有股力量在把我往上拉,肯定是刘劲。可刘劲的身下还有两个水鬼呢,要是这水鬼再来拉刘劲,我们两人一起沉下去就完了。 我推开刘劲,稳住慌乱的心神,催醒了灵衣。灵衣一起,我看到水里冒起绿光,那水鬼瞬间化成了黑色的气泡往水面飘去。 失去了往下拽的力,我顿获轻松,不过刚才呛了好几口水,我也到了极限,我探出水面**着,却发现刘劲不见了,我心里一紧,难道他已经被拽了下去? 我赶紧一个猛子扎下去,只见水里都是泡沫,我继续往下潜,找到了刘劲,我迅速游到他身边,把那两个水鬼都给灭了。我带着刘劲浮出水面后,他吐了好几口水,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顺过气来,此时我俩已经冻得手脚发麻了,再不到对岸,就算西帝不来杀我们,我俩也得冻死在水里。 “快游吧。”浮在水面歇了一会儿,我对刘劲说。 他点了点头,我俩都快没力气了,但愿水里没有其他东西。又游了一阵,刘劲说要歇一歇,我们俩同时倒翻过来,肚皮朝上躺在水面,这样可以恢复一点体力。 “不对劲,你说这西方鬼帝既然还有那么多鬼可以用,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跟着我们?”刘劲分析道。 听他这么说,我疑惑道:“我也觉得奇怪,而且都是些不入流的野鬼,连个鬼将都没有。” 说完,我灵机一动说道:“蔡涵现在和西方鬼帝闹掰了,他肯定不敢再得罪东方鬼帝,我们进了云南地界之后,蔡涵不敢跟过来,难道他会放弃鬼王之争么?” “不可能,我太了解蔡涵了,他……” 刘劲话还没说完,我感到脚底猛地被东西一拽,我以为还有新的水鬼潜伏,忙开启灵衣,可脚下的那个力道一点儿也没减小。我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往下一看,只见是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像是穿着潜水衣,看他这样子就肯定不是鬼怪,难怪灵衣没用。 他抓着我一直往深处带,刚才和水鬼一番争斗,浪费了太多体力,我现在根本没力气反抗,蹬了两脚之后,我快憋不住气了。就在这个时候,刘劲也潜泳下来,一拳砸向那人的脸上,但刘劲穿的可是冬天的衣服,哪有这潜水者的速度快,这一拳并没打上。我担心刘劲会被伤到,可那潜水者不想伤害刘劲似的,往后退去。 我俩赶紧潜出水面,拼命地往前面游。游了没多远,我脚底又被人一带,刘劲下去帮忙的时候,那人又把我放开了,我心里一动,难道这人怕刘劲? 我们继续游,没过两三分钟,我又被拉了一下,刘劲回头时,他又放开了我。这回我算是明白了,他不是怕刘劲,而是在耍我呢!我当下停下来不游,抹了把脸上的水,对刘劲说:“先把他给解决了。” 我话音刚落,又被拉了下去,这回那人没跑,而是从背后死缠着我,然后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我顿时吃痛,一张嘴吞下去一大口水,就在这一瞬间,那人把一个东西往我嘴里塞,我立马感受到一股逼人的阴气,当下明白,这正是从鬼王令上抠下来的那颗鬼王真元。 这一刻,一路上发生的一切,在我脑子中过电影般走了一遍。先是在飞机上,西方鬼帝把我留在了四川境内,我换汽车不成功,换成了火车,从上火车开始,男鬼,水鬼,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就是想等我落水后,消耗我的体力,让我吃下鬼王真元! 想到这里,我脑中浮现出一个人,蔡涵。而此时,随着阴气从口腔散入全身,我脑中成了一片空白。 第443章逃离 短暂的眩晕之后,我恢复了知觉,浑身寒冷,如陷冰中。我一动都不能动,直往水深处坠落。四周变得无声,水面上投射下面的光柱越来越暗,我像是在缓缓掉入一口漆黑的棺材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眼前开始浮现出好些画面,我看到自己一个人坐在白骨堆积成的王座之上,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鬼奴:“主人,奴才等你多年啊!” 我一时弄不清这是真元中的记忆,还出鬼奴真实的声音,但在梦境中,确有一个鬼脸人跪倒在我面前。 因为鬼王真元的侵入,我心里涌起无穷的厌烦,这黑漆漆一片、永世不变的地下世界,无聊的我已经忘掉了时间,我极目眺望,远处的奈何桥上排着长长的队伍。有老有少,这些人都是刚死的,而他们走过奈何桥之后,会被押到我面前,有的人被我送下地狱,有的人重新投胎做人。 这里面每个魂魄我都见过好些次了,人世间看似热闹,其实来来往往就是这么些灵魂。我在人群中找了找,却没看见我要的那个身影。鬼奴看透了我的心思道:“主人,那女子得了一枚可以滋养生魂的玉佩,阳寿增长,故……” 苏溪的玉佩可以修补受伤的灵魂便是源于此吧。被鬼奴这么一说,我倒想去人间再看一看当年的玉佩主人。这一念有了之后,虽然还沉在水里,我压抑的情绪却是忽然开朗起来,脑中的画面也顿时一变。来到了千年前的隐玉村。最\\快\\更\\新\\就\\在 画面出现的时候,我正摸着玉佩主人的长发,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她咯咯一笑,跳到我身前不远处,回过头笑着让我跟上,她的笑容在阳光下妩媚动人。连我这个见惯了美女的现代人也看呆了。 就在这时,我脑中的画面陡然一变,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再看玉佩主人,她已经换了一套装扮,手拿长剑指着我,决绝地说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是鬼王,不能为了天下苍生那么自私……” 说罢,她的剑忽然收了回去,抹在自己的脖子上。 原来如此,我的心和身体一样,不断下沉,一个声音在心里对我呢喃:“死吧,这世间太无趣了,我永远也摆脱不了鬼王的身份,永远无法和最爱的人长相厮守。” 我知道是鬼王的真元在作祟,我想打起精神来,可浑身僵硬,一点儿活着的念头都没有,无穷无尽的绝望将我包围,我身体里冒出丝丝冷气,这是鬼王令上被激发出来的鬼王真气。 我彻底放松,张开嘴,放开呼吸,水涌进肺里,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痛苦,反倒觉得是解脱。微睁开眼,我看到刚才那人的手伸进我裤包把鬼王令掏了出来,再用一枚戒指吸收其中的真气,吸完后,那枚鬼王令被他随手一扔。我笑看着这一切,顺势拿下他的潜水面罩,果然是蔡涵,蔡涵对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抢回面罩,往远处逃走了。 他走后,鬼王令正好飘到我手边,我捏住鬼王令,意识却已开始涣散。也许是鬼王真元将灵衣激活了,水底下亮起了几近墨色的光彩,灵衣的力量空前强大,我小腹内之前那一丝吸收不了的南帝真元,重新被催动到了身体各处。 吸收了这最后一丝真元,我感受到了南帝残留在真元中的记忆,这段记忆很乱,我看完之后,才略有感触。千年前,南帝一直仰慕着鬼王,地府的日子无聊无趣,能守着心爱之人是她唯一的寄托,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却不想有一天鬼王忽然自杀。鬼王为玉佩主人而死,南帝为鬼王而死,生生循环,都是苦主。 这一丝南帝真元注入到灵衣中时,我猛地睁开眼,灵衣之光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好像是南帝在我耳边呢喃,她的声音凄凉婉转:“周郎,这次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吧。” 千年前我已是负了她的一往情深,千年之后,我还是不能用情于她,难道连她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么?在这种情愫之下,不知是老鬼王的意识,还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对生的渴望,手脚并用地往水上游去,可是我刚才呛了太多水,虽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却发现死亡才是离我最近的。 还好刘劲及时反应过来,潜下来把我拉了上去。浮出水面后,刘劲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拳,我吐出一大口水来,听觉和视觉恢复了一阵,好半天才听到他对我说什么。 “刚才那是谁?” 我艰难地回答道:“蔡涵。” 原来刚才刘劲一发现我沉下去,就追下来救我,我以为自己在水里呆了很久,其实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问我蔡涵是不是给我吃了鬼王真元,我点了点头,刘劲立刻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此时天色快黑了,到晚上水温会更低,要是蔡涵发现我没死,兴许会追回来,我对刘劲说先游到岸边再说吧。说完,我俩拼命往对岸游去,这时,我惊喜地看到前面的岸边出现了一艘小游艇,我俩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连忙喊着:“救命!” 那游艇上站着两个人,一身黑衣,冷冷地看着我和刘劲,他们肯定听到了我们的呼救,看样子却是不愿意伸出援手。我心里一寒,他们定是西方鬼帝那边的黑衣人,因为东西两帝的约定,不便出手相救,他们是在等我上岸之后再抓住我。 这时刘劲却突然喊了句:“冰子,小心后面!” 我回过头,只见我们身后不远处追上来一艘小船,蔡涵已经取下了面罩,穿着潜水服,手执长弓,箭头正对着我的后背,蔡家两兄弟竟然都有这一手射箭的本事。 这么瞬间功夫,箭已离弦,我猛地扎进水里,箭擦着我的头皮射了过去。我在水里想着,只要我再往那里游上最后一段,蔡涵就再也无缘鬼王之争了,他已经拿到了鬼王之气,就等我死后脱下灵衣,我现在没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敢冒头,因为我知道很快会有第二箭,可是不冒头我又快憋不住气了。蔡涵知道我入水的位置,我只得潜在水中游了几米,然后探出头来,趁着蔡涵重新瞄准的时间,我冲对岸的两人大喊:“难道东帝不想要鬼王之位了?西帝这个残废,何德何能执掌地府?我愿将灵衣双手奉上!” 这是最后的办法,现在除了东帝,没人能帮我们。恰在此时,我身体猛地一沉,箭头正好从我的肩膀上刺过去,我无法保持平衡,刘劲及时游过来拽住我,才让我没继续往下掉。 湖面响起马达声,是东帝的人没受得住诱惑,驱船过来了。我又大喊:“快点,别让他跑了,他已经拿到了鬼王之气!” 蔡涵本想再来一箭射死我,听见我的话后,他脸色大变,扔掉弓箭,调转船头,迅速逃走。 刘劲奇怪道:“蔡涵怎么跑了,他和黑衣人不是一伙的么?” 我肩膀吃痛地说:“他已经拿到了鬼王之气,东帝的人只要打死他,从他身上拿走鬼王之气,就成功了一半,蔡涵当然要跑。” 因为鬼王之气被蔡涵拿走了,东帝身上暂时没有其他能激发鬼王之气的真元,我反而安全了。 不到两分钟,我和刘劲被黑衣人从水里捞了上去,那黑衣人怕我马上死掉,还帮我处理包扎了一下。蔡涵逃得太快了,直接穿着潜水衣跳入了湖中,再一个因为东西鬼帝以云南为界的约定,两个黑衣人没有继续追过去。 包扎完了之后,两人没跟我们多说一句话,把我和刘劲双手反绑了起来。上岸后,他们带着我们到了一辆车跟前,我俩被扔上了后排,两个黑衣人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上。路上我观察着四周,他们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路,行驶了一阵,刘劲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逃。 我想着还要找志远,就点了点头,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的裤包,刘劲趁那两人不注意,从我包里取出鬼王令握在了手里。 跟我确认后,刘劲忽然对着我的胸口蹬了一脚,同时大喊:“妈的,老子就不该跟你来!” 刘劲是真用了力道,我被蹬得快疼晕过了,他又骑到我身上来,用头对我的胸口撞,这两黑衣人觉得不对劲,立马停车,打开后车门,把刘劲从我的身上拉开。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装成死了的样子,俩黑衣人顿时大惊,把我从车里拖了出去。 -- 第444章监狱(加更求金钻) 我与何志远去医院时,远远地,我就看到林慧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我们。走近一些后,她看见我了,之前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 林慧给我们指明了太平间的方向,并说折叠床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我问她这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一直这样守下去,她有些为难,说这还得看陈丰父母那边的态度,又说她争取明天能找到人换我们。 前面说了,医院大楼总共有八层,根据林慧的描述,太平间就在第八层。听到这话的时候。林慧与何志远都没什么异样,我却有些不自在了,因为我想起陈丰就是从八楼恕18去的。还有,那晚我与蔡涵在八楼看到过道上空无一人。当时还以为是护士和病人都在休息,原来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心里有些发怵,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想着退缩,先熬过今晚再说吧。 林慧走后,我俩就直接乘电梯上了八楼,或许是因为事先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电梯门打开后,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发冷,何志远还是那个马大哈性格,径直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为了迎合停尸房这几个字,八楼整个楼层都很昏暗,林慧说我们出了电梯往左走一直到走廊尽头就到了,我向左边看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底。 ”走吧。”何志远开口说道。 我强打起精神,跟着他一起慢慢走了过去。 向前走了一段后,之前一片昏暗的地方就慢慢清晰了一点,我看到那里的长椅上有两个人影,不用说,就是陈丰父母了。 一直走到尽头,我才知道刚才为什么一眼看不到底,本来走廊的灯就昏暗,尽头处的灯直接是坏的,离着远了,这里看起来就是无边的黑。 此时,陈丰父母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背靠在墙上,眼睛是睁开的,只是却没有神韵,听着我们的脚步声,连头都没转一下。 看着他们这样,我惟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白天相见时,两们老人在校领导那里是又哭又闹,其实也算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外人都走了,二人守着已故的陈丰,心中的悲恸肯定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何志远也跟着叫了一声”陈叔,阿姨。” 他们微微侧目,算是回应了,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我一时不知如何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静,却又不能与何志远聊其他的事情而无视他们。 我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水瓶上,那里还有一些水果,应该是学校准备的。我用纸杯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陈丰爸看了我一眼,接过了杯子,突然问:”周冰,我们陈丰的事,到底有没有什么内情?你是陈丰的好朋友,如果你知道,还请你告诉我。” 白天的时候,主要是陈丰妈闹得比较厉害,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上面,现在陈丰爸突然与我说话,我想起了陈丰的日记本里提到的他从小经常被他爸毒打一事,可今天所见,我觉得他爸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他的尸体还是他爸抱进太平间的呢。私页丽血。 ”陈叔,阿姨,警察有没有给你们提到陈丰生前的一个日记本?”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了这话,倒是陈丰妈转过头对我说:”看了,他们就说是丰儿因为对那女孩的愧疚而自杀的,还说丰儿临死前几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 ”恩,陈丰他,他小时候真的”我看着陈丰爸,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陈丰妈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过却不是看着陈丰爸骂的。 之后她给我解释,我面前的陈丰爸其实是陈丰的后爸,而日记里说的那人是他的生父,那是个游手好闲之人,又喜好喝酒,每每醉酒回来都要拿陈丰母子出气,直到陈丰大二那年,他又一次喝得烂醉如泥,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超载行驶的大货车碾成了肉泥。 虽然他已经死了,可在陈丰妈的叙述中,对他只有满满的怨与恨,听不到半点夫妻之情,足见他不仅是给陈丰留下了阴影,对陈丰妈同样如此。 而在得知他的最终结局时,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所谓人贱自有天收就是这个道理吧。 听了陈丰家的事,我也唏嘘不已,都说血浓于水,可生父毒打儿子,继父反而抱儿子尸体,这又如何说呢? 讲了这么一会后,之前压抑的气氛好了不少,我继续找着其他一些话题与他们聊着,他们仍然坚持要校方给一个说法,为什么陈丰的尸体会被不明来历的车子接走,今日清晨又被曝尸户外。 事实上,这件事我是亲自参与了的,我也知道拐子他们现在没有找到丝毫有关那车子的线索,学校更是无法向他们解释此事。 我只有旁敲侧击地劝说他们,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他们尽早让陈丰入土为安,只要学校愿意负责,他们也应当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多要一些赔偿金。 聊了一会后,我看着他们情绪都缓和了一些,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提议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好好与学校那边谈,哪知我一提这茬陈丰妈就激动了起来,甚至跑到了太平间的门口,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说她哪都不去,要守着陈丰。 我看到她这样子,知道要劝走她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学校倒也考虑得周到,放了四张折叠床在这里,我忙说不去招待所就算了,让他们俩先睡,我和何志远帮他们守着。 陈丰妈听了就连忙摇头,说她和陈丰爸再怎么都要有一人清醒着,看来,她对我俩还是存有戒心的。为了不激化她的情绪,我也没有坚持,就顺了她的意,让他们二人换着休息,我与何志杰也换着休息。 这样,陈丰爸与何志杰就先躺上了折叠床,我坐在椅子上,陈丰妈仍然站在太平间门口。 ”阿姨,你过来坐吧,晚上天冷,喝点热水。”我觉得她一直站在太平间门口也不是个事,就劝说着她。 ”不,我要陪着丰儿。”说着,她还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向后靠在太平间房门上的,那是一扇对开的木门,她的重量压上去后,这门竟然往后开了去,发出”吱呀”的一声,而陈丰妈因为失去重心,身体也往后仰,直接躺到了地上,上半身都睡进了太平间。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把我吓了个半死,我怎么都没想到太平间的房门竟然没有锁,此时我看过去,房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陈丰妈两手撑在地上重新坐了起来,我赶紧上前去扶起她,然后又慌乱地把房门拉了回来。就在我拉门的时候,里面一股阴风吹来,让我不寒而栗,虽然面前一片黑,我还是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关上房门,我问陈丰妈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告诉我,是她不让锁的,这样她就可以随时进去看看陈丰,再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脸了。 虽然她表达的是对陈丰的思念之情,可是听在我这里,却是瘆得慌。 我见着她没什么事了,赶紧远离了门口,到椅子那边坐着。 陈丰妈又坐到了地上,只是没再往门上靠,刚才那一下吓得我不轻,我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把玩,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是零点整,猛地看到这个时间,让我心里紧了一下,以前就听到过一种说法,每天的时辰以子时为界,子时过后,多数人入睡,那些游魂野鬼就都出来活动了。 虽然认真说来,十一点就到子时了,可现代人的思想里,还是喜欢用零点当作这个分界点。 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巧合地看到这个时间,我缩了缩脖子,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太平间那扇木门,心想这里面停放过无数的尸体,里面应该会有不少的鬼魂吧,也不知会不会出来 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玩起了手机。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好几天没上了,也不知镜子那里有没有再发什么消息。想着,我就登录了上去,还真有了发现,镜子前天晚上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陈丰没事,他会回来的。 我一时有些不解,那个时候陈丰已经死了,并且就死在我眼前,只不过尸体失踪了而已。我旋即明白了过来,镜子指的应该就是陈丰的尸体,他现在不好好地回来了么。 这样一来,镜子的身份似乎就明了了,用殡仪馆车子接走罗勇以及陈丰尸体的人正是他,就算不是他本人,至少也是一伙的,他资料里地址一栏填的”殡仪馆”三字也可以证明这事。 现在陈丰回来了,可罗勇呢? 苏婆说过,他看见过罗勇,并且是在我收到罗勇的骨灰盒之后的事,虽然我还没搞明白苏婆到底是人是鬼,但我相信在这件事上她没有骗我的必要。 而如果苏婆没骗我,那镜子给我的罗勇的骨灰就一定是假的了。可也有点不对,我收到骨灰盒那天,镜子并没说那是罗勇,他发的消息反而是”周冰死了,你是王泽”,事情绕到后面,又回到了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上。i1292 ... 第445章最后的梦 上了长途客车后,我让苏溪坐里面靠窗的位子,我坐在外面。车子出发后好一会。旁边都很安静,我侧过头去,只见苏溪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她昨天半夜哭了很久,这会该是疲倦了。 蔡涵之前去过一次罗勇家。走之前我特意向他问清了路线,即便如此,我与苏溪到达罗勇家所在的村子时,天色也黑得差不多了。好在我提前有所准备,带了两个手电筒。 根据蔡涵所说,在路边下了车,还要走近半个小时乡路才能到罗勇家。现在天黑了,周围灰蒙蒙的。我有些分不清方向。我想给蔡涵打电话再问一下,哪知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远处的林子里不时传来一些动物的叫唤。我们也不能在这荒郊野外呆一晚上,只有硬着头皮按直觉选了个方向。先走着再说吧。 这样走了十来分钟后,转过了一个弯,总算看到了一户人家,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我心头一喜,加快了步子。 农村不比城市,农村人少,乡邻之间都很熟悉,平时有个什么事情也可以照应着,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就想着找前面那户人家一问就一定能打听到罗勇家的位置。当我俩离着房子还有十多米远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声狗叫,苏溪吓得直接”啊”的叫了出来,这是女孩子的天性。我看过去,房门前站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正凶恶地向我们吠着。好在它被铁链拴着,冲不过来。 狗叫了几声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看向了我们这边。当时我与苏溪处于黑暗之中,他看不见我们的面孔,却可以看到我们手中的电筒灯光,便问了一句”谁啊”,我赶紧回应说:”大爷,我们是外地人,想找您打听一户人家。” 听了我的话,大爷对着黄狗吼了几句,那黄狗的声音就停了,只是仍然喘着粗气。 ”后生,你们要找谁啊?”大爷问我。 ”大爷,请问罗勇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他家在哪里呢?”我赶紧问。 ”噢,是,是,前几天也来了一个娃,你们是一起的吧?”大爷说着往前凑了凑,离着我们近了一些。 我知道他说的是蔡涵,也就往前走了两步,介绍说我们是罗勇的同学,他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现在出了事,我们来看看他父母,也算是替他尽尽孝道。 ”那个娃儿不争气,真是作孽啊。”大爷摇着头说道。 他对罗勇的这个评价让我有些奇怪,便问他为何这样说。他就告诉我,罗勇家里几辈子都是农民,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本来是光宗耀祖的事,哪知罗勇贪玩好耍,没有按时毕业不说,还在学校惹事生非,被学校里的混混捅死了,把他爹妈害惨了,先是给他凑学费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了这话,我很是震惊,学校方面也太不要脸了,竟然用这样的蹩脚理由搪塞了罗勇无故在学校失踪一事,真是欺负老实人! 提起罗勇父母,大爷就不停叹息,我想着罗勇爸还昏迷着,需要我的帮助,就催大爷赶紧给我指一下路。 ”你们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前面三百米处有个叉路,你们走右边那条,再走个十多分钟就能看到他家了,那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还是很好找的。”大爷边说边用手指着。 大爷说完后,我与苏溪向他道谢后就沿着小路走去,走了几步,我听着大爷在身后喃喃地说:”说起来我都好几天没见着罗家那两人出门干农活了,可别是气出了什么毛病。” 大爷的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我也没回头,只是心里却想着罗勇爸昏迷了,罗勇妈要照顾他,当然都没法种庄稼了。 山路崎岖,我与苏溪以前也没怎么走过,所以走得很慢,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前面黑压压一片,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出去十来米远。 这样走了十来分钟,我们才走到大爷说的那个叉路口,右拐后,我回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大爷的房子了,前面小路两边的情形根本就看不见,如果罗勇家不开电灯的话,我估计还有些不好找。 我们走的是土路,所以鞋子踩在上面并没有声音,那种沉寂让我有些压抑,我看向苏溪,她竟然一脸坦然,这让我很是诧异,作为一个女生,她的胆量似乎有些出奇地大,当时我就想,这或许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让她比其他女孩子成熟稳重。 ”苏溪,你胆子蛮大的嘛。”我故意找话说着。 ”我经常一个人走夜路,所以并不怕黑。”她回答我说。 ”那你怕不怕鬼啊?”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个问题,或许仅仅是源于一丝不服气,想要激一下她,让她像一个正常女孩子一样害怕。 ”鬼?我倒希望人死后真的可以变成鬼,那样我与婆婆就永远不会分离了。”苏溪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害怕之意。 她刚说完这话,我就看到前面路边的黑暗中闪着几丝绿光,我知道那是磷火,也就是农村里常说的”鬼火”,它们多出现在坟墓四周。想到这,我用手电筒往一旁照了照,还真看见几个耸起的土包,吓得我一个激灵,心里就骂自己嘴臭,好端端的提什么鬼啊,弄得现在心里紧张个不行。 从那坟包旁经过时,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都没敢斜视一下。这样又走了十来分钟,我估摸着与大爷说的位置差不多了,就四处张望,却是没有见着哪里有灯光,我想起乡里人一般睡得早,怕走过了,就走几步又用手电筒左右照一照。 当我第五次停下来用手电筒照的时候,终于在右手方发现了一处房屋,房屋里没有丝毫光亮,就这么安静地矗立在黑暗之中。 我记得大爷说过罗勇家附近都没有人家,看来就是这里了,我与苏溪并排着慢慢走了过去。私页妖号。 因为担心罗勇家也会有狗,离着房子还有六七米远时,我捡了一块石头扔过去,那边毫无动静,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走了几步,我感觉到衣服被人拉了拉,我回头一看,只见苏溪的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衣角,她的脸色有些迟疑,我轻声问她怎么了,她就用手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就看到那处的地上好像是有个东西。为了看得清楚一些,我把我的手电筒也射向了那里,与苏溪手电筒的灯光会合在一起,这一下我看明白了,那里的地上竟然躺着一条大黑狗,这吓得我忙拉着苏溪往后退去,生怕它突然窜过来咬伤我们。 苏溪不怕黑,却怕狗,刚才就是被大爷家的狗吓得叫了出来。我们一直退到了小路边上,大黑狗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有些疑惑,按理说,那狗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才对,怎么竟像是一条死狗一般。 ”那狗怎么了?”苏溪的声音传来,同时我感觉到手中有东西抽了出去,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我竟是拉着苏溪的手在跑。 ”不知道,或许在睡觉吧。”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那怎么办,我们还过不过去?” 我想了想,已经走到这里了,是不可能再退回去的,就对着房屋那边喊了一句:”阿姨,我是罗勇的同学,你在家里吗?” 回应我的只有夜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我又喊了一次,同样如此。我再次把手电射向那大黑狗,它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刚才那感觉又冒了出来难不成这狗真死了? 想着,我又找了一块石头,扔到了那黑狗旁边,毫无反应。我从没见着反应如此迟钝的狗,这也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测,最后一次,我把石头直接扔到了黑狗的身上,当石头从它身上滚落的时候,我确信了,黑狗已死。 这黑狗应该就是罗勇家里的,只是怎么突然就死了,还被这样扔在院子里。我心里有些奇怪,就想着等会记得问问罗勇妈。 既然黑狗没有了威胁,我也不再有顾忌,与苏溪再次往屋前走去。 虽然只是死了一条狗,但这大晚上的,刚才又见到了鬼火,我心里还是有些虚,所以从黑狗旁边过时,我并没有去看黑狗的样子。 走到堂屋门前,我敲了敲门,敲门后,我就留意着房内的动静,却一直没有声音传来。 我以为是罗勇妈睡着了,就又敲了一次,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一些。 这次我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听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声音,我有些疑惑,正想敲第三次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忙着站直了身子,往屋内看去。 堂屋里漆黑一片,好在我俩的手电筒都没有关,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看到开着的门缝里站着一个人,正是罗勇的妈。 因为用手电筒直接射到别人身上会显得很没礼貌,所以当时两支手电筒都是射向地面的,这就导致投入堂屋的光线很弱。 昏暗中,罗勇妈呆呆地看着我们,没有吭声。i1292 ... 第446章找到了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志远从梦境的深处走到我面前,双手合十。出现的只有他一人,我没有感受到鬼王真元,看来必须要找到志远的身体才行。 “阿弥陀个屁的佛。你小子到底藏在哪儿了?”刘劲急得在志远的脑门上敲了两下。 志远摸了摸额头,语气如常道:“周冰,你找到我,也救不了我,我最后见你这一面,便是来和你告别的。” 我皱眉问道:“你已抱了必死之心?” 志远点了点头。 “哼,我先听听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然后我一定要把你小子找出来,一定要救你!”我压着心里的怒火,低吼道。 “现在你的灵衣已经变成了黑色,以你的能力,只要回到地府,与东西鬼帝中的一个战上一场,平定叛乱后,就可以登上鬼王之位。”志远对说道。志远拥有鬼王的记忆,这些事他自然知道。 “什么?”我有些吃惊。本来以为只要灵衣修炼变强之后,会有个契机直接让我变成鬼王,不管两边鬼帝有多强,都只能对我俯首称臣,没想到还有这一说。 刘劲也稍感吃惊道:“这样说的话,岂不是非打一架不可?” 志远淡然说道:“是非打不可,新王诞生,对地府来说是改天换地的事,就算你身上有鬼王之气,可你毕竟不是当年的那个鬼王,还是会有大部分人不服你,战争是在所难免的,牺牲也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哼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服我让你去死,别想了,我肯定要把你救出来。” “世间没有两全法,你想做鬼王就会有人死,要么我死。要么更多的人死。如果你来救我,万一你死了,灵衣开启了新的轮回,会死更多的人。小我与大我,孰重孰轻?”他还不知道蔡涵已经得到了鬼王之气。 说完,志远又宣了个佛号,闭上双目,看似心意已决。我见他这样子就更加火大,捏着拳头吼道:“闭嘴,我是鬼王,我才能决定谁生谁死。我现在不准你死,你就不准死!也别教我什么大我小我,我想让人活。便可死千万人活这一人,我想让人死,便可活千万人偏死这一个!” 一边骂着志远,我心里飞速盘算志远到底是在哪了。他可以在六点半准时进入梦境,说明他在的地方可以看到时间,而且不会像监狱那么不自由,这地方进去后,也不会登记到全国公安系统,甚至不需要真名。 志远摇了摇头道:“在电话里我本想劝你不要来云南救我,可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快到12点时,我会告诉你我的身体在哪里,你亲眼见我死后,不要停留,立刻前往鬼城地府,先战东方鬼帝,立威后拉拢中央鬼帝,围攻西方鬼帝,便可以重登鬼王之位。这一场延续了几千年的血腥轮回,也可以终结了。” 我没理会他话里的内容,而是分析着,可以亲眼看到他死亡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不会太隐秘。上次我跟鬼奴确定过,志远肯定是在监狱附近,不过那一带够大的,找起来还是比较费劲。 “志远。”我长叹一口气道:“我救了你未必会死,不瞒你说,我已经吞下过一份鬼王真元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蔡力倒是大吃一惊:“真的?” 我把来云南路上发生的事讲给他们听,然后缓和了语气道:“志远,我为了来云南,差点连小命都没了,难道你让我就这么空手回去?” 志远却不吃这一套,摇头道:“你可知你一举一动,牵扯到多少人的命运。如果你不来云南救我,直接去鬼城,不就少了这么多事端,现在反而差点连累了刘劲。还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再吸收鬼王真元了,切切记住!” 这一通话彻底把我说恼火了,只觉小腹中涌起一股寒气,也不知是不是鬼王之气影响了我,我当即冷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我也不想再跟你废话。好,我当我的鬼王,你去走你的黄泉路!” 说罢,我让蔡力让我醒过来,刘劲劝我别那么冲动,蔡力拗不过我,只好让我醒来。睁开眼后,刘劲和蔡力也同时睁开眼睛,我看了眼墙壁的钟,六点四十,我们在梦境里并没呆多少时间。扔协页巴。 “你说你瞎发什么脾气?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呢。”刘劲埋怨我道。 我没理他,打开手机搜了黑井的地图,然后点开监狱附近,放大。监狱附近有一个变电站,一个小型的金属加工厂,养鸡场……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这第九医院是什么东西?你怀疑志远在这里?”刘劲见我不理他,头凑过来看。 医院不符合志远的描述,不过从地理位置是来看,第九医院靠监狱比较近,监狱附近那么荒凉,医院建在那里有什么意义? 刘劲却突然说道:“这第九医院不是疯人院么?这两天我们在那附近找志远,我知道那个地方。” “疯人院?疯人院!”我心中一喜,直接抱住了刘劲。 疯人院里的重症病人也是严格禁止自由行动,外面人要接近他们也不容易,正常人也很少会想去疯人院。 刘劲愣了两秒后,也喜道:“对,志远可能是在疯人院!咱们快走吧。” 我俩不敢耽搁,离十二点没多少时间了,这时,蔡力却挡在门口:“你不能去。” “你给我让开。”我明白蔡力为什么要挡着我,沉声说:“志远是我哥们,换作是你,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哥死么?” “你还不明白志远的意思么?要救他,除非你吸收了鬼王真元……” “吸收就吸收,你给我让开!”我担心他会用**蛊催眠我,趁他动手之前,我先催动子母蛊,捏了一下他的心脏,蔡力脸色顿时变成紫色,直接栽倒在地上,我跟刘劲说不用管他,他一会儿就会醒,然后我们从蔡力身上搜了几个**蛊的瓶子,带在身上防身。 离开招待所后,我对刘劲说:“整个黑井,可能都被黑衣人监控着,我们一出来就会被跟上。一会儿我救了志远之后,身体里会溢出鬼王之气,黑衣人必定会来夺气,这次行动非常危险……” “行了你别说了,我肯定要跟你一起去的,你一人去我不放心。”刘劲带我跳上一辆三轮车,干脆利落道。 我也没再推脱,不一会儿,三轮车就到了,我们没让他开到疯人院门口,以防后面有黑衣人跟着。这里已是乡下,现在天一黑,路上连照明的灯都没有,疯人院那边也是一片昏暗,只零星地亮着几盏灯,隐约能听到有人嘶吼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黑漆漆的,看不清有没有人跟着。刘劲指着前面一片荒田对我说:“这里头有草,我们从这里钻进去,然后接近疯人院,就不怕被人跟着了。”说完,就率先走了下去。 这草只有半人高,我们得猫着腰在里面走,才不会被看见。刘劲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却总是听到背后也有沙沙的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但是我停下来看的时候,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我急着救志远,也管不了那么多,黑衣人要真来了,大不了就开干! 走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到了疯人院楼下。这疯人院没有院子,就是一栋三层楼房,刚一接近,我就听到里面极其压抑的吼叫。一楼都是铁窗,可能是怕病人逃跑或者跳楼,这样看来,病症最严重的应该是关在一楼。 刘劲招呼我快过去,我凑到那窗户前,突然一张大白脸贴了过来,撞得窗户一声大响,那人伸出舌头,在窗户上舔了过去。我心里发毛,一个正常人面对一群精神病时,都是这种感觉,有时甚至比看到鬼还可怕。 “你看那里!”刘劲往窗户里指,我的视线让开那条大舌头,只见在屋子里的另一张床铺上,志远正双手合十,坐在床上打坐呢。 他果然在这里! - 第447章见鬼王 这个时候,杨浩让我不认识的那个警察给陈丰倒杯水,他称呼那人为”拐子”。水拿过来后。杨浩递给陈丰,让他先喝一口,别太紧张了。陈丰喝了点水,这才说出了他晕倒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就下床打开了自己的台灯,那声音一直没有停,我有点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电话让周冰上来救我,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熄灯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我吓得大叫了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杨浩问。 ”他”陈丰没有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 ”当时房间门是关着的吧?”这话是拐子问的。 ”恩,我一直没有开门。”陈丰回答。 听了这话。杨浩与拐子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拐子也没再围在陈丰周围。等着陈丰情绪又好了一些,杨浩说没什么事他们先走了,让我们都赶紧睡觉。 这个时候,拐子说等一会,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杨浩走出了寝室,到外面楼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陈丰,心里疑惑更甚。 ``期间,我听到楼道上的二人似乎在争着什么,我心想杨浩是副所长,这个拐子难不成还敢和他顶嘴?因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只有干着急。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二人回来了,拐子把陈丰三个室友也叫了过来,问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寝室里祭拜谁。 一听这话,不仅是他们,我也是吃惊不小,只有死人才会被祭拜啊。四个人里面,有三人马上就摆手说没有,只有陈丰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也没有。拐子一听,就往厕所走去,当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垃圾桶。他从里面翻出了几支竹签样子的东西,我们都凑了过去,走近一看,立马认出这是几支没有燃完的香,除了这个,垃圾袋里还有一些黑色的纸灰。 ”这是谁干的?大学寝室里怎么能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看到这些东西,一直没有说话的舍管阿姨瞪着陈丰几人大声质问。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是谁做的就说了吧,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捂住,否则的话,你们舍管报到学校那去,估计你们四人都要挨批评。”听了杨浩的这话,我很是佩服他,他语气虽然缓和,实际上却是一种”威胁”。 果然,他的话说完后,就有人承认了这事,让我意外的是,说话的竟然是陈丰。他说那些纸和香是他下午在寝室里烧的,因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时候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寝室里拜一下了。 