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扎纸匠》作者:潘海根 文案 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 扎纸匠,说通俗点就是纸扎手艺人,所扎之物大多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灵屋纸马之类的。 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这种扎纸的人。 对于这行,很多人认为扎出来的纸人纸马等物,只是卖与办丧事的人家。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就错了,因为白天做的是办丧事生人的生意,到了晚上,做的可就是死人的生意了。 而我所要讲的,就是我做扎纸匠那些年见闻到的那些奇闻怪事…… ☆、第一章 扎纸匠 我叫潘神保,是个苦命娃,三岁没了爹,五岁死了娘,是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爷爷是个扎彩匠,所谓扎彩匠,说通俗一些就是纸扎手艺人。纸扎,又称糊纸、扎纸、彩糊等,融剪纸、绘画、草编、竹扎和裱糊于一体,说好听一点是一门中国民间的传统艺术,说难听一点就是吃死人饭的手艺人。因为所扎之物可谈不上什么艺术性,就是一些烧给死者用的童男童女,纸屋纸马之类的。 也正因如此,打小爷爷就教我扎纸,而后我继承了他的这门手艺。 扎纸这门手艺可是古时五花八门中的老行业了,古时“五花八门”指:金菊花—卖茶女人;木棉花—为人治病的郎中;水仙花—酒楼歌女;火棘花—玩杂耍的人;土中花—挑夫;一门巾—算命占卦之人;二门皮—卖草药的人;三门彩—变戏法的人;四门挂—江湖卖艺人;五门平—说书评弹者;六门团—街头卖唱的人;七门调—搭篷扎纸的人;八门聊—高台唱戏者。而这五花八门中,七门调说的就是我们这种扎纸的人。 我们这行,很多人认为扎出来的纸人纸马等物,只是卖与办丧事的人家。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那你就错了,因为白天做的是办丧事生人的生意,到了晚上,做的可就是死人的生意了。正所谓,扎彩匠,扎鬼纸,扎来鬼纸祭阴阳。正因为店铺内摆满了纸人纸马,灵屋鬼轿,所以孤魂野鬼进店那是常事! 我如今还记得在我小时候的一件事,当时爷爷还尚在。有天晚上我和隔壁村伙伴玩耍到很晚,在他家吃过晚饭后才往店里赶。 我记得当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那晚夜色特别的浓,大概是初七初八左右吧,所以天上就只挂只一轮毛月亮,虽然不亮,但也尚且看得清夜路,所以我没有要手电,就这样摸黑往店铺赶。 隔壁村回店铺有四五里路程,因为是农村,所以全是山路,而回家,还必须经过一处乱葬岗子。 话说这处乱葬岗子在我们那几个村是传得很邪乎的,周边几个村,凡是死了人,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通通都往那儿埋,所以什么鬼火,鬼叫,鬼打墙这类的邪乎是没少发生,在周围几个村子传得很广。 乱葬岗占地很广,到处都是突起的土包,有上了年数的低矮老坟,也有刚立不久摆有花圈的新坟,而我回店里的山路就从乱葬岗经过,正常走的话要近十分钟方可通过,跑的话也得好几分钟。 当晚,就在我经过这处乱葬岗之时,突然前方就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响声。我一听,前方那声音竟然是马蹄声,我当时就很好奇,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赶夜路啊?而且还骑马赶路? 话说当时我也没怎么怀疑,因为在农村,还有是那么几户人家养了马,当然,主要是用来驼重物的。只是让我好奇的是,在当时的农村,不同于现在的城市,旧时农村基本上没事是很少走夜路的,因为没有啥娱乐活动,连电视都没有,所以一般吃过晚饭,人们早早的就会上床睡觉。 就这样,没过一会儿后,马蹄声越近了,接着我便看来在乱葬岗的前方,透过一座低矮的土包看到有一个男人骑着一匹白马正往我这边赶来…… 见到白马往我这边跑来,我急忙让到了路边,想让他先过。可是那白马跑到我前面居然停了下来,接着马背上的男人就开口问我,你是不是窑山村潘老头的孙子? 我一看这人,并不是我们村里的人,虽然不明白这个人是哪个村的人,不过见他竟然认识我爷爷,于是我就点头说是的。 那男子听我这么说,于是就跟我说,他前不久在我爷爷店铺里买的轿子烂掉了,去找我爷爷发现不在店里,所以要我去他家修补一下。 我一看,都这么晚了,就问他能不能你告诉我地址,明天我再让爷爷上门去修。对方却不同意,还说今晚就得用轿子,得赶路,等不了。 那样子看上去显得很急燥,不像说假。 我当时也没过多的怀疑,只以为他家办丧事,今晚就要用。所以见他等不及,于是我便点头答应了他,便问他有多远,是哪个村的? 对方说,不远,就在前头。于是我想都没想,就由他带路,我跟在屁股后面往他家赶去…… 对方果然没有骗我,他家果真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只不过这房子让我看得皱眉头,因为他家的房子实在太低矮了,矮得像个小土包似的。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常年在村里生活,为什么我就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住呢?因为我一直以为,在乱葬岗这块地方,是毫无人烟的。 到了地方,对方就请我进了屋,屋里挺简陋的,客厅正中就放着一顶轿子,花花绿绿的,像极了我家店铺里做的纸轿。 为啥这样说呢,因为眼前的轿子是顶真轿子,根本就不是纸轿子。 我就问对方了,你家的轿子呢,抬出来我修吧。结果对方指了指眼前的真轿子说,就是这个了,你快些帮我修好吧,我等下就得抬我老婆出门了。 我当时就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当我再三确认这的确就是在我家店铺里买的轿子后,我终于开始害怕了,知道自己这一定是撞上鬼了。 我当时哪敢多问呀,见眼前的轿子只是其中一根抬杠断裂了,所以我急忙叫对方寻来一根竹子,做成了一根新的抬杠给安了上去。 做完这些我就要走,对方偏说要给些辛苦费,我哪敢要他的钱啊,就算给我再多辛苦费,那也指不定是些冥币。可是无论多再三的推辞,对方大有不收就不放我离开的势头,于是我只好苦着脸,收下了他给的钱,然后出了他的家门,接着就撒开了腿往家里跑…… 当我跑回店铺时,爷爷就坐在店里头,见我回来就问我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我于是把路上遇到的事儿跟爷爷一说,接着爷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就告诉我,我这是遇到鬼了。 而当我把对方给我的钱从口袋里拿出来时,发现那些钱果真全部变成了冥币,吓得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饶是爷爷给我画了符水喝,也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好转起来。 当然,爷爷这门手艺可不简单,他曾经是个阴阳先生,只因在破四旧浪潮时改了行,开起了一家纸扎铺。 按爷爷的说法,做扎纸这行就是吃死人饭的,天天与鬼打交道,怎么能不识些阴阳呢。要知道天地万物就是由阴阳交合的,人为阳,鬼为阴,凸为阳,凹为阴,日为阳,月为阴,正所谓阳从左边团团转,阴从右路喜相逢,谁能识得阴阳理,何愁大地不相逢。 爷爷不但可以识阴阳,断吉凶,还能驱灾免祸,救人度命,可以说是本事广大。可惜的是,在爷爷离世之时,我并没有学到他这手识阴阳的本事,其中原由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学,必竟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来讲,我并不想真正靠此为生。只不过造化弄人,后来我还是步了爷爷的老路,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可是因为这个纸扎铺的原因,店里半夜鬼叫门那是常事。或是将死之人的魂魄前来选棺选马,或是孤魂野鬼来捣乱,总之一入半夜,来店里的绝对不是生人…… ☆、第二章 回魂夜 也许这会儿有人要问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那些纸马纸人难道烧掉,鬼魂们真的能收到么? 这个问题的确让中国人纠节了几千年,难道我会告诉你这世上真的有鬼么?难道我会告诉你阴间很凄凉,亡魂到了那边一无所有么?难道我会告诉你逝去的亲人如果心有牵挂,或过得凄惨就会常回家看你么?自从我接手了扎纸铺,遇到了一系列的鬼事,在这里我都将一一记录下来…… 我至今还依旧记得,在爷爷去逝后的那个把月,爷爷就常回店铺闹出动静。那时我刚高中毕业,爷爷的离去我非常伤感,一来是这个世上再无亲人了,二来是感觉对不起爷爷,因为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我传承他的阴阳本事,而我却没能满足他的心愿。 本打算将扎纸铺关了,外出打工的,反正刁然一身毫无牵挂,去哪儿都一样,可是就在我准备外出前的晚上,店铺就闹出了动静。 就在当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爷爷。他在梦里问我是不是打算关了店铺去外面? 我当时在梦里很清楚爷爷已经去世了,但我却没有多少害怕,只是点点头说是想出去外面走走。结果爷爷就说,店铺不能关,你得留在店里,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孤独的话,那么爷爷会常回来看你的。 说完,爷爷就走了,接着梦就醒了。 可是当我醒来后,却后怕了起来,因为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就好像爷爷真的有跟我交流过一般。 可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接着我总反反复复的想着之前做的这个怪梦,越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心里越慌。如果梦是真的话,我还真怕爷爷他跑回来看我,虽然他是我爷爷,但那可是去世了的,想到死去的人要回来看自己,想想就后怕。 睡是睡不着了,于是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就在我想入非非之时,突然之间就听到大厅外的店门“吱呀”一声作响,好像是有人在店外边推门。 这一下可把我吓惨了,心想难道真的是爷爷回来了?顿时浑身发毛…… 当时虽然已是深更半夜,但我却毫无困意,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刚才那声音绝对是推门的声音。 我当下就屏住了呼吸,提心吊胆的细细竖耳听去,接着大厅外的门继续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声响。这“吱呀吱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大半夜却显得份外刺耳…… 这种“吱呀吱呀”的声音响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我听到店门“彭”得一声打开了,我的心里猛的一惊,接着就听着“咚咚”的脚步声好像从店外走了进来。 店铺前厅是放置各种纸扎之物的地方,而后厅则是放置一些棺材和平时做饭的地方,而后厅的隔壁就是我现在睡的房间。 只听见那“咚咚”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后,就直接穿过前厅往后厅走了过来。这更让我觉得来人就是爷爷了,因为如果是其它孤魂野鬼要纸扎之物的话,前厅就有,不会跑到后厅来的。 此时我已经是浑身发毛,汗毛都全部竖栗起来了。而就在这时,后厅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洗碗声,还有把碗摞在一起的磕碰声。 我心里不住的问自己是不是爷爷回来了啊?就在这个当口,我听到爷爷已经抱着碗打开了碗柜,把碗放了进去,又关好柜门。我紧张万分,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起床逃跑时,就听到脚步声已经朝我睡的屋走来了,紧接着后厅和我睡的屋连接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想到爷爷竟然进我房间,要来看我,我当时就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抱着被子“呀”的一声闭着眼睛就往外跑…… 爷爷生前就经常晚上洗碗,因为白天要扎纸人和做生意,每次我都比较早睡,在侧屋就常听到爷爷在后厅洗碗的声音,这声音和刚才听到的是一模一样,连动作顺序都一样。 当晚,我是在村里的小学教室里呆了一夜,直到天亮才敢回店里。可是自从那晚开始,爷爷就经常回来店里洗碗,或是进入我的房间来看我,吓得我时常都不敢睡觉。 如此被爷爷折腾了半个多月之后,一晚我再次梦到了爷爷。这次在梦里,我就生气了,问他为什么要回来吓我。 哪成想爷爷却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太胆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满脸的失望。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我突然想到眼前的人是养育了自己十几二十年的亲人,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却依旧是我的亲人,亲人回来看我,我为何还要生气呢? 不过,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闹动静,一来是想我,二来是心愿未了。所以我就问他,是不是想我留在店里继续将店开下去? 爷爷听我这么问,生气的表情立即就变了,满脸的欣慰。然后叹气着说,不是爷爷非得逼你做这行,而是实在你八字太阴,注定了这辈子喜招阴邪之物。以前爷爷在,尚可保你万全,可是如今我与你阴阳相隔,如果你不好好学些本事,那你保不准不久就会下来陪我。 听到这,我是又惊讶又感动。我只知道自己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出生的,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招鬼魂。不过让我感动的是,爷爷之所以要我继承他的阴阳本事,原来是为了护我周全。想到这里,我很自责,自责自己竟然错怪了爷爷的一番苦心,更自责自己竟然连自己死去的爷爷都害怕。 随后,爷爷告诉我,柜子底下有一本书,要我好好学,多行善积德,护自己周全。 交代完这些,他便离开了,说是鬼差只给他这些时间留在阳世,如今时限到了,得回地府报到,以后想回也回不来了。 梦醒之后,我慌忙打开柜子,果真从柜子下边找出了一本书。这是一本老旧的早已发黄的手工装订本,书的封皮上写着“阴阳秘法”四个字,看上去倒像极了啥武功秘笈似的。 所谓“阴阳秘法”这本书,其实就是讲的一些识阴阳,断吉凶,驱灾免祸,救人度命等一类的奇门术法。初次翻看压根就啥也看不懂,如天书一般,甚至有些古字完全就不认识,不过静心一页页钻研下去,我却惊讶地发现,这本书中的知识真是包罗万象,且理论环环相扣,极为系统。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扎纸做生意,晚上我就抱着这本“阴阳秘法”着磨,慢慢地我倒是从中学到一些知识。 不过爷爷倒是说的没错,我这个人的确容易招惹到阴邪等物,就在我接手扎纸铺后,鬼事就从没离开过我…… 说起扎纸铺,其实这行远不像大家想像中那般简单的,这个古老的行业,规矩禁讳很多,讲究更是多不胜数,可不是糊个纸来糊弄生人的那般表象。 毕竟对于这行当来讲,所扎之物就是烧给死人用的,不能像平常生人所用之物那般随意。就拿扎纸人来讲,纸人无非就是童男童女,但是这童男童女的颜色却大有讲究,童男得用红色,童女得用绿色,这就是所谓的红男绿女。而且纸人扎好,是不能画眼睛的,因为画了眼睛,它便会活过来。 也许有人会问了,纸人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呀,这也太鸡巴扯蛋了吧?其实我所说的活过来,并非指纸人本身会活,而是指会有孤魂野鬼趁虚而入,附入纸人身上,从而使纸人变活。而烧这类东西也是大有讲究,就拿纸马之类的来讲,男死烧马,女死烧牛,可并非所有人死了都是烧白马的,要不然死者是过不了鬼门关的。 当然,这其中也有另一种说法。有的说男人死了是到别的地方上任去了,骑马去得快,也有的说此举是根据古时一传说而遗留下来的习俗,据说古时那人死时是骑着飞马飞上天的所以以后人们给死者烧纸马是希望能像古人那样骑马飞天。对于女人烧牛,说是女人在世洗衣做饭浪费很多水是罪过,烧个牛让牛到那边帮着喝水,以减轻女人的罪过。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些规矩是老一辈定下来的,延用上千年,有些规矩是不能轻易乱改的。 ☆、第三章 白纸人 当然,现如今很多扎纸店都不懂这些规矩了。纸人都会画眼睛,必竟现在的人知道规矩的不多,只不过把扎纸当成一种赚钱养家的工具,所扎之物就是卖给生人祭拜所用。而真正内行的扎纸匠则不同,所扎之物大有名堂,纸桥可引魂过关,躲阴差拘魂,纸马与童男童女可阴间引路,防那孤魂野鬼侵扰。总之,有真本事的扎纸匠,绝非只是扎些纸糊玩意那么简单! 在爷爷离世后的三四年里,我便拿着爷爷留下来的“阴阳秘术”钻研了起来,靠着扎纸术与爷爷书中学来的阴阳之术,为鬼扎纸造桥,引魂、渡鬼,也为生人断阴阳、驱邪治病,没少积阴德。而也正因如此,我也积累了不少经验,见闻多了,本事及名声自然也慢慢大了一些。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店中,忙碌着手里一个快要完成的纸人。这时,一个男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我就往店外扯,因为喘得太厉害的原因,急得话也说不清楚。 这个人我认识,就是村里的王麻子。见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出了啥事情了。于是就叫他先别急,出啥事了慢慢说。 王麻子喘息了几下,这下说出话来,不过他声音却急得已经带着哭音了,他告诉我,他爹快不行了,所以想求我去他家救救他爹。 一听王麻子他爹快不行了,当下我也知道时间紧迫,不敢多有耽搁,从店里抱起一个纸人与纸桥就跟着王麻子往他家里赶了过去。 当然,如果你认为我将纸人与纸桥拿到王麻子家去,是为了等王麻子他爹死了烧给他用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它们可是我用来救人的…… 王麻子家离我店铺并不算太远,连跑带喘的来到他家里,远远的还没进门,就进到王婶站在门口急得泪如雨下。一见到我来了,急忙迎上来,当下就要下跪求我帮忙。 这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村里人,我哪能要他们跪呀,当下急忙托住她,叫她犯不着这样,还是快些带我进屋去看看王叔吧。 进了屋,只见王叔此时正躺在一张老绣花床上,两眼紧闭,脸色苍白,此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一旁的王婶带着哭音诉说道,你王叔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吃完午饭时,突然就栽到地上去了,等我们扶起他来时,他连走都不会走了。叫李郎中来看了,也熬了药,打了针,可是这情况却越来越遭,这可咋办呀?小潘子,你可得救救你王叔啊! 话说在当时,农村只有小药店的郎中,虽然也懂一些西医,但医疗条件极为有限。而且山里隔着层层大山,上县城医院得先将病人驼到镇里去,那里才通车。所以像这种突发情况,大多数人都会急得乱了分寸。 我急忙要王婶啥也先别说了,快把王叔生辰给我算一下。我根据爷爷留下来的那本“阴阳秘法”书中卜算中的方法,拿着生辰一算,结果算出来的结果却并非是生病,因为命中疾病宫并没有显示什么。所以,这是命中注定今日有这么一劫,过去了则过,没过去就得寿终。 明白这点后,我就告诉王婶,先别着急,只要王叔造化好,今日还是有可能躲过这一劫的。 接着,我叫王婶去寻些面粉来,把面粉撒在大门口。王婶听完我的吩咐,立即就去照办了,而我则拿起刚才带来的纸人,又吩咐王麻子去将家里的笔墨给找来,时间紧急,我必须得赶在黑白无常来拘魂之前把王叔给救回来。 话说,之所以要王婶在门前撒上面粉,这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撒上面粉后,如果黑白无常来了,就能看到面粉上会显示出脚印。 很快,王麻子就将笔墨给找来了。于是我用针在王叔的手指上扎了一下,指出几滴血滴入黑墨中,然后毛笔沾上滴有王叔血的黑墨,把刚才那纸人的眼睛给画上了。之前有说过,我店里的纸人不到用时,是不会给开眼睛的,因为这本为死物,用笔墨给画上眼睛就会具有灵气,这也就是民间常言的画龙点睛了。 纸人眼睛一画好,接着吩咐王麻子把他爹的衣服、鞋子脱下来穿到纸人身上,而我则将纸桥往他家的门槛儿里面一放,然后把纸人立于将死之人的床榻前,接着就等念咒使纸人过桥了。 这行当里有个说法,扎纸匠扎的纸桥就是那阴司路上的奈何桥,纸人就是人的替身,或者说是替死鬼,只要纸人能顺利过了桥,出了家的门槛儿,这快断气的人就能活过来,躲过黑白无常或是牛头马面等鬼差的拘拿。 就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的时候,突然客厅里的王婶吓得大声惊叫,好似发生了啥恐怖的事似的。听到她的叫声,我和王麻子都心里一惊,急忙跑了出去。见王婶惊恐万状,指着门口说,你们看,怎么面粉上出现这么多脚印了呀? 我们一看,果不其然,只见门口王婶刚不久撒上的面粉地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大脚印。 王麻子当下就急着问他娘,刚才难道有人来了? 王婶使劲的摇头说,没人来呀,我一直在客厅,这才一转身的功夫,就多出了这么多脚印,莫不是真有人要来抓他爹下去了吧?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伤心,说到最后王婶竟然眼泪都出来了。 我也知道这不对劲,明白这一定是有什么上门来了,当下我就急忙念咒语,给自己开了天眼,便往门口看去。接着,我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门口此时来了三四个人,穿着长长的黑色长袍,这种衣服我认识,这不就是人死之后穿上去的寿衣么? 这几年我见鬼也见了不少,所以害怕倒不怎么怕了,只是让我着急的是,这鬼都上门邀请伴来了,王叔这回还真的麻烦了。不过这也还没到让我绝望的地步,必竟牛头马面还没来呢。 话说人将要断气之时,是会有鬼魂上门邀伴的。或是将死之人已去逝的亲人,前来接他们下去;或是周围一些刚死不久的鬼魂,前来找他作伴;又或者是那些凶死横死的孤魂野鬼,前来找拉人作伴。总之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或者孤魂野鬼,总之他们都是极为孤单的,人之将死,他们会最先上门。 只见来人我都认识,在我小的时候见过,他们不就是王麻子早已过世多年的爷爷奶奶等亲人吗? 这些人虽说早已过世多年,但是样子却跟生前没什么变化,还是我小时候印象中的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们穿着寿衣,一个个看上去很渗人。 我知道他们这是知道王叔要死了,所以特意上来接人的。见他们想进屋,我便冲着他们大喝道,你们跑回来干嘛,快点离开,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哪里会让他们进屋呀,这些人虽然是王叔的至亲,但是他们可是来接人下去的。只要他们进了屋,就算王叔本来能没事,他们也会把王叔给带走。 这也是为什么时常有将死之人,临死时会说某个已过世的亲人来叫他了,或者叫他去之类的话。总之,不管你信不信,阴阳两隔,人鬼殊途,生人能见到鬼魂,总归是不吉利的,特别是已过世的亲人。 门外的那几个王叔的亲戚听到我这么说,都停了下来,虽然经我这么一嗓子喝斥,他们都停止了前行,但他们一个个站在门外却也还是不肯离去。 ☆、第四章 纸桥渡命 其中王麻子的爷爷就开口了,我儿就要下去了,我担心儿迷路害怕,所以我要等儿,带儿走。 我说,你儿子还好着呢,还没到时候,你们快走吧! 这时王麻子的奶奶突然哭泣了起来,我想儿了,我不走。一边哭,还冲屋里大声喊着王叔的名字,儿呀儿呀,娘想你啊,快出来见见娘,带你脱离在这儿受苦之类的话。 一听这话,当下就吓得我不轻,因为太多这种阳寿没到时候,鬼差还没来拘魂,倒被亲人给带走的事情了。 如果来者是孤魂野鬼,我肯定就会不客气了,可是来的是他王家的人,喊魂也只是想念儿子,所以我也不好用强。 话说我刚才那么一嗓子,没把鬼魂吓跑,倒把身边的王麻子母子二人吓坏了。见我对着门口的空气说话,他们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此时此刻,我也不敢耽搁,急忙跟王婶说,你家公公婆婆回来了,要把王叔接走,你啥也别管,尽管用脏话给我狠狠骂过去,他们就在门口站着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王叔他娘一直在喊王叔,只有让他家人把他们给骂跑才行。 听我这么一说,王婶母子二人虽然吓个半死,但却依旧还是急忙按照我的吩咐照办了。 王婶扯开嗓门就大声骂了起来,那气势不知道是他家公公婆婆生前对她不好,还是她真的太担心王叔了,怎之骂的气势汹汹。 有见过媳妇跟公婆吵架的吗?有见过泼妇骂街的吗?现在在的王婶就是这个样子! 话说被王婶那么凶悍的一顿臭骂,他家来接人的亲戚还真被她给骂跑了。 王婶这边站在大门口大骂,而我这边也没闲着,急忙回到王叔床前,对着穿上了王叔衣裳的纸人便念起了咒语……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折个小鬼代替生死,今王**替身过关,小鬼引魂,魂去阴府,灵生大王,西母大王,把关鬼将大王……”咒语一念完,我打出指诀在纸人的额头上一点,大喝一声“敕”,接着纸人就如鬼魂附体了别无二样,突然就眨起了眼,动了起来…… 纸人虽然整个活了过来,但是活动起来却不像活人那般自如。有看过电视里那些民间牛人做出来的机器人走路么? 眼前的这个纸人就是这样走路的,一步一颤,极为生硬,两只眼睛眨来眨去,本就图抹了红水彩的脸蛋上还带着阴阴的冷笑。若是不明就理的外人突然看到这一幕,一准吓个半死。 纸人除了给人一种渗人的感觉外,倒并无其它让人害怕之处,它就这样提着生硬的步子从王叔床踏前走出了房间,然后径直往门槛前的纸桥走去…… 我心里明白,王叔这次能不能活命,就看纸人能不能安全的走过纸桥了。 话说当纸人刚一踏上纸桥,突然就莫明其妙的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把纸人吹得左摇右晃,看那样子就好似纸人与纸桥都快被风刮走一般。 一看这架势,我心头一紧,明白这是有东西在作怪了。我往外一看,谁说不是呢,只见刚被王婶骂走的那几个王家亲戚又回来了。 不仅如此,在王家亲戚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足有七尺多高,一个人的脑袋长得像个牛头,另外一个的脑袋长得像个马头,手里分别提着铁链与枷锁。 当下我就一惊,卧槽,这不正是牛头马面么? 我吓得不轻,王家的那些亲戚我还能骂走,再不走还可以动强,可是这牛头马面谁敢骂他或是打他啊,除非找死嘛! 眼前的纸人因为突起的大风吹的自身难保,就别提过桥了。而且随着牛头马面的到来,阴风刮的更加厉害了,我还真是担心纸人会别刮走。 当下我哪敢耽搁,若是牛头马面来到跟前,王叔就死定了。于是我举起手指就放嘴里一咬,用自身的血在纸人背上画了一道符,催动咒语,纸人终于稳住了身形,踏步过桥…… 万幸的是,当牛头马面来到门口时,纸人刚好走过了桥,跨过了王家大门的门槛儿。 这时,牛头马面也没多怀疑,铁链往纸人脖子上一套,就把它给锁了。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只见那马面突然调转头来,顶着一张马嘴开口对我说,生死薄上生死定,你这小子少在这做手脚,还是赶紧回去看紧店铺吧,迟了可就得出大事喽! 说完此话,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转身拉着纸人就走了…… 他们虽然走了,可是我却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那个马面怎么知道我是开店铺的呀?卧槽,难道他认识我? 而且还叫我要快点回去看紧店铺,否则会出大事。大事?我家店铺能出啥大事? 此时,我已是一头雾水了…… 听完马面那莫明其妙的话,心里虽然很疑惑,但是我也没多想,心想他可能是说我不好好看店,跑来多管闲事儿。 话说纸人被牛头马面抓走了,肉眼中的纸人其实还尚在,只不过此时的纸人不会在动了,呆呆的立在门槛外,被风儿一吹,纸人儿就东倒西歪的立不稳栽倒在地…… 不过此已无所谓了,我吩咐王麻子把纸人纸桥拿出去烧了。 就在这会儿,里屋的王婶就冲我们喊着,小潘,醒了醒了,你叔他醒了! 听到这话,我和王麻子都很兴奋,跑回了屋内,果然此时的王叔已经醒了,嘴里喊着要水喝。 王婶已是喜极而泣,慌忙去给王叔倒水。这头王叔就对王麻子说,刚才我梦见你爷爷奶奶他们了,说是要带我走,我也想跟他们去得了,可是这心里头放不下你们呐…… 王叔说到这,是哀声叹气,满脸的不舍。有对父母的不舍,有对妻儿的不舍。 人,也许都是这样,为人父母,有哪个父母会舍得抛下子女的呢?不管是在世的人,还是去世的鬼…… 见王叔已经没有大碍了,于是我也就辞行回店铺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头救了王叔,那头我自己却出大事了,我家店铺着火了! 刚离开王麻子家,就迎头撞见了村里的李幺儿,风风火火的找到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儿闲逛啊,你家店铺都着火了! 这话可把我吓了一跳,慌乱就往店里跑。 我店铺是在村子的村口,那儿接连有三栋房子,我的店铺在中间,两旁的那两栋是别人家的仓库。 人还没到村口,就看到村口方向火光冲天,显然那火烧得很大。 到了近前,这才发现或是从我旁边那家烧过来的,那家此时已经是被火烧得啥都不剩了,而我的店铺也烧了起来。 此时村里来了很多人在救火,我一边救火,一边问身旁的李幺儿,这火是怎么起的啊? 李幺儿说,我也不是太明白,听刘大爷说,刚才看见村子西头突然就窜出一条长长的火苗,直接就窜到了村口这儿,接着这儿就着了起来。 这事被李幺儿说的实在太玄了,说得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当天黑时将火终于扑灭时,我的店铺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了…… 望着被大火烧的一团糟的店铺,我是痛心的欲哭无泪。傻傻的呆坐在黑乎乎的店铺里,我突然想起了在王麻子家,那马面对我说的那些莫明其妙的话。 当初听着是莫明其妙,可是现在想想,却让我心惊肉跳。马面说要我看好店铺,要不然会出大事,现在看来还真是出大事了。 只不过,现在在想想,当时我以为马面所说的大事就是火灾,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说的大事根本就不是指这件事,因为这次失火只是个开始…… 店铺失火之后至于发生了什么大事,这已经是后话了,容我后面再说。 ☆、第五章 招魂树(1) 店铺被烧,伤心也没,当晚我收拾了一下店铺,把还没烧坏的物件都清理了出来。 清理时,在一个木盒子里我翻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我认识,小时候见过,爷爷说那是块死玉,能锁阴魂,小时候我也没有信爷爷的话,只知道当时爷爷说,这只是半块玉佩,还有另半块在他师弟手里,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只要拿着这半块玉佩去找他师弟,他师弟就会帮忙。 玉佩其实本身是块白玉的料子,但是因为此玉据说与尸体在地下埋藏了数百年,经过尸血与尸水的沏入,所以看上去整块玉成了犯着红黄之色。 玉佩的一面雕刻着“鬼印”二字,也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指什么,而且爷爷的师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通通都不知晓。 不过爷爷生前有说过这块玉佩很重要,所以我便把玉佩给收了起来,放进了怀里。现在也就只有它,能当成是对爷爷的念想了! 次日开始修补房子,而我心里也一直闹不明白,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如果真如刘太爷所言那样,火是从村子西边窜出来的,那这火也来的太古怪了吧? 几天后,房子重新修补的差不多了,奈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就顺着刘太爷所指的西边寻了过去,结果让我发现,西边的一个村子出大事了! 我们村的西边是一个叫郭村的村子,村子的名字的由来主要是因为那里郭姓为多,所以叫作郭村。初到村头,我便感觉到这个村子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村头有一座土坡,在那土坡上立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头。 要说坟头其实并不稀奇,必竟人有生老病死,有生就有死,而且一般农村死了人多是埋于一个地方。只不过这个村子那土坡上的坟头之所以让我感到好奇,是因为那大大小小的坟头多是新坟,也就是刚立不久的坟。 要知道农村的村子本来就不大,村民也并不太多,一年死几个人正常,但是打眼望去,那土坡上的新坟起码有十几座,而且还都是刚立不久,因为很多坟头上的花圈都还是新的,这就让我好奇不已了,心想难道这个村子发生了啥大意外或得啥感染病了不成? 带着心中的疑惑,我一头就往村子里走了进去…… 刚一进村,便只见前方几十米开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下,正聚着不少村民,乱哄哄的样子,一看这情形我很是好奇,于是就快步上前凑了近去。 站在人群的外围,根本看不见里头到底出了啥事,不过却从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听出了些许眉目。只见其中一个妇人说:“张姐平时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人,咋说上吊就上吊了呢?” 而另一妇人则回道:“谁说不是呢,我老早就觉得咱这村子有问题,兴许冲撞到什么凶神恶煞了,要不然咱们村里咋这么多女人好端端的寻死呀!” “刘婶,您就甭乱说了,上回郭老太爷不是去问过大仙吗,人家大仙都说没问题。” “不是冲撞了凶神恶煞的问题,那你说是啥原因撒?” “我看可能是张姐她娘来找她来了,难道你们忘了张姐她娘也是上吊死的吗?” 农村自古就有这样一种说法,那就是说亲人如果是自杀死的,比如喝药或上吊,那么这种人是无法转世投胎的,从而成为孤魂野鬼甚是孤独,所以这种人时常会来找自己的亲人作伴。 当然,农村少不了这些七嘴八舌,疑神疑鬼的妇人。不过从她们嘴中我倒是听出了个大概,加上眼前这棵歪脖子树杈上带绕着一条麻绳,我想这一定是有人上吊自杀了。 其实有人想不开,上吊自杀这并不奇怪,但是听这些妇人说村里有很多女人自杀,这倒让我很惊讶。不仅如此,当来到这棵歪脖子树下时,发现绕有麻绳的树杈只有一人高时,我心中便隐隐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你能想到一个人站在地面上,双脚不离地就能上吊的么?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惊呼了起来,听上去好像是上吊的那人救醒过来了。接着,人群纷纷退了开来,而我也看到了人群里头的情况。 只见一中年男子正扶着一个躺坐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大约三十来岁,此时虽然转醒了,但是脸色依旧煞白,脖子上一条发紫的绳印甚是显眼。 男子见女人醒了,是泣不成声,催问女人为何这样傻,有什么事想不开的非得寻死。而那女人好似根本听不见男人说的话,神情木纳,两只呆滞的眼睛如同死鱼一般。 这时,有村民叫男子先别问这些了,还是赶紧将媳妇背回家去吧! 男子点点头,将神情呆滞的女人背了起来,就准备要往家里赶。看到这,于是我急忙走上前,一把拉住男子的手臂,对他喊道:“小哥等等……” 男子见我突然将他拉住了,满是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眼,接着好像认得我,所以他倒没什么反感,抹了一把泪,问道:“你……你是潘老头的孙子吧,有什么事么?” 我点点头说,都是周边村子的人,既然你认识我,想必也知道我是做啥职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就这样把人背回去,恐怕还得出事儿。 我没有吓他,看这情形,八成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惦记上了。这次虽然被人发现的及时,把人给救了下来,但是难保下次还会如此幸运。特别是这种站着上吊,脚不离地都能吊死的情况,更是撞上了啥邪门的东西了,否则就算是再想不开,也不会傻到这样上吊的。 话说有的人或是被凶神找上了,或是被上吊鬼找上了,他们上吊就不需要双脚离地都能吊死,有的甚至拿根绳子往脖子上一比划,都能断气儿。 也许有人不信,但是我这说的可都是真事儿,我还记得有一个小孩,拿了一根麻绳儿,对人开玩笑说,你看我上吊,然后就将手里的麻绳往自个儿脖子上一缠,结果没几下就被自己给弄断气了。像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有人说提上吊不吉利,会召来上吊的凶魂厉鬼,所以,没事儿千万别开口闭口提上吊,更别拿绳子乱比划。 言归正转,对方一听我这么说,当下吓得不轻,加上旁边的村民也都认识我爷爷,所以知道我不是开玩笑,你一言我一语的,男子就急哭了,问我是否看出什么来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他们,你老婆是不是双脚站在地上,就这样上吊了? 男子点点头,接着他自己也奇怪了起来,说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邪门了,她站在地上怎么可以上吊呀? 我说,所以嘛,这事儿可不简单。接着我又问,你们这村子是否近期老死人? 问这个,主要是因为我刚才听到那几个围观的妇人在议论这事儿,说村里老有人寻短见。 这时不止那男子回答了,所有村民都点头称是,而且都是女人,都是自杀。或是上吊,或是跳井,或是喝药。说到最后,大家都议论纷纷了起来,认为村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邪门,于是纷纷开口请我查看出个原因来。 当下我也更加确定了村里犯上凶事了,只是一时也不可能立即看出问题究竟在何处,所以我对大家说,村里的事情我会尽力去查出原因来的,不过现在我得先帮这位大哥,因为若是我猜测不出错的话,今晚还得出事。 当下,我就叫大家近期多注意一下,尽量别再发生类似事情了。吩咐完这些,接着我就与那男子回了他家。 男子叫郭二蛋,女的叫翠花,家里已无老人,下有两个五六岁的子女,日子虽说过得清贫一些,但是夫妻二人却十分相爱,男人勤快,女人也勤俭持家,加上有两个小孩,按理来说这么幸福的一家四口,翠花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舍得抛夫弃子,而去寻死的。 到了家,翠花也好转了过来。脸色没有了之前的苍白无色,也能走路了,于是二蛋就问她了,你为啥事想不开,要去寻短见呀,你这样一走的话,那我和小孩咋办呐? 哪知翠花却摸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呀,就是突然觉得这日子过着苦,于是就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后面的事我自个儿都不知道了。说着说着,然后就哭了起来,说好害怕。 我拍了拍二蛋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问了,因为我能确定,这就是撞邪了。被什么东西给找上了,所以这才会鬼使神差的为一点点心里的不快,而去上吊寻短见。其实这种例子有很多,在此就不举例了。 二蛋也明白自己老婆的情况很反常,于是担心的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万一再发生这事该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于是要了翠花的生辰掐算了一卦,发现今晚还会有一跳(灾劫),不用想我也知道八成又是要催她上吊了。于是我便对二蛋说,你若想不出事儿,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今天晚上,寻一剪刀放于她的枕下,你再一晚守在她的床前,一刻也不可离开。只要鸡鸣一过,应当就会没啥事情了。 二蛋连连点头,说一定照办,不过他想了想,接着苦着脸说自己还是担心,所以求我能留下来。 见二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想想我也就留了下来,一来给二蛋作伴壮胆,二来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第六章 招魂树(2) 本来我想叫二蛋多叫几个村民一起来守夜,必竟人多阳气足,总是会更好些的。可是二蛋将我说的话告诉给了村民,但是村民们哪里会愿意呀?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守夜呀,届时可是会有鬼魂前来找翠花的,到时别说拦着鬼魂不要带她走了,就是自个儿都很有可能会被鬼给活活吓死哩,所以每个村民都摇头不敢相助。 当然,这也不能怪村民们害怕。因为当时的农村还很是迷信,每个人都是深信世上是有鬼神之物的,而且农村又有着一种传闻,就是见鬼的人会很倒霉,所以他们才不敢轻易答应二蛋的请求。 虽说没能请到村民帮忙,但是经这么一闹,却把村民们给闹得疑神疑鬼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早早的造饭,天一黑便将大门紧闭躲进了被窝里头,因为他们知道,今晚将会有脏东西进村里找翠花索命。 顿时,整个村子便被凶魂厉鬼的阴影所笼罩,个个惊魂未定。 当天,太阳还未落山,二蛋家也早早的做好了晚饭,用过晚饭之后,天也近黑了,二蛋也早早的将大门关的死死的。 话说翠花自己也十分害怕,就连做饭都是拉着二蛋陪着做的。可是就在用过晚饭后不久,翠花突然就起身将大门给打了开来,然后就径直往屋外走了出去。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以为翠花这是去上厕所,但是因为现如今天黑了,心里有些但心她一人出去会出意外,于是就对在一旁洗碗的二蛋说,二蛋,你媳妇这是出门去干啥呀,要不你陪她一块儿去吧? 二蛋很疑惑,反问我:“翠花出去了?” 我点点头,指着已经被翠花找开了的大门说,是啊,刚出去,看样子好像是去上厕所吧。 因为农村的土坯房一般是没有厕所的,厕所一般都在屋外设有茅房。 二蛋看了看敞开着的大门,摸了摸脑袋说,不会吧,我家厕所在屋外的厨房后头呀,上厕所不用走前门的。她刚才还害怕的紧,咋会一个人出门呢? 一听这话,我和二蛋都几乎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声,出大事了,翠花一定现在就被鬼迷住了! 当下我和二蛋就追了出去,不过还好,因为发现的及时,翠花并未走多远,出门拐个弯我们就把翠花给拉住了。不过此时的翠花已经是精神恍惚,问她什么都不回话,两眼呆愣,像极了失了魂的患者。 没有办法,于是我们将翠花拉回了家,扶上床。然后我便将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把大剪刀,放在了她的床头。而二蛋则搬了一把椅子,往她床前一坐,开始守起了夜。 这个夜,注定了不太平…… 夜色深沉的很快,凄黑死静的夜晚,笼罩住了这个大山之中的村子。 之前有讲过,这种大山中的村子晚上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特别是今晚,每家每户房门紧闭,早早上床睡觉。就算有几户屋内亮着灯,但是从窗外透出来的这点光亮对于这深重的黑暗来说,根本起不到作用,若是离得远,那一盏盏的小灯看上去倒更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点点鬼火,更加增重了山村夜色的恐惧感。 夜深人静,这话用到当时的村子里一点也没错。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死静,我和二蛋就这样一人个守在翠花的床前,等待着这漫漫长夜的过去…… 这个夜晚尽管对我们来说十分的紧张,或者说十分的害怕,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诡异的气氛。但是我们必竟是上人,在一个一个的小时的等待中,我们的精神头也越来越差,到得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打起了瞌睡。 忽然,一阵狗叫声将我们惊醒了过来。那狗叫声刚开始还只是从村头传来,但是很快,狗叫声就连成了一片,就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快速的从村头往村内跑来似的。 二蛋立马紧张了起来,一时之间坐立不安,最后就连汗都急出来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这狗可不会随随便便乱叫的。 虽说平日的夜晚,村里的狗也有时会叫,比如有野猪野兔啥的出现。但是那也只是叫一会儿呀,因为每当狗叫时,那些野物便会害怕的跑远。而这次明显不同以往,这次的狗是从村头一直叫到村里,连成了一片,很显然是有什么人进村了。而且这人还不是村里人,因为狗是不会对熟人乱叫的。 想着这些,我们越加的不安了起来,开始隐隐的明白这一定是鬼魂找来了。而且老人们都知道,狗很有灵性,是可以看见鬼魂这类脏东西的。在农村,村里每当死人时,在前一两个晚上,村里的狗都会陌名其妙的乱叫,至于狗是见到了什么,这事用科学是解释不清楚的。 狗声很快就延伸到二蛋家外了,在狗叫的间断中,我细细听去,竟然听到屋外响起了“啪啪啪”的脚步声! 那种脚步声并不是听得很清楚,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就是脚步声。 那啪啪的脚步声来到二蛋屋外后便停了下来,接着大门就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响声,那响动一听,就知道是开门的声音…… 这下二蛋受不了了,急忙问我是不是鬼来了? 不用二蛋提醒我也知道,这一定是鬼怪上门了。于是我鼓起勇气,急忙跑到了大门门后边,冲着大门外就大骂道:“哪里来的牛鬼蛇神在门外捣蛋呀,你要是再来推一下门,老子就用尿泼死你个小鬼去!” 你还别说,被我这么一吼叫,门外的东西果然停了下来。不过那东西并没有离开,而是不断的在屋外徘徊。如今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当时听到的那种脚步声,都还直让我浑身发毛! 当时我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口,然后顺着窗户的口子往屋外看去,接着只见屋外有一个高高大大,黑乎乎的东西,手里拖着一条同样黑乎乎粗大的麻绳,长长的绳子另一端就这样拖在地上,在屋前不断的来回走动…… 为什么说是东西而不是人呢?那是因为那东西外形虽然一看像是人,但是却看不清楚它的身体,更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一个黑突突比常人高大几许的黑影。 看着眼前的那样一幕,我着实吓得不轻,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后背一下全部湿透了。因为眼前这东西可不是鬼魂,因为普通的鬼魂是不可能长这样的,更不会长这么高。很有可能,这是个什么精怪。 就在我看着偷偷看着窗外的黑影时,身后的二蛋突然叫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回身一看,心顿时都颤了一下。只见翠花床头竟然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长长的麻绳,而翠花此时却将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双手使劲的将麻绳往死里拉。床前的二蛋则用拼命的在拉开翠花的双手,可是饶是二蛋这样一个常年干重活的大男人,却好似根本就拉不开翠开的手,好似此时的翠花力大无穷! 再看那翠花,此时已是缺氧脸色整个发紫,两个眼珠子往外爆瞪着,甚是吓人。可是更让人发毛的是,虽然她用绳子把自己缠得逼得脸色发紫,但是嘴角却反而往上弯起,诡异阴森的冷冷笑着。 看到别说二蛋了,就连通我都吓坏了,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急忙扑到床前,从床头摸起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大剪刀,对着麻绳就“咔嚓”一声,一剪刀下去。 绳子虽然一下被我剪断了,但是翠花却突然像疯了似的,一下从床上坐立了起来,一把将我和二蛋推倒在地,力大无比,那力气完全就不是一个普通妇女该有的力气。 将我们大力的推倒在地,接着翠花就直接往早已被门外那东西打开的大门冲了出去…… ☆、第七章 招魂树(3) 这下二蛋给急哭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追,而我也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这时的翠花跑的速度特别的快,我们只看到她的背影往村子的东南方跑了,于是就穷追了上去。 大约跑了四五分钟,此时已经追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的大山脚下了。 打眼望去,只见山脚下长着一棵老槐树,树高数丈之余,树粗几人合抱之多,树根交错盘结,树枝繁茂兴达,树冠撑起半边天,树叶点缀绿成荫,暑天足以遮阳蔽光,阴天可以挡风隔雨。而此时的树下就立着一个人,在这大半夜的甚是显眼。 这个人我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翠花还会是谁呀? 只见翠花跑到老槐树下就停了下来,二蛋急得哭,说翠花肯定是要在那儿上吊。 这个我自然也知道,只不过我还有另一个猜测,那就是前方这棵老槐树一定有问题,也许让翠花出事的就是它搞的鬼,或许这棵老槐树已经成了精! 跑到树前,见翠花果然拿着一根树藤在往脖子上套了,二蛋急忙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拼命的骂翠花犯傻。而我则急忙打开了天眼,接着便见到老槐树此时突然伸出一支巨大的树枝,向二蛋他们蔓延过去…… 若不是我见惯了阴魂鬼怪,我一定会这东西给吓坏了,你想想,在这大半夜的,突然发现眼前的一棵大树竟然是活的,谁不会害怕呀? 此时二蛋也发现了不对劲,吓得一个激灵,虽然他害怕至极,但是为了救翠花,所以他并没有撒腿逃跑。 我看这场景,我已经能确定眼前的这棵树不简单了,于是急忙对二蛋喊道,快脱衣服点着,那东西会怕火。 二蛋听我这么一喊,也不迟疑,将自己衣服脱下便掏出火机点着了,顿时火苗突起,很快便燃起了大火。而那伸向他们的树枝则瞬间停止了蔓延,在夜幕之中左右摇晃…… 此时,我也将衣服脱了下来,点着,往树下就是一扔。然后跑到树下帮忙,把翠花抱了下来就往回狂奔…… 我们虽然救下了翠花,逃离了老槐树下,但是老槐树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因为就在我们往村里跑时,顺着月光看去,有一条巨大的树叉黑影快速的朝我们蔓延过来,死死的紧追着我们。 我知道,就这样是肯定逃不了的,不过还好,就在我想着该怎么办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稻草堆,这种稻草堆是贮存着用来过冬时给牛吃的。 见到稻草堆,我心里一喜,因为我知道,在跟我们作怪的是那棵老槐树,树属木,哪怕它再厉害也是会怕火的,因为火克木,所以当下我便急忙朝稻草堆扑了过去,然后将干燥的稻草全部点燃了起来。 稻草很干燥,顿时便火光冲天,因为稻草实在太多,那火光都快把半个村子给照亮了。再看身后那死死紧咬着我们的树叉黑影,此时已经退了回去,消失不见了…… 当我回到二蛋家里时,翠花已经没事儿了,二蛋将翠花抱在了怀里,顿时两人哭在了一起。不久,鸡鸣了,天边隐隐露出了鱼肚白,我们终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知道这个夜晚终于算是过去了…… 天色大亮之后,我们想起昨晚莫明其妙出现在翠花床上的那条麻绳,于是急忙跑到房中再去寻找时,却惊讶地发现那根麻绳竟然又莫明其妙的消失不见了,任我们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不出一点踪影,就好像那根麻绳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然,由于那场照亮半个村子的大火,惊动了村民,所以一大早就有村民跑了过来,问昨晚到底发生了啥事。 我也没怎么细说,就告诉他们着火的是稻草堆。不过我告诉那些村民,村子东南方那棵老槐树已成了气候,因为翠花出事情,就是那棵老槐树在作怪。 这把村民们吓得不轻,问我是不是那棵老槐树成了精。 其实我昨晚也以为那老槐树成了精,不过当我见到那槐树只是伸出黑影来追我们时,我便知道,它还没成精,只是因为古树历经风雨数百年,吸收了天地灵气,积攒了大量的冤气,所以变成了招魂树。 不过也幸好它还没成精,要不然昨晚我们可能就得交待在那儿了,要知道我这点本事可是对付不了精怪的。 我告诉村民们,村子东南方那棵槐树叫作招魂树,所以才会对这个村子里的女人很不吉,村里的妇女寿命会不长,时会出现寻短见自杀上吊等精神失常的事情。 招魂树,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有灵性,且积攒冤怨之气的古树。要知道,古树都是会吸收日月灵气和周边冤怨之气的,比如埋在大树常的坟墓,比如那棵树有人上过吊,甚至大树周边掩埋过一些动物的尸体,通通都会使古树积攒到冤怨之气,时间一久,就会闹出麻烦来。 其实招魂树很常见,凡是风水师父都知道,只要在东南方有这类树的话,在有月光的夜晚,顺着月光看去会有很大的树叉影子向村子伸来,这就叫招魂树。所以,在村子的东南方向最好不要留有古树,以免发生祸事。 当然,这种招魂树若要化解也并不难,只要向树上的树叉上搭挂红布条,就能使招魂树不再作怪了。因为红布条是辟邪的,挂在树叉上,能用来压拴树的树叉作怪。 现在时常能见到,有些大树或古树上挂满了红布条,奈何现在的人们都以为那是祈福或许愿之用,所以有很多年轻人在布条或纸布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与心愿,往树叉树枝上挂着。其实这哪里是什么许愿树呀,之所以它会成为挂满布条的大树,原因就是一个,防止此树半夜伸出怪异凶恶之手作怪扰民! 言归正转,我将化解之法告诉给了村民,村民们哪会不信呀,当天就回家找出红布,撕成了碎布,将整棵老槐树都挂满了红碎布! 原本我是来寻烧我店铺的凶手,可是没曾想到却遇到这种事,不过见能顺利化解此事,替村民们化解灾祸,倒也不惜此行。必竟爷爷生前就跟我说过,多行善事,多积德。 原本我以为这事就这么画上了句号,原本我以为村子里将会太平了,原本我以为村民们该继续平安快乐的生活了,可是没曾想到,就在我准备离开二蛋家时,突然就有一个村民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冲我们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刚才村里的刘小海突然莫明其妙就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把我一下击蒙了,招魂树不是挂上红布条了吗?一切不是应该好起来了吗?怎么现在村里还会出事?难道招魂树还在继续作怪?如果不是招魂树作的怪,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这一切都让我彻底糊涂了,当然,我心里也还一直有另一个疑惑,那就是烧我店铺的那把火是从哪里来的。 急急忙忙随报信的男子来到了刘小海的家,此时他的家里妻儿老少哭天抹泪的,刘小海才三十岁不到,上有男,下有少,就这样莫明其妙的说走就走了,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受不了这种变故。 郭村是个以郭姓大族命名的村子,虽然刘姓是外姓人家,但是刘小海再次莫明其妙的出事了,郭姓人也再坐不住了。就在我到刘家后不久,郭姓家族的老族长也过来了,拉着我的手求我救救这个村子的老少。 我很无奈,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看着村里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哪好无情的拒绝他们的请求呢,难道让他们绝望? 我叹了口气,点头应下了他们的请求,说一定会尽力的。 ☆、第八章 窑火烧断子孙根 当下,为了查出村中是否还有别的东西作怪,我要老族长给我寻来一罗盘,带着我到村子四周转一转,可就是这样一转,便被我发现了村子的不妥之处! 就在我们转到村子周边时,手中的罗盘指针突然晃动了起来,我顺着指针往前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好大的砖窑厂,窑口正对着村子,高高的烟囱正往外冒着滚滚浓烟。 看到这,我心里便预感不好,然后急忙看看罗盘,窑厂的方位正好是在村子的东北位上。当下我心里就一惊,惊呼道,这他娘的是真火烧断子孙根啊,村子不出事才怪哩! 族长听我这么说,自然也明白我说的就是眼前那个窑厂了,又惊又恐的问我,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个窑厂在作怪? 我点头说,是的,这个窑厂正好落在你们村子的东北位上,这叫作真火烧断子孙根,实乃大凶之兆啊,村中的年轻人都恐有祸。 族长及村民吓得不轻,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村民,听说自己都会有祸事,个个都吓得脸色青白,惊慌失措。 我没有吓他们,世间有三道真火是最凶残致极的,而这三道真火在风水上分别叫,窑火,香火,煅火。所谓窑火,就是指这类烧窑的窑火,而香火,就是寺庙里烧的火,煅火,就是打铁铺里的那团煅打炼铁之火,这三把火可是世间最凶的火。 也许有人会说,这三把火很平常呀,哪个地方都有,很常见,试问哪个地方会没有寺庙、窑厂、打铁铺呀?是的,是很平常,但是它们却是代表着大凶,若不注意,便会惹来凶祸。 太上真人三股火,说的就是这三股火,也叫三昧火。这三股火据说就是孙悟空大闹天空时,打翻八卦炉时把八卦炉中的火从天界推下到凡间的火,寺庙、窑厂、打铁铺,这三家各得一道。 据说,太上老君一看这三道火入了凡间是收不回来了,于是就把三股力量给了这三家。 当然,你也许会不信,但是你们都可以去问一问,每年这三家也都会上供,不然香火不旺,烧砖不成,或打铁不锋。道家弟子四海去游路上渴了饿了没地方住了,只要进这三家管吃管住,因为都是供奉的一个祖师爷。(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言归正转,眼前这个砖窑厂,就是太上老君八卦炉中落入凡间的真火,凡是出砖的窑口要是对着哪个村庄,这个村子就会出灾难不断或死人。不仅如此,只要被这三股火占过的地方基本上气脉都会被烧坏,属于死气之地,不可安置阳宅或阴宅了。 而眼前这个窑厂更是大凶,因为窑厂正好座落在村子的东北位上,这在风水中正好合了一句老话,叫作真火烧断子孙根。何谓烧断子孙根?那就是死绝的意思,死到一个不剩,先从年轻男子开始! 说到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关于“煅火”的凶事。话说以前有些打铁匠都是会跑江湖的,用马驼着风箱铁锤等吃饭家伙四处跑,每到一个村便停下来,寻户人家短暂停留数日,为村子的村民打造农具刀斧等物。 或说常年跑江湖的老铁匠师傅都是懂规矩的,一般停留在别人家里打制铁具都不会超过七七四十九日。 而有一次,有个年轻的铁匠经过一个村子时,暂住在一户人家家里,话说那户人家有二子一女,二子都二十来岁,女儿十八,长得极为漂亮。那铁匠暂住在这户人家家里为村民打铁,经过半月的相处,这位铁匠与这户人家的女人相爱上了。 很快,七七四十九日的时间到了,铁匠按规矩得离开这户人家,继续上路跑江湖。可是奈何他与这户人家的女儿爱得深切,女的不肯男的离去,而男的也不舍离开女子,于是乎,这位铁匠把师父以前说过的规矩给抛在了脑后,留了下来,准备过些日子再开口向女子的父母提婚。 话说农村一般一年最多会有一次铁匠经过,偏辟的村子甚至要等两三年才会有铁匠经过,而村民们每年却需要铁具来干农活,所以当这个年轻的铁匠留在女子家里时,活却一直没停,本村的活做完了,邻村的人也送来了旧的铁具,请他翻新。 如此,一干就是大半年,炉火就一直没有停歇过。终于,半年后的一日,年轻的铁匠向女子的父母提出了要娶女子,女子的父母也觉得这个铁匠不错,于是就应许了他们这对年轻人。 很快,年轻的铁匠将女子带着一块离开了村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组成了新的小家。 这边虽然二人有了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们这边刚离开不久,女子的父母那头就接连出事了。先是二个儿子上山砍树时,被自己砍倒的大树给压死了,接着是二老突生暴病而亡,一个好好的家庭最后几乎死绝了,只留下了刚嫁出去不久的一个女儿。 整个村子的人们都说这家死的凄惨,死的奇怪,说什么样的都有,一时村里人们忧心忡忡。当时正好有个风水先生路过,听闻此事就道出了原委,说那户人家不是被鬼索了命,只是被真火给烧死的。 前面也说过,香火、窑火、煅火,只要被这三股火占过的地方时间一长,基本上气脉都会被烧坏,属于死气之地,不可安置阳宅或阴宅,而这时限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那个铁匠将师傅定下的规矩抛之脑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还在此处煅炼铁具,怎么能不出祸事呢?气脉烧坏,成了死气之地,住在此处的家宅自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时候,老人说的话或是老一辈定下的规矩,是不能随便抛诸于脑后的。有些时候,风水玄学,也并不是能用科学能解释的清楚的,因为科学也并非代表一切真理。 言归正转,当村民们知道这个窑厂如此凶横之后,顿时就炸起了锅,议论纷纷。 我问他们,那个窑厂开了多久。村民们告诉我,这窑厂搬来时间倒不长,才两个月,开窑厂的不是本地人,而是县城里的人。 我算了一下,这个窑厂才刚过七七四十九天不久,也就是说这个窑厂犯凶才刚开始。于是我问村民,之前一直死伤的都是女人,对吧? 村民点点头,于是我又问,刘小海是死的第一个男性对吧?村民依旧点头。于是我便说,那就没错了,之前那些女人寻短见的确是老槐树作的怪,而刘小海八成是这窑厂造成的。 当然,看到这个窑厂后,我也有八成的把握敢肯定,窜到我们村把我店铺烧着的,一定就是这里的窑火,因为这个窑厂正好就在我村子的西边,而且这边也只有这里有一把具有灵性的真火,要知道普通的火是不可能飞到我们村里去的… 这时,村民们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现在也只有让窑厂停止生火烧窑了,最好把窑也给挖了,以免村子生出更大的祸事。 我将事情说的这么严重,村民们自然不敢懈怠,一个个怒不可遏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就去把不远的那个窑厂给铲成平地。有几个年轻人,当下就回家抄出了锄头,起着哄现在就要去挖了那个窑厂。 我一看,怕事情闹大,急忙劝阻了下来,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别到头来窑厂没挖倒,村民们却犯上官司了。 经过商讨,最后族长说让他先去跟窑厂交涉,看看窑厂那边怎么说。 我也认为这样最是稳妥,于是便赞成了这个决定,不过为了能将事情和平谈成,我决定跟族长一同前去。 事态严重,我们也不敢耽搁,下定决定了,我们当下就来到了窑厂。 ☆、第九章 窑厂闹鬼 窑厂离村子大概半里地,那儿是一块荒无人烟的草地,四处杂草丛生,在窑厂来之前平时根本没有人去。 窑厂很大,十几个工人正在埋头干着活儿。窑厂一侧有造了一个工人棚,窑厂外面的工人告诉我们,老板就在工棚里头。 来到工棚第一间房间,此时屋里正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名男子姓付,见到我们便起身,笑脸相迎:“郭老,您来了,快进来坐。” 虽然是极有礼貌的样子,但是我却发现他这笑也只是礼貌性的笑,或者说是强行装出来的,因为我能很轻易的看出这位姓付的男子脸上堆满了愁容,哪怕此时脸上的微笑也掩饰不了。 郭老族长是认识这位姓付的窑厂老板的,毕竟窑厂所用的地就是郭村的,当初来此建窑厂自然少不了于族长交涉。 付老板给我们搬了两张椅子,接着便好奇的问族长,怎么有空跑这破地方来了。族长说,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付老板很疑惑,问:“郭老寻我有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的一定不推辞。” 见付老板的样子倒是十分热心、仗义,族长也就没绕弯子,直接便开口了,他指着我对付老板说:“这位先生是我们这个地方很有本事的阴阳先生,能识阴阳,断风水,先生说这个窑厂很不好,所以我这才特意过来想跟付老板你。” 付老板听郭老这么一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就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了走失了数年的亲爹一样,搞得我跟郭老族长都一愣一愣地。要知道我们可是来求他帮忙的,希望他能答应我们将窑厂停了,换个地方重建。可是看眼前这架势,怎么好像全反过来了呀?难道这姓付的老板有啥事要找我帮忙? 我就问他了,付老板是否眼下遇到了啥苦恼的事情了? 付老板点点头说,先生厉害啊,竟然看出我这个窑厂犯凶,我也就是为这事儿头疼呢,先生可得帮我啊! 听到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想必是窑厂出了什么麻烦事,这姓付的以为郭老族长是带我来帮他解灾的了,怪不得握着我的手就不肯松手呢! 想明白这点,于是我便问付老板窑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付老板叹了口气,便将心里的苦恼讲了出来。 原来就在姓付的来到这个村子建造窑厂的时候,没多久就出了怪事。当时窑厂才只建好一口窑,工人也只请了四五个人,有天晚上,其中有一个工人起夜解手,突然见到窑前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那个工人就好奇了,这大半夜的是谁呀,没事不睡觉跑到窑门口转悠啥呀? 话说这个工人以为站在窑口前的那个黑影是自己的工友,见反正也睡不着了,摸出一包烟准备准备点上,发现自己起来的急,忘带火机了,于是便往那窑口的黑衣人走了过去,打算问他借个火。 很快,那个工人就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后,于是就问那人,那个谁,怎么大半夜的也睡不着跑出来么? 可是那个黑衣人却并没有回答他,依旧背对着他。这个工人感到好奇,于是借着月光看了看背影,这才发现这个人好似并不是自己的工友。于是他就说,兄弟,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有火么,借个火吧? 话落,那个黑衣人就伸出手递了一盒火柴给他,不过却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说话。 这个工人接过火将烟点着,便将火柴给还回去了。只不过心里很奇怪,这人怎么一声不吭的呀?于是就想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想让对方转身,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理他。 这下这名工人就犯嘀咕了,心想这个人咋这么怪呢?于是就凑前过去,想去看他。他从左边凑过去,那黑衣人的脑袋就往右边扭过去,他往右边凑近去看,那黑衣人就将脑袋往左边扭过去,总之就是不让他看到。 话说这个工人有点来气了,这他娘的咋回事啊,于是便拍了那黑衣人的肩膀说,喂,兄弟,别总背对着我呀,大家都睡不着,一起抽一根嘛! 话说经他这么一说,那黑衣人终于有反应了,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可是当这名工人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时,顿时吓惨了…… 对方哪里是人呀,只见对方的脸就是一块平整的白板,根本就没有五官,就看不见眼睛、鼻子和嘴巴,平整的面孔上爬满了一个个的让人作呕的蛆虫! 工人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当时就差点吓晕了过去,惊叫一声“妈呀,鬼~”转身便往工棚里狂奔…… 窑离工棚很近,当时睡在工棚里的其它工人都被他的惊叫声给惊醒了,接着便见到他疯了一样的往工棚里窜了进来,脸色苍白。 大家问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便将见到的跟工友们一说,接着大家不信,于是便大伙一起再跑出工棚,往窑口那看去,结果窑那边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黑衣人了。 再后来,那个工人当晚便发起了高烧,送到医院高烧虽退了,但是人却变得精神恍惚了,问他什么都一惊一乍的,跟之前已是判若两人。当然,最后这个工人也不可能在留在这儿干活了,为这事付老板赔了不少钱。 若是觉得这事就算完了,那你就错了,讲完这事,接着付老板接着又说了一件事,而且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了,泪水直流,显然第二件事是件伤心事。 抹了一把泪水,付老板这才接着说。他说就在那位工人出事后,接着后面每晚工人们都会听到工棚外面有各种动静,有时是人走路的声音,有时是人的谈话声,更有次工棚外头竟然响起了“嘀哩叭啦”的唢呐乐器声,吹得那得响,全工棚的人都被吵醒了,这种声音直到半里路外村子里的鸡鸣声传来,这才停歇下来。 话说那些工人哪里受得了这些闹腾呀,都认为这里太邪门了,如果再干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也会成为之前那位工人一样的下场,于是工人们再也不肯留在窑厂继续干活了,哪怕付老板给加再高的工资也不干。 付老板没有办法,最后付老板请了一两位的大师过来看,不过那两位大师来到窑厂看了一眼,便丢下一句这里闹凶太厉害了,本大师也搞不定,你也尽快搬走吧,然后也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付老板虽然也忧心,但是这可是投了一大笔资金进来的,哪能说搬就搬走呀,心想什么鬼呀,神呀,都是人嘴里说出来的,也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于是他回城把他亲弟弟叫过来帮忙,和他弟弟来的还有十几个工人。可是就在他弟弟来这里第二个晚上,就死在了这个窑厂! 首先他弟弟来到窑厂的第一个晚上,在工棚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就拉着付老板说,哥,怎么你这窑厂来了这么多的乞丐呀?一个个好可怜呀,要不咱们送些吃的给他们吧! 付老板就问弟弟,哪里有什么乞丐呀,一边问一边往工棚外看去,外面虽然被月光照得大亮,但是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更别说乞丐了。 哪知他弟弟却指着工棚的门口就说,那不就是吗,他还正眼巴巴的望着咱们呢。唉,他们可真可怜,穿着一身不知道啥年月的破烂衣裳。 这下可把付老板吓坏了,往弟弟所指的门口左看右看就是看不见所谓的乞丐,于是急忙拉着他弟弟就说,弟,你可别瞎说,赶紧吃饭,少管闲事。而且还叮嘱他弟弟,晚上没事别出去转悠。 他弟弟或许是以为付老板是担心他初来乍到,一个人出去会迷路,所以也没将他哥的话当回事儿。 第二天晚上,他弟弟又突然指着工棚外对付老板说,哥你骗我,你还说你这个窑厂很偏辟,你看看外面,到处都是人,热闹的很哩! 付老板看了一眼外头,外头依旧无人,这下心里也知道这个地方的确有问题了,因为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但他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弟弟也这样来骗自己。当然,为了不让弟弟害怕,他哄骗了一两句,就说那是村里的人,然后急忙将工棚的门给关了,劝弟弟早点睡,而心里也下定了决定,等窑里的砖烧好了,就把窑厂搬走。 可是哪知就在当晚的半夜,突然窑那边传来一声闷响,把工棚里的工人及刘老板都惊醒了,大家跑出去一快,原来是其中一个窑塌了。 付老板又气又恼,不过当扫视四周时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不见了,于是开始寻找了起来,可是怎么找也找不见。 两日之后,倒塌的砖窑温度冷却了下来,大家挖开这个窑时惊恐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不,当时已不能称之为尸体了,而是一具烧焦了的白骨! 付老板从那具白骨手腕上的一只手表上认出,这具白骨就是自己失踪几日的弟弟,因为那块手表就是他送给弟弟的。 当然,事后很多人猜测他弟弟为何会掉进温度上千度的窑里头,说什么样的都有,或许是他弟弟可能听到外头闹出了啥动静,所以跑出去查看;又或许是他弟弟当晚被鬼魂迷了心智,反正他就这么一个人走出了工棚,然后奇怪的掉进了窑里。 说到这,付老板再次伤心的落泪了,自责道:“怨我,都怨我,是我把他喊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会死。” ☆、第十章 奇针八法 听到这种事情,我和郭老心里都不好受,虽然窑厂离郭村并不算远,但是因为郭村的村民平常都不跟这个窑厂往来,所以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郭村的人倒并无人知晓。 我叹了口气,对付老板说,事情都发生了,你自责又有何用呢,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带着工人离开这儿吧。 付老板愣了一下,问我:“离开?那我这几窑砖咋办,都快烧好了。” 我真快被他气乐了,这都出现死伤了,他还掂记着那几口窑的烂砖,真是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啊! 不过气归气,必竟人命关天,于是我就告诉他:“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个窑铁定了是个凶窑,你若多耽搁一天,说不定就会多出一条人命。不仅如此,正因为你建了这个窑,窑口又对着郭村,使得郭村也跟着遭了殃,今儿就死了一个年轻人。” 付老板听我这么说,也吓得不轻,问我该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趁走离开这儿,现在就带着工人走,剩下的事儿我来解决! 这时,郭老也开口了,他说:“付老板,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工人,也为了我们郭村的所有老少,您还是赶紧搬走吧。等先生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您再回来,介时我们村让出一块农田给您,村民们尽力帮你重建个砖窑厂,如何?” 付老板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然后便出门对那些在外忙活着的工人吩咐去了…… 当天下午,在太阳落山之前,付老板便将能拿的都装上了车,然后带着那十几个工人离开了窑厂,顿时,整个窑厂就只剩下了我和郭老二人,及那还冒着浓烟的几口凶窑…… 付老板带着工人离开后,我便在这个窑厂拿着罗盘转了起来,结果从罗盘中看出此地大不简单啊! 罗盘,不同于一般的指南针,罗经之上,方形的地盘托着圆形的地盘,天盘可转地盘也可以转,只有中间天池那根指南针不能转,这根针是罗经的灵魂,其周围配上八卦、阴阳、五行后,对气场的感应比指南针更加灵敏,所以可以按照罗盘天池内的异常动作,来推断其处气场可能发生的吉凶变化。 古人前辈从检测风水吉凶及有无阴邪之气,形成了一套口诀,即奇针八法。这奇针八法,所指的就是罗盘天池内的八种异常动作。其分为:搪针、兑针、沉针、转针、投针、逆针、侧针、正针八种,每种针法都代表一种不同的吉凶结果。 话说我在窑厂转了一圈,只见手中罗盘指针,一时指针打转,一时又指针瞬间静止不动,这在奇针八法里叫作转针和侧针,看到这小小的窑厂竟然现出了两种针法,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呀? 要知道按照奇针八法里的说词,转针,说的是指针转而不止,说明此地有恶阴介入,怨恨之气徘徊不停,风水上说此地居住必有伤害;而侧针,说的是针已静止,但不归中线,说明此地为神坛古刹。 奇针八法虽然解释涉及到怪力一说,但是风水先生都是按照这个奇针八法来判别风水的,这是最准确的标准,一些非常理怪力事情,有时并不能用已知科学能够解释的。 特别是转针,也叫欺针,是指针头按同一方向不停旋转,代表有恶灵入侵,怨恨之气徘徊四周,对人有伤害。在八奇针里,这是最直接最快速有凶灾的针法,我在十多岁的时候就遇见过。 当时我虽然没有专门跟爷爷学习风水,但是爷爷平时看风水时总是特意会带着我一块去,所以一些简间的风水理论我小时候便是知道的,毕竟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么? 当时和爷爷同行到深山老林里,在一条小河边休息,我们坐在沙滩上,罗经平放在沙上,罗经指针突然象风扇似的狂转起来,爷爷一看到这样马上叫我不要说话,收拾东西离开。离开的时候我的膝盖突然一阵钻痛,连续一个星期痛得不能大步走路,一个星期后不药而愈。当天晚上爷爷才告诉我这是八奇针中的欺针,代表有恶灵在附近,再不离开就会有凶灾。 第二天,我们好奇地回到原地,罗经的针又不转了,我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爷爷说大概它是经过这里吧…… “它”是什么东西,我的天,我马上想起一个穿着白衣的凶魂厉鬼从身边经过的景象。经过此事,我相信奇针八法的存在,也由此推论罗经所探测到的绝不可能只是磁场,这么荒凉的山林里何来这么大的磁场,就算磁场有这么大,为什么第二天又无影无踪?总之一但出现转针,若不离开的话,马上就会有凶事发生。 看到同时出现了这两种针法,而且其中的转针还是我生平第二次遇到,我心里又是糊涂又是担心,一时理不清头绪。于是便问郭老,以前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用来干嘛的? 郭老说,这个地方从他小时候起就是块荒废的草地,几十年来一直没有用它来做过什么,没种过地,也没建过宅。 显然,郭老的答复并没有提供给我任何的线索,因为他所说的根本解答不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肯定不会怀疑罗盘出了问题,更加不会认为奇针八法所说有假。如果此时只是给人家择阴阳风水,我肯定就不需要去管那么多了,只要不选此地就行了,但是眼下我却必须闹明白原因,以免日后此地再生祸事。 想了想,于是我再问郭老,在您小时侯有没有听到往前老一辈说过此地的一些事情,或者流传下来的什么故事呢? 郭老想了想,然后突然说,我小时候到听当时的老人说过一件事,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见果然有些眉目,于是我急忙问他是什么事儿,叫他赶紧给说说。 据郭老讲,在他小时候听当时的老人说过两个不同的故事。一个是说,这块地方很久以前是块凶地,老闹腾,周围几个村都过得不安生。后来有一次,有一个风水先生从这儿经过,设了局,这才镇住这里的凶魂。 而另一个说法,是说这个地方很久以前就有一个窑,据说当时窑厂很大,有几十个工人,可不知为何后来这个窑出了事,在窑厂干活的几十个工人全都死光了,至于窑厂发生的是什么事,郭老也不清楚。 总之,这两个故事郭老都是小时候听来的,而且都是很久远流传下来的故事,是真是假就是当初给郭老讲故事的人都不知道。 听完这两个故事,我细细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两个故事也许都是真的,这里也许以前真的有个窑,只是后来出了变故死了很多人,所以变成了凶地。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罗盘的结果,因为罗盘奇针八法里的侧针说的就是有神刹之物,而按郭老所说的那两个故事来看,这里之前就是有个古窑的,要知道但凡有窑的地方都是有窑神的,这也就能解释通罗盘为何会出现侧针了。而转针就更好解释了,这里有凶魂怨鬼! 搞明白这些,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为了使这处凶地不再害人,于是我决定尽力化解这里的凶魂恶鬼。我对郭老说,你先请回,今晚我打算留在此处,倒要会一会这里的山大王。 郭老点点头,叮嘱关心了几句,天黑前便离开了窑厂,空荡荡的偌大个窑厂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第十一章 活水阵 通过奇针八法里的说法,再加上郭老所讲的两个流传下来的故事,我大致猜测出了一些端倪。这个地方以前有个窑,发生了一个意外,所以死了数十人,所以使得这里成了一处凶魂之地,如今正好付老板在这里重建军了一个窑,窑是需要大火烧的,这里的凶魂天天被窑火烧,你说他们能让付老板他们好过吗?若不是我劝他们趁早离开的话,肯定不止死一两个人这么简单,时间一长,说不定全得被凶魂给索了命去不可。 之前也说过窑火属于真火,是非常凶悍的一种火,为了压制窑火,天黑时,我在工棚里找来了一些纸,然后扎了八只纸鱼,及一些纸马、鬼将等物。 我将八只用纸扎的八只金鱼用血沾墨,画上眼睛,然后按八卦的方位摆在了这个窑厂的八个方位。鱼,代表水,有鱼的地方必然会有水,而且还是活水。我之所以将鱼放在这个地方,就是取意用水压制这里的窑火。 当然,在风水中,很多人家也会养几条金鱼,取的也就是“水”这个意思。对于家宅风水来讲,须藏风聚水,能藏得住风能聚得了水,这便称之为风水。在家里的财位之上,养上几条风水鱼,就正好合乎聚水的讲究,而且水也代表财,意为聚财旺财之意。 扯得有些远了,言归正转。我的纸鱼可并不是那种烧给阴魂用的普通纸鱼,而是画了符施过咒的鱼,而且还带有我自己的精血,所以在我施法之后,八条鱼顿时便活了过来,八方之水气不断往鱼身上涌入,这时,这八方便来了“活水”! 此时,天也已经黑了,为了见识一下此地的凶魂恶鬼,我躲进了工棚里。 工棚一排有十几个房间,除了开头的一个办公室外,其余的均是宿舍之用。里面有床、有桌、有椅,我猜想那些东西不可能这么早就出来,于是便寻了一间房,往床上躺了下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将近下半夜,今晚月光依旧很亮,一束淡白的月光从工棚的窗户射在床上,我寻思着这都大半夜了,怎么一点动静都还没有呢?于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往工棚外去看看。 可就在我准备起床时,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哪不对劲呢?因为我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凉气! 一丝一丝的,不断往我耳边吹来。此时我想起身,身子依旧还躺在床上,感觉到这丝丝的凉气,我心里顿时就一惊,浑身发毛,心想难道有鬼出现了? 我急忙侧头往旁边一看,当时就差吓出声来了,只见不知啥时候开始,我身旁竟然睡着一个人! 这个人脸色苍白如纸,侧躺在我床上。因为是侧卧着,所以他的脸正好朝着我这边,两眼睁着,正死死地看着我……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不轻,差点儿就把魂都吓出来了,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要知道我可是一直睡在这张床上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啥时候跑到我身边来的。 一跳下床,我便一愣,因为这个人我认识,他不就是付老板么? 看到他竟然不声不响的躺到我床上来吓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对他骂道,你他娘的,啥时候回来的呀,怎么躺在边上不坑声呢,吓死我了! 哪知道我这一骂,对方却吓坏了,身子一缩,整个卷缩着躲在了床角边上,浑身打颤。一看这模样,我不由奇怪了,这是怎么了? 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要知道付老板明明今天下午就离开了,而且明知道这里犯凶,他是不可能一个人回来的,而且眼前这个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显然是个阴魂。 想到这,我就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床上来? 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我,见我问他,还是小心的回道:“这……这是我的床,是你睡在了我的床上。” 一听这话,在看了看他的长相,顿时我便明白了过来,这一定就是付老板的弟弟。 付老板的弟弟就死在了这儿,兴许我睡的这张床就是他生前睡的,所以才会说我睡在了他的床上,难怪他长的会和付老板如此相像,原来他和付老板是兄弟。 不过我心里倒也有一些疑惑,那就是他弟弟都死了有近一个月了,怎么魂魄还停留在这儿呢?难道他的魂还没被捉下地府中去么? 想到这,于是我就问他了,你是付老板的弟弟吧? 那个人点点头,然后反问我,有没有看见他哥哥。 我说,你哥哥已经回家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儿呢? 他说,我回不去。说在这,满脸的忧郁。 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似的,于是我说,你已经死了,别再留恋凡尘恩怨了,还是早些下地府投胎转世吧! 哪知当他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发怒了,吼道:“我没死,你快给我出去!” 见他还糊里糊涂的,于是我说,死了就是死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你必须接受这个结果,还是快快离去吧,否则你就得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不可! 可是对方根本就不听我的劝言,反而怒瞪了我一眼,然后一闪身就跑出了工棚。 我叹了口气,若他依旧徘徊在这不肯离去,那么必定此处又会多了一个孤魂野鬼。这种鬼魂因为回不了家,也投不了胎,于是就会慢慢地积累怨气,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变成凶魂厉鬼,然后索命害人了。 就在我叹惜之时,突然工棚外面起了动静,有哭泣声,有唢呐声,有说话声,更有很多人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听上去好似正往我这边走来。 我心知一定是那些凶魂在闹凶了,于是急忙转身跑出工棚,接着就见付老板的弟弟正带着一伙鬼魂往我这边走来。 我一看,卧槽,竟然找来帮手了! 不一会儿后,他们就到了我近前,那个付老板的弟弟对着身后那帮鬼魂指着我说,就是这个人要欺负我。 我细细一看,发现来的都是穿着长袍大褂,显然不是现在的人,看那打扮应当死了有不少年头了,估计得是解放前的古人。 他们一来就将我逼到了工棚门口,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着我,其中一个男子说,你是谁,竟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见他们来势凶凶,我知道不能露出丝毫的惧意,否则他们更会盛气凌人。于是我说,我是阴阳先生,专治尔等孤魂野鬼,识相的趁早给我散去,否则休怪本师将尔等打得魂飞魄散! 都说人会欺善怕恶,其实这鬼和人一样,若是和鬼相遇,你怕它,它便会欺你,你若不怕它,它反而会怕你。这也是为何有些人感觉自己撞到了脏东西,就会不停的又是大骂,又是吐唾沫,道理就是如此。 不过眼前这些鬼魂可不是一般的小鬼,不是放一两句狠话就能将他们吓跑的主。只见他们听完我的话,反而冷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小阴阳先生竟然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阴阳先生,就是阎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 “好大的口气!”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小鬼竟然会敢这样说阎王的,我知道今晚跟他们是讲不了道理了,于是我退到工棚门口,拿起天黑时折好的一把纸剑便念咒:“天灵灵,地灵灵,弟子祭起斩鬼剑,四面八方杀无形,万法不能侵其身,一把神剑木三分,天地正罡加中心,不论铜墙与铁壁,铜墙铁壁入三分。弟子加上五雷罡,孤魂野鬼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扎纸祖师类似于鲁班先师,虽然自成一派,但是供奉的还是道家天师为祖师爷,笼统的来说可以算是茅山法派。 祭剑咒一念完,手中的纸剑便金光一现,成了一柄杀鬼剑。虽然依旧还是纸剑,但是如今却因施了咒而具有正罡阳气,能打鬼杀鬼。 我握着施了咒了纸剑就冲了上去,只见当先几个鬼见我手中拿了武器都急忙闪退了数步,显然是惧我手中的打鬼剑。 不过我可不会给他们有乘之机,见他们有了一些惧意,我便举剑突前几步,一剑打在了正前的一个鬼魂身上,那鬼魂一声厉喝,身上顿时冒出一股白烟,带着惨叫飞出了数米远。 打中一个,接着我身形一转,迎上了前方另一个鬼魂。可是那个鬼魂见识到了手中的打鬼剑威力,所以就在我迎向他时,他便往后闪去了数米远,使得我一剑扑了个空。而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窜近了一个鬼魂,提起一脚踢在了我的后背心上,一下把我踢飞了好几米远。 而就在这时,那些鬼魂都再次重新扑了上来,将我团团给围了起来…… 虽然手中的打鬼剑很厉害,但是奈何他们数量太多,我能对付得了正面一两个,但是却难防背后之敌。形势急转直下,我知道,如果就这样纠缠下去,我就算能杀得了几个鬼魂,但是自己肯定也会被他们给缠死。 正所谓物极必反,一时我没能控制住这些鬼魂,现在他们拣了个空,这下可把他们的好杀之性给激起来了,围着我个个呜呜的怪叫着,显然是要把我给整死在这了。 ☆、第十二章 万葬坑 这时,只见其中一个女鬼,举起一个血糊糊的布袋就向我扔了过来,这可把我吓得不轻,因为这摆明了就是一个血糊鬼。这种鬼都是妇女,在怀有身孕之时死的,或是难产而死,怨气极重,这种鬼全身都是血淋淋的,手提一血红色布袋,内有血物,污秽。若是被她手中的血布袋给打中,血污撒到我身上,那我便会被阴邪之气所所,轻则阴邪侵体,重则法力尽失,被其勾魂。 见血糊布袋从正面打了过来,我吓得急忙往地上一滚,险险躲将过去,可是为了躲她,我又被另一个吊死鬼给逮住了机会,手中一条草编麻绳一下就套在了我脖子上,接着我便感到全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一会儿想到自己孤苦伶仃,毫无亲人,一会儿想到自己本来是一年轻人,却被爷爷逼着来学狗屁法术,害我身陷险地,总之脑子里出现的尽是这些消极怨恨之事。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个社会不公,越想越感觉不如死了算了,就这样慢慢地,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断气了,而这时我心底突然有另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快醒醒,我不能死,不能死…… 听到这个声音,我急忙晃了晃脑袋,脑中总算清醒了一点过来,心知糟糕,刚才一定是被那个吊死鬼迷失了心智,害我差点就有了自杀寻短见的想法。 明白了这点,我便挣扎,想挣开脖子上的那根麻绳,可是奈何此时我已经浑身毫无力气了,只感觉脖子上的那根麻绳把我脖子索得紧紧的,任凭我如何的去扯也扯不动丝毫。 剑,对我有剑,想到这里,我接着就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手中的纸剑,然后对着麻绳斩了下去。 顿时,脖子上的麻绳一松,一大口空气吸入肺中,终于把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不过危险却并没有化解,因为这时我又被一个鬼魂踢中了一脚,把我整个人都撞飞了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我抬头一看,我被飞出了鬼魂的包围圈,砸在了工棚门边上,而我前面就放着我之前扎好的纸人。 我心中大喜,忍着身上的疼痛慌忙爬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纸人面前,然后将纸人放在自己面前,咬破指头,将血涂在纸人的眼睛上为他们开目,然后便念咒请兵将:“天清清,地灵灵,一咒开天,二咒地裂,三咒五方神明鬼将出鬼门,到弟子坛前显威名……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完,只感觉到一阵阴风扑了过来,接着那些纸人突然就活了过来,迎着对面的鬼魂就冲了上去…… 我请的是阴兵阴将,也叫天兵天将,当然,这只是一种奉承的喊法,其实说白了请的就是阴间的鬼。 做阴阳这行的都会有自己的阴兵鬼将,或是之前曾帮过他们,或是他们有求过你,总之有很多鬼愿意做你的兵将,得令后便会奉你的差遣。就拿画符来讲,比如一道镇宅符,符只是一个令,施令之后便会有一鬼将镇符,如此贴在阳宅之中才能起到作用,若是家里来了脏东西,见到此处有鬼将自然会回避了。 言归正转,兵将请来了,总算是让我喘了一口气,暂时兵将把那些鬼魂给挡了下来,打得火热。 起初兵将还能处在上风,但很快,他们就不行了,因为窑口那边这时突然跑出了大量的鬼魂!顿时呜呜声鸣空响起,鬼魂数量之多简直数不过来,只见整个窑厂人头涌涌,全往我们这边涌了过来…… 说白了我请来的其实就是鬼,地府中的鬼,见对方涌来了这么多敌人,他们不可能不怕,顿时阴风一卷,纸人全部燃了起来,显然兵将们害怕所以立即逃跑了。 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惊愣住了,望着眼前人头涌涌扑来的鬼魂,还有那冲天的怨煞之气,我差点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说这里只死了几十个窑工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鬼魂?难道……难道这里是万葬坑!想到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绝望从心底腾的一声就窜了起来,是的,完了,这回我真的完蛋了…… 万葬坑就是指埋葬了成千上万人的地方,当然,万葬坑并不一定就是说埋了一万个人,只是指人数很多。万葬坑多是由于古代战争、瘟疫、天灾等原因造成的,在古代,遇到战争、瘟疫、天灾等情况时,往往就会死大量的人,这种情况下这些数量巨大的尸体就会被草草处理,挖个大坑,然后将他们堆在一起统一掩埋。 万葬坑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数量太大,加上他们或是战乱时被敌人杀死,或是做了俘虏后被统一砍头处死的,又或是天灾与瘟疫而死,总之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全是横死凶死等原因造成的,所以他们杀气、凶气、怨气都极重。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凡是横死凶死的鬼魂都会因为心中带有怨气,或不甘而徘徊在阳间不肯下入地府投胎转世,而成为孤魂野鬼处处害人。这种普通的孤魂野鬼,阴间鬼差,或是日夜游神见到了,还会将他们给收了,但是万葬坑里的凶魂怨鬼鬼府可是不管的。 也许有人会问了,鬼魂不就是归地府管么,怎么地府不管万葬坑的鬼魂呀? 其实地府也想管,但是因为万葬坑鬼魂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有不尽的冤屈与怨恨,因为他们都不是寿终正寝,阳寿本来未尽,但是却在灾祸时被五方瘟神给收走了性命,这放在谁身上都不甘心。地府一旦接收了他们,那么就得处理他们的冤屈,这对地府来说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这些冤魂怨鬼都不是地府整出来的,全是五方瘟神整出来的,所以地府就把万葬坑的冤魂怨鬼推给了五方瘟神,而五方瘟神只负责行灾布瘟,这些鬼魂他们可不管,又把这事推给了地府,这套太极拳打下来,就上千年,而万葬坑的鬼魂自然就这样成了无人管的孤魂怨鬼,万葬坑的地界也就成了阳间不管,阴间不管,天界不管的三不管地带。 有句老话说的好,“旷世奇冤万葬坑,千年鸣冤无处诉”,说的就是这个原因。打太极,永远都是官场上的必修课,也许官场就是如此,不论是阳间的官场,还是阴间的地府,他们一旦推脱起责任来,都是那么的圆滑有理,只是不知道地府之中有没有一个部门叫“有关部门”,若有的话,那真的跟阳间有得一拼了。 也正是由于地府于瘟神之间打了一套太极,所以万葬坑就一直无人监管,而里面的阴魂一来无处伸冤,二来又下不了地府投胎转世,所以冤则越来越重,怨也越积越大,时间一长,就成了一处大凶之地。使得万葬坑的阴魂不断的祸害生人,为非作歹,凡是蹋入万葬坑周围的生人,通通都将被里面的阴魂索命,难逃一死。 大家可以想像得到,一处三不管的地带,生人一旦蹋入,被里面的凶魂索了命,那么这个人的魂魄自然也不可能会有地府的阴差前来拘魂的,所以他的魂魄也会停留在此处,随着时间的推移,怨气积累,自然此处又添加了一个怨灵。就如同付老板的弟弟一样…… 这时也许又有人要问了,那些万葬坑的冤魂怨鬼为什么就要害人呢?他们这么可怜,可是却来害人,想想也的确是挺让人矛盾的。 其实他们之所以害人,也是有原因的,必竟凡事都有个因果。话说凡是冤魂怨鬼,心中积有怨气,就会无法放下阳世的红尘恩怨,而无法投胎转世,所以为了能投胎转世,他们便须要释放掉心中的怨气,而方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的害人索命,或是寻替身。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放心中的怨气撒出去,寻个替身投胎转世。 当然,万葬坑的怨灵就算消去了怨恶之气,也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下不了地府,过不了奈何桥,喝不到孟婆汤,入不了六道门,其中原因就是地府不接收他们。 ☆、第十三章 窑神 虽然万葬坑的怨灵消去了怨恶之气也不能投胎转世,但是他们却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这里的怨气越积越大,积到足够惊重天界,这样天界才会来过问此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这里的冤魂怨鬼重新步入轮回之道。 这就好比在阳间,阳间若有了冤情无处诉冤,便会想办法闹大,地方不管,就闹到京城,因为只有京城才能让你诉说冤情,也只有京城能够让你昭雪还冤。 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那足可以称得上是怨气冲天了。只是怨气到了这种地步,往往他们的怨气还没有惊动天界,冤情还没等到向天界诉冤,就会遭到天雷辟打,而万劫不复,魂飞魄散,一切灰飞烟灭。到最后,可能依旧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也许真的很无情,或许真的很凄凉,但是这却是改变不了的命运。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力,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奈…… 可是,万葬坑中的冤魂怨鬼并不会知道最终会是这种结局,他们眼中只有希望,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困在此处,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希望,希望有天一日能惊动天界,希望有一天能投胎转世,就是这么一个希望,就是这么的简单……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为了能够有一日能下入地府,为了有一日能投胎转世,为了能更早的让天界看到他们的冤情,所以他们不断的索命害人,不断的让万葬坑力量越加强大…… 想到这些,我心中很悲叹、凄凉,同时也很绝望。绝望自己今日是逃不出去了,绝望自己将身死此处,更加绝望的是,我死后也将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孤魂怨鬼,将成百上千年的徘徊在此地,或许有一天,惊动了天界,我能重新投胎转世,或许有一天,我将会被天雷辟得万劫不复! 想到这些,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剑丢在了地上,是的,一切都已经晚了,单凭我这点本事,就做真的有一柄神剑在手,也是难逃一死。 就在我伤感绝望的时候,突然一声轰鸣,我抬头一看,接着看见一个浑身燃着熊熊大火的九尺大汉从窑口里窜了出来,一窜直飞数十米之高,然后火团一闪,落在了扑向我的凶魂恶鬼面前,迎了上去…… 只见此人就如同一个地狱之中的凶神一般,所到这处鬼魂都快速避其锋芒,他身上的火苗更是“呼呼”作响,凡是被他给打中的鬼魂,无不是被他身上的火苗给烧得白烟尽冒,好个厉害无匹! 卧槽,这位牛人是谁?看到这个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凶神竟然如此厉害,最主要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绝望顿时一扫而光,心里不由惊喜交集。 见这个凶神将往我这边扑来的凶魂恶鬼给挡住了,我于是奈不住好奇的对他作揖问道:“不知来的是哪路大神,弟子潘神保在此感激救命之恩!” 那个凶神一边挡住凶魂,一边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好似对我充满了怒意,看得我心中一惊,心想这丫的不会真的是凶神吧,到时可别把我也给收了。 就在我思虑着这些的时候,那凶神开口了,他说:“本神乃是镇此窑口的神将,你这个小阴阳惹大祸了知道么,待本神解决了眼下的麻烦,看本神不收拾你。” 听到这话,我整个都愣住了,这凶神竟然是窑神! 不过得知他的身份后,加上他所说的话,我顿时又有了丝绝望。的确,我的确是惹大祸了,竟然整出了万葬坑这么个大麻烦,而且还用纸鱼摆了个“八方活水阵”来压制这里的火,等同于压制眼前这位窑神,自然他会恨我了。看来,呆会儿我若是没被阴魂索命,也肯定会被窑神给收合惨,唉,看来我今天注定了要倒大霉了。 就在我为自己的命运叹息之时,前方的窑神冲我大喝道:“嘿,你个小阴阳还傻愣着干甚,还不把你的活水阵给我撤了,你难道是想把我也给拖死么?”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心想自己真的是被眼前的事情给整蒙了,于是急忙起咒将布在八个方位的纸鱼给下了解咒。 活水阵一解除,窑神身上的火焰顿时一窜,窜得老高,之前只是火苗围绕在他的身体上,现在火焰气势整个直接涨高了两三尺。怪不得那个窑神会这么恨我了,看来我的确是把他给整惨了。 又战了一会儿,虽然窑神身上的真火厉害,但是必竟单枪匹马,抵不过对方数量上的压倒性优势。没多久,窑神身上原本涨高的火焰再次弱了下来,显然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只见他怒吼一声,将扑向近前的鬼魂压退数十步后,他便再一次回头对我叫道:“快请地府阴兵鬼将上来!” 听到这话,我傻眼了,我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他了,哪成想他却在指望着我。我很无奈的回道:“窑神,阴兵鬼将我早就请过了,可是他们一上来就被吓跑了,如今就是请来也几乎没什么作用了。” 哪气窑神气得炸呼了起来,看那样子若是手上有空闲,铁定就跳过来给我一锤子,他气道:“谁叫你请那些小鬼了,我说的是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顺带把鬼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通通都给请上来,要不然我可顶不了多久了!” 我一听窑神竟让我请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我顿时惊呆了,心想这一方之神就是不同,开口就是这些厉害的角色,也不看我是个什么角色,一个小小的阴阳先生扎纸匠,请几个小鬼上来帮忙倒还行,可是让我请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这不就好比让一个农民跑去军区调部队一样么?我哪里请得动他们呀?何况还要请鬼白无常,牛头马面,日夜游神,卧槽,你以为我也和你一样是神啊?我要有那个能力,我还用站在这里观战啊?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对窑神说,于是我苦着脸说,窑神,弟子恐怕请不来这些人物,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其实别说是我了,就是我爷爷生前也请不来这些牛人。之前爷爷曾说过,请神想请来真身是不可能的,就算要请,也只能请来他们一丝的神识,而这所谓的神识是对付不了眼前的鬼魂的,神识最多只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这就好比开坛做法似的,起坛之前得请祖师爷及各方大神大仙,但是这样一通请下来,可不会真的能把他们请到坛前的,只是请到他们一丝神念,能让接下来的施法起到效果而已。 要知道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那可是如同阳间军区的部队一般的存在,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派出,据说在阎王出巡时,他们便会出动。也有人说,当在大灾大难之时,他们也会出动,前去为五方瘟神收割人命。民间常说的阴兵过境,说的就是他们,据说凡是见到阴兵过境的生人,都不会有活命,总之他们就代表着死神。 而黑白无常更不用多说了,民间传说他们和牛头马面一样,就是专门拘魂的鬼帅,隶属于地府拘人司。而日夜游神,则是负责白天和黑夜巡游的两位阴帅,专门监管人间善恶,民间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这里所说的“神明”指的就是他们这二位游神。 总而言之,世间有谁能轻易就把这些地府中的牛人给叫到跟前,听候差遣的?反正我是不行。 ☆、第十四章 阴兵阴将 我无可奈何的对窑神叹了口气,可是窑神却不以为然的瞪了我一眼,他说:“你个小阴阳不是很了不得么,万葬坑也敢来惹,现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数落我几句之后,窑神接着说:“你身上不是有个鬼印么,只要握着鬼印请他们,他们就会来的。” 鬼印?听到这话我一时脑子都给整蒙了,啥鬼印啊,我哪有那玩意? “你个小阴阳发什么愣,还不快拿出鬼印叫人来帮忙,你真想死在这不成!”窑神挥舞着手臂将扑向他的鬼魂逼开,一边冲我吼道。 听到这话我急了,鬼印鬼印,干嘛非说我有鬼印……这时,突然我好似想到了什么,难道窑神说的鬼印是那个东西? 是的,我想到了之前清理店铺时清理出来的那块玉佩,那块玉佩上面就有“鬼印”这么两个字。 想到这,我急忙从口袋中将玉佩掏了出来,然后举起来问正在打得火热的窑神问道:“大神,您老说的鬼印是指这个东西?” 窑神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叫道:“难道你还有别的鬼印不成?” 虽然窑神那样子看上去好似恨不得把我胖揍一顿,但是我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手上的玉佩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鬼印。 只是让我好奇的是,这块玉佩很普通不过,只不过有一面刻有“鬼印”二字而已,难道就会这么厉害,用它就能将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及牛头马面等诸阴帅给叫上来? 要知道这块玉佩可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在这之前,爷爷可从未说起过它有多特别,也没说过它有多厉害。在我的印象中,爷爷就是曾说过,这玉佩是个信物,他的师弟那还有另一块,两块是一对的。所以,要我好好保管,以后遇到了啥大麻烦,才好拿着这半块玉佩去找他的师弟帮忙。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将这块玉佩给放在了身上,好好保管,要不然在当天店铺失火时,我只不定就会将这破玉给扔了呢。 不过现如今窑神竟然都说这块玉能请到阴帅了,虽说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必竟人家可是一方之神,他说这玉佩就是鬼印,用它就能请来阴帅,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明白这个,于是我就将玉佩握在了手上,然后打出指诀开始念请神咒:“天清清,地灵灵,一咒开天,二咒地裂,三咒五方神明鬼将出鬼门,一请地府兵部众兵将,二请七爷与八爷,三请牛头与马面,四请日夜二游神,……到弟子坛前显威名,急急如律令!” 请神咒一念完,敕令一打,接着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这能不能请到,就看现在了。 正想着,突然阴风阵阵,只见整个天地都瞬息万变,刚才还是明月当空,这会儿就变得乌云摭月,狂风四起,飞沙走石,那阴风吹得呜呜作响…… 一看这情景,我是又惊又恐。惊的是看这架势,好像真的把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给请上来了,因为只有他们出动时,才会乌云摭月,阴气铺天。而恐的是,如果阴兵阴将真的请来了,那我还能活命么?要知道他们可是一群死神呐,所过之处,凡是生人都将难逃一死。 就在我惊慌失措之时,从远方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轰隆声,细细一听,那阵阵的轰隆声原来是马蹄声。 只是这蹋在地上的马蹄声实在是太过澎湃了,听上去就好似有千军万马从远方奔驰过来一般,这种感觉直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千军万马由远而近的奔腾过来,在这种蹋碎一切的气势前面,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眇小,除了心慌还是心慌…… 很快,就在转瞬之间,我便看到在千军万马的奔腾的方向,现出了一道道黑色巨浪,这股巨浪如同来势汹涌的潮水,直接朝我这边压了过来。 黑色的洪流速度极快,渐渐地我也能看得清楚了,只见他们人头涌涌,黑雾笼罩着的阵容中,个个穿着一黑色盔甲,手握刀斧,骑在同样裹着黑色盔甲的高头大马背上,挥着手中的刀斧,在震耳欲聋的蹄声之中,凶神恶煞的压了过来…… 我敢肯定,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感到打心底里的恐惧,这些兵将像极了电影中的古代军队,那种冷兵器时候,千军万马冲阵的气势,相信任何人面对它们,都将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近了,近了,黑色巨浪瞬间奔流到了我近前,只见当先一个将军模样的大将,骑在一头高头大马背上,举着一柄巨斧一挥,身后的黑色洪流便就像泄闸的洪水一般,顿时分散了开来,从四面八方往凶魂恶鬼压了过去…… 只见黑色洪流所过之处,刀斧横劈砍杀,顿时凶魂恶鬼个个魂飞魄散,惨叫声震天,更多的鬼魂更是四散而逃。 而那位立在万千洪流中间的鬼将,此时突然转头瞟了我一眼,只是那么一眼,就让我心里一惊,汗毛直栗,因为他的眼神就像是地狱中的幽幽鬼灵一般,让感到是那样的冰冷与恐惧。 还好,他只是瞟了我一眼,然后便将脑袋转了回去,然后奔向了阴兵们的队伍中去了。 那名鬼将离开后,这时阴风再起,只不过不像之前阴兵们来时那样大的气势了,只是阴风一卷,我身前就多出了一群人。 我打眼一看,这来的人竟然就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和夜神游。 前面有说过,黑白无常就是和牛头马面一样,是隶属于地府的拘人司,专门负责给阎王拘魂。 据说黑白无常里的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就叫范无救,二人也称七爷、八爷。这也是为何我请神时,直接请的七爷八爷了。 关于他们二人,其实民间还有这么一个传说。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有人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当然这都是民间传说。 言归正转,而另一个夜游神,则是专管人间善恶的阴帅。民间传说,地府有两大游神,日游神和夜游神,他们均为地府阴帅,负责在阳间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你所做的一善一恶都将被他们记录在善恶薄中,只等你阳寿终了之时一并偿报。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善一恶阎王案上善恶薄中记。所以,为人在世几十年,还是多行善莫作恶为好。 话说他们一现身,并没有立即扑向凶魂,而是在我面前站着,个个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把我看得心里直发毛。我心想,难道是我今日惹出了大祸,所以他们几位这是想把我给抓去地府受罚么? 就在我担惊受怕之时,牛头开口了,你个小阴阳净惹祸,那日在王麻子家做替身害我跟马面回去交不了差,我还没跟你算帐,今日你竟然更是把这个马蜂窝给捅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尽给我们找麻烦。 听牛头这么骂我,我哪敢回话呀,心想这回我算是把地府中的这几位给得罪尽了,今日若是没把我给抓走,它日我阳寿尽时下到地府,铁定会被他们给折腾个痛快。 ☆、第十五章 鬼差做总结 这时,白无常也说话了,牛兄弟说的没错,好好的一处万葬你来折腾个啥玩意,看看现在这马蜂窝给你捅的。我告诉你,这事可把阎王大人都惊动了,万一收不了场,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我现在是连哭的心都有了,被他们一顿数落,于是我也就破罐破摔了,开口叫屈道,弟子也并不是有心为之的,我原以为只是这里的窑神作怪,凶魂作恶,所以为了能保这个地方的太平,所以我就想着把他们给解决了。可是……哪知道这儿是处万葬坑! 话刚一说话,突然一阵热浪扑了过来,接着我只感觉面门挨了一拳,一下直接将我砸得退了好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我站稳之后一看,他娘的打我的人竟然是窑神。此时他和之前那位鬼将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死死的瞪着我,特别是窑神,怒目而视的瞪着我,那眼神中都快冒出火来了。 “你个小阴阳,净瞎搞,连万埋坑都看不出,当初这处万葬坑就是闹得太凶了,所以才在这个万葬坑上面造了个窑,把我派来用真火镇压着这儿的凶魂。可是你倒好,竟然还给我摆‘活水阵’来压制我,把这儿的凶魂给放了出来,差点把本神给害死,本神真想把你给活活捏死得了!”窑神本还想催残我,不过被夜游神和黑白无常他们给拉住了。 听到窑神这么说,我的确挺自责的,当时只以为这儿只是因为以前的窑出了事故,所以死的窑工在闹事,没想到这里本身就是个万葬坑,而当初造窑竟是为了镇压这里的凶魂的。唉,亏了我之前还摆活水阵压制窑神,这也难怪他会这么恨我。 这边,夜游神拍了拍窑神的肩膀说,窑神,你也别动气了,他也是想帮助这里的人化灾解难,本为行善,奈何没看出这里头的凶险,所以也并非故意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发火,呵呵,别发火。 “自己人?我才不跟他是自己人呢,反正这次惹出了大祸,这事我可不帮他担着。”窑神冷喝一声,将头一扭,不再吭声了。 这倒把我给听蒙了,自己人?难道他们指的是我吗?想到这里,我急忙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心想自己铁定是想多了。 这时,那个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鬼将说,这里基本上已经搞定了,只是还有一部分凶魂逃走了如今无法追回,下面的事情就得靠你们接手了,本将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大家答话,跨上高头大马,便大斧一挥,那些待命的阴兵便与他呼啸而去了,整个窑厂就剩下了我们几个愣愣地站着。 阴兵走后,我弱弱地问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无常说能怎么办,那些跑出去的魂又不知该祸害多少人了,唉,以后有得忙喽! 白无常对我说,这么多凶魂怨鬼跑在外边去了,你小子不是好多管闲事么,以后你小子就天天给我满地方跑吧,哪里有鬼怪为乱,你就给我到哪里去,总之这次的大祸你是惹上了,我们可不帮你担着,一因一果,也只能如此了。 白无常的话我听明白了一些,他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就负责解决阳间鬼怪作乱的事情。看来以后是没有好日子过了,跑江湖的日子我可是知道的,每日风吹雨淋,天为被地为床,餐风宿露的,而且最要命的是,我才这么年轻就得跑江湖,那我这辈子岂不完蛋了?我可还想着谈场恋爱娶个老婆好好过个正常的日子呢。不过我也知道,这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祸,他们没有说要把我拘下地府受罚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 交代完这些,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就转身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去时,那马面还不忘回头丢下一句:“你小子以后可别再给我惹出祸事来了!” 看着他们离去了,我很想对着他们的身背影竖个中指,你妹的,活脱脱像阳世的一些领导,跑来啥事也没帮上忙,就只会对老子一顿数落,然后完事了还不忘做个总结。 不过夜游神这个人倒特别和善,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别太为这次的事自责了,只要按黑白无常所说的做,地府那头还是不会追究你的过错的。何况行善积德,对你自身也会有好处的。 夜游神这话倒说的比较能让人接受,不知为何,见到夜游神,我就感觉他这人特别的亲近,就好似有多年的交情一般。当然,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在替我说好话吧? 我叹了口气,虽然我的人生不能按照我自己所想那般走,但是最起码捅了万葬坑这个马蜂窝后我还能活着,这已经应当知足了,何况夜游神也说的没错,做我们这行本来就应当行善积德。算了,认命吧,也许我本就注定了就是吃阴阳饭的命。先是父母早亡,跟着爷爷这个老阴阳长大,然后是高中毕业后爷爷死后还非逼着我学阴阳,而如今更是得一辈子为今晚的过错买单,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吧! 不过经过今晚的事,我心里倒有了不少疑惑,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我那块所谓的“鬼印”玉佩到底是啥来头呀,怎么能有这么大能耐,竟然真将地府兵部的阴兵阴将及一班阴帅给请上来了,为什么爷爷从没说起过它有这功用呢? 感觉夜游神人和蔼可亲,于是我便试探着问他关于我那玉佩的事情,问他我这块玉佩到底为何物? 夜游神对我打了个哈哈,只说了一句时机未到,以后你自会知晓。然后便称自己要去忙了,便转眼消失不见了。而窑神更是在黑白无常离开前就走了,继续镇压着万葬坑,整个窑厂再次恢复了宁静,风不再起,鬼不再现,整个窑厂冷冰冰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傻愣愣的还站在那儿发呆…… 天亮后,我回到了店铺,我想郭村那边应当可以平安了吧,必竟勾魂树解决了,万葬坑也重新被窑神镇住了,而付老板也离开了窑厂,那里将不再烧窑做砖了。 店铺是重新用木头造起来的一小间木屋,回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我感觉好似度过了极长的一段日子,先是莫明其妙一把火将我的店铺给烧了,然后是在郭村差点死在了勾魂树的魔爪下,接着又差点死在了万葬坑,如今还得承担起闯祸后的后果。唉,郭村太平了,可是我却迎来了苦日子了。 回到店铺的第二天,我便收拾起东西,准备按黑白无常的吩咐跑江湖,防止鬼怪在世间害人作乱。可是就在这时,店里却进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 这个人并不是我们本村的,甚至都不是邻村的,因为我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若是周边村子的人,我就算不知道他们名字,也一定会觉得眼熟。 见到这个陌生人,我于是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儿,头也不抬的对他说,本店不再做生意了,你还是到别家店去买纸物吧! 哪知对方并没有离开,反而问我:“你们老板在吗?” 我心想,这人这是咋了,难道他以为我是故意不做他生意,所以想找老板投诉我么?可是这个也太不长眼了吧,这种小纸铺哪里会有请人帮忙的呀? 于是我很不耐烦的说:“都说不做生意了,你还是到别处去买吧,这儿没老板,我就是老板。” 他皱了皱眉,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店铺。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这人果然是以为我只是个看店的员工,所以想投诉我。 可是没曾想,那人走出店铺后,回头看了看我的店铺牌匾,然后竟然又走了进来。我一见这架势,心想这人这是咋了,难道非跟我纠缠个不完么? 那人再次来到我面前,愁着个苦瓜脸,就好像谁家欠了他三斗米没还似的,他再次问我:“这个店铺的当家是姓潘吗?” ☆、第十六章 陌生人 我点点头,说:“是的,咋了,方圆几个村都知道这个店姓潘。” 他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急忙追问道:“那这店铺里的潘师傅在家吗?我有事找他,麻烦小哥帮我叫他出来好么?” 这下我更奇怪了,这人看样子是特意来找我的嘛,咋看上去却傻呆呆的呢,本人就站在他面前,难道这店里还有别的潘师傅?于是我说:“我就是姓潘,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再做生意了,如果你是想买纸物,我也没时间帮你做了。” 那人听完我的完,露出了一丝好奇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看得我一阵莫明其妙。他满脸惊诧的说:“你就是潘师傅?怎么你年纪这么……” “这么年轻是吧?”见他这副模样,我直接替他说了,然后问他特意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我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人肯定是外乡特意跑来找我的,应当不会是为了买纸扎物件什。 对方点点头:“的确我没有料到他们口中所说的师傅会是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位老先生呢。我听人家说,你懂阴阳,还会治一些邪病?” 见这人还不太敢相信我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于是我说:“对的,略懂一些,你还是直接说事情吧。” 男子点点头:“我是县城来的,从朋友口中听说到了您的本事,于是就特意寻了过来,的确是有事想求先生帮忙,还望先生能出手搭救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说到这,对方就好似提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样,老泪都不由的落下了…… 看到这情形,我知道眼前这个人肯定是遇到啥麻烦事了,于是我急忙给他搬了一把椅子,然后让他先坐下,有啥事情慢慢说,能不能帮上忙,现在也不好说,必竟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只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见我这么说,对方感激的握着我的手,然后缓缓坐下,便将自己的心事给道了出来…… 原来这个人姓王,叫王青山,就是县城的人,一直经商,家境还算富裕。下面有一独女,就像掌中的宝贝似的,从小开始吃的穿的玩的样样都没缺过,可以说这个女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而她的女儿也挺懂事,从小到大一直很听父母的话,在家里也是个乖乖女,即贴心又聪明,很讨父母的喜欢。可是正所谓女大不由娘,女儿长大后,做父母的王青山本打算将女儿的后半辈子也安排好,让女儿能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于是就准备让女儿嫁给本市一位富家公子,可是她的乖乖女这次却打死也不听父母的安排了,而且态度坚决,就是一句话,不嫁。 做父母的王青山见女儿不愿意,也没有怎么强逼着她,必竟女儿是自己手里的宝,她不喜欢,王青山也不可能硬要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但是,王青山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因为女儿也大了,该替她找个依靠了,必竟自己总会有老的一天,他可不想以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过苦日子。于是乎,王青山又给女儿安排了几次相亲,可是都被女儿给否决了,到后来的相亲女儿甚至连去都不愿去了。 这下王青山就闹不明白了,他安排的青年人都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家境更是比他们王家只高不低,按理说这么好的条件,任谁也不可能看不上吧?就怕一个看不上,找不到感觉,但是一连相了这么多次亲,不可能每个都不如她心意吧? 想到这里,王青山开始想到了什么,于是一天,他便去问女儿,是不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果然,女儿点点头告诉王青山,她的确是心里有人了,而且交往也有一段日子了。 王青山一听女儿自己有男朋友了,心里也极高兴,于是就问对方是什么家境,哪里人,多大了之类的问题。 女儿告诉他,对方叫端阳,就住在县城郊外头。 一听到女儿说对方是住在郊外的,王青山就急了,慌忙问女儿,那个人家境如何,是做什么的? 女儿说,端阳曾告诉我,他的父母是在上海开公司的,人家家境比自家好太多了,名下有一家集团公司,叫王青山不要替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心。而且女儿还告诉王青山,端阳很有才,人又长得斯文,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很好。 王青山点点头,心里却依旧担忧,因为他王青山在本地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凡是在当地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虽然不能说都熟络,但是最起码他也都认识,可是他却从来没听说过本地还有一个姓端的有钱人,而且还是在上海开集团公司的大老板。 越想越好奇,越想越多疑团,越想越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女儿是否故意在骗自己,还是说那个男生在骗自己的女儿? 想到这,王青山坐不住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个穷小子给骗了,于是他跑去对女儿说,要女儿给安排一次会面。 女儿见父亲竟然愿意见自己的男朋友,很是高兴,于是就说明天我就带端阳来咱们家,让你们见上一面。 话说一天转眼便过,次日上午,王青山的女儿便带着其男朋友端阳来到了王家。只见此人果然如女儿所说的一样,长得是端端正正,一表人才,谈吐也是十分得体。看到这,王青山多少还是有点满意的。 这个叫端阳的人,此次来王青山家里,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像王家提亲。称自己非常的爱王青山的女儿,所以想娶她为妻。 王青山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发现自己的女儿满脸的幸福,显然他们之间早就决定了这事情。不过只要女儿真的能幸福,王青山有什么不答应的呢?只是虽说见到了人,但是这只是一个表像,端阳是不是如他自己所讲的那般优秀,这一切都还犹未可知。 王青山想到这,于是就告诉端阳,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就算他愿也得遵循当地风俗来办,首先就得去男方家里看一看,看看双方大人的意见如何。 其实王青山并不在乎什么狗屁风俗,他只是想去端阳家里看看,所谓的集团大老板家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对方不会连栋破房都没有吧?他可不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一个穷小子。 话说那端阳听到王青山的要求,当下就满口答应了下来,约定三日后便在家中恭迎王青山的大架。 就这样,三日之后,王青山在女儿的带领下,来到了端木的家。 端木的家远在郊外,一条小路在林中拐来拐去,最后眼前出现了一栋豪华的别墅,别墅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却非常的大气,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看到这,王青山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是多想了。只不过他很好奇,怎么自己就不知道这里还隐居着这么一个有钱人家呢? 好奇归好奇,毕竟眼前所见可是实实在在的,这么大一栋别墅就在眼前,不得不让他相信端阳就是富家子弟。 车到别墅前停了下来,此时端阳已在门前迎接,进了屋,屋内更是装修豪华,金壁辉煌,而端阳的父母也极为有修养,穿着打扮虽有些复古,但是却不得不说很有风格。 没有了担忧,两家人便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极为高兴,而这次也终于将这门婚事给订了下来,约定一个月后完婚。 本来郎有才,女有貌,且门当户对,这门婚事应当说是天造一双,地造一对,是件非常喜庆的事情,可是就在婚事订下没几天,王青山的女儿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第十七章 冥婚 各位看官肯定要问了,这王青山的女儿到底哪儿不对劲了呢?起初几天,她都每晚做些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穿着大红唐装嫁衣,鲜红的绣花鞋,那场景就是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 她每晚做梦都总看见端阳来自己家,每次来都送来了一筐筐的绫罗绸缎,新衣服、梳妆台、绣花鞋、红剪刀等等古时候的彩礼之物。她想叫他,可是他却不理她,就这样带着下人将彩礼完来便转身离开,只是告诉她,当婚期那天他会来娶她。 也许大家会说了,王青山女儿跟端阳就快要结婚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自己要嫁人也实属正常。 本来王青山听到女儿这样说,他也如大家一样觉得很正常,但是接下来她女儿却告诉他,每当梦醒之后,她房中都真的会多出这些东西来,如今房中都放了好几大筐彩礼了。 王青山哪会信呀,于是就到女儿房中一看,顿时吓得脸都青了,因为只见女儿房中的确有一筐筐的彩礼,有绫罗绸缎,新衣服、梳妆台、绣花鞋、红剪刀、婚书、锦麟、寿帕等样样具全。如果只是莫明其妙的多出这些东西,也只是会让他们敢到奇怪,之所以让王青山感到恐惧的是,这些彩礼竟然都是纸做的! 对,王青山女儿房中那一筐筐绫罗绸缎,新衣服、梳妆台、绣花鞋、红剪刀、婚书、锦麟、寿帕等物全是纸糊的,就是那种扎纸铺中所卖烧给死人那种纸玩意。 这可把王青山吓得够呛,你想想,做梦梦见别人每天晚上都送来一筐筐的彩礼,然后梦醒后这些在梦里的彩礼真的出现在现实中,而且还是纸糊的,你说王青山能不吓惨么? 可是,这还不算完,因为王青山发现女儿意然看不出这些彩礼是纸糊的。当王青山要将这些纸糊之物拿去烧掉时,他女儿却死活不肯,说这么好的衣服绸缎烧了可惜,而且说不定这就是端阳送给他的彩礼。 这下王青山泪都急出来了,心里知道女儿这是撞邪了。 可是接下来不久更让王青山着急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至从他的女儿做了几晚这种梦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天比一天沉默少言,目光也越来越呆滞无光,整天无精打彩话也不说,突然间就像极了那种重度抑郁症的患者。 按理来说,王青山都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他们这对新人应当是兴奋喜欢的心情,可是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呢? 王青山担心女儿得了病,于是带着女儿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可是却连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头王青山的妻子就抱着女儿哭了。 于是毫无办法的王青山,急忙去寻来了几位大师,可是那几位大师来了做了几场法事却毫无效果,而女儿的情况却每天下降,变得越来越糟糕,到了后来竟然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起来。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突然间变成这样,王青山是急得都快疯了,可是医院却无药可治,自己空有百万家产,奈何一点力也使不上。 就有前几天,王青山的农村亲戚听说到他女儿的情况后,就跟他出主意,说窑山村有位开扎纸铺的师傅本事很厉害,名声很好,如果去找他帮忙,兴许还能救。 于是乎,这才有了今日王青山上门找我这么一出。 说到这,王青山已是老泪纵横,声泪俱下,看上去很是可怜。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很伤感。一位父亲,为了操心担忧自己的子女,成了这般模样,任谁看了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急忙替他倒了杯水,安慰了他几句,让他别太过伤心了。 王青山接过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就说,师傅可得救救我家女儿啊,她还年轻,可不能有事啊,我们二老还指望着她给我们养老送终呢,师傅慈悲就发发善心吧…… 一看这般,我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扶了起来,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哪能要受他的跪拜呀?况且还是替他女儿跪,我更是受不起。于是我对他说,您先别着急,这事你既然找上了我,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放心,这事我接了。 接下来,我草草收拾了一些行头,然后便与王青山赶往了县城…… 在路上,王青山问我,知不知道他女儿犯的是什么毛病。我告诉他,他女儿十有八九是跟人订下了阴婚。 所谓阴婚,也叫冥婚、配骨、鬼婚、冥配等,是一种民间习俗。订婚后的男女双亡,或者订婚前就已夭折的儿女,父母出于疼爱心情,要为他们完婚,冥婚又分为死人与死人结婚,和死人与活人结婚两种。过去认为祖坟中有一座孤坟会影响后代的昌盛,不吉利,所以要替死者办冥婚。说白了就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冥婚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命关和婚后取得龙凤帖。清末民初的北京仍有阴婚风俗的残余现象,还有个别家庭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骨尸”,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早年,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原来是“搭骨尸”的。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仍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原来只娶一张女人的照片。三十年代以后,还有仿照“文明结婚”仪式,用西乐队前导,后边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照片。 而生人与死人的阴婚则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阴阳婚,一种是索命婚。所谓阴阳婚,指的就是一人在阳间,一个在阴间,他们只是存在一个夫妻的名份,其实并不能真正在一起,只不过据说结了这种阴婚的人,晚上还是时常死者会上来找对方。而另一种索命婚,就是指,死人自己看中了哪个生人,然后一旦生人应下了这门婚事,待到成婚之时,对方便会前来将生人的魂魄给接走,接到阴间拜堂成婚。 听王青山所述,其实我心里已经差不多能够下定论了,他女儿一定就是被鬼魂给看上了,然后定下了一门索命阴婚。 王青山吓得不轻,说女儿只跟端阳订了婚,难道端阳是死人? 我说,之前他是不是死人我也说不准,但是自从你女儿频生怪梦时开始,他应当已经死了。 王青山又急又气,问我该如何是好。我说先到你家看看你女儿的状况再说吧! 到了王青山家,他将我带入他女儿的房间,还没见到他女儿,便看到她的房间内摆满了红红的箩筐,箩筐里面全是纸糊的绫罗绸缎,新衣服、梳妆台、绣花鞋、红剪刀、婚书、锦麟、寿帕等物。更有一些大红花纸糊的食盒锦盒摆满了书柜台桌,整个房间看上去红红的一片尽是纸物,所以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很是怪异。 再看她女儿,此时正呆愣愣地坐在床沿上,手上拿着一双大红纸糊绣花鞋,像抚摸心肝宝贝似的轻轻抚摸,两眼无神,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细声自言自语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王青山见到自己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去,早早地就转身出了房间,显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突然变成这种模样。 很明显,王青山的女儿情况很严重,摆明了就是订下了冥婚。见到此情此景,我叹了口气,这事还真的难办喽! 要知道,冥婚对于地府来讲,可不是违反地府法纪的,换句话来说,冥婚因为双方都订下了婚约,就等于在冥婚契约上签了字,此乃是正道,哪怕地府阴差知晓了,也不会多管这事。而作为阴阳先生,更是不可能为了这事,强行去把鬼给杀了吧?要知道鬼也分善鬼恶鬼,和人一样,对于吃阴阳饭的人来讲,无故杀鬼和杀人性命无异,而若要解决眼下的麻烦,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对方答应取下冥婚! 不过还好,根据王青山所讲,他们可并不知道端阳跟他们订的是阴婚,所以这事还有希望,必竟这之中存在着误会。换句话来说,这里头还有道理可讲。 所谓道理,鬼魂是非常怕道理的,道理代表正道,至阳之气,只要不是凶魂恶鬼,一般情况下还是能用道理来化解麻烦的,这也为何阴阳这行统称为道。像民间各种送魂、超渡等等法事其实都是用道理来劝说鬼魂离去或化解怨气而安心投胎。 想明白此处,于是我出了房间,此时王青山正安慰着伤心流泪的妻子。见我出来了,于是二人急忙走了近来,问我该如何是好? 我说,这事若要想化解,还得找到端阳不可。你们曾去过端阳家,这样吧,现在你就带我前往端阳家一趟,希望能够找到他! 王青山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吩咐妻子准备好晚饭,他便带我出了门,开车前往端阳家赶去…… ☆、第十八章 凶宅老屋 端阳的家以其说是在郊外,不如说是在深山里头,因为那里虽然离城不算太远,但是却是一座大山。 这座大山并没有开发,里面虽然也住着人,但几乎全是远离城市生活的当地农民。像这种小县城外的山林里,哪怕离县城隔得近,平时也是少有人进山的。 驱车赶了半个多小时路,我们终于来到了王青山所说的端家大别墅。 此处已是进入了山林的深处,人烟非常稀少,东一座农屋,西一座农屋,都离得很远。 虽然深在林中,但是这栋别墅如同王青山之前所说的一样,当真是十分的大气。高高的围墙里面是个大花园,而这栋别墅就座落在这个大花园里头。只是年数有点久远了,整栋别墅外墙因风吹雨淋而变得墙体斑驳,白色的外墙满是青苔死残留着而变成的黑渍。 汽车开到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只见此时的端宅别墅外的铁门紧闭,下车来到铁门外,王青山便跑到铁门旁按着电铃,一边还冲铁门里头喊着,有没有人呀,有没有人呀? 下车后,我也走了过去,看了看铁门,只见铁门早已锈迹斑斑,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把铁门锁得死死的。 看到这,我于是对王青山说,不用喊了,里头没人。 王青山很惊疑,说:“没人?难道他们都出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看这栋老宅应当是一直没人住。” 王青山有些心急的说,不可能,我前不久曾来过他们家,他们父母都在呢。 我叹了口气,见他还不信,于是便指了指铁门上的那把生满了铁锈的大锁说,你看这锁都锈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住呢? 王青山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指着眼前的大宅惊恐万状的说:“师傅,你说是的,我那天见到的都……是鬼?” “想必没错,要不然这门上的锁不可以锈成这样,连锁眼都被锈给堵死了,这老宅少说也有个几年没人住了。”我不置可否的回道。 王青山还沉浸在惊恐中,他说,当初我来时为什么异常都没发现呢?当时端阳的父母的确也在家中,而且我还在他们家吃了中饭,谈天说地,可不曾像是死人啊? 我没有再跟他探讨此事,只是告诉他,这房子不可能会有人住。 说话这时,前方走来了一个村民,他见到我们站在别墅门前,显得很惊讶,上下打量着我们,就好似看到了啥外星人似的。 那人盯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后,便匆匆走过去了,可是没走几步,他又折了回来,然后走到我们跟前问道:“你们这是打算买这栋老宅子么?” 我们摇摇头,心想这人故意折返回来,难道是有什么关于这房子的事想对我们说吗? 果然,对方见我们摇头,于是便说:“不是买房的就赶紧走吧,不要在这个地方转悠。” 卧槽,这人也太霸道了吧,我们难道在这儿转转都不行么? 对方见我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他说:“叫你们离开咋还不听呢,告诉你,我这也是为你们好,这儿可呆不得,要不然惹上麻烦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说完,对方好似因为不听他的话,所以很生气似的便转身甩手离去。 一听这话,我急忙追上两步,说:“大叔,您老误会了,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有事儿,只是您刚才说这儿不能呆,否则会有麻烦,不知道大叔所讲是何意啊?” 这位村民看了老宅一眼,然后神神秘秘的将我们拉到了好几米开外,然后才小声的对我们说,这儿没事不能跑到这儿来,因为这栋别墅它不干净! 一听这话,我顿时好奇了起来,心想这栋别墅果然不简单。于是就问他,这栋别墅怎么个不干净? 这位村民本来并不想跟我多说,让我别打听这么多,总之叫你们别在这儿呆,你们就别在这儿呆,早点离开便是了,其它的跟你们说了也没用。 不过在我一再追问下,这位村民还是将他知道的给我们讲了出来。 据这位村民讲,这栋别墅年代很早,建成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不过,在这二十多年里头,住在里头的人却非死即伤,没有不出事情的。 村民说,那里曾经是一片坟地。附近的村民晚上时常能见到点点鬼火,因为见怪了,后来见到这些鬼火之类的村民们也就根本都不当回事了。直到1992年,一个外来商人将这块地买下,决定为自己建一座别墅。但是没想到的是,在施工过程中,一名工人不慎从二楼摔了下来,没想到几天后竟然离奇死亡。别墅完工后,那名商人也不敢居住,于是也再没有出现过,那栋别墅也就一直闲置着。这样一闲就是两三年,两三年之后,村长收到那位商人的来信,说想委托村长把他那栋别墅租出去,租金给村里公用,只要让别墅别一直空着就行。 村长一听这么好的事,自然答应了下来。可是当村长将这栋别墅租出去后,怪事就接连不断地发生…… 第一批租户住进去的当天晚上总是听见有人哭而且感觉有人往床上撒灰,第二天就提出了退房的要求。村长觉得非常蹊跷,马上召集了当地十几个胆大的村民进去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却发现十几个人都睡在了床下,而且床上满是灰尘…… 这件事情发生后,村民一致认为这座别墅不干净,村长却认为这只是个小问题,为了不影响别墅的出租情况,村长要求村民不得将消息外传。 此后,村长以极低的价格将这座别墅租给一家外地人。意外再次发生,这栋楼里的一户人全家都死绝了,当时村民发现这家人出意外时,只见这一家四口人全部吊死在别墅里了,客厅里有,房间里有,死的极惨。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村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从此,这栋楼再也没有人住过…… 虽然别墅不再有人住了,但是别静却没停歇过。从那以后,只要一到晚上,别墅里头就会闹各种古怪的动静。每当夜里,村民们从这里经过时,时常会看见别墅里头人影绰绰,就好似别墅里头还住着人似的,而且有时竟然这栋毫无人居住的别墅里头还会半夜里亮着灯。更有村民曾听到别墅里头有人谈话的声声,或者是大人小孩哭哭啼啼的声音,总之,一到晚上,这里就不消停。所以,打那以后,村民们夜里都不敢从这儿经过了。 眼前这栋别墅竟然是栋凶宅,而且还闹得这么凶,这倒是我没曾想到的。我看了看四周,谁说不是呢,眼前这栋别墅果然阴气森森。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这座老旧的别墅静静地孤立在荒山上,远远看上去,这栋楼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感,像冰窖一样阴冷,没有一点生气。 就在我以为事情全部讲完的时候,那位村民却接着又讲了起来,他说,自打那以后,这栋别墅就空闲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就在两年前,这栋别墅的主人,也就是当初那个外地商人,竟然一家三口全部回来了,从村长那拿到钥匙就搬进了这栋屋里,住了下来。 当时,不仅我们村民劝他们不要住,就连村长都劝过他们一家。可是他们一家却没有听我们的劝言,最终还是住了进去。 说到这里,村民叹了口气,满是惋惜的样子。 见到这,于是我好奇的问道,那后来呢,房子的主人这一家后来如何了? ☆、第十九章 凶宅主人 说实话,看到这位村民叹气惋惜的样子,我心里差不多已经能够想到别墅主人那一家的结局是如何了,但是虽然饶是如此,我还是很想从村民口中听到答案。 村民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身后不远处的那栋别墅,眼神有些飘乎,就好像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来了似的,缓缓地说:“那家人,后来就消失了……” 啥,消失了?我和王青山都有些吃惊,因为在我们心里,心里想的应该也是非死即伤,可是没曾想到答案却是消失了。 我非常好奇,一家三口,都是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啊?于是我就问那个村民,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们住进去后,就没人再见过他们么? 村民愣愣地盯着我们,然后悠悠的来了一句:“当时他们住进这栋别墅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们出来过。” 我皱了皱眉,然后终于明白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你想想,一家三口人,住进了这么一栋凶宅里头,然后就没曾见到他们出来过。要知道三口之家,不可能不出门吧?难道不用买米买菜?难道不用买衣买物?可以说,任何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都得与这个社会接触,不可能做到与外界绝对隔离的。 我很惊讶,继续追问道:“一直都没再见过他们?” 村民点点头,是的,刚开始大家也没在意,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们出来过,十天,半月,半年,一年,他们这家人就好像被关在了这栋宅里出不来似的,总之没有再出来过。 说到这,村民又皱眉道:“不过……在这么多年来,又有村民们说见过他们这家人,说曾见到他们在屋里的窗户上看着外面,当时可把那个村民吓坏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消失了?你们就没曾进去看过?”说话的是一旁的王青山。 村民说:“当时这凶宅闹得那样凶,谁还敢进去看呀?更何况这事跟村民们也无关,所以没有人曾提起要进去找这家人,必竟当时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就算进去查看,他们出了事也肯定迟了,所以大家就这样谁也不提这凶宅的事情了。不过就在前几年老村长退休时,他曾带了一两个村民进入了这栋宅子,不过据说进去后人没见着,倒是听到有人喊村长他们的名字,村长他们吓得直接就跑出了别墅,之后就将别墅上了锁,然后就再没有人进去过了。” 听到这话,我在想,如果我说王青山前些天就进入过这栋别墅,而且还在里头吃过一顿饭,不知道这个村民会作何反应?是不相信,还是会吓得脸色发青呢? 再看一旁的王青山,此时脸色已是一阵发白了,显然是听到村民们把这宅子讲的那么可怕,加之自己前不久就前进入过里头吃饭做客,所以不吓坏才怪呢。 村民跟我们讲了这么多,但是还从没有提过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于是我就问他,这栋房子以前有没有住过一户姓端的人家? “姓端的?”村民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没有,当时那些租客我倒都认识,没有姓端的人。” 我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于是接着问他,租客没有姓端的,那这栋别墅的主人呢,他们姓什么? 村民摇了摇说,称自己从没跟别墅主人打过交道,因为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个外地商人,跟他们这些普通农民不在一个阶层上,所以没有人跟他们交集过。只知道他们是个外地商人,大家都称他们老板,仅此而已。 不过说到这,村民又补充了一句,看你们对这栋别墅好像很感兴趣,不过我可警告过你们啊,这房子太邪门了,最好少些好奇的好,省得自找麻烦。 我无奈的笑了笑,跟他说,我们此次的确是特意来这房子这里,因为我们想找一个姓端的人,他以前就应当住在这栋别墅这里。 村民一听这话,见我不似开玩笑,于是就说,租客里头没有姓端的,除非那个房子的主人姓端。不过你们若真有事的话,建议你们去找一找老村长,他应当知道别墅主人的名姓,毕竟他曾帮别墅的主人出租过房子,而且这房子的钥匙也在老村长那里。 听到这,我也知道这个村民已经差不多把知道的都说给我们听了,于是我们谢过了他,然后便按他所指的路,前去老村长家,因为我有很强烈的预感,端阳很有可能就是别墅的主人。而且就算端阳不是别墅的主人,但是别墅的钥匙也在老村长手里,要想进入别墅还得去老村长家才能拿到钥匙。 按村民所说,老村长家离此处还有一里多地,顺着另一条小山路,我们便寻了过去。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我们到了老村长家。 村长家住的还是土坯大瓦房,到了屋前,便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迎了过来,略有疑惑的问我们找谁,是不是有事儿? 我们点点头,问他是不是就是这儿的老村长? 那老头点点头说自己以前的确是这儿的村长,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村长了,早没干了。不过他也十分好奇,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 我也没跟他绕圈子,直接告诉他,我们的确是特意来找你的,因为听说你手里有村里那栋大别墅的钥匙,而我们遇到了件麻烦事,要进别墅查看一下,所以我们想来您这借用一下钥匙。 老村长一听这话,当下就脸色变了样,惊恐万状地问我们,到底惹上了啥麻烦事,非得进那栋老房子,难道你们真不知道那老房子的厉害之处么? 我叹了口气,知道若是不将实情说出来,眼前的老村长恐怕不会随意借钥匙给我们的。于是看了王青山一眼,王青山也会意,然后便将他女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跟村长说了一遍。 听完王青山所讲的事情,老村长脸色都吓白了,一脸的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 他稳了稳心神,他说,那别墅明明好些年没人住了,怎么可能里头还有人呢?而且外面的铁门及别墅的大门都被他上了锁,外人是没有钥匙的,王青山是怎么能够进得了屋的? 我说,我们也就是为这事觉得好奇,所以才来找您借钥匙一用,进屋去查看一下。 老村长点点头,随后又说,你提到的这个端阳,我是认识的,他就是别墅主人的儿子,不过当初他们搬进别墅后就没再出来过。而后来我也进入过别墅,可是没有见到他们人,当然也没有详细去寻找。不过就算找到了,想必也是早已成为了一堆白骨了。 一听这话,我和王青山对视一眼,总算是打听到了这个端阳,看来果真如果我之前的猜测,这个端家,还真就是别墅的主人。 老村长说,他们端家是上海的商人,往上几代据说就是咱们这里的人,不过在解放初那些年死掉了,他们他们父辈就搬到了外地。后来端家发了家,想着回到这个老家土地上盖座房,于是这才特意跑到咱们这个山里头盖了这么一栋大别墅。只是没曾想到啊,花大价钱盖出来的别墅,却会是一栋取人性命的凶宅。 说到这,老村长叹了口气。然后说,如果你们真要进别墅去的话,我倒是可以把钥匙给你们,不过我可有话说在前头,那里可真的很邪门,可以说是凶多吉少,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们心里清楚,然后便在老村长那儿拿到钥匙,离开了老村长的家…… ☆、第二十章 夜入凶宅 话说从老村长那拿到钥匙后,我们便往别墅赶,希望赶在天黑之前进入别墅查看,毕竟那栋别墅实在是太诡异了,特别是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到的一些情况来看,那别墅里横死过这么多人,闹得那样凶的宅子,最好还是别晚上进去,否则还真的怕惹上大麻烦。 就当我们快步赶到别墅前方不远处时,王青山突然就停了下来,只见他脸色不知为何忽然变得十分难看,我问他怎么?他好似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一样,指着前方的别墅方向惊慌失措地叫道:“你……看……别墅那儿,怎……怎么亮灯了呀?” 啊?一听这话,我还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心想难道天没黑就开始闹鬼了? 于是急忙顺着王青山所指,朝别墅望去,接着果然见到就在前方一两百米开外的别墅二楼,其中一扇落地窗户能看见里头亮着灯光。 此时已是黄昏,天虽然已经渐暗,但天色却并没有完全黑下来,或者说此时也正是一些人家开始掌灯的时分。这种时候,阳宅里头亮灯本并没什么好奇怪了,但是眼前的别墅不同,要知道它可是空宅,数年无人居住的老房子,怎么可能会亮着灯呢? 也许有人会说,也许是村民们跑进去了吧? 我也有这样想过,但是我知道,这种想法实在是太牵强了,因为眼前这栋别墅闹凶那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村民们对它躲都还来不及呢,又还有谁会没事特意跑进屋里头去呢?何况房屋的钥匙还在我们手里呢。 就在我们死死盯着别墅二楼窗户看着的时候,突然只见窗户玻璃里头白影一闪,然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将头凑近到了玻璃上,冷冷的看着我们。 顿时,我和王青山都吓了一跳,被窗户里的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得浑身发毛,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王青山害怕的对我说,那是人是鬼呀,师傅,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等明天中午再来你看怎样? 我看了看王青山,此时他吓得连看都不敢再看别墅那里了,浑身打着颤栗,显然是不敢再进屋了。 本来我也打算就按王青山的建议,先回去,然后待明日正午再来,必竟正午之时,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那时候进入像这种诡异的凶宅,应当是最为保险的。但是,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来找端阳的,而据老村长所说,端家一家人都应当在眼前这栋别墅里头出了事,所以说端阳他们已经成了鬼魂,而若是明日正午再来,阳气重的正午端阳他们还会出现么? 我心里不断的打着鼓,不断的做着取舍,最后还是觉得若等明日正午,倒不如现在就进去,因为明日正午我还真怕端阳他们不出现,而且现在别墅里头不是正有个人么,也许那就是端阳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王青山说,我打算现在就进去看看,你若害怕的话就留在别墅外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出来的。 我也理解王青山,任何一个正常人,听到所有村民们都将眼前这栋房子讲的那样的恐怖,任谁也不会敢踏进鬼屋半步的,特别是这栋空无人住的房子里头竟然还亮着人,而且还特么的有个白衣人影冷冷的看着我们。 王青山见我心意已决,于是显得有些失落及无奈。他叹了口气,师傅是为了帮我所以才要进入凶宅,而我怎么可能让师傅一个人前去呢?虽然我王青山害怕,但是这必竟是我的事情,师傅都愿意进去,我自然要给师傅作个伴。 听到王青山这么说,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眼前这个本地大商人,竟然还会这么讲义气。于是我就点点头,有个人陪着进去也好,最起码心里不会那么渗得慌。 下定了决定,于是我们便提步往别墅走了过去。 就当我们往别墅走去的时候,我再次看了一眼别墅二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只见此时那个房间灯光依然还在,只是那个白衣人影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过不管那个人影在不在,如今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进去,我自然就不会再去管他了,哪怕那白衣人影就是白无常,我他娘的也要过去看一看。 很快,我们来到了别墅外的铁门处,只是到达铁门前,正当我准备拿出老村长给我的铁门钥匙时,铁门竟然被一旁的王青山轻轻一推给打开了。 我当下就一愣,然后往铁门上一看,只见此时的铁门上哪还有锁呀,就连之前看见过的铁锈都没有了,一扇铁门就好像是刚安装上去不久的新门似的,让我顿觉诡异。 我和王青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觉得古怪,但是两人却都没有吭声,或许都觉得见怪不怪了吧,于是我们将铁门打开,然后就准备往里走。 可是就在我们刚跨进铁门就吓得停了下来,一下给惊愣住了,因为此时花园里头的别墅一楼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本来我们见到铁门竟然没上锁,我们就觉得里面有古怪,心里提心吊胆的渗得慌,现在又突然这样给我们来了一下,当下我们就吓得不轻,虽然不至于吓得掉头就跑,但是也吓得当时头皮一下炸得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 再看那门,门虽然还开着,却没有人出来,显然那门是自己打开来的。这让我不由心里打起了鼓,心想这宅子还真是如村民们所说,邪得很。 不过如今我可不能露怯,否则只会让里头的凶魂气势更长。于是我拍了拍一旁的王青山,示意他在我在,不必太担心,然后我便迈步往前面的别墅大门走了过去…… 话说刚到大门门口,我便感到一阵阴风从大门里头刮了过来,吹得我直接打了个冷颤。大门里头深幽幽的,又由于此时已经接近天黑,加上屋里所有窗子都是紧闭着且拉有窗帘的关系,所以屋里阴森幽暗,很难看清里面的布置及情形。 就在我们准备迈步往屋里走时,突然不知何时一个人影飘了过来,莫明其妙的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站在屋内阴阴地对着我们冷笑着! 这次再次把我们吓得够呛,头皮都一阵阵发麻。当下我就拉着吓傻的王青山往后狂退数步,只见这个莫明出现在我们前面的那个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而这时我身旁刚才吓傻了的王青山好似缓过劲来了,冲着那个站在门内的男子惊叫道:“端……端……阳!” 一听这话,我虽然是本就是来找端阳的,当时也愣了一下,想不到眼前这个人还真就是端阳了! 当下我就掐上了指决,准备应付对方对我们发难。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那个端阳一见来人是王青山,阴冷着的脸立即就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问王青山怎么来了,而且还说王青山来之前怎么不来个电话,好让他派人去接。 总之,突然之间,眼前这个端阳显得很是热情,若是一个不明旧里的人见到,肯定会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 的确,眼前这个端阳,和正常人看上去无异,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丝异常,只不过此时我可不会这样想,毕竟这栋房子可是数年无人居住了,而且下午我们还曾来过,铁门锈迹斑斑,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住,可是现在天快黑时却像常有人住的房子,这其中肯定是鬼魂在作怪,或者说,是端阳他们在作怪。 王青山此时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谁说不是呢,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说这屋里根本没有住活人,哪怕就是见到人,那也是鬼魂。现在这个端阳却又再次出现在了王青山的眼前,而且还依旧如他那日前来一样,那样的热情,你说王青山能不害怕么?哪怕王青山此时不害怕,那也整个人都蒙了。 王青山苦着脸笑了笑,然后看向我,那意思显然是在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十一章 藏魂封鬼棺 我心想,我这次来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端阳,然后劝其放过王青山女儿,解除冥婚契约的。正好,眼前这个端阳和和气气,那我也犯不着用强的,所以就上前一步,面带微笑的说:“原来这位就是端阳先生对吧?” 端阳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向我礼貌的招呼,同时侧头问王青山,我是谁? 与王青山一握手,我便眉头一紧,心想果然村民们没有说错,眼前这个端阳果然有问题,因为我跟他一握手,入手冰凉入骨,毫无温度,显然不是生人。 王青山见我主动向端阳打招呼,显然也是明白了我的意图,于是赶紧收起一副苦脸,上前介绍道,我是倩倩的表哥,叫潘神保,这次是特意陪我过来的,为我作伴。 王青山口中所说的倩倩,其实就是他的女儿。 端阳听完王青山的介绍,笑了笑,客气道:“原来是倩倩的表哥,呵呵,来来来,快请进……” 进了屋,端阳将灯给打开来了,只见客厅果然如王青山所言,装修极为上档次,一些家具虽然年份有点早,但是放在这个客厅里却并不显得过时。 不过虽然此时开了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屋内一阵阵的阴风,而且好像还充斥着一些似有似无的雾气,在灯光下有点雾蒙蒙的感觉。 端阳还是那般热情,请我们落座后就给我们端茶倒水,和王青山拉家长,搞得我倒有了一种假象,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死似的。他问王青山,倩倩怎么没一块过来,要不他派人去接倩倩一块也过来? 王青山说,倩倩近来身体出了点问题,所以来不了。 端阳听到这话显得有些担心着急,说要尽快去看看倩倩,把王青山吓了一跳,急忙说不用,改口说倩倩没什么大碍。 我问端阳,你难道不知道倩倩为什么身体出问题吗? 端阳摇头说倩倩没跟他说过,前些天他每晚都去了倩倩家,倩倩都还好啊,没见着她说身体不舒服的啊。 听到这话,我心想,难道这个端阳还不知道自己害了倩倩?还是说他故意在这里给我们装糊弄?还想继续骗我们,只是他不是生人,我们已经一早就知道了。 这时,我想起了刚才在别墅外见到二楼的那个白影,于是就问他,你家就你一人吗,你的父母他们呢? 端阳说,他父母也在家。王青山愣了愣,问他怎么没见他们出来呢? 端阳说,他父母还没起床呢,要不,我去叫他们快点起来,今晚你们就留在这儿吃晚饭吧! 说完,他便转身上二楼去叫他的父母,转头叮嘱我们稍等。 见端阳离开了,王青山就慌里慌张的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不急,先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等下他父母下来后,我们先跟他说说解除婚约的事情,若是他们不答应,那就只能翻脸了。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端阳如果不是故意在糊弄我们,那他怎么会不知道倩倩被他害惨了呢? 话说我们坐在客厅中等来等去,总不见端阳及他父母下来,我们就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心想他去喊父母起床,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呢? 又等了十几二十分钟,我终于坐不住了,于是就叫王青山在这儿等着,我上楼去看看。 王青山说,他一个人哪敢坐在这儿呀,所以要跟我一起上楼。我想想也对,这凶宅里可不仅横死过端阳一家,还死过其它的租客,把王青山一个人留在客厅,万一其它凶魂跑出来就危险了,于是就两个人一起顺着楼梯往楼上小心的走了上去……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但均未开灯,就连之前曾有一个房间开着灯的,此时也是早已熄灯了,所以整个二楼凄黑一片。 这更让我感到不对劲了,因为端阳说上来喊他们父母,可是二楼却黑凄凄的一片,根本就毫无人影。我似着听了听动静,也不见有谈话声。于是我直接朝二楼左边第一个房间走了进去,按我的记忆,当初在楼下见到亮着灯,还有个人在窗户里面看着我们的,就是这个左边第一个房间。 我先是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然后将耳朵靠近房门上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便将手握在门把上,轻轻一拧,发现门竟然没锁,于是我便慢慢地将门给推了开来。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我打开了,只不过此时已经完全天黑了,房间里黑凄凄的什么也看不见,当时只感到打一开门的刹那,有一阵阴风吹过。 王青山首先掏出了手机,然后点亮手机为我寻找门边上是否有电灯的开关,不久,我们终于找到了开关,然后将灯打开,接着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着实吃了一惊,哪怕我们早有心里准备。 只见这个房间很大,算得上是主人房了,房间里很空旷,什么都没有,没有衣柜,没有床,没有书桌,就在房子的中间却愣愣地放着两口大棺材! 更为诡异的是,这两口大棺材它们竟然是白色的,或者说这两口大棺材它是用白纸糊的纸棺材,十分恐怖。这两副纸棺材的一头,都用黑墨写着一个大大的“阴”字,看上去极为诡异。 看到这样诡异的画面,我和王青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青山问我,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儿会有两口纸棺材呀? 棺材,亦称寿枋,老柩,寿棺,老房,四块半,寿方,棺材又在农村俗称为“十页瓦”、“十大块”,一般为十页木料制成,但也有用十二页木料制成的,这种俗称“十二元”。十页木料做成的,其中盖(顶盖)为三页,底(底部)为三页,邦(两边)各两页,档(前后)为5-11块其他贵重木料。 农家制做棺木,一般在花甲左右就要精选木料制作好,准备去世以后用。俚语云:“三十冇付板(指棺材),看你好大胆”。言下之意,人到花四,就要准备寿木了,没有预备好,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措手不及。故此,客家人一般在世时就要做好棺木,称“寿木”或“寿器”,表示添寿加福。也正因如此,寿木做好后,家境好的会请漆工及时涮好油膝,大头顶端书“福”,前端小头写“寿”,棺盖板上用红纸书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寓意为有福有寿。 可是你们有见过在棺材前端写“阴”字的吗?而且棺材都是木料打造,哪有人用纸糊来做棺材呀? 我敢肯定,在纸棺材的另一头,一定还用墨汁写着一个“藏”字! 我没有立即回答王青山的疑惑,于是快步朝纸糊棺才的另一头走去,接着果真见到棺头的另一头,用黑墨写着一个大大的“藏”字。于是不我由惊呼道:“藏魂封鬼棺?” 王青山听我这么一说,于是问我什么是藏魂封鬼棺。于是我便告诉他,所谓藏魂封鬼棺,意思就是能将魂魄躲藏在这种棺材里头,不被发现,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邪术,现在很少人知,更无人用。 要知道棺材本来都是用木料打造的,可是眼前的棺材却是用纸扎的,正所谓木料装的是阳驱,人死后,魂魄归入地府,阳世的身体则用木料装着入土。而纸扎之物可就是用来烧给鬼魂的,是为阴物,所以,纸扎做的棺材用来装的就不可能是人了,而是用来装鬼用的。 有些人,为了死后不下入地府,为了不被阴差拘魂,他们就会扎个纸棺材,然后棺材两头施法写上藏、阴二字,然后自己躺到纸棺材上。如此,当他们死的时候,魂魄便跑不出纸棺材,哪怕就算阎王案上的生死薄将他名字画上叉了,派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前来索魂拘命,也是找不到他的,因为他的阴阳都藏在了纸棺里头。 当然,能做到这点的,都是生前识阴阳的能人,因为他们能算到自己的命数,得知自己哪天阳寿将尽时,才会睡进纸棺之中,等待生命了去,如此才能顺利躲藏鬼差拘魂。要不然,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阳寿将尽,谁会还没到时限就让自己去死的呢?而若是晚躲进去了,还没来得及进棺,魂就会被鬼差拘走,所以凡是这种人,都不会是别人故意将他们放进纸棺中的,而是自己生前躺进去的,然后将纸棺封闭,将自己活活憋死。 也许有人会问了,他们为什么死后还不愿下地府,非得睡在这种棺材里躲藏呢? 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下地府,然后投胎转世的。比如有些作恶多端的人,比如一些心有不甘不愿离开阳世的人,这种人都不敢下地府,后者是心有牵挂,而前者则是不敢下去,因为生前作恶太多,下去也无法投胎转世,还得受那无尽的鞭打油炸地狱刑罚,所以他们就会想着办法躲避阴差拘魂。 我曾经听爷爷讲过这么一个故事,话说在解放初,有一个屠夫,当天去给人家里杀完猪,吃过晚饭后,天便已经很晚了,他才扛着杀猪的家伙走夜路往家里赶。回家得经过一处破石亭,话说那晚他经过石亭时,却听到石亭里头传出了人谈话的声音。 他心想,这都大半夜的是谁在这野地里的亭子里呀。他心里猜测亭子里的人可能是想干什么坏事,于是就偷偷地凑近了石亭,可是当他看见石亭里的人时,却吓了一跳。 只见这两个长得足有两三米之高,一个穿着白衣,一穿着黑衣,都是一副古代的装扮,戴着高帽,手里拿着索魂链和白花花的哭丧棒,一条红红的长舌头垂到了嘴巴下面,十分恐怖。 当时这个屠夫就吓得不轻,知道自己是遇到黑白无常了,当时他想跑,可是脚却吓得打颤根本跑不动。 这时,他又听到里头两个鬼差在谈着话,白衣服的说,张屠夫怎么还没来呀,时辰都快到了。 黑衣服的说,别急,他会来的,他去别人家里杀猪,回家时必须打这儿经过,所以咱们在这等就行了。 话说那个偷听的屠夫当时就吓得叫出了声,因为亭子里头那两个人说的张屠夫,就是指的他,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屠夫。 这时,他又看到亭子里那个白衣服的人突然拿起一个本书,翻了起来,然后对黑衣服的说,这个张屠夫可是个大恶之人啊,从十四岁就跟着他父亲学杀猪,到现在杀了足足四十年,本来他阳寿有八十有七的,现在却减寿到五十七。 那黑衣服的听完便接着说,这都是报应,像这种常年杀生之人,能让他在世间活个四五十年已经是他的造化了,等咱们将他拘下地府后才有他的好受,扒皮抽经,水烫油炸,蛇咬分尸,每样都让他受个上百年,让他也明白被人杀的滋味。 一听到这话,偷听的张屠夫哪还敢听下去了呀,当下就吓得掉头就跑,然后直接跑到一位相熟的术士家里,求他救命。 那术士最后就告诉他,若想不受那地狱刑罚,就只有躲藏起来了。于是就告诉张屠夫,可以用藏魂封鬼棺来让他逃避地狱刑罚,只是今晚死是一定要死的。张屠夫因害怕黑白无常口中所说的地狱刑罚,于是就下定决心要按术士的办。 最后,那名术士为他做了一个纸棺材,让他躺了进去。最后,那个张屠夫活活的闷死在了纸棺材里,总之他死了,魂魄却真的没有被拘入地府,一直出入在纸棺周围。 当然,最后那个术士也没好下场,干预阴阳之道,最终遭了报应,眼瞎手残的过了下半辈子。 ☆、第二十二章 纸魁 藏魂封鬼之术可是老邪门的邪术了,因为有违阴阳之道,而且还是自己睡入棺中活活将自己给憋死的,也是属于自杀横死,所以不得不说这种术法太过阴邪狠毒了。最主要的是,因为这种死法,人死后,人虽已死,但魂却依旧在尸体周边。在阴阳行当里头,称这种邪物为纸魁。因为是自杀横死的,所以会积累怨煞之气,到处为祸害人,以此消除心中积蓄的怨煞之气,使自身达到自身不失去理智。必竟他们是不能失去理智长时间跑出纸棺外的,否则会被阴差发现,而被拘。 也许有人会问,那岂不是僵尸?其实不是的,僵尸是因犯煞或藏在了聚阴池等地,所以尸体不腐而引发的尸变,僵尸是无魂的。而利用藏魂封鬼之术而死去的则有魂魄在体,阴魂可离开身体,也可附入身体,总之,可人可鬼,与活死人无异。 只不过,这种邪物身体必竟是死了,没有了生命,也非尸变,所以他们的尸体无法像僵尸那样,保持不腐的状态。据说,藏魂封鬼术也是有时效的,七数为一劫,意思就是说,这种邪物他们的尸体在纸棺当中,一旦到了七年,那么尸体就会开始腐烂,而一旦尸体腐烂,那么失去尸体的阴魂就彻底变成了鬼,失去时效的藏魂封鬼棺自然就无法藏得了它了,最后,它们便成了一个孤魂野鬼,终会被阴间鬼差拘下地府,难逃地狱刑罚。 为了在藏魂封鬼棺失去作用时还能躲避鬼差,他们就必须再寻身体,所以往往他们会寻找纸人附身。只不过平常的纸人是没用的,必须是具有灵性的纸人才行,而这种纸人可不好找,只是若是真被他们给找到了,附入纸人身上,那么就真的成了纸魁了。 所谓纸魁中的魁字,意为高大、第一等意,意思就是指纸人中最厉害的角色。如果一旦成为了真正的纸魁,那么它们就能像个活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了,外人是看不出他们的不同的,而阴差也一眼分辩不出。再者,纸魁生前的名字,因在生死薄上打了叉,所以他们不会再被阴差拘魂,可以说跳出了五行之外。 当然,纸魁也是有弱点的,因为它们是附在纸人身上,而纸人又是白纸糊的,注定了没有血液,面色苍白如纸,一眼便能让人认出异常。所以,为了能保持像人一样的面色肤色,他们就必须不断的索命害人,寻找人血而食之。 总之,纸魁这种邪物很不简单,只存在于一些传说之中,世间少有,有则世间之祸。 言归正转,一看见眼前两口纸棺竟然是传说邪术之中的藏魂封鬼棺,我当下就吓得不轻,心想这次还真是开眼了,这种传说中的邪术都被我遇着了,真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倒霉。 想到藏魂封鬼棺的厉害,特别是变成纸魁之后的恐怖,我当下就决定,为了能消除这日后的一大隐患,今天我必须将它们给除去!只是但愿它们还没有找到有灵异的纸人,否则我还真的对付不了。 想到这,我便走到其中一口纸棺面前,双手按在纸棺的棺盖上,然后将它一下推了开来…… 棺盖打开,只见棺材里头却空空如也,别说是鬼魂了,就连尸体都不见了。 王青山见打开的是一副空棺材,大松了口气,显然是放下了担心。只不过我却反而更加担忧了,因为棺材里不见阴魂也不见尸体,那就只能说明三点,要么此人躲起来了,要么此人因藏魂封鬼棺失效而变成了鬼,变阴差拘走了,而第三种可能就是,要么此人已经找到了附身的纸人,变成了真正的纸魁! 若是第二种可能,那还算是万幸,但是若是第一种和第三种,那就麻烦了。特别是第三种,如果真的找到了附身的纸人,变成了真正的纸魁,那么势必将有无数的无辜生灵受其所害。 见是副空棺,我不由嘀咕道,怎么是副空棺呢? 我不得不疑惑,按理来说,之前端阳说上楼来喊他的父母,而这棺材就在二楼的主人房中,十有八九此棺很有可能就是端阳父母的,如今却是一副空棺,难道他们逃走了? 想到端阳之前称上楼喊父母,却喊了那么久不见人影,害我们在楼下空等那么长时间,当时我就心生蹊跷,看来果真如此啊。 心中着急,于是我又走到第二副棺材面前,将棺盖打开,只见里头如第一副棺材一样,依旧是副空棺。 这下我终于着急了,于是拉着王青山就出门,然后去别的房间查看。 别的房间也是黑凄凄的,我们连找了好几个房间,要么是书房,要么是杂物间,总之都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看着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我都快泄气了,心想如果他们没在那个房间,以后要想再找出他们就难喽!心里虽然这般想着,我们还是朝那最后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这最后一个房间依旧没有锁,轻轻将锁头一拧,门便开了。王青山依旧拿出手机,准备借用手机微弱的光来寻找房间的电灯开光,只是当他拿出手机刚将手机屏幕按亮,在这个黑凄凄的房间内,手机微弱的蓝光下却显现出了一张惨白的人脸! 这一下可把我们二人吓得不轻,王青山当下就被吓得叫出了声,手一颤,手机都掉在了地上,然后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淡蓝色光下,现出了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脚…… 这回我们再次一惊,我能感觉到我整个人的汗毛都一下立了起来,直接拉着已经吓瘫了的王青山窜出了房间走廊上。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黑凄凄的房间内,什么也看不见,当你拿出手机点亮准备去照一下房间时,却照到一个惨白的人脸,你会吓到么?而且这个人脸还是个男人的脸,可是手机掉到地上时,却又见到了一双女人的小脚,而且还穿着古时候才有的绣花鞋,这种诡异惊悚的场景,就算你是捉鬼的大师,在这种毫无防备之下也会吓得汗毛直栗! 一窜出房门,我便掐出指决,全身精力都警剔起房间内的危险。此时,我也看不清房间内的到底是人是鬼,更没看清那是谁,但是经这么一吓,我知道那东西一定不普通,要不然他们怎么躲在房内不开灯呢? “是人是鬼,给我出来!”我冲着房屋内大喝一声,一来给自己壮胆,而来压压对方的势头。 经我这么一声大喝,里面的人果然有了动静,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却能看见那亮着的手机正被一只女人的手给拣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那是一双女人的手呢?那是因为,那双手真的很白,很白,只有女人的手才会如此白嫩。而且,在手机的灯光下,我还能看清那只白白的手很细,指甲上还涂抹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这样一双细白的小手,这样一双涂抹了红色指甲油的小手,能是男人的手么? 手机被个女人的手拣起来后,接着便朝门口走了出来。然后,我们便看清楚了他们是谁…… 原以为,房间里只有一人,可是当他们走出房间后,我们才发现,他们竟然是两个人,一男一女,而且我们还认识,这不就是刚刚消失不见了的端阳么?而另一个女的,则是王青山的女儿,倩倩! 当下,不仅是我,就连王青山都愣住了,非常的吃惊。我们不是被端阳给惊住的,因为他刚才本来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也并不会太过吃惊,可是王青山的女儿倩倩,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个房间里头,她不是应当在家里的吗?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要知道当初见到手机光照射下那双绣花鞋时,我便有猜测可能是个女人,而这女人很有可能会是端阳的母亲。可是我万万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会是倩倩。 我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我知道,我没有看花眼,眼前的的确是倩倩,因为我从王青山的表情中能够确认,他所看见的也是倩倩。 只见,此时的倩倩脸色苍白,两眼空洞无神,毫无精神,显然是比白天更加严重了。 王青山惊愣了好一会儿,刚吓瘫了的他,突然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从我身后窜了出来,跳到端阳面前想要将倩倩给拉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可是当他将手举起来去拉眼前的倩倩时,手掌直接穿过了倩倩的胳膊肘儿,扑了个空。就好似眼前跟本就没有倩倩这个人似的,或者说倩倩这个人是个虚影。 这下把王青山吓坏了,一时间愣在那儿嘴巴动来动去,却连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这我才知道,倩倩其实并没有过来,而眼前的这个倩倩只是她的魂魄!也就是说,倩倩她人还依旧呆在家里,只是她的魂魄被端阳给勾到这儿来了。 明白了这些,我急忙将王青山拉了过来,告诉她,这是你家女儿的魂,你是摸不到她的。 王青山一听,惊恐万状,同时又担心焦急。见无法将女儿拉过来,于是他便冲女儿质问道:“你怎么不留在家里,跑这儿来了,谁让你来的?” ☆、第二十三章 放手 倩倩有些呆滞,就好似不认识王青山似的,根本就不理他,反而见王青山面红耳赤发火的样子而感到害怕,不由地往端阳身边靠。 这时,端阳说话了,他说:“叔叔,是我去接倩倩过来的。” 这下王青山也不怕端阳了,也许是爱女心切吧,所以一把窜过去就纠住了端阳的衣服领口,怒吼道:“你为什么要去把他拉过来,你为什么要这要折磨我的女儿,为什么?” 端阳一时被王青山给镇住了,显得很惊慌失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见到端阳这种反应,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端阳怎么完全不像个恶鬼呢?怎么还会害怕王青山向他发火?这种情况让我感到非常的异常。 这时,王青山再次质问了一次端阳,见到端阳不回答他,他缓缓地松开端阳的衣领,然后突然往地上一跪,跪在了端阳面前,接着一个大男人突然痛哭了起来,扯着端阳的脚,求着他放过她女儿一命,留他们一条生路。 你可以想像的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因为无奈,因为害怕失去女儿,可是却无力保护,只得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跪在要自己女儿性命那人的面前,苦苦哀求的情景会是多么的凄凉与可怜…… 端阳慌了神,想拉起王青山,可是此时的王青山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说是把自己的命交出来都无所谓了,只为了求得对方能够可怜可怜她,饶了他女儿。 见这般情景,端阳突然间变得手舞足蹈,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他喝问着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肯让我跟倩倩在一起,难道我们在一起真的是个错吗?难道我就真的给不了倩倩幸福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拆散我们的感情?” 这话把我给听蒙了,于是我说:“不是我们非要故意拆散你们,而是你们根本就不是两情相悦,更不是你情我愿,人家倩倩的都不愿跟你了,你为何还要强求呢?” 端阳听到我这样说,情绪显得更加激动了,大吼道:“不,你骗人。倩倩喜欢我,我也喜欢倩倩,要不然你问问她,她一定喜欢我的!”说着这话,他一把拉过身旁的倩倩,问她喜不喜欢自己。倩倩虽然不曾搭理过王青山,但是当端阳问她时,她却点了点头。 王青山一看倩倩点头,真是急得从地上就跳了起来,哭着问倩倩这是怎么了?可是倩倩根本就不理睬王青山。 这时,端阳直接指着我,怒吼道:“你,就是你,为什么你一来就要拆散我们。我父母说你来了,要带着我一起离开,我不想离开,我不想见不到倩倩,可是他们却死活要我离开……”说到这,端阳竟然抱头痛哭了起来,显然是之前经历了一次与父母分离的痛苦。 听到这些话,我终于差不多明白了一些事情,虽然端阳没有说白,但是我也知道,他的父母离开了,想必之前在窗户上看着我们的那人就是端阳的父母,一早他们就看出了我是阴阳先生,他们可能是因为害怕我对他们不利,所以这才匆匆逃离,他们肯定本打算拉着端阳一块离开,奈何端阳却放不下倩倩,所以留了下来,还去把倩倩给接到了这里。我想,这也是为何如今不见端阳的父母,却只见到端阳的最好解释了吧! 我知道端阳应当也同他父母一样,应当是个还没找到纸人的纸魁,所以才会有自己的身体,不像倩倩的魂魄那样是无实的。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此时我却突然对他产生了同情,甚至内心还有了一些感动。 是啊,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舍弃了与父母同在,却选择了留下来。我想,他的父母之前叫他一起离开时,一定也跟他说过留下来的后果可能会丢了性命,但是他,却终究是留了下来,而且还回到了别墅。试问,在这样的一份真情面前,又有谁能不动容呢?哪怕眼前这个人是个邪物,我也产生不了一点要致它于死地的念想。 我想,若是他们都是人的话,活人的话,我甚至会劝王青山让他们走在一起,可是造化弄人,端阳他并不是人,哪怕这份爱情再感天动地,我依旧不得不拆散他们。因为活生生的倩倩,当知道端阳是死人后,并不会想嫁给他,他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我叹了口气,我说:“端阳,你说你是爱倩倩的,难道你不想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上么?有时,爱,不一定非得要得到。” “我当然希望倩倩平安,我当然希望他快乐,因为我能给她这一切,所以我才要跟她在一起。”端阳急了。 “可是你们阴阳相隔,难道你不知道吗?倩倩如今性命难保,只剩一息尚存,这可都是你造的孽啊!”这样一个用情的人,我无法做到对他动武,于是只得试着跟他讲起了道理。 “什么阴阳两隔,什么倩倩性命难保,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倩倩她不好好的吗?”端阳满脸的疑惑。 见他这样子,我不由好奇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么?想到这里,于是我直接跟他说:“你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而倩倩却是活人,你却把他的魂魄给喊出来了,你说你这样会是爱她吗?她才不过二十来岁,你却为了你自己的那份自私,活生生的让她结束一条这么年轻的生命,你是不是太恶毒了。正所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鬼殊途,该放下的终究还是放下的好。” “不,我没有,我活的好好的,我是人……”这下端阳突然疯了似的,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死了的事实。 他怒吼了好一会儿,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叨着我没死,我是人这样的话。 看来他还以前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你别再骗自己了,你就是死了,你的父母他们都死了,你还是接受现实吧。你若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同去王家,看看床上的倩倩,你就会明白,你身边的这个只是被你喊出来的魂魄。 端阳发了好一阵呆,然后终于愿意接受我的建议,跟我们一同回王家,见见到底我说的是真是假。于是,我们便带着端阳及倩倩的魂魄,当下便返回了王家! 当我们再次返回到王青山家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进了屋,我们直接来到了倩倩的房间,当端阳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血色的倩倩时,终于愣住了,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他不断的看着床上的倩倩,和自己身旁的倩倩魂魄,久久不语…… 我指着床上的倩倩对端阳说,你看,她就在这,不过因为你的原因,若是你还继续这样纠缠下去,那要不了多久,她就将活不了了。 端阳浑身颤抖着,不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后,她缓缓的将身边倩倩的魂魄往床上推了过去,然后魂魄直接附进了倩倩的身体。 我以为他想通了,我以为他该离开了,可是他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倩倩。 好一会儿后,他碰了碰倩倩,喊了几声,这时倩倩却被他给喊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我们。当他看见端阳时,突然感到了一些害怕。 端阳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时,我们一见钟情吗?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吗?你曾说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倩倩听到端阳说着这些话,突然哭了起来,默默地点着头,说我记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那点点滴滴。 端阳说:“倩倩,你别哭,你记得就好。我只是想问你,我是死去的人,你还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你愿意,今天不管谁要拦我,我都将拼了性命也要将你带走,如果你若不想跟我,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我将立马离去,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倩倩听他这么一说,哭的更厉害了,但是我知道,此时我和王青山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要倩倩真的想要跟他走,我也许不会再去阻拦了,因为他们是自愿的,冥婚契约我是无法故意去插手的。 倩倩哭了很久,王青山也流着泪,生怕女儿离开他,舍不得这种生死离别。倩倩最后将眼泪擦干,转头对端阳说:“我还爱你,但是我无法和你一起走,因为我还有牵挂,我有父母,我无法舍弃他们,因为我是他们的全部。” 说到最后,倩倩已是哭成了泪人,有对爱情的不舍,更有对父母亲情的不舍。 端阳没有说话,缓缓地走出了房间,倩倩喊了他好几声,他回头只是冲倩倩笑了一下,然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久,屋外突然响起了一个惊雷,我们顿时一愣,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端阳是纸魁,现在没有躲在纸棺里,很容易引来天雷的,因为纸魁可是至阴至煞之物啊。 当先倩倩就从床上一滚而起,便往屋外冲了出去,而我也急忙跑了出去。接着见到的是被雷劈焦了的一具黑黑的尸体,尸体上还在不断的冒着焦烟…… 那晚,倩倩没有回房,只是扑在那具焦黑的尸体身上哭泣,整整哭了一夜,才在父母的劝说下,呆呆的回了屋。 剩下的便是料理后事,我为端阳选了一块风水好地,将他入了土。其实像他这种被雷劈的魂飞魄散之人,根本用不着风水好地,但是我却为他选了这么一块,不为别的,只为他能够做到放手…… 正所谓,魂归魂,土归土,不管是人,还是鬼,一切都将只是梦一场,或许太执着也会是一种痛! ☆、第二十四章 那些年的同学 事情忙到下午终于全部办完后,我离开了王青山的家,离开时倩倩的情绪也稳定了也许,必竟这一切都将过去了,心里就算有再多的遗憾,也只得将它深埋在心底,或许,这份不寻常的恋情,会藏在她心里一辈子,虽然这份情来的有些悲伤与凄凉,但是对于她来说,这份情,也有着幸福与甜蜜。 谁说不是呢,爱,本就是如此,世间有太多的爱,或是造化弄人擦肩而过,或是现实所阻,太多的有缘无份,最后只得放手,将它藏在心底,当你想起它来时,有点并不只是悲伤,更多的可能是酸涩般的回忆。时间平淡一切,你不会因为当初的这份有缘无份的恋情感到后悔,而是会为了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份恋情,而感到欣慰,因为当初的你们都曾开心过,快乐过…… 当然,端阳的结局有些凄凉,甚至是可怜,但是我却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必竟他是纸魁,哪怕他还尚未成为真正的纸魁,但他终究是纸魁,终究会害人为祸,因为这是他的本性。 从他成为纸魁那天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命运与结局,要么不断害人为祸,要么被拘入地府永无超生,要么就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路是自己选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走在县城的街上,想着端阳他们的事情,不由长叹了口气,晃了晃有些晕晕的脑袋,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也没道理再去多想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大步往车站走去,准备坐车回家。可是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我忽然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穿着长裙的倩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刹时我整个人就像感觉被电了一下似的,心里隐隐一颤,因为这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她太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了。 我愣了一下,慌忙回头朝从我身旁走过的女孩看去,只见她穿着长裙,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一下纠了起来。林晓琪?是她,绝对是她…… 林晓琪是我读高中时的同班同学,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长的美,家境又好,是所有男生的暗恋对象。不过,很少有男生敢去追求她,也许她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吧,所以男生们都自卑到没有勇力去追求,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 当时,林晓琪就坐在我后排位置,我暗恋过她,当然,她不可能会知道的,因为虽然她一直坐在我后面,但是我从来都不敢回头特意去看她,就更别提向她表白了。不过她倒是时常上课时拍拍我的肩,踢踢我的凳子,嬉戏打闹几句,惹得班里的男生个个对我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再后来,我有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朋友,每日传传情书飞飞纸条的,很快高中三年就结束了。我,回到了山村里做起了扎纸匠,而他们,自然是继续上大学了,命,有时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它就是注定了的,我的爷爷是个扎纸匠,我这辈子就注定了是个扎纸匠,甚至是一个搞“迷信”的神棍。 看着眼前擦肩而过的她,当初心中的女神,我心跳得极快,但是我没有想着要去喊她,上学时我不敢,如今的我更加没有那个勇气了。 正当我准备悄悄转身离开时,她突然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缓缓将头也回了过来,接着我们四目相对,我的心顿时就狂跳了起来。 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当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脸上的笑是不是很僵硬。只知道,当她看到我时,觉得很惊讶,然后立即就走近了过来,惊喜着问我,潘神保,怎么是你呀? 我呵呵的傻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回应她,因为我怕一张嘴就结巴,也许我这人天生嘴笨吧。 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上下瞅了我一眼,然后说:“怎么,看到我竟然不打招呼了,快告诉我,是不是连我名字都记得了。” 我说哪会呀,只是我见你匆匆地就走过去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喊你呢。 此时我只得这样说了,难道我会告诉她,我没那个自信跟她打招呼么?的确,此时的她,比上学那时更加漂亮了,因为多了一份成熟,所以整个人也显得极为美丽性感,清纯美艳的气质可不是普通小男生敢随意打招呼的对象。 接下来,我们找了一个咖啡厅,两人聊了聊各自的情况,得知她研究生才刚毕业,此时正回家里休息,还没有工作。不过我知道,他的父亲就在深圳那边开大公司的,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工作,只要把把自家的事业做好就行了。 当他问到我的近况时,我感觉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难道告诉她,我在家扎些烧给死人用的纸人花圈,灵屋鬼轿么?再顺带帮你画符挡灾? 要知道眼前的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这样说,她会如何看我呀? 不过,终究我还不是那种愿意骗人的人,反正我本就是做这行的,他们若觉得看不起我,那便看不起罢!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将自己的情况通通说了出来。 原以为林晓琪会嗤之以鼻,哪成想她听完后,却惊讶的笑了起来,问我怎么真的做起了你家的老本行,真的好有趣哦,我好想也去你店里玩玩,跟你一起扎些小人之类的,肯定好开心。 听到这话,我就感觉这丫头怎么还像小孩一样啊,别人害怕还来不及呢,你却还想去我店里扎纸人玩。 不过见她没有对我的职业产生厌恶,我倒是非常开心的。 和心中的女神聊天,时间都是快得非常快的,聊着聊天,一个下午都转眼过去了。这时她问我,这次来县城是否也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我跟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同学聚会,高中毕业后就与同学们失去了联系,他们上他们的大学,我在山里扎我的纸人,哪会有什么同学来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呀。 林晓琪见我疑惑的样子,就说,难道他们没邀请你呀,他们还说全班同学都邀请了呢,看来是他们骗我了。 接着,她说同学聚会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问我能不能陪她一块去。我说不好吧,都没邀请我,我这傻不拉鸡的跑过去,也没多大意思呀! 林晓琪说,怕什么,他们没邀请你,我这不是邀请你了么,要不然你就当陪我去呗。说到这,她笑了笑,一把拉着我的手似开玩笑的说:“我这可是以前学样的校花哟,你不会连校花要你陪,你都拒绝吧,嘻嘻……” 她的手握着我的胳膊,我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心想,如果她能这样一辈子拉着我胳膊就好了。不过我知道,我们相差太多,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人家只不过是跟我开玩笑而已。 不过见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过拒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我们离开了咖啡厅,这时外面天色近黑,于是坐上了她的车,往他们预约好的一个KTV赶去…… 到了地方,住了他们说好的大包间,里面已经来了很多同学。或坐或立,喝着酒,聊着天,唱着歌,显得很热闹。 他们见我们进来后,都哇的一声喊了起来,喊着林晓琪的名字,有称赞她变漂亮的,称赞她性感的,总之一句话,就是白富美参加同学会,该有的尖叫通通都没少。 或许是他们认不出我了,或许是他们都忘记我名字了,又或许是他们的眼光都被林晓琪这个白富美给吸引过去了,这些同学对我的到来倒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林晓琪倒没有怎么把我冷落,她对大家随意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把我拉到她面前,对大家说:“你们看,我把谁给带来了,当初咱们上大学都有联系,唯独神保回家与咱们断了联系,我今天把他给找来了,是不是很惊喜呀?” 大家伙笑了笑,这才开始与我打起了招呼。 只不过,说实话,因为分开了这么多年的同学,有很多人我都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甚至有些人我都不认识了。也许,时间真的能磨灭掉一些记忆。 大家都问我高中毕业后回家在做些什么工作,我直接告诉他们,我接手了家里的纸铺店,每天就是扎些纸糊件什。他们都显得很惊讶,问我怎么会选择做这个,要么就问我做这行收入如何。我笑了笑,只够维持个温饱,哪有什么收入可言。 接着,他们各各都叹着气,说当初不该早早回家,应当多读点书,这样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社会生存。对他们的好意,我都抱以一笑,也许是吧,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嘛,但是我的命运却是注定了的。 不过,正当我认着这些往日的同班同学时,突然我看到了一位异常熟悉的身影,一个也看着我的身影,这不就是我以前天天传纸条的女朋友夏玲吗? 我走了过去,对她打了个招呼,她变了很多很多,并不是变得更漂亮了,而是变得比以前更会打扮了。 谈了几句各自的近况,然后她说,你当初放弃学业,真的是可惜了。我笑了笑,反正好活歹活都是一样,现在我也过得很开心啊。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我感觉气氛很紧张,于是没话找话的问她,有空去我家玩,空气很好的。她再次礼貌的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虽然她没有回话,虽然她笑的很有礼貌,但是我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啊,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虽然以前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是人是会变的,当初那种亲切感又怎么会找得回来呢? 那天晚上,是我这几年来过得最难熬的一晚,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夏冷的原故吧,又或许是她对我只有礼貌的笑笑吧,总之,我很失落! 聚会还在继续,不过林晓琪推脱了同学们的围堵,坐到了我的身旁,来陪我聊天喝酒。最后,我们提前离开了,而他们依旧继续疯…… 离开时,他们告诉我们,要记得明天的约,不能迟到。 我问林晓琪是什么约,她说,大家说好了明天一起去郊游。当她说着这话时,急忙对我说,不过,你可不能说不去哦!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次日的郊游却惹来了大麻烦…… ☆、第二十五章 土地庙 事情是这样的,次日我们相约到郊区林子里的一处河边烧烤,那儿是离县城很远的一块大山林子里,十几二十个人气氛很热闹,几个男同学在负责着烧烤吃食,而女同学则无事可干,于是这时夏玲突然提议,要不咱们大家进林子里采摘蘑菇吧,正好咱们带来的吃的都快吃光了,正好采些蘑菇来烤,味道一定很美。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于是几个女生纷纷吵着要去摘蘑菇。不过这时有同学就说了,林子里的蘑菇种样繁多,其中有很多长得类似的菌种都是毒蘑菇,你们这样去采,采回来的是毒蘑菇咋办? 这时,其中就有女生说了,称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常跟奶奶上山里采蘑菇,比如那些茶叶菇之类的她就认识。一边说,一边打着包票,绝对不会认错。 我倒不怀疑他们会采错蘑菇,必竟他们里头还是有几个是农村长大的女孩,万一采错了,还不是有我么,我可是正经的山里娃,山里的蘑菇那是从小采到大的。 不过,我却担心他们走丢或撞见什么不好的东西,因为这儿可是大山之中,往日里是很少有生人进来的,如果万一哪个同学迷路往深山里钻,那可就真的危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见到这个地方阴气比较重,正好背阳,平时比较阴,也这是他们选在这的原因,因为这儿没太阳。 于是我跟他们这些起哄着要采蘑菇的女生说,大家最好还是别到处乱跑,这大山深处,很难预见会有什么想不到的危险,万一碰见了什么怎么办? 这时不仅是女生了,就连那些男生都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说神保啊,你他娘的是不是又犯职业病了,你说的危险不会是指鬼吧?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显然是完全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 见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就随他们吧。 他们一群人,或是一个,或是两两三三的就四散而开,往林中钻了进去,去寻那所谓的蘑菇去了。而这时,林晓琪也走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叹了口气,要去就去吧,反正人都走光了,留在这发呆也没用,还是跟进去看看吧! 走进林中,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蘑菇,大家跑进林子里,其实多半也并不是想吃蘑菇,只是无聊的贪玩而已罢了。 就在我们进入林中差不多几百米远时,突然见到从左侧树林里冲出一个男生过来,然后兴冲冲地对我们叫道:“快,听说夏玲他们找到了一个古董哦,咱们也快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位男生也不停留,直接一溜烟往前跑去了。 突然之间听到这话,我和林晓琪都感到很好奇,这种荒山野地里的,怎么可能会有古董呀?特别是大家只是进林子里来采蘑菇的,只听说过古董大部分都在地底下,运气好的动土时会歪打正着将它们挖出来,可从没有听说过古董会直愣愣的扔在地上的。 心里奇怪,于是我和林晓琪也奈不住好奇,急忙朝前方赶了过去。 当我们往前赶了一两百米后,只见前方十几二十个同学早已围在了一起,议论纷纷的起着哄。 远远得我就看见,那些同学是围在一座半人多高的土碑面前,看到这,我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心想那个土碑是干嘛的呢? 于是我和林晓琪快步跑了上去,一到近前,我才看清楚,原来这并不是个土碑,而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只有半人多高,一米来宽,用土坯所筑而成,土地庙的上方盖着几块长满青苔的破瓦片。整座土地庙因为时间太久,在这野地里风吹雨淋的原故下,一米多高的墙体上早已长满了青草。特别是土地庙的前面,更是长满了半米多高的野草,若是不注意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这儿还有座土地庙。 土地庙里正供着一尊铜质的土地神象,神象前面还置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青花小香炉,当然,此时的香炉里只有泥土,不可能有香的。而那尊铜神像,也是满身铜锈,早已面目全非了。 看着大家围着这座土地庙,对着那尊土地爷的神像指指点点,我终于明白他们所说的古董了是什么了,不就是眼前这尊土地爷的神像么? 当下,夏玲就对大家说,这尊铜像虽然长了锈,但是我可以肯定,这铜像已经很有些年头了,绝对是个古董。大家非常相信她的话,那是因为她在大学时学的就是考古专业。 这时,有同学就问夏玲了,夏玲,你是学考古的,那依你看这铜象会是什么年份的呢,值不值钱呀,要是值钱的话,那咱们今天可就发财了,赶明儿把这东西一卖,再寻个高档地儿好好乐一把。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就疯狂了起来,有拍手鼓掌的,有附和叫好的。总之,今天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好似就算是撞着大运了。 夏玲说,让我看看,于是就要去取土地庙里的铜像。一看到这,我心都急得快跳出来了,急忙一把拨开围在我前面的同学,慌忙将夏玲给拉住了,叫他别乱碰这些东西,这是个土地庙,而这神像就是土地爷,这东西可碰不得。 夏玲见我阻止她,对我撇了撇嘴,指着那尊土地庙里的铜像说:“这就是尊古代的工艺品,为什么就不能碰了呢,这可是老一辈智慧的结晶,就这样丢在这儿多可惜呀?” 我说:“可惜不可惜我也管不着,但是这是土地庙,土地庙里头的东西就是不能动,否则惹火烧身就麻烦大得去了。” 的确,我没有骗她,要知道这儿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土地庙呀,肯定不是人们用来祈福而建的,所以它并不简单,应当是用于阴魂报告的办公场所。 也许大家听我这么说觉得奇怪,土地庙怎么跟阴魂扯上关系了。是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土地庙分为两种,一种是生人用来祈祷的,别一种是管理当地生死户籍的。当然,后者有些是我们阳世的人肉眼看不到的,但它却真实存在的。 管理当地生死户籍的土地庙,土地公手里会有一本本地的《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土地虽然神位很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都不敢冲撞。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帮助。当有人阳寿已尽,阴兵会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在土地庙可直通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关口漆黑无比,专用于阴兵押着鬼魂化做阴风往此踏上黄泉路。 而眼前这座土地庙,虽然我们肉眼能见得到,但是却并不是用来祈祷的,那么十有八九就是用来通往地府黄泉的。 可是同学们哪里会相信我的话呀,个个一脸的嘲笑。 夏玲有些生气的说:“你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考古,考古你懂么?什么古墓没见过?数百年的尸骨我都敢从棺材里搬出来,你觉得我这种人会被你这套迷信吓倒吗?” 听到这话,我的心突然感觉到一阵刺痛,是的,她的确是看不起我了,甚至把我的关心当成了狗屎。 虽然如此,但是我还是想劝阻她,不为别的,只为了曾经,只为了我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可是我刚张嘴想再劝她时,她却突然生气了,不耐烦的大声叫道:“你烦不烦啊,我不需要你管我了,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关心了,我们虽然以前是在一起过,但是现在我们都大了,你别再缠着我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了!” 她说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记得当时是如何的难堪,如何的脸红,或者说若是地上有个洞的话,我兴许会一头钻入地下。 不知为何,我的心非常非常的难过,就如刀割一般。是啊,也许真的是我太多管闲事了吧,也许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拉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角色。真的是变了,时间改变了一切。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夏玲已经伸出了手,将那土地庙的铜像给取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夏玲出事了 土地公公的铜像并不大,二十来厘米高,十厘米宽,因为生锈生的厉害,样貌早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出此像是个矮胖的小老人儿。长长的胡须,胖胖的身子,手里撑里一根弯弯的拐杖,不用猜,我就知道它就是土地神不假了。 土地神,又有各种称谓包括伯公、大伯公、福德正神、福德老爷、土地公公、土地伯公、福德公、土地公、地主爷、土地爷、福德、土公、土地、土伯、土正、社神、社公、社官等,是属于最基层的神明。 民间信仰中,土地神是各地不同的,也是有任期限制的。甚至有德之人死后,可被上帝封为土地神。如蒲松龄《聊斋志异》书中,就有一位溺死于河中的“王六郎”鬼魂,颇有慈爱之心,不忍以一位抱着婴儿的妇女为替身,被玉皇大帝任命为山东招远邬镇的土地神。 在民间的信仰中,神明多半会有明确的出身,但土地神的出处很多,众说纷纭,传说之多不胜枚举,此举两例。 一说为:周朝一位官吏张福德,生于周武王二年二月二日,自小聪颖至孝,三十六岁时,官朝廷总税官,为官廉正,勤政爱民,至周穆王三年辞世,享年一百零二岁,有一贫户以四大石围成石屋奉祀,不久,由贫转富,百姓咸信神恩保佑,乃合资建庙并塑金身膜拜,取其名而尊为“福德正神”,故生意人常祀之,以求生意发展。 另一说为:周朝时,一位上大夫的家仆张福德(或张明德),主人赴远他地就官,留下家中幼女,张明德带女寻父,途遇风雪,脱衣护主,因而冻死途中。临终时,空中出现“南天门大仙福德正神”九字,盖为忠仆之封号,上大夫念其忠诚,建庙奉祀,周武王感动之余说:“似此之心可谓大夫也”,故土地公有戴宰相帽者。 土地庙因神格不高,且为基层信仰,多半造型简单,简陋者于树下或路旁,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即可成为土地庙,俗称“磊”型土地庙。 虽然土地公神格并不高,但是因其属于城隍之下,却掌管着乡里死者的户籍,是地府的行政神。故汉族许多地区的习俗,每个人出生都有“庙王土地”——即所属的土地庙,类似于每个人的籍贯;人去世之后,道士做超度仪式(即做道场)时,都会去其所属土地庙作祭祀活动。或者是新死之人的家属,到土地神庙,禀告死者姓名生辰等资料,以求土地神为死者引路。总之,凡是神明,都是得罪不得的。 言归正转,夏玲拿着土地公公的神像左看右看,上翻右倒的,然后对大家说,这尊铜像应当是清朝晚期的,如果拿去卖的话,五六万是肯定值得了的。 大家一听,顿时欢呼了起来。然后这时又有同学说,那个小香炉呢? 这时,夏玲又去拿起那个青花小香炉来看了看,然后撇了撇嘴,说这也是清朝晚期的,是个民窑,市场价也就是千把来块钱吧! 大伙兴奋的很,说看来过些天咱们还得再聚会一次了,到时咱们也来做一回土豪,你们说怎么样? 大家纷纷叫好,然后都叫嚷着换成钱了要吃什么,要去哪个大饭店,也有人说不能一起组织一次旅游,总之就是吃喝玩乐。 随后,同学们说,夏玲是学考古专业的,这东西又是她发现的,别人拿去卖怕会吃亏,决定让夏玲来出手,反正见者有份。 夏玲也非常的兴奋,大大咧咧的应诺了下来,显然现在是同学里面的焦点人物了。 看着大家起着哄,我可不想与他们发神经,于是转身便往林子外边走。这次夏玲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可以说把我说的是颜面无存,特别是在这些同学们的面前。 林晓琪一直站在外边默默的看着大家,见我转身往林子外边走,也急忙跟了上来。我回头望了一眼,大家还乐在其中,看着夏玲手中的那两样东西,就好似有一大堆的钞票摆在眼前似的,一个个就开始为未来几天的欢乐时光计划了起来…… 林晓琪就这么跟着我,可能是见到我面色不太好吧,所以也没说话,就这样慢慢的走出了林子。 重新回到了林外的小河边,林晓琪从烧烤架上拿起一串烤串递了过来,说:“怎么了,伤心了呀?喏,吃不吃,很香的。” 我接烤串,苦笑了下,说我没事。 林晓琪说,还说没事,都成苦瓜脸了。不过夏玲说话的确很伤人,你也不用想太多,这不是有我这个美女陪你么,嘻嘻。 我笑了笑,然后说:“从毕业时我就知道我跟她不会有可能了,特别是昨晚再次见到她时,她也变了。只不过大家必竟好几年的朋友了,见她去动土地庙,我因为担心她们出事,所以才去阻止的,哪知道她把我的好心……唉!” 林晓琪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怕他们出事,唉,不过他们动那东西真的会惹上麻烦么? 我叹了口气,想了想于是告诉她,神明是不能得罪的,何况还是这样一座荒郊野岭里的神祠,也不知道那座土地祠还有没有神明在,不在了的话还好说,若是神明尚在,那么他们就真的可能会遭报应。 林晓琪听完我的话,也不由担忧道,他们不会真的出事吧?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总之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他们真出了事情,那也只能怪他们自作自受。正所谓,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林子里冲出了大批同学,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女生更是急得泪流满面的。 一看到这个样子,我心里立即大叫一声不好,心说难道这么快就出事情了么? 果然,当先一个男生跑出来就对我叫道,夏玲出事了,突然跪在地上起不来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呀?太吓人了! 当下我就问他,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都在一起的吗,怎么就疯了呢? 这时,那男生才缓了缓,才将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他们不久就也跟着往外走,大家边说边笑的,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背后追来了一个疯老头,说是要他们留下东西再走。 大家觉得这个糟老头可能是想要吃的,因为他长得像个乞丐似的,于是就有女生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些饼干之类的给那老头,可是那老头不要,非说他们在他家里偷了东西。 可是大家哪里进过别人家里呀,何况这荒山野地里也没有人家呀,就更别提有人会进屋偷拿东西了,于是大家都觉得这个老头是个发癫的疯老头,于是就有人说不用去管他,赶紧走。 可是当他们没跑出几十米远,他们当中的夏玲突然就“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同学们刚开始还以为她摔倒了,于是就过去牵她,可是哪知道那个人根本就拉不起夏玲。 这时,就又有一位男同学也跑过去帮忙,还以为夏玲扭到脚了,可是这个男生也拉不起她,就她似她的两个膝盖长在了地上似的,任他们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这下大家都急坏了,问夏玲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起来。可是夏玲却根本不答话,只是脸上怪异地咧着嘴,冷冷的笑着。 而当他们再看之前那个追他们的那个老头时,早已消失不见了。不过眼前的夏玲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加上大家无论怎么拉都拉不起来,这时就有一个女生说,难道夏玲撞到了脏东西? 这可把大伙们吓惨了,于是就哇地一声跑了出来。当然,听说闹鬼了,大家跑得急,也顾不上什么同学友谊了,那些跑得慢的女生,自然就吓得流着泪了。 听完他们讲的情况,不用想我都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事十有八九就是之前拿了铜像惹的祸,夏玲很有可能是被土地公公给找上了! 这时,有同学就说,要不咱们报警吧,还是打120呀? 我说,报个屁警,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能动土地庙里的东西,可是你们早不听,还他娘的在那起哄! 怒完,我也不再去管他们了,急忙就朝林子里冲了进去…… ☆、第二十七章 神明的惩罚 我往林子中跑,那些之前惊吓而跑出来的同学们也再次跟着追了上来。 很快,我便找到了夏玲,此时的她依旧跪在地上,表情说不上来的怪异。怎么说呢,就是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但是嘴巴却咧起来阴笑着,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林晓琪一看到夏玲那诡异的怪笑,当下就吓了一跳,急忙躲在了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不敢一个人呆着。 这时,那些追过来的同学们就七嘴八舌的说,夏玲刚才就是这个样子,好吓人,怎么拉她,她都不起来。 更有的女生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心,急的哭了起来,叫我快点把她弄起来,天都快要黑了,如果还不起来,那可咋办才好呀。 我于是急忙走上前去,试着去牵她起来,果然如他们所说,根本就拉不起来,就感觉她的力气突然间变得极大。见到这般,于是我就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她胳膊下环抱了过去,然后想将她抱起来,可是她就如一堆铁块似的,犹如重达千斤之物,任我如何使力都根本纹丝不动。 这下我急了,就喝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被我这么一喝问,夏玲突然将头慢慢转了过来,两只眼睛盯着我,然后嘴巴咧得更大了,桀桀桀的怪笑着。 这笑声一听就不是夏玲的声音,更像是一个掉光了牙齿的老头子,啄着嘴发出的怪笑声。那声音从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口中发出,显得十分的诡异,笑的是那样的阴森,让人听着都感觉汗毛直栗,心里渗得慌。 不过我也更加的明白了,夏玲的确是被什么给上身了,要不然不可能发出不是她本人的声音。于是我就再次问她,你这样折腾她干嘛,她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您老告诉我好了,我叫她给您老道谦行不? 夏玲原本咧嘴阴笑的嘴脸立即一变,满脸的怒意,恨恨的骂道:“她进了我家,还偷拿东西,这种一点规矩都不懂的毛头丫头,就该让她明白什么叫规矩,我让她在这跪它个三天三夜,算是替她祖宗好好惩罚惩罚她!” 果然如我所料,这位上夏玲身的就是土地爷了。不过让一个女孩子在这荒山野地里跪上三天三夜,那岂不是会要了她半条小命? 虽然夏玲早已不是我的女朋友了,虽然她之前没有听我的劝,虽然她之前说过不用我管,虽然她还在大家的面前那样的羞辱我,但是,我还是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不说之前必竟是同学一场,哪怕就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也会尽量帮忙的。 不过得罪神明可比得罚鬼魂更加难缠的,若是得罪的是鬼魂,跟他们讲讲道理,道个谦,烧多点纸钱之类的,他们多半就会放手,再不济谈崩了就强行逼走他们。可是若是神明来找麻烦,可就难办了,他们可不会为了一点点纸钱就改变主意,而且还是站在道理上来惩罚你,你无法得到他原谅的话,却也动不了强,必竟人家是神明,你哪怕是个再厉害的先生也是斗不过人家的。 想到这里,我知道得好好跟她讲讲道理,求得她的原谅,于是我就对她说道:“敢问仙人可是这儿的土地公公?” 夏玲啄着一张嘴,冷喝了一声:“本神正是这儿的土地,你也甭用多讲了,还是快点走吧,别再惹我生气了。” 我笑了笑,说:“土地公莫生气,弟子是阴阳先生,当初她不懂规矩欲对您老不敬时,我也有警告劝阻过她。唉,只是现在的人都不知天高地厚,心里也没有神明,所以才以下犯上,做出了不敬的举动。不过我可以肯定,她也并不是有意的,若是她真的知道这世上有神明,我想就是再借她十个八个胆子,量她也不会敢造次的。您看,现在您惩罚也惩罚了,要不您就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吧!等会儿,我再好好教训教训她,然后让她在给你瞌个头,上个香什么的,您老看成么?” 被土地公附了身的夏玲听完我的话,就再次冷喝了一声:“这么不敬的丫头,怎能就这么放过她,不让她受点苦头,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冥冥之中自有神明,何况这丫头挖人坟头,掘人骸骨,当真是做的都是一些陨阴德的勾当,今日她犯不我,我这样惩罚惩罚她,也算是给她长点记性,你个小阴阳就别再这唱好听的了。” 眼前的土地公十分的难缠,不过我也不怪他老人家生这么大气,必竟她说的也没错,夏玲这妮子实习时肯定做过挖先人坟头的事情,否则土地公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不过我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因为我看着夏玲那遭罪的样子,实在是忍心不了放手不管。于是我争取道:“土地公说的有理,不过您也知道,现如今的年轻人没几个知道神明之类的事,她也是无心的。” “呵,无心?我也知道现在的小孩什么都不懂,所以我现身出来管追着要他们还回我的东西。我心想,只要他们知错能改,将我东西还回给我,给我认个错,今天他们犯的事我就让它过去了,可是他们根本不还。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们了,难道我会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吗,的确是这丫头太过份了。” 这时有同学就惊呼道,原来之前追上来的老头就是你? 夏玲突然就怒容乍现,瞪着眼睛就冲那些同学怒道:“一群没有教养的毛孩子,今天你们遇到的是我,山那头还有个黄大仙的庙,如果你们今天若冲撞到的是她,那你们可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这下把大家吓得要命,个个都不敢再吱声了,急忙后退,离得远远的,生怕土地公对他们发难。 说实话,此时的我也毫无办法了。的确,土地公说的没错,他当初都给过他们机会了,还亲自现身要他们留下东西再走,可是他们都不有听。 难道我真的就这么放着不管了?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想了想,最后长叹了口气,夏玲,念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这次的灾祸老子就帮你顶了。下定决心,于是我就对土地公说:“弟子再次求您一次,能否大人有大量,放其一马。” 夏玲突然再次阴阴的怪笑了起来,然后面色一冷,说:“你的意思是不是不放过她,你就想对我来硬的呀?” 我说,不是弟子想得罪您老,只是她是我朋友,我不可能放着不管甩手走人的。 说完,我便打出指决,念起解禁拘魂咒:“玉帝敕吾指,神指打邪神,一打破万家邪法,二打邪师邪神归地府……急急如律令,勅!” 我念的是解万家仙家禁捆的咒语,如今之所以夏玲一直跪着动不了,一来是他被土地上了身,二来被他下了禁捆。 咒语一完,我便往夏玲身边窜了过去,指决直取其三寸之处。 所谓三寸,也称为阳隙,恶鬼邪灵附身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通常是在人的背部或胸部,在背部居多,在农村,有的小孩子说看到某某大叔整天背着个人,特别是过门槛时,人过去了,趴在他背上的鬼却还没过去,所以背上那鬼的脚会撞到门槛上,发出“嘭”的声响,这就是恶鬼已经附在了人身上。然而,人身上总是有阳气的,所以不管是恶鬼还是仙家,都不能贴身而附,需要与人的身体保持三寸的距离,这个距离便直接成为三寸或阳隙。 话说,我这一冲过去,手指还没取中三寸之处,地上原本一直跪着不动的夏玲突然就跳了起来,然后一窜就窜得老高,一下就跳到了旁边一棵树叉上去了,直有三四米之高。 她蹲在树叉上,嘴里叫着,你个小阴阳,竟然也敢对我放肆了,也太大胆儿了,看我不连你一块儿教训。说着,就跳了下来,速度极快,我只感觉到一阵风呼地一下迎了过来,接着我面门就好像被夏玲给踹了一脚,直接就将我给踹出了好几米远。 我只感觉到面门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此时那夏玲再次窜了过来。 我没有逃跑,而是在她扑过来时一个侧身,然后在她撞过来时,硬挺挺的挨了一记猛撞。不过还好,我也顺势一把将她给抱住了,然后指决打出,对着她的背后的三寸处就打了过去。 顿时,只感到夏玲身子一软,然后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土地已被我逼出了夏玲的身体,于是我急忙叫大家快将夏玲背走。 这时,多数同学都不敢上去,于是我怒吼一声,还不快来。这才有两位男生跑了过来,抱起夏玲就往外跑。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人群里一个女生“啊”的一声响起一声惊叫,接着我急忙一看,其中又有一个女生一声不响跪在了地上。 见到这般,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就冲上另一个女生身的土地说,你老就放过他们吧,惩罚也惩罚了,若是您不解气,就冲弟子来,一切我来代替他们受罚。 话一说完,只见那个被上身的女生咧嘴一笑,然后便栽倒在地,显然是土地走了。 这时,那些同学急忙帮忙将那女生扶着狂跑了起来,哪还敢留在这儿呀。唯独只剩下一个林晓琪还惊慌失措的站在我十步开外,没有离去。 就在我准备叫林晓琪也赶紧离开时,突然我就感到后背猛得传来一阵刺痛,我敢肯定,那一定是用树藤狠劲抽打传来的刺痛。 这种疼痛十分难忍,一下就将我打到了地上,接着便是一下,两下,三下,直接被抽了二十来下才终于停了下来,这时,耳边传来了之前附身在夏玲身上的老头声音,念在你是个阴阳先生的份上,本神就只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也不用你跪三天三夜,皮外伤,惩罚一下你多管闲事,然后便是一声冷喝,便没了动静。耳边只剩下林晓琪惊恐万状的哭声…… 好了,终于过去了,夏玲,这灾祸我已替你顶下了…… ☆、第二十八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人啊,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吃过亏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老话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是却并没有多少人把它当回事,有些时候为人处事还是多想想,必竟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没有。 说到这里,也许这时有人会问了,神明都是心善的菩萨神仙,平时家家供奉求他们保佑,正所谓菩萨心肠,怎么会如何惩罚人呢?是的,菩萨“慈”是永恒不变的,神明也是会保佑人们的,但是有些时候你若做了对神明不敬之事,他们也会教育教育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孩。 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的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里的神,很多人以为是指“鬼”,其实也包括一些地位不高的仙家或是神明,这些地位不高的神明可是很难缠的,你若不满他的意,他们就能折腾坏你。 当然,有些菩萨不会因此来惩罚众生,哪怕削其身也不会对众生做出惩罚。但是对于那些有大来头的菩萨,你对她不敬,哪怕菩萨不惩罚你,守庙的阴兵也会惩罚你。 要知道凡是寺庙都是会有阴兵阴将看护的,哪怕寺庙已毁,他们也依旧存在。大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凡是建造寺庙时,都会有法师做法事进行招兵买马,说白了就是找人来看寺庙。而这些招来的人,都是那周边的人,谁被招去了谁就会死,而且都是青壮之人。 我行走江湖之时,就曾遇到过一个镇子里建寺庙,建庙之时法师便说了,建成此庙,镇里必须会死七七四十九个人,当时大家都没相信,可是结果从建庙动工开始,镇里的青年就开始接二连三的莫明去世,这时大家才开始想起那位法师的话。可是那时已经晚了,我记得当时镇里有些人请我帮忙挡灾,可是这都是天意,我纵使有万般能力,也阻挡不了菩萨的护法神招兵买马吧?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些青年因害怕逃离到了外省去打工,可是纵然如此,被护法神选中了,依旧难逃劫数克死外乡,而魂魄自然被抓回了当地的寺庙。直到寺庙骏工,抓去了七七四十九个青年一个没少。 菩萨虽慈,那是因她六根已净,而护庙的阴兵阴将则还是凡人之心,有七情六欲,他们的职业只是护庙,谁若对寺庙不敬,他们便会按章执法,不会有任何心慈。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风水上,凡是以前建过庙宇之地,都是不能建宅居住的,否则便会把人都给住绝。 总而言之,你可以对鬼神论有持疑态度,但是不可以不敬。 言归正转,土地公对我下手的确很重,藤条抽在我后背上,每一下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每一下都传来一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二十多下结束时,我已经是大汗淋漓,早已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林晓琪看不见土地公,只能见到我突然传出一声声的吃痛声,趴在地上一下下的颤抖,每一下吃痛声喊出的同时,背上的衣服上就多出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她自然知道我这是在替夏玲他们受罚,所以当时就吓得急哭了。 见我停止了叫痛,她知道土地公应当离开了,于是急忙跑了过来,使力将我扶了起来,泪流满面的问我怎么样了。 看到林晓琪担惊受怕泪眼婆娑的样子,如一只受惊了的小鸟似的,于是我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不要害怕了,土地公已经走了,而且他是神明,也不会无原无故害人的,叫她放心,别哭了。 林晓琪擦了一把泪,嘟着嘴巴说,你还笑,看看你现在被打的,我哪是怕土地公呀,我是担心你嘛。 一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感到一丝暖流。难道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可是,她为什么要关心我呢?所有同学都吓得离开了,唯独她没离开,难道她喜欢我? 想到这里,我不由痴痴地傻笑了起来,显然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人家可是女神般的存在,人好看,文化高,而且家境又好,哪能喜欢上我这个没文化,没背景的小神棍嘛。她没和其它同学一起逃跑,也许是认我这位同学吧! 林晓琪见我一个人傻笑,不由气道,你看你伤得这么重,还笑得出来,你还真是个笨蛋。他们自己惹下的祸,你干嘛还要去替他们受罚呀,你都已经尽力了。 我说,都是同学一场,何况这里也只有我能救他们,不管他们是怎么看我的,我都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接着我看向她,我说你呢,你刚才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离开,非得留在这儿,难道不也是和我一样么,不想抛弃自己的同学。 林晓琪翻了个白眼,碎了一句:“我才和你不同呢……”这话声音很少,似若蚊声,好似是在对我说,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随后,她将我搀扶了起来,一步一摇的往林子外边走,此时,天已近黑。 当我们走出林子,来到小河边时,那些同学们早已离开了,整个河边就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玲。 夏玲见我们出来了,急忙跑上前来,脸上带着泪花,和林晓琪一起帮忙,将我扶到了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然后问我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以后别再胡闹了就成,这世上可是有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夏玲说,对不起,神保,都是我错了,害你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时又哭了起来,显得很伤心,很自责。 我说,现在说这个也没多大意义了,只要大家没事就好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罢了! 随后,我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说天色也要黑了,这种深山里还是不要呆留太久,咱们还是早点回城里吧。 这时,林晓琪急忙上前来扶我,夏玲说,神保,你还是上我的车吧,去我家,我替你背上上些药。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突然纠结了起来,心里一时无法作出决定,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说实话,虽然我内心很孤单,从小无父无母,身边就只有一个爷爷,可是随后爷爷也早早离我而去,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别说关心了,甚至就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内心深处,我是很想找个女朋友的,只想有个伴,能不让自己过一辈子这种孤零零的日子。面对突然改变了的夏玲,我忽然有了一种旧情复燃的感觉,就好似恍惚间勾起了以往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在告诉着我,只要我答应了,也许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可是,就在我想开口时,我突然感觉正扶着我的林晓琪,突将将手从我胳膊上移到了我手上,将我的手握住了。我看了她一眼,她却两眼看着地上,什么反映也没有。 这时,夏玲见我没吭声,于是又说,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错了,神保你知道吗?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而且,你是为了救我才伤这么重的,我想为你上药,要不然我将一辈子难过。 见夏玲情真意切的望着我,说实话,我真的有想跟她走。但是我知道,自从上次聚会见面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为她变了,我也变了。 就在我做着决定的时候,身旁的林晓琪,她的手在我手掌心里轻轻的点点了,我看了看她,她细细的声音自言自语说:“我家里也有药的。”这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能隐隐听到。 不知为何,我总是对林晓琪的一些话语或举动,产生着一些胡想连编的念想,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对于眼前的夏玲,其实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内心叹了口气,于是对她说:“夏玲,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们以前是同学,所以我才救你。哪怕今天出事的不是你,是其它同学,我想我也依旧还是会这么做的。好好保重吧!” 说完,我握了握手手里林晓琪的手,然后她便扶着我转身上了她的车…… 坐在林晓琪的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夜色,我愣愣地发着呆,我知道,今天我跟夏玲算是彻彻底底的结束了,结束的可能不止是以前藏在心里的那份初恋,也许连同学这份情谊也一起结束了。因为我知道,以后我们不可能还能像同学一样来交往了,也不可能像同学一样保持联系,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我开始为之前的倩倩和端阳他们感到庆幸与羡慕,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还藏着一份能时时感动自己的恋情,一份值得留恋的恋情。 也许,有些事情,不管是人,还是事,或是情,只要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只能藏在心底。如果你多年后再遇到这些人、或事、或情,你试图再想延续过去的事及情时,可能一切都已经变了,因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你我都将不再是以前的你我了…… ☆、第二十九章 床上的纸人 随林晓琪回到了县城里,我本来是叫她送我回宾馆的,可是她说我伤的很重,如果不上药好好处理一下的话,可能会感染,到时就麻烦大了。于是,她就建议我去她家里住一晚,家里正好有消毒的药,到时给我处理一下。 我问她,你父母难道不在家吗,突然带一个男孩回去,他们会不会那个啥呀? 林晓琪听到这话,乐得呵呵直笑,问我难道怕了呀? 我说怕倒不怕,只是你父母在的话,不如在宾馆里头住着自在。 她说,放心,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呢,父母都在深圳看着公司,哪有空留在这边呀。于是乎,她就直接将我带到了她的家里。 她家并不在县城中心,而是靠近郊区,那里有座大山,不过现在已经开发成公园了,山脚下是一栋栋的小别墅,她的房子就在那山脚下。 那里因为背靠大山,且处在县城边沿上,所以晚上倒十分的宁静。别墅并不是很大,进了屋,直接上了二楼,她将我扶进一个房间,让我自己先脱了衣服在床上等着,她则去帮我找来了消炎消肿之类的药品,然后帮我处理起背上的伤痕。 她很温柔,很细心,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也许这种感觉叫体贴。 也许是这种感觉太美妙了,也许是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我伤得本就没了力气,所以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连我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梦到了林晓琪,梦见她和我手牵着手,犹如一对恋人一般,她爱我,我爱她。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就有一个人一下将她给抓走了,我想去追那个人,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就在急得快哭出声音时,突然一阵开门的“吱呀”声传来,一下把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我睁眼一看,才发现原来刚才只是梦一场。 我看了看,此时早已天光大亮,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闹钟,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就睡了十几个小时,我便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背上还有些疼痛,但是却比昨晚好多了。 此时那开门的声音响起没多久,这时门又“嘭”的一声关回去了,接着就听到有人进屋了。我心想,自己睡了那么久,可能是林晓琪出了门,现在才回来。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往房间外走…… 可是一走出房间,顿时我就愣住了,因为客厅里那人并不是林晓琪,或者说那人是个男人。 可是发愣吃惊地可并不仅仅是我,对方也很吃惊的样子,愣愣的样子我。 我看了看对方,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行李箱正放在客厅的一旁。看到这,我不由一愣,心想难道是林晓琪的爸爸? 当时我就急忙朝自己看了看,还好,我还穿着裤子,只不过因为背上有伤,所以没穿衣服而已,希望他不会觉得我太过造次。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很快,对方就开口问我了,只是问我的口气有些不好,甚至我能听出一些质问的口气。 我看了看四周,也没见到林晓琪,不过眼前的人口气不善,应当不会是林晓琪的父亲吧?心中好奇,于是我就说:“你是谁呢?” 对方一听我不答话,反而还反问他,于是非常的生气。他说:“我是谁,我是这房子的主人。快说,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如果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公安局去!” 卧槽,一听这话,我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还真是林晓琪的父亲,于是我急忙说:“叔叔,叔叔,您误会了,我是晓琪的同学,昨晚我受了点伤,于是她就邀请我到您家里住了一晚。” 哪成想,对方一听这话,火气更盛了,叫道:“放屁,你小心到底说不说实话,还是非得我报警你才肯说实话啊!” 一听这话,我倒真的糊涂了,怎么这人脑子不转弯呢?我都说了是林晓琪请我来的,他还要逼我说什么哪门子的实话啊,难道还以为我是偷溜进来的啊?于是我叫苦道:“叔叔,我真的是晓琪请我来的,难道你不是晓琪的父亲?难道我们进错屋了?” 对方说:“我是林晓琪的父亲,可是你却说是晓琪请你来的,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说:“叔叔,你这可话是什么意思呀,好似我是骗你似的,难道我会有你家钥匙不成,还是我没事偷溜进你家来睡觉?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晓琪呀!” 哪成想,对方的下一句话,犹如一声惊雷一般,彻底将我惊愣住了。他说:“晓琪早死了,都死好些年了,你说你是晓琪叫你来住的,你说你这是不是睁眼说瞎话呢?” 卧槽,不会吧?你这是不是在跟老子开玩笑呀,可是这玩笑也开太大了吧? 说实话,一听这话我真的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要知道这两天我可是一直都和林晓琪在一起的,而且还有这么多早年的同学都在一起玩,现在突然听见眼前这个所谓的晓琪父亲,说林晓琪早已经死了好些年,你说我能不震惊吗?你说我能相信吗? 于是我说:“叔叔,你这不会是开玩笑吧?还是故意来吓我呀?” 对方瞪了我一眼,说:“你听说当父亲的会咒自己女儿死的吗?你听说过当父亲的会拿女儿的死来开玩笑么?” 我原本还有些微笑的表情慢慢地冷了下来,因为我见到对方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他说的也没错,他不可能拿自己女儿的生死来作弄人。可是,我这两天明明就和林晓琪在一里玩的啊?她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而且还死了好些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当下我的心都急了起来,或者说是慌乱了起来,我怕,我怕对方说的都是真的,甚至突然害怕失去林晓琪。于是我大声喊着林晓琪的名字,可是整个屋内静悄悄的,除了我和眼前男子的气息声,根本就听不见林晓琪的回应…… 此时,对方也好似看出了我没有跟他开玩笑,不由也惊恐了起来,然后打着颤音问我:“你……你真的见……见到了晓琪?真……真的是……是她叫你到这儿住的?” “嗯,这前天我在街上遇见的她,然后昨天我们还一块去郊游来。是她带我来这儿住的,门也是她开的。而且因为我白天受了点伤,晚上她还给我擦了药,不信你看这,是不是还有药?”说着,我突然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背,让他看我背上红红的药水。 听完我的话,再看了我一眼背上早已干去的药水,对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道:“晓琪死了有好几年了,当年她考上大学还没来得及去,就突然死了。你说,她怎么还会回来呢?她明明就是死了的,你怎么还能见到她呢?难道她有什么心事未了吗?” 说着这些话,林先生不由流出了眼泪,显然是勾起了以往的伤心事。 看到他这样,我却没有心思去安慰他,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接受对方说的话,我无法接受林晓琪已经死了的事情。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岂不是得先怀疑我自己了?怀疑自己这几天来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还是在胡思乱想呢? 当下,我也不再去管林先生了,直接就冲到了林晓琪睡的房间,将门直接打开,接着就看到了林晓琪…… 只见粉红色的墙壁,天蓝色的窗帘,胡桃木的小床上,林晓琪正趴在小床上,一眼望去像是累极了趴在床沿上小歇的样子。可是当我一两步冲进她的房间时,我却彻底愣住了。 因为当我走前去仔细一看,却发现眼前这个趴在床沿上小歇的林晓琪,根本就不是真的林晓琪,而是一个纸人。 因为我一眼就从她衣服的一角看见了里面的竹签,她的用纸扎的,只是这个纸人扎得实在是太像林晓琪了,就连面貌、表情、衣着都一模一样! 这下我真的吓傻了,怎么会有个纸人,怎么会有一个和林晓琪一模一样的纸人?难道林晓琪真的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昨晚给我上药的到底是林晓琪的鬼魂,还是说是眼前这个纸人啊? 想到这里,我真的是惊吓坏了。我怕的不是鬼,而是这个结果…… 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精神有点失常了,或许这几天是我精神出了问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心中的疑惑。 这时,林先生缓缓地走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的那个纸人,不由叹了口气,跟我说,那个纸人是晓琪生前找人扎的,扎完后她就死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疑惑了起来,我问他,这个纸人是晓琪生前找人扎的? 我不得不感到惊讶,要知道纸人都是扎来烧给死人用的,哪有生人去给自己扎纸人的,而且还是根据自己的样子来扎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第三十章 纸人索命 林先生告诉我,这个纸人的确是在林晓琪生前时找人扎的。听到这话我就奇怪了,问他,扎这种东西这么不吉利,你们怎么会让她拿回家,而且还不赶紧将它处理掉呢? 林先生叹了口气,于是便跟我道出了原委。 原来,在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林晓琪开车去买宵夜途经一个三岔路口时,突然一条流浪的黑猫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林晓琪担心车子撞到那只流浪猫,于是车子方向盘急忙往右打了一下。可是正好,三岔路口的右边有人在烧纸钱,旁边放着一对纸人,结果她的车子不偏不倚,就正好撞到了其中一个纸人身上,直接把那个纸人给压扁了。 当时有一对纸人,一男一女,也就是所谓的童男童女,而林晓琪撞到的那个就是个童女。 林晓琪当时也吓了一跳,幸好当时没撞到那个烧纸钱的路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当时林晓琪就急忙下了车,这时那个烧纸钱的阿婆就不肯了,说林晓琪开车怎么不长眼睛,把她的纸人都给撞坏了。 林晓琪是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发怒叫骂的老阿婆自然是毫无办法,害怕的要命。她就对阿婆道谦。可是那阿婆却不肯原谅林晓琪,说什么好不容易有个纸人,你就这么把它给撞坏了,哪能说句道谦就完事的,于是要林晓琪赔给她。 林晓琪当时就急忙从车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几百块钱打算赔给阿婆了事,可是那阿婆却不接她的钱。于是林晓琪就问阿婆,一个纸人要多少钱,我这里只有这几百的现金了。 哪知那阿婆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赔给我一个纸人就行。 林晓琪一想也对,看来这阿婆并不是想敲诈自己,撞坏了她的纸人,只要自己去赔个纸人就行了,这也无可厚非。于是,林晓琪就说,现在她也不知道哪里有卖纸人的,问阿婆能不能等明天她去买来,再赔给你。 阿婆点点头,想了想就同意了。 林晓琪就问阿婆,你住哪儿,我明天把纸人准备好了就送过去给您老。阿婆说,你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来这三岔路口找我就行,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纸人的。 一切谈好了,于是阿婆就让林晓琪开车先走了…… 本来这事并没什么不妥的,很平常,而且麻烦也不大,无非就是去买个新的纸人来,到三岔路口赔给人家就算完了。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儿,因为次日林晓琪因为去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所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下可就惹下大祸了。 几日之后的一天晚上,林晓琪开车出门时,车子刚一出车库,她就见到车头前原本空荡荡的路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孩。这可把她吓惨了,一个急刹下去,可是还是把那女孩给撞到了车轮底下。 发现自己撞到了人,林晓琪吓得不轻,慌慌张张的跑下车,往车轮下一看,只见一个绿衣女孩趴在自己的车身下面,她的身体,整个都被自己的车轮给压扁了,绿油油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 当时林晓琪就吓傻了,整个人都蒙了,再看看四处无人,于是赶紧就报了警,然后一个人躲在一旁害怕的哭了起来。 很快警察来了,可是当林晓琪把警察带到现场时,那些警察却告诉她,别哭了,你没撞到人,放心吧。 这下把林晓琪给听蒙了,指着自己车子下面的绿衣女子跟警察说,她就在那呀,怎么说我没撞到人呢? 警察说,那个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个纸人而已,可能是你当时吓坏了,所以没有仔细看清楚。 说着这话时,那警察就将车子下的纸人给拖了出来,让林晓琪看。 林晓琪一看,果然这个绿衣女子不是人,而是一个用纸糊的纸人。虽然撞到的不是人,但是她却更加害怕了,因为自己之前明有看到的是人,而且身上到处都是血,可是现在地上的纸人却依旧穿着干干净净的绿衣服。 既然没有出现交通事故,所以警察很快就离开了。 林晓琪一个人呆在原地,盯着地上的纸人看了看,总是觉得怪怪的,因为这纸人好眼熟,就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左思右想,林晓琪终于发现了哪不对劲,因为这个纸人不就是前几天晚上在三岔路口撞到的那个纸人吗? 这下她吓坏了,怎么这个纸人会出现在这儿?因为自己明明当时没有见到前方有纸人,可是它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车子面前。当然,她也想起了自己竟然把答应阿婆的事情给忘了,于是打算一定要尽快去买个纸人。 可是就在这时,林晓琪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她急忙回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不就是前此天在三岔路口遇到的那个阿婆吗? 只见那个阿婆怒怒地瞪着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臂,对林晓琪说,还我的纸人,还我的纸人…… 林晓琪当时就吓哭了,她说我前几天忙忘了,我今天一定就去买个纸人来赔你。 那阿婆说,杀人偿命,不是我要你赔,是她要你赔。说着,阿婆指了指林晓琪的背后,林晓琪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那个扔在地上被压扁了的绿衣纸人,这时竟然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浑身是血染红了绿绿的衣裳,被汽车压扁了的手臂和眼前的阿婆一样,伸向林晓琪,嘴里叫着:“赔我,赔我……” 这下林晓琪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呀,直接就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当然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了。当天,林晓琪就觉得自己是遇到脏东西了,于是当天就去准备好纸人等物,然后当晚就拿到出事的三岔路口去烧掉了。 可是,这并没有结束,因为当她在三岔路口烧纸人时,那个阿婆带着一个绿衣服的纸人又来了,告诉林晓琪,她现在不要这些烧来的纸人了,而是要她自己去找个扎纸店,按照她自己的样子扎个纸人赔给她。 最后没办法,林晓琪她便去找了一家扎纸店,告诉那位师傅,要他按照自己的样子给扎个纸人。 那个师傅告诉她,这样不行的,要她先考虑清楚,是不是要照自己的样貌扎纸人。林晓琪想到那个恐怖的绿衣纸人,再想到那诡异的阿婆,心里就一阵害怕,只想着能尽快了结此事,于是就对扎纸店的师傅说,我确定了,你就按我的样子扎一个吧! 说完,她在店里留下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及几百块钱,然后就回家了。 几天之后,纸扎店通知她,她定做的纸人已经做好了。那个扎纸的师傅还真的有些手艺,扎的纸人还真的活灵活现,样子乍一看去倒真的跟自己一模一样。不过林晓琪也没多想,直接将那个纸人拿回了家。 当晚,林晓琪就将那个纸人放进了车里,然后载着纸人出了门,前往三岔路口准备将纸人赔给那个阿婆。 可是,她这一去就没再回来了,因为后来车子在三岔路口出了车祸,林晓琪在车祸中当时就身亡了…… 说到这里,林先生已经是流出了老泪,提起这些伤心事不由感叹命运弄人。他怪自己当初为了工作,为了赚钱,林晓琪发生这些事时他没能在家里。当时他们夫妻二人均在深圳的公司里,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也是从女儿的电脑日记里知晓的。 他开始怨自己,若是当初自己也在家里的话,兴许晓琪就不会出事了。 我叫他不要太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只是我心里倒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林晓琪不是去送纸人给那个阿婆的吗,怎么这个纸人还在家里呢? 问出此话,林先生又是叹了口气,他说:“当时他也很好奇,于是就看了小区里的监控,发现晓琪上车时根本就没有带上纸人,而是一个人直接就去了。而且我当时也想找出那个阿婆,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逼我的女儿,可是通过公安机关将三岔路口,晓琪撞阿婆纸人的监控录相调出来时却发现,当时根本就没有什么阿婆,只有一个年轻男子在那儿烧过纸钱和纸人。” “年轻男子?”我感到很意外,不由疑惑道。 林先生点点头:“是的,后来我请警察也找到了监控录相里的那个男子,她告诉我们,当晚他的确在三岔路口烧了纸人和纸钱,那些纸人和纸钱都是烧给他外婆用的,因为他外婆前些天一直托梦要他烧纸钱之类的给她。” 听到这些话,我不由惊恐万状,心想难道林晓琪遇到的阿婆就是那名男子早已死去了的外婆?而林晓琪撞坏的纸人难道就是男子刚烧给她外婆的纸人? 当然,如果这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阿婆之所以要林晓琪扎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纸人,肯定也是想要林晓琪下去陪她。也就是说,最后,阿婆要找的是林晓琪,而非林晓琪的纸人,这也是为何最后林晓琪空手赴约,而纸人却留在了家里…… ☆、第三十一章 复活的纸人 这时,林先生好似想到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于是问我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晓琪? 我点点头,说自己的确这两天都跟她在一起,而且不仅是我,还有很多以前高中上学时的同学也在一块玩,大家都可以作证的呀。 林先生感到很吃惊,他说这不可能呀,都死了好几年了,人都火化了,怎么可能又变成个大活人陪你们玩呢? 我也感到很奇怪,心想难道这几天我都在做梦?还是说我被鬼迷了心智,这些天都在幻境里?可是不可能呀,我背上的伤可是真的。 这时,林先生说,莫不会真是她回来了吧? 听到这话,我愣了好一会儿,的确,有些人死后是会回来的,回她自己生前的地方,找她生前熟悉的人。可是,真是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会让所有同学都看得见啊,因为能看见鬼魂的人都是时运较低的人,也就是所谓阴气较重的人。而且,鬼魂也不可能在大白天里出现,必竟白天阳光这么强,若是鬼魂的话,早被阳气烧得魂飞魄散了。于是我摇头否定了林先生的说法。 而就在这时,我眼睛突然瞟见床上那个纸人儿,顿时就惊住了,因为只见这个白纸人儿的手指上竟然是红红的,于是我凑近一看,这不就是我背上的红药水吗? 顿时,我就不由惊道:“昨晚给我抹药的是它!” 林先生当时就吓了一跳,说我别吓他。我说,我没有吓你,你看看它手上那红色的是不是红药水? 林先生不敢看,说这怎么可能,它只是个纸人啊,纸人怎么可能给你抹药呢。 我说,你不是说晓琪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可是前两天我却明明跟她在一起,昨晚她还请我来你家里住,因为背上受了伤,她昨晚就找来了红药水给我处理背上的伤。如今晓琪不见了,可是这个纸人的手上却有这么多红药水,这怎么解释,怎么说昨晚给我抹药的那个人就是这个纸人儿,而且这两天陪我玩的也是这个纸人儿! 林先生又惊讶,又害怕,他指着纸人说,不可能,你看看它动都不会动,怎么可能给你抹药,陪你们玩呀? 我想了想,于是嘀咕道:“一定是晓琪回来了,附身在了这个纸人身上,所以才能在太阳下行走,一定是这样的。” 林先生自然听到了我的嘀咕声,他惊慌失措的说,你是说晓琪真的回来了,那她现在人呢,她人呢? 我叹了口气,也许她已经走了吧! 我看见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纸人儿,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我非常希望眼下只是在做梦,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梦醒来后林晓琪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能让我继续陪着她去玩。 可是此时的我非常清楚,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林晓琪真的走了,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纸人儿。 林先生听说自己女儿回来过,眼泪又落了下来,说女儿这是怎么了,走的时候这么蹊跷,死后也这么不平静。不是死后就能投胎转世么,怎么还会回来的啊。 我想了想,于是告诉林先生,林晓琪肯定是被那个阿婆抓去做佣人了,所以无法前去投胎。 林先生当时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说这怎么可能,晓琪死后怎么会被抓去当佣人,难道不该下地府投胎么?而且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啊。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充分说明其实他心里是接受我说的话,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担心的。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十分的难过,你想想,一个年轻小姑娘被一个老太婆抓走了,死后还无法投胎转世,天天被她控制着自由,给她为奴,想逃逃不出,想想林晓琪的处境我心里就一阵阵的难过。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我告诉林先生,我就是做阴阳这行的,所以我不会骗你,晓琪生前把那个阿婆的纸人给撞坏了,所以阿婆要晓琪把自己赔给她做用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晓琪她现在肯定还在下面被那个阿婆控制着。也许这两天她正好逃到了上面,附在了纸人身上,不过如今可能又被抓下去了吧! 林先生非常害怕及担心,当他听到我说是做阴阳这行的,不由得立即拉住我的手,求我能念在和林晓琪同学一场的份上,救救她,不要让她在下面还继续吃这种苦头了。 我叫林先生先别着急,我说这事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尽力了。的确,如今明白到林晓琪有可能在下面受这种受,我心里早就难受的要命了。虽然这两天和我在一起的只是和纸人,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林晓琪,不知为何,自从这次见到她,我心里就一直想着她,或许我喜欢上她了吧!当然,我自己也知道,并不是现在才开始喜欢她,其实早上读书那时候我就一直暗恋着她,哪怕是跟夏玲在一起后也是如此! 当下,我就问林先生,是否还记得当初那名烧纸人的年轻男人住哪里。林先生说还记得,虽然有好几年了,但是只要他没有搬家,就能找到他。 我点点头,于是就叫他今天就带我去找他,问出他外婆的姓名,我就把她给喊上来好好问一问,若是她愿意放过晓琪还好说,若是她还想这样欺负人,那我就要她脱几层皮不可。 林先生见我愿意帮忙,而且还听上去十拿九稳的样子,自然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于是我们也不多加耽搁,直接收拾收拾就下了楼,打算去找阿婆的外孙…… 林先生直接开着车带我到了一个三岔路口那儿停了下来,他说,这个三岔路口就是林晓琪出事的地方,也是那年轻男子烧纸钱的地方。而那个阿婆的外孙,就住在对面。 很快,我们就下车来到了阿婆外孙的屋外,开门的就是阿婆的外孙,几年前在三岔路口烧纸钱纸人的那个人。 这男子大约三十来岁,见到我们很好奇的问我们,是找谁的? 林先生说,小哥可还记得我,就是几年前我家女儿在三岔路口出了事,因为纸人的事情,我不是曾找过你吗,当时是警察同志带我来的…… 一说到这,那阿婆的外孙便想起来了,说原来是你呀。怎么,您现在又找到我,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么,只是我啥也不知道,可能您找到我也没帮不到你忙啊。 林先生说,我女儿因为撞坏了你烧给你外婆的纸人,很有可能是被你外婆抓去做用人了,你也知道,我女儿她还那么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得多可怜呀,所以我想求小哥帮帮忙,告知一下你外婆的姓名,我们想把你外婆给喊上来好好问一问。 对方听到这话很惊讶,同也也很怀疑的看着我们,显然是不太相信林先生说的话。的确,先不说林晓琪是不是真的被她外婆抓去的,单说能将死去的人给喊上来问话,就挺让人不可思议了。最起码,这事实在是无法用科学说得通的。 见到对方这个样子,于是我便开口说,大哥,我们的确是诚心来找您帮忙的,为人父母,相信若是你听说自己的子女有可能在遭着这种罪,我想你也会挺着急的。何况,我们只是想将你外婆喊上来问个话,并不会对她不利,所以你尽管放心。 男子说:“不是,只是你们说的这些我真的听不太懂,难道传言中所说的过阴是真有其事吗?” 我点点头,告诉他只要将他外婆的姓名告知我,我就能办到。 随后,男子考虑了一会,接着问我,是不是真的不会对他外婆不利。 我点点头。说实话,把死去的人叫上来问话,这的确不会对死者不利,只是正所谓入土为安,死后本就应当让他们安安静静的不受打扰,没事常去把他们喊上来,其实也是一种不敬。当然,此时我们是有急忙不得不这么做。 当然了,其实我心里还有另一种打算,那就是如果阿婆真的不肯好好谈,那么我还真就会对她不利了。当然,这些我是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个男子的。 男子见我说不会对他外婆不利,于是叹了口气,便点了点头,将他外婆的名字告诉给了我们。只不过,他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喊他外婆上来时,他也得在场。 就这样,问清楚了阿婆的名字后,我便告诉对方,今晚子时我们就在三岔路口那儿设招魂法事,随后我们就离开了男子的家,开始为今晚招魂而准备了起来。 过阴总的来说分两种,一者称做牵魂。也就是说,不用下到阴曹去,而是把所要找的阴魂直接喊来,这样做的人多是拜三姑、鬼王、土地神之类的鬼神为师傅,也就是当了‘阳差’。哪家要是有人过世,想念亲人或是亲人死的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没交代,就可以找‘阳差’帮着牵魂上来问话,但人死过了四七以后,就很难喊上来了,因为四七过后就有可能再入轮回了。 这种牵魂的在民间其实有很多,甚至是每个地方都会有这种人,只不过现在自称可以牵魂的人大都是在行欺人敛财之道,真正能将魂给喊上来的倒真没有几个。 而另一种过阴,则就是过阴者自己下入地府,在阴间走一遭,这种过阴的方法在民间叫过阴也叫落阴。这种过阴是阴阳道里用的方法,也就是说,阴阳先生自己下去。有时候也能带人下去,这方法现在就更没人会用了。不过带人过阴的是很难骗人的,毕竟事主自己亲历,要是有人说能带人过阴,那这人八成是有真‘手艺’。 当然,阴间可不是那么容易去得的,必竟生人一身阳火,没有真本事,去到阴间轻则回来重病一场,重则直接就回不来喽! ☆、第三十二章 牵魂 当天,我准备了一些黄纸香烛等物,及一份通关谍文,然后晚上子时便来到了三岔路口,将黄纸香烛及通关谍文一烧,向当地土地公报关查人。 民间过阴牵魂,大多是那些身上有仙家的神婆神汉,他们主要是靠仙家去帮他们将所要找的阴魂给喊上来,然后附在神婆神汉们自己身上,问事的人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已被阴魂附身的神婆们。 凡是阴魂被牵上来了,神婆被附体以后,他们的声音就会变成那死者的声音,早已听不出神婆原本的声音了。 问事的人多是死者的亲人,所以当神婆将其过世了的亲人牵上来后,问事的人就会发现,神婆的声音变成了自己那亲人的声音了,比如一上来就能叫出问事之人的名字,比如什么宝儿呀~丽儿呀~之类的。总之很是神奇的。 这种问事牵魂的方法,有点类似于东北那边的出马仙,或是香港那边的问米,及看香。都是靠自身仙家发功,其自己本身是没那本事能将魂牵上来的。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至于为什么骗子也能知道你的名字之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们吃这行饭的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而我牵魂则不同,因为我不可能会让对方来上我的身,之所以民间那些神婆神汉牵魂会让对方上自己的身,一方面是靠仙家的本事,二来他们需要让问事的人与阴魂对话,所以这才会让阴魂上身。而我则不同,别人看不见阿婆并不影响什么,只要我能跟她对话就行了,所以我只要把她叫上来就行了。 过阴牵魂,首先就得先向当地的土地公公通报,然后由他去查找这个人,报与阴间地府,这样才能叫那个要找的阴魂上来。要知道地府鬼魂万千,其中又有许多同名同姓者,所以这样乱喊是会将孤魂野鬼给喊来的。 当然,也许有人会问,你叫土地公去帮你找人,土地公就一定会帮你找吗?而且就算找到了,那个阴魂就会这么听话乖乖跑上来么? 其实这还真被你问住了,土地公的确不会随随便便任人驱遣。不过,因为我是阴阳先生,阴阳道上的人求土地公公帮忙,一般情况下他老人家都是会帮忙的,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讲的么,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祖师爷的面子他们总是该给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他老人家白忙,现如今之所以要烧这么多香烛黄纸,说白了就是给他的辛苦费。 而关于阴魂是否会乖乖跑上来,这个还真的很难说,因为土地公只是会帮你向地府传一下话,然后地府自有阴差去帮你叫人,可是阴魂得知阳间有人寻自己时,愿不愿意上来一趟就得看他心情了。说白了,阴间其实就和阳间是一样的,阴魂也与生人是一样的,这就好比你在一个村子里呆着,你们村长跑过来跟你说,村外有人在叫你,你去不去?这是一样的道理。 言归正转,通关谍文烧给了土地公公,接着我就在三岔路口的地上插上了三柱香,香的前面放上一块阿婆的灵位牌。这灵位牌是白天做的,是用一块纸板,在纸板上用黑墨写上阿婆的姓名便是了。 做完这些,我便开始等了起来,心里想着,希望那个阿婆能上来见一面。当然,如果她不肯上来的话,我自然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哪怕要我利用鬼印玉佩求地府阴差帮忙,也得把她给纠出来,林晓琪我必须要救! 这时,一旁阿婆的外孙就半信半疑的问我了,说你这样真的就能把我外婆给喊上来? 我说,能不能上来也不一定,得看她老人家到底愿不愿意上来。 