这个时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时候,他说要去买东西,还说他要的东西学校里买不到,之后我在宿舍院子门口碰着他时,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现在想来,那袋子里装的应该就是香和纸这些东西。 ”该不会是你外婆到我们寝室里来了吧”陈丰说完,他的一个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说。 ”陈丰,你不厚道啊,寝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凭什么在寝室做这种事情!”另一个倒没害怕,显得很是气愤。 ”对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陈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同时低下了头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杨浩还是履行了承诺,对舍管说今天这事就算了,让她别向学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当然要卖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训了陈丰几句,陈丰始终低着头,也不吭声,舍管说了几句,兴许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准备走了,出门的时候,拐子对杨浩说了一句:”杨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杨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里的陈丰,对拐子说:”算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之后,杨浩又再次叮嘱陈丰几个室友,让他们别为难陈丰,并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门,刘劲好奇地问拐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让杨浩考虑什么。杨浩直接打断了刘劲的话,说是没有什么,让他别瞎问。这样一来,刘劲倒是闭上了嘴,我想起刚才二人在楼道里的争执,心里却如小鹿乱撞似的,总想知道他们到底在争着什么。只是,连刘劲都触了个霉头,我自然也没傻得当真开口去问杨浩。 到了楼下,我与他们道别后就直接回了自己寝室,这一觉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还要坐半个小时的车,我起床后收拾一翻就换上西服出门了。从宿舍大院出来,走了没多远,我听着后面有人喊”你东西掉了”,我回过头去,就看着一个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这老太婆我并不认识,以前似乎也没见过她,不过从装束来看,她应该是学校里的清洁工,因为她身上背着一个大的蛇皮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我看向地面,发现是一个用红布做的三角形小包,这东西我以前在农村见过,是家里老人给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里面装的东西有些还是让高人开过光的。 我蹲下去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里面果然有东西。这个时候,老太婆已经走了过来,我告诉她这不是我掉的。她说这里也没别人,不是我掉的还是谁掉的。 我正想再争辩一下,她就说这是辟邪的好东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与我有缘,让我好好收起来,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乱扔掉的话,说不定会受到处罚。私名台圾。 听她这样说,我就有些心动了,因为经过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胆子小了许多,现在晚上又是一个人睡,我心想有这么个东西放在身边,即便只是给我点精神安慰,也能让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这香包放进了裤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聪明,看见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来面试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后很可能成为她的同事,就想先认识一下,问昨天是不是她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不是,这种事都是人事部负责。坐了一会,她说面试的老总还没来,她先带我去人事部报道,我忙着说了谢谢。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给了另一个女的,还告诉我说昨天的电话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见我就笑着说:”欢迎你,王泽。” 听着她的声音,我记了起来,果然是昨天电话里那人。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泽。 ”你叫我王泽?”我皱眉问道。 ”对啊,上次你们面试的时候我也在招聘现场,听着你做的自我介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说。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点印象,当时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试官旁边的,我忙回答她说当然记得。不过,这时我就有点纠结了,今天是来最终面试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其实我应该叫周冰呢。 ”噢对了,我们在整理你的求职表时,发现上面名字一栏填写的是周冰,我想问一下,这个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录用,我们在给你建人事档案时,会以你现在身份证上的名字为准。”她又说道。 我脑子里马上想了一下,这家公司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既然杨浩他们户籍资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还是告诉他们我叫周冰算了。于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诉她,王泽才是我的曾用名,因为家庭关系,我是最近才改名为周冰的,面试的时候因为紧张,一时口误说出了以前的名字。 ”这样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职表了。经理可能还要过一会才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谢谢嘉姐。”我礼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毕业呢,看你简历,你比我还大一些,可别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很是舒服。 之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米嘉给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起就一直没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局促不安,两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过了十来分钟,经理还没来,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觉到有些累了,杯子里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个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样子,当时我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个不行。 ”杯子给我,我给你续点水吧。”随着这话响起,米嘉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让我把杯子给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递杯子呢,就感觉到鼻腔里一股液体流出,接着我就听到了米嘉的惊呼:”你流血了”i1292 ... 第448章鬼奴忠于谁 “满口狂言!”这句话果然将志远彻底激怒,他从床上猛地站起来,被锁链缠住的双手试图朝我脖子掐来,我一晃身躲开,心里默念口诀。催动了灵衣,周身随即散发出黑光。我跳到志远身后,双手勒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能乱动,然后专心吸收着鬼王真元。 “放手!”感觉到我的意图之后,志远顿时慌了:“周冰,你这是在找死!” 前几次吸收鬼王真元,都是蔡力助我在梦中吸收的,而刚才志远出现在蔡力的梦中,我却没能感觉到鬼王真元的存在,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正担心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鬼奴的声音:“主人!用鬼王之气吸引真元,这二者可以相互感应!” 听他这么说,我不管志远的挣扎,闭上眼睛。催发出体内的鬼王之气。很多人想要弄到鬼王之气,可我从来没主动催发过,闭眼后,我集中精力冥想着此事,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小腹中涌起一股寒流,慢慢往上,最后从鼻息中呼了出去,随后,我果然感觉到志远的身体中有一股阴气在呼应。 灵衣的黑光已经缠住了志远,那股阴气顺着黑光传回了我的身体,可那阴气实在太强了,入体后,我头痛欲裂,浑身一阵冰寒。 “周冰,住手!这样下去。你不但会死,你还会……”志远张嘴大叫,可话说到一半,可能是被灵衣和真元混合后的强烈阴气所袭,志远竟是晕了过去。 “主人,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鬼奴喊了一句,他的声音刚落,我口袋里的指骨也亮起了一段绿光,融入到我的灵衣黑光中,稍许,灵衣之光猛然暴涨。全部萦绕在志远身体之上。加速着对鬼王真元的吸收,不到几分钟的功夫,鬼王的真元就被我吸收殆尽。 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又冷又痛,而在这种感觉之中。鬼王的记忆慢慢出现在我脑海里。这段真元中的记忆和上一段的不一样,没有很多画面,漆黑一片,我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更感受不到,这让我想起在黎黎寨里,族长让我生魂出窍时的一段记忆,恐惧、绝望、不甘萦绕在我的心里,我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还要在这样的黑暗中等多久,我一动不能动,就像死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从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惧,这比死更让我害怕,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喃呢:这就是鬼王的感觉,永远的无聊和孤独,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人…… 这感觉比上次吸收鬼王真元之后还要强烈,我知道是鬼王在操纵着我的思维,我在这思想的影响下,竟是没想过反抗。 难怪志远对生死那么无所谓,因为没有人可以承受得了这样的孤独,也难怪鬼奴找了那么多生魂来化解鬼王的厌世之感,却都以失败告终。 然而,这时,我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苏溪的声音:“学长……” 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苏溪呢,我答应过苏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自从苏婆走后,苏溪就极度缺乏安全感,我不能再让她失望与伤心了。 这一念起,我脑海里都是苏溪的影子,虽然我还是一动都不能动,可我回忆起了许多和苏溪的过往,从我们相识到现在,这一路走来,也是极为不易的。 对!为了苏溪,我不能死! 我猛然睁开眼,那种冰寒之意也戛然而止。志远已经醒过来了,正无比担忧地看着我,见我醒来,他问我怎么样了。 “我没事,鬼王的真元被我吸收了。”我直接把刚才的情况都跟志远解释了。 志远不想让我救他,除了自己心里有离世的念头,还是不想让我也因此自杀。我跟他说清楚,就是希望他放心,没想到我说完之后,志远还是愁眉苦脸的。我一看他这样子,就有些不淡定了,连忙问他是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志远唱了一声佛号,说道:“你万万不可再吸收新的鬼王真元,切记。”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吸收了鬼王真元,又没有死,不仅如此,还可以让灵衣之力增强,有什么不好的呢?我还以为志远是怕我下一次顶不住真元中的自杀愿力,会寻短见,没想到这事后面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我安慰他道:“鬼王真元只有三份,两份已经被我吸收了,还剩最后一份在鬼奴那里,鬼奴绝对不会害我的。” 志远却是皱着眉头说道:“等你当了鬼王之后,绝对不可以再信任任何人,对谁都要怀疑,连我们也不能相信!” 志远这话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好像是说鬼奴并不可信,我觉得奇怪,便问志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志远叹了口气,这才说:“你想过没有,鬼奴是忠于谁的?” “鬼王啊。”我马上回答道,所以我才说鬼奴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他这几千年的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重返鬼王之位。 “是忠于你,还是忠于老鬼王?”志远又问。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明白了,我们灵衣传人,只是继承了灵衣上鬼王的功力,并不是鬼王的灵魂转世,换句话说,我们是鬼王衣钵的继承者,我们并不是当年那个鬼王,而一旦我被鬼王的真元同化了,我就会彻底变成鬼王,等于是老鬼王复活。 难怪刚才志远欲言又止,他是怕这番话让鬼奴听去,鬼奴会对我下手。我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对志远说:“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吸收鬼王真元。” 听我这么说,志远才放心了。志远手上的锁链需要钥匙才能开,可钥匙在外面,我让志远先等一会儿,我去外面找刘劲拿钥匙。 出屋子的时候,我感觉有一股凉气从我的身体里溢出,我回头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屋子里静悄悄的,鬼奴也没有趁机离开指骨,被我喷晕的那个疯子也还没有醒来。 走出屋子,刘劲重新控制按钮关上这道门,然后走到大铁门处来给我开门。也许是开铁门的声音太大了,惊动了几个房间里的病人,这些病人疯狂地摇动病房门,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摇了摇头,没功夫理会他们,只想着快点带志远出去。可当我看见朝我走来的刘劲时,我就知道有事儿了。刘劲的背后跟着一个血淋淋的影子,我只能用影子来形容她,因为她身体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个女人,看不出年龄,更看不出长相,因为她的脸已经没了,伤口参差不齐,看起来像是被人用牙活活咬掉了脸上的肉似的。不但是脸上,她浑身所有的地方都是这种伤口,半个肺裸露在外面,有一半的肺泡还被挑爆了。 我不怕鬼,但还是被这种残忍的死法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胃里也是一阵恶心。 她跟在刘劲的身后,刘劲见我脸色不好,打趣道:“怎么,被里面的神经病吓到了?” 边说,他边掏出钥匙来帮我开门,那女鬼从后面抚上他的手,和他一起转动钥匙。她的手刚碰上刘劲,刘劲就打了个激灵说:“真冷啊。” 话音刚落,刘劲的手背上就多了一个红色的血印,正是女人手指的印记。刘劲顿时就呆住了,而这个时候他才打开第一道锁,他面色苍白地看着我,低声问:“我背后是不是有东西?”扔有爪血。 “是,你别管,继续开第二道。”我劝刘劲说道,心想只要我出去了,这女鬼就不能兴风作浪了。这女鬼死得这么惨,恐怕就是门卫大爷嘴里的值班小姑娘了! 第二道锁也开了,当刘劲把钥匙插进最后一个钥匙孔时,忽然迷惘地退后了几步,我发现他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忙着大喊了他几声,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完了! 我赶紧尝试着把手从铁门缝里伸出去自己转动钥匙,恰在这时,刘劲猛地往门口冲去,从门卫室里拿出了另一把钥匙,再飞快地跑出来把疯人院的大门给打开了,门开后,马上窜进来两个黑衣人。我的手本来已经伸了出去,马上就可以打开第三道锁,看到这情形,我取下钥匙,并收回手退后了好几步。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因为我不知道来了多少黑衣人,有这道铁门隔着,我还算是安全。可我却见到刘劲的双眼中已经流出了血来,心里不由一紧,他肯定承受不住女鬼强大的怨气。 “周冰,不想看刘劲死的话,你还是自己乖乖出来吧。”领头的黑衣人在门外对我说道。 - 第449章诱惑 大四那年,为了在面试时给人留个好印象,进而找份好工作。我好些同学都买了名牌的西服。 我家里经济条件一般,父母没能力给我买太贵的衣服,我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偷偷在淘宝网买了一套。谁曾想到,这件衣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还沾染上了人命。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种衣服叫”洋垃圾”,反正看起来和新的没什么区别,老板也很贴心,熨烫得很是平整,穿着也很合身,我很满意。穿了一会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挂在了衣柜里。 刚好第二天上午有个面试,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还特意让室友周冰玩游戏时小声一些。 半夜我想上厕所。睁开眼睛,寝室里有微弱的光芒。我从床上坐起。顺着看去,周冰电脑的显示器亮着,他人却没坐在电脑跟前。 我也没多想,以为他上厕所去了。等我从上铺下来,站到寝室地面时,才发现我的衣柜前有一个人影。 ”谁啊?”我惊呼了一声。这也不能说我大惊小怪,你想啊,大半夜的,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站你床下,换成谁心里也会膈应的。 那人影没有说话,身子却慢慢转了过来,我定睛看去,不是周冰是谁。 见着是他,我松了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我白天收到的那套西服。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我并不是抠门的人,只是我觉得穿别人衣服好歹要知会一声吧。 ”我穿这衣服好看不?”周冰问我,同时用手理了理他的脖子下面。 顺着他的手看去,我才看清,周冰不仅是穿了我的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衬衣,系了一根暗红色的领带,刚才他就是用手在调整领带的位置。 大晚上的,他这颜色搭配让我心里瘆的慌。我看着他,感觉此时的他有些怪怪的。 ”好看不?”周冰见我没回答,又问了一句,同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 他往前一步,我为了保持与他的距离,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好退到了墙边。私吐东巴。 靠在墙上,我灵机一动,故做镇定地说:”好不好看得开灯才能分辨啊,黑漆漆的哪能看清楚。” 边说我就边伸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后,我松了口气,眼前的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周冰,只是因为熬夜打游戏,他脸色有些差,没精打采的。 他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有点困,说完就往他的床走去。我本来想让他先把衣服脱下来,别穿着睡皱了,话到嘴边觉得有些不妥,又咽了回去。 等我上完厕所出来,周冰已经躺床上睡了。我的西服被他随手搭在椅子上,我走过去拿起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我帮他关了电脑,又关了寝室灯,上床的时候,我听着他翻了个身,我以为他还没睡着,随口问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买了件新衣服,他没吭声,我也就闭眼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齐出门了,面试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穿上名牌西服心里有了底气,我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面试官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眼。 那天周冰在寝室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我叫他起床一起去吃晚饭,他却说还没睡够,让我给他带一份饭回来。 我带着饭回到寝室,再次叫醒他,他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吃着,我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他说没有不舒服,就是很困,应该是昨晚熬了夜还没有缓过来。 我刚想趁机问他昨晚的事,他把吃完的饭盒递给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一仰头又睡了下去。 晚上,我玩电脑到十一点过才睡,睡前我看了看周冰,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这家伙估计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抓在防盗门上发出来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门外有只猫在用爪子挠门。 我们宿舍大院里经常窜进猫来,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我也被猫叫声吵醒过,不过像这种直接跑上楼来抓寝室门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本来我是不想理会它的,可这声音过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停,弄得我根本没办法继续睡。我只得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去打开寝室门把它赶走。 我下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周冰的床,没什么动静,我心想这小子睡得可真够沉的。 ”嗤嗤”的抓门声还在继续,我没有开灯,慢慢向门边走去。奇怪的是,我刚刚走到门后,这声音就停了,可以说是戛然而止。 我心想既然野猫都走了,那就算了,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结果我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下我就有点不耐烦了,随手拿起门后的扫把,就要打开门把它撵走。 当时我左手拿扫把,右手已经放在了防盗门的锁上面,眼看着就要打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门上的猫眼处透着一点黄色的灯光。 我们宿舍楼的过道灯全是触摸式开关的,不是声控的。那么,现在门外亮着的灯显然不是被那”嗤嗤”声弄亮的,而是有人按了触摸延时开关,猫肯定没这个本事啊! 想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我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虽然这里是学校宿舍,里面住的都是学生,但是大半夜的跑到我们寝室门口,既不说话又不正常敲门,而是弄出这种声音,能让人不怕么。 ”谁啊?”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没有人回应我,连着那挠门的声音也停了,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我往周冰的床边退去,打算把他叫醒,退的过程中,我眼睛一直盯着门上的猫眼,结果我刚退到床边,猫眼处的那点黄色灯光却没有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刚才门外的灯亮着,会不会是楼上的同学从外面回来,经过三楼时,顺手把灯按亮了呢?现在时间到了,灯自然就熄灭了。而刚才挠门的肯定是只野猫,并且它现在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我感觉到自己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害怕的只是未知的事物,一旦想通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就释然了。 我长舒了口气,看了一下左手腕的荧光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就在我看完时间抬起头时,我惊恐地发现,猫眼上再次出现了一丝黄色的灯光,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声也再次响起。 我十分肯定,刚才这段时间内,门外没有任何声音,不可能是有人上楼或是下楼按亮了楼道的灯。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门外站着一个人,触摸开关就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刚才是他伸手按亮了灯。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就爬上周冰的床掀开了他的被子,眼前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被子里是空的,周冰竟然没在床上。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发毛了,口干舌燥的,我慌忙下了周冰的床,快步走到墙边打开了寝室的灯。 灯亮起后,门外的声音就停了,我死死地盯着门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经过几秒的思想斗争后,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如果不把这事解决了,今晚是没法睡觉了,反正隔着门,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一个,这栋楼住的都是我们一个学院的学生,我自认为平时没得罪过谁,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i1292 ... 第450章北帝帮忙 “快走!”我背着刘劲,叫上志远,出了走廊,蔡涵刚锁好门,黑衣人冲到了门口。蔡涵赶紧后退了几步。 退到门卫室的时候,蔡涵按下门卫室里能控制各个病房门的按钮,只听到好几声“咯吱”声在病房里响起,听着像是地狱之门被打开一般,我顾不上看里面发生什么情况,往外逃去,背后传来凄惨的叫声,我不敢想象那两个黑衣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之所以要跑,不仅是想逃离疯人院,还是想远离蔡涵,在湖里他就想杀我,这里也不会是真好心地要救我,他不过是为了独吞灵衣而已。现在刘劲昏迷,志远也很虚弱,我没精力与他周旋。 背着刘劲行动不便,我钻进草丛中。志远对我说,他往相反的方向走,这样蔡涵会分不清我们俩,说不定可以分散一下蔡涵的注意力。 “好,你注意安全,我们在前面的田地的出口会合。”说罢我俩分头走开。 走了一阵,我听到背后有声音跟上来,看来蔡涵没有上当。我把刘劲放在地上,自己钻到一旁躲起来,过了一会儿,蔡涵果然拨开草丛走了过来,我嘴里叼着从黑衣人那里捡来的小刀。不由分说冲上去,趁他的注意力放在刘劲身上,猛地将他扑倒。刚才在疯人院里,蔡涵也耗费了很大的体力,现在被我突然袭击。根本没多少力气反抗,要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我放倒。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谢谢! 扑上去后,我用刀抵着他,沉声说道:“再动我就杀了你。” 我这句话可不仅仅是威胁,蔡涵是我目前最大的敌人,他要当上鬼王的下一步,就是杀了我并拿到灵衣。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客气。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周冰,你果然变了,要是以前的你。绝对会记得我的救命之情。”他是打算用刚才在疯人院里救了我这事来迷惑我,我冷笑道:“你就没变么?以前我们还是同学的时候,你可没天天都想着要杀我。” “我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你要杀我就动手吧。”蔡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 我的刀往他的脖子里刺进了一点,划破了皮肤,血液渗了出来。 这时,刘劲醒了过来,看到我正按着蔡涵准备动手,他急忙喊住我:“冰子……” “你不会还要替这家伙说情吧。”我冷冷地说着,现在蔡涵要置我于死地,如果刘劲还替他开脱,那真是没意思! “你别忘了,杀了他可是要坐牢的。”刘劲提醒我说。 这时,我心里响起两个声音,一个是鬼奴的,他让我立刻杀了蔡涵。蔡涵是我最大的对手,我不杀他,迟早是个威胁,不止是鬼奴,我自己也有杀蔡涵的想法。另一个声音,则是让我不要杀蔡涵,蔡涵毕竟曾经是我的朋友,他只是被命运愚弄了而已。 “要杀就杀,我用不着你同情。”蔡涵好像看透了我的想法。 这个时候,我看到远处的路边停下一辆三轮车,一个身材纤长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夜色太暗,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从他走路的姿势我认出他是蔡力。 我把刀头反转,插进了蔡涵身边的泥地里,然后把蔡涵的外套脱下来,绑住了他的双手,又解开他的皮带,捆住他的双脚:“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答应过蔡力。但你若再不识好歹,觊觎鬼王之位,下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蔡涵丝毫不领情道:“我欠刘劲的照顾之情也还得差不多了,下一回再让我遇到你,我也不会再给他面子,一定会杀了你!” 他这话说得我更是愤怒了,刘劲照顾过他,所以他知恩图报,那我呢?我用自己的血救了他这条狗命,反而换回了他的怨恨! 我哼了一声:“好!” 然后想想不解气,我把他的裤子也脱了,这样他就追不上我们了。蔡涵气得脸色通红,大喊让我要么杀了他,别这样侮辱他。我冷笑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我还会侮辱你!所以看见我记得绕着走。” 说完,我懒得再理他,这时志远也过来了,我俩扶起地上的刘劲离开,远处蔡力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朝我们走来,我们在荒田的中间碰上了。 蔡力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没有隐瞒,说完经过后,我说道:“我的身边只留忠心于我的人,如果你要回到你哥身边,帮他夺得鬼王之位,你就回去,我绝对不会用子母蛊留你。如果你不想回去,就跟我一起去鬼城,但你若是最后背叛我,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蔡力脸色一变,愣了半分钟,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直接跪下来对我说:“鬼王只能是你,不能是别人。我愿意追随你,效忠于你!” 这就好,我身边再也不能有蔡涵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了。我对蔡力点点头,与志远扶着刘劲往外走去,蔡力朝蔡涵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了上来。 回小镇的路上,我们差点碰上前来支援的黑衣人,还好路上太黑了,他们才没有注意到我们。 回到镇上,隔着多远,我们就看到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在招待所下面守着,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疯人院出事了,所以到招待所下面来等我们。 蔡力和我的意见一致,现在再回招待所是不明智的,既然志远已得救,我们应该尽快去鬼城,打败两方鬼帝,夺回鬼王之位,结束这一场轮回。不过这地方已经被黑衣人把控了,东方鬼帝不会轻易放我离开云南的。 我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一边观察着招待所下面的黑衣人,一边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刘劲提议他和志远去引开黑衣人的注意,我觉得这样太危险了,如果黑衣人发现被耍了,为了泄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蔡力也说:“对,太危险了,西帝手下的黑衣人都是鬼将,东方鬼帝手下的必定不会差到哪去。” 我接口说:“这么对比的话,两边鬼帝手下的黑衣人数量应该是差不多的。” 刘劲计算道:“前两天有几个被抓进牢里去了,又被我们解决了四个,剩下的数量必不会多。” 我说:“我们可以设计把他们拿下,将他们引到什么地方,然后用**蛊迷住他们。” 蔡力马上摇头道:“这招恐怕不行,东方鬼帝对我的实力很了解,最开始我便是和东方鬼帝合作的。” 这就麻烦了,黑衣人的数量虽说不多,但是他们现在也有了我的鬼王之气,只需杀了我就行,我不能轻易出去冒险,想了一阵,脑子里灵光一现:“我有办法了。” 他们等着我说出计划,我却先在心里问鬼奴:“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得上北方鬼帝?” 五方鬼帝中,南方鬼帝钟情于我,北方鬼帝忠诚于我,南帝已死,现在只有北帝能帮得上我了。鬼奴很快便回答我:“千年前,主人曾将鬼王令赐予北方鬼帝,通过鬼王令,便可随时召唤北方鬼帝。” 我恍然大悟,难怪在拆迁区的时候,北方鬼帝会出现,正是因为动用了鬼王令。我马上掏出鬼王令,这铁令牌沉甸甸的,我按照鬼奴教我的方法,注入阴气到鬼王令中,心中默念口诀,不到片刻,我便听到北帝的声音。 我知道他在人间不能久留,迅速把我的计划和他说了一遍。北帝没有过多废话,点头按我说的去办,随后他化成一缕阴气,附身在我口袋里的指骨中。 我让蔡力保护志远和刘劲,别跟上来,蔡力很疑惑我到底要干什么。我来不及解释,走了出去,黑衣人很快被我吸引,我把指骨握在手里,双手高举:“实话告诉你们,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已经和西方鬼帝结盟,尊他为鬼王。” 那几个黑衣人本想上来抓我,听我这么一说,都不屑道:“就凭他那个残废?” 我见他们靠得进了,猛地冲上去,这两个黑衣人也朝我扑来,我早有准备,瞅准时机往旁边一闪,把指骨往其中一人身上按去,北帝趁机附到那人身上,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的脑袋就爆裂开来,血溅了我一身,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 第451章清除 一阵骚乱之后,周围的人把我们几个团团围住。边境这些地方,经常有斗殴事件发生,住户虽是早已习惯,但这么血腥的场面还是很少见的。 那人爆开后。身体还没有倒下,在惯性作用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倒在了另一个惊呆了的黑衣人身上。 北帝趁这个时机又窜到那个黑衣人身上,“嘭”的一声,这个黑衣人也爆体了,血从七窍当中飞溅出来溅到路人身上,脸上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很难接受自己就这样死了的事实。 北帝的实力比西帝更强,这些黑衣人只要被他上身便会立刻暴亡。虽然这些黑衣人是西帝的人,可被阴魂附体前,他们也是无辜的,说心里话,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伤亡。 剩下的黑衣人发觉不对劲,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只知道这爆体而亡的死法是被鬼帝附体的结果,却不知现在帮我的鬼帝是北方鬼帝。结合前面我说的话,黑衣人只以为附体作祟的是西方鬼帝。 这两人死时,都和我隔着一段距离,并且是由内至外的爆体,就算警察来了将我带走,也拿我没办法,这一招我还是跟林辉文学的。 爆体而亡的两个黑衣人在地上最后抽搐了两下,然后便一动都不动了。另外的几个黑衣人中,领头的一个站出来对我说道:“你真的和西方鬼帝结盟了?” 他们并不知道我和北方鬼帝已经见过面,自然没往北方鬼帝身上想去。我一字一顿道:“东方鬼帝暴戾不仁,与其让他掌控地府,我倒宁愿见西方鬼帝成为鬼王。” “天律有约。地府帝王以上者不可轻临人间,西方鬼帝这样做,就不怕遭天条律令惩戒么?”那为首的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是鬼帝的对手,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叫骂道。 北方鬼帝的时间已到。早已抽身回地府,不在那死尸身上了,我怕这几人识破,便故意说道:“你哪只眼睛见西帝来人间了?这爆体而亡只是意外罢了。” 他们见我耍无赖,脸上都露出愤怒之色,大骂道:“人世恐怕再也没有比你周冰更无耻的人了,你可知西方鬼帝和我们有过盟约。以云南为界,灵衣传人在云南之外时,我们绝不插手,灵衣传人进入云南之后。西帝便只能旁观。东帝一直恪守盟约,从没破约,那西方鬼帝怎么这般无耻?” 他如此说,看来我的离间计已经起了作用,现在只要我想办法悄悄溜走就成。蔡力他们刚才没跟着我走出来,还在暗处躲着,有蔡力和志远在,我不担心他们会出事。 听完黑衣人的话,我冷笑了一声说:“最先破约的恐怕就是东帝吧,我在进入云南边境时,正是蒙了各位的照顾,要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轻松到达这里?” 在进入云南时,正是东方鬼帝的人帮我打跑了蔡涵,我才没死在湖里,而那个时候,我还没到云南界呢。我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就戳中了黑衣人的痛处,那领头的大吼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直往我扑来。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黑衣人从两旁冲出来,一左一右地想把我夹住。现在再召唤北帝也来不及了,我手中握着鬼王令,左边那人伸手来抓我时,我手腕一翻,鬼王令直接贴在他身上,那人猛地一抽搐便瘫软了下来。 要是放在以前,这黑衣人必然还要挣扎一番,可因为我实力增强,鬼王令的实力也变强了,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这个黑衣人就被放倒了。他倒下后,我本想如法炮制将鬼王令贴到右边那人身上,但此时黑衣人首领的匕首已经刺过来,几乎就要刺到我的脖子了,我连忙一让,同时用左手抓住那已经昏迷的黑衣人,挡在我跟前。 黑衣人首领没反应得过来,匕首当场插进那人的脖子,只听一声尖刀刺进**里的声音,那昏迷的黑衣人顿时醒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拳头上一热,是他的血流在了我的手背上,我赶紧松开了他。 那人倒在地上后,没有立即死掉,捂着脖子抽搐了一会儿,眼睛瞪得老大看向我这边,我被看得浑身发毛。虽说他不是我杀的,却是因为我的避让而死,将死之时他已经恢复了生魂的神智,看到他的眼神,我心里更不能淡定了,又是一个无辜者,为这破鬼王的位置,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这一腔怒火,我全都发泄到了那个黑衣人首领身上,他附体的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能打的大汉。见捅死了自己人,这大汉眉毛皱都没皱一下,把匕首从那人脖子里拔出来,重新指向我。 刚才我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夹击的时候,等在角落里的蔡力冲了出来,帮我挡住了右边那黑衣人,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个黑衣人也弄晕了,现在这里就只剩这个黑衣人头领,而我们这边的人数占了优势。 我悄悄捏着鬼王令,问他道:“你杀了人,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鬼王之争,总会有人死的,他为大局而死,会为此自豪的!”他横着匕首在胸前,周围的人看着热闹,不敢上前来帮忙,却又舍不得放下这场好戏离开。 我一听这论调就恶心,什么大局为重,什么天下为重,什么苍生为重,那些无辜者难道就不是苍生之一? 我冷笑道:“冠冕堂皇,不过是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今天我就要把你们这些鬼物送回地狱去。” “哼,你还真把自己当鬼王了?” 我俩没再多废话,一人拿匕首,一人拿令牌,两人对冲过去,他的匕首正好刺在我的令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这黑衣人还真有几下功夫,每一次都正好打开了我的令牌。要将他打败,我必须把令牌贴在他的身上,可他的匕首速度很快,渐渐地,我感觉体力有些不支。 蔡力和志远想要上来帮忙,无奈现场的情况太乱了,我俩的速度又太快,他们在一旁看着根本帮不上忙,再者,这黑衣人头领如此厉害,万一趁机伤到志远或者蔡力,更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争斗的间隙,我突然想着,如果可以用上南帝的阴气之力就好了,南帝的阴气之力,可以让阴魂瞬间枯萎散灭,而完全不伤及生魂,当初甜甜就是这样被南帝打伤的。 想到这,我猛然反应过来,南帝的真元既然已经完全被我吸收了,我自然就能继承南帝的招数,想通这点,我心头一喜,一边继续招架,一边暗自催动灵衣,并用灵衣之力催动小腹中的阴气。