话说这只是个小县城,而且这三岔路口并非是在县城中心,属于县边缘地带,加上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所以我们在这里又是烧纸又是燃烛点香什么的,倒是不会有什么行人围观,反而在这空荡荡的三岔路口上,哪怕就是有那么一两个路人,看见我们在办这些事情,都远远的赶紧走开了。 过了大约三四分钟,就在林先生与阿婆外孙都感到快没耐心了时,突然这时就阴风大作了起来,原本死静的三岔路口一阵阵的阴风刮了起来,卷着地上早已烧尽的草纸灰烬扬起到半空之中…… 这下不用我多说,林先生与阿婆的外孙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于是两人都有些许害怕,不由都向我这边靠了过来,两眼不断的往四周警惕观察着,生怕那个阿婆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阴风一起,我便也急忙将天眼给打开了,接着便看见我面前阿婆灵位牌后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人,枯瘦如柴,满脸皱纹,两眼深陷的老太婆! 只见这位老太婆手里撑着拐杖,一头白发只掉了大半,稀稀疏疏的留在头上,看上去很是吓人。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太婆,我自然知道这位应当就是那个我要找的阿婆了。 这时,还没等我开口,阿婆就用拐杖跺了跺地下,然后指了指我,问道:“是你这年轻人要找我?” 我点点头,出于为了能和平解决此事,我很有礼貌的对她了个晚辈礼,说:“弟子今日特意将您请来,是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阿婆显得有些不耐烦,她说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若是想要我帮你带什么话给下面的人,老身可不干。 我笑了笑说,非也,我是想跟您老谈谈林晓琪的事情。请问,林晓琪是不是在你那儿呢? 阿婆一听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突然就面色一怒,用拐杖指着我说,难道是她家人叫你来找我的?我告诉你,少管老身闲事,我可不怕。 见眼前这个阿婆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我不由心里有点着急,不过来之前我便早已经猜到了,像这种死了多年的老鬼,自然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于是我说,听您这么说,看来林晓琪果然是在您那儿了,当初她将您的纸人给撞坏了,让她赔你个纸人就是了,你犯得着拉她下去么,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阿婆冷喝了一声,说老身原本是叫她赔个纸人就算了,可是那娃儿不听,这能怪谁,能怨我么,既然她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我就得让她知道后果。 我说,年轻人嘛,有些时候玩心重了点,把你吩咐的事儿忘记了也无可厚非,你现在惩罚也惩罚够了,你看是不是应当把她给放了啊? 阿婆说,还没呢,我还得要在下面呆两三年,我放了她,那谁来伺候老身啊。所以,你这个小阴阳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赶紧走吧,否则我连你一块抓下去伺候我。 很显然,阿婆的意思是说她还要两三年才能投胎转世,所以还得要林晓琪伺候她两三年时间。不过听着阿婆说话这口气我就来气,我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嚣张的,当下我就怒道:“你个鬼头,好好跟你商量竟然瞪鼻子上脸了,信不信本师跑到你阴宅老穴头上,钉下一根桃木桩,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这下阿婆吓坏了,顿时就叫道:“你敢!你……你……你个小阴阳,你敢这样做的话,小心你也会遭雷劈。” 我突然笑了,见到她又气又怒的样子,看来老话果然没有骗我,鬼魂还真的不能对她太善了,欺善怕恶,古人诚不欺我。于是我说:“你都不怕报应,我怕什么,何况我还活着,你却死了,所以,就算日后遭那雷劈的报应,你这辈子也是看不到的。何况,你胡乱在阳世索人性命,就不怕地府知道,对你问责么!” ☆、第三十三章 林晓琪 话说,人间有人间的法律,地府也有地府的律法,并不是做鬼就能随便索人性命的,一旦被地府知道了,后果是挺严重的。 也正因如此,那可婆就说:“我看你个小阴阳可不会有那种本事,还有,若是你敢动老身的坟头,我身就要取了你的小命!”说完,她也不想跟我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见她想走,于是我急忙喝道:“今日你不将林晓琪放了,明日我就将骑着白马亲自到地府中找你,到时我一定带着林晓琪到阎王殿告你一状!你不是说只剩两三年就可以投胎了么,到时我看你少说也得再熬他个三五百年不可!” 当然,我这是在吓她的,其实我是没有那本事可以骑着白马过阴的,不过对于这种老鬼,我还是得尽量让她感到害怕,否则她甩都不会甩我。 果然,对方害怕了,必竟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能下阴过府,那么还真的有能力将林晓琪给带走,万一到地府阎王面前告上一状,别说是投胎没指望了,而且还得受到地狱里头的酷刑。 所以,原本打算离开的她,再次转了回来,忍着怒意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说:“你到底想如何?” 见事情有转机了,于是我急忙说:“我只要你立即将林晓琪给放了,我是认真的,这个人我是救定了。我也给你透个底,我并不是林家花钱请来的先生,而是林晓琪的朋友,朋友有难,我自然拼了性命也得将她救回来,所以,你若是想将我逼走,那是不可能的。” 我之所以这样跟她说,目地就是为了让她明白,你今日不把事情给我谈清楚,我是不可能让你好过的。 结果,阿婆终于泄气了,知道了我这个阴阳先生是吓不走的,而且发起疯来啥事都敢做。虽然她可能也会怀疑我是否真的能骑着白马过阴,但是在阳世弄根桃木桩钉她的坟头,只要是个人都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说:“你个小阴阳,如果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子的话,那我岂不是很亏!” 听到这话,我自然知道她其实已经愿意放人了,只不过她这是为了面子问题,所以想找个台阶而已。于是我说:“你放人,弟子自然也不会不懂道理,它日,定当供上香烛纸铂,纸人纸轿,让您在下头依旧在家有人伺候,出门有轿可坐。” 这时,阿婆倒显得极为大度了起来,她说,那成吧,看到你个小阴阳有情有义的份上,老身今日就卖你个面子,等着我,我这就下去让她上来。 我说,谢谢阿婆,走好。这时,阿婆的外孙听我这么说,急忙就问,我外婆要走了吗? 阿婆听见外孙这么说,于是回头冲他骂了一句,不孝的东西,几年了也不见给我烧点纸钱,逢年过节回家都口饭也没得吃,呵!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见阿婆离开了,我心里也终于一颗石头落地,放松了下来。见阿婆的外孙一脸的疑惑,于是我说,你是不是好几年没给你外婆烧纸钱了? 阿婆外孙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外婆说的呀。而且逢年过节你是不是没有上香供奉酒菜给你外婆? 阿婆的外孙依旧点点头,于是我说,不管你信不信这世上有没有鬼神,但是做为子女儿孙,遵循传统,逢年过节还是得记着供奉一下先人,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心里那份还没来得及尽孝的愧疚之心。 阿婆对你很失望啊,我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不是对他失望,而是对大多数现如今的年轻人失望,生时,子女想着等我有钱了再去好好孝敬父母,等有钱了,子女又想着等我买了房再去好好孝敬父母,有房后,子女又想着等我还完按揭没负担了再去孝敬父母,直到父母离去时,子女才会明白,自己心底的那份孝,因为等待,已经成为了一种遗憾。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有了为何有鬼节烧纸燃香,逢年过节供奉先人的传统了,与其说是相信有鬼,倒不如说是了却一下自己那份愧疚的孝心。可是,现如今的人,连这份愧疚的孝心都找不见了,不得不说是件另人失望的事情。 阿婆的外孙听我这般一说,当下就觉得自己心里有愧,后悔自己真的是太不孝了,对着早已离去的阿婆神位牌说,以后逢年过节一定会记住供奉的。 我告诉阿婆的外孙,阿婆已经走了,让他也早点回去了。 看着阿婆外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这次没白来一趟,还是有收获的。明白了孝,必竟如果一个人连孝都没有,何谈会对周边的人或事存有感恩呢? “神保,真的是你吗?”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林晓琪的声音。 我急忙回头一看,果然,林晓琪已经出现在了我身后,她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身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看上去总是那么的清纯甜美,如同一个仙女一般迷人。 看着眼前的林晓琪,我突然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直想念的人,多年之后终于再次见到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有太多的话想跟对方说,可是嘴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竟然就这样看着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林晓琪也静静地看着我,许久之后,她说:“我本不想让你知道我死了的,可是还是被你知道了。” 我说,前两天上纸人身的是你吧,当初你为什么不将你情况告诉我? 林晓琪点了点头,承认了,她说之所以不想让我知道她死了,是想能一直这样陪着我玩。 我怪她太傻了。林晓琪则苦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为什么会愿意这样来救我,难道也和前天救夏玲一样么,是因为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么?” 望着她那期盼的眼神,我知道她问我这问题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将那份喜欢藏在心底了,于是我告诉她,我救你不同救他们一样,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担心你,我害怕你在下面受苦遭罪…… 林晓琪一边听着我的话,一边流着泪珠儿,许久之后,她擦掉泪花儿,婉然一笑,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 我说,高中时你坐我后面我就暗恋你了。 她笑了笑,然后接着叹了口气:“你好傻,为什么当初你不把这些话说我听呢。”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为什么当初不说呢?是的,是我害怕,怕说出口反而会失去,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不过如今,一切都晚了,人鬼殊途,阴阳相隔,虽然已经说出口了,但是却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心里非常的苦,非常的难过,一时两人都说不出话。这时,林先生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来了,于是为我,是不是晓琪来了? 我点点头,然后为他开了天眼,接着他们便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诉说着各自的思念…… 当晚,林晓琪离开了,我叫她以后不要再上来了,这样违反地府的律法,是会受到惩罚的。虽然我也想她继续附身在纸人身上,可是我却更加不希望有一天,看见她遭受地狱刑罚的罪! 离开时,她告诉我,她会在世界的另一头等我,我对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敢要她等…… ☆、第三十四章 古怪的扎纸匠 为书友“妖妖”加更,感谢捧场玉佩! 我的初恋虽然是夏玲,但是其实真正让我千思百想的人是林晓琪,哪怕跟她从没有恋爱过一天,但是这份潜藏在心里数年的暗恋之情,却让我对她有着非常特别的一种感觉,如今她离开了,彻底的离开了,心里除了伤感,便是浓浓的失落! 当晚,林晓琪走后,我与林先生回了家,接着将林晓琪床上的纸人给烧了,必竟纸人是通灵之物,留在这里只会给一些鬼魂作怪。 林先生告诉我,晓琪有我这样的同学是她的福气,感谢我这次救了晓琪。我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是我该做的。 次日,我离开了林先生家,离开了县城,回到了窑山村的深山里。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铺中,想起这些天的经历,历历在目,就好像还依旧发生在我眼前似的,又好似过去了很久很久,是的,这些天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了。端阳、倩倩、林晓琪,他们每一个人的事情一想起就让我纠心,很难忘掉。 也许,我是该离开了,做我该做的事,必竟万葬坑惹出的祸我必须承担,而且我如今也的确没什么值得留在店里的理由了,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还真是注定了走江湖的命! 几日之后,我离开了窑山村,踏上了走江湖的历程。什么也没有带,就带了一些阴阳道上该用到的一些器物,当然,还有一颗了无牵挂的心。 孤身一人行走在漫无目地的山路上,心里时时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注定了这样的命,一生孤零零的直到老去?生来无父无母,长大失去了爷爷,一人独活,喜欢的女孩也一个个离开。或许这真的是命吧,只是这命对我来说,太扯淡了些! 离开窑山村,一晃数日过去。这些日说是行走江湖,化灾渡世,但是却什么事情也没遇见。这天,我依旧没有停下,漫无目地的往前赶着路,来到了一个叫高城的镇子,这个镇子属于山城里头的小镇,人口并不是很多,交通也并不怎么发达。 一进镇子里头,就被我撞见了一件怪事。只见在一家纸扎店的门口,围着好多的人,嘴里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 我心里好奇,心想平时纸扎店人人都敬而远之,生怕纸扎店里头的东西触了自己的霉头,怎么今日这个纸扎店里头却围来了这么多的人呀? 其实我并没有说错,对于扎纸这行来讲,是相对孤独的行业。很少会有什么朋友,更别提平时会有人坐你店里头来陪你聊天扯地了。的确,扎纸店里头的纸人,一般都是穿戴一红一绿的衣服,毫无血色白色的脸,黑忽忽的眼洞,鲜红的嘴,看起来就觉得吓人,再一联想到,长成这样的纸人是烧给死人用的,人的心啊,更是一阵恶寒! 难道这店里生意这么好?不过我知道,这不可能是生意好带来的效应,因为那些围观的人并非是要买纸扎物品的样子,反而更像是看热闹的。心中好奇,于是我便凑了过去…… 外头实在围着太多人了,想进入店里是不可能的,不过从人群的空档中我倒是看见,店里头有几个警察在里头察看着什么。 这时,周边的那些人群则个个惊异的议论着店铺的事情,说什么这真是百年不见的怪事啊,大白天的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又有人说,这扎纸店的白老板可能是自己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这么干的,要不然他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给自己扎个纸人的。 听着他们的议论,我更加糊涂了,什么叫给自己扎纸人,怎么听上去很像林晓琪之前干过的事儿呀? 于是我就忍不住问身旁的一个老者,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呀,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呢? 那老者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点点头,我说我是刚到这里的,见这儿围了这么多人,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老者说,是啊,的确是出事了,这个扎纸店的白老板被自己扎的纸人给吓死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倒是大感奇怪,因为我也是做扎纸这行的,平时什么纸人纸马没见过,怎么会被纸人吓倒呢?何况还是自己扎出来的纸人! 我当下就跟老者说,实不相瞒,本人就是做扎纸这行的,只是做这行的怎么会被纸人吓死呢?这未免太荒诞了吧? 老者见我不信,于是瞪着双眼说,我这大岁数的人了,咋还会骗你个年轻人呢,我告诉你吧。这白老板扎纸人,可不对其它扎纸匠,他邪着哩,唉,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听到老者这么一说,我就更加好奇了,于是问他这个扎纸师傅怎么个邪性了,难道扎纸还跟别处不一样不成? 老者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实话告诉你,白老板扎纸之所以不同,那是因为他扎的纸人都是根据别人提供的照片来扎的。也就是说,你拿着谁的照片让他扎,他就照着照片上的人给你扎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纸人儿出来,你说他这是不是与其它扎纸店不同啊? 我一听,这还真是不同,要知道这纸人可是烧给死人的,要是谁想阴哪个人,拿着对方活人的相片叫他扎一个,那岂不害了人家么? 想到这里,于是我指了指店里说,那这是……发生了啥事啊? 老者见我这么好奇,于是便将我拉到一旁,将他所知道的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个扎纸店的白老板是个年轻人,子承父业,大学毕业后接手了这个纸店。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自然不信鬼鬼神神之事,他之所以接手这个纸店,完全是把它当成是一门事业来干。 话说,现在这个年代,行行都讲创新,讲新颖,没有特色就无法出类拔萃。读过大学的白老板自然懂得这些理念,希望能让自己的扎纸店能够有与众不同之处,这样才能够做强做大。 经过左思右想,有一天,他与朋友玩闹之时,突然他朋友说如果自己死了,就要白老板烧几个明星给他,让他也能享受享受。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听在白老板耳朵里,顿时就眼睛一亮,心想对呀,如果我能给客人定制纸人,只要对方提供照片给我,我按着对方提供的照片来扎,一定会大为行销的。 想到这里,白老板就高兴的不得了,次日就将广告给打了出来。 你还别说,这年头阳间有什么,就给死者烧什么,什么手机、电脑、汽车之类的都有烧。结果白老板的广告打出去,还真的就火了,大批的客人找上门来,订做明星美女的纸人,烧给死去的人,希望他们在下面能有美女相伴。 其实这事还真的挺缺德的,为什么呢?因为大多数客户提供的照片都是美女杂志上剪下来的,而这些美女明星或是模特,可都是还活在世上的人啊!你想想,照着这些活人的样子扎成纸人,然后烧给那些死人,让她们在下面去陪死人,你说这事它能不缺德么?这得多诲气呀? 不过,这时也有人就对白老板说了,年轻人,你不能这样做啊,这可是缺德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可是人家白老板可是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哪会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呀,当下就说,杂志上也那么多图片,还不一样很多人拿去烧,也不见得就不好啊,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鬼神,烧个扎人也只不过是满足一下生人的思念之情而已。 就这样,一晃一年过去了,白老板这纸扎店生意火得很,钱自然也赚了不少。这天,就有客人开玩笑说,你怎么没想过照着自己的样子扎个纸人摆在店门口呢,这样的话岂不就是活招牌了,一来可以展示你店里的特色,二来也能展示你的手艺。 白老板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理,于是就照着自己的样子扎了一个纸人…… ☆、第三十五章 咧嘴笑的纸人儿 扎这个纸人,白老板拿出了看家本领,活儿做得是要多精致有多精致。这么形容一下吧,要把这纸人和白老板本人并排放一块儿,你从二十步之外看过去,就会觉得有两个白老板。 纸人完工后,白老板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觉得这纸人有点人气儿。 纸人怎么会有人气儿呢?白老板都感觉到这个荒诞想法好笑。 就这样,白老板将纸人摆在扎纸店的门口放着,活脱脱的像个活招牌。逢人进店,无不会对这个长得跟白老板一模一样的纸人驻足观看,同时嘴里不由得惊叹着白老板的手艺精湛,这哪是扎出来的纸人呀,活脱脱的就像是白老板双包胞的亲兄弟嘛! 不过,这纸人还是有个缺陷的,那就是这个纸人它没有画上眼睛。于是乎,有个客人就说了,你手艺这么好,扎个纸人这么像,可是为什么不把眼睛也画上啊,那样岂不是效果更加的好了? 白老板一听,当下也觉得特别有道理。不过他也知道父亲传下来的规矩,那就是纸人不可画眼睛,不过此时的白老板早就觉得父辈们传下的规矩是坨狗屎了,如果按照父辈们的规矩,他这个扎纸店也不可能生意会这么好。 还是那句话,只有创新,才能做大。 于是乎,白老板当天晚上关门后,便将纸人的眼睛给画上了。话说,纸人的眼睛一画完,白老板往那纸人上一瞧,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了,因为这个纸人本来就扎的与自己一模一样,如果画上了眼睛,更是连神情都与自己相似的。白老板都感觉可以跟对方谈话了,如果盯着纸人多看几眼的话,甚至会有一种对方在对着自己咧嘴嘻笑的错觉…… 白老板当下就打了一个寒颤,哪敢多看,急忙将纸人搬到店门口,然后早早的睡下了。 可是在这之后,店里头可就出怪事了。先是当天晚上,白老板睡在店铺的后房,怎么能听到店堂里有各种各样的动静,一会儿是走路时脚步发出的“啪啪”声,一会儿是有人在店里扎纸似的“窸窣”声,有时候甚至传来人的叹惜声…… 白老板心里感到好奇,于是起床跑到店堂去看,可是店堂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长得跟他一样的纸人古怪的盯着自己。白老板看着自己扎的纸人就有一种发冷打颤的感觉,心想他娘的这纸人太邪性了,都快有人的灵性似的了。他不敢多留,急忙又返回了房间。 可是回到房间后,店堂里头又传来了之前那种声音,而且闹得还比之前更凶了。 白老板哪还敢再出去看呀,因为之前出去看过,明明什么都没有的。这下他开始害怕了,心想难道店里进什么脏东西了? 这时,他也想起了父辈们传下的各种规矩,比如说纸店的纸人纸马,灵屋鬼轿是做给死人用的,所以通常会有鬼魂上门索要纸人纸马等物;比如说纸店的纸人都是通灵,有灵性,所以纸人在烧掉之前,是绝对不能画上眼珠的。因为,如果在烧掉之前就点上眼珠,那么这个纸人就会有了灵魂,而且不愿意被烧掉,就会成精做怪。 想到老一辈曾讲过的这些个扎纸行当里的规矩,听着店堂里头的动静,白老板只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紧,冷汗直流。一晚上,他就在这种紧张害怕的状态下渡过,而那声音也直到天快亮时才停止了闹腾。 次日一大早,白老板就慌慌张张出了门,去一个先生家里求护身符,可是到那先生家里,先生一看,就告诉他,你这样子戴符没用了,一切都晚了,我是帮不了你的。 白老板一听心里慌了,就问那先生,为什么这样说呢? 那先生指了指白老板的脚下说,你看看你自己,如今连影子都不见了! 白老板一听,急忙朝自己脚下一看,顿时吓得差点岔过气去了,只见自己脚下真的不见影子,而对面那先生的影子却是那么的明显。 其实这哪里是没影子啊,只是没了魂儿,因为他的魂儿被店里那个纸人给抢走了。 白老板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急忙跑回店铺,想着一定要将那个纸人赶紧给烧了,那东西留不得。 可是当他来到店里时,店门却大开,接着这时就有人一把抓住白老板,说他玩弄人,要他赔钱。 白老板整个都蒙了,问对方我怎么捉弄你了? 对方就说,我刚才在你店里订了一个纸人,可是你找的零钱却是假的,竟然是冥币,你说你这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说着这话,对方便从兜里掏出几张冥币递了过来。白老板说,我今天一早就出了门,生意都还没做,你怎么可能到我店里头订做纸人呀,更不可能收你钱。 那人就说,明明你一早就在店里头,而且街坊也可以做证的。这时,有围观的人就说了,今天早上开始,你的确就开了店门做生意,还忙个不停,扎了好些纸人。问你是不是生意挺好,你却搭都不搭理我们。 一听这话,白老板就感觉浑身发凉,掏出一百块钱赔给对方,自己就慌忙往店里窜了进去。 进店一看,顿时就傻了眼,只见店里头堆满了扎好的纸人纸马。看着眼前这些刚扎出来的东西,白老板都感觉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他走之前店里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东西,自己店里头有几个纸人纸马他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是,这些都是谁扎出来的呀? 这时,他想起了先前那些人说的话,心说难道真有另外一个自己,在店里头扎纸人?想到这里,他首发就怀疑那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纸人,于是就朝那纸人看去,只见那此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店门旁,没点动静。 虽然眼前这个纸人还依旧是个纸人,不过此时的白老板已经知道这个纸人邪性了,于是急忙冲到纸人面前,就准备抱着纸人丢到外面,想将它烧了。可是怪事发生了…… 当白老板手刚一碰到纸人,那纸人竟然突然活了过来似的,咧嘴一笑,阴阳怪气的对白老板说:“你想我把烧了?” 这一下可把白老板吓得够呛,整个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望着眼前这个竟然咧嘴说话的纸人,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那个纸人见白老板吓成这样,这时那惨白的脸一脸诡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白老板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吓得急忙擦了擦眼,接着只见眼前那个纸人,居然在屋子里四处走动了起来,因为纸人里面有竹子做的架子支撑着,纸人走路的样子很是奇怪,像是机器人似的,最恐怖的是,那个纸人平平的脸上,那黑色的眼珠,竟然好像是能动弹的,本来就是画上去的微笑的脸,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最后,当有人发现异常去喊街坊过来时,只见白老板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尸体穿着一件纸糊的纸服,手里提着一个纸灯笼,一根竹子做的架子直接从她的肚子,由下而上,直接穿进到了嘴巴里,瞪着一双惊恐过渡的的眼瞳死相极为恐怖,活脱脱的像个纸扎的纸人! 说到这,那老者叹了口气说,这都是报应呐,白老板生前扎这么多活人的纸人,现在自己却变成了纸人,真是可悲呐!正所谓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因果报应那是迟早的事。 这个故事听得我头皮直发麻,非常的震惊,不过我想到如今白老板死了,可是那个纸人还在么?于是我就问老者:“那个纸人呢?还在店里头么?” ☆、第三十六章 灵堂惊魂 听到这个诡异的事情,我心里的确是非常惊讶,不过我更加担心那个纸人,因为如果真如老者所说的那样,那么很有可能白老板把自己的魂给扎进了那个纸人身上去了,要不然白老板的影子不可能不见的。 纸人通了灵,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轻则吓倒人,重则害人索命。要知道纸人本来就是生人做出来烧给死人的,纸人是不会心甘情愿被烧的,所以心中一般都会积有怨气,然后自然就会如同凶魂恶鬼一般四处害人。 老者见我很着急的样子,于是就说,那个纸人早就顺着镇子西街跑了,直接就出了镇,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我一听,心说这还真的坏事了,如果不早点将纸人给找到,说不定不久这周边就得发生祸事了。 想着这事的时候,这时店里的警察出来了,对围观的人群做起了笔录。面晚则往前靠进店内,朝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还真如同老者先前所讲一般,白老板死的着实恐怖,穿着一身纸糊的衣服,一根穿透他身体的竹片血淋淋的,甚是刺眼,看上去整个就像一个纸人串在了竹片上似的。 一见白老板这恐怖的尸体,我就知道这事还真不简单,十有八九不是人为的,大半就是那纸人干的。要知道常人是无法用一根竹片将人轻易的从下身穿到头上的,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呀? 没撞见这事便罢了,但是如今这事被我给遇见了,我自然就不可能袖手旁观。之前老者告诉我,纸人是往西边跑了,于是我也不再耽搁,直接就朝西边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追了老半天,直接出了镇,追到天黑时,我来到了一片小树林里头。见四周凄黑一片,我心想,看来今天是追不上那东西了。 于是我寻思着今晚就不追了,反正天黑也看不见,不如就在树林里找个地方暂住一夜,待天亮后再去寻找。 我找了一处大树底下,站包袱放在树底下便靠在树上睡了起来,可是不知不觉中我耳中总是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唢呐发出的声音,哩哩呐呐的唱着…… 我心里奇怪,怎么这野地里头还会有吹唢呐呀?我起初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可是细细一听,却明白我的确没有听错,那似有似无传来的乐器声的确是唢呐声,而且听那曲调凄凄凉凉的应当是办丧事人家吹的曲子。 当下我就顺着唢呐声寻了过去,穿过前方的林子,接着发现唢呐声是从林子山下的一栋农家传过来的。 只见山下那间农舍,此时在夜色里灯火通明,炊烟妙妙,院子外立着一排白花花的花圈、纸人,哩哩呐呐的唢呐声一阵阵传来,显然那户人家家里头正在办着丧事。 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在离那户人家不远的地方,一个白影正快速的往那户人家窜过去,接着那个白影竟然直接穿过了院墙,窜进了那户人家的屋内…… 我心里一惊,隐隐感觉到那个白影一定就是我一直在追的纸人,于是我也急忙窜出林子,往山下那户人家跑了过去…… 不多久,我终于来到了那户办丧事的人家屋前。此时已是深夜,屋外并无一人,空荡荡的,大门上方挂只两盏花白的灯笼,夜风一吹,不断的摇晃着,而大门前摆着的一白花花的丧葬之物,看上去显得有些渗人。 大门未关,就这样直裸裸的闯开着,我往院子里看了看,里面也挂着一个个的大白灯笼,并不见人影。 我想了想,虽然这样直接进人家的屋里不太礼貌,但是我却知道那个纸人进了这户人家的家里,所以为了防止这户人家发生别的祸事,于是我直接就往院内走了进去…… 院落并不大,也没有电灯,就是几盏灯笼照明,此时一桌八仙桌上放着唢呐罗鼓,显然之前那些吹丧乐的已经去睡了。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扫视了一圈,心想我明明见到有个白影进来了,怎么就没看见了呢? 于是我穿过院落,直接来到客厅前,便见到客厅正上方位置,置放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棺材两旁立着一对童男童女的纸人,一对守灵的年轻的男女穿着一身白花花的麻衣丧服,此时正趴在棺材前的案几前打着瞌睡。 见到终于看见主人了,于是我就准备上前跟他们打个招呼,省得人家以为我闯进他们家打什么坏主意呢。可是就在我准备上前时,死静的客厅里头突然“咳”的一声,传出一个男人的咳嗽声,这声音在这幽静的灵堂里头显得很是刺耳。 当下我就一愣,以为这灵堂里还有其它人,可是四处一看,根本无人。而那两个趴在灵堂前守灵的男女也被那声咳嗽声给惊醒了过来,他们满脸惊疑的抬头望了望,接着顿时传出“啊”的一声尖叫! 我一看,也吓了一跳,原来灵堂的上方位置的那口棺材,此时竟然有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头,不知何时直直的坐了起来! 老头苍白如蜡的脸上满是尸斑,此时正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 这下可把守灵的两个年轻人给吓坏了,吓得他们直从椅子上栽倒在了地上,然后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就想往外跑,可是一转身便看见了我静静的立在灵堂的大门口,接着他们又“啊”的一声发出恐怖的尖叫,然后直接吓瘫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吓得浑身打颤,连走都走不动的两个年轻人,我突然好似明白到了什么似的,好想说,小哥小妹那个啥,请听我解释…… 不过,我知道,此时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解释了,因为那个从棺材里头直挺挺坐起来的死尸,此时已经从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中爬出来了! 当下我也不敢耽搁,直接窜进了客厅里头,而就在这时,侧屋里头可能是听见到那对年轻人的惊叫声,此时也窜出了一对慌慌张张的男女。 我看了他们一眼,两个都是五十来岁上下,应当是这对年轻人的父母。他们一见子女倒在了地上,再看到我这个陌生人站在客厅前,顿时就想来质问我,不过当我指了指灵堂上方,他们一看,接着就明白了大半。 这时,那个妇人直接就吓得叫出了声,而那男人也吓得不轻,不过嘴里却打着颤地喊道:“爹……爹……你……你怎么活过来了……” 我说那不是你爹,快点把你儿女抱到外面去吧,要不然可得出大麻烦了。的确,眼前的老头脸上布满了尸斑,死得不能再死了,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这对夫妇一听,哪敢不听呀,急忙一人背起一个年轻人,就直忙往院子外跑去…… 而此时那个突然诈尸的老头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就发怒似的将棺材旁的那对童男童女纸人给撕得粉碎,嘴里怒骂着,扎纸人,扎纸人,我要把你们这些扎纸人和烧纸人的人全部变成纸人…… 听着这个从棺材里头爬出来的老头嘴里骂着的话,我就头皮发麻,因为我想起了之前那镇子里开扎纸铺的白老板,他死的样子不就是像极了一个纸人么? 两个纸人很快就被他撕成粉碎,接着他转头就盯上了我,接着满是尸斑的脸上,阴阳怪气的咧嘴一下,对着我发出一声“嘻嘻”的怪叫声! 接着,他从撕碎的纸人身上捡起一根最长的竹签,然后就朝我阴阳怪气的走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尸变 为书友曹奇龙捧场玉佩加更! 此时就算我再傻也明白了,眼前这个老头可不是普通的诈尸,更非他自身魂魄回来了,而是十有八九被那纸人附了身。 因为我之前明明见到了一个白影进了屋,那个白影应当就是纸人,而如今屋内根本见不到那个纸人,反而棺材里的死尸诈了尸。再看他说的那些话,加上手上拿着的竹签,联想到死相凄惨的白老板,所以我敢肯定,这是纸人在报负生人啊! 见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只有一步步后退,因为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白老板,死时被竹签串成了纸人。 满身尸斑的死尸总是阴阳怪气的咧嘴笑着,身上满出刺鼻的尸臭,而那黑色的寿衣衣角,却不断的滴落着黄黄的尸水。 很快,他就将我逼退到了院子里了,我朝院落门外一看,见到大门外边正躺着那对吓瘫了的年轻兄妹。我知道,我不能再退了,万一出了院子,那么那对年轻兄妹就遭殃了。 想到这里,就算我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了。虽然没对付过这种纸人上身的情况,但是鬼魂我可是对付过的,于是我当下就从背后的包袱里头掏出一把铜钱,然后念咒:“祖师门下打鬼钱,正阳罡火降下来,千人过手,万人传,铜钱灵灵转,上不烧天,下烧地,烧尽邪灵邪鬼入地府!” 铜本就属阳性,加上铜钱经万人手,所以阳气极重,可以镇邪灵邪鬼。如今,我念上咒语,目的就是为了增加其阳罡之气。 咒语念完,那死尸也扑到了我面前,于是我急忙就将手中的铜钱往他身上砸了过去,可是当铜钱砸到他身上后,他只是身子顿了顿,反而咧着嘴得意的阴笑了起不,然后抬手就对着我扇了过来…… 一看铜钱对他效果并不大,我心里就直呼不好,不过此时已经晚了,因为离他实在是太近了,接着我就感到腰上被他手掌狠狠打了一下,直接就把我扇在了地上。 他的手掌硬得就如一块铜板一样,力大无比,当下就打得我在地上差点岔了气。 一下被对方着了手,得了势的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那根尖尖的竹签,直接继续对我扑了过来…… 看到这,我吓了一跳,如果真被他手中的竹签给刺中了,那今天可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当下哪敢顾及腰上的腰痛啊,急忙在地上滚了起来,然后直接滚到了院子的另一边,从地上慌忙爬起,然后顺手抄起院子里的一张长木凳子,横在胸前,准备拼死应付。 说实话,如今我是真没办法了,用对付鬼的方法对付它,根本就不灵。当然我也明白了,它是纸人附在尸体上,纸人只是通了灵,但它并不是鬼,所以不会怕阳气重的铜钱。不过,若是能将它从尸体的身体里逼出来,那我倒是不怕他,因为纸人怕我,虽然它通了灵,但是只要将纸人一烧,那么它就只有化为灰烬的命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机一动,对呀,纸人怕火,这是它的天性,哪怕它现在附身在人的尸体身上,但是它的天性是不会改变的。它虽然不怕阳气,那它不可能不会惧火! 想到这里,于是我慌活朝四周一看,接着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方,就挂着一盏白灯笼。于是我直接将手中的木凳往灯笼上砸了过去,灯笼掉落下来,里面的蜡烛瞬间就将纸灯笼给点燃了起来。 一见到我脚下燃烧着的纸灯笼,正朝我扑来的死尸还真的就立即停了下来,而且还步步后退,显然是害怕我身前燃烧着的火。 一看到这,我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必竟终于知道了它的弱点。我也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拣起燃烧着的纸灯笼就往它身上砸了过去,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一下就被我砸了个正着,整个火球在它身上就开了花,接着就听见它“呜”的一声吼叫,身子便害怕的窜了起来,蹦得老高! 而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大串脚步声,接着一伙村民拿着锄头、绳索等特冲了进来,显然是那对夫妇去喊来的。 当村民们见到那个活过来的死人在屋里蹦来蹦去的,呜呜直叫,所有人都或是惊恐,或是惊诧,显然是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我知道,如果被它缓过劲来了,那么我们这点人也不够应付它的。于是我对着那些还在发愣的村民大叫道,还愣着干啥,它怕火,还去弄火来治服它! 村民们一听,急忙分出五六个人转头跑出了院子,去找带火的武器。而还有一些村民则拿着锄头钻在院子墙边,警惕地看着面前那死而复活的老头。 没多久,死尸缓过来了,这时他也不再咧嘴笑了,而是怒气冲冲地盯着我们,然后举起竹签就朝我们冲了过来。当下,我就从地上捡起板凳对他砸了过去,接着一边对大伙说,快用绳子将它绑了,小心别被它手上的竹签给刺到了! 大伙一听,虽然个个心里害怕,不过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不管,所以立即就将手中的麻绳两头分人拉开,然后围着那尸体跑! 那尸体想去抓那些用绳子缠自己的村民,而另一些村民则拿着锄头去砸它,所以没多久,尸体就被麻绳给缠了十几圈。 这时,村民们几人拉一头,将绳子扯紧,有两个村民就上前想去给绳子打个结,以为那尸体缠了这么多圈动弹不得,可是哪知道他们两个刚一近前,那尸体就突然对着其中一人撞了过去,直接将那人撞得倒飞出六七步远,整个面门鲜血直流,爬都爬不起来了。 大伙吓了一跳,都没想到这厮这么大的力气。大家被这事弄得一下就慌了神,没想到缠了这么多圈绳子它还能闹腾起来。 要知道此时一共有十来个村民,分成了两对,分别拉着绳子的一头,别说眼前只是个人的尸体,哪怕就是头牛,十几个人用绳子也能将它绑得死死地。 而这时那个尸体突然再次发怒了,它直接就往其中一边的人群冲撞了过来,绳子的另一头尽管有五六个村民死死的拉扯,可是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那尸体力大无穷似的,还是撞向了这边的村民,把五六个村民撞得头晕眼花,鲜血直流,倒了一地! 我吓得不轻,叫拉着另一端绳子的村民们赶紧跑,因为绳子这一端的村民都失去作用了,他们更是只有送死的份。村民们也清楚不过,当下就急忙往院外冲了出去。 而这时,火花冲天,一看,那些寻火的村民回来了,手里个个举着直窜一尺多高火苗的火把。 见有火把了,我也放心了下来,于是从其中一个村民手中拿过一个火把,就冲向那个尸体。因为此时那个尸体,正举起手中的竹签准备刺杀倒在地上的村民…… 我窜了过去,手中的火把一下猛得就砸在了它的身上,顿时那个尸体就窜了起来,蹦出了好几米开外。 而那些有火把的村民,也不闲着,都举着火把向那个尸体冲了过去! 那个尸体想躲,可是院子只有这么大,如今被村民们通通给围住了,然后十几个燃烧着的火把一下通通捅到了那个尸体身上…… 只听见一声怪叫,接着白影一闪,穿墙而过,接着尸体便“嘭”地一声,砸倒在地,然后一动不再动了! 我心说又坏了,刚才忘记先用朱砂汁泼它身上,将纸人封在尸体身体里,让它出不来。现在纸人见这么多火把去烧它,所以又逃了! 朱砂,是可以封鬼的,如果一个鬼上了尸体的身,引起尸变,只要用朱砂封住那尸体的七窍,据说那鬼就逃不出来了。 看见纸人逃走了,于是我叹了口气,告诉那些还在用火把烧尸体的村民,不用再烧了,那东西跑了。 村民们都问我,刚才闹事的不是这个尸体,那是什么? 我也没有答他们,只告诉他们,有个灵上了尸体身,叫家主尽早让亡者入土为安。叮嘱完之些,接着我便出了门,朝着纸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夜色依旧很浓,浓浓地夜雾之中,只能听到我自己的脚步声…… ☆、第三十八章 点灯行夜路,灯灭莫前行 手里拿着老乡的火把离开了那户人家后,我继续顺着纸人消失的方向使命追,很快,出了村口,来到了一片乱坟地。这天正是初月,天特别黑,整个乱坟地上满是夜雾缠绕,看着前方这片乱坟地,不知为何,我就感到一种森寒的感觉,可能是小时候在老家乱坟地里撞见过请我去修轿子的鬼魂吧,所以如今哪怕懂得一些阴阳之术,心底还是对这种地方感到渗得慌。 说实话,我有点想转身折返回之前那户人家,不过转念一想,纸人我都不怕,普通的鬼魂应当也奈我不何吧?于是便警惕起来往前赶…… 四周一片漆黑,乱坟上空被散乱树木的阴影所笼罩,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的轮廓。我感觉路很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山路异常难行。 我手里拿着一根火把,嘴里哼着曲子走着,希望那些听见生人声音的鬼魂能自动躲远些。当我走到差不多坟地的中间路段时,突然手里拿的火把一闪一闪的,顿时就灭了,这一下我顿感奇怪,火把怎么会无原无故就自己灭了呢?接着这时,我就感觉有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身后袭击过来,头皮发麻,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异常的在无限增大,及其沉闷,老觉得后面跟着人,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我走多快,后面的人也跟多快,我放慢脚步,那人也跟着慢下来。我心里奇怪,急忙一回头,背后黑乎乎的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这一下我慌了神,知道这是被鬼盯上了,这是被鬼吹了灯啊! 鬼吹灯,也叫鬼拍肩。常有的一种说话是在晚上走路的时候,会感觉有人从背后往你耳朵或脖子上吹冷气,或喊你的名,甚至是拍你的肩,你不能回头或应答,否则就会被鬼吹了灯。 正所谓人身三把火,头上及两肩各一把火。这三把火在阴阳术中称之为阳火,当然,这种阳火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要这三把阳火尚在,鬼就近不了身,但是如果一回头,往哪边回头,哪边肩头上的那把阳火就会吹灭,阳火一灭,阳气不足,鬼魂就能近身了。 可是我刚才没有想太多,回了头,可是什么人影也没看到,我便心知自己着了对方的道。接着身子一个冷颤,脑袋就感觉异常的沉重,双腿顿时瘫软了,手不自觉得就从坟头上抓起了一把坟头土,然后就往自己嘴里塞…… 要知道土一把把往嘴里塞是咽不下去的,很快我就把嘴给堵满了,连鼻孔都用坟头土给堵上了,这时可把我憋的连气都喘不上来。 我心里很是清楚,但是手却不听自己心底的使唤,根本就没有丝毫力气。我知道这是被鬼给上了身,于是急忙心里念起了咒语,接着那种脑皮沉重的感觉这才慢慢消失,而此时我已是被窒息的眼泪都出来了,接着急忙吐掉嘴里的土,然后掐上指决往四周一看,身边什么也没有,显然那个鬼知道我会阴阳术后便逃走了。 正所谓点灯行夜路,灯灭莫前行。只要三把火没灭,哪里都可以去,但是灯若灭了,最好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因为可能还会在着脏东西的道。 不过我想着自己会阴阳术,加上刚才只是一时没在意,所以才会着了对方的道,只要接下来提高警惕应当是没有大问题的,于是就继续前行。 走了几百米,这时,我老远就看见一个不高的人在前方夜雾中慢慢走着,我很高兴的走上前去,希望能有个伴。 当我走近了一看却是个老太太,想到一个老太太却在半夜里走夜路,我就觉得奇怪了,心里打起了鼓,只是觉得很好奇就多看了两眼,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挤得快分辨不出五官了,弯着腰拄着一个拐杖慢慢地走着。 我也不敢说话,因为此时我被吹了一盏灯,是不开天眼都很容易见到鬼的,所以我很怀疑眼前这个老太太就是个鬼魂,于是我快速的走过去了。 超过那个老太太,刚要出口气,却看见前边又有一个老太太,这下我可真害怕了,心说这还真是撞邪了。于是我脚步更加快了,希望能尽快走出这片老坟地。 当我擦过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老太太弯着身子扭脸冲我笑着说,小伙子,你一个人走夜路不怕鬼吗?要不咱们一起走吧? 我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发现我看得见她了,若是不回答的话,反而可能今晚是会被她给缠上了。于是我说,老人家,正所谓人走阳道,鬼走鬼道,人鬼殊途,怎能同路啊?弟子这一身行头,可怕害了您老啊! 我这是在向她表明身份,自称弟子,而且还告诉她,我身上包袱里的行头可是能降鬼的。我这话说的也不扫她面子,也不会弱了自己胆量,所以那个老太太果然吃了一惊,显然是没有料到自己勾搭到的是一个阴阳先生。 老太太笑了笑,说既然不同路,那你就先走罢了,不过你可得小心喽,老张家的地盘可是很难走的。嘻嘻…… 听着这样一个老太太,满脸的嘻笑,我就感到一阵一皮发麻。不过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前头应当是有一个姓张的老鬼,很厉害,这是要我小心点。 我对老太太作了个揖,道了个谢,然后便快速离开了。一边走,我还能听到那老太太望着我的背影在呵呵的阴笑着…… 几分钟的路,仿佛走了几个小时似的,一下子遇上这么多个鬼魂,现在既害怕又纳闷,心想自己还真的时运不高啊。 就在这时一束光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光与手电筒发出的一样。看到光我仿佛遇见了救星一般,终于来了个过路人,有了个伴。要知道刚才那些鬼全是摸着黑走路,眼前这光摆明了就是手电光,看来十有八九是个人。于是我就寻思着,跟着这个人走我就不信走不出这片乱坟地。 一跟上那个人,路面顿时就感觉平坦了许多,一步步好走了。不由的我就在想,刚才的路面一坑一洼,显然就是鬼魂在作怪,看来自己的确是运程不足,加上一踏入这片乱坟地就被吹了灯,所以这才会老撞邪事。 心里这般想着,我更加相信前面那个拿着手电的人是个生人了,因为跟着他,一切都顺利许多了,也不见半个鬼魂挡道了。 心中想着这些,脚下也不停歇,一步步地紧紧跟上。不过,不知道前方那个人为啥走那么快,我一跟紧,对方就加快,我一慢下来,对方也就慢下来。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由觉得好笑,难道他是以为我是个鬼魂在跟着他,所以才这样的? 想想也对,凡是赶夜路的山里人,都很讲究这个。 跟了好一会儿后,也许是看光看久了,所以我的眼只能到这束光,四周的一切我都看不到了,整个一片漆黑不能视物。不过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跟着这束光就能走出这片乱坟地。 光一直朝前走,我就一直跟着,就这样也不知道走多久,感觉有些累了,心想,怎么还没走出这块乱坟地呀?可光还在走,我也依然就跟着它走…… 不知走了多久,正当我心里越来越疑惑的时候,隐约听到鸡叫的声音,光突然消失不见了。光消失后,我才看清四周的物事,接着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天已亮了,而我自己竟然还在乱坟地里没有走出去。 再看看自己所站的地方,正处在乱坟地的中间,脚下是一座高大的坟头,而我就站在这座高大的坟头顶上,整座坟头被我上上下下爬得都快成路了…… 这下我再傻也明白了,昨晚跟着的那束光他娘的也是鬼,而我一晚上就在这座坟头上上下下的爬上爬下,足足爬了一整夜! 当我往那坟头的墓碑上一看,张太公之墓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顿时我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说先前那老太太果然没有骗我,看来我还真被这姓张的老鬼给捉弄了! ☆、第三十九章 再走乱坟地 我站在坟头前想到昨晚被这姓张的大爷捉弄了一晚,心里就来火,对着坟头墓碑就骂了起来,说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捉弄我,信不信我我你给挖出来,让你抛尸野地,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在此地害人,定用桃花桩破了你的阴宅,让你永世也翻不了身! 骂完之后,我这才拍拍屁股下了老坟头,重新走回之前的那条山路。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昨晚我已经走得离山路很远了,脚下全是坟头,一高一低,想想都不知道昨晚为何会感觉脚下会是平地。 不到十分钟后,我就走出了那片诡异的乱坟地。一出坟地,前方就有一家农舍,我快步上前,到那老乡家里去讨水喝。 对方见我一脸疲惫的样子,急忙倒来一碗水,同时打量着我,说我是不是外乡人,怎么眼生的很。 我点点头,接着老乡就说,看你这样子好像昨晚没睡吧?是不是在前头那块坟地转了一宿啊? 我一听,急忙点头称是,问他是不是那片坟地经常发生鬼打墙之类的事情。 老乡说,谁说不是呢,一到天黑,那里就鬼火点点,人只要一进坟地当晚就别指望回家睡觉,一准在那儿转上一宿才能出得来。而且运气不好的,回来后也是痴痴呆呆的,不烧点纸钱是好不了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阵森寒,头皮发麻,直呼怎么会这么凶? 老乡叹了口气说,那儿以前并不会这样,就是自从老张家的老大爷埋那儿后,就不太平了。 我心中很是好奇,可能是因为昨晚我也是被那个张大爷给捉弄了吧,于是我就特别对这个张大爷感兴趣。我问老乡,这张大爷怎么就这么会闹腾,难道他家里人就不知道有不妥吗? 老乡眉头一皱,说,怎么会不知道,死的时候就开始闹腾,埋到那儿后家里人更是去都不敢去了。 死的时候就闹凶?听着这话,我大感好奇。 这时,老乡见我这么感兴趣,于是就将张大爷的事情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张大爷死了有七八个年头了,死的时候结果出了个惊动整个村子的怪事。就在张大爷死后,他的家人悲痛不已,去定做棺材,把张大爷的尸体放在临时作为灵台的屋子里,下葬前天半夜,大家都在守夜,等第二天入棺下葬。这时棺材里的张大爷突然坐起身,把当时的家里人吓了一跳! 她的大儿子叫了声爹,结果老大爷一下子从灵台上站起来,双手直直前伸,朝他儿子跳过来,大家都吓坏了,大呼炸尸了,当时慌作一团,他儿子吓得拔腿就跑出门口,老大爷就在后面跳着追,双手就这么一直伸着。大家随后才清醒过来,跟在后面追了出去,结果跑到家门口附近山上,他儿子狂喊爹,我是你儿子啊!但老大爷根本不理不睬,继续追。 因为腿是直的,所以他儿子围着一棵小树绕起圈子来,结果老大爷直接就抱住大树,凶神恶煞般的啃起大树来,手指插在树干里很深,随后赶到的村里人,用绳子把老大爷捆在树上,用棒子打了很久但张老大爷还是疯狂的抱着树木,一直到快天亮才平静下来。 为此村里的人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树都给锯断了,连那一截树带着张老大爷一起放进了棺材里,把棺材板盖上,强行用棺钉钉上的时候,还能听到老大爷在里面不停的动。 大家哪还敢继续将他久留呀,最后把棺材直接拉到了乱坟地里给草草深埋了,以致从那以后,那块坟地好久都没人敢去。到了后来,慢慢地有人打那儿经过了,也时时被鬼打墙回不来,总之,一直到现在,夜里是不会有人打那儿经过的。 听完老乡所讲,我差不多明白了一些大概。很有可能张大爷死后放在灵堂时,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也就是所谓的诈了尸。 只是按道理来说,你把尸体都埋了,那上尸体身的脏东西肯定也接着就会离开了,不可能一直附在尸体身上吧?可是为啥张大爷在坟地里还闹腾的这么凶呢?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老乡就问我,看你这身装扮,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难道你是阴阳先生? 的确,此时的我因为走江湖,身上一直背着个烂布袋子,里头装着的是一些罗盘、朱砂,笔墨,墨斗等物,留神的人还是能猜出个大半的。 我点点头,说自己的确是个阴阳先生。那老乡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说能不能帮他们治一治地块乱坟地,省得晚上老闹腾。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为难了起来。我此次是为了追那纸人的,如果耽搁一天,那个纸人肯定跑得没影了。可是眼前这事却也的确属于凶鬼作怪,我此次之所以走江湖,不就是因为黑白无常要多处理世间恶鬼作怪而来的么? 心里左右衡量了一番,最后我叹了一口气,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我告诉那老乡,白天是做不了什么了,只有待晚上再去乱坟地里转一圈,查出些眉目来。老乡哪会管这么多,得知我愿意帮忙,当下就高兴的给我去做早饭了。 当天,我在老乡家睡了半天,待到下午起来,老乡家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全是当地的村民。听说我愿意帮忙整那块乱坟地,都跑过来跟我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当然,张大爷的儿子也闻信跑过来了,拉着我的手就说这是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死了却这么闹腾,他们一家人心里都没好受过。 别家清明可以去扫扫墓,烧烧纸,缅怀一下先人,可是他却连去都不敢去。别家七月十五鬼节能供奉些吃食给先人,表达一下孝心,可是他七月十五却会担心害怕对方回来。总之,这七八年来就是不顺心。 我告诉他,先别担心,待我晚上查看完就明白了。 很快,夜幕降临了下来,老乡们提议,大伙一块去,人多点就不会出事儿。我想了想,那样不行,人一多,虽然不会出啥事,但是这么多人一块跑进坟地里,那些鬼也不敢出来呀?于是我就劝他们先在这儿等着,我一个人去,去去就回。 农村的老乡就是心善,个个都左叮嘱一句,右劝说一句,生怕我一个人去会出事情。 我谢过他们好意,虽然一个人去肯定会有些麻烦,但是我还是对自己有把握的。与乡民们道了个别,然后我就拿起包袱往那黑乎乎的乱坟地赶了过去…… 今晚夜色依旧深沉,一轮细细的月亮也躲在了迷蒙的夜雾之中,整个乱坟岗里头一片漆黑。此次我准备的比较充分,手上拿着一个手电筒,一把铜钱剑,还有数道驱鬼镇邪的灵符。只要是有鬼想对我不利,我肯定可以应付得来的。 何况,这块乱坟地里头虽然坟头布满山头,但是大多数都是些老坟,早就没有了事主,阴魂应当早已投胎转世去了吧。 这次,我也有目的地,加上白天走过一回,所以很快的,我就直接朝张大爷的那座坟头赶去。 人还未到张大爷的坟头,远远地我就看见他的坟头上鬼火幽幽,黑影闪闪,显然阴气非常的浓郁。 正当我准备继续往前走时,突然道路前方走来了一个人,身材不高,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这盏白灯笼在这片乱坟地里头的夜色里,显得很是恐怖。 不用想,我都知道那来的肯定就是鬼了。不过正好,这儿这么闹腾,我就顺带把它也给收拾一下。 接着,我就站在那儿也不走了,等着那个提着白灯笼的黑影过来,我倒要看看来者想对我起什么坏心眼! ☆、第四十章 鬼讨钱 为书友“一米”捧场玉佩加更! 很快,那提着白灯笼的黑影就走了过来。我一看,这他娘的竟然是昨儿晚上那个老太太嘛。 那老太太一到我面前,先是一愣,然后接着便嘻皮笑脸,阴阳怪气的说,小阴阳,怎么今晚又来了,难道昨个晚上被张家大爷折腾的还不够么,嘻嘻…… 很显然,昨天晚上她看到了我被张大爷给捉弄,想到这个老太太看见了也不帮忙叫我一下,我心里就多少有些来气,加上这两天她没事就在这坟地里头瞎晃悠来吓人,于是我就说,您老每天这样转来转去的就不觉得有些缺德么?把生人吓出问题来了,不怕地府追责呀? 老太太面色一沉,就说这块地头一到夜里根本不会有人,老身出来透透气有何不可的,你个小阴阳太多管闲事了。 我说,我这两晚不是路过这个了么,咋会没生人路过呢?您老不好好下去呆去,没事跑上边来透啥气,小心夜游神看见了,把你当成孤魂野鬼给抓了。 老太太还想还嘴,不过见我把夜游神给搬出来了,所以也不敢怎么说了,只得说,好好好,你个小阴阳算你厉害,我回去还不成么?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都死好几年的鬼了,再跑上来被抓到了就不好了,还是安心在下边等待投胎转世吧。这样对谁都好。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然后便转身走开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不过,见她还识相,我也就不怎么跟她没完没了了,再者说,昨晚上她还告诉我要小心张大爷来着,所以也算是个陌生的熟人。 老太太走后,于是我便提步往张大爷的坟头走。或许是因为张大爷那里听到了我说话吧,所以先前坟头前的点点鬼火已经没有了,而且那个黑影也不见了。 很快,我便来到了张大爷的坟头前,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见着,于是我就对着坟头前使劲蹬了几脚,喊道,姓张的,给本师出来! 很快,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从坟头后面爬了出来,一头白发,枯瘦的脸上满是皱纹。饶是我虽有准备,但是他穿着一身黑衣寿衣,突然从坟头里爬出来还真是有些吓人。 他满脸的怒意,一出现就两只眼睛怒瞪着我,责骂道:“你个年轻人,老头我听你说是个阴阳先生,今晚我就回去了,不打算折腾你了。你倒好,还自己找上门来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我说,不是我要欺负你,是你昨晚要捉弄我在先。 张大爷气呼呼地说,当时我那是跟你玩,我又不知道你是阴阳先生。 我说,如果你知道还来捉弄我,你今晚就不可能还能爬得出来喽。就是因为你好捉弄生人,所以我今天才专门来找你。 张大爷怒了,你个小阴阳,老头我今晚给你面子你还上脸了,真以为老头我会怕你呀!骂完,就从坟头后头跳了出来,就朝我扑来,伸出两只枯瘦的双手,想要来掐我脖子。 我哪会怕他呀,今儿晚上就是来对付来的。于是拿出一道灵符就迎了上去,腰一弯,身子一低,躲过他的那双掐我脖子的手,然后一道灵符就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张大爷直接惨叫一声,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怒气冲冲的,却不敢再上前了。 我将手中铜钱剑一横,告诉他,你若再敢放肆,就休怪我手中的斩鬼剑对你不客气了。 张大爷显然是惧我手里的铜钱剑,所以站在坟头上怒气冲冲的,却又不敢再骂我了。 见他不敢乱动了,于是我便问他,阳间有阳间的道,阴间有阴间的道,你既然已死,为何还徘徊在阳世,每晚出来害人呢? 张大爷一听,满脸的无奈,他说,我在下面过得太苦了,没衣穿,没钱用,无容身之所,不是老头我要上来,实在是下头呆不下去了。再者,老头我也没怎么害人,过路的都是熟人,我只不过是想要他们烧点纸钱香烛给我,我就没有再去为难他们了,难道这也不行么,那我该怎么办? 一听张大爷吐的苦水,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在下面没有钱,没有衣,没有住所,所以只有上来找人要钱。这也是为何凡是有人从这儿经过,就会被他给缠住,非得烧些纸钱才会好。 想到他老人家在下面过得这么苦,我还真就觉得他可怜了,于是也不可能再对他发怒。的确,人家也没有害死过人,就算折腾人,也还算不上是什么恶鬼。 于是我说,你儿子他们难道逢年过节没给你烧纸么? 张大爷一听这话,顿时就又气又悲,他说,他们哪还会记得我呀,逢年过节,谁没有后人的供奉呀,而我却连家门都进不得,门窗上都贴着神符。 说到这,张大爷已是叹惜连连,满脸的伤感。 这时,我也想起了张大爷儿子先前跟我说过了此事,因为张大爷死后诈尸,所以家人们草草将他埋了,后来又在坟地里闹,所以更不敢烧纸把他招回家了。 想到这些,我叹了口气,看来这中间原来是闹了误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些老人死后的确挺可怜的,无人烧纸,无人送衣,逢年过节回去更是连什么也没有,哪位老人会不伤心呢?心善的,他们就四处缠着生人讨要香纸供奉,心恶点的,甚至会把子孙后代都折腾得家无宁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真不少,不可不信。 不过想明白眼前这件事,我心里倒松了口气,看来这事倒不难解决了。于是我就对张大爷说,那我让你家儿子逢年过节烧多点纸钱给你,你能不再跑到上边来么?好好的呆在下头,可以吧? 张大爷说,我那儿子不孝得很,他能做到这些? 我说当然能了,你家儿子不是不想给您老烧纸钱,而是您老走后,您的尸体被别的鬼上了身,诈了尸,所以他们害怕不敢再把您老招回去了。 张大爷一听,顿时落了泪,心说自己这是误会了儿子。于是他说,那您就帮我传个话给他们吧,老头子我可不会害他们,只要他们还能有份孝心啊,老头子在下面一定好好保佑他们。 我点点头,答应了他。接着,我叮嘱他先下去下面,以后没事别再上来了。他也满口答应,然后我便往村里赶了回去…… 一回到先前那位老乡的家里,他们那些村民依旧还在那儿等着我。见我回来了,大家纷纷迎了上来,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于是我将事情来龙去脉通通都告诉给了他们,在家听完,有惊讶的,有恍然大悟的,更有些上了岁数的老者,为张大爷的遭遇摇头叹惜的,显然是觉得张大爷可怜。 特别是张大爷的儿子,听完后都哭泣了起来,直怪自己不孝,害得父亲如此可怜。大家安慰了一下他,他这才好了一些。 我告诉张大爷的儿子,都是误会一场,也不要太自责了,打今日起,你为你父亲多烧些纸钱就是了。张大爷的儿子连连点头称是。 当晚张大爷的儿子便买来了大量的黄纸香烛,烧给他的父亲。随后,他把我接到他的家里,然后置办了大桌的酒菜替他父亲感谢我。当然,当晚那些村民们也都被他请到了家里,很是热闹,我告诉大家,以后那块乱坟地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大家大可放心行走。 就这样,当晚直闹到三更半夜大家这才慢慢散去…… 说实话,张大爷这件事虽然挺闹腾,但是看到这结果,我还是很欣慰的,必竟从此以后,张大爷不会再受苦遭罪了,而他儿子心里也不会再忧心了,村民们更是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了,这个结局算得上是个大圆满。 如此耽搁了一天,也不知道那纸人去了哪里,能否还能找到。心中满是担忧,于是次日一早,我便向张家辞行,准备继续去追寻那个为祸的纸人。可是就在我准备离开这个村子时,却被村里一户人家给喊住了,原来他家遇到了一件大怪事! ☆、第四十一章 拜鬼亲 这位老乡五十来岁,气喘吁吁地将我喊住,看那神情很是慌张着急。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就叫他先别着急,有啥事慢慢说。 老乡喘了一口气,然后就说,他是邻村的周大富,今早听说这儿来了一位很有本事的先生,于是我就匆匆忙忙的找来了。进村里一打听,结果说您刚走,于是我就追上来了。 见他说的都不是重点,于是我也不说话,微微笑了笑,等着他继续。 接着,他便说了,他家有个女儿,名叫芷澄。前天晚上,她的女儿突然被另一个村的铁二蛋抬着一顶轿子给强行接走了,就在昨天早上,女儿芷澄突然就哭着跑了回来,一边哭一边神色慌张的说,自己昨晚遇见鬼了,因为接她的不是铁二蛋,而是个纸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惊,急忙问他,你确定是纸人? 是的,这可不怪我会大惊小怪,因为我这几天可就是冲着那纸人来的。我还以为再也追不上那个纸人了呢,想不到却在这时听到了纸人的消息。 虽然,这个世上纸扎店有很多,纸人更是多不胜数,但是会这样作怪的纸人可不会多见,特别是我找的那个纸人本来就是朝这边跑掉的。所以,我敢肯定,老乡口中所说的那个纸人,就是我要找的纸人。 老乡点点头,很确定的说,绝对是个纸人,都把我闺女吓惨了,哭着跑回了家。 听到这般,于是我就叫他将事情的原委经过都好好跟我说一说。老乡点点头,于是将来龙去脉都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眼前这个名叫周大富的老乡,他的女儿芷澄年芳二十多,长得是聪明漂亮,婷婷玉立,性格温柔和善,对人又好,而且还是村里唯一一位女大学生,在村里是人见人爱,上门提亲的人是络绎不绝。 话说周大富有这么一位闺女,自然眼界就会有点高,村里的那些平常人家,周大富哪里会应许啊。可是事事无常,谁又会知道周芷澄这样一位优秀的女生,却有了一个意中人,而那个人就是邻村的铁二蛋。 说起这个铁二蛋,大家的评价无非就是老实、本份,其它的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非要再多评价一句,那就是有点傻愣。淳朴老实,安于本份,每天就是塌塌实实的干着自家的那几亩农田,心肠好,坏心眼没有,但是大聪明也看不出来。而周芷澄就是看上了铁二蛋的淳朴老实,两人暗生情素。 你来我去,时间一长,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有一天,芷澄就去跟父亲周大富讲,她要嫁给邻村的铁二蛋,这可差点没把周大富给气疯,二话不说,打死也不肯自己的女儿嫁给铁二蛋这种人。 不管芷澄如何的反抗或是理论,总是遭到周大富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首先,芷澄是村里唯一的一位送出去的大学生,要文化有文化,要长相有长相,而在还在城里有着一份白领的好工作。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对象么? 而再看邻村那个铁二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泥腿着的气息。知识没有,只念了个初中,家庭背景更是托村里人的后腿,往上八代都是穷苦农民出身,长得虽然不难看,但是也说不上英俊潇洒。最主要的是,铁二蛋这个人太老实了,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傻愣,看这样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啥大出息,而且为人呆板老实,还容易受人欺负,嫁给这样的人,那往后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所以,无论如何,周大富那是一百个不同意。 尽管周大富不同意二人的婚事,但是芷澄与铁二蛋两人,却还是依旧私自幽会,缠绵热恋,显然是谁也离不开谁,二人甚至有了私奔的念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就在前天傍晚,芷澄再次向周大富提起了跟铁二蛋的婚事,又跟周大富吵了一架。吵完之后,芷澄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门,连晚饭也没出来吃。 而就在当天晚上,差不多是半夜时分吧,突然周大富的门外传来了“嘀嘀喇喇”的唢呐声。那“嘀嘀喇喇”的唢呐声由远而近,从村口直奔向自己家这边。 周大富心里奇怪,谁没事大晚上吹唢呐呀,而且还吹到自己屋外头来了?心中好奇,于是就起床将门打开,接着就看到自己家门口来了好几个人,扛着一顶大红花轿,当先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衣服,身上绑着一朵大红花,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邻村的铁二蛋么? 一见来人竟然是铁二蛋,周大富就气不打一处来,就骂铁二蛋了,问他大半夜的这是想干什么? 铁二蛋原本是一个老实巴焦的人,此时也不怕发火的周大富,他告诉周大富,自己这是用花轿来接芷澄回家拜堂结婚的。 一听这话,周大富气得都浑身发抖,先别说自己还没有准许这门婚事,就算自己准许了,那也得好好挑个吉日来迎亲的,哪有大半夜的来办这事的啊?当下就与铁二蛋骂了起来。 话说躲在房里生气睡不着的芷澄,听见屋外父亲与铁二蛋在吵架,慌忙就爬了起来。出门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为了自己,大半夜的请来花轿来接自己,当下就为平时老实本份的铁二蛋这份勇气感动的热泪莹框。 也没多想,反正一早就有了私奔的念想,不如干脆跟他回去把堂给拜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父亲肯定也不会再怎么样来反对了,因为那于父亲也只得接受现实的。 想到这里,芷澄便冲出了屋,坐进了大红花轿里,尽管周大富如何的拉扯,铁二蛋还是强行将大红花轿抬出了村,吹着“嘀嘀喇喇”的唢呐在这个夜晚将芷澄给接走了…… 讲到这里,周大富已经是又气又怒,同时也伤心难过。 我说,然后呢?纸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大富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讲。他说,昨天早上女儿芷澄跑回家里告诉他,当晚,芷澄被邻村铁二蛋接回了家里,拜了堂结了婚。 当晚,铁二蛋家里来了好些人,酒席摆了十几桌。在敬酒的时候,芷澄看了一下,来的那些人都是些生面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有一个是铁二蛋本村的村民,当她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都是早已死去多年的村民,当时芷澄也没多想,以为他们只是长的相像而已。 一晚上热闹非凡,同时,芷澄也没有想到铁二蛋这么有面子,能来这么多客人。酒席也这么丰富,所以心里很是开心。 这一闹,就闹到下半夜,客人们才依依离去,芷澄他们才回房睡了觉。 可是直到次日一早,当芷澄醒来后睁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眼前正有一个脸色苍白,嘴唇涂的红艳艳的,穿着昨晚那身大红拜堂衣服的恐怖纸人,正盯着自己阴阳怪气的冷笑着,当下芷澄就吓得半死,浑身打颤,想跑都没力气跑了。 那个纸人而且还会动,见到芷澄醒了,就笑着问她,饿了没饿,我去给你弄吃的。 芷澄已是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接着那个纸人也没有等她回答,便一摇一摆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后,端来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香烛等物,叫芷澄快点吃。 芷澄知道自己是碰到鬼了,就吓得哭了起来,直叫铁二蛋的名字。那个纸人见她不听话,就将盘子里的香烛往地上一摔,说我就是你的铁二蛋,咱们昨晚拜了堂成了婚,以后你就得跟着我过了。 芷澄看到眼前这个纸人发火,吓得再也不敢吱声了,就当纸人转身出门的时候,她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就直往屋外跑…… 所幸,身后那个纸人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门口冲着芷澄叫道,咱们拜了堂就是夫妻了,不管你跑到哪,我都能把你找到的。 刚跑出铁二蛋家的芷澄就被村民们给叫住了,问她这是怎么了,于是她就告诉村民,铁二蛋变成了纸人了。村民们说,不可能啊,铁二蛋几天前就离开了,去他舅舅家借钱去了,好像是说借钱准备上你家提亲哩。 听到村民们说铁二蛋早走了,芷澄更是知道遇到的是鬼了。于是也不敢多说,急忙就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家。 回到家,哭得是泣不成声,将自己的遭遇跟家人讲了出来,吓得周大富老两口半死。他们以为自己女儿跑回来了就没事了,哪成想,就在昨天晚上,那个纸人又找上门来了,对着周家的大门就是一阵猛敲,吓得一家老小抱在一起,一晚上觉都不敢睡,直到天亮时,门外那个纸人这才离开,而且离开时还扬言,今晚还会来要人,若是周家不把人交出来,就让他们周家一家老小不得好死。 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周大富就往我面前一跪,头就往地上猛瞌,求我救救他女儿芷澄,救救他们周家的一家老小。 我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叫他先别着急,这事我会尽力而为。然后,我叫他带我去他家里,先看看他的女儿再想办法应付。 ☆、第四十二章 端家父母 来到周大富的家里,一进门便见到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子抱在一起痛苦抹泪的情景,不用想我都大概能猜出,这一定就是周大富的妻子及女儿周芷澄了。 周大富见到妻女们伤心成那样,于是就扑上前去,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周大富的妻子见老公回来了,于是就拉着周大富哭泣道:“大富啊,你终于回来了,芷澄说怕连累了咱们家,所以要回铁二蛋家里去给那个纸人当老婆,我拉都拉不住她呀,呜呜……” 周大富一听,也着急了,他拉住泪流满面的女儿就劝她,你这是何苦呢,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了,你是我的女儿,哪怕对方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可能会把你交出去的。 芷澄苦得更厉害了,说:“都是女儿不好,连累了家里。只是那纸人凶狠的厉害,我看如果我若是不回去的话,今晚咱们一家恐怕都难过了。呜呜……都怪女儿不孝,求求你们了,就放我去吧……” 一来就见到这样一种凄凉悲伤的场景,说实话,我心里都很不好受,眼泪都快跟着出来了。父母为了子女,哪怕丢了性命也愿意,而女儿为了保全自己,不惜将自己推向恐怖的深渊。当中的不舍,旦凡是个人见到了,都不忍心看下去。 我长叹了口气,急忙上前叫芷澄先别着急难过,一切都还没那么糟糕。 芷澄听见我这么说,抹了一把眼泪,好奇的望着我。这时周大富这才想起我来,于是急忙告诉妻女,说我是他请来的大师,一定能救他们家的。 也许是他们信任周大富的话,又或许他们是没有了其它办法,所以,他们顿时就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似的,急忙求我一定要帮他们渡过这个难关。 我尽量的安慰了他们几句,稳定了一下他们的情绪。然后就问芷澄,你离开时,那个纸人可还曾在家中? 芷澄点点头,说应当还在,因为那个纸人好像白天不愿意出来,见到我跑出了屋外,他就没再追上来。 听完这话,我想了想,于是就对周大富说,你应当也知道铁二蛋的家在哪吧? 周大富急忙应道:“知道,离此不到二十分钟路程。” 我点点头,于是就对他说,你敢不敢现在陪我到铁二蛋家走一趟,咱们这就去会一会那个纸人。 周大富一愣,显然是有些惊讶,或许在他想来,要对付这种东西,是应当在家里做什么法事的。不过惊愣之后,他便立即点头应了下来,说这就带我去铁二蛋家。 这次,除了带着随身的驱邪降鬼的法物,我还特意叫周大富准备了两支油布火棍,毕竟这可是纸人的克星。 就在日近正午之时,我们来到了铁二蛋的村子。铁二蛋的家在村子的村尾处,背靠大山,那儿几乎没什么人家,东一座西一座的都离得很远。 一到铁二蛋的家门前,就听见屋里传来“咚咚咚”的打斗声,我和周大富都一愣,心想难道那个纸人又在害人了?于是我叫周大富走远一些去等我,而我则拿着油布火棍就冲了进去…… 一进屋,我便看到屋内有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正围着那个纸人,看那样子,纸人还落入了下风。 话说,我刚一进去,那两个正围着纸人打斗的黑衣人就一愣,接着便满脸的怒意,怒瞪着我,就好像跟我有什么不共代天之仇似的。而我这时也看清楚了,这两个黑衣人,其中竟然有一个是妇人。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非常的好奇,心想,我这可是来帮你们打纸人的,怎么看样子还想连我一块收拾了呀? 就在这时,那妇人就转头怒冲着我,怒吼一句:“还我儿子!”,接着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看,不得了,我可是不跟女人打架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你了呀?于是急忙一闪,堪堪躲开了她的一击,她伸出的手掌一下打在了我身后的木门上,接着便看到木屑横飞,真不知道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见到这一幕,再傻我也知道了,眼前这两个黑衣人不简单。我急忙将天眼打开,接着便看到这两个黑衣人身上满是死气,显然就是不活人。 我当下就吓了一跳,心想明明是两个死人,怎么还像活人一样活动啊?难道是僵尸?不过我知道他们可不是僵尸,因为很明显他们两人是有思想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端阳的父母,接着我心里一惊,不由惊道:“你们是端阳的父母!” 那妇人怒斥道:“没想到是吧,我们还活着,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们端阳往日与你无怨无仇,可是你却将我家端阳害死了,今日我就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那可怜的儿!” 怒完,她便继续朝我扑了过来。 这下我真是慌了神,心想,你家端阳可不是我害死的,我压根就没有想对他不利,只要他放过倩倩,我本来是打算放他走的,他的死,完全是老天要收了他,怨不得我。 心里虽然对端阳的死颇有感触,当初因他们的那份真情,我还真就没打算取他性命。不过,眼前端阳的父母,我可不打算放过他们,别说他们现在要找我报仇,就是他们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们,必竟他们在世上多留一天,就对世人多一天的危害。何况如今他们竟然出现在这里,摆明了就是为了抢这个通了灵的纸人,为得就是附身到纸人身上,就能变成真正的纸魁了。 想明白这些,我也不去跟他们解释端阳不是我害死的,直接就从包袱里取出一道灵符,迎着扑过来的端阳母亲就打了过去…… 这一初步交手,双方都是抱着取对方性命的打法,我想闪身将符拍到她身上,哪知她反应也极快,甩过来的手臂往下一压,一个横扫千军就打在了我手臂上,接着我整个人就被他拍飞了起来,狠狠的砸在了两米开外的客厅八仙桌下去了。 当然,我当时也是为了把符拍到她身上,所以没能及时躲开她的攻击。我被她狠狠的扫了一手臂,我的符自然也拍到了她的胸口上,接着她便胸口冒着黑烟,直接便震飞到了几米开外的墙壁上,看那样子,显然也是伤得不轻。 再看那端阳的父亲,想来帮手,但是那纸人很是灵活,左乎右闪的,一时间他一个人也无法立即制服纸人,显然满脸的担心。 我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一旦等端阳父亲制服了纸人,那么我是肯定无法一挑二的。 从地上站起来,我就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铜钱剑,然后就指决一打,祭剑咒一念,就再次朝端阳母亲冲了过去…… 话说端阳父母是属于半尸半鬼,身体早已死了,但是魂却留在体内,说白了就类似于那些尸体被脏东西上身引起的诈尸一样,虽然力大无比,但是却惧怕阴阳之术,这也是为何当初我去端阳家,他们会立即逃跑的原因了。 言归正转,此时我手中握有斩鬼剑,端阳母亲一时就有些惧意了,不过我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举着斩鬼剑就冲了上去,然后一剑往她胸口劈了过去。她本能的只能举起手臂挡在胸口前,接着斩鬼剑就劈在了她的手臂上,顿时就将她给再次震飞了出去。 她直接砸飞到了客厅最上方的墙壁上,“嘭”的一声震响,把那扇土墙都砸得有些摇晃了起来。 当下,她就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尸身里头的魂灵受了大创。我也不做任何停留,一招得手,我便势顺就冲了上次,举起手里的斩鬼剑就往她的胸口直刺了过去…… 可是就在手中的剑就要刺向她的胸口时,突然背后一阵阴风扑来,吓了我一跳,知道她老公来帮忙了,可是这时已经晚了,我只感到后背上挨了一记猛烈的脚喘,直接就将我踢飞了起来…… 胸口一闷,嘴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砸在地上,差点就直接晕厥过去…… 我使出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冲出了大门,消失不见了。 再看那纸人,此时就站在我不远处,阴阳怪气地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就从墙上一穿,随着也消失不见了…… 见他们都跑了,我一屁股再次瘫坐在了地上,危险一消失,身体一放松,顿时就感觉到全身上下到处都疼的厉害,特别是后背上,直感到可能肋骨都断了好些根似的。 不过我也知道,如今这么看来,我更应当要尽快解决掉那个纸人,要知道端阳父母那两个半鬼半尸的纸魁如今都这么难对付,若被他们早一步控制住了那个通灵的纸人,成为了真正的纸魁,那就真的一切都晚了。也许,到时第一个死的就是我,因为他们认为端阳是被我给害死的。 在地上足足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我这才恢复了一点点体力,然后走出了铁二蛋的屋子,与躲在远处等我的周大富会合了。 ☆、第四十三章 斗纸人 话说周大富一见到我那样子,当时就吓了一大跳,慌忙跑上前来将我扶住,满脸的自责。 的确,此时的我非常的吓人,浑身没力,连双腿都提不起来,弓着腰,按着肚子,大口喘气都会觉得后背一阵疼痛。衣服上,嘴角上尽是血,显然就是只剩半条命的样子了。 周大富将我背回了家,又请来了一名老中医给我通了一身穴位,后背上的伤这才好了一些,总算是能大口喘气了。我后背是受了内伤,不过好在没有打断我的肋骨,否则铁定不一定能活得了。 送走了老中医,周大富一家人全都愁眉苦脸了起来,显然是觉得眼前的难关很难熬过去。毕竟如此他们请来的大师都躺床上了,今晚若是那个纸人来了,那还真的不知道咋办才好。 当然,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只能叹气,因为我的确一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周大富叫我安心休息,反而劝慰我不要多想了,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总之哪怕是死,也不会将女儿交出去的。 见他这么说,我更是心里不安,他们原本将希望都放在我身上,现在我却伤得这么重,如果纸人来了,我还真没有一点把握能阻击的了。因为纸人很是灵活,而我别说跑动了,就是走路都全身疼痛。 这时,周大富的女儿芷澄走进房间说,眼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转机了,不如干脆就让我去吧,总不至于连累全家人一起送命。 周大富当下就阻断了女儿的话,坚决不同意女儿的这个想法,说晚上如果纸人真来了,你就和先生赶紧逃,我和你妈尽力缠住那个纸人。 看着这对父女的谈话,我不由想了想,于是对芷澄说:“你真的敢把自己交出去给那个纸人?” 芷澄点点头,说事到如今,也只能怪自己的命运如此了。 我说,那好吧,今晚若是纸人来了,你就跟纸人走吧! 这一下,不仅周大富愣住了,就连原本就打算跟纸人走的芷澄都瞬间惊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 这时,周大富就说,先生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可不会为了自己的老命,而将女儿往死里推啊。 这时,芷澄惊讶过后便是好奇的问我,是不是先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周大富一听这话,也随即明白自己是想错了我。于是急忙朝我看了过来。 我点点头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如今无其它办法,所以咱们也只得硬拼了,能不能成,全看造化。 周大富急了,说:“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吧,只要不会让我们在这干坐着等死,啥办法都行。” 我说,纸人的克星是火,只要将它烧了,就一切都过去了。 芷澄说,可是要想将它烧掉可不容易,可能还没近身,她就跑了。 我说这样强攻肯定是不行的,那纸人灵活的很,而且还很精明。也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要你晚上随着它去,身上偷偷带一小瓶汽油,等到它毫无防备之时,趁其不备,你用火将它给烧了。 说到这,我不由叹了口气,说:“只不过如此一来,就将你置入了危险之中,若是一招得不了手,那你就可能很难回来了。” 周大富一听,当下就说这样不行,太危险了。而芷澄想了想,便说,先生这办法好,反正晚上纸人来了,肯定也跑不掉,不如就按先生说的办,也许还有彻底化解的希望。 我对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女生不由高看了几眼,看来这小丫头不仅聪明,而且还有些胆量。 周大富听完女儿的话,嘴巴动了动,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的确,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办法确定了,接下来周大富就去弄汽油了,他将汽油装在一个小玻璃瓶中,汽油的量虽然不多,但是只要泼到了纸人身上,及时将火点烧,铁定是能将纸人烧个无形的,毕竟纸人是纸做的,加上汽油,一点就着,到时任它有再大的本事,也只有灰飞烟灭的命运了。 一切准备妥当,接着我们就开始准备着晚上纸人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天就这样在大家焦虑担忧之中过去了,夜晚降临,周家早早吃过晚饭,便围在客厅里等待了起来。 因为我跟纸人有过两次照面,为了不让纸人产生怀疑,所以我躲在了房间里,不想让纸人知道我在周家这儿。 夜色越来越深,坐在客厅里的周大富一家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屋内的他们不敢出声说话,也没那个心情说话,而屋外因为夜深了,所以也变得死静了起来。 大约就在半夜十一点多钟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喊芷澄的声音,那声音很漂乎,似有似无,但是却又能直闯大家的心里。 随后不久,就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死寂的晚上却能明显得听到。接着,周家的大门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了,同时就有人在冲屋内喊道:“芷澄,出来吧,跟我回家啦!” 这时,屋内就传来了芷澄与她母亲的哭声,而周大富则冲着屋喊道:“你快给我走,我女儿不可能跟你走!” 门外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说老丈人,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都跟你家女儿拜堂成婚了,哪有说不跟我就不跟的道理啊。再者说了,难道你们觉得关着大门我就进不来了么? 听到这话,我自然相信纸人能轻易进来,因为他之前连墙都能穿过去。 而就在这时,屋内的芷澄就开口了,哭泣着说,好,我跟你走,但是求你一定要放过我的父母家人。 门外的纸人一听,不由嘻嘻的笑了起来,接着应道,好,我的好老婆,只要你真心跟我走,他们自然就是我的丈人了,我怎么可能会为难他们二老呢。快出来吧。 不一会儿后,就听见客厅的门打了开来,显然是芷澄去开门了。而这时,客厅里的周大富与妻子已是泣不成声了。 那纸人问芷澄,你当真愿意跟我回去? 芷澄说虽然我害怕,但是我不想我家人有事,而且我们的确拜堂成了亲,所以我认命了。 纸人一听,很是高兴,乐得呵呵直笑,然后就领着芷澄出了门…… 一看纸人已经把芷澄带走了,我急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忍着的疼痛,叫周大富和我一起跟上去。 周大富担心我能不能吃得消?我说要不了命,现在哪还能顾得上这么多,只要芷澄不出大事就好了。 说完,于是就和周大富尾随了上去…… 大概半个小时候,我们跟着来到了铁二蛋的家外边,便守在外边等待了起来,只要里头芷澄传出叫声,我肯定就会直接冲进去的。必竟让芷澄乖乖送上门是我出的主意,所以,我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就断送在了纸人手里。 就这样,我们二人在屋外百米开外守了起来,大概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吧,只见窗户里头突然之间火光一闪,接着就听到芷澄的尖叫声,还有纸人那“呜呜”直叫的怪叫声…… 一看到这,我当下就窜了出去,直接往铁二蛋家冲去。心里也不由的兴奋了起来,因为那火光足够说明芷澄已经得手了。 我与周大富刚一跑到铁二蛋门外,大门就突然被打开了,接着芷澄就冲了出来,满脸的惊恐。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满身燃烧着的纸人,看那样子,显然是想临死前也要拉着芷澄一起死! 当下我哪会让它得手,直接将芷澄就往我自己身后一拉,然后将早已拿出握在手里的铜钱剑就对着那燃烧着的纸人身上一阵猛捅,大概连捅了三四剑后,接着我用出全力对着纸人的脖子就猛得一剑横劈了过去,纸人的脑袋顿时与身体分离了开来,如一个火球一般在地上滚出了好几米开外…… 这时,再看那个纸人,已经一下砸在了地上,也发不出怪叫声了,我知道,它终于是被解决掉了! 数分钟之后,火苗渐渐熄灭了,只留下了地上两堆灰烬,那是纸人的身体与脑袋燃烧后留下来的。它,已经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见到纸人终于消灭了,芷澄终于后怕的哭了起来,与周大富抱在了一起,两人都落着眼泪。 当晚,我们便回去了,我在周家休息静养了两三天,在离开的时候,铁二蛋从他舅舅家回来了。借了好几万块钱,送到了周家,硬着头皮向周大富提亲。 周大富也没发火将铁二蛋赶出门,也没有说应允,显得很为难。看到芷澄那期盼的眼神,我不由忍不住走到周大富身旁,对他说,周大哥,我看你还是答应了他们二人的请求吧!你看看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你难道还不觉得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就该知足么?你爱你的女儿,为了她宁愿不惜自己的性命,而你女儿也是如此,她也愿意为了家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刚刚经历一次为了你们二老,而将自己推送到纸人手上的决择,难道你现在还想再看一次女儿为了你们二老,放弃自己心上人的决择么? 说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接着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就在你女儿出事的前一晚上,你跟你女儿因为二蛋的事吵架的时候,铁定是正好被那个纸人给听到了,所以这才会冒充纸人来将芷澄抢去拜堂的。所以啊,有时候人得想开些,一家人,不必大富大贵,只需要平平安平那便是一种福喽! 经过我这么一说,周大富也可能想通了,叹了口气,说先生说的对,若是我早答应了他们,兴许还真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唉,做父亲的,我是不想再看到女儿为了我,而再做痛苦的择决了。 说完,他便走到女儿与铁二蛋的面前,告诉他们,他答应了他们的婚事,改日为他们择个吉日就让芷澄过门办酒。 看到这一对年轻人终于可以幸幸福福的在一起了,我也跟着一同高兴,心里很是欣慰。是啊,他们二人当中的阻碍实在是太多了,能够走在一起很不容易。 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那幸福的笑容,我不由想到了自己,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也许,我看来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种幸福吧!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夏玲,想起了林晓琪…… 长叹了口气,我离开了周家,我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该去往何方,更不知道该为谁而活,只知道顺着村外的路往前走,孤身一人…… ☆、第四十四章 阁楼上的脚步声 纸人终于解决了,心里多少也轻松了许多,也不用担心它被端家那两个纸魁给抢走。当然,这世上肯定也不可能只有那一个通灵的纸人,只是但愿那两个纸魁不会有那个造化能得到吧! 不过如今纸人虽然解决了,心里也就没有了目标,一时心里变得空荡荡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那两个纸魁现在在哪里,他们会不会来找我报仇呢?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心想该来的总归会来,想这么多也没用。于是便大步往前走,接下来的这几天,我经过了好几个村子,一切太平无事。只是为了混好饭吃,一路走来,多会一些村民们算卦画符,平平淡淡,倒也过得自在。 这天,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子,此时天已近黑,村子四面环山,我想若是出了村,可能今晚就得在山里过夜了,于是就打算在村子里停留一宿,待天明后再走不迟。 因为初入村子,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而且天已近黑,更不会有人来请我算卦解灾,所以一时找不到借住的地方。 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接着村子的另一头有一栋很老的房子,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只见那栋房子年份看上去比村里任何一座房子都老旧,因为它是一栋木楼。当然,之所以吸引我注意的可不是因为他的木楼的原因,而是因为那房子好像没有人住似的,此时家家屋里都开始亮起了灯,就是村子对面那栋木楼黑凄凄的,显然是无人在家。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朝村子对面那栋房子走了过去,离得近一些了,我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此时已经能看到房子的四周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试问,若是一栋有主人的房屋,又怎么会让房子四周长这么高的野草呢? 我对自己的发现很兴奋,心想今晚终于可以不用在野外露宿了,也不需要厚着脸皮去向老乡们借住了,反正那是栋无主的房屋,我今晚就到那儿暂住一晚正好合适。 想到这,于是我就快速朝前方那栋老木屋走了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头的声音,他说,年轻人,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见这个老头显然是特意追上来的,所以就停了下来,我指了指对面的那座孤零零的老房子说,我是从外地来的,见那房子好似无主之屋,所以准备到那儿借住一晚。当然,若是那房子有主,我就不去了。 我如是说道。 老头一听,直接罢手道,年轻人,那房子可住不得,若是没地方住的话,就到我家里去住一晚吧! 一听这话,我倒是好奇了起来,于是问他,那房子怎么了,为什么住不得呢? 老头好像根本不愿跟我多说那房子的事情,他说,住不得就是住不得,要么就快点离开,要么就去我家里住,总之你要是非去那屋里住,出了什么事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此时,我自然也明白了老头话里的意思,很显然,那房子有问题。 我心想,算了,我还是别去了,省得自找麻烦。不过转念一想,我可是半吊子的阴阳先生啊,如果我遇到闹鬼的房子连住都不敢住,吓得就这样落荒而逃,是不是太丢脸了啊? 说实话,出我自己的丑,我倒不在乎。但若是这事传出去了,那可就把阴阳先生这一行的脸面都丢尽了。干阴阳的竟然害怕闹鬼的房子,这话听上去还真不是一点点讽刺,这若唱出去了,岂不就告诉世人,阴阳先生都是招摇过市的骗子么?口中说画符驱鬼,可是真遇到鬼宅了却自己溜了? 想到这些,于是我就告诉这位好心的老者,我是阴阳先生,我倒要看看那栋屋里头有些什么来头。 听我这么说,老头摇头叹惜了几声,然后便也不再劝我了,接着就离开了。 当走近那栋老屋时,这才发现,原来这栋老屋近看更是破败,木墙上布满了巨大的裂缝,地上落满了从屋顶掉落下来的烂瓦片,也只见此屋大门破破烂烂,从大门的门洞里往屋内看去,只见空洞洞的门内黑幽幽的。 看到眼前的老屋这般模样,不用想都知道此屋应当有些年头没人住过了。进入屋内,只见屋内空空如也,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暗,加之此屋久无人居住的原因吧,我不由只觉得屋内阴森阴森的,不时还卷起阵阵的阴风。 当然,我身为阴阳先生,自己不会因此而害怕,毕竟我明白,凡是久无人居住的无主之宅,一般都是会毫无阳气的,所以屋里阴气森森也属正常。 在阴阳术中认为,世间万物分为两极,一阴一阳,而人就代表阳,凡是有人居住的宅子,一般情况都是带有生气的,哪怕人不在宅中,也是如此。而久无人居住的无主之宅,因为时间的关系,以前家主遗留下来的生气就会慢慢消散。如果非要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常有人住的地方一般都光亮光亮的,而久无人居的地方,就会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宅无阳气,则百草生。一般来讲,凡是居住的房子如果还长起了草,那就是这房子有问题了,轻则家中有人常年犯病,重则不可再住人了。 言归正转,决定了在此处暂且落脚,于是我便在屋内检查了一遍。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缠着,而且在各扇房门的门框上方位置竟然都贴着黄符,而在客厅的上方则留有一供桌,供桌上有一油灯,拿起油灯一看,惊讶的发现油灯里竟然还有煤油,这可把我乐坏了,看来今晚不至于摸黑睡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屋子里了。 我急忙将油灯点亮,接着屋子渐渐亮堂了一些。掌着油灯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屋子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哪怕是床都找不到一张。不过好在,在我来的时候,看见了屋前面的田地里有很多干燥的稻草,于是便返回到田里抱来了一捆稻草铺在了客厅里,算是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了。 当晚,我就席地坐在了稻草上,拿出干粮啃了起来。因为来之前那老头说了这屋不太干净,所以我也没有睡意,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地上,发着呆。 夜,慢慢深沉了起来,阴冷的夜风呼呼的从破烂的门洞中往屋内吹了进来,吹得眼前的油灯火苗一晃一晃的直乱跳,若不是我时不时的用手去护着,还真会被那夜风给吹灭不可。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一个人呆在这样的一处破烂的旧屋里头,心里还真不是很好受,总感觉到身体一阵阵的发寒。也许,是这样的环境太渗人了吧? 这一坐就老半天过去了,因为赶了一天的山路,此时坐得久了就开始有点犯困了,直愣愣地望着旁边的油灯出神。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楼上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咚咚咚”的直响个不停…… 由于是木楼,所以声音显得特别大,而且还特别的清楚。我当时就立即一惊,哪还会有半点困意呀?因为这种声音来得太奇怪了,这样破烂的房子,摆明了是好多年没人住了,楼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呢? 当下我就抬头望着头顶上的阁楼木板,接着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脚步声就是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而且每响起一下走路的声音,头顶上方的阁楼地板就用一下轻微的震动。 看到这里,我心想,难道先前那个老头真没有骗我?这栋房子它真闹鬼? ☆、第四十五章 红衣女鬼 我当下就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抬着头,听着头顶上方的动静…… “挞挞挞……挞挞挞……” 只见头顶阁楼上方的脚步声一下下响起,接着好似正往我前方的楼梯方向走去了。我心想,难道它要下楼?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好奇的盯着屋子里面通向二楼的木梯子上口处。那人走动的声音很清晰,而且走得特别慢,每一步发出的“挞挞”声都好似踩在了我的心里似的,使得我的心也跟着跳动了起来。 脚步声走到梯子处便嘎然而止了,我一听,心说那东西难道怕我,所以不敢下来了?由于觉得奇怪,所以我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梯子上端,心中一直在猜测那个在楼上走动的到底是谁了,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阵子,脚步声又开始了。不一会儿,一团红色的影子在梯子上方摇摆了几下,“啪”的一声,红影从梯子外侧掉了下来,落在第一阶梯子上。我定睛一看,只见掉下来的竟是一只血红色的绣花鞋,心中顿时发了毛。 要知道现在这年月可早就不可能有人穿绣花鞋了,特别是这种多年无人住过的屋里头。 接着,就在这时,另外一只绣花鞋在空中晃了晃,也掉了下来,落在第一阶梯子内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两只绣花鞋子就这样交替着从梯子上走了下来! 一前一后,左前的那个绣花鞋往下走下一个木台阶,后面那只绣花鞋就自己提了起来,随着往下走一个台阶,就好像有人穿着那双绣花鞋在下楼梯似的。 随着绣花鞋的走动,楼梯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那“挞挞挞”的走路声。我的头一下子炸了起来,知道自己是见鬼了,于是急忙将天眼打开,接着就看见果然是有个鬼在穿着那双绣花鞋走路!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红艳艳的新娘服,头上戴着大红花,脚上自然就是穿着那双一直在走路的血红绣花鞋。这是一个女鬼,脸色苍白如纸,两只瞳孔睁大的如牛眼睛一般,嘴巴外面一条红红的舌头吊在下巴处,看上去极为恐怖…… 一看到眼前一个红衣服的女鬼,我心里就吓了一跳,心想我这是遇到厉鬼了! 要知道鬼也分善恶的,像这种死后还是红衣的鬼,多半都是厉鬼来着,所以当下我就不敢放松警惕。看来这女鬼定是吊死鬼了,看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想来绝非善类。我手决一打,怒视着那女鬼:“大胆阴魂,不去地府投胎,竟然徘徊于阳宅,当真不怕本师将你打个魂飞魄散吗?” 女鬼见我敢对她怒骂,显然有些出乎她的预料,所以不由的止住了上前的步子。 阴阳术中认为,当阳弱于阴时,则阴压阳,为凶;当阳强于阴时,则阳压阴,为吉。风水中也一样,阳不能弱于阴,否则宅子太阴了则易生病,而也不能没有阴,必竟天地万物是由阴阳所构成的,比如阳宅中的水,代表财,水虽然为阴,但只要阳强于阴,就是吉的。而对于鬼来讲也是同理,人代表阳,鬼代表阴,只要让鬼感受到你旺盛的阳气,一般都不会敢近身的,因为怕会被你的阳火给烧到。正所谓人身三把火,是为阳火,只要阳火不灭,一般情况是不会碰上脏东西的。这也是为何倒霉的人或生病的人容易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原因就是阳气太弱了。 同理,人若遇到脏东西了,如果你一害怕,那阳气便会弱上几分,那么鬼就会敢近你身了。如今我故意怒视着骂她,就是让她知难而退。 原本我以为那女鬼会转身离去,可是哪想到她接下来突然就露出一脸的狰容,而且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粗粗的草绳,接着便往我身上扑来…… 我心里一惊,他娘的,想不到厉鬼会这么凶狠。 不过此时不能容我多骂了,因为那女鬼就快扑到我身前了。女鬼手里的草绳直往我脖子处套来,凶悍至极。 我好声好气的劝说于你,既然你非要动手,那么也修怪我无情了。我双手结印,念:“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坛前来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招在称作“神打”,也叫请神上身,在民间有很多阴阳先生都会。此术,能引来九天之外的大罗神仙附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即使是恶鬼见了也得退避三舍!这招“神打”一般是用来对付僵尸等物的,虽然对鬼魂的杀伤力不是甚大,但鬼魂想要伤到我却是不能。特别是现在这女鬼的绳子就快到我脖子处了,这招会是最能有效的。 我一念完,全身就一颤,接着我就感觉全身充满力量,而且全身肌肉散发着一股金属味道,让我觉得即使就是用刀劈我,我也丝毫不惧。 女鬼的绳子紧随而来,我急忙伸手一把便将她的草绳给抓得死死的。女鬼见一招没将我给套住,反而还将她的勾魂绳给抓住了,不由得惊疑地抬头看着我。 “孽障,给我滚!”我怒吼一声,拳头紧握,一拳往那女鬼胸口捶了过去。 “嘭!”拳头砸在女鬼胸口发出一声闷响,接着女鬼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我自然知道,这“神打”只是让我如金钢护体,但想收拾这种阴魂单靠这样打她是没用的。不过,虽然对方是一个鬼魂,但是无故杀她也属造孽,所以我先是对她喝道:“本师乃阴阳术士,你个阴魂若还不快快离去,修怪我打得你万劫不复。” 可是哪成想那女鬼根本不知死活,她从地上飘了起来,怒瞪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进了这个屋就必须死!” 听到这话我眉头直皱,按理说她刚才已经见识到了我的厉害,不是普通常人,怎么可能不知死活的自己来寻死呢? 就在我疑惑之时,女鬼又开口了,她说:“近十年前我便发过毒誓,我要杀光住在这屋里的所有人。我在屋里等了几十年,现在终于有人进来了,所以无论你是谁,我都得让你死!” 这种蛮不讲理的鬼魂,我也是第一回遇到,所以我说:“我与你无怨无仇,就因为我住在了这个屋里,你就要跟我拼命?难道你不怕我收了你吗?” 女鬼冷喝一声:“怕,但那又如何,我就是被人关在这屋里,硬生生的用绳子将我给害死的,当时屋外有这么多人,我拼命喊救命,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进屋救我,所以我发誓,以后只要进了屋的,我都要取了他的性命不可。而今日,你,我不会放过。” 她越说越狠厉,越说表情越加的狰狞。 这回我算是闹明白了,原来之所以这个女鬼非要跟我拼命不可是这个原因呀,她生前有人害她时,屋外有人却无人愿意进屋救她,至使得她死后下定决心,进了屋的便要取其性命,想来是心中的怨恨没能放下。 想到此处,我叹了口气,想来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看在这女鬼也蛮是可怜的份上,我开始想着劝说于她,也告诉她,只要她放下心中怨恨,我愿为她超渡让其早日投胎得新做人。 可是她根本听不下去,最后怒气冲冲地再次往我身上扑来。 见她冥顽不灵,知道不能再心软了,若是再留她的话,就会害了以后更多的无辜之人。于是,我想起了爷爷给我的《阴阳秘术》中看到的“雷罡阵”。 ☆、第四十六章 世态炎凉,人心冷漠 “雷罡阵”虽是属于阴阳术中的高级法术,但是却很简单。只是因为这“雷罡阵”阳气很是强悍,施展此阵,就必然会取对方性命,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到的,必竟无论是人是鬼,都是生命。 但是看到那女鬼不肯罢休的样子,我牙一咬,狠下心来。打定了主意,于是我快速从口袋中掏出四枚铜钱,然后念天雷咒,接着将四枚铜钱往女鬼身前一撒,将她围了起来。四枚铜钱正处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组成一个雷罡阵。 阵一布好,便只见那女鬼被困在了里头,无法动弹,接着我便念催动阵法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雷公电母显神灵,降下神雷神电附此符,杀尽阴邪去无存!……神兵急急如律令!” 符咒一念完,我快速指决一掐,接着大吼一声:“急急如律令!敕!” “嘭!……” 四个铜钱组成的“雷符”随着我在阵内一声敕令同时炸响!顿时,一阵震天巨响,如雷声如电击!强悍的阳罡气撕裂一切阴物。 这雷罡之力,就是妖魔都不敢承受,何况眼前这个鬼魂呢?虽然这雷阵只是请来了雷神的一丝神念,但是这种威力对于阴邪之物来说也是灾难般的存在。 只见那女鬼直接倒飞而起,然后魂飞魄散消失于无形…… 女鬼被雷罡阵给收拾掉了,屋内瞬间回归于平静,就好似之前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心中虽然松了口气,必竟麻烦解决了,也不会让她伤害到更多的人了。不过心里却并未感到半点高兴,虽然女鬼害人可恶,但是想想她也是非常可怜的,生前被人害死,而且见到了人们的冷漠与自私,这也是造成她今日怨恨冲天的原因。 这时,我想起了之前那个劝我不要来这里住的老头,当我问他这房子有什么不妥时,他当时很不愿意多讲的样子,看来他这是因为心中有愧,不愿多说啊。想来,或许当初女鬼出事时,那个老头兴许就在这屋子的外头。 我叹了口气,或许如果在她生前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能有人进屋救她一下,哪怕最终没能救下她性命,但最起码她决不会像今天这样。真是应了那句话,鬼其实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人心。 世态炎凉,人心冷漠,无非如此…… 次日一早,我便背上行李离开了这栋老屋。其实我的行李并不多,就是背着一个黄布袋的布袋,黄布袋子里装着一身换洗衣衣服外,还放有就是一些爷爷生前用过的法器。比如常用到的笔墨纸砚,铜钱剑,八卦镜,招魂铃铛,罗盘等物。 就在我准备离开这个村子时,我被一位老者给喊住了,他看上去大约六十来岁,不过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瘸的,想必是腿脚有了问题。兴许他是见我这身打扮猜出了我的身份吧,所以他远远的便问我:“先生,先生您等等,您会不会治邪病呀?” 确定老者是对我问话后,我便点了点头,应道:“老叔莫非家中有事,若不担心我年少无经验的话,倒可以为你试一试。” 老者听到我说懂治邪,于是急忙快步走进前来,激动的说:“信得过,信得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我看先生这么年轻便敢闯荡江湖就知不一般。而且昨晚你是在村西头那间破屋里头过的夜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难道这老头也知道我去了那破屋不成?要不然干嘛故意这样问我呀。心里这样想着,但我还是点头道:“是的,因为见那屋残破不堪,想来是久无人居住的,所以昨晚便冒昧的闯入了那屋借住了一晚。如若有所失礼,还望村中村民海涵。” 老者罢了罢手,笑道:“呵呵,不打紧,不打紧,那屋本就是无主之屋。不过昨晚半夜从那片地方传来一声雷鸣,想必也是先生之功劳吧?” 靠,这老头倒底子是何人物呀,怎么看他这样子,完全就不是来找我解灾的,反而更像是同道中人。要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昨晚上的雷罡阵发出来的声响,是我弄出来的呢?要知道那雷声其实和天上打的雷是差不多的声音呐。 如此,我开始警惕了起来,心想今天遇到同行了,但愿他只是来交流的,而非来刁难的。我说:“老叔不是普通人呐,小子年纪尚轻,一举一动都蛮不了老先生。不过,不知道老先生今日将我喊住,可有何教于我呀?” 说实话,在这样一位老者面前,而且还极有可能是同行面前,我可不敢托大,所以试探着问他。虽然是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教导我的,其实另一层意思就是说,如果没啥事我可要走了。 老者笑了笑,然后说:“哈哈,看来昨晚那动静果然是你整出来的了。看来你年纪虽轻,但本事果然不小,真是我辈人才出少年呐。不过不瞒先生,我今日之所以将你拦下,的确是有一事想拜托先生帮忙的。” 听到这话,我的确很诧异。虽然只是交谈数句,但是我知道眼前的这位老者可能是有点本事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还要我帮忙的呢?我笑道:“老先生莫不会是开玩笑吧,小子哪里能帮得上您的忙呀?” 老者罢了罢手:“非也,老头子我实话实说吧,我的确也懂得一些阴阳之术,虽学得很笼统,如若非要归究于哪门哪派的话,我算是鲁班一门。也正是年轻时常用此术,你看,如今我成了这般模样,所以已经早已不再卖弄此术了。”他说到这时,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脚,因为他的左脚已经瘸掉了。 鲁班法术我哪会不知道呢,会者多是木匠泥工,而且此术很是厉害,据说给人家建房屋时,只要在门梁上哪儿随便做点手脚,就能害惨那家人。但是它属于绝法,所以学那种法术对自身的伤害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点点头,接着等着他下面的话。接着他讲:“虽然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再利用此术了,但是老头我心里却有一件心事一直藏在心里,很难忘怀,如若不在有生之心办妥的话,兴许我进入黄土也放不下呀。昨晚无意中见识到了先生的本事,知道先生只要愿意帮忙定可帮我了却此心愿,所以今日这才跑来拜托先生帮忙呐。” 这时,我方才知道,原来起初的那些话完全是在确认我是否有真本事,如今确认了那声雷鸣是我整出来的了,知道我不是走江湖的骗子,所以这才求我帮忙。 不过看他那真切的情感表露,我倒知道他是非常之诚心的来拜托我,所以我不可能逆了他的诚意,于是问他:“既然先生如此说,小子也只能洗耳恭听了,到底是何事,只要小子有那能力办到,绝不推辞。” 老者点点头,很是开心。然后把我拉到村头一大槐树下,找了处大石头坐了下来,接着他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眼前的老者姓李,自从腿脚瘸了后,别人都管他叫李拐子。李拐子年轻时会很多东西,会泥瓦匠,也会做木工,到后来又跟了一名风水师,所以也会看风水。在当时,有很多人如果建房子的话都会找他,因为他能一条龙服务,从风水选址,到建筑,到木工,他都能做得下。加上他学得一手真本事,所以名声一时传得很远。 不过这李拐子年轻时,性格有点怪,因为自身本事了得,懂得又多,所以天天都端着架子,感觉东家若是恭恭敬敬的对他便是应当的,如若对他有点招待不周,心里便会打些小算盘,不自在。也正是如此,有一回他给一户人家建房子时,心中带有不满,做了点手脚,致使他到现在心里也放不下…… ☆、第四十七章 善恶终有报 为书友“厚德载物”捧场玉佩加更! 原来,在十几年前,李拐子在邻县的一个村子里给一家姓王的做了一栋房子。话说那王姓人家当时极有钱,是那村里唯一的万元户。要知道在八十年代末的时候,万元户那也算是了不起的。王家因看上了李拐子的本事,于是被去找到了他,请他帮忙选块风水宝地建阳宅。 王家的妻子林氏负责每天招待李拐子,天天好酒好肉好菜好饭。一来是感谢他,二来也怕他在做屋时“搞手脚”,所谓“搞手脚”,意思就是故意动手下镇搞坏风水,害主家。所以,林氏顿顿都会割来猪内,买来鱼,因为是夏天,还去买啤酒来,不可谓不丰盛。 按理说,东家如此招待手艺人,已经算是周到热情了,毕竟如待贵宾一样每日招待可不是每家都能做到的。 可是李拐心这人自负一身本事,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不仅如此,他还留心了一下,结果他发现林氏每天都会杀一只鸡,可是吃饭的时候桌上却只有鸡杂,从没见到有过一次鸡肉。 要知道鸡杂与鸡肉,用之来待客可完全不同的,鸡杂虽算是一道荤菜,但哪能与鸡肉相比呀? 这鸡肉恰恰就是李拐子特别爱吃的,加上见到林氏杀了鸡却不端出桌上来吃,李拐子吃不到自然就不高兴了。不过这种事,东家不做给他吃,他自然不能吱出声来,只是心里有点小疙瘩。 就这样,李拐子心里不痛快了,那做起事来自然就不可能会那么用心了,更别想让他做得有多好。 几个月房屋盖好后,林氏除了送重金酬谢李拐子外,还送了一担礼品给他一块挑回去。李拐子心里还是不痛快,没有致谢就走了,走到半路,他觉得饿了,就将担子放了下来,准备拿出点东西来吃。 可是当他打开食盒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里面满满地放着好多腊干好的鸡腿和鸡肉,那是林氏有心送给他回家过年的。 李拐子心里很惭愧,自己错怪王家了,这时方才明白,之所以林氏每日杀鸡却没有将鸡肉端上桌,原因是在准备将鸡肉给自己腊好,好让自己能全部带回家。就这样,李拐子挑着王家林氏送给他的鸡肉回到了老家,过了一个丰盛的大年。 这事虽然过去了十多年,但是李拐子心里还是很惭愧,久久无法放得下。 听到这里,我一边感叹那王家的热情及大方,一边则起了一个疑惑。这事放在任何有点良知的人身上,虽然都会使人感到惭愧的,但是这李拐子不可能找我帮忙就是听他倾述内心的愧意吧?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猜出了一点眉目,我试探着问他:“老先生,您老要我帮忙,莫不会是当初你在给王家建房时,弄了点……那个啥了吧?” 果然,只见李拐子自责的叹了口气,应道:“是啊,我这都后悔死了。” 原来,这个李拐子心里有气,在给王家建房时,因为只见杀鸡,没能吃到鸡肉,所以误以为王家越有钱越小气,故意只将鸡杂端上桌给他吃,而将鸡肉留着自己吃。所以,他真的就在盖房时动了手脚。 他在王家落梁之时,有意让大厅的一根木梁头尾倒置,就是使木头的树头向上,树尾向下。这样一来,不用我再问了,那王家肯定就惨了,人丁财气都成倒着来了。也许有人不懂这倒着来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其实说直白一点就是,你想要人丁兴旺,住在这种房子里头就倒着来,人丁只会减少,不可能兴旺,而钱财,更是只有倒着往外散财的份,想积财,门儿都没有。 这种在人家房梁上做手脚的害人之术,不可谓不毒。讲到这里,我想起了另一个类似的故事,讲的也是一个木匠,在为东家造门之时,因为东家招待不周,而故意在门上做了点手脚,使得将那门变成了绝户门。所谓绝户门,听这名字就知道其有多毒了,住在这种房屋里头,直接能将人给住得全家死绝不可。行内就有这么一句俗语,叫“宁造十家坟,不造一家门”,因为像门与房梁之类东西,只要稍微动了那么一点心思,就能害死人家一家。在后来我就遇到了一件类似的事情,先在此不表,咱先言归正转。 话说,听完李拐子将事情原委全道出来后,我整个人都惊愣住了,这李拐子也真他娘的太毒了吧。只不过就是因为没有端鸡肉给你吃,你他娘的就这样去整人家,看来你个老不死的瘸了个脚还真是报应。 不过心里虽然如此咒骂着他,但却不能真就这样让他知道,嘴上还是不由的问道:“你当初在房梁上做下了手脚,全是因为你误以为王家小气,这情有可原。可是当后来你发现人家将鸡肉留着是为了送给你后,你为什么就不回去将房梁给改过来呀?” 我不得不这么问他,要知道有些人是这样的,心眼太多,或喜欢见怪。而且因这种原因,而去在房子上做手脚的术子也并非一个两个,所以李拐子在房子上做手脚,我除了感到他这个人心肠太坏了之外,并不会觉得很意外。但是当知道自己误会了东家,就应当去改正过来,要不然岂不白白害了人家么? 李拐子再次叹了口气:“我当时的确是想倒回去,将门梁给改过来。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没有那个勇力回气,担心说出自己做了那种事,王家会责怪我。唉,所以后来我就直接回了家,这事也就一直藏在心里十几年,始终放不下。每每想到王家待我如此之厚,还送这么多鸡肉给我回家过年,而我却反将如此害他,想起这事,我这心呐就没有平静过一天,充满了愧疚。” 看到李拐子那自责的样子,我想他的确够难受的。所谓若想过得舒心自然,就必先心中坦荡,若做有亏心事,夜半还得担心会有鬼敲门呢。 至此,我算是差不多闹明白了,这李拐子一定是想要我去帮他找到这户王姓之家,帮他将门梁给改正过来。 果然如我所料,李拐子接着道:“本来再后面几年,我有想过再次回去承认这个错误,但是那时左脚莫明犯病,所以根本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如今,我只想求得先生出手相助,帮我去寻到那王家,救下他们一家,也救一下我这深种债业的人呐。” 眼前这李拐子六十老几了,老头白发,在我这年轻人面前如此忏悔,也着实可怜。所以,我点点头,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接着,李拐子还告诉我,王家阳宅的风水是他选的,当时选那处风水时他还很用心,选了处藏风聚气的上等风水宝地,只要将房梁给换回来了,不出几年王家便可翻身了。 看着眼前这位满是愧疚的前辈,我心里不由感叹道,这还真是术不分好坏,人心分善恶。你行术行善积德,自得好报,你行术害人为祸,终将遭那恶报。或许正如眼前的这位前辈,报应的不仅仅是他那条腿,还有他那内心的永不安宁! 不过,眼前的李拐子也算是得到了恶果,如今也算是大彻大悟了,心有悔改,我自然不可能拒绝帮忙。于是我便将此事应了下来,而李拐子则给了我一笔钱,我没有拒绝直接收下来,必竟我这是在为他办事,而且孤零零在外,我也的确需要钱财。 问清楚王家的具体地址后,我便离开了这个村子,开始往王家所在的县里赶去。可是哪知,到了王家才发现,王家竟然出了大事…… ☆、第四十八章 王家 按照李拐子提供的地址,我在次日终于来到了王家所在的村子。这个村子并不大,住着百来户人家的样子,进到村口,我便向村民打听那王家,结果那村民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我,眼神在我身上瞟来瞟去,看得我心中直发毛。 我问那村民,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村民反问我,你这样子,难道又是王家请来看风水的? 从这话不难听出,王家看来是老请人看风水了,于是我回答他,我是来给王家整房子的,但并不是王家请我来的。 村民听到这话,不由对我表现出了一丝反感,他皱着眉说,王家都穷成那样了,你这些骗子还来骗他钱,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之前王家是自己花钱去请先生来看风水,现在倒好,你自己寻上门来,指名道姓要给他看,你们做这行的都是些什么人呀。 这下我受不了了,开口反驳道:“老哥,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怎么就和骗子搭上边了,我是来帮王家的,被你说成什么人了呀,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说完,为了防止跟村民起矛盾,我又急忙解释说,我是因为受人之托,所以过来免费替王家看一下的,并不是为钱而来。这样,那村民算是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结于怕我为骗王家钱财的问题了。 不过接着从村民的口中我得知,原来王家在十几年前还真是非常的富有,但是后来却败得一无所有,王家的当家人原本做生意的,但是不知为何,建房后就开始走霉运,年年亏钱。最后亏得连本钱都没了,就更加无法翻本了。 一来二去的,开始也有人说是不是房子的风水不好,要不去请位先生来看看,可是先生请倒是请了,而且还是一波一波的请,可是没有一点效果,白白花了不少钱。 后来,王家因无本,所以就只有弃商从农,可是饶是如此,种在地里的东西不是发大水被冲,就是被鸟或野猪弄得一干二净,收成是一年比一年惨,总之是求什么没什么。 再后来,也就是两年前,王家的当家人又得上了一场大病,无钱医治的他现在都一直躺在床上,病情也一拖再拖,如今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当家人得病,这无疑给本就困难的王家雪上加霜,整个王家就靠他的妻子林氏一人撑着,一个女人忙前忙后,还得照顾着病人。而王家的小子,全靠着村里的好心人,这才能顺利的上着学。 听到这里,我心中也不由地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呐,因为一场误会,使得这个家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感到难过。 我直接叫那村民赶紧带我去王家,特别是从村民口中听完王家现如今的遭遇后,我更加迫切的想帮他们的家运扭转过来,毕竟王家之人是好人,好人就应当有好报,当初林氏杀鸡为了送给李拐子过年,这样的一片好心被当成误会,致使王家遭受磨难,这种事我哪能看得下去? 没多久后,村民将我带到了王家。一进屋,便看到一素衣妇人肩挑着重重的柴火正好从远处走来,村民指着那妇人对我说,那就是林氏。 我打小也是从农村长大的,村里人都做农活,但此时见到一位瘦弱的妇人扛着这么大一捆柴火,我心里还是不由的感到一丝凄风苦雨的感觉。 兴许是那妇人见到自家门口有人,所以她加快了些步伐,没一会儿后,她终于气喘呼呼地回到了家,将肩上的柴火放在屋檐下,急忙笑脸相迎的问带我来的那村民,是不是有啥事。 村民将我们的来意说出后,妇人很惊讶,顿时满脸的疑惑。是啊,突然走来一个人,说是要免费帮他看风水,多少会让人心里起疑惑。不过妇人虽心中有疑惑,但还是热情的喊我进屋坐,然后又忙着给我倒茶,很是热情。 进屋后,接过妇人递来的热茶,我便开口说:“您就是林氏吧?” 妇人点点头:“是的,听王叔说,你是来给我家看风水的,可是我并没有托人找风水先生呀?而且……而且我们家如今实在是太那个了,就算请先生看,也怕会怠慢了几位先生。” 我急忙摆手:“老姐,您误会了,我今日来的确是来帮你改一下家宅妨害,但并非需要您的酬金,而是受人相托,这才大老远赶来的。” 妇人,也就是林氏,她疑惑道:“受人相托?” “是的。”我点点头,问她:“您还记得李拐子吗?” 林氏想了一下,接着说:“记得,虽然过去十来年了,但是还记得他,我们家的房子就是他帮忙造的,而且这块地也是他帮忙选的。难道,你们认识他?” 我点点头:“是的,我前些日子与他相遇,他便托我来给你家改一下家宅的妨害之处。” 林氏很惊讶,显然是没有料到会是李拐子托我来帮忙的。她很好奇,好奇李拐子怎么会知道她家里不顺利,好奇李拐子怎么还能想起她们王家。 从林氏的言语之中,我能感受到她对李拐子的感恩,显然是不知道自家就是被李拐子给害了。 见林氏如此善良,此时还在对李拐子充满着感恩,我更加同情于她们王家。只不过我没有想要将李拐子害他们家的事说出来,虽然当初李拐子将林氏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但必竟这一切只是个误会,如今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寒了林氏的心。 面对林氏的好奇,我便随便编了个谎言,告诉她,李拐子前几年从同行的先生口中得知了你家的情况,心中过意不去,必竟这房子是他造的,而且风水也是他看的,所以他就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他本想自己来看看,奈何腿脚多有不便,于是前些日遇到了我,便托我来看看。 林氏又是一阵感动,叹息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命中注定的,怨不得李先生。 对林氏的大度极宽容,我除了敬佩,还能如何? 话说这时,屋内房中传来了声音,问林氏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听那声音中气不足,显然就是林氏的丈夫没错了。 可能是林氏因为听说了我是来给她家帮忙的,所以心情非常好,急忙跑进屋里告诉屋内的男人,说家里来了贵人。 没一会儿后,林氏将一位骨瘦如柴的男人背出了客厅,这把我们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帮忙搀扶,告诉她这又是何必呢,好好在床上躺着便是了。 那男人却摆手道:“贵客大老远来帮忙,你这份心我实在感动,我这个主人怎么能独自睡在床上呢。”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这位男主人陪着我们,而林氏则忙着做晚饭去了。 跟男主人王哥再次说明了一次我的来意,接着我便告诉他,这房子风水不错,可能就是上房梁时出了些许差错,所以只要稍加改改,就会好转起来了。 其实我并没有说半句假话,那李拐子给他们家弄的这块风水的确非常不错,若不是房子做下了手脚,可能他们王家早就大富大贵了,哪会有今天这步田地呢。 谈话之间,我便去寻一木梯过来,然后将木梯架到了客厅的梁顶之上。接着,我又从包袱里头找出了一坨红绳,及一个铜钱,将铜钱串在了红绳的一头,然后拿着串有铜钱的红绳爬上了木梯。 爬到柱顶后,我便将吊有铜钱的红绳绑在了正梁之上,然后接着将吊有铜钱的一头红绳慢慢往下放去,当吊有铜钱的红绳离地面还有一米时,我就问王哥:“到了地没有?” ☆、第四十九章 摆摊算命 下面王哥回答:“麽到(没到)。” 接着我又放下一点,然后又问他:“到了没有?” 王哥又回答:“麽到(没到)。” 一连问了三次,可把王哥给问蒙了。因为我的绳子明明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却总问他到了没有。 我这也并不是故意耍他,因为这样做是有目地的。不过此时也跟他解释不了那么多,我告诉他别多想,我怎么问你,你就怎么答就行。说完,我又继续问了他几次,而手中的红绳就是不放落到地面,使得下面的王哥总是“麽到(没到)”的答我。 如此,连续九次之后,我便将红绳抽了回来,将绳子绕在了梁柱上,一边绕,一边唱道:“没倒,没倒,啥都没倒。”唱完,接着我又叫王哥寻了一把斧子送到了房顶,接着我拿斧头在柱子上轻轻地敲了三下,说道:“头也发,尾也发。王氏家族世代发!”说完,这才拍拍手下了木梯。 从梯子上一下来,王哥就傻眼了,问我:“难道这就行了?” 我看到王哥满脸疑惑的表情,于是笑道:“是的,行了,保证打今日起王家便能好转起来了。” 王哥虽然不知道我这样弄,是否真的如我所说的会好转起来,但还是感激的握着我手念着感谢。 破了李拐子倒梁之术,还真是简单,但是若是不知道的人就难喽。屋梁被李拐子那缺德鬼倒着放的,所以今天我便行法,将法绳吊在房梁上放下来,问王哥到了没到,就是想要他说没到。所谓没到,便是‘没倒’,意为屋梁没有倒着,如此,借他法言,从今日起这屋梁就没有倒了。 也许有人会说,真得有这么神?就那么几句话就行了?正所谓,一言可断生,一言可断死,这所谓的“言”只要用对了地方,是可以扭转乾坤的。在民间这种例子其实太多太多了,比如谁家造房立门梁之时,你若下诅咒之语,说坏话,那这个房子就住着就会不太好;还有比如农村人家建猪圈之时,如果你说这猪圈这么小,是用来养小猪的吧,那你就惹祸了,这猪圈十有八九以后养不了大猪,只能养小猪。 当然,一般都没有谁会故意去说这类坏话,很多时候都是无心之言,东家虽然听到后会心中不快,但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若是术师行法或做什么事时,等你们的话时,这话可就不能乱说了,因为有时候一句话可会要人性命,甚至是你自个儿的小命。在后面行走江湖的日子中,我就曾遇到了一个因为接术师的话,而闹出大问题的事情,先暂且不表,咱们后面再说。 当晚,林氏杀了鸡款待我,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却足已能见到他们的盛情。心里不由念道,好人啊,真是好人家。 话不多说,次日一早,当我醒来后却惊讶的发现,王哥竟然一大早就起来了,此时正扶着拐杖往桌上端着饭菜呢。 我都愣了好一会儿,心想昨天见到时不是连地都沾不了吗?咋今儿就能自己下地了呢?难道他的病也是因为房子的原因造成的?房子改回来了,所以病就好转了? 我虽然不敢保证心中的猜测,但能好转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王哥见到我起来了,满脸的高兴,急忙上前就握着我的手,说我本事实在太大了,昨晚就随便整整,今儿他病情就好转了这么多,满是感激之情。 我心里倒十分高兴,可能受到别人的打心底的感谢吧,所以份外的高兴。 吃过早饭,我便在王哥一家人的相送下,离开了这个村子。我将李拐子给我的钱,留给了王哥,因为如今的王家,实在是太艰难了。 也许有人会问,那王家后来如何了呢?后来我也去打听了一下,得知王哥的病半月便康复了,能下地活忙,日子很快恢复了正常,而他的儿子,听说在次年便考上了清华大学。虽然当时王家还没能大富大贵,但往后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也许这就是因果,李拐子虽然让他们王家遭受了十来年的苦难,但却为他们王家选了一块风水宝地,这也使得他们王家能享有往后的富贵。当然,善恶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假如林氏并非善良之人,那么李拐子也不可能被林氏的好心而感化,更不会托我来帮忙改房子,所以这一切可能都是天意,或者说是种善必将得善报的结果吧。 离开王家后,我便进了城,城里与农村完全是两个天地,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高楼大厦,各种品牌的专卖店里的音乐,与那街边的地摊叫卖声,连成一片,热闹的很。 不过,这种地方花销也大的惊人,光是吃饭住店就花了我不少钱。因为之前身上的钱大部分都留给了王家,所以如今的我可以说是两个布袋布连着布了。 此时临近七月十五鬼节,街上有好多摆着香烛冥币等物的地摊,还有一些写着算卦看相的摊子。看着他们生意红火,想到自己身上快没什么钱了,于是我当下决定,我不如也在此摆个摊,兴许也能凭自身本事赚到往后几日的开销。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选在了一个卖香烛冥币的摊子旁,我从包袱里取出了笔墨纸,在纸上写上“算卦解灾画符”六个大字,然后往自己面前一摆,这摊算是摆上了。 不过当我往右边的一个摊子一看时,我顿时觉得我这次摆摊选的位置有点不妥,因为我右边也是一个算命看相的同行。最主要的是,这位同行看上去六十多岁,长得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头银发,流着一撮同样银色的长须,穿着一身民国时流行的长褂,往那一座,左手握着一个黄铜打造的签筒,右手时不时的抚一抚那银色的长须,那端是范儿十足,一看就像是一位得道的高人。 跟这样一位同行摆在一起,你说我这二十来岁的算命先生能干得过他老人家?单是看这外貌,客人铁定也会选择他的摊子算卦呀。 就在我打量着他时,那位老先生也看向了我,见到我的那副苦脸的表情后,他笑了笑,那样子就好似在看我笑话似的。 我回过头来也不想跟他有啥交流,心想,阴阳玄学这行靠的是真本事,可不是靠造型就能糊弄人的。我自认为自己是有真本事的人,绝非欺蒙诈骗之辈,所以我也就没有想着再去挪地方了。毕竟我这若是卷着包袱挪地方,那一准是在承认自己没真本事了。 当然,我虽然对自己的本事有自信,但是我也并不代表我会将身旁这位老先生看扁去,必竟看他这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说不定有大本事也犹未可知。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突然从一辆豪车上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子,当然,她并没有来到我的摊前,而是径直停在了我身旁那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摊前。 只见那老先生一见摊前来了人,于是就将手中的铜签筒举了起来,摇了几下,右手捋了捋白胡子,然后看向摊前女子的眼神一紧,那样子就好像看出了什么可怕的事似的。只见他猛得一阵掐算,然后满脸惊诧的对着摊前那女子就说:“老夫刚才掐指一算,哎呀!姑娘你身上有凶兆啊!一个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一听这话,我满是好奇的也看向了那名女子,只见她红光满脸,除了满脸桃花相,并看不出什么血光之灾啊。难道这老头竟然是个骗子来着?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女子说:“大师!那我把胸罩脱了行吗?” 一听这话,差点我就一个没坐稳歪倒在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了。这个老先生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一身的花把式,开口就说人家有凶兆,一般的人还真会被他吓坏。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的话更是雷人。 这时我倒真被这对活宝彻底吸引住了,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这活儿做下去。 ☆、第五十章 大厦闹鬼 为书友“妖妖”加更,感谢捧场玉佩! 接着只见那老头又一阵掐算,竟然直接接口道:“你那胸罩是别人送的吧?” 一听这话,我瞬间再次雷倒了,这都哪跟哪呀?这个也能算? 不过那女子却满脸惊讶的慌忙点头:“大师,你太神了,我身上的胸罩的确是别人送的。” 老头又一阵掐算,然后捋了捋胡子,缓缓道:“姑娘,若是老夫没算错的话,你那胸罩一定是男人送的,而非女人。” 女人更是惊讶的连连点头,这时,老头得意的捋了捋胡子,这才说:“这可是个凶兆啊,会给你带来血光之灾!” 女子问,为什么?老头就说,那送你胸罩的男人若老夫没算错的话,一定是个有家室的男子,你若还与他交往,定然会出现血光之灾,请谨记老夫之言。 女子听后,回头望了一眼那辆在等她的豪车,然后对着老头点点头,很是相信的样子,还谢那老头提点。然后留下几张毛爷爷,也不再上那豪车了,直接另打了一辆的士便离开了。 话说那老头拿着那几张毛爷爷,转头对我呵呵笑了笑,那样子甭提多得意了,看得我直翻白眼。 这他娘的果真是骗子,首先那女子的打扮及第一句回答就说明她不是一个好东西,老头就猜出她的胸罩有很大可能是别人送的,结果女子说的确是别人送的,那么送这玩意的就只有男人了。而且加上开那辆豪车的人应当是事业有成的男士,这种人不可能太年轻,所以多半有家室,这真是要用心去骗谁,还真是没有骗不到人的。 我叹了口气,将头转了过来,也不再去搭理那老头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后来我还跟他混到了一起。当然,这是后话了,容我后面再说。 言归正转,就在这时,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城管来了!”然后大家呼地一声就将摊子一卷,抱起来就跑了个精光。特别是我身旁那个老头,跑起来哪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啊,整个就是活蹦乱跳的年轻人嘛,中是一溜烟儿的功夫,人就跑了个没影儿。 我早就听说城管很厉害了,落到他们手里,摊儿会被翻,人也有可能落不到好,所以见大家都跑了,我也急忙拿起包袱就跑。 可是不知道为啥,这么多逃跑的摊主里面,有个城管他娘的偏偏就盯上了我,指着我就喊道,你个算命的骗子给老子站住,你小子跑不掉的! 我心里直骂那城管祖宗八辈的,老子一个生意还没做,你就非盯上我干嘛啊?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我倒霉,那些赚了钱的摊主他不追,这么多人里头,他追谁不好,非追上我,难道不知道老子穷得很么,追上我也交不出罚款啊,到头来他这不是白追的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跑还是得跑的,毕竟没钱交罚款可能会被当成骗子抓去拘留。 那城管虽然凶神恶煞的模样,那是他那胖胖的身板哪能追得上我呀,很快我就将他甩出了好几百米远。可是因为我时不时回头望的原因,所以没注意到前面突然窜出了一辆小轿车,差点就将我给撞了。 那车里的男子当下就下车指着我直骂,说我瞎了眼是不是,想死是不是,跑这么急赶着投胎去是不是…… 我指了指后面追上来的城管说,我是摆算命摊儿的,被城管追,所以没注意到你车,对不起啊。 说完,我就要继续跑,哪知这时那个开车的男子就突然叫住我,说,你会算命? 我点点头,接着他说,那你会捉鬼么? 我也点点头,不过不想听他多扯,因为那城管就要追上来了。 我说,你别问了,我得跑了。男子说,你也甭跑了,上我的车吧! 我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再看看那城管,于是我也不推辞退急忙上了他的车,接着男子一脚油门下去,就见到那城管累得蹲在汽车尾巴后面骂着街,显然是气得不行。 见终于甩掉了城管,于是我便谢了谢眼前这位开着豪车的男子,叫他可以停车了,城管不会再追来了。 男子缓缓将车停下,然后问我:“先生真的能捉鬼?” 我说,如果真有鬼的话,我可以去尽力化解。不过我心里也很好奇,心想这男子干嘛总问我这个问题啊? 那男子听后,便说:“不瞒先生,我是做地产生意的,几年前建了一栋大厦,可是一直闹鬼。当初投了上亿的资金进去,可是现如今几年了,别说卖出去了,就连租都租不出去。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啊,如果大师能帮我解决大厦闹鬼的事情,您就是我的大恩人,我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 一听这话,我倒来了兴趣,当然,不是对他许下的好处来兴趣,而是对他所说的大厦来兴趣,于是就问他,你说大厦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先跟我好好说清楚,若是我有那能力,自然不会推辞。 男子急忙点头,然后说,前面不远有个饭店,那儿的菜还不错,先到那个点上几个菜,咱们再边说边聊。如何? 我点点头,看来这个人果然是生意场上的人,就连谈这种事,他也不忘先让我吃好喝好,或许他觉得那样我才会更加卖力帮他办事吧! 没多久,他带我来到一个看上去还算高档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好几个酒菜,然后这才跟我说出了他那大厦的事情。 原来,这名男子姓朱,叫朱以方,是本市的地产商,家资颇丰,在本地有头有脸。就在三年前,他在城中心花高价买下了一块地皮,然后投资建成了一座写字楼大厦。 本来这几年房价坐火箭般的猛窜,按理来说他这投资建的这栋大厦能让他赚不少钱,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大厦建成后不久,他的这栋大厦就出了人命。 大厦建成后不久,因为地理位置极好,所以当时就有公司前来租写字楼。很快,朱先生的这栋写字楼就被租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就在不久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中一个公司的一位女员工,竟然死在了写字楼里,是上吊自杀的。 出了这件事后不久,只要是谁加班到夜深,就能听到有很凄惨的哭声从走廊传来,咿咿呀呀的听上去令人寒毛倒竖! 起初那人还特意跑出办公室到走廊去查看,可是什么也没见到,可是一进办公室,走廊里头就又会传出那种凄惨的哭声。当时因为刚发生有女子上吊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是那上吊的女子的鬼魂在哭,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很快这栋大厦里闹鬼的事,就传开了。 可是这还没有完,就在女孩上吊不久之后,租在最顶楼一个公司有个员工,她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给带到了写字楼里。当时那小女孩就在写字楼里到处跑,这里钻,那儿藏的,于是就有人问小女孩了,小姑娘,你老在这儿躲躲藏藏的干嘛呀? 那小姑娘就说,我在和一个大姐姐捉迷藏。 大家一听,都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在工作,可没有谁在跟这个小女孩玩什么捉迷藏呀?于是这时又有人问小女孩,你说的大姐姐在哪呀,怎么我们没见她人呢? 这时,那小女孩就当着大家的面,指着眼前说,大姐姐就在这呢,她还对你们笑呢。 大家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小女孩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哪来的什么大姐姐啊。 这时,大家都吓怕了,而小孩的母亲也吓坏了,骂小女孩瞎说,还打了她,要她乖乖的坐在接待室里哪儿也别去。 最后,大家也不知道是工作没注意,还是如何,那个小女孩竟然跑出了接待室,直接上了楼顶,最后从楼上坠落了下去。头先着地,整个人脑袋都摔烂了,脑浆溅了一地…… 从此,这楼里一到深夜,不仅仅有女人在走廊里哭,而且每层楼的天花板上面都经常能听到类似“以头撞地”的声音:碰……碰…… 那种头撞在楼板上的“碰碰”声由远而近响起,当那声音慢慢的接近到人的头顶上方时,这时就会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像是在捉迷藏似的,她地以凄凉的声音说:某某某在吗?我捉到你了…… ☆、第五十一章 诡异大厦 这样的情形就没停止过,那些租到这栋写字楼里的公司也因为闹鬼的事,搬走了大半,如今一栋十七八层的大楼,就是只租出去两三层,几乎整栋楼都是空的。 说到这里,朱先生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谁说不是呢,投资这么多钱建的大楼,竟然闹鬼,租不出去也卖不出手,这能不急坏人么? 就当我以为他将整件事情讲完了的时候,朱先生突然又开口了,他说,小女孩死后,虽然大楼一直闹动静,但是好在没有出人命了。可是,就在三个月前,写字楼又出事故了。有一个公司的女员工乘坐电梯时,竟然直接从十八楼下坠到了地下负一楼,当时当电梯被打开时,整个电梯里头溅得到处都是血,场面甭提多恐怖。 尸体被清理出去后,朱先生就派电梯员去维修电梯,可是那个电梯维修工竟然电梯没有修,倒是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大楼。 那维修员工具都扔了,跑到一楼大厅里就连话都不会说了,事后,缓过神来后才告诉大家,他在地下负一楼修电梯时见到电梯里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当时大家就想起了从电梯里坠亡的女人,当时就都吓傻了,因为那个电梯里坠亡的女子尸体几天前就清理出去了,电梯里怎么还会有人呢? 可是在这之后,就时常有坐电梯的公司员工,打开电梯门时会见到电梯里面载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这下闹的,不敢楼层是多少层,所有人都改走楼梯了,而电梯则成了摆设。不过,也有保安说,那部楼里的电梯,哪怕没有人坐,它自己也会常常自己上上下下的升降,每次深夜,保安在坐在一楼大厅时,电梯都会突然“叮”的一声,电梯门就开了。 保安们往电梯口一看,什么也没有,顿时那些保安都觉得汗毛直栗,甚至有些保安都吓得辞职不干了。 为此,朱先生将保安的工资直接翻了一倍,可是还是留不住一些保安。就在两天前,写字楼招来了一名新的保安,朱先生也明确的告诉过他,这楼被传会闹鬼,所以晚上巡夜时要小心些。 那保安兴许就是一个无神论,根本就不把这些话当回事,扬言自己从未见过鬼,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因为工资比别处高出一倍多,很爽快的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可是就在他值夜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出事了。据一起值夜班的保安说,当时大家都在一楼大厅值班,新保安则一个人去楼层巡夜,可是一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回来,传呼机里也没有回应,于是大家都有点担心,就一起去寻他。 最后,他们寻遍整座大楼都没将那名新保安找到。直到他们回到一楼大厅时,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停到了一楼,然后门开了,而那个新保安则死在了电梯里头,全身是血。 次日,验尸报告出来了,说有很大可能性是电梯从高处下坠而死的。可是当时值夜的保安说,他们都没有听到电梯失控从高处下坠的响声,要知道电梯从高处下坠发出的动静是非常巨大的,他们是不可能听不见的,而且按理说电梯从高处下坠,说明电梯也坏得不成样子,但是电梯却完好如初,而且还将新保安的尸体自动送到了一楼…… 听到这,我忍不住问他,难道你就没有请一些法师来看过? 一说到这,朱先生更是哀声叹气了起来,他说,怎么没请呀,都请了好几位了。 我说,那他们怎么说,怎么还会闹凶呢? 朱先生说,有些大师一听我说的情况,当下就摇头说搞不定,不愿来。有的虽然来了,但是站在楼下都不敢进去,直接就调头离开。更有的大师在楼里做了法事,收了钱,可是一点好转也没有,哭声和脑袋撞地板的声音照样每晚都有。后来,请到了一位比较有能耐的大师,他倒是一个人半夜跑进了大楼里,说要跟鬼斗一斗,结果…… 听到这,我急问:“结果如何?” “结果他失踪了,最后保安将他找到,发现他吊死在了十四楼。而那十四楼,就是当初第一个上吊死去的那女子上吊的楼层,那位师父也吊死在了那儿。” “先生,你说这事怪不怪?”说到这里,朱先生惊魂未定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这大厦还真的不简单,都闹出五条人命来了,显然是凶横的很啊。于是我告诉朱先生,吃完饭带我去他那大厦看看。 这顿饭是我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吃到见丰盛的一次了,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朱先生也热情,反正就两个人,吃不完也浪费,所以也没怎么客气,直接放粗了吃。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钟头,酒足饭饱之后,朱先生便开着车带我来到了他那栋所谓闹鬼的大厦。 大厦果然建在城中心,地理位置是没得说,就正在城的商业中心区,交通发达,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大厦前面是一处大广场,看上去很有些气势。这样的地理位置,这样的一栋大厦,要不是闹鬼的话,还真是卖不出去都难。 但是,当然走到大厦前面时,我就感觉到了一丝不适的感觉,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站在大楼的下面,与站在大楼的对面,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因为现在是农历七月,天气极为炎热,站在大厦对面如火烤一般,但是如今来到大厦的下面,却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阵的发凉。这种凉,并不让人感到舒服,而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 当然,我知道这种冷其实就是阴气,说明这栋大楼阴气非常的重,重的靠近大楼都能感觉得到阴气森寒的感觉。 虽然之前听完朱先生所讲,我心里一早就有预感这大楼多半是闹鬼,但是却没有料到阴气会如此之重。当下,我就凝重了起来,知道眼前的这栋大楼或许并不简单。 其实刚才站在大楼的对面,我便首先看了一下此楼的风水,发现风水上并无什么大凶之兆,也就是说,这楼阴气这么重,应当是楼里面有脏东西在作怪了。 我也没有跟朱先生多讲什么,直接就跟着他进入了大楼,来到一楼的大厅里,里面两名老保安急忙迎了上来,向自己的老板问好。 为什么说他们两个是老保安呢?那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有五十来岁了,跟我想像中那种年轻力壮的保安完全不同,这种保安,若是来个小偷啥的,他们能保证控制得了场面? 朱先生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见我满脸惊诧的样子,于是摇头苦笑了一下,他说,没办法,年轻的都跑光了,我这大楼闹鬼传得沸沸扬扬,能请到这两位老同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一想,也的确是这样,年轻人的胆子还真的没有上了年纪的胆子大,经不起吓。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这栋楼闹鬼闹得这么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晚上还真就没有哪个胆子大的小偷敢溜进这楼里来行窍。要知道,小偷不怕人,但是不见得他不怕鬼吧? 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朱先生就问我,要不要上去楼上到处转转? 我说可以,然后我就直接朝电梯方向走去。这时,朱先生急忙叫住我,说要不咱们走楼梯吧? 听到这话,我不由想起了朱先生之前讲起的那些事,要知道如今已有两人因坐电梯而出事故,看来这电梯的原因还没查清楚前,还真是不能随便就坐得。当下,我点点头,就跟着他朝楼梯走去…… ☆、第五十二章 夜惊魂 这栋大楼一共有十八屋,地下还有一个负一层,目前只有六楼和八楼租给了其它公司办公,其它十二层,全是空着的,所以整栋大楼显得十分冷清,甚至是毫无人气。 我们先是到了六楼转了一圈,虽然现在是白天,六楼也有一个公司在办公,但是饶是如此,只还是觉得楼里凉嗖嗖的,浑身被一种寒气笼罩着似的。 见发现不了什么,于是我主动跟朱先生要求,直接去十四层,因为按他之前所讲,第一个上吊自杀的女人就是在十四层上吊而死的,而且那个朱先生请来捉鬼的大师也是莫明死在那个楼层里的,所以那个楼层应当最容易发现问题。 朱先生一愣,然后问我,就咱们两个人? 我说,怕什么,现在可是白天哩。 朱先生一想,也对,白天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就带我直接上到了十四楼。 说来奇怪,一到十四楼的走廊上,我就感到这儿的寒意更加重了,显然这儿阴气比其它楼层更加的浓厚。 我开始一个一个房间检查了起不,而朱先生因为害怕,所以紧紧的跟在了我屁股后头,一步也不敢离开。 全部房间查看了一下,发现除了阴气很重,倒是没有见到半个鬼魂的影子。虽说鬼魂白天不敢出来作怪,但是屋内并无阳光,加上阴气这么重,按理来说,若是有鬼的话,他们应当是藏在这层楼里面的。 或许是因为是白天,他们给藏起来了,总之在楼里并没有见到任何的鬼魂。当下,我便决定暂且先回去,待晚上再来查看。 因为白天查看大楼知道楼里阴气极重,所以我也不敢大意,跟朱先生回到他家里后,我便画了好些道灵符,以防止晚上也走之前那位大师的老路。必竟对这栋楼还不熟,也不知道楼里到底有多少个鬼,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所以我还真的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把命给交待在那儿。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多时,我便出了门,往大楼赶去。这次朱先生还是自愿跟着我一起去,我问他难道不怕么?他说,如果这楼不尽快处理干净,将楼租出去,他欠银行的贷款就无法还上利息,那么自己也只有跳楼一条路了,所以要死便死,怕也没办法。 我苦笑了一下,也没拒绝他,正好多个人也多个伴。 虽然大楼是建在城中心,但是如今已是深夜,所以路上除了昏暗的路灯外,空无一人,特别是大楼的广场前,更是黑凄凄一片,阴风一起,几张纸片随着阴风卷起,让人觉得一阵森寒。 在这块地方,四周的楼房都灯火通明,唯独这栋大楼一片黑暗,显得是那么的特别,格格不入。是啊,据朱先生说,这楼里的公司之所以还租在这儿办公,是因为这楼的租金比别处便宜了大半,不过租在这楼里的公司也有个明文规定,那就是不可以加班,一到下午五点,整栋大楼的员工都通通下班离开大楼,整栋大楼就再也见不到半个人影了。除了两个五十来岁的保安,若是还见到其它人的话,那就得好好看看对方是不是人了! 这次,不是朱先生带着我,而是我带着他,站在空荡荡的大楼广场对面,我望了一眼大楼。眼睛从一楼一直往上看去,心里在数着楼层,一、二、三……十三、十四,当我将目光停留在十四楼时,这时正好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趴在十四楼的窗户上,幽怨地盯着我们。 我心顿时一惊,头皮都炸了开来,当然再次定眼一看时,十四楼那个窗户什么都看不见了,之前那个白衣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下,我也不再停留,急忙带着朱先生往大楼走去。来到大楼的一楼大厅里,两个老保安正躺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听见我们的开门声,一下就惊醒了过来,见到是我们,不由一愣,问我们怎么晚上还来这儿了。 这老名保安晚上是不用巡夜的,也没有分日夜班,一般就是白天值8小时班,晚上九点来这儿睡就是了。 我笑了笑,说来查看一下,叫他们继续睡他们的。从保安那儿拿了两只手电,我和朱先生每人手里拿一只,就往楼上走去。电梯停在负一楼,这次,我们还是没有乘坐电梯,直接走的楼梯。 楼梯里并没有声控灯,就靠手中的手电照明,走在这种长长的楼梯里,耳中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我们首先在二楼查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夜里这儿的阴气比白天重了许多,加上四周一片凄黑,更是感觉心里渗得慌。 二楼查看完,我们接着查看三楼,三楼还没装修,还是毛丕房,四处空荡荡的,因为楼层空间大,所以手电光往四周照去,显得看不见尽头似的。 一步步往前走着,在这个空荡荡的楼层里,走路的脚步声总是传来“咚咚咚”的回音。回音很大,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我穿的是布鞋,所以我停了下来,回头对紧跟着我的朱先生说,走路轻一点,回音太大了,就算有鬼,也会被咱们给吓跑。 朱先生点点头,接着我便转回身去,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是这时,朱先生却将我给拉住了,正在我想问他干嘛时,只见朱先生表情很是古怪,他轻轻的声我说:你听…… 我心想听什么,不过心里奇怪时,我终于知道他要我听什么了,因为我听到了走路的“咚咚咚”声。当下我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因为此时我们两人都站着没有动,怎么还会传来我们走路时的脚步回声呀? 这时,朱先生显然是越听越害怕了,开始拉着我的手臂,打着颤音道:“先……生,这种咚咚咚的声音从咱们上楼时就在响了,难道这声音一直就不是咱们发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还在仔细的在听那从楼层里回响起来的脚步“咚咚”声。我没有回答朱先生,他也就没有再问我,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周围很安静,那种一下下响在我们心里的“咚咚”声更是明显清晰了,好一会儿后,我看着朱先生,我幽幽地说:“你觉得这咚咚声像不像头撞在楼板上的声音?” 朱先生一听我这样说,当下就吓得脸都白了,望了望自己的头顶,拉着我胳膊的手直打颤。指了指自己的我们的头顶上方,说:“头撞地板的声音,是……是从咱们头顶上面传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闭上眼细细一声,还真是如他所说的,这声音根本就不是这三楼发出来的,而是我们头顶天花板上头发出来的。 这下我也慌忙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只听见那脑袋从高处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远处,慢慢地,一下一下地,从远往近传了过来,咚……咚……咚…… 就在我们半分钟之后,那头撞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响了,我们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好像下一次“咚”响声来临的时候,那头会直接钻透我们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然后脑袋直接伸下来似的。 就在这时,那头撞地板的声音终于来到了我们头顶的正上方:咚…… 看着声音来到了我们的头顶正上方,我们都不敢出声,静静地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不过等了好一会儿,却什么声音都没响起了,就连先前的咚咚声都消失了,瞬间,整个楼层都一片死寂。 而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两位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一下,我们真是吓得不轻,当下我蛋蛋都吓得颤了一下,菊花都一紧。而朱先生整个吓得叫出了声,一下就窜到了我身后,一把将我胳膊给搂住了。 惊吓之后,我立即就缓过劲来了,惊叫道:那小女孩在四楼! 说完,就带着吓得腿软的朱先生转头往四楼跑去…… ☆、第五十三章 电梯惊魂 一边往四楼跑,一边我从包袱里拿出两道灵符,其中一道交给了朱先生,叫他用来护身,其中一道我捏在手里,以防止那小女孩的突然攻击。 一到四楼,四楼依旧是没装修过的毛丕房,空荡荡的,黑幽幽地,手电照去,一片森寒…… 说实话,此时我心里是绝对相信那个小女孩是个鬼了,要知道在这栋楼里,晚上是不会有人的,更不可能会有个小女孩。之所以会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多半就是之前从楼顶坠亡的小姑娘,因为他在死前,就是在玩捉迷藏。 说实话,不知道是因为四楼真的是阴气更重,还是因为我们知道跟我们玩捉迷藏的小姑娘,就在四楼,总之来到四楼,我就感觉比三楼更加渗人。 慢慢地在四楼空荡荡的楼层中,用手电四处乱照,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小女孩,就连之前那种脑袋撞地板的咚咚声都消失了,整个四楼很是安静。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更加感觉渗得慌。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三楼时,明明那小姑娘撞地板的声音就是从四楼发出来的,可是如今跑上四楼后,却不见半个鬼影。 就在我站在楼层中满是疑惑的时候,身后的朱先生很是害怕的说,先生,要不咱们先去五楼吧,这里什么也没有,也许那个小姑娘并不在这层楼里。 我摇了摇头说:“我有种预感,小姑娘就在这层楼里,只是她躲藏在哪个角落里一动不动而已。或许,那个小姑娘此时正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朱先生听到这话,狠狠打了个冷颤,吓得手电不断的往四处猛照了起来。 其实我并没有故意吓他,因为这的确是我的感觉。小女孩的声音在四楼传出,这是不可能听错的,而且我们从三楼跑上四楼,其间就没到花半分钟,那小女孩就算跑,也不可能就跑得这么快吧?何况她本来就是在玩捉迷藏,所以她应当不是跑了,而是藏起来了。 拿着手电,一前一后,在这个空荡荡的楼层里找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看见。这时,朱先生对我说,总找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去别的楼层看看吧?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害怕,越在一个空荡荡的楼层呆久了,心里越发毛,特别是在找这个小女孩。因为我们心里都第有直觉,小女孩就在这楼层哪个角落里看着我们,可是我们就是看不见对方,这种感觉足以让人汗毛直栗。 我没有回答朱先生,不过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失望,但是却不想就这么放弃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将那小女孩引出来。 于是我对着前方就喊道:“小姑娘,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我话音一落,接着身后猛地响声一阵“咚咚”声…… 这可把我们两人都吓坏了,因为这声音实在是离我们太近了。如果你现在问我那声音有多近,我告诉你,那“咚咚”声就在我们脚后跟响起,你会是什么反应? 说实话,当时我们就吓得心里一颤,急忙转头往身后一看,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脑袋朝下,脚朝上,倒立着像根弹簧似的,一跳一跳就在我们身后一溜烟往外边跑掉了。 当下我就慌忙追了上去,可是当我跑到走廊上时,那小姑娘早就消失不见了。 站在长长的走廊上,我努力的找寻着那个小女孩,心里正疑惑着她怎么消失的这么快,这时,朱先生碰了碰我,手打着抖的着着我身旁的电梯,满脸惊恐的样子…… 我朝电梯一看,接着发现电梯门上方显示着一个往上的红色箭头,而楼层的数字则显示的是六楼,而且那数字还正在不断的往上升。七楼、八楼、九楼……最后停在了十四楼…… 谁在坐电梯? 这是我和朱先生两人第一反应过来的问题,是啊,谁在坐电梯呢?要知道在我们进入大厅时,我便看到当初电梯可是停在了负一楼,可是现在,电梯一路往上升,停在了十四楼,在这栋大楼了,除了我和朱先生两人外,就剩下大厅里睡觉的两个保安了。 难道会是那两个保安坐电梯到了十四楼? 这个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并不要巡夜,是绝对不可能跑到大楼上面来的,而且十四楼死了两个人,保安也是知道的,虽然那两个保安胆子比较大,但是我相信,无原无故,在这种半夜时分,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会往十四楼跑。 饶是我们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有人乘坐电梯,朱先生还是忍不住问我,谁在坐电梯? 我说,可能是那个小女孩吧,她去了十四楼! 朱先生一听到十四楼,就突然打了个颤栗,然后问我,我们要上十四楼? 我想了想,来都来了,不可能半途而废吧?我说,你若是怕的话,就先到一楼等我,我一个人上去。 朱先生使劲摇头,说要他一个人走楼梯去一楼,宁愿和我一起闯十四楼。 就在我们准备再次往楼梯口走时,只听见朱先生突然说,电梯下来了…… 我当时就吃了一惊,往电梯上一看,果然如他所说,电梯正从十四层往下运行着。 当下,朱先生就满脸惊慌失措的看着我,问我,电梯怎么又下来了?是谁下来了?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电梯又下来了呀?更不知道电梯里坐的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死死地盯着电梯…… 楼层下降的很顺畅,期间没有任何停顿,一直从十四层往下运转着。我和朱先生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死死地盯着电梯门上方楼层显示屏。 十三,十二,十一……六、五、四……当电梯门上方的显示屏上的楼层离我们所在的楼层越来越近时,我们的呼吸整个都屏住了,哪还敢呼吸呀,就连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朱先生握着我胳膊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了…… 就在电梯楼层显示着我们所在的楼层“四”时,在这个份外死静的走廊里,突然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响,接着“吱呀”地一声,门瞬间打了开来……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我也有在心里念叨着,电梯有可能会停在我们所在的楼层。可是饶是如此,我也还是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时全身都一颤,头皮立即就炸开了。 就在电梯门自动打开的一刹那,我强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往电梯里看去时,却发现电梯里竟然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望着空荡荡的电梯,我和朱先生虽然都大松了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地了,但是心里却不由疑惑了起来。这电梯为什么会下来,为什么会自己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和朱先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疑惑与惊恐。显然,这些疑问是没有人能够替我们解答的。 “叮……”电梯再次响起,电梯门自动关上了,可是那电梯却并没有再下降了,也没有再次往上升,而是就停在了四层,停在了我们面前。 就在我们准备不管电梯,再次冲向楼梯口时,电梯再次“叮”地一声,电梯门“吱呀”一声,再次自己开了…… 这一下我和朱先生两人都觉得浑身发毛的厉害,望着眼前大开的电梯,我们都觉得气氛诡异的很。 朱先生说,难道是想要我们坐电梯? 望着他那惊诧的表情,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两人愣愣地对视着。是啊,难道是想要我们坐电梯? ☆、第五十四章 鬼哭惊魂 为书友“心生”捧场玉佩加更! 我和朱先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是的,我们都认同了这个答案,电梯之所以从十四层来到了四层,而且电梯门一下下打开,不就是要我们进电梯么? 想到之前有两个人坐这部诡异的电梯,直接坠亡,我和朱先生都不由打了个颤栗。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门再次关了,可是随后又再次打开,显然就是等着我们进入电梯。 望着这部诡异的电梯,我甚至能感觉到像是有什么人在向我们招唤似的,好像在冲我们二人喊着:快来吧,快来,快进来吧…… 说实话,我还真的想直接走进电梯,想看看到底电梯想把我送到哪层去,或者说,想看看它到底想让我见到些什么。但是,我心里也十分的清楚,如果我真的坐进电梯,也许电梯会把我直接送去负一楼,也许,次日外头就会传开,某某大楼再次发生电梯坠楼事故,某某血溅电梯…… 这时,朱先生问我,怎么办?这电梯太诡异了。 我说,要不我坐电梯上十四楼,你走楼梯? 朱先生当时脸都吓白了,急忙说不行,电梯太危险了,而且看这样子,显然就是想要我们去坐这个电梯,如果你真进去了,就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开开关关的电梯,我就忍不住想走进去,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跟我玩什么花样。 朱先生说,走吧,咱们两人都走楼梯,这样安全。 我想想,也只有如此了。不过我并没有就这样直接离开,而是走进了电梯里,将楼层按到了十四层,然后我这才离开,与朱先生走楼梯往十四楼跑去…… 我跑得很快,因为我想追上电梯的速度,当然,我是追不上那种上升的速度的。当我们两人累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时,我们终于身疲力尽的来到了十四层! 望着楼梯口,墙上那鲜红的“十四层”那三个字,不知为何,我就感到浑身发毛。 当然,心里虽然发毛,但是我身体却没丝毫停顿。一到十四楼,我就一个箭步窜出了楼梯口,一下窜到了十四层黑暗的走廊里。 走廊右边的尽头处,就是电梯门,我朝走廊尽头处的电梯门看去,只见电梯门上方位置,楼层数的显示屏上,显示着“-1”楼! 顿时我就头发炸了开来,浑身一颤,就好像如坠冰窑里头一般。当下,我就又惊,又恐,又后怕…… 要知道我往十四楼跑来时,我曾在电梯上按了一个十四楼,也就是说,电梯应当最后会停在十四楼,可是……为什么现在电梯显示的楼层会是负一楼? 难道电梯又坠地了? 不仅是我,当朱先生见到电梯上面显示的楼层数字后,也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走廊的尽头,吱吱唔唔地叫道:“负一楼,负……负一楼,怎么会在负一楼了啊?” 没人回答他,因为我也闹不明白。除了感觉到诡异,就只剩后怕了。如果我刚才没有听朱先生的劝,决然的走进了电梯,那么后果将会是什么?他走楼梯会来到十四楼,而我坐电梯,会出现在负一楼…… 这时,朱先生给自己找着理由,他说,难道是电梯上了十四楼后,又有人坐到了负一楼? 我直接摇头说,我们虽然没有电梯快,但是咱们可是跑上来的,电梯从四楼上升到十四楼,再从十四楼下降到负一楼,会有这么快? 朱先生没有再说话了,是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电梯会有这种速度,除非,电梯是直接坠落下去的。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电梯若是直接坠落下去的,但是为什么我们什么响声都没听见呢? 望着走廊尽头处那部处在负一楼的电梯,我们两人都感觉到浓浓的诡异阴森,浑身从头冷到了脚。而就在这时,身后的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伊伊呀呀”的女人哭声! 这哭声在这黑幽幽、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很阴森,很幽怨,哭得很委曲,很伤心,很凄凉…… 我敢肯定,在这走廊另一头的尽头,肯定蹲着一个女人在幽怨的哭泣! 当下我就转身将注意力从电梯转向走廊的另一头,那有女人哭声的方向看去,手电往尽头照了照,什么也没有,但是那“伊呀伊呀”的哭声却并没有停止! 终于有鬼出现了,想到这里,我提起胆子就往走廊的前方慢慢走去。可是没走几步,我就发现一直紧跟着我的朱先生竟然站着不动,于是我示意他跟上,哪知他满脸的古怪表情,指着走廊对面的尽头,轻声说:“走廊对方是个杂物间,第一个上吊死去的女人就是在那个杂物间吊死的。” 一听这话,我更是断定,那个在哭的女人应当就是那个上吊而死的女鬼了。当下,我就叫朱先生跟上,说实话,我还真担心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要知道这楼里可不止一个亡魂。 朱先生显然是吓破了胆儿,使劲的摇头,还劝我能不能算了,明天再来。 我说,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把你一个人留这儿了。 朱先生吓了一跳,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我屁股后面,死死的拉着我的衣角。 寻着哭声一路往前走着,我们不敢出声,怕惊动那个在哭的女人。不久之后,我发现走廊的尽头处还真有一间房,于是急忙走了过去。 站在房间的门外头,我听了听,那“伊呀伊呀”的女人哭声果然是从门里头发出来的。于是我推了推门,发现门被锁了。这时,朱先生开口小声道,先生,这个房间是杂物间,而那先前那个上吊的女人和那个捉鬼的大师,就是吊死在这个房间里头的。因为这间杂物间发生过两起人命,所以后来就给锁上了,钥匙在保安那儿。 一听这话,我就示意让他打电话叫保安送钥匙上来。 朱先生点点头,拿出手机,给一楼的保安打电话,电话拨通后,对方接了电话,不过朱先生并没有说话,而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发信息叫对方送上钥匙来。 那哭声依旧尚在,说实话,听着那哭声真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头皮直发麻。因为那种哭声能直接穿透你的耳朵,进入你的心里,让你心里很不好受。 我再次用力推了推门,试图能将门给推开,但是门锁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朱先生说:“我……我们回去吧,我好……好怕!” 我也没理他,因为我发现这扇门的锁是老式的,有一个小指指甲般大小的钥匙孔。于是我就把眼睛对着钥匙孔朝里看,只看到门里头血红的一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心中奇怪,揉了揉眼睛再朝孔里看去,依旧是一片血一样的红色。我不由奇怪的喃喃的说:“怎么尽是一片红色呢?” 听到这话的朱先生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发青的嘴唇颤抖的说:“听听说,那女人吊死的时候……眼睛被血染红了,她的眼珠是红色的!” 当下,我就感到真的头皮就炸了起来,汗毛直栗,真正的第一次感觉到三魂七魄都快吓散了! 听完朱先生的话,我哪会不明白呀,我看见的红色,是那女鬼的眼珠子,在我在锁孔朝里头看时,她也在对着锁孔朝我看! 反映过来后,我首先就是一下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一步就窜开了好几步远,这种眼睛对眼睛对视的感觉,是没人能够知道那种后怕的感觉的。 我将吓破胆的朱先生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那扇房门,因为我知道,对方就在盯着我们…… ☆、第五十五章 老李 说实话,当我听到朱先生说的那些话后,我真的吓得不轻,必竟这太突然了,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准备,不震得全身发麻才怪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好歹我也是个阴阳先生,如今见鬼也见得多了,受到惊吓很快就缓过神来了,我便将朱先生拉到我身后,长呼了口气,尽力用中气十足的语气对着前方的那扇门就喝道:“大胆妖孽,死后不去投胎,竟敢徘徊阳宅为祸,当真不怕永世无法超生么!” 我话音一落,那扇门后面的哭声突然一止,瞬间整个楼层变得死寂起来。 这种感觉很诡异,因为明明那东西就在这周边躲着,却不回答你。 就在这时,身后的朱先生猛地拉扯我的衣角。不用想,我都知道他一定又发现了什么问题,于是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他原本就惊恐过度的表情上,又现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他朝我们身后的走廊尽头指了指,让我看。 身后的走廊尽头是电梯,对,他要我看的就是电梯,因为电梯它正在运行。电梯门上方的楼层显示着一个红色往上的箭头,还有那慢慢不断攀升的楼层数字…… 电梯怎么又自己运行了?是谁在坐电梯? 这是我们再次萌发的疑问,因为电梯是没人敢坐的,敢坐电梯的只有鬼! 此时,我们都忘记了身后杂物间里的那个在哭泣的女鬼了,而是两眼死死的盯在了电梯门处。 电梯楼层很快就定格在了十四层,然后“叮”的一声脆响,电梯果然再次奔着我们所在的楼层来的,我们心都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接着“吱呀”一声,电梯门开了,这次电梯不是空的,因为电梯里头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保安! 当下我和朱先生都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凡是了解这栋大楼的人,哪个会不知道电梯很古怪呀,因为电梯的事情都死了两个人了。身为这个的保安,怎么可能还会坐着电梯上来呀? 我急忙揉了揉眼睛,没错,来的真的是大楼其中一名保安。 “老李,怎么是你啊!”朱先生首先就惊讶地叫出了声。 那名姓李的保安,满脸疑惑的说:“是我呀,怎么了,您不是让我送钥匙上来么?” 朱先生愣愣地点点头,然后说,是啊,但是你……你怎么直接坐电梯上来了? 老李笑了笑,说楼梯和电梯都一样,电梯还快些。 听到这话,我还真是对这名姓李的保安高看了几眼,果然是胆大包天啊,怪不得敢接手这份保安的工作。要知道我这个阴阳先生都不敢坐电梯,他却在这深更半夜里头直接坐电梯上来,不得不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老李手中接过钥匙,他便说如果没啥事情他就先回去了。我点点头,我也不想要他留在这儿,万一等下我将杂物间门打开后,那女鬼暴起伤人,我还真无法保证能保护到所有人的安全。 老李转身离开,直接就朝电梯走去。我想了想,虽说此人胆大包天,但是电梯必竟发生过两次意外事故,都死两人了,而且今天晚上我可是亲眼见证到了电梯的诡异啊,所以当下我就对老李说,老李,下楼相比较上楼更轻松,我建议你走楼梯吧! 老李听到我的话,顿了一下,回头笑了笑,说没带手电,摸黑不好走。 我说,要不你拿一个手电下去吧,我们有一个手电也够了。说实话,我可不想因为让他帮忙送个钥匙,而白白就这样丢掉了性命,那样的话,我心里可真会一辈子过意不去。 哪知老李却摇头说不用,拒绝了我的好意,坚持要坐电梯。 这时朱先生也劝他,电梯是什么个情况你也知道,你可别逞强哟。 老李笑了笑,也不答话,直接就往电梯大步走去。看到他不听我们的好言相劝,我心里还真是替他担心的紧,生怕他出啥意外。不过对方是个成年人,而且岁数又比我和朱先生都大,所以口气太重的话我也不好说,只能一颗心提了起不,希望他能安全回到大厅。 很快,老李回身来到了电梯,他按了一下电梯门往下的按键,结果门竟然没有开,我急忙朝电梯门上方的显示屏看去,发现那电梯显示的楼层竟然是负一楼!因为老李按了下楼的键,所以那电梯正从负一楼往十四楼上升着……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心里一顿顿发寒!刚才明明老李坐电梯来的,电梯停在了我们所在的楼层,第十四层。可是为什么,现在显示的楼层会是在负一楼? 难道老李来到十四楼后,又有其它的人在乘坐电梯,去了负一楼? 这个问题没人可以回答我,但是我却明白,不可能会有其它人乘坐电梯。可是没人乘坐电梯,那为什么电梯会自己从十四楼回到负一楼呀? 我看向一旁的朱先生,此时的他也满脸惊恐万状地看向我,显然他也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的老李,还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没有觉得自己所等的电梯有一点异常的地方。 当下我就对着老李喊道,老李快回来,那部电梯坐不得,改走楼梯吧! 可是老李根本就不理我,对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 朱先生也担心了起来,因为电梯太诡异了,于是也对老李叫喊了起来,叫他快回来。可是那老李就好似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似的,对我们的劝说无动于衷。 看到这,我急的都想骂人了。当下就直接往走廊尽头处那老李走去…… 电梯是在走廊的尽头处,离我们还真的有段距离。 可是就在我才往前走两三步,我就停了下来,因为此时那电梯已经来到了十四楼。接着“叮”地一声响,电梯门“吱呀”一声打开,老李就往电梯里走了进去…… 我想喊他,但是嘴巴张开,我却愣是没喊出来,而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就在老李进入电梯的时候,我竟然见到电梯里头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小红裙子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我哪会不记得呀,她不就是在四楼跟我们玩捉迷藏的那个小姑娘吗! 这个小女孩,这回并没有再将脑袋朝下脚朝上的倒立着了,所以我能清楚的见到,这个小女孩的脑袋上半部分竟然是平的,就好像一块平板似的,十分的恐怖。 这个之前跟我们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电梯里头,嘴角弯弯地咧着。而那老李,就好像根本看不见那个小女孩似的,直接就走进了电梯,然后还站在了小女孩的身旁…… 当我喊出老李的名字时,电梯已经关上了,然后电梯显示的楼层则在慢慢下降…… 这时,朱先生脸都吓成了青色的,他颤抖地指着电梯,颤悠着道:“先……生,小……小……小……女孩,那个捉……捉迷藏的小女孩!” 我没有回答朱先生,因为他没有看花眼,也证明我没看花眼。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心里很是担心,很是焦急,因为这回老李真的危险了! 我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的盯着电梯显示的楼层,生怕他一下从十几层高直坠到负一楼,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老李算是必死无疑了。 楼层数开始变化着,十四、十三、十二……五、四、三、二、一,还好,电梯并没有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它很平稳的停在了一楼,然后数字便静止了下来。 看到这,我和朱先生都大松了口气,最起码电梯安全将人送到了一楼。 我叹了口气,有些恼火道:“这老李太鲁莽了!” 朱先生点点头,可是他下一句话却把我给问愣住了,他说:“先生,你说老李会安全吗?我的意思是,电梯送到一楼的会是活人吧,不会是他的尸体吧?因为刚才那小女孩可是在电梯里的!” 听到他这话,我还真的是心里一颤,是啊,电梯下去时,老李肯定会按一楼,但是进入电梯后有没有出事?最后能不能活着走出电梯?我还真不敢肯定。因为朱先生说的没有错,电梯里有一个鬼魂在! 我拍了拍朱先生的肩膀,叫他别多想了,我们都尽力劝阻了,如果真出事了,也只怪他不听劝。 说完,我便从朱先生手里接过了杂物间的钥匙,然后转身往杂物间走去…… 此时,杂物间那女鬼哭泣声还尚在,伊伊呀呀很是凄凉…… 很快,我来到了杂物间门面前,我拿出钥匙慢慢地捅进了钥匙孔内,接着钥匙一转,吱呀一声,门被我打开了…… 门刚一打开,之前一直响着的那种“伊伊呀呀”的哭声刹那间便消失了,瞬间整个房间变得一片死静。就好像刚才一直都没有什么哭声似的,就好像之前我们听到的全是幻觉一般。 房屋里头虽然很黑、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就在门一打开的刹那间,我就急忙窜进了房间内,然后将手电往房间内的四个角落里头照去,结果根本就没有见到有女人在房间里。这一下我就奇怪了,刚才明明有个女人在屋里哭,怎么就消失了呢? 而就在这时,只听见站在门口外的朱先生突然惊叫一声:“啊!” ☆、第五十六章 老李(2) 听见朱先生这惊恐万状地惊叫声,我心里当下就吓了一跳,自然知道一定是朱先生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了。只见他一边指着我头顶上方的方向,一边口边不停的颤抖着惊叫道:“先生!你……你……你头……头上面!鬼……有鬼!” 听清楚朱先生口中所说的意思,我整个人都汗毛立了起来,因为他说我头顶上面有个鬼,你说我能不被雷到吗?我一直在找鬼,可是那鬼却在我头顶上面看着我,这种感觉会是怎么样的诡异呀? 总之,我当下就狠狠打了个冷颤,然后手电往头顶上面一照,接着果然见到一个人就飘荡在我的正头顶上方,从下往上看,我只能看到那人的双脚! 只到自己头顶上面有一双脚,顿时,我冷汗直流,急忙闪身窜回到了门口,然后再次用手电往那个地方照去,接着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去了。因为那个出现在我头顶上的并不是鬼,而是人,更确切的说是人的尸体。 这个人我们认识,这不就是刚才送钥匙给我们的那个姓李的保安么? 只见这个姓李的保安,就这样吊在这个房间里头,两只眼珠子因为缺氧瞪得巨大,脸色白如纸,舌头伸到下巴外头,一副上吊惨死的模样十分的恐怖。 当下我就感觉到全身一阵的冷,狠狠打了个冷颤,哪里敢相信自己眼里见到的这一幕呀? 朱先生也一下没反应过来,指着那吊在半空中的李保安,惊恐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嘴唇都吓得铁青!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当时不仅是吓住了,而且更多的是惊住了,所以好一会儿后,我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真是活见鬼了! 是啊,这不是活见鬼么?刚才明明听见屋子里是一个女鬼在哭的,刚才明明老李送钥匙给我们来着了,可是为什么将杂物间的门打开后,一直在哭泣的女鬼不见了,却见到本该在一楼大厅的老李呢?《扎纸匠》首发黑岩中文网,盗版可耻! 老李是怎么进来杂物间的?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要知道我们刚才明明见到他进电梯下楼了,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出现在杂物间呢?而且还吊死在这儿! 一大堆的疑惑,足矣让我们惊蒙。 朱先生也缓过来了,他指了指眼前的老李,然后又指着我们身后电梯的方向,比划了起来,但是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我知道他意思,他肯定是和我一样疑惑。我想了想,然后对朱先生说,刚才给我们送钥匙的老李可能不是人,而是他的鬼魂。 朱先生打了个冷颤,回道:“你的意思是说,老李早就吊死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除了这个能解释眼前的一切,难道还有别的更好的理由吗?而且,我一直奇怪老李身为这儿的保安,怎么可能会敢坐电梯。之所以他来送钥匙时敢坐电梯,那是因为他是鬼魂,所以他敢坐电梯。 朱先生不改相信听到的一切,不可思议的说,那咱们白天和晚上在大厅见到他们时,难道都是见到的鬼魂? 我没有立即回答朱先生,他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愣住了。于是我急忙用手去摸了一下吊死在眼前老李的尸体,结果发现尸体竟然还是软的,也就是说刚死不会太久。 当下我就跟朱先生说,可能是我们在别的楼层查看时,鬼魂将老李勾到了这儿,使得他上吊自杀。 这时,朱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我:“那另一个保安呢?另一个姓张的保安不会也出事了吧?” 这个问题真的也吓了我一跳,是啊,另一名保安呢?他还会安全吗?不会也死了吧?要知道他们两人可是常常在一起的。如今这个姓李的保安吊死在这儿,另一个姓张的保安还真是凶多吉少。 见我没有回答,朱先生指着走廊尽头处的电梯,幽幽地说:“刚才那个老李好像带着那个小女孩下了一楼……姓张的保安还在一楼哩……”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一惊,是啊,老李带着那个捉迷藏的小女孩去了一楼大厅,如果另一个姓张的保安还没死的话,那么现在岂不是会被老李给祸害了? 这时,我不由看了一眼电梯,只见电梯上的楼层竟然显示着负一楼! 顿时我就心里一紧,感觉到很不详的预感。因为刚才电梯是停在了一楼,可是现在却显示在负一楼。也就是说,在刚才我们进入杂物间的这段时间里,有人从一楼下到了负一楼…… 这会是谁呢?是老李和小姑娘下去了?还是老张下去了?又或者是他们三个一起下去了? 就在我和朱先生惊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突然“叮咛”一声,吓了我们一跳,结果发现是朱先生的手机响了。在这种诡异紧张的气氛下,任何突然响声的声音都足够让人惊慌。 本来发现是朱先生手机响,我多少松了口气,怪自己太过一惊一诧了。可是哪里晓得,我正准备放松下来时,看着手机的朱先生却突然叫道,是老张,是老张打过来的! 一听这话,我再次紧张了起来。我自然知道,朱先生所说的老张,当然是那个生死未朴的那名保安了。如今姓李的保安死了,那么姓张的如何了呢?心里既但心,又好奇,急忙叫朱先生快点接电话。 朱先生颤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才将电话的接听键给按中,接着电话里头就传来了老张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很急切,甚至是焦急,只听见他在问朱先生:“朱总您在哪呀?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您到底在不在负一楼呀?我都找遍了您,可是就是找不见您。” 负一楼?老张在负一楼。这可把我们吓傻了,他怎么会无原无故跑去负一楼呀,而且还在那儿找我们。 当下,朱先生就问他了,你怎么跑去负一楼了呀? 手机里老张的声音很疑惑,他说:“老李说你们在负一楼呀,说手电坏了,要我给你们送手电下去,所以我就下来负一楼了。可是你们现在在哪呀,我怎么找遍了负一楼也没看见你们呢?” 这一下我和朱先生都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老李在骗他啊,说我和朱先生在负一楼,把老张给骗下去的。很显然,老李这是故意的,目的嘛,肯定不会是善意的。 当下我就叫朱先生,要他赶紧叫老张回一楼。 朱先生此时也是吓坏了,急喘喘的叫老张立即跑回一楼,还告诉老张,老李死了,你见到的老李是鬼魂,千万别相信他说的鬼话,赶紧回一楼! 电话里头的老张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听蒙了,反正一时间愣住了,好一会儿后才说出一句话:“你再说一遍!” 朱先生于是赶紧再次说道:“我们在十四楼,根本就不在负一楼,老李早死了,你见到的是鬼魂,快点回一楼去!” 这次电话里的老张显然是明白了过来,因为能听见他在电话里头骂着老李的八辈祖宗,然后响起他喘息及跑步的声音…… 此时的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颗心早就飞到了负一楼,死死地盯着朱先生的手机,等待着老张回到一楼的回应。十四楼很安静,除了手机里老张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外,并没有任何其它声音。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们都急出一身汗来了,然后我不由凑近手机,对老张问道,你还没跑回一楼吗? 哪知道电话里头的老张突然带着哭音回道:“我……我回不去了,找不见楼梯口!” 啊? 当下我就一愣,吃了一惊,因为这就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看来它真的发生了,老张在负一楼遇到鬼打墙了。 朱先生急着问我该怎么办? 我哪能多想,因为老李和小姑娘都在下面,加上杂物间那个原本在哭泣的女鬼也不见了,或许他们很有可能都在负一楼呢,所以当下也容不得我多想,直接对着电话说:“老张,你先别急,站在原地别乱跑,我这就下来!” 说玩,我就带着朱先生往楼梯口跑了下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大厅一楼,果然见到大厅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当下,我就准备往负一楼跑去! 可是就在这时,我却被朱先生给拉住了,他说:“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老张也和老李一样早已经死了呢?他会不会故意在骗我们,要我们下去负一楼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我停住了步子,因为朱先生说的话并非不无道理,我心里不由的乱了起来。我说,如果张先生还活着呢? 朱先生说:“如果他还活着,也或许会是下面的鬼魂故意用他来做引子,想让我们下去救他。” 说实话,朱先生的分析还真的很有道理,不过这时候可容不得我多想,当下我就对朱先生说,你留下,我下去。 朱先生还想劝我,但是我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因为我就是为了鬼而来的,怎么可能因为负一楼有鬼,就退却呢?何况老张或许还活着呢? 说完,也不管朱先生了,直接就朝负一楼跑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地下一楼 顺着楼梯跑下去,朱先生也还是跟了下来,想着这么一个大老板还愿意舍命跟着我去负一楼,我倒的确对他涌起了一丝佩服之意。要知道先前在四楼跟着我去十四楼,可以说他怕一个人呆在四楼,但是现如今,他完全可以跑出大夏,但是他还是跟来了,说明他还是够意思的,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刚一来到地下一楼,我就感到负一楼阴气比十四楼还浓眉。你问我有多浓,我会告诉你,这里的阴气重的都凝聚成雾了。 负一楼是个超大型的地下停车场,有手电照去,看不见一堵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只有一根根冰冷的水泥立柱,整个停车场阴雾迷漫,手电照去就好像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深幽。 我很奇怪,停车场里居然全是水泥立柱,一眼望不到尽头,难道这儿没有墙用来分个区域? 我将心里的疑惑说给朱先生听,他告诉我,这个负一楼只有四周彻了墙,里面全没彻墙,全是这种立柱用于支撑大厦。 我皱了皱眉,总是感觉这个负一楼看得眼花,或许是那些水泥立柱太多了,又或许是这儿满是阴气缠绕,所以看久了一些,感到那些柱子都晃晃悠悠的,让人头晕。 朱先生问我:“先生,看您这样子,难道是觉得我这儿设计有上什么不妥么?” 我说:“至于到底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我不清楚,就是让人感觉有点晕,很容易分不出方向。” 朱先生说:“我这大楼是一个风水师设计的,他说能带来财气。” 我问他,当初那个风水师是怎么说的。虽然我暂时没有看出此楼风水上有什么防碍,但是这样一栋楼建成之后,总是闹鬼不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的。 朱先生想了想,然后告诉我,那风水师当初楼还没建时,他就说这块地方风水极好,说让他来设计的话,一定能把财气做旺。 我想了想,这块风水虽然不差,但是也说不上是上等的风水之地,显然朱先生是被那个风水师给骗了。不过,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所以只问他,如今天天闹鬼,有没有去找过那个风水师来看看。 朱先生叹了口气,说之前早就想叫那个风水师来看看,为什么楼会出人命,可是那个风水师人都不见了,至今都找不见。 我觉得奇怪,问他难道那位风水师不是本地人?没有固定住所么? 朱先生说,那个风水师是本地人,当初大楼还没建时,他就是住这个地方的,只是这块地被他买来建成大楼了。而现在当初那个风水师搬去哪了,他还真的不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没有再问他了,只是心里老感觉一楼设计上让人不舒服,至于哪儿有问题一时也看不出来,但愿是多想了。 如今人也下来负一楼了,但是却不见姓张那个保安的身影,如果他是在这种立柱里头转晕了方向,那还好说,万一若是真的被鬼迷了,那就可能会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向朱先生打听那风水师的事情了,转头冲着空旷的停车场喊着那名保安张老的名字。 停车场很大,喊声在这下面回声很大,但是却听不见张老的回应。心里担心,于是叫朱先生再拨打一下张老的手机,问问他在哪儿。 很快,手机打通了,朱先生问他人在哪儿,张老说自己还是在负一楼,只是找不到上一楼的楼梯,电梯也找不见。 我用手电往前方几个方向照去,问张老有没有看见我们的手电光,好一会儿后,张老在电话里头竟然说没有见到任何的手电光,而我们也看不见他的手电光。没办法,于是我们只得往前走,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脚刚一踏入负一楼的立柱林中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心里带着浓浓的危机感,我开始认真打量起这片负一楼的水泥立柱。 之前在楼梯口看时,只觉得这负一楼的水泥立柱林林立立,一片一片的。可是现在身在其中时,才发现这些林林立立的立柱公布的好似都有着相同的规律,或者说它们并不是直线分布的,而是错综复杂的分布着。只见一个立柱在前,一个立柱在后,一个立柱在左,一个立柱在右,眼前一片的立柱都是重复着这般规律。更远处的立柱是不是这种规律我无法看到,全被缠绕着的阴雾给摭挡了视线。 这怎么看起来倒像是个阵法噢?我心里的迷团越来越重,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反正我的目的只是去找人,其它的什么古怪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们朝着正前方直线走去,只是越往前行,雾气越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儿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这负一楼倒真是藏有许多的鬼魂,我才走了不到三四分钟就遇到了那个跟我们躲迷藏的小女孩。不过还算顺利,那个小女孩并没有来找茬,只是样子甚是吓人。虽然这次没有再次倒立着走,但是那脑袋上半部分却是平的,如一块平板似的,非常恐怖。一步一摇的绕着立柱走着,好似失了魂似的,一见到我们,立即就往立柱里头一溜,不见了。 朱先生问我,难道那个小妹妹还在跟我们捉迷藏? 我苦笑了一下,只要她不来找我们麻烦就行,是不是要捉迷藏,我还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了。 在这种浓雾中行走,跟本就走不了直线。走着走着,灰蒙蒙的浓雾里出现一个水泥立柱,不小心就把头给撞了,撞完之后就只得绕开水泥立柱继续前行。这给我们造成了很大麻烦,到后来搞得我们眼都花了,眼睛里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就这般前行,蒙头向着前方走着,嘴里一直叫着那个保安的名字。突然,我感觉到很不对劲,我发现我们也迷路了! 因为按照朱先生说,从梯梯口走到对面的尽头差不多三分钟足够,可是我走了不止四五分钟了,不但还没有走到尽头,而且连尽头的墙的影子都看不到,眼前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难道我们也被鬼打墙了?要知道我们可是一直往前走的啊。想不明白,于是我们又接着往前走,就不信我们走一尺,这地还会自己长一尺。 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树桩,时不时的会看见死在楼里的鬼魂。我们走了大概不到十分钟,竟然把死在这楼里的鬼魂全给遇到了,有小女孩,有上吊死去的那个女人和大师,还有那个坐电梯坠亡的女人,满身是血,非常吓人。当然,还有那个之前曾给我们送过钥匙的保安,老李。 他们都来到了一楼,都在水泥立柱里晃悠,当遇到我们时,都会赶紧溜开,不会与我们为难。 就这样,走着走着,前面时不时得冒出一根立柱把我们头给撞了,要不然就突然冒出个鬼魂把我吓得直接弹退三步,走得我们一颗心脏一直都是提心吊胆。 就这样我又走了七八分钟,我抬头向前方望去,依然全是灰雾什么也看不清楚。而我们好似总是在这停车场的中心地带止步了一般,无法前行一步。 这下我真的慌了,我知道这回一定是迷路了,要不然早就走到尽头了。 鬼打墙!难道真的遇到了鬼打墙不成?不过鬼打墙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我思考了一下,然后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我面前的水泥立柱上刻了一横。接着继续前行,又在前面的水泥立柱上用石子刻上一横。 如此这般又走了十多分钟,我们还是没能走到尽头。我蹲下身子往立柱上一看,顿时心里一个激灵,整个身子从头凉到了脚。 ☆、第五十八章 锁魂阵 那水泥立柱上有一条横划线,那就是我之前用石子划的!这不是说明我们一直在绕大圈子吗?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们又去查看其它的水泥立柱,这下更把我们吓坏了。 当我们把四周的水泥立柱查看了个遍,我们看到了一个让我们万分心惊的现象。本来每走过一个树桩我和朱先生就会用石子划一横杠的,一路走来一路划。可是查看了周围数十根的水泥立柱后,却发现四周的水泥立柱上根本就没有划横! 四周的水泥立柱都没有划横,偏偏就中间那根水泥立柱有条划横,这代表着什么? 难道我之前都没有划?不可能,我们一定划过。 难道我们一直都没走动过?一直停留在这里,这之后的所有划横都是幻境?可是这也不可能啊,我们现在还感到走路走得两腿酸痛。 还是说我们划过,只是那些水泥立柱是活的能自动变换位置? 这一切我都无法得出结论,不知哪个原因是真,哪个原因是假。我只知道我们真的被困住了,这绝不是鬼打墙那么简单。 朱先生早就慌了神,急着叫我快点施法打这鬼打墙给破了。我告诉他,这可不是鬼打墙,而更像是一个阵法。 朱先生很吃惊,问我是什么阵法,我没有理他,而是集中精神将“天眼”打开。 天眼一开,就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这的水泥立柱是一根阴,一根阳。前面一根阴,后面一根阳,左边一根是阴,右边一根阳,阴阳交错,层层叠叠。不仅如此简单,我还发现这属阴的树桩正在缓缓变成少阳,而那属阳的树桩也缓缓变成少阴。这阴阳相互转换,生生不休。 看到这种阵法我总觉得非常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种阵法。哦,对了,在爷爷给我的那本《阴阳秘术》中见过,这种阵法好像叫“八卦阴阳锁魂阵”! 然怪会这么多的水泥立柱会错综复杂的分布着,原来目的就是为了摆这八卦阴阳锁魂阵。之前还不明白其中因由时,只觉得这些立柱都是按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的规律分布,现在才看出这些立柱都是按着八卦的图法摆成的,实乃八卦阵图。 《阴阳秘术》中所说八卦阴阳锁魂阵是由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阵眼摆成,因此阵法将八卦阵中的生门改成了阳门,死门改成了阴门,便名为八卦阴阳阵。 而八卦阴阳阵利用八卦阵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再加上阴门与阳门的相吸性,使整个阵阴阳相互转换,生生不息。 如果只是八卦阵的话,只能让人迷失方向感,在古代战争中经常用在排兵步阵之中。但是这八卦阴阳阵因为将阵眼换成了阴与阳,从而此阵具有锁魂的作用。 鬼魂只要入了八卦阴阳阵就永远也走不出来了,只得一直在阵法里不停得转圈。也因此这阵还有一个名字叫八卦阴阳锁魂阵,此阵可是非常缺德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将死在楼里的鬼魂锁在这栋楼里,不让出去。 难怪这阵里见到这么多死在楼里的鬼魂,个个丢了魂似的在立柱林里转悠,原来是因为被锁住了出不去了。只是我搞不明白,那个风水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锁魂阵,为什么要让鬼魂出不去,难道跟朱先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鬼魂锁在楼里,出不去,就无法投胎,随着时间一长,怨气越积越深,一准就变成凶魂厉鬼不可,设计此阵的那个术士不可能不知。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将锁魂阵的事告诉给了朱先生,问他那个风水师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怨? 听到我将锁魂阵的事说完,朱先生也着实吓得不轻,明白那些鬼魂之所以一直在大楼里闹,全是因为出不去,发泄怨气所致,朱先生也恨得牙咬咬。不过当被我问到他跟那个风水师是否有过节时,朱先生却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一时间给卡住了,不太想说。 我告诉他,这摆明了就是你请的那个风水师摆的阵,目的就是要让楼里的鬼魂出不去,从而困在楼里闹腾,让此楼变成凶楼,很显然,他跟你过节非常的深。你若是不说的话,我离开这儿后也就不再多管这闲事了。 朱先生一听说我不愿意再管这事了,当下就急忙拉着我,说他这就将风水师的事讲给我听,求我一定要帮帮他。 说完,朱先生就把他与风水师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之所以朱先生有点迟疑,不愿多讲,是因为他在征用这块土地时,也非常的缺德。心中有愧,所以不想让我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朱先生是这儿有钱有势的那类人。近些年房地产业很火,凡是能有关系拿到地的人,把房一建,没有不赚钱的。所以,几年前,朱先生也利用关系及金钱,搞到了这儿一块地。 当时这儿住着几十户平农,为了利益,朱先生用了极低的拆迁费来办这事儿。 话说,平头百姓,虽然穷些,但也并非是傻子,现在房价坐火箭似的飞涨,用极低的价钱就想让他们将地给卖掉,你说他们会愿意干么? 谈不笼,这些刁民自然就成了朱先生眼中的石子,成了挡他财路的小人。在朱先生看来,这些穷人的几间破屋哪值什么钱呀,给了你们十几万还不知足,心中极为来火,于是就动用关系,黑的,白的,一起动用,强行生生将这儿的居民迁移。 话说当时,这儿还有一户人家的女人,因为强行抗拆,还在屋里上吊自杀了。为这事,政府没办法,最后将拆迁款翻了一倍。当然,这钱最后还是出在朱先生身上。朱先生说到这时,还忍不住骂当地官员太黑了,拆迁款还得他来出。 因为拆迁款被政府提高了一倍,加上不愿拆迁的话,哪怕就是上吊也没用,而且还有黑社会打手来打人,所以拆迁工作后来还算顺利。这时,拆迁户里有一户人,他是这儿远近闻名的风水师。当初朱先生的朋友也曾找过他看过风水之类的,所以这次朱先生也曾找过他,不过起初那个风水师是不愿给朱先生看风水的,或许是不想搬离此处吧。 不过到了后来,拆迁工作走入正轨后,那个风水师竟然主动找到朱先生,扬言此地风水异常的好,可以说是周围数县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为了不让风水宝地遭溅掉,他希望能帮朱先生设计大楼的朝向等事。 朱先生一些做房地产的朋友也都是请的这位风水师,朱先生自然不会怀疑他是骗子,加之这位风水师之前原本就是住这儿的,所以他相信风水师的话,这块风水或许真的很好,于是就欣然的接受了这位风水师的建议。 说到这儿,朱先生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了,我跟那风水师并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只不过是拆迁时发生点利益上的纠纷。可是后来拆迁款也番了倍,他们也很欣然的接受了拆迁,按理来说也并不会有怨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般害我啊? 我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道,这儿的居民不怨你才怪呢。人家住的好好的,凭什么就得搬离呀?何况你他娘的也不会跟他们有公平的交易,完全是他们没办法,黑白两道来逼他们,他们只得见好就收。 ☆、第五十九章 破阵 我虽然不懂的这里头的事情,但是作为站在公平线上来讲,他们的房子和地卖不卖,他们是有权利开价的,哪怕是再破的房子做为私人财产或商品,他们也有权利卖自己心目中的价,你出得起价就买,出不起价就别买,可是如今的房地产业,完全是强买强征,不接受给出的补偿价,就是阻碍发展的自私份子,就是钉子户。 所以,听完朱先生的话后,我不由在心里咒骂了他八辈祖宗。为了赚钱,把人都逼去上吊了,做出这种事来的人倒真是让我想到了两个字--缺德! 不过我也知道,人嘛,就是自私的,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说朱先生如何的缺德也没用了,还是解决眼前的麻烦为重。于是我就问他,那个被强征自杀而死的女子可与风水师有关系? 朱先生说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只知道他们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人。 我叹了口气,告诉朱先生,很有可能风水师就是因为拆迁的事情跟你生了仇怨,所以这才主动要找你做风水的事,设计成这样的一个风水局,让你的大楼成为凶楼,卖不出去。 朱先生自然明白这是风水师故意的了,所以又气又无奈。谁说不是呢,你如今再如何的生气,如何的后悔也晚了,谁让你当初要这样去逼人家呢? 不过我心里倒是有一个疑惑,虽然风水师设了一个锁魂阵在这儿,但是楼建成时若是没有死人或没有鬼魂在此地,那么这个锁魂阵就等于是个零,起不到任何作用,风水师设这个阵之前,他是怎么知道这栋楼建成后就会死人的?难道第一个上吊死去的那个女人是风水师故意用什么方法害死的?还是说他带了一个鬼魂进来?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这个风水师为了报复而故意害人,也太坏了吧?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更麻烦了,因为我们只看到在楼里死去的那几个人的魂,可是那个风水师带进来的鬼魂却没见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鬼魂又躲在哪儿呢? 事情既然想不透,那就不去想了。我这人就是这懒样,一直以来都不愿去想事情,我觉得思考太费神了,白白累死千万脑细胞,有句老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事情一件跟着一件,来了一件就做一件,想那么多干嘛。不过爷爷曾说我的脑袋被驴踢过,所以我才不会用脑子去想事,当然,这或许是他故意骂我的。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是我一直的处事之法,我知道这种八卦阴阳锁魂阵虽然复杂,但是要破它却也不难。 与普通八卦阵一样,只样破了生门与死门就能破八卦阵。而这锁魂阵也同样如此,只要找出这锁魂阵的阴门与阳门就能破了此阵。 于是我集中精神向四周看去,果然,只发现设在立柱上的六处阵眼,还有两处阵眼却消失了。想来那消失的两处阵眼就是阴阳两门了。我此时已经开了天眼,所以那些灰雾对我的视线阻碍不大。因为开天眼后,我所要看的只是看气。 所谓气分为三种,阳气、阴气、煞气。通常阳气都是桔红色,但如果是得道高僧或好运当头的人身上就会是紫色。有些孽兽或修仙的畜牲,在慧眼中也会呈现桔红色,但散色比较暗淡,并没有光晕,修成真身的则会呈现淡黄色,这些统称为“阳气”。 野鬼在慧眼中是白色的,恶鬼、怨魂在慧眼中大多为灰色,也有黑色的,这些统称为阴气。总之是颜色越深越难缠,再有就是煞气,大多为青色,有点发蓝头,传统的阳宅风水学认为,“利则为煞”,就是说,有棱角的东西就带有煞气,棱角越锐利,煞气越重。 而在阴阳术中,对煞气则有另外的说法,认为“杀生为煞,伤鬼神为大煞,伤星宿为至煞,煞可累之,杀生亦惑之上焉”,通俗点说,杀过生(尤其是人)的家伙就会带有煞气,如果是荼毒过鬼神的家伙煞气就会很大,而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就是最煞的东西了,煞气是可以积累的,同一把家伙,倘若荼毒的鬼神或普通人很多的话,煞气一样会超过杀害过大人物的家伙。 我开着天眼,发现这锁魂阵只有坤、震、巽、坎、离、艮六个立柱形成的阵眼,乾、兑两个阵眼却被隐蔽了。想来这乾、兑两个阵眼就是阴、阳两门不错了。 如果就这般去破坤位,那么就会选另一个水泥立柱变为坤位,破坎位水泥立柱就会在另一个水泥立柱上出现坎眼。此阵就是因为其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所以只有破它阴、阳两门才能破此阵。因为这个阵法之所以能如此,全靠阴、阳两处阵眼。这两处阵眼就好比是将军,而其它的阵眼与水泥立柱只是小兵,这阵法中的一切都是由阴、阳阵眼指挥。 难道把阴阳两眼隐藏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不成!既然你隐了乾、兑两处阵眼,那我就再给你设出乾、兑阵眼,你有阴门、阳门,我就再给你开个阳与阴门。 想到这,(说一下如何找到首发站,百度“黑岩网”,进入黑岩网后在搜书名“扎纸匠”)于是我开着天眼,走到八卦阵乾的方位,用石子在地上画上一张聚阳符,这张聚阳符能把地下的阳气聚集到这张符上,以此来做阳门。接着我又到兑位上同样画一张聚阴符,以此来做阴门。 我刚把聚阴符一画好,突然只见那不断阴阳转换的水泥立柱瞬间停止,停滞了大概十息左右,接着这些水泥立柱又重新开始了阴阳转换,只不过这次阴阳转换却都是围绕着那聚阳符与聚阴符转换。 随着阴阳转换,那两张符的阴阳气息便与那些水泥立柱浑为一体了。真是他中有你,你中有他啊。 如果现在我破了这刚设的阴阳两门,那么这所有的阵法又会重新听从之前那两处阵眼的指挥。所以我得先把之前隐藏起来的两处阴阳门打出将共摧毁,然后再将自己设的阴阳两门破掉方能破阵。 不过现在要找出被隐藏的阴阳两门已是好找,因为现在整个阵法都与我设的阴阳两门浑然一体了,所以一目看去就看到有两处孤孤单单的气息。 那两处孤孤单单的气息,一处阴气在西,另一处生气在东。于是我走到这两处地方,直接在这两处阵眼上分别画上一张散阴符与散阳符。 散阴符与散阳符的作用就是将该处的阴、阳气息散发出去。这种符可以用在人或鬼的身上,如果将散阳符画或贴到人的身上的话,那么此人过不了一刻钟便会阳气散尽而亡。现理,如果将散阴符画或贴到鬼魂的身上,那么此鬼也会因阴气散尽而魂飞魄散。这是一种很简单但却又非常阴毒的符咒。 没过多久,(本书作者的QQ群:47282959)那两处隐藏的阴、阳阵眼的气息就散得几乎于无了。于是我就开始走到聚阴符的地方,将地上的聚阴符给抹掉。接着整个锁魂阵就停了下来,所有的水泥立柱都停止了转换。 接着我又走到聚阳符的面前,将画在地上的聚阳符抹去。就在我抹去聚阳符的下一刻,我就感觉到整个锁魂阵的气息瞬间消失,不管是阳气还是阴气都消失了。 “嘣……” 一声嘣响,我只感到大地一阵震荡。顿时整个地下一层因气流冲撞涌起漫天灰尘,灰尘遮天,目不能视,口不能吸,整个楼层已成灰尘的海洋。而耳中却响着惊雷般的炸响,我知道,这是破阵的动静,说明我成功了。 良久过后,(说一下如何找到本书首发站,百度“黑岩网”,进入黑岩网后在搜书名“扎纸匠”)尘埃终于落地,大地也安静了下来。 我擦拭掉眼睛里的灰尘,再次看去,此时脚下已不再是阴气森森的,整个停车场也不再是满天灰雾的幽暗,虽然还是夜晚,但是手电的光却能直接照到尽头的墙壁,在前方的两个水泥柱子上,我之前贴上去的两道黄符,清楚可见。 终于搞定了,我兴奋不已! ☆、第六十章 凶魂戾气 阴雾迷漫的场景消失了,整个地下停车场用手电直接可以看清事物,接着我便看到了那个被困在这儿的保安老张。此时的他可能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得不轻,抱着一根水泥柱子浑身发抖,离我们大概就是十几步的距离。 虽然只是十几步的距离,但是之前我们却根本没有看见他,他也没有听见我们的声音。 发现了老张,我们就急忙跑了过去。当老张见到我们来了,顿时就又哭又笑,满是眼泪,也不知道他是兴奋,还是后怕。 老张见到我们,他第一句话并不是说自己害怕,而是问我们,老李真的死了吗? 是的,保安老李死的的确很诡异,至今我也闹不明白他怎么会死在十四楼的房间里,而他的魂却还来给我们送钥匙。 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时阴雾消去,那些死在楼里的那几个鬼魂也显现在了眼前,其中就有死去的老李! 几个鬼魂此时也看见了我们,他们有意识的往后退怯,我哪会让他们再次跑掉呀,当下就上前几步喝问他们:“你们几个都已经死了,难道还想徘徊在此处吗?” 几个鬼魂见我问他们,于是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也不说话,满脸无辜的样子。 见他们不说话,于是我又接着说,不管你们是为何死去的,但是阴阳两隔,各有各的道,如今你们自由了,该放下阳世的一切安心上路了,否则将会变成孤魂野鬼,到时可别怪本师不客气了。 这时,那个跟我们玩过捉迷藏的小姑娘哭了起来,她说她要找妈妈,在楼里找了好久好久,就是找不见妈妈。 虽然我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死的,但是我知道这几个人都死的很无辜,特别是这个小女孩,一脸悲伤的样子更是让我同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这个小女孩听,让她明白她已经死了,已经跟她的妈妈无法再在一起了。 也许是受小女孩的影响,他们几个鬼魂都悲痛欲绝了起来,眼泪直落,显然是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之前他们是被锁魂阵给困住了,以为自己还活着,只是走不出这个楼,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他们哪里会不悲伤的?是啊,人活一辈子,心中总会有一些自己牵挂的人,放不下的事,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呢。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劝他们想开些,不是当下有句话是这么说来着吗,生是计划着生,死是随机着死,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死后才会明白心中还会有这么多的牵挂与不舍,但这都已经晚了,现实就是现实,人死不能复生。我叫他们还是早点上路,有什么委曲到了阎王面前再去诉说吧! 经过我努力的劝说,他们也终于接受了现实,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答应放下一切,去往该去的地方。可是那个小姑娘却不愿意跟他们走,哭着喊着:“姐姐快来救我,他们要把我抓走,姐姐……” 一听这话,我顿时糊涂了,上吊死去的女人和大师、小姑娘、坐电梯的女人、老李,他们五个死在这栋楼里的不都在这儿吗?怎么小姑娘还喊着姐姐,难道这楼里还有一个鬼魂? 想到这里,我立即就警惕了起来,因为我想起之前的怀疑了,那个风水师设锁魂阵时,肯定得要事先让楼里有一个鬼魂跑不出去,这样才会不断的索魂勾魂,让此楼变成凶宅。难道小姑娘口中所喊的姐姐,就是第一个困在大楼里的鬼魂么? 就在我想着这事的时候,突然,阴风扑面而来,我心中一惊,因为这阴风还带着戾气,显然是怨气极重的凶魂厉鬼! 当下我就打出指决,准备以防万一,可是让我大感意外的是,那阴风并没有直接扑向我。我很确定,刚才一定是有凶魂来了,可是为什么却不见呢? 正当我感到奇怪时,身后的朱先生却出了大事!只听见身后的保安老张突然大叫一声:“朱总,你是这怎么了!” 我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朱先生此时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就好像是着了魔似的,然后又一下蹦的老高,像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会轻功似的,人一下蹦起两三米高,头直接撞到了天花板上,接着砸在地面上就跪在地上不断的用脑袋砸着地面,那声音要多响有多响,瞌的那个响头那是“咚咚”直响,没一会儿脑袋上便鲜血直流……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老张吓得去拉朱先生,朱先生急忙从地上跳去,瞪着老张,飞起一脚,一下就将老张给踢飞出去三四米,狠狠地砸在了水泥立柱上,痛得一时爬不起来。 朱先生将老张踢飞出去后,他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的瞌起了头,就好像那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一边用脑袋撞着水泥地面,一边还自言自语的骂道:“我撞死你个缺德鬼,我撞死你个大恶人,我叫你逼我,叫你把我们赶上绝路,给我瞌头……” 朱先生嘴里说出的话,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因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口气,要多狠有多狠,满是怨恨的样子。 看到这,我哪会不明白呀,朱先生这是被鬼上了身呀! 死在楼里的那几个鬼魂都站在不远处,很显然,朱先生一定是被刚才我感知到的那个凶魂给着了道。 看着这般模样,我知道,若是不赶紧制止的话,要不了多久,朱先生不死也得弄成个脑震荡成为个傻子。 所以,当下我就急忙朝朱先生扑了过去,想要将他给抱住。可是已被恶鬼上了身的朱先生力气突然间变得极大,我刚扑上前去将他抱住,他一下就将我给挣开了,然后飞出一脚就把我给踢出了一两米远。 我只感觉到自己是被大铁锤打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痛得七荤八素的。 当然,如果按照电视情节的话,这会儿我该吐口血,但是这并不是电视剧,这血还真的没那么容易就吐出来的,只是挨了这么一下,真的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似的。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我哪还敢轻易上前。不过,我知道朱先生之所以被恶鬼上身,一定是得罪了这个恶鬼,所以它才会这样折磨朱先生。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鬼上身了的朱先生喝道:“住手,你个妖孽,实在是太过份了,如果你再闹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 被我这么一喊,还真起了点作用,最起码那个鬼上身的朱先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用脑袋撞地面了。只是他如今早已面色铁青,两眼满是怨恨,他瞪着我看了一眼,然后说:“你个小阴阳多管闲事,老娘不想跟你打交道,这是我跟他的私事,你要是不想和他一样的话,就赶紧给老娘死开些!”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恶鬼还真的是个硬角色,难缠的很。不过事到如此,我是不可能丢下朱先生一个人逃命的,先不说朱先生这人曾经做过多恶的事,最起码鬼魂私自索人性命,这就是有违正道,既然被我遇到了,我自然不可能不管。 我对他说:“大娘,我不管你跟他有多大的仇怨,但是阳世有阳世的道,阴间自有阴间的律法。哪怕朱先生做了天大的恶事,也自有地府和老天收拾,你这样私自报怨,岂不有违地狱律法,我身为阴阳先生,岂能放之不管。还望您能听我一句劝,放他一马,若他真有这么坏,以后自有恶报还身的。” “叫大姐,谁是你大娘,你也想玩玩瞌头吗?”顿时朱先生就怒瞪起双眼,那样子就好像我也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我哪里会逆着她的意呀,急忙改口称大姐,问她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先放过朱先生,有话咱们好好谈。 虽然我改了口,但是鬼上身了的朱先生依旧是怨气十足,叫我少啰嗦这么多,赶紧给她滚蛋,她跟姓朱的有深仇大恨,无法就此放过他。 我很无奈,想发怒,但是又怕伤害到朱先生,必竟此时他已经被鬼上了身。无可奈何,于是我说:“大姐,就算你跟他有深仇大恨,但是你现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你若是真把他弄死了,我想你这辈子也就完了,地狱刑罚你是知道的,剥皮抽筋的滋味你难道就不怕吗?” 听我这么一说,可能是想到那恐怖的地狱刑罚吧,所以他还真的有些惧意了。只是这份惧意只是转眼之就消失了,然后很快又充满了恨意,怒道:“不行,我是被他给害死的,我哪怕就是永世投不了胎,也要他死!” 听他这样说,我突然想起朱先生之前跟我讲过的事情,于是我问道:“大姐,你该不会就是以前住在这儿,因为拆迁被逼着上吊自杀的那位吧?” ☆、第六十一章 怨与恨 朱先生曾说过,为了征用这块城中心的地皮,他用上了黑白两道,生生把一个女人逼着上吊自杀了,所以,听到眼前这个恶鬼的那些怨言,我想起了朱先生说的那些话。 果不其然,被鬼上了身的朱先生听到这话不由身子一震,怨恨更浓了,她说:“是的,我就是被他活活给逼死的,我不想搬走,可是他请黑社会的人上我家打人,请城管强行拆我家房子,我没法活了,走投回路,所以生生被他给逼死的。这仇,我一定要报!” 听着这话,虽然眼前的朱先生样子看上去非常的恐怖,戾气十足,但是我却非常明白他那绝望、不甘、可怜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但是好在此时的她愿意跟我说她的事了,所以我试着跟她交流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自杀就能改变一切吗?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吃亏?” 鬼上了身的朱先生说:“我也不想,可是我们世代住在这儿,城市在扩大,农田也没了,我们书读得少,家里穷,又不懂做生意。这个姓朱的却想用十几万让我们搬走,你说这不是要把我们逼死么?这点钱只够我们付首付,可是我有小孩要上学,姓朱的非逼着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没人愿意帮我们,没人愿意为我们打抱不平,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不就是要逼死我么?” 说实话,听到这个女鬼的哭诉,我真的很难过,或者是因为我也是穷人的原因吧。我只得劝她:“我理解你的痛楚,也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也说了,你还有小孩,还有老人,你就这样自杀,伤害的是你的家人,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你还要为了报负而使自己陷入地狱刑罚,你不觉得可悲么?” 说到这,朱先生突然痛哭了起来,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生前的家人,或许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又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死,真的是不值当。总之,她哭的很伤心。 见我的劝说对她起了作用,于是我接着趁热打铁,我说:“你这一走,留在阳世的家人该怎么办?你的小孩该怎么办?没有了你,他们的生活或许会更加的苦。” 鬼上身的朱先生抬起头说:“这都是这个姓朱的害的,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说完,他突然就又开始去用脑袋撞地面了。 我一看,怎么又开始了,于是急忙说:“你难道还想要一错再错么?只要你听我的,我一定会给报这个仇,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你看如何?” 她听完我这样说,迟疑了一下,死死的盯着我,许久之后,她说:“你给我报仇?你怎么给我报这个仇?” 我点点头,说:“是的,这仇我给你报。你选择自杀本来就是错的,如此的不值,你如果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不但你会受到地狱刑罚,而且仇虽报了,但是对你的家人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所以,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安心上路,我可以要朱先生为他之前所犯的过错买单。你家里不是有小孩上学没学费么?你家不是有老人么?你家人不是因为房子拆迁无处居住么?这些我都可以让朱先生来买单,我保证,只要你放过他,你会为你的家人争取到这一切!他们将不会再为生活而压得喘不过气,小的将会有书可读,老的将会有幸福的晚年,他们都将不再受苦。” 听我说完,鬼上身的朱先生愣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哭了起来。他说:“难道就这样吗?难道我的死用钱就能换吗?” 是啊,对生命来讲,钱真的只粪土。我叹了口气,对她劝道:“你的性命自然不能用钱来衡量,但是善恶自有报应,他为恶,自然有天收他,折福折寿自不多说。但是,作为你来说,你若真的一错再错下去,不但对家人无益,反而还害了自己,若是按我所说的做,最起码你算是这辈子为你家人做了最后一件有益的事。”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她,她没有再说任何话了,只是痛哭,看上去很是悲凉。 许久之后,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然后问我,我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一定能让姓朱的做到。 我点点头,向她保证。或是姓朱的没做到,可以把我的命一起取去。 我的答复她很满意,她让我记住我答应她的那些话,等着朱先生为他之前的恶行做出悔过。 当然,我心中也有疑惑,我问她,那个设锁魂阵的风水师你是否认识。她告诉我,那个风水师是她的伯父,是她求着伯父助她报仇的。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拆迁的仇恨。只是这仇恨,生生的害死了楼里的其它几个无辜之人。 一切谈完后,她离开了朱先生的身体,直接往停车场的出口离去了,带着那几个死在大楼里的鬼魂一起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景,我没有一点怕意,也没有怒意,有的只是同情与凄凉之感。是的,他们很可怜,那个因拆迁上吊自杀的女鬼,生前被逼无奈选择了带着怨恨绝望的死去,死后还无法投胎,为了仇恨差点毁了自己。 当然,我更同情那几个死在大楼里的鬼魂,小姑娘、老李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人,因为别人的仇恨而生生把命留在了这里。试想一下,一个人被凶魂索命而死,死后还被困在一栋楼里出不去,这是多么凄惨的遭遇。 不过,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不管他们是多大的怨恨,如今都将尘归尘,土归土,放下阳世的一切恩与怨,安心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这才是他们的归宿。 此时,天已经渐亮,从停车场的出口处一丝光亮照了进来,给这个之前阴森的停车场带来了一丝光明,或许,一切都真的结束了,黑暗过去了,光明来临了。 被女鬼折腾的半死的朱先生也缓缓醒了过来,摸到自己脑袋上全是鲜血,吓得不轻,忙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他,当然,还包括我跟女鬼所谈的条件。 朱先生沉默了好久,他重新跪到了地上,瞌起了头。 我知道,这次下跪瞌头是他自愿的,是他在悔过,也许在这之前,他的心里只有过利益,只有过钱财,从没有了解过其它人的感受,特别是他这种将利益建立在损害他人利益之上的行径,他没想到过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是啊,一切都是要还的,只要种下了因,就必将会得到果,只是早晚的问题。 显然,朱先生是醒悟了,他瞌了三个响头,然后落下了泪,他说自己对不起那个上吊的女人,是自己当初太做绝了。他对我说,如今因为所有钱当初都投资到这栋大楼了,所以也没钱了,他决定先将车卖掉,把这笔钱送给那个女鬼的家人,等日后大楼卖了,多出的利润他将散发给死在楼里的那几人的家人,希望能让自己的心不会一辈子不安。 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懂得了悔悟,这已经足够了。 当然,事后朱先生也向我吐着无奈的苦水,他说自己当初也是无奈,社会如此,如果他不去拿这块地,也会有别人去拿,或许,别人比他做的更绝。 我很相信他的话,在金钱面前,人自私的本性都将显露出来,必竟能用十万把居民拆离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会用一百万去摆平呢? 或许,那个因拆迁逼着上吊自杀的女鬼,痛恨的并非是朱先生,而是痛恨这个社会。因为她痛恨在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人能帮助她,有的只是黑白两道的相逼。或许,她真正绝望的是看不到一丝光明。是啊,真的很无奈,心中只得叹了口气,只希望社会的发展,不要建立在损害老百姓的利益上,因为那不叫发展,只能叫社会的病态! 不久,朱先生也恢复了力气,虽然头撞得很吓人,衣服及脑袋上全是鲜血,就好像是上了战场似的,但是所幸没有出大问题。我们回到了一楼大厅,此时时间还很早,楼里并无一人,我们首先是报了警,因为十四楼的房间里还有老李的尸体。 当天,我们被带去了警察局协助他们调查,因为老李的死需要我的的口供。可是我们三人的口供实在是太让人无法相信了,你说在这个讲究科学的年代,哪个警察会相信鬼呀? 就这样,一连调查了好几天,警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做成是自杀而死。但是老李家人就不肯了,说老李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会自杀呢? 是的,这点所有人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警察也没办法,找不出它杀的证据,他们也只能就这么结案。 当我以为一切总算结束了的时候,人还没走出公安局,却被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官给叫住了,他问我,你真的是能捉鬼降妖的阴阳先生? 我心想,难道你又想治我一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吗?所以,我笑了笑,并没有点头。 那警官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着自己是市重案组的队长,这次因为听同事说起大楼自杀的案件,所以对我很感兴趣,希望能和我聊聊。 见他好似并没有恶意的样子,于是我疑惑的问他,是不是你也遇到了麻烦事? 他笑了笑,说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只是重案组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案件,希望能得到我的一些帮助。 ☆、第六十二章 鬼村 重案组遇到了棘手的案件怎么找我帮忙呀?当下我就很疑惑,要知道我啥也不懂,只会捉鬼画符,他们警察破案讲的都是科学证据,我根本啥忙也帮不上的呀? 那个重案组的队长见我满脸疑惑的样子,叹了口气:“这样跟您说吧,我们接到了一个灵异案件,非常的诡异,用尽了任何刑侦手段也毫无线索,所以想请您帮忙给想想办法。” 这下我倒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遇到鬼事了啊,不过也对,大千世界,什么事皆有可能,不一定什么事情都是能用科学解释的清的。不过,我倒还真对他所说的灵异案件很好奇,这得多么诡异的案件,才会把这些重案组的人逼着相信这是灵异事件啊? 想到这里,我就问他,能否先跟我讲一讲你们遇到的这件案子。 队长很爽快的点点头答应了,接着他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的办公室里,这才将这案件的由来对我讲了起来,听得我是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因为这事还真他娘的太诡异了。 事情是这样的,眼前这名队长姓王,管着市重案组。就在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大概是半夜0点左右,他们值夜班的一位同事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里面开始是喘息声,然后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自己杀了人,是来投案自首的,那个声音非常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呢?按接电话那位同事的说法就是,那声音很空洞,很飘荡,让人感觉很不真实,或者说更像是录音。不过,那位值班的同事都又很肯定,那不是录音,因为电话里面杂声很大,还有风声。 当时刑警就问电话里面那个人在哪里,他说就在某某镇的刘家村七号老宅。接线的刑警感到情况很严重,就马上报告了值班的局长,同时通报了当地的派出所,于是局里面能马上调动来的几个刑警都出动了。 可是市局的刑警刚出警局,当地的派出所却来电话了,告诉市刑警刘家村早没人住了,不可能会有人在那儿杀人。 市刑警觉得很惊讶,一个村子怎么会没人住呢?就算没人住了,也有可能凶手是劫持了什么人,到刘家村行凶的,必竟自首的那人声称自己在刘家村七号老宅。 可是让市刑警大感惊讶的是,当地派出所的人却告诉他们,刘家村在当地也叫鬼村,全村的人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全部死绝了,别说现在是半夜,就是白天也不会有人去那个地方的。而且当地派出所的同志还告诉市刑警,每年当地派出所都会接到刘家村的报警电话,可是当派出所派人过去时却什么也不能发现,久而久之,当地派出所也就放任不管了。 市刑警很惊讶,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这时派出所的人就问他们,报警的那人声音是不是很飘乎?是不是很空洞,很不真实? 刑警队的向接线那位刑警确认后,告诉派出所那边,的确如此。接着派出所那边就说,那是鬼在报案,你们用不着过来的。 当地派出所给出的答案实在是太过非人听闻了,市刑警队的人个个都惊骇地大眼瞪小眼。凶案悬案他们遇到过不少,可是像这种跟鬼扯上关系的还是第一回遇到过。当然,惊讶归惊讶,他们可不会相信这事是鬼干的,于是市刑警队决定,还是继续前往刘家村,看看报案那人到底是人是鬼! 刘家村离市区很远,地处一处大山之中,此次因为案子一开始就很诡异,重案组王队亲自带队,前往刘家村。 来到当地镇上的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告诉他们,刘家村不通车,所以只得改为步行。镇里到刘家村有十几里路,弯弯曲曲的全是山路,因为二十多年来无一个行走,道路早已毁坏,本就不宽的山路还长满了半人多高的杂草。 王队说到这时,苦笑了一下,他说若不是有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带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路,更无法找到刘家村。 在去往刘家村的路上,王队也向同行的派出所民警打听了一下刘家村的事情。据同行的民警讲,刘家村以前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一百来人口,可是在二十多年前全死光了。有一天,有个邻村的村民去刘家村办事,结果进村后竟然整个村子不见一个人影,当他走进其中一户人家家中一看,只见屋内的梁上晃悠晃悠的吊着四五个尸体。这四五个人里,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摆明了就是一家老小,不过当那位村民发现时,那一家老小早已经断气身亡了。 当时那个村民就吓得不轻,想去喊人,结果跑到另外几户人家一看,竟然每户人家均是全家老小都吊死在家里。 那村民吓得半死,逃了出来,报了案,当年的案宗至今还留在档案库里头,全村一百多人口,通通一夜之间上吊自杀死了个精光。 那案子据说当时查了近一年,可是毫无线索,至今依旧还是个悬案。刘家村全村的人一夜之间全部上吊自杀,自打那时候起,外人就不敢进刘家村了,因为那儿时常闹鬼。胆子大的人曾去过空无一人的刘家村,据说白天能在村里听见各种动静,有人说话打闹的声音,也有哭泣叫喊的声音,可是当你询着声音去看时,却会发现村里压根就没有一个人。可是若是到了晚上,整个村子就能见到很多的人,鬼影闪闪,都是些当地已经死去的村民,生人进村就会被他们叫住,出不来,以前有不少邻村的人因为擅闯刘家村而死在了那儿,也有些人虽然出来了,最后也是变成了疯疯癫癫的。 总之,刘家村闹鬼当地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当地人称之为鬼村。特别是起初那几年,闹得特别的凶,如今可能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加上也无人进入刘家村,所以对刘家村的闹鬼传闻反而少了起来,甚至一些年轻人都不知道当地有个刘家村了。 自打那以后,当地派出所值夜班的同事,每年都会接到一两次刘家村打来的报警电话,有时是一个女子报案称父母被哥哥杀了,有时是一个男子报案自首,称自己杀了人。起初的时候,民警们还会派人前往刘家村,可是多次去到那儿后不但什么也见不到,反而还有两名民警回来后变成疯疯癫癫的,所以后来刘家村打来的报警电话他们也就不管了,因为他们都认为那是鬼魂打来的报警电话! 听王队讲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当晚去到刘家村,有遇到什么怪事么?” 王队叹了口气,眼睛望看窗外,神情变得有些惊悸。他告诉我,当晚他们与当地民警翻山越岭,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当地人口中的鬼村,他们找到报案人所说的七号老宅。 当他们进入那座老宅后,他们还真的看见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坐在客厅的地上,满身是血,地上还躺着一具女尸。王队他们当下就将那名男子给控制住了,问是不是他报的案自首,那男子点头称是。于是当晚,他们就将那名男子与女尸带回了市局。 听到这,我心里倒是疑惑了,不由的问王队:“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跟灵异无关呀,女尸也找到了,行凶的男子也自首了,这不是很顺利吗?干嘛还找我呀?” 王队叹了口气,他说:“先生别急,先听我说。说实话,当时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啥鬼村不鬼村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可是当我们把那名男子与女尸带回来的当天晚上下半夜,就出大事了。先是关在拘留事的那名男子不翼而飞了,而存放在太平间的女尸竟然也莫明奇妙的不见了,更要命的是,当时我们派了一名法医过去,那名法医竟然死在了存放女尸的太平间里。” “啊?”我不由大感意外,的确,事情的发展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了。 王队再次苦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跟我说,发生这种事,他们立即就觉得事态严重,要知道犯人从刑警队的拘留室里逃出去,这问题可就大了,传出去都是个笑话,这不仅严重影响市局领导们的前途,还有损刑侦队员们的面子。 当下,王队就将此事通报给了市领导,市领导要求动员全市警员力量,封锁各个路口,一个个地区排察,一定要将犯人给找回来。当然,随后他们也调出了监控录相,可是当他们看完监控录相后,结果吓得所有人一身冷汗! 因为,监控录相里昨晚王队他们从刘家村回来后,的确有两名警员到了拘留室,可是并没有见到那名自首的男子,也就是说,刑警们拘着自首那男子关进拘留室时,监控录相里只能看见刑警,却看不见那名男子。 ☆、第六十三章 地府鬼印 当时他们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又将警局大厅及警局门口的监控一并调了出来,因为他们曾押着那名男子从警局门口一直押至拘留室的。结果从王队他们从刘家村回来后,一直到他们发现自首那男子消失,录相里从头至尾都没有见到那名男子,这可把所有当晚去过刘家村的刑警们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那两名押解自首男子的刑警,录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两人并排而行,中间空着一个人的空间,两人的双手也是押解着犯人的手势,可是就是不见有犯人。 这事可把市局所有的人都震惊住了,市领导起初也不太相信这是灵异事件,可是当经过当地派出所当晚同行的民警确认口供过后,便由不得大家不信了,必竟二十多个人的口供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了。 那名自首的男子也许是鬼,这个是所有当晚前往刘家村的刑警们都认同的看法。可是,那具女尸又是怎么不见的呢? 因为太平间存放尸体的那块地方并没有监控,所以他们也不得而知。后来,他们从那个法医的尸检有了结果,法医是因受到惊吓,产生肾上腺素太多刺激心脏,导致死亡的。从尸体的瞳孔也判断出,法医在死亡之前,显然是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也就是说,法医是被什么给活活吓死的。 “那后来呢?那具女尸和自首的男子有找到吗?”我不由好奇的问道。 王队摇了摇头说:“找不见,他们就像消失了似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看到王队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似的。 “不过后来我们白天曾再次去过一次刘家村,结果发现刘家村七号老宅干干净净的,就好像当晚那儿根本就没有发生凶杀案似的。要知道那晚我们可是见到女尸倒在血泊中的,鲜血流客厅里的地上满处都是。”王队说。 我点点头,说:“按你所说的情况来看,看来你们的确是遇到鬼了。” 王队听我这么说,不由急切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跟他们无怨无仇的,别再去刘家村就行了,应当会没事的。” 话一说完,哪知王队却摇头说:“不,先生有所不知,自从那天过后,隔个几天我们刑警队值夜班的同事就会接到刘家村的报警电话,报警内容跟之前的相差不多,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去刘家村了,毕竟我们从没有跟鬼魂交过手,不想为此让弟兄们送命。唉!” 听到这话,我倒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无奈了,原来是刘家村那边缠上他们了呀。于是我就问王队长:“王队,不知你今天找我到底是想要我怎么帮你们呢?” 王队说:“听说你能捉鬼画符,如果我们遇到的真的是鬼,你能搞定么?” 我皱了皱眉,不由疑惑道:“你们刑警队现如今也接鬼魂的案子了?” “我总是觉得,他们一直向我们报警,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想闹明白这事。特别是二十多年前刘家村集体上吊自杀的案子,至今还是悬案,如果刘家村全村人不是自杀,是他杀呢?难道让这种恶人还逍遥法外么?”王队说到这,神色有些激动。 说实话,我也觉得全村人集体上吊自杀,的确很难让人信服。也许王队说的对,之所以刘家村一直打电话报警,还真的是想让他们给全村人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想到这里,我于是就对王队说:“王队,我就是与鬼魂打交道的,如果你一定要管这个案子,下回若是刘家村还报警的话,那么我愿意陪你们一块前往刘家村。” 王队一听,很是高兴,他说:“先生,你愿意帮忙,我代表市局感谢你。不过,事情我也跟你说的非常清楚了,也许前往刘家村会危及生命,所以,此事你必须心里有个底。若是不难言之处,我们是绝不会强求的。” 我笑了笑,笑话,老子出来走江湖,就是为了凶魂恶鬼来的,如果担心小命被恶鬼索去,我还出来干卵啊! 当下,我从办公桌上拿起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交给王队。告诉他,只要刘家村再打电话来,你们若是决定前往的话,就打我电话吧!别的不敢多说,但是一些凶魂小鬼,我还是能顶住一两个的。 王队非常开心,接过我的电话号码,便再次与我握手说些感激的客套话。 离开警局后,朱先生还在警局外等着我,当天下午,我和朱先生分为两路,我按照因拆迁被逼上吊那女鬼所说的地址去寻找她的家人,而朱先生则去将他买他的座驾。必竟许下的承诺就必须兑现,否则一旦失言,鬼魂就真的会跟你拼命不可。 按照上吊女鬼给我的地址,我并没有找到她的家人,反而找到了她的伯父,也就是在地下室设锁魂阵的那个风水师。 我跟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必竟他也知道,是我破了他的阵法,虽然与他构不上仇人,但最起码也算是交过手的对手了。所以,当我将来意跟他说清楚后,他只问了我一句,他侄女如今可还好? 我点点头,告诉他,你侄女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去往该去的地方了。 风水师点点头,然后便告诉我,他侄女的家人因为在城里买不起房,所以搬到城郊外头去租房子住了。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是他侄女老公的号码。 离开风水师家后,我打通了女鬼老公的电话,当他听说朱先生要为之前所作所为道谦补偿时,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他约我们今晚到他老婆的坟前见面。 话说今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鬼节,顾名思义,即鬼过的节日,这时鬼门大开,地府中的鬼魂将放出鬼门关,让他们返回阳世,看看自己生前的家人。当然,阳世的家人也少不了给已逝的亲人供奉些好菜,烧上几把黄纸。 想到今晚约好了是在上吊死去那女人的坟前见面,虽然朱先生介时会把钱补偿给其家属,但是再怎么说,钱虽然补偿给了家属,但是并不能真正的补偿到死者。所以,我想了想,不如去买些香烛黄纸,介时让朱先生在坟前烧给她,也算是一种悔过吧。 于是,我上了街,找到了一家卖丧葬用品的店铺。店铺门口摆着纸人花圈等物,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啊,以前我就是干这行的。 进了店铺,只见店内一老头背对着我,坐在一台电脑前玩着斗地主。我对他说,我想要买些香烛黄纸。 对方一转身,我不由叫道:“原来是你!” 而对方也一眼认出了我,嘻嘻地笑了笑,捋了捋白胡子说:“怎么,年轻人,你还记得我这老头子啊!” 是啊,眼前这个老头我哪会不认识呀,这不就是之前我初到此地摆地摊时,遇到的那个说女人带胸罩了的那个神棍么? 我说:“真是没有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还能见到你。” 老头根本对我带着浓浓贬义的话视而不见,反而看了我一眼之后,然后用他那招牌动作,提手掐指一算,接着捋了捋白胡子,神色一紧的对我说:“骚年,贫道掐指一算,你带凶兆啊!” 当下我就感觉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瞬间被这句话给雷倒了,卧槽,竟然这套玩到我头上来了。 我说:“老叔,您还是省省吧,您这套在我这儿没用,如果你不卖香烛那我就到别处去了。” 说完,我就准备转身往外走。哪知那老头却急忙冲我喊道:“骚年,不听老人言,听亏在眼前。老夫之所以多嘴,那是看在你也是有点小本事的人,不想这么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毁了。” 听到这话,我倒来了些兴趣,于是转身饶有兴趣的对他说:“老叔居然知道我有点真本事,那为何刚才还说我带凶兆呢?” 老头捋了捋胡子,突然瞪了我一眼,骂道:“你个年轻人,难道真的以为老夫是个蒙吃蒙喝的骗子不成!” 我说:“你前些日子给那女子算的那叫什么卦呀,不是骗子又会是什么?” 哪知老头竟然拿起柜头上的一捆香就往我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个臭仔子,竟然敢这样说你师叔爷,当真是一点也不尊老!” 这下我倒真的被蒙了,不是被他打蒙的,而是被他所说的话给说蒙了,师叔爷?他竟然说他是我的师叔爷?我爷爷的师弟? 当下我就不由的惊诧的叫道:“你是我师叔爷?” 老头诈乎着眼珠子瞪着我:“怎么,难道老夫不像你的师叔爷么?” 我摇了摇头,心想你个老不死的骗子,哪里会是我的师叔爷呀,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信。 老头见我不信,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扔给了我,我接过一看,顿时就愣住了,慌忙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拿出来一比对,竟然发现这两块玉佩果然是一对。我的半块玉佩上有鬼印二字,他的玉佩上有地府二字,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还真他娘的是我的师叔爷! 我满脸的不敢置信,虽然玉佩的确是一对,但是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师叔爷,师叔爷也从没见过我,就算眼前这个老头是我的师叔爷,可是要知道我的玉佩可是一直随身藏在怀里的,他在此之前肯定没有看见过我的玉佩,怎么可能直接就会知道我就是他的徒孙呢? 更让我不敢相信的就是,爷爷本事了得,爷爷的师弟本事自然也不会差。可是眼前这老头,哪里像有一点本事的人呀?只会整天装腔作势,捋着那一撮白胡子,混吃骗喝的样子,这根我想像中的师叔爷那可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呀!我只能说,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我真是大跌眼镜了! 我说:“你……你……真的是我师叔爷?” ☆、第六十四章 马真人 老头翻了个白眼,再次拿起一捆香往我脑门上一敲:“玉佩都验过了,咋还不信呀?你这孩子怎么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啊!” 我心想,明明是你这坏老头实在与我想像中的师叔爷差距太大了,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老头自然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他说:“你是叫神保吧?你爷爷一早就托梦给我了,说你到了本地,加上老夫掐指一算,算到你初到本地身上无钱,当会摆摊算卦,于是老夫当天就去街上等你喽。” “你……这都能算得到?”我很惊讶,更确切点说是怀疑,因为他这话也太假了,我是不是会去摆摊,他怎么可能算得到。 “你爷爷难道没告诉过你,老夫是神算子么?”老头嘻皮笑脸的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听他吹须,问他知道不知道我爷爷的姓名,结果这老头不但将我爷爷的姓名说出来了,还顺带着把爷爷的生辰及地址都通通报了出来。这下我真的傻眼了,由不得我不信,眼前这个看似骗吃混喝的老头,还真的是我的师叔爷。 老头见我不再怀疑了,就很得意了笑了起来,然后告诉我,他姓马,当地人都管他叫马真人。见我发愣着,他不由皱了下眉,说:“唉,我说你这孩子,咋不叫人呢?来,叫一声师叔爷来听听。” 我听着这话再次感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有点被雷倒的感觉,这老头也的确太为老不尊了。不过此时我也明白,他的确是我要从未见面的师叔爷,于是我只得乖乖的喊了一声师叔爷。 老头,不,应当是马真人,他很痛快的应了一句,然后问我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个姓朱的家里?叫我以后搬到他店里来住。 我很惊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满不在乎的说:“说了你一来本地,我就一直注意你了,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老夫咋会不知道呢?” 我说:“那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为何一早不认我呀?” “让你一个人多煅炼一下不好么?”马真人说。 我嘀咕道:“那你今天又认我干嘛啊!” 马真人略有些生气的道:“还不是你,把老夫当成骗子,我都说了你近日带有凶兆,可是你偏不信。万一你出了啥事,我怎么跟你爷爷交待啊!你说,如果我不告诉你我是你师叔爷,你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点点头,然后不由惊道:“难道我近日真的有血光之灾?” 此时,我可不敢再当眼前的老头给看成是骗子了,必竟他是我的师叔爷,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装腔作势的去骗之前那女人,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骗我。 马真人说:“可不是么,所以,听老夫的话,近日啥事也别去管,安心的呆在我的店里头,管你吃,管你住,知道么?” 我一听,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虽然马真人之前在我眼里是个骗子,但是如今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我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很长时间没有过的亲情,或许是我太长时间没有亲情了,所以虽然是这么一句普通的话,我心里却十分的感动。 说实话,我差点就流泪了,原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关心我了,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亲情了。没想到,爷爷虽然离开了我,却冥冥之中还在关心着我,而且如今还有一个师叔爷。 看着眼前一脸笑眯眯的马真人,我很想哭,正当我想开口时,他却笑呵呵地开口道:“等你搬过来了,店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每天给我扎些纸人纸马,替客人算卦解灾,我也就有时间安心斗地主喽!” 一听这话,我真是大跌眼镜,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到地上去了。感情我说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把我叫来当免费劳力啊?害我刚才还差点感动的流了泪。 马真人自顾自的说:“神保,你也别不好意思,也犯不着感动,咱们都是自己人,把这儿当成你自己家就是了。嘿嘿……” 我偷偷抹了一把汗,急忙叫他拿了几把香烛黄纸,然后就匆匆忙离开了店铺。 没想到来买黄纸,竟然会认识上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师叔爷,虽然这位师叔爷有点猥琐,但是最起码让我知道,这世上我又有了一位亲人了。 拿着从马真人送给我的香烛黄纸,出了店门。因为在店里耽搁了太久,此时已经天黑了,我打了个车,出租车司机问我要到哪里,我告诉他,到福寿墓园,把那司机听得一愣一愣的,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是啊,今天是七月十五鬼节,人人早早的就回了家,大街上今晚的行人比任何时候都少。街道两旁到处都是一堆堆烧尽了的草纸灰烬,夜风一吹,草纸灰烬卷了起来,看上去还真的有些诡异。 你说在这种鬼节的大晚上,却要跑去墓园,这怎么听都显得有些让人惊诧。 我再次将目的地说了一遍,那司机说小伙子,你这人胆儿还挺大的,这么晚还敢去那种地方,行,我载你去。 就这样,出租车司机把我给载到了墓园下的公路边上。墓园地处郊区,周边是没有人烟的,一条公路就是白天也很少有车经过,而今晚更是空荡荡的。 我站在路边,打了朱先生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正往我这儿赶。而女鬼的老公那头,也说正往这边赶,让我多等一会儿。 就在我等他们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小插曲。只见从墓园里下来一个男人,那人约摸五十来岁,当他从我身边经过时,不由驻足停了下来,打量了我一眼,然后跟我说话:“哟,小伙子胆儿挺大的呀,今天晚上还敢来这个地方。”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今天这是第二个人这么跟我说了,之前那出租车司机就这么说过了。不过,若是他知道我是专门捉鬼的,想必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对方见我没说话,好似故意想吓我似的,他说:“小伙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鬼节啊,你大晚上来这儿,不怕见到鬼吗?” 我还是笑了笑,不想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或许是他见我总不说话,于是重新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问我:“小伙子,你大晚上的上这儿来是干嘛来呀?” 我回道:“等别人送钱给我。” 那人听完我的话后,看了一眼不远处路边别人烧着的黄纸,不由呀的一声惊叫,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惊恐万状的叫道:妈呀,活见鬼了…… 望着那人撒腿逃窜的背影,我突然好似明白到了什么,不由追上几步叫道:“呃,那啥,大叔等等,听我解释……” …… 不过我不喊还好,一喊,那人跑得更快了,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我整个人都哭笑不得,这还真是活见鬼了,难道我看起来很像鬼么? 言归正转,不久之后,朱先生与女鬼的老公也来了,来到女鬼的坟前,我将香烛与黄纸交给朱先生烧给了女鬼。 在坟前,朱先生很诚心的为当初的行径道了谦。他的车卖了五十来万,给了四十万给女鬼的家属,以此来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怨。 女鬼的老公也表示,虽然他妻子自杀的起因是拆迁,不过他也知道,之所以走上自杀,他妻子自己想不开也有一部分原因。所以,见到朱先生能这样来道谦,他也很欣慰。 事情很顺利,我当初对女鬼许下的承诺也终于完成了,当晚,我离开了朱先生家,提着行李搬到了马真人的店里。 初到马真人店里的第一天,马真人就将我拉进了内间,说要传授我一些技巧。我心想,师叔爷果然就是师叔爷,一来就要教我本事。可是一到内间,他拉着我讲了一大堆,我直听得大眼瞪小眼,冷汗直冒。因为他给我说的这些所谓的技巧,并不是扎纸算卦画符的技能,而是教我如何去骗人,怎么样去察颜观色,怎么样将店里的东西给高价的卖出去。 我时就感觉眼前这老头也太猥琐了,这他娘的真的是我的师叔爷么? 从小到大,爷爷就教育我不可骗人,不可利用所学的本事谋财图利,就连爷爷走的时候,他还叮嘱我,要多积阴德,少为恶。可是马真人跟爷爷是同门同派的师兄弟,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马真人在那死命的教育我,传授我一些经验,而我心里则在想着,管他呢,反正骗也是这个缺德的老头子在骗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如果真有撞邪的客人来了,我还能帮得到人家。 我也问了马真人,您老怎么要故意去骗人家呀? 马真人说,我骗的都是些做过亏心事的有钱人、当官的,为富不仁。既然他们这钱是通过不正当途径赚来的,那我骗点他们的又有何妨呢? 听到他这种解释,我还真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了。 马真人的店铺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每天都有大批的客人寻上门来,其中少不了官员富商。有客人来时,马真人就让我帮他看牌,出牌,因为斗地主可是他的唯一爱好。而他则会坐在太师椅上,捋着白胡子,掐掐手决,装腔作势的作作样子,一副仙风道骨、高深神秘的模样。而若是客人一走,他老人家就会一把将我从电脑前推开,然后又嘻嘻哈哈的继续欢乐的斗起了地主。 这样的日子累倒不累,只是看到马真人在客人面前装神弄鬼的样子,怎么都觉得缺德猥琐的很。就这样在他店里呆了四五天后,我接到了市刑警队王队长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们又接到了刘家村的报警电话,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前去? ☆、第六十五章 前往刘家村 一接到电话,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必竟之前一早就曾承诺过的事,哪怕刘家村是座火山,我肯定也会陪他们走一趟。 接电话的时候正是半夜,我和王队电话中约好,我到城里的主干道上去等他们,他们马上就会出发。 挂断电话后,我便穿上衣服起床了。马真人问我这大半夜的是要干嘛去,我没有告诉他我这是要去一个鬼村干活,只是骗他,有个朋友约我出去办点事情。 马真人见我要出去,他叮嘱我,少管闲事,近日你运程不佳,特别一些凶煞之地切记匆闯。 我点点头,然后拿起我的包袱便出了门。 说实话,听到马真人这样说,我心里倒还真的犯起了嘀咕,心想老头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要知道我这回去的鬼村,那里可不会是个善茬,但愿我不会真如他老人家所说的那样,出现啥凶险的事情。 站在主干道上,没等太长时间,远远的就看见打着警笛的警车往我这边驶来。因为此时已是深夜,路人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所以他们也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上了车,王队很热情的跟我握手,说感谢我大半夜的还愿意支持他们的工作。 我笑了笑,转而问他,这次那个报警电话又是如何说的? 王队说,这次我们一共接到两个刘家村的报警电话,第一个是个女生打来的电话,说家人被她哥哥杀死了,让我们去抓她哥哥。第二个是男生打来的,称自己杀了人,想自首。打这两个报警电话的人都自称是在刘家村七号老宅。 说完,王队问我,怎么看? 我说,这还能怎么看,应当就是鬼魂报的案。 大家没有多说什么,车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显然是对前一次的经历记忆犹新,所以我说那是鬼在作怪,他们也并不会有丝毫否认。 几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当地的镇子里,这次王队没有再去通知当地的派出所了,而是将车停在镇子里的马路边上,大家便下车开始步行往刘家村赶。 这次,王队一行人来了二十个人,加上我正好二十一人。他们显然也做足了准备,不仅带有手电、手枪,还带来了镰刀,毕竟前往刘家村的路长满了杂草,在这样的大晚上,又没有叫当地人带路,很难行走。 离开镇子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因为七月十五刚过没几天,天上月亮还很大,所以在月光下我们可以看到眼前大山连绵不绝,在这夜色里犹如一头庞大的怪兽一般,静静地趴在我们面前。 大山脚下,一条只容一人通行的青石山路,弯延着往大山深处延伸着。青石山路上的青山板,因为长年无人行走的原因,早已经青苔累累,一不小心,很容易打滑。而在青石板缝之间的泥土里,却长着一米多高的杂草,与道路两旁的茂密树林,将这条二十来年无人行走的青石小路摭的严严实实的。 我与五队是走在靠前位置,前面有两名之前去过刘家村的刑警拿着镰刀开路,山路难行,夜路更是难行。 一路上,我跟王队聊着天,走着走着,前面那两名开路的刑警突然间停了下来,一个不注意差点把我鼻梁都给撞歪了。 我摸着犯酸的鼻子正要问他们这是怎么了,但是却看见他们两人表情很是古怪,那样子显然是看见了什么诡异的东西了。 我和王队急忙问他们这是怎么了,开路的其中一个刑警愣愣地回过头来,指着前方浓密的杂草丛方向惊慌失措的说:“前……前面好像有一个人!” 若是在平时,见到一个人,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哪里会一惊一诈的呀?不过此时却不同,要知道这可是在荒山野林里呀,而且这条路还是前往刘家村那个传闻中闹鬼的村子的山路,加上这条路二十多年无人通行,在这样一条杂草丛生无法通行的山路里,突然见到一个人,这的确会让人觉得惊讶,甚至觉得诡异。 当下我和王队就紧张了起不,其实不仅仅我们二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顿时大家都静了下来,手按在腰间的枪把上,眼睛四处警惕着。 而我,则急忙来到最前头,然后按照那位开路刑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三四十米之外,有一个黑衣人。 那人戴着斗笠,手里提着一盏红灯笼,正往我们这边慢慢走来。红灯笼因为被一人多高的杂草摭挡着,所以若是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不过,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就能看见那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手里的灯笼在这黑夜里若隐若现。 随着那个黑衣人慢慢走近,这时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个七十来岁的老人,他走的很慢,没有一点声响,我们只能听见大家伙那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王队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问我,来的这个老头到底是人是鬼呀? 一问出这话,刹时所有人都望向了我。我看了一眼那老头,没有一丝生气,然后我又打开天眼,接着发现这老头身上连生人的三把火都看不见,于是我就转头对大家说:“来人是鬼,大家呆会儿不要惊慌,也不要随便与他起冲突,一切看我的。” 我话一出,大家都神色紧张了起来,面对鬼魂,饶是这些刑警们也依旧会从内心里感到害怕。 这次,我打头,叫大家继续跟着我往前走,不要害怕。 说是这样说,但是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必竟对方是鬼,也不知道对方的来由,不知是善是恶,所以心里多少有些担心。 但是我也知道,走夜路遇到鬼,首先就是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或是一害怕,心一慌,自身的阳气自然就变弱了,那样就真的可能会有麻烦了。 说实话,明知道前方来了一个鬼魂,还得硬着头皮往前迎上去,这种情况下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当然,这次我们好在人多,刑警们虽然心里惊心动魄的,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紧紧跟了上来,只是大家都不敢再随便出声了。或许是人多胆大,又或许是觉得有我这么一个能捉鬼的大师吧。 很快,那个提着灯笼赶路的老头就来到了我们前头,我小声的对大家说,等下只管跟着我往前走,就当作没看见他,知道吧? 大家点点头,不敢出声,然后我这才提步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我们终于相遇了,路很窄,我故意远远的就开始靠右侧走,免得到时还得给他让路。可是哪知道就当我正要从他身边经过时,那老头却突然往右边一靠,死死的拦在了我的前面。 一看到对方故意拦住我的去路,我心里就大叫一声不好,看来这老头是故意要来找麻烦啊。 原来我打算就当作没看见他,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人家明显知道我们已经看见他了,要不然他干嘛为故意挡住我们去路呀。 要知道一般行夜路,若是与鬼相遇,一般鬼魂都是会给生人让路的,因为生人是看不见他们的,所以他们害怕生人撞到他们身上,那样生人身上带着的那三把阳火会烧坏他们。