吸收了两份鬼王真元后,我催动阴气之力更加得心应手,再加上鬼王令中用之不竭的阴气,我的灵衣阴气顿时大了好几倍。 感受到差不多的时候,我故意让开了一个空门,黑衣人果然上当,匕首向我的胸口而来,我心头一声冷笑,右手呈现出刀状,学着南帝的样子,从手刀中延伸出一道黑光,直刺进那黑衣人的胸口。 那黑衣人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黑光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我仿佛能听到刺啦啦的声音,是他的阴魂正被我的阴气伤害,不一会儿,黑衣人的脸极度扭曲,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话还没有出口,便轰然倒下了。 我收回阴气,走到他身边试了试,他还是有呼吸的,为防他是使诈,我一脚将他手中的刀踢远。 我刚松了口气,就过来了几个警察推开人群,他们看到现场的情况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警察把我们几人和一些围观群众都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我们先陈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之后,围观群众又生动地描述了一遍,在我与黑衣人的打斗上,他们更是声情并茂。他们的证词证明那几个人的死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警察给我们录了笔录后,初步判定这些黑衣人是新的恐怖组织,刚才是在进行自杀式爆炸行为。 这样一来,这里的黑衣人应该除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可以安全上路了。 -- 第452章跟上来了 不过我也没大意,东西二帝手下应该还有残余的势力。被阴魂附体的黑衣人,必须是阳气非常重的人,否则就不能掩盖阴魂的阴气,只需被我灵衣一碰。阴魂便会灰飞烟灭。阳气极重之人没那么好找,一时半会的,二帝的黑衣人不会卷土重来。 除了东西二帝,现在还有一个极大的隐患是蔡涵,他也可以说是最接近胜利的人。因为蔡力的关系,在疯人院我没对他下狠手,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在疯人院前的田地里我们已经说明,下一次相遇之日,就是我俩分出生死之时了。 招待所不能去了,派出所呆着反而安全,我们没有急着离开,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我先说道:“最好能自己开车回去,这样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选飞机也好,火车也好,都会接触到陌生人,这些陌生人都会被鬼帝利用。可是自驾哪儿来的车呢。这难住了我们,蔡力有钱,可这小地方,连卖车的店都没有。 蔡力马上想了个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包辆专车,直接去重庆酆都。” “鬼城危险,我们不能全去,志远和刘劲先回去休养,我和蔡力下地府。”我作着安排,蔡力听后点头表示赞同,刘劲和志远却说什么都不同意。 刘劲看着我说:“多个人多份力,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你还怕我会拖你后腿么?”亲小說書名黑*岩*就可免費無彈窗最快章節 “不要意气用事,上次我和石头一起去地府,都差点死在里面。”我连忙摇了摇头。 “你不要多说了,我自己的命自己做主,就算死在那里也不用你负责。”刘劲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 他这么坚持。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我觉得他并不是不识大体的人,最近怎么变得有些固执呢? “我也要一起去,好有个照应,你别拒绝我啊,我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跟着去见见世面也好。”志远说。 这下好了,大家都要跟着一起去,蔡力对我说:“你这次回地府和上次已经大不同了,这次是以鬼王的身份回去。敌人更强大,但愿意追随你的人也更多了。” 现在没法说服刘劲和志远,暂时也只好先这样,我眯着眼睛看了眼刘劲,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当晚我们四人在派出所将就了一晚上,天亮后派出所警察又找我们做了次笔录,并说他们领导有交待,让我们再待两天,等那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后才能离开,我们不敢与国家暴力机关作对,就又耽搁了两天。 期间,我给苏溪打电话报平安,苏溪告诉我杨浩没事了,林辉文的案子正在调查,他的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一耽搁,离过年又近了,派出所警察告诉我们可以走了之后,我们没再逗留,包了辆大巴就往重庆赶去。 大巴的速度很快,上面很宽敞,我们四人还可以在车上睡觉。我和志远还有蔡力三人轮流守着,以防鬼帝或者蔡涵的偷袭。奇的是,从那天我打散了东方鬼帝手下的黑衣人之后,这两帝的人再也没来找过我的麻烦。 我担心他们有了新的阴谋,一路上还是很忐忑的。觉醒灵衣只是成为鬼王的第一步,要真正拿回地狱大权,必须打败地狱的谋逆者。 车开出云南后,大家陆陆续续醒来,他们见我一直没睡,满腹心思的样子,就问我是不是在担心地府的事,我点头说道:“东西两鬼帝和蔡涵,难道他们都放弃了?” “你现在实力已强,两鬼帝自知斗不过你,也只能放弃。”刘劲说。 “不应该啊。”我摇头说:“为了这鬼王之位,两帝谋划了上千年,怎么会因为我变强了就放弃了呢,恐怕是他们在人间的限制太多,将战场转向了地府。我要成为鬼王,始终要过了他们这两关。” 正如志远所说,这一战在所难免。还有,一旦我进了地府,蔡涵就不会再有什么胜算,他最后的猛攻,肯定会在我到重庆之前爆发,那么,这一路上,未免过于太平了一点。 我觉得不对劲,与他们说了一阵后就又给苏溪去了个电话,苏溪问我怎么这么短时间打两个电话,我有点不好意思,背对着其他三人,轻声说我担心她,想她。苏溪一听,挺不好意思的,赶紧扯开话题说:“石头哥说我的进步很大,学长,说不定你去地府时我还可以帮得上忙呢。” “你好好听石头哥的话,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我劝她不要来冒险。 没想到这话却引来苏溪的一阵沉默,她的语气变得很沮丧:“学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想见我一样。” 我听她这么说觉得很奇怪,我只要有空就会给她打电话,她不应该有这种顾虑才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有些不安,没等我问,苏溪自己说道:“昨天石头哥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在天下苍生和你之间,非要我选一个,我会选什么。” 我心里一紧,忙问她会选谁。 在鬼王和玉佩主人的前世,玉佩主人选的是苍生,因此他俩才会分开,鬼王绝望自杀。石头也跟我说过,按照苏溪的性格,一定会选天下苍生,他怕我和苏溪的感情太好,最后不忍分开,所以才想及早分开我们俩,可只有我和苏溪知道,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表现得那么浓烈,可事实上,我们已经无法分开了。 “我也不知该选哪个,学长,是不是我选了苍生你就不会回来了?”苏溪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听着一阵心疼,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又好好地哄了苏溪一番,车子驶进一个山洞,没信号了,我才挂了电话。看着山洞里漆黑一片,我不由警惕起来,谁也不知道这黑暗中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上次坐火车,蔡涵就把他召的鬼布置在山洞里,害得我不得不跳湖,硬是在这寒冬腊月游了一趟冬泳。 这辆车里,最怕鬼怪的当属司机,我站起身走到司机旁边,司机问我怎么了,我说怕他开久了疲劳,来陪他聊聊天,同时我的视线在往前方搜索。车大灯把隧道里照得很亮,不过眼前什么都没有。 我刚想扭头对司机说话,眼角余光就瞟见隧道的中间站着一个脸色发青的女人,她就在车子正前方,司机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往前开,这女人是个鬼,他自然看不见。 我也没动,坐在副驾上把灵衣催启,一股黑光将我和司机两人都笼罩在其中,黑光甚至从车头两侧延伸了出去,形成了一堵巨大的防护光墙。 蔡力和志远可以看到我的灵衣黑光,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到他们从后面走了上来。他们刚走过来,车子就以60码的速度撞向那女鬼,女鬼感受到灵衣的阴冷杀气,完全来不及躲闪,被光墙一撞,顿时化成了一缕黑烟,真元珠滚到车底,被车胎一碾压,我耳里传来一声惨叫。 过了一会儿,车子驶出隧道,外面视野明亮开阔起来。 “我们跑长途跑多了,最怕的就是夜路和隧道。这条隧道,听说出过不少事情。”刚才在隧道里,司机一直没说话,原来是在小心开车,一出来,他就松了口气。 我对他笑道:“隧道里黑。” “也不只是黑,我们干这行多了,见过很多奇怪的事,有时候在隧道里,明明公里数已经开够了,就是开不出去,愣是要开上三四倍的长度,才能开出去,这不就是鬼打墙么。”师傅对我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搞不清这鬼是隧道里原本就有的,还是蔡涵安排的。希望是前者吧,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蔡涵的攻击就快来了! 车又开出去一段路,司机说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他连续开了好多个小时,眼睛都发酸发胀了。蔡力却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他怕夜长梦多。 我想了想说:“疲劳驾驶也很危险,我们就先停一停吧,师傅,前面还有多久到休息地点?” -- 第453章蔡力有问题 “前面就有一个服务区,很快就到了。” 车子开进服务区,我们正要下车,蔡力拉住我:“等等,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吃了一惊。一个高速路上的服务站,怎么会只有我们一辆车开进来,而且一个服务人员都没有,放眼望去,整个站点都看不到一个人,餐厅和服务大厅的门却开着。 “有没有阴气?”刘劲问。 “有,就在服务大厅那边,有很强的阴气,我们过去看看。”说完,我让司机留在车上不要乱走,车子也不要熄火,一会儿要是有应对不了的事,我们直接跳上车就能走了。 虽然我们大可不理会这事,直接离开就行,可服务站的人全都“消失”了,这里阴气又重。我不能不管。 司机听不懂我们的话,只能从我们的表情中分析出事情的严重性,担心地看着我们问:“到底出了啥事儿?” 我怕司机一会儿趁我们不在独自开车走了,就让刘劲留下。刘劲却说:“志远刚刚逃出来,让志远在车上好好休息吧,里面的阴气你可以处理,万一里面还有活人要跟我们动手打架,我去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 “不行,那里阴气太强了,你过去会受不了的。”我还是没准刘劲跟着,刘劲见实在不能说服我,也没再坚持,只是有些担心地又看了一眼服务大厅。 我们三人下车,车外寒风阵阵。志远抬头看了眼天空,感叹道:“天怎么阴成了这样?” 刚才我们在车上时,没注意到外面的天气,可明明记得有阳光照进窗里来的。走到大厅门口,我浑身一寒,好像要进去的地方不是一个高速路的服务大厅,而是地府一般。 “这服务站不简单,里面恐怕有大埋伏。”蔡力停了下来对我说道。 “不好!”被蔡力的话一提醒,我马上回头去看大巴车,刘劲正站在大巴车司机身边,我赶紧跑了回去,刘劲见我们的动作,满脸都是疑惑。 我大叫:“小心司机!” 刘劲听后大惊,就在这个时候。司机把车门关上,想要驾车逃走,刘劲不由分说,从后面对准司机的脖后一个手掌砍了下去,那司机就软软地到在了驾驶座里,一动都不动。 随后,刘劲打开车门,问我们出什么事了,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大巴车上。对他们说道:“这站点太奇怪了,一个人都没有,靠近后发觉服务大厅中的阴气实在太强了,不是鬼帝绝难有如此强大的阴气。这个服务站不是大站,司机偏偏要求在这里停车太巧了,所以我猜这司机有问题,说不定就是鬼帝的人!” 我刚才在车上,并没发现这人身上有阴气,可能他就是黑衣人之一,只是没有穿标志性的黑衣。而他的阴魂就和生魂纠缠在一起,阴气被活人的生气掩盖,阴魂就不易被发现。扔共夹扛。 说完,我拎起司机的衣领,用手拍脸把他弄醒了。弄醒后,我不由分说,拿鬼王令往他身上按,结果这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惊恐地求我们绕他一命,他也是逼不得已。 他这话直接证明了他有问题,我身上还带着从黑衣人那里搜刮来的匕首,从鞋子里拔出来,在司机脸上轻轻一划拉:“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要不然这荒郊野外的,我绝饶不了你!” “我说,我都说,昨天你们包了车之后,有人来找过我,只要今天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他们就给我钱,否则他们就杀了我。”司机哆哆嗦嗦道。 “那人长什么样子?”刘劲紧张地问。 我心里一紧,刘劲这问题问得有点敏感,他三番两次坚持要跟在我身边,现在又急着问对方的模样,难道他是在担心蔡涵? 不过,我马上把这丝不高兴的情绪抛到了脑后,刘劲为了我去黑衣人那边当卧底,这份情谊深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让刘劲冒险,也不会怀疑他! “高高的个子,穿着黑衣服,太可怕了,这人像鬼一样!”现在说起那人,司机还有些发哆嗦。 原来是黑衣人,不是蔡涵。他们问我怎么办,我说道:“服务区的人不可能清空,肯定都被阴魂关在某个地方呢,我们先报警,然后进去会会这个黑衣人!” 这正合蔡力的意,他让我们每人都带上几瓶子蛊,实在有事,就拿这瓶子乱喷,大不了大家一起昏睡过去,到时候他不仅可以控制梦境,还可以让我和刘劲先醒过来。 我们把司机绑了起来,然后让刘劲在车里务必小心,刘劲听说服务大厅里的不是蔡涵后,松了口气,也没再闹着要跟我们去。这回解了后顾之忧,我们三人才重新走向服务大厅。 大厅里有一排一排供人休息的凳子,四周都是玻璃柜台,柜台里摆着烟酒和一些食品。一进服务大厅,我就看到了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人,坐在正西面的玻璃柜台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我马上意识到,捣鬼的应该就是他! 我走上前问道:“东方鬼帝?” 对方一愣,然后哼了声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阴气如此强大,只有鬼帝才能拥有,这鬼帝显然是以肉身出现在人间,而西方鬼帝唯一可以附身的肉身是蔡涵,面前这人丝毫不像蔡涵,自然不会是西帝。 当然,我肯定不会很蠢地把实话说出来,冷笑道:“我早就和西方鬼帝合作了,他不会拦我的路。” 这话果然让东方鬼帝脸色一变,但是他没有当场暴怒,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话还不是完全相信:“千年前的一战,他虽然伤了真元,但脑子可没打坏,怎么可能和你合作?” 东方鬼帝话虽这么说,他的语气中却有一种不屑的味道,不止是对我不屑,更是对西帝的不屑。我没在意,继续挑拨他俩之间的关系:“西帝原来和我说东帝刚愎自用,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和我合作,至少灵衣是囊中之物,和你合作,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地府中,实力最强者肯定是北帝,因为这些年北帝经历了无数次东西两帝的冲击,他都挺了下来。而南帝的实力最弱,东西二帝的实力差不多,我绝不能让他们联手。 “大胆!”东帝终于没能忍住,一巴掌拍在玻璃柜上,站起来指着我大骂:“既然你选择站在西帝那窝囊废、残疾那儿,今天我就把你也打成他那样!” 说罢,外面忽然刮来一阵妖风,把服务室的门咚地一声从外面关上,随后屋子里面也回绕着一股阴风。我们全神戒备,就在我以为要开打之时,东方鬼帝忽然又说:“蔡力小子,你竟然也会背叛我,你可知在我这里,背叛是什么罪名?” 东方鬼帝边说,边朝着我们走来。他身材高大,给了我们一股强大的压抑感,这是鬼帝身上的阴气,志远的身体弱了点,当场就脸色苍白了,还好我没让刘劲跟过来,否则他现在肯定已经撑不住了。 “我本来就没想和你们合作,我哥更不是当鬼王的料,要是和你们搅和在一起,我们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蔡力冷静回答道。 东帝冷哼了一声,尔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是么?那你小子有没有跟周冰解释,为什么他的脖子上会有鬼蜕?为什么你会偷了他的手机号卡给他家里人打电话?为什么你会苏家人的秘诀迷魂蛊?这些,你肯定一样都没说吧。” 这番话让我大吃一惊,我虽是还有些提防蔡力,但我实际上已经渐渐把他当成了哥们儿,真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多事瞒着我。 东帝继续阴笑道:“在我杀了你们之前,不如我给你一点时间跟周冰解释一下,你待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东帝说的这些话中,最让我吃惊的,是冒充我给我家人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蔡力。上次我问他时,他就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 第454章假死 befffff我看着他,却根本就看不穿他的心思。 ”先去吃饭吧。”他拍了拍我肩膀,笑着说。 晚上。我爸妈十点过就回屋去睡了,家里糯米和绿豆都有,我们便也没有出去。 我俩在客厅看电视,本来我还是打算不开声音的。蔡涵却说用不着,我根本就没心思看电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等到十一点过时,我估摸着我爸妈都睡着了,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他说”不急,不急。” 虽然他看起来不是那么正宗。但怎么也比我强一些,所以我虽是对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有些疑惑,却也没辙。 这样一等又到了十二点。他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撒糯米和绿豆吧。” 我俩把家里的几斤糯米和绿豆混在了一起。我不懂细节,混合好后,抓起一把就要开撒,这时蔡涵让我等一下,我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把手伸进裤包,再拿出来时,手心上有了一把铜钱,与拐子那晚用的铜钱差不多。 蔡涵把手中的铜钱分了一些给我,让我放在我卧室里的窗台上,一共是九枚,听到这里,联想到拐子放九枚铜钱在太平间门口,我大概明白了蔡涵的意思,看来天下的术法都是相通的。 等我放好铜钱出来时,蔡涵也刚好弄完,他在客厅的窗户和大门处,以及厨房的窗台上各放了九枚铜钱,我思忖了一下,放铜钱的几处地方都是我家与外界相通的地方,蔡涵这样做应该是想把那东西困在家里,让他跑不出去。 我惟一不明白的就是我爸妈卧室的窗户也是与外界相通的,现在他们房门关着,我没办法过去在他们窗台上安放九枚铜钱,可蔡涵竟也没提这事。 我担心是蔡涵没有考虑周全,正想提醒他,他却冲我摇了摇头,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突然这样神秘起来,弄得我也有些紧张了,心想难不成那东西就在我旁边。 这时蔡涵已经开始撒糯米和绿豆了,我赶紧跟了过去,也从盆里一把一把抓出来,轻轻撒到地上。 我们是从厨房开始的,然后是客厅,再然后是厕所,把这几个地方全撒上糯米和绿豆后,就只剩下我卧室和我爸妈的卧室了,蔡涵没说他们卧室,我就准备先把我卧室撒了。 我刚抓了一把豆子出来,蔡涵却拉住了我,然后小声说:”不用了,他已经被我们逼进了你卧室,再撒的话,他没有立足之地,会消散的。” 蔡涵的这话不仅没让我放松,反而让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听蔡涵口气,怎么还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觉,当初拐子打散了罗勇的两魄,蔡涵听闻时也没说什么啊。倒不是我心肠硬,只是那东西跑到我家里来搞出这些事情,扰得我家宅不宁,必定没安什么好心,消散就消散吧,没什么好可惜的。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我捏着豆子的手并没有松开,蔡涵发现后,皱起了眉头,这才向我解释道:”他上过你妈的身,就这么消散的话,对你妈有影响。” 他这么一说,我就没辙了,虽然我并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但涉及到我妈的身体,我只得宁可信其有。 看着我松开了手,蔡涵松了口气,把装糯米和绿豆的盆子放在地上,就进了我卧室去,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蔡涵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当时我就走在他身后,他这一转身,我差点撞上他。 ”为啥?”我不明白。 ”等会我要把灯关了,他可能会现身,你怕不?”蔡涵的神色很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虽然我也算是与鬼魂接触过了,但要么是在梦里,要么是他附身在了活人的身上,蔡涵的意思似乎是要让他以虚无的灵魂状态直接现身,我听了这话,只觉有些发冷。 最后还是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决定留下来,当然,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房间里灯亮着,二是蔡涵就在身边,他的样子胸有成竹。 ”行吧,等会无论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发出声响,很快就好了。” 我忙着点头应了下来。 蔡涵关上了房门,当我看到他把手伸向房间灯的开关时,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关了灯才能消除那东西对我们的戒心。当时我就想这蔡涵对一个鬼魂也太客气了吧,那晚在太平间里,拐子弄罗勇的两魄时也没有关灯啊。 想着他要关灯,我紧张了不少,但刚才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开弓已无回头箭,我也只有硬着头皮没有吭声。 灯熄灭后,房间里暗了下来,只听得见我们二人轻微的呼吸声。 窗户外有微弱的路灯光线映射进来,我看见蔡涵的人影走到了房屋的正中央,站定在那里。 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了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语声,当然,这不是鬼语,这是蔡涵发出来的。那声音时急时缓,腔调很是特别,我在诧异的同时,也很欣喜,蔡涵嘴里发出这声音时,听着很是自然,完全不像是临时学来的,看来我的直觉果真没错,他小子是个行家!当时我就想,等这事处理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心中的秘密给榨出来! 蔡涵的声音持续了近三分钟,在这个过程中,我感觉到房间里吹起了一股风,虽然当时的窗户是开着的,但这风却不像是从那边吹过来的,而是就萦绕在我身边。 这股风本就让我惊奇,刚才蔡涵又说那东西可能会现身,我只觉浑身都凉嗖嗖的。私私上圾。 当蔡涵声音停下时,风也停了,我再看向他那边,不禁惊讶得张大了嘴,昏暗中,蔡涵的身后,还有一个黑影。 蔡涵站在那里,仍然没有动,我想提醒他,又怕打断他的施术,出于对他实力的信任,我选择了沉默。 那黑影和他一般高,我的目光在他们两者之间游动,这时我才看见,蔡涵的双手是放在胸前的,好像还比了一个特别的动作,这让我想起了一个词掐手诀! 当我把视线再移回到那黑影身上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看去,才发现他不是消失了,而是变淡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这下我就弄不明白了,一般来说,鬼魂慢慢变淡不就是意味着它们要消散了么,可蔡涵又不会让他们消散,那这是什么意思? ”入!” 随着蔡涵的一声低喝,那黑影彻底消失了,无论我再怎么揉眼睛看过去,都只有蔡涵一个人。 几秒钟后,蔡涵的手放了下来,黑暗中隐隐出现了一丝绿光,不过马上就消失了,让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蔡涵走到窗户边,伸手把窗台上的铜钱慢慢收了起来,收好后,他背对着我说:”开灯吧。”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伸手按开了房间的灯。 ”这就好了?”我感觉自己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恩,没事了,我们把地上的豆子收拾起来吧,免得明早你爸妈起来看着满屋的糯米和绿豆被吓着。”蔡涵对我微微一笑说道。 撒豆容易收豆难。之前我俩只花了十来分钟就把几间屋都撒遍了,收的时候却用了近一个小时。 等一切恢复原样后,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与蔡涵回到卧室,我轻轻关上房门,就问他在我家里搞怪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无聊的游魂罢了,没有害人之心的,我已经放他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想起刚才最后一下,他去窗台边收起了九枚铜钱,看来就是打开了窗户这个逃生之门,让那游魂离开了。 ”你后面喊的那个入字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有吗?噢,那不是入,那是是一个术语,相当于滚的意思。” 因为之前蔡涵就念了一长串我听不懂的术语,所以他这么解释我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我又让他继续给我解释其他一些问题。 蔡涵说,从我前两晚的经历来看,他判断我家只有一个游魂,上我妈身的是他,在我卧室里的同样是他,晚上我们都在客厅看电视时,他趁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去我爸妈卧室用铜钱在床下摆了一个简易的八卦阵,因为游魂的灵力很弱,这个八卦阵足以让他无法在我爸妈卧室藏身,所以刚才困住游魂时,我们不用考虑我爸妈卧室。 之前我还担心是他没考虑周全,现在看来却是我杞人忧天了。 说起游魂,我想起一件事,第一晚上听到敲门声时,我妈是听着有人说”我是周冰”才打开了门,那游魂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蔡涵解释说,那游魂应该长期在我家附近游荡,对我们家的情况比较熟悉。他见我还有些疑惑,进一步解释说那游魂生前多半是个孤儿,羡慕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温馨感觉,所以就把自己当成了家庭的一份子,穿我鞋子,甚至上我妈的身睡在我床上。 当时我觉得蔡涵这话有些牵强,但我自己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也只有先放到了一旁。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不想再纠结,就把重心转移到了对蔡涵的”拷问”上,刚开始他还不承认,说他只是以前见过别人驱鬼,今天不过是借用了一下,好在那是个没本事的游魂,如果遇着厉鬼,他是没办法的。 此前发生的好几件事都让我对他产生了怀疑,刚才他掐手诀念术语的姿态那么镇定那么有范,我不可能现再次轻易被他糊弄。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蔡涵终于向我透了底。i1292 ... 第455章解释 那时我倒在地上,想爬起来已是来不及,罗勇的动作又很快。就这样扑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 随着他压上来,我又闻到了那腐臭味,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当即就干呕了出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手也没有停着,用力地推着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他发出奇怪的低吼声,脑袋不停在我面前嗅了几下,然后张开黑乎乎的嘴向我咬了过来。 他咬我的时候,身子往后仰了一下,我借此空档。用两手把他向着旁边斜着推了过去,他失去重心滚落到了地面。这时我也顾不得腰痛了,强撑着站起来。往门边退去。 对于此时的罗勇来说,滚落在地上根本算不上什么。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趴在地上嗅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的整张脸都贴到了地上,并在地上移动着。 这时我才反应了过来,刚才我从长凳上恕18来,鼻血滴落到了那里,他现在竟是在地上舔着我的鼻血。联想到刚才我的鼻血滴落进棺材里,我猜测他对血液有极度的渴望。 这样说来,罗勇已经变成了吸血的僵尸? 此时他已经舔完了地上的血,又抬起头往我这边看来,我知道,在他眼里,我现在就是一块上好的食物! 面对这样的怪物,我的求生本能被激发了出来,还是想要逃离这里,我面对着他靠在门上,用手猛劲地捶打着房门,让罗勇妈给我开门。 罗勇已经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的呼吸越发急促了起来,我可不想被僵尸吸成一具干尸。 ”学长,你在里面?”这个时候,苏溪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进来,她一定是被房间里的声响惊醒了。 我本来很想出去的,可听着她就在外面,我又有些犹豫了,如果现在打开门,那苏溪也会陷入危险之中啊。我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么的大义凛然,只是我答应过苏婆要照看好苏溪,她也是跟着我过来的,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我没事,你快回屋去。”我盯着向我走来的罗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向门外说道。 苏溪本就是聪慧的女子,哪会相信我这说辞,”咚咚咚”地又敲了几下房门,让我把门打开。当时我就想,姑奶奶啊,不是我不想开门,是门被反锁上了! 这时罗勇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我又听到了他那两魄曾经说过的话是你害了我。说完,他就像当日被上身的陈丰爸一样,再次张开嘴向我扑了过来。 我灵机一动,身子往下一蹲,让他扑了个空。我想从他旁边闪过去,没料到他的反应也不慢,扑空后,两只手马上就垂了下来,又抓住了我的衣领。这次他没有给我反应时间,顺势把我往后一推,让我的后脑勺猛地撞到了房门之上。 随着房门传来一声巨响,我只觉大脑一阵眩晕,恍惚间我听到苏溪的声音:”学长,学长” 头晕后,我的四肢也变得无力了,罗勇两手用力拉我的衣领,想把我拉起来,结果因为我四肢无力,他这一用劲,直接把上衣拉得脱离了我的身子,我整个人倒在了地面。 当时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反抗了,就用仅存的一丝力气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地上,用背对着罗勇,这样也算是作了最后的挣扎,护住了自己身体的柔弱部位。 罗勇没有再拉我起来,却有锋利的东西扎进我的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紧接着,那锋利的东西从所扎之处开始慢慢划动,随着它的划动,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了,背上的疼痛之感也开始蔓延。 我明白了过来,那东西是罗勇的手,它的锋利缘于手上的指甲,而那像猫爪挠门的声音,也定是罗勇这坚硬的指甲弄出来的。 强烈的痛感让我皱紧了眉头,我可以想象得出自己背上那皮开肉绽的模样,却仍然没有力气反抗。 当罗勇锋利的指甲离开我的背时,我听到一个吸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背上,开始舔噬着我背后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随着他的舔噬,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伤口进入我的体内,慢慢降低我的体温 ”阿姨,快开开门啊,学长在里面出事了!”迷糊之中,我又听到了苏溪的声音。 ”阿姨?苏溪?”我心里念着这两个词,猛地惊醒了过来,是啊,苏溪还在外面,现在看来,罗勇妈定也不是好人,我不能放弃,不能让苏溪陷入险境甚至也被这怪物吸食掉鲜血。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双手在地上猛地一撑,当时罗勇的注意力都在我背上的血液上面,我突然一发力,直接把他甩了下去,我双腿顺势收起,站了起来,并马上转过身来,面对着罗勇。 吸了我鲜血的罗勇,似乎变得越发狂暴也越发地兴奋了,他的嘴角带着血渍,低吼着冲了过来,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被他缠上,在他冲到面前的一瞬间,我侧开了身子,让他撞到了门上。私私围巴。 他这一下竟然直接把锁撞坏了,撞得门向外开了去,而他也因为惯性冲到了堂屋中去。 ”啊!” 苏溪的尖叫声传来,我赶紧也走到堂屋,就看到罗勇把苏溪压到了身下,苏溪的手电筒打开着扔在一旁。之前苏溪一直在门外,罗勇这冲出去刚好撞到了她身上。 罗勇抬起头来,正打量着苏溪,苏溪用手拼命地推他,却没有丝毫效果。 我来不及多想,就上去拉罗勇,想把他从苏溪身上拖下来。此时的罗勇比刚才力气更大,我两手拖他一只手,竟是没把他的身子拖动,眼看着罗勇已经张开了嘴,想要向苏溪咬去,我心里着急,退后了几步,然后猛地冲过去,一脚蹬在了他的头上,总算把他从苏溪身上弄了下来,我忙着扶起了苏溪。 哪知苏溪刚站了起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边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刀插在我腿上,我骇然地抬起头,就看到了罗勇妈那死鱼般的呆滞目光,与之同时,她用力一抽把刀取了出来,我的鲜血立马渗湿了裤子。 我赶紧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触手之处,一股温热。 罗勇被鲜血的腥味刺激着站了起来,就要向我这冲过来。我推了一把苏溪,让她赶紧回屋去把门锁上,我也知道那木门根本拦不住罗勇,却是想着能拖一分是一分。 在我推苏溪的时候,罗勇已经冲到了我面前,他直接用双手抱起我的右腿,然后贪婪地吮吸着流出的血液,我只得用手去推他的脸,我那手之前捂伤口时沾了不少血,这一推,弄得罗勇也满脸是血。 在这样的推搡之中,我们都摔倒在了地上,我仍然拼命用手推罗勇的头,让他的嘴无法接触到我还在淌血的腿,罗勇被我推得有些发怒了,干脆放弃了我的腿,直接窜了上来,想要咬我的脖子。 以前看僵尸片,僵尸都是咬人的脖子,那里的颈动脉被咬破后,身体内的血液短时间内就能全部流尽。我当然不会让罗勇得逞,无奈他力气太大,我一时推不开他,只有不停地晃动着头,用头挡住他,阻止他咬下来。 过程中,罗勇脸上的血沾到了我的脸上,还有些流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又有些模糊了起来,像是那晚在太平间外面一样。 我心里很焦急,不仅是担心这样下去我迟早被罗勇咬破喉咙,更是担心还在旁边傻站着的苏溪,我现在看不到她,也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恰在这时,旁边传来”嘭”的一个闷响,我模糊的眼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倒了下去。我心里一惊,以为是罗勇妈用刀伤到了苏溪。 苏溪出事彻底刺激到了我,我不再一味地逃避,而是发出一声怒吼,用自己额头猛地撞向罗勇的额头,这还不算,当时愤怒充斥着我的脑子,我把这股子气全撒到了罗勇身上。 愤怒刺激着我心底涌出一股激流,让我浑身都有了力气,我双手用力一推就把罗勇推了下去,然后直接骑到了他身上。我的眼睛本就被血液弄得通红,算是真的杀红了眼,我看着罗勇那模糊的血红的脸,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来:弄死他! 对,弄死他!只有弄死他才能有时间救苏溪!只有弄死他我们才能出去! 罗勇在挣扎着,想要掀开我,我在那念头的指使下,竟然猛地张开了嘴,向着他的脖子处咬了下去! ”学长!”我好像听到了苏溪的声音,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 我咬到了罗勇的脖子上,很轻松就咬下了他的一块肉来,一股腐臭味顿时从口腔蔓延至鼻腔,我没有理会,吐掉嘴里的腐肉,再次咬向了他另一外 一口,两口我像是疯了一样啃噬着他的脖子。 随着我咬的次数越来越多,罗勇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我数不清自己咬了多少口,反正最后他的脖子上已经无肉可咬。 我看着一地的腐肉,有些茫然,有些慌乱。 ”学长,他,他死了”苏溪的声音再次传进耳朵,也让我的理智恢复了正常,这个时候,我才恶心得开始呕吐起来。 吐了好一阵子,我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了,我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了起来。 房间里,罗勇的尸体躺在地上,脖子处只剩下颈椎,却没有流出一点血液,证明着他早已是个死人,他的眼睛鼓得很大,似是一副惊恐之情,我有些奇怪,死人也会有害怕的情绪? 罗勇妈的身体也倒在地上,旁边放着一根木棍,而苏溪就好好地站在我旁边,只是看我的神色有些复杂。 ”学长,你刚才好可怕。”苏溪的嘴唇动了几次,终是说出了这句话来。i1292 ... 第456章苏家女人 听到蔡力的话,志远和刘劲也看向他,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想到蔡力会主动找我坦白,而在那些疑问当中,我最想知道的是。蔡力为什么要冒充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先说你最关心的事,我冒充你给你的家人联系,我承认,这是我的阴谋,曾经我想制造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蔡力的话把我们仨都说懵了。 “对,我想创造出一个你。其实这没多难,只要你身边的人都觉得这个人是你,公安系统里也记录这个人是你,再毁掉与你有关的一切,那他就是你了,这做法你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虽然车里开着暖空调,可蔡力的话让我浑身一寒,比前几天掉进湖水里还冷。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了王泽。杜修明曾篡改我的记忆,让我误以为自己是王泽,又让罗勇误以为他是我。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如果不是林慧带着杨浩和刘劲来宿舍,我完全不会知晓这件事情,在一些辅助手段之下,让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还真是不难。 蔡力接着说:“你还记得我一箭射死了老太婆时,老太婆说我背叛了她么?” 我点头,也正是这件事,才让我怀疑蔡力肯定不是普通苗人的。 “老太婆那么说。不是因为她和黑衣人的合作被我破坏了,而是我本来和她说好,要一起杀了你,当时我其实应该将弓箭瞄准你的。”蔡力长叹了口气,说完之后很轻松的样子。 “靠,你小子那么早就憋着坏水了?”刘劲一听这话就急了,有些不放心地拉着我离蔡力远了一点。ong> 蔡力没理他,笑了笑说:“你死了就死了,只要你身边的人还觉得你活着,那你就活着。我问你妈要身份证信息,是想弄到她的生辰八字,好做出适合你妈的迷蛊,用迷蛊催眠你妈后,就像当初你变成了王泽一样。我就可以变成你。” “不止是我妈吧,你是打算如法炮制,这样挨着对付我身边的所有人,我妈和杨浩只是你最先选中的两个目标,因为我妈经常给我打电话,我爸打得少,所以我妈比我爸容易发现问题,而杨浩可以接触到公安系统里的个人信息档案。”我猜测着蔡力的整个计划,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大胆。 可是,大胆也好。荒谬也罢,这个计划真的太恐怖了,他一旦成功,我实在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鬼怪只不过能吓唬吓唬人,趁乱夺人性命,人心却可以杀人于无形,难怪杨浩说,人心远比鬼怪更可怕。 我说完。志远道了一句“阿弥托佛”,听他的声音,我心里因蔡力而起的烦躁和恼火顿时消减了一些。可能因为灵衣的缘故,苏溪又不在身边克制我,我最近特别容易暴怒,志远也发现了这事,总在关键时刻用一声佛号叫醒我。 我留意到一个细节,蔡力这回说到蛊毒时,两次说的都是“迷蛊”,而不是“**蛊”。而且,我早就觉察到到蔡力的**蛊和米嘉身上的并不一样。 被东帝提醒过之后,我才想起来,吴兵大师曾经跟我说过,**蛊是苏家的秘传,外人连解蛊都做不到,更别说偷学了,我便问道:“迷蛊又是怎么回事?” “迷蛊,是我根据**蛊改造的。苏家人这一门秘技从不外传,是我妈偷偷教我的,那时她说,只要我好好学,以后我想她就可以在梦里见到她。”说这话时,蔡力的声音有了些哽咽。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皱眉问道:“你妈是苏家人?” 苏家女人我只认识苏溪和苏婆,再就是听说了苏溪妈妈的事情,真没想到蔡力也与苏家有关系。不过,苏家女人的命运都很惨,苏溪的妈就是死于非命,从蔡力的眼神和语气中,我能猜到他妈的结局并不好。 刘劲也问了句:“你妈嫁给了蔡家人?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苏溪提起过?” 没想到这话让蔡力情绪激变,脖子胀得通红,低吼道:“我妈没有嫁给蔡家人,她是被强迫的!那个时候的女人,经历这种事之后,只能认命嫁了!我和我妈在蔡家过了十年猪狗不如的日子,十岁后,蔡家人才渐渐松懈了,我妈就带我逃到了云南。”说到最后,蔡力咬牙切齿,恨不得能活生生地咬断蔡家人的脖子。 我顿时明白了,难怪蔡力对蔡家人那么不客气,对苏亮和杜修明都是直呼其名,也难怪陈宝蔡对蔡力的生死如此默然。 我很是难受,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苏家的女子?那个年代,被玷污过的女人就像一道疤一样,不管苏家人多善良,时代局限了她们的眼光,可能正因为此,苏婆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女儿,也从没跟苏溪说过。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蔡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蔡家人原本被鬼奴蒙骗,一直在寻找玉佩主人和灵衣传人来阻止大灾难,难道是在这途中起了歹心?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找陈宝蔡问个清楚,我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志远感叹道。 蔡力低声说:“这些都是我妈自杀后,我看了她的遗书才知道的。” 我们都沉默了,三个大佬爷们儿都不会安慰人,只觉得心里的气愤无处发泄。 “妈的。”