可是,眼下这个老头却故意拦住我们的去路,显然就是来找麻烦的,若是我还一头撞上去的话,阳火肯定烧不到他,反而可能会着了他的道。 所以,我不得不停了下来,然后抬头向他看去,只眼此人满脸皱褶,骨瘦如柴,因为斗笠摭挡了月光的原因,所以只能看见他两个眼睛黑幽幽的,如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般。 他脸色苍白如纸,舌头伸在下巴下面,十分的恐怖,显然就是一个吊死鬼。他左手里面拿着一条长长的草绳,右手提着一盏昏暗的红灯笼,就这么直愣愣地拦在我跟前,阴阳怪气的阴笑着。 看到他那阴阳怪气的样子,我就感到浑身发毛,而身后的刑警们更们表情惊骇,显然是第一次真正见过鬼,所以惊慌失措,哪怕就连王队也是一样。 我稳了稳心神,然后故作镇定的冲对方说道:“这位老伯,您这是怎么了,为何故意挡住我们的去路啊?” 对方见我这样说,呵呵的笑了笑,他问我:“你们这大半夜的是去哪儿呀?”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您老人家这大半夜的不安心在家呆子,跑出来转悠又是去哪呢?” 老头说:“我出来转转,看有没有人进山,没想到果然遇到了你们。不过,你们这大半夜的跑山里来,难道不怕鬼么?” 说到这时,老头饶有兴趣的盯着我们阴笑着。 若是换成其它人,铁定在他的阴冷的笑声下坚持不住,转身撒开腿逃跑,因为他这就是故意来吓人,让人心胆惧寒,阳气直落,他才好上身索命。 不过他今天这是遇到了我,我心里虽然也害怕紧张,但是最起码不会被他吓得逃跑。所以,我笑了笑,对他说:“鬼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若是敢来找麻烦,一准收了他。” 我这是在警告他,你少来跟我玩这套,小心我不客气。 对方显然也是明白自己遇到的不是普通人,所以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起来,说:“你们这是要去刘家村吧!” ☆、第六十六章 撞鬼 我眉头一皱,没有理他,接着他就说:“要不我带你们去刘家村吧,你看这大山连着大山的,你们肯定得在山里转悠着走不出去。” 我说:“谢谢老伯好意,正所谓人走阳道,鬼过黄泉,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咱们不同路。” 老头一听,突然非常的生气,瞪着我冷喝了一声,然后便气愤的离开了。 见他离开了,我终于大松了口气,心想刚才还真险,差点就着了那老头的道。刚才他那是在对口勾魂,问我们要不要他带路,如果我答应了,那么我们这票人可能今晚就再也走不出这座大山了。要知道他走的可是黄泉路,我们生人是走不得的,如果我们刚才答应了,那么我们就会在不知不觉当中魂魄跟着他走了。 王队他们很疑惑,问我那老头怎么就这样走了? 我告诉他们,因为对方见对我们无从下手,所以只得放弃了。 王队他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跟紧我,继续赶路。 可是刚走没几步,我突然再次停了下来,因为眼前的路已经是阳关大道,之前还是杂草丛生的青石小路,如今却变成了可容马车通过的一条坦途。 当下我就回头问王队他们:“你们前一次来,到了这里路也变宽了么?” 王队望着眼前这条完全跟之前不同的道路惊恐万状,他说:“不……不啊,我们上一回走的全是杂草丛生的小路,一直到了刘家村,就是村子里也是长满了杂草,怎么……怎么现在出现这么一条大路了?” 接着,王队就冲另一名刑警说:“小李,上回咱们是没有见着眼前这条大路吧?” 那叫小李的刑警猛地点头:“没见过,难道咱们今晚走错路了?” 王队说:“不可能啊,咱们是顺着青石路来的呀,咋会走错呢?” 另外几名之前去过刘家村的刑警也说,他们记得前一次走的就是这条路,不可能走错。 大家都说没有走错路,但是眼前却出现了一条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大路,这的确让所有人都蒙了。 遇到这种事,大家自然都将目光看向了我,等着我来拿主意。 我想了想,对大家说:“今晚咱们肯定是撞邪了,既然大家都记得非常清楚咱们没有走错路,那么眼前的这条大路肯定就是鬼怪在捣鬼了。不过,这应当不要紧,只要大家跟着我,在路上遇到任何东西都不要搭理就行。” 既然路没有走错,那么就没必要调头往回走了,所以,我建议大家继续往前走,我倒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就这样,我们踏上了眼前那条宽阔的青石大道。不知为何,一走上大路,我们就感觉大路迷漫着浓浓的夜雾,用手电往前照去,无尽的黑暗,根本看不见尽头。 此时,大路也不再弯曲了,也不再要爬山了,就这样笔直平坦的往前方延伸着。 走着走着,我又停了下来,因为前方跑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女人很美,满脸的妩媚,衣服很薄,如轻纱一般,把她那妖娆的身姿都能看个若隐若现。 虽然我们大家走在这种诡异的大路上,但是突然间见到这么一个性感的女人,我还是能听见身后有些刑警在那咽着口水,显然是被这近乎半裸的女子给吸引住了。 女人神情有些慌张,他跑到我们面前,一把就拉住王队的胳膊,面带梨花的哭泣着:“哥哥,救命啊。” 若是放在平时,他们这些干刑警的看见这么一位美女神色慌张的求助,他们一准就伸手帮忙。不过此时王队也多留了几分心眼,他将目光望向我,显然是问我该怎么办? 我将女人的手从王队胳膊上扯开,然后问她:“老妹,你这是干嘛呀?” 女人见我将她的手拨开,有些生气,不过她还是哭泣着说:“后面一个人追着要杀我,我好害怕,你能救救我吗?” 女人看上去楚楚可怜,每个男人见着都会忍不住产生同情,会想英雄救美。不过我却知道,这个忙可帮不得,他这是在跟我们下套,想索命还阳。如果我答应去帮她,那么就等于答应替她去死,用自己的命换她还阳。 她这是故意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哪个人若是同情她,或见到美色想替她出头,那就会着了他的道。想到这里,于是我冷冷一笑:“别人要杀你,关我们屁事,少给大爷挡道,赶紧滚开。” 女人大怒,一瞪眼,脚一跺,气乎乎的便离开了。 女人离开了,我刚想松口气,可是这时一旁的王队却拉了拉我的衣角,指着前方惊恐的说:“先……先生,前面又……又来人了!” 我抬眼一看,可不是吗,只见前面来了一个老婆婆,一身还是解放前的打扮,从头到脚全身湿漉漉,那水还正从她身上往地下滴着,每脚一步,地上都留下一摊的水迹。老婆婆手里撑着拐杖,嘴里怒气冲冲的自顾自的在骂着什么。 看到这般场景,身后就有刑警嘀咕道,难道来的是个落水鬼? 是啊,这种地方是不可能有人的,而眼前这个全身湿漉漉的人特别像是民间传说中的落水鬼。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因为我并不知道那老婆婆是不是落水鬼,但是有一个答案很明确,那就是来者是个鬼。而且看那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不是个善茬。 很快,那老婆婆就来到了我们面前,和之前半路遇到的那个老头一样,骨瘦如柴,满脸皱褶,尖嘴猴腮的样子,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湿瘩瘩的贴在脑袋上,脸色苍白,样子极为恐怖。 老婆婆一到我们面前,就故意将手中的拐杖一横,硬生生的将我们的去路给拦住了。嘴里依旧在骂着什么,好像是在骂谁谁谁不孝之类的话。 见老婆婆将路给挡了,于是我就说:“婆婆,你挡我们路干嘛呀?” 老婆婆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问道:“借我一把伞,借我一身衣。” 一听这话,我顿时糊涂了,心想她这是又在给我们下什么套呀? 我试着回道:“婆婆,我可没有伞,没有多余的衣。” 婆婆一听,就气得拿起拐杖就往我脚上打来,吓得我急忙躲避。心想这老太婆子是要干嘛呀,现在又没下雨,咋还要问我们借伞,不借给她还打人了。 老婆婆拿拐杖连打几下没打着我,有些怒,于是我急忙说:“婆婆,要不等赶明儿,我给你烧把伞和几件衣服给您老?” 老婆婆瞪了我一眼,她说:“我要容身伞,柳木衣,可行?”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容身伞是什么伞?柳木衣是什么衣服啊?用柳木做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刑警们,他们更是不懂,一个个白痴一样的看向我。于是我无奈的对老婆婆说:“婆婆,您要的这些晚辈可都不曾听说过呀?” 婆婆有些恨恨的说:“阴穴建有一甲子,山泉改道案上过,屋漏容身无处去,孤苦伶仃命难留!” 这下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老太婆是来求我帮忙的,可能是我会阴阳的手艺被这个老婆婆给看出来了,所以这才特意找来求助。 当然,老婆婆说的那些话我也听懂了,所谓“阴穴建有一甲子,山泉改道案上过,屋漏容身无处去,孤苦伶仃命难留!”说的就是她的阴宅建有六十个年头了,如今山泉改道,从她家的阴宅案山上过,所以造成她的阴宅漏水,而她又孤苦伶仃,没有后人,天天被水泡着命都快没了,所以这才会来找我帮忙。 明白对方的来意了,我也明白她之前所说的容身伞和柳木衣是何意了。容身伞不就是指容身的阴宅么?而柳木衣显然就是指棺材,看来这个婆婆是想要我给她找一处阴宅,重新将她移藏它处啊。 想到眼前这个老婆婆也实在可怜,孤独无后,哪怕阴宅常年浸水,也无处托梦求人,死了还受这等苦着实可怜。于是我就说:“四山环绕,左右迎送,水城玉带,案山秀峰,青龙回盼,白虎低头,堂局宽阔,八国紧锁而不透风,如何?” 我这意思就是告诉她,给你找一处大山环绕,要明堂有明堂,要案山有案山,能藏风聚气的风水如何? 老婆婆一听,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笑呵呵的说:“极好,极好!” 见老婆婆很满意,于是我就问她:“婆婆阴宅在何处?” 婆婆说:“孟山窝,黄土坡,槐树影下座猪头。” 我点点头,告诉她我记下了,接着这时婆婆突然说:“你们这是要去刘家村?” 我说:“是的,不知婆婆有何指教?” 老婆婆说:“刘家村无人住,冤魂恶鬼占了村,小阴阳多注意。” 听到这话,我倒是不得不认真对待了,必竟我刚才答应帮她忙,所以她是不可能骗我的。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刘家村没有活人了,尽是冤魂恶鬼霸占着村子。 说完,老婆婆就转身离开了,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有眼无珠七步走,自可出鬼市!” ☆、第六十七章 刘家村 老婆婆走后,王队就忍不住了,急忙问我刚才鬼婆婆这是干嘛呀? 我把鬼婆婆找我帮忙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把他们听得一惊一乍的,显然是觉得今晚遇到的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了。 王队说,难道我们真的要去给那鬼婆婆找一个风水宝地? 我点头说,答应鬼魂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否则这辈子她都会缠着咱们不放。 王队一听,打了个冷颤,然后说那等咱们把眼下的案子办完后,就去给鬼婆婆找一处阴宅。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刘家村去得还真不顺利,这人还在半路上,刘家村的影儿都还没见着,麻烦事倒是招惹上不少了,也不知道到了刘家村还会有什么麻烦不? 想着这些的同时,王队问我,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走? 我说:“刚才我答应帮鬼婆婆的忙也没有白答应,人家走的时候也指点了咱们,她告诉咱们闯进了鬼市。” “啊?”这下可把大家伙都吓坏了,鬼市,这名字听上去都够吓人的。 其实当时听到这话我也吓了一跳,话说鬼市,只有极阴极凶的地方才会出现鬼市,这就好比生人们的集市一样,所有鬼魂都会来这个地方赶集,生人若是不上心闯进了鬼市,还真是凶多吉少。 王队他们听我解释后更是担心,一个个的望着我,看那样子,显然是想转身往回走了。 我笑了笑,说:“大家也不用害怕,那鬼婆婆也说了走出去的办法。她说,有眼无珠七步,就可出鬼市了。” 王队问我:“有眼无珠七步走,这是什么意思呀?怎么听上去像骂人的意思呢?” 我不由觉得好笑,于是告诉他们:“所谓有眼无珠,是指只要我们闭上眼睛往前走七步,就能走出眼下的鬼市。” 大家听后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我便叫大家都闭上眼睛,跟我往前走七步,再睁眼。 就这样,闭着眼睛走完七步之后,我们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走出了鬼市。 只见我们眼前不再是宽阔的大路了,而是一条长满一人多高杂草的青石小道,看到这,我们不由大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走出来了。 这时,有后怕的刑警问我,如果咱们要是不知道闭着眼睛能走出来,就这样一直在鬼市往前走,会咋样啊? 我说:“也许咱们会在里面绕一辈子,永远也走不出来。” 听到我这样说,大家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显然是被这话吓得不轻。 的确,我没有骗他们。我小时候就曾听爷爷说过,入了鬼市,若是不知离开之法,那么就会出不去,一直困在鬼市里头。鬼市里头是没有黑夜白天的,因为出现鬼市的地方是属于阴阳接驳的地方,半阴半阳之所,阴气极重,所以进入鬼市的生人如果乱闯的话,很容易就误闯入阴曹黄泉路上去。 不过,如今我们出来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时,就有刑警说,想不到那鬼婆婆人还真好,救了咱们一命。 我笑了笑,说:“所以,为人在世多行善不是坏事,种下善因,必得善果。如果刚才咱们没有答应帮鬼婆婆寻找新的阴宅,她老人家是不可能指点咱们出来的。” 大家点点头,说到时一定要给鬼婆婆办妥阴宅的事。 就这样,我们再次上路了。这回依旧是我朝前开路,打这之后,一路上并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了,只是途中有时会惊起一些微夜鸟,把提心吊胆的大家惊得一惊一乍的。 大约赶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刘家村。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一进村口,便看到眼前是一片荒凉破败。一轮圆月满满的挂在半空之中,月光之下处处是比人还高的杂草,茂密的杂草之间,静静地座落着一栋栋近乎倒坍的老屋破房,残破不堪。整个村子望上去,死气沉沉,一片死寂! 村子里那些破败的房屋周围虽然长满了野草,但是村子里的青石道路却很光亮,顺着村里的青石路往村子里一边走,我一边往两旁的房屋看去,突然,我见到其中一座破屋大门竟然自己打开了,那种开门的“吱呀”声在这死寂的夜里很是刺耳。 这下大家都吓得不轻,要知道这个村子可是没有人住的,那门怎么可能会自己开的呀? 心里又惊又奇,于晚决定上前去看一看。 开门的房子是栋木屋,房顶的瓦片也掉落的没剩多少了。大家见我朝木屋走去,于是跟了上来,将身上的佩枪握在了手里,一脸紧张的死死的盯着屋内。 慢慢地,我们靠近了木屋外头,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大家停了下来。我们屏住呼吸细细往屋内听去,竟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心想,难道里面真的有东西?想到这里,再也按奈不住了,于是我便轻手轻脚的往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前脚刚一踏入门槛,我就感到屋内阴风阵阵,让我不由狠狠打了个寒颤。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这屋子阴气太浓了,肯定藏着什么凶魂恶鬼。 就在这时,先前在屋外听到的那种“吱呀”声又传来了,这次很清晰,很明显,这种声音是从我头顶上方传来的。我顺着“吱呀吱呀”的声音看去,结果看见头顶上方竟然吊着七八个死人! 那些吊在半空中的死人,被阴风一吹,不由轻轻荡悠了起来,发出一种“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顿时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我说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是哪发出的,原来竟是尸体被风吹动,那吊着死人的麻绳与房梁磨擦发出来的。 因为这栋木屋屋顶上的瓦片几乎掉落光了,所以月光直接照在了尸体的脸孔上,当我看向吊在半空中的那些尸体时,他们那因上吊变得扭曲了的面孔突然嘴角一咧,两只眼珠子猛得一下睁了开来! 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知道这些死人的鬼魂还徘徊在周围,于是慌忙退出了门槛,急忙招呼大家快快离开,免得自寻麻烦。 逃也似的回到了青石路上,我就叫大家赶紧离开这栋木屋。王队他们因为没有进入木屋,所以还不知道屋里的情况,所以一边跟着我往前跑,一边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告诉他,屋里吊着几个死人,而且看那样子,已经变成了凶魂恶鬼了。 大家听完我的话,面面相觑,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可不会再拿科学那套来反驳我了,哪怕我说看到了阎王菩萨,他们也会相信。 跑出了一两百米远,我这才停了下来,问王队,七号老宅在哪儿? 王队说,七号老宅还在前面一段距离呢,然后换成他走前面带路,我跟在他身后。 大约往前又走了几分钟,王队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一栋老宅说:“到了,这就是刘家村的七号老宅!” 听到这话,我慌忙朝前一看,只见这所谓的七号老宅很特别。怎么个特别呢?那是因为在这个刘家村,一路走来所有的房屋都是残破不堪,有的房子甚至已经倒坍了,而眼前这栋七号老宅虽然看上去经历过岁月蹉跎,略显古老,但是却并不破败,反而很像一直有人居住的房子。 这栋老宅很大,按现在的话来讲,算得上是一栋别墅了。独门大院,非常古朴,很是大气,应当是当时一个非常有钱的人家的房子吧! 此时七号老宅的红色大门突然在我们眼前,直愣愣的就那么自动打开了。这下我们都愣住了,气氛顿时冷到了极点。我心想,这七号老宅里头不会又和先前那栋木屋一样吧? 心里这样想着,我从敞开的大门往屋内看去,能看见屋里竟然还亮着灯火。 整个刘家村一片死寂,黑幽幽的没有一丝人气,可是唯独眼前这栋七号老宅里却亮着灯火,这着实让人觉得它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第一直觉就是这屋里不简单,而王队第一反应就是叫道:“屋里有人?” 说完,王队就重新掏出手枪,对身后的刑警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开始行动。 见到王队他们就要往里闯,我不由有些担心的拉着王队:“王队,还是小心点,我看着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王队说:“那依先生看,咱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来刘家村,不就是因为有人报案,所以他们才来的么?如果要他们没进屋,调头回去,他们一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告诉王队,还是我来打头阵,大家跟在我身后,这样安全些。 王队接受了我的建议,然后让大家跟在我身后,下着命令说,如果万一有危险,一定要护住我的安全。 我笑了笑,如果屋里真的是人,那我相信王队他们一定能护我安全的,但是若屋里是凶魂恶鬼,那他们手里的枪可能就是陀废铜烂铁。 王队安排了五个人留在外面,其余人跟在了我身后,往七号老宅慢慢走了进去…… ☆、第六十八章 七号老宅 七号老宅的朱红大门已经自己为我们打开了,我带着王队他们很快便进入了老宅。客厅里非常的乱,桌椅家俱倒翻在地,还有许多破碎的花瓶碗碟之类的碎片,看上去就好像这个地方之前发生过打斗似的。 在客厅的最上方位置,静静地燃着一盏油灯,弱弱的灯火把这个客厅照的很暗很暗。客厅里并没有人,王队嘴里嘀咕道:“明明那两个报警的人说是在七号老宅,怎么没人呢?” 我也觉得奇怪,客厅里还燃着油灯,按理来说哪怕就是没人,鬼总有一个吧? 王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大家都停了下来,屏住呼吸,想听一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可是我们一动不动了好久,整座老宅都静悄悄地,根本就没有一点响动。 这时,王队再也按奈不住了,他做了一个搜查的手势,让大家开始分头每个房间搜索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身旁右侧黑乎乎的楼梯口,于是带了两名刑警往楼梯走去,准备去楼上查看一下。 楼梯是木质的,很容易响起木板的“吱呀”脚步声,所以我们都轻手轻脚的往上走。顺着黑乎乎的楼梯来到二楼,二楼有好几个房间,我们一个一个的去查了起来,两名刑警可能是担心我的安全,一直走在前面,而我则紧跟在他们身后。 当然,我这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他们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紧跟着他们,以防万一遇到恶鬼啥的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楼上的房间和楼下客厅一样零乱,杂物洒落一地,连续查看了好几个房间,均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于是我们便接着往走廊尽头那个房间走去…… 很快,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那个房间门口,推了推门,竟然发现这个房间被锁了。其它房间均是房门敞开,唯独这间房锁着,难道就这么放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万一那个报警的凶手就躲藏在这个房间呢,那岂不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所以,那两个刑警见门锁了后,便用手电往房门旁边照了照,接着发现这个房间竟然在走廊的这侧开有一扇小窗户,于是那名刑警便示意从这个窗户爬进去。 窗户真的很小,刑警很轻易的就将窗子的木板给拆解了下来,然后就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我是第二个钻进去的。 当我钻进窗户里,一跳入房间时我就感到不对劲,总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粘糊糊的东西。不过因为刚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这些事情,举起手电就往房间的四处照了照,发现这个房间依旧空荡荡的,毫无发现。 这时,最后那名刑警跳入房间时却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他叫道:“这……这地上的是什么呀,咋这么滑呀?” 说着这话,我们就将手电往脚下一照,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我一跳入房中就感觉到脚底下粘糊糊的,原来是因为房间里的地板上全黑乎乎的粘稠之物。 那名摔倒的刑警吓了一跳,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说:“这……这地上的是什么呀?” 另一名姓李的刑警用手从他衣服上沾了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惊骇道:“这是血!” 一听这话,我们顿时吓了一跳,那名摔倒的刑警更是惊的脸色发白,说:“这么多血,该不会是人血吧?” 那名姓李的刑警回道:“我看就是人血。” 我看了看脚下的粘稠之物,已经差不多没过了我们的鞋底,不由地惊道:“满地板的鲜血,这得多少个人啊?” 姓李的刑警说:“少说也要四五个人才能流出这么多血。” 听到这话,我们都觉得气氛顿时就凝重了起来,要知道这个房间显然就是一处凶杀现场啊。接着,我们再次将手电往房间里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而就在这时,突然那名姓李的刑警身子一愣,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了?李警官表情有些惊慌地说:“我刚才被告什么砸了一下头。” 说着这话,他用手电往脚下照去,接着便看到脚下竟然出现了一只鞋,一只女人穿的绣花鞋。 李警官双手有些打颤的将脚下的那只绣花鞋捡了起来,然后说:“就是这只绣花鞋砸到的我。” 一听这话,我们和另一名刑警顿时就面面相觑,要知道这房间里可就是我们三个人,谁会用这个绣花鞋去砸自己人啊?我问那名刑警:“这鞋是你扔的?” 那个刑警摇头说:“没啊!” “那会是谁扔的呢?”我嘀咕道,而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又一只绣花鞋砸了下来,这次直接砸落在了李警官的怀里。 李警官望着手里那一双红色绣花鞋,脸色早就吓得铁青了,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抬头往头上方看去…… 此时我们再傻也知道了,这绣花鞋是从李警官头顶上方掉落下来的。于是我和另一名刑警也急忙抬头往上方看去,接着就看见我们的头顶上方竟然吊着一个人,一个没有穿鞋的女人! 这一下我们吓得不轻,要知道我们可是站在这儿好一会儿了,可是谁曾想到在我们头顶上方会吊着这么一个死人呀?这种感觉直让我们头皮直接就炸开了。 特别是李警官,一见到头顶上那个女尸就吓得惊叫出声:“妈呀,鬼!”然后猛得将手里那两只绣花鞋一扔,吓得全身一颤一颤的。 的确,手里拿着两只原本穿在死人脚上的绣花鞋,这种感觉的确让人头皮发麻。不止李警官,就连我和另一名警官也都吓得不轻,当下就退开了好几步,见那尸体一动不动,我们这才缓过劲来。 而这时,楼上已经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李警官刚才的那声惊叫,把原本在一楼搜查的王队他们引来了。 很快,门外就传来了王队的声音,他问我们在不在房间里。我应了一声,然后从里面将房门给打开了。 王队他们一进门,就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指了指头顶上方,告诉他:“这有具女尸!” 王队叫我们先出去缓解一下,女尸的事让他们来弄。很快,他也注意到脚下的粘稠物了,于是很疑惑的问我们那是什么,我们告诉他,那是人血,凝固了的人血。这把后来进入房间的他们吓得不轻,惊讶的说道,看来这里还真的发生过凶案。 没多久,王队他们就将那具女尸给卸了下来,不过当大家看清女尸的长相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个个都面面相觑,满脸惊恐的表情。 我很奇怪,就问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具女尸哪里不对劲吗? 王队用近乎惊慌的表情回道:“这具女尸就是上回我们从这儿带回去的那具女尸,只是它怎么又回来了?” “啊?”我不由大吃一惊。看着大家都如同王队一样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应当是没有认错,看来这具女尸可能会简单啊。 没人回答王队的问题,气氛就这么诡异了起来,望着眼前这具女尸,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我问王队:“王队,那这具女尸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们把她给烧了吧?” 我之所以提议把女尸给烧了,那是因为我总是觉得这具女尸很诡异,可能不简单。要知道刚才我们进入房间那么久,房间又是封闭的,没有风,可是女尸脚上的绣花鞋却会一只一只的掉落到我们的头上,这不得不说很古怪。所以,只有把她给烧了,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王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能烧,目前这具尸体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如果将她给烧了,那咱们这趟就白来了。” 我也知道,对于案件来说,我并没有做主的份,所以既然王队不愿意烧,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心里祈祷着,希望是我多想了。 有了决定的王队,随后便吩咐几名刑警,将女尸抬下去,先带回局里再说。 事情有了落实,于是我便问王队,一楼有没有查到什么?那两名报警的人有没有抓到? 王队说:“一楼连个鬼影都没发现,但愿能从女尸的身上查到些线索,要不然这趟就白来了。” 我倒是不以为然,因为我总是觉得,这具女尸很有问题,必竟上回他们就曾将这具女尸带回到了市里,可是当晚就失踪不见了,如今却再次出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很诡异。而那两个报警的人,也铁定是鬼魂所为。 七号老宅查完了,除了一具女尸外,毫无收获,于是我们便下了楼,走出了老宅。 一出老宅,就有一个刑警惊疑的说道:“唉,小刘小袁他们几个上哪去了?” 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心里一惊,是啊,当时我们进七号老宅之时,王队曾安排了五名刑警守在屋外的,可是现在屋外空荡荡的,他们五个人呢? ☆、第六十九章 出大事了 留在屋外的那五名刑警不见了,大家都心慌了起来,王队急忙冲着周围大喊了几声他们的名字,可是整个刘家村一片死寂,根本就听不见那五个人的回应。 王队顿时就又气又急,嘀咕道:“他们几个小子跑哪去了,不是让他们给我好好的守在门口的么?”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五人消失,大家心里都觉得隐隐的不安。我说:“莫不会是出事了吧?” 王队其实心里早已不安,不过听到我这么一说,还是明显的一惊,他说:“可是我们刚才就在屋子里面,如果他们在外面出事,怎么就没有听见他们的叫喊声呢?” 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他,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刑警突然指着前方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这句话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惊慌,我们所有人都急忙顺着那名刑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几百米开外有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在月光下,只见在老槐树那光秃秃的树叉上竟然吊着四五个黑乎乎的物体! 这一下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看不清吊在树叉上那黑乎乎的物体是什么,但是我们的直觉却告诉我们,那黑乎乎的物体一定是人! 我当下就大叫一声:“不好,那吊着的是人!” 王队也慌了张,也不用等他发号施令了,大家伙一股脑就猛的往前方那棵老槐树方向奔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后,我们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槐树下。抬头一看,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槐树上吊着的这五个物体竟然就是那五名失踪不见的刑警! 当下王队就急的大吼道:“快!快把他们放下来!” 被王队这么一声近乎嘶哑的吼声一震,大家这才反应了过来,然后慌忙爬上树去将他们给放了下来。 五个人很快就放落到了地上,我急忙上前用手去摸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身体,手一摸到对方身体,我心里便一惊,因为入手一片冰凉! 接着我又摸了摸脉,脉搏也早已停了下来,显然是我们发现的太晚了,他们已经死了。 而就在这时,正在地上检查尸体的一名刑警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样子要多惊慌有多惊慌。 众人给他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那名刑警冲我们指了指他面前的刑警尸体,颤抖的叫道:“他……他在笑!” “啊?”一听这话,大家都觉得很惊讶,因为刚才大家都第一时间检查过那五个刑警,他们都已得不能再死了。你说一个死人,他怎么可能还会笑呢? 我下意识地往他前面那具尸体的脸上看去,一看之下,只觉得一股凉气自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 我常年跟鬼魂打交道,那种上吊而死的鬼魂及尸体也见过不少,那种因上吊窒息而死的狰狞表情,一般都会瞳孔圆瞪,舌头往外耸拉着,样子很恐怖。但是眼前刑警的这张脸,却一看便不是上吊窒息而死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脸上丝毫看不出窒息时候的那种痛苦,苍白如纸的脸孔上,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珠翻起白眼,可是嘴角却诡异地咧开着,竟然像是在阴冷的狞笑。 我被这种诡异的狞笑看得心里直发凉,因为这种死法太古怪了。接着我又去看另外四具尸体,那四具尸体也均是这种狞笑的表情。 大家也都发现了尸体的那诡异的表情,个个都吓得倒吸凉气,一时之间他们都忘记了悲伤,反而内心被害怕给占据了。 王队惊恐万状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应当不是上吊而死的,因为他们的表情并不像是窒息而死的。 王队很惊骇,他说:“不是上吊死的,那怎么会吊在这棵树上呢?” 是啊,不是上吊死的,那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呢?而且又怎么会自己吊在这树上呀? 这些疑惑没有人能解答,我看了看大家,发现大家都望向我,其中一个刑警忍不住了问道:“先生,你说他们这五个会不会是鬼害死的啊?” 王队没有再说话,而是也将目光盯在了我身上,显然在大家心里,都是认为他们是被鬼给害死的。 说实话,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不过既然大家都问我的看法,我还是开口回道:“这个村子显然是不可能有外人的,而且就算是有人的话,他们五人又都是训练有素的刑警,你们觉得对方会有这么厉害,能让这五名刑警连抵抗及呼救都没来得及就被制服住?而且你们看看他们那临死前的表情,也太古怪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五个都是遇到了鬼,所以把命给丢了?”王队看向我。 虽然我没有明确的说是人为还是鬼魂所为,但是经我那样一分析,大家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这五个人不可能是人害死的。 看着眼前那五具诡异狞笑的尸体,想着那隐藏在这个鬼村里的凶魂恶鬼,大家都开始显得有些惊慌了,时不时的瞄着周围,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遇害的人。 王队的情绪非常的低落,我劝道:“王队,我建议咱们还是尽快回城吧,因为我总感觉这个村子很不平静,如果再呆下去,恐怕会再发生什么事情。” 王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大家劝了几句,他也没理,随后他重新站了起来,抹了把泪,长呼了口气,冲着村子大声吼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发誓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为我的队友报仇!”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村子里传的很远,只不过声音一停,整个村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不久,我们离开了鬼村,来的时候一共二十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少了五个人,多了六具尸体! 往回赶路,大家都不说话,情绪极为的失落,是啊,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却平白无故的死了五名同志,这让大家心里都很不好受。特别是王队,他在路上一直在自责,怪自己不该将那五名刑警安排在屋外。 大家劝了几句,他才稍好一些,夜路依然难行,但是好在出山还算顺利,最起码没有像来时一样,遇到各种邪事。 大约在下半夜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县城主干道,我下了车,回了马真人的店铺,而王队他们则回了市局。 一回到店铺,便见到马真人焦头烂额的一个人坐在店铺里头的椅子上,他面前的电脑是黑的,显然不是特意半夜起床斗地主。 我一进门,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劈头盖脸就质问我:“你是不是没有听我的话,跑到凶险的地方去了?” 我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时,马真人有些气愤地说:“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么?我一早就叮嘱过你,近日你有灾,可是你却不听,你走后不久,我就为你算了一卦,险象环生,你这是想吓死我么?” 顿时,我感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平时虽然马真人看起来猥琐至极,在我面前为老不尊,甚至拿我当成免费的苦劳力,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关心我的安危。我突然感到眼前这位猥琐大爷是那么的亲切。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瞒他了,我说:“前几日市刑警队的队长找到我,说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想要我帮忙,所以今晚我就陪他们去了一个地方。” 马真人一听我果然是去办事来,不由的急问我去什么地方来?既然他这么关心我,我也没有理由还对他有所隐瞒,于是便将刘家村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他听。 “刘家村?你是说你竟然去了刘家村,那个全村死绝了的鬼村?”听完之后的马真人,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惊慌。 我点了点头,问他难道听说过这个村子?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只说一句话:“刘家村以后不准再去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满脸的苦象,不由的叫道:“师叔爷,这哪行呀,我都答应了人家王队长,如果我突然不帮他们了,那岂不是有失承诺?” 马真人哪会听我的委曲呀,他脸色一沉,一改往日那猥琐的样子,极为郑重的说道:“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的小命重要,还是承诺重要啊?” 我说:“我这次之所以离家闯荡,为的就是捉鬼降妖,怎么可能因为刘家村几个恶鬼,而吓得躲起来呢?何况我也不一定会有事。” 马真人说:“如果我告诉你,刘家村的事情不只是恶鬼,你相信么?”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惊,急忙问他:“师叔爷,你是说刘家村还有生人作乱?” 马真人也不解释,只是说:“总之你别再去多管刘家村的闲事了,那人,你惹不起!” 虽然我不知道马真人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却隐隐感觉到,马真人好似很了解刘家村似的,而且听他那口气,还好像知道在刘家村搞鬼那个人的底细。要不然,他干嘛说刘家村不单单只是恶鬼作乱,而且还说那个人我惹不起呢? ☆、第七十章 纸醉金迷勾魂术 看着马真人那郑重其事的表情,我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你知道一些关于刘家村的事情? 马真人两眼望着窗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许久没有回话。当他收回目光后,却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我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总之,刘家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以免惹火烧身。” 见马真人不愿意多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却知道,他老人家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刘家村的事情。 心里有些虽落,觉得刘家村的事情越来越古怪了,困惑也越来越多,完全比我当初认为只是恶鬼作乱复杂多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五个死去的刑警,他们那临死前诡异的狞笑,于是我便问马真人:“师叔爷,如果一个人上吊而死,可是尸体却并没有窒息痛苦的表情,反而是咧嘴狞笑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呀?” 马真人一听,当下就好似很惊讶,他问我:“啥?你遇到了这种情况?” 我点点头说:“嗯,就在今晚我们去刘家村,死了五个刑警,我们发现他们时,他们已经吊死在了一棵树上,可是他们的表情却是那种古怪的狞笑,太奇怪了。” 马真人当下便惊呼道:“那是纸醉金迷勾魂术,那五个刑警是被人勾魂害死的。” “啊?”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那五名刑警是被恶鬼害死的,没曾想到居然会是被人用邪术害死的。当下我就急着问马真人:“纸醉金迷勾魂术?这……这是哪门哪派的邪术啊?” 更让我吃惊的是,马真人回道:“这种勾魂术就是咱们扎纸派的术法,难道你爷爷没告诉过你吗,纸醉金迷勾魂术你都不知道?” “咱们扎纸派的术法?”我很吃惊,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扎纸里头的符咒术法都是用来捉鬼解灾的,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邪术。 马真人见我什么也不懂,于是便将纸醉金迷勾魂术这种术法讲给了我听。 原来,纸醉金迷勾魂术是老一辈扎纸匠都会的一种害人术法,而且这种术法只有扎纸匠才会,一般的术士是不会的。 扎纸匠要想施展纸醉金迷勾魂术,就必须在阴年阴月阴日的半夜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去到坟地里的新坟旁,捡那些洒在坟头旁的冥币纸钱。当然,这种冥币并不是咱们现在经常见到的黄草纸,更非印着阿拉伯字数的冥纸,而是那种类似开铜钱形状,外圆,中间有方孔的那种纸钱。 将这些纸钱捡回来后,扎纸匠会在这些坟头上捡来的纸钱上画上符咒。然后还得去寻找一个上吊而死的女尸,把女尸用来上吊的那条绳子拿回家里来,用女人上吊用的那条绳子将坟头上捡来的冥币串起来,连续念咒七天七夜,方可制成纸醉金迷勾魂术。 七天七夜咒语念完后,扎纸匠便可以施这种邪术了,若是他想害哪个人,只需要将那串冥钱扔在对方必经之路上,对方经过时如果看到了那串冥币,那么就会产生幻境。会看见美女,金银珠宝等等,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有欲望的,不管是美色还是钱财,亦或是权力,只要你有贪欲,你就很会被那幻境勾走魂,然后拿着串有冥币的那条绳子鬼使神差的跑去上吊。 施过咒语的冥币代表着钱财,而女人上吊用的绳子,不但徘徊着上吊那女人的怨魂,还带有很强的怨煞之气,所以能让人看见美色,而那绳子则是取其性命的东西。 纸醉金迷勾魂术,说白了就是利用人心中的贪欲下手,因为是个人就会有贪欲,所以很难有人躲过这种勾魂术。也正因如此,因为此术太过阴邪,太过厉害,所以这种勾魂术后来就很少传下来了,知道此术的人都是扎纸内行的人,而会用此术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我想,爷爷之所以没传授我这种术法,甚至连说都没说起过,或许就是因为怕我利用此术害人吧?同时,我心里却感到一丝震惊,原来扎纸这行远比我现在接触到的复杂得多,或许我之前只是学了一点扎纸术里的皮毛吧? 听马真人将纸醉金迷勾魂术讲完,我不由全明白了过来。怪不得那五个刑警死后没有一点窒息痛苦的表情,还会保持着临时前那种狞笑,原来是中了纸醉金迷勾魂术,陷入了纸醉金迷与美色权利的幻境之中了,所以他们就连到了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那种阴阳怪气的笑意。 这时,马真人若有所思道:“难道他又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就问道:“谁回来了?” 说实话,我越来越觉得马真人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听他那口气,好像还认识那个对刑警施用纸醉金迷的那个邪师,要不然他怎么会说他又回来了呢?只是,马真人口中的那个“他”又会是谁呢? 可是,马真人依旧没有回答我,只是再次强调,不能再去管刘家村的闲事了。 我当下就摇头说:“不行,既然暗处还躲着邪师害人,我就更不可能视之不理,何况对方还是咱们扎纸行当里的人。” 马真人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吐血,拿起身旁一本古书就往我头上敲了过来,骂道:“你小时候脑袋被驴踢过了是不是,还是你本来就长的这么傻。都跟你说了,对方不是恶鬼,而是你对付不了的人,你还去管那么多干嘛?真把自个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看到马真人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关心我。但是我心里却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先不说我这次出来就是因为万葬坑惹祸,被罚来行走江湖将功赎罪的,单说眼下刘家村这件事情,那可是我一早就应承了王队,答应给他帮助的。而且今晚因为去刘家村,还让五位刑警平白丢掉了五条性命,这其中多少有我的一些责任。要知道王队之所以会决定前往刘家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愿意陪他们去,若是一早我就不愿意相助,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刘家村,最起码不会大晚上跑过去。 如今,又突然冒出了一个纸扎行当里的邪师,在其中作怪。如果王队他们还要继续查下去的话,他们或许还会有人出事,所以,种种原因,我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这时,我又想起了被王队他们带回去的那具女尸,自从见到那具女尸的第一眼,我就总感觉那具女尸很不简单。那种感觉一时也说不上来,就是好像她并不是死的,而是“活”的。 越想我心里越不安,越想越担心,毕竟上回王队就曾将那具女尸带回市局了,可是它却莫明失踪不见,最后又回到了刘家村七号老宅里。我心里不由嘀咕道:“那具女尸今晚不会又自己跑掉吧?或者闹出什么麻烦来吧?” 想到这里,我再也按奈不住了,我得立即去一趟市局。之前在刘家村因为我的疏忽,五名刑警丢掉了性命,这次我不能允许再有其它人出事了,必竟刑警们对付人还可以,对付这种邪物可是啥办法也没有的,他们唯一的指望便是我。 这时,我想起了他们总是望向我的情景,是啊,在他们看来,我才是对付这种玩意的主心骨。 想到这里,于是我也不再听马真人劝说了,直接告诉他:“师叔爷,这事我必须管,谢谢你的关心,一切后果由我自己负责,我不会怨任何人。” 说完,我就重新拿起包袱,跑出了店铺。 前走刚走,只听见背后的马真人在叹气:“真是冤家路窄,难道这都是注定了的么?” 我不知道他在说谁,但是此时的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越来越觉得那具女尸会有情况发生。 我飞快的跑到了城里的主干道,正好有一辆夜间的士路过,于是我上了车,直奔市警察局。 在赶往市局的路上,我拨通了王队的电话,电话里头他得知是我,有些吃惊,问我累了一晚上怎么还没睡,这时候打他电话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说多余的闲话,直接问他:“王队,女尸你们带回去后安置到了什么地方?” 王队听我问起了女尸,不由略有些担心的说:“我将她放在了法师解剖科的太平间,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女尸的问题?” 我说:“我总觉得心里不塌实,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这样,你现在多安排几个人到太平间去看着,我现在就正往你那边赶来呢,叫看护女尸的兄弟们小心些,发现什么不妥不要硬拼,逃命要紧。” 王队有些慌了,他说:“这么严重?因为上次她不翼而飞的原因,所以这次我已安排了两名同事在看守,看来我得再派几个人过去。” 我点点头,让他尽快安排。然后挂了电话,心急如焚的催着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心里则不断的祈祷着,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第七十一章 太平间惊魂 大约十多分钟后,我终于来到了市局。接到电话的王队此时正站在门外等我,见到我便迎了上来,说谢谢我这么用心的帮他。 见王队还能说这些客套话,我倒是松了口气,这最起码说明女尸没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我说:“说这些就太客气了,还是赶紧带我去太平间吧,因为我怕那女尸可能又会跑掉!” 王队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带着我便进了大楼…… 市局的大楼有七八层高,占地很大,全市的公安部门系统都设立在这栋楼里,现在的政府办公场所都是这样,不管办公人员多不多,也不管是否需要这么多的楼层,但是他们的办公大楼必须都得是非常大气的,或许这才能显得他们高人一等吧? 重案组的办公室就设在二楼,整栋大楼一片凄黑,只有一楼还亮着灯。王队告诉我,他只留下三名刑警在太平间看守尸体,其它人送另外五名同志的遗体去殡仪馆了。 太平间设在办公大楼的后面,紧靠着办公大楼,是一栋独立的一层建筑。王队一边跟我说,一边带着我往办公大楼后面走去…… 就在我们还没走出几步的时候,突然办公大楼后面传来了一声枪声!枪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份外的响,瞬间打破了夜里的宁静。当下我和王队就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不好,太平间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接着我们拔腿就往太平间方向奔跑了过去,王队一边跑,一边就将身上的配枪给掏了出来,而我也急忙从包袱里拿出了几道灵符,还有一把铜钱剑握在了手里。 一到太平间,我们便看到地上躺着两名刑警,另一名刑警则坐在地上,满脸的惊恐,一双颤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配枪,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到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出大事了。急忙跑上前去查看那两位倒地的刑警,发现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脖子上四五个大洞,地上流了一摊的鲜血。而另一名躺地上的刑警却还在挣扎,两手捂着肚子表情狰狞,样子极为的痛苦。 此时,太平间的门早已敞开着,顺着太平间敞开的大门里间看去,里面摆着三张移动的床位,三张床位上都是空空如也,其中一张床位的地上,洒落着一块用来摭盖尸体的白布单。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女尸又逃跑了。 王队满脸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摇晃了一下那名死了的刑警,只他没有回应,于是探了探鼻吸,于是无奈的又扑到那名正在挣扎中的刑警面前,一边问他怎么样了,一边拿出手机慌忙拨打着急救电话。 那名受伤的刑警痛苦的脸色铁青,没有丝毫血色,捂着肚子根本说不出话。看那样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伤的极重。 这时,王队又回头冲着那名看似没有受伤,但是吓得不轻的刑警喊道:“小李,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名女尸呢?” 那名叫小李的刑警此时根本就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劲来,全身颤抖,那种在大热天里还浑身打抖栗的样子你们见过吗?脸色寡白,嘴唇发青,满头却是豆大的冷汗,那冷汗将他的衬衫早已打湿。那般模样,让人看着就害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一幕。 小李带着近乎哭声说道:“尸……尸体活……活过来了,我开枪都没用,它……它还是把张哥给杀了,然后跃过围墙逃走了!” “啥?尸体活过来了!”王队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大吃一惊,他说:“尸体怎么会活过来呀?而且你是说老张是被尸体杀死的?” 小李顿时哭了来了,他点头说:“是的,活过来了,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直直的就跑了出来,一个照面就把张哥给杀了,小刘也受了重伤。咱们的枪根本对那玩意就不用,我……我以为我这次也死定了!” 难怪他们吓成这样,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见到这样的场面都会受不了,要知道上回就是因为女尸的事情,活活把一名法医给吓死了,可想而知其中的惊悚。一具尸体自己活过来,而且一个照面就能杀死一个人,枪对它也没有杀伤力,这多少会让人产生恐惧与无力感,这种情形可能会让当事人有种面临死亡的感觉吧。 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我们,也许是哭出了声音缓解了些许心中的惊恐,小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接着便将事情的原由讲了出来…… 原来,就在十多分钟前,小李、张哥、小刘三人坐在太平间外面走廊上的长椅上守夜,因为今天夜里还跑了一趟刘家村,所以大家都又累又困,于是不知不觉中三人都打起了瞌睡。 就在不久前,他们突然听到身后的太平间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笑声,这可把他们三人都惊醒了。他们从对方的表情上能看出来,大家都听见了女人的笑声。于是老张就问小李与小刘,有没有听出那女人的笑声是从哪边传来的? 当时小李和小刘都因为打着瞌睡,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清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只是大家心里都感到奇怪,因为那笑声很刺耳,直钻自己的心灵一般,让人很不舒服。 就在小李他们摇头说不知道的时候,突然,他们又听到了女人“嘻嘻”的笑声。这回他们可听清楚了,这声音竟然是从身后太平间里头传出来了! 这把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当大家反应过来后,顿时吓了一跳。当下小刘就后怕道,说不会是闹鬼了吧? 三人里头年纪最大的老张骂了一句小刘,说哪有那么多鬼,里面只不过就是一具尸体,哪来的鬼魂啊。 小刘说,太平间里除了一具早已死了多时的女尸,不可能有别的人呀,那怎么还会有女人的笑声从里头传出来啊? 是的,太平间因为是暂放尸体的场所,为了保证尸体不会腐烂,太平间里会有制冷设备,做成像个冰窖似的。所以整个太平间都是封闭着的,没有任何的窗户,只有三人把守着的唯一一扇门。可是三人一直守在太平间门外头,根本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进去,而且也不会有人会愿意进入太平间,必竟那可是专门用来放置死人的地方。 这时,小李也说,会不会是诈尸了? 老张就骂小李,僵尸电影看多了。就在这时,太平间里又传来了动静,一阵“吱咯吱咯”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摆放尸体的床位在地上移动似的。 这次的动静因为是一阵一阵的,所以听得更加清楚了,这声音就是从太平间里传出来的。这时,小李就说要不要喊人来? 老张说,别一惊一诈的,万一把大家伙喊来了,结果里头啥也没有,那咱们三人的面子往哪搁?接着,老张从腰间掏出了配枪,对小李他们说,有这东西在手里,就是鬼老子也要把它打成筛子。于是他让小李与小刘在门外等,他说自己进去看看。 当时小李他们也没觉得会有危险,正如老张所说的那样,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他们只是担心闹鬼,心里害怕。所以当老张叫他们在外面等着,他要一个人进去时,小李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劝阻,于是就让老张一个人进入了太平间。 小李与小刘,两人握着枪站在太平间的门外,将枪口对着太平间,而老张则伸手将太平间的门给打开了,接着便慢慢地走了进去! 可是,就在老张前脚刚一踏入太平间,接着就看见一个白影一闪,老张的前面就多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人不是那具女尸还会是谁呀? 老张吓得当时就叫出了声,因为女尸直愣愣的站在他面前,离他实在是太近了。当时老张想要转身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李只见那女尸突然睁开两只血红的眼睛,伸手一把抓住了老张的脖子,接着那锋利的指四直接就刺入了他的脖子,老张的脖子上鲜血就像喷泉一样往外直喷溅着…… 小李他们都吓傻了,见老张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后,小李他们就对着女尸开枪了。 可是枪的子弹打到女尸的身体上,就好像打进了烂布袋里似的,对方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就在这时,那尸体直接就窜到了小刘的面前,提起一脚就把小刘踢飞出去好远。而小李则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尸体经过他的身旁,跃过围墙就这么跑掉了…… 而当我们听到枪声赶过来时,那具女尸体就正好刚刚逃离。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小李,还有那躺在地上的两位,我心里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小李将事情的原委一讲完,便急着问王队:“队长,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咱们的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它。” 王队安慰了一句小李,然后问我:“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那尸体怎么会自己活过来啊?” ☆、第七十二章 破屋凶魂 此时的王队显然是毫无主见了,一晚上挂了六个同志,外加一个重伤,这是他带队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所以此时的他已经乱了阵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想了想告诉王队:“那女尸可能是诈了尸,回刘家村了。王队,现如今我们眼下一团糟,咱们还是先处理一下眼下的事情吧,刘家村的事咱们先放一放,因为刘家村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其实我想叫他别再管刘家村的事了,以免再徒增伤亡。但是我知道,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已经死伤这么多人了,依他的性子只要没有将事情查出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是不可能就此甘心的。 王队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一死一伤,有些悲愤的叹了口气,说也只得如此了。 随后,急救中心的人也来了,将受了重伤的小刘送进了医院,而老张的尸体运到了殡仪馆。王队开始处理起眼下那一团糟糕的麻烦事。 在天将蒙蒙亮时,我离开了市局,我没有回马真人的扎纸店,而是直接打了一辆车前往刘家村的镇子赶去。 是的,我想去一趟刘家村,想看看那具女尸是否重新回到了刘家村七号老宅。我想一个人去看看,之所以不叫王队他们陪我一起去,是因为一来刑警队死伤这么多人,王队他们根本就挤不出时间了,二来我也不想再让他们出现死伤了,必竟他们对于阴阳之事来说,只是普通人。 出租车将我丢在了进山外头的山脚下,进山的路昨晚刚走过,所以我也不用担心会走丢。山路原本茂密的杂草昨晚进山时已被开路的刑警劈开来了,所以这次进山好走了许多。因为是白天,所以也没有再遇到凶魂恶鬼挡道,一路比较顺利,大约半小时后,我出现在了刘家村的村口。 刘家村还是昨晚见到的那样,虽然此时已是白天,但是刘家村依旧是一片死寂,残破不堪的房屋静静地立在杂草丛中。 我顺着村里的小路,直接朝七号老宅走去…… 就当我经过昨晚那栋有人上吊的破屋时,忍不住我多看了两眼,接着看到那破屋里头竟然站着四五个人,那四五个人身穿白衣,有老有小,男的两眼无神,女的披头散发,他们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大门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当时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知道那一家人肯定是鬼魂。那一家人见到我也看向他们,于是竟然举起手对我做出了一个叫我过去的手势!那样子像极了再冲我喊:“快来,快过来……” 我一时心慌了起来,因为昨晚我曾进入过那栋破屋里头,里面吊着四五个死人,而且屋内阴煞气极重,显然那一家人变成了凶魂恶鬼。若是我就这样听他们的话,直接过去了,会不会被他们把命给索了啊? 我就这样愣了一会儿,然后当我再看向眼前那栋破屋时,竟然发现破屋的门口什么也没有了,刚才那几个冲我挥手示意叫我过去的一家人不见了。 看到这般,我不由心里奇怪,心想这到底是我看花了眼,还是他们躲起来了啊?于是我叹了口气,只不过是几个凶魂而已,我还不信大白天的他们还能拿我怎么样。想到这,于是我便顺手从包袱里拿出了几道镇鬼的灵符捏在了手里,然后朝着眼前的破屋走了过去…… 前脚一进屋,气温骤降,阴气特别的浓重,打开天眼往四处一看,并没有发现刚才那几个凶魂的身影。我抬头往头顶上方看去,昨晚那几个吊在半空中的尸体依然还在。阴风一吹,吊在半空中的尸体一阵轻微晃荡,绕在屋梁上的麻绳发出一阵让人汗毛直栗的“吱吱”声…… 我对那几句尸体说:“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这样吊着,也太可怜了,我就帮忙将你们放下来吧!” 正所谓死者为大,死后还一直保持着上吊的样子,不得安生,也是十分可怜的。别说他们死的蹊跷,就是正常死去的人,死后还被这样吊着,时间一长也会变成凶魂怨鬼不可。 当下,我便顺着门梁爬上了屋梁,然后将这几具尸体都放了下来。 虽然这些人死了有二十来年了,但是他们的尸体却并没有腐烂,反而因为吊在半空中,所以已经被风干了,成为了干尸。 看着眼前的这一家子,我叹了口气,心里觉得他们很可怜,眼睛不由多打量了他们几眼。可是就是这么多看了几眼,却被我看出了问题,因为我发现他们的表情竟然也是咧嘴狞笑! 虽然他们一家子的尸体已经风干成了干尸,皮肉早已干瘪皱巴巴的,但是注意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他们两眼笑的眯了起来,嘴角轻轻咧起,死后还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怪笑! 当下我就一惊,不由叫道:“纸醉金迷勾魂术!” 是的,看见眼前这一家子人那狞笑的表情,我就想起了昨晚吊死在老槐树上的那五名刑警,因为他们死后的表情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马真人曾说过,这种死相是被人施用了纸醉金迷勾魂术害死的,这才会连死了还做出怪笑的表情。难道眼前这一家子也是被人用纸醉金迷勾魂术害死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震惊的心嘭嘭直跳。因为如果他们这一家子也是纸醉金迷勾魂术害死的话,那么岂不是说明二十多年前,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是被这种邪术害死的?而且当初害死这些人的那个邪师至今还在,因为昨晚他们又害死了五名刑警! 想到这里,我不由倒吸了口凉气,而就在这时,突然背后一阵浓浓的阴气袭来,我顿时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背后竟然站着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很眼熟,不就是刚才站在门口对我招手叫我过来的那几个鬼魂么? 我一见到他们,不由急忙退后了几步,然后瞟了一眼身后的那一家子尸体,这才发现,原来来的这几个凶魂竟然就是上吊死的这一家子。 当下我就指决一打,几道灵符捏在手里作出要攻击的样子,喝问对方:“大胆妖孽,朗朗乾坤,青天大白之下,你们竟敢在本师面前现身,真不怕本师收了你们么!” 我这么一喝问,对方显出了一丝惧意,不由退后了数步。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去,而是就在在数步开外直勾勾地看着我,那感觉,直看得我头皮发麻。心里想着,这几个鬼魂是想干嘛啊? 就这样,我与他们对视着。好一会儿后,他们其中一个妇人开口了,她看了一眼我手里捏着的符咒,眼中有丝惧意,她说:“大仙,救我,我们要报仇!” 听到这话,我倒是心里松了口气,显然,对方并不是想要害我,而是有求于我。明白对方的意图后,于是我便说:“有何仇冤,快快道来,只要本师力所能及,定当为你们作主。” 其实我这样说也是有目地的,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他们,因为害死他们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害死昨晚那五名刑警的人。 那女人说:“我们一家老小,乃至全村的人都是被一个扎纸匠害死的,我们死的冤啊,求大仙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呜……” 说到这里,女人悲痛伤心了起来。 果然是扎纸匠!看来马真人说的没错,只有扎纸匠才会施用纸醉金迷勾魂术。只不过听到对方说到扎纸匠,我就不由想到了我自己也是一个扎纸匠,心里有些难过的感觉。扎纸匠,扎纸匠,马真人好像认识这个扎纸匠,要不然他昨晚干嘛说是冤家路窄呢? 我越加的对这个害人的扎纸匠好奇起来了,于是问女人:“你认识那个害你们的扎纸匠吗?他姓甚名谁,为何要害你们?” ☆、第七十三章 刘老二的仇恨 女人说:“那个扎纸匠叫刘老二,就是我的刘家村的人,可是他却把我们全害死了!” “啊!你们同村的人?”我有些吃惊,同是一个村的人怎么会把自己村里的人全给杀了啊?屠村,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何况刘家村之所以叫刘家村,就是因为整个村子里的居民都姓刘,他们都是或远或近的族亲,你想想,刘老二也姓刘,他为什么要我自己的族人全给屠尽啊? 心中很震惊,当下我就问眼前的这一家子:“刘老二难道不是你们刘姓家族的子弟?” 这话一问出,这一家子的男人就极为气愤的说:“怎么不是,刘氏家族都被那个不孝子孙给害绝了!” 这下我就糊涂了,我说:“既然你们都是族亲,那他为什么还要屠村,难道你们大家对他做出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如果没有天大的仇恨,按理来说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吧?” 虽然刘老二屠村天理难容,但是若眼前这一家子及村民们对刘老二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却也不能全怪人家刘老二报复。 “这……”一听我那样问他,男人顿时没有了先前那种义正词严的样子了,一时语塞了起来。不过很快,转瞬间后他又变得气愤了起来,他说:“刘老二怪我们害死了他父亲,可是他父亲是刘百盛害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凭什么把我们都冤枉进来了。” “他父亲被害死了?”我很惊讶,怪不得刘老二要报仇了,正所谓杀父之仇大如天,这还真的不能怪刘老二下狠手。不过能逼着刘老二屠村,我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没有眼前那鬼魂说的那么简单。于是我问他:“刘老二父亲是怎么死的?刘百盛又是谁啊?” 依旧是那个男人回答我:“刘老二父亲是在破四旧的时候被村民斗死的,不过要斗他的是刘百盛,当时刘百盛是刘家村的支书。可是哪成想,刘老二却把他父亲的死怪在我们这些村民的头上,我们死的不甘心呐。” 听到这话,我不由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当下我也差不多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恩怨,虽然眼前这个鬼魂把错都推到了那个叫刘百盛村支书一人的头上,但是我知道,破四旧的时候,单靠一个人是无法把一个人活活批斗死的,显然村民们也肯定有在推波助澜。 想到那名牵头的支书,于是我就问他们:“那个刘百盛呢?也被刘老二害死了么?” 男人点点头:“我们都被牵连了,他哪里还能活。他们一家人最先死,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子女给杀死的。” “被子女杀死的?”这下我糊涂了。 男人说:“是啊,他的子女突然像中了邪似的,把刘百盛给杀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也能猜得出来,刘百盛的子女一定是被刘老二施了什么邪术,所以才会把自己的父亲都给杀了。 男人见我明白了,于是就求道:“大仙,求你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要不然我们死得太冤了。” 我说:“人死了就该放掉生前的一切,安心下入地府转世投胎,有什么委曲到了地府自可以向阎王诉说。” 男人顿时面露凶相:“不行,我这辈子如果没亲眼见到刘老二那个狗碎得到报应,我是不可能就这么下去的。” 见他这样子,我也知道一时是无法劝说他们放下心中的怨气,于是就对他们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警察也是在查害死你们的凶手,相信我们吧,一定能将刘老二抓住的,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一家子听到我的话,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我想起了七号老宅,于是就问他们:“七号老宅住着的是谁?” 对方说:“七号老宅就是刘百盛的家啊。” 一听这话,我不由一愣,心想然怪七号老宅至今还在闹腾,想来一定是刘百盛一家的魂被刘老二做过什么手脚,或许他们至今还在受着什么煎熬,否则不可能这么闹腾。想到这里,我更加想去七号老宅再去查一遍了,于是临走前,我告诉这一家子,我说过几日,我会叫人来收拾大家的尸体,让大家能早日入土,希望你们能不随意害人,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一家子点点头,说他会去通知大家的。 就这样,我离开了破屋,往七号老宅赶去…… 很快,我来到了七号老宅的大门外。七号老宅的门外依旧空荡荡的,朱红大门此时竟然是紧闭着,心里不由有些奇怪,因为我明明记得昨晚离开时,并未关门,当时的门是敞开着的,怎么现在竟然是关着的呢? 难道那具女尸回来了?她把门给关了?想不明白,于是我就朝朱红大门走去,手刚要去推那扇大门时,就在这时,“吱咯”一声,眼前的大门突然自己慢慢地打开了…… 当下我就吓得不轻,一下就闪身退后了好几步远,可是那门自己打开后,里面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不过,就是因为没有见到任何东西,所以我更加觉得诡异。我知道,这屋子里头一定有凶魂,要知道这可是刘百盛的家,刘老二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刘百盛他们转世投胎啊?所以,我不由提高了警惕,手里捏着一道灵符这才慢慢的跨入了大门的门槛,往屋内走去。 屋内空荡荡的,我在一楼挨个房间都查看了一翻后,并未发现什么。我心想,难道那具女尸没有回来? 最后,我重新来到了客厅,看着客厅一旁的楼梯口,我心想,那具女尸莫不会又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吧?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往楼梯口走去,既然来都来了,也没有什么怕不怕的了。可是,正当我提步准备上楼时,突然一阵阴风从二楼顺着楼梯往楼梯口涌来,我当下就一惊,知道是凶魂来了。 当下,我就急忙将天眼打开,手里的灵符捏在身前。天眼一开,接着我便看到一阵白影从我身边一闪,然后转眼间就不见了…… 虽然那个白影不见了,但是我却知道,刚才一定是有一个凶魂从楼上跑下来了。于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上楼,来到了二楼。 二楼阴气依旧比一楼重,当我来到上回那个房间时,这次,房门未锁,我从外面轻易的将房门给打开了。接着我果然再次看见了那具女尸! 女尸依旧双脚离地吊在房子的半空之中,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我明明记得,这双绣花鞋当初被扔在了房间里,女尸被带回市局时是光着脚带去的。而此时的女尸,不但自己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而且还给自己穿上了之前那双鞋。看到这一幕,我隐隐感觉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我看了看尸体,尸体很正常,没有阴魂附在尸体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张镇尸符,帖在了尸体胸口上,防止它发生诈尸。 符帖好了,于是我便将尸体给放下来了。因为从那破屋里头的阴魂那了解到,这七号老宅是刘百盛的家,加上这具女尸又能自己诈尸从市局跑回来,所以我心里已经可以肯定,这具尸体很有可能被刘老二动过手脚。 为了能查出尸体到底被刘老二动过什么手脚,于是我将尸体平放在地上,开始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尸体早已成了干尸,我先看了看他身上,并未发现符咒之类的东西。接着我又查看她的额头及胸口,均未发现异常。这下我就糊涂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就此放弃,就当我用手摸着尸体的脑袋时,我终于有了发现,因为我的手在她的头顶上感觉到了一样坚硬的针状物。 当下我就兴奋了起来,赶紧将她的头发给拨开了,接着一枚铜针露出在头顶不到半厘米!因为女尸留着长发,若是不用手去摸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这枚铜针。 东西找到了,我急忙将那枚铜针拨了出来,看着手里的这枚铜针,我不由惊道:“七寸锁魂针!” ☆、第七十四章 刘家村的祸事(1) 只见手里这枚铜针,长约七寸,上面刻满了符文,这种邪物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因为这种东西就叫作七寸锁魂针。 所谓七寸锁魂针,是属于阴阳术里的一种阴毒法术,将一枚七寸长的铜针刻上锁魂咒,阴阳术士必须得在死者将死之时,然后打入人的头顶之上。当那个人死了后,它的魂魄就会因定魂而被锁在尸体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魂魄这才可以离开身体,但是也只能在尸体周边打转,哪怕离开了也会回去。 也就是说,被人施用了七寸锁魂针,那么魂魄就投不了胎,去不了地府。可是因为无法投胎致使它们怨气不断加重,所以它们会变成恶鬼成天索命,凡是经过其周边的生人都很容易被其冲体或勾魂。 因为这种邪术不仅会让死者永世无法超生,而且还会因为死者死后成为怨魂,从而祸害生人。所以,这种邪术一直都受人指骂,如果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是很少有人施用的。必竟这种邪术太恶毒了,施用此术多少都会损自身阴德。 认出打入女尸头顶上的是七寸锁魂针,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刘老二果然是在她身上动了手脚,使其永世无法转世投胎啊。 不过,七寸锁魂针取出后,我心里也有些担心了,因为七寸锁魂针能锁住魂魄,这代表着女尸的魂魄可能就在这屋里,或者不远。 就在我心里担心的时候,我一回头竟然就看到了她!女尸的鬼魂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 我当时就感到头皮发麻,让我害怕的不是凶魂的样子,而是我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我身后的。 女鬼看着我,问道:“有没有看见我哥哥?” 我摇了摇头,对方就一闪身不见了。 见她突然出现,又出然消失,我都被整蒙了,我还以为今天少不了一阵打斗呢。她哥哥?我记得上楼时有一个凶魂从楼上跑下去了,难道那个会是她哥哥么? 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最起码这次来刘家村没有白来,让我知道了太多秘密了。 为了暂时不与那个女鬼起冲突,我决定先回去,一是因为这次我准备不充分,也不知道这屋里到底有几个凶魂,万一起冲突就将非常麻烦;二来,这里的鬼魂也不会故意跑出去害人,这个地方平常也没人来,所以也不急于一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我总是觉得,马真人应当会认识刘老二,回去问过马真人后,再做决定会更稳妥些。 我当下就转身下了楼,当我离开七号老宅时,人刚一出大门,那大门就自己“吱”的一声关上去了,看得我一愣一愣地。心想,难道这宅子里有个凶魂一直在暗处盯着我? 不过,想到自己在宅子里呆了这么久,对方也没有对我如何,想来就算有凶魂,也应当是对我并无恶意。 离开刘家村,再次经过那栋破屋时,那一家子再次出现在了大门口,对着我挥着手。我打了个冷颤,然后赶紧往村口外走去…… 中午的时候,我回到了城里,回到了马真人的扎纸店。 马真人见我回来了,就问我事情怎么样?如果办不了就算了,人要懂得知难而退。 我说:“昨晚,又死了一个警察,是被我们从刘家村带回去的尸体杀死的。” 马真人微微一惊,叹了口气,然后又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一边用电脑斗着地主,一边说:“现在知道了吧,你惹不起这些事,警察也应付不来,还是早些收手吧,免得惹出大祸。” 看到他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我却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肯定就是想劝我知难而退。不过,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说:“今早,我又去了一趟刘家村,而且被我查出了一些事情。” 马真人一听,这下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游戏,转身对我问道:“你竟然又去了刘家村?” 我点点头,说:“我遇到了一些凶魂,他们竟然也是死于纸醉金迷勾魂术,而且据凶魂交待,害死他们的竟然是咱们的同行,一个叫刘老二的扎纸匠!” 马真人明显一愣,随后他叹了口气:“你不该知道这些。” “为什么?”我对马真人的话越加好奇了,我说:“师叔爷,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刘老二的扎纸匠,是不是知道一些刘家村的事情?因为我从你说的话里听出来一些东西,感觉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马真人看着我,许久之后他再次叹了口气,道:“唉,也许真是冤家路窄吧!实话告诉你,我和你爷爷都是刘家村出来的人,刘老二是我跟你爷爷的师弟,他的父亲刘一手,是我跟你爷爷的师父。” “啊?”这一下我可真的是惊愣住了,虽然我一直有怀疑马真人了解一些刘家村的事情,但是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马真人和我爷爷竟然会是刘老二的师兄,刘一手竟然会是马真人他们的师父。这个消息,无疑如一声惊雷,把我震的完全呆住了。 见我震惊的样子,马真人倒显得很自然,他说:“我和你爷爷以前都是孤儿,在解放前那个年月,饿死的人大有人在,而我和你爷爷之所以能活过来,是被刘一手把我们给收留了。刘师父不仅给我们饭吃,还传我们手艺,他的大恩大德我和你爷爷永世都不会忘的,唉……只不过好人没得善报,最后竟然被人害死了。” 原来,刘一手这人这么好?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马真人:“那师公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于破四旧的风潮?” 马真人见也不可能再瞒我了,就将实情通通讲了起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刘老二父亲叫刘一手,是个扎纸匠,懂得一身扎纸行当里的阴阳之术,刘老二和我爷爷、马真人,他们的的本事就是刘一手传授的。话说刘一手与人为善,又精通阴阳之术,所以在当地名声极大,凡是谁家遇到了什么邪病灾厄,都会找到刘家寻求帮忙,而刘一手也乐于助人,乡里乡亲的声望很高。 可是就在解放后,中国大地卷起了一股破四旧的风潮,刘家村也没能幸免。当时刘一手六十来岁了,一直以来他都与人为善,当地人没有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与帮助,甚至还救过许多人的性命,可是饶是如此,他最终还是被当地的群众给抓了起来,被斗死了。 在城里大肆批斗破四旧的浪尖上时,刘家村里的刘一手就把马真人、我爷爷,还有他的儿子刘老二叫到了近前,叫他们三人赶紧离开,因为他算到大家这次会有一劫,不离乡的话将会遭受大难。 当时他们三人都不愿抛下刘一手离开,而且就算要走,也得他老人家一起走,可是刘一手却不跟着离开,称自己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能走哪去呀。没办法,刘一手就将他们给打出了家。 马真人他们三人前脚刚走,刘一手就出事了。当时的村大队的支书刘百盛,带着全村的人跑到了刘一手的家里,见到刘一手就一下将他给绑了,家也抄了。说他是牛鬼蛇神的宣传者,封建迷信的大毒瘤,把他给关进了村里的牛棚里。 就这样,刘一手已经年过花甲之人,还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脖子上挂着一个大牌子,天天拉着去挨批斗。今天跪在村里大礼堂,被全村人骂,被人打,被人批,批完了,次日又五花大绑的拉到邻村去批斗。走到哪,批斗到哪,被人打骂到哪,他,被当成了周边几个村的典型。 原本是一个与人为善,受人尊敬的老人,可是转眼间却成了阶下囚。原本当地人受他的恩惠,救过大家的性命,可是转眼间一切亲情、人情、恩情都消失歹尽了,哪怕就是他的兄弟亲戚,那也是早早的跟他划清界线,不愿意跟这样一个社会主人的敌人沾有丝毫关系。 那时候,在他们的眼里刘一手就是他们的敌人,是全国人民的敌人,因为有了刘一手,所以中国才不会有进步,因为有了刘一手这样的人,所以国家才不会富强。总之,他就是社会的败类,垃圾,毒瘤。 刘一手本来就六十多岁的花甲老人了,如今天天晚上被在臭气熏天,昏暗潮湿的牛棚里,又饿又冻,白天还得被带到村礼堂跪在大家的面前做批斗。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啊,就算身体受得了,心理也受不了啊。就这样,被当成是破四旧典型的刘一手,痛苦的折磨了半个月后,他选择了自尽,当次日村民要再次去将他抓出来送去邻村做批斗时,发现他死在了牛棚了,用给牛吃的稻草杆结成的草绳,吊死在了牛棚里…… 当马真人和刘老二得知刘一手的这种遭遇后,便跑回了刘家村,将刘一手的尸体给抢了回来。因为刘家村开了个集体会议,认为刘一手是社会的大毒瘤,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封建迷信。刘一手生前不是最喜欢宣扬迷信么?说人死后得藏好风水,那么就偏不让他藏好风水,因为风水都是迷信,所以,集体会议一致决定,将刘一手的尸体给烧了。 这在解放初期,这叫尸骨无存,在刘老二他们听来,是多么的恶毒。刘一手被他们害死了,结果就连死后还不放过,还要烧他的尸。 所以,刘老二带着马真人和我爷爷,回到了刘家村,将刘一手的尸体给抢回去了。尸体虽然抢回去了,但是刘老二却没能逃出刘家村,他被村民们给抓住了,再次成为了人民的公敌,被关进了牛棚,被人民当成牛鬼蛇神来批斗…… 讲到这里,马真人显得很无奈,很伤感的叹了口气。 我说:“那后来呢?刘老二后来怎么样了?” ☆、第七十五章 刘家村的祸事(2) 问出这话的同时,我心里同时也很伤感,想不到刘一手竟然是我爷爷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太师公了。没有他收留爷爷和马真人,可能在解放初那个战乱年代,爷爷他们早就活不了,也就更不可能会有我了。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到头来最后却是这样一个遭遇。虽然现如今早过了破四旧那个风潮,我也无法真正了解当时的那个年代,但是在我想来,政治运动它永远只是政治运动,只要下面的村民不把刘一手哄挨出来批斗,政府又怎么可能知道刘家村有这么一个人呢? 所以,听完马真人讲完刘一手的故事,我不禁对刘家村的那些村民感到气愤。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被他们跟风似的绑了起来,将以往的亲情、恩情、乃至救命之恩全给抛之脑后,把他当成了公敌,这不得不说世人人心之冷漠,不得不说不悲哀。哪怕不念以往的恩情,要知道刘一手还是他们的刘氏族人啊? 我情绪变得很低落,或许是因为刘一手是好心人,或许是因为没有他就没有我爷爷,或许是因为我也是扎纸匠,也是阴阳术士,所以他的遭遇让我有种置身其中的感觉,如果我也是那年代的人,或许我的命运也会如刘一手一样吧? 马真人停顿了一会儿后,双眼望着窗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这才接着继续讲下去。 刘一手的尸体被我爷爷和马真人带出了刘家村,找了一处风水宝地安藏了,虽然他老人家一世好人,最后落了个悲哀的结果,但是最起码他死后还是入土为安了。或许这是因为他做了一世好人该得到的吧,如果他没收留我爷爷和马真人,或许他死后连入土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好人多少还是会得到好报的。 刘一手的儿子刘老二被抓后,被关进了牢里,马真人和我爷爷曾想去救他,可是连见都见不到,这一关就不知道关了多少年,直到这个风潮结束后,马真人他们还去找寻过刘老二,可是根本就找不着,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还在牢里,还是跑去了哪里,亦或是死了。 直到二十多年前,那时改革开放了,有一天,马真人听到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刘家村出事了,全村的人一夜间死绝了! 马真人他们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震惊,心说难道是刘家村的人之前做的事太过伤天害理了,所以遭到了老天的报应? 当下,马真人和我爷爷就跑去了刘家村,看见了那些死去的村民,他们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那些村民都是死于纸醉金迷勾魂术,他们第一反应自然就是师弟刘老二回来报仇了…… 当时的公安警察本想进去刘家村查案,可是去的警察要么离奇死亡,要么变得呆呆傻傻,疯疯癫癫,最后别说查案了,就连刘家村的尸体都没人收拾,一直吊在屋里。 马真人他们知道,这是刘老二要那些村民们死后无法入土为安,这是报付他们当初不让刘一手入土的结果。 后来,公安也知道这事古怪,应当是被后有什么阴阳道上的人在做怪。于是公安的人找到了马真人和我爷爷,求他们帮忙破案,把凶手找出来。 讲到这里,马真人有些无奈了,好似有什么悲苦的回忆似的,所以他又停了下来。 我明白马真人为何会这么痛苦了,换成是我,我也会痛苦为难。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而刘家村的那些人,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不作死不会死。他们之所以遭到灭顶之灾,完全是自找的。 可是我也知道,破四旧之时离改革开放之时,已经有二三十年了。那时的刘家村,已经有许多年轻的一辈,他们根本就啥都不明白,也同样无白无故被刘老二害死了。虽然刘家村的父辈们种下的因,那些人之所以得到刘老二的报负,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是刘老二也做的太毒了,把那些无辜的小孩与年轻人一块害了,这就做的太过头了。 如果是我的师弟做出这种事,我也会为难,是念及旧情,不管不顾呢?还是为了世间法律,大义灭亲?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择决。 随后,马真人说,原本他们也没曾想过要答应帮公安破案,因为刘老二是他们的师弟,而且还是刘一手唯一的后人,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恩师的独苗给抓了呢? 不过,马真人他们也知道刘老二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了不让刘老二再错下去,他们就去找线索,希望找到刘老二。最后,他们还真的找到了刘老二,只不过此时的刘老二早已不是以前的刘老二了,他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心灵。 当马真人和我爷爷劝他放下仇恨,离开大陆时,刘老二却告诉他们,他还要报仇,当初邻村那些一起批斗过他父亲的人,他都将一一报负。 马真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师弟是回不了头了,也知道他已经变了,变得陌生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师弟了。 为了不让刘老二再将仇恨继续下去,为了不让更多的村子遭受刘家村的遭遇,马真人他们只得动生想先把刘老二控制住再慢慢劝说。 可是哪知道,刘老二一见马真人他们要抓他,就骂他们果真是投靠了公安,投靠了仇敌。马真人他们没有想到,警察找他们的事情会被刘老二知道。而且在刘老二看来,他父亲之所以会死,有大半原因是国家所为,是政府所为,是这个社会所为,所以他觉得马真人他们是投敌了。当下就骂马真人和我爷爷是白眼狼,说自己的父亲白养你们了。 就这样,一时之间,曾经的师兄弟,亲兄弟,成了仇敌。 我问马真人:“那后来呢?刘老二抓到了吗?” 马真人苦笑了一下,说:“师弟本事了得,加上他又有地府鬼印在手,哪能那般容易。” 一听这话,我更是惊讶,地府鬼印,不就是那两块玉佩么?怎么这两块玉佩最后到了我爷爷和马真人手上呀?想到这里,我一边惊讶,一边也感到他们师兄弟三人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复杂的事情。 果然,马真人接着说:“后果,我和你爷爷两个人一起联手,经过多次的交手,最后,有一次,刘老二准备在对另一个村子施法之时,被我们突然袭击打败了。我们没有把他交出去给公安,因为他必竟是我们的师弟,所以,我们放他离开了,留下了地府鬼印,告诉他,如果再回来害人,我们就将用地府鬼印对付他。” “那他真的离开了?”我问道。 “离开了没离开,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后来这个地方也太平了下来,没有再遇过他了。”马真人苦笑着说着,眼里显然满是无奈。是啊,原本是如亲兄弟一般的师兄弟,最后却成了仇敌,死对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其中有着太多的无奈。 马真人将事情讲完,接着便说:“你当初一提刘家村,我就吓了一跳,生怕你们这么一查,又将他引回来。可是没想到,最后他还真的是回来了,那五名警察死于纸醉金迷勾魂术,显然就是他所为。唉,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千想万想,我也没曾想到,自己要对付的敌人竟然是我的另一名师叔爷。想想我爷爷的本事,还要和马真人联手才能对付他,我就感到力不从心了,然怪之前马真人一直再说,我不是对方的对手,若是查下去,只会给自己招来大灾,看来是真的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五名警察前两日刚死,显然刘老二就躲在刘家村某个地方。”我不由一时方寸太乱,对付这样一个老角色,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现在知道怕了?早劝你怎么不听?”马真人骂了一句,然后说:“我想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你了,或许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他也知道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等着迎接他的毒招吧!几十年的仇怨了,总是要了解的!” 马真人叹了口气,无力的转身走回了内间,不再多说了…… ☆、第七十六章 女尸来了 看到马真人进房间了,我也知道再问他别的也不可能了,想着刚才马真人讲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既震惊又伤感,同时还有些后怕。 很明显,从马真人的口气里能听得出来,刘老二很厉害,而且对马真人及我爷爷冲满了仇恨与误会。他们认为马真人他们投靠了公安,觉得自己的父亲白养了他们二人。 如今,刘老二又出现了,还把五名警察给轻易的害死了,说明他又回来了。那么,依他那冲满仇恨,有仇必报的心性,我可以肯定他会来找马真人报仇。而我是爷爷的唯一后人,加上我又在查他,所以他肯定会将这仇恨也转移到我身上。 想到这些,我叹了口气,也许真如马真人所说的那样吧,冤家路窄,一切有因有果,有些恩怨总是要了结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是,对于我来讲,我查他,是纯粹的为了正义。而马真人他们,却是一种无奈的决择,或许,要想一直坚守正道,就必须会遇到这种艰难的决择吧?不管是马真人还是我,亦或者是所有人,一生之中总是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对与错的选择,有些时候尽管知道对错,可是要选择对的,会是那么的艰难与无奈。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好比端阳与倩倩,明明他们相爱,但是必须选择分开。好比万葬坑的冤魂,明明他们死的很冤很可怜,因为地府不管,天界不管,他们无法投胎转世,可是我们还是得选择将他们置若不闻,甚至是置之死地! 是啊,这世间的选择本就没有对与错,更多的选择都是因为无奈而做出的选择。 言归正转,因为马真人勾起了以往的伤心回忆,所以回了内屋,而我只得替他看店了。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刘家村的事情了,所以,我当天黑后,吃过晚饭我就出门往市局赶去。 不久,我来到了市局找到了王队。王队见到我急匆匆的寻来,很显然知道我肯定又发现了什么,于是问我:“先生,是不是你又发现有什么危险了?” “呃……”我顿时一愣,看来他是被我昨晚的电话吓坏了,我说:“暂时你们是不会有危险的,只是若你们再继续查下去的话,就一定会有危险。” “先生的意思是难道这次找我,就是想让我们停止查案?”王队有些吃惊,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劝他们停止查案。 我说:“是的,因为刘家村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查清楚了!” 王队很吃惊,必竟这案子他们查了这么久毫无头绪,而此时却听到我说全查清了,所以他当时就惊诧的问我:“真的?你查清刘家村的事情了?” 我说:“是的,刘家村虽然闹鬼,但其实是背后有人在作怪。” 于是,我便将刘家村的事情通通告诉给了王队,包括刘家村为何遭到屠村的事情,及之前五名刑警是被刘老二害死的事情,通通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听完刘家村的事情后,王队不由惊诧的嘴巴都合不扰了。随后,他的第一句话就说:“那岂不是你现在有危险了?要不要我派人24小时保护你?” 我苦笑了一下:“的确是有危险,不过用不着你们保护,毕竟咱们隐藏的敌人是阴阳道上的人,非普通人。所以,就算你派人来保护我,也只会徒增伤亡,所以犯不上。” 王队因为听我讲过刘老二的本事,所以也明白自己的确是没有对付那种邪师的办法,于是苦恼了起来。 我说:“王队,我建议你们先别再查刘家村的案子了,先扔在一旁不用管,毕竟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这一切都是刘老二干的。所以,若你们继续查下去的话,只会让更多的弟兄如同那晚那五个刑警一样,死的平白无故,毫无还手的机会。” 王队显得很气愤,又很无奈,他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此种恶徒逍遥法外?” 我说:“放心,刘老人我会去对付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把握,但是一但被我控制住了,一定会通知您的,让他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王队此时也早已明白,刘老二不是他们能搞定的人,所以只得叹了口气道:“那就只能拜托先生了,希望那五个兄弟在天有灵,能让我们早日将那恶徒绳之以法!” 交待完这些,我也准备离开市局。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名刑警急匆匆地冲进了王队的办公室。 王队一看到对方那神色慌张的样子,于是就说:“这么慌慌张张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对方显得有些慌了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指着门外头说:“来了……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和王队都糊涂了,王队问:“谁回来了,别急,慢慢把话说清楚。” “那个女尸回来了!”对方咽了一下口气,然后接着说。 “啊?”这下倒把我和王队同时惊了一跳。 当下我就惊问道:“你是说之前那个从刘家村带回来的那个女尸?她又回来了?” “对,就是那个女尸!”报告的那名刑警猛的点头。 我一看,怪不得这名刑警吓得成这个样子了,这不就是上回在太平间外头守夜的刑警小李么?上回就是因为那具女尸,小李从女尸的手里侥幸安然的逃过了死伤。现在重新见到那具女尸找上门来了,他能不害怕才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具女尸明明回到了刘家村,我还把她头顶上的七寸锁魂针给取下来了,她怎么自己又跑出来了?而且还跑到市局里来了? 这时,小李说:“那女尸现在就在咱们的大厅里,说要报案,大家都认识她,所有人都躲开了,现在该怎么办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能怎么办,先带我去看看,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再说。”当下我就出了王队的办公室,往大厅里跑去…… 还没到大厅,就看见走廊里躲着很多警察,显然都是看见脏东西找上门,一时惊慌的不敢近前去面对。特别是一些女警文职,更是吓得躲在了办公室里,不敢出来。 很快,我来到了大厅里,只见来人根本就不是女尸。对,我没有说错,人虽然还是她,但来的并不是她的尸体,而是她的鬼魂! 这个鬼魂一看到我出现在了她面前,于是就突然跪了下来,说:“谢谢大仙的救命之恩,今日能将我放出来。” 一看到这,我顿时糊涂了,心想难道她之所以跑到这儿了,就是为了谢我的? 不过,此时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很显然对方没有恶意。于是我对她说:“起来吧,我是见你可怜,所以才出手的。” 我其实并没有骗她,我当时的确是见她可怜,所以才拔出那枚锁魂针的。当时其实我也有考虑,取下锁魂针了,她的魂魄就能自由了,万一她到处害人怎么办?毕竟有锁魂针在的话,她的鬼魂就走不远,只能停在刘家村,而刘家村是没有生人去的。最后,最终还是觉得她可怜,死后还被困在尸体周围走不了,这才放她出来。 随后,我问她,你为何来这里? 女鬼听我这样问她,顿时伤感了起来,我以为她是想哭诉刘老二害了她家人,可是让我意外的是,她却跟我说:“大仙,我来这里是想报案的,我要告我哥哥,因为她杀死了我的父母,还杀死了我。” ☆、第七十七章 老宅古事 这下我彻底愣住了,刘百盛不是刘老二杀死的吗?怎么这个女鬼却说是她哥哥杀的? 整个人顿时有点蒙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因为之前破屋里头的那家子曾经说过,刘百富儿女中了刘老二的邪术,所以才把家人给杀害的。于是我说:“其实你哥哥没有杀你们,杀你们的是另有其人。” 女鬼哪里会相信,她坚信这一切就是她哥哥干的。这时,他看见了我身后的王队,于是便去求王队,要他去把她哥哥给抓起来。 王队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之前一直打电话报警的是不是你?” 女鬼点点头,承认了。 我说:“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如今你也自由了,就该放下生前的一切,去你该去的地方,转世投胎。” 可是女鬼却不肯,她说如果我们不让他哥哥得到应有的惩罚,不为家里人报仇,她就不可能安心上路。 最后,王队不知出于何考虑,他竟然答应了女鬼的请求,答应接受她的案件,把她哥哥找回来审问一下。 不过,我倒是在想,她哥哥难道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审呀?想到这,我便问女鬼:“你哥哥在哪?” 女鬼说:“我哥哥就在家里,我要找他报仇,不过他一直躲着我。” “刘家村?七号老宅?”我问道。 女鬼点点头。 就这样,原本我打算让王队他们再也不要去刘家村了,可是没想到,最终为了女鬼的事情我们还是又一次往刘家村赶去了。只是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一次前往刘家村,我们付出的代价会是那么的重! 当晚,我们准备动身前往刘家村时,市局又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之所以这个报警电话会转到王队这里来,是因为这个报警电话是从刘家村打来的。 报警的是一名男子,声称要自首,听声音,很显然他就是上几次报警自首的那个人。男子自称,自己在刘家村七号老宅。 王队告诉对方,我们现在就会过来,你呆在七号老宅一步也不准离开。而一旁的女鬼则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她的哥哥。 就这样,我们风风火火的往刘家村赶去了。 去的时候,有女鬼引路,反而大家没有那么多害怕了,或许,大家都感觉到了女鬼没有恶意了。虽然她当初也杀死过一个警察,但是我也解释给大家听了,因为当时的她魂被困在了尸体上,怨气极重,所以才会做出伤人的事情来。 去的时候很顺利,我们直接来到了刘家村的七号老宅。老宅的门敞开着,站在门外往屋内看去,屋里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一看到这个男人,我就看出他不是人,而是鬼魂。很显然,这个人就是报案自首的那个人了。而这是,跟我们一路回来的女鬼立即就冲了上去,对着她哥哥就一顿拳打脚踢,而男子只是任她打骂,没有丝毫还手,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 我们随后也进了屋,我先劝女鬼先冷静一下,然后问那名男子:“是你报的案,说要自首?” 男子点点头,说自己杀了妹妹,所以想自首。 女鬼一听,刚被我劝下来的她再次一怒,指着她哥哥就质问道:“你只杀我吗?爹爹妈妈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男子立即摇头说:“不,我不会杀自己的父母的,他们不是我杀的。” 女鬼就说:“还说不是你杀的,如果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我死的时候分明看见你手里还握着刀,地上就躺着咱们的爹妈!你为什么这么狠毒,连咱爹妈你也下得去手……呜……” 说到最后,女鬼痛哭了起来。而男子则不住的摇头,并不再说话了。 看到这般,于是我说:“如今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也死了吗?怎么还要自首呢?自首应当去阎王那里!” 男子流出两行苦涩的泪水,他说:“每日看见妹妹逼着我,指责我,我非常痛苦。若是我能去地府,哪怕让我剥皮抽筋,受尽地狱之苦我也愿意,只是……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根本离不开刘家村。” 一听这话,我不由隐隐明白了,眼前这名男子,肯定也是被刘老二下了七寸锁魂针。我说:“所以你就打电话报警,希望警察把你带走?” 男子点点头:“是的,因为我无法面对妹妹。每日在这宅子里,我都在躲着她,我怕看见她的眼睛。” “你无法面对的不是我,而是父母!”这时,女鬼怒骂道。 男子又不再说话了,只是不住的摇头,满是苦涩。 看到这样子,我知道他肯定是有着什么委曲与苦衷的,加之一早我就知道真正害他们家人的是刘老二,所以我就说:“有什么委曲就说出来吧,因为有些事情你或者隐瞒未必就是正确的。” 这时,他的妹妹好似也看出了一些名堂,于是说:“说啊,难道我错怪你了吗?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当着警察的面说出来吧,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送到牢里去。” 男子望着自己的妹妹,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抹了一把泪水,于是就讲了出来。他说:“其实我父母并不是我杀的,但是我的确杀了人,因为我杀了我的妹妹。” 这话讲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只见他妹妹此时两眼尽是怨恨,没有一丝亲情。男子收回目光,好似做着什么艰难的决择似的,接着这才继续开口道:“我之所以杀我妹妹,是因为……因为她中了坏人的邪术,竟然把爹爹妈妈全给杀了,最后她还要来杀我。没办法,我只得把她给杀了。我当时望着倒在地上的爹爹、妈妈、还有被我亲手杀死的妹妹,我……我再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于是找了根绳子自尽了!” “不,不,不会是这样的,你骗人!呜……”听完哥哥讲完,妹妹不由如发疯了似的叫了起来,叫了好一会儿后,她开始哭了,哭的很伤心,很凄凉…… 男子劝着妹妹:“妹妹,你别哭,你就怪哥哥吧,都怪我,因为我没保护好咱们家。” 妹妹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冲哥哥叫道:“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你要骗我?” “我本不想把这一切告诉你的。我宁愿让你一直相信,爹妈是我杀的,也不愿让你知道是你杀的,因为我知道,这会让你更加痛苦。”哥哥无奈的说道。 妹妹听到这话,哭的更加厉害了,好一会儿后,她抬头看向我们,问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难道父母真的是我杀的吗?” 王队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满是同情的望着他们兄妹。而我,则回答了女鬼,我说:“你哥哥应当没有骗你,因为我听村里的其它人说过,你父母是因为子女被人下了邪术,所以才做出这种杀父弑母的事情的,而你哥哥所讲的基本与村民们所说的一致。” 见我这么说,女鬼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了,所以,她没有再问下去了,也没再叫喊了,而是低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泪水不止的滴落…… 当然,我们大家也很伤感。大家都没有料到,最后事情的原委竟然会是这样的。妹妹一直怪哥哥杀了父母与自己,一直逼着哥哥报仇。可是,哥哥却一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哥哥一直报警要自首了,因为她害怕见到自己的妹妹,害怕听到妹妹的质问,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把这一切说出口。他只得逃避,天天躲着妹妹,可能因为他的尸体也被下了七寸锁魂针,所以他下不了地府,也离不开刘家村,只得天天打电话报警,希望警察能将他带离刘家村,不用再面对这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妹妹。 哥哥的无奈,妹妹的悲哀,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无尽的凄凉,是啊,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第七十八章 送魂过桥 许久之后,哭泣的女鬼也慢慢停了下来,看向哥哥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怨恨,转而变成了浓浓的自责。 男子对妹妹说:“妹妹,你别自责了,哥哥不怪你,爹爹妈妈也不会怪你,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中了坏人的邪术,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的。” 我也劝道:“你哥哥说的对,害死你父母的是另有其人,与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所以不要太过自责。” 经过我们的劝说之后,女鬼好了许多,虽然依旧伤心与自责,但是最起码不再呆愣着不吭声了。女鬼缓缓抬起头,然后往我们面前突然跪了下来,求我们为她找出凶手,替他们报仇。见妹妹跪下了,男子也跪了下来,一同求着。 我急忙叫他们起来,告诉他们我们这些天以来,一直在查那个害死你们的凶手,所以这个事情我们会尽力的。而王队也告诉他们,凶恶之徒最终会得到应有的法律惩治的。 兄妹俩相信了我们的话,或者他们也知道我们说的是实话。 随后,我叫男子带我去他尸体那儿,我得帮他把锁魂针给取掉,而女鬼我则让她去把全村的亡魂都叫来,虽然她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转身就出了门,去喊村里的其它亡魂去了。 男子的尸体在屋外的牛棚里,尸体带依旧吊在牛棚的木梁上。将尸体取下,头顶上果然有一枚七寸锁魂针,将锁魂针取出后,回到老宅门口,只见老宅外头已经来了许多的亡魂。 他们有男有女,有男有少,有的两眼呆滞,有的怨气冲天。其中有一家子我是认识的,他见到我来了,于是就开口问我将他们全喊来是什么事? 我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刘老二害死的,阴阳两隔,人死就该过黄泉入地府,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带着怨恨留在世间,那么岂不乱套了?所以,大家听我句劝,都赶紧上路吧,你们的仇我们会帮你们报。 起初,很多亡魂心中不甘,不愿下去,说没见到刘老二得到报应,他们吞不下这口怨气。 我说,你们若是不听劝的话,我只得下去地府通知鬼差了,到时候你们一样会被抓去下面。介时,不但要受地狱之苦,而且我也就不给你们报仇了。 大家一听,慌忙了起来。有些担心受地狱之刑,有些担心自己的仇无人替他们报。最后,终于有人点头愿意接受我的建议了,有人答应,自然就有第二个人,接着,很快,所有的亡魂都答应了下来。 其实我也是为他们好,本来就死的惨,死后还因怨气徘徊在阳间,成为孤魂野鬼,十分可怜。 随后,我在老宅里找来了纸,然后扎了一座纸桥。纸桥扎好后,我就把它抬到了村口处,然后叫亡魂们赶紧过桥吧! 这桥叫作奈何桥,当然,它并不是阴间路上的奈何桥,这桥没有孟婆,也没有鬼差,它只是用来送鬼魂下入黄泉的一个介质。只要鬼魂过了这纸桥,那么人便会到地府黄泉,说白了,这纸桥就是阳间与阴间的桥梁。 那些亡魂或许是想到自己的仇恨,或许是对阳世还有着不舍,所以他们有的人哭泣了起来,有的人无奈叹息,也有的人呆滞无情。 就这样,他们这些亡魂一个个的排着队,往纸桥上走去…… 有家人的,他们一家人牵着手,或者是担心到了另一头找不见对方。看着他们的样子,王队他们在我身旁叹息叹:“鬼,还是有情的。” 是啊,鬼的确有情,因为它们和人是一样的,它们之所以让人害怕,更多的是因为人都害怕死去。 纸桥大约九尺长,三尺宽,一家子一家子的往桥上走去,许多亡魂来到纸桥的中间,都会忍不住回头望向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虽然房子早已残破不堪,但是从他们的眼里,却能看出浓浓的不舍,或是一直藏在记忆里的那些人或事。 他们知道,一旦过了桥,阳世的一切就与他们无关了,所以无不在桥上叹惜一声,这才会大步的往桥的另一头走去。过了桥,亡魂就消失不见了,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上了阴间黄泉路,那里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亡魂这才全部过完纸桥,望着光秃秃的纸桥,还有身边那玩残破不堪的破屋,听着村子里那一片的死寂,我不免有些伤感,同时内心又松了口气。是啊,他们都走了,刘家村将不再会有鬼魂害人了,只不过这些亡魂到了地府,又能不能真正的放掉心中的怨恨呢?或许,他们将会在下面静静的等着,等着我们为他们报仇吧? 事情全部办完了,我和王队对视一眼,只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与伤感之情,我叹了口气说:“走吧,咱们也回去吧,以后刘家村不会再有人报案了!” 王队点点头,然后带着刑警们与我往村口外走去…… 不过,还没走几步,突然前方灯光恍恍,这时我们不由奇怪道,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来刘家村啊? 很快,打着火的人就来到了我们近前,当我们看清楚来人时,不由一愣,来的竟然全是市里的领导们。这不由让我们大家都感到惊讶,这大晚上的,市领导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啊? 领导们好像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于是告诉我们,经过我们的努力,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刘老二已经到市局自首了,这个尘封了二三十年的屠村大案已成功告破! 一听这话,我们大家真是极为震惊,刘老二去自首了?这他娘的怎么会去自首啊?不过虽然震惊,但是我们却并不会怀疑市里的各位领导。所以,我们震惊过后,便是开心,真正的开心,因为代表着这一切都结束了。 接着,市领导告诉我们,如今网络上媒体上全部在报道这件事,省厅,乃至公安部都往市里打来电话了,要表彰大家这次的功劳。所以,他们这次前来,就是等不及我们回去,直接就过来给我们报喜来了。 说着这话,他接着一招手,身后就有人把功章送到了大家的手里,而且还有大把大把的毛爷爷,领导说,这是给我们的奖励,应得的。 我一看那些毛爷爷,一叠一叠的,少说每人也有个十几二十万,这让大家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心情。 每天手里捧着功章与奖金,领导很亲切的与大家握手,然后说车就在山外头等着,介时回到市里,还有许多媒体记者要来采访,所以叫我们赶紧回去。 就这样,我们就跟着领导准备往山外走。可是就在这时,突然阴风扑来,我顿时一惊,大叫一声有危险,然后指决一打,准备应付突然袭来的凶魂。 可是当凶魂现身之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来的竟然是相熟之人,一个全身湿嗒嗒,瘦骨如柴,撑着拐杖的老太婆,这不就是之前我们曾答应过给她找新家的鬼婆婆么? 只见来的是鬼婆婆,我不由就质问她:“鬼婆婆,你这是要干嘛啊?你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忘,等我们回去后,自会给你找新的地方。” 哪知鬼婆婆直接拿起拐杖就往我脑袋上一敲,说:“你中邪了,还不快醒醒,中邪了!” “我中邪了?”突然听到鬼婆婆这样说我,我不由很疑惑,一时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我前面的那些市里的领导却突然窜了起来,直往鬼婆婆扑去。我当下就一惊,这当官的领导难道也是阴阳道上的人?怎么还敢跟鬼动手啊?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鬼婆婆却好似很害怕领导,对着我喊了一句:“中邪了,咬舌头就好了!”说完,便转身飞也似的逃跑了…… ☆、第七十九章 上吊 看着眼前突发的震惊一幕,我不由感到惊慌失措,原本我以为扑来的是什么凶魂,我还想着要护领导的安全。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会是鬼婆婆,而且领导根本就不用我保护,看那样子,鬼婆婆异常的害怕领导,最重要的是,鬼婆婆之所以来,竟然只是提醒我,我中邪了? 想到这些,我顿时感到眼前的一切的确不对劲。一来,领导是不可能大半夜的跑到刘家村来的,二来,刘老二怎么可能去自首啊?三者,市领导是普通人,鬼婆婆按理是不可能害怕的。 难道鬼婆婆没有骗我,我真的中邪了?想到这里,我不由想到鬼婆婆离开时的提醒,她叫我咬舌头,这样就能清醒过来。 咬舌头我知道,说的并不是咬舌头,而是咬舌尖。在阴阳术里认为,舌尖处是人体阳气最重的地方,也是人体神经最敏感之处,不但能知疼痛冷热,还能感知酸甜苦辣五味。而且舌血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如遇到棘手的恶鬼,施术者大多可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真阳涎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免除着了道。 想到这里,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将舌尖狠狠一咬,顿时我便疼得浑身一震,眼泪都出来了。不过当我将眼泪一擦,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哪还有什么领导啊,分明就是一个纸人,那个纸人此时还正咧着嘴看着我们笑呢! 再看我手里的奖章与奖金,这才发现,手里捧着的哪是什么毛爷爷呀,分明就是一串白花花的冥钱!这些白花花的冥钱用一条拇指粗的麻绳串着,麻绳上怨煞之类极为浓郁。看到这,再傻我也知道了,心里大惊,这他娘的我是中了纸醉金迷勾魂术了! 看到手里的麻绳与白花花的冥钱,我就感到后背发凉,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心说难怪刚才会见到那一幕,原来全是因为纸醉金迷勾魂术迷惑了我,所以才产生了幻境。想到刘家村全村人几乎都是死于这种勾魂术,还有那五名刑警,我就感到后怕,知道若不是鬼婆婆来提醒我,可能这会儿我就得拿着手里的绳子找棵树上吊去了! 此时,我心里也不由的感到万幸,看来之前答应帮鬼婆婆的忙真的是没白答应,不仅之前曾指引过我们如何走出鬼市,这次还提醒我中邪救了我一命。 当下我就打了个激灵,然后朝王队他们看去,结果竟然他们不在我身旁,这下我心里就吓了一跳,心说这下坏事了,于是是慌忙往四处寻找了起来,接着终于看见了他们。只见他们在我两三百米开外,一愣一愣地正往前方走着,而在他们的前面带路的,竟然是一个惨白的纸人儿,一行十几个人排着队儿,跟着那个纸人走着。望着他们赶去的方向,只见不远处有一棵光秃秃的老槐树,那是之前五名刑警上吊的地方。 一看到这,我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知道那引路的纸人一定是要带他们去那老槐树下上吊。当下我就冲他们大喊着,喊着他们的名字,叫他们回来,可是他们好似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声音,就这样一愣一愣地跟在纸人后头,朝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下走去…… 见喊他们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这下我就慌了,提步就要往他们那边跑去。可是这时,我前面的那个纸人却一闪挡在了我的前头,用红墨涂抹的极不自然的脸孔,露出一丝阴阳怪气地诡笑。 情况紧急,我能等,王队他们也等不了。于是我立即就从包袱里掏出了铜钱剑,然后直接朝眼前的纸人扑了过去。铜钱剑直取那个纸人,那人纸人没想到我动作会这么快,直接一剑就将它给刺了个对穿。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铜钱剑刺穿过了纸人的身体,可是那个纸人竟然没事。它咧嘴一笑,然后直接提起两只寡白的双手一下掐在了我脖子上。纸人力气出奇的大,瞬间我的脖子就好似被一把铁锁给锁住了似的,呼吸瞬间喘不过来。 我心里大惊,知道自己太轻敌了,由于纸人并不是鬼魂,它只是因为术士施法,使其通了灵,所以对铜钱剑并不害怕。 这时,我心里有些惊慌了,一只手去掰纸人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掌,一只手急忙朝背后的包袱里伸去。此时,我也敢不了那么多了,伸进手到包袱里,抓到一件长长的东西我就拿着朝纸人身上扎了进去…… 接着,我顿时就感到纸人掐在我脖子上的力气一松,呼吸立即顺畅了起来。 我急忙呼吸了几口,缓解了一下窒息的旋晕,接着这才发现,纸人此时已经静静地立在我前面没有了动静。我朝它的胸口上一看,一枚铜钉刺在了它的胸口上。接着,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我慌乱中从包袱里拿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之前从女尸头上取出来的七寸锁魂针。 七寸锁魂针之前也曾说过,因为铜针上刻有锁魂的符文咒语,所以它可锁住凶魂邪灵,而这纸人虽然不是鬼魂,但是它之所以能活过来,也是因为有灵在身上,所以这七寸锁魂针阴差阳错间正好可以对付它,将纸人的灵锁在了里面,一时无法动弹。 或许这真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吧,我救了女鬼,放归他们自由,所以包袱里有了这枚七寸锁魂针。也正因我帮了女鬼,所以这次这枚七寸锁魂针也帮了我。 纸人一时被困住了,于是我急忙掏出一道灵符,指决一打,灵符燃了起来,接着我用灵符将纸人给烧成了灰烬。 夜风一过,地上纸人的灰烬刮了起来,什么也不剩了,只留下一枚铜钉落在地上。 这时,我朝王队那边望去,只见此时的他们已经跟着引路的纸人来到了老槐树下,正往树上套着手里的麻绳呢!于是,我将地上的铜钉捡了起来,然后就急忙往老槐树跑了过去…… 当我跑来老槐树下时,只见王队他们已经将手里串有白花花冥钱的麻绳,套在了老槐树的树叉上了。他们个个两眼呆滞,但是脸上却现出诡异的阴笑。 看到他们这种笑容,我就感觉到熟悉。对,这就是之前死去的那五名刑警与村民们死后一样的表情,狞笑! 当下我就准备去替他们解绳子,不过那个带王队过来的纸人却欲来阻止我。见它对我扑来,我也不躲闪,直接迎了上去,握在手里的那枚七寸锁魂针直接一下打进了纸人的头顶上,顿时纸人怪叫一声,然后自己燃了起来…… 纸人一除,我也不再去管它了,直接慌忙爬上了老槐树,然后将大家套在树叉上的麻绳给解了下来。 很快,大家都砸在了地上,有些人见自己落回了地上,于是捡起麻绳又要往树上吊去,而有的刑警则因为窒息掉落在地直接晕厥了过去。 见一部分没晕倒的刑警还要寻死,我急忙将他们的麻绳抢了过来,通通往那个燃烧着的纸人身上扔了过去。麻绳上串了许多冥纸钱,加上绳子也是干草编的,所以很慢就与纸人燃烧了起来,火苗直窜! 麻绳一烧,顿时大家都清醒了过来,望着晕厥在地上的几位刑警,不由的满脸疑惑的问我这是怎么了,还问我领导他们去哪儿了? 见他们差点死了,还不知道,于是我便将他们中了纸醉金迷勾魂术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直吓得他们脸色煞白,后怕的浑身打颤! 当他们得知是鬼婆婆救了我们后,王队不由说道,明天咱们就为鬼婆婆寻找新的风水宝穴吧!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我们这次能躲去一劫,全靠鬼婆婆相助。这个人情,我们是一定要还的。 所幸,那几位晕倒的刑警也并不严重,很快就被我们叫醒了过来。见大家都缓过劲来了,于是我就叫大家赶紧下山,因为刚才的纸醉金迷勾魂术,显然就是刘老二施放的,这说明他已经回来了。如今,或许他就躲藏在我们周围的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我们呢…… ☆、第八十章 三煞局 心中的预感告诉我,刘老二就在刘家村,只要我们还停留在刘家村,危险就将一直笼罩在我们周围。虽然我们人多,但是奈何不了对手实在太强了,只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勾魂术,就差点把我们所有人都收拾了。所以,不仅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慌慌地,急忙起身往村外赶! 可是不知道为何,明明不远处就是村口,我们却始终走不到那边,走了几分钟之后,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棵老槐树竟然就在我们身后,也就是说,我们往前走了几分钟根本就没曾往前移动过半步。 这可把大家吓得惊魂未定,王队他们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摇了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心想,难道是脚下的路它是活的?我们走一步,路也跟着变长一步?还是说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是一种民间的说法,且经常在类似坟地、刑场的地方发生,大都是在晚上,碰上鬼打墙的人,会不停绕着同一个地方转圈,但当事人却会觉得自己走的一直都是直线。对于这种现象,科学上并没有相关的解释,而阴阳行当中的解释也仅为“鬼迷心窍”,就是说被鬼魂邪灵蒙蔽了心智。 当下,我便打开天眼,往四周一看,顿时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发现眼下我们哪是遇到鬼打墙了呀,完全是误入聚阴池了! 所谓聚阴池,说的是一些蕴匿阴气的地方,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些地方阴气巨大,阴气聚而不散就像水池一样,如果恶鬼和畜生出现在聚阴池中,便会厉害非常,生人误人聚阴池便凶多吉少。以至于历代术士但凡碰到聚阴池,要么把鬼怪引到外面对付,要么就必须去寻求什么千古至宝,总之都是采取一些硬碰硬的笨办法。 为什么我会说我们是误入了聚阴池呢?那是因为只见眼前充满了阴气,浓浓的阴气早已聚成了黑雾,笼罩在我们周围。这么重的阴气,正常情况下只会在聚阴池那样的凶险之地才能见得到。 但是,我心里也清楚,这儿不可能会是聚阴池,因为这里之前可是一直住人的村子的。虽然如今已有二十多年无生人居住了,但是聚阴池少有后天形成的,多为先天山川格局而形成的,所以,我明白自己并非闯入了聚阴池。 可是,不是聚阴池,那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呢? 就在我心里又惊又疑之时,身边突然有个刑警情绪变得爆燥了起来,极不稳定,更有几个刑警喊着说头有点晕。 听到这话,我不由担心了起来,因为很显然,他们之所以情绪突然失控,完全是因为这里阴气太浓造成的。在阴阳术中认为,生人在阴阳平衡的环境下生命特征才会旺盛,阴重则会把生人的阳气压弱,阳重则会使人性格烦躁,魂魄不安。这就说到了风水理论上去了,风水学讲的就是阴阳之间的平衡。如果在煞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就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丧失理智,重则生气变弱,死于非命。 见到大家面色越来越难看,我哪敢再有拖延呀,急忙转身爬到了身后的老槐树上,折了几根槐树的树枝,然后在大家的身边摆了一个大大的箭头。 我这摆的是分阴阵,也叫分阴戟。这个阵法主要是用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摆起了一个巨大的箭头,箭头朝外,“分阴戟”便能分流这些阴气或煞气,最大限度避免阴气或煞气对人体产生影响。 这也是为何我要去弄槐树枝的原因。因为这个分阴阵,主要是分散导流阴气,必须要用属阴的材料。而眼下,我并没有礞石一类属阴的材料,但是好在我身后有一棵槐树,而槐树就是属阴,而且还是极阴之树。 民间自古有“屋后不栽槐”的说法。因为,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中国古代灵异传说中经常有槐树,七仙女神话中也有老槐树,而在民间更有有不少人上吊选择在槐树下。总之,槐树属鬼,性阴! 分阴阵一摆好,我用天眼就能很明显的看见一直笼罩在我们周围的黑雾,快速的顺着槐树枝往箭头外涌去…… 很快,因为阴气消散的原因,大家慢慢好转了起来。王队说,刚才头好晕,现在好了一些,问我现在该怎么办,一直走不出去。 我想了想,告诉他们,我们之所以走不出去,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有走动过,刚才聚积了很浓的阴气在这儿,所以我们都出现了幻觉,脑子里感觉自己在往前走,其实大家根本就没有动过。 大家听到这话,后怕不矣。接着我说,现在阴气被分阴阵分流出去了,应当可以走出去了。于是我叫大家跟着我,赶紧往前走。 这次我们果然没有再出现停止不前的情况了,很快,我们就离开了老槐树,而村口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刑警指着前方的村口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怎么刚才都没有啊?” 顺着那名刑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我们前方的道路上竟然立着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桩柱子。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东西很邪门,因为在木桩上缠绕着浓浓的阴气,而且我们周围的阴气就是从木桩那儿涌来的。 当下我就直忙跑了过去,接着便看见木桩柱子上画满了符文,而在木桩的上面还用一坨泥土压着一道黄符。我仔细看了看这根木桩,发现它竟然是一根柳木,再一看木桩上所画的符文,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惊道:“这他娘的竟然是散阳聚阴三煞局!” 大家一听,不由焦急的问我什么是散阳聚阴三煞局。我于是告诉他们,所谓散阳聚阴三煞局,是一种能将阳气分流出去,将阴气煞气引聚过来的阵法。 散阳聚阴三煞局,其实有点类似于我刚才用槐树枝摆的分阴阵。此局,需用属阴的木桩立阵眼,用于作阵眼的木桩上画上散阳聚阴的符咒,然后取坟头土压阵眼,如此,阵眼就能封住阳气进入,而将外头的阴气源源不断的导入三煞局内。当然,所谓三煞局,说的就是有三个阵眼,也就是说,在这周围还有两处木桩,它们互为三角形,形成三角阵法,使得局内阳气不入,阴气不散。人畜一旦困在阵中,时间一长很难活命。 谚云:“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所谓的“鬼拍手”,即杨树,民间又叫“呱哒手”等。刮起风来,杨树叶子“哗哗”响,在晚上听来如鬼拍手似的,故此院中不可植此树。桑与“丧”音近,民间忌讳;柳与“流”谐音,屋后植柳,有金钱财宝流出之嫌。当然,这只是民间的忌讳说法。其实在阴阳术里头,之所以屋后不栽柳,是因为柳树也是属阴,性鬼,所以不适合栽种。 眼下这个木桩之所以用柳木,就是因为它属阴,能用作于导流阴气的作用。而压在木桩上的那坨泥土,肯定就是坟头上取来的坟头土了,用它取寓意为阴煞。 听完我的话,大家都急忙往四周看去,接着果然在另外两个方向,分别看到了一个相同的木桩。 看到眼前这个三煞局,我不由明白了过来,之所以突然聚来了如此多的阴气,原来我们是被人设了这个三煞局啊! 不过,这个三煞局要破也简单,只要将木桩毁坏就能破了此局。它的厉害之处,主要是能在人不知不觉中,使人出现幻觉,因阴气浓郁生气将会消失的很快,要不了多久就会把困在里面的人害死。要知道,刚才我们就困在里面出现了幻境,一直以为自己赶路,结果发现自己一步都从未动过。 此时,虽然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不对劲,施用了分阴阵,暂时这个三煞局对我们的伤害并不会致命。但是,我心里却感到非常的不安,因为这个三煞局很显然是刘老二布置的,他一直都在! 想明白这里,于是我急忙叫大家先去将木桩给毁了…… ☆、第八十一章 杀了刘老二 木桩很快就被我们给去除掉了,三煞局一破,阴气顿时随之消散而去。三煞局虽然破了,但是我们还没有喘息口气,情况又陡生转变,因为我们突然看见有十几个白影对我们飘过来了…… 定眼一看,那些白影并不是鬼魂,而是一个个的纸人! 就在我发现纸人的同时,王队他们也发现了,随着就将腰间的配枪掏了出来,保险打开,对着百米开外飘来的纸人就开枪打了过去。 可是,来的可是纸人,并非活人,所以尽管枪声阵天,尽管子弹一粒粒穿过纸人的薄薄的身体,但是纸人却并未倒下。它们没有丝毫的停顿,嘴里发着“呜呜”的怪叫声,直朝着我们扑来…… 枪对纸人无效,大家也慌了神,一时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直接叫他们快点跑,这儿我来应付。可是王队他们并没有撒腿逃跑,而是叫道:“要死一起死,老子受不了这些鬼玩意了!” 见他们不愿意离开,我只得苦笑了一下,然后叫他们用火攻,纸人怕火。 听我说出了对付纸人的办法,王队他们嘿嘿一笑,从地上拔了一把干草,然后就掏出打火机将干草点着,接着就冲着那些飘来的纸人迎了上去! 而我,因为手里只有一枚七寸锁魂针,显然是不够使的,所以只得掏出了铜钱剑。 但是我知道,就这样拿着铜钱剑去跟纸人拼杀,肯定没有作用的,因为纸人并不惧铜钱剑身上的这点阳刚之气。所以,我必须要加重铜钱剑的威力才行。 之前曾说过,舌尖血又称为真阳涎,此血比鸡血及黑狗血,阳气还重。所以,我再次舌尖一咬,鲜血往剑身上一喷,接着左手指决一打,急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汝吾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铜钱剑不是真剑,而是由铜钱串成的剑型,因此除了具有刚阳之气之外,还具有了煞气。正所谓“桃木剑斩妖,铜钱剑杀鬼!”,只要将一把铜钱剑悬挂于家宅内,就会具有驱邪赶鬼之功。当然,如果家宅进的是凶魂恶鬼,区区一柄铜钱剑还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但若只是稍有阴灵犯宅之象,则铜钱剑亦能起到作用,只要将铜钱剑至于鬼门东北方,便有驱鬼作用之能力。可是,剑形乃长而尖,于形学上主杀伤力,剑锋所向之处,都有煞气,故此,若随意悬挂于家宅内,就会影响受剑锋所冲的人或物,造成不利。因此,除非是有阴灵犯宅,否则不应悬挂风水铜钱剑,悬挂此剑就是摆错风水,尤其是把铜钱剑悬挂在凶方,悬挂在凶星飞到的位置上,煞气更大。 言归正转!我之所以要念祭剑咒,是将铜钱剑开光,让其具有神威,这样才能对付眼前的这些纸人。 祭剑咒一念完,手中的铜钱剑闪现出了一道金光,而以此同时,那些纸人已经与王队他们碰面了!当下,我就提着铜钱剑跑了上去。 只见,那些纸人刚与刑警们碰面,就杀声震天。有的刑警想用手中燃烧着的干草捅到纸人身上,可是纸人却很灵活,一闪便躲开了,接着飞出一脚就将刑警给踢飞了起来…… 当然,也有的刑警将干草上的火打到了纸人身上,很快纸人便“呼”的一声火苗直窜,发出阵阵“呜呜”的怪叫声,就好像这些纸人真的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似的。 很快,我冲到了他们当中,只见其中一个纸人扑到了王队身前,一把便将他的脖子给掐住了,力气大的惊人,直接整个将他给提了起来,双脚离地窒息着的王队两只脚只得惊恐的乱蹬着…… 我心中大惊,急忙闪出一步,提起铜钱剑一把将那掐住王队脖子的纸人手臂斩了下去! 剑落臂断,纸人疼得嘶嘶直叫,手臂刚一斩断,我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跨出一步,铜钱剑一个直刺刺入那个纸人的胸口之上。那纸人被铜钱剑刺穿胸口,胸口之上便冒起大股黑烟,接着“轰”的燃了起来! 见喷了真阳涎且开了光的铜钱剑果真对纸人有杀伤力,我心中不由大为兴奋,于是举着铜钱剑就扑向了另一个纸人。