还是刘劲先骂了一句脏话,我也忍不住了,一拳锤在大巴车的车厢上。 “所以你想要当上鬼王,复活你母亲?”志远长叹一声后问道。 当鬼王可以操控生死,这事我相信,可要说当上鬼王可以任意让死人复活,那也太夸张了,并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蔡力妈的尸体都没有了,怎么复活? 蔡力摇头道:“我不是想让我妈复活,我只是想让她跳出轮回,周冰,有时候你有没有觉得一切都是命,不管怎么挣扎,都只能改变过程,却不能改变结果?” 他把我问得哑口无言,我比任何人都相信命运,否则我现在就该放寒假在家里过着猪一样的惬意日子,而不是为了生死、为了鬼王复活这种玄乎的事东奔西走。 我不想继续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就问蔡力:“那你后来为什么放弃了?” 蔡力回答道:“如果鬼王是万能的,千年前鬼王就不会自杀。后来我才知道,鬼王只是一个秩序的维持者,就算我当上鬼王,我也不能救我妈,还要亲眼目睹她一世一世地受苦,我做不到。” “原来如此,所以你想帮周冰当上鬼王,快点结束这场悲剧。”志远双手合十道。 蔡力点点头,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帮蔡涵,偏偏要帮我呢?”扔亚介技。 听我这么问,蔡力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还是用那句话回答,只有我才能当鬼王。蔡涵不想我继续逼问他,很快转移话题道:“我哥不会轻易放弃的,快出云南了,我们要小心。” 刘劲道:“这小子还能有什么招?他也就弄几个孤魂野鬼来吓唬吓唬我们,有你们几个在,还用得着怕么?” 我们说话是在车子最后面,说话的声音不大,司机听不清。说到这里,我让他们提防着点儿,独自走到前面去问司机还有多久出云南。 司机说过了前面的高速收费站,我们就进入四川境内了,进四川后再开三个小时就到重庆。我让他出云南之后,一定要小心点,开慢些。说罢,我在副驾驶位坐下,这司机本来就怕我,被我这么一说,连忙愁眉苦脸地保证道:“我的小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开,绝对不敢再骗你们了。” 我哼了一声,没接他的话。这时,我却感觉到迎面吹来一阵寒风。 奇怪了,车子是全封闭的,车前面有挡风玻璃,怎么会有风?本来我还以为是车窗里漏风,可看了一圈,窗户都关得好好的。 司机也拉了拉衣领,打了个哆嗦道:“奇怪了,怎么感觉车内的气温突然低了几度。” 我用手试了下空调,出来的也是热风,这明显有些不对劲,可是前面的路上什么都没有。我刚想去后面和志远他们商量一下,这个时候,车子拐了个弯,随后,一幅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过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眼前。 - 第457章臣服 车子一转弯,前方的高速公路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鬼影,高速公路被堵得满满当当,这些鬼影身穿铠甲。手执长矛,全身皮肤皲裂,翻开的伤口呈灰白状,眼珠子转动得极慢,都只有眼黑没有眼白,在头盔的遮掩下,他们的面容看着相差无几。这么多鬼一起出现,我们几个能看见鬼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司机看不到鬼,我却已经来不及让他停车了,只能默念口诀激起灵衣,四周立即闪现出黑色光芒,后面蔡力带着志远和刘劲也走到前面来,站进我的灵衣黑光之中。 车子急速撞进了鬼阵,第一批鬼物撞上我的灵衣黑光,瞬间化成黑气。变成满地真元珠,被汽车轮胎碾过,发出玻璃碎裂的声音,听着很不舒服。 司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奇怪道:“怎么越来越冷了……” 开进鬼阵之后,我看了看仪表盘,我们的车速明明没变,可我却觉得变慢了。我真希望司机能一脚油门踩下去,让我们马上冲出去。 可能我的想法被志远看出来了,他念诵佛经帮我平静心绪。佛经入耳,我才想起,现在乱开车才是真的危险,万一撞上什么东西就完蛋了。 一开始,灵衣还可以净化掉鬼物,但是后面的鬼物越来越多,有不少漏网之鱼躲过了我的第一波攻击,志远和蔡力忙回头走到车子的中间部位,一个人念经,一个人施展法术,那些试图爬上车的鬼,都被他俩赶了下去。 我看着前赴后继的鬼物,心想真是怪了。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在人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 我一边吸收鬼魂,一边扫视着四周,那些鬼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眼睛瞪得老大,黑漆漆的眼珠子都贴在窗玻璃上朝我看来。 志远双腿打盘坐在地上。额头上都是汗水。嘴里的佛经念诵不停,那些鬼物稍一靠近,就被佛经驱散开去,蔡力也能有效驱散开一些鬼物。可不管我们多厉害,鬼物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和我们进行车轮战,耗费着我们的体力和灵力,蔡力和志远都拿出了看家本事,才能勉强把这些鬼物挡在车窗之外。 刘劲帮不上什么忙,但看我们三人的表情便知道情况不妙,我让他尽量靠近我,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安全。现在我吸收了东方鬼帝的魂魄,一般鬼物绝对近不了我的身。 这些鬼物与之前那些阴魂最大的不同就是穿着,像是古时候的战士,蔡力看出我的疑惑,喘着粗气对我说道:“这些是阴兵。” “什么,阴兵?”我当自己听错了,吃惊道。 阴兵怎么会出现在人间?被蔡力一提醒,我从车窗上贴着的鬼影缝隙中间看出去,只见鬼阵中果然飘着几面旗子。 有一面上写着一个“冷”字,东方鬼帝的真名就叫冷戍,另外还有几面旗子上写着大大的“东方”二字,毫无疑问,这阴兵正是东方鬼帝的! 难道东方鬼帝被我杀死的事已经传遍地府了,所以阴兵才来找我的麻烦? 看着无穷无尽的阴兵,我真担心这车子永远也开不出鬼阵,迫切地希望快点到收费站,东方鬼帝的人应该不会出云南地界,只要离开了云南,我们就有希望了。 我问司机什么时候才出云南,司机说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我问他现在路况怎么样,师傅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奇怪为什么我自己不看路,却要问他,可他心里又很怕我,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东帝真元。本来我不想吸收这真元的,因为吸收真元后,人多少会被自己吸收的人同化,我不想变成东帝那副样子。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一口吞下东帝真元,旁边的刘劲都没来得及拉我。 我现在体内消化吸收的鬼王真元,远强于东方鬼帝的真元,所以我吞下他的真元后,立刻就吸收了。真元珠入口即化,化成了一股极其冰寒的冷水滚进我的喉咙。我浑身一颤,这回灵衣的颜色不能再加深,灵衣的光却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翻滚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一段记忆涌进我的脑海中,但是不到片刻的功夫,这段记忆又全部丢失了,意味着东方鬼帝的真元已经被我全部吸收。 有了他的真元加强,我捏了捏拳头,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又生出了力气。我拔出鬼焰刀,鬼焰刀的形态涨大了几倍,我把这刀当成棍子,在车厢里横扫了一圈,顿时,鬼焰刀上的黑光伸长出去数十米,被黑光一扫到,这些阴兵顿时化无乌有,我们眼前的路终于被清开了,我看到了前面的收费站,只要过了这个收费站,我们就离开云南了,而以收费站为界,对面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 “冲过去!”我对司机大喊。 “这是收费站,不能冲啊。”司机没理我,反而减慢了速度。 刘劲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冷静点。都怪我太心急了,我捏着鬼焰刀,那些鬼物重新又聚集过来,我直接拿刀横扫,鬼物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又像落叶一样被扫开。 鬼王令给我提供源源不断的阴气,就这样扫了两三回,车子已经开过了收费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从后视镜里向后看去,只见那看不到头的鬼阵跟到收费站,就没再跟过来。而这个时候,前面带头的一个鬼物忽然高举起一只手,然后带头跪下,后面的鬼物也整齐划一地跟着跪下。 这是干什么?我正奇怪,转过头想要问问蔡力,却听得山崩地裂般的喊声从后面传来,仔细一听,似乎是千万阴兵在大喊:“鬼王!” 我心中涌起说不出的激动与豪情,收起鬼焰刀,享受着这种被尊崇的感觉。 蔡力也很激动,对我说道:“他们是东方鬼帝的座下,现在已经臣服于你。” 这么简单?我根本不敢相信,只是被我扫退了几次,就不和我作对了?我还以为这些鬼物要替东方鬼帝报仇呢。 “地府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实力强者就可以做鬼王鬼帝,没有忠诚一说。”蔡力解释给我听。 我觉得他说的未必对,鬼奴对鬼王就是绝对忠诚,否则也不会千百年来费尽心机想要让鬼王复活了。不少人提醒过我,鬼奴的目的是复活千年前的老鬼王,那并不是我,所以最近我对鬼奴很小心,有事也尽量不问他,鬼奴可能察觉到了我的警惕,也很少会主动找我说话。 车子开出云南后,我让司机开慢点,现在开始我们又陷入到西帝的威胁中了。西帝被我设计摆脱之后,也不知有没有再制定其他计策。我一人靠着窗户思考着,刘劲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 我看着他说:“下次我和蔡涵交锋,可能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蔡涵铁了心要当上鬼王,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我会这么对刘劲说,是我早就看出来了,刘劲不想让我杀蔡涵。这几次他闹着要跟着我一起行动,恐怕也是怕我忽然会和蔡涵碰面,蔡涵会死在我手下。 被我看穿了,刘劲也没隐瞒,直接对我说道:“我的确不想让你杀蔡涵。” 我对刘劲摇头道:“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蔡涵的,我答应过蔡力。” “如果可以,让他重新变回那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吧,那样也比现在心里都是阴谋要好。”刘劲惋惜道。 我知道刘劲这人重感情,他照顾了蔡涵那么久,当然不希望蔡涵有事。不过蔡涵智力恢复之后,转变太大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杜修明留给他的那封信上,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出了云南,本来以为路上会遇到蔡涵或者是西帝的阻挠,没想到一路顺畅极了,在四川境内的三个小时路程什么事都没发生。 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重庆,山城阴冷,一下车我就不由打了个喷嚏。我给苏溪去了个电话,告诉她一切顺利,我们已经到了重庆了,苏溪问我还有多久回去,我说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回,应该不会要多久时间。 苏溪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我不由有些担心,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苏溪只说是今天觉得头痛,可能是修炼得太勤了,不过她又说米嘉好像也有些头痛。扔记广亡。 听她这么说,我更是放心不下了,问她石头知道这事么,她说还没跟石头说。我让她一定要告诉石头,然后尽快去医院看看。 苏溪答应我马上就跟石头说,然后让我放心,她可能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 第458章蔡涵来了 挂掉电话后,我还是不放心,想直接打个电话给石头哥,可我自己原来的手机在湖水里泡坏了,现在用的这个是从黑衣人那里抢来的。我又记不住石头的号码。 于是我又重新拨通了苏溪的电话,听她睡意朦胧的语气,我有些抱歉,问她石头在不在,苏溪说石头在,就把电话给了石头。 我把苏溪的情况简单地和石头说了一下,让他分析一下。本来我以为只是我多心了,没想到我问了后,石头却说:“我今天早上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还记得林辉文的降头么?我们每个人都被他下了降头。” 这事儿我记得,到云南之后,有一次打电话我也给石头提过这事儿,我们还商定等我回去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这降头解决了。 我赶紧问:“你是说,苏溪和米嘉的情况是降头引起的?” “八九不离十,不过。之前我去林辉文家找过,没找到任何下降头的东西。他在牢里,我也让拐子找人搜了他的身,仍然没什么发现。我本想他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大牢了,那些降头就这样沉默了,谁想到今天早上我感觉有人在诅咒苏溪和米嘉。”石头对我说道,他怕苏溪会听到,声音压得很低。 “会是谁?”我担心得不行,不过有石头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石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肯定不是林辉文催动的。也不会是西帝,我怀疑是蔡涵,别忘了,他们是一伙的。” 我想也应该是他,西帝虽说为了得到鬼王之位可以不择手段,但还不至于如此卑鄙。 “这降头既然是林辉文下的,我们可以从他嘴里逼出解除的办法。”我对石头说道,并让他务必把这事告诉拐子,拐子说不定有办法可以从林辉文那套出话来的。扔记协扛。 蔡涵拿我最重要的人来威胁我,就是希望我交出灵衣,难怪今天路上我都没遇到他,原来他回去了一趟。这样的话,在我下地府之前。他很有可能会来找我,用苏溪米嘉要挟我。 我们找了个旅馆住下,蔡力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去酆都下地府,我想在下去之前先找蔡涵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否则我心里总是放不下。我决定等他一个晚上,我坚信他一定会来! 晚点的时候,我担心苏溪。又给她去了个电话。苏溪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只说好累。没说几句,电话就被石头接过去了,石头说:“情况很糟糕,连拐子也倒下了,你现在身边的人还没事么?” 对啊,我身边的每个人都被下过降头的,蔡力和志远可以顶住降头,这我能理解,怎么刘劲也没事?难道蔡涵念着刘劲对他的好,没对刘劲动手? 刘劲和我一个房间,蔡力和志远一个房间,现在刘劲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我按住话筒,问刘劲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刘劲的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视机对我说:“没有啊。” 我问石头需不需要我回来,石头劝我说:“现在你回来也没用,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蔡涵解决了,降头自然会解除的,当务之急你要先找到蔡涵。” 说完了之后,石头听我愣住了没说话,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对得起你的托付。” 降头的引子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头发,很早之前就被拿走了,这事不能怪石头,我对他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这都是蔡涵的错,我会让这小子付出代价的。” 石头对我说道:“现在我压着这降头的威力,你快点找到并解决蔡涵。” 石头没有明说,但是“解决”两个字我很明白,就是杀蔡涵的意思。我心里很矛盾,我答应过蔡力和刘劲不杀蔡涵,但是如果我不除掉蔡涵,不仅是我自己,苏溪和其他人的性命也堪忧。 我知道蔡涵会来找我,他可能还在路上,也许他知道挡我不住,才通过降头伤害苏溪,来拖住我下地府的脚步。 我一直没睡,并给志远和蔡力发了短信,告诉他们我觉得蔡涵今晚会来。蔡力让我小心,蔡涵的身上可能带着枪,因为黑衣人能弄到枪,现在黑衣人几乎全军覆灭,蔡涵说不定会搞到一把。 蔡涵只要杀了我,就能得到灵衣,他有枪的话,杀我会变得更容易,我问蔡力有什么办法,蔡力只说让我放心。我很无语,要死的人是我不是他,我怎么放心? 另一方面,我却又担心蔡涵会不来,甚至担心他找不到我住的地方,所以我给石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的具体地址。我想既然石头他们都被蔡涵下了降头,蔡涵肯定能通过石头知道我的地址。 十一点过后,房间里响起刘劲的呼噜声,我也有些困意,却一直强撑着,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房门上传来敲击声。我翻身下床,从猫眼中看了出去,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蔡涵。虽然我明知从猫眼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但我觉得蔡涵的视线透过猫眼直击我心,我直起身子,给他开了门。 “你知道我会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俩同时开口。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问。 “我要你死,将灵衣给我,我来当鬼王。” “你先把苏溪他们放了。” “我信不过你。”蔡涵说道。 我举起双手,冷笑道:“我不是你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你把苏溪放了,我可以自杀,将灵衣给你。” 我说的当然不是真话,这次我也做了回小人。灵衣是我最后的仰仗,如果我连灵衣都没有了,这些人更会没有忌惮,愈发不守规矩,苏溪的安全也更加没有保障。 这时,我觉得腰间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低头一看,是一根枪管,枪藏在蔡涵的口袋里。 “只要我一开枪,就可以拿到灵衣。”蔡涵笑道:“周冰,没想到吧,你原来可是很胆小谨慎的,是快当要上鬼王了,所以才大意了吧。” 我扶着门框,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这时,蔡涵的脸色猛然一变,尔后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看去,蔡力的匕首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哥,我劝你把周冰放了。” 刚才蔡涵嘲笑我的话,我都重新回敬给他:“我早料到你会来,就怕你不来。蔡涵,你才是太大意了,是心急着想要成为鬼王,才会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想到吧。” 刘劲这时也醒了过来,看我们在门口僵持住了,脸色一变,想要劝蔡涵,蔡涵不搭理他,想要劝蔡力,蔡力也不听他的话。刘近急了,骂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能不能遵纪守法点?老子要是打得过你们,现在就把你们全抓了。” 蔡涵大概没猜到蔡力会拿刀对他,嘴角抽了抽说道:“阿力,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阿哥,你了解我的,很显然是我的刀快。”蔡力轻松地说到,他的话让我有些震惊,他的刀得有多快? 蔡涵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希望我当上鬼王,然后救你妈出轮回么?” 蔡力一个“不”字回答得很干脆。 “好,很好!只当我以前都瞎了眼,看错你了,枉我还把你当兄弟!”蔡涵说这话时,是动了真怒了,最后咬着牙问蔡力:“为什么?” 其实不只是蔡涵好奇,我也搞不懂,蔡力到底为什么如此帮我。 蔡力被蔡涵这样说,也心有不甘,急着说:“阿哥,你好好想想,杜修明的信上都写着什么呢?我不会害你,你根本不可能当上鬼王的!鬼王就是鬼王,只能是周冰!” 这话把我说糊涂了,我没插嘴,等蔡涵的回答。 蔡涵却气得大怒:“放屁!” “这都是命!”蔡力也不示弱。 “狗屁命,我偏不信!我偏要改变我们蔡家人的命!”说罢,蔡涵的手指放到了扳机上。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刘劲大惊失色,朝着蔡涵扑过来,我没敢动,志远这个时候低下头念起佛经,这小子不会是已经准备超度我了吧。 也不知蔡力这小子的话能不能信,他的刀到底快不快? - 第459章真实想法 拐子的话说完,我沉默了,他的意思我懂。这些天以来,出现了太多诡异之事,好些事都没办法用常理来推断,我不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只是。我更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并且一直在这样安慰着自己,要不然,我肯定早就不敢在寝室住了。 现在,拐子突然把陈丰的事归结到撞邪上面,并且说得一本正经,为此不惜与杨浩争吵,这让我对他所说的那个案子很是好奇了起来。 ”拐子哥。你是说陈丰见鬼了?”作为与我一般大的年轻人,刘劲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学生,对这种事有排斥心理。觉得是封建迷信,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种想法,这也无可厚非,有些事情,只有你亲身经历,并与之触碰过,才能体会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此时的拐子,眼神无比的凝重。 ”拐子哥,你能给我们讲讲那起案子么?”听了拐子的话,我一边觉得心里瘆的慌,一边又很是好奇,想着现在是白天,我就大起胆子问了他。我说了后,刘劲也附和着让拐子给我们讲讲。 拐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掏出烟盒,自己点了一支。我以为他要开始[讲了,哪知他却说:”算了,这种事还是少提为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神黯淡了不少,我不由得想,难道这不仅是一起案子,还是一起与他自己有关的案子?拐子也是一名老警察,年龄应该在四十多岁,与我爸差不多大,他不愿意讲,作为晚辈的我与刘劲自然也只有作罢。 ”拐子哥,那件案子你不说,你就给我们讲一下陈丰的事吧,他是我同学,我俩关系还不错,我不想看着他出事。”等拐子手中的烟快抽完时,我看着床上仍然昏睡着的陈丰对他说道。 ”你们可有留意到,连续三天晚上,陈丰似乎都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还给你打过电话,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甚至还发出过惨叫,可他们同寝室的三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每次都是等到陈丰晕倒后好一会他们才会醒过来,这难道真是巧合?陈丰说他在昏倒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可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开门,他看到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当然,你们可以说是他因为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拐子抛出来的几个问题都很关键,也直指人心,这些问题其实我也有留意过,但正如之前说过的,我没敢太往那方面去想,现在拐子这样认真地说出来,我与刘劲还真找不到合理的答案,特别是第一个问题,我与蔡涵都分别听到了陈丰的喊叫,至少说明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可他的三个室友却睡得像死猪一样。 还有,拐子提到陈丰晕倒前见过的那个人影,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与蔡涵回宿舍院子时,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下头,就看到之前还空空的地方似乎真有一个人影。 ”你的意思是,陈丰晕倒前见到的那个影子,是鬼?”刘劲不仅读过大学,还是警察,更没有经历过我这几天的事情,所以相比而言,他更是难以接受拐子所指的东西。只是,我想他在不相信的同时,却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鬼只是通俗的说法,并不全面,那是一个我们未知的世界。”拐子颇有感触地说。 ”你好像对这方面懂得比较多?”拐子与杨浩在这方面有明显的区别,如果今天来的是杨浩,他是怎么也不会把陈丰的事和鬼联系在一起的。看着拐子的样子,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将我最近的事说与他听听。 ”我也是在那件事之后才格外留意这些的。”又是那件事,拐子这样说后,我对他提到的那起案子更加地好奇了。 那天下午,拐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们讲起那件案子,他俩却也没有急着走,想等陈丰醒来问他一些事情,结果直到下午四点过何志远来到病房接替我时,陈丰都没有醒的迹象。 这个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罗勇的父母到寝室收拾他的东西,让我回去帮下忙。听着我要走,刘劲与拐子也就说和我一起走,并叮嘱何志远,如果陈丰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私杂亚弟。 出了医院,拐子突然说先不回所里了,刘劲问他去哪里,他说去看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拐子的神情很是落寞,他不过四十多岁,那一刻,我觉得他像是一个老头子。 这样,就剩下我与刘劲一起回学校,我回宿舍,他回所里。路上,我问他在派出所呆了一年多了,有没有听说过拐子刚才提到的那起案子。他想了一下,就说倒是听说过拐子的一些事情。 我一听有戏,忙问是什么事,他就说拐子家里好像出了一场变故,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有些信奉鬼神之道了。他本来是所里的教导员,又是**员,就因为这事被撤职了。 果然是这样,拐子所说的那起案子真的与他本人有关。这下我也算明白了,前天晚上他为什么敢和杨浩顶嘴,他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并且就我了解,教导员比副所长的职级还要高一些。 前面就说了,刘劲是去年警校毕业考到我们学校派出所当警察的,同事的年龄都比他大不少,他也没什么朋友。我俩是同龄人,因为案子的事接触几次后,倒也蛮谈得来,这一路回去,我俩的话就没停过。 进了学校,我俩快分别的时候,我看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最近我们调查奸杀案时,其实找到了一点线索,本来头儿是交待我不能乱讲的,我想这事你也是当事人,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有助于我们的分析。” 我一听是这事,直接停下了步子,就催着他赶紧给我讲讲,并立马保证不会外泄出去,否则出门就摔地上沾满脸的狗屎。他听着我都发了这么恶心的誓了,也没再磨叽,就说虽然那天晚上我与罗勇都是走的偏僻的路线,但是沿路还是有两三个探头拍下了我们的踪影的。 学校里一些主要路段安有摄像头我是知道的,我与罗勇从宿舍翻墙出去一路走到东门树林那边,还是很有一段距离,被几个摄像头录下来也是正常的,我觉得刘劲要讲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就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当时罗勇在最前面,你在他后面,在这个过程中,你有没有感觉到你自己身后也跟着一个人呢?” ”什么?我后面还有一个人?难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我很是惊奇地问道,可认真回想起来,那晚我并没有那种感觉啊,不过也不一定,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即便我身后真有人,我也不容易发现。 ”学校监控的分辨率低,晚上光线又暗,再加上你们本来就走的偏僻路线,光是找到你俩的身影我们都花费了很多时间,至于你后面那人,我们刚开始是没有发现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虚无了。”刘劲摇着头说。 ”虚无?什么意思?”听着这个词,我的心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虚无你不能体会的话,我就用模糊来形容吧,在监控里,那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除此外,什么特征看不出来,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他也只闪现了几次而已,我们甚至没有找到他移动的迹象。所以,其实我们并不能真正确定他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个”说到最后,我没有说出那个字来,只是做了一个的口形。 ”头儿不相信这些,他坚持认为是监控探头在低光线下出现的一些正常画面,所以他才没来找你证实。而今天我听了拐子的那些话,就把他与那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那天晚上的情形自然在我脑海里重演了起来,我盯着刘劲,问他们有没有在监控里发现一只黑猫的身影,他摇头说没有发现。我就想那猫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一体,前行的时候又多在树丛中穿梭,的确是不好录下它的行径。 想起了猫,我自然也想起了我在猫后面看到的那双像古代裹足妇女般的小脚,难道监控里的影子就是她?可是她明明只有一双脚,而没有身子啊 既然刘劲对我坦诚相待,把这事告诉了我,我也没有隐瞒,告诉了他我看到的那双脚的事情。当初录口供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一段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杨浩与刘劲还怀疑我有精神病,我要讲出这种事来,只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怀疑。 而说到影子,目前为止,陈丰看到过一个,我在宿舍大院外看到一个,当时蔡涵貌似也见到了,再就是刘劲他们在监控里发现的这个。我就想,这三个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而他们又到底是人影还是鬼影呢?i1292 ... 第460章都要去 石头接着告诉我,他想起未来的一些事,拐子等人不会有危险的,具体的原因等他到了再跟我解释。既然他那么坚决,我只好让他路上注意安全。买最近的一班飞机赶过来,我们白天赶去酆都,今晚就准备下地府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石头一起,我心里也更有底,上次下地府,就是因为有他在,我才保住了这条命。 我把苏溪和石头要来的事告诉了大家,志远听后沉默了片刻,看样子似乎对这情况有些不满意,我正想问他有什么想法,志远却站起来回了自己房间,没让我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奇怪极了。刘劲和蔡力听说石头要来,却是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们就乘车直奔酆都,一路上我们都留意着身后。并没有奇怪的人跟着,到了酆都,我们把去地府要用的东西都买全了,有香烛、纸钱等等……这回用不着我动手,蔡力会带我们下鬼城。 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做好了,在旅馆住下后,蔡力和刘劲趁白天无事说出去逛逛,志远则说昨晚没睡好,要休息一阵。我趁这个机会,准备和鬼奴正面谈一次。 为防鬼奴逃跑,昨晚一直到现在,我都捏着鬼奴的指骨。黑色指骨一直在闪着绿光,是鬼奴急于跟我解释,我故意晾着他。大家都出去后,我将门关上,把指骨放在床上。然后深吸了口气问:“为什么?”亲小說書名就可免費無彈窗最快章節 他要复活鬼王也好,要利用蔡家也好,我都可以理解,可他怎么能对苏家的女人下得去如此狠手?爱屋及乌,我一想到苏溪的阿姨曾遭受那样的屈辱,就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一截鬼奴藏身的指骨给销毁了。 “为了苍生。”鬼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道:“鬼王注定会与玉佩主人相爱,耽于情爱而不肯回地府成为鬼王。地府会一直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我受够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冷笑道:“那和苏家女人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鬼王的错,他沉迷情爱,不配做鬼王。为什么不能换个鬼王?五帝相争,胜者为王,有何不可?” “主人息怒,奴下知错了,必定将功赎罪。” 我身上带有鬼王的气息,一发怒,鬼奴便不敢放肆,连连求饶。我自然不敢信他的鬼话,但鬼奴对地府的情况最熟悉,要重新成为鬼王,我少不了还要他帮忙。 只是,蔡力妈的事仍然让我心情变得很糟,既觉得烦躁又觉得无奈。我要是真的成了鬼王,苏溪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把这身灵衣脱下来,谁爱拿走就送给谁。我是想当鬼王,可如果因此离开苏溪,苏溪必定非常伤心。可鬼奴也说了,灵衣传人和玉佩传人注定会相爱,我要把灵衣让出来,别人成了灵衣传人,苏溪岂不是就会爱上别人?这我也绝对不能忍受。 我哼了一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把指骨收起来,又打了个电话给苏溪,问他们到了哪儿了。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已经上飞机了。 昨晚一宿没睡,我这时有些困了,就小睡了一觉,醒来后,我去叫志远吃午饭,看他仍然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他在担心什么。志远沉默了片刻道:“南磊之所以要带苏溪来,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事?” 志远果然是在为石头的事烦心,我点头说:“对啊,有什么问题?” “南磊这是在改命,命由天定,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如果真的被他改变了,很多事都会改变。” 我却觉得根本没志远说的那么玄乎,石头哥之所以回到现在,就是为了来改变一些事的,改变原本悲剧的结局,他的改变是在不违天道的情况下做出细微的变化,有了他的助力,我们这次的地府之行会更顺利才对。 志远叹息着说了句“阿弥托佛”,我见他这样子,怀疑他是不是念佛念痴了。 我们就近找了家小面馆子,我让志远别忧虑了,如果命运真是不能改变的,那石头来了不也没用么,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听我这么说,志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通悟又有些无奈地说:“枉我读了那么多佛经,还不如你看得透!” 这时,店家正好把面条端上来,我们埋头就吃,修佛之人心胸豁达,志远瞬间就把刚才的苦恼抛到脑后了。我却在想着志远的话,如果石头真的能改变命运,我们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 吃完小面,我的手机响起来,是苏溪给我打电话,她说他们刚下飞机,马上坐车来酆都,让我把我们的具体地址用短信发给她。挂了电话,我就把地址发了过去,想着马上就要看到苏溪了,我心情很是愉悦。随后,我给刘劲和蔡力打电话,让他们逛街时买些好吃的回来,苏溪他们赶车过来肯定顾不上吃饭。 回到旅馆,我就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好不容易手机响了,我都没看是不是苏溪打的就跑下了楼去。下楼后,我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前面是石头,他旁边跟着苏溪。 苏溪看见我,朝我招手:“学长!” 不知是不是因为修炼,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她跑过来一只手抱住我,另一只手上还拎着旅行袋。 我听到身后传来志远的一声轻咳,这小子又不是真的出家人,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我没理他,低声对苏溪说:“你来了真好。” 这时,我看到石头与苏溪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竟是米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米嘉,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米嘉笑着说。 我怕她误会,忙说不是的,只是石头没跟我提起过。 米嘉又说:“我是临时决定要来的,我想再见一下我妈妈……” 我顿时觉得为难,这回下地府,是去打仗的,不是去旅游,带着苏溪就算了,再带米嘉,我真的保护不过来那么多人。想着,我支支吾吾道:“下地府,很危险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才不要你保护呢。”米嘉假装生气的样子,她的视线在几个人脸上转了圈,最后指着刘劲笑道:“刘劲会保护我的,对吧?” “我?”刘劲先是有点吃惊,然后马上欣喜地说:“好,好,我肯定保护你,出了事你先跑,我殿后,鬼吃了我就不想再吃你了。” 大家听了他这话,都笑了起来。玩笑归玩笑,我知道米嘉固执,她既然提出了这要求,必定会坚持下去,也不知为什么石头把她带了来,将这么大一个皮球踢给了我。想着,我没好气地瞪了石头一眼,这小子也知道我的意思,摊了摊手,跟其他几个人先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石头把行李放下后,给我递来一块碧绿的石子,这石子好眼熟,和李庆超给我的很像,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里面是甜甜最后的几缕魂魄,这几缕魂魄和米嘉身体里的合并之后,也许她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她认识你。”石头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难怪上次在米嘉梦里甜甜会怕我,她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苏溪挽着我说:“太好了,将这几缕魂魄超度了,甜甜就能投胎了,希望她下辈子可以幸福平安地过一生,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我怕甜甜勾起苏溪的伤感,便转移话题对大家说起了晚上的行动。 “晚上我们要下地府,不过地府实在太危险了,不可能全部人都去。”我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一眼米嘉。 米嘉坚持道:“我必须要下去,再危险我也要去,我想对妈妈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当初我没误会她,她也不会崩溃。” 我顿时无言以对,长叹口气对米嘉说:“好吧,既然这样,你和刘劲二人务必要一直待在石头哥身边,千万不要独自行动。” “现在地府里是什么情况?” “东方鬼帝被我杀掉了,他的旧部已经承认我是鬼王。北方鬼帝是我的人,中央鬼帝的态度不明确,南方鬼帝很多年前就释了自己的兵权,偏居在云南疗伤,现在我要对付的只有西方鬼帝。” “很好,下地府之后,你先和北方鬼帝联合,收编东方鬼帝的旧部,我们的胜算就大多了。”石头说。 商议后,蔡力就拿出蜡烛和线香布置了法坛,我们其余人则去休息。晚上十一点,所有人聚在一起,准备进入地府。 我们每个人都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蜡烛上,蜡烛光芒变成了绿色。尔后所有人都闭上眼睛,蔡力念了几句咒语,房间里顿时刮来一阵阴风,我听到有人在低声抱怨,不一会儿,阴风停了,我耳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我刚睁开眼,却见着一把漆黑的鬼刀正朝我的头上砍来…… - 第461章阎王殿 当时我站在第二的位置,在我前面低声念着咒语的正是蔡力,这把大刀砍下来,必定会先砍到他。 我们都没料到一来地府就遇到这种情况,这是一群拿着黑刀的鬼物。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马身覆轻甲,马脖子上都悬挂着一个真人头大小的骷髅头骨。为首的鬼物背后扛着一面大旗,棋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辛”字。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我一把拉回蔡力,大喊:“小心!” 蔡力也感觉到了肃杀的阴风,猛地睁开眼睛,再顺着我的力道往后连退几步,那把大刀正好擦着他的 我们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刚想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那首领高举黑刀,然后直指向我。他身后的那些小鬼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也策马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都躲好!”我大喊了一句,并从口袋里掏出鬼王令。 鬼王令的光芒比上次还要刺眼,其中的阴气强大得我都险些抓不住了,在一片黑光之中。我看了眼那些鬼军,几个小鬼已经抵挡不住鬼王令的气势,吓得屁滚尿流,趁现在,我催促大家快走,我们互相推搡着走出旅馆门,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这环境和我上次来已经大不相同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我们先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为了避开那帮追杀我们的鬼兵,我问鬼奴哪里最安全,鬼奴让我快先去阎王殿。 阎王殿里并不是真的有阎王,但是五方鬼帝曾经约定过。任何人都不可在阎王殿动武。违反者将会受到其他几个鬼帝的讨伐,甚至是被鬼王直接降罪。上次来地府,除了诡异的森林外,我只去过阎王殿了,到那的路我还记得。招呼其他人跟上,我一出门就往山上爬去。 那几个鬼物,应该是西方鬼帝安排下来专门在那里等我们的,被我的鬼王令一打退,一时半会儿还没跟上来。 去阎王殿先要过鬼门关,远远地我就看到那个巨人般的鬼物在鬼门关口守着了。那百米巨人上次被我打服了,这回见我带人来了。竟然放下手中的斧子,遥遥地对我跪下,磕了个长头,山一样的身躯在我面前跪倒。不得不说,这让我心里气血激荡,这就是鬼王的仪仗! 我们一行人穿过鬼门关时,两巨人用战栗的声音对我低喊:“鬼王。” 其声呜呜然,整个山谷里都是他们声音的回响,好像是山间的百鬼都在附和他们,对我臣服,愿意尊我为鬼王。我不由昂起胸口,踏过鬼门关。过了鬼门关后,那两个鬼将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后,站起来重新守住鬼门关。 这时,苏溪拉着我的手,指着鬼门关外面对我说:“学长,你看他们追来了!” 我立马回头看去,只见山下数人骑着黑色的骷髅鬼马往山上冲来。地府纵马虽不会激起泥土,可他们踏过的地方,会生出很多白色的雾气,一路跑来,他们身后白雾茫茫,整个酆都鬼城都隐藏在了那股白雾之中。 白雾和奈何桥下的雾气合二为一,汉白玉的奈何桥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我惊讶地发现,桥下的血河中伸出无数只手,直伸向阴暗如死的天空,这些手形状各异,有些丰满,有些骨瘦如柴,但是每一只看起来都极其痛苦,五根指头不停地伸直又蜷缩,像是在控诉苍天一样。 “快走吧,这雾是从忘川飘来的,普通人吸了这雾,会把一切都忘光了!”石头对我说道。 我问他那些手是怎么回事,石头一愣,迅速地看了眼米嘉,然后对我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普通的鬼罢了。” 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打发了,不由得想,难道这血河中的东西和米嘉有关?不过,我坚信石头不会害我的,他现在不愿意说的东西,一定是现在不能说,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那几个鬼兵已经追到了半山腰,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让大家要跟上,这个时候我发现蔡力还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血河的方向。 我回头喊着:“蔡力。” 蔡力这才回过神来,跟上我的脚步。连蔡力都那么奇怪,我想起蔡力和米嘉的妈都是自杀死的,听说自杀的人在地府也是要受苦的,难道说她们都在那血河中?我多看了眼蔡力,他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我多半是猜对了。 过了鬼门关没多久,前面有一座水晶雕刻般的大殿,这便是阎王殿了。上次我来阎王殿时,遇到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大殿中有无数的鬼魂飘飞,这次我刚走进阎王殿,这些鬼魂就飘走了,石头告诉我,这就是鬼王的威严。 “什么威严?所有鬼都怕我?”我觉得挺怪的,那当鬼王岂不是很无聊? 石头仰头审视大殿中的情况,问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天若有情天亦老。” 这话我当然知道,就对他点了点头。石头接着说:“天地有情便老,无情不老。天帝象征着天,而鬼王就是地的化身。鬼王本该断绝七情六欲,与世隔绝,很多年前,鬼王曾将自己的魂魄化为虚无,漂浮在无穷无尽的永恒中……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石头是仙人,他自然能明白一些飘渺大道,所以他怕这么说我听不懂。我再次点头说:“我知道,我梦到过那画面,一片黑暗中,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不能回应外界,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何时是尽头,真的很可怕。” 就算我现在有了让百鬼退行的能力,想起那段梦境,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我很小的时候,每次想起死亡,便会有这种感觉,所以这恐惧的感觉从那个时候起就有了。 刘劲咂巴着嘴说:“冰子,你说的真可怕,老子被你说得心里毛毛的。” “不错,后来鬼王不知为何,有了凡心,脱离虚空永恒。那之后不久,大概一两千年的功夫,鬼王就出事了,地府大乱。”蔡力接过话去说道。 米嘉感叹道:“会不会是因为玉佩主人?” “可鬼王一人漂浮在永恒中,也怪寂寞可怜的。”苏溪惋惜道。 我没想到一番话会引起大家的叹息,怕会因此影响士气,便马上止住不说了,指着大殿左侧的虚幻城池,对大家说,那里就是枉死城。 枉死城中本来会有一些阴魂野鬼张望,甚至是走到阎王殿中来作乱,可是这回枉死城竟然安静无比,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奇怪,这些鬼物都到哪里去了? 我想上去看看,石头拉着我:“别去看了,他们感受到了你身上的鬼王之气,不敢出来见你,地府中,没有哪个鬼物不怕鬼王,你想想你一身的灵衣黑光,任何鬼物碰到这黑光,都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儿,谁敢靠近你?” 靠!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难怪鬼王要自杀,这样当个鬼王实在是没意思,确实还不如死了算了。刚有这个念头,我马上摇了摇脑袋,不行,不能这样想,这是鬼王的真元在控制我的思维。 有了吞噬南帝真元的经验,现在我淡定多了。鬼物的真元被吞噬之后,如果不被鬼物同化,我就可以慢慢同化他的真元,不过在同化的过程中,真元还是会影响我,只要我变得越来越强,这影响就会慢慢变小。 这时,我听到外面有马蹄声,不由心里一紧,对他们说:“那帮人追过来了。” 说实话,这几个鬼物我还不放在眼里,但我带了这么多人,要照顾他们实属不易。而且我也担心这几个鬼物根本不是追杀我们的主力,真正的西帝大军,还在暗处盯着呢。 “他们没敢进来。”志远朝门外看了一眼说。 我也走到门边,这几个鬼物把阎王殿团团围住,摆出一副我们不出去他们就不走了的阵势。可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石头说:“现在我们先找北方鬼帝,周冰,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 第462章第三次真言 鬼王曾将鬼王令赠送给北帝,我可以通过鬼王令召唤北帝。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北帝的气息,心中默想着要找他,不一会儿我睁开眼睛。可是北帝并没有来。 “怎么回事?上次还可以的。”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真的没有北帝的身影。 这个时候,我听到鬼奴的声音对我说:“地府有地府的规矩,在这里,鬼帝不能像在人间那样,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如果北帝听到了你的召唤,现在可能正在赶来。” 原来如此,也是奇怪,这些鬼帝在他们的主场地反而还没那么方便。 石头说:“现在贸然出去实在太冒险了,还是等北帝来吧。” “不如我先出去解决几个?”我盯着外面的阴兵说到。 石头却摇头说:“杀几个小鬼也解决不了大问题,反而浪费体力,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他说得有道理,我在阎王殿中找了个角落坐下,让大家趁现在快休息好。既然西帝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地府,不一会儿他的大军肯定也会赶来。现在只有阎王殿是最安全的地方。等会离开的时候,少不了一番厮杀。 如今的地府虽然颓败,却也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米嘉和刘劲两个普通人没多久就受不了了,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志远给他俩念诵佛经,帮他们消除魂魄的疲惫。注:П即可观看 这时我才发现,那只小鬼胎竟然还缠在苏溪的腿上,我又好笑又有些担心道:“它这是准备死缠着你了?” 到了地府,平时看不到鬼的人也能看见鬼了,苏溪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腿上的小鬼胎。这小鬼胎的样子真挺丑的,硕大的脑袋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头皮上紫红色的血筋还清晰可见,两个乌溜溜的、没有眼白的眼睛占据了大半张脸,像极了外星人。小鬼的身体上还包裹着一层胎衣,隔着胎衣看更是恶心。 可能知道我嫌弃他的长相,鬼胎儿白了我一眼。抱着苏溪的大腿,把头扭向了另一边。苏溪微微一愣,然后伸手在鬼胎的头上摸了摸,这小鬼胎双手抱着她的手指,又睡了过去。 “原来他长这副样子,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他妈不要他呢。”苏溪叹息道。 我知道她容易伤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好,石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苍天眼里。我们和他一样可怜,他也和我们一样幸福。苏溪,你不能再这么容易伤感了,你是玉佩传人,要替周冰夺回鬼王之位,你要坚强起来。” 石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他还没有跟我解释,为什么要带苏溪来找我。见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石头道:“我想起来一些未来的事情,其实原本你的这次地府之行不会顺利,所以我才回来改变结果。” 志远和我猜得不错,石头果然是为了改变命运才回来的。只听石头继续说道:“原来你下了地府之后,虽是战胜了西帝,却不能控制灵衣的阴气,异常暴怒,一剑将地府和人间两界变成了废墟,生灵涂炭。我想起了这事,所以将苏溪带来,只有玉佩的能力才可以让你平静下来。” 原来如此,石头说得不错,之前不管我多暴躁,苏溪都能让我冷静下来。我握了下苏溪的手,问石头:“命运如果被改变了,会不会有些事都变得不一样了?” 石头道:“有些事肯定会被改变,不过已经发生的事不会被改变。” 虽然他说的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是看着他镇定的神态,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们说话时,米嘉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我趁机问石头:“刚才那血水河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头看了眼蔡力,对我说:“看蔡力的样子就能猜到了吧,那里泡的都是自杀的人,直到河水把他们的尸骨都冲刷干净了,他们才能重新投胎做人,这个过程很漫长,蔡力和米嘉的妈都在那里。” 这事确实不能让米嘉知道,以她的性子,一定会要下血河找她妈的,那血河光是远看我都觉得瘆的慌,米嘉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我们又等了一会儿,蔡力去守着门口,他告诉我们,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西帝的人。苏溪听后,有些担心地问我:“我们是不是不该躲在这里?包围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就越来越难出去了。” “不要担心,北帝一定会来的。”我这样安慰苏溪,可事实上我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 石头让我把鬼奴叫出来,可以趁现在多问问他地府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想问鬼奴,怕他会趁机陷害我,可石头让我放心,在他来的未来,鬼奴没有背叛我。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便把指骨拿出来,指骨中的微光一闪,我们面前多了个全身漆黑的影子般的人,他一出现便跪倒在我面前,我沉声问他:“鬼王座在哪里?” 我吞噬了鬼王真元后,曾经有见到过鬼王坐在一张由无数个骷髅头组成的椅子上。因为鬼王的真元一直没能被我完全吸收,所以这画面我还记着。我和蔡涵约好的登上鬼王座,便是约好了坐上这张椅子。 “鬼王座在忘川那边的孤山上,要找到鬼王座,必先过忘川。”鬼奴恭敬道。 听鬼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蔡涵要登上鬼王座还要先过忘川,这条忘川可不一般,寻常人从那河上过,会将自己的前世今生都忘得一干二净。蔡涵要是贸然过河去找鬼王座,说不定还没过到对岸就将自己要成为鬼王的事忘记了。 石头见我对鬼奴爱答不理的,摇了摇头,让我叫鬼奴先回到指骨中,鬼奴对我的话一向莫敢不从,鬼奴消失后,石头问我对鬼奴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我苦笑道:“他一直是想复活千年前的那个鬼王,鬼王一共有三分残存的真元,我已经吃下了前两份,第三份真元不知道在哪里,只要再吃下那一份,我可能就招架不住,会被鬼王的真元同化,我不得不防着鬼奴,万一他就是在等能让我被同化的时机呢。” 石头听了没说什么,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后站起来去了门口。我也往外看去,北帝还没来,我不由有些焦躁,北帝不会在关键时刻倒戈了吧,如果他也不愿意帮我,那我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苏溪见我焦急的样子,拉着我的手不说话,蔡力让我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成为鬼王的。这话这小子说过很多遍了,以前我没在意,以为是他拍我马屁,但是今天听来我觉得怪怪的,因为不只是对我,他对他哥蔡涵也说过这样的话,上次蔡力让蔡涵好好想想杜修明的信上都是怎么写的,然后说我肯定会成为鬼王的。 “蔡力,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会成为鬼王?”我索性直接问了出来,谅这小子也不敢骗我。 蔡力这人确实不会说谎,以前在云南时装成苗族小伙骗我,也是很快就露陷了。这回被我一问,他先是一顿,然后支支吾吾道:“因为你是灵衣传人啊。” “杜修明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我追问道。我觉得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蔡力这遮遮掩掩的态度反而让我觉得奇怪。 蔡力见我今天是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只好叹了口气,让我把那节指骨给他。我没多想,将指骨头给了他,他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阵法,然后将指骨放进去,并说:“这样他就听不到了。” 我惊讶着问:“你是在防鬼奴?” “对,你还记得么,鬼奴有口吐真言的能力,以他的实力可以说出三次真言,而他说了前两次,最后一次一直没有用。”蔡力回答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如果鬼奴口吐真言的能力是真的,只要他亲口说出我可以成为鬼王,我不就可以成为鬼王了么? “那鬼奴为什么不现在就用真言,让我成为鬼王?”短暂的惊讶之后,我有些疑惑。 蔡力解释说:“不确定的因素越大,说出真言要消耗的精力就越大,鬼奴已经接近油灯枯尽了,恐怕是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灵衣传人,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难怪蔡力要投靠我,并且劝蔡涵千万不要跟我争,因为蔡涵根本争不过命运。 我见蔡力这么防着鬼奴,连和我说几句话都要将鬼奴封印住,便想起他上次也制造了多层梦境将一人隔开,那个时候我还想不通他隔开了谁,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鬼奴了。 我正想和蔡力再商量些事,却听得阎王殿外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声音,是马蹄声! - 第463章计谋 一听这马蹄声,就是有大队人马,我担心是西帝等不及了,不顾五帝约定,要强行攻破阎王殿。 我站起来朝门口走去。问石头道:“是谁来了?” 走到门口时,我看见门外黑麻麻的一片,都是鬼物和骷髅鬼马,阴气逼人。石头回答说:“看不清,那些人在最外面。” 我想搞清后面来的人是不是北帝的援兵,就让其他人在大殿里等着,我一个人从阎王殿的大门口走出去,外面黑压压的都是鬼头,一片灰暗,远处的天空飘摇着几丝血红色的云彩,看着极为诡异。 我刚走出去,就听到西帝的阴兵爆吼一声,我催动灵衣,他们的吼声顿时哑了下去,发出动物受惊时的低呜声。整座山上,仿佛都是鬼物阴兵。看得我心里既激动又担心得发紧。我咽了咽口水,对他们大喊:“西帝在哪里?让他过来见我!” 我想的是,这么大的阵仗,应该会由西帝亲自率领。哪知我我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声音:“对付你,还用不着西帝。” 说话间,对方的阵仗中走出一个身高至少有一米八的男人,这男人长发长衣,白袍白帽,舌头拖得老长。 “我们两兄弟,就能要你命。”和那白衣男人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也是长发,黑衣黑帽,和白帽男人差不多高。 他俩各拿着一支招魂幡,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我看那招魂幡上似乎有字。可看不清写得什么。尽管如此,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人不就是神话故事里的黑白无常么,他们出现在西帝的阵营中,只怕与神话故事里的职责并不相同。 两人的招魂幡同时朝我打来,我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来招之后。一手接住一个,那两个招魂幡顿时冒出一股黑烟,然后便和普通的幡旗没什么区别了,我随手把这两面幡旗往地上一扔。黑白无常同时吃了一惊,对视了一眼。 “你们不过来,我就过去了!”我见他俩有后退的意思,不想放他们走,便冲上去一手抓住一个,他俩猝不及防,我两只手一合,这两家伙撞了满脑袋的包,痛得龇牙咧嘴。 这个时候,我的灵衣黑火烧透了白无常的手臂,白无常惊讶道:“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无常猛拉着他逃离了我的攻击范围:“小心他身上的阴气灵火,非常强,比地狱的业火也不差。” 黑白无常回到自己的坐骑上,不肯轻易上前,我知道再抓他俩已经不可能了。刚才西帝没有回我的话,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还是隐藏在鬼群当中。 只要能在这里抓住我,并且弄到我身上的鬼王之气和灵衣,西帝自己就可以成为鬼王了,如此关键的时刻,他怎么能不亲自来? 此时,西帝那边的人蠢蠢欲动,却又不敢上来,恐怕和我刚才暴揍黑白无常有关。我冷笑了一声,冲着他们大喊:“你们这群窝囊废!还有谁今天要挑战本鬼王?” 话音刚落,阴兵阵中突然射出几只飞箭,差点就射中我了,我气得不行,竟然玩阴的!我不再逞英雄,退回到大殿中,结果呢,我每往后退一步,这些鬼物就往前逼近一步,我退到苏溪身边时,有几个阴兵已经逼近到大殿门口了。 还好,这几个鬼没有得到西帝的命令,快要跨过大殿门槛时,猛然止住了脚步。我瞪着他们,如果他们敢冲进来,我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放心,他们不敢进来。” 他话音刚落,那些鬼果然退后了几步。可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石头再次宽慰我说:“你放心,这里绝对是整个地府最安静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待在这里,就不会出事。这样,其他人留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和你一起去找北方鬼帝……” 石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遭到了米嘉的反对,米嘉本来靠着墙壁在休息,现在睁开眼睛对我说:“这样太危险了。” 其实石头的主意我也不是很赞同。纵然外面的阴兵不会进来,可阎王殿里面本来就是有阴魂的,现在他们之所以不敢飘出来,是因为我在这里,我一旦走了,这些小鬼肯定会重新冒头。 蔡力和志远都是驱鬼的好手,可我还是不放心,只有石头也留下来才行。想着,我对石头说:“你留在这里保护大家,我一个人去联络北方鬼帝。” “你这样才是真的冒险……”石头还想再说两句,但是被我拒绝了,他见我固执,便不再提这事儿。 其实,外面人头黑压压的,我要逃出去难之又难,也不知道鬼城会不会天黑,如果会天黑,趁着天色黑了逃出去倒可以一试。 我在门口观察了一阵,几个西帝手下的阴兵首领靠我们很近,不过我觉得他们就是人多,排列似乎并无章法。我上大学的时候读过一些兵书,现在虽说还是只有纸上谈兵的功夫,但是一看到阴兵拥挤不堪的样子,我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苏溪见我表情轻松了许多,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我扭头轻声问石头:“对付外面的阴兵,你能坚持多久?” 石头还是比较谦虚的,回答说道:“一刻钟。” 我又问蔡力,蔡力回答说:“五分钟,地狱恶鬼的阴气越重,我的能力越弱。” 他的特长是用蛊,这些蛊都不能附身在阴气特别重的人身上。 我对他俩说出了我的计划:“西方鬼帝的阴兵阵法很乱,可能是急着让人来围住我,没弄什么阵法。” 刘劲在一旁听得着急,催促我道:“你有话快说,到底有没有办法出去?” “你急什么?我正说到关键处呢。这样的阵法看起来很吓人,但实际出了点什么事儿,人马都没办法掉头,我们只要在人群中制造一点骚乱,再趁机拔了那鬼将背后的大旗,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削了他们的气势,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我说完后,石头和蔡力都表示自己没问题,而志远一直闭目养神,我想我们去前方打架,后方还是要无忧才行,就让志远留在原地保护刘劲仨。 我、石头和蔡力准备好后,我看到地上被蔡力封起的指骨,想了想还是将它捡了起来,待会说不定有用得上鬼奴的地方,随后,我们踏出大殿门。外面的鬼物不知累似的,还和刚才一样在门口守着。我们仨分工,蔡力先在屋子的右边闹第一回,然后石头在左边准备第二回攻击,最后一轮攻击由我来。 一切说定后,蔡力先冲向屋子的右边,他直接到了正右方向。我们是站在屋子的正门口,正右边的位置我们刚好看不见。蔡力的动作极快,正门的鬼物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刚冲过去,我就听到几声鬼哭狼嚎的叫声从右边传来,我很担心蔡力被围攻住无法脱身,好在我感觉他的心跳还很正常。 这个时候,正门口的鬼物反应了过来,大惊失色,火速往那边移动。虽然山上有很多鬼物阴兵,但是阎王殿门口这块地并不开阔,只能进得来的几百个鬼。 一看他们毫无章法地往右方移动过去,我就松了口气,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蔡力转移了门口鬼物的注意力。 “石头哥,动手!”我低声催促石头,他该在阎王殿左侧发动第二波攻击。 石头立马冲了出去,他没有跑到屋子正左方,而是站在拐角处,抽出背后的铜钱剑,不由分说就对准一个鬼物劈头砍下去。那鬼物一时懵了,还没来得及倒退,他的魂魄就一分为二,飘散开来了。石头趁胜追击,拿着铜钱剑,在鬼群里一通砍杀。 一部分阴兵又转头支援左方,以阻挠石头。石头的几个动作很简单,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停有鬼物撞在铜钱剑锋上,不一会儿,石头就清扫出一片空地,他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很放心石头,蔡力却被墙壁挡住了,根本看不到,虽然他的心跳还正常,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我担心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便决定提前动手,让他退回来休息。 - 第464章中央鬼帝 阎王殿前虽然总共只能站下百来号鬼物,在后面的山上,却还有漫山遍野的阴兵在等着我。现在该我试试看鬼王的威严在地府是否还有残存,灵衣是否能让百鬼退行了。 我往阴兵前一站,最前排的阴兵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全部阴兵鬼马发出一声仓促的低吼。那领头的鬼将颇为丢面子,举拳勒令阴兵不能再后退,嘴里对我说道:“周冰,你现在已经是困兽,何不将灵衣交出来,西帝陛下可以让你这几位朋友安全回去。” 我说:“这好商量,让西帝立刻称我为王,我可以继续让他当这个西方鬼帝,不计前嫌。” 我虽然这么说,心里可没盼过这种好事儿真的会实现,说话的时候双手别在背后,左手按在右手手心,已经抽出鬼焰刀的刀把。 鬼将果然哼了一声,我又笑着说:“你真的不仔细考虑考虑么?或者你认我为王,将来这个西帝的位置你来做。” 鬼将手中的长戟画了一个圆,指向我骂道:“少废话!这漫山遍野都是我们的人。北帝被拖在十八层地狱呢,不会有空过来救你,你指望凭一番话就给自己换一条生路?” 他的话吓了我一跳,难怪北帝还不来呢,原来是被拖住了。看来西帝后来放弃在人间追击我,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留在了最后的地府一战。 我往前方看了一眼,鬼群中果然有好多写着“西”字和“辛”字的旗帜,我在脑海中问鬼奴,这西帝是不是姓“辛”,鬼奴告诉我,西帝叫做辛贝,是个阴狠角色。我暗自点了点头。看这阵势,除西帝麾下部将恐怕已经尽数到齐了。 “除非你能从我二十万阴兵中杀出去!”鬼将大笑道。 我收起笑容,先退后一步,然后猛往前冲,双手同时从背后抽出。鬼焰刀的火焰顿时暴涨数倍,几十个阴兵瞬间化为我刀下的几缕黑烟。 我这边一开打,两侧的阴兵竟是不再理会石头和蔡力,往我这边增援来。石头见情况和我们原先预料的不一样,对我大喊:“我来帮你!” 说着,石头的铜钱剑挽了个剑花,又超度了几个阴兵。我们不断砍杀。前面的阴兵死了,后面的鬼卒又不断涌进来,根本杀不干净。 “除非你跳崖,否则别想离开这里。”那鬼将一刀挡上我的鬼焰刀。他的刀顷刻便碎裂成了数段,可是他丝毫不愤怒,反而笑得很得意。 阎王殿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我没去看过,不过那边常常传来鬼物声嘶力竭的吼叫,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知掉下去会怎样。 我打碎这鬼将兵器的同时,石头的铜钱剑已经穿透他的胸口,鬼将化为一团黑烟,然而,过了一会儿,黑烟竟然一分为二,两股黑烟重新聚拢,变出了两个鬼将。我和石头对望了一眼,很是震惊,这鬼将竟然连灵衣之火都烧不死,死后还会一分为二。看来,只能将他打伤,不能将他打死,这力道必须把握得非常准确。 我俩一时没有良策,石头先用铜钱剑试探,那两个鬼将丝毫不在意,轻松地迎敌,有好几次,铜钱剑甚至要穿透他俩的脖子时,他们还故意露出空门,引诱石头去打。 只要一将他俩打死,他俩又可以二分为四。石头不敢真打死他们,他们却无所顾忌,招招对准石头的死穴。石头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我咬了咬牙,刚想上去帮忙的时候,只见石头的铜钱剑绕了个圈,重新对准了其中一个鬼将的心口,另一个鬼将明明不在攻击范围内,却一侧身,像是在躲这剑一样。 石头当然只是试探,没真的刺死那鬼将,可是这情况却让我觉得奇怪,我提起鬼焰刀朝着那个躲闪的鬼将打去。这回我也打向他的心口,他果然没躲,旁边那个鬼将却一牵马头,做了个闪躲状的姿势。 我和石头有些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这两个鬼将,似乎可以为对方闪身,攻击一人之时,只要另外的人做了闪躲,被攻击的人就会没事。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开始,我们打死了那个鬼将,他就一分为二了? “他本来就是两个人。”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鬼奴提醒我道,“这鬼将叫辰巳,两兄弟生在一具肉体中,所以死后也以一人的样貌体现,只有在受伤之后,才会一分为二。” 这么说我就懂了,我对石头说:“我们一起上,同时杀了他们两个。” 只打其中一个,另一个在一边可以一直躲开攻击,我们就永远也伤不到他们两个了。只有将他俩一起杀死,才能斩草除根。 那鬼将听我这么说,知道我已经看破了他的秘密,露出一丝惊诧。我和石头一左一右,一个用鬼焰刀,一个用铜钱剑,同时斩向这二者的头颅,鬼将惊呆了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已经被我们一刀斩下,从身体上滚落下来,脖颈处冒出数股黑烟,但是魂魄竟然没散,那两个鬼头滚到我脚边,没有消失,也散出数股黑烟,不一会儿脸上的五官消失不见,只剩一个肉瘤一样的脑袋,别提多恶心了。 我用鬼焰刀把其中一个鬼将的脑袋挑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每前进一步,那些阴兵便后退一步。我一直走出了低矮的院落才停了下来,面对外面黑麻麻的阴兵大阵,我大喊道:“逆我者亡!” 喊完我身体里阴气激荡,一瞬间,南帝,东帝甚至前任鬼王似乎都在我的身体里复活了,被我挑在鬼焰刀上的鬼头猛然爆开,变成黑烟消散了,那些阴兵顿时又后退数步,眼里都是惊恐之色。 就在我想继续逼退他们的时候,阴兵的队伍从中分开,一个身穿红色战袍的男人骑马冲了过来。这男人浑身上下像是染了血一样,他一言未发,举刀就朝我砍来,我轻松地挡住,哪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刀,竟然像一座山一样重。 我坚持了一会儿,就觉得虎口发麻,忙往后退了几步,我在心里问鬼奴:“这人是谁?怎么如此厉害。” 鬼奴道:“他就是中央鬼帝倪晨煜,先别招惹他。” 我顿时一愣,难怪这人这么厉害,西方鬼帝手下的第一猛将林瑞琪都被我杀了,我就说嘛,西方鬼帝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打架好手的。 鬼奴这番话的意义重大,我没和他缠斗,退回到了小院子里,中央鬼帝似乎也不准备直接打死我,没追进小院子,见我后退了,他策马又回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不是说中央鬼帝的态度不明确么,怎么现在反而来帮西方鬼帝了?本来我只要联系上北方鬼帝,收编了东方鬼帝的旧部后,就有绝对的优势。可现在中央鬼帝站在了西方鬼帝那边,我们就势均力敌了,这之后的鬼王争夺还有得打呢! 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特别不爽,进阎王殿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溪见我心情不好,脸上都是汗,担心道:“学长,你没受伤吧?” 我回答她说:“别担心,我没受伤,我一定会把大家带出去的。” 我告诉石头,北方鬼帝被拖在了地狱,暂时来不了,外面有中央鬼帝把守,我们要冲出去太难。 “前面不行,后面呢?”最先退回殿里的蔡力说道。 “后面是悬崖。”我有些无奈地说着,然而,刚说完,我眼前一亮,站起身来,准备去殿后看看,说不定真有出路。 刘劲看着我的样子,马上疑惑地问:“你该不会是想从悬崖上跳下去吧?” 这个时候,殿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石头反应很快,拿起铜钱剑对着大殿正门外一指,铜钱剑立马就送几个想要重新涌进院子的阴兵归了西。 我看着院外的阴兵,却是突然觉得有些怪异,北帝不会来,他们二帝联手,难道还会在乎什么鬼帝之约?这阵势,分明有种“围而不攻”的感觉,他们好像是把我们当成了诱饵? 想了一会儿,我终于想通了,西帝是在等蔡涵! - 第465章下地狱 北帝被拖在了地府,东、南二帝已死,中央鬼帝和他结为同盟,现在我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唯一能让他布下陷阱的人。只有蔡涵了。 据我之前的了解。西方鬼帝要想成为鬼王,除了我的灵衣。还需要蔡涵从我这里拿走的鬼王之气,以及蔡涵的肉身。没有蔡涵的肉身。西方鬼帝无法穿上灵衣。 而蔡涵要拿到灵衣,必须等我死后拿到我的衣服才行。西方鬼帝现在不杀我,是因为杀我并不容易,别看这么多人围着我,要真打起来,我可能保护不了别人,但是自己逃出去绝对没有问题。他和蔡涵都在等,等对方先动手。这两人都没把我当成正儿八经的对手,却正好给了我逃跑和喘息的机会。 还有,西方鬼帝并不知道我和蔡涵之间的约定,蔡涵现在不用杀我来取得灵衣,只要他登上了鬼王座。我就会将灵衣脱下来送给他,虽然我还不知道如何脱下灵衣。但我觉得鬼奴肯定有办法。要是让西帝知道了这事儿,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淡定,而是会让人冲进来杀我。 米嘉一听说我有从悬崖上爬下去的意向,拉下脸来说:“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在西帝的耐性耗尽之前,我必须联系上北帝。”我告诉米嘉,我这是为了救大家的命,米嘉的眼圈顿时红了,让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旁的苏溪早已是泪眼朦胧。讨吐余巴。 我长叹一口气,和蔡力稍一商定,在角落里互换了身衣服,然后由他在殿内假扮我,我与石头往殿内走去,里面有扇不大的窗户,我探头往下看,下面都是雾气,这外面就是悬崖了,好在与阎王殿接触的地方有些支出的石头,可以承力。 悬崖上雾气重重,根本看不见底。我没多犹豫,拜托石头帮我照顾好大家和苏溪,然后翻身出窗户,这时蔡力走了进来对我说:“你一定要当上鬼王。” 我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鬼奴的计划,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鬼奴会让别人当上鬼王么?放心吧,我下去了。” 我没等蔡力再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往下爬。这和在人间爬山不一样,在阴间,我的体重变得很轻,动作很快,这悬崖对我来说并不难爬。只是那雾气刺骨的感觉却非常难受,我刚爬没几步,手脚就冻得有些僵硬,往下不过爬了十几分钟,我却觉得像过了几个小时那么长,我往四周看了看,白茫茫一片,上下左右都看不到头。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也许这悬崖根本没有尽头,我还傻兮兮地在爬呢。 下面的雾气中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我咬紧牙关,决定再爬一阵看看。越往下爬,雾气越来越浓,奇怪,这么大的雾只在这山谷里,竟然没有弥漫上去飘到阎王殿周围。看着这雾气,我想起了在奈何桥下血河上空飘荡的雾,石头说那是忘川上飘来的。我现在没听到有流水声,这雾气应该不是忘川上的雾了,这样还好,忘川的雾气闻到后是会让人失忆的,我想问问鬼奴这悬崖底下到底是什么,结果鬼奴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感觉下面不会有底,爬了一阵后,我决定横着爬试试,我担心苏溪他们那里会生出变故,不由加快了速度,可横着爬比竖着爬要累上许多,不一会儿,我的手心疼得厉害,是被碎石磨坏了,不过没办法,只能继续。 又爬了一阵,遇到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石头很平滑,可以站人,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站了上去,让双手放松一会儿。靠着石壁,我翻过手掌,手掌心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看伤口处一跳一跳的,心紧了一下,这伤口里有什么东西? 我忍着痛把伤口拉开,只见一团白色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东西,蜷缩在伤口里。我一头冷汗,这什么鬼东西,太恶心了,我用两根指头把那东西夹着出来,竟是一团雾气,一拉出来就散开了,太奇怪了,我忙打开灵衣,以防不时之需。 我朝前面看了眼,这石台对面不远处还有块石头,比这块要大,我爬到那块石头上,发现这不是一块单独的石头,而是一条石廊。顺着石廊往前走,前面像是有个山洞,远远的就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还有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进山洞前,我见山洞上有一块石牌,石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拔舌地狱。我一愣,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就是拔舌地狱,原来是这个样子。听说挑拔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的人,死后就会坠入拔舌地狱。 我躲进山洞,洞口没有人把守,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就藏在一根柱子后面。洞里充斥着血腥味,刺鼻难闻,不一会儿,我听到镣铐碰撞的声音,是两个鬼役带着一个舌头快拖到腰际的女鬼走了过来,随后,那女鬼被绑在铁柱子上,一个鬼役对另一个说:“今天北帝在地狱里,我们可得好好干,别让他抓着短处了。” 听到他们提起北帝,我竖起耳朵,我正想知道北帝去了哪里呢。 “忘川上出了事,亡魂变成精鬼逃出来了,北帝正在第18层处理这事儿呢,哪有空管得着我们?” “你我同是属于西帝的人,现在两帝相争,可不能让北帝抓着把柄了,让我家西帝的脸没地儿摆。” “你懂什么,等咱们西帝恢复了,其余鬼帝和那个半吊子鬼王,谁是他的对手?千年前要不是南帝那婊子……”说到这,他看了看左右,接着道:“要不是是南帝,咱们西帝怎么会受伤?” 恢复?对了,西帝受了重伤,难怪他不出来应战,看来我要速战速决,最好在西帝彻底恢复之前。 “那你看着点往下一层的入口,提防着北帝什么时候出来,好给西帝报信,干活吧。”说话的时候,这鬼役不自觉地往山洞深处的一角看去,我现在眼力好,一下子就看出那里地上有个洞,这个洞应该就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这两鬼既然是西帝的部下,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下去。不过他俩也没想到我会躲在这里,毫无防备,一人掰开那长舌女人的嘴,另一人拉着长舌女人的舌根,继续往外拔,女人的嘴里全是血,可是舌头还在不断被拉出来,被拉得越来越长,我看着都痛,女人的叫声撕心裂肺,听着让人心悸。 那两个鬼役对这声音倒是习以为常了,越拉越起劲儿,我趁他俩不注意,猛然冲上去,一手握住一个,这两鬼役只是一般的鬼,没什么修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变成了两缕黑烟。长舌女人吓呆了,一口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长舌头一下子全垮在地上,别提多恶心了。 我要杀这两个鬼役也不全是为了下二层,还因为他俩竟然叫南帝“婊子”,他妈的,真是不想活了! 趁还没人来,我赶紧下到第二层,第二层往下是第三层,我没进第二层,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惨叫,我瞟了一眼石碑,上写“剪刀地狱”四个大字,往里一看,小鬼们按着受刑者的双手,像剪指甲一样,给他们把十根指头都剪掉了。 这楼梯一直往下通,时间紧迫,前面我都没有停留,奔着第十八层去的,但是到了第十五层时,我停住了,第十五层叫“磔刑地狱”,第一个字我不会念,小时候听老人说过,这第十五层地狱,是为作恶多端的人准备的。 这个“磔刑”的意思,便是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这一层地狱血腥味更是冲天,我往里瞄了一眼,遍地都是血肉肠子,我差点吐出来,但就是这一瞄,让我看到了一个人。 虽然我只见过他一面,还是死了的时候,可是他做的那些恶事,实在是让我印象深刻,这人便是刘铁根。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铁根,他还没开始受刑,正躺在行刑床上,床板上血迹斑斑,刘铁根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苍天有眼,甜甜的仇终于能报了! - 第466章业火海 刘铁根躺在那里,两个鬼役一个在他头侧,一个在他脚侧,各掏出一把尖刀,刀背反射出寒光。站在刘铁根头侧的鬼役。先一刀割开他的眼皮子,刘铁根大声惨叫,这回他连闭上眼睛都不行,不得不亲眼看着自己受刑罚。 我没时间多看,匆匆往下走,北帝在第十八层地狱,还有三层就到了。一路下去,我耳朵里都是刘铁根的惨叫声,他活着的时候,肯定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报应,听到他的惨叫,我既觉得瘆得慌,又忍不住拍手称快。 终于到了第十八层,我面前是一重大铜门,铜门很高,看起来厚重无比。铜门上的鬼头雕刻得惟妙惟肖,看着像真的一样,不过我可以肯定它不是真的,否则一定会被我身上的鬼王之气吓跑的。 既然北帝在里面,我也就用不着再东躲西藏了,伸手准备推开铜门,哪知这铜门烫得吓人,我手刚放上去,就被烫得缩了回来。 奇怪,里面出了什么事? 此时,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铜门被撞开了一条缝。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喘不过气。热浪过后,我探头往洞里看了一眼,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阵阵浪涛拍打的声音。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会是北帝已经和西帝联手,这里其实是个陷阱吧? 如果真是如此,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来受刑的人了。尽管这样想着,我还是迈步走了进去,来都来了。总是要弄个明白的。 “砰。” 忽然,一声火焰燃烧的声音响起,洞顶上点燃了一支火把,这火把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做。把整个地洞照得透亮。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正站在我面前,看见我后,先是朝我叩头行礼,再重新站了起来,这人正是北帝。 我走上前去,北帝身边没有其他人,看来他并没有投靠西帝,我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拖住了他。而北帝看到我也颇为吃惊,沉声问道:“鬼王大人,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冷静下来问他:“我通过鬼王令喊你,你没听见么?” 说话的时候,我的视线投在北帝身后的一片黑海之中,这黑色的火海我在梦里似乎是见过。 “大人恕罪,忘川上亡魂飘荡,恐怕是有小人作祟。”北帝接着跟我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原来地府一直有一条很麻烦的河,叫忘川,这河里泡着亡魂不说,河面上飘荡的雾气还会让人忘却前世今生,哪怕是功力高强的鬼帝鬼将,也不敢轻易靠近这股雾气。 忘川这边是地府,忘川的另一头,就是鬼王座所在的孤山,据说孤山是漂浮在一片虚无当中,就算过了忘川,也未必能找到孤山。 以前鬼王在时,就是在孤山中处理事务,后来鬼王东渡忘川,借用忘川雾气的力量,也没能忘掉玉佩主人,才重入轮回,转世投胎。 这回也不知怎么的,忘川中的亡魂变成了精怪逃入雾气中。因为忘川中的亡魂都是自杀而死,才在忘川中受苦的,所以这些精怪一旦附身上了谁,就会慢慢取代他,像寄生虫一样,这样好让他们自己重新活一回。 我盯着那片漆黑的火海,有些出神地问北帝:“那精怪是不是一团雾气一样的东西?我好像遇到过了。” 北帝一惊:“在哪儿碰上的?” 我说:“在阎王殿后面悬崖的雾气里,不过已经被我的灵衣灭掉了,可这东西不是忘川上的么?你到这第十八层地狱里来干什么?” 北帝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第十八层地狱,是十恶不赦的恶鬼受过了上面17层的苦难之后,再被送到这里来,投进火海,永世湮灭。这业火极为厉害,借用业火之力,才可以烧光外面的所有精怪。” 听他这么一说,我仔细打量起这片黑色的火海,那跳动起伏的波浪,和我的灵衣上跃动的黑光很像。 