而被我救下来的王队,也急忙从地上重新抱起一把还未烧尽的干草,对着纸人扑了上去…… 可是,虽然此时我的铜钱剑杀伤力厉害,但是奈何纸人十分灵活飘忽,与它们相斗,每每一剑劈下去都会劈空,总使我感觉力不从心。 再看刑警们,一共十几个刑警,此时已倒下了四五个,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心中十分的担心,再看那些纸人,虽然被我们干掉了好多个,但是它们的数量却并没有减少,我朝前方不远处望去,只见正有一个个的纸人从一堆一人高的草丛中闪身飘出来。 看到这,我不由大声对王队他们叫道:“刘老二就在那边的草丛后面躲着,如果不杀了他,他就会一直施放纸人过来,咱们是杀不过来的!”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经我这么一喊,王队他们也反应了过来,的确,谁都不知道刘老二那里会有多少纸人,就算没了纸人,他也会施用其它邪术,我们这样硬拼是拼不过来的。如今,我们也判断出了对方的位置,妖术纸人刑警们很难对付,但是刘老二可是活人呀,哪怕他有再高强的法术,但是他的身体是抵挡不住刑警们的子弹的。 所以,王队他们直接就从纸人的打斗中脱开身,掏出手枪就往我所指的那堆草丛猛的开枪!十来把枪,每把枪都一时之间将所有的子弹接连打光了。 这招果然起了效,枪声一落,我们就看到一个黑影从草丛里头窜了出来,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双手撑着肚子,一拐一拐地往前方跳着…… 看到这个黑影,我们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刘老二了,看他那个样子显然是受了枪伤,而且还好像不仅伤了肚子,还伤了一条腿! 当下我就冲王队他们喊道:“快!快去干掉他!这里的纸人交给我!” 王队他们此时也顾不了硬缠着他们的纸人了,将另一只手里的干草往纸人身上一扔,逼退纸人,然后就拿着枪往百米开外受了伤的刘老二冲了过去! 那些纸人见刑警们要逃,便闪身去拦阻。不过我哪会让那些纸人得逞,举着铜钱剑便朝纸人扑了上去…… 纸人,我能对付。而受了伤的刘老二,刑警们的枪能对付,瞬间,局势终于向我们这边扭转了过来! 因为我手里握有铜钱剑,所以纸人根本就很难伤到我,很快,这些刑警们干剩下的纸人就被我杀的没剩下几个了。拼杀的空档,我朝王队那边看了看,顿时吓得我差点叫出了声,只见王队他们竟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个个的直往空中飞了起来,带着闷喝声狠狠地砸到了十几米开外!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急忙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将刑警们打飞的竟然是两个白衣人,而之前受伤了的刘老二,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时,有刑警就朝那两个白衣人开枪了,可是根本就不管用,只要一遇到那两个白衣人,刑警们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直接打飞出去丈余远…… 当下,我就大叫一声不好,王队他们是遇到大麻烦了!于是我抛下眼前的几个还未收拾干净的纸人,急忙朝刑警那边跑了过去。 很快,我冲到了他们那边,此时,只剩两三个刑警了。我首先冲他们喊着快点跑开,接着我也看清楚了那两个白衣人,这两个人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他娘的不就是端阳的父母么! “纸魁!”一认出他们,我心里直叫苦,因为此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半尸半魂了,而是完全成了真正的纸魁,看上去有血有肉。 他们竟然成了真正的纸魁了,而且竟然被刘老二收服在了手下,我心里十分的震惊。此时,纸魁也看到了我,眼中瞬间充满了仇恨与怒意,显然他们还记着端阳的仇恨! 我心里大叫一声“完了”,是的,这次真的完了。之前我追杀纸人时,曾经与这两个纸魁交过手,那时的他们还只是半尸半魂,我便无法以一敌二,如今的他们已经是真正的纸魁了,我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想着这些,我不苦笑了一下,看来马真人真的没有算错,近日我的确是带血光之灾啊,今日想必是得将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两个纸魁认出了我,也就不再去管剩下的那几个刑警了,直接就朝我扑了过来。而我,虽然心里知道这回真的要完蛋了,但是还是举起了手中的铜钱剑,迎着他们的怒火冲了上去…… ☆、第八十二章 斗纸魁 很快,端阳父亲变成的纸魁当先就与我相遇了,我举起铜钱剑就朝它面门上劈了过去。 对方见到我举着铜钱剑劈去,并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而是直接迎了上来,就在我铜钱剑快劈在他面门上时,他只是伸手准备挡开铜钱剑。 或许,在他看来,我的铜钱剑并对它够不成威力吧,又或许他高估了自己。铜钱剑一劈到它手劈上,顿时剑身金光一闪,虽然没有一剑将它的手臂斩断,但是因喷有舌尖血加之念过祭剑咒的铜钱剑,那强大的真阳之气还是将它给震得倒退了好几步! 不过,对方可是一对。虽然我一剑将男纸魁逼退了,但是此时母纸魁却冲到了我面前,对着我的胸口就踹出了一脚! 因为刚迎接了第一个纸魁的攻击,所以尽管见到母纸魁对我踢来,我却根本就没有躲闭的时间,只得硬撑着挨了这一脚。这一脚力气大的惊人,我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上好像被一辆高速疾驰的汽车撞了一下似的,胸口一闷,接着身体就不再是自己的了,直接倒飞了起来,狠狠地砸落在十数米开外…… 我只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呼吸困难,接着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受了重伤! 忍着巨痛,挨头往前方看去,此时那两个纸魁已经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了。看到这,我不由叹了口气,看来现在是难逃一死了! 是的,如今的我连动都动弹不得,哪里还有逃脱的机会啊? 虽然纸魁走的不紧不慢,但是在我看来他们却很快的来到了我的面前,接着母纸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说了一句“今日我就用你的命来替我儿报仇!” 话落,它便提起一脚,对着我的脑袋踢了过来…… 看到这,我眼睛闭了上去,我知道她的力气,这一脚轻则将我脑袋踢个脑浆四溅,重则说不定我的脑袋将会如同一个皮球一样,直接从身体上踢飞出去! 眼睛一闭,脑海里浮现出了马真人、爷爷、林晓琪的笑容,或许,这三个人就是我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吧! 就在我准备等死之时,我能感觉到对方踢过来时带着的阵阵风声往我脸上扑来,就在这致命的一脚就将踢下来时,我身后也扑来了一阵急风,接着就听见“嘭”的一声,我睁眼一看,只见身前竟然站着一个高大的纸人,而那个踢我的母纸魁则被眼前这个纸人震退到了几步开外! 这个纸人的确很高大,高约近三米,身宽一米多,穿着一身绿色的古代盔甲,长得凶神恶煞的样子,两棵长长的獠牙露在嘴巴外面,左手握着一枚手臂般粗的钢针,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锤! 看到这个凶神恶煞的纸人,我哪会不认识呀,看这装扮这不就是雷公吗! 很显明,这是有谁在救我,扎了个雷公纸人,然后请了神上身,这才能将那母纸魁的一击给挡下来。要是换成一般的通灵纸人,铁定在母纸魁的一击之下变得粉身碎骨不可。 是谁在救我呢?想到这里,我急忙朝周围看去,接着在我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他一身长袍,双手正在结着手印,显然是在我眼前这个雷公纸人施法。 这个人并不是别人,来人正是马真人! 见到马真人出现在我身后,我不由大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他在我心里就同我爷爷一样的存在吧,所以有他在,我感觉一切塌实多了。 只见马真人手印一变,我面前的雷公便怒圆睁,举起手里的大钢钉就朝着男纸魁指了过去,然后右手上的大铁锤高高举起,猛力往指向纸魁的大钢钉上敲了下去,接着先是“叮”的一声脆响,然后是雷声一震,一道金黄色的闪电从雷公手里那枚大钢钉处窜了出来,直射到纸魁身上…… 因为离得太近,闪电乍现,纸魁一时根本就躲不开,“轰”的一声炸响,闪电直接击中在纸魁的胸口上,顿时黑烟直冒,纸魁带着惨叫声震得一步步后退,直退出数十步开外。 不过,这个雷公毕竟不是真正的雷公,而他所使出来的雷自然也不可能与真正的天雷相比。所以,虽然纸魁胸口上被雷电烧了一个碗口般大的焦黑块,竟管焦黑处还不断的冒着黑烟,但是并没有对纸魁造成致命的杀伤,他反而变得更加愤怒了,“呜呜”直叫的就朝着雷公冲了上来! 见到这幕,马真人手印打的更快了,雷公再次举起手中的钢钉与铁锤朝那两个纸魁攻击着。可是,这次纸魁很聪明,他们并不是跑的直线,见到雷公将钢钉指向自己,他们便左忽右闪了起来,使得雷电虽然轰轰直响,震得大地直晃,但是那两个纸人却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很快就冲到了雷公的近前。 一到近前,他们也随着无法躲闪了,一道雷电击在了母纸魁的身上,将纸魁震飞了出去。可是纸人扎的雷公还没来得及转身将钢钉指向公纸魁,那个纸魁便一把从身后将雷公死死的抱住了。接着,“嘭”的一声,纸魁直接将雷公放倒在了地上,只见纸魁骑在雷公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掰住雷公的脑袋,然后奋力一扯,接着硬生生的将用纸扎的雷公脑袋扯了下来…… 脑袋没了,附着在雷公纸人身上的神力自然随之消失,接着纸魁一下就将这个雷公纸人撕成了一地的纸屑! 而另一边的马真人,随之雷公纸人法术一破,顿时传出一声闷喝声,手印一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受到了极重的反噬。 见到马真人受创,我顿时担心了起来。一来是担心他会有事,二来是担心这次恐怕连马真人也救不了我了,因为此时雷公纸人已被纸魁干掉了,接着那两个纸魁便回过头来向我走来了…… 此时的我,因为受伤极重,根本起不了身,而就在这时,只见受了伤的马真人竟然朝着我奔了过来。 很快,马真人就来到了我面前,接着从地上捡起我的那柄铜钱剑,转头问我还能跑么? 我苦笑了一下,示意动不了了。马真人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然后提着铜钱剑朝扑来的纸魁冲了过去。 马真人虽然年纪很老了,但是身手却比我好上许多,左忽右闪,两个纸魁竟然一时很难伤到他身。不过,马真人手中的铜钱剑虽然剑剑劈中纸魁,但是奈何铜钱剑对纸魁伤杀力有限,只能起到将他们逼退的作用。 就这样,马真人与纸魁僵持了大约四五分钟,慢慢的马真人显然体力开始不支了,毕竟年纪这么大了,所以动作一慢下来,加之又是以一敌二,所以很快就被其中一个纸魁击中了一拳,整个人都砸飞了很远。 虽然马真人很快又爬了起来,但是他的嘴角已经挂着鲜血了,显然是伤得不轻。 看到这,我感觉到越来越糟糕了,照这情形看来,这回看来所有人都得死在两个纸魁的手底下了! 马真人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两枚铁针,然后竟然将这两枚铁针往自己的脚上刺了进去,痛得他直皱眉。 铁针刺入双脚上后,接着他又摸出了一张黄纸,然后手指一咬,用血画了一道灵符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顿时,我便看到他周围的阳气都往他身上窜了过去。看到这,我吓了一跳,大声叫着:“师叔爷,不行啊,不能那样做!” 看到阳气直往马真人身上钻去,我就看出了马真人所施用的法术是什么了,他肯定是想要跟纸魁同归于尽。正所谓铁器不走阴阳,铁针是可以封住阴阳之气的。而人体内的阳气由头顶入,从脚底出,马真人利用铁钉从脚面刺入“足阳”,封住此脉(铁器不走阴阳),所以就等于封住了阴阳之气流出。 而他往自己胸口贴上去的那道灵符,显然就是聚阳符,将周身的阳气快速聚集到他身体内。要知道活人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阴阳之气平衡,阴气太重,人会体弱生病,阳气太重,也同样是为大凶,无论阴气还是阳气,只要一方不平衡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而像马真人这样利用聚阳符将周边阳气快速吸入自己身体,且被铁钉封在体内而不得散,这完全是一种自杀的做法! 这就好比是一个气球,你快速的往气球里头注着气,很快,气球就会承受不了,而直接爆裂。马真人现在干的事,就是如此。 所以,当下我就吓得脸都青了,只得冲他大喊着。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只是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手里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枚钢针,捏着钢针就朝那两个纸魁冲了上去! 纸魁早就想将我们收拾干净,好替端阳报仇。所以见马真人冲向自己,两个纸魁就迎了上去…… 就在他们快要相碰到一起去时,只见马真人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笑容,就在两个纸魁冲到他面前时,马真人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枚钢针直接对着自己的“天阳穴”刺了进去…… 这招叫作“爆阳术”,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只要一针扎下去,瞬间就会将体内所有的阳气瞬间爆发出来,瞬间爆发出来的超高阳气,将会使五百步之内的所有阴物或者是活物,都受到伤害,而在十步内的几乎都将被震飞,阴物将直接被阳气烧得魂飞魄散,活物也会被阳气震得魂魄离体。当然,施用此术之后,施术者基本上也就那样了,轻则不是破元气就是断筋脉,重则直接活不了命。 而像马真人这样,先是利用聚阳符将阳气全聚集到了身体里,达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边缘,然后再施用“爆阳术”的,威力更是翻倍的增加。当然,杀伤力增加了,施术者也就别想活命了。 只见钢针一扎入马真人的“天阳穴”,接着便看到他额头上顿时青筋暴露,然后“轰”的一声炸响,一阵猛烈的热浪自马真人为中心,猛的像四周炸了开来,如一声天降之雷一般,震得大地直颤! 爆阳术那猛烈的阳气,直接就将那两个纸魁震飞了起来,带着火花直接砸落在了百步开外,正好落在了我不远处。我看了一眼,两个纸魁已成了一片焦黑…… “师叔爷?”当下我就想到了马真人,急忙朝马真人所站的地方看去,发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不知是死是活了…… ☆、第八十三章 马真人 “师叔爷,师叔爷……”看到马真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心里顿时慌作一团。虽然我认识他时间并不长,虽然刚开始我还把他当成了坑蒙拐骗的无道骗子,虽然他一直是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和我爷爷一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不容许我刚有一位亲人,转眼间又要失去。我猛地起身想往马真人方向扑去,可是我因受伤太重,人还未站起便又栽了下去。 这时,那几个未怎么受伤的刑警跑了过来,这一切,他们都亲眼目睹,他们自然也知道马真人刚才是用他的性命来救下了大家的性命。 刑警们跑到我面前,就急忙将我背了起来,然后来到了马真人身前。马真人此时已是满脸的鲜血,头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是的,鲜血是在爆阳术施放时,从全身毛孔里迸发出来的,也就是说,此时的他,筋脉血管全部在爆阳术爆炸的那一刻尽损了。 我知道,马真人这是活不了了,两行眼泪不由的落了下来…… “还有气!”这时,一名刑警摸了一下马真人的鼻息兴奋的叫道。 “动了,动了!”另一名刑警也惊喜道。 我一听这话,顿时一喜,只见马真人果然手指动了动,然后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这样子,接着我又悲伤了起来,因为我知道马真人伤成这样是不可能活命的。或许,他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 当下我就扑到马真人的面前,哭了起来,想说话,却一时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马真人微微笑了笑,这一笑,嘴角顿时流出了大量的鲜血。不过,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一般,他手指动了动,我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接着他微弱的说:“神保,莫难过,这都是命,一早就注定了的,呵呵……” 我抹了一把泪水,告诉他:“师叔爷,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到医院去。” 说着,我就叫身后的那几名刑警来帮忙,将马真人挨起来。不过还没等大家动手,马真人就费力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来不及了。来之前我就算到今日会难逃一劫,呵呵,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过了。” 听到这话,我顿时感到非常的自责,我说:“师叔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您今天是不会有事的。” 是啊,一早马真人就告诉了我,说我有血光之灾,刘家村的事不能管,会惹火烧身,当初我却没有听劝。这下好了,终于出事了,只不过本该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血光之灾,却被马真人给挡下来了,原来死的应当是我,现在却是马真人。 马真人却并没有要怪我的意思,他笑道:“不怨你,这都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怪任何人,刘师父养育了我十几年,传我本事,今天死在师弟的手里,也是应当的,毕竟我这条命本就是刘家给的。” 说到这里,反而他倒显得很轻松似的,就好像了却了一桩心事一般。接着他看向我,担忧道:“只是你,我师弟肯定还会来找寻你的。就算不为刘家村的事寻你仇,他也会为了地府鬼印来找你。唉,以后你可得小心啊!若是实在没办法,就将鬼印给他吧,求他留你一条性命。” 听到玉佩二字,我不由很疑惑,自从我得到玉佩后,我就觉得它很不简单,因为它竟然能将地府的鬼帅阴兵给请上来。而且,如今又听马真人这样说,那意思好像玉佩很重要似的,若是不重要,为何他会说刘老二会来向我抢玉佩呢?想到这里,于是我就问马真人:“师叔爷,玉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它很重要吗?为什么我能用它将地府的阴帅给请上来呢?” 马真人说:“那并非是玉佩,而是扎纸祖师爷流下来的一方法印。阴间地府用的、住的、穿的通通都是扎纸匠提供的,相传在还没有扎纸这行的时候,地府中鬼魂常常跑出鬼门关,来到阳间为害,孤魂野鬼处处尽是,为祸乡里,他们或是夺人钱财,或是占人阳宅,阴阳两界乱象遍生,因为他们忍受不了在阴间无衣无住的惨境。后来,咱们扎纸的祖师爷,就用纸扎了纸屋纸马纸衣纸人烧给鬼魂,让鬼魂能在阴间也同在阳间一样安祥的过日子,等待来日投胎转世,所以自那时起,鬼魂便停止了闹腾,安心的回到了阴间地府。而阴间地府为了感念祖师爷的功德,便赐了这方鬼印给咱们祖师爷,凡我扎纸传人,执此印便可出入阴阳两界,若阳间有无法处理的鬼魂,还可遣地府阴兵阴将听从此令!” 听到这话,我不由感到很惊讶,原以为扎纸匠只是一门手艺,没想到作用竟然如此之大。更没有想到,这鬼印如此了得,还得出入阴阳两界,这不就是说我能随意出入地府了? 就在这时,马真人说:“鬼印作用还不止这些,还有很多,不过老夫已经没时间多讲了。”说到这里,马真人突然挨头看向我的身后,莫明其妙的说了一句:“两位差官稍等一下,等我再交待完几句后事。”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着两个长高的身影,这两个人就是我之前见过的牛头马面。看到他们,我心里不由悲苦了起来,很显然,他们二人这是来带马真人走的。 这时,马真人不再继续讲玉佩的事情了,转而对我说:“神保啊,你爷爷想必只传你符咒之术,扎纸控纸之术看来你是不懂,若是遇到我师弟寻来,你肯定应付不来。我有一小徒弟,他名叫曹奇龙,虽说是我的弟子,但是你们当师兄弟便是了。他甚得扎纸控纸之术,如今被我叫去走江湖历练去了,你当在店铺中等他回来,然后二人配合,方能保住鬼印,要不然我那早已邪性入心的师弟一旦得到鬼印,后果将会不敢想象。切记,在店铺中等他!” 说完,他但不再说话了。这时,我身后的牛头马面突然走了过来,一把将马真人抓了起来,然后就催促着他赶紧走。 “今日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马真人说完此话后,他便魂魄离体,与牛头马面很快便离开了…… 再看马真人的身体,此时眼睛一闭,停止了呼吸! “师叔爷……”我顿时哭了起来,伤心、难过、失落,五味杂陈。 刚得知自己在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师叔爷,可是现在他就又离我而去了。难道我真的是注定了一辈子孤苦伶仃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故意来捉弄我。 我一边落泪,一边想着与马真人相处的一个个画面,一处处情景。是啊,看似老不正经的他,天天玩着斗地主,其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有着正与邪的一杆秤。虽然平时把我当成免费劳力给他看店,给他扎纸物,原来却是那么的关心我,在乎我,看似胆小怕事的他,从没有怕过,为了救我们,他敢舍弃自己的性命! 或许,在他老人家心里,早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了吧? 当晚,我跪在马真人身前哭了很久,直到救援队伍的到来,我们才离开…… 当晚,我们损失极大,王队受了重伤,断了几根肋骨,带来的十几个弟兄,死了三个,除了四个轻伤没事外,其余的都受了重伤。 ☆、第八十四章 风水宝地 我在医院住了好多天,医生说我胸前的肋骨断了两根,所幸肋骨没有插进胸腔,否则性命难保。 几天后,虽然伤并未完好,但是我却没有继续住下去,而是强行出了院,操办起马真人的后事。 马真人的那半块玉佩和我收起来了,虽然马真人没有叫我把玉佩交给他那在外走江湖的徒弟,但是我想等他回来后,还是应当把这玉佩当交给他,毕竟他才是马真人的传人。 我们与刘老二的梁子算是结上了,王队他们伤亡极重,所以回来后他就将刘老二放到了网上,全国通拘,定为危险份子。而在当地,更是悬赏拘凶,只要提供了线索的都将有赏。这笔钱,是王队向市里争取过来的,他发誓一定要将刘老二抓获。 当我们伤都好的差不多了,王队带着几个当初从刘家村幸存下来的刑警找到我,问我去不去给鬼婆婆找新的坟地。 当下我就点头应下了,是啊,答应鬼婆婆的事已经很长时间了。那还是第一次进刘家村时答应下来的,之前一直忙着刘家村的事,后来又养伤料理后事,这一忙就大半月过去了,而鬼婆婆的事情就一直这样搁置了起来,一直没有去办。 鬼婆婆曾救过我们两回,一次是帮助我们走出鬼市,一次是免让我们死于纸醉金迷勾魂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鬼婆婆只是希望我们帮他寻找一处新的阴宅。就这么点小忙,若我们还一拖再拖,说不定鬼婆婆就该生气喽。 当下,我就拿了个罗盘,就随王队他们往刘家村方向赶去…… 当天我们来到了当地派出所,所长听说我们是想找一名向导,想去孟山窝,于是他告诉我们他就是本地人,知道我们所说的孟山窝,于是愿意给我们带路。 这个所长告诉我们,孟山窝就在去往刘家村的半路上。不多久,他就带着我们进了山,往去往刘家村的山路走了二十多分钟后,这位所长指着山那边一处山说,那就是孟山窝了。 我们一看,那是在大山群中的一座稍对比较平坦的山脉。因为周边的山脉都较高,所以那处山脉便有了落差,显得像个山窝似的。 离开山路,接着我们穿进了山林之中,来到了所谓的孟山窝。 这时,所长也一早就知道了我们是来给一死者移坟地的,所以就问我,我要找的坟头是在山里的哪个地方? 我说,具体的地方我也不清楚,得边走边看。 顿时所长就愣住了,他说孟山窝很大,没有具本的位置是很难从这座大山里找出一座坟头的。 我想想也对,而这时,王队也问我,当初鬼婆婆没有说具体位置么? 我说:“鬼婆婆只告诉我,他的阴宅在孟山窝,黄土坡,槐树影下座猪头。” 大家一听,顿时傻眼了,都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初鬼婆婆干嘛不说的明白些。这下好了,要想找到她老人家的阴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笑了笑,告诉他们:“别急,鬼婆婆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孟山窝,黄土坡,槐树影下座猪头。这话显然就是指,他的阴宅就在孟山窝的一个黄土坡上。” 这时,所长说:“那槐树影下座猪头又是什么意思呀?” 很显然,所长把刑警们的疑惑问出来了,个个好奇的望着我。我想了想,说:“意思可能是说,她的阴宅就在一棵槐树下面,而猪头,应当是指那黄土坡的地形似一猪头。” 大家恍然大悟,王队说:“那咱们只要找到那个山形像猪头的黄土坡,然后在黄土坡找到那棵槐树就能找到鬼婆婆的阴宅了,对吧?” 我点点头,心想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应当就是这样了。 于是,我们便开始往孟山窝的最高处爬去,因为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出此地的地形,如此方能找出长的像猪头的那座黄土坡。 爬山是非常累的,特别是在这种连绵的大山之中,此处还没有开发,所有山林都是半原始森林,树木茂盛,在这样的山林里行走很是费力。足足花了近半个多小时,我们这才登上了最高的山顶上。 山顶之上,树木相对来说稀薄了许多,站在山顶之上,群山尽收眼底,心胸顿时宽畅了许多。 往山下四周看去,很快我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座像猪头似的土坡,那儿树木并不多,一条山流从土坡一旁往山下流去。看到这,我想起鬼婆婆那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心想鬼婆婆所说的黄土坡应当就是那儿了,因为只有那个土坡才像猪头,而那儿又有水,或许鬼婆婆的阴宅就离那溪流没多远。 找到了目的地,于是我们就下山往那处黄土坡赶去。在下山时,我也一直在观察着周边的山势地脉,结果我发现这里的风水极好,有很多处地方都适合建阴宅。 其中更是发现有一处地方的风水十分的绝妙,只见来龙曲曲,水城玉带之形,案山三台秀峰,前列一字横案,青龙白虎护守,并有牙笏,堂局宽大端正,八国紧锁而不透风,按形势派理论,此地可出宰相,端的是一处风水宝地。 当下,我就不由兴奋的叫出了声,说那儿是处风水宝地,谁有那个福德葬在了那儿,后代定当大富大贵。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也好奇了起来,朝我所指的那处地方左看右看之后,便问我,所谓好风水,怎么在他们看来和别处都差不多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笑了笑,风水之术外行的确很难看出眉目。因为难得见到好风水,于是我也就兴味盎然的指着那处风水对他们讲了起来,我说:“你们看,那里四山环绕,来龙强大有力,左右迎送,开帐过峡,三分三合,来龙曲曲而至并向后回头,而成顾祖之象,水城玉带之形,案山三台秀峰,前列一字横案,青龙回盼,白虎低头内收,并有牙笏,堂局宽大端正,八国紧锁而不透风,按形势派理论,此地可出宰相,只要有福之人葬在此地,都会有此应验!” 出我这么说,大家不由笑了笑,说想不到风水还能起这么大的作用。而那带我们来的所长却顿时两眼放光,他问我:“大师,我父亲过世了好些年,正愁选一处好的风水给他移下坟。不知大师能不能替我指明一下对面那处风水的穴眼,我好将父亲金骨葬去,若是日后发达了,定当不忘大师今日择穴之恩。”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位所长会这么贪心,听到他的话我不由一愣。不过我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了解一些风水里头的讲究,那就是虽然我刚才指明了对头那山头上是处绝好的风水,但是却没有点明哪个点才是穴位,所以直接这样随便葬去是没用的。要想葬中这处风水,就必须葬在这处风水宝地的穴眼上,穴位偏离一分,或穴洞深一分,浅一分都是没用的,这也是我敢随便点明那儿是处好风水的原因。 所长见我没说话,于是就说:“大师,行不行啊,只要你给我点穴,我定不会亏待您。” 我笑了笑,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后,于是告诉他:“你面相无此大福大德,消受不起这处风水宝穴,所以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日后多行善积德,自有适合你福德的风水宝地出现。” 听我这么说,所长就苦着一张脸了,以为我是故意不愿意帮他,很是不高兴。无奈,毕竟他这次前来也是在帮我们忙,好心给我们带路,我可不想为了这点事惹的人家心里不痛快。于是我就告诉他:“风水之中讲究,福地自有福人居,凡是风水宝地,都是要有大福大德之人方能消受的起的。若是你没那份福德,就算我给你指明了穴位,你将祖辈葬入其中,也不可能得到这份福德,而且还会害了你。” 大家大感惊讶,所长说还有这等讲究?我点点头,为了让他们相信我所说的,只得跟他们讲起了一个风水故事…… ☆、第八十五章 立坟 这个故事也是我听来的,话说在解放前,有一位巨富叫赵上舍,为求风水吉穴,遍访名师,遍寻佳穴,准备迁葬父母之坟。有一次,他认识了一个精通风水学之人,这位风水师别人都管他叫地包师,有一回,地包师看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名曰“九龙窝”。于是他对朋友说:“九龙窝是一处风水宝地,但是只有大福大德之人才能享用,一般人是不能占用的”。 那位叫赵上舍的富人得到这一消息后,就找地包师要其指明这处风水宝地。 地包师说“这是一个严肃认真的事,你的福德不够,就不要去葬这块地了”又说:“如果你实在想要,你就得按照我说的去做,一是布施三年,二是给庙里的和尚师傅们做衣、鞋三百套,三是收养十个无父母亲的人做干儿,并要与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看待,方能择吉迁葬。” 赵上舍马上就答应了这些要求,于是包地师就带赵上舍去看了这块风水宝地,还给他指出了那处风水宝地的空眼,告诉他,穴要挖多深。指明了真穴之后,地包师还再三叮嘱他,没办完之前他所说的那三件事,切记不可将祖辈葬进此穴。 赵上舍满口答应,从此他就开始布施与做衣鞋,只是收养孤儿之件事不太好办。眼看两年过去了,心中发急,赵上舍认为地包师之话不可全信,也许有什么阴谋。 于是他就不顾地包师之前的劝告,强烈要求地包师将他父母之骨迁葬在九龙窝的风水宝地的穴位中,地包师因多年相熟的关系,也无可奈何,只能摇了摇头,勉强择了一个吉日迁坟,并说道:“破土打井时,勘定墓穴之人不能在现场。”于是他用罗盘消砂纳水开山立向后,就离开了现场。 赵上舍与工人一道开穴破土,刚下铁锹,晴空忽然响起一声炸雷,赵上舍不顾这一异常反应继续向下挖,挖到一米左右时,挖出两个石球,色彩如画,成紫红色滑腻湿润之感,他好奇之下,就收起了石球。 葬下父母之骨骸之后,他把石球拿回了家里,回家后石球一天天变得干枯而且坚硬起来,在七天后,家中陡遭变故,赵上舍和儿子在楼上睡觉,天上下着大雨,而雷声不绝,突然一道闪电穿房而入,一下就劈死了父子两人,其妻子睡在楼下也被楼塌下来压死了,家宅被火烧尽。 邻居们目睹此状,而没有办法去营救,大雨之后,族人将赵上舍的父母之坟迁回原处安葬,把两个石球又放回了原处,并重新掩埋好。地包师也心理不安,他每逢打雷之时都心理惊慌,到处躲藏。过了很久才略为好转。 说到这,于是我便语重心长的对所长说:“这个故事说明赵上舍是一个无福之人,地师为其安排了修德章程,自己不遵照上面去修德,而强占九龙窝佳穴,结果不仅是自己为此而送命,还连累了妻儿,就连风水师地包师也受天律之惊吓,真是害人害己啊!” 听完我讲完,大家不由惊世骇俗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风水还有这些讲究。而那位吵嚷着想要对面那块风水宝地的所长,此时已是惊吓的瞪着眼睛,他说:“那您的意思是,若是我要了对面那处风水宝穴,我也有可能和赵上舍一样的遭遇?” 我点点头:“我已观你福相,还消受不起眼前那处风水宝地,所以,还是别想着这事了。只要多积德业,日后自有相应的福报来报答你。” 所长点点头,也就嘿嘿一笑,不再好意思要我给他点穴了。 经此插曲过后,我们很快便来到了所找的黄土坡。我顺着溪流往下看,在溪流的不远处,一处小土坡上就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树,我想那应当就是鬼婆婆阴宅的所在之处吧!于是便直往槐树方向走去…… 最后,在老槐树的树下,我们果然找到了一座孤坟。在坟头的右侧就是溪流,溪流在孤坟的上方兴许是出现了其它漏洞,所以有一部分溪水竟然渗漏到坟头上来了。只见坟头的前后到处都是渗着水,坟头之上也长满了水草,若不是坟前用石头堆砌了,说不定连个小土包都会看不见。 看到这里,我也不由叹了口气,心想怪不得鬼婆婆全身那样湿,住在这样的地方还真是可怜。 于是当天,我们就将这个渗满了水的小土包挖开来了,将鬼婆婆的尸骨装进了一个陶罐中,寻了一处藏风聚气的风水之地,将其尸骨埋了下去。 新的阴宅终于立起来了,摆上香烛果品,之前答应鬼婆婆的事情算是终于完成了。我们几人上了几柱香,在坟前瞌了几个头,我说:“婆婆,您之前托我们给您办的事,如今也办好了。您看这儿,背山含水朝明堂,青龙白虎伴两旁,这地儿您可满意啊?” 一问出这话,顿时就阴风一卷,坟头上的黄纸灰烬打着旋儿的扬了起来,我一看,就知道是鬼婆婆被我喊出来了。看到这阵阴风,大家都多少都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也没有害怕,不过那个给我们做向导的所长,倒是吓得脸一下就白了。 阴风一起,很快鬼婆婆就出来了,站在坟头前,很满意的点头说:“要得,要得,这儿好。” 我笑了笑,的确,我给鬼婆婆找的这个地方算得上是上等阴宅风水了,依山含水,朝山与案山环抱,实属佳地。朝明堂就是阴宅前面还要有山,这山又叫朝山和案山,朝案有情是风水的重要原则,判断某个地方是不是风水宝地,必须看看这个地方的前面有没有朝山与案山环抱,朝案山又代表臣服者、朝拜者或崇拜者,如果把阴宅或阳宅建造在有朝案山的平原上,意味着事业有成,能够取得人心,拥有大批的崇拜者和支持者。这青龙白虎说的也是山,左青龙右白虎,代表阴宅着左右山势,和背山朝案山形成环绕之势,以山聚势,以水养气,这便是风水宝地。 心想这种上等风水之地如果还不满意的话,看来就只能将她葬进之前看到的那处风水宝穴去喽。只不过,兴许我愿意帮她葬进去,她老自己也会不敢要,以免没那福分享用,而被天雷将尸骨都给劈了。 说实话,之所以帮鬼婆婆选这么一处好风水,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她不满意,毕竟她可是救过我们好几个人的性命,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不管是为了完成当初许下的承诺,还是为了还她的救命恩情,我都必须要尽力让她满意。 我说:“婆婆满意就好,那样晚辈也就安心了。” 婆婆点点头,然后呵呵的笑了笑,那样子好像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似的。于是我问她:“难道婆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鬼婆婆说:“不久,老身就得去投胎了。这一世受了太多的苦,很想来世能投到个好人家,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一听这话,我不由苦起脸来,我说:“婆婆,这投胎来世是穷是富,完全取决于你生前的福德与善恶,难道您这个会不知道么?” 鬼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个老身自然晓得,只是我听人讲过,这投胎里头也还是有些门道的,所以老身想请你指点一二。” 虽然我从没有去过地府,更没有投胎的经历,但是这投胎的门道我还是很清楚的。不过,这投胎自有规矩,前一世是什么样的人,就规定了下一世是穷是富,是长寿还是短命。如果我这样轻易道出来门道,会不会遭地府问责啊? 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鬼婆婆也看出了我的担忧。于是她阴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林晓琪呀?嘿嘿……” “嗯?婆婆怎么知道她?”一听到林晓琪这个名字,我顿时就一惊,心好像被电到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可是,鬼婆婆见到我这么心急的样子,却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了。看到鬼婆婆这个样子,我知道她这是要我先告诉她投胎当中的门道啊!很显然,她这是故意的。 ☆、第八十六章 忘川河 说实话,虽然林晓琪的事情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其实我却一直没有忘记他。每当一个人上路时,我总是会想起她,想着她离开时对我说的那些话,想着她曾说过在下面会等我,想着她的声音、样子、还有笑容。或许,是因为我太孤独了吧,又或许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这世上也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可想,又或许是因为心里还在挂念着她吧!总之,她从未从我心里消失过。 如今,突然从鬼婆婆口中出说林晓琪的名字,我能不惊讶么?能不着急么?要知道我一直以为她投胎去了,怎么现在还在下面呆着啊?难道她没去投胎?难道她离开时说的要等我是真的? 这一切,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了,我不可能不心急。 不过,看鬼婆婆的样子,如果我不告诉她投胎的门道,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于是没办法,心说违反地府规矩就违反吧,反正只是随便说几句,能不能投个好人家,最终还是得看鬼婆婆她自己的造化。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对鬼婆婆说:“投胎里头的门道其实也并没什么,只要往光亮天晴的地方走就行,别去阴雨狂风的地方。” “哦?难道地府入轮回的时候还能看到阳世的天气?”鬼婆婆很惊讶。 我摇了摇头说:“虽然是分有晴天与阴雨天,但是你们在轮回路上所见到的世界并不是阳世的天气,只是一个空间而已。你只要记着,若遇阴雨昏暗的天气之时,不要害怕,切记不可入宅进洞,直接继续走,当你来到晴空万里的地方时,那儿就是个好去处了。” 说到这里,我也就不再多讲了,因为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能不能做到,就看她自己了。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鬼魂投胎时若是出现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那么就代表入了穷苦人家的门,鬼魂因为害怕电闪雷鸣,于是会吓得四处躲藏,这时便会看到一个长满野草的山洞,或是一栋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子,于是他们便会钻了进去,以躲避那吓人的雷雨。 可是鬼魂们不知道,这雷雨中的山洞与茅草屋并不是真正的茅草屋,其实那就是穷苦人家的产妇的胎盘,只要鬼魂一入这山洞或是茅草屋,那么他们就别想再出来了。 遇到乌云摭天,电闪雷鸣时不害怕,继续往前走,一般不久天空之上就会没了乌云,介时会见到晴空万里。据说,那些投胎前往大富大贵之家的人,投胎时都会见到太阳高照,万里无云,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味拂面吹来,地上是一片绿油油的青草,青草丛中鲜花绽放,天边彩虹架桥,显然是一处人间仙境。而在他们眼前会出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上方架着一条七色彩虹,有各色蝴蝶围绕着宫殿四处飞舞,只要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就是投胎至大富大贵之家了。 鬼婆婆听到我如此说,大概也明白了,她点点头,若有所思,然后对我笑了笑,感谢我的指点提醒。 见她明白了,于是我说:“呃,那个啥,林晓琪事儿……” 鬼婆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说:“看我这老糊涂了,心里牵挂着投胎的事,倒把她的事给忘记跟你说了。” 我笑了笑,心想,您这哪是忘记说了啊,分明就是故意不说的,想以此来逼我给你讲投胎的门道。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嘴上还是得装个样子,不由嘿嘿的笑了笑,等着她给我讲林晓琪的事情。 鬼婆婆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下面有个老妹子,她原本有个丫头,聪明伶俐很讨我喜欢。前不久我去老妹子那串门,竟然不见那丫头,后来我问老妹,老妹告诉我,那丫头被一个叫潘神保的人给强行放走了。我当时一听,心想你不就是潘神保吗?于是我就来了兴趣,多问了几句,这才发现,那丫头竟然跟你关系不浅。而且听我那老妹子说,那丫头竟然为了你连投胎都不去,一直在奈何桥头上等你。唉……” 一听这话,我不由想起了要林晓琪给她当丫头使唤的那个老婆婆,心说难道这鬼婆婆所说的老妹,就是那个老婆婆? 想到这,我不由急忙问道:“你说的那个丫头就是林晓琪?” “对呀,不是她还能是谁啊。那丫头就叫林晓琪,唉,还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啊。”鬼婆婆点了点头,感叹道。 听到这,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似的,什么感觉都有。有感动,有温暖,也有一些悲伤。是啊,原来她还在想着我,原来她来在等着我,原来我并不孤独,因为我们的心还想在一起。不过,听到鬼婆婆说她还没投胎,还一直在奈何桥头等我,我又感到很悲伤,有种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酸涩的感觉。 是啊,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了,我不知道我心里是更想要她等我,还是更想要她去投胎。 心里荡漾起复杂的情绪与感想,于是我接着问鬼婆婆:“您之前说林晓琪向您打听我,难道你们见面了?” 鬼婆婆说:“是的,因为我和你都这么熟了,所以当我听老妹把你跟林晓琪的事情讲完后,于是就去了奈何桥找她,结果还真在那儿见到了她。” “那她现在过得还好吗?”我很担心着她。 “她呀?唉,不知道怎么说。”鬼婆婆听到我这样问她,突然哀声叹气了起来,好像很不忍着说似的。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看那样子很显然好像林晓琪过得很不好似的。于是我催问道她,要她快点告诉我林晓琪的近况。 最后,鬼婆婆没办法,只得叹了口气说:“实话告诉你吧,她在下边过得很不好,很糟糕。当我见到她时,她是在忘川河中!” 听到这话,我不由愣住了,心隐隐一痛,就好像突然间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是的,虽然鬼婆婆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因为我非常知道忘川河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忘川河就在奈何桥下,它是一条阻隔鬼魂步入投胎之路的河流。奈何桥是冥界唯一一条通往轮回之路的桥梁,不管你是善是恶,都得经过奈何桥,才能到达往生之处。不过唯一区别之处在于,生前行善者,过桥时走的是上面的金、银、玉石桥,为恶者走的是破烂窄小的木板桥,脚下便是巨浪翻滚的忘川河。忘川河里的河水冰冷刺骨,河水中鬼怪、虫蛇满布。忘川河里大多都是些生前为恶的鬼魂,这种人因过奈何桥时行走的是最下面一层的钢丝木板桥,晃晃悠悠破破烂烂,脚下巨浪涛天,所以很多为恶之人的鬼魂掉落进河里,然后永世无法投胎。 想到林晓琪竟然也在忘川河里,我就不由吓了一跳,因为凡是掉进忘川河中的鬼魂,每日都将受那河水冰冷刺骨之苦,还得受那河中蛇虫鬼怪所咬之痛,整个就是一处炼狱! 想着林晓琪在受着这种炼狱一般的苦难,当下我泪水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并由不得我。我急着问鬼婆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鬼婆婆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林晓琪的遭遇也让她很同情吧,所以她情绪也很悲伤。鬼婆婆说:“因为林晓琪原本到了该投胎转世的时间,可是她却不愿意前往,鬼差催促,最后她只得跳入忘川河中!” 听到这话,我身子一颤,不由想起她离开时说过的那句话,她说她将会在下面等我。不由,我心里叹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傻?” 是啊,奈何桥另一头有个孟婆,凡是过了奈何桥前往轮回的鬼魂,都将喝上一碗孟婆熬的孟婆汤,此汤会使人忘记前世今生。相传,如果你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那便须跳入奈何桥下的这条忘川河,等上千年,那么就可免喝孟婆汤。这种人并不是没有,有些鬼魂,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之人,他便会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再去投胎。在这千年之中,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身在河中,任你如何呼喊,那桥上的最爱之人也听不见你的呼喊。千年之中,看见最爱之人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也许你会盼他不喝,但是又会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如今,我也终于明白了林晓琪为何会在忘川河中了,她一定是为了等我,一定是害怕喝了孟婆烫会忘记我,所以才会跳入忘川河的。 想着这些,我的心更痛了。在心里,我一遍遍的呐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跳入忘川河中受那河水刺骨的寒冷,受那蛇虫的侵咬,这一切值得吗?你太傻了! ☆、第八十七章 进店的陌生男人 想到林晓琪要在忘川河中等待一千年,我就悲从中来。 鬼婆婆叹了口气,转而说:“要不,你跟老身下去见见她?她得知我认识你后,她便一直关心你在上面过的好不好。” 我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下去。” 其实,过阴之术我也曾经听爷爷说起过,方法听上去倒并不难。我也想下去找她,甚至是去救她。但是,先不说我并没有下过阴,主要是我怕去见她,我怕见到她在忘川河中那难过的样子,而且跳入忘川河中了的鬼魂,我又怎么可能救的出来呢?入了地府的鬼魂是不能带不出鬼门关的,就好比生人不能随意带去阴间一样。 我感觉很无力,很伤感。 这时,鬼婆婆好似看出了我的想法,她说:“你不是扎纸匠么,你完全可以救她出来的啊?”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很惊讶,心想我虽然是扎纸匠,可是可从没有听说过扎纸匠可以把忘川河中的鬼魂给救上来的啊? 鬼婆婆说:“你不知道啊?” 我摇了摇头,说不曾听说过。 鬼婆婆便说:“我也是听下面的老鬼们说的,他们说扎纸匠这行的祖师爷留下过一方鬼印,执此印正自由出入鬼门关。” 这个我知道,上回马真人曾跟我讲我,于是我说:“可是就算我能出入阴阳两界又如何,并不能将她从忘川河中救上来的啊?” 鬼婆婆笑了笑说:“别急,你们不是会扎纸吗?扎条冥船入忘川河,就能将她救上来的。” “就这么简单?这样就能将她从忘川河中救上来?”此时的我,是又惊又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立刻就想扎条纸船下去,正好两块玉佩此时都在我身上。 哪知鬼婆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顿时心都凉了半截,她说:“这可不简单,纸船扎好不能烧到阴间,只能直接带过去,而普通的纸船怎么能经得起忘川河的惊涛巨浪呢?” 是啊,相传,忘川河中惊涛巨浪翻滚,鬼怪虫蛇布满河中,普通的纸船一入忘川河就算没被河水浸泡烂掉,也会被鬼怪虫蛇抓烂,因为掉入忘川河中的鬼魂在河中困了数百上千年,见到有船驶进,怎么可能不会蜂拥而来的扑来啊?小小的纸船怎么可能经得起如此折腾。 “那婆婆知道如何才能造出这种纸船么?”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鬼婆婆身上,但愿她能知道一些门道。 可是,鬼婆婆并不知道,她摇头说:“你们扎纸行中的东西老身哪里会知晓,你们不是会控纸之术么,应当会有办法的。” 控纸之术?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是扎纸一行的人,但是控纸之术我并没有学过,不过马真人说他的徒弟曹奇龙甚得他的真传,看来只能等这位在外走江湖的曹师兄回来了,介时看看他懂不懂得扎这种纸船。 这时,鬼婆婆说,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办到还得看你自己。说完,便不再多讲,谢了我们为她立阴宅的恩情,便下去了…… 回去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心情都是极度的不好,一方面是马真人的离去,使得我在这世上再次成为了孤苦伶仃之人,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林晓琪的事情,担心、着急、却又无力…… 对于林晓琪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得再心里不断的祈祷着曹师兄能快点回来,教我控纸之术,那样我才能扎一条能下忘川河的冥船,去救林晓琪。 经过一段时间的伤心与难过,慢慢地我也就接受了现实,将这些事情放在了心底,等待着曹师兄的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守在了马真人的店铺中。每日扎些纸人纸马,卖些香烛纸品,因为马真人的关系,所以也时常会有人寻到店里头来找他,要请他算卦解灾。所以,除了卖纸人纸马等物外,我又多了一项业务,那就是算卦解灾。 不过,我与马真人的不同就是,马真人来者不拒,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灾,到了他那儿掐指一算,准会算出点啥名堂来。而我则不同,若没有什么灾厄之人前来,我一般都会关门送客,这也造成进店的十有八九会被我给请了出去。 这一天,我正在店内扎着一个纸人,突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打量了一眼店内发现我后,便问我:“请问,马真人在么?” 一听是找马真人的,我不由心说,又来了一位马真人之前的冤大头。于是我头也没回就说:“马真人死了,你请回吧!” 哪知道对方却没信,他说:“这位小哥真爱开玩笑,我真找马真人有要紧事,麻烦小哥帮我喊他出来可以么?” 我说:“马真人真的死了,骗你干嘛。” 对方一听,于是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没有作声,然后说:“马真人死了,那你店怎么还在呀?那你是?” 我心说,马真人的店在不在这跟你有啥关系呀?不过嘴里我可不会这样说,我回道:“我是他孙子,若是家里办理后事需要纸人纸马,本店可送货上门的。” 对方急忙摇头说:“不,我家不需要那玩意儿。你是马真人的孙子,那你会捉鬼么?” 听到这话,我不由停下了手里扎纸的活儿,转身朝门口那人看去。只见来人是位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服,黑皮鞋,虽然穿着一身光鲜的外表,但是此人的神情倒是一脸的疲惫,显然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忧之事。接着我再看了看对方的印堂,发现其印堂发黑,显然是运程差到了极点,阴气极重,想必还真的是被鬼给缠上了。 看明白这些,我也知道今日来的这位是真有麻烦了,于是便收起之前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急忙走到他面前的桌子前,请他坐下说。 对方见我来了兴趣,于是便问我:“小哥也会捉鬼?” 我点点头,竟然对方的确是遇到了这种事,我自然也就不会刻意拒绝的,所以我说:“是的,马真人就是我长辈,他会的我都会,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虽然我明确的告诉了他,我会捉鬼,但是或许对方是看到我太过年轻了吧,所以有些迟疑的样子。不过这丝迟疑之色只是转眼间的事儿,很快他便点头说:“既然小哥会捉鬼的话,那我就跟你说说吧。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家里一直在闹鬼,折腾的我们全家都不敢在家住了。唉!” 听他那无奈的话语,加之之前看过他的面相,所以我并不怀疑他说的话。于是我就问他:“家里闹鬼?是怎么个闹法啊?有见过那脏东西吗?” 对方说:“我倒是没见过,不过我有一个小孩,他却时常能见到那东西,都快把我们吓坏了。” 小孩因为天灵盖还未长合,加上心灵还比较干净纯洁,所以是比较容易看见正常人难以见到的东西的。比如在农村,就时常有小孩指着某处说那儿有个谁谁谁,可是大人看过去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大人一般都会赶紧将小孩抱走,因为大人们知道,小孩那是看见了鬼。 我对男子说:“你将这些日子家里闹鬼的事情详细的讲一遍吧,这样我也好给你想想办法,看是何原因,用何办法。” 男子点点头,于是便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家闹鬼的事情…… 原来,这名男人姓黄,就住在市区,那房子买了好几年,是新房,住着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不妥的事情。可是大概就在几个月前,他家的房子就闹出事情来了。 ☆、第八十八章 黄家闹鬼 黄先生说,在几个月前,他家里每到晚上,电灯都会自己熄灭,起初他们以为是线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请来电工到家里查,电工却说线路没有问题。 有一回,黄先生一家人吃着晚饭,突然电灯又再次无原无故的熄灭了,这时,在饭桌前吃饭的五岁儿子就突然对黄先生夫妻说:“爸爸妈妈,为什么家里这个老婆婆总是玩咱们家的电灯开关呀?一点也不好玩,害得咱们吃饭都看不到。” 当时黄先生夫妻就吓得不轻,因为他们家一直就三个人,哪还会有什么婆婆呀?就骂儿子,小孩子别瞎说,赶紧吃饭。然后就去找来了蜡烛点头,叫儿子继续吃饭。 可是黄先生的儿子却一本正经的指着客厅电灯开关方向说:“我没骗你们,老婆婆就在那儿站着呢,还对咱们笑哩……” 这可把黄先生他们给吓坏了,望着客户电灯开关的位置,什么也没看见,顿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冷汗都流出来了。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骗自己的,想必是儿子真看见了所谓的婆婆。 自打那以后,黄先生的儿子就时常在家里指着空空的地方告诉黄先生夫妇,说婆婆又来了等等之类的话。 每次只要儿子一说婆婆来了,家里的电灯就会很快自动熄灭。 如此,次数一多,黄先生胆儿也就稍大了一些。有一回,五岁的儿子又跟黄先生说,婆婆又去关灯了,很快电灯果然又熄灭了。这时,黄先生就壮着胆子走到电灯开关处,将电灯打开,灯虽然被他打开了,灯也亮了,可是很快,“嗒”的一声,电灯开关就在黄先生眼前重新被关下去了。 这把黄先生吓了一跳,知道那个东西就在自己的身边,吓得再也不敢去开灯了。 这样的怪事闹了半个多月,后来家里就又出现别的情况了,首先是晚上大家睡觉,迷迷糊糊中总会听到有人拍门,当黄先生打开门去看时,却会发现门外其实什么也没有。有时,迷迷糊糊中还能吃到家里有人走路的声音,“啪啪啪”的直响。就好像家里真多了这么一个人似的,直把黄先生他们折腾的连觉也睡不好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到了最后,黄先生他们睡觉时,明明是头在东,脚朝西的睡着,可是次日早上一醒便会发现,自己竟然脚朝西,头在东,整个调了个头。 也许有人就会问了,难道晚上迷迷糊糊间起了夜,然后睡错了头? 是的,他们也需要情况是这样子的。可是,让他们无法解释的是,他们其实依旧是头在床头,脚在床尾,半夜调转方向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床! 也就是说,他们晚上睡在床上,床头靠东面墙,可是次日当他们醒来时却会发现,床自己整个调了个方向,变成床尾靠着东面墙,而床头却在西了。 黄先生看到这种情况,当时就吓得不敢睡在床上了,也对,半夜睡的好好的,谁没事会去将床抬起来调个位啊? 床自己调换位置其实还并不是闹得最凶的,床夜里自己会动,所以黄先生也就不敢再睡床了,于是便在房间里弄了床席子,一家三口打了个地铺。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可是当次日他们醒来时却发现,他们原本睡在一个地铺上的三人,次日醒来却一个睡在房间,一个睡在厨房,另一个则躺在了客厅…… 这一下他们哪里还敢再住下去呀,知道这房子里是闹鬼了,于是便跑到了酒店住了几晚。可是,想到那儿可是自己买的房,如今有家不能回,心里就很焦急。最后,他们就去找了一位大仙,那位大师听他们讲完家里的事情后,就告诉黄先生,说他家这房子是凶宅,画了几道符交给黄先生,让他们将符帖在门窗上便可。 拿着灵符的黄先生他们,回到了家,然后按照那位大仙的吩咐,将灵符都贴在了门窗上。可是不贴还好,毕竟之前家里虽然老出怪事,但是最起码没有伤及到性命,可是这回符一帖上去,黄先生的儿子就出大事了,直接哇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把黄先生他们吓得不轻,准备将小孩送去医院的时候,小孩却突然醒了,只不过醒来后的小孩完全跟之前是两个样子,因为小孩竟然咧嘴冷笑,那笑容完全就不是一个四五岁小孩该有的。 黄先生直接打了个冷颤,想问小孩这是怎么了?小孩却不理他,而是直接像猴子一样从地上窜了起来,一下就窜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上。要知道他可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啊,怎么可能能跳这么高啊?就好似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似的,会飞岩走壁。 这一窜,就把黄先生夫妻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小孩接着又窜到门窗上,然后把黄先生刚贴上去的符咒通通都给撕了。 符咒撕掉后,小孩也就再次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当再次醒来时,虽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上蹦下跳的吓人了,但是人却变得比较呆滞了,好多天才缓过劲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黄先生就准备把房子给卖了,可是带来好几批有意购房的客人来看房,刚进屋,他们就会吓得掉头就走,追上前去问他们为什么还没看就走,他们就会说,你家里不干净,因为有个老婆婆穿着寿衣坐在你们家的沙发上盯着我。 就这样,房子卖不出去,哪怕价格降到再低也没用,没人愿意买一套闹鬼的凶宅。没办法的黄先生一家,只得搬回家里住,不过他们不敢再去帖这类符咒了,怕得罪对方,而对家人造成伤害。 就这样,他们只得每天忍受着对方的闹腾,每日还是要么莫明其妙的停电,要么人在客厅,房间的灯自己亮起来,要么人在房间,客厅的灯自己亮起来,而且还时不时的响起脚步声,还有叮叮当当的洗碗声,甚至安静的三更半夜的时候还能听见有人在房子里哭。最让黄先生他们受不了的是,时常听饭的时候,他的小儿子都会吃到一半时,起身跑到厨房去拿双碗筷过来,摆在餐桌的空位上。母亲问儿子这是干嘛,儿子就会告诉他们,因为婆婆说也要跟咱们一块吃饭。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黄先生他们是吓得连饭也不敢吃了。 每日生活在极度担惊受怕的状态下。因为家里闹鬼的事,心情运气各方面都很不好,所以如今的黄先生已经是被家里那东西逼得焦头烂额了,只差将他们逼到绝路上。 说到这里,黄先生抹了一把泪,他说:“小哥,不,大师,您看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对方就要非缠着我们家呢?” 我说:“你那房子是新房,有没有问过之前施工时发生过意外事故呢?”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这样听上去,他那房子还真的挺像是栋凶宅。 哪知黄先生却大摇其头的说:“没发生过任何意外,我一早就去打听过很多个人了,那儿之前就是住宅区,是拆迁后重建的,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时也搞不懂了。 见我没有吭声,这下黄先生就急了,他说:“大师,您若是真会捉鬼的话,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只要能帮我把那东西赶走,不让它再回来闹腾,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大师的。” 感谢不感谢我倒不看重,不过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可能不管,于是就告诉他:“这样吧,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家里走一趟,先看看在你家捣鬼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咱再想制服它的办法,你看如何?” 黄先生哪里还会有主见啊,见我愿意帮忙,当下便点头答应,然后我收拾了一下包袱,然后便跟着他往他家里赶了过去…… ☆、第八十九章 黄家闹鬼(2) 黄先生的房子在市中心区的一个小区内,一进屋我就感觉到了屋内阴气颇重,心里不免多了一分小心,于是我急忙往客气四周看去,接着就看见一个老婆婆,穿着一身黑凄凄的寿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我冷冷的笑着。 此时我并未开天眼,显然是这位婆婆故意想让我看见她的,或许是把我当成了来买房的,所以想把我吓跑吧! 我心说,黄先生说的还真没错,他家里真的有位老婆婆。不过,我可不会被她故意显身而被吓跑,当下我也没有理睬那个婆婆,就当作没有看见她似的,走到婆婆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时,因为家里来了人,黄先生的妻子带着他那五岁的儿子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听到黄先生说我是他请来的先生,所以急忙给我倒了杯茶。 然后,黄先生就奈不住性子了,他问我:“先生,可看出了些名堂没?” 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告诉他什么,因为此时我对面那婆婆听到黄先生对妻子介绍我是先生,所以婆婆面露凶光,显然是知道我来的意图。 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位婆婆并非是凶魂厉鬼,要不然她在黄先生家这么长时间了,黄先生一家早就出事了。一个去世了的婆婆,天天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害人,很显然是有原因的,但这原因决非是索命害人。 难道这儿以前是她的房子?这个原因显然是不成立的,因为这房子黄先生买的是新房。难道婆婆是家鬼?想到这里,于是我便试着问黄先生:“黄先生,你们就是一家三口?” 黄先生点点头,说是的。 听到这里,于是我问他:“那你们的父母老人呢?怎么没跟你们住一起吗?” 黄先生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说:“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就生病死了,母亲至今住在农村的山里头。” 听到这话,再看到对面坐着的是婆婆,看来应当不会是家鬼了,毕竟黄先生死了的是父亲,而母亲还尚在。不过,听到他母亲一人住在山里头,我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老人一人住在山里太苦,像您有这么好的条件,应当把母亲接出来好好孝敬一下,呵呵……” 黄先生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然后点头有些苦涩的说:“是的,我也一直想把她老人家接出来,以后有时间再看吧!” 哪知,这时黄先生的妻子却突然丢了个白眼过来,冷嘲热讽的说:“就知道你没死心,接她出来你就跟她过吧,反正我是受不了农村老太太的习惯。” 哪知道,我只是多了那么一句嘴,却引来了他们夫妻间的矛盾。或许是心里一直抑郁太久了吧,黄先生这时也不顾我这外人还在这儿,突然就变脸说:“我没有父亲,从小就是我妈一手把我带大的,送我上大学,我怎么就不能把她接来享福了?”说到这里,黄先生可能是有点怕妻子生气吧,所以未尾又小声的补了一句:“何况我又没说现在就把她接出来,这不只是个想法吗。” 黄先生的妻子果然生气了,她冷嘲热讽的道:“买这房子我家出了一半的钱,我父母可从未说过要来咱家住,我就闹不明白,你妈一个人在家住着不好么,非得闹着来打扰我们。我跟你结婚,是跟你过,我家里愿出一半钱来帮我买这房子,也是希望能让我们有个自己的家。你到好,房买好了,却要拖家带口的一起过来,你想当孝子,那你回去跟你妈住去。” 被妻子数落了的黄先生,显得很无奈。说实话,听到他们为了这事起矛盾,我心里还真的很不好受,坐在他们家很不自在,正想起身叫他们冷静一下时,只见一直坐在我对面的婆婆突然就窜了起来,然后接着黄先生气焰嚣张的妻子突然就身子一颤,然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举起巴掌就一下下的往自己的嘴巴上扇去…… 黄先生妻子一边扇自己的大嘴巴子,一边还大骂道:“我让你个贱货骂我,让你个毒妇欺负我儿子,让你骂,该打,我扇死你,我让你骂……” 每骂一句,就狠狠地抽一下自己的大嘴巴子,每一下都抽的极狠,没几下嘴里就出血了,想必是嘴唇被抽烂了!而且,此时黄先生妻子口中骂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是之前她自己原本的声音,声音完全变了,成了一个老婆婆苍白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里头充满了怒意。 看到这,我哪里会不知道这是被鬼上身了啊,很显然,她是被刚才一直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婆婆给上了身。只是我闹不明白的是,这婆婆怎么好似在怪黄先生的妻子不该骂了她儿子啊?难道这位婆婆是黄先生的妈?可是黄先生之前不是说她母亲还健在的么? 我心里很疑惑,但是疑惑归疑惑,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毕竟这一下下的大嘴巴子抽下去,虽然伤不及性命,但是总这样抽下去,嘴巴非抽烂不可。而一旁气闷的黄先生见到妻子突然这样,也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拉住妻子的手,问他这是怎么了?如果你不愿意我接妈过来,那我不接就是了。 而我也跑了过去,对被鬼婆婆上了身的黄太太喝道:“我在这里,你也敢如此放肆!” 被鬼上了身的黄太太转头怒瞪着我,骂道:“你个小阴阳少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 而后,黄太太又对拉着自己手的黄先生,满是无奈的恨道:“你个没用的儿,我原本你读了书,有了工作,就有出息了,可是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此时的黄先生都蒙了,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些这种莫明其妙的话。 为了不让黄先生也受到伤害,我急忙将他拉了过来,然后告诉他,你妻子这是被鬼上了身。这可把黄先生吓得不轻,慌忙去将自己的儿子抱了过来,然后求我救救他的妻子。 当下我就站了出来,对鬼上身的黄太太喝道:“你若再胡闹,我便让你永世无法超生。你若有委曲,大可向我一一道来,本师自会为你做主。” 我知道,在鬼魂面前,就必须装出一副至高的样子,否则鬼魂是不会惧你的。 被我这么一喝,对方果然停了下来,不过依旧还是目露凶光。她说:“我儿都帮不了我,你个小阴阳外人怎么能帮我做主,你还是快点走吧,我的事与你无关。” 我说:“你可是黄先生的母亲?” 见我这么一问,身旁的黄先生明显一愣,瞪大了眼睛,而鬼上了身的黄太太则恨恨的道:“是又怎样,难道我来自己儿子家住住也不行么,你个小阴阳这么爱多管闲事?” 听对方这么回答,我便知道果然没有猜错了,那婆婆还真就是黄先生的母亲。这时,黄先生也听明白了,他惊讶的问我:“这……这鬼是我妈?可……可是我妈还活着啊!怎么可能?” 我也很疑惑,于是问黄先生:“你多久没回去看你妈了?” “三四个月前回去过。”黄先生老实的回道。 而就在这时,鬼上身了的黄太太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很难过。她一边哭,一边说:“儿啊,妈两个月前就死了,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啊,呜……” 也许是这声音黄先生也认出来了,所以当下就吓得不轻,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农村老家的一个人,叫他马上去他妈家里看一下,结果不久后,电话那边传出了惊恐万状的声音,电话那头说,你妈死了,穿着寿衣死在了床上,整个屋子里臭气熏天,你快回来吧! “咣当”一声,黄先生直接跪了下去,痛哭着问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黄先生母亲所住的房子是没有邻居的,因为在农村的山里头,房子一般都比较稀疏,山这头一栋,那头一栋的,零零稀稀,若是没有人去窜门,还真的不会知道里头的人怎么了。 哭了好一会儿后,我叹了口气,劝婆婆先离开黄太太的身体,咱有什么话,好好说。哪知道婆婆不肯,恨恨的说:“都怪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把儿子养这么大,最后我却连儿子都见不到,我决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这个女人!” 见此时的婆婆怒意正盛,一时也不听劝,如果动强的话,又怕伤到黄太太,只得想办法一步步来开导对方,于是我便问婆婆:“你总说你儿媳恶毒,那你跟我讲讲,到底她是怎么对你了?” “她不但不让我跟我儿在一起,还不让我见孙儿,孙儿都五岁了,我总共才见过他两三回,我想我的儿子,想我的孙子,就连死了也没有人送终,她还不够狠吗?”婆婆气怒怒地说道。 婆婆或许是也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凄凉,又或是想让别人知道她儿媳妇有多坏吧,所以便将她的委曲通通讲了出来…… ☆、第九十章 黄家闹鬼(3) 原来婆婆的遭遇还真是很悲凉的,黄家往上几代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到了黄先生父亲那一辈也是如此。黄先生的父亲在黄先生很小的时候,就因患上重病抛下母子二人走了,只留下黄母与当时才不过五六岁的黄先生。 当时的黄母伤心绝望,不过好在有儿子,要不然她也随老公一块去另一个世界算了。为了这个儿子,黄母只得艰难的担起这个家庭的担子,又当父亲又当妈的把儿子养大成人。 话说,穷人家的儿子早当家,黄先生从小就很懂事,或许是知道自己家里不容易,所以读起书来很是用功,而且平时也会帮着家里干农活,黄母也为自己的付出感到很欣慰。 黄母是很明白农民的苦的,所以,他见儿子这么会读书,于是就尽力干活赚钱给儿子送书,希望他能读多点书,能有个出息,将来摆脱世代为农的命运。 可以想见,数年前的农村,赚钱是有多难的。那时不像现在,当时的农村还没有出现人人出门到沿海城市去打工,大多都是呆在家里,忙着自己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交了公粮,留出自家口粮,多出的粮食就运到粮管所去卖。黄先生上学的钱,就是黄母像男人一样在农田里忙活,卖粮赚来的。 其中艰辛就自不用多说了,她一个女人,为了能有更多的钱送儿子上学,她家种的田比男人种的还多。 再说黄先生也很听话,这书读的非常好,后来也顺利的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在当时,黄先生的村里还没有出过大学生,所以黄母很高兴,很欣慰,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有出息了。 为了儿子能有出息,为了儿子不会走自己父辈的老路,为了儿子以后不会像自己一样那么劳累,她更加拼命的赚钱了,为的只是能支付起儿子上大学的费用。 四年过后,黄先生也毕业了,还有了一份非常不错的工作。黄母知道,自己付出的一切,终于是有回报了,而村里的村民们每每见到黄母,无不羡慕几句,说黄母以后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而黄母也乐滋滋的,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久,黄先生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要结婚了,结婚就得买房。黄母就告诉儿子,你安心存钱买房,家里的债不用你管,她会替你还清。在当时,为了送儿子上大学,黄母借了许多的钱。 后来,黄母为儿子还清了上学时的债,黄先生也在城里买了房,结了婚,还有了小孙子。想着一辈子与儿子相依为命,如今儿子也成家稳定下来了,也没有了经济压力,黄母就等着儿子来接她去城里享福。 可是总等都不见儿子来接自己,最后,黄母等不及了,就自己到城里去寻儿子了。在城里儿子的家里,黄母住了两晚,发现儿媳妇对自己的到来很不高兴。她想去抱孙子,可是儿媳妇却不让抱,说她身上有细菌,不干净。 而且,儿子夫妻二人,还为了黄母打算在家长住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最后,黄母伤心失落的自己回了农村。 从那以后,黄母就很少再去儿子城里的家了,因为去到那儿晚辈不高兴,住着也不自在。黄先生每年有时间都会回老家几次,不过都是一个人回去,每次问他,小孙子怎么没带来,黄先生都会告诉黄母,小孙子要读书,没法过来。 虽然黄先生常会回去看望黄母,但是黄母心里却分外的失望,一直以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自己累死累活的付出,原以为儿子出息了,自己也就苦日子过到头了,哪会想到,到头来却连儿子的家门都进不得,最后还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山里头。 人老了,就更会胡思乱想,前不久,黄母生了重病。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儿子,因为她内心很绝望,她找出了寿衣,自己穿上躺在床上,直到病重晕死过去,然后就没再醒来…… 死后的黄母,心里非常的不甘,于是跑到了黄先生城里的家里,想与自己的儿子一起住,想天天看着自己的孙子。因为这一切,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这才有了之前黄家闹鬼的事情。 听到这,我不免有些悲愤之情,觉得黄母实在太可怜了,而黄先生他们太不孝了。 黄先生此时已经是跪在地上痛哭的不成样子了,他恨恨的自责道:“都是儿的错,不该把您老冷落了。儿也想接母亲来城里住,好好孝敬您,因为我明白您这辈子为了我受了多少的苦。可是……都怪儿没用,找了个城里的妻子,城里现在的女生观念不同,都不愿意跟婆婆生活,儿子无能啊!” 黄母只是落泪,没有再说话了,满是无奈之意。 我也不由的叹惜,看得出来,黄先生也是很无奈,内心深处也还是非常想孝顺母亲的,只是碍于妻子不同意,只得放这份孝心一直藏在了心底。 用现在的话来说,黄先生就是一个凤凰男。读了大学从农村走出来,娶了一位城里的妻子,凤凰男没有家底,买房也靠着女方的支持。如此一来,在家里头说话多半得听老婆的。 对于现代的女性,观念早已改变了,结婚就是成立小家,就必须自己要有套房,没有房子,鬼才嫁给你。可是对于黄先生这种凤凰男来讲,把相依为命,劳累了一辈子的母亲留在农村独自生活,这无疑就是一种抛弃,自己过上好日子了,有出息了,母亲却还住在农村的土房子里,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这也然怪黄母会伤心绝望。 对于这种现如今观念的矛盾,我也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我却非常明白此时的黄先生,看得出来,他是很想孝顺母亲的,因为他明白自己母亲这辈子所受的苦楚。但是,他无奈就无奈在自己的妻子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自己的小家,他只得选择顺从妻子。或许在他想来,母亲不会生气,而妻子会生气,为了家庭的和睦,他只得暂时的顺从妻子的意,只得将心中那份孝往后拖,让心底那份孝一直处在等待中…… 我叹了口气,对黄先生说:“你的确太让你母亲失望了!” 被我这么个外人一说,黄先生更加自责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自己胸前就用拳头一通乱锤,一边哭,一边骂着自己不孝。 我没有去劝慰黄先生,而是继续数落着他:“你母亲与你相依为命,一个农村妇人把你培养成大学生,这其中的艰辛你应当是体会得到的。原本以为只要你出息了,她也该享福了,可你却为了自己的幸福,把你母亲抛弃于山里,无人照看,孤苦伶仃。连孝道你都不敢做,那你还敢做什么?” 黄先生不断的点头说,是的,先生骂的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而黄母见到自己的儿子哭的那么伤心,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扑到儿子跟前,将他拉了起来,说:“儿啊,妈不怪你没孝顺我,妈不怪你把我接城里来住一块,妈只是恨你不成器,恨你没出息,连自己最想做的事都无法做,我恨你太没用了。”说到这时,黄母再也忍不住了,哭在了一起。 看着他们那母子俩的痛哭,我也很伤感。是啊,我也不知道像黄先生这样的男人还有多少,或许有很多吧?新旧观念不一样,这年头,男人活的不像男人的太多了,“怕老婆”,这三个字在以前是对男人的耻笑,如今成了新好男人的首要标准。只是,像黄先生这种新好男人,或许好的太过头了。 ☆、第九十一章 村中怪事(1) 见到黄母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疼儿子,我不由大松了口气,看来可怜天下父母心,还真没有几个父母会怎么真正责怪自己儿子的,哪怕儿子再不孝顺也一样。而我之前之所以数落黄先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见黄母还心疼儿子,于是我就开始劝黄母:“婆婆,你儿子其实也是有这份心的,您老一直都牵挂在你儿子心里。只不过,如今的他,已为人父,也是一位丈夫,所以在他的心里,不单单只有你,还有自己的妻儿。在他的心里,妻儿也是他的家人,所以他不能为了某个家人,而去让另一个家人而伤心。你儿子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您儿子吧!” 黄母心疼的抚摸着黄先生,泪水一滴滴落下,最后,她恨恨地道:“都怪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我儿就不会过的这么苦了。” 我叹了口气:“你儿子长大了,就算没有这个女人,他也会离开你,也会和另外一个女人组成家庭,所以,想开些吧,只要你儿子心里还有你就够了,不是么?” 黄母听我这么说,看着不住点头的儿子,只得一脸的无奈。 见黄母能听进我的劝言,于是我又接着说:“如今,您儿子长大了,他的妻子在他心里也是自己的家人,和您在他心里一样的地位,一样的重要。若是您把儿媳伤害到了,那您有想过您儿子该有多伤心么?如今,你也知道您的儿子其实很牵挂您了,您也知道,您的儿子是有那份孝心的,所以,还是放手吧,别再为难晚辈了,他真的很不容易。” 这时的黄先生也跪在地上痛哭道:“妈,您要怪就怪儿子吧,是我太不孝了,是我冷落了您老,求您放过她吧!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您叫您的小孙子怎么办?一辈子没有妈妈吗?” 黄母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儿子,再望了一眼躲在黄先生身后吓得惊慌失措的小孙子,不由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儿真的是长大了,由不得娘了,妈走了,你们好好过吧!” 虽然是这么几句话,但是我却知道,黄母其实心里还是很不甘的。但是她是一位母亲,她见不得自己的儿子难过伤心,更舍不得小孙子一辈子孤苦伶仃,所以她放手了,很无奈的放手了…… 说话这话,被鬼上身了的黄太太突然一下栽倒在地,人事不醒。看到这,我知道,婆婆走了,将不再回来了…… 说实话,我很同情婆婆的遭遇,她是个可怜的人,为了儿子辛苦劳累了一辈子的农村女人,把一生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儿子。到头来,无法享受到与儿孙在一起的人伦之乐,所以,她很可怜,甚至是凄凉。在我看来,只有不孝的儿孙,没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父母,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婆婆走后,我们就将黄先生的太太扶了起来。黄先生问我,要不要送医院,我告诉他用不着,于是画了一道去阴邪的符水,灌给黄太太喝下去了。 之所以有的人鬼上身后,能及时醒来,那是脏东西占体的时间短,加上本身阳气足。而黄太太一来是婆婆占体时间长,加上其本身可能阳气弱,所以才会一直不醒。 直到傍晚时分,黄太太这才醒来。见我们围在她身前,而且自己的丈夫哭的眼皮拉拉的,满脸疑惑的问这是怎么了? 问出这话,黄先生或许又想起了自己的不孝,于是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又哭了起来。于是,我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告诉给了黄太太听,因为我认为,她有必要听一听黄母的遭遇,有必要了解一下黄母这辈子的苦楚,因为,她现在也是一位母亲了。 听完黄母的一生,听完自己的丈夫有孝无法尽的无奈,黄太太也落下了泪,起身去安慰黄先生,她开始觉得自己的爱太自私了,自私到容不得丈夫爱第二个人,哪怕这第二个人是他的家人。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内心是多苦多痛,多么的无奈,她,悔悟了。 本来就该如此,爱,就是家。任何一个家人缺少了爱,这个家就不会真正的幸福。因为是家,所以每个人都需要家人的关心,因为每个人都关心,所以那才是家。 次日,我陪着黄先生一家三口,回到了他的老家。因为他们将黄母一个人丢在山里的老屋里,所以连黄母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这次陪他们回去,主要是为办黄母的后事。 将黄母早已腐烂发臭的尸体装进棺材,夫妻二人跪在灵前自责了好久,我相信他们这是发自内心的自责。 我因为同情黄母,所以特意为她老人家选了一处非常好的阴宅,虽然她生前受了一辈子的苦,但是希望她死后能睡的安稳详和。 为了能让她在阴间能过的好,我还为她扎去了纸人纸马,灵屋鬼轿,大量纸钱,让她在下面有房住,有人伺候,出门有轿乘,不再受苦。 料理完后事,转眼三天已过,回到店铺中,五味杂陈,孝,是人都要尽孝,但是要做到孝,真的是太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过回了以前的日子,每天扎纸算命,无所事事,只等着曹师兄回来。有时甚至忍不住就这样跑到地府中去找林晓琪,但是却又不敢真的下去,因为害怕见到她而无法救她。 平淡的日子过了很多天,这天,一大早我将店门打开,就来了一群人,对,是一群人,看那样子像是一群农民。他们脸色焦急,愁眉苦脸,站在店门前来回的渡着步子,显然是很早就来了,只不过我没开门,所以他们就在店外等了起来。 突然见到这么大群人,我顿时就很好奇了,怎么一大早就来这么多人啊,而且看样子就是奔着我这儿来的,难道我有哪个地方得罪他们的,所以拉来一票人要跟我理论? 还没等我出声,对方就有人看见我开门了,于是就纷纷涌了过来,问我:“先生可是马真人?” 我一听,我都才二十来岁,马真人六七十岁的老头,我们俩很像吗?是他看上去太年轻,还是我看上去太好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定是他们也没有见过马真人,多半是只听过马真人的名吧,所以这才会把我当成了马真人。 我说:“各位大哥,你们这一大早的跑到这儿来找马真人,可有什么事么?” “你不是马真人?”对方有些疑惑,然后看了看我的店铺牌匾,然后说:“是这儿呀,咱们没有找错地方啊!” 很显然,他们听出了我的话,于是我解释道:“各位大哥,这儿是马真人的店铺,不过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只要办得到,我就不会推辞。” 很显然,他们这群人是听人介绍,大老远跑来的,所以,应当是有什么要事寻马真人帮忙,而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走。 我将大家请进了店内,然后叫他们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觉得我太年轻,不知道能不能搞定自己的麻烦事,所以在看大家的意思。见大家都点点头,没啥意见,接着这才有一个人开口说:“先生,是这样的,我们村里遇到了一件怪事,所以想请先生去帮忙给看看。” “村里遇到怪事了?啥怪事,能详细跟我说说么?”一听这话,我有些奇怪,村里遇到怪事了,而且这么多人都拿那怪事没办法,显然是件麻烦事啊。于是,我便等对方将详细情况说出来。 ☆、第九十二章 村中怪事(2) 村民们说:“我们村近段时间农田大肆蹧踏,村民们都损失很大,可是又察不出是何物所吃,所以颇为困扰。” 听到这话,我差点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到了地上,真是大跌眼镜。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凶魂恶鬼,村子里出了什么人命,哪知道大清早的找上门来,竟是村里的农田被什么蹧踏了,这他娘的该去找猎人呀,找我这扎纸匠能有啥用嘛。 当下我就傻了眼,我说:“各位大哥,您看这事……我怎么可能帮得了你们呀,这肯定就是野猪野兔啥的晚上跑去了田地里,而我一没猎枪,二没人的,根本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哪知道对方却猛的摇头说:“不,先生莫急,若真是野猪祸害的,咱们也不会来找您,主要就是那庄稼并非是一般的野兽蹧踏的。” 一听这话,我就更加奇怪了,心想不是野兽,那会是什么呀。于是我也没回话,等着他们继续讲下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把这事说的有多么古怪。 村民们此时为了能让我相信他们,所以讲的比较详细起来。他们说,他们是古村的村民,世代为农,每家每户都靠着几亩薄田为生,平时多余的时间便去做些副业。所以,家里的几亩农田,是他们一年的全家口粮。 可是今年,他们却遇到了麻烦事,因为如今近农历金秋八月了,地里的庄稼也都快要熟了,今年这大好的丰收在望,眼看就能收进谷仓了,可是就在这时,地里的稻子却突然被什么给蹧踏了。 一晚上就蹧踏了一大片,无论是谷子还是黄豆,凡是被蹧踏过的地方,那是颗粒不留。一连数日,很多村民的农田都没能幸免。 这下大家就急坏了,这辛辛苦苦忙了一年,眼看就要等着收获了,怎么会忍心就这样给蹧踏了啊?起初,他们怀疑是谁家的牛羊没有赶回家,跑来吃的庄稼。可是到处一打听,没有谁家的牛羊晚上还在外头,都在天黑前关进了牛羊圈。 这样闹了好几日,附近农田大肆蹧踏,村民不堪损失,又察不出是何物所吃颇为困扰。于是,农田还没蹧踏的村民开始担心哪天晚上自家的庄稼也会如此,而庄稼已经被蹧踏了的村民,则恨得呲牙咧嘴,非要把那祸害庄稼的东西给纠出来活剥了。 就这样,他们晚上开始一起跑到了农田里,准备去把那每晚跑出来损坏农田的野兽给活捉了。 这时的村民,他们是怀疑毁坏谷子的是野猪一类的野兽,因为他们是住在山里头的村子,以往也会有野猪从深山里跑出来,祸害庄稼的,只是往年都不会闹的这么凶。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农田里等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见到那东西,可是庄稼却一直在被吃。因为,村民们在村东头守着,村西头的谷子就被吃,在村西头守着,村东头的谷子就被吃。可是若分散开来,他们就担心一个人斗不过那野兽。 最后,大家也明白了过来,那野兽想必是能远远的察觉到他们,所以大家一起守着也是无用。没有办法的村民们,只得决定分开守,自家守着自家的农田。 就在昨天晚上,村里的王老汉就一个人跑到了自家的田地里,打着手电守着自家的谷子与黄豆。就在半夜时分,王老汉忽然见到豆田里有动物在蠕动,而且响声很大,时已半夜,虽然手里握着手电,但是视线仍然较差,所以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在农田里。 不过,王老汉很生气,虽然见不到对方是什么,但是却知道一定就是一直祸害庄稼的野兽来自家田里了。于是他慢慢摸索了过去,为了不惊跑那个野兽,他还把手电给关了,到了近前,他拿起锄头用力一锄,大骂,偷吃我的黄豆,我杀了你!可是当王老汉锄头高举时,却瞬间头昏脑胀,手酸腿麻,晕倒在地,一会儿苏醒后,天已经亮了,只见自家的黄豆已经在昨晚自己晕倒后被吃光了。 王老汉大大呼倒霉,黯然回到家中。妻子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将实情说了出来,说那偷吃庄稼的东西会法术,打都没打着,自己就好像中了邪似的,脑袋不听使唤了。 这话一传开,顿时村里就有村民回应道,他们昨晚也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来,昨晚上并不止王老汉一人有这样的遭遇,像他这样在农田里突然晕倒的,竟然有四五个村民。 这下可把大家吓坏了,若是仅王老汉一人如此,或许大家会觉得他说谎,或者认为他可能是突然得了什么病,所以头晕昏倒的。可是,一晚上几个村民都晕倒,这可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而且,这几个人,都是昨晚守庄稼地的人,都是次日早上发现谷子被吃光了。大家一讨论,一致认定,他们之所以晕倒,一定是那吃谷子的玩意所为,或许,来吃谷子的不是普通野兽,或许是精怪或鬼魂也说不定。 村民们得出这个结论后,都害怕了起来,知道若是再这样去守庄稼,说不定会闹出人命也有可能。可是,若就这样由它去祸害,大家也心不甘,也舍不得啊。于是,最后大家觉得,既然那东西不是活物,那要不就去请一位大仙过来看看?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可是,会捉鬼抓怪的大师得去哪里找啊?念经超渡的道师他们村也有,不过人家自己的庄稼也被吃光了,也没办法不是。 正当大家为无处寻找大仙的事情头疼时,这时,正巧其中有个村民听一个远房亲戚说过,在城里有位马真人的大仙很厉害,据说能捉鬼降妖,说不定去把他找来能对付得了眼下的怪物。 就这样,他们便今天一早就跑到了我的店门外…… 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村民们就焦急的问我:“先生,您看这事怪不怪,会不会是什么妖精鬼怪在搞鬼呀?” 说实话,听他们将事情详细的讲完,我倒真的是头都大了,因为这事还真的太奇怪了,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很。按理来说,晚上跑去农田祸害庄稼的,除了野兽不会有其它东西。可是,野兽的话,它不会让人头晕的啊?难道真的是野兽成了精,会使妖法了? 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在还没有真正得到证据前,我还是不会乱说的,所以我对村民们回道:“这事的确古怪,不过大家若是怀疑它是精怪或鬼魂,我倒可以陪你们走一趟,看看那祸害大家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家一听,非常激动,握着我的手就一阵感激。 当天,我就随村民们回到了古村。古村离城里有百公里远,村里如今虽然通了车,但是一路颠簸,等到了古村,我整个人都快散了架,一路上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回,只差连胆汁也吐出来了。 古村四面环山,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村子里都是世代久居此地的原住民,大约五六十户人家,两三百人口。村子并不大,住的也比较稀疏,东一座屋,西一栋房的。 山里人热情,这无论到哪都是如此。得知我就是他们请来打怪兽的大仙,大家都对我极为热情,上茶上点心,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或许,在农村,他们心里还是把先生这类人看得比较重的吧,把我当成了贵宾,因为山里人都觉得,先生一定要好好招待,如果哪些地方怠慢惹先生不高兴了,可能先生会随便做点手脚害人。当然,这一方面是山里人太多信鬼神,也就是现如今所说的迷信,另一方面,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道如此,不得不让他们对先生这类人心生敬畏。 到了村里后,我便叫村民们先带我到农田里去转转,看看情况。 来到农田里,这才发现,村民们真的没骗我,只见大片大片的农田,如此损失惨重,就好像收割机来过似的,成片成片的被吃光了。怪不得村民们心痛恶绝,这事让在谁身上,都会如此。 大家都知道,谷子的田里都是会有水的,所以若是有什么东西下了田,就会很容易的留下脚印。于是我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发现了许多的脚印。那些留下来的脚印很显然是动物留下来的,至于是什么动物,因为我不是动物专家,所以一时也判断不出来,看上去有点像野猪的,又像老虎一类的,总之是比较大型的动物脚印,因为每个脚印都有拳头那么大。 查看完农田后,我于是告诉大家,白天是查不出什么线索来,只得等待晚上再来守着,希望介时能有所发现。 就这样,我们回了村中,享受着村民们的好酒好菜的热情招待,只等着天黑开始干活…… 当了一天的贵宾,很快天黑了下来。在其中一户村民家中用过了晚饭,见天色已晚,于是我便起身跟村民们说:“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田里守着吧!” ☆、第九十三章 村中怪事(3) 是夜,我们在农田地里头守了起来。当晚,和我来的还有十几个村民,为了不让那吃谷子的东西被人多而吓跑,我让大家全部分散开,这样如果对方是邪物的话,感知到阳气不重,自然就不会不敢来了。 夜色慢慢的浓了起来,田地里头一片沉静,大家都不敢出声,整个农田间只有昆虫等物的吱吱叫声。 这一等就从上半夜等到了下半夜,可是一直都毫无动静,别说是来吃谷子的怪物了,就连野兔都没见到一只。 这时,我就在想,难道是因为我们来的人太多了,被对方发现了,所以不敢来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准备起身去叫大家伙先回去,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守着。 可是就在这时,突然在我右侧百米开外传来了一声闷喝声,我当下就一惊,知道出现问题了,而且听那声音很显然是有村民受伤了,于是窜了起来就往声音来源的方向奔了过去。 我这一跑,其它村民也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知道是那东西来了,于是也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当我来到发出声音的位置时,只见一个村民此时已栽倒在地,口里还吐着白沫儿,脸色寡白如纸,额头上还冒着冷汗,样子极为吓人。再看了看周围,只见十几步开外的谷子地里头,一动晃动,我知道,那伤人的东西肯定就在那儿。 不过,此时我也顾不上去管那东西了,毕竟救人要紧。 看到倒在地上的村民这种情况,我哪会不知道啊,他这是被煞气所伤了。这在民间,也管这称之为“犯煞”。 煞,分为很多种,比如有的地方动土时,会有人莫明其妙的倒地,像发羊癫疯似的吐着白沫,比如在办丧事盖棺的时候,也时常会有人莫明其妙感到胸闷昏倒,如此种种其实都是因为犯煞造成了。 犯煞,可轻可重,说它普通,那是因为只要化煞咒一念,就会没事;说它严重,那是因为如果不懂得化煞,或是没有及时找到师傅来化煞,那么轻则要半日才会自己慢慢醒来,重则搞不好会丢掉性命的。所以,凡是在动土时或是办办丧事盖棺的时候,甚至平时走路或在家里时,如果突然感觉到有一阵小旋风袭来,这多半就是煞气,如果不幸被煞气所犯,出现胸闷之前,都该注意这有可能是犯煞所致,赶紧叫人请化煞的先生来吧。 言归正转,此时的其它村民也陆续跑了过来,他们一见到我前面倒在地上的村民,不由慌作了一团,惊吓的四处乱看,然后问我这该怎么办,又出现这种突然昏倒的事儿了。 我叫他们先别慌,这人只是冲到了煞气,所以有我在,不会有大事。于是我便从包袱里掏出了笔墨,然后在那村民额头上画了一道化煞符,咒完咒,一脚往地上一跺,大声喝令一声:敕,接着转眼间那村民就醒转了过来。 那村民一醒过来,见到自己睡在地上,而且眼前围着这么多的人,就想起了自己倒地之前的事儿,于是焦急的对我说:“快,快去打死那个家伙,我刚才看见它了,长得像头老虎似的,可是我正要用锄头打它时,却突然头昏胸闷晕倒了。” 虽然听到这位村民的描述,但是我却知道,那东西绝对不会是老虎之类的猛兽,因为老虎等猛兽是不可能会带有煞气的。而且,老虎等猛兽是肉食动物,可从没听说过猛兽会吃谷子豆子之类的,加上这两晚上村民们都只是被煞气所伤,被无一人被野兽撕碎,所以,我很肯定,来者非一般的肉食猛曾。或许,它真的是什么邪物。 如今,出事的村民人已经没事了,于是我就朝之前谷子地里有动静的地方瞧了过去,发现那东西早跑了,或许是因为后来来了很多的村民,所以把它给吓跑了。 没办法,我知道今晚算是白折腾了一晚。正打算叫大伙先回家,待明晚再来的时候,这时,有一个村民突然指着另一侧的方向惊叫道:“你们看,那……那儿的稻子有动静!” 一听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朝那位村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明亮的月光下,只见在另一侧离我们一两百米开外,那里的水稻此时不断的晃动着,很显然,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存在着。 当下,我哪里会顾得上那么许多,我来就是为了寻它的,可不想守了一晚上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于是我直接就撒腿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村民们见我冲过去了,他们也把害怕抛到了脑后,也跟在我身后边追了上来。 一边跑,我一边打出手决,在自己的额头上虚画了一道化煞符,以免等下着了对方的道。快到近前时,我急忙打了个禁声的手势,让大家停下来。接着我便从村民手里拿过一把锄头,然后轻手轻脚的往那不断晃动的地方摸了过去。 慢慢地,我终于来到了那东西近前,我能清晰的听见那东西嘴里发出的呼呼声。此时,我猛地吸了口气,然后拿起锄头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对着那谷子丛里的东西就猛的一锄头剁了下去…… 顿时那东西“嗷”的一声大惊吼,我能十分肯定,这一锄头下去,我绝对打中它了。只见,当时就有一头如老虎大的一头猛兽猛的从谷子丛里窜了起不,样子极为凶恶,刹时就把我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虽然一时没看清它的具体样子,但是我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知道它是凶兽,这种庞然大物的猛兽,它娘的就是十个我,也是对付不来的啊? 就在我脸刷的一声变白的同时,我就感到一阵猛烈的旋风对着我袭了过来,顿时我就感到一阵胸闷,但是好在我额头上事先虚画了一道破煞符,所以并未把我怎么样。 但是,饶是如此,我还是被它那凶暴的样子给吓得愣住了,真的愣住了,一动都不敢动了。一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二是吓住了,因为此时我已看清了它,我用锄头打的竟然是一头庞然大物的雄狮! 成年雄狮,不知道多少人见过,特别是这种野性十足,与关在动物园伺养的完全不同。一头雄狮就在你眼前两三步远,而且你还用锄头打了它,激发了它的怒意,这恐慌的感觉直让我感到绝望! 是啊,鬼魂面前,我不会有如此的害怕,因为我能有自信自保,可是,对于这样一头野兽来说,我就毫无还手的余地了。心说,这回真是把小命给葬送在这儿了。 就在我准备迎接着它的怒意,等着它对我扑来,然后将我撕成一堆碎肉的时候,它却在窜起来之后,转身就往身后的大山方向直接逃窜而去了…… 看着那东西竟然就这么跑了,我一进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后面的村民跑过来跟我说话,我才缓过神来。是啊,我以为我这次会没命的,没想到竟然还能躲过一劫。 这时,大家问我刚才那东西是什么,我告诉他们,那是头狮子。顿时把大家吓了一跳,大眼瞪着小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有谁会不怕这种猛兽的呢? 这时,我朝刚才狮子所在的地里看了一眼,发现地上竟然落有一块白红白红的东西。我急忙捡起一看,发现这东西竟然是一块耳朵,用白纸所扎的狮子耳朵,而这片纸耳朵上,洒满了鲜红的血迹。看到这块耳朵,我哪里会不知道,这肯定就是我刚才用锄头从那雄狮头上打落下来的啊! 只是,看着手里的这片耳朵,我着实震惊了,因为它是纸扎的。怪不得那狮子不会吃人,原来它竟然是头纸扎的狮子! ☆、第九十四章 村中怪事(4) 想明白这些,我直接就叫出了声,说:“刚才那不是真的狮子,而是纸糊的狮子!” 这话可比真狮子还更让人觉得震惊,所有村民一个个都惊愣住了,问我:“纸糊的狮子?纸糊的狮子怎么会活过来啊?而且还来吃我们的谷子。” 因为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此时的我也什么都清楚了,于是我告诉村民们:“那狮子是纸扎的绝对没错,之所以它会活过来,或许是被什么人给开了光。” 看到大家都惊世骇俗的表情,我便继续说:“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狮子肯定是坟里头的纸扎之物,至于为什么会被人开光通灵,这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大家不太懂,但是他们还是惊慌失措的问我:“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啊?那么邪性的东西,咱们可对付不了啊!” 它只是头被开光的纸狮子,所以对人倒并不会有太大的伤害,所以,只要能将它找到,应当不难对付。此时,我已经多少有了些自信。 “可是,咱们上哪儿去找它呀?”村民们苦着脸。 我想了想,说:“既然它是坟头里的东西,所以只要找到它所在的坟头,自然就能找到它。毕竟老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无论它跑到哪儿去,最终还是会回到它所在的坟头的。” 说完,我往狮子逃窜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他逃窜的地上,都留下了血迹,于是我想起没想,就对大家说:“地上留有狮子流下的血迹,咱们顺着血迹就能找到它!” 听我这么说,于是大家就通通跟着我顺着纸狮子留下的血迹一路追了上去,很快我们就进了大山…… 大山里大树摭天,把本还算明亮的月光完全给摭住了,幸好我们都带有手电,所以能继续寻着血迹一路直赶。因为人多壮胆儿,所以大家也没有多少怕意,大约进山走了十来里山路,慢慢的天色渐亮,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座坟前,而血迹到了这里也消失不见了。 此时,天色已亮,只见我们眼前这是一座刚立不久的新坟,坟地很气派,外头全是用大理石铺砌而成的,而在在阴宅之前有一大块平地,平地之上设有石桌、石櫈,如此阴宅造价肯定不菲,应当是户有钱人家的阴宅。 再看坟头前面,墓碑旁边,摆放着一对纸狮子,这对纸狮子体型如同成年的真狮子一般大小,怒目圆睁,气势威武,一边一个立于墓碑左右。 “先生快看,这头纸狮子身上有血,耳朵也少了一只!”这时,有村民就指着墓碑旁其中一只纸狮子惊叫道。 我一听,急忙朝那纸狮子一看,果然如同那位村民所说一样,这只狮子白纸所糊的身上滴落到了许多的血迹,而且狮头上的左耳朵还少了一只,身上的血就是耳朵上滴落上去的。 看到这,我哪里会不知道,被我所伤的那头纸狮子显然就是眼前这头纸糊的狮子了! 我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对纸狮子,发现它们的眼睛之所以怒目圆睁,炯炯有神,那是因为它们的双眼都用朱砂被画上去了,也就是所谓的开光点睛。之前也曾说过,扎纸这行当里头是有讲究的,凡是纸人纸马,都是不能画眼睛的,除非画完就立即烧掉,否则点睛了时间一久就会通灵,便会闹出一些麻烦事情来,而眼前这对纸狮子就是如此! 如今是白天了,所以纸狮子也消停了下来,若是晚上,或许它们就能活过来。 当下,有村民们上前,举起锄头就想把纸狮子给砸个稀巴烂,不过被我给制止了,因为很显然,这对纸狮子放在这儿是起大作用的,如果就这样去毁了,兴许主人家会不同意。 我叫大家先别慌,大家见我如此劝止,于是也就停了下来,压住心中的怒火。 这时,我便开始打量起这处阴宅,想看看这处阴宅到底有什么名堂,为什么非要立一对开了光的纸狮子在墓前。要知道,一般坟前有立石狮的,立纸狮子的还真的极少见到。 站在阴宅前往四周一看,只见此处风水真乃是众星拱月、九曲来水之地啊!阴宅坐寅向申,乾方先天水过堂,坤方聚水,坤方有一深潭,深潭成半月形,青龙众星聚会,白虎有一圆形小山丘为官印,明堂舒畅广阔,可容千军万马奔腾,真是不可多得的上乘龙穴宝地。 看清楚此地的风水之后,我方才明白过来,为何墓前会有这么一对纸狮子了。此地是处活穴,灵气极厚,若是平常那样安葬尸骨就很不错了,但是却也会有点浪费这处活穴,而如果在坟前布上一点活的灵物守灵,那么此穴就算是十全十美了。之所以墓前安置两只纸狮子,又为纸狮开光点眼,纸狮遂成为活狮,正是此因。 此纸狮每天晚上会跑出去讨食,吃五谷来供养灵穴之中的灵骨,如此,子孙後代便可财源旺盛。 想到这些,我也明白,对方绝非普通人。首先,能看出此处风水,且点中穴位之人,肯定就非普通人。而且还懂得利用纸狮子来使此处风水变得十全十美,更是不简单,可以想见,这人本事很是不小。 心里既震惊,又感叹,惊的是世间还有如此十全十美的灵穴,感叹的是对方寻龙点穴的本事。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虽然这阴宅算得上是十全十美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此两只石狮在古村附近会大肆蹧踏农田,农民不堪损失,给当地村民造成颇大的困扰与怨恨。 一切都明白过来了,于是我看了一眼阴宅的墓碑,只见上面刻有“张公”二字,我便转头问村民们:“你们可知道这位张公是谁家所立的阴宅?” 这时,村民们便应道:“就是邻村前井村的老张家的坟。” 既然大家都认识阴宅的主家,这事就好办得多了,于是我便跟村民们说:“这样吧,咱们这就前往上前井村,找那老张家,要他给个交待吧!” 这时,就有村民不同意了,说:“找啥交待呀,人老张家可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咱们哪里能从他那儿讨到好呀。依我看,咱们就把这对纸狮子给烧了,让它还吃咱们的谷子。” 大家听到那位村民的话,顿时就有人附和称是,是的,他这话的确是大快人心,但是我却知道,老张家越是有钱有势,越不能这么蛮干,否则这些村民还真的会讨不到好,毕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是那么好相与的。 见他们这么恨对方,我便劝道:“有我在,难道你们还担心讨不到公道么?放心,我敢保证,纸狮子一定会搞定,而且你们之前谷水的损失,我也一并会叫老张家赔偿给大家的。”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有些半信半疑的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笑了笑,点头说:“纸狮子我都帮你们找到了,难道我你们还不相信么?” 大家一想,急忙道谦,兴许是觉得自己失言了,然后这时就有人说:“依我看,大家伙还是听先生的吧,他说咋办,咱们就照着咋办就是了。也别再叽叽歪歪的乱叫了,一切全凭先生给咱们作主便是!” 大家纷纷点头,意见终于统一了。 其实,说句实话,这么好的一处阴宅灵穴,就这样去破了它,我还真是有些觉得可惜了。只不过,一人的私利总不可能建立在大家的损失之上吧,所以尽管这处灵穴十分难得,但是我还是得帮村民们摆平这事。 随后,我就带着大家下了山,一行人风风火火往邻村的前井村老张家赶去…… ☆、第九十五章 村中怪事(5) 前井村,离古村并不算远,走了二十来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前井村。老张家是当地的望族,算得上是有钱有势,家中有人当官,有人从商,个个出人头地,在当地凡是提及前井村老张家,没有人不知道的。 老张家的很容易找,因为张家的房子在前井村是最大,最好的,一进村,我们就看见一栋占地极广的大别墅,村民们说,那就是老张家的房子了。 到了别墅外的大门外,我们按了铁门上的门铃,很快就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出来了。开门见到我们一大票人,先是一愣,然后兴许是认出了几个人,于是疑惑的问我们:“你们……是古村的人吧?” 村民们点点头,接着这位男人就问大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时,村民们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对方与自己身份差距太大,也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到这般,于是我就问身边的村民,这位男人是不是张家当家的?村民小声告诉我,这位就是当家人,是张家的老大,做大生意的。我点点头,于是便走前一步说道:“张先生你好,是这样的,我们今日特意前来,主要是想问问您,龙井山水潭前的那座阴宅是不是您张家立的。” 张先生听后微微一愣,然后急忙点头说:“是的,我父亲两个月前刚过世了,所以请先生在那里择了块阴宅,将父亲葬在了那儿。你们怎么问起这事啊?难道有什么对方不妥吗?” 我笑了笑,说:“是有不妥的地方,想必你请先生择地立向之时,先生也应当告诉过你吧,那是处灵穴,他用两头开了光的纸狮子置于坟前,为的是能让您老张家的子孙财源旺盛。” “这……这个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这位小哥眼生的很,不像是村地人。莫非小哥也是位先生?”张先生有些吃惊了,他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所以惊讶道。 我点点头:“是的,我是位先生,所以我看出了那处阴宅的用意。” 张先生听我说也是位先生,顿时就变了副模样,急忙将我们请进了院内,问我们今日特意前来,是否有什么指教。 见他突然间客气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得罪我这类人。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他:“张先生,你父亲那处阴宅的确很好,特别是那对开光的纸狮子,配上原本的灵穴,更是十全十美。只不过……也有些不妥的地方,你们当时有欠考虑!” 张先生听到我夸赞他们家的阴宅,先是极为高兴,可是听到最后,他不由忧郁了起来,急问我哪方面不妥的? 我说:“墓前安置两只小石狮子,又为石狮开光点眼,石狮遂成为活狮,此石狮每天早晚会跑出去讨食,吃五谷来供养灵穴之灵骨,好让张家子孙後代财源旺盛。可是这样一来,两头狮子全跑到附近农田大肆蹧踏去了,如今古村的庄稼损失惨重,成片的颗粒无收,农田里的谷子与黄豆全部都被吃光了。” 张先生听到这话,顿时惊恐万状,显然是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我接着说:“昨日,古村的村民们找到我,原以为是凶魂精怪所为,可是昨晚一路追查下去,发现竟然是你家阴宅前的那对纸狮子所为。这害人之物,原本我是要毁了它去的,可是,随意损毁守灵之灵兽,你张家必然遭殃,所以特来向你说明此事,好寻个办法妥善处理你与村民间的矛盾。” 张先生听完后,连连抱拳对村民们道着歉,然后又谢我对他张家手下留情。接着他便问我,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一能保住阴宅风水,二能不让纸狮子四处祸害村民。 我想了想,只得说:“如今,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将坟前那对纸狮子的法眼给重新封住,然后换成未开光的石狮。这样一来,那处风水依旧绝佳,只不过少了几分灵性而已,照样能保你张家大富大贵。” 张先生想了想,只得听取我的建议,将纸狮子换成死物--石狮子! 当天,张先生就打电话叫人运来了一对石狮,然后与我们一同往张家那处阴宅走去,准备撤换纸狮。 而在上山的路上,我也对给张家寻龙点穴的那位先生很是好奇,就问了问张先生,那位先生是何名何姓。 张先生告诉我,那位先生姓刘,叫刘老二。 一听这话,我当下就一惊,刘老二?原来那个寻龙点穴的先生竟然是刘老二! 我不得不震惊,千想万想,打死我也不会想到对方竟然会是刘老二啊?或许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张先生见到我那惊讶的表情,问我是不是认识刘老二。我点头告诉他,这人的确认识,只不过刘老二是杀人犯,如今警察到处在通拘他呢。 张先生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有想到刘老二会是个坏人。不过,既然是刘老二,我自然就更加好奇了,就问张先生,是怎么找上刘老二的。因为,在我想来,警察四处寻他,他是不可能还大摇大摆走市面的。 张先生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我,原来,在两个月前,他家父因病而亡,正要去寻先生来择地安葬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人上门了,自称是寻龙点穴的先生。而且,他还扬言,穴不好,不收钱。 当时张家正愁无合适的先生,于是就很好奇的问对方,寻一处好穴要多少钱? 对方说:“现有一处活穴,如葬得活穴,保证代代富贵荣华,享用不尽。此穴收费八十八万八。” 张家人吓了一跳,什么穴值这么多钱呀,近百万了。 对方又说:“此穴,葬时一文不收,葬下先骨三日内,子孙定当升官发财,介时方才收取此酬金。如若没能应验,一文不取。” 张家人一听,还有这种事?葬下去三天,子孙就能升官发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说八十多万,就是一百万也干啊,毕竟张家也不缺钱。 就这样,张家人最后答应了此人,请他择地。而这自称寻龙点穴的先生,就是刘老二。 入土那天,刘老二带着张家人来到早已看中了的这处风水宝地,站在正穴之位施法,手掐锁地指锁住地灵之气。然后这才破穴动土,将张家老父亲的尸骨埋下去。最后,墓前置上一对开光了的纸狮子,又念了咒,这才算完事。 说来也怪,张家父亲刚埋葬下去的次日,还留在家里的二子,就接到了县里单位来的电话,说是他荣升了,扶了正。接着是大子张先生的公司那边也来报喜,当时一个上亿的项目被成功拿下了。 这两件喜事,可谓是把张家人都惊蒙了,这还真是应了刘老二的那句话,葬下三日内,张家子孙便可升官发财。此话,还没到三天,就已经一一应验! 就这样,三日后,依约而来的刘老二来到了老张家,问他们阴宅可有应验?张先生他们是有钱人,也不在乎那八十多万,如今的确应了验,便很痛快的将之前谈好的那份酬金交给了刘老二。 这两个月,张家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如此之顺。直到今日,我们找上了门…… 听张先生将事情讲完,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刘老二的本事,一般人还真没那功夫。不过,死对头就是死对头,我不可能因为他本事大,我就崇拜他,毕竟,本事再大,也要有德,无德之辈,本事大了也不会用到正处,只会最终害了世人!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们也来到了张家的阴宅前…… ☆、第九十六章 村中怪事(6) 要化解那对纸狮子的灵性,不可动强,如若强毁之,主家必遭殃,因为此时那对纸狮子已跟阴宅同为一体,这也是为何我阻止村民们用锄头毁纸狮的原因。毕竟纸狮虽然祸害乡民,但是主家或许不知,犯不上惹出伤亡之事。 不过,要封此纸狮那也不难,我先在坟前施礼祭拜一番以示敬意,然後呼龙神土地再施法,后提笔沾墨将纸狮用朱砂开光点睛的双眼用黑墨摭盖住,这叫封灵。 这笔刚一点到纸狮的眼睛上,瞬间纸狮就动了起来,如活过来了一般,身子猛颤,狮嘴大张,发出似狂叫的发怒声,“嗷嗷”的声音震的整片山林都好似摇晃了起来。纸狮用力的想睁眼,可是此时已被我用黑墨施咒给封住了,所以它此时的样子极为的恼羞成怒,样子很是吓人。 大家都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呆了,所有的人都两腿发软,哪怕是阴宅主家张先生也是如此,生怕那狮子突然窜起将大家给一口撕碎。 当然,我心里也同样是紧张,只不过我不会像他们那样表露出来。只见,一股热气从纸狮口出冒出,我知道那就是灵气了。 如果灵气一直从狮子口中冒出,时间一长,势必会使得张家阴宅灵气消失歹尽。做人嘛,张家为了不使纸狮祸害村民,也愿意将纸狮给封了,我自然也就得凭良心办事,不能故意毁了人家的阴宅。于是,我急忙拿了四个铜钱,往那纸狮的口中一把塞了进去,喝道:“锁钱塞口,金银拿着走!” 铜钱一塞入狮子口中,纸狮就消停了下来,怒张着的狮嘴也闭合上去了。看到这,我终于放心了下来。这对纸狮原本就是用来四处讨食,搜罗五谷来供养灵穴中的灵骨的。而铜钱,它代表着金钱,又经万人手,生气极重,所以,我这铜钱就代表着金银,往它嘴中塞进去,便可让它很满足,以为得到了大便宜。 它这一消停,暂时也就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了,于是我便急忙手掐神指,围绕纸狮走了四步罡步,锁住四方之灵气。纸狮四方灵气被锁,纸狮就得不到风水上的灵气了,没有灵气的纸狮自然就与普通纸扎之物没什么区别。到得这时,我就手决一变,伸出二指神剑,对着纸狮被黑墨封住的双眼就撮了过去,顿时将纸狮双眼撮了两个透明的窟窿! 就在纸狮双眼被破之时,只听见晴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闷地雷,炸得所有人都头皮一阵发麻。听到这声闷雷,我也知道,这纸狮算是破掉了!而那声闷雷,就叫破法雷,把特有灵性的灵特给破了。 雷声响过之后,大家只见两只纸狮突然冒出了白烟,然后“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最后“叮当”几声,纸狮嘴中落下四枚铜钱,而此时的铜钱已经完全变黑,这是铜钱身上的金银之气被狮子吸光造成的。 纸狮很快便烧成了一堆灰烬,被山风一吹,飘得到处都是。这时,张先生问我,是不是就这样完了? 我点点头,是的,纸狮的麻烦解决了,风水也依旧完好,张家子孙自然可享阴宅之福荫庇佑。 随后,在原先那对纸狮子的位置上,放上了一对石狮子。当然,这对狮子没有再开光了,因为这处阴宅本身就是活穴,守穴的神兽便不可开光。 说到这石狮,其实也有通灵的。我曾记得马真人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地师,发现了一块龙穴,说是此龙穴合乎死者仙命,于是向主家推荐。此穴是九曲来水坐艮卦,收先天水来过堂,朝向半月深潭,也是众星拱月之宝穴。 地师向主家说,欲葬此穴,三年后你家之赤牛(黄牛)必会生出两头小狮,而且若喂谷子,大便会放出金子,喂黄豆则会放出银子,但条件是:我要一只! 主家听到这话,半信半疑间便一口就答应了。埋葬之后,地仙施法锁住龙基,天上众星拱月,地下也是众星拱月,符咒一催,必有灵狮下凡尘。 作法后,地仙向主家讲:三年后,你家赤牛会怀孕,必会生出两只狮子,三年后我会再来向你要回一只小狮。 三年后很快就过去了…… 主家的母牛怀孕了!果然应验地师的话,生出两只小狮子。主家大喜,就按照地师所言,拿谷子给狮子吃,大便一看,真的是金子,再拿黄豆喂狮子,果然大便是银子。正在高兴之时,地师来访! 主家贪念一起,心想,此两只灵兽,岂能一只送人。于是交代家人牵一只去藏起来。然后骗地师说只生一只而已,所以不能将这唯一的一只送给他。 地师大怒,但不动声色,默然离去。他来到主家坟前,一阵施法后,就坐竹筏离开了。 结果,两只狮子一夕之间全部病死,主家欲找地师算帐,但地师已离去。主家从此一败涂地,举家迁往他乡,最后据说克死在了异乡! 当然,这会儿肯定有人要问了,这母牛怎么会生出狮子来啊?是的,这故事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但是据说,之所以那位地师会找上对方,主要是算到那位主家三年内必会有大财富,所以这才利用这主家,施术变法,让其家中母牛生产出狮子,而且喂进去的是谷子,还能拉出金银。 只不过,主家贪心,激起了地师的恨意,所以被地师所害,最后不仅钱财没了,而且还赔上了身家性命。正所谓贫富贵贱命中早注定,贪念一起得无偿,有时候命就得顺其自然,不是你该得的财,就算得到了,也会无福消受。 扯的有些远了,言归正转。事后,张先生因为纸狮糟蹋古村村民庄稼的事,也知道自家理亏,于是主动赔偿了大家的损失。见到最后这般结果,我也很欣慰,最起码这两天没有白忙。 下了山,古村的村民将我留在了村里,热情的款待了我,当晚,抵不住村民们轮流的敬酒,直把我喝趴下方才罢休! 原本打算当天就回城的,可是喝醉了,只得住在了古村,待次日再走,毕竟这儿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没有必要总打扰人家。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还没走,就有人寻上门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晚上,我喝的大醉,次日早晨我头还尚晕之时,就听见有人在屋外向村民打听,是不是村里这两日来了一位先生?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来找我的,于是急忙穿上衣服,爬了起来。走出屋外,只见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向村民打听着我呢。 这时,村民看见了我,于是对那位男子指着我说,那位就是先生。男子一见到我,急忙走上前来,握手问好。 我看了看他,只见眉宇之间是暗淡无光,近些年肯定在走背字。我笑了笑,问他,寻我可是有事? 对方点点头,说:“先生是这样的,我是前井村的村民,昨日听我们村的张先生说起了您,说您本事极为了得,我便向他打听到您就在古村,于是今日就赶了过来,想请您去给我家看看阴宅。” “看阴宅?莫非你家阴宅不好?”我疑惑的打听道。 对方点点头说:“我父亲的阴宅迁移过一次,可是总感觉不太行,所以想请先生去看看。您看,行否?” 我一想,反正就是前井村,离古村也不远,既然人家来了,给他看看也无妨,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在古村吃过了早餐,在大家的相送下,我离开了古村,与那名男子再次去到了前井村。 ☆、第九十七章 半吊子风水师 原来,这位找我看风水的男子姓赵,他带我到了他父亲的阴宅后,只见坟墓在两河之间的半洲上,要绕河很远才可过河去,看了看风水,于是我说:“那位给你迁坟的先生是不是说此地叫白鹤展翅?” 老赵一愣,然后猛地点头说:“是!” 我叹了口气说:“你请的那位先生或许懂通灵术,断法奇验,但地理造葬法却很普通。因为这处风水并不是白鹤展翅,而是双刀剖腹穴,葬一年死一人,二年死二人,请问葬几年了?” 老赵吓了一跳,说:“今年是第三年了!” 我说:“那你家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再不迁明年又会继续死人。不信的话,瓮金挖开,整瓮的清水,而且骨头不见了,只剩下两根大膝骨。” 老赵猛得点头,又惊又恐的样子,惊道:“果然是风水的原因!” 这时,我突然看了一眼坟茔的墓碑,发现墓碑竟然写着的是刘公。当下我就奇怪了,眼前这人自称姓赵,怎么说是他的父亲呢?于是我问他:“此阴宅不是你父亲的?” 老赵点点头,最后无奈道:“这儿不是我家的阴宅,而是我替人家择的阴宅,只是……只是我以为这是一处白鹤展翅的风水局,没曾想到会害了人家。” 于是,老赵将事情原委讲了出来。他便将阴宅的事情跟我道了出来。 就在数年前,老赵是一位阴阳先生,阴阳之术很高超,又懂通灵术,断法奇验,但地理造葬法却很普通。 因为老赵断过的一些事情都很准,所以名声很大。当时也有很多人找他看风水,他也爽快的答应。就在三年前,有一位姓刘的人找到了他,请他给其父看阴宅风水。 姓刘的家主带领老赵来到他父亲的坟前看阴宅,老赵就说:“此坟墓年阁已到,墓碑都浸水了,要赶快迁葬,否则凶厄立至!” 家主一听,心里发麻,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也找不到以前给他立阴宅的那位地师,只好听信老赵的主意去寻找一块好地,来到一个双水交合成一水的河川地对岸,老赵说这块地最好,葬下去保证比以前更好。 老赵施法择日,就迁刘父坟。可是迁坟之后,刘家就很不顺利,家里老出事儿。改葬百日后,刘家的长女无缘无故发烧,不久就去世了。第二年,长子忽然得了肺炎,药石罔治也一命鸣呼!到了第三年,刘家的次子也得了怪病,仙丹妙药也无法救治而赴黄泉。接二连三的变故都是损人丁,老赵也很害怕,于是这才急着找到我,想看看是不是阴宅出的问题。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也是个风水师,而且这处双刀剖腹穴就是他替人选的。我叹了口气,半吊子风水师,真是害人害己啊。 这时,老赵突然跪在了我面前,求道:“先生,我中了三煞神,请先生相救。” 这话来的突然,当下我就一愣,三煞神?那可是只有风水宝地才会出现的神杀煞,也叫护佑宝地的煞神,这个地方是双刀剖腹穴,乃一处凶穴,怎么可能会有三煞神呢?于是我说:“老赵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三煞神。” 老赵却摇头说:“不,我所中的三煞神是另一处阴宅所伤,我知断卦,自知若无人替我解煞,就只剩三月阳寿了。先生术法如此高强,一定可以解得此煞,所以求先生一定要救我啊?” 我当下就问他:“你去破坏过人家的风水宝地?” 老赵自责的叹了口气,便将事情讲了出来。 话说在农村,只要称呼中带“先生”二字的,如地理先生,阴阳先生,算命先生……都有点儿像现今的高级知识分子,特有性格。先生们对酬礼不是很热心的,一般都是事情办妥贴之后,随东家意,封多少算多少。富的富送,穷的穷给,从不计较,计较了名声不好听。但先生们特在意东家“敬”他,这一点可是丝毫马虎不得的。“敬”到先生了,让你受益匪,哪里一个不小心,没“敬”到先生,那就惨了,你就是红包封得再厚,他也不买好,严重的,还会暗中坑你,让你后患无穷。 而就在十年前,老赵曾给一户姓郑的人家看风水择阴宅。郑家因待老赵很热情周到,所以老赵看起风水来也很用心,很快就在一个泉水旁边找着了龙脉。老赵端着罗盘左转转,右转转,停下来后对郑家人说:“就这儿了吧,这个风水好。这个风水名叫月照青龙,主大贵。” 郑家人听了挺高兴,高兴了一会儿他问:“先生啊,这处风水葬下后,会有什么征兆吗?” 老赵说:“有!这眼泉水会干枯掉。” 郑家人看到,前面是一片大垄,垄里尽是田。看了看泉水,泉水清洌,旁边放着几块碗,几块大右头油光发亮,显然是人们常来这儿喝水,休息。郑家人想了想就对老赵说:“先生呀,这四周没有好水,泉水干了,到这里劳作的乡亲们渴了,可咋办呢?人家会骂咱的。这个风水咱还是不葬吧,劳烦先生找过一处。” 老赵听了,有点儿不高兴,可是没往心里去,先生嘛,涵养着呢。 不久又找到了一处,老赵细细看着罗盘,说话了:“食神生财,火炼秋金……就这儿吧!这个风水好,这个风水名叫雄鸡啼晓,主大富。” 郑家人听了挺高兴,高兴了一会儿他问:“先生啊!这个风水葬下后,会有什么征兆吗?” 老赵说:“有!转个弯不远有一座神庙,这风水葬下后,山神爷就不来了,庙也就废了。” 郑家人知道山神庙,他们村和相邻几个村善男信女,村夫乡民,有事没事都是到这座庙求神请愿。因为这一带就只有这么一座庙。郑家人想了想就对先生说:“先生呀,周围这几个村子全靠这山神爷护佑着,要是废了,村民们有福有祸的,可咋办呢?人家会骂咱的。这个风水咱还是一不葬吧。劳烦先生再找过一处,先生您辛苦,后头我给您多算一份资费。” 其实郑家人这话也是陶心窝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葬一个死人,却累得地理先生找了三处风水,多算资费礼,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料老赵闻言,大怒:呸!你他妈的这不是做作我吗?你以为有钱就行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跟着你满山跑?你当风水是什东西,随地有得捡?正正经经的风水你不要,行!我这就给你那死鬼老爹选个好去处。 老赵心里毒毒地算计,脸上却无声无色。当下带着郑家人径直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小山顶上指着满地的乱石对神色惊讶的郑家人说:“这个地方最好了!此乃七星拱照!大富大贵也!东家你要问葬下后有什么征兆。我告诉你,风调雨顺,一切如常,尽管放心就是了。” 郑家人虽然不懂风水,可看着眼前的乱石岗子,心里不免忐忑。老赵看看东家的心思,当下道:“《道德经》有言:道可道,非常道……” 郑家人本来就只是一个庄稼人,除了对先生的学识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之外,哪里会想得到别的玄机,当下就释然了。老赵又问:“东家你可满意?” 郑家人忙不迭地应道“满意!满意!多谢先生!” 老赵一边和颜悦色地客套,一边别过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很快,郑家人就在这乱石岗子建好阴宅,让他爹住下了。一应事毕,郑家人摆下酒席,封好礼盒,重谢了地理先生老赵,老赵便告辞而去。 听到这里,我已经是对眼前这个老赵充满了怒意。很显然,这个老赵心术不正,心怀鬼胎之辈。不过,我倒也好奇,问他:“可是这也不会使你被三煞神所伤啊?” 老赵叫我别急,容他再慢慢道来。 关于乱石岗子所谓的“七星拱照”,其实那是他胡诌的。原来,那山顶非但不是“七星拱照”,倒是另有其名,叫做“七杀绝地”。葬者断子绝孙,鸡犬不留,乃是极凶之穴。老赵起了坏心,想要老郑家连根断送掉。 转眼过了十年,就在三个月前,老赵有事路过郑家村,突然惦记起老郑家。心想也该破败了吧,看看去!当下起了意念,找到了老郑家里。正巧老郑在家,招呼了进去。 一进门,老赵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不但没有一丝儿破败的迹象,相反,比十年前更红火,更兴旺了? ☆、第九十八章 半吊子风水师(2) 郑家人依然是郑家人,看见赵先生上门,连称贵客。一边忙着让座上茶,一边吩附儿媳、女儿屠杀鸡鸭,要款待先生。 宾主喝茶闲话,彼此问些别来之情。郑家人感激地说:“先生啊!我正要谢你哩!自从你帮我爹安顿在那好地方,我这些年来真是做啥啥顺,事事称心哪!大富大贵说不上,这日子过得就是踏实,这可都是拜先生您哪!” 其实这老赵只要顺水推舟,就着这个意料之外的梯子,当初能上,眼前也就能下算了,可是老赵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想:不会的!自己不会看错,那明明是“七杀绝地”没错,怎么会这样呢?不行,我得弄明白。 郑家人那几句真心实意的话,听在老赵的耳朵里,全变成刺了。 吃过晚饭,老赵跟郑家人说:“要找一个老朋友,晚上不回来住了。”就告辞出门。 老赵看看没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村,没费多大折腾就来到了郑家人他爹郑老大爷坟前,原先那个光秃秃的乱石山顶,找个地方伏下来,盯着那坟,一动也不动。 老赵觉得这坟墓一定有名堂!所以了今天就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 这乱石岗顶是当年他带着郑家人找来的,这坟是当年他亲自指点着建的,眼前的一切,还是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老赵戌时上山,伏到亥时将尽,眼前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寻思:子丑寅卯,子属水,可这儿燥得露水都打不湿,不会是子时;寅卯属木,可这儿连根草都不会长,也不会是寅卯时;丑属土,又为金墓库,看来如果有名堂,那就一定是在丑时。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夜,蓝黑的天空缀满了星星,满天星斗,星光灿烂。 子时过,交丑时。果然不出他所料,名堂来了!有动静了! 在一阵低沉的轧轧声中,老郑他爹郑老大爷的坟慢慢地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棺材。天上的北斗星吐出七根细细长长亮亮晶晶的银丝,飘飘荡荡垂下来,勾住坟墓里的棺材,颤颤惊惊地慢慢离地面起,慢慢升高、升高,然后就悬在半空中。一阵风吹过,棺材摇摇摆摆,像马上要摔下来一样。 天哪!竟然有这种事!丑时将过,棺材又颤颤惊惊地降下来,落回到坟墓里,七根银丝松开了棺材,飘飘荡荡收回天上,坟墓又在一阵低沉的轧轧电声中缓缓合上。 老赵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大了嘴,口水流到了地上,他傻眼了。完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切还是原样。眼前,坟还是坟,乱石岗还是乱石岗;天上,北斗七星还是北斗七星。似乎天地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神了!老赵看了一辈子的风水,学了一辈子的阴阳,这事甭说亲眼看见,就是听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时,如果老赵开了这眼界,聪明一点,回头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走路,那也还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惜老赵已经有了心魔,在魔道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了。 “他妈的!老子要破掉你!”老赵要逆天行道。 第二天,老赵仍留在老郑家,享受着老郑热情的款待。晚饭后,他向郑家人借了一把修剪茶树用的锋利无比的大钢剪,说是朋友要用就告辞了。 他和前一天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村,带着那把大钢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老郑他爹郑老大爷坟前,埋伏了下来。 子时过,交丑时,动静又起了。郑老大爷的坟慢慢地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棺材。天上的北斗星吐出七根细细长长亮亮晶晶的银丝,飘飘荡荡垂下来,勾住坟墓里的棺材,颤颤惊惊地慢慢离地面起,慢慢升高、升高,然后就悬在半空中。这时,老赵不死心,拿起剪子,对准另外两根丝,喀嚓!喀嚓! 可是连剪了两下,银丝还是一样,银丝没剪断,多了两个银疙瘩。 “快请住手!快请住手!”头顶传来焦急的声音。老赵停下剪刀,抬头一看,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原来,那白胡子老头眼看着老赵连剪两剪,老头子沉不住气,不顾一切地现身了。 “啊呀你这个先生呀,也太向着你东家了。这块‘七星拱照’本来就是风水宝地,已经够旺的了,你还嫌不够!你知道吗,被你这么一剪,这一个银疙瘩就要出一名人才,两个银疙瘩哪……唉!”老头子一边颤巍巍地说,一边忍不住连连摇头,满腔吝惜,舍不得的神气。 老赵先生听了,大失所望兼而气恨交集。当下急怒攻心,眼前升腾起一团红雾。 这一团红雾直接冲撞到老赵身上,顿时老赵就知道中招了,着到了三煞神。 七七四十九天过后,老赵也回了家,这时忽然胸前隐隐作痛,屈指一算,不妙,原来自己只有三个月阳寿了。于是请来祖师来解救,祖师说:自作孽不可活,三煞神我不会替你解,你寿命已终,认命吧! 任凭老赵如何哀求祖师救命,但祖师就是不敢,到得后来,他想请祖师下来,祖师都不现身了。最后没办法的老赵,又去寻了多位先生,均无法救他,只不过他从其中一位先生那里听说到,这种三神煞只有扎纸的先生可化解。不过,他找了多位扎纸匠,对方只会扎纸,根本就不会法术。直到昨日,他突然听说村里来了位法术高超的扎纸先生,于是便跑来寻我帮忙来了。 其实,三煞神所伤,是可以化解的,只是比较难。按理来说,他祖师爷是一定能救他的,之所以老赵的祖师爷不肯相救,想来也是觉得老赵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吧! 三煞神,并不是普通的煞气,它是风水宝穴中的守灵的神煞。虽说称之为神煞,其实说白了就是地下鬼。凡是风水宝地,都有鬼神守护,不让无德无福之人得到,或是破坏,直到有缘人的到来,然后一直守护着。若是这有缘人的后人把祖上的福德消耗殆尽,守灵的鬼神也就会离开。 因为守风水宝地的鬼神一直在地下,且地下阴湿黑暗,它们常期久居在那样的环境下,所以本身就渐生疫气,很不利于生人。也就是说,这种守灵的鬼神,都带有痨病之气,生人若其冲撞到了它们,难免惹上病灾之疾,不尽快破了它们的话,怕是要不了数月就将丢掉性命。 老赵见我没说话,于是顿时哭了起来,泪水哗啦啦的,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可怜。