我现在虽然是置身在山洞之中,可这山洞其实是呈喇叭状,由近及远,极目眺望也看不到业火海和山洞的尽头。 我心想,这精怪逃逸事大,可我现在必须去救苏溪等人,等我当上了鬼王,自然也有办法解决这些精怪,难道北帝没有想到这一点么?还是说北帝有问题?不行,我必须试试北帝是不是变节了,现在他站在这里,我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我随即问道:“中央鬼帝已经投靠西帝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中央鬼帝的态度不明确的么?” 我边说边看着北帝的表情,北帝似乎若有所思,愣了几秒后,才皱着眉头道:“西帝是这地府中实力超强者,仅在鬼王之下,中央鬼帝的实力相对较弱,千年前,西帝被我和南帝联合打伤了之后,一直在疗伤,最近恢复了,中央鬼帝大概觉得以你我联手,不是西帝的对手,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他就到西帝那边去了。你要想夺回鬼王之位,跟西帝之间少不了一场恶战,这样地府众鬼才都会服你。” 南帝输给我,多半是为了让我,而东帝输给我,有一大半是受制于我们是在人间对战,他无法用出全部功力。方才我和中央鬼帝交了一次手,已经察觉到他的强悍了,可他竟然是五方鬼帝中较弱的一个,那西方鬼帝得强得多可怕? 北方鬼帝的表情不像有假,我忙收起自己的疑心,现在也只有他能帮我了。我将阎王殿中的事说给他听,告诉他我的朋友们都还围困在里面呢,必须出兵解救他们。 “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我正在感应业火之海,之后会在山间掀起滔天大火,将山里和忘川上的精怪都烧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你一定要逃到山洞等避火处,这可是连鬼王都扛不住的业火。” 他的话我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点头答应他一定会躲起来,可我主要还是担心阎王殿里的大家。 北帝说道:“你拿鬼王令一直往北边走,到我殿中可以调兵遣将。” 我见北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得匆匆和他告别,在要走之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巨大的浪声,回头一看,只见北帝背后掀起一个滔天的浪头,那浪头激了几滴黑火在北帝身上,他身上顿时冒了几股黑烟。 北帝闭上眼睛,与此同时,洞里的火光也熄灭下来,洞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火浪相互拍打的声音。我知道现在不是打扰北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摸黑出了山洞。 我推开铜门刚走出去,这铜门又自动关上了。我快速往上跑,跑到第十五层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想看看刘铁根变成什么样子了。 刘铁根已经受完刑罚了,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和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他没有眼皮子,血红的眼珠子只能干瞪着,骨架里的肺还在一起一伏,这是还没彻底死透呢。 在刘铁根的脚边趴着一只恶狗,这恶狗正啃食着地上一堆肉,从那肉一片片的样子看来,多半就是刚刚从刘铁根身上剐下来的,实在太恶心了,我差点没吐出来,就想着还是赶紧走吧。 这时,我看到鬼役又压了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人挣扎得很厉害,我听他声音有点耳熟,就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正好这人的头转向了我这边,这张脸我太熟悉了,是林辉文! 怎么会这样,林辉文也死了? 林辉文的额头上有个很大的洞,可能是他自己撞死的,这事儿还得等我上去了之后,问问拐子。不过刘铁根死了这么多天才下地狱,怎么林辉文审得这么快? “你犯罪重大,特让你先到这地狱中来受刑,你可认罪?”一个鬼役在捆林辉文的时候说道。 林辉文一边挣扎一边说:“我犯了什么罪?我杀了一个杀人犯,难道比他的罪行还大?”他的声音颤抖,说的应该是刘铁根。 “嘻嘻,你到了地府还想说谎,你在人间做了什么好事坏事,判官大人都给你一笔一笔记着呢,你的结发妻子,可是你亲手按在水里闷死的?” - 第467章摆渡人 电梯打开后,昏暗的门口并没有人,我俩走出电梯。左右看了看,过道也是空无一人,病人和护士都在休息。 我看到蔡涵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我也不禁想着会不会是陈丰从一楼出去时。恰好值班的保安也在打盹,所以没注意到他呢。 此时我们身后的电梯已经关上了,电梯里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视线就更加模糊了。 四周一片寂静,我正要开口问蔡涵有什么看法,耳朵就突然听着一声”哼哼”的声音,这声音听着有些模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弄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要说蔡涵的胆子还真是大。他肯定也听到了这声音,只不过。他的反应与我完全不同,他竟然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我本来担心陈丰出事,现在蔡涵又已经带头过去了,我也只有跟了上去。 那声音是从我们右边传出来的,往右走了四五米,就是一个转角,转角过去就是消防通道,此时通道的门是关着的。在我们走的时候,那声音又响过一次,听着是在通道门背后,走近时,蔡涵就推开了通道门。 医院的楼道灯是声控的,随着蔡涵慢慢推动着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楼道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当门打开了二三十厘米宽的时候,我顺着看出去,却看到了让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一幕。私大状扛。 门的背后正对着楼道转角的窗户,此时有一个穿着病人衣服的人正面向着我们坐在窗台上。这人是陈丰,却也不是陈丰。 我说他是陈丰,是我从他的体形及今晚发生的事情推测出来的,而说他不是陈丰,是因为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来了。 他满脸都是血,血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还在不停地流着,最让我发麻的是,他的两个眼眶竟然是空洞洞的,像是没有眼珠一样,纯粹就是两个血洞。 ”哼哼哼哼”即便没有眼睛,他却像是能看到我们一般,就这样对着我笑了起来。 是的,刚才我听不出来他是哭还是笑,现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后,我知道他是在笑,因为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嘴角是向上扬的,只是,我觉得他的笑比哭还恐怖。 他的血已经流到了下巴,顺着往下滴去,像是血泪在脸上流淌。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在医院做检测时做的那个梦,梦里就有这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倒吊在我的上方,他脸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都全染红了。 ”陈丰?”蔡涵喊着他的名字,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怎的,我突然伸手拉了一下蔡涵的衣服,那种心态说不清,我既担心陈丰,又怕蔡涵上前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时我在蔡涵背后,就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陈丰再次”嘿嘿”笑了起来,笑的同时,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伸出来时,我才看到他的手上竟也沾满了鲜血。他的手是握成一个拳头的,当手完全伸直后,他把拳心向上,然后慢慢松开了拳头,他像是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在他的手由拳头变手掌的过程中,他手指的缝隙上不停地往下滴着液体,液体的颜色乌红中夹着一丝白,似乎比血液还要粘稠。当他的手完全摊平后,他的手掌翻了个身,手上剩下的液体就全往地上滑了去。 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是陌生,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丰。 ”陈丰!你醒醒!”蔡涵也看出了不对的地方,再次往前跨步而去。 这时,陈丰却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的拳头打开后,我赫然看到一只眼珠放在他的手上,黑色的眼球正盯着我们。我看着那只眼睛,它似乎有种魔力,一时让我有些失神。 陈丰并没给我们太多时间,不过几秒钟,他的手重新握了回去,并且速度极快,下一刻我就看着一股红黑白三色的液体从他手指的缝隙里溅了出来,我来不及闪躲,有几滴落到了我的脸上,瞬间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 ”呵要这眼睛何用”声音是陈丰的声音,语气却完全不一样。 我想起了拐子的话,已然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想救陈丰,却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救他,毕竟,我对他身上的东西一无所知,我更不是降妖捉鬼的道士。 蔡涵没有我这么顾虑,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直接向陈丰冲了过去,然而他还是慢了。我就看到在他往前冲的时候,陈丰直直地往后倒了过去,他的身子往下,腿往上转动,蔡涵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腿,却是抓了个空。 陈丰就这样从八楼摔了下去。 ”嘭!”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响声。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我愣得不知该如何做,最后还是被蔡涵拉着进了电梯,木然地跟着他下到了一楼。 当我俩走到医院一楼门口时,杨浩他们几人正严肃地站在那里,在他们的中间,就是刚刚从楼上跌落下来的陈丰,他是后仰着恕18来的,头部受到重创,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地面。 事后,刘劲告诉我,陈丰坠楼的时候,他们刚好走到一楼门口,陈丰的身体是在他们面前落下的,把他们也吓得不轻。 值班保安用对讲机呼叫了急救科的医生,医生很快就过来了,同样,也很快就宣布了陈丰的死亡。 陈丰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血液把他的脸涂了一层,像是一张血脸,已经没有本来的模样。他的眼眶更加地空洞了,刚才他亲手捏碎了自己的两只眼珠。 现场没有人说话,我们一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殡仪馆的车子过来,我看到陈丰被人用黑色的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又抬上了那辆白色的面包车。直到这个时候,我似乎才反应了过来,陈丰死了,他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拐子呢?”这次是杨浩带着刘劲过来的,我觉得或许拐子能明白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着刘劲。 ”他今天不值班,没在所里。” 陈丰的尸体被拉走后,杨浩询问了我事情的详细经过,他问我怎么会猜到陈丰要出事,我从包里掏出了那张纸来。看到纸上写着的几个字,反应最大的是蔡涵,他一把抢过了纸条,问我是哪里来的。这里几人都是我信得过之人,我也没隐瞒,直接说了纸条的来历。 ”你是说,那只黑猫给你送来了这张纸条,暗示你陈丰要出事?”杨浩显然有些不相信,这也与他一贯不信鬼神的作风相符。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它送过来的,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讲出来而已。”我如实地说。 之后,他们又看了陈丰走出病房的视频。所谓眼见为实,当看到视频里陈丰走路诡异的姿势后,杨浩沉默了,而当我说到后面陈丰亲手挖下了自己的眼珠并在我们面前捏碎时,杨浩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刘劲,马上通知拐子过来接手此事!”当杨浩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知道他的观念已经动摇了。 随后,林慧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医院,我认得其中有我们院长,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校长,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这也可以理解,前些日子刚刚意外死亡了一个罗勇,现在陈丰又离奇死亡了,这事要让媒体报道出去,他们的官位多半就不保了。 他们自然也是把我与蔡涵还有当时在照看着陈丰的何志远叫去轮番询问了一番,而面对他们之时,我在供述的时候,就有所保留了,只是说我突然有些担心陈丰,这才过来看看他,就碰上了这事。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校方领导都还在会议室里商谈。走到宿舍院外时,我想起我翻墙出来时,蔡涵听我说去医院,马上说了个”糟了”,我就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陈丰会出事。 他听我突然问起这事,愣了一下,这才说道:”这,前天几晚上,陈丰睡在寝室,寝室里都出了问题,我就想着他去了医院,医院那边说不定也会出现异常。” 蔡涵的解释从表面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但迫于我俩的关系,他不说,我也不好戳穿。 回到寝室后,我俩躺在床上,明明一夜没睡,可脑子就是很清醒,我甚至不敢闭眼,因为只要我一闭眼,就会想起陈丰在我面前捏眼珠的画面,以及他那张血脸。 我记得我两次做噩梦都有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出现,没想到现实中真的出现了这样的人,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是陈丰。 我有些迷惑了,之前我记忆中东门的树林里发生过奸杀案,事实是我的记忆先于现实而出现,然后又是我做噩梦梦见血脸人,接着血脸人就出现了,难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吗?i1292 ... 第468章调兵遣将 不会是我听错了吧,他要给我的不是三个阴兵,是打算给我三个齐天大圣? 覃晓却笑着说:“不是,是每一个西帝的兵,我们有三个兵对付。现如今。东帝阴兵已经被北帝收编了,当年南帝的旧部,这些年也被我们悄悄收拢,只是这事一直很隐秘,没有人知道。所以我们的兵力现在是西方鬼帝的三倍,鬼王陛下用不着担心。”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心花怒放,这鬼将现在还不知道中央鬼帝已经投靠了北方鬼帝,可就算如此,我们的兵力依旧大于西方鬼帝那边,如此说来,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然而,覃晓听我说了中央鬼帝的事后,却不像我这么乐观,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告诉我:“中央鬼帝的实力虽然弱,但是很精明。所以五帝相争,他一直没吃过什么亏。如果此次不是西帝有很大的胜算,中央鬼帝不会轻易投靠西帝而得罪鬼王的。” 我对地府的事还不太懂,听覃晓这么一说,我点头道:“既然我们的兵力大于西方鬼帝,不如你带一干人往中央去,现在中央鬼帝的兵力空虚,把他的领地一举拿下,这样可以除掉西帝的一股力量。” 覃晓回答说:“自从千年前一场大战之后,五帝之间相约不动刀戈,但现在有两帝不在了,五帝合约也自然不复存在。和西帝之间迟早会有一场硬仗。不过,中央鬼帝这人狡猾多疑,恐怕不会把自己的全部兵力都让西帝带出去。” 他说得在理,我又说:“我们先把阴兵带出去,万一西帝的耐心用完了。闯进了阎王殿,那我朋友们就危险了。” 这鬼将对我惟命是从,当即从腰间抽出刀来,在空中一舞,我就看到城下凭空多出了无数个阴兵鬼头。 “鬼王!”覃晓带头喊了一声,下面的阴兵一起大喊我鬼王。 男人都有霸心,只是很多都被隐藏了起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种呼声中还保持冷静,我热血沸腾,对他们一挥手道:“随我出征!” 北方鬼帝的城池宫殿在整个地府的北方,东西两方鬼帝就在他的两侧。和北方鬼帝离得最远的是南方鬼帝。我们此番带着出去的,只有北帝的阴兵,鬼将一声鬼吼,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遥遥呼应。 覃晓对我说道:“鬼王,东方鬼帝的旧部也出发了。” 过了一会儿,南方也传来同样的呼应声,是南方鬼帝的人也出发了,这样我们可以从三面包抄西方鬼帝。阎王殿就在中央靠西的位置,首先挡在我们行军路上的是中央鬼帝,我们这只队伍和南方的阴兵都可以绕过去,但是东方鬼帝的队伍一定会引起中央鬼帝的注意。 我让覃晓通知东方鬼帝的人先等一等,等到我们到了阎王殿附近,他们再痛击中央鬼帝。覃晓用一种我不明白的方式,对空中低吼了一声,然后告诉我通知完了,并说东帝手下的鬼将绝对听从我的安排。 我觉得奇怪,他这样传信,就不怕被别人听去了么?覃晓告诉我,不会被别人偷听到的,这是他们特殊的鬼语,这我才放心了。 地府没有太阳,所以没有昼夜之分,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昏暗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绕过了整座山,覃晓指着高处的山峰给我看,那山顶上就是阎王殿。在阎王殿上可以俯瞰全局,据说这阎王殿是鬼王对地府放任自流时期,五帝轮流管理地府时的建筑。 这山极其之高,我们现在是站在山的侧面,山的背后是一个镂空一般的山谷,山谷中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所在,阎王殿建在上面也是为了压住这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 我们远远地看到,漫山遍野都是西方鬼帝的阴兵,刚刚下山搬救兵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到这一重,现在才发现营救起来很难。我们从山脚下攻上去,就算非常顺利,至少也要二十分钟才能攻到山顶,而在这个过程中,山上西方鬼帝的手下,说不定会恼羞成怒冲进大殿里去,到时候苏溪他们可顶不住二十分钟等我们攻过去。 覃晓却再次和我说,鬼帝之间是绝对不可以在阎王殿动手的,不只因为五帝约定,还因为这阎王殿压着地狱中的百鬼,如果阎王殿出了什么事,十八层地狱中的恶鬼都可能会跑出来,到时候地府可就完全乱了套了。 “不行,我赌不起,必须要找个绝对能保证苏溪他们安全的办法。”我觉得不妥,命令覃晓先让所有的人马都停下来,我仔细查看地形,研究着除了从正面上去,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上去悄悄地救出他们,再把西方鬼帝的人全都包围住。 这座山像是被掏空的一般,中间一块凹谷都是空的,下面就是忘川河水,掉下来虽说不会死,但普通人会完全失忆。 如果真想上山,还得从西方鬼帝的地盘绕上去,但是这样我们的路程就远了一倍多,而且西帝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覃晓没有违抗我的命令,其他阴兵也毫无怨言,全部都停下来等我最新的命令。我仔细盯着前面的山峰,然后问覃晓:“这里的阴兵,是西帝的全部兵力么?” 覃晓实力不弱,在地府的视力和我一样好,远眺了一眼后汇报道:“已经超出他自己的兵力,因为还有中央鬼帝的支援。” 在山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西方鬼帝并不会排兵布阵,可能是鬼帝从来就不需要弄这些虚的阵势。地府的战事极少,南方鬼帝就算把自己所有的阴兵都遣散了,却还是鬼帝之一,可见鬼帝之称不在乎他们有多少兵力,而在他们自身的实力。 听覃晓这么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他说道:“让东帝的阴兵假装打过去,拖住他们的视线,让南帝的阴兵和我们一起绕过阎王殿,我们去找西帝,来个围魏救赵!” 我本以为西帝是藏身于大军当中,结果听说他还在恢复中,那极有可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休养,既然他的兵力都调到了阎王殿周围,现在他就是孤家寡人,只要我把他杀死,他的大军自然就溃不成军了!到时候,中央鬼帝这个墙头草也会见风倒,重新投入到我的阵营中。 现在有个问题,北帝说西帝辛贝是五帝中实力最强者,他的伤情也快要恢复了,我到底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想多了解点西帝的事,便问鬼奴西帝有没有什么弱点,鬼奴对五帝都很熟悉,告诉我西帝的真元曾经受过伤,很容易被同化。 对于他的回答,我很是无语,我至少要先打死西帝,才能取得他的真元同化,他的回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鬼奴见我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便闭口不再说话。 这时我再次觉得怪怪的,鬼奴对五帝这么熟悉,怎么会不知道河上有一个摆渡老人?何况这老人还说自己是专门渡鬼王的。难道,鬼脸老头并不是真的鬼奴?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惊,我却没来得及问鬼奴,因为我感觉到四周越来越热。 我们走的这条路,离忘川很近,可以接收到忘川上的寒气,怎么会忽然热得额头上都出汗了? 覃晓见我不解,指着十八层地狱的方向对我说:“是北帝要成功了。” 对了,北帝正在试图感应业火海,我必须要在这之前救出苏溪他们,要不然万一他们被业火烧到了可怎么办?我催促大家走快点,又过了阵,大军再次停下了脚步,我看前面竟然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立着一块巨石,这不是条死路么,难道是覃晓带错路了? 覃晓下马对我说道:“鬼王陛下,前面是西帝城前的三生石,只要看破了三生石,我们就能进入西帝的城下。” 我虽是急着去救人,却还没有丧失理智,一块大石头,怎么可能看得破? 我刚要开口问,鬼将已经牵着我的马走到了那块巨石前面,并说:“陛下,这石头可以看到你的前世今生。” 第469章林荫道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石头上忽然一晃,出现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的背影。 这人是谁?我想要问覃晓,他已经退后了,我回头看向他和一众鬼兵。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屏障。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似的,这断崖成了包场的电影,既然鬼将的态度那么坚决,我只好看下去了。 女人一直看向远方,没有转过来,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不是石壁上没有显示她看的地方,而是她看的地方本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那这里不就是忘川么? 我顿时想起来,这个女人应该是南帝。此时,画面一转,南帝侧身挡在一个男人身前,这一下我确定了,她的确是南帝,她挡住男人的瞬间,几百个小鬼扯住她的手脚,她的魂魄很快被撕成了碎片。 看到这画面,我心里不由一阵酸楚。这个女子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却不能回报她一分一毫。 石壁上的画面又是一闪,重新跳出一个女子的背影,这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米嘉。我心里咯噔一跳,因为米嘉穿着当代服饰,也就是说这是我今生的事。 这是一个晚上,在路灯映照下的米嘉看上去还很青涩,身材消瘦,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走在学校家属区前的林荫道上。对了,米嘉曾问过我还记不记得在林荫道上的事,我反问过她是什么事,可她没有告诉我。 我好奇地看着。树木随风微微摇摆,似乎是初夏,米嘉快要到家属区了,忽然。一个黑影从背后扑出来,一把抱住米嘉,把她往旁边树丛拉去,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儿,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身材高大,脸上蒙着布,米嘉根本对抗不过他,三两下就被他拉进了树丛并撕扯开衣服。我看得两眼通红,他妈的,这到底是哪个畜生?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进画面里去把这个王八蛋给狠狠揍一顿。 就在这时,米嘉对着那畜生的胳膊猛地咬了一口,畜生气急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军刀。这下子我认了出来,这人是向军,我认得这把刀! 尽管知道米嘉后来并没有出事,我还是紧张极了,攥紧拳头,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场。 我紧盯着石壁,忽然向军往前一个踉跄,米嘉趁这个时候一阵猛跑。 画面一转,只见米嘉边跑边回头,跑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我!我的手上还握着一跟沾血的铁棍,刚才我就是用这铁棍敲了向军一下。 看到这里,我就奇怪了,我怎么对这件事毫无印象? 向军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地上捡起个东西朝着我砸来,我跑在米嘉后面,那东西一下子就砸在我后脑勺上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我脑袋被砸得往下一压,不过我没停下脚步,而是追上米嘉并拉着她拼命地跑进了家属区,看着她上楼后,才捂着头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结果走到家属区门口就晕倒了。 我记起来了,大二那年,有一次我住院了几天,头上还受了伤,但是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怕就是向军那一砸让我丢失了部分记忆。 原来米嘉一直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我愣住了,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如果那天米嘉没有遇到我,或者说我因胆小没有救她,再或者,我像王泽一样被向军杀死了,那米嘉的命运岂不是会像她妈妈那样惨? 这时,三生石壁的画面又一变,这回还是米嘉,背景仍然是白茫茫地一片,她正在缓缓下落,她的长发飘起来,随风飞扬,很美很美…… 我心中一阵触动,想去看看她美丽的脸庞,却发现米嘉的神色极不对劲,又绝望又解脱的感觉,尔后,米嘉坠入河水中,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我猛然醒悟,画面中米嘉穿的衣服和她这回来地府穿的衣服一模一样,那条河肯定就是阎王殿悬崖下面的忘川,难道说这是米嘉的未来? 不,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我捏着拳头,眼眶发酸,仔细看着画面,希望找到一丝线索,以确定这事儿什么时候会发生,我要改变米嘉的命运! 就在这时,画面又一变,闪现出苏溪的身影。 苏溪是我最不想在石头上看见的人,因为我发现,出现在这上面的女人命运都会很悲惨,难道苏溪也会…… 我不忍往下想,可是画面还在继续播放。苏溪坐在黑暗的屋子里,闷闷不乐,看她这样子,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苏婆了。苏溪原来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自从苏婆死了之后,她变得特别脆弱,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时,房门忽然打开,走廊里的一道亮光投进屋子里,进门的人打开屋内的灯光,苏溪顿时高兴起来,门口的人正是我。 画面又一变,白茫茫的,四周都是河水,我坐在一张漆黑的王座之上,我知道那是鬼王座。苏溪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拔出长刀,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长刀就割开了她的喉咙…… 我没敢继续往下看,扭过头去,心里堵得难受,难道米嘉和苏溪都注定要死么?这一切都因为我是鬼王么?我不能和凡人在一起,为了不让我动凡心,这些女人就注定要死? 去你妈的!我不服! 我掏出鬼焰刀,集中全身力量,一刀砍向那高大的石壁,石壁“嘭”的一声豁然裂开,露出后面的城池。 我目瞪口呆,什么看破的石头,原来是这么破的。破石的同时,身后挡在我和阴兵之间的屏障也消失了,那些阴兵同样目瞪口呆,覃晓拍马而来:“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看破这三生石。” 我勉强笑了下,没有说破其中缘由,这石头根本不是看破的,恐怕是西帝故弄玄虚,为他偏居一隅疗伤作掩护,故意弄出的幌子。 大军全部从这道很小的狭口涌进城里是很危险的,我让覃晓将大部分人马留在城外,他与我带上十来个阴兵先进城去打探一下。 西帝的城和北帝的城池不一样,建得尤为高大,和人间的古代城池一般无二,看来西帝这千百年来怕有人趁自己受伤时攻击过来,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没来前,我还担心会不会打不过西帝,但是来了这里之后,我反而想快点见识一下这位最强的鬼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中央鬼帝这棵墙头草认为,他比我更有胜算。 城里很安静,到了西帝的宫殿跟前时,覃晓要替我去叫门,我说不用了,然后我指了指站在宫殿上方台子的一个中年男人问他:“那是不是西帝?” 覃晓顿时色变,让我往后退一点,靠西方鬼帝这么近,实在太危险了。 西帝辛贝站在城头,向下看着我:“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我有些愕然。我不信西帝猜到我会来,如果真的猜到了,他不会用自己所有兵马去围阎王殿。讨贞尽技。 他却是点点头:“我等你很久了,让人围而不打,就是给你机会逃出去。把所有人都派到那里,就是让你敢放着胆子来找我,毕竟你不是千年前的你了,现在的胆子可大不如从前。” 我才不信他的话:“你真敢让我来找你,就不会还在前面竖一面三生石来挡我的路了。你也不是千年前的你了,现在的你筑起高墙,只是想掩饰自己的怂罢了。” 这话直接把西帝给惹怒了,他大骂:“放肆!” 话毕,西帝双手一撑,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还没落地,他身上就散发出一重淡淡的红光,我虽然不知道那光有什么用,但还是启用灵衣来防御,灵衣黑光罩住了我,却罩不住其他阴兵,我带进来的十几个阴兵顿时燃烧起来,我身边的鬼将覃晓像是被热火烫着一般,融化成了一摊黑水。 “我们打一场,你就知道谁是真正胆小了!”说着,西帝双手成掌朝着我拍了过来,他的手掌看来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速度却是极快,拍在我肩膀上,我整个肩膀顿时一软,没了力气。 这才一个回合,他就把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实在太可怕了。 - 第470章自动修补 我往后急退了两步,西帝好像不准备这么快就把我打死,并没有追击上来,而是让我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手臂才恢复了知觉。 这恐怖的实力。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鬼帝都可怕。我盯着西帝,发现他长得很魁梧,脸上却浮着一股病态之色。我不由想,要是等他全部恢复了,那实力得恐怖成什么样子?难怪中央鬼帝觉得西方鬼帝的胜算更大一些。 为了拖延时间,以及为了探知他的底细,我镇定下来后,故意说道:“你杀了我有什么用?没有蔡涵,你还是拿不到灵衣。” 西帝这么变态的实力,我要取胜,只能靠智取和运气了。 “你错了。”他淡淡说着。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安,在人间时,西方鬼帝虽然一直在对付我,但是每次进攻都是不痛不痒的举动,有些计谋看起来甚至非常儿戏,现在这眼神却有一副胜券在握的感觉。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身上的那些鬼蜕到底有什么用么?”西方鬼帝说道。 他说别的还好,说起鬼蜕我就一身的鸡皮疙瘩,鬼蜕虽然已经消失不见了,但他们好像只是实体消失了,而虚幻的鬼影却一直粘附在我的身上,只要我一激发灵衣,就会发现我脖子处的灵衣光芒比别的地方要弱上许多。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 我听得出来他话里有话,便没接他的话茬,只等他自己说出来。西帝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道:“我相信你应该不止一次听说过人脱衣,鬼蜕皮这句话了吧。”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也知道这句话。鬼蜕不是南帝弄在我身上的么,当时她和蔡涵合作,才弄了这么一出,难道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西帝? 恰在这个时候,西帝忽然一掌朝我脸上打来。我猝不及防,急忙往后倒退几步,脸上被掌风刮得生疼,感觉有东西在我脸上抓了一记,我用手一摸,手心里有血。 “等你把这身灵衣脱下来之后,再仔细想那句话吧。”西帝这回不再给我喘息的机会。两手一合,双掌间萦绕出红色的血雾。 他的每一次攻击,看似没什么力道,打在身上却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这红色阴气沾在刚才那些阴兵身上。那些阴兵立马连影子都没剩,我必须要小心着点儿。 他把那道红雾往我身前推,红雾遇到灵衣的黑色光芒,也不知是消失了还是绕开了,反正没什么反应。我却发觉了一丝不对劲,因为灵衣的黑光明显晃了一下,好像一支被风吹着抖动的蜡烛。 我赶紧又后退了几步,那红雾却像是跗骨之蛆一样,就是不散开。慢慢地,我终于看明白了,不是我的灵衣对这红雾没反应,而是那红雾钻进了灵衣的防御圈。 最先是我的腿,好像被烧热的红铁猛地烫了一下,我痛得差点没叫出来,这时,鬼王令里被动地激发出了阴气抵抗,阴气一出,那些红雾瞬间变成了红色的水滴,像血一样,洒落在我的衣服上,看起来很是血腥。 这西帝的招数还真是怪异,要不是我有灵衣和鬼王令这两样东西,只怕早就死在他的怪招之下了。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引到这儿来么?这里靠忘川最近,这些红雾就是川上亡魂的怨气,只要在我的西帝殿里,你就绝无胜算。” 刚才鬼王令里的阴气驱走了红雾,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掏出鬼王令,心中快速默念口诀极力催动灵衣,鬼王令的阴气顿时和我身体里的阴气交相激荡,像一条长龙一样,向西帝那边贯穿出去,西帝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以躲避这交汇的阴气。 看来是真的有用,我冷笑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是鬼王令就能打得你后退。我看你这西方鬼帝当得不怎么样,牛皮倒是吹得很专业。” 我又用鬼王令激发起一条阴气,朝着辛贝打过去,他没来得躲,被阴气打中了右边的身体。 其实我那么说是不对的,鬼王令如鬼王亲临,这东西可以避退百鬼,不仅是因为其中有鬼王恐怖阴郁的气息,还是因为鬼王令中有用之不竭的阴气,寻常小鬼根本承受不起那样的攻击。即使是鬼帝鬼将,在鬼王令前,也不得不避退,足见鬼王令中的霸王之气有多盛,它是我全部的倚仗。 西帝现在的样子吓了我一小跳,被阴气侵袭后,他的半边脸都消失不见了,只剩白骨,显得既丑陋又阴森。 他气极了,浑身的白骨上都忽然出现了黑色的血液,气愤地扭了下脖子,对城楼伸手大喊道:“鬼桃子!” 城池里看似安静,实际上还是有小鬼在的,应该只是被西帝命令不准冒头罢了。我发现西帝这人还是很好面子的,他和东鬼约好以云南为界,到了云南地界他就真的不再插手了,今天也是,怕落下一个以多欺少的名声,调走了绝大多数的阴兵,制造出了空城的效果。 随着西帝的喊声,他身后的宫殿门打开,一个小鬼拎着个酒缸一样的东西,飞也似地跑了过来。西帝不由分说,解开缸上的酒封,提起来就灌。我也喝酒,却从没这么猛地喝过,虽然他是敌人,我看着他这动作竟也觉得有几分豪气。 喝完之后,西帝把酒缸往地上一扔,这缸瞬间四分五裂,里头滚出来一个黑溜溜的东西,很小,团成一个球,像个黑桃子一样。我心里一紧,盯着看了两眼后,辨认了出来,这是个蜷缩起来的小孩子,又多看了一眼,我才发现这孩子太眼熟了,正是林辉文家的童童。 童童的尸身果然被他取走了,我震惊得想要大骂西帝,抬起头来,却发现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好了,整个面容看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年轻。 我吃了一惊,这还怎么打? 他一脚踩爆了那个鬼桃子,看我咬牙切的样子,对我说道:“周冰,你看着很难受么?我就是故意让你看到这个鬼桃子的,让你见一见老朋友,开心不开心?” 我再也忍不了了,将灵衣催发到最强状态,冲到他面前,一掌出去穿透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我将鬼王令中的阴气都度到了这只手中,西帝痛得大叫,我的手却也被红雾那种炙热弄得很难受。 我俩一时僵持不下,我担心苏溪他们,嘴上故意对他说:“其实我不喜欢做鬼王,只要你有能力,我巴不得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出来呢。” 我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虽然有些可耻,但古人不也讲“兵不厌诈”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而且成为鬼王,是唯一让我完全恢复的机会!”西帝往后一坠,和我拉开了距离,他的身体上被我的手通出一个大洞,但是又慢慢地愈合了。 怎么办,我的任何攻击都无法真正伤害他,他可以自动疗伤。我喘着粗气,突然想起鬼奴说的那句话,西帝的真元很脆弱,可以很容易吸收同化,难道我需要从他的真元入手? 可是,只有等鬼物的魂魄死了之后,真元才会出现啊。 这时,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还没有正式成为灵衣传人时,面对魂祭,王国林曾经试图进入我的身体来挤压吸收我的魂魄,可最后还是被我吸收了。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一招,让西帝乖乖就范?可是这招极其凶险,万一我假死之后,西帝的魂魄并不想吸收我怎么办? 就在这时,西帝又放出一股红雾,我感觉这股红雾去的方向不太对,一直飘出了山崖,似乎是往阎王殿的方向飘去了。我试图拦住它,可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拦住一股雾。 我安慰着自己,阎王殿镇压着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殿外有特殊的结界保护,一般的红雾肯定伤害不了他们几个,除非他们会出来走动。 “你就别想找回你的朋友们了,他们和你一样,都要死在我的手下。”说完,西帝双掌呈爪状,一左一右朝我脑袋抓来。 第471章诡异红雾 我赶紧侧身避开了西帝这一击,西帝没有打中我,又催出几股红雾往阎王殿的方向飘去,这样一来,我再也不能淡定了。用鬼焰刀横扫几下和他拉开距离后,就往阎王殿的那边跑去,现在还是救苏溪他们要紧。 这地府的雾气本来就奇怪,尤其是这股血腥可怖的红雾,所到之处,鬼物都会被融化成黑水或者黑烟。我本想着阎王殿有结界保护,但西帝连番催出这红雾,我仍然担心这红雾会不会从阎王殿的门窗里钻进去伤害到苏溪等人,更担心他们看不出这红雾的厉害,不知主动躲避。 我刚跑出去没几步,西帝就追了上来,他对我追而不打,在后面大喊:“打不过就跑?你还配做鬼王?” 此时我已经快跑到西帝城门之处,这鬼东西是故意这样的,好让大家觉得我是个胆小逃走的软蛋,他要在整个地府面前。让我输得脸面全无,这样即使他名不正言不顺,也可以扒下我的灵衣,荣登鬼王宝座了。 可恶!我咬着牙,咬破了手指,回身一记指剑。他没料到我会忽然有这么一击,动作缓了一下,没有避让得及,右胳膊被我整个削了下来,喷出红色的血雾。 西帝闷哼一声,这时我们正好跑到阴兵阵前,本来听见刚才西帝说我逃走的话。有些阴兵的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随即看见我又一剑去掉了西帝整个右胳膊,所有阴兵都为我摇旗呐喊。亲小說書名就可免費無彈窗最快章節 我趁这机会,拔出鬼焰刀,转过身又对西帝连攻了好几下。他受伤吃痛,动作缓慢,这几下也就实打实地落到了他的身上,给他造成了伤害。不过除了断掉的胳膊,其他几道伤口,不一会儿都自动痊愈了。 “你,你竟敢伤我右臂!”西帝对自己的身体极其爱惜。顿时疯了一样,又催动了好几股红雾,继续往阎王殿那里去。 “我不但要伤你,还要你死!”我也杀红了眼。趁西帝还在恢复,指剑又连番斩上去。 但是这一回西帝有了防备,好几下都没能伤得了他,我们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我见红雾离阎王殿已经非常近了,指剑用了多次,我有些疲惫,指剑的效果也是一次不如一次,我只好收起鬼焰刀,边打边退,同时对后面的阴兵大喊,让开! 这些阴兵对我惟命是从,立马在我背后给我让开了一条通道,我转身就跑,跑的过程中,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阴兵让开的道又自动合并了起来,帮我把西帝挡住了。 现在西帝被我打得那么惨,不得不追上来,如果不追的话,刚才的情况就会反过来,整个地府都会以为他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之前,中央鬼帝看准了西帝实力高强,才会和他结盟,如果现在西帝不能挽回战局,风声传到中央鬼帝那里后,这棵墙头草也许会做出新的选择。 我心里念着苏溪他们,拼了命地往前跑,感觉背后有阴风吹着后脖子,我边跑边再次回头看去,只见挡在西帝面前的阴兵,像几层纸一般脆弱,西帝就像一把裁纸刀,拉开口子,直往我的身后刺过来。 我迅速抽刀挡住他,整个人被猛地撞飞出去,身后的阴兵被我撞得层层倒退。我和西帝二人翻滚在地,西帝脖子上青筋暴起,伸出手来,趋势用力扣住了我的咽喉。 现在我是魂魄状态,扣住咽喉不会憋死我。在西帝按住我的瞬间,我也看准了时机,一只手拉开他的手,另一只手像一把刀一样,五指并拢,集中精神催动鬼焰刀,只听“砰”地一下低沉而震撼的响声,鬼焰刀从西帝的背后捅了出来。 我刚才是把鬼焰刀抵在他胸口的位置,虽然他可以治愈鬼焰刀的伤害,而且鬼物被打碎心脏也不一定就会死,可对西帝来说,这一招受到的创伤还是不小,他的脸色顿时很难看。 这时,周围的阴兵趁西帝的身影凝住之际,将数把大刀插向了他的后背。