或许,人近将死,其言也善吧,所以此时的老赵那是悔的肠子也青的,抱头痛哭了起来,自责着自己不该生那害人之心,虽然知道错了,但是奈何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辅的娃儿,中间还有柔弱生病的妻子,所以如今还不能死。 说实话,可怜的人,凄凉的事,我也见到过不少了。但是像老赵这样自作自受,还哭得那个凄惨的真是少见。本来我也打算甩袖走人,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要怨也别怨我不救你,那是你罪有应得。但是,看到他那悔悟的样子,我一时没有忍下见死不救的心,只得叹了口气,叫他起来,能不能救你性命,还得看你自个儿的造化。 老赵一听我这样说,自然知道我愿意相救了,于是急忙瞌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问我该怎么办,一切都听我的。 我告诉他,三神煞用普通的解煞符咒自然是没用的,得用你生辰姓名头发指甲扎纸人做替身,然后用九寸九的金针罡火阵方可化解三神煞这颗凶煞,及它所带来的疫气。因为三神煞属土,得用金,金针罡火阵便是属金。正所谓土生金,只有用金方才能吸收走三煞神冲犯到体内的凶煞。 老赵很惊讶,问我这样就行了? 我点点头:“是的,只有这样一个办法方能化解,只是……” “只是如何?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我定当遵从。”老赵见我面色凝重,不由急道。 我叹了口气:“只是阵法一起,就无回头路,你的性命就与纸人合二为一了,万一期间出现什么差错,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你了。” 老赵有些害怕,不过思虑片刻后的他,还是点头一口咬定要我帮他施这个法。或许,在他看来,也只有眼前这一个希望了。 就这样,我要了老赵的生辰、姓名、头发指甲,然后当天便回了城。告诉老赵,今晚回去后就会给他施法,若是你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那么就代表施术成功,一切都将过去了。 老赵很感激,要给我钱,我没有收,因为这种法术本身就是起死回生,能不能成功还尤未可知,这钱自然就不会去拿。 当天,我回到了店中。当天,我啥也没干,就待在店里头扎了一个纸人。纸人胸前背心之处,用笔墨写上了老赵的生辰与姓名,头发指甲也扎入了纸人的体内。 待到晚上半夜之时,我便起了坛,燃上香,请上祖师爷,然后将给老赵扎的纸人摆在了法坛上。纸人并不大,不过拳头大小,六寸之长。纸人摆好,我便开始施法念咒…… 咒语一起,便只见法坛之上的小纸人突然就活了过来,虽然不会活蹦乱跳的从法坛上跳下来,但也能眼睛眨眨,活灵活现。看到这,我知道这法术已经正式开始了,如今老赵的性命就在法坛上的纸人身上,若是此时我将纸人一刀给斩了,那么老赵自然也就活不成了,因为这个纸人就是代表着老赵的命魂! 正所谓,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人死后,天魂升天,地魂入地下阴曹,而这命魂就徘徊于阴宅坟茔周围。 ☆、第九十九章 半吊子风水师(3) 话说老赵的命魂附在了纸人身上后,我便为老赵点起了续命灯,掐起法指将一面小黄旗往法坛上一掷,小黄旗就立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就好像长在了法坛上一样。 此时是农历八月二十,正是五行金换位当令,于是我唱道“当令者旺,生我者休,我生者相,克我者囚,我克者死!法起……” 五行在一年之中各有当令之日,当令也就是主属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段日子的五行站位。也就是民间说的‘春,夏,秋,冬,四季’。立春木,立夏火,立秋金,立冬水,说的就是春夏秋冬的五行站位。 而五行土的站位时间,则是阴历三,六,九,十二,处各站一十八天,土的站位称四季站位。这就是民间所说的五行站位,也可以称做五季站位。 当春天的时候,五行木站位,按照“当令者旺,生我者休,我生者相,克我者囚,我克者死”来说,木属性的就旺,这就是当令者旺。水生木,则水休,这便是生我者休。木生火,则火相,这便是我生者相。金克木,则金囚。木克土,则土死。这就是其中的关系,其他五行换位的时候类推。旺,相,休,囚,死是五行中的五种变化。 这三煞神五行属土,亡者入土。所以我今天起坛做法的日子也有讲究的,避过了旺土之日。现在正好是五行金换位当令,土生金则生我者休,也就是说三煞神正处于休息状态,金强于土。这就是“五行换位,金令土休。” 法起之后,我便拿出九九八十一枚铜钱,然后往纸人周边摆了九圈,这叫登九重天阳阵,阵摆好后,接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枚九寸九的金针,念咒掐指往纸人的天阳穴上扎了下去。然后大喝一声:“金针九寸九,煞神避而走!” 这枚九寸九的金针也是有门道讲究的,之所以要九寸九,是因为九是个位数字中最大的一个,是一个至阳的虚数、极数。它代表着最大,至阳,至高无上的寓意。其实在现实生活里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如: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2x9=18)、三十六计(4x9=36)、孙悟空七十二变(8x9=72)、八十一难(9x9=81)等。还有,皇帝被称之为九五至尊,代表着至高无上,另外,九与汉字“久”同音,因此九又被民间当成是代表长久的数字。 而我这里之所以用九寸九的金针,及九九八十一枚铜钱摆九重天阳阵,取的就是极阳、至高无上的意思。因为鬼神说白了就是阴与阳,正与邪之间的对立,要想将阴邪打败,就是看你的正与阳能否压过对方。三煞神,虽然也属鬼,但他们却非普通的鬼魂凶灵,所以这也是为何普通的符咒无法化解此煞星。而我这用的九重天阳阵,外加九寸九的金针,用的全是至阳至大的正阳之势,方能压倒三煞神之阴邪。 阵法一起,金针刚一插入纸人的天阳穴中,顿时纸人便颤抖了起来,表情怪异。而法坛上此时也忽起阴风,小黄旗开始被风吹的打起了转,再看那盏续命灯,更是忽明忽暗,我顿时就焦急了起来,因为那盏续命灯事关我自己的性命旺与弱。 续命灯,就是一盏油灯,也叫长明灯或无尽灯。续命灯是旺是熄,直接关乎施法者的性命,它是法师在施术过程中的命门。灯旺,则法师施术顺利,阻碍小,若是续命灯的灯火弱,则代表施术的法师法术受阻,出现这种情况法师就得当心了。一旦出现灯灭,那么法师就得命断法坛不可。 一见关乎自己命门的续命灯竟然都忽闪了起来,我当下就知道此次斗法遇到了阻碍,显然三煞神不那么容易搞定。当下我也不敢轻心,急忙拿起五雷木一拍法坛,掐指一咬,然后将血点到了纸人的额头上。 这叫精血,极阳,等于是把我自身的阳气借给了纸人。 有了我的精血,续命灯终于稳定了下来,而纸人的颤抖也减轻了不少。见到这般,我知道暂时我是将对方的气势给压下去了,接着我急念祛邪破煞咒。 可是就在这时,意外陡生,只见突然不知为何,摆在纸人身边的那九圈铜钱,突然“叮”的一声全部立了起来,八十一枚铜钱全总打起了转,发出“叮咛咛”的刺耳声音…… 不知道有谁玩过硬币没,就是硬币放在平面上,然后使它在原地竖立着旋转。而眼前法坛上这八十一枚铜钱就是如此,只不过它们不是人为的,而是自己突然立起来旋转不止的。 看到这,我心里一紧,知道是哪里出现问题了。而就在我心慌之时,突然立在法坛上的小黄旗即刻折断成了两截! 我当下大叫一声不好,因为小黄旗就是代表一种法旨。在施术前,一般会插上一杆或者多杆小黄旗,旗上一般都会画有窥天符,以窥天意。在施术时,若旗杆折了或旗杆倒了,便是天意,或者说有施法者斗不过的力量,必须终止施法。否则,轻则折寿,重则毙命。旗杆倒还好些,若是旗杆凭空折断,那就说明是绝对不能碰的东西。 小黄旗说直白一点,就与续命灯一样,是代表着施法者的性命,在施法时,它跟我的精神力是相通的。 小黄旗都折了,我哪里还敢继续施术啊,当下就急忙停下咒语,法指一换,赶紧撤法。可是撤法的咒语还没念完,紧接着天空之中就传来一声惊雷之声,直接劈在了法坛上的纸人身上,顿时纸人便劈成了焦黑而围在纸人周边不断旋转的八十一枚铜钱此时更是“嘭”的一声大响,像手榴弹似的一下炸了开来,一枚枚的铜钱向着四面八方飞溅而开,打得整个房间叮叮当当直响。而我,此时也是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看那盏续命灯,完全弱得不能再弱了…… 此时我哪里会不知道啊,这显然就是破法了,施术失败,这才造成我也受到了反噬。 刚才见到小黄旗在施术当中突然折断,我就知道坏事了,这法事要失败。只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让我施术失败的竟然是天雷! 我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不由叹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善恶有报,种下恶果必得恶报。老赵你做恶太多,竟欲毁风水宝穴,如今我本有心救你,奈何老天都不愿意,降下天雷惩戒,唉,看来你是真的无救了!” 是的,刚才施法过程中,因为我加入了自己的精血,本来眼看就要将三煞神逼走了,可是就在这紧要关头,却降下了天雷,生生将法术中断,这只能说是老天都不愿留他活命了。或许,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许,之所以老赵的祖师爷都不帮他,就是一早就看出了天意,正所谓天意难违! 当下,我只得无奈的摇头苦笑,刚才所幸立即停止了施术,这才逃过了一劫,若是没有停止下来的话,我铁定也将随老赵而去。毕竟我的精神力全附在了法坛上,如果没有及时收手,可能我就不是吐点血这么简单了。看来,有些人可以救,有些人本身就是罪有应得,那是万万也救不得的。 想明白这些,我也没有那么自责了,毕竟不是我不救你,是天要收你,怨不得我。当晚,我撤去了法坛,便早早睡下了,打算次日再到老赵家去看看。 ☆、第一百章 倒霉相 次日一早,我按奈不住心里的好奇,又跑回到了前井村,找到老赵的家。人还未进门,就见赵家门庭之上贴着白联,门口挂着招魂幡,纸人纸马白花花的花圈摆在屋前,吹吹打打的丧乐声响个没停,显然是赵家有人新亡了。 于是我便走上前去向一位村民打听,老赵家这是怎么了?村民告诉我,老赵昨儿晚上突然睡在床上被雷给劈死了,唉,太惨了,整个人都烧成了焦炭似的。老赵这么一走,家里就只剩这么一个媳妇了,倒是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将守活寡了。 听到这话,我不由苦笑了一下,看来还真的没有料错,作恶太多,遭了那天雷惩戒。 只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之前老赵求我救他时,不是跟我说他多么多么的可怜,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中间还有体弱多病的妻子。可是怎么这村民却说家中有剩下一个妻子了呢?于是我就问村民,老赵没有父母儿子么? 村民说,老赵的父母早就过世了,被老赵给活活气死的,今年刚找了个媳妇,这不,人就走了,连个子嗣也没来得及留下,唉! 听到这些话,我不由叹道,看来这老赵还真是至死时都心不正,连我都骗。不过,这害人骗人,连父母都能气死的恶人,看来还真是死有余辜。 当下,我也不再停留,连香也没进去上一支,直接转身就离开了,回了城…… 其实遭天雷惩戒的例子有很多,我曾听爷爷讲起过一个,说是在宋仁宗时,有一个叫张继宝的人。他本来姓薛,因为幼年时兵荒马乱,在避难逃亡中,与他的亲生父母离散了。幸而有一位张元秀,怜悯他的孤苦,收为养子,这个原为薛家的孩子,从此就改姓为张。张元秀夫妇因为没有亲生儿女,对待养子继宝,极为疼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辛辛苦苦的把他抚育成人,并且延师课读,培养成为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有一天,继宝外出游玩,途中适逢自己的生母,他竟忘记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辞而别。张元秀夫妇失了儿子,悲痛万分,终日在家盼望继宝归来,可是望穿秋水,不见爱儿的踪影,失望之余,老夫妇哭泣不已。 后来家道中落,老夫妇沦为饥民,因此更渴求继宝的下落,四处探听,逢人询问。过了几年,得悉继宝赴京考中了状元,并且做了大官,老夫妇听到这消息,喜出望外,急忙借了路费,赶到京中去寻觅爱儿。 好不容易见到阔别多年的儿子,哪知继宝看到二位老人衣衫褴褛,好像失了他的颜面,竟完全忘了抚育之恩,非但不肯相认,还饬令属下加以驱逐。老夫妇气愤填膺,头撞墙壁而死。一会儿,天空中阴霾四合,雷电交加,霹雳一声之下,张继宝在雷殛中毙命了。 不管这天雷是否真的有眼,但是,为人在世,恶事作多了,总是会得到报应的。 言归正转,回到城里后,又无事可做了。我这人或许是闲不下来,有事忙的话还好说,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觉得日子难熬。 想着曹奇龙师兄怎么还没回来,毕竟转眼间也一个多月过去了,在这一个多月里,我算是把马真人的生意给毁的差不多了。来找算卦解灾的人真不少,但多数被我拒绝了,我这是为他们好,不想骗他们钱,可是哪知他们却一个个临走时都得骂上几句,显然是见我不帮忙心里气不过。 一来二去,我这店铺的名声就不好了,都认为我这人性格怪异,脾气不好,能不能帮忙全看心情。这样一来,生意也自然不好,哪怕买纸人纸马的业务也少了。生意一少,我就更加闲散了,不由又想起了在阴间忘川河受苦受难的林晓琪,心情很是压抑。 这天晚上,睡不着觉,于是我一个人出了店,在街上闲逛了起来。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城边上的一座大桥上。 白天,这座桥车流量很大,但是晚上倒很安静,人也不多。原本白天在河里采沙的船,晚间也消停了下来。 望着滚滚河流,迎面吹着夹带着些猩味的河风,可能是触景生情,看着脚下的大河,就想起了阴间的忘川河,所以一个人就发着呆。 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得罪了谁,就在我发着呆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跑了过来,对着我的后背就是一脚踹了过来,一脚就把我给踹飞到桥下,直接落进了河里! 要知道那可是十几米高的桥啊,直接莫明其妙就被人给踹飞下去,这得多么大的仇恨啊?当下我就吓得惊叫了起来,所幸,河水很深,掉进河中后,我几乎没事,然后游了上来。心里直骂是哪个瘪孙这么缺德,竟然这样偷袭老子,这他娘简直就是谋杀啊! 当我游到河边时,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跑了过来,将我拉了上去。见世上还是有好心人,于是我上了岸,喘匀了呼吸,就准备好好感谢人家。可是对方却一脸的歉意,说:“那个啥,实在是抱歉,刚才是我把你踹下去的。” 我一听,差点就被他气乐了,心说,原来把老子踹下桥的竟然是你这个瘪孙啊!这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远无仇近无怨的,你没事无缘无故把我踹下桥去干嘛啊?这可是谋杀啊! 我正欲发火之时,对方急忙跟我解释了起来。原来,这里一直以来经常闹鬼,时常有人从桥上掉入水中,有人说这河里有水鬼,找人脱身。 就在昨天晚上,这位老哥从桥上经过时,突然见到我今天所站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衣,面朝河背朝桥的站着,一动不动。这位老哥心肠好,见当时已是半夜,且这个地方又常发生水鬼索命的事,于是就打算上前去劝那个白衣人,叫他早点回去,没事别待在桥上玩。 可是这位老哥走到白衣人身后,去劝说对方早点回去时,对方竟然不理他。于是他就问白衣人,为什么不理他,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可是那白衣人依旧不理睬他,见到这般,这位好心的老哥就走前一步,想去看看那白衣人为何不理他。可是,当他将脖子凑近白衣人左边看时,那白衣人就将脸往右侧扭过去,当他将脖子凑近到白衣人右边看时,那白衣人就将脸往左侧扭去,总之就是不让这位老哥看他的脸。 这下那位老哥就心生奇怪,心说这位也太怪了,于是就有些生气,用手一拍白衣人的肩膀,叫道:“喂,你这个人咋这么不懂礼貌呢?” 被他这么一拍,那白衣人还真就回头了,只是这一回头可就把那位老哥给吓惨了,因为那白衣人回过头来,只见那哪是一张活人的脸啊,因为他竟然没有五官,就如一张平平的白纸一样,寡白寡白的! 当下那位老哥就吓得大叫一声,妈呀,鬼啊!然后撒腿就一路跑回了家。回家后,别人告诉他,在桥上碰到的白衣人,肯定就是鬼。 听他讲完,我就疑惑了,我说:“你遇到鬼了,这跟我有啥关系呀,咋把我给踹下河了?” 这位老哥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啥,刚才我又路过这里,见到你站在这儿,而且还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应我,所以我以为又遇到了那个鬼。想起昨晚被他吓那么惨,心里有气,于是就……就跑过来把你给踹下去了……” 听到这,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身白衣。顿时有种被雷到的感觉,心说老子今天真是倒霉,穿了身白衣服。 不过我也知道,之所以对方会踹我,那是因为当时我望着桥下的河流入了神,心里想着林晓琪,这才没有听见那位老哥之前有喊我。 这时,那位老哥说:“直到你被我踹下去时,我才感觉到你是活人,不过那时你已经踹下桥了……” 当下,我不由哭笑不得,心说,老哥,咱能不能不带这么玩的啊?鬼你也敢踹! 这真是怨他也不是,毕竟人家之前有喊过我几声,是我自己没应。不过好在我识水性,没有出啥大事,只不过吓得不轻,好好的站在桥上散散心的,就突然被人在背后踹下桥的滋味可不好受。当下,我也就接受了对方的道歉回了店里。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因为掉下桥的事情,我竟然招来了一个水鬼! ☆、第一百零一章 水鬼 话说,我一身湿淋淋的直接回了店,大呼倒霉,后悔出门前忘看黄历,被人暗算。 洗完澡,此时已是半夜多时了,于是就直接睡下了。可是,就在我快睡醒之时,店铺的店门突然闹起了动静,传来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听到这个动静,顿时我就惊醒了过来,心说这是遭贼了还是进鬼了啊?扎纸店鬼事多,这个之前曾讲过,白天来的多是生人,晚上来的就是鬼魂了。有些鬼魂在阳世无子嗣后代,无人给他们烧去纸衣纸屋,所以他们有时会自己上来,进店购买扎纸之物。 我竖耳倾听过去,只见店门开的很慢,先是被拉开一点,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慢慢被完全打开了。这时,就听到了一阵走路声,咚咚咚…… 听到这,我就知道,来人进屋了。于是我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下两下就把衣服给穿上了,然后急忙跑出来房间,冲到了店堂,准备喝问来人为何如此无礼,竟然敢闯我的店铺。 要知道,我这店铺时常会有鬼魂半夜前来,但是他们前来索要纸马鬼轿,都会很懂礼貌的先敲门,然后再向我相求,毕竟我是纯碎给他们纸物,不收钱的,因为冥币对我来说根本用不上。此理,上门的鬼魂也都懂,可从没有遇到如此不懂礼,竟硬闯纸店的。 可是,我刚一冲出店堂,就感到一阵阴风一闪,接着店门传来“嘭”的一声响,那个鬼魂就跑出了店铺。 我随手打开店铺的灯,只见店铺的地上板上满是水迹,有的地方竟然还是一摊一摊的水。那些水迹从店门外直接延伸到了店铺中间,显然就是刚才那进店的鬼魂留下的。 看到这,我知道,刚才进店的一定是个落水鬼。 水鬼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水猴,是溺死水中之人的冤魂所化而成,他们总是在桥梁上下或左右桥头,为自己寻找替身者,以便使自己能够托生而转世。水鬼是最害人的一种阴魂,五行讲究土能克水,人入土为安,所以但凡水猴者,因五行克制,必须先找人替死而脱水气,方才能入土,也就是一定要先找人替他死一回,他才能转世投胎。这也就是,水鬼为什么找替身害人的原因。 进我店铺的鬼魂有很多,但是水鬼可从没遇到过,因为水鬼一直呆在河水里,一般是很少上来的。难道是刚才我掉入河中,所以把他给引来的? 水鬼最是害人,想来他是想索我命,这才一路跟着我回来的?想到这里,我不由有点来火,今天本来就倒霉,没想到连水鬼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而且还欺负到我家里来了。当下我就气得急忙冲出了店铺,顺着水鬼在地上留下来的那一摊摊水迹追了上去…… 出了店门,一路追出了好几条街道,最后果然顺着水迹我追到了晚上我去过的那栋桥上。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桥是在城边上,所以此处到这个时候已经没人了。这儿没有路灯,在桥的几百米开外虽然有房屋,但是此时已经是一片凄黑,很难见到有人家还亮着灯的。 所幸,今晚月光很大,所以水鬼在地上留下的水迹看得很清楚。来到大桥的桥头,我就看见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站在大桥中间,嘻嘻的怪笑着。 我哪里会不知道那就是水鬼呀,当下就对着它大喝一声:“你个水猴,好大胆子,想托生竟然找到老子头上来了!” 那水鬼见我这样骂他,就很不高兴了,冷声道“好狂妄的生人,竟敢骂我,你要是不怕我,敢过来抓我吗?”那水猴边说,边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当下我就一怒,掐上法指,就往水猴冲了上去。 可是这前脚刚一冲出,我心里就大叫一声不好,因为我这一脚冲出去竟然踩了个空,接着人便坠落了下去…… 这时,在身体下坠的同时,我眼角的余光这才发现,原来大桥离我还有几十步开外,我刚才竟然并不是在桥头,而是在桥头几十步开外的一处河边上。也就是说,我刚才是被水鬼使坏给摭了眼,原打算冲向水鬼,结果直接蹋空坠下了河。 我心里明白,这是水鬼在害我。就在我明白这些的时候,身子已经坠入了河中,寒冷的河水直接灌入口中、鼻中、耳中,当下我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这他娘的一晚上掉入河里两次,这真是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当下我就猛得扑腾了起来,因为我知道,因为我识水性,但是眼下可是有水鬼故事想害我啊,如果在这水里被它给拉住了,那就危险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才刚将脑袋钻出水面时,这时我就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给抓住了,冰凉冰凉的,我心里一紧,大叫一声不好。这时,那东西就拉着我的脚使劲往下拖! 那该死的鬼手力气大的惊人,特别是在这河水里,我更是应付不来,直接一下就把我重新拉入了水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在水中,突然有只手或者水草一样的东西缠着你的脚,然后你怎么扑腾都挣不开,那种感觉是很让人心惊胆颤的! 我心里明白,那在水里拽着我脚的一定是刚才那个水鬼,心里大慌,我也想反抗,但在这寒冷的河水里,我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任我水性再好,可是脚被那东西给缠住了,所以无论我怎么扑腾都没有用,折腾了几下就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这时,冷水一口又一口的从嘴中灌了进来,我能感觉到水从鼻腔冲上大脑的痛楚,头就像是让什么东西挤压住了,好象马上就要裂开了一样。 那只手还在拽着我向下而去,我心里清楚的很,如果再被它拖住,那么今天我算是完蛋了。不仅会被河水浸死,而且还会变成水鬼,永世无法投胎转世。 可是,我也知道,就这样扑腾是挣扎不开的,而且水中念咒也张不开嘴,一张嘴河水就倒灌了进来,而符更是遇水则化。所以,我只得掐了个五雷法指,然后腰一弯,脑袋朝下直接往下面钻了下去,月光的光亮下,隐隐约约我看见了那个拉着我脚的水鬼,它竟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当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小孩可能没想到我会反钻下来,所以与我对视之时微微一愣,接着我掐出的雷决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顿时耳中响起一声惊叫,接着一直拽着我脚的手立即一松,我便急忙往水面游了上去。经过一阵扑腾,我终于游到了河边,上了岸! 我坐在河岸上大口的喘着气,经历了刚才的生死攸关,此时我已是惊魂未定。鬼我不怕,可是我还真怕水。 就在我喘息未定之时,平静的河面上突然扑通一声,一个小孩的脑袋浮了出来,恨恨地望着我。 此时,因为是在河面上,所以在月光下我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个小孩的确只有十一二岁,是个男孩,满脸忧怨的样子,死死的盯着我。很显然,它就是那个要害我的水鬼了! 见他只是忧怨的看着我,并不敢再近前来,我知道他是被我刚才的五雷法指给打怕了,知道我是阴阳道上的人。不过,我倒对他来了兴趣,我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在水中呆了几年?” 那小孩见我问他,于是也回答我,他说自己是某某家的小孩,在水里有好些天了。说完,还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说自己在下面好怕,好冷,好孤单,要我救他上去。 ☆、第一百零二章 死前的异象 听到这话,我方才知道,原来这小孩是刚浸死不久的。只不过别的鬼魂可怜,我能救,唯独这水鬼的忙我可帮不上,因为要救他们,就必须自己跳入河中,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们投胎。 虽然我一心行善积阴德,但是我却还没到那般菩萨心肠,没法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一水鬼。 我告诉他,这忙我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还是在此再静等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不为害,自会有替身送来,让你投胎转世。 这个我没有骗他,并不是每个落水鬼都得自己去害人,方能投胎。有的落入水中死去的冤魂变成水鬼后,等待若干年后,自会有该死之人掉落河中,做他们的替死鬼。 哪知小男孩听我说不愿意帮他,顿时哭了起来。他说:“我今年不过十二岁,前几日被同学拉到上游河里洗澡,竟被水鬼缠住拉入了水底,成为了他的替死鬼,我死的好冤啊。如今,我想念爸爸妈妈,想回岸上,下面好黑,好冷,我好害怕。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拉我上去可以吗?我不想一个人呆在水下,我好怕。”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他,的确很可怜。可是,他再可怜那也是水鬼,帮忙也有个底限不是?于是我无奈的叹道:“这都是命,或许你前世之因,才有这今世果,因果轮回,这都是注定了的。” 我这是告诉他,你之所以今生会做那水鬼的替死鬼,一定是前世种下了因,所以今世有这样的结果,你其实并不冤,让他安心勿起怨恨。 小男孩听后有些无奈,他说:“你不是行善积德的先生吗?只要你下来,就能换我投胎转世了。今日我们遇到,难道就不是前世的因,今世的果吗?你看我这么小,就得一个人困在这儿,受这冰冷的河水寒痛之苦。若是你不愿帮我,我就得在这河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上百年、千年,我真的好可怜,你就救救我吧!” 说实话,水鬼这些话的确说的我有些动摇,是啊,这次遇到他,谁又能说不是我前世种下的因呢?只不过,要我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托生,虽然我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好人,但是却也还没有到那个菩萨心肠。只得叹了口气道:“一切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今日落下水中,你没能将我托去当你替死鬼,这便是因果注定。我见你可怜,若是你有什么未了之心愿,就快快道来吧,也许我还能帮你一二。” 此时,水鬼也知道我是不可能替它托生了,所以有些忧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的尸骨还在水中,父母一定找不到我一定很伤心,麻烦先生去告诉我家人,我就在这儿。” 这个要求并不高,所以我当下便点头应下了,然后问清他家人的地址姓名,随后便离开了。留下水鬼一脸忧愁的站在水面上哭泣着…… 他,很可怜,但,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没人欠他。 次日,我按照水鬼告诉我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家人。他的父母见到我上门,问我是有什么事么? 我看了看他的父母,明显这几日来过度伤心,眼睛都还红肿着。于是我问他:“你们是不是在找你的儿子?” 小孩父母听到我这么问,猛的点头说:“我的儿子前几日跟别的小孩去河里游泳就再没有回来了,其它小孩说他被水冲走了,可是我们找了几日都没找见。难道小哥见到了我的儿子?” 我点点头,然后告诉他们,他们的小孩就在那栋桥下面。 他们都哭了起来,知道这代表着他的儿子的确是淹死了。随后,我带着他们到了那栋桥下头,不久终于将小孩的尸体打涝了上来。小孩被桥墩上一栋钢筋刺入尸体给勾住了,若是没人知道具体位置的话,所以在水下还真的很难找寻到。 小孩就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个小孩,尸体运回了家,父母二人都哭的很伤心。他们也好奇,问我是怎么知道小孩尸体在桥墩下的。我便把昨晚遇到的事说了出来,听得父母二人更是伤心悲痛。 我劝慰了几句,二人才好了些许,随后,小孩的母亲告诉我,其实在小孩出事前的那些天,就有些异常,只是他们没有太在意。如果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会好好看着小孩了,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人在要死的那些天,是会出现一些异常的,这个我是相信的,所以我只是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一早注定的,你就是看的再紧也是无用。 他们点点头,然后向我倾诉小孩出事前发生的那些怪事。原来,在小孩出事前的那几天,父母半夜起床时就老是看见自己的儿子坐在客厅里,自言自语。 起初父母也没怎么在意,问他为什么不睡,他也不说话,就是坐那儿发呆。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到了后面几天,父母也觉得这事不对劲,因为次日再去问儿子,为什么半夜起床跑客厅上坐着发呆时,儿子却说自己一直在睡,没有起床去过客厅。 可是,父母非常肯定,儿子的确半夜会起床坐到客厅,自言自语,就好像客厅里有别的人在跟他聊天说话似的。 直到出事的当天,那时还是早上,天刚亮的样子,小孩的母亲刚起床准备做饭,突然听见客厅的门开了,于是就走出去看,结果看见一个长得高高的黑影进了自己的家,当时母亲就吓了一跳,因为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可是当她擦了擦眼睛后,那人就不见了,而门也是关着的,就好像之前根本就没进来过那人。 母亲将这事告诉给了父亲,二人都心里不得劲。到了白天,家里有小孩来玩,于是一群小孩就在院子里玩耍。当时院子里有很多木板,父亲在院子里用这些木板准备在家里做一扇隔墙。 可是这时,突然儿子往其中一块木板上躺了下来,一动不动,就好像睡觉的样子。父亲当时就叫他快点起来,木板脏。 可是儿子却死活不愿起来,还对着那块木板一阵猛亲,一边嘻嘻的笑着,对父亲说:如果我死了,我就要睡在这块木板上,爸爷到时用这块木板给我做副棺材吧! 当时父亲听在耳里就觉得很刺耳,很不吉利。就骂儿子,说还这么小,从哪学来这么些话,一把将他从木板上拉了起来,还打哭了他。 儿子被打哭了,其它小伙伴就拉着他到外面玩,父亲也就没在意。可是这一出门,就没再回来了,不久,其它小伙伴冲进他的屋里,哭着告诉他,他的儿子被水冲走了。 父母二人差点吓晕过去,急忙跑到儿子落水的地方,一连找了三四天都没找到小孩的尸体。 听着父母讲着这些话,我只得不断叹惜,是啊,人死前多少都有些异常出现。比如有的人死前那几晚,半夜会去摸自己的棺材。一般在农村,人老了子女就会为老人打造棺材,漆好黑漆,置放在阁楼顶上这些平时无人去的地方。可是在老人死前,子女一般都会听见半夜有人上阁楼,把那棺材弄得“咚咚”乱响,次日跑到阁楼棺材处一看,会发现棺材盖上满是指印。 还有的人死之前那几晚,家里养的狗会不停的叫唤,就好像半夜屋外来了陌生人似的。大家都应当知道,狗对熟人一般是不会叫唤的,只有见到陌生人时才会叫,特别是晚上叫得更加凶。可是如果你打开门或窗去看时,却会发现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可是那狗却叫得很凶。 人死前,出现这类异常的例子很多,这个并不为足奇。我劝慰了几句小孩的父母,告诉他们,既然你儿子生前说喜欢那块木板,那么你就用那块木板给他造一副棺材吧! ☆、第一百零三章 又是你这瘪孙 既然小孩说了要用那块木板做自己的棺材,那么如果不随了他的意,或许还会惹他不高兴呢。 父亲点点头,然后带我去他们家的院子里,找到那块木板。可是一见那块木板,我们都愣住了,因为那块木板在暴晒的太阳下,竟然有一个人形的水印,湿淋淋的! 小孩父亲吓得不轻,问我怎么会这样。我叫他别管那么多,用那木板造棺材就是了。其实,我是知道为什么木板上会出现水迹的,那是小孩还带着怨气,不甘心,阴煞气太重造成的。 小孩父亲也没有继续追问,于是抬着木板忙活了起来。木板并不大,所以料不够,最后用了三四块木板才拼凑出一副小棺材。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叮嘱完这些我就离开了,毕竟我承诺的事情完成了,水鬼的尸体能够得已入土,只是托生就得看天意,这个不是谁都能帮的。 离开小孩家,我就回了店,只是人还离店铺有段距离我便吓了一跳,因为店门竟然妥妥地敞开着。我心里顿时一惊,心想难道遭贼垫记了?还是离开时忘记关门了? 我急忙加快步子,一到店门口,就见店门旁边竟然贴着一张大红纸,红纸上用笔墨写着:“好消息,好消息,本店推出迎中秋祭鬼神大酬宾,本店花圈、纸人、纸马一律七折,灵屋鬼轿不再是998,也不要668,只要588,对,你没有听错,只要588。588你买不了吃亏,588你买不了上当,588灵屋里头还有大炕,588买不了房,588买不了车,588买回去家鬼就有一栋新房。地址……” 我当时就震惊了,这广告也太新潮了吧?而且最后还用大字写了一句话:孩子,今天你买花圈了吗? 我第一反应过来,就是这是哪个瘪孙搞的恶作剧,竟然恶作到老子头上来了。这年头什么都在做广告,可从没见到扎纸店也跟着这样搞促销的,谁会没事为了便宜就买几个花圈、纸马往家里送的啊? 我看了看广告下面留下的地址还有店名,这他娘的写的就是我的店铺。当下我就气的一下将这则促销广告给撕了,然后走进店中,接着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我的长桌后面的电脑前,玩着斗地主。 我心想这人是谁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跑进我店里胡来,于是就喝问对方:“你是什么人!” 对方当时就转过头来了,只不过一见他,我不由愣住了:“怎么是你!” 对方也很惊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呃,那个啥,昨晚实在对不住。本来也想赔你点精神损失费的,结果身上没钱了,呃,没想到你竟然找到我店里来了。哥们,你说,你要我赔多少,我这就给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儿晚上偷袭老子,一脚将我踹下河的那个瘪孙。我当下就说:“我可不是要你赔钱,我是在问你,怎么跑到我店里来了?” 对方也一愣,疑惑道:“你说啥,这……这是你的店?哥们,咱能不能不开这玩笑啊?” 我也糊涂了,心想这人是不是又想玩我啊,我说:“这不是我的店,难道还是你的店啊,有事说事,没事我就得送客了。” 对方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当下站了起来说:“哥们,这真是我的店,怎么成了你的店呢?”说完,嘴里又嘀咕道:“难道……难道师父他老人家又收徒弟了?” 听到他的嘀咕声,我不由也一愣,心想,这人莫不会就是马真人的弟子,那个叫曹奇龙的师兄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好奇的问他:“你是马真人的徒弟?” 对方果然点点头,也问我:“难道你也是他刚收的弟子?” 当下我就又惊又喜,原来这人真的是曹师兄,在这儿等了一两月,终于将他等回来了。我急忙点头,然后又摇头:“我爷爷是马真人的师兄,原来你就是他老人家的徒弟,曹师兄吧?” 一见是自己人,曹师兄不由也有些惊喜,笑着来握手,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位师弟。 此时,我打量了他一眼,老实憨憨的样子,穿着倒不同昨日,此时的打扮和马真人以前差不多,穿着一身白色长褂,对着我憨笑着。 等来了曹师兄,我不免有些激动。只是看到这人,心里也有些落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夜苦盼着的曹师兄竟然会是他。你想想,马真人是多精明一个人啊?做为他的得意弟子,多少也是个精明的人。可是你再看看眼前这人,一副憨样,而且再想想他干的事情,身为马真人的得意弟子,竟然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就这么将我这样一个大活人给一脚从桥上踹下去,这得多么蠢啊?如果被他踹下去的人不识水性咋办?这不就得吃上官司了么?而且,门外刚刚看见的那则广告,应当就是他写的了,这种广告都想得出来,也只能说明他有点二了。 曹奇龙问我,马真人去哪了? 一提到马真人,我不免有些伤感,于是便将马真人的事情告诉给了他,还将马真人的那块玉佩交到了他的手里。 没曾想到,曹奇龙对马真人的师徒之情如此之深,得知马真人去世的消息后,伤心的哭了好久,怎么劝说也止不下来。 后来,好转了一些他才告诉我,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被马真人收养,送书传手艺,所以,马真人在他心里,犹如自己的亲爷爷。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出去走了一年多的江湖,回来却见不到他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心里才会如此的悲痛难过。 听完他的话,我多少懂得了一些。或许,在正常人看来,父母长辈对自己好,养自己,那是天经地义之事,那是他们应该尽的义务。对自己好,儿女们不会觉得什么,但对自己不好,不少儿女倒还生出怨言。而像曹奇龙这样被马真人收养的人,就不同了,他们不会把马真人的收养当成是他们应当尽的义务,哪怕一口饭,一件衣,他们都会抱着感恩的心态,何况是养了他一辈子,这也是为何他会哭的这么伤心难过的原因了。 不过我也知道,马真人之所以收养他这个孤儿,或许是因为马真人这人心善,或许更多的是因为马真人自己从前也是个孤儿,被刘老二的父亲收养长大的。 当天,因为马真人的事情,曹奇龙的心情一直不太开心,所以我也就没有立即向他寻问纸船的事情。 因为在这世上,突然又多出了这么一位亲人,所以我也一天心情不好。而曹奇龙也是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所以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亲情,是啊,两个天涯沦落人。 那天,我们早早将店门关了,找了家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算是为他接风洗尘,也是为我们以后多了一位亲人而庆祝。 一顿饭吃了很久,席间,我们各自聊着自己这些年的见闻。他话多,特别是喝了些小酒后,更是说个没停,听得出来,他这一年来遇到过许多事,也替人解决过许多麻烦,是个值得深交的好人。 次日,我们都醒的很晚,因为昨晚喝太多的原因。一来是心中有着各自的伤心之事,他为失去马真人伤悲,而我则更多的是为林晓琪伤悲。 经过一晚上,我和他也更加熟了,最起码没有了刚开始见面的那种陌生之感。用过早餐,打开店门,开始做起了生意。他和马真人一样,喜欢坐在电脑前斗地主,我跟他说,马真人也喜欢玩这个。他有些得意的告诉我,马真人就是他教会的,只是教会马真人斗地主后,电脑就不再属于他了。 大家心情有了许多,于是我就忍不住问他:“曹师兄,你有听过能下阴曹忘川河的纸船么?” ☆、第一百零四章 冥船 “冥船?”曹奇龙一愣。 很显然,他是懂这种东西的,我不由心里激动了起来,急忙说:“对,对,对!就是冥船,师兄有听过?” 曹奇龙点点头,说:“冥船自然听说过,不过那种东西被说的很传神,还真不是咱们能见到的。” 一听这话,我不由心里一沉,急道:“师兄这话是何意?难道你也扎不出这种冥船来么?” “拜托,那可是冥船,船其实你我都能扎,但是咱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扎纸匠,你扎好了船没人给你抬呀。”曹奇龙两手一摊,发着白眼。 我被他这话说的有些迷糊,心想难道这船不是靠扎,而是靠别人抬的啊?于是我问他:“师兄啊,这冥船到底是什么船啊,怎么咱们也能扎吗?” 曹奇龙点点头:“是的,船就是咱们平时扎的纸船,只不过这东西就和阴阳先生的鬼轿一样,能不能有用,就看有没有人帮你抬了。” 鬼轿,我知道,它并不是我们扎纸店里扎给死人的轿子,而是阴阳先生乘的轿。之所以叫鬼轿,那是因为这种轿子是鬼来抬的,不用人抬。 据说,阴阳先生这行当里头,在以前有不少道行高的先生,他们能过阴阳,也就是所谓的“下地府过阴曹”。这种人,常会下去阴间地府处理一些麻烦事,一来二去,在下面熟了,多少就有些关系及交情。阴间和阳间其实也差不多,在阳间,你有关系,有本事,寻你帮忙的人自然不会少,而在阴间你有关系有本事,有求于你的人也自然就多,只不过求你的不是人,多半是鬼。这样一来,鬼魂为了希望阴阳先生能帮自己,他们就会答应给阴阳先生抬轿子,这种轿子就称之为鬼轿。 据说,有本事的阴阳先生白天是不出门办事的,只在晚上出门,因为晚上可以坐鬼轿,来去如风,据说可夜行千里不足为奇。 当然,这种出门都能坐上鬼轿的阴阳先生,其实并不多,特别是如今这年头,有没有都是个未知数,哪怕有,那也是无人知道的。 听到曹奇龙说冥船其实和鬼轿是一样的,当下我就一惊,问他:“师兄的意思是说,冥船也要鬼来抬的?” 说实话,要鬼来帮我抬冥船,这并不会太难,因为我走江湖这些日子以来,也帮过鬼魂,比如鬼婆婆,比如刘家村的那些村民,只要我把他们找来,让他们帮帮忙推推船,应当并不难办。 可是哪知曹奇龙下一句话,直接给我浇了一盆冷水。他说:“鬼轿是由四个鬼来抬的,而冥船则由仙家抬,如果你能找来仙家帮你抬,那你的冥船就能渡那忘川河。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冥船百仙抬,万鬼渡幽冥!” 听到这话,我顿时傻眼了。找鬼魂帮我抬一下纸船,这点我自认为可以办到,可是找仙家帮忙,而且还是给我做苦力,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么?先别说咱现在一个仙家都还不认识,就算认识,打过交道了,你敢跟他们说,那个啥,大仙做苦力不,帮我抬下船干不干? 若是我真那样去问仙家,运气好兴许人家给你个白眼,运气不好可能仙家一生气,直接就把你小命给收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质疑道:“师兄,你这莫不会是跟兄弟我开玩笑吧?找仙家帮忙,而且还百仙,你这是把我当玉皇大帝了么?咱可不带这么捉弄人的。” 曹奇龙这人压根就不像是看玩笑的人,他傻憨憨的,且一本正经的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呀,怎么可能捉弄你呢。我这可是听马真人说的,冥船靠仙家帮忙渡河才行,不过那句话虽然说是冥船百仙抬,其实并不是说要百仙,只要四位仙家帮你就成了。”说着这话,他还伸出了四只手指,比划了一下。 当下我就翻了个白眼,说:“四个仙家,就是一个咱也难到天上去了呀,何况现如今一个都不认识,看来是没啥希望了。” “师弟,你怎么突然对冥船这么感兴趣呀,你可别告诉我,你要造这种冥船啊。”曹奇龙见我哀声叹气的样子,于是好奇道。 我无奈的点点头:“是啊,我的确想造这种冥船,只是现在看来,太难了。” 当下曹奇龙就吓了一跳,满脸的惊世骇俗,他左看看我,右看看我,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然后他说:“师弟,你好好的做扎纸匠,咋去折腾那种玩意呢?” 我说:“因为我有个朋友身陷阴间的忘川河中,所以只有冥船才能渡她上来。” 见他还是一脸好奇的盯着我,于是随后我又将林晓琪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说完,曹奇龙也心情郁闷了起来,眼睛还红红的,让人看上去倒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说这都怪我,把这种伤心事分享给他听,这不是让他替我难过吗? 正当我心里不安之时,他叹气道:“神保啊,听完你讲的故事,我就老心痛了。你说说你,比我少那么多,居然就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爱着你,而且还在忘川河等你。你再看看师兄我,都快三十了,别说思念了,就连一个喜欢我的女子都没有,哥这真是可悲啊,唉!” 一听这话,我瞬间被他雷倒了,只感觉到额头上方飞过好大一群乌鸦…… 原以为他之所以这么伤心,是替我伤心难过,哪会想到他这是在替自己难过啊? 当下我就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曹奇龙嘿嘿笑了笑,说:“神保啊,你这事可别放弃,要是换成是我,有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在忘川河等我,别说要仙家帮忙,就算是要玉皇大帝帮忙,我也会奔着这个目标去做。所以,你得加油!” 这话倒的确给我增加了一些信心,是啊,林晓琪为了我,可以受忘川河的冰寒刺骨之苦,能受蛇虫叮咬之痛,难道我就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吗?为了她,我不可能放弃,如果不努力去试一试,那么将来我死了,走那奈何桥上见到河里的她,那我该如何去面对她啊?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曹奇门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说:“师兄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再怎么难,我也会尽力拼一拼。” 曹奇龙点点头,他说:“这样才对。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不是还有我么,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说了声谢谢,的确,有个人帮你,多少会让你增加些信心。我说:“只是找仙家帮忙这事不知道从何着手,必竟咱们连一个仙家都不认识。” 曹奇龙也叹了口气,不过随后他说:“仙家,不一定要正仙,地仙也行啊。” “地仙也行?”当下我就一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事情倒还真有几分希望。 地仙,我自然知道,所谓地仙,在道教《钟吕传道集》的介绍中说,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也就是说地仙虽有神仙的才能,但是却不悟大道,每日为些小利而徘徊世间,无法真正修道成仙的精怪。 在民间有很多地仙,像树精、石精、山精等等都可称为地仙。但是地仙的心胸都是比较狭小的,稍有得罪便会报复于人,所以得罪不得。在民间就有传言说,有八种地仙是绝对不能惹的,这作种地仙就是蛇、狼、獾、猞猁、黄鼠刺猬,黄鼠狼,狐狸。尤其是蛇和刺猬还有黄鼠狼,这三个比较常见的动物绝对不能碰。 ☆、第一百零五章 地仙 民间对地仙最耳详能熟的自然是“五大家”,五大家也叫“五大仙”,这五大仙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包括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地仙,虽然受到民间一些人的供奉,但是地仙在世人的眼里可不是好东西。就拿黄鼠狼黄大仙来说吧,在世人的眼里,黄鼠狼和狐狸一样,是妖兽。中国人反感鼬,除了它有偷袭家禽的毛病外,更重要的是它还有与狐狸一样的“魔法”,能够迷惑体弱多病之人。 在早些年间,人们经常会看到被黄鼠狼“附”上身的人,这种人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一般还都是黄鼠狼的“代言者”,从人的口里说出了黄鼠狼的心思,如:“我没偷吃你家的鸡,你们为什么堵了我的洞口?”等等。对付这种病人,人们便请出德高望重的老者或神婆,面对着病人,好言相劝黄鼠狼快快离开,也有使硬手段的,厉声喝斥:如果再不识趣走开的话,就要怎样怎样。总之,这地仙就是些害人的精怪。 说到这,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话说,在以前有一个郎中,医术平平,突然有一天,药铺中跑来了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脚上还带着伤,血淋淋的,像是被什么人给打伤的。 话说那黄鼠狼一进药店,瑟瑟发抖地注视着郎中。郎中正在奇怪犹豫要不要把它赶走的瞬间,只见那只黄鼠狼直起身来,两只后爪支撑着身子直立起来,两只前爪合在一起,不住地上下摆动,就像人们的拱手作揖。郎中惊呆了,没想到这畜生竟这么通达人性。一时不知所措。那黄鼠狼仍然不停地转换着身子,向郎中作揖,直看得郎中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当时店里有一位年长的病人开始提醒郎中,说:“这畜生既然这么通达人性,就不会是等闲之辈,你千万不要伤害它们,快救救它吧,它应当是想求你治它的腿伤。” 听年长的老人这么说,郎中也就照办了,于是为那黄鼠狼的腿伤上了药。见它无法走路,于是还将他抱到药店后间自己房中的床上,他对黄鼠狼说,等你伤好了,你就就走吧。 话说,很快,几天后黄鼠狼的腿伤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天,郎中一进房间,就惊讶的看到自己的床上放着一锭好大的银子,而黄鼠狼就蹲坐在银子的旁边。 郎中很奇怪,也不知道这银子是怎么来的,只是收起了银子,没有多想。可是一连数日,每天晚上床上都会多一锭银子,这时,郎中开始怀疑是黄鼠狼从哪里偷来的了,可能是为了报答自己救命的恩情。 不久,郎中家里有只会变银锭子的黄鼠狼,这事就不知道怎么给传开了,弄得是满城风雨,一时成为人们口中的笑谈。可是,当时就有这么一位姓李的财主,他听到这事儿后,就打起了坏心眼,想要把郎中家的那只黄鼠狼给抢到自己家里来。 有一日,李财主派自己的小儿子去郎中店里,把郎中骗到家里来看病。就在郎中主开药铺后,李财主就派大儿子和二儿子偷偷的溜进了郎中的店里头,接着果然见到有一只黄鼠狼在郎中的床上。 二人一看,心想果然传言是真的,郎中家里果真是有黄鼠狼。于是二人就关上门去抓它,可是黄鼠狼此时腿伤已好,在屋里上窜下跳的,二人根本就抓不到它。气不过的二人,最后拿起一根棍,一下把窜到半空中的黄鼠狼给一棍打了下来,抓起一看,结果已经打死了。 李财主的大儿子与二儿子见黄鼠狼已死,只得气呼呼的回了家。 从李财主家回来的郎中,一见到死在家里的黄鼠狼,不免有些伤心。于是将黄鼠狼给收起来埋入了土。 这事原本就这么过去了,可是不久之后,郎中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自己的医术突然间变神通了,凡是自己医治过的病人,无论是头疼脑热的小病,还是病入膏肓的重病,只要他下药一医,快则三天,慢则半月,都将药到病除。顿时,郎中的名声可就传开了,慕名前来请他医治的人那是将药铺都围得水泄不通。从此,郎中的日子那是越过越好,很快就成了城里的首富,真是要名有名,要财有财,不久娶了妻,生了子,过上了幸福的好日子。 而再看李财主一家,不久之后,李财主三个儿子突然得了病,而且这种病还是治不好的怪病,为三个儿子的怪病,李财主不知道折腾了多少钱财。不久,李财主家也添丁了,生了个娃,只是这娃生来就是个怪胎,天生瘸子。孩子长大后,祸害的不得了,将李财主家的家财那是败了个精光,气得李财主临死都还不甘心。可是,若是你认为这就完了,那就错了。因为李财主往后三代,都是如此,生的儿子全是瘸子。 后来,直到往后的第三代,李家才找了位先生来看这事,那先生掐指一算,告诉李家,你祖上往前三代,得罪了一个成了精的黄鼠狼,所以这是报应啊。随后先生为他们李家做了法,这才免去代代瘸子的命运。 地仙,是很邪乎的,得罪地仙的后果,就是代代遭殃,这可不是瞎说的。 这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却也说明了修成精的动物是不能得罪的,要知道它们可是有仇必报的主。在农村老辈人都有这么一个风俗,那就是如果屋里进了蛇呀、狐狸呀、黄鼠狼呀这类东西,他们是不会将它们杀死的,而是把它们赶出去。特别是蛇,这种东西在农村山里常会进屋,农村的人都认为若杀死蛇,蛇就会采取报复行动,于家门不利。所以若在家中发现蛇,就将其捉入罐中或挑在长杆上,恭恭敬敬地将它送出屋外的三岔口上去。而且就算要打蛇,那也得打其七寸,这样蛇就会彻底死掉,才不会复活过来报仇,这也是民间为何有古话叫做--打蛇打七寸,道理就是如此! 言归正转,得知抬冥船找地仙也可以,我当下就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是啊,地仙虽然也难寻,但是总比正仙好找吧?毕竟地仙与人们的接触比较多,特别是在东北,还有许多的出马仙,也有许多人家中供有保家仙,只要找到这些人,就能请到他们背后的地仙,我一个个去求,应当总会有仙家愿意帮忙的吧? 正所谓,南茅北马,北方马家弟子多。出马仙,说的就是地仙的出马弟子,地仙为了修行,想积累功德,修成正果,就得普度世人,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地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家族内又以金花教主,通天教主,银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因为它们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香童,这种香童就叫做出马弟子。 想到找到这些出马弟子,就能找到地仙,于是我当下就对曹奇龙说:“师兄,我想去东北!” ☆、第一百零六章 死人的村子 曹奇龙有些惊讶,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念想有些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说:“你说啥,去东北?” “是的,去东北。我要找仙家帮我渡冥船。”我点点头。 曹奇龙愣了一会儿,然后紧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见到这般,于是我问他:“师兄难道有什么问题么?若是你不愿意陪我去,我可以一个人去的,毕竟我也习惯了。而你毕竟才从外头回来,在店里休息一阵也是好的。” 曹奇龙急忙摇头说:“不,神保你误会我意思了。我们是师兄弟,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人独自上路。只不过,地仙一般都脾气怪异,目中无人,就算你到了东北找到了仙家,要想让他们帮忙,那也是难如登天啊。” 我明白曹奇龙说的话,的确,地仙虽然并非正仙,但却比正仙还摆谱儿,要想让他们给你当苦力,还真是门儿都没有。一个不好,将他们给得罪了,兴许还会惹火烧身,毕竟动物的肚量可是很小的,它们若觉着你是瞧不起它们,定当怪罪下来,祸害你个两三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过曹奇龙能说这些话我倒真的很感动,听得出来,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在他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了亲人,而且还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免有些感动,我说:“师兄,谢谢你愿意帮我。你说的我也明白,只是如果我不尽力而为的话,就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仙家帮我了。” 曹奇龙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你准备哪日出发,我陪你去。” 我笑了笑,告诉他,我想明日就出发。 我们二人本就无牵无挂,单身一人,所以当下曹奇龙就点头同意了。然后当天我们开始收拾起行李,次日一早,我们就将店门给关了,离开了马真人的店铺,往东北方向走去…… 我们没有乘车,而是步行,因为曹奇龙说,能不能寻到仙家帮你,这靠的是机缘,咱们一路行走而去,一路替人消灾解难,多积阴德,自然会修来仙家的机缘。 我很赞同他的建议,是啊,一切都是因果,多积阴德,冥冥之中总会修来仙家机缘的。就这样,二人踏上了再次行走江湖的道路,只不过此次,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像无头苍蝇似的没有目的地,闷头乱撞。这次,我们的目标很明确,一直往北走,直到东北。 以前是一人上路,孤孤单单,这次有了伴,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人,虽然一样时常露宿在外,地当床,天为被,但是心里却没有之前的那份苦了。 这一路走来,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我还记得就在我们离开店铺,刚走不到两天,就遇到了一件怪事。 那天,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子里,因为走的又渴又累,天色也晚了,于是我们就准备寻家好人心暂住一晚。 这个村子并不算大,百来户人家,村子很穷,没有见到砖墙红瓦,尽是一栋栋的土坯黑瓦破屋。进了村,我们就直接碰运气似的来到村口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娃走了出来,见到我们这两个陌生人,有些好奇的问我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我们告诉妇人,我们是行走江湖的先生,今日走至此村,又渴又累,想讨杯水喝。 妇人一听,便将我们请进了屋,泡了茶,然后饶有兴趣的问我们是否会治邪。 我们点点头,问妇人为何有此疑问。妇人没有回答我们,而是急忙冲里屋喊着孩子他爹,你快出来,咱家来了两位阴阳先生,咱家的小孩这回有救了。 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对视一眼,心说咱们这是遇到苦主了。 不一会儿,里屋就走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见到我们二人,便急忙上前握手打招呼,略有些激动地说:“两位先生,本人姓王,今日家中能迎来两位先生,兴许是我王家命不该绝。” 听到这话,曹奇龙就忍不住了,他问对方:“老哥这是有什么事么,如果遇到什么烦忧之事就尽管道来,我和师弟若是能帮得上忙,定不推辞。” 王大哥点点头,满脸的苦涩,他说:“我原本有两个三个儿子,可是这几年来就死了两个,如今只剩下一个小儿子了。我怕过些时日,小儿子也出事,所以想请先生帮忙,帮我保住这个小儿子,拜托你们了。” 我们看了一眼躲在妇人身后的娃儿,大约五六岁,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不过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于是我说:“王大哥,你家小儿很可爱,也很健康,您这是何出此言啊?你家小孩不像会有事的样子哩。” 王大哥叹了口气说:“两位先生有所不知啊,我们这村不同别的地方,在咱们这人虽说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但是却活不长,特别是小孩,死的特别的多。要么生怪病,要么出意外,总之很难长大。也正是因此,所以我想请两位先生给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小儿子了,要不然我们两个老的该怎么活啊?”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村都是如此,不单单是你家?”听到这话,我不由有些小小的吃惊。一个村的小孩都命不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的,那就代表绝不是一两个凶魂能干得出来的。 曹奇龙也很惊讶,见我问出此话,他便看向王哥,等着对方回答。 王大哥点点头:“是的,是整个村都是如此,成人也命不太长,老死人,且专损小孩。所以,我们村每家都会生好几个小孩,因为总会有几个养不大。这都从好久以前就有了,一直到现在。” 当下,我就打开天眼朝村子里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此时天色已晚,屋外啥也看不见,但是在天眼里却能看见浓浓的阴气缠绕在这个村子里。 看到这,我不由猜测,这很有可能是这个村子常期阴气太重,所以影响了健康造成的。一来,小孩子阳气弱,所以容易受到阴气,而成年人相对来说阳气更盛,受到伤害较轻。但是常期住在这样的地方,就是成年人也一样不利,死人多也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因为现在天色已黑,只能看出村中有很重的阴气,至于这些阴气是怎么形成的,暂时是不可能查出来,于是我对王大哥说:“这样吧,等明日我们便帮你们查看一番,尽力化解此事。” 王大哥一阵感激,急忙吩咐妇人赶紧去置办晚饭,好好招待我们二人。 晚上,曹奇龙问我,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我把我用天眼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曹奇龙听后有些吃惊。他说,如果一个村子里这么重的阴气,也就只有两种情况了,一种就是风水原因,风水上这个村子可能是座落在聚阴池这类大凶的地方;第二种就是这个地方或许存在大量的凶魂恶鬼。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问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 曹奇龙抓了抓脑袋,苦笑道:“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个大麻烦,咱们这次是有的忙喽。” “可咱们本来就是冲着这些麻烦来的,就算是再大的麻烦,咱们也得会一会它。”我和曹奇龙相视一笑,然后便等着次日天亮后出门查看。 心里有了打算,于是我们便早早睡下了。 可是,就在我们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我们感到自己好似飘荡在空中似的,晃悠晃悠的,这种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么说吧,就是好像自己睡的根本就不是放在地上的床,而更像是一张挨着移动的床。 当下我就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一切如常。我非常确定,之前的感觉不会是假的,于是将曹奇龙推醒,问他:“师兄,你有没有觉得睡着后自己在空中晃悠啊?” 曹奇龙被我推醒,原本有些不耐烦,可是当听我这么一问后,顿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哩。” 当下我就惊道:“不好,这一定有问题。” ☆、第一百零七章 半夜抬棺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那也就算了,或许那真的只是个梦。可是若两个人都有此感觉,那就一定不是梦,而是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曹奇龙说:“难道你是说这儿是轿子屋?” “不能排除不会有这种可能。”我凝重的说道。 所谓轿子屋,是指一种凶宅,就是指像轿子一样的房屋。这种房子其实并不是单纯的凶魂作怪,而是这种房子本身就是大凶之宅。凡是住在“轿子屋”里的人都很难活命,因为他们住的根本就不是阳宅,而是住在野鬼的轿子里,只要野鬼一抬轿子,那么住在“轿子屋”里的人,他的魂魄就会被鬼魂用轿子给抬走。 一栋房子要成为“轿子屋”其实很难,因为他要满足多个条件。首先,房子的左右两侧必须得有两条阴路,这种阴路可是小河,也可以是走廊或通道,这种阴路被称为竹杆,鬼魂就是用它来抬轿子的;其次就是阴路两头必须得有乱葬坑,只有这样才会有孤魂野鬼来抬轿子。 想到自己昨晚竟如此莽撞,或许住进了轿子屋都不知道,此时都不由后怕的冒出了冷汗。是的,这种凶宅只要你住进去了,可不是会道法就能平安无事的,一切道法用在这种凶宅上都是无用的,只要你住进去了就等于把命放在了轿子之中了,至于鬼魂会不会把你抬走,那就是天意了。 不过,这种凶宅要破也并不难,那就是把房子左右两侧的阴路,也就是那两条小河沟给填平就行了。没了河沟,鬼魂就等于没了抬轿子的竹杆,那么这房子也就自然不会是轿子了。 当下我就问曹奇龙:“师兄,昨晚来此借住之时,你可曾注意了此屋周边的风水?” 曹奇龙想了想说:“这旁边是另一户人家,路是从屋前经过的,两边并无阴路,应当不会是轿子屋。”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房子的一旁是菜地,另一边则是另一户人家。也就是说,此屋两旁并无阴路,无法形成所谓的轿子屋。 想到此处,我不由很是疑惑:“可是,为什么咱们刚才的感觉,会这么像住在轿子屋这类凶宅里呢?” 是的,我很确定,刚才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睡在轿子里,而非静止不动的床上。睡梦中,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像极了被人抬着走动。 当晚,我们哪里还敢继续睡觉呀,就这样躺在床上,发着呆。 或许是我太累了,赶了一天的路,又或许是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总之,迷迷糊糊间我又睡着了。睡梦中,我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脱离了地心引力,好似在空中晃悠了起来。 我努力的睁眼,结果眼睛虽然眼开了,却发现眼前一片凄黑什么也看不见。当下我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叫曹奇龙的名字,可是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我心里知道,我一定是撞到脏东西了。身体依旧传来在空中晃悠的感觉,而自己的身体则躺卧着的,如睡在床上一般。我当下就用去去摸了摸自己的身下,发现身下已经没有床单被子了,而是光秃秃的木板。 难道我现在没有睡在床上么?心里开始着急了起来,我又伸手向眼前摸去,接着也摸到了木板,又向身体的左右两边摸去,同样也是木板。 这时,我终于冷汗都流出来了,因为这像极了一口棺材,而我现在很有可能就是躺在一口大棺材里头。 再想到自己身体传来晃晃悠悠的感觉,顿时我就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我躺在棺材里,现在正被人抬着? 要知道我明明睡在床上的,怎么可能突然躺在棺材里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要将我埋了? 恐惧感顿时油然而生,任何一个人,当自己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而且还被人抬着赶路,都会吓得心慌。哪怕我是阴阳行当的人也是如此,毕竟我也怕死! 当下,我就猛得拍着棺材板,叫着曹奇龙的名字。可是无论我怎么拍打,那棺材都不停下,也没有人回应我。 这样拍打了一会儿后,接着我冷静了一下,将耳朵贴在棺木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可是只能感觉到有人抬着我继续在走动,其它的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死寂,静的太可怕了。 按理说,我刚才那么一顿猛拍,只要周围有人都应当能听见响动,可是外面抬着我的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只能说抬着我的那些人,是故意不理我。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之前睡觉做的梦,梦里就有这种被人抬着走的感觉。顿时我就心里一惊,心说难道这回也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我急忙一咬舌尖,可是疼痛传遍了全身,但是眼前依旧是一片凄黑,而自己也还是被关在一口木棺内,被人继续抬着走。 当下我也明白了,这或许不是梦,而是自己的魂被人抬走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不从梦里醒来呢? 当下我就急忙念咒,可是还是没用,咒语根本就好似传不出棺材。就在我着急上火之时,突然听到了曹奇龙的声音,一句句的喊着我,顿时心里一喜,急忙喊着:我在这,我被人关在棺材里了…… 没一会儿后,听见棺材盖上传来了动静,接着棺盖被人打开,一阵强光射来,让我睁不开眼,好一会儿,当然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还睡在床上,而曹奇龙就在我床边我好奇的盯着我。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神保,你怎么睡着了?而且还好像做了恶梦似的,总叫着我名字,吓坏我了。” 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此时的我,后背已经全湿透了。我知道,刚才的肯定不是梦那么简单。我说:“刚才我不是做恶梦了,而是魂被人给勾走了。不过幸好你将我弄醒,把魂招回来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曹奇龙吓得不轻,问我怎么会这样?于是我就将刚才的梦境告诉给了他,吓得他脸色大变,他说:“看来这村子还真是有大问题,连咱们都能中招,咱们接下来还真的小心些了。” 我擦了把冷汗,心中不免有些后怕,那种无力感很让我感到恐惧,竟然连咒语都不管用,这得是遇到了什么凶神恶鬼啊? 接下来我们哪里还敢睡觉啊,一晚上两个人没事聊着天,一直聊到了天亮。 农村的人起床都很早,因为我们一晚没睡,所以也早早的就起来了。一起床,我就拉住了王大哥,问他们晚上会不会做些奇怪的梦? 王大哥见我这么问他,一脸的惊恐,反问我:“先生,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梦到了自己被人抬走喽?” 当下我和曹奇龙面色都变了,显然这里头有名堂。于是我急忙说:“对对对,我就是梦到了被人抬着走,而且自己还好像睡在棺材里头似的。难道你们也常做这样的梦么?” 王大哥的脸色立即变得惊恐万状的样子,随后又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眼,然后惊慌失措的说:“两位先生果然是有大本事,居然还能没事,要是换在别人,今早我们就该给他办丧事了。” 听到这话,我更是吓得不轻,问他:“王大哥,你……你可莫吓我们啊,难道你们真的也常做这个梦?” 王大哥说:“不,我没有做过这个梦,而是村里常有人做这种梦,只不过凡是做过这类梦的人都死了,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我和曹奇龙对视一眼,心里一惊,想起昨晚自己的经历,不免有了一种后怕之感。于是我急忙追问道:“王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能给我们好好说说吗?” ☆、第一百零八章 阴煞地 王大哥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告诉我们,村民长久以来旦凡做过这种梦的,当晚就会莫明其妙的死去,而且村里大半死前都会做这种怪梦。老人们说,那是死去的亲人或鬼差来接他的魂魄去地府,所以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不过,他告诉我们,我们昨晚做了这种梦,竟然会没事,所以更加佩服我们了,觉得我们二人是有大本事的人,连阴间的鬼差都奈何不了我们。 我笑了笑,自然不信他说的那套。鬼差拘魂,我并不是不知道,压根就不会用棺材把你魂抬着走,他们可不会愿意当你的苦力。 虽然王大哥所说的亲人来找,或是鬼差来拘魂,这些言论不太可能,但是有一点却很肯定,那就是凡是做过这种梦的,都将活不了,会死掉。 单从这点我就能猜出个大概,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魂魄被人抬走了,所人魂走人死,就这么简单。之所以我今天还能活着,那是因为曹奇龙救了我,在我魂还没被抬走时将我给摇醒了,魂这才能够得以回来。 这时,也许有人会问我,那如果我没被曹奇龙喊醒,那我的魂会被抬到哪去?那我将告诉你,或许我的魂会被抬到阴间黄泉路上也说不定,因为过了鬼门关,要想回来就难了。要知道这可不同于普通的丢魂,哪怕阳间请来神婆给你喊魂,魂都到阴司路上了,任你阳世怎么喊,也不可能将魂喊回来。 这半夜被人抬魂的事暂且先放在了一边,吃过早饭,我们就让王大哥带着我们去村子周边看看村子的风水。因为我们认为,这个村子老出怪事,一定不是某户人家有凶魂,而是村子有不利的地方。 王大哥换了身衣服,就带着我们出了门,往村子周边走去。可是刚走到村子中央,人还没出村,我们就遇到事情了。只见眼前有一个变电站,变电站下有一个小土包,此时土包旁边围绕着好多的村民。 见到这种情况,我不由好奇的问王大哥,那边这是发生了啥事啊? 王大哥一见到前方围着这么多人,不由面色就一变,他说:“坏了,那儿又出事了!” 当下我和曹奇龙就有些蒙了,问道:“咋了,难道那儿老出事么?” 王大哥说:“是啊,那里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邪门儿,凡是有人动了那儿的土,一准撞邪死人。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不听劝的后生出事了!” 说着这话,我和曹奇龙都明白了过来,那变电站下面的土包那块地方有问题,于是急忙叫王大哥带我们过去看看。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变电站下面,只见围在土包旁的村民们个个神色慌忙,议论纷纷。有的说狗蛋那小子咋这么不懂事哩,一直说不要来这个地方,他偏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这时有个年长的老者说,都别说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这个有啥用,还是快点想办法怎么救救狗蛋吧! 老者发话了,其它的妇女们也就不敢出声了,只是有人却无奈的说:“邻村的刘半仙去年都去世了,一时半会儿去哪找懂治邪病的先生去?” 老者也满脸的无奈,干着急。这时,人群里头听到这话,不由传来了伤心的哭泣声,一边喊着:“大家行行好,快点救救我家狗蛋吧,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啊,呜……” 这哭声,听得让人伤感落泪,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又有谁能承受得起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呢? 这时,王大哥急忙冲进人群喊道:“大家先别担心,先生……先生来了,我带先生来了!” 这话无疑就是如一声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接着老者急忙拉着王大哥问道:“小王,先生在哪里,快快带我们去请他。” 而一直扑在人群里头哭泣的一个老妇人也扑到了王大哥面前,问他先生在哪? 还没等王大哥说话,我便对大家说道:“我们就是阴阳行当里的先生,大家先让一让,让我们先看看发病的人。” 大家一听,急忙让出了一条道,接着便看见人群里面,在变电站下的土包前面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当下我和曹奇龙就急忙走了过去,只见这名男子脸色寡白的毫无血色,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人虽然还没有断气,但是阳气弱得不能再弱了,且阴气缠身,看得出来,这人是撞邪了。 这时,曹奇龙也说:“这人魂魄被脏东西勾走了,若是不尽快把他魂给喊回来,怕是没得救了。” 大家听着我们的话,吓得都脸色大变,这时,那个狗蛋的母亲就跪倒在了我们面前,泣不成声的求着我们一定要救救他儿子。 我们急忙将老妇人扶起,然后问她:“你儿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儿啊?” 老妇人因为悲伤着急,所以表述不清,而之前老位老者则替她说:“两位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狗蛋家今日准备修房子,所以大早上就跑到这儿来挖土,可是哪知道早饭熟了也不见他回来,于是她母亲就过来寻人,结果就看见狗蛋已经倒在了这儿,人事不醒了。” 说到这,老者忍不住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偏不信邪,村里老人一早就叮嘱过他们这些年轻人,没事千万不能来动这个小土包,可是他们就是不信,这下出大事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听亏在眼前啊!” 听到这话,我倒来了兴趣,问老者:“难道这儿出过很多怪事么?” 老者点点头,说:“谁说不是哩,一直以来,总有那么些个不听劝的人,他们就偏偏喜欢跑到这儿来取土,可是都出事了。轻则变得疯疯癫癫,重则当场死在了这儿。从我小时候就有老人说过,这里有太岁,动不得,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老者说完,当下我就朝眼前的小土包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个小土包并不大,一个房间的大小,土包上用大青石垒了一个高台,高台上放着变压器。 就这样看上去倒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我又打开天眼看了看,结果一看却吓了一跳,这个小土包的阴气实在是太重了,而且还有很浓的煞气。 阴气,凡是有鬼的地方都会有,但是煞气却不同,一定得有怨气的地方才会有。阴气煞气,这两者若同时出现,那么就代表这个地方是个大凶之地,一定有凶魂怨鬼之物的存在。 这时,曹奇龙突然指了指土包上的杂草对我说:“神保,你看那些草,上面还有露水。” “露水?”我很疑惑,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我看露水,于是我看着杂草上的露水,再看了看天上高挂的太阳,及其它地方干燥的杂草,不由一惊,顿时明白了他说的话是何意思了,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露水,而是由阴煞气凝聚成的阴气水珠。 这种东西一般地方很难见到,只有在聚阴池或者是万葬坑那种阴煞重的地方才会有。因为这种东西并不是水气形成的,而是阴煞气太重,形成阴雾,然后凝聚成水气形成的。想到这里,我不由震惊了,这地方得该有多重的阴气啊! 现在,狗蛋在这里出事,一点也不奇怪了,这样的地方,别说来动土,就是运程不好的人,打这儿经过,也有可能招惹上阴物。 当下,我就问老者:“老伯,这个地方之前是做什么的?” ☆、第一百零九章 追魂纸人 按我的猜测来看,这个小土包以前一定是处不寻常的地方,要不然是不可能会如此重的阴煞之气。 可是老伯却摇头说:“这个地方从我打小时候记事起,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十年前这儿垒了一个变电器。不过为了垒这个变电器还死了一个年轻人呢,兴许是不该在这儿动了土。” 见老伯不知道,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救人要紧,当下我便从包袱里拿出三根白蜡烛,然后点着插在狗蛋的面前,接着又点燃三柱香,也同样插在狗蛋的身前。 对,我这是要为狗蛋招魂。如今狗蛋魂魄被脏东西勾走了,若是不尽快把魂魄招回来,那么时间一长,魂魄飘的远了就不好招回来了。 民间也有这样的讲究,要是有人病重,或是夜晚受到过度惊吓的时候都会丢了魂,严重的是昏迷不醒,轻点的也是精神恍惚目光呆滞。这时候一定要尽早喊魂,有的地方是由致亲之人喊伤者的名字,有的地方是用招魂鄱,有的地方则是用丢魂之人的衣服,用根长竹举着那人的衣物走在三岔路口上,一边摇动着竹杆上的衣物,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叫着某某快回来之类的话。 现在,大都是用喊名的方法,比如很多地方小孩子受到惊吓的时候,母亲总是喊孩子的姓名并说道“回来,回来”,这就是喊魂的习俗。 不过,我倒并不要用这种名字的法子,而是有更加专业的方法,那就是用招魂符。当下,我就拿出笔墨黄纸,然后画了一道地藏招魂符,接着左手掐着法指,右手捏着招魂符,开始念咒:“天灵灵,地灵灵,地藏菩萨敕令,此符为引,香烛照路,魂魂归来,魂魂归来……” 我之所以点烛燃香,那是因为魂魄走丢后,他们是处于迷路的状态,毫无意识。而这蜡烛就是给他照亮回家归路的明灯,人在迷路之时,都是喜欢朝着光亮的地方走,而走丢的魂也是一样。只要我将烛火点着,再念咒喊名,他就能顺着蜡烛的光亮一路前来。 当下,我念完招魂咒,便开始喊着狗蛋的名字:“狗蛋归来,狗蛋归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喊了好我,可是毫无动静,蜡烛也纹丝不动。接着我又喊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由法指一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狗蛋的魂走远了,现在喊不回来了。” 是的,我没有吓他们,魂魄一旦走远,招魂是很难再招回来的,若是没出意外的话,这人也就这么走了。 大家一听我这么说,顿时脸都吓白了,而狗蛋的母亲更是一把跪到了我面前,哭着求我一定要救他儿子,求我继续帮他招魂。 我有些无奈,这不是我不愿意招,而是魂真的招不回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曹奇龙则突然开口道:“让我再来试试。” 一听这话,我有些奇怪,我用的是阴阳道上最厉害的招魂之术,地藏招魂符都用上了,都没有用。心说难道你还有更加厉害的?可是有的话,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心里好奇,于是我就看向他。 曹奇龙的话,就好像给绝望的村民们带来了新的署光,所有的要民都看向他,接着他说:“你们快去给我寻一张白纸来,我要抓个纸人。” 大家一听,老者急忙冲大家喊道:“谁家有白纸?快快去找来。” 这时,有个村民大声应道:“我家有!”说完,就一溜烟往家里跑去了。 在等待村民送来白纸的同时,我不由忍不住好奇的问曹奇龙:“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呢?魂都走远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将他喊回来?” 被我这么一问,曹奇龙反而有些疑惑了,他说:“难道师弟你不懂得纸人追魂术么?” “纸人追魂术?”我很是惊讶,于是连连摇头说:“我没有学过控纸之术,只懂得一些普通的扎纸术和阴阳术。” 曹奇龙听后顿时恍然大悟,他说:“这就难怪你不知了,这纸人追魂术就是利用纸人来追找魂魄,咱们只要跟着纸人去找,就能将魂魄找到。不过,这也得看狗蛋自己的命数,若是他的魂还在阳世,那还有希望,若是下了阴间黄泉,就算纸人去得,咱们也不可能跑到阴间去把魂带回来。” 听完他的介绍,我不由对这控纸之术更加充满好奇,看来这控纸之术我还真的好好学学,这里头的名堂还真不简单。 曹奇龙好似看透了我的想法,不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等这事忙完了,以后有空我就教你一些,反正咱们时间多的去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学个大概。” 我感激的笑了笑。这时,那个跑回家寻白纸的村民也回来了,气喘吁吁的将一大张白纸交到了曹奇龙手里。接着,曹奇龙就用那张白纸开始扎起了纸人儿。 曹奇龙扎纸的手法非常娴熟,不一会儿后,一张白纸在他手里就变出了一个纸人儿。这个纸人同正常人般大小,再看纸人的样貌,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纸人太像一个人了。像谁?如果你仔细一瞧,你会发现,这个纸人不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个狗蛋的样子么? 是的,一眼看去,还真的挺像狗蛋,就连身高,面部表情都有些相似。看到这,我不由佩服起曹奇龙。这手法,还真不愧是控纸的传人。 纸人一扎好,曹奇龙就问老妇人,狗蛋的生辰。得到生辰,他便将狗蛋的生辰与姓名写在了纸人的身上,然后开始念咒,咒语一完,他提笔将纸人的双眼给画上了,然后法指一打,在纸人的额头上一点,大喝一声:“敕!”,接着纸人突然眨起了眼睛,整个活灵活现了起来! 这一手法术施展开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愣住了,有惊讶的,有害怕的,是啊,在他们看来,能把纸人都变活,这就是活神仙啊。 当下,村民们看向我们的眼神都变了,从之前的尊敬,变成了现在的敬畏。 纸人通了灵,曹奇龙就掐着法指对纸人嘀咕了一阵,接着脚往地上一蹬,大喝一声:“起!”,接着纸人就如正常人一样,一跳一跳的往村口方向跑去…… 见纸人走了,曹奇龙立即冲大家说:“狗蛋的魂魄出了村,大家快跟我一起顺着纸人的方向去找!” 说完,当先带着我往村口方向奔去,身后跟了一票年轻人,而留下来的人则守在狗蛋的身旁,免的再出意外。 纸人跑得虽然不是很快,但是奈何它不是活物,不会觉得累,所以我们追了好一会儿后,不由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人命关天,我们自然不可能顾得了这么多,撒开了腿猛的追上去。 这一追就追出了村,然后往村外的一条山路跑去。大约跑了有十几里山路,最后纸人停在了山里的一座石亭前不动了。 “狗蛋的魂魄肯定就在石亭里!”曹奇龙对我说了一句,然后加快步子往前面的石亭冲了过去,而我也紧随其后。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石亭前,接着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蹲在石亭的角落里头,瑟瑟发抖,很害怕的样子。 我们知道,这个人就是狗蛋的魂魄了。当下曹奇龙就对着他大喝一声:“狗蛋,你还躲什么,还不快归去!” 经他这么一喝,对方明显身子一颤,接着就好似小孩子一样听话的站了起来,一脸迷茫的附入了写有狗蛋生辰姓名纸人的身上。 随后,纸人就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呆愣了起来,也不再跑了,而是呆愣呆愣的跟着我们回了村。 回到村,曹奇龙施法将纸人身上狗蛋的魂打回到了他的肉身上,接着叫村民将狗蛋送回了家…… 虽然狗蛋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我却知道,这个村子问题大了! ☆、第一百一十章 四鬼抬棺风水局 不久之后,狗蛋终于醒了,只是神情还是有些呆滞,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家问他是不是看见什么了,他点点头告诉我们,他说今早天蒙蒙亮时,他就去小土包那儿挖土。可是一到土包那儿就看见了很多人,样子穷凶极恶,有的没有脑袋,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缺肢少腿,有的全身是血。 当时他看到这些恐怖的东西吓得半死,想跑,可是这时突然有两个没有脑袋的黑衣人跑了过来,死死的把他给抓住了,然后一直抓着他往村外走。当走到石亭那儿时,出太阳了,那两个人就让他在那儿等着,哪儿也不许去,直到我们将他找到。 听到这话,我知道,狗蛋看到的那些所谓的人,其实都是些凶魂恶鬼,这次幸好我们将他找回来了,若是等到太阳落山,那两个凶魂肯定又会出来,介时狗蛋就凶多吉少了。 因为狗蛋的事情,村民们也都知道了我们的本事,在那位年长的老者带领下,纷纷向我请求帮帮他们,这个村子实在太平太平了。 我们自然没有拒绝,在狗蛋家吃过午饭,下午就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周边查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这个村子整体风水极差,地气很阴、很乱,树木死亡很多,枯木枯树更是随处可见。村里原本有两个大水塘和一条河流,也已经干枯了很久,问老者,老者说在他记事起那水塘就已经没有水了。 要知道一个村子是否风水好,是可以从村子里的一些树木及环境看出门道的。树木代表着生气,一个地方生气旺盛,树木自然旺盛。而眼前这个村子枯木便处尽是,而绿树却很少见到,这就说明这个村子风水不好,生气不旺,连树都死了,人住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长寿呢? 在民间很多地方都有这种讲究,那就是屋前屋外不可有死树,出现死树会当作不吉利。其实这并非迷信,树可长几十年、上百年,甚至数百年不死,可是往往有些树才十几年,几十年便死了,这要么就是生气不旺,要么就是阴气、水气太重,无论哪种原因,都不适合人居住。所以,风水,并非全是迷信。 眼前这个村子,不但树木枯死,就连水塘河流也都干枯,这就更加不利了。水,特别是河流,是属于流动的,活水,村中无活水,自然无财,无生气,这也难怪这个村子这么穷,没有一户富户了。 看到这里,于是我们继续查看。接着竟然发现这个村子竟然是风水学里很难见到的一种局,叫作四鬼抬棺风水局。顿时,我和曹奇龙就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只见此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竟然是四个庞大的坟地,坟地上全是新旧坟头,一个个长着杂草的小土包将整个村子给包围着,而这村子就座落在这四个大坟地的中央。更让我无语的是,偏偏在村子的两个边上,修了两条公路。 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坟地,就好比是鬼,而村子两边的公路,就好比是两根抬杆,村子居中为长方形,形似棺材。这有鬼,有棺,有抬杆,不就是四鬼抬棺风水局么? 四鬼抬棺风水局,是很难遇见的,要构成这些条件真的不是那般容易,可是这事全让这个村子给赶上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四鬼抬棺风水局,是大凶之局,不可住人。因为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是坟地,将村子给包围着,这样阴气旺盛,无论从哪个方位进入村子的气,都是坟地的死气和阴气,如此一来,村中便生气极弱,死气阴气极盛,家畜都会出大问题。 如果你问我会出现什么问题,那我就告诉你。家畜多死,不好伺养,而人也多病多灾,特别是脏东西上身最易发生。当然,还有最为厉害的就是四鬼抬棺的最大特点了,那就是半夜住在村子里的人,时常会出现魂魄不知不觉间被鬼魂抬走之事,魂魄一旦抬走,就等于上了黄泉路,这人自然就活不成了。这也是为何我昨晚会梦到自己被困在棺中,被人抬着走动的怪事,原因就在于此。 当下我就问老者,问他怎么村子四周会有这么多的坟头。是谁的主意,将这些坟头立在村子四周的。 老者说,这些坟头从百年前就有了,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上百年来,凡是周边几个村死了人,都是往这些地方埋,时间一长,所以坟头就遍布山头了,成了一个个大坟地。 听到这话,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接着发现更为厉害的是,村子的变电设备,也就是狗蛋出事的那个小土包又在村子的正中央,变电设备无疑又加强了灵界的磁场。看到这,我也释然了,怪不得这么多人去挖那个小土包的土,不是无辜的意外死亡就是大病一场去层皮,因为那个土包在这个风水局里是个穴,这个穴叫作阴穴,是这个村子阴气最盛的地方!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儿是阴阳两界相通之处,所有村民被四鬼抬棺半夜抬走的魂魄,都是抬进了这处阴穴,然后直接入了阴司黄泉路。这处小土包,别说是动土了,这种阴煞凶恶之地,就是打那经过也不行啊! 我看了一眼曹奇龙,看他的样子显然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他见我表情惊骇,于是问我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妥来了,他说自己只得一些阴道法术及控纸之术,而风水之术则只略懂皮毛。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了。看来我和他真是各熟一门,我懂阴阳咒法及风水之术,不懂控纸;而他正好与我相反,懂控纸术,不懂风水。 而那些村民也一直望向我,显然也是迫切的想知道我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 当下,我便对大家说:“情况很不妙啊,此村的风水乃是风水十大绝杀局中的四鬼抬棺局,人畜是绝不能居住在这等大凶之地的,大家还是早早搬离此村,到别处居住吧!” 大家一听,脸色都吓青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四鬼抬棺局,但是很显然光听到我这样说,都知道这地方很凶恶。 而曹奇龙显然是听说过所谓的四鬼抬棺局,所以当下就惊道:“啥,四鬼抬棺局?原还以为昨晚咱们住的是轿子屋,没曾想到竟然是比轿子屋凶险数倍的四鬼抬棺。那现在该咋整呢?” “除了搬离这个村子,没什么好的办法了。”我无奈道。 村民们听我这么说,顿时议论纷纷,老者转头喝止了大家,然后对我说:“先生,这四鬼抬棺真的那样凶险么?难道就没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吗?” 我说:“四鬼抬棺局,会把人的魂都给抬走,这就是为什么你们村死人会这么多。而且,你看看你们村,四方都是坟头,使得村中进来的全是阴气,一处没有生气的村子,就怎么能住人啊?这么说吧,你们村不仅人死,家畜也常死,对否?” 老者脸都吓青了,猛的点头说:“是啊,每家每户都不好养家畜。” 我说:“住在此村的人,就如你们养的家畜一样,寿命不长,多灾多难。长此以往,整个村的人都将会住绝不可!” 村民们顿时心慌了起来,一时不再作声了。 这时,曹奇龙好奇的问我:“师弟,真有这么严重么?这个村在此居住也有上百年了,虽然人丁死亡颇高,但是把村里的人住绝,是否太过夸张了啊?” 村民也连连点头,显然是也怀疑我是否有些夸大其词。 我苦笑了一下,于是问村民:“你们村是不是近些年比往年死亡更高了?” 村民们对视一眼,然后点头称是。老者说:“先生说的对,在我年轻的时候,村里也常死人,不过一年也就五六个,如今一年得死上十几个。” 我点点头,指着村子四周的坟地说:“那是因为村子四周的坟头逐年在增加,阴气也就随着增重,长此以往,你们村的人不住绝才怪哩!” 这下大家都不再怀疑我了,满脸的惊慌失措,这时,有村民无奈的说道:“这该怎么办才好啊,咱们的田地都在这儿,如果离开村子,这不同样等于死路一条么?” 大家纷纷点头,满脸的忧虑。老者跨前一步,突然跪到了我面前,他这突然的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急忙拉他起来,可是他却纹丝不动的不肯起身。 我说:“老先生这是为何啊,我这毛头小子哪敢受您老这样跪拜。” 老者说:“先生,我知道你们有大神通。你就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想个办法救救村民们吧,我们是离不开村子的。” 我急忙叫老者先起来,有话咱再好好说。可是老者却说,如果我不答应救村民,他就不起来。说实话,当时我真心有点无语,这并非我不愿救,实在是这种风水局太差了,太凶了,不值得再让人居住了。 见我不说话,这时其它村民也扑通一声全跪了下来,一同求着我们一定要帮帮他们,他们不愿意离开村子。 看到他们这个可怜样子,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这时,曹奇龙也居然替他们求情道:“师弟,我看他们实在可怜。要不,你再好好想想,看除了搬离村子外是否还有其它办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谋鬼计 听到曹奇龙这样问我,再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些可怜巴巴望着我的村民们,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别的办法的确有,但是就怕我说出来了,他们也不愿意照办呐!”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急忙问我是何办法? “迁坟!”我直接干脆的说道。 “迁坟?”大家都很惊讶。 我点点头:“对的,迁坟,把村子四周的坟头都迁走,只有这样,才能化解这个四鬼抬棺的风水局。此局没有了鬼,自然就没有人能将棺给抬走了,而且进入村子的气,也就不会有阴煞之气,介时村子就能恢复正常。”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家一听说要把村子周边的坟头全给迁走,顿时就傻了眼。面露苦色,这时就有人说话了:“咱们大家的祖坟都在那儿,就这样迁走他们,怕是不好吧?” 也有人说:“就算咱们愿意迁坟,可是邻村的村民也肯定不愿意这么干啊?” 是的,他们所说的问题的确是个难办的麻烦,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一早就讲出来的原因。 村民们问我:“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我摇了摇头:“没了,除了搬离村子,就只有迁坟了,仅此两条活路。” 接着,我叫他们先起来,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如果要迁坟的话,我可以帮他们在别处寻块风水好地。 当下,大家都纷纷起来了,然后一起回去通知各家前来商量迁坟一事。 当天晚上,村民们把我们请到了老者家里,这时老者家里挤满了人,差不多村里的家主都到齐了。大家一见到我们,纷纷抱拳作揖,显得十分的尊敬。 老者急忙迎了过来,然后对我们说:“经过一下午的商议,大家也都赞成了迁坟,毕竟死者已去,生者还得继续活着。” 听到他们愿意迁坟,我自然很高兴,于是说:“那很好啊,明天我就为你们去另择一处风水好地,让你们的先人可以继续安享福地。” 老者谢了一句,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只是……只是虽然我们村愿意迁坟,可是村子四周有很多的坟头都是邻村的,我们就怕他们不愿意配合啊!” 我点点头,这的确不太好办,毕竟四鬼抬棺并不会危及到邻村的村民。 老者见我沉默,于是问我:“不知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我笑了笑,说我一笨人,消灾解难倒还可以,要我出策谋主意可就难住我喽。 这时,曹奇龙却突然一拍脑袋说:“有了,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行否?” 顿时大家纷纷请他说说他的办法。接着曹奇龙就说:“你们放出风去,就说村子四周的那些坟头风水不行,好的风水已经走了,成了大凶之地,葬在那里的坟头将会对子孙不利,如若不早迁走的话,恐家中多灾或出现灵异之事。” 大家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倒真的不错。不过我却还是有些顾虑,我说:“如果邻村的村民不信呢?” 曹奇龙不怀好意的一笑:“嘿嘿,我明晚扎它几十个纸人,让纸人到邻村去闹一晚上,不怕他们不信。加上咱们村风风火火的在迁坟,他们哪能不信呀?” 大家一听,顿时大笑了起来,的确,如果真按他这办法干的话,那些邻村的村民定当中招,也会跟着来迁坟。 当下,我就夸了一番曹奇龙,想不到长得愣头愣脑的,关键时刻还真能想出这些损招来。 曹奇龙翻了个白眼,骂我:“你才出损招,你全家都出损招。” …… 就这样,次日一早,村里的村民就开始向邻村四处散播着谣言,说他们村的四个坟地的风水跑了,要闹凶了,得敢紧迁坟。 有些村民将先人的坟头立到了他们村的人,自然就被这些谣言给吸引了,开始打听真假。村里的人就会说,这是一位风水先生说的话,若是不赶紧迁走的话,一准晚上会有凶灵上你们家折腾。 顿时,这类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有些人担心,有些人怀疑,不过当天是没有人来迁坟的。 而我们村子里,则活忙了起来,我付责寻风水宝地,村民们则开始动土迁坟,忙得是热火朝天。你们若是问我曹奇龙在干活,呃,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扎纸人呢。 当天,有邻村的村民也跑了过来,看着大家在忙着迁坟,惊疑的问着村民,是不是那些谣言是真的。村民们早就按昨晚的计划,连哄带吓的说了一通谎言,把那些邻村前来的村民吓得个一惊一乍。 白天,在坟地里忙了一天,回到家一看,只见整个客厅都堆满了纸人,那些纸人扎的活灵活现,但是样子却极为恐怖,一色的用黑墨画上了寿衣,乍一看去像极了从棺材里头爬出来的死人。这些纸人,在屋里堆积如山,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见我回来了,曹奇龙嘿嘿的笑着,得意的问我:“怎么样,这些纸人等会放出去,够邻村喝上一壶了吧?” 我笑了笑,说:“这缺德事可是曹奇龙师兄想出来的,与我无关,日夜游神若是要在善恶薄上记一笔,就记曹奇龙吧,可别把我名字也写上了。” 曹奇龙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对我一顿胖揍…… 打闹了一阵,见天色已晚,接着我们便开始对纸人点睛通灵,然后后面的事就交给曹奇龙了,只有他懂得控纸,能让纸人听从他施放的号令行事。 只见他对着这些纸人掐着法指念了一段咒语之后,那些纸人就全部咧嘴怪笑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跑出了门,往村外闪去…… 至于纸人那晚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第二人邻村的人都来迁坟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看那模样,如果你阻止他们不让迁坟,他们都会跟你拼命。 一忙就忙了两三天,这两三天里,我和曹奇龙都忙得晕头转向,因为邻村的村民也请我们看风水,每天在山里转悠,看完一家接着看下家,两条腿都跑酸了。不过,这几天我们也算是额外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收入,乐得曹奇龙两嘴合不扰。 我对他说:“你先是让村民散播谣言骗他们,然后又用纸人吓他们,随后还收他们钱给他们择地,你这一手连环计施用的厉害,还真是很有坑骗拐骗的天份。” 曹奇龙翻着白眼,也不跟我闹,掏出一叠毛爷爷,开始自顾自乐呵呵的数了起来。 当然,虽然我嘴上这样跟着他开玩笑,但是我也知道这都是被逼的。他们将坟立在村子四周,本来就害惨了这个村子的村民,如今为了村民之苍生,让他们迁坟一点也不为过。 三天后,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坟头都差不多迁走了,虽然还有一两座无主的孤坟,但那已经闹腾不了了,这个村子的四鬼抬棺局算是被破了。 第四天,老者带领着所有的村民来感谢我们的帮忙,置办了一大桌丰盛的酒席。想到他们这些贫苦农民竟如此礼貌周到,这顿饭我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很是高兴!虽然我帮他们,并不是奔着让他们感激我,但是帮了他们忙,能得到他们的感激,我们那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或者说是一种成就感。 这些天,我也发现了这些村民们食用的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一桶一桶桃来的,觉得他们太辛苦了,心中顿起答饭之情,便对老者道:“你们这样用水太辛苦了,我来替你们求水,不但吃水问题可解决,而且也可以让你们的旱田变良田。” 村民们一听我这话,顿时都惊讶住了,通通停下筷子望向我。而老者也是一样,他对我的话半信半疑,答道:“如果能够像你说得那样,就太好了!” 我笑了笑,说等吃完饭,我就帮你们办这事。 其实,我帮他们求水源还有另一个用意,那就是水代表财,特别是活水。如今这个村子河水干枯,所以村子里才会穷困潦倒,成为一处穷山恶水之所。只要我将水源求来了,那么不久以后,村民们就可以慢慢富裕起来了。 因为我答应了给他们求水源,所以村民们更是感激,对我们频频敬酒,完全把我们当成了大恩人。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本是好心好意帮助他们,可是到头来却害惨了他们。当然,这已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寻龙求水 饭后,我掐指一算,发现当天正是一个黄道吉日。下午,我带领着村民们来到村子后山的一座大山上,在山顶的平地上,摆下了案桌,上面放着一些供品香烛。我手持柳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催动咒语…… 求水,并非求雨,求水是开水源,让一处本没有水源的地方得到水源,这在阴阳行当里来说,是寻龙脉的脉眼,若是此地没有水源的脉眼,就得赶龙,把别处的龙脉给赶过来。而之所以我用柳木剑,那是因为柳木属阴,水也属阴。 咒语念完,接着我端起水碗,喝了一口含在嘴中,然后一边默念:“神水寻龙,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口口仙水寻龙源……” 念完,接着我对准山腰喷了三口仙水,大喝一声:“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水源尽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喝完敕令,然后把柳木剑往山腰一插,吩咐一个村民看守柳木剑,自己回到供桌前,继续施法。不一会儿后,我向守剑人大喊:“赶快把剑拔起来!” 守剑人一听,便急忙将剑拔出,顿时一道流水也随剑而出。 我向山腰处大声问:“有没有水?” 那拔剑人喊道:“有水啦!”顿时所有村民都惊喜交集,大喝神奇,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变得敬畏。 我又大声问:“水大还是水小?” 那拔剑人老实回答:“水小小的啦!” 我叹了口气,而一旁的曹奇龙则说:“师弟,你已尽力了。此村的人福太薄,此乃天意!如大喊水很大,必然成为大河流。” 我自然知道此理,我刚才其实是看得见冒出来的水,是大是小,之所以那样问那个村民,就是想要他说水很大,那叫讨口彩。只可惜对方不知道,而这事又不能提前说破,所以全看他们的造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福分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于是对那村民大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直到你们跑得一些力气也没有再停下来。” 村民们一听,顿时便蒙头跑了起来。这群农民一边跑,水就在后面流着,他们跑到哪,水就跟到哪。大约跑了两三里远,刚出村子附近,他们就停了下来。 看到他们停下来了,我不由眉头一皱,心说怎么就停下来了。一旁的曹奇龙也很好奇,于是和我急忙追了上去,问他们为何不跑了,他说指着跟前的一块农田说:“再跑下去就把农田里的稻子踩坏了。” 当下我就说:“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大家回吧!” 当天,村子里有水了,一股小泉水从村子后山冒出,一直往山下流,过村子,出村口,一到村口外的那块农田跟前就止在这里了。而这里,就是村民们停下来的地方。但是我知道,如果村民们再往下跑下去,这股泉水就肯定能流得更远。 见那泉水,一天到晚,不多不少,保持一定的水流,上游之不尽,也足够村民们的生活用水了。看到这,我也不由安慰道自己,有总没有强,最起码该做的我都做了,至于是泉是河,这全是村民们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村子活水也有了,村外的坟头也迁走了,不利皆已化解,唯独只剩下村子中心的那处小土包了。不过,这小土包虽然极阴,但是那是因为四鬼抬棺局,这棺就是抬进这处阴穴的。如今,四鬼抬棺局已破,这处阴穴自然也就不可能那般闹腾了。 当下,我就跟村民们说,以后把土包上的变电设备彻走,改日在土包上建个塔,就应当能镇住那处阴穴了。只要平时别去动那的土,按理来说村子应当会太平了。 塔,是可以镇凶魂的,凡是凶魂为祸之地,或是阴煞之地,只要建上一方镇妖塔,一般都能镇住凶魂邪灵。这也是为何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塔了,现在的人都以为那些塔只是一处观赏的老建筑,哪会知道那是用来镇压凶魂邪灵的啊? 说到塔,我就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话说,在解放前,那时候兴看戏。就有这么一个戏园子,在七月十五鬼节的时候唱戏,当时很多人都赶过去看,有一个老头也领着孙子去看戏,看到一半,孙子就大哭大闹,老爷子就问孙子怎么了,小孩就说这里的人都没有脑袋,老爷子就说小孩别胡说八道。小孩还是继续哭,老爷子也有些毛了。就带着孙子出来了,刚出来没一会儿,戏园子就着火了。火光冲天,里面鬼哭狼嚎的,因为那个大门是往离开的,但是人们都着急往外跑,正好门被挡死了。据说当时一把大火烧死了好几百人,惨目忍睹。 因为烧死的人多,所以后来那儿每天晚上都会传出动静,打那经过的人时常能听见有人在哭,闹得厉害的时候那哭声还不止一个人,而是鬼哭狼嚎的响成了一片,更有甚者,竟然半夜会看见那个地方灯火通明,不知道何时光秃秃的戏园旧址上搭起了一个戏台子,几个戏子在戏台上伊伊呀呀的唱着戏,而台下坐着几百看戏的人。很多人瞧见都会吓去半条命,因为那些看戏的人很多都是当时看戏时被烧死的人。总之,旦凡运程不好的人打那儿经过,铁定会无缘无故发生意外,或是变得痴痴呆呆大病一场。 后来有一个先生,说那里那些烧死的几百凶魂都是横死的,怨气重。为了镇压那些烧死的凶魂,就在戏园子的旧址上建了一座镇魂塔。 据说改革开放后,那里因为要建楼,所以有工程队就过去准备把塔拆了,可是这一拆就出大事了,死了好几个人,有的是塔吊上直接掉下来摔死了,有的是砖头飞下来给砸伤了。后来有个算命的就说,不能动这个塔,哪怕就算建成了楼,也是住不了人的。就这样,据说那塔就再也没人敢动了,一直在那儿镇压着那几百烧死的凶魂。 这虽说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却也说明着塔是可以镇凶魂邪灵的。当然,不止是塔,有的地方也可以建庙用来镇压凶魂恶鬼。 言归正转,村民们很感激,连连点头,将我的话记在心里。 就这样,我和曹奇龙见村子里的事情差不多也解决了,就打算在村里住一晚,次日就离开村子。可是,这打算并没有实现,因为当天晚上村子里就出大事了。 就在晚上吃过晚饭过来,我们在王大哥家收拾着行李,准备次日离开的。可是这时突然有村子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拉着我们就往外走,一边惊恐万状的叫道:“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都一惊,急问来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村里有人撞邪了,你快去给瞧瞧吧!” 我当下脸色大变,心说村子里的四鬼抬棺局都破了,就算村中央那个小土包还在,但是也不可能怎么闹腾了呀,怎么还出这等麻烦事呢?当下就随那位村民出了门。 很快,我们赶到了那位出事的村民家,此时屋里来了不少人,见我们来了纷纷让开,接着我们便看到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样子与前两日出事的狗蛋一模一样,就是丢了魂。 当下我就画了道地藏招魂符为她招魂,所幸发现及时,魂魄没有走远,没多久就把魂给招回来了。 接着,妇人醒来后,我就问她,是不是去了小土包那儿?妇人摇头说,她一直在家里,哪也没去。 一听这话,我就奇怪了,没出门怎么可能会被邪物勾走魂儿呢? 就在这时,突然又来了一个村民,大叫着:“不好了,村西头的老张出事了,和狗蛋一样,像是丢魂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百怨锁阴阵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吓得整个人都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尤然而生,心想难道是哪里出问题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心里开始担心了起来,于是又从村东跑到了村西头,只见那老张的确是丢魂的症状,于是又为他招回了魂。等他一醒来,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没有出门,去过哪里? 老张有些委曲的说,我哪儿都没有去,早早的吃过晚饭就待在家里,可是不久前突然有人来拍门,我就去开了,可是门外没人,接着又听见有人在叫我名字,我就出去看了,然后就晕倒在了屋外。 听完老张所说,很显然他是被鬼给叫走的魂。鬼叫魂,这种事情很常见,多发生于农村,因为农村人口相对比较稀少,一到晚上阳气就弱,最容易出现阴邪之物作乱。 鬼叫魂,故名思意就是鬼在喊你的魂,在农村时常有老人会这样叮嘱年轻人或小孩,一到晚上或走夜路时,若是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你,千万不可随便应答,因为那可能是鬼在叫你。只要你一应,或顺着那声音去寻,那么就会着了对方的道。 其实,鬼叫魂不仅仅只是鬼会这么勾人魂,有些精怪也会如此。比如我就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他叫二娃,在地里忙了一天的他,将近傍晚之时,他回家经过一棵大树下,这时他突然听到大树后面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于是他随口就应了。 应完之后,二娃便回头朝大树下看去,想看看是谁在叫自己,可是回头一看,树下根本就连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当时他心里还在奇怪,是谁在叫我呢?于是就跑到那棵大树下去找人,可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那个叫他的人。 二娃带着疑惑就回了家,他把这事说给了家人听,当时家人也没怎么在意。就这样,当晚二娃倒没事,次日还依旧继续到地里忙活了一天。可是就在第二下同样是傍晚的时候,他再次经过那棵大树下时,却再次听到树后有人再叫他名字,“二娃,二娃……”的叫着。 二娃心说一定是哪个缺德鬼在捉弄自己,于是急忙转身跑到那棵大树下,结果一到树下,树下却盘着一条好大的毒舌,错手不及的情况下一口就将二娃咬了一口。 二娃当下就知道坏事了,急忙跑回了家,可是当家人将他送去医院时,在半路上二娃就蛇毒发作,死在了半道上。当时二娃断气的时候,家人们抬着二娃正好走到那棵大树底下…… 事后,二娃的家人想起他之前谈起过叫他名的事儿,这才觉得不对劲,不过那时已经晚了。后来,有年长的老人就说了,那是二娃被树精给叫去了,也有的人说二娃是被鬼叫去了。总之,不管是被什么给叫去的,没有见到叫你名的人,千万不能随便应答。 又扯远了,咱言归正转。这时,曹奇龙问我,怎么会突然间发生这么多丢魂的事?问我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我心里一早就有此担心,见他也这么认为,我更加不安了,我努力想着这几天来所做之事,都是在化解不利,没有哪里出纰漏啊。难道是那个小土包在作怪?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叫曹奇龙跟我一起去小土包那处阴穴去看看。可是门还未出,又有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一看到这,我整个人都慌了神,来人还没说话,我就一把拉住他,问他是不是又有谁丢魂了? 那人果然猛的点头,说老刘和小青也出事了。顿时我心咯噔一声,心道不好,果然是哪里出大问题了。 当下救人要紧,于是我和曹奇龙分头行动。我去老刘家,他去小青家,然后约定忙完后到村子小土包那阴穴处碰头。另外,我又吩咐屋内的几个村民,叫他们去通知大家,今晚不准外出,听见别人叫,不准随便应答。如今事情越来越明显了,有凶魂恶灵在村子里到底勾魂,若是村民没有防范,那么将会出大事不可。 我跑到老刘家,果然依旧是丢魂,同样是有人在屋外喊他的名字。当下招回了魂,我便叮嘱他们不可再应别人了,然后就出门往村子中间的小土包那儿跑去…… 出了老刘家没走几百米,前面突然出现两个人,他们长的是九尺之高,一个穿着白袍,一个黑袍,就愣愣的站在我前方不远处,在月光下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我却知道他们一定不是人。 我心里顿时一惊,心道果然来了凶魂恶鬼。于是我掐上法指,捏了一道斩鬼符就慢慢走了过去。 当离对方还有十几步时,我就对着那两个人喝道:“大胆妖孽,竟敢闯入村中祸害生人,今日本师定不饶你们!” 哪知等对方一转身,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之前见过面的黑白无常两位鬼帅。 这时,曹奇龙也赶了过来,一见我前面两位凶神恶煞的黑白无常,顿时大叫一声:“啊,黑白无常!” 惊叫一声,转头就跑。可是不知为何,跑了十几步后,又折返了回来,躲在我身后一脸后怕的盯着我对面的那两位爷。 这时,黑无常就瞪了我们一眼,那样子就好像我欠了他几吊钱没还似的。他恶狠狠的说:“好你个小阴阳,上次万葬坑的麻烦你还没了清,这回竟然又给我捅娄子了,你是真不怕死,还是真的死啊?” 我一听,再次一愣,整个脑子都一时转不过来了。我说:“两位阴帅大人,弟子难道哪里又犯错了么?”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说:“你自己犯了错难道还不知道啊?我问你,这个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坟头是不是你让人迁走的?” 我很无辜的点点头。 这时,黑无常又问:“村中原本干枯的泉水,是不是你又给赶出来的?” 我又点点头,心里嘀咕着,我这是为村民们着想啊,咋了,难道这也有错么? 就在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之时,黑无常突然举起哭丧棒就往我背上打了过来,顿时我就吓了一跳,背上硬生生的挨了一记,只感到自己的魂魄都好像要被打到身体外了,灵魂深处的疼痛让我头皮直裂。 而曹奇龙也吓得不轻,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立在那儿两腿发颤。随后,他急忙跨出一步,拦在我的面前,抱拳对黑无常他们说:“这事我也有份,我是师兄,他是师弟,要打就打我吧!” 一听这话,我突然觉得曹奇龙那憨傻的样子特别的亲切,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吓成那样竟然还会拦在我面前,替我承担黑无常的愤怒。亲人,或许在他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当下,我也爬了起来。将曹奇龙拉到了自己身后,我对黑无常说:“阴帅,您打我,我认了,可是您总得说个由头吧?如果弟子真的哪里犯了错,你就是再打我几下,我也认了。” 黑无常说:“这个村子百年前由一位阴阳先生摆了个百怨锁阴阵,可是却被你小子给破了,如今,村子中间的百怨尽出,你说你该不该打?” “啥,百怨锁阴阵?”一听这话,我顿时惊呆了。 百怨锁阴阵,虽没见过,但是却也听说过。据说,布这种阵法的地方,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所,比如聚阴池、万人葬、古战场、刑场诸如此类凶魂怨鬼奇多的地方。因为凶魂怨鬼太多,无法超渡或镇压,就只得用百怨锁阴阵来将这些凶灵锁在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我是彻底蒙了头,难道这个村子竟然就是百怨锁阴阵?当下我就问黑无常:“这个村子明明就是四鬼抬棺局,怎么会是百怨锁阴阵呀?难道……难道弟子看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四象镇灵 黑无常见我脑筋还没开窍,气的就举起哭丧棒想招呼我,不过这次被一旁的白无常给拉住了。 黑无常气不过,他说:“你说你,亏你还是个阴阳先生,在这个村子住了好几日,连个百怨锁阴阵都看不出,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立上坟,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我点点头:“刚来此地时,我见此村四周都立满了坟头的确觉得奇怪,不过后来觉得这是四鬼抬棺局,所以也就没多想了。怎么,这四周的坟头难道还有别的讲究?” 黑无常开始数落起我来了,他说:“你就没去问问村里人,这个村子东南西北四大坟地,木命之人埋在东边,金命之人埋在西边,火命之人埋于南边,水命之人埋于北边,木金火水乃为四象,这四象构成百怨锁阴阵的四个阵眼,难道你就一点也没看出来?” 一听他说起四象,再听他说村子里东方西北四个方位的坟头都是按死者木金火水四象来埋葬的,当下我终于反应了过来。 四象,在阴阳术里指的是木火金水,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太极为一,意为混沌,两仪指的是阴阳,而阴阳衍生出四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四象的代表物,青龙代表木,白虎代表金,朱雀代表火,玄武代表水,它们也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在二十八宿中,四象用来划分天上的星星,也称四神、四灵。中国传统方位是以南方在上方,和现代以北方在上方不同,所以描述四象方位,又会说左青龙(东)右白虎(西)、前朱雀(南)、后玄武(北)来表示,并与五行学在方位(东木西金,北水南火)上相呼应。 也就是说,这个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坟头,因为都与死者的命数五行一致,所以它并不是四鬼抬棺的鬼,而是四灵,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道教护卫神中,他们是一种专门用于镇守道观山门的天神。如道教胜地青城山天师洞(古常道观),在巍峨的山门前面,左右各建有一座神殿,左殿塑威武的青龙神像,名孟章神君,右殿塑勇猛的白虎神像,名监兵神君。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一惊,知道自己的确是闯祸了,我说:“这里真是百怨锁阴阵?四灵就是镇守阵法的天神?” 黑无常见我开窍了,冷喝了一声,然后接着说:“还不仅如此呢,阴阳学说中,四象又指四季天然气象,分别称为少阳,太阳,少阴,太阴。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里的四象就代表着布了一个春夏秋冬,日夜两极,等于人为的制造了一个天地,使得困在阵中的凶魂以为这就是一个世界,外面就是白天,他们这才不敢出来捣乱。” 我当下就冷汗直冒,心说当时怎么就没有好好看清楚呢?不过同时我心里也冤的很,怎么当初问那些村民为何周边会有这么多坟头时,他们就不告诉我这些坟是按老者金木水火四行来埋葬的呢? 这时,黑无常又继续对我施教。 原来,这里之所以无水,河流干枯,那也是特意将泉眼赶走的。因为风水上讲究,水能聚气,这地方杀气,怨气,阴气、凶气都很重,要是再有水,那就了不得了,那些阴魂的气聚起来,谁压的住?所以这里不能有水,让杀气,怨气,凶气不得而聚。 不过,如今我竟然啥都不懂,就把泉眼重新赶回来了,这下水能聚气,凶灵杀气怨气便可聚起,加上百怨锁阴阵又被我破了,村子不出乱才怪哩。 说到这,黑无常气的没话说了,一旁的白无常却笑道:“你小子胆子还真大,住也又破此地风水,又是破阵,又是送水,看来是想造一处风水宝地,帮那些阴魂出关啊!” 一听这话,我真是无地自容,真想找个洞往地下钻去。心想自己还真是太有材了,竟然闯了大祸还犹不可知。 白无常继续说:“这村子确实是个凶地,但它的怨气多数是因为小土包那个阴穴的原因,虽然断了此地的水,让气不得聚,又有东南西北之四象构成的百怨锁阴阵压制,但还是难免怨气外露,只是收敛了很多罢了。结果你们看到后,就以为是‘四鬼抬棺’之地,就没去想,这冲天怨气,连太阳底下还凝聚出阴煞露水,这要多大的阴怨之气才能形成,而这个村子有百来年了,村中有这么一处冲天阴煞之地,按理来说早就死绝了,可是为何还有活人?” 是啊,小土包那儿都能凝聚出阴煞露水,这样的地方按理来说有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这种地方是绝对留不住生人的。 这时,白无常接着说:“这便是你们的错误,只相信道法,而没去考虑道理,正所谓,道为果,理为因,不明其因,便断其果。这便是你们的大错。” 听白无常这通说道,我算是明白了,的确自己这些年来,太重五行之道,没有去想其理。 这时,一旁的曹奇龙突然开口说:“既然这儿不是四鬼抬棺局,那为啥晚上魂魄还会被鬼抬走呢?” 黑无常忍不住伸出哭丧棒要打曹奇龙,把他吓坏了,最后黑无常只是作了个打人的样子,倒没真打下去,骂道:“这个村就是口棺材,凶魂把你们抓去祭坛,不抓着去还能像请大爷一样请你们去啊!” “抓人去祭坛?”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都吓了一跳。心说鬼魂怎么要抓人去祭坛呢? 黑白无常二人都没回答我们,而是说:“总之等下你们就知道了,这祸你们惹下了,就得你们自己去收拾。”说完,二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黑白无常走后,我们还在原地愣了好大一会儿。曹奇龙问我:“师弟,现在该咋办,怎么好心给村民们办点事儿,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啊,连黑白无常这两位爷都招来了,看来咱们这回可真是捅娄子喽!” 我心里更是泄气,要知道我之前就是因为自认为识阴阳懂道法,所以捅了大娄子,把万葬坑看成了是窑神犯凶,被黑白无常他们都招来了。这回,又把百怨锁阴阵看成了是四鬼抬棺,这真是作死的节奏啊。于是叹了口气,对曹奇龙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赶紧想办法补救吧!听黑白无常他们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因为村子中心的那个小土包惹的祸,所以咱们得把那个小土包给端了才行。” “可是黑白无常两位爷也说了,那可是百怨聚积之地,连大白天都能凝聚出阴怨露水,你觉得就凭咱们二人都搞得定?”曹奇龙有些惧意。 我自然明白曹奇龙的意思,的确,这样的大凶之地我们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祸已闯出,已经无法逃避了。当下我就说:“大不了一死,总不可能为了条小命,把村民们甩下不管吧?” 曹奇龙一跺脚,也下定了决心,说:“行吧,反正小命一条,早死晚死终有一死,咱这辈子也没有啥牵挂的,今日爷就陪那些凶魂玩玩。”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了无牵挂。与曹奇龙对视一眼,然后便往村子中心的小土包跑了过去…… 不久,我们就来到了小土包的不远处,看着前方的小土包,顿时脸色都变了,因为此时的那里完全变了样。只见那儿灯火通明,小土包上摆着一桌大大的长案,长案之上放着香炉,香炉前摆着猪头、整鸡等祭品,而台下却是人头涌涌,就好像前方正有人在搞祭祀活动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曹奇龙当下就惊住了。 “不知道,但那肯定不是人!”说完,我就往小土包那里慢慢走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祭台 不久,我们靠近了小土包,此时眼前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楚了。这哪是什么祭祀活动呀,分明就是一处远古时候的生祭台! 只见,土包之上立着各种旗幡,白的、黄的、红的、黑的,在这夜风里随风飘展;而在旗幡下,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张案台,案台旁各站着一个凶神恶煞之人,手里举着大砍刀,有一个巫婆举着铃铛在那案台前跳弄着,嘴里念着什么咒语似的,一会儿跪拜,一会儿浑身颤抖,神神癫癫。每当这个巫婆跪拜时,土包下头的那些人也跟着跪倒一片。 我看了一眼土包下面跪着的人,只见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看不出年纪,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脑袋。更多的是已经开肠破肚,这些人尽是些缺肢少腿,已被人开肠破肚的鬼魂! 这时,那个巫婆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手一招,这时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了动静,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红衣的鬼魂吹着唢呐走来了,只不过,他们并不是空着手,而是抬着一口大棺材往这边走来,棺材黑漆漆的,在这夜色中显得份外吓人。 看着这口棺材,我就想起了我那天夜里做的怪梦,心说那天难道我就是被这些人这样抬着吗? 这时曹奇龙急忙将我拉到一旁,躲在了一处杂草丛中。这群穿着红衣的鬼魂,虽然抬着的是棺材,但是看那喜庆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抬棺办丧事,往而更像是抬着红轿子办喜事嫁新人似的。 一行人,唢呐开道,抬着棺材晃晃悠悠的就从我们眼前走了过去,直往小土包那处祭台走去…… 难道我上次也是被他们抬着往这里来?可是他们要抬我来这儿干嘛呢? 曹奇龙这时突然问道:“师弟,你说那棺材里头装着的会是谁啊?” 一听这话,我顿时脸就白了,是啊,棺材里头抬着的是谁呢?会不会是村里的大活人啊? 说话这时,鬼魂们已将棺材抬到了祭台前面,放了下来。接着他们很快就把棺材盖给打开了,四个鬼魂将里面的那个人抬了出来。 看到那个被凶魂从棺材里抬出来的人时,我们曹奇龙都吓得差点叫出了声,那个人我们认识,七八十岁,满头白发,这不就是村里的那位老者吗? 我当时就大叫一声不好,老伯看来这次是活不了喽。 就在我们焦急万分的时候,他已被抬上了土包上的案桌上,接着这时那个巫婆又开始边唱边跳了起来。而案台两旁举着大刀的那两个凶魂,也将大刀喷上了烈酒,看那样子显然就要杀人了! 看到这,我哪会不明白,眼前这处祭台就是一个生祭台,他们要用老伯的命来做祭品。 生祭台也可以说是古人的刑场,当有族人犯错,或是出现灾难的时候,这里总会举行一种恐怖的仪式,把活人在这里折磨致死,具体方法也很野蛮,有的开膛剜心,有的石砸头颅,有的放血到尽,有的肢解分食,花样很多。据说,古人这样做只是想传达一个信息,一是对神的崇敬或是对神的恐惧。崇敬是为了表达一种信仰,企求庇护。恐惧是为了赎罪,企求宽恕,像出现灾难或疾病什么的,古人都看做是神的愤怒,都需要给神献上祭品,而这祭品当然就是人类自己。 此时,我也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布置一个百怨锁阴阵了,也知道为什么小土包的杂草上会有凝聚成的阴煞露水了,更知道为什么小土包会这么阴邪了,就是因为小土包以前是个生祭台。 生祭台上生祭过的人虽然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想来不会少,没有一千也有上百吧!这种被生祭的人,都是活生生被开膛剜心而死,死前带着无尽的怨气与不甘,死后自然也就变成了凶魂恶鬼。长此以往,这处生祭台能不凶恶吗? 生祭台可是比古刑场更加凶恶的地方,因为刑场虽然也很凶险,那是毕竟那些行刑之人都是罪有应得,而生祭台死的人,则是些无辜之人,怨气重上百倍。 曹奇龙问我:“师弟,现在该咋办?这人要救吗?” 说实话,看出这里竟是一处生祭台后,我心里也害怕了,特别是想到前几日自己就差点被他们抬来生祭了,更是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意,后怕不矣。不过,此时我们根本就没有退路了,摆在眼前就两条路,要么冲上去解决他们,要么出村扔下村民不管。 听到曹奇龙问我,我想都没想,就应道:“救,哪能不救!” 说完,我就掐出法指,一个五雷指就虚空对着那举刀要砍老伯脑袋的凶魂打了过去,人则直接从杂草丛里窜了出去,直奔生祭台跑去…… 五雷法指虚空打在了举着大刀的凶魂胸前,顿时把他打得倒退数步,直接砸倒在生祭台下,这时所有的凶魂都惊住了,接着我第二个五雷指又打中了另一个握刀的凶魂。这时,台下那些凶魂恶鬼终于发现了我们,于是对着我们冲了过来。 当下我就拿出铜钱剑,念出祭剑咒,铜钱剑闪出金光,就迎了上去。而身后的曹奇龙也是一样,法指一阵猛打,也跟了上来。 那些凶魂都是些老鬼,亦称“太阴”或“老阴”,阴代表着死,这死上加死不凶险才奇怪。所以,一跟他们拼斗起来,我就感到力不从心,因为一剑斩过去,他们最多就是被铜钱剑镇退数步,根本就不能真正将他们斩杀。而对方每一次打中我们,我们就感到自己的阳火虚弱了不少。 之前也说过了,斗法,就是阴与阳、正与邪的对立,能否斗过对方,就看阴与阳二者的气势及强弱。阳旺,阴弱,则鬼邪尽溃。而眼下,本就是在生祭台这种阴怨极重的环境中,加上对方数量又是我们数倍,所以我们的正阳之气被阴邪之气压得很弱。 没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竟然被凶魂给团团围困住了。这时,我不由担犹了起来,知道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如果再这样耽搁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自身的阳火就灭了,到时就真的得交待在这儿了。 当下,我就急了,自然有想过用鬼印请地府中的阴帅来帮忙。可是黑白无常之前就来过一趟,还骂了我一顿,走之前就曾说了,我们惹下的祸,得靠我们自己来收拾。想来就算我现在用鬼印去请他们,他们应当也不会再上来了。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时,一旁的曹奇龙突然对我说:“师弟,你先给我顶着,我来请纸兵纸将帮忙。” 一听这话,我很是疑惑,纸兵纸将是什么来头?怎么我没听说过呢?如果是纸人的话,可是现在也没有扎好的纸人呀? 不过,曹奇龙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但是却也知道他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 于是我当下就对他说,你尽快,我先帮你尽力顶住。说完,我就舌尖一咬,将血喷到了铜钱剑上,开始一个人顶着四面攻来的鬼魂。 因为铜钱剑上喷了真阳之血,所以这回倒是斩杀了几个鬼魂,一时将他们给逼退了许多,对我手中的铜钱剑有了些惧意。 也许,这时会有人问了,舌尖血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咬破舌尖,把舌尖血喷到剑上去呀? 是的,我也想这么做,但是舌尖可不能随便乱咬的,因为之前曾说过,舌尖上的血叫作真阳涎,为一个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是为精血。这种精血,只能在情况最为危及的时候才能使用,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随意用的。原因嘛,就是因为一旦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那么此时虽然阳气大增,能救一时之急,但是一个人喷掉了精血,就等于自身流失了真阳之气,那么一旦接下来没能压倒对方,那么后果就将是被对方给压倒。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门关 咬舌尖,喷真阳涎,说白了就是透支自身的真阳之气。真阳之气能透支一时,可是透支完了后,阳气就会比透支前还要弱上几分。这便是为何咬舌尖一般都是在紧要关头才会这么干,没有人一遇鬼就咬舌尖的原因所在。 鬼魂被我逼退一些,接着我也有了空挡回头瞧了一眼曹奇龙。只见此时的他慌忙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就是马真人留下来的地府鬼印。 玉佩捏在手里,他掐起法指,一阵变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大喝一声:“纸兵纸将现身杀鬼,急急如律令,敕!” 敕令刚毕,接着他手中的鬼印金光一闪,眼前便多出了十几个纸人。 这些纸人,不同于我们平时扎纸店中卖给办丧事人家的那种纸人。因为这些纸人并非红男绿女,脸上也没涂抹胭脂红墨,而是全部穿着盔甲,瞪目圆睁的样子,身材也比普通的纸人高大几分,手中握着长剑刀斧,杀气腾腾。 一看到这,我已是满脸的惊讶,没曾想到还真的有所谓的纸兵纸将,更没想到这鬼印里头还有这些名堂。当然,我也知道,这肯定就是所谓的控纸之术,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的确让我大开眼界,不得不感到惊讶。 纸兵纸将一出,他们就好像是一个个古代战场上的战士一般,对着那些凶魂恶鬼就扑了过去。 顿时,打斗声震天,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鬼魂们是属阴的,纸兵纸将也同样是阴,所以他们打起来跟人与人之间打斗相差无几,每挨一记,都会有所反应,纸兵纸将手中的刀剑斩进鬼魂们的身体中,都将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凶魂便化为乌有,魂飞魄散…… 得空,我就走到曹奇龙的身边,问他些纸兵纸将是怎么来的?他说,这是他之前自己扎出来的,鬼印能封灵藏灵,所以把他们给收到鬼印之中,需要他们时只要唤出来便是了。 一听这话,我顿时掉出冷汗,心说刚才那种危及形势下,你有纸兵纸匠咋不早点整出来呀,害我白担心一场,连舌尖都咬了,真他娘的缺德。 心里虽然贬损着他,但心里却也想着,等这事完了,我也一定要叫他给我弄十几二十个纸兵纸将,封在鬼印里。到时候遇到凶魂恶鬼,咱也用不着动手了,把纸兵纸将唤出来当我的打手便是了,想必将会很威风吧? 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眼前的生祭台突然生变,一股浓浓的阴雾迷蔓而开,接着在小土包的一侧,不知怎么竟然开了一扇老石门。 