被刀砍中之后,西帝的脸上又露出了白骨,森森的白牙看得我心里发寒。 他虽是一动不动,可他的魂魄没有消失,说明他还没有死。我被他按住也是无法动弹,就去掰他的手指,同时艰难地说着:“你给我松手!” 西帝僵了一会儿,猛然一回神,掐住我咽喉的手上加大了力道,并对我说:“要死一起死,这些红雾会把阎王殿里的所有人都变成血水,到时候你就成了孤家寡人!” 我说:“我和你只是争夺一个鬼王之位,你用不用牵扯到我的朋友?你真要这鬼王之位,索性我让给你好了。” 西帝却说:“你说得倒轻松,你以为只是鬼王之位么?既然你已经吸收了鬼王真元,有了鬼王的记忆,你仔细想想,难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我一直在挣扎,几个阴兵也从身后去拉扯西帝,但是他像和我长在了一起一样,怎么都拉不开。听西帝的意思,好像千年之前鬼王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为了安抚他,我只好说:“那件事已经过去千年了,你还要计较到现在么?” 西帝大怒:“对你来说千年只是一瞬,对我来说呢?是千万个痛苦的日子,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苦!” 西帝说什么都不肯放我走,他的话似曾相识,蔡涵也以这样的理由对我堂而皇之地恩将仇报过。我对这一套悲情的说辞已经彻底厌烦了,就算千年之前鬼王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也是鬼王的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念诵灵衣的口诀,灵衣光变大,西帝也不甘示弱,浑身散发出红雾。我俩这样,那些阴兵都不敢再靠上来了。看西帝誓死都要拖住我的样子,我咬破舌尖,一口舌尖热血往西帝脸上喷去,“滋”地一声,好像一块炙热的烙铁印在他脸上,他顿时痛得大叫。 与此同时,他的红雾也渗透到我的身体上,我像是掉进了炒得滚烫的沙子里,痛得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股烫伤的感觉才消失了。 西帝被我一口热血喷到后,也松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已经用尽所有的招数,并且现在不是跟西帝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继续往阎王殿方向跑去,阴兵帮我挡住西帝。不一会儿,我们就拉开了距离,他受伤不轻,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赶至阎王殿山脚下时,我得知中央鬼帝已经听到风声,带着自己的人往回赶了。 我问清了中央鬼帝的回程路线,追赶上去。他这人是个出了名的墙头草,听说我大挫西帝,又带着人已经占下了他的城池之后,见面时毫不犹豫下马给我磕了个头,拥我为鬼王。我虽是不屑这种墙头草,现在却需要他帮忙。 中央鬼帝知道我回来是要救殿里的人,对我说道:“阎王殿压制着地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西帝不敢轻易动阎王殿,但是西帝这阴毒红雾确实可以从门窗飘进去。要想救山上的人也容易,我虽然带着人离开阎王殿,但我重新再带少数人马回去,他们也不会怀疑,您可以扮成我的随从。” 他虽然没明说,但从他的话里我也听出来了,这小子做墙头草都做得出名了,即使现在又重新投靠到西帝的怀抱中,也不会有人怀疑他。因为西帝现在的确需要利用他,而那些小兵小将当然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的讯息。 不过我总觉得,这地府的权术之争,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第472章雾中鬼物(为助理夏゛米米加更) 中央鬼帝见我一脸疑惑,便解释给我听:“我虽然已经带人回来,却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人回来救我自己的城池,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拥您为鬼王。” 原来如此,为了苏溪和其他人的安全。也只能这样了。 换上中央鬼帝给我的衣服后,我给他牵马走在前面,走了一会儿他让我停下来,说这样会露馅儿的,我走得太快了。我放慢脚步又走了一阵,来到了山脚下,众阴兵见是中央鬼帝,都让开了一条路。 一路上山都很顺利,但是我一直在担心西方鬼帝会不会追上来。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个鬼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心里一紧,低头没看那鬼将,心想不会是他发现异常了吧?鬼将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中央鬼帝的马边,说道:“鬼帝,只可您一人上山。” 虽然我知道不会那么顺利。可我和中央鬼帝都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既然刚才中央鬼帝还可以带着人上山的,为什么现在不行,是不是他们看出来什么了,想要拦住我,却不敢动武,故意用这一招先稳住我? 我捏着拳头,估算着距离,现在到山上,跑得快一点的话只要十几分钟了,我要不要直接跑上去算了?可是那样的话,山上的阴兵也许动作比我更快,苏溪他们还是会有危险的。亲小說書名就可免費無彈窗最快章節 这时。我听得中央鬼帝喝道:“给我让开!” 说罢,鬼帝催马上去,我赶紧一溜小跑跟上,那几个鬼将面面相觑,不敢再追上来阻拦。这么多天的接触。我发现,在鬼帝面前,再多的阴兵都没用,两者之间有绝对的实力天堑,所以中央鬼帝发威后,那些鬼将也没敢坚持。 我们跑上山顶后,中央鬼帝帮我挡住门口。我溜进去往院子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院子里都是红色的雾气,只是还没有往屋子里渗透。 第一个看到我的是苏溪。她正要冲出来,吓得我不行,赶紧摆手让她别过来,她一脸迷惘地问我怎么了,脚还在往屋外走,只是速度慢了点。我这时急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又不敢大喊,怕外面的阴兵会听到,可不提醒她的话,她就走到院子里来了。 “危险。”就在苏溪要走进院子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是石头! “危险?”苏溪奇怪道。 我这时也跑到了门口,上气不接下气道:“这红雾很危险。” 进入阎王殿,我将和西帝交战的过程描述给我们听了之后,大家这才大惊失色。这时,刘劲忽然叫了一声:“冰子,那雾从窗户里钻进来了!” 虽然我知道红雾会从窗户里钻进来,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红雾像是一大片飘在空中的血色的幽灵,仔细看,红雾并不是没有形状的,隐隐约约似乎是个人头的样子。 我赶紧让大家往后退,我用灵衣在前面挡住,其实他们不知道,灵衣并不能挡住这红雾。不一会儿,红雾已经把我包住了,烧得我浑身都痛,只是我身上的阴气重,一时半会的还伤害不了我,我咬紧牙关,愣是没叫出声来。还好有鬼王令把阴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我的身体里,否则我早就撑不住了。 蔡力喊了句:“快看,这里没有红雾!” 我回头看了一眼,蔡力指的是那扇我爬出去的小窗户,那里的确没有红雾渗透进来,可那外面是万丈悬崖,连我爬下去都很费力。 石头接话道:“不错,我看这红雾不敢接近白雾,我们可以先到下面躲一躲。” 这时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浑身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灼痛。虽然我没叫出来,但是我满头大汗的痛苦表情瞒不了他们,刘劲对我大喊:“冰子,别硬撑着了,我们翻窗出去吧,你刚才出去不都没事么!” 说着话,他自己就先翻了出去,其余人也陆续出去了。刘劲说的不错,现在悬崖是唯一的出路了,反正都是死,不如试试唯一的生路。如果我们这回可以平安地离开,我一定要杀了西帝这鬼东西,刚才急着回来救苏溪他们,我才没与他纠缠,下回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最后翻身爬出了窗户,那红雾到了窗口的位置,果然就戛然而止,不再靠近了。我们一行人紧紧地攀附在悬崖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白茫茫的雾气下是比那红雾还要可怕的忘川,靠忘川越近,这雾气的遗忘能力就越强,现在我们只能往地狱的方向爬,要不然在这雾气里待久了,和自杀无异。 我催促大家跟着我快点爬,这悬崖非常陡峭,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我让大家千万要小心。紧张的气氛弥漫在这白雾之中,我们沉默地攀爬着,有点讽刺的是,我现在最想带大家去的地方,竟然是平时让人谈之色变的十八层地狱,因为北帝在那里,而且白雾进不了地狱,只要把大家带到那里去,就安全了。 爬了一会儿,我的手已经被冻得快没有知觉了,我回头看到苏溪,她的脸色也很白,那只小鬼胎这个时候不在她的腿上,而是自己爬着悬崖,这小东西还挺懂事的,知道这个时候不给苏溪添加负担,小鬼胎身体轻巧,爬得比我们还好。 苏溪让我不用担心,虽然她看起来不太舒服,但是玉佩一直在滋养着她的身体,她没事的。我点了点头,用眼神励着她,而现在我最担心的其实是米嘉和刘劲,这两人是我们一行人中最弱的,我回头问了他们几句话,他们都答了上来,我这才放心了,还好,他们还没有忘记事。 又往下爬了一段,在这白色的雾气中,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声音过后,有块小石头砸在了我的手背上。几秒钟后,一张硕大的血脸猛然从雾气里出来,和我的脸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公分远,我没料到会有这东西,猛地一缩脑袋,那鬼物张开血盆大口,张口就往我的手背上咬下,我赶紧开启灵衣,这鬼物还挺有脑子的,马上收回大嘴,往后退去。 我想了起来,之前肯定就是这东西在石台上把我推下悬崖的! 现在的情况极为危险,爬悬崖已经很累了,又多了一个会爬悬崖的鬼骚扰我们,我们哪里还支撑得住?这鬼往后退回到白雾里去了,我催大家快点爬,那东西肯定还在附近,逮着机会就要进攻我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溪惊声大叫:“啊,什么东西?” 我慌忙看去,只见那血脸鬼物正咬着苏溪的肩膀,苏溪本来力气就小,被他一咬,顿时就松开了一只手,整个身子靠一只手悬挂在悬崖之上。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溪掉下去,一只手勾住石头缝,另一只手虚手一晃,手中就多了一把鬼焰刀,就在我要挥刀砍出去的时候,忽然一道影子闪出来,扑在那血脸鬼物的脖子处用力一咬,血脸鬼物顿时吃痛,放开了苏溪。 苏溪脸色苍白地说道:“是鬼胎儿!” 只见那鬼胎儿和血脸怪物缠打在一起,从悬崖上一路滚下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白雾之中了,下面的忘川可以吞噬一切声音,他们就算掉进了水里也不会有声响的。 情况逆转得太快,我们都惊呆了,忘了说话。几秒后,苏溪没忍住,眼睛一眨,眼泪流了下来,我知道她是心疼那小鬼胎。 这个时候,石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冰,你说的石台是不是前面那个?” 第473章不当鬼王(为助理绚紫迷梦加更) 我顺着看去,的确是通往地狱的那处石台,众人本来都沉浸在悲恸的气氛当中,这时听说到了石台了,才稍微高兴起来一点。 这块石头挺长的。但是不够宽。我们只有一个个上去,苏溪和米嘉是我们中体力最弱的,我们就让她俩先上去。 “我有玉佩滋养,让米嘉姐姐先上去吧。”苏溪说道。 米嘉早就累得嘴唇发白,我看她的手指头上都是血迹,手指已经在发抖了,累得话都没力气说。还好蔡力就在她的后面,蔡力的体力足。偶尔还能拉米嘉一把,要不然她可能早就体力不支掉下去了。 石头催促道:“别谦让了,周冰,你靠得最近,你先上,上去后可以帮着拉他们。”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手上用力,跃上了石台,然后回头拉苏溪,苏溪之后是石头。石头之后是刘劲,刘劲之后是米嘉,志远殿后。 因为石台狭窄,我拉上苏溪后就往前走去,给后面的人腾出位置。石头过来之后,刘劲站在石头上,他正要拉米嘉的时候,我又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是有东西爬过来了,我忙让大家小心。 与此同时,白雾中又出现了一个血脸怪物,猛然扑在米嘉的背上,米嘉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这一下直接被撞了下去。 “米嘉!” 我们所站的位置根来不及救米嘉。我顿时想起这一幕正是我在三生石上看到过的,不由心里发寒,难道三生石上出现的画面都一定会实现? 米嘉突然掉落,其他人都懵了。刘劲却趴到石台上,伸手在虚空中捞着,边捞边喊着米嘉,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动作很大,几下之后,连着他自己也翻了下去,这两人一鬼同时滚落悬崖。 我脑子一片空白,站在石台上忘了该怎么办。米嘉,刘劲,一个是我的红颜知己,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就这样…… 我眼圈发涩,心里堵得厉害,恨不能立刻跟着跳下去。 “快,进了地狱再说!”关键时刻,还是石头沉得住气,催促我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刚才那些鬼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地府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游魂野鬼?他们不是都该关在地狱里的么? 我们不敢多耽搁,苏溪刚刚才看着鬼胎儿掉落,现在米嘉和刘劲又掉落下去,不愿离开,我只有忍着悲痛把她拉走。这时蔡力也上来了,最后一个是志远,就在志远要上来的时候,又扑出来一个血脸怪物。 因为这回有了防备,志远用手结了个佛印,对那鬼物大声一吼,那鬼物就生生被震得飞了出去。志远上来后,我们一行人跑了一阵,到了拔舌地狱门口,这回过来已经换了两个新的鬼役。 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法儿躲,我索性大大方方地闯了进去,那两个鬼役大惊失色,拦住我问:“你们是谁?胆敢私闯拔舌地狱!” 我一脚踢翻他们,掏出鬼王令,凑到他眼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这两个鬼役顿时吓成了斗鸡眼,支支吾吾道:“鬼,鬼王!” 其中一个鬼役机灵,头像捣蒜一样磕个没完。看他这样子我就生气,这地府里都是欺软怕硬之辈。收拾了他俩后,我对石头说:“北帝在第十八层,你带他们下去吧。” 我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我急着去救米嘉和刘劲,我觉得他们俩还活着。刚才我忍住跳下去的冲动,是不想再看其他人出事了,我得把他们带进来才能放心。 石头点了点头,说这地府他也不是来第一趟了,他会带着其他人下到第十八层的。我拜托他一定要照顾好大家,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苏溪却叫住我:“我和你一起去。” 听她这么说,我脚步一滞,外面太危险了,不能带她。苏溪却一字一顿道:“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外面危险,所以你才更要带我。我们现在都是魂魄,不管受了什么样的伤害,都是魂魄受伤,而我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修复魂魄的人。” 苏溪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挂着泪水,我知道她担心米嘉和刘劲的程度不亚于我。石头帮腔说道:“苏溪说的不错,你带她去吧,我训练了这么久,也让你看看成果。” “可是这下面的忘川河水,苏溪恐怕受不了。”我还是有些担心。 石头却说:“玉佩是世间至阳之物,正是忘川河的克星,你带苏溪下去,米嘉和刘劲说不定还有救。” 他这样说,我心动了,时间紧迫,米嘉和刘劲多在忘川里待上一段时间,就多了一份危险。我同意让苏溪同去,但叮嘱她一定要跟紧我,不要离我太远,这样我随时都可以保护她,米嘉刘劲生死未卜,如果苏溪再出什么意外,我肯定受不了的。 想起米嘉的事,我就不由想起了三生石上的预示,既然米嘉从悬崖上坠落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苏溪会不会也真的自杀? 走到石台上,我不由多看了苏溪几眼,她被我看得有点奇怪,问我怎么了,我说:“苏溪,我不做鬼王了好不好?” “怎么忽然这么说?不做当然好啊,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我继续读大学,你去上班,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是啊,我们天天都在一起,我还要娶你。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担心自己的命运无法做到这一点,鬼奴口吐真言,我不可能不做鬼王,也没办法不当鬼王。 我们俩站在悬崖边,为了保护苏溪,我把她抱在怀里,闭上眼睛跳了下去。苏溪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过了一会儿,一股强大的水压涌进我的耳内,我知道我俩已经落水了,水里冰寒刺骨,但是这冰寒只是一瞬间,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和苏溪都被一股绿光包围着。 这绿光正是苏溪的玉佩发出的,玉佩是世间至阳之物,正好可以和忘川的阴气抵挡。 “这四周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找到米嘉姐和刘劲哥?”苏溪问我。 米嘉和刘劲落水的地方离我们不远,只是这里到处都是白雾,所以我们看不到远处的景物。我回答她说:“只能喊喊看了,但愿他俩还没有被忘川完全地抹却了记忆,还知道回应我的喊声。” 我把一只手放在嘴边,对着白雾大喊:“米嘉!刘劲!”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河面上回荡,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上次我一喊之后,有一条小船开了出来,这回连那小船都没有了。我又喊了几声,然后往米嘉和刘劲落水的地方游去。 摆船的老人说过,在这忘川里,有执念的人就不容易忘掉自己的前世今生。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劲,这个大大咧咧的傻子,不会已经把自己叫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这时,苏溪惊叫道:“学长,你看着水下面是什么东西!”讨纵大亡。 被她一说,我也往下看去。这一看我就瞪大了眼睛,玉佩光芒所到之处,白雾散去,我们能清晰地看到忘川水下的情形,下面竟然是一只只往上伸着的枯手。 这枯手的样子,和奈何血池里的一模一样,我知道这都是自杀死的人的魂魄。枯手下面是一张张极其恐惧和后悔的脸,虽然泡在水里,但脸还是干枯如同老柴。 这副模样看得我心里发麻,只想快点找到米嘉和刘劲离开。苏溪盯着那些手看了一阵后,忽然问我:“学长,米嘉妈妈是不是也在这里面?” - 第474章忘记 她的话提醒了我,米嘉执着地要见一回她妈妈的魂魄,如果她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的执念,会不会是潜在水中寻找她妈妈的魂魄去了?可是,忘川河里的枯鬼如此之多。米嘉怎么找得到她妈妈的魂魄呢? 苏溪又问:“学长,你说这些东西算不算鬼?” 虽然他们的动作奇怪,神情诡异,但是这些东西确实也是鬼。我很快领悟到了苏溪的意思:“你是说,这些是鬼,就会怕我?” 苏溪对我点点头,这个时候,我感觉苏溪的玉佩光芒变得更强了,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苏溪说道:“玉佩吸收了阴气之后,会变得更强。” “吸收了阴气,却产生阳气,真是神奇。” “石头哥跟我解释过,所有的活人都是死人变的,所有的花都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是石头说的?他师父也跟我说过一样的话。”清风道长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听苏溪这么一解释,我似乎有所了悟了。 整个地府,除了那白雾里的精怪和西帝手下的阴兵,没有不称我为鬼王的。我激气灵衣,顿时感觉河水沸腾了一番,再用鬼王令的阴气让灵衣变得更强,我大吼一声:“米嘉,你在哪里!”好看的小說就在 其实我本没抱什么希望,因为这些自杀的冤魂就像是长在河里的人型树木一样,他们会给我什么提示?没想到我一声吼完了之后,那些鬼手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我喜出望外,带着苏溪朝那个方向拼命地游。 不一会儿,雾气中飘出来了人,这人横躺在我水中,看起来已经晕了过去。我马上从衣服上认出她就是米嘉,大喊着朝她游过去。 游的时候,我发现米嘉的样子有点奇怪,说她是浮在水面上的并不贴切,她的样子,看上去真像是“躺在”水面上的。我正奇怪刘劲去哪儿了呢,在我游到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刘劲就在她的身后,他露出半个脑袋,勉强够呼吸,双手托着米嘉。 我想把米嘉接过来。刘劲紧张道:“不能让她沾水,一泡在水里就会忘记一切。” 真难为刘劲竟然还能记着这些,我跟他解释说:“苏溪的玉佩可以抵御忘川水。” 刘劲听后,这才放心地把米嘉交给我们,我们四人都集中在玉佩的绿光之中,我发现刘劲的手还是僵直着,问他怎么了,他苦笑道:“这水里凉死了个人了,你来撑这么久试试。” 奇怪,我原本以为米嘉有执念不会失忆,难道刘劲也有什么执念?想着,我拍拍他的肩道:“兄弟,你很不错了,竟然没有被忘川水洗去记忆。” 刘劲苦笑道:“我跟你坦白吧,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你了,只不过你来救我,肯定是我的好兄弟。”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指着自己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周冰啊!” “我知道你应该是我的朋友,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现在我只记得这水不能碰,还有米嘉晕过去了。” 我不是和米嘉争风吃醋,但是刘劲不记得我了,却还记得米嘉让我很不可思议,我问:“你记得米嘉?” 刘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兄弟,我喜欢米嘉好久了,怎么可能把她忘了?不过说真的,你要是再不来,我估计也快忘了这事了,我现在只记得她叫米嘉,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我哑口无言,以前刘劲一直觉得米嘉喜欢我,所以不敢和米嘉表白,这回说不定姻差缘错,反而能成就一段好事。 我们往前游的时候,苏溪一直在用玉佩帮米嘉疗伤。我见米嘉毫无醒过来的迹象,有点担心道:“米嘉这是怎么样了?” 苏溪皱眉摇摇头:“她身体弱,泡在忘川里太久了,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过来。你放心,我会让米嘉姐恢复的。” 刘劲虽然失忆了,可脾气和以前还是一般无二,他问我苏溪是不是能治好米嘉?我点点头说是的,然后将玉佩的事讲给刘劲听,虽然他听不懂。 刘劲马上看着苏溪问:“那你能不能治好失忆?” 苏溪回答说:“应该可以,不过我们要到岸上之后再试。” 在水里治病也不是办法,我同意苏溪的话。游了一会儿,刘劲有些吃不消了,我让他休息一会儿,然后停下来分辨哪个方向是河流的横面,万一我们顺着河流的纵面在游,那到死都游不出去的。 就在这时,那条小船又划开白雾出现了。我赶紧对小船招手,那老人给我伸来船桨,本来我拉着船桨要上去的,但是我突然想起老人说他只渡鬼王,不渡其他人,如果我先上船了,他不载其他人怎么办? 所以我缩回手来,让苏溪先上,那老人见我这样,笑着说:“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何必渡那劳什子的鬼王,不如普渡众生,所有人我都渡。” 他虽这么说,我还是有些怕他在骗我,就故意让刘劲先上去,再把米嘉和苏溪托了上去,我自己最后上。这艘本来就不大的小船,被我们四个人一挤,顿时满满当当。 上船后我才发现,船头还坐着一个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压得很低,女人的双手干枯,和忘川河里的冤魂非常像。 老人没说她是谁,我也没问。他问我这回去哪儿,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把苏溪他们带去和石头汇合,然后我和西帝之间肯定还有最后一站。老人见我没回答,就问我上次找北帝阴兵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只渡鬼王,我对他没什么戒心,一五一十全部都讲给他听了。老人听到我们的鬼王之争时,还是那副面带微笑的样子,他说:“我觉得你该去孤山了,只要你登上孤山的鬼王座,以你在地狱的声望,就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鬼王,你不去,是否是你自己不愿意?” 我的心思一下子被他说破了,苏溪看着我问:“学长,你真不愿意当鬼王么?” 其实我的内心一直在纠结,首先,鬼王的位置是个很强大的诱惑,再者,当鬼王似乎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事,可是当上鬼王之后,我就不能和苏溪在一起了,所以,即便真是命运使然,我也想把这事再拖上一拖,让我和苏溪可以多呆上一些时间。 老人说:“世间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小子,你的命就是当鬼王,别挣扎了。” 想到要和苏溪分开,我心里堵得慌,我怕苏溪会难过,所以不敢和她提我的纠结。我感觉眼眶有点发热,捏着拳头低声道:“狗屁命运,我才不信呢!” 老人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我想起上次我问鬼奴这老人的身份时,鬼奴一问三不知,是鬼奴骗我了,还是这老人骗我了? 想着,我便问老人,为什么鬼奴不认识他,老人笑道:“这忘川啊,可以让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和你一起到这忘川上来,自然把过去的事忘记了一些。” 老人说的话让我极为震惊,他竟然看出来鬼奴正附身在黑指骨中。 我还想旁敲侧击地问老人一些事情的时候,苏溪忽然高兴地叫起来:“米嘉姐,你醒了?” 米嘉吐出一口水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嘴唇苍白,视线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晃了一圈之后,幽幽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我顿时心往下一沉,米嘉失忆了。我又问了米嘉几件事,还好,米嘉能想起一些,她记得自己是公司的白领,只是不记得公司已经没了,在我们几人当中,她多看了几眼刘劲,疑惑道:“刘劲?” 但是再看我和苏溪就不认识了,苏溪对我小声道:“米嘉姐是不是把和我们有关的都忘记了?” 我再问米嘉记不记得自己身体里的**蛊,米嘉只记得她喝了苏婆给的药,却不记得**蛊已经被解开了。 我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米嘉的视线落在那带斗篷的女人身上,惊道:“妈妈。” 第475章孤山 我刚才就猜到这个女人应该和我们船上的某人有关系,就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米嘉的妈妈。米嘉坐起来,拉着那女人干枯的手,还没说话,眼泪珠子已经掉下来了。米嘉一直对她妈妈的死耿耿于怀。这时候见到她妈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握着她妈的手,哭了一会儿,那枯萎的魂魄慢慢地变成了一道光,渐渐消失。 “她心里的执念没了,投胎去了。”老人说道,米嘉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时的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妈妈了,她妈妈从此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米嘉,远远地看着她,对刘劲说:“希望这些事结束后,米嘉的生活可以好起来。” 刘劲见我挺难过的样子,就转移话题,学我的样子和老人聊天道:“大爷,你们地府这鬼王到底能有什么用?” 老人认真地撑着船。指着前面白茫茫的雾气,对我们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用……” 我怕刘劲这番话会惹怒大爷,忙打断道:“鬼王当然有用,这人间的生死都归他管。” 刘劲又说:“没有鬼王,难道我们这些人都憋着不死了么?” 跪求百独一下 他失去记忆之后,说话比以前更口无遮拦,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苏溪在一边忍不住想笑,可是见米嘉那么伤心,又没敢笑。 “你这小子,倒是有悟性。你在人间是捕快,百年以后。来我地府也做个捕快怎么样?” “捕快?”刘劲被这次弄得哑然失笑:“得,死后的工作都落实了,我这颗心也算是踏实了。” 船上本来悲伤的气氛,被刘劲三言两语就弄得不那么悲恸了。我不知老人要把船划向哪个方向,我还等着去找西帝算账呢。就让老人把我们送回岸边。哪知老人说不急,现在要先带我去个更重要的地方,我心里生疑,这老人肯定不是简单的摆渡人,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哪个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 船划了一会儿,前面好像是要靠岸了,但是远远地看着我就觉得不对劲。那里是一座飘荡在雾气中的孤山,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影子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游过整条忘川是不可能的,先上岛歇歇脚也好。老人把船停好了之后。我们互相拉扯着下船,他们都下去后,我准备走的时候,老人一把拉住了我,然后一竿子撑在岸边,船顿时后退回到雾中,那隐约的山形也消失了。 刘劲、米嘉和苏溪都还在岛上呢!我根本不知道那岛有没有危险,我差点没发疯,忍不住想要揍这老头一顿,让他把船开回去。 “放心,那岛上没有危险,这整个地府都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最后的一道考验。”老人淡淡说道。 我捏着拳头,眼眶发涩,他说的话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瞪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老人说:“在这个地府,只有我不会害你。” “我问你到底是谁!” “小子,你不要这么倔,我必须让你成为鬼王。你成为鬼王之后,我才可以真正地解脱。”老人长叹一口气。 他只是一个渡船的,有新的鬼王诞生之后,他要接着渡鬼王,不是反而不能解脱了么?我听这话觉得奇怪,一把抢过他的船桨,自己用力往回划,可是那孤山的位置已经变了,费力划了好久,我都没再能见到孤山,我心里很恐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苏溪了。 老人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也不过来抢船桨,我泄了气,就想不如先看看他到底要我做什么,取得他的信任之后,再想办法让他带我回孤山。 我让老人先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我知道他是谁之后,才能放心按照他的话办事。这一次,老人坦诚道:“鬼王离开地府多少年,我就在这地府中待了多少年,鬼王的魂魄真元四分五裂,当年自沉忘川之后,先是一分为二,其中纠结愁苦的一部分投胎成人,而豁达的一部分就永远地留在这忘川上。” 我大吃一惊,舌头都有点打结,支支吾吾道:“你就是鬼王?” 我压根没想到鬼王竟然还活着,不过,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也不能算完全活着,只是性格中豁达的那部分还在。可能是忘川改变了他的相貌,所以鬼奴没有认出他来,要是让鬼奴认出来,他一定会捧这老人做鬼王的。 “对。”老人点头道:“我在这里撑了这么多年船,就是在等你来,你继承鬼王之位后,我再去投胎,就不会再有人来找我,我可以过安静的日子了。我等了太久了,你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我可不能再等上几千年。只要你打败了西方鬼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称王,这王位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 老人刚才说过,就算不打败西方鬼帝,只要我坐上王座也可以成为鬼王,现在又忽然改口,看来刚才他的话是故意试探我是否想当鬼王的。因为我对王座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欲望,所以他担心我会半途放弃,才决定将苏溪他们都放在孤山岛上。 可恶,我竟然相信了他!我不满地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想要你当上鬼王。我没有死,是因为地府需要鬼王,鬼王并不是一个魂魄,鬼王是和整个地府共呼吸的存在。我藏匿在这忘川上数千年,所有人都以为鬼王已经死了,包括辛贝那逆臣也这么以为,其实我一直都在,只有你当上鬼王之后,我才能走。” “我觉得你不像鬼王,你倒像在河水里找替身的水鬼。”我咬牙切道。 鬼王没生气,失声笑道:“差不多吧,不过这就是你的命,无法改变。” “为什么?因为鬼奴一定会用最后的一句真言让我当上鬼王么?”我问。 鬼王点头:“不错。”他又笑道:“而且,你不当鬼王的话,就再也回不去孤岛了。待在那岛上的人不会老也不会死,这三个人将要承受千百万年的寂寞,直到时间把他们彻底逼疯,就像我一样。” 我有一种被这两主仆耍了的感觉,不过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了,只好对鬼王说:“西帝的实力太强了,我砍伤他他还是会自动复原,根本就打不死。”我这么说有夸张的成分,因为指剑是可以砍伤西帝的,我只是想让鬼王觉得我孺子不可教,另寻其他有实力的人当鬼王,比如蔡涵。 “这好办,你记住,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完,他从发愣的我手中把桨接回来,在水里划拉了几下。 船速很快,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岸边,下船后我正想问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鬼王却说:“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孤山就要飘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点,要再找到孤山得等三十年后。” 我听了这话,打死鬼王的心都有了。下了船后,岸上的气温莫名其妙地很高,我总觉得空气中有红色的黑色的火星在闪烁,难道是北方鬼帝感应业火海就要成功了么? 我听鬼奴说过,其实业火海是折叠的,火海的其余部分层层折叠在下面,第十八层地狱中见到的只是地狱业火的一部分。 时间不多,我更心急了,还好我一上岸就看到一个半面骷髅的男人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了,正是西方鬼帝。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最后我们两个还是要面对面地决斗。我没多犹豫,打开灵衣朝他扑了过去。 第476章西帝的事 这里是和西帝决斗的上好地点,因为我背后就是忘川,西帝的红雾遇到那忘川之雾就会止步不前。 西帝也做好了准备,我们俩甫一见面就都准备将对方彻底打死。他显然在这里等候我多时了,双手在腰间一扯。扯出一条血红的骨剑,这骨剑无比锋利,只不过与我擦身而过,就划破了我的衣服。 我和他错身之时,也拔出了鬼焰刀,再一转身,我俩同时向对方出刀,两把刀“砰”地一声交碰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鬼焰刀。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西帝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根本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玉面修罗。刚才那一击直接对抗之后,我们都有些招架不住,各自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对方。心里都考量起来。 我和西帝的力气差不多大,他的红雾可怖,我的灵衣则完全不能抵挡他的红雾。既然如此,我不如放弃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鬼焰刀上,这样说不定还能出奇制胜。虽然西帝可以修复鬼焰刀造成的伤害,可是连续的攻击还是可以让他招架不住的。 一阵喘息之后,我们同时提着刀朝对方身上砍去。 “砰砰砰!” 我一连打出好几刀,都被西帝一一接了下来。几招下来,我已经被他的骨刀打了好几处伤口出来,而他被我鬼焰刀打中的地方,都已经恢复了。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П。即可新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边招架,一边喘着粗气问道:“你想知道千年前的事是为什么么?” 西帝的动作明显一滞,我趁机扭回一局,鬼焰刀朝着他拦腰斩杀过去。不过西帝的反应很快,立刻意识到我有诈。横刀来挡,否则这一刀定可以把他拦腰斩断!我心道可惜,脑子里飞转着怎么才能继续转移西帝的注意力。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对千年前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我应该继续和他说这事。 “因为你不配。”我随口乱掰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有些后悔刚才在船上没有问老鬼王。他和西帝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如果不是你,我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西帝顿时大怒,不再给我喘息的机会,骨刀像是暴风骤雨般朝我打来。 这回他没有使用红雾。都是实打实地用刀刺伤我的身体。我虽然只是灵异顾问,却也接受过一点犯罪心理的培训,西帝这样的行为,说明他真的是恨我透顶了。 我不敢再分神,全神贯注地招架他的招数,几下之后,西帝像是越打越有力气,我却越打越吃力,是他的愤怒支撑着他对我的攻击。这样一来,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可以恨我几千年之久。 西帝的速度很快,几招之后,弄得我有些慌乱,随后西帝一只骨剑直插在我的心口旁边,我整个心都纠在一起,像是被人狠狠地一把抓住,痛得不行。西帝把骨剑猛地抽了出来,我胸口喷出血液。虽然这里是地府,伤了心脏人也不会死,可是我也是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西帝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一脚踢在我腰上:“不是你,她怎么会离开地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和我反目成仇?” 我的腰上又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感,是他一刀刺穿了我的腰部,西帝接着发泄道:“如果不是你,她就不用为了保护你而身受重伤,再远走南疆疗伤,把自己变成了那副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云南给了东方鬼帝么?那个孬种有什么资格跟我要地界?不过是因为我不敢去云南而已!” 说罢,西帝大叫一声,高举起骨刀,朝着我的头顶猛刺下来。而这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云南,为了我,受伤,这些词不断在我的脑海中跳动。 西帝说的是南帝,南帝为了我放弃了自己在地府的地位,远走人间,后来她又死在了我的手里,原来西帝一直爱慕着南帝。不过想来也对,以西帝的实力,南帝不可能重创他的,即使是当年南方鬼帝和北方鬼帝联手,也未必能从西帝那里讨得太多好处。 一股破空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猛然一抬头,那把尖锐的骨刀已经到了我的眼前了。我就地一滚,骨刀顺着我的脸皮子刺了下来,我脸上火辣辣的痛,我用手一摸,脸上多了一刀血痕。 这时候我想到一件事,在地府我们已经没有身体了,都是灵魂的状态,为什么还会出血呢?我还没想通的时候,西帝又攻了过来,虽然他没有用任何奇怪的招数,但光是这骨刀已经够我受的了。 西帝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得意地说:“我这骨刀可以伤你的根本,所以刀刀都能见血,即使现在打不死你的魂魄,也可使你**受损,迟早是个死字!” 他下了狠手,我更不能退步,朗声对他说道:“即使没有我,南方鬼帝也不会喜欢你的。你睚眦必报,又是个狭隘胆小的人,根本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这些话都是我户口乱编的,我怕这些话还是不能扰乱他的心神,就又说道,“南帝跟我说过,地府所有鬼帝中,她最烦的就是你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看得出来,南帝在西帝心目中的地位极其之重,而且这么多年来,西帝都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见他是多么能隐忍。也许是事到如今,南帝已经被我杀掉了,他心里的那个女子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万念俱灰,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 听了我的话后,他明显一愣,我趁机重新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入了眼睛,顿时头痛难忍。这鬼东西,我已经受够他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眼前一片血红,身上的鬼焰也大受鼓舞似的激涨起来。我对他打出一掌,这一掌的速度不快,和鬼王令中的阴气相互呼应,鬼王令给了我源源不断的阴气,不但如此,让我没想到的是,身后的忘川也似在和我呼应一般,我仿佛可以听到忘川的潮水声,忘川中巨大的阴气也被我所用。 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西帝的胸口,动作看起来很轻,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西帝似乎也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倒退了几步,然后他站定了,身子微微发抖,接着喷出一口血来,手中的骨刀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瘫软下来,坐在地上。 “她如果爱你,怎么会和你为敌?又怎么会甘愿死在我的手下?直到死,她都不爱你。”我怕西帝会重燃斗志,故意对他这么说。 这么说虽然很残忍,可这也是现实,我恨透了西帝不说,现在的情况下,我也必须要打败他才能去找苏溪,所以我不停地用这些话刺激着他。 “不,我要当鬼王,我当上鬼王之后,她会爱我的!” 这时,空气已经越来越热了,我和西帝的尖上都是汗水,西帝现在的脸色不但黑乎乎的,还沾满了血迹,无比狼狈。 我摇头道:“你当上鬼王她也不会爱你,别自欺欺人了。” “当上鬼王之后,我可以让一切重来!她一定会爱上我的!”西帝忽然瞪大双眼,像是疯了一样,既紧张又开心的样子,我形容不出来那种神经兮兮的笑容。 “做梦!”我重新聚集起阴气,这些强大的阴气是西帝的克星,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恐惧。 我和鬼王令以及忘川三者之间相互呼应,忘川似乎不止存在于我身后的白雾中,还存在于我的心里,忘川河水波涛汹涌,我甚至能听到一下又一下的浪花声。 “这,这是忘川的浪声?”西帝也惊呆了,从地上颤颤悠悠地爬起来,手中握着骨剑。 第477章真言(为助理横坚二的小井姐加更) 这回的阴气比上一回还要重,我聚集起阴气之后,往西帝的胸口又慢悠悠打出一掌。这一掌的力道比刚才那一掌还要强劲,连我自己也受不了那股反作用力,差点被掀翻。西帝的脸在我面前完全变形。变成了骷髅的形状,虽然如此,他却并没有死。 阴气变成强烈的风,将西帝的身体完全吹成了另一幅模样,他死死地拽住我,就是不放手。就在这时,“咔咔咔”,我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随即我发现不对劲,我身上仅存的一层薄薄的灵衣辉光被一层黑色的东西给覆盖了。 这东西像是见风就长一样,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我的手臂上,我觉得浑身都痒痒的,很难受,低头一看,竟然是鬼蜕! 怎么会这样?我一度以为这东西不会继续长的,而且就算继续长的话。怎么会这么快呢? “周冰,你没想到吧?这些鬼蜕就是忘川中的亡灵变的,你现在用了忘川中的阴气,这些鬼蜕当然就会长大!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你了吧?”西帝用最后的力气对我大笑道。 我的心往下一沉,咬牙说道:“就算我今天会死,也不会放你走的!” 我调动起更大的忘川阴气,忘川的阴气对大部分地府的鬼物来说都是致命的,连西帝也不能幸免。鬼王在忘川上待了几千年,以他的实力,忘川尚且可以让他忘记了自己脖子以下的部分,都变成了白骨。 可我这样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我身上的鬼蜕越长越快。不一会儿我的手指上都是这些又黑又恶心的东西。 “周冰,这些鬼蜕可以把你身上的鬼王之气和鬼王灵衣都扒下来,我倒要看看,是灵衣先被从你的身上扒下来,还是我先被你的阴风打死!只要我成为了鬼王。我就可以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了!哈哈哈!”西帝似乎是回忆起自己以前潇洒俊朗的模样,在阴风中大笑。 阴风太大了,忘川上的雾气都被吹散。我本来是背对着忘川的,但是西帝有点撑不住了,想要换个地方逃走,便艰难地往背风面转了几步,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也跟着他一起转了几步,这样一来,我就面对忘川了。 白雾被吹开后,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水面。波涛汹涌的水面一直连接到灰暗如死的天空尽头,这根本不像一条河,更像是一片流动的海。在这片大水上,哪里有什么小船,哪里又有什么孤山? 坏了,不会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吧。 我又加强了阴风,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太急了,我听到“卡拉”一声,然后身上传来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从我的身体里把什么东西撕扯出来。 我感觉有几股气息正从身体里冒出来,仔细一看,这些鬼蜕竟然都闪烁着黑光,西帝大笑道:“周冰,来不及了,鬼蜕先完成了!” 真的完了么?我感觉那些鬼蜕像是无数只小手,在从我的身上把灵衣撕下来,我痛得要死,根本没力气再调动阴气,手中的鬼王令“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此时的空气热得不行,地狱业火马上就要降临了,可我的身体里却是冰冷的,头痛得要命,太阳穴隐隐跳动,真想把整个地府都拆掉! “周冰,你已经输了。”西帝说这话时,自己也不成“人”形了,整个人都成了森森白骨,只有眼睛还挂在眼眶里,身上零星还有一些肉,看起来无比恐怖。 他走上前来,拎着骨刀在我的心脏位置试了下,说道:“你知道么,为了等这一天,我演了多久的戏,甚至骗了南帝。本来只需要将鬼蜕种在你身上,然后等到鬼蜕把灵衣脱下来就可以了,可为什么偏偏让你注意到这鬼蜕的不对劲了呢?” 一开始我是觉得鬼蜕恶心,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用处,还是甜甜提醒,我才意识到鬼蜕应该是不祥之物。 “为了让你从鬼蜕上转移注意力,我做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手下的大将,几乎都是为了转移你和东方鬼帝的注意力,才派到人间去的。” 他说的不错,我因为各种琐事,几乎要将鬼蜕忘记了,因为这鬼蜕除了恶心,也没有别的影响。 “好了,你该死了,别怕,只要死了就不痛苦了。”西帝拿着刀子,在我的胸口用力地一插。 我胸口剧痛,他的刀没有抽出来,我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这把刀吸了进去,不一会儿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么? 苏溪,我来不了了,希望你永远都待在孤山上,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或者忘川可以让你忘了我,回到人间后好好生活。 我脑袋越来越沉,渐渐地,我支撑不住了,闭上了眼,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副画面,我站在废墟上,脚边四个脑袋的第三个的脸变得清晰起来,正是西帝的样子。太可笑了,现在要死的是我,西帝即将当上鬼王,这个梦根本不准。 难道真的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可现在石头蔡力和志远都在第十八层地狱呢,能修复灵魂的苏溪也在飘渺的孤山上,还有谁能救我?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即使没有人能救我,希望清风道长可以看在石头的面子上,把其他人都救出去。 “主人,主人!”就在这时,我的耳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鬼奴的。 我用最后的意识问鬼奴刚才怎么一直不说话,虽然我曾经提防着鬼奴,可是我现在都快死了,不管他曾经有过什么阴谋诡计,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鬼奴道:“奴修生养息,穷毕生余力,还有最后一言要说与主人听。” 他这话说得白话不白话,古文不古文,我又只剩最后一口气,也懒得猜他话里的意思,就让他有话快说。可是我刚这样想完了之后,鬼奴的声音就消失了,接着我听到西帝惊讶道:“你在这里,原来你在这里。” “你在人间大张旗地找我,从蔡家打听到消息,知道我可能藏身在殡仪馆的门卫室里,找不到我的尸骨,就让人一把火烧掉,你肯定没想到我的尸骨早就已经水火不侵了。” 西帝的声音听着带着怒气:“蔡家人倒是惯会藏东西,那么一间小小的门卫室,都能藏得让人翻不到。” “你用不着生蔡家人的气,藏完东西后,我就让杜修明彻底忘了这件事。” “哼,你骗了蔡家人这么些年,我早该料到你不会真正地信任蔡家人的。不过你今天到这里来,恐怕不会是单纯地要告诉我这些吧。” 风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呼啸着从我的脸上吹过,我察觉到不对劲,用最后的力气睁开一丝眼皮子。只见鬼奴佝偻的身躯忽然变得笔直,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苍老的面庞上神采奕奕。 西帝完全呆若木鸡,拿着骨刀,想要阻止鬼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鬼奴朗声道:“吾以余寿,售与天地,乞吾王周冰,生生世世,永为鬼王!” 他的话音刚落,本来就灰沉的天空忽然劈下来一道闪雷,正好劈在鬼奴的手指上,我看到他的面容继续老化,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一堆枯骨,到最后,连那堆枯骨都不见了,成了一堆灰。 鬼奴说出了最后的真言。 我豁然开朗,这就是清风道长和鬼王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忘川河上,应该是鬼王不想让鬼奴发现自己的身份,故意封印了鬼奴,而鬼奴还以为我是唯一的鬼王,他只有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会将这一道真言用出来。 我已经吸收了鬼王的两道真元,我是最接近千年前那个鬼王的人,所以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他就用出了这一招。 我还没有来得及惊讶,我身体里忽然涌进一股巨大的凉意,这感觉很熟悉,正是鬼王的真元。鬼奴一直将最后一道鬼王真元带在身边,现在他的真言要实现了,鬼王的真元也开始进入我的身体! 第478章复活(为助理何人曾照彩云归加更) 志远警告过我,如果我再吸收鬼王真元的话,我可能会真的被鬼王彻底同化,我完全没料到鬼奴还有这一手。 对了,鬼奴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让我当上鬼王。而是让老鬼王复活。所以也许鬼王的真元从我将他带在身边开始,就被他偷偷地放进了我的身体里,只等他一离开,封印解除,我就会开始吸收鬼王真元。 这一回和前两回完全不一样,前两回的吸收过程都无比艰难,但是这一回,不到五秒钟的时间,我就被那股冰凉控制住了。我的脑海中一下子很空,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和无奈。这股凉意占据我的身体之后,我感觉充满了力量,重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西方鬼帝,和浑身的鬼蜕,我摊了摊手。 无聊,这些事都太无聊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热度,整个地府似乎都感应到我的呼吸,而我似乎也能感应到地府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我终于体会到,老鬼王的确是和地府共同存在的。我将手放在身体两边,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地狱深处业火海的涌动,就好像我的呼吸一样。 我猛然睁开眼睛,对西方鬼帝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然后我双手攥成拳头,我能感觉到意识中的业火海也掀起了巨浪。巨大的火浪扑上岸边,从地狱的深处涌动了上来。 业火海的一边在地狱深处。还有几个边在我们的脚底下。我知道北帝和志远他们都在地狱中,就没有激发地狱的火海,而是激发了我们脚底下的。西方鬼帝顿时腿如筛糠,嘴唇发白颤抖,看他这样子。我的太阳穴跳动得更厉害了,心里烦躁得要死。 斗胆小人,竟然敢对我不敬! 我一招手,我的背后顿时掀起惊天的火浪,把地府的地面都给融化,冲破。西方鬼帝吓得掉头就跑,可他的背后是忘川。忘川澄澈的河水忽然泛起泡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河水中也闪出了黑色的火苗,下一瞬。整个忘川都成了黑色。 我又招动忘川河水,巨大的浪头打到岸上,远处山中的白色雾气也瞬间消失,无数的血脸精怪都惨叫着被融化成粉末和雾气。 火浪已经漫过了我的膝盖,鬼蜕被业火烧得吱吱作响,可也正是有这鬼蜕的保护,我暂时还没有事。西方鬼帝没命地逃跑,他本来就已经被阴风吹成了骷髅,这一下顿时就被业火淹没。那些黑色的火苗,好像无数只黑色的鬼手,拼命地把西方鬼帝拖到火海中,他站起来,又被按倒了下去,站起来又被拽下去。 刚才还嚣张的西方鬼帝,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在黑色的火海中又无力地沉浮了几回,便彻底化成了黑烟,而业火海还在继续往上涨。 我在享受着这无穷力量的同时,猛然间想到,现在我就是鬼王了,如果鬼奴的真言一定会实现,那么不管我怎么挣扎,我永生永世都会做这个鬼王,那苏溪怎么办? 啊!我心中很郁闷,气得一拳打在火浪上,那火浪被激发得越来越高。既然不能和苏溪在一起,这鬼王做了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在火海里算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杀我的东西,就是业火海了。我闭上眼睛,任由业火海漫过我的头顶,让一切都结束吧。闭上眼睛之后,我又看到了那副画面,这回我已经坐在了鬼王的宝座上,我脚边的四个人头的模样也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第四个人头是蔡涵的。 钻心的灼烧感从全身传来,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知道自己没死得成。 “周冰,你怎么样了?”是蔡力的声音。 他扶着我坐起来,石头和志远也都无比担忧地看着我。我点点头,脑海里一片空白,虽然我很想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可是我的大脑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对那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似的。 肯定是我已经被鬼王同化了! 石头最先看出了端倪,忧虑地问:“你现在是周冰,还是鬼王?” 我很想回答石头,可是我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却是:“哼!” 鬼王是不屑于和这些人交谈的。石头和志远对看了一眼,都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周冰了。石头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见我不愿意搭理他,便主动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我将业火召唤上来之后,整个地府几乎被毁了,西方鬼帝也死在了这一场大火中。不过没过多久,火就迅速退了下去。可能是我失去意识后,业火没有我的操纵,就自己退了。我想问石头从业火退下到我醒过来后过去多久了,可我一张嘴却是:“北帝何在?” 话音刚落,北帝朝我走来。我从地上站起来,他对我行了个礼,这时候我心心念念的是孤山有没有飘走。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北帝话,我感觉浑身又是一寒,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力量在吸收着我。 不好,现在鬼王的魂魄强于我,他会吸收掉我的魂魄和真元,到那时候,我就会彻底死掉。我惊得一身冷汗,可现在我连流汗的机会都没有。 北帝磕了个头之后,我让他起来,看着他,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北帝和鬼王的感情非常深厚,他会不会像鬼奴一样,真实的想法也是希望老鬼王复活呢? 而这时,我正全力抵抗着鬼王对我真元的吸收。 “主人,鬼奴擅自将您复活,您现在正寄体在一个凡人身上。”没想到北帝竟然说了真话。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两只手上的鬼蜕都消失不见了,应该是被业火海烧没的。 “混账!”鬼王低头骂道。鬼王并不是真的想要吸收我的真元,只是他的实力比我强上太多了,所以根本无法控制这吸收。 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对身体的感知也越来越低,石头和蔡力急得不得了,蔡力想了一会儿道:“现在回到人间,我把周冰的身体催眠后,在我的梦里他俩的真元会分开一会儿,暂时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不行,鬼王的阴气太强,你的梦境根本承受不了。”石头直截了当地拒绝掉了。 这时,一艘小船从河面上悠悠地划来,是鬼王! 船划得不快,可是他滑了两三下之后,河水好像变窄了一样,不一会儿就到了岸边。现在河上的雾气已经消失不见,正是渡河的好时候,靠近后,他对我们说道:“上船。” 我们一行几人跳上了船,北帝没有跟来。鬼王重新将船划到了忘川中间,我再往回望,河岸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孤山在哪里,就算是死,死前让我最后再见一次苏溪也好。 “是你。”可是鬼王控制着我的身体,我一张嘴根本问不出自己想问的话。 “是你。”划船的鬼王也这么说道。 我俩互相对视了片刻,然后拥抱在一起。小船在河面上飘荡,前后白茫茫的都是河水,我长叹了一口气,心里的不痛快消减了不少。 鬼王的另一部分放开我后,握着我的手,对我笑着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他这话是对鬼王说的,然后我也点点头。接着,我感觉有一个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抽离出来,我眼前的鬼王的身体逐渐丰富起来,白骨上重新长满了血肉。过了几分钟,那鬼王已经不再是个老头,他一转身跳进了忘川中,然后游往远方,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不再像是鬼王,更像是个欢脱的孩子,像是怕我抓住他一样。 看着他游远,石头问我:“周冰,是不是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这时,蔡力说:“你们听,什么声音?” 虽然看不到岸边,可我听到远处有人在大声呼着鬼王。 我们站在船上听了一会儿,石头对我说:“现在整个地府都认你是鬼王,你已经没办法不当这个鬼王了。” 第479章改变历史 石头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接着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的肩上现在担着两界苍生,不能再只为你自己考虑。” 我拿开石头的手,望着茫茫忘川,哪里有孤山的影子?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孤山。就算找到苏溪,我又该怎么和她交代? 我很是迷惘,志远一言不发,他曾提醒过我,却仍没能改变命运的轨迹,此时他闭目诵经。我心里正烦,听志远念经,便盘腿坐在他身边,想要安心地听一阵,没想到我却是越听越烦,管他什么三界苍生,凭什么要我承担? 石头知道我心里有气,他知道未来的每一条路径,却没帮我躲开这命运。我越想心里越堵得慌,眼眶发涩,觉得自己被天地算计了一回。这个贼老天! 蔡力一直站在船尾搜索着孤山,这时忽然指着水面大叫:“快看,那是什么?” 说忘川是川是不对的,它甚至比海还要宽阔,我顺着蔡力指的方向看过去,找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天边有个很小的黑点。那黑点肯定不是孤山,但我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是苏溪他们逃出来了,便说:“过去看看。” 说完,我拿起了桨,可桨还没划到水里。船已经自己往那个方向飘去了。正惊讶着,我的意识里出现了一条和忘川一模一样的河流,河水中有一股小小的暗流,正推运着我们的船。整个地府都已承认我是鬼王了,忘川便成了我意识的一部分。 不一会儿。我们靠那个黑点很近了,那是一个男人,绝对不是刘劲,蔡力激动道:“是我哥!” 水里那人的确是蔡涵,他抱着一块木头飘在水上,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了。我伸手把他捞上来,他嘴唇苍白。石头奇道:“他真是铁了心要当鬼王。” 我忍不住苦笑道:“早知今日,我那时就该把灵衣给他,早死早投胎,也比现在在这河上飘荡得好。” 石头听了。有些自责地说:“对不起。” “你把苏溪带到我身边来,不就是为了改变我的命运么?在本来的命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石头长叹了口气:“历史的轨迹是,你和西方鬼帝决战之后,万念俱灰,没有重返孤山,你的怨念和鬼王的怨念缠绕在一起,你大屠两界,生灵涂炭。” “所以你这回把苏溪带过来,让她劝我乖乖地当这个鬼王?”我说这话时,脑海中浮现出在三生石上看到的,苏溪自杀的模样。 “不,原本我只是想让她安抚你的暴躁,没想到鬼王直接将她送到了孤山。”石头道。 我越听越愤怒,这些人都在算计我!不过石头也是无奈,他作为一个仙人,当然是以苍生为重。但是,我在三生石上看到米嘉明明掉下悬崖死了,现在米嘉并没有死,说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要试试! 既然两界被屠的命运都能改变,我一定可以再见到苏溪。我站在船头往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孤山,我知道早就过了一个小时了,可是我不信鬼王说的孤山再现要等30年,话说回来,就算真要等30年,我也要等! 蔡涵上船后,志远和蔡力都在帮忙救他,这时蔡涵吐出一口水来,有了呼吸。我知道蔡涵醒过来也不会忘记自己要当鬼王这事的,那是他的执念。 蔡力见蔡涵已经没事了,一屁股坐下来喘了几口气。我看他这副样子,对他说道:“你跟我到地府来,不是为了见你母亲,而是为了确认蔡涵当不上鬼王吧。” 蔡力一愣,事到如今,他也不瞒我了。虽然一直没和蔡涵说过,可是蔡力知道当鬼王不是个好差事,所以才一直阻止他。 我记得梦里的最后一个人头是蔡涵的,可现在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因还要把蔡涵杀掉。就在这时,蔡涵醒了过来,他很虚弱,睁开眼后对我说了一句:“晚了。” 他对在这里看到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这让我很震惊,他在河水里泡了那么久,竟然一点儿事情都没忘记,这是多强的执念啊? 我问他什么晚了,蔡涵说孤山已经飘走了,我们要追上孤山,至少要再花30年的时间。我马上问:“我可以控制这河流,赶船追上去,难道也来不及么” “整个地府都是鬼王的身体幻化而成,鬼王的思想便是这条忘川,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河流。” 石头道:“你现在知道了么?每30年孤山就会飘离地府一次,进入一片没人能找得到的区域,而鬼王上千年都不能离开孤山,唯一离开的一次,他就选择了死亡。” “不过也不一定无法可解。”志远忽然说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世间万般皆有因果。既然石头已经改变了命运的一部分,那么命运的走向一定会发生其他变化。” 我像是找到了救命草药一样,问志远他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志远看着我问:“在原本的历史进程中,你毁灭了两界。现在,仅因为苏溪就改变了这一切,假设你这一次在水面上飘荡了三十年,那你要做什么改变才能改变这个结局?” 蔡家两兄弟的脑子好,蔡涵马上接话说道:“那就做一件你本来不会做的事,这样就一定可以稍微改变一下命运。” 石头苦恼道:“本来的历史是,周冰根本没出现在忘川上,现在命运被改变了,我们才要一起被困在水上30年。” 志远道:“只要改变一个结果就行,比如一直活着的人,让他死去就好了。” 石头沉默了片刻后说:“历史中,我和蔡力还有志远都没有出现在地府,我们应该都是活下来的,只有蔡涵和周冰争鬼王之位,所以到地府来了。” 蔡力警惕道:“那结果如何?” 石头的脸色有些异样:“周冰当上了鬼王,蔡涵应该没出什么事,活了下来。” 我们的视线刷刷地看向蔡涵,蔡力立刻站起来挡在蔡涵身前,怒喝道:“你们真的相信,杀了我哥就可以改变命运么?” 其实我是不太信的,但这是唯一改变命运的办法,这里的人当中,如果非要死一个人,我只有选择蔡涵,我杀了他,命运就会被改变,只是不知道是好的改变,还是差的改变。 石头和志远都很为难,他们下不了这个杀心。我犹豫了片刻,做出了决定,我必须要见苏溪!蔡涵的头从蔡力身后探出来,对我说道:“周冰,我可以让你杀我,但我要和你最后打一场,像个男人一样死去!” 本来我对蔡涵找借口掩饰自己想当鬼王之心非常鄙视,他这句话说出来,让我觉得他还算是个爷们儿,我沉声说:“好,打一场,我要是输了,你就做鬼王。” 谁都知道蔡涵根本不可能赢我,蔡力说什么都不肯:“不行,周冰,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么?” 我瞬时清醒了一些,鬼王的阴气极重,容易暴躁冷血,蔡力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 “你让开!”蔡涵不耐烦地拨开蔡力,船上的面积本来就小,蔡力直接被推进了水里,这水沾一下就会忘掉很多事情。志远和石头拿着桨去够他,蔡力抓着桨上船的时候,嘴唇已经发白了。 就在这个时候,蔡涵忽然咬破了舌尖,对我的脸上吐了一口血水,我本能地自保,手中的鬼焰刀已经拔出来,猛然刺穿了蔡涵的肚子。只是一瞬间,我意识到蔡涵这是在自杀,赶紧收回了鬼焰刀。 第480章三年(为书友群所有管理员加更) 鬼焰刀上的鬼焰就是我的灵衣阴气,蔡涵只是一个普通的生魂,怎么可能受得了我这一击。虽然我及时收回了鬼焰刀,蔡涵仍然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周冰。上次多谢你救了我。”蔡涵对我说完这句话,就一动不动了。 蔡力上船的时候,见蔡涵已经在一点点变成黑烟消散,顿时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啊!” 我对着忘川大叫一声,真恨不得给自己几拳,怎么会这样?我情绪一激动,忘川上掀起大浪,石头忽然喊道:“看!孤山!” 我心中一动,往他指的方向一看,远处真的有一座山的影子! “往那儿划!苏溪在孤山上,可以救活蔡涵!”我都顾不上拿起桨,拿双手在水里拼命地甩动,船乘着水里的暗流朝着孤山飘动,速度很快。船和孤山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不一会儿我们就靠岸了。 “学长!”苏溪看到我飞扑过来。在我怀里放声大哭:“我还以为你像婆婆一样离开,再也不要我了呢。” 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摸着她的长发,喃喃说着:“傻丫头,怎么会呢。” “救救我哥!”蔡力拉着蔡涵正在不断消散的魂魄上岸,对苏溪大喊。 魂魄消散,这说明蔡涵已经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苏溪有没有本事把已经死掉的人救活,刚才在船上那样说只是为了给大家一点信心。 苏溪听了这话,转身看着蔡涵,在蔡涵的印堂摸了一下,然后掏出玉佩,双手结了个印。玉佩散发出幽幽的绿光,覆盖住蔡涵。没多大时间,苏溪的嘴唇都白了,我知道她是体力不支,便握住她的手。给她输入源源不断的阴气。 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分钟,蔡涵肚子上的大洞全都修补了起来,苏溪累得几乎虚脱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对我说道:“已经没事了,他等会就能醒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孤山剧烈地一转,我差点没站稳,石头和志远也脸色大变。只有苏溪很淡定,她告诉我们,孤山在忘川里经常这样转动,他们已经习惯了。 石头马上问:“你们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多久?三年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把你忘记了!”苏溪对着我撒娇道。 我大感震惊,苏溪又说:“这里没有日升日落,我是靠自己的手表记时的,这里的孤山转动一次就是一个月。” 说到这里,苏溪用手指着远处,对我们说:“别呆在水边了,一会儿要起雾,我带你们去山洞里。” 我们都还沉浸在三年的震惊中,不过总比三十年的好。还有,我觉得或许这地府的时日与阳间的时日并不一样吧,我真不敢相信我们已经在忘川飘了三年了。 去山洞的路上,石头和我分析说,可能是这孤山已经飘走三年了,我们后来追了上来,但是时间已经追不上了,苏溪看起来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因为这岛上是不老也不会死的。 到了山洞后,我发现洞的墙壁上写满了字,我刚要凑上去看,苏溪忽然慌乱地挡住不让我看,我就更好奇了。苏溪红着脸说:“你别看了。” 我的视力过人,一眼就看到石壁上的两个字:“学长。” 我心里顿时堵得难受,这一定是苏溪在等我的时候写的。我冲她笑了笑,问她米嘉和刘劲怎么样了。苏溪回答说:“他俩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他俩在山顶,那里能看得远一些,如果你们过来,能早些看到。” 我觉得有些奇怪:“为啥是他俩?” 苏溪笑道:“因为他俩在一起了。” 我恍然大悟,米嘉终于和刘劲在一起了。米嘉终于有了个好归宿,刘劲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我真心替她高兴。 往山洞里面走了一些,苏溪指着前面说:“学长,那里就是鬼王座了。” 在洞穴的深处,有一处洞顶漏下一道天光,天光的后面是一张黑色的、由骷髅组成的王座。这王座我只在梦里见到过,今天才见到实物,确实气宇轩昂,说不出的气派,却也让人心生孤独之意。 我看着那鬼王座,有些感慨地说:“苏溪,我问你个问题。假如我做了鬼王,就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你还会愿意让我做鬼王么?” 苏溪眨着大眼睛回答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当然希望你不当鬼王。” 本以为她会坚持让我做鬼王,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天下苍生为重,今天听到她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学长,你怎么了?” 我怕苏溪担心,放开她告诉她没事,不过我暂时还不想登上鬼王座,等蔡涵醒了再说吧。 这一等就是两天,期间米嘉和刘劲从山上下来,两人没料到我们回来了,正手牵着手,很甜蜜的样子。下山后见到我们,米嘉的脸顿时通红,刘劲也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 我知道他俩在尴尬啥,主动走上去对刘劲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可以啊,你小子!” 本来我还担心,米嘉会不会是因为在孤山上很寂寞,所以才和刘劲在一起的,但当我看到她幸福的笑容时,就放心了。而且刘劲失忆了还能记得米嘉,在悬崖上舍身救米嘉,这两点都看的出来,刘劲对米嘉情深意重。 不过米嘉很疑惑,为什么没看到我们的船,我也不知道原因,石头说可能是忘川上雾气大,忘川又很辽阔,所以米嘉和刘劲没注意到。 第三天十二点左右,蔡涵醒了过来,我打算和苏溪摊牌。今天登上鬼王座,成为真正的鬼王之后,这些人间的朋友就都要离我而去了。我三十年才能去一次地府,检查百鬼,而我上千年都不能离开一次地府,除非我重新投胎,否则我不能到人间去,但是那样一来,就是新的一轮腥风血雨。 我要开口之前,苏溪已经感觉到了异样。她一直抱着我,一言不发,不停地哭,哭得我心都碎了。她舍不得我,可她明白这件事牵扯重大,也想终结掉这一场灾难,所以非常为难。 石头既怕我下不了决心,又对我抱有歉意,一直没有催促我快点登上鬼王座。这孤山上,连根草都没有,一片荒芜,难怪鬼王在这地方活不下去,我才呆了两天已经想死了。 长痛不如短痛,我拉开苏溪,苏溪哭道:“学长,我在这里陪你不好?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我不会老也不会死,我不想回人间了,婆婆死了,你也离开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这番话说得我心碎,我怕再听下去会动摇。可我怎么舍得让苏溪在这里陪我?这地方比大牢还不如。我让石头和志远把她带到船上去,无论如何,都不准她再回来了。 苏溪拼命挣扎,忽然她从蔡力的腰间抽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的心顿时揪在一起,这一幕和三生石上的一模一样。 “你要我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苏溪说道。 也不知蔡力这把匕首有没有什么说道,鬼魂用这匕首自杀会不会死,我让苏溪快把刀放下。苏溪却倔得很:“我不,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我宁愿死了算了!” 这时,蔡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苏溪手上的刀,苏溪哪里是他的对手,匕首立刻被卸了下来。 蔡涵刚刚醒过来,气色还不好,用匕首指着我,气喘吁吁地笑道:“鬼王座是我的,你给我让开。” 我摇了摇头,如果现在能把鬼王让给他做,我必定双手奉上。这时甚至连蔡力都以为蔡涵是在开玩笑,他以为蔡涵是为了卸下苏溪的刀,报答苏溪的救命之恩。 蔡涵却说:“我没开玩笑,你还没有坐上鬼王座,一切都还有机会改变,那几个老东西没告诉你这些,是不想多生事端。”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喜,忙问:“什么办法?你快说!” 蔡涵拿匕首指着我道:“办法很简单,你死了,就可以把灵衣脱下来了。” 第481章终章 蔡涵已经没有和我争夺鬼王之位的实力了,可是他的样子看起来的确不像在开玩笑。短暂的愤怒之后,我冷静下来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蔡涵说:“只有坐上那张鬼王座,你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鬼王。” 这点倒不假,老鬼王也好几次跟我提到过鬼王座的重要性。 “坐上鬼王座之后。你的身体只有业火才能毁灭。而现在的你,只需要一刀。”说着,蔡涵又用刀指了我一下。 刘劲先忍不住了:“靠,蔡涵你傻逼了吧?难道我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冰子?” 蔡涵说:“那就看周冰愿意不愿意了吧。” 刘劲气得卷起袖子骂道:“你这个白眼狼!” 蔡涵没理会他,继续对我说:“周冰,我告诉你,从我爷爷死了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当鬼王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对人间没有留恋,我可以永远待在这里,你可以么?我要当鬼王,就是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当好鬼王,其他人都不行。 东西二帝。心里都有俗欲,而你,也不可能放得下苏溪。你们都以为我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你好好看看这四周冰冷的石壁,这破座位有什么好争的?你扪心自问,这鬼王的位置你真的想要么? 我受够了,我不想我们蔡家再经受这样的命运,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没尝试过,你不会懂,那种痛就像是把你的手脚割下来一般,从此你再也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我要当鬼王,亲手结束掉这场悲剧。我信不过你,万一有一天你又受不了了,想重新回到人间,那我们蔡家还要继续这悲惨的命运。我不能接受!” “哥!”蔡力大喝一声,在场最急的就是他了。 “阿力,难道你不想结束么?只要鬼王不再出现在人间,你母亲那样的悲剧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蔡力急得拉着蔡涵的肩膀说道:“可是我不想你死啊!” “阿力,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我,但待会儿你们回去过忘川时,你会忘了一些事。其实人有时候还是糊涂点好。”蔡涵走到蔡力身边,像兄长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趁蔡力不注意,在他的头顶用力一压。蔡力就晕了过去。 我并不怀疑蔡涵这番话的真假,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明白做鬼王不是个美差。蔡涵说的不错,东西二帝都是因为执念才来争鬼王之位的。 刘劲吼道:“蔡涵,你不会真的想劝冰子去死吧!” 从蔡涵醒后,石头就一直没说话,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时才接了一句:“蔡涵杀了周冰以后,苏溪可以马上把他救回来。” 志远却摇摇头说:“这还是太冒险了。”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蔡涵的眼神很坚定,“各取所需罢了。” 我问蔡涵:“你想清楚了么?你可能没感受过鬼王的痛苦。” 鬼王的真元都是我吞下的,那横跨千年的孤独,只有我体会过。 蔡涵笑道:“痛苦都是一样的,放心,我想好了。” 我点头,对他说:“那就开始吧。” 石头等人在旁边看着,苏溪和米嘉紧张得脸都红了,刘劲还是骂骂咧咧的,觉得我们疯了。 蔡涵又说:“要杀现在的你其实也不容易了,不过蛇有七寸,鬼也有,人头顶的涌泉和脖子后面的第二寸,都是鬼的七寸之处,用刀子划开这两个地方,鬼就会阴气尽泄而死。所以,很多鬼戳心不死,但是斩首必亡。我杀你的时候,会掌握好分寸。死是一个过程,你魂魄开始消散的时候,我就可以脱下灵衣,然后马上让苏溪救你。” 这么说来,我的性命都掌握在蔡涵的手中了,石头有点紧张,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放心。我闭上眼睛,眼前过电影般地浮现出与蔡涵相识的点滴,睁开眼时,我很干脆地点了点头:“好,来吧。” 蔡涵还是拿着刚才那把匕首走到我身后,我看不到他,反而没那么紧张,眼睛盯着一旁紧咬着嘴唇的苏溪,笑了笑,给她,也是给我自己鼓劲。 随着后脖子处一阵冰凉传来,我脑子顿时像炸开了一样,同时感觉浑身的阴气在往外泄,我本能地想要反抗,赶紧让自己忍住,千万不能拔出鬼焰刀。 “你毕竟已经是鬼王了,这一刀只能伤到你。”蔡涵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在那之后,我晕了过去。 我要死了吗? 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仍然站在那片废墟之上,只是身上已没有了那袭黑衣,第一次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 苏溪说,我是第三天才醒来的,睁眼后,我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成功了?”我哑然失笑,问苏溪道。 苏溪握着我的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我。 那天我死去之后,她急忙把我救活。蔡涵穿上了灵衣,坐上鬼王座,整个地府突然震动起来,孤山也跟着急速旋转,他们本以为是蔡涵强行改变这一切而违背了天意,上天要将他们全埋在山洞里,但是只过了十几秒钟,四周就恢复了平静。 “蔡涵呢?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我也说不清,他登上鬼王座之后,渐渐地就消失了。志远说他是把自己变成虚无,这样地府就可以少生波折。” 我听后唏嘘不已,曾经的鬼王就是从虚无中变化出来的,蔡涵现在为了地府的安宁,等于把自己杀了。他确实不是贪图鬼王之位,是真的想要终结这段轮回。 苏溪又告诉我,蔡力在隔壁房间,一时还不能接受蔡涵的事。 我叹了口气道:“他和蔡涵感情很深,这是难免的,希望他早点好起来。对了,现在是哪一年?” 我会这么问,是因为忘川中的时间似乎是乱的,我们用一天时间追到孤岛,却已经过去了三年。 苏溪回答道:“还是我们下地府前的时间,志远哥说,我们逆流回来,也许时间又回来了,也有可能是蔡涵让整条忘川稳定了下来。” 我想起在地府经历的一切,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现在没有灵衣附体,我的魂魄又受了伤,身体变得很容易累,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只得重新躺了下来。 躺下后,我问刘劲和米嘉去哪里了,苏溪说:“他们俩感情好着呢,这会不知道去哪了,晚上回来看你醒了一定很开心。” 我想起刘劲体内林瑞琪的真元还没有被吸收,不知道对他会不会有影响。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吸收真元了,便问苏溪石头去哪儿了,只要石头在就没事。 没想到苏溪一脸迷惘:“石头?石头是谁?” 我诧异道:“石头哥,我师父南磊啊。”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苏溪都想不起来石头是谁,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似的。我有点担心,苏溪不会是过忘川的时候,把石头忘了吧,还是等晚上其他人来了再一起问问吧。 苏溪看我累了,让我多睡一会儿,我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看见志远坐在身边,我第一句话就问他石头去哪儿了,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志远唱了句佛号,对我说:“一啄一饮皆有前定,命运是不能轻易改变的,一处变,处处变。既然你没有毁灭两界,那南磊也没有从未来回来的必要了。南磊的确存在,这事只有你我记得,大概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一丝念想吧。” 我愣住了,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把窗棂染成了暗红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又过了两天,我和蔡力一起出院了,我抽空去了趟宁城,把族长钟瑜琳的魂魄石交给了她的家人,算是完成了李庆超的托付。 蔡涵的死,对蔡力的打击很大,过了好几个月,他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他没有家人,我们本想让他留下来找份工作,大家还能互相照顾,他却执意要回云南去,说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已经离不开了。 拐子告诉我,我们走后没多久,林辉文就自杀了,后来他走了些关系,杨浩被无罪释放了出来,算是皆大欢喜。 过年我把苏溪带回了家,我妈见她乖巧漂亮,高兴得合不拢嘴。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怕我不够好,苏溪会嫌弃我,整个年节都在差使我干活,让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还有小白,没有了鬼物可以撕扯,竟也爱上了吃鱼,过完年后,整整肥了一圈。 开学后,我就把派出所的工作辞了,重新找了一份比较轻松的文职,以便有更多的时间陪苏溪。与文字打交道的机会多了,竟也萌生了有朝一日将我曾经历的这一切记录下来的念头。 这天下午,我与苏溪正在苏家外面的院子里晒太阳,志远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刘劲体内的真元已经都化解掉了,让我不用担心。 得到这个消息,我和苏溪都很高兴,她靠在我肩膀上说:“学长,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好想永远过这样的日子。” 我一愣,是的,如今平静的生活让尸衣出现的那段日子恍如隔世,但是,每当夜晚我抬头看到天空中最亮的星星时,我仍然会想起南磊那颗让人温暖的石头,即便他已经彻底消失了,如同从未曾来过。 这道是,明明白白无生死,去去来来不断常,是是非非如昨梦,真真实实快承当。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