石门之上刻画着各种凶魂恶鬼的样子,石门里头则是无尽的深幽。此时,那些被纸兵纸将打败的凶魂全部往打开的石门里头跑了进去…… 曹奇龙没有让纸兵纸将追进去,而是法指一打,喝令一声“收”,接着之前还杀气腾腾的纸人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曹奇龙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生出的巨变让我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朝那突然出现的石门看去,只见石门上方刻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当下我就吓了一跳,叫出了声。 鬼门关,是阴阳两界的关卡,过了鬼门关,就可通往阴曹地府。传说阴间鬼门关有守关鬼卒,手执剑戟检验“路引”,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必遭检查,看是否有通行证。这个通行证就是“路引”。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凡是人死后,当地土地庙就会开出路引,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经查验无讹后,方能入关。亡魂若进不了鬼门关,就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浪荡四方。 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有老话说黄泉路上不好走,在这黄泉路上,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好友。黄泉路直通地府,鬼魂到了地府便会等着阎王的审问,一生行善的发往投胎,为恶的则打入地狱,受剥皮抽筋的阴间刑罚。 那些等待轮回的鬼魂们,每当农历七月十五时,便可以返回阳间看望自己的亲人,介时,鬼门关的大门将会打开,鬼魂们就可以出鬼门来阳间。不过,当鬼节一过,鬼魂们便要重新进入鬼门关,返回阴间等待着轮回的到来。 总之,鬼门关就是阴阳两界的关卡,只要过了鬼门关,就进入了阴间。 这时,经我这么一叫,曹奇龙也注意到了眼前这道门是鬼门关,不由惊讶道:“鬼门关,这里竟然是鬼门关?师弟,你说这是真是假啊?” 说实话,我也很疑惑,要知道鬼门关可是有阴兵把守着的,可不是说随便能够让鬼魂进出的地方。可是,眼前这个鬼门关,显然是没有阴兵把守,刚才那些凶魂直接就冲进去了。 我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曹奇龙倒不是很赞同,他说:“这个地方应当就是阴阳两界相通的地方,这个应当是没有错的,所以这儿会有个鬼门关也一点不奇怪。至于那守关的阴兵不见了,或许就是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四位镇守百怨锁阴阵的四方灵。” 一听曹奇龙的这番话,我顿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四位镇守百怨锁阴阵的四方灵,就是指村子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的坟头。可是如今那四个方位的坟头全被我叫村民们迁走了,也就是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四灵也走了,自然就没有人来镇守此处的鬼门关了。 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黑白无常为什么之前说我,这是故意在帮凶魂们出关了。如果那四方灵真是用来镇守此处的鬼门关的话,那我之前将四灵迁走,还真的是无形之中在帮助凶魂们出关,出鬼门关。 当下我就心慌了起来,问曹奇龙:“师兄,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咱们这该怎么办才好啊?黑白无常也说了,要我们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如今地府是不可能派阴兵过来守关了,总不可能要我们两个来守关吧?” 曹奇龙苦笑道:“咱们两个生人,怎么可能守得住这个鬼门关。唉,这事还真够头疼的。” 两人为难了起来,望着眼前这大开的鬼门关,最后我说:“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进鬼门关!师弟,你可莫吓我啊,你想进去见你的林晓琪,可是俺可还没活够哩。你要去你一个人去,可别带上我。”曹奇龙一听,吓了一跳。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我说:“进鬼门关也不一定非得死啊,难道你不懂得过阴么?” “过阴?你是说将自身阳气封住,去阴间走一遭然后再回来?”曹奇龙这时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说:“是的,这祸咱们是闯下了,如今此处的鬼门关无人镇守,咱们总不可能就这样让他去吧?所以,我想去一闯地府,直接找到阎王爷,他知道后总不可能不管不顾吧?” 曹奇龙点点头,显然是觉得我这不是办法的办法,在眼下的确算是个办法。不过,随后他突然抬头看向我,说:“师弟,你之前可曾下过阴?” “没,不曾下过。”我摇了摇头,嘿嘿一笑。 曹奇龙一听我这样说,顿时就傻眼了,说:“没下过你也敢玩过阴?这回哥这条命看来是凶多吉少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么?虽然没下过阴,但是我却知道过阴的方法,凡事都有第一次,咱们小心一些就是了。” 就这样,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过阴,就这么随随便便下给决定了,当下,我们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准备过阴,下那阴曹地府!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过阴之术 生人下阴曹,不死病难跑。这可真的,阴曹的阴气太重,身带阳火的人下去受不了,这就是五行讲究的阴阳相刑。行当里的人下去的时候,必须要收住阳火,持阴而往,普通人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下阴可不是随随便便闹着玩的。 我们先是将差点被生祭了的老伯送回了家,让他回了魂。接着我们回到王大哥家,告诉他,我们今晚要过阴,要他保证不让任何人进入我们的房间。 王大哥听说我们要过阴,是又惊又恐。同时,也满口答应决不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当下,曹奇龙就拿出白纸,扎了两个纸马。待会儿下阴时,我们就得骑着纸马下阴过府,如果没有纸马引路的话,我们是会迷路的,因为阴司路上无日月,阴司路上两茫茫,走在阴司路上是分不出东南西北的,极容易走丢,回不来。而这纸马,就能在阴司路上带领我们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在曹奇龙扎纸马的同时,我也画了两道过阴符,然后点上了续命灯。两天往床上一躺,将其中一只鞋子底朝天翻了过来,让它们变成一反一正的放着。这鞋子这样摆放自然也是有讲究的!这和那盏续命灯一样,都关乎着我们的生死。在我们下阴之时,这鞋子必须是一反一正放着,它代表着一阴一阳,如果谁将这只底朝天的鞋子翻过来,使两只鞋子都变成正的,即双阳,那么我就被他给硬生生的从地府拉回来了;反之,如果谁将两只鞋子都底朝天的翻过来,即双阴,那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我当下就叮嘱王大哥,告诉他,在我下阴这段时间内千万不要触碰我们的鞋子,也不能让让油灯受到外界的干扰。如果我们的鞋子变成双阳,即是两只鞋子都是正的,那么就代表我从下面回来了;如果我们的鞋子变为双阴,即是两只鞋子都底朝天,那么就代表我们在下面出事了,你就不用再等我们了。介时找两口棺材将我们埋了便是! 王大哥一听,吓得脸都青了,问我们能不能算了,别去了。 我笑了笑说:“不去不行啊,不去的话,这个村子的人都得有难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过阴在我们这行当里头很平常,没啥大惊小怪的。” 过阴,的确在阴阳行当里很常见,在行当里说难也不难,难就难在会此术之人越来越少,不过那都是老一辈的事儿了。如今,经历过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大风潮之后,有真本事的人要么被斗死了,要么逃到深山之中不问世事,要么跑到了海外,世面上能过阴的先生还真的不多见。 在以前,凡是有真本事的先生,多会过阴,比如去地府喊个人,或者帮地府的鬼魂给阳世的亲人带个话什么的,这都是以前的先生常干的事儿。而且,有的先生还能兼做阴差,当然,行当里头叫作阳差。 阳差,就是生人(活人)做鬼差的意思,阴阳先生严格的说也可以称做半个阳差。阳差所做之事就是帮着鬼差办事拿人,有的时候鬼差不方便在阳世走动的时候,他们就会遣阳差替他们跑动办事,比如哪个地方有个人阳寿将尽了,就会叫阳差去替他们把那人的魂儿给拘到地府。其实说白了,阳差就是地府鬼差的帮手,说难听点就是小弟,你帮他们在阳间办事,他们则在阴间照应你。 阳差有一点不好,就是阳差毕竟身在凡尘,牵挂良多难免顾及人情或为名利而乱道天机,总是招若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能长久做阳差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时间一长,阴曹也不愿意再给自己添麻烦,就不上来找阳差了,估计这个行当怕是要绝户了。 之所以说做阳差受到凡尘干扰难免招惹麻烦,就是因为他们时常要替阴差拘魂的原因。我曾记得爷爷讲过一个做阳差的阴阳先生的故事。 据说,在解放前,有一个阴阳先生,本事了得,下阴过府无所不能,出门都是乘是鬼轿,一夜千里。最后,地府看中他的本事,所以被地府喊去当了阳差。 据说,那个阴阳先生,白天替生人算卦解灾,一到晚上,就开始替鬼差拘魂。在当地,他说某某哪年哪月哪天死,某某就会哪天死,他说谁能活多少岁,那人就能活多少岁,因为他是阳差,看过生死薄,所以当地所有人的生死他都知道。 也正因如此,当地所有人都会找他算卦,特别是有些得重病的人,更是会跑到他家,求其算一下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若是这位先生说别担心,时间还长着呢!那自然就不用操心,说明你的命数还久着。若是他说,你回去之后想吃什么东西,就尽量多吃,想去哪玩,就多玩玩,那你就糟糕了,说明你命不久矣! 在当地,所有人都奉他的话为天机,极为的相信,因为没有一次失算过。慢慢地,也有些老人就说了,说可能他是阳差,看过生死薄。不过,在人们的心里,生死薄都能看到的人,那更是了不起,把他当成了神。同样,人们也对他产生了惧意,因为后来人们发现,凡是他白天到谁家里去了,丢下一句话,今天多做点好吃的招呼某某时,那么这个人一准见不到次日的太阳。 就这样,白天看着村里的村民,晚上就拘他们的魂,这阳差一干就干了二十来年。有一晚,这位先生又接到阴鬼的指令,要他去拘魂。他就问鬼差,这次又是谁啊?那鬼差就告诉他,这次是某某地的某某人…… 先生一听,顿时如遭雷轰,因为鬼差要他去拘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话说这位阴阳先生,本来就老来得子,又因五弊三缺的命数,好不容易老时得来了一个儿子,当时的儿子才不到二十来岁,在阴阳先生看来,那可是比自己的性命都更重要。 都说虎毒不食子,阴阳先生哪里愿意亲手去把儿子的魂给拘走啊?想到自己这位白发人要送黑发人,这种伤心之事他是断不愿见到的。 当下,他在阴差面前就说他今晚准时就会去拘魂,将阴差给骗走了。因为他知道,生死薄上写着几时死,就得几时死,阴差可不会因为他是阳差,就饶了他的儿子。所以,他只得先应承下来,让阴差先回去,然后他则失魂落魄的开始急的团团转。 看着阴差规定的时辰越来越近了,若是时间一到,他没能将儿子的魂拘下地府,那么到时鬼差就要上来拘魂,他就害怕了起来。 此时,他的儿子却犹不可知,在房中睡得呼呼作响,看着自己的儿子,想到自己一手将他带大的点点滴滴,这位先生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儿子的性命。 于是,他在儿子的床前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叫醒儿子,让他睡到床前的地坑之中。告诉他,等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起来。 儿子不明原因,但看父亲那担心的样子,也知道情况好像很严重,所以当下就点头答应。 这位阴阳先生做的叫作阴床,所谓阴床,就等同于是阴坟差不多。掘三尺大坑,能让睡入其中之人,呈死像。也就是说,阴曹司府拿人的时候,怎么看这人都是入土已死,自然就拘不到魂了。 正所谓入土为安,人睡入土中,就等同于入土已死。曾经也说过,道法也逃不出理法,天下之事尽在理中,这床前掘坑睡入其内就是已死之理。只是,睡阴床虽然能躲避阴司鬼差拘魂,但是却要遭一些罪,如,不能再食人间烟火,而只能靠嚼白蜡食冥香度日,可以说活的全无滋味,生不如死。 其实,睡阴床,在《封神榜》里就曾出现过。相传那文王的易卦非常之准,能料尽天下事。武吉听从姜子牙的指点,睡进阴床后,文王卜卦竟然说其已身死,这就是阴床的厉害之处。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泉路 话说,鬼差在地府总等阳差,都不见他将那人的魂魄拘来,担心误了时辰阎王会怪罪,于是就跑上阳间找到那位阳差,问他怎么还没把人拘来。这位阳差就说,人早就死了,哪还拘得到魂啊! 阴差跑去一看,果然如此,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于是只得回到地府,向阎王报告。 原以为这样就能蛮天过海,可是阎王却觉得这事蹊跷,于是叫殿中一小吏查一下那人的身世,结果被查出那人和那个阳差是父子关系。最后,这个蛮天过海的法术被识破了,他的儿子自然最后被抓到了地府。 当下,下场不会太好。但凡用邪术试图躲避生死天道法则的人,一旦事发,让拿了去,跑不了九世畜生界之责,可以说用此法苟活之人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那位阳差,也因为违反阴司律法,减寿一十七年,早早离世。 这就是生人做阳差的不利,因为生人身在凡尘,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牵挂。你能拘别人的魂,能见别人的死,可是你若知道自己的亲人何时何日会死,你又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明知亲人要死,自己却能救而不得救的痛苦呢?这份悲伤之情是没有人能体会到的。 又扯远了,咱言归正转。续命灯、过阴符、纸马之类也都弄好了,于是我便叫王大哥去盛碗水来,我们要开始施法过阴…… 清水来了,于是我端水念咒:“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完,我就喷了四口清水,然后往沙发上平躺下去,眼睛一闭,双手放在胸前,摆成一副死尸入殓的姿势。叫王大哥把我事先画好的过阴符贴在了我的胸口上,当过阴符贴上后不一会儿,我便头一晕昏了过去…… 有些人过阴,不会用过阴符,则会用坟头土或者是石头之类的东西压在胸口上,这也正是取意为入土为安之意。意思就是取意这人已经死了,坟头土及石头都压在身上,等同于埋了。 也许有人会问,这是何意呢?其实这在行当里来讲,就是收阳,把生人自身的阳气给收走,由于阴阳相刑的道理,下阴间是不能带有阳气的。 也有的人过阴,会吃土。是的,你没有听错,的确是吃土,把土含在嘴里。正所谓,遇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懂鬼话的人过阴,就得嘴中含土,那样说出来的话才是鬼话,如此在下面才能和鬼魂正常交流。 当然,我是识鬼语的,所以不需要含土,也不用土石压身,因为我用一道过阴符便可代替土石,它能暂时封住我自身的阳气。 过阴时这躺倒的姿势也是有讲究的,必须是死人睡觉的姿势,平躺两手叠在胸前。平时大家睡觉最好不要这样睡,这种睡法最容易招来鬼压床,切记!因为这种睡法叫作“别人摆的姿势”,意思就是只有死人死后,别人才会帮死人摆成这种睡姿,很不吉利。 闲话不多讲,这过阴符一贴,我就眼前一黑,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醒来了,但是却又好像自己置身在梦中一般,晃晃忽忽间,就好像自己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般,又好像自己骑着白马跑在山顶之上,翻山越岭,过江穿州,想睁眼,可是眼前却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一会儿,接着耳边传来了曹奇龙的声音:“师弟,咱们到鬼门关了,快睁眼啊!” 这话一下将我从梦境中给拉了回来,睁眼一看,只见此时的自己,已骑在白马身上,眼前是小土包的那处鬼门关。鬼门关里头阴气浓浓,阵阵阴风从里头刮出,代表着无尽的死气! 我看了一眼曹奇龙,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是的,此时的我们可不是生人了,而是魂,生气已被过阴符给封住了,所以脸上就是这副恐怖模样。若是有块镜子照照,恐怕得把自己吓坏,不过鬼不上镜,有镜子也没用。 其实那些电影里头所谓在镜中见到鬼,都是胡编乱造,鬼是上不了镜的。 看着大开的鬼门关,我对曹奇龙说:“走吧,别误了时辰!” 曹奇龙点点头,然后我们一拍马背,白马就带着我们往鬼门关走去…… 鬼门关的石门上方四角飞檐,漆黑的石门空阔大开,阴森苍茫。血锈般的横匾上,镌着骇人的“鬼门关”三个大字,引人注目。 关前有几个石阶,两扇石门上雕刻着十八个罚恶刑鬼,一个个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活灵活现。门内阴雾浓浓,深幽无边,给人阴森恐怖之感。 很快,我们穿过了石门,接着眼前的天地变得昏暗了起来,耳边阴风阵阵,眼前则是昏沉沉的天地。看不见日月星辰,也看不见树木花草,更听不见人声鸟鸣,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色贫瘠的赤土,还有就是那好像永远也不会天亮的昏沉的天空,此处,充满着死气! 收回目光,往脚下看去,眼前出现了一条小小的道路,道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看到这条路,我自然知道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了。 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过望乡台,望乡台边孟婆坐。这说的就是阴曹地府,入口之处的情景。人死后要先过鬼门关,再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 当我们过了鬼门关,一踏上黄泉路时,背后的鬼门关就突然不见了,因为我们朝身后看去,身后是一条和我们脚下一样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原本空无一人的黄泉路,此时却变得尽是路人。 在我们的前前后后,一眼看不到头的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黄泉路上有老少,还真是这样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因为死,它不一定非得等到你年老。 那些刚死去的阴魂走在黄泉路上,个个都显得很是惊慌失措,也显得很无助。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只得愣愣地往前走,跟着大部队走。有的不愿前行,就有拿着哭丧棒的鬼差扑了过去,对他一顿棍棒,打得他们是惨叫连天,哭声凄凉。 是啊,都到了黄泉路上,可由不得你了。你不走也得走,正所谓黄泉路上无客栈,任你阳世有多少钱财,到了这黄泉路上,你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赶路。 走在这黄泉路上,心情异常的压抑,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那些亡魂的凄凉无助,又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命运,自己一生孤苦伶仃,如果我哪天死了,再次走在这条黄泉路上时,我会不愿前行么?介时阳世会有让我牵挂的人或事吗? 或许不会有吧,因为我这一生就是孤苦伶仃的命…… 就这样走着,我没有怎么说话,而曹奇龙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走了多久,因为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星辰,所以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走了很久,这时,突然身前来了一个老婆子,穿着一身古时的汉服,不过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她驼着背,撑着一把破拐杖,慢慢的迎着我们走来。 看到这个老婆子,我心里就很奇怪。这黄泉路上只有向前走的,可不见有往回走的。如果要说他是阴阳行当里头的人,可是她却没有骑白马,也就是说,他也是一个亡魂。可是,一路之上都有鬼差,凡是那些亡魂不愿前行的,鬼差都会对他们一顿鞭打,打得他们是皮开肉绽。可是,为什么这个老婆子却能往回走呢? 就在我心里好奇之时,这时那个老婆子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将我们的去面给拦了下来。 因为初到地府,加上见鬼差都不管眼前这个老婆子,所以我自然知道她非常人,不敢随意对她发怒,于是我作了一揖说:“麻烦这位婆婆给晚辈让一条路!” 可是哪知那婆婆却根本没有让路的样子,拐杖在地上跺了三下,依旧驼着背,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说:“地府黄泉亡魂过,钩刀绊脚辩忠奸!” ☆、第一百一十九章 钩刀绊脚辩忠奸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心想这回算是遇到大麻烦了。 所谓“地府黄泉亡魂过,钩刀绊脚辩忠奸!”,说的是在地府黄泉路上,有一位千年鬼婆,他专门守在黄泉路上,凡是被她拦下来的人,若是忠孝善良之人,那么就可以安然走过黄泉路,若是奸佞小人,那么就会被钩刀绊脚,让你断腿断脚,只能爬前走完黄泉路。有的亡魂失去了腿脚,无法前行,就到不了地府阎王殿,投不了胎。想往回走,可是鬼关门前有阴兵把守,来到了黄泉路又怎么能让你离开呢?总之,奸诈之人一旦被钩刀绊脚,命运就非常的凄惨。 当然,这位辩忠奸的鬼婆也是有来历的。据说,在很久以前,鬼婆在生之时,她是个精明能干又心地善良之人。凭着自己的能耐干出了一番事业,在当地成了很有名气的大商人,因为人厚道,乐于助人,被百姓送个绰号:女菩萨。一次,在生意上结交了一位胡姓朋友。二人相识后,越谈越投缘,越谈心越贴,后来结拜为异性兄妹,成了无所不交的好友,于是二人合伙做起生意。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意做的很红火。可是好景不长,那胡员外实为奸佞小人,不久便起了歹心,把二人做生意的老本席卷而逃。鬼婆忍受不了打击,气的吐血而死,最后来到了黄泉路上。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去地府阎王殿,等待发落投胎转世,而是就停留在黄泉路上,一心想要等那姓胡的仇人从黄泉路上经过,她要报仇。 当时地藏王菩萨念其可怜,觉得姓胡的员外的确可恶,于是便默许了她停留在黄泉路上,还给了她一副钩刀,让她在黄泉路上辩忠奸!这一留,就在黄泉路上徘徊了上千年,辩过的忠奸那也是千千万。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奸诈小人她都会拦住用钩刀绊脚,只有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她才会出来拦路。而一些小奸小诈之人,自然有阎王定罪发落。 一听到婆婆喊出那句“地府黄泉亡魂过,钩刀绊脚辩忠奸!”的话,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心想黄泉路上走过的鬼魂万万千,这大恶大奸之人也有千千万,我们这第一次过阴,这辩忠奸的鬼婆怎么就把我们给拦住了呀? 当下我就想了想自己一生所做之事,虽然不能说是个大善之人,但是却也自认为没有做过大奸之事,像我这种人按理来讲,是不可能被辩忠奸的鬼婆拦道的。 于是我看向曹奇龙,心想难道是他这小子以前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么? 曹奇龙一见我看他,哪会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意思啊,当下就翻了个白眼,瞪着我骂道:“看我干嘛,我可没做过什么奸诈的坏事!” 见曹奇龙这样说,我就糊涂了,都没做过奸诈之事,怎么辩忠奸的鬼婆会找上门来呀? 我并不怀疑曹奇龙所说的话,虽然我认识他时间并不太长,但是说心里话,从他的一言一行之中,我能感觉得到他是个忠善厚道之人。如果他是奸诈之人,他就不会跟着我餐风宿露的走江湖,更不会在黑白无常要用哭丧棒打我时,还拦在我身前自认过错。这种敢做敢当,为兄弟两肋插刀之人,是不可能做大奸大恶之事的。 所以,见到鬼婆婆站在我们面前,依旧不肯让道,我就对她说:“原来是忠婆前辈,在下扎纸匠弟子潘神保,在此有礼了。”说着,我就下马对她作了一揖。 鬼婆婆其实有个尊称,那就是忠婆,因为他专辩忠奸,一世忠良,所以被称为忠婆。而身后的曹奇龙也很老实的急忙下马,也对忠婆作揖见礼。两个人像极了懂事遁礼的后生小子,这样的两个后生,别说我自夸,无论哪个前辈见着都会喜欢的紧。 可是眼前这位忠婆却不同,我们这边老实的问礼,她却依旧摆出那副冰冷的表情,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管你们是哪派的弟子,要过这黄泉路,都得问过黄泉钩刀肯不肯。” 一听这话,我傻眼了,心想这忠婆还真是难缠,今儿这马屁算是拍错地儿了。于是我收起那副憨憨懂礼的样子,直接问她:“忠婆,您这钩刀可是对付奸诈小人的,我与师兄可都是忠良厚道之人,您这怎么为难起我们来了啊?会不会搞错了?” “没错,我拦的就是你们。”忠婆微微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冷笑了一下。 一听这话,我冷汗都出来了,心想这回还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这时,曹奇龙就小心的对我说:“师弟,我看这忠婆今儿是故意要刁难咱们了,今儿咱们是去不了地府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正想回话,那忠婆却冷冷一笑:“回去?门都没有,黄泉路上你来得,可是却回不得。” 听到这话,我算是知道了,这忠婆算是找上我们的麻烦了,不解决掉这个麻烦,这次怕是走不了了。当下我就说:“忠婆,既然您非要为难我们二人,那您就跟我们说说,我们二人到底谁忠谁奸,您非得将我们给拦住啊?” 忠婆一笑,也不说话,拿起手中的破拐杖往地上跺了三跺,接着就听见一旁的曹奇龙哎呀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只见此时的他吓得脸色大变,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急问他咋了?他对我指了指他的双脚。我朝他脚下一看,哎呀妈啊,他的双脚此时不知为何多了一副钩刀,那钩刀锋芒毕露,看着就让人觉得锋寒无比,只要被它轻轻一钩,别说是曹奇龙那对肉脚了,就是钢经铁骨在那对钩刀下,也会像割萝卜一样轻易割断不可! 看到这,顿时我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知道曹奇龙这是问忠婆的钩刀给绊脚喽。于是我急着叫道:“师兄,你……你他娘的真的做了大奸大恶之事么?” 此时的曹奇龙本来就吓惨了,不过听我这样质问他,他还是急着争辩道:“我他娘的做啥大奸大恶的事情了,我这真冤啊,这忠婆莫不会是恶鬼变的吧,哪有将我这好人给绊上钩刀子的。神保,你可得相信我啊,哥可不是坏人,快救救哥!哎呀,妈的,这钩刀子腻寒了,我两只脚都冻麻了……” 听到曹奇龙这样说,再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我不由大急。我当然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他真的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哪里会愿意来地府呀,要知道前面还有一座奈何桥,那也是辩善恶的地方,曹奇龙不可能不知,之所以他愿意过阴,显然就是说明他内心光明磊落。 我当下就急得冒冷汗,生怕忠婆一下用钩刀把曹奇龙的双脚给割了,那样的话,就真的出大事了。先不管他是否真的做过大奸大恶之事,要知道这次之所以他会陪我过阴,完全是我惹出来的祸事,如果我不把百怨锁阴阵看成是四鬼抬棺局,守鬼门关的四方灵就不可能离开,四方灵不离开,我们就不可能过阴,总而言之,这次之所以过阴,完全是因为我犯下的错。如果因为这事,把曹奇龙的双脚给割了,那我这辈子心里都会过不去。 于是,当下我就急忙对忠婆说:“忠婆,手下留情啊。您这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师兄可是好人,怎么您就用钩刀把他双脚给绊上了啊?” 忠婆说:“没有错,我的钩刀不可能出错,既然钩刀绊上了他的脚,就说明他是大奸之人。” ☆、第一百二十章 钩刀之刑 这头的曹奇龙或许是已经知道事无转机了吧,所以可能把命给豁出去了,听见忠婆这样子说,气得他指着忠婆就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快把爷给放了,老子是大善之人,你若把爷的脚给割了,看爷不到阎王殿里告你一状,你个臭三八,千年老王八!” 看到曹奇龙此时还能这样骂人,我还真是被他给气乐了,心说这下可能真要玩完了,这一通臭骂过去,你气倒消了,可是这不把忠婆给气坏了? 果然,就在曹奇龙刚一骂完,忠婆就气得脸色大变,怒不可遏的样子,指着曹奇龙就怒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骂老身是千年老王八,看我不收拾你。” 曹奇龙根本就不怕忠婆了,他当下就顶嘴回去:“你个千年老王八,万年老乌龟,没事跑黄泉路上残害忠良,你个三八婆,死了几百上千年,不去投胎净害人的王八犊子老骚货!” 听到他们对骂,我顿时就被雷倒了,只感觉到头顶飞过一大群乌鸦,额头垂下几根黑线…… 一直以来,曹奇龙在我眼里,就是那种憨厚老实的人,可是没曾想到,在生死关头竟然能骂得像个波妇一样,直让我大跌眼镜。或许,他是真的被忠婆给逼急了吧! 话说那忠婆,此时哪里骂得过曹奇龙啊,被气得手舞足蹈,怒火中烧,可是张嘴却由骂不过对方,那样子整的像急了一个气坏了的疯牛。 见骂过不对方,这时忠婆就挥舞着手中的拐杖,怒不可遏的大吼道:“你个臭小子,看我不把你脚给割了!” 说着这话,就要拿拐杖往地上跺去…… 我一看,吓得急忙求道:“忠婆,忠婆,您老消消气,他人就是这个样,人还是很忠厚老实的。求您手下留情啊!” 忠婆怒瞪着我,说:“就他这种样子,口不积德,能像是忠厚老实之人么,我一早就说过,他是大奸之人,老身的钩刀能识人心,能知阳事,怎么可能出错。你个小阴阳不用再求情了,老身今日定割了他的双脚不可!” 曹奇龙一听,突然大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骂道:“好啊,割啊。你个千年老八婆,割了爷的脚,爷还有嘴,爷哪都不去,爷就坐在这儿,坐在这黄泉路上,爷天天骂你个千年王八。反正你也就在黄泉路上,爷就骂到你死为止!” 我当下就瞪了曹奇龙一眼,心说我这在为你求情,你倒好,净在给我帮倒忙。 曹奇龙明白我的意思,当下就说:“师弟,我知道你为我好,这份情我记着,不过今日这老龟婆是不可能饶过我的,你也不用再求她了,反正这恶人是不会放过我了。” 果然,忠婆怒火再次点燃,她指着曹奇龙就说:“本来老身原本只打算割了你的脚板。可是我现在改主意了,老身今日要割你百刀,一截一截,直到割到你的大腿,留你个上半身,让你在黄泉路上骂阵!” 一听这话,不仅我傻眼了,就连一直在骂人的曹奇龙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这忠婆会如此恶毒。当下就浑身打起了颤! 是啊,就是再不怕死的人,听到对方要这样对自己施刑,也不可能不产生惧意,因为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吓得大叫,然后扑通一声直接对着忠婆跪了下去,求道:“忠婆,您老可是前辈,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晚辈们一般见识,他这人是气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敢得罪您呀,更不敢骂您。你就行行好,看在弟子的面子上,给饶过他这一回吧!” 这次,曹奇龙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也感受到了惧意,浓浓的惧意。 忠婆大摇着脑袋说:“不行,这忠良之人我当然不会为难,可是这大奸大恶之人,我却也不会放过。你就不要再求情了,还是快点离开吧,你这师兄是个大奸之人,就算我饶过他,日后他定当把你害惨。”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心说难道忠婆真的能辩忠奸,难道日后曹奇龙真的会是一奸佞之人? 我看了一眼曹奇龙,他也被忠婆的话给惊住了,同时看向我。接着,他对我说:“神保,你快走吧,或许忠婆真的能看透世间未来之事,或许我这人真的会害了你呢?” 看到曹奇龙那无奈绝望的样子,再听到他到凄凉的话,我不由心中涌起一股悲凉。当下再次对忠婆磕头求道:“我不相信师兄会害我,更不相信他是奸恶之人,求忠婆一定要明查啊,不能就这样割了他的双脚!” 这时,忠婆突然问我:“你真的相信他是忠良之人?” “是的,我相信。”我猛的点头。 “既然你相信他是忠良之人,既然你相信他不会害惨你,那我就给你一个救他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救他!”忠婆神神秘秘的说道。 一听她愿意给他一条生路,我哪里不会激动啊,顿时兴奋了起来,急问忠婆是什么办法。 忠婆说:“你不是说他不会害惨你么?你这么想救他,可以,用你自己来换他,总之,今日要么他被钩刀绊脚,要么你替他被钩刀绊脚。”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愣住了。 而一旁被钩刀绊住了的曹奇龙突然急叫道:“神保,可千万别这么做啊。你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我可就真的把你害惨了!” 忠婆则冷笑道:“怎么,怕了么?这回相信我了吧,我一早就说了,你跟他在一起,他就会害惨你,这回信了吧?所以,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该干嘛干嘛去!” 是啊,这还真的如忠婆所说,如果我答应替他受钩刀绊脚之刑,那就等于是曹奇龙把我害惨了。可是让我不答应的话,那么岂不就等于我把他害惨了么?因为这次下阴,完全就是因为我的失误造成的。怎么忠婆不用钩刀绊我的脚,而要绊曹奇龙的脚呢? 想到这里,在看到忠婆那奸笑的样子,最后看到曹奇龙着急担心的样子,我当下就对忠婆点头道:“行,我接着你所说的条件,我愿意用自己来替换师兄!” “不,神保,你疯了么,这都答应。我不用你救,你别管我,快点走!”这时,曹奇龙突然大叫了起来,又急又怒。 我对他微微一笑,没有理他,而是对忠婆说:“快点吧,我已经决定好了!” 忠婆点点头,说:“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说完,就拿起拐杖往地上跺了三下,曹奇龙脚上的钩刀就不见了,接着顿时我就感到脚下一凉,低头一看,自己脚下多出了一副锋芒毕露的钩刀…… 曹奇龙当下就扑了过来,抓住我就一阵摇晃,焦急的吼道:“你这是干嘛,老子哪能要你救。用你的命来换老子的命,你以为老子回阳后能安心活下去么,你错了!” 接着,曹奇龙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忠婆面前,他说:“忠婆,我要用我的命,代替师弟受钩刀之刑。” 忠婆说:“你本就是大奸之人,你的命换不了他的命!” 曹奇龙当下就落泪了,哭着求道:“忠婆,弟子之前嘴不积德,骂了您,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记恨弟子了。求求您,就放过我师弟吧,我愿意自己受刑。” 忠婆说:“你师兄已经答应替你受刑了,老婆子我可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曹奇龙见忠婆不肯,急的再次怒火中烧,大叫道:“那该怎么办,我可不愿看着师弟受刑。”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大忠之人么?我说你会害惨他,你们不是不信么?现在知道了吧?所以这都是注定了的。若是你心里过意不去,那你就陪他一块吧,反正你本来就该受钩刀绊脚之刑的,不冤枉。”忠婆得意的说道。 “好,我就陪师弟一块受刑。”说完,他转头看向我,对我说:“师弟,是师兄害了你,师兄害了你啊!” 话完,只见忠婆拿着拐杖又是往地上三跺,曹奇龙的脚上也多出了一副钩刀。接着忠婆说:“你们二人,受刑吧!”说完,再次举起拐杖,往地下一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忠奸之心 忠婆手中拐杖一跺在地下,顿时我就感到绊在双脚上的钩刀一寒,一阵冰冷透入骨中,随后眼前一黑,目不能视,就好像似晕非晕。 这样眼不能视物的感觉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耳边传来的是曹奇龙的撕叫声。当我的双眼渐渐恢复视觉时,我当下就朝脚下一看,脚下原本绊在双脚上的钩刀不见了,而我的双脚却依旧存在。 我心中一喜,心说果然没有猜错,忠婆果然是在问心。于是我又看向正紧皱眉头,满脸痛苦表情的曹奇龙,他的双脚也依旧存在,而钩刀也不见了,只是他还身处在痛苦与恐惧的幻觉之中。 我急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把他弄醒了过来,告诉他,你的脚还在,这一切都是忠婆故意的。 曹奇龙一听这话,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双脚,顿时惊喜交集,死后余生似的激动了起来,大叫着:“师弟,脚还在,咱们的脚真的还在。”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我也不由笑了起来,的确,刚才的确是太险了。 这时,曹奇龙问我:“刚才忠婆不是要用钩刀绊咱们的脚吗,怎么咱们的脚还在呢?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我得意的笑道:“忠婆刚才是在对我们问心,兄弟之情是为忠,如果我没有答应替你受刑,而你也没有答应陪我一起受刑,那咱们今天就真的要受那钩刀绊脚了。” 曹奇龙满脸疑惑,催着我跟他好好解释。见他这么笨,于是我就把我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其实,就在忠婆说可以让我替曹奇龙受钩刀绊脚之刑时,我就已经开始觉得忠婆不对劲了。要知道,忠婆之所以称之为忠婆,就是能辩忠奸,忠良良善之人,她是不可能伤害的。而我自问没有做过奸恶之事,所以他怎么可能伤我呢?而曹奇龙,我一直就相信他不可能是奸诈小人,所以,忠婆故意这样来为难我们,我就觉得其中肯定有目的。 既然我们二人都是忠良之人,忠婆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呢?我后来一想,忠婆就是因为异性兄弟情给害的,他在黄泉路上就是来辩忠奸的,要想过黄泉,就得印证我们是忠厚善良之人。 当时想到这里,我就终于明白了过来,忠婆这是在对我们问心啊。所谓问心,说白了就是在探问人心、人性,因为我和曹奇龙是师兄弟,所谓兄弟讲的就是一个忠字。曹奇龙明明是一好人,忠婆偏说他是奸人,要我丢下他不管,想救他就得用自己的命,忠婆这就是在探我的心性,探我对曹奇龙的兄弟情,对兄弟是否忠。 要知道在生死之间的关头,是最能探问到人心、人性的,这时若是对兄弟之情不够坚定的话,那么肯定就会舍弃兄弟而自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可能今日那钩刀绊脚之刑就逃不去喽。 当然,我之所以要决然的替曹奇龙受刑,更多的也是因为我了解他,上回黑白无常面前他愿意拦在我面前替我受罚,这次我替他受刑,他肯定更不可能丢下我,所以随后果然见到他也答应,要陪我一块受刑,我着实松了口气。如果他没答应陪我的话,那他这次就不可能还站在地上了。 曹奇龙一听我这样说,大叫一声好险。接着他说:“既然忠婆辩识了咱们是忠厚善良之人,她也没有对咱们施用钩刀绊脚了,可是为什么我还如真的受了钩刀绊脚一般,钻心一般的疼痛呢?” 看到他那傻愣的模样,想起之前他闭着双眼时那痛苦恐惧的表情,我不由被他那样子逗乐了,我说:“这还不是怪你自己没积口德,俗话说不怕办错事,就怕说错话,长舌多嘴之人,要比做奸犯科之人更损阴德。你先前那样骂忠婆,人家忠婆自然要给你一点苦头受喽,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 听到这话,曹奇龙不由傻了眼,摸着脑袋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嘴里嘀咕道:“好像我之前是骂的太凶了些,嘿嘿……” “你那哪是骂的凶啊,整个都变成波妇骂街了,把人家忠婆气的都跳脚了!”我翻了个白眼。 曹奇龙嘿嘿一笑,接着突然说:“我说师弟啊,如果你没看出忠婆这是在向咱们问心,你还会愿意替我受刑么?” 我翻了个白眼,说:“钩刀之刑都过去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性是忠么?” 曹奇龙傻乐了起来,然后说:“师弟,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到他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我心中却不由感动了起来,因为我相信他说的是心里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但是却没能说出口,于是说:“走吧,别跟个娘们似的说这些肉麻话了,鸡皮疙瘩都起了我一身。” 说完,我们就继续往前走,这时,我们看见在我们前方不远处,那个忠婆正驼着背慢吞吞的走着。她所过之处,总是有亡魂突然发出惨叫之声,接着倒在地上打着滚,你若仔细一瞧,便会发现,那些个亡魂此时已失去了双脚…… 看着那些因为生前做过大奸大恶的亡魂,被钩刀绊去了双脚,倒在地上惨叫震天,凄凉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这黄泉路上就是一处炼狱。痛苦、不舍、不甘、绝望、凄凉、无助,更有那无尽的悔恨…… 是啊,不管是那些被钩刀绊了双脚的亡魂,还是那些正常前行的亡魂,他们都是一脸的不甘与悔恨。不甘的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人世,而悔恨的是自己生前不懂得知足,不懂得珍惜,或许是亲情,或许是爱情、亦是一些人或事,直到来到地府黄泉,才明白到生命是那么的短暂,一些人,一些事,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去拥有了。 而那些钩刀绊脚的亡魂,更是悔恨自己生前所作之事,他们生前或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利,又或是为了名,为了一已之私做下了大奸大恶之事,如今方才要受这钩刀绊脚之苦。他们悔恨,可是再怎么悔恨都已经晚了,他们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无助。人,在生之时那么几十年,又怎会知道死后的世界呢? 很快,我们赶上了忠婆。因为他走的慢,一路收割着大奸大恶之人的双脚。见到我们,他微微一笑。我急忙作了一揖,谢他手下留情。 忠婆笑了一笑,只是说:“钩刀辩忠奸,不是我留情,而是你们心中留有忠情。” 是啊,忠婆在黄泉路上守了上千年,路过的亡魂千千万,万万千,她用不着对谁留情念情,我们能得以躲过钩刀之刑,是因为我们心中还留有忠字。 这时,忠婆突然问道:“你们不久还要回阳的吧?” 我点点头,问忠婆是否有何吩咐? 而一旁的曹奇龙嘴里却细声嘀咕着:“不回阳,难不成还在黄泉路上陪你个老……陪你玩啊?”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忠婆却给听到了,她嘿嘿一笑,说:“你个小伙子,原来还在生我气啊。我让你受点苦头,只是让你明白口不积德之过。要是你不改过的话,日后你们真下了地府,可是要受拔舌之苦的。” 曹奇龙一听,又吓了一跳,嘿嘿一笑,赶紧闭上了那张乌鸦嘴。 这时,忠婆看向我,对我说:“老身有一后人,实乃忠厚老实之人,近日他遭遇大灾,老身想拜托你们出去后能帮下老身的忙。可否?” 一听忠婆要我们帮忙,我自然不可能不帮,当下就问她,要我们怎么帮? 忠婆告诉我们:“我那后人叫刘喜,到时自会有这么个人找到你们的头上,你只要叫他去一个叫胡青的家里住就是了。” 这话听得我们蒙蒙的,忠婆笑了笑说:“胡青就是害死老身的仇家胡员外的后代,我要让胡员外欠我的还给我的后人刘喜。介时你自会遇到他们,你只需记住老身说的,叫刘喜住到胡青家去便是。” 虽然我依旧被忠婆说的话绕得头晕,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说到时自然会有这么个人找我,想必是她老人家自有安排,所以我也就没多问,直接将这件事给应承下来了。 与忠婆告辞,继续往前走,不久,我们眼前出现了一座桥,我想那一定就是奈何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忘川河 正所谓“奈何桥上五重过,善恶到头路不同”。奈何桥,桥分五层,行善之人从上层通过,这为恶之人却从最下层通过,善恶参半之人则从中间两层通过。最上层的金、银桥面,既平又宽,且有阴差迎送,亡魂可安然通过;最下层的木板桥则紧贴忘川河的河面,残破不堪,河水巨浪拍打,猛鬼拦扯,虫蛇咬身,挺不住虫蛇嘶咬之苦,亦或是忍不了惊涛骇浪的惊吓,是绝过不了这小木桥的。而中间两层桥面则是善恶参半之人行走的,这中间两层虽说不会有啥危险,但是鬼魂从这两层桥面通过,惊吓还是会受到些许的。 望着那高五层的奈何桥,我不得不感叹善恶有报,为人在世还是多多行善的好,因为不论你在阳世是多么的风光,只要你做了恶事,那么你下到这地府不单会受尽地狱刑罚,就连过这奈何桥时,也只能走那最下层的破木桥!一个不小心掉落忘川河中,那么便是万劫不复,永无超生。 “师弟,奈何桥到了,桥下就是忘川河,你……你要不要去找一下林晓琪啊?”一旁的曹奇龙突然问我。 看到了奈何桥,我怎会不知道到了忘川河呀?自从下阴的那时起,林晓琪的样子就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中,我想去忘川河边寻她,但是却又害怕,害怕见到她,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因为此时的我还无法将她救上岸来。 见我发呆,没有前行的样子,曹奇龙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师弟,人家林晓琪就是为了等你,这才跳进忘川河中的,你救不了她,她一定不会怪你,可是,你如果下来了还不愿去见她,她若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她在下面受这般苦难,不就是为了能再见到你么?” 听着曹奇龙的话,我不由叹了口气,流出一滴热泪,往忘川河边走了过去。是啊,如果我下来了还不去寻她,对她来说未免太绝了些。 忘川河是一条阻隔鬼魂步入地府之路的河流,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这些孤魂野鬼都是从奈何桥上掉落下去的,掉落河中就无法投胎了,除非他们把奈何桥上的人拉下去,那样才能换他上岸投胎转世。当然,也有像林晓琪这样的亡魂,如果你不想忘记前世的事情,那便须跳入这条忘川河,等上千年,那么就可免喝孟婆汤。 一入忘川河,我们便见到沿河岸边长满了火红的花朵,郁郁葱葱,红色一片,看上去就犹如红色的地毯一般。阴间本来阴暗无比,但是一到忘川河边后,这里却变成了红光满天,因为这些红光就是这些红花散发出来的。我认识此花,它就是彼岸花,给鬼魂照亮投胎之路的幽冥路灯! 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连天的彼岸花,红得似火也算是这阴冥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关于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有许多传说,其中有一个说法是,从前,有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鬼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正因为他丑,姑娘并不爱他,出于爱恋,他只有把姑娘囚禁起来,后来,来了一个武士,他救出了姑娘并与她相爱,而同时,武士用剑斩杀了鬼。鬼的血溅在乱草丛中,一种红黑相间的花从此便在那里绚丽地绽放开来,这种花的名字叫做“彼岸花”,从那以后,彼岸花便开在了地狱中叫“忘川”的地方,那里是死去的人忘却今生情缘,转身投胎来世的地方。或许爱情大概也是如此吧,只因为彼此爱得不同,就要葬送很多很多,也要忘却很多很多。于是,彼岸花成了来自黑暗的爱情使者,因为它见证了一段黑色的死亡…… 还有一个说法,相传以前有两个人名字分别叫做彼和岸,上天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相见。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见面后,彼发现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岸也同样发现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们一见如故,心生爱念,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结果是注定的,因为违反天条,这段感情最终被无情的扼杀了。天庭降下惩罚,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只是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看着眼前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我就好似看到了我和林晓琪的爱情。我暗恋她时,不知她也爱我,我知她爱我时,她已离去。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这样的爱情确如眼前的彼岸花一般,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我们的爱情就如这彼岸花一般凄凉,永远也不会结果。 在火红的彼岸花照亮下,我不断的找寻着林晓琪的身影,不断的大喊着她的名字,可是,除了引来无数的孤魂野鬼向我所在的岸边扑来,想将我拖入河中,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一丝影子。 忘川河是冥间地府唯一的河流,它很长,为了找寻到林晓琪,我和曹奇龙一直沿着忘川河边走着,一路走,一路喊着她的名字。直到曹奇龙劝我:“别找了,得过桥了,要不然会误了回阳的时辰了。” 是啊,过阴只有一柱香的时间,错过了阳世一柱香的时间就回不去了。虽然在地府好似过了很久,走了很久,但其实正常过阴办事的话,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的。只不过,就算如此,也经不起我这样消耗时间。 我顿时痛哭了起来,很伤心,很无奈,但是为了不误回阳的时辰,我只得放弃寻她,往奈何桥方向走去。我问曹奇龙:“她不是说在忘川河中等我吗,怎么不见她啊?” 曹奇龙也很伤感,他一直都陪着我,替我喊着林晓琪的名字,他也希望我们能见一面。他叹了口气说:“或许她是故意不来见你吧!” 见我愣愣的样子,他接着说:“或许,她和你一样,害怕见到你,不知道见到你时该说些什么。又或许她不想让你知道,她在这忘川河中受苦。” 是啊,或许真的如曹奇龙说的一样,她是故意不愿意见我吧! 带着心中的伤痛,我们不久回到了奈何桥头。只见奈何桥头站着几个阴差,桥头处聚集着大批的鬼魂,他们都是些等待过河的鬼魂。个个手拿着一张小小的批票,守桥的阴兵查看着鬼魂们的批票,批票上注明了他们是善是恶,阴兵按照批票上的标注一一分派着鬼魂们的通行桥层。 那些生前为善的鬼魂,阴兵笑脸相迎,将他们请上金、银、玉质桥面;而那些前世为恶的鬼魂,阴兵则强拉硬扯往破烂的木板桥推去,有些鬼魂害怕行走那破烂异常,左右摇晃的钢索木板桥,那些阴兵就扬起打鬼鞭,一鞭鞭往那些不愿前行的鬼魂身上抽去,顿时桥头哭喊一片,好个凄凉…… 可是任是鬼魂多么的不愿行走木板桥,但是他们怎么能与守桥的阴兵相抗呢?最终他们只得在打鬼鞭的毒打下,带着泪水一步步往晃晃悠悠的木桥走去。他们或恨或怒,亦或是悔,但是此时无论你是恨是怒还是悔,都为时已晚,老天不会怜悯你此时的可怜,因为谁叫你前世处处为恶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奈何桥 “走吧,别多想了,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曹奇龙说完,就带着我往奈何桥头走去。 “慢着,批票!”这时,突然一个阴兵将我们给拦了下来。 批票,也叫路引。每个地方都有一座有形或无形的土地庙,当人的阳寿已尽,阴间的差人就会拿着“勾魂牌”去将那人的魂给勾走,然后带到土地庙由土地公公核实后,开出路引,阴间的公差这才押着灵魂化作阴风前往鬼门关。 阴间重重关卡森严壁垒,无论是谁的亡魂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路引”。路引这是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唯一通行证,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上印有“为丰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上面还盖有“阴间天子阎王”、“鬼国京都城隍”、“酆都县正堂”三枚朱砂大印。每重关卡都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经查验无讹后,方能经过重重关卡。 “批票?”当下我们就一惊,要知道我们可不是真正死后来阴间的,没有当地土地庙开示的批票,所以见到阴兵索要我们的批票时,一时把我们给难住了。 曹奇龙不由苦着脸对阴兵说:“阴差大哥,我们并不是亡魂,而是扎纸匠,专替你们阴间地府安抚阴魂的人士。这次过阴,主要是有事,所以还望差官大哥让我们通行吧?” 可是那阴兵根本就不吃曹奇龙这一套,他冷着脸说道:“阴曹幽冥鬼府生人不得进,你们如果不是亡魂就赶紧回去吧!” 一听这话,我心都凉了半截,过了桥就到地府了,现在如果倒回去,那不白跑一趟么?当下我就上前作揖道:“差官大哥,阴阳弟子初来地府,不知过桥还需路引批票,还望差官大哥能够看在弟子祖师爷的面子上,放我们通过一回吧!” 既然扎纸匠的名头阴差不认帐,那阴阳弟子的名头总行了吧?毕竟自古以来就有阴阳先生过阴的例子,他们这些阴差不可能不知。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阴差听我说完,却瞪了我一眼,样子还有些怒了:“阴阳先生咋了,你们没批票,本差官凭什么让你过,赶紧滚蛋。要不然我治你一个乱闯阴间的罪过,乱棒伺候你们一顿!” 这一阵发威,着实把我们二人吓了一跳,生怕他举起手中的打鬼鞭就往我们身上招呼过来。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地头上,而且人家又是阴差,无论是于理,还是来硬的,我们都将吃亏。 “师弟,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难道咱们就这样滴溜溜回去?”曹奇龙苦着脸问我。 说实话,我也很无奈。讲理讲不过人家,动武更是打不过人家,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两个人站在桥头哀声叹气,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各种办法。硬冲过去?不行,被鬼差逮到了可就死定了。拍拍马屁?也不行,人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去抢别的鬼魂手中的路引?这也不行,本来这阴间就讲究因果善恶,还去干抢劫的勾当,这就是作死的节奏。 拿钱贿赂他们?这个办法真是行的通,不是有句老话这么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地府中的鬼差小吏其实和阳世的官员差不多,给点钱财,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给你鞍前马后为你办事。一直以来,民间都有烧纸钱的习俗,无论是送病鬼,还是请鬼神们保佑,都会烧纸钱。总之,虽然不说神佛们爱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钱,无论是阴间还是阳间,都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了,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下来时忘记带冥钱了! 这还真是第一回下阴曹啊,太多规矩不懂,很多准备都没有做足。如果早知道地府中这么难办,我一准带足冥币才会下来,凡是有找麻烦的阴差找上门,啥话也不说,直接拿钱砸他丫的。 可是,毕竟这是我们第一回过阴,如今就算明白过来了,也已经迟了,总不可能现在倒回去,带足了纸钱再回来吧? 我叹了口气,随意的问了一句曹奇龙:“师兄,如果咱们下来时带钱了就好了。你身上也没带钱吧?” 曹奇龙拍了拍衣服,瞪着一对死鱼眼说:“谁没事身上装着死人钱啊。别说是钱了,哥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带,除了师父的一块玉佩随身带着。” 我点点头,突然一惊,好似想到了什么。玉佩?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曹奇龙见我突然兴奋的样子,于是问我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说:“咱们不是有玉佩么,马真人临死前曾说过,咱们的玉佩叫地府鬼印,是地府阎王赠给扎纸匠祖师爷的,感谢咱们扎纸匠所扎之物,安抚了地府中的亡魂。用它可以在阴阳两界来去自由,它就是一块地府中的御赐金牌啊!” “我咋就把这玩意给忘了呢!”曹奇龙一听,顿时也兴奋了起来。 “说实话,我也是听你说起玉佩才想起这事来的。这回多亏了你。”说完,我便从身上掏出了爷爷留给我的那块玉佩,接着重新走到阴兵的面前,那阴兵正要发怒叫我们离开。不过这时我将玉佩往他眼前一亮,顿时他就哑了口。 我说:“差官大哥,这回我们可以过桥了吧?” 阴兵见到了地府鬼印,这时不由嘿嘿一笑,然后说:“原来还真是扎纸弟子,你们早亮出身份,本差自然不可能为难你们的。现在你们可以过桥了,小李,催他们二人过桥吧!” 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看来下阴间还真的需要个身份。身份越高大,办事越好办。 就在这时,那名阴兵将手中的打鬼鞭收了起来,让我们通过。可是我们才刚跨出一步,接着就有另外两名阴兵冲了过来,然后抓着我们就往桥面上推去。一边大吼着:“快,婆婆妈妈想死是不是,快点给老子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把我们弄得是一愣一愣的,心想我们可是扎纸传人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啊。 可是,当看到那两名阴兵将我们推去的桥面时,我不由一惊,破木板桥,奈何桥的最下层! 这下可把我和曹奇龙吓了个半死,只见那木桥又窄又破,哪能称之为桥啊,两边是钢丝铁索,铁索之上铺着几块木板,木板多数已被河水拍飞到了河中,有的地方隔好远才有一块破木板。而且看那样子,就算我们跳到了那块木板上,我也很担心那块木板能否承受得了我的重量。 再看桥下,那是巨浪涛天,孤魂野鬼人头涌涌,全都躲藏在木桥下面,就等着我们过桥,好将我们拖下水中,换他们上来过桥投胎。 这下我和曹奇龙都傻了眼,当下我就不愿过桥,我对那催着我们过桥的阴兵说:“我们不是亡魂,更不是恶人,怎么不让我们过金玉之桥,非要我们过这恶人走的木桥啊,是不是搞错了?”一边说着,我还一边拿出玉佩亮给他看。 是啊,奈何桥,桥分五层,良善之人从上面过,大恶之人从下面过,善恶渗半之人中间行。我自认我们不是大善之人,过不了金玉之桥也无所谓,让我们走中间的石桥过也行啊?可是我们并非大恶之人,为何逼着我们走最底下的木桥通过呢?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入忘川河中,或是被河里的孤魂野鬼给拉下水去,当真是要玩命的。 可是那阴兵根本就对我们手中的玉佩视而不见,他冷着脸说:“吵什么吵,要么过桥,要么回去!过什么桥,本差说了算,你们有什么资格叫囔!”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过桥 我和曹奇龙那是哭的心都有了,真是出污水沟又掉茅坑--倒霉透了!心说怎么又碰上两个不蛮横不讲道理的家伙呢?硬是要我们走烂木桥。 我和曹奇龙看着眼前那残破不堪的木桥,哪里愿意走啊,当下就死死的抓着桥头的石柱,不愿前行。我对那阴差说:“我们真的是良善之人,你这样让我们走下面的木桥,有违阴间的规定。” 阴差说:“过桥的规定是本差定的,本差说你走哪座桥,你就走哪座桥,哪来这么多叽叽歪歪。” 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顿时几个阴差迎了上去,一副讨好的模样,叫着:“刘大善人好,您老三世大善人,请跟我来走最上面的金玉桥!”一边说着,还叮嘱着那所谓的刘大善人:“您老请抬脚,小心玉阶……”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就傻了眼,人家是鬼差左拥右迎,把他当成了贵客一般招呼,再瞧瞧我们自己,眼前是拿着打鬼鞭怒气腾腾的小鬼,同是行善之人,咋到了地府差距就这么大呢? 阴差小鬼见我们不愿意走,也就把我们丢在了一边,不再搭理,看那意思,要么从最底层的木板桥下过去,要么就打道回府,从哪来就回哪儿去。 因为我们两天刚才这样一闹,桥头堵塞了很多亡魂过桥。走在上面几层的善魂没有几人,而这木板桥上却挤满了恶魂,这个世道倒真是变的恶多善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在阳世人人披着一张虚伪的面纱,看不出善恶,但是到得这奈何桥来,丑恶的嘴脸便显露无疑,早知如此,在阳世做人之时又何必做的那般辛苦呢,这真是何苦哀哉! 这时,阴差一甩打鬼鞭,骂道:“看啥看,还不过桥,难不成是想让我把你们一个个踢到忘川河里去么?” 说着这话,手中打鬼鞭就对着那些鬼魂抽了下去。顿时桥头一片鬼天喊地的惨叫声,有几个胆心的更是直接被吓得一个没站稳,掉落进河中,此时此地,就如一处炼狱一般。 这些亡魂,都是生前做了恶事的人,所以全被赶到了这最下面一层的桥头上。是人都会有恐惧,见到这巨浪惊拍,鬼哭狼嚎的破桥,又有哪个鬼魂不会害怕呀?不管他生前是多凶多狠,也不管他生前做的事是多恶多毒,但是看到这样的破桥,他们依旧会害怕。 他们也不愿前行,哭天抹泪,有求饶的,有只顾着哭的,也有无助神情呆滞的,不管他们如何的不愿前行,可是鬼差可不管这些,你们生前做了恶,就得从这破桥上过去。不愿前行,就打到你们前行,一阵阵的鞭子抽得他们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挪…… 可是前面的不敢往前跨,后面的就怕鬼差手中的鞭子,所以往前拥,这一下站在桥头前面不敢前行的亡魂遭了殃,顿时就被挤下了好几个阴魂,直接带着惨叫声掉落到了忘川河中,接着巨浪一卷,消失不见了。 出现了这样一幕,那些亡魂哪还敢停留呀,赶紧跳到木板桥上,往前走。可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远,此时正一个巨浪拍了过来,打那木板桥拍打的木屑横飞。等那巨浪一过,木桥上之前那几个阴魂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刚才那个巨浪给卷进了忘川河中。 而更多的阴魂,则或是被水鬼虫蛇啃咬,或是拉扯,他们吓得或哭或喊或嚎,整座木板桥上一片哀鸣…… 收拾玩那些恶人之魂,阴差转过来看向我们,问道:“你们到是过还是不过,不过的话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本差不客气了!” 见他对我们没有对待那些凶魂一样,把我们鞭打过去,我知道他已经是念及了扎纸匠祖师爷的面子。我看了一眼曹奇龙,我说:“师兄,这回可能是真的没别的法子了,要么回去,要么就得过桥了。” 曹奇龙握了握拳,然后说:“就这样回去那也太亏了,忠婆那里我就遭了罪,如今都走到这儿了,哪有就此放弃的道理。过吧,反正咱们烂命一条,就算掉进忘川河,咱们不也有伴么?” 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臂,也没再说话了,直接就往木板桥上踏了过去。 木板桥因为是由钢丝铁索构造而成,所以一脚踏在桥上,整座桥都摇晃的非常的厉害,特别是看着脚下那惊涛骇浪,还有河里正跳起来,鬼哭狼嚎的孤魂野鬼们,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木板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年月,破破烂烂,腐烂的厉害,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承受不住重量的吱吱声响,使得我们很是担心一个不小心,木板就会突然断掉。 小心亦亦的大约走出去两三米,这时我就看见河面上腾起了一个巨浪,正向我们这边扑过来。当下我就大叫一声,让曹奇龙趴下抓紧桥边上的铁锁。 很快,巨浪就拍打了过来,顿时整个浪头盖过了我们的身体,把整座桥拍打的荡了起来,如一个秋千一般。无数木板被这个巨浪卷去,使得这座破桥更是难行,因为每一步都得跳跃着过去,才能到达第二块木板。 当然,这次巨浪打来,也卷走了许多的亡魂。 原本桥上挤满了亡魂,可是现在却少了一大半。为了能在第二次巨浪袭来之前,能尽快过桥,所以我和曹奇龙都急忙爬了起来,然后快速往前进。 或许是我太大意了,或许是我走得太急了,又或许是老人故意要跟我开玩笑。总之,就在我快速前行之时,突然脚下的一块木板“嚓咔”一声脆响,我心里顿时大叫一声不好,接着脚下一空,人便掉了下去…… 我心说,这下完了,这回看来是要做千年的老鬼了。 这一下把身后的曹奇龙也吓得不轻,一把猛得扑了过来,也不怕自己脚下的木板也会断裂。就在我差点要完全掉落下去的时候,他一把将我给抓住了。大叫着让我坚持住。 就这样,我身体掉落在了桥下,整个人就是这样被桥面上的曹奇龙抓着衣服领子。他使力的往上拖,可是他这一用劲,突然他脚下的木板也“嚓咔”一声,断掉了一根,接着他整个人都倒在了桥面上,所幸的是有其它木板承受着他的身体,要不然也非得和我一样的命运。 看到这,我知道,若是他还继续使劲拉我上去的话,兴许其它几块木板也会断掉,到时别说救我了,就连他自己也得自身难保。当下,我就对他说:“师兄,放手吧。别傻了,你是拉不上去的。” 曹奇龙听我这样说,顿时哭了起来,我只见过他在得知马真人死后哭过一回,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落泪。他猛得摇头,说:“你别傻了,你要我放手,难道是又想要我受钩刀之刑么?我可不会上你的当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跟我开玩笑的,我很无奈。说实话,我也很害怕掉落河中,但是如今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一人掉落,总比两个人一起掉落好吧?所以我求道:“师兄,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快放手吧,我不想害了你。反正晓琪也在河里,我下去了正好可以找她。” 哪知曹奇龙突然发起了火,他骂道:“能有点出息么?你若是也掉入了河里,那谁来救她上岸,难道你想让她真在河里待上千年么?” 说完,他再次使力拉我,我的身体也的确慢慢的被他硬拉上去了很多。很快,我的手终于搭上了桥面,于是我双手抓着桥面,奋力的往上挣扎着。这时,曹奇龙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了行就一定能行吧!” 我回了个笑脸,然后准备与他再次使力,准备把下半身也爬上来,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我的双脚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般,接着一股大力一下将我再次拉下了桥! 我朝下一看,只见此时已经扑来了大批的孤魂野鬼,脚下的河面是鬼哭狼嚎一片,而我的脚就在那些孤魂野鬼的脑袋上面。一只凶魂恶鬼,正使劲的拽着我的双脚往下扯着,我想挣开,可是怎么使力都挣扎不脱。一种无力之感,顿时从心底升起…… 再看桥上抓着我的曹奇龙,此时已经是使出了全身力气,表情狰狞,大声吼叫着。可是,任他如何拉扯,都已经无法将我拉上去了,因为,我的双脚已经被更多的孤魂野鬼拖住了。他们要把我拉下水,换他们上岸投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善恶之性 曹奇龙拉着我的胳膊往上扯,可是那下面的水鬼力气出奇的大,任他如何的拉扯,都拉不过下面的那些水鬼!他的面色早已变了色,那是因为用尽了全身力气造成的。 看到他那狰狞的表情,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是啊,一个人不断要从桥上抓住我,而且下面还有几个鬼魂的拉扯,他能现在还能坚持着不放手,已经是奇迹了。 我知道这次是真完了,于是再次对他苦笑道:“师兄,放手吧,这次我是真的完了。别白废力气了!” 曹奇龙此时已是青筋爆露,怒吼道:“老子都没说完,你哪门子完啊。” 说完,他突然一手强拉着我,竟然腾出了一支手,在虚空中念咒画了一道“五雷斩鬼符”,然后对着那水鬼打了过去…… 五雷斩鬼符直接打到了我下面的孤魂野鬼群里,顿时把他们都震得散了开头。而我的双脚也立即一松,之前硬拽着我的那些鬼手全不见了。 此时,虽然没有了孤魂野鬼的拽拖,但是因为曹奇龙已经把力用尽了,此时哪怕使出全力也就是拉我不上去,他急的是又吼又叫,夹带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绝望泪水。 是啊,坚持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放手,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力气,能死死的抓紧我不让我掉下水中,已经是凭着一鼓信念在支撑着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忍的也落泪了,我说:“师兄,你尽力了,咱们来世还是亲兄弟!” 说完,我伸手去将他抓着我衣领的手强行给掰开,因为我不忍心看着他那样。 曹奇龙大叫着:“不,你别这么做,我求你了!”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掰他的手。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尽力了,而此时之前那些被五雷符震开的孤魂野鬼又扑过来了。我们,没有任何的希望。 就在我用力掰开曹奇龙一只手后,准备掰开他的另一只手时,这时,我的双脚再次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知道那是孤魂野鬼又来拽拉我了。 这时,我眼已闭上,用力去掰曹奇龙的另一只手,准备被水下那个孤魂野鬼把我拽拉下去。 可是这时,情况陡变,我突然感觉到,水下抓着我双脚的冰冷鬼手,竟然没有把我往下拽拉,而是正在将我往上举。 当时我就愣住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神助我了?我朝下一看,只见一群水鬼之中,有一个女鬼正在一边推搡着其它孤魂野鬼,一边将我拼命的往上托。这个人,很熟悉,虽然此时的她长发湿淋淋的,虽然她此时披头散发,但是这眼神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林晓琪! 此时桥面上的曹奇龙也发现了林晓琪,顿时兴奋了起来,使出全身所有力气,与那下面托举的力气一起发力,一下猛的将我拉了上来…… 当我被拉上桥后,我就急忙往桥下看去,只见林晓琪也望着我,眼神中转着泪花,我急忙伸手下去,想叫她上来。可是她却摇了摇头,然后一头钻进了黄色的河水之中,再也没有露出水面了…… 我顿时就疯了,想叫她,可是连句话也叫不出来。只得蹲坐在桥上望着桥下黄黄的河水发呆,她,不知道去了哪?或许她又躲起来了吧? 曹奇龙拍了拍我:“走吧,她走了,不会出来了。” 其实不用曹奇龙提醒,我也知道,林晓琪之所以一句话不说,就是故意要躲我。或许她不想要我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又或许是其它原因…… 我对着河中大声喊着:“晓琪,你等我,等我回来,下次我来时一定会渡着冥船救你上来的。相信我!” 说完,我重新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巨浪,依旧一个个拍打着过来,孤魂野鬼依旧猛扑着桥上的亡魂。这时,有些鬼魂也看出了我们是阴阳先生,有的阴魂因为害怕,所以求我们帮他过桥,此时我们已是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去帮得了他们呢?正所谓善恶有报,过这烂木桥,是他们逃避不了的一关惩罚,我不帮他们,他们怨不得我。 巨浪拍打,不断的有亡魂掉落河中。更有亡魂一个不小心,和我之前一样木板断裂落入河中,耳边一直就惨叫不绝于耳。 突然,我身后的那些鬼魂见到巨浪对我扑来,他们个个吓得急急后退,嘴中叫道:“原来这阴阳先生也是为恶之人!” 也有的鬼魂叫道:“他肯定就是个恶人,杀人无数的恶人。” “这种恶人就该被卷入河里做水鬼,省得他神气……”如此种种的议论之声响于耳边,就好似他们自己就是大善之人似的,这真是死不知悔改。 想到阴差故意把我们安排走这条木板桥,想到这一生无不是被命运玩弄,我心里就冒出了一把怒火,怒道:“三步跨过奈何桥,知尔是善还是恶!我潘神保一身正气,为何过桥你还兴风作浪,难道你不分善恶吗!” “三步跨过奈何桥,知尔是善还是恶”,这句话是奈何桥上的对联,我之所以这样喊出来,是因为这里头有些说道。桥可通神、通仙、通天国,也可以通鬼、通冥府、通地狱,桥也是人与鬼、生与死之间建立联系或形成过渡的中介之所。有种说法,凡是心性正气之人过桥,可如履平地,奸恶之人过桥,钩刀绊脚。我冲巨浪大喊奈何桥的对联,目的就是质问过桥的道理,质问这儿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我怒吼着,看着那滚滚而来的巨浪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加的失落,心想这世道真的变了,连桥也失去了正义吗? 就在巨浪卷到我近有一米之距,在我感到绝望之时,突然怪事发生了…… 只见眼见着就要拍向我们的巨浪突然一止,然后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突然改变方向,一把拍向了我们身后的那群亡魂。巨浪拍打,腥风扑风,木桥巨烈地晃动了起来,顿时我身后那些鬼魂惊吓得哭哭啼啼,他们就像一串串的蚂蚱一般,扑通扑通掉入水中,永世不得翻身! 看到他们被一个巨浪就卷去了半数之多,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刚才我被巨浪袭击时,不知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才是真正的为恶之人,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巨浪拍打,也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走这下面的木板桥。 我收回思绪,再看我们眼前的木桥,只见桥也不晃了,原本隔上一两米才有一块木板的铁索桥,此时已是木板平铺,牢固的很。 我知道,刚才我那一声怒喝果然起效了,桥还真是通人心。毕竟我们是善良之人,心性充满着正气,所以这桥也就变得如履平地了。 当下我就和曹奇龙对视一眼,然后大跨步往前走了出去。我们走到哪,哪里就风平浪静,我们走到哪,哪里的木板就会平铺完整。而当我们刚一走过,身后的桥面又突然变得残破不堪,猩风扑鼻,巨浪涛天…… 因为此时的我们,过桥如履平地,所以走得特别的快,不多久我们就走完了奈何桥,来到了另一头的桥头上。 转头望了一眼差点丢掉性命的奈何桥,此时的它,依旧是恶人们的地狱,凄凉一片。我不由感叹道,平生不做奸恶事,死后能过金玉桥,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站在奈何桥头往前方看去,眼前的路变成了通途,一条大道往前延伸着,正前方是一座高台,高台上三个大字“望乡台”,而右边的大道那边则是一座城池,高大厚重古朴的城墙上书写着“酆都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阎王殿 老话说的好,一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意思是说,当这些亡魂走到这望乡台时,他们就几乎已经没有还魂的机会了,因为此时他们在阳间的肉身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入柜装殓了。他们除了能登上这望乡台看看自己在阳世的家人外,根本就没有丝毫办法了。 只见望乡台上站满了亡魂,他们个个泪流满面,伤心欲绝。显然他们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的家乡、亲人,更是看到了自己在阳世快要腐烂的肉身,现在的他们已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了。 而那些从望乡台下来的亡魂则或是伤心,或是悔恨,或是叹惜。是啊,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所以为人在世,劝君多一些宽容之心善待家人、朋友,不要等到后悔莫及的那一天,一切都将晚了。 在这望乡台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伤心的,悔恨的泪水。这真是身死幽冥仍留眷,阴阳两隔痛断肠! 望乡台那边有一孟婆,每个走下望乡台的亡魂都将喝一碗她熬的孟婆汤,让你忘记前世今生,好重新投胎转世。 当然,我们此次并不是去投胎的,而是来找阎王爷办事的。所以我们并没有上望乡台,而是直接朝一旁的酆都城走去。 这座城池座落在我们前方的平原之上,黄色的城墙数丈之高,横跨整个平原。现在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到城内的建筑之物,但是这座古城雄伟的气势已显露无疑! 虽然相距还有好远一段距离,但是白马好似也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所以跑的非常快,一会儿后我们就来到了古城的城墙下。 站在城墙下,抬头仰望着数丈之高的黄色城墙,让人感觉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种庞大而雄壮的气势更加明显。整座城池散发着一种古老的气息,土黄色的城墙上因岁月的蹉跎早已斑驳累累,但是它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破落,反而正是因为它经历过岁月的蹉跎而更显得坚固和雄浑,看上一眼便让人庄严起敬! 往城墙上面看去,只见城墙上面那昏暗的天空上竟有两盏灯笼高高悬空飘浮。 这两盏灯笼虽悬在半空之中,但却是纹丝不动。一盏是光艳不无的红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鲜血一样;一盏是暗幽幽的绿色,如九幽之外的鬼火一般。不管这两盏灯笼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在这阴间昏暗的天空上悬空飘着都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城墙正中是一扇巨大的城门,城门上面书着三个黑色大字--酆都城。这里也被称之为“鬼城”、“幽都”,这里是人死后灵魂归宿的地方。 所有鬼魂都将押进酆都城的各司衙门,内有四大判官,分属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查察司,主管阴魂赏罚诸事。殿侧有联上书“阳世奸雄,伤天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 查明生前善恶之后,如果是为善之人,就在鬼城等待投胎转世,介时阳世亲人烧来的纸衣纸钱,灵屋鬼轿就会送到此地,让等待投胎转世的亡魂安详的等待。如果是为恶之人,那么就直接将被打入地狱,受到相应的地狱刑罚,剥皮抽筋,油锅火烧,受尽各种折磨。 走至城门关前,又有阴兵将我们拦下,问我们要路引。我们自己懂得规矩了,没有路引是过不了关卡的,于是直接将地府鬼印拿了出来,那阴兵看了一眼,然后就让我们顺利的进了城。 城中街道两旁是全是建筑,那是鬼魂们住在此处等待投胎的地方。阴间鬼府其实和阳世是一样的,这里一样有商店,一样有各色商品,你若想买东西,就必须要用到冥钱。 没钱的,自然就什么也没有,没有香烛可吃,没有衣服可穿,更没有房屋可住。只见街道边上随处可见行乞之人,这些人要么是无后之人,要么是后人不孝,或是不信死后阴间论,所以他们没有人替他烧纸钱,也没有人纸他们烧灵屋衣服,逢年过节也没有供奉。他们只能在阴间乞讨,直到他们投胎转世那天为止。 有时,人之所以要有子孙后代,大多数人是以为为了在世之时享受天伦之乐,又有谁知道有了后代,人死后在阴间地府才不至于挨饿受冻呢? 只有下过阴曹的人才会明白,那些不孝子孙是多么的让人可恨。 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去,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这里有很多行乞的阴魂,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时不时的有鬼魂扑过来,因为他们看到我们骑着白马,知道我们是阴阳先生,所以求我们为他们带话,让阳世的亲人为他们烧些纸钱。我又何足不想为他们带话呢?可是,他们实在是太多人了,就算我帮他们,我也一时找不到他们的亲人啊? 就这样,往前走了几百米,眼前出现了一座大殿,大殿的之上立着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书着“阎王殿”三个大字。大殿门前站着几个阴兵把守,手中拿着打鬼鞭,这里是地府的权力中心,容不得小鬼捣乱。 我们知道,眼前这里就是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地了,阎王爷就在里头办公呢,于是便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门前,我们将鬼印亮了出来,跟守门的阴兵说:“差官大哥,我们是扎纸匠弟子,此次前来找阎王有要事,烦忧给弟子通报一声。” 可是哪知对方看了一眼我们的鬼印之后,却又扔了回来,说:“此处可是阎王殿,阎王大人可是尔等生人想见就见的,赶紧离开,否则小心我乱棒伺候。” 一看眼前这个小鬼这么难说话,我们顿时就蒙了,心说不会到了酆都城,都见不到阎王爷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回还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但是,看到那阴差的冷若冰霜的表情,我们也知道,如今连鬼印都失效了,我们是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们两个小阴阳怎么来了?”就在我们为难焦急之时,突然殿内传来了一句声音,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我们急忙抬头一看,只见喊话之人竟然是黑无常!虽然每次遇到他,都会被他臭骂一顿,不过在这里能见到这么一位熟人,我心中自然还是喜多过忧。要知道黑无常可是阎王身边的红人,只要他愿意帮忙,要见到阎王爷并不难。 想到这里,于是我急忙抱拳作揖,说:“阴帅大人,弟子这次前来,主要是想找阎王大人,谈……” 话还没说完,黑无常便伸手打断道:“别说了,你们来此的目的我还会不知道么,不就是因为你们自己犯了错,解决不了,来找地府补救么?” 听到这话,我顿时抹了一把冷汗,心说这老鬼头还真是不好对付,每次见面都不忘揭我几句短。不过,此次也的确是我犯了错,他也没有说错,我只得嘿嘿一笑:“那啥,这事都怪弟子鲁莽,可是鬼门关此时无人把守,万一鬼魂出去了,那可就糟了!” “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说完,他便转身,丢下一句话:“还傻站着干嘛,你们不是要找阎王吗?还不进来?” 当下我就兴奋了起来,知道黑无常是愿意帮我们了,于是急忙追上前去,跟在了他的身后。 黑无常一边领着我们往殿内走,一边说:“鬼门关可不是几个阴兵就能把守住的,你们犯下的错,我可不帮你们擦屁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阎王爷,可是呆会儿可要你们自己去求阎王爷。” 我点点头,心里却嘀咕着,虽然这祸是我闯的,可是你们不是阴差么?鬼门关出事了,你们还真就不管了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受罚 很快,黑无常把我们领到了阎王殿,殿的上方有一长案,长案上正坐着一身穿虎案官袍之人。他头戴官帽,满脸乌须,长的是怒目圆瞪,不怒自威。一看到这人,我就知道这一定就是专管人间生死的阎王爷了。 阎王爷旁边站着一白衣长袍之人,那人便是此前见过面的白无常了。再看大殿两旁,站着十八大罚恶刑鬼,各各凶神恶煞的盯着我和曹奇龙。 一到殿前,黑无常就对阎王爷说:“这就是那两个犯了事的小阴阳!” 阎王爷一听,本就长得凶神恶煞的黑脸立马一怒,惊堂木往长案上一拍,大喝一声:“好你们两个小阴阳,竟然酿此大祸,鬼门关守关之灵将被尔等请走,该当何罪!” 这惊堂木一拍,着实把我们吓得够呛,要知道这可是阎王殿啊!当下我和曹奇龙就吓得双腿打颤,往地上一跪,我说:“阎王爷,弟子也是好心办坏事,不知道那是守鬼门关的四灵啊,我把他们当成了四鬼!” 阎王爷一听,更怒了:“错便是错,哪来那么多理由。尔等胆子倒是不小,犯下如此涛天大祸,竟然还敢私闯地府,当真是不怕我地府刑罚不成么!” 看那样子,显然是要对我们用刑了,当下我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地狱刑罚可不比阳间的刑罚,这儿的一说用刑,那可都是剥皮抽筋,滚油锅之类的酷刑啊,别说回阳了,能在地府留个全尸就不错喽。 当下我就求道:“阎王爷,弟子二人之所以前来,完全是因为鬼门关无人把守,虽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但是却不忍一错再错,所以这才冒死前来,求您派人前到鬼门关前把守。” 阎王一听,怒气好像消去了不少,他说:“念在你们竟然还能顾此大局,这擅闯地府的地狱之刑就暂且免去,不过移走守关四灵的过错你们又怎么看呢?” 听到他说起这个过错,我不由傻了眼,这事的确是自己犯下的祸,我如果应下了,那么就得受刑,那岂不生不如死。可是我若不应,却也没有理由来推脱啊? 这时,一旁的黑无常突然开口道:“阎君,这惩罚之事咱们稍后再定吧,如今既然鬼门关前无将把守,咱们还真的快点想个办法,否则万鬼出关,必将闯出大祸。” 我看了一眼黑无常,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能说句人话,不由对他转变了一点看法。不过,我心里也咒骂了他一句,你丫的不是一早就知道鬼门关无人把守了吗,怎么现在才来说这话啊,只会在领导前面装作能干之人,鄙视你! 阎王听完黑无常的话后,不由点了点头,说:“老七说的对,鬼门关前还真的不能一日无将。”说完,他想了想,然后对于殿前的那十八大罚恶刑鬼说:“这样吧,在此之前,你们十八大罚恶刑鬼就先去守关吧!” 那十八大罚恶刑鬼听后,轰然出列,然后抱拳离去。只不过在他们离去之时,都冲我们看了一眼,那样子就好像我欠了他们几吊钱没还似的。想来,这镇守鬼门关的差事不是很好吧,所以恨死我了。 十八大罚恶刑鬼离开后,阎王爷又开始望向了我们,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现在该给我们施刑了吧? 果然,只见阎王爷在次一拍惊堂木,一双狮眼瞪着我们,说:“你们二人犯下大错,你们自己说说看,我该不该罚你?” 我和曹奇龙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该罚?那如果他老人家真的给我们上刑那可真是后悔都晚了。可是,如果说不该罚,那明明是我们犯了错,还说不该罚,这万一惹火了阎王爷,直接把我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就更惨了。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旁的曹奇龙吱吱唔唔的回道:“不……不该罚!” 一听这话,我心说完了,这回肯定要完蛋了。 接着那阎王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我们就好像看着两个小傻瓜似的,笑完之后,他脸一冷,喝道:“犯了这等大错,竟然还好意思说不该罚?” 曹奇龙说:“我们是为了行善,所以误将四灵当成了四鬼抬棺,如果行善也要受罚的话,以后世间还会有谁行善呢?还是选择不求为善,只求无过呢?” 阎王爷一听,顿时就乐了,他指着我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么?” 既然曹奇龙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然也得与他意见一致,于是点头说:“我师兄说的没错,虽然我们犯了过,但也是出于一片良善之心。还望阎王大人能够明察!” 阎王听后点点头,我一见,心说难不成他真的会放过我们了?可是,阎王点完头后,随之又摇了摇头说:“虽然你们说的在理,不过错就是错,怎能因为你们行善就功过相抵呢?” 说完,他又看向我:“尤其是你,之前万葬坑就捅出大祸,这事又犯此错,若不对尔等施予教训,你们定当再犯此错。这罚吧,刑就不动了,念在你们也是出于一片良善之心,你们不是扎纸匠么,正好鬼都有无数无房之乞民,就罚你们给他们扎灵屋吧!” 说着这话,接着他就侧头问一旁的文案:“黄员,你可统计好了居无住所的亡魂数量?” 那叫黄员的文案则翻看了一下手头上的册薄,回道:“无屋鬼民,共计六百三十二万三千六百余人。地府已安置六百三十一万鬼民,还剩一万三千六百人无屋居住。” 初一听到那文案说有六百多万无屋的鬼民,当时我就吓了一跳,如果要我们扎六百多万栋灵屋,这不是扎到死也扎不完吗。还好,原来地府已安罪了六百多万鬼民,剩下的只不过一万多而已。 阎王点点头,于是对我们说:“那好吧,你们回阳之后,就给我扎一百三千六百栋房子过来吧!” 听完,我们急忙领罚谢其免刑之恩。 就这样,四灵守关误当成四鬼棺材的过错算是过去了,只等我们回阳后扎完这一万多栋的灵屋就行。当下,我们就离开了阎王殿,往阳世赶去…… 出了阎王殿,就往城外赶,可是这时却被人给叫住了。回头一看,我和曹奇龙都给愣住了,因为叫我们的人竟然是我爷爷和马真人二人。 只见二人穿着一身黑衣,和一边所见的阴差一模一样的装束,当下我就知道,他们这是在阴间当了阴差了。 离别太久,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我和曹奇龙都激动万分,扑了过去,哭了出来。 良久,爷爷与马真人问我怎么下来了。于是我们将这些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马真人他们都卟哧一下笑了起来,看得我们一愣一愣的。 我问他们为什么笑?爷爷说,你们被阎王和黑无常给玩了,鬼门关无人把守,地府怎么会不管呢,之所以故意不派人去,就是算到了你们会下来。 当下我就不明白了,问爷爷,地府要我们下来干嘛?我们两个名不经传的生人,他们有啥好玩弄的。 爷爷说,你难道没看到这儿有大批居无住所的鬼魂么?(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点点头,接着爷爷说:“唉,现在的世人不信因果的太多了,不信鬼神的也太多了,不孝的更多,所以造成地府遍处都是这些可怜的亡魂。而发往投胎的鬼魂遗留下来的房屋,远远不够安置这些无屋的亡魂,所以阎王见你们犯了错,就故意让你们下来,好让你们替他们安置这些居无住所的亡魂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阳 一听这话,我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刚才黑无常和阎王一起在唱双簧啊,还说啥要给我们动大刑,摆明了就是先给我们来个下马威,然后再转口说只要我们扎万间纸屋就行,迫使我们当下满口答应,而且我们还自以为受到了极大的恩惠。 当下我就咒骂了他们二人祖宗八代。这时,爷爷突然脸色一冷,给了我一个脑崩,有些生气的骂我,说我白学了一手阴阳之术,连四鬼抬棺和百怨锁阴阵都分不清,该罚! 爷爷骂我,我自然只有低头挨骂的份了。的确,这还真的怪我自己,走了这么久的江湖,一点长进也没有。 爷爷在这边骂我,马真人劝道:“你也别骂了,要怪就怪你自己教导无方,连控纸术都没传给他。” 爷爷瞪了马真人一眼:“你好,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把阴阳术传给你弟子。” 他们两人一掐架,倒把我和曹奇龙给逗乐了。 随后,他们二人叮嘱我们,回阳后一定要多行善积阴德。此次下阴也见识到了,行善有行善的善报,为恶有为恶的恶报,因果报应谁也逃不脱。 其实就算他们不提醒我们,我们也已经明白了,一路走来。不论是黄泉路上的钩刀绊脚,还是腥风血雨的奈何桥,无不应证着因果报应。 与他们诉说了几句思念之情,随后,爷爷就叫我们赶紧回去,别误了时辰,更主要的是,阳世那边万一出了点纰漏,那么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这样,在不舍之间我们离开了爷爷与马真人,离开了地府鬼都,往回阳的方向走去。 出了地府鬼都,来到了奈何桥边,我望了一眼望乡台下那些喝过孟婆汤的鬼魂,一个个变得呆头呆脑,好似一个白痴一般。他们两眼呆滞,愣愣地往前走着。不喝孟婆汤就不得投生转世,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一喝便忘了前世今生。阳间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一只碗,都有不同的汤水。据说孟婆汤是用忘川河的河水,加入俗世的药物,合成似酒非酒的汤,分为甘、苦、辛、酸、咸五种口味。 还有一种说法是,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因喜乐、悲痛、恨愁或爱恋而落泪。孟婆将他们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阳间后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就忘却了活着时的爱恨情愁,重新投胎为人、当畜。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寻找前世的恋人或亲人,只是,千年之后早已物是人非,你认识他,他已不认识你。 喝过孟婆汤的鬼魂,就可以前往轮回之道了,轮回分为六道,来生是再次为人,还是为畜,就看你自身的阴德了。 我曾听过一个投胎的故事,说从前有个人走夜路,看见有位装束像公差模样的人,牵着一名披枷带锁的囚犯,坐在树下。这走夜路的人似乎走累了,也就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那囚犯不住地流泪哭泣,公差模样的人被他哭得不耐烦,不断对他施以鞭打。 这个行路的人看了,于心不忍,从旁劝阻。那个差官白了他一眼,说:“你知道吗?他是个极其凶狠而狡诈的人。他生前专门挑拨离间,阴谋倾轧,被他坑害的人,不下数百人!因此,阴曹判他七世托生为猪,要反复受屠宰之苦,我是奉命押他去投胎的。这样的恶棍,你还可怜他?” 此人听了这话,吓得浑身打颤,赶快离开。再回头一看,那两个鬼也已经不见了。 虽然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做恶多端的人,投胎畜生道是长久以来流传下来的说法。 言归正转,收回目光,往前方看去,前方就是奈何桥了。这次,鬼差没有继续让我们从最底层的木桥过去,而是让我们从最上面的金玉之行通行。黄金的桥梁,玉质的桥面,又平又宽,只是从这上面走过的人却很少,或许是这年头善人太少了吧! 过桥之时,我的眼光更多的是望着桥下面的忘川河,想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是无论我怎么找寻,河面上只有孤魂野鬼,并看不见我所要找寻的那个人。 经过奈何桥,走过黄泉路,过了鬼门关,回去的归途异常的顺利。这一路归来,也只是在经过鬼门关时,被那刚派到这里的十八大罚恶刑鬼给了一些脸色,我也知道,他们是对这份差事不满意。唉,这些地府公务员其实和阳世的差不了太多吧! 一过鬼门关,眼前昏暗一片,黑暗的世界里,隐隐约约的我们看见了一处亮光,于是我们就朝那边走去。我们知道,那处亮光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在阳世点燃着的续命灯。 都说阴魂回阳要有指路的明灯,其实这个一点也不假。这也是为何农历七月十五,阳间会有放河灯的传统,因为河灯就是给阴魂照亮回家的指路明灯,阴间的道路很黑,当他们看见指路的明灯时,他们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顺着光亮往前走,不久那光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亮到刺眼。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阳了,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那刺眼的光亮不就正是床头上点燃着的那盏油灯么? 一见我们醒了,王大哥就兴奋的叫了起来,问我们刚才是不是真的过阴了? 我们笑了笑,点点头,谢过了他的照顾。其实我们能顺利过阴,王大哥的功劳极大,等于我们把性命交到了他的手里,如果他想要我们回不来,只要将我们的鞋子翻过来,或是直接把续命灯给灯灭就行了,这些下阴前都曾跟他说过。所以说,他能保护我们得以安全回来,我们打心底感激。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值得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出去的呢? 我告诉王大哥,村子里以后将会太平了,一切麻烦都已经解决了。 王大哥听到这话,很是惊喜,不断的感谢着我们。 虽然这次为了帮这个村子,惹来了大祸,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交待出去了。但是,如今终于一切麻烦都解决了,我们还是打心眼里高兴,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久,天亮了,我们没有再去别的村民家里,而是直接向王大哥告辞离开。虽然王大哥希望我们能多留几天,但是我心中牵挂着林晓琪,只想着早日去往东北,寻到仙家帮忙,所以,如今村子没事了,我自然就呆不住了。 虽然我们没有通知村民,但是出村时还是有村民看见了我们,所以跑了过来。见我们这就要离开,都千恩万谢的感激着我们。 看着这些村民们,我觉得他们全是好人,纯朴,热情,为他们解决麻烦是值得的。 离开村子后,我们继续往北方走。接下来的这些天,我们倒是逢店便住,倒是没怎么餐风宿露了,因为此时的曹奇龙身上有点小钱,还是给村民们迁坟择阴宅时赚来的。 这一走就是好些天,直到我们来到一个叫月村的地方才停下来,为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里有户人家遇到了麻烦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们经过这个叫月村的村子时,刚进村口,就看见其中有一户人家屋前围了多些村民。远远的就能听见那些村民在那儿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也有焦急万分的哭泣声。 我们仔细一看,只见有一名男子此时正站在房子的屋顶上,而屋前聚集着吵吵嚷嚷的村民们,都是望向屋顶上的男子,显然是那名男子好像在闹啥事情。 当下我和曹奇龙就十分好奇,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鼠狼 走近前去,一入人群这才发现,原来站在屋顶上的这名男子大约二十来岁,不过此时却两眼呆滞,神神癫癫的样子,在房顶上走来走去。 围在房下的人群显然都是本村的当地人,大家见到房顶男子的这些举动,都十分的担心,叫喊着对方“快点下来”,“别乱来”。看那样子,好像那男子有轻生的念头似的。 这是一间两屋高的瓦房,虽说他这样直接跳下来不一定就会死,但是他这样子的举动却十分的吓人。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年老的妇人,更是冲着那房顶的男人哭天抹泪的,劝着他快点下来,叫他别做傻事,说如果你死了,妈也活不了了。 看到这般情况,我不由好奇的问围观的村民,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要上了房顶了? 被我问话的村民看了我们一眼,见到我们是外乡人,于是皱了皱眉,盯着我们打量了一眼,然后说:“你们是行走江湖的先生?” 我点点头,对方见我点头,突然眼中闪现了一丝惊喜,他说:“真的是先生,那实在是太好了!” 说完,也不回答我之前问的问题,直接转身跑到了那正哭哭啼啼的老妇人面前,指着我们说:“刘婶,这儿来了两位先生,或许可以救下您的儿子。”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朝我们二人看了过来,而那老妇人更是好像看到了救世主似的,一把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我们面前,求着:“两位先生,求你们快救救我的儿吧,他被脏东西给上身了!” 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都吓了一跳,心说这真是走到哪,麻烦就跟到哪,这才刚走几天路啊,怎么就又遇到这类事情了? 当下我就打开天眼往房顶上看去,只见那男子背上果然背着一个人,一个白胡子老头。尖嘴猴腮,阴阳怪气的咧嘴怪笑着。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老头并没有阴气,也就是说他不是凶魂恶鬼。这也是为何我起初只是以为男子寻短见,没有看出他是被东西附了身。 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于是我就对曹奇龙说:“那东西不是鬼。” 曹奇龙不太懂阴阳之术,所以不会用天眼,见我这么说,他不由一愣,说:“啥?不是鬼,那会是被什么给上了身啊?” 我没有回答曹奇龙,因为此时可没时间来猜测对方是什么来头了,毕竟人命关天,万一此时对方跳下房屋,那就惨了,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于是我当下就跨步走了出去,对着房顶上的那男子就喝问道:“大胆妖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难道不怕天道惩治么!” 对方一见我这样喝问他,不由冷冷一笑,说:“哪里跑来的小阴阳,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蛋,小心本仙连你一块收拾!” 原来还想跟他讲讲道理,但是见对方如此蛮横无理,显然讲道理是行不通了。于是我也不想跟他废话,接着掐出一个法决就对他怒道:“好个狂妄之徒,看本师今日不教训你一番!” 说完,法指一变,打出一个阳雷法决剑指就朝对方打了过去,对方没想到我真敢动手,也吓了一跳,急忙躲避。 这道剑指对人是没有伤害的,不过对于邪物却具有攻击性。 对方一躲开我的剑指,不由一怒:“今日本仙就玩到这,待它日再来报仇!”说完,然后直接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当下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我离房子最近,所以第一个跑了过去。 万幸的是,幸好我离屋檐下很近,所以见他纵身一跳,便急忙冲了过去,一把将他给接住了。不过,饶是如此,我们还是一起摔在了地上。 就在我在大家的惊叫声中,我第一个将男子扶了起来。此时的男子虽然没有摔伤,但是却也昏迷了,而那个附身的东西也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老妇人担心的跑了过来,流着泪喊着儿子的名字。我告诉她,你儿子应当没有摔伤,只是刚才被那东西附身了,所以一时之间还醒不过来,叫她先不要担心。 老妇人点点头,感激着我的救命之恩。这时,有村民上前,将男子抬回了屋内,等他醒来。 这时,我不由好奇的问老妇人:“刘婶,你一早就知道你儿子被脏东西上了身,那你可知道是被什么给上了身么?” 刘婶有些气愤的说:“我儿是被地仙给着了道,这都闹了一年多了,两位先生可要救救我儿啊。那地仙缠了我们家一年,这次没能伤害到我儿,过不了几日肯定又会回来折腾。呜……” 见刘婶如此肯定,我不由更加好奇了。我先劝慰她莫太着急,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的。 刘婶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于是将大致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刘婶的儿子叫阿郎。说起她这儿子,在村里还真的很厉害,之前上过大学,是村里唯一的有文化的人,后来大学毕业后,三四年前回到家乡当了村里的村官儿,而且不久就娶了妻,生了子,可以说在村里是很了不起的有为青年。 就在去年,阿郎不知道为啥原因,自从读了大学,当了村官后,他竟然将家里祖辈一直供奉着的保家仙的神位牌给扔出了门。当时刘婶吓得不轻,想要劝阻,可是儿子是当家的人,刘婶哪里劝阻的了啊,还被儿子骂她太迷信了。 保家仙的神位牌给扔了不久,有一天,他家的鸡就老丢,今天少一只,明天少一只,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刁走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一天,阿郎正好在家闲着,突然听到屋外鸡好像受到了惊吓似的乱叫,于是他跑了出去,却正好看见一只鸡被黄鼠狼叼走了。 他气不过,就顺着地上的鸡血和鸡毛找。他家有一个小院子,座北朝南一溜四间土坯房,东面的一间无人居住,里面停放着一口大大的木头棺材。那时候还兴土葬,家里放口棺材以备万一,在当时并不是什么不吉利的事情,相反,据说还可以为老人祈福增寿。 话说阿郎这一找竟然找到棺材里,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窝黄鼠狼,除了大的,还有好几只幼崽。他正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锄头去打那黄鼠狼。结果,那只大的逃走了,而剩下的黄鼠狼这一家子小的则被他全打死了。 当时刘婶得知后,就吓得不轻,告诉阿郎黄鼠狼是打不得的,因为他们会报仇。 要知道在民间的许多地区,黄鼠狼被普遍认为是一种神秘的动物。它的诡秘在人们心目中绝不亚于鬼魂。人们对它既恨又怕,所以大多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以至,在我们这里许多人都不敢直呼其名,而叫它老黄。 为什么人们对它又恨又怕呢?因为据说它能附体。关于黄鼠狼附人的描述大体一致:传说,黄鼠狼有两种,一种是话皮子,能借人口气说话。还有一种是骚皮子。骚皮子不能附人,只不过偷几只鸡而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话皮子,但没有人能分清哪一种是骚皮子,哪一种是话皮子。所以只要是黄鼠狼就同样得到敬畏。 话皮子的神灵很大,被它附体的活人又哭又笑,自说自话,那神情姿态以及口气都与黄鼠狼一般无二,说话的内容也是黄鼠狼的生活需要。 还听说话皮子附了人,它自己也非常难受。在以被附者为中心的方圆百步内的某个隐秘处,它不是在那里虚空悬挂着就是僵硬地蜷缩着。家属要解救被附者有许多办法:用桃枝抽打、用针刺穴位,边念咒语边用笤帚扫。还有一种就是找到它,轻轻地触它一下,让它跑掉,被附的人立马就好。绝不能打死它,打死它,被附的人就会神智不清,一直到死。 总之,对于黄鼠狼很邪门的说法民间有很多,上了些年纪的老人都非常的相信。 言归正转,刘婶责怪阿郎不该打死了那一家子的黄鼠狼,可是反被阿郎骂其太迷信。而刘婶见黄鼠娘已经被打死了,后悔是没用了,只是祈祷着那一家子黄鼠娘只是“骚皮子”,别是那种能附人身的“话皮子”,因为“话皮子”可是会记仇的,报起仇来能祸害你三代。 可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结果不出半月,阿郎的妻子好好的却突然喝农药寻了短见。她死的时候非常恐怖,嘴里直吐白沫,不断地呕吐黄水,表情狰狞痛苦,可是却咧着嘴满意的嘀咕着“叫你杀我子女,叫你杀我子女”,不一会就咽了气。 当时生有两个儿子,大的还没懂事,小的还在吃奶水,这两个小家伙就这样没了娘,委实可怜。 当时就有人说了,就是因为他家阿郎打死了黄鼠狼,恼了仙气招来的祸。也有的人说是因为阿郎不该把保家仙给扔出了屋外,所以惹得保家仙生气,来惩罚他们家。总之,当时村里就议论纷纷…… 如果你以为这样就没事了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第一百三十章 黄大仙 要知道地仙可是心眼很小的东西,有仇必报,而且还是折腾你家三代。阿郎妻子的死只是个开始,自从妻子死后,家里就开始不太平了。先是每天家里都会闹出动静,接着就是小儿子天天哭,夜夜哭,而大儿子也常常指着家里的某处说,有个白胡子爷爷来了,而且很凶很凶的样子。 刘婶早就知道这一定就是黄鼠狼来报仇了,吓得是跪在地上求对方放过自己一家。而阿郎饶是之前不信鬼神,此时也不得不信了,只不过此时再来相信,已经迟了。 自打从这时候开始,他家的两个儿子就时常被那东西附身,每天都会出现突然胡言乱语、手舞足蹈起来的症状,声音也完全变了样,也不说话,就是嘻嘻的乐着,就算说话,也是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为了这事,刘婶也曾去找到先生,可是请来的先生要么听说这事后直接说无能为力,要么请来了进屋一看,就掉头离去。就算有一两个愿意帮忙的,那也是折腾一阵过后,一点也没能改变。 因为找了先生回家做法事,不但没把那东西赶走,反而还激怒了对方,开始天天折腾他的两个儿子,小病刚好,大病又来,总之是没得消停。 有的时候,村民们上他们家,还能看见他们家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时常有村民来他家玩,就会问阿朗,你们家怎么有客人,时常问得阿郎是一头雾水。更有时候,有人在阿郎的家里,能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在打阿郎的儿子,叫阿郎去救时,阿郎却看不见那个所谓的白胡老头,这把村民们吓得不轻,打那以后,几乎都没有人敢上他家窜门了。 两个小孩,被那东西折腾的够呛,稍大的儿子如今都快四岁了,看上去如三岁的小孩一样,智力、身体都完全跟不上同龄人。而那个小儿子,更是凄惨,都快两岁了,还不会走路说话。要知道一般正常人家的小孩,一岁就会走路学说话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身大病小病缠身,长的是骨瘦如柴。 两个小孩只差被折腾死去,接着那东西又开始折腾起阿郎了。阿郎是何等的聪明,上过大学,还做村官,村子里的有为青年。可是被那东西折腾以后,完全就变了样,常常自言自语,手舞足蹈,像个傻子似的,以前的那鼓英气和精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如果就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可是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到了后来,阿郎竟然时候做出一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裸身跑到村中闲逛,比如吃屎。 是的,你没有听错。后来老是有村民会看到,阿郎常常光着身子,就直接走在村子的路上,别人叫他赶紧回去穿衣服,他就是嘿嘿的傻笑,也不回答你。 有些村民看不下去,毕竟大家都知道他这是被脏东西给闹的,所以有时村民们会想强行拉着他回去穿衣服,可是这时阿郎就会用不属于他自己的声音,来骂人,打人,而且力气比常人大很多,饶是几个壮汉也奈他不何。 除了光着身子到处乱跑,他还会随地大小便,完事后还自己用手抓起自己的大便,放进嘴里,看得大家都直作呕。 你们可以想像一下,一个人自己拉完大便,然后自己抓起刚拉完的大便放进嘴里,是什么样子么?除了让人觉得恶心、傻、还有就是诡异! 当然,他也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他又会很清醒,很正常,完全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样。 这一折腾就是一年多,如今的他,不但光着身子乱逛、吃屎,而且还常常会做出要轻生的样子来吓唬别人,当然,最担心的要属刘婶了。自打家里不太平后,她几乎就是天天以泪以面,直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来作弄他们家。 这不,今天我们就看到了一回阿郎寻短见的状况。说到这里,刘婶已经是泪流满面,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绝望有多绝望。她告诉我们,她看见家里成这个样子,她早就想一死了之,只是儿子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她怕自己走了后,那两个小孙子没人照料。 听着他这些诉不尽的苦难,我和曹奇龙都心里非常的难过。好好的一个家庭,转眼间死的死,病的病,疯的疯,这放在谁身上也会受不了。 当然,听到这里,我心里也有底了,看来那个折腾阿郎的除了黄鼠狼,不会是别的东西了。这也怪不得刚才阿郎被附身时,我用天眼看不到那东西有阴气,原来它是地仙啊! 地仙,之前也曾说过,他们是虽有神仙之才能,但是却不悟大道,每日为些小利而徘徊世间,无法真正修道成仙的精怪。 在民间有很多地仙,像树精、石精、山精等等都可称为地仙。但是地仙的心胸都是比较狭小的,稍有得罪便会报复于人,所以得罪不得。在民间就有传言说,有八种地仙是绝对不能惹的,这作种地仙就是蛇、狼、獾、猞猁、黄鼠刺猬,黄鼠狼,狐狸。尤其是蛇和刺猬还有黄鼠狼,这三个比较常见的动物绝对不能碰。 我曾听过这么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村子,里面就有一个男人专门抓蛇吃。有一次他抓获了一条受了伤的白蛇,那白蛇有大腿般粗,村里的老人都纷纷跑来叫男人放了这条蛇,说这蛇已经成了精,吃不得。但是那男人没听大家的劝,最后还是将那条白蛇给吃了。后来有一天他晚上听见有人在敲门,他开开门发现没有人。正奇怪呢,觉得脚底下一凉,突然就摔倒了,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当然,不是死了,而是瘫痪了,死活看不好,最后只能像蛇一样爬在地上走着去要饭…… 这虽然是一个故事,但是却也说明了修成精的蛇是不能得罪的,要知道它们可是有仇必报的主。 而眼下这害阿郎的黄鼠狼,则被称之为黄大仙。在民间,人们称修炼成精的狐狸叫大仙爷,老鼠叫灰五爷,蛇叫常大仙,黄鼠狼叫黄大仙,刺猬叫白大仙。而这地仙中黄大仙的心胸狭小是出了名的,有谓是有仇必报。可是偏偏阿郎得罪的就是这最爱记仇的黄大仙,看来这事还真的挺麻烦了。 不过,阿郎出事前不止一次得罪地仙,先是得罪了一直供奉在家里的保家仙,其后又得罪了躲在棺材里头偷鸡的黄鼠狼。偏偏他们家以前供奉的保家仙也是黄鼠狼,所以一时我还真不知道,现在在折腾阿郎的仙家是哪一路,还是说这两路黄大仙都在折腾他? 保家仙,其实就是供奉在家里的地仙,称着为“保家仙”。这“保家仙”一般为五种地仙,它们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常)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而在民间供奉“保家仙”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家中的佛堂、祖先堂旁边供其神像;另一种供奉方法是在院中角落盖“仙家楼”,供奉他们的牌位。仙家楼是木制的3尺多宽、2尺多高的庙宇模型。做工与真实庙宇相差无几,有房脊、溢廊等,前面还有4扇门。他们的牌位就供在里面,而且把供品也放在仙家楼里。人们在仙家楼下做一个木托,高半尺左右,托上部与仙家楼连接处挖有一个圆孔,在托的侧面也挖一个圆孔,目的是便于五大家们享受食物供品,出入方便。 这种供奉“保家仙”的信仰到如今便大部分消亡了,现在很少有家里供奉这种地仙。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仙家的报复 想到阿郎不仅打死过一窝黄鼠狼,更是把保家仙黄大仙给得罪了,所以我便好奇的问刘婶:“你们家的保家仙是怎么回事,供奉很久了么?” 刘婶说,她家的保家仙是祖上一直供奉下来的,有好几辈了。她曾听上辈的老人说过保家仙的事情,据说是因为祖上积了德,所以保家仙主动来保他们家的。说到这,刘婶便跟我讲起了保家仙的事情。 那还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刘家的当家人叫刘四,家里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都还小,大约有一两个家人。当时的刘家家道中落,但是有很多的宅院。他们家一直住在前院,后院一直空着。 有一天来了一位老人家,拄着拐杖,来到他家门前,找到刘四,说他姓黄,希望借住他们家后院。刘四一看这位老人家,白发苍苍,雪白的胡子,手指桠长满了白色的毛,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刘四觉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给他住,所以就答应了。黄老先生说他三天后早晨搬来,你们家人都不要出来。刘四就命人把后面打扫了一下。据说第三天早晨就听见风声,然后天空黑了一片,到了上午,后院已经住了人了。也是一大家有老年人,中年人,还有小孩子。 后来刘四家与后院的黄家就处的很熟了,也经常串门。有一次,冬天的时候,刘家的小孩子到黄家去玩,黄家给了他一个鲜红的桃子,可能在现在来说不足为奇了啊,但那是大概七十年前了。孩子把桃子带回家,刘四和他老婆都很害怕。就拿了刀割了自己先尝了一点,确定没有问题再给孩子吃。一尝,鲜甜无比。 后来又有一次,刘家的最小的小孩子不见了,从早上找到下午,一家人急得不得了,后来刘四决定去找后院的黄家问一问,找到黄老先生,就问,黄老先生啊,我有个事啊想问问,我家小儿子早上出去玩就不见了,想来打听一下你们家有没有人看到。黄老先生说,你放心回去吧,我一会就给你送回去。过不多久,刘家的儿子就被送了回来。刘四又去道谢,黄老先生说,是我家一个小孩子不听话,把你家小孩子带出去玩了,我一定会惩罚他的。刘四说,都是小孩子就算了吧,也不是故意的。第二天刘四就发现后院跑来了一个遍体鳞伤的黄鼠狼,不断的对刘四作揖,那样子就像是做错了错事一样。 过了大概两三年吧,有一天黄老先生来找刘四,说,我们在此已经打扰不少时间了,我们要走了,我会给你三扎钱,前两扎你就收下,第三扎就不要拿了。 结果几天后,黄家就搬走了,从此再无音信。搬走后第二天,刘四家供桌上摆满了铜钱,他家就收了下来,第二天,同样,第三天的钱,刘四没有拿,一直放在供桌上。 不久之后,有位先生来他家讨水喝,先生看见刘家供桌上的那吊铜钱,就告诉刘四,说那是刘家的保家仙,是个黄大仙,让他们平时多上香,自可保平安发达。刘四一听,方才知道,之前借住自己家的黄老先生是个地仙。 说来也怪,自从供桌上供着那串铜钱后,原本家道中落的刘家,突然就好转了起来。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到钱,而且子女都很有出息,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富足。 话说,后来不久,国内就开始打仗了。刘四的儿子就从了军,在以前那个战火硝烟弥漫的年代,死人是很正常的,但是每回炮弹打到刘四儿子的跟前时,却总能让他捡回一条性命。 随后,刘四的儿子当了民国政府的官,在民国政府将要惨败时,据说刘四的儿子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白胡子老人让他辞官归田,告诉他只有这样才能躲过一灾。刘四儿子把这梦告诉了父亲刘四,刘四就知道这一定就是自己供奉着的黄大仙了。于是就让儿子辞去了官,归了田。不久之后,果然躲过了一灾,国民政府惨败了。 解放后,刘家是在地的大地主,有一晚刘家人又梦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叫他们把田地都分给村民们,自己留一小块就是。刘家也照办了,结果不久就有了斗地主分田地的风潮,而刘家虽然没有了田地,但却也不至于被当成人民的公敌被批斗。 这一供就一直到解放后的这个年代,刘家几代人都受着黄大仙的保佑,虽没能大富大贵,但却也平平安安,从没有过什么灾痛,直到去年,黄大仙的牌位及那串铜钱被阿郎扔出门外,这才招来了大灾。 说到这,刘婶是又气又悔,气的是阿郎做错事,悔的是没能好好保护保家仙。她急切的问我:“先生,依你们看,这一直在折腾我们刘家的会是保家仙么?”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不好说,虽然那个保家仙黄大仙一直保佑着他们刘家,看似对刘家恩泽很大。所以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要没伺候好他们,别说是指望他们保佑你平安、生财了,他们还会反过来闹得你家天翻地覆也是大有可能的。 所以,当下我摇头说:“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等下次他再次找来,我定当问个清楚。” 就这样,我们当天留在了刘婶家,等着那地仙再次找上门来。 地仙不同于鬼,一般只能跟他们讲道理,尽量答应他们的条件,以求得他们不再折腾,这说好听点就是请走他们,或者称之为谈判,说难听点就是求他们饶命。毕竟他们是地仙,而非普通鬼魂,对付他们并不容易,在民间也很少有能真正对付得了地仙的先生。 当天,我们在刘婶的大门口洒满了香灰,然后我和曹奇龙轮流守在大门口,等着地仙上门。 之所以在门口洒上香灰,这是因为地仙来了就会在香灰上留下他的脚印。虽然我能开天眼,但是我们毕竟也算不准对方是什么时候会来,总不可能一直开着天眼等着他,何况曹奇龙可不懂得用天眼。 这一等就是一两天,这两天里刘家一点动静也没有。当然,没有地仙做乱,阿郎倒是恢复了正常,如今的他已经早就把不信迷信的那些理念抛之于脑后了,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听说我们是来帮他解决麻烦的,这两日是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救星。 就在第三天刚吃完午饭后不久,坐在门口的曹奇龙突然从椅子上弹立而起,看那样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曹奇龙急忙示意我过去,然后指着门口的香灰让我看,说好似那东西找上门来了。 我当下急忙朝门口的地上看去,果然只见门口地上的香灰出现了两个脚印,而且就在我们看向地上的同时,那脚印还正在往我们屋里走来,很快地上香灰上就显现出了一排的脚印。 那脚印并不是动物的脚印,而是人的脚印。这个倒并不是说明对方是人变的鬼,因为地仙修炼成精后的确是喜欢变幻成人的样子,所以留下人的脚印倒也并不奇怪。 如今对方找上门来了,我自然不可能让他在我的眼皮底上再害刘家了。所以当下打开天眼,接着发现对方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尖嘴猴腮的样子。虽然他已经变幻成人形了,但是那尖嘴猴腮的样子却怎么看都还像是一只黄鼠狼。 见他就要进门了,我便往门口一拦,打出法指,喝道:“大胆妖孽,上次被你逃脱了,今日竟敢还来上门惹事,当真是不怕毁了上百年的道行么!” 虽然地仙要靠请走,但是却也不能露子害怕的样子,所谓谈判,那也要有资格来谈才行嘛,如果让他觉得玩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鬼才跟你谈呢。 黄鼠狼只我发现他了,不由一愣,接着面露怒色的骂我:“又是你这个小阴阳,前天你坏了本仙的好事,本仙没找你算帐。正好,今日本仙就让你好好明白明白多管闲事的后果!” 听他这么说,我自然不能让他占了上风,我说:“好个狂妄的妖孽,亏你是修了百年道行的仙家,行事竟如此不入眼。” 我说这话是有目的,地仙虽然不是正仙,但是他们却自以为是,早把自己当成了仙家,所以把面子看的非常重。这是也为何他一直自称本仙本仙的叫。 果然,黄鼠狼见我说他行事不入眼,当下就气的怒目直瞪,说:“大胆,本仙向来光明正大,有德报德,有怨报怨,岂容你个小阴阳说三道四。本仙今日原本还想让你一马,毕竟与你无怨无仇,不过现在本仙改变主意了,今日就让你知道得罪仙家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见他果然上了当,于是我急忙说道:“既然你口称行事光明正大,那你今日怎么前来怎还偷偷摸摸,不敢见人啊?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现身吧!” 我这是逼他现身,因为我怕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只有他现了身,万一等会儿谈不扰打起来,曹奇龙才能帮得上忙。 “本仙那是怕吓坏了你们!”黄鼠狼说完便显身见人了。 当我站在门口对着空间说话时,屋里的刘婶与阿郎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却也知道是地仙上门了。如今黄鼠狼现身,他们一见到他的尖嘴猴腮的样子,当下吓得急忙躲在了曹奇龙的身后,连脸都不敢露出来了。 见到刘家人被自己吓成那样,黄鼠狼很是得意,奸笑道:“本仙说了,不现身是为了怕吓坏你们,本仙可不想还没玩够,你们却先吓死了,那就不好玩了,哈哈……” 看到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我不由也冷笑了起来。我说:“好个有德报德,有怨报怨,刘家几代人供奉于你,一朝有亏于你,你竟然就做出让刘家家破人亡之事,这还是仙家的行事风格么?我看,你顶多就是个畜生,连凶魂都不如。” 黄鼠狼一听,顿时怒了,他说:“他刘家怎有供奉过本仙,就更别提几代人供奉本仙了,若是他刘家对我有恩德,本仙怎会害他。” 听到这话,我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黄鼠狼显然不是刘家供奉的黄大仙,十有八九就是躲在刘家棺材里头安家的那一家子。 想到这里,我着实头疼了起来。我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那一家子是话皮子,可是如今看来还真是话皮子,修成了精。要知道阿郎之前可是打死了他们一家子,这杀子之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谈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斗法 就在这时,眼前的黄鼠狼突然怒瞪着曹奇龙身后的阿郎,怒斥道:“就是这个人,我夫人生产,所以本打算在他家借住一两年,日后再好好报答他们刘家。可是没曾想,这人竟然如此狠毒,本仙只不过借了他几只鸡,他竟然一顿棍棒将我一家老小全给打死了。你说,这杀妻杀子之仇,我找他报,可有错?” “没错,这是刘家造下的因,得到恶报也实属罪有应得。”我说。 “好,难得你个小阴阳能说出这么一句公道话。你都说我找他报仇,是他罪有应得,那么你也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该去哪儿去哪儿吧!”黄鼠狼似乎是因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所以倒是不会为难我了。 不过我并没有让他进屋,而是摇头说:“这事我是不可能不管的。虽然刘家种下了恶因,得到恶报是罪有应得。但是这恶报也是老人来报,岂容你私自害人呢?你虽然有理,但是你若真的将他们刘家害死了,你就不怕因果报应么,你这百年道行岂不自毁?” 我说的是正道之理,倘若有仇就可以私报,这个世间岂不乱了?不论是人间、阴间、还是修仙界,都有规则律法。正所谓法网灰灰,为恶之人自有天收,可容不得私自报怨。 可是黄鼠狼根本就不理睬我所说的正理,直接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阻碍他寻仇的敌人。所以当下就脸色一冷,说:“看来你是一定要多管闲事了!” “这事我管定了,有我在,容不得你私自害人性命,他们做恶,自会有天收。你如果还一意孤行,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连你自己一块给害了。大仙若是愿意卖小道一个薄面,就烦请大仙饶了刘家一家老子,刘家定会感恩戴德。”我郑重的说道,表明着我的立场。 这时,躲在曹奇龙身后的刘婶跪了下来,求着黄鼠狼放他们一条生路,只要能饶了他们刘家,他们刘家愿意世世代代都供奉着他。而阿郎也跪了下来,对自己之前所犯之错很是自责与后悔,乞求得到黄鼠狼原谅。 可是,黄鼠狼不但对我的正道之理听耳不闻,而且对刘家人的乞求也视而不见。他见到刘家母子跪在地上求着自己,不由冷笑了起来,接着怒斥道:“如今再求我又有何用,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总之,你们刘家害死了我的妻儿老小,今日我也要灭了你刘家。” 说完,黄鼠狼就冲我问道:“你个小阴阳,本仙最后一次问你,你让还是不让!”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打出了一道剑指。我知道,此次算是谈崩了,不仅正道之理他不听,刘家的乞求他也不接受。作为仙家,不就是希望有人供奉自己么,而且刘家许诺的是世世代代供奉。这么好的条件他都不答应,我也知道这次算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见我不让,黄鼠狼当下脸色一冷,也不说话,直接伸手往我脖子上掐来。仙家可不比鬼魂,他们可不好对付,当下见到他要动手,我就急忙往屋内退去,接着剑指对着他打了过去。 因为离得近,我这道五雷剑指他没能躲去,直扫打在了他的身上。直把他打得顿了一顿,虽然对他造不成大伤害,但是却也让我顺利逃脱了他的威胁。 此时我已闪身进屋,一边叫身后的曹奇龙保护好刘家母子,一边急忙连续打出好几道剑指出去。 地仙的厉害刘家母子可是尝试过的,此时见到对方竟然动手了,吓得面色铁青,急忙从地上窜了起来往曹奇龙身后躲藏了起来。 五雷剑指对黄鼠狼根本就不可能造成大伤害,反而把他给激怒了。他当下就大喝一声“既然你们想死,本仙就成全你们。”说完,接着衣袍一挥,顿时一股黄色烟雾涌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黄鼠狼施放的是他的看家法术,臭屁!这玩意可不比毒气弱,一旦被它股黄色烟雾给呛到了,今天可就得把小命交待在这儿了。 当下我急忙就转身往后跑,然后一边打出指决,念起东风咒:“天灵灵,地灵灵,风神下凡来化身,弟子不是凡间身,化成是风身,东南西北来化身,七星八斗护在身,东方正神来护身,口念是风声,指敕是风令,急急如律令!” 就在那股黄色烟雾就在涌到我身边时,咒语刚才念完,接着我一个敕指朝那股烟雾打了过去,大喝一声:“东风起!”,接着一股东风突然吹起,直接将身边的烟雾给吹出了大门外! 烟雾一消,接着我就看见黄鼠狼衣袍再次一挥,四五块巨大的石头就迎面飞了过来。 这次可把我吓惨了,那石头足有百来多斤之重,来势凶凶,若是被它给砸重了,不死也得脱层皮。都说地仙善使巫术,这话还真的一点都不假。它这招叫移石,就是把别处的石头瞬移过来当武器。 这次不仅是我,就连我身后的曹奇龙都吓了一跳,大叫着让我小心。不过,此时我刚化解对方施放的臭屁,此时哪里还来得及躲避飞石呀!无论我怎么躲,都很难躲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石头对着我砸来。 当然,我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愣愣的让他砸来。见此次我根本躲闪不了,于是我干脆也豁出去了,也不想着去闪躲,指决一打,在手中虚画了一道斩妖镇精符,一边念咒:“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电风火,官将吏兵,若闻关名,速速来临,驱除幽厉,斩妖捉灵,吾奉太上老君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一念完,那石头就砸在了我的胸口上,顿时巨痛传身,我就有一种被大货车给倒飞的感觉,整个人的身子直接就被撞飞了起来。就在人倒飞起来的同时,我也将手中虚画好的斩妖镇精符向黄鼠狼打了过去…… 随后,我狠狠的砸在了身后的八仙桌上,把那张厚重的八仙桌直接砸碎了!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此时我哪会去顾得了自己伤的如何,直接朝前方的黄鼠狼看去。只见他此时也受到了重创,整个人直接朝大门外倒飞了出去,显然是我的斩妖镇精符打中了他。 这时,我想趁他病要他命,我当下就想起来,可是这一动方才发现,我起不来了,一动胸口处就传来巨痛。 这时,曹奇龙跑了过来,将我扶到了一边,问我有没有事。我叫他先别管我,先对付了那个黄鼠狼再说。因为此时那个黄鼠狼又从屋外走了进来,虽然嘴角也挂着鲜血,但是却明显没有我伤的重。 曹奇龙自然懂得我的意思,当下也顾不上我了,从怀里掏出玉佩,然后念咒直接将玉佩里的纸兵纸将给请出来了。 这几个纸兵纸将就是之前曾在鬼门关前对付过生祭台的凶魂,威力还是很大的,曾直接将生祭台的凶魂赶进了鬼门关。这次,曹奇龙再次将他们给请出来了,今天我们是生是死就全靠他们了。 纸兵纸将一现身,就朝刚进门的黄鼠狼冲了过去。手中拿着刀斧,很快就与黄鼠狼战成了一团,暂时是将他给缠住了。 因为我们身在屋内,此时想跑也没有出路,因为大门如今被黄鼠狼给堵住了。曹奇龙的控纸之术果真不是盖的,他的纸兵纸将很快就将黄鼠狼逼退到了门外,我方明显是占据了上风。 可是,还没容得我们松口气,这时黄鼠狼突然再次衣袍一挥,这次施放的不是飞石,也不是臭屁,而是一团大火舌。 火舌犹如找了眼睛一般,直往那几个纸兵纸将扑去,只是眨眼功夫,好几个纸兵纸将就遭到了火舌烧身,直接完蛋了。而剩下的三四个纸兵纸将已经有了惧意,还没等曹奇龙下收兵令,他们自己就收了兵,直接消失不见了,显然是自己回到了玉佩里,不敢再战了! 这纸人怕火,还真是恒古不变的! 如此一来,形势急转直下,如今的我已经是动弹不得,而曹奇龙只懂控纸之术,不懂阴阳之术,刚才他的纸兵纸将都败下阵来了,显然是不可能再有办法对付那黄鼠狼了。想到这般,心中不由涌起了一丝绝望。没曾想到,我来东北本是为了寻求地仙帮忙,哪成想刚遇到一位地仙,却成了仇家,反而要把性命都栽到对方的手里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吊铜钱 眼见黄鼠狼冲进了屋,此时我又动弹不得,曹奇龙也豁出去了,从我的包袱里掏出铜钱剑就硬冲了上去。 再看刘婶与阿郎已经是吓得傻了,特别是刘婶,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串铜钱,捧着铜钱就跪在地上直磕头,焦急的求道:“黄大仙救命呐,黄大仙救命呐,都是我儿不懂事,把你扔出了家门,求您大人有大量,回来救救我刘家吧!您要怪就怪我这老婆子吧,是我没教育好儿子,这才做出了这种不敬之事,我刘家再也不敢了!呜……” 很显然,刘婶什么时候把阿郎扔出家的那串一直供奉着的铜钱给偷偷捡回来了,此时绝望中的他,正在求保家仙能回来救他们呢。 再说那曹奇龙刚冲到黄鼠狼的近前,就被它一脚给踹飞了起来,砸在了我身旁。刚要起身再战,这时我急忙喊住他,指了指墙角下的黄包袱,叫他用符。 此时我算是明白了,对付这种东西,在没有纸物的帮助下,曹奇龙不知道比我差劲到了哪里去。所以,我叫他去我的包袱里找符对付黄鼠狼。 曹奇龙点了点头,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脚角处拿起我的包袱掏出一张灵符,法指一打,灵符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向黄鼠狼射了过去。 看来他一手控纸之术还是很厉害的,只是打个法指,手中的黄符纸就能听从他的指令。 见灵符一打到黄鼠狼身上,我便急忙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可是那符却没有一点效果,飞到黄鼠狼的身上后,便如落叶一样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曹奇龙见我的符没起到作用,不由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我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这种灵符失效的情况我也是第一回遇到,根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灵符起效跟施术都本身的精神力有直接关系。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我受了重伤,加上心中焦急,精神力不够集中所致吧? 话说那个黄鼠狼见到我们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不由得意的冷笑了起来。也不急了,慢慢地朝我们走了过来,看那样子显然是把我们当成了待宰的羔羊,活蹦不了几下了。 曹奇龙心中一急,又伸手从包袱里去抓灵符,这次他一抓就抓了一大把,里头什么符都有,少说也有二三十道符,全部一股脑的通通砸向了冷笑着的黄鼠狼。 话说那黄鼠狼也不闪躲,或许在他看来,这符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在他眼里如同废纸片一般。 因为上次扔出去的那道符失效,这次我直接咬破了舌尖,以此来达到精神力集中,然后大声敕道:“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一连念了十几句,就当符砸中黄鼠狼的时候,顿时“嘭嘭嘭”的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炸响,灵符全部射放出了巨大的威力,直接把黄鼠狼给震飞了起来! 要知道那可是二三十道灵符啊,其中不少威力巨大的斩鬼镇煞符,虽然地仙不是鬼,但是这符就是代表着正道的气势,地仙说白了也还是属于妖孽,只要气势盖过了对方,就能重创对方。很显然,二三十道灵符的威力并不小,如果他不是地仙而是个鬼魂的话,说不定直接就会被正阳之气烧得个魂飞魄散不可。 这次黄鼠狼没想到灵符会起这么大的威力,太过轻敌,所以白白挨了一记重拳,肯定伤的不轻。 见到这般,曹奇龙乐了起来,见灵符这么大威力,于是又从包袱里掏出了几道灵符,再次对震飞出去的黄鼠狼砸了过去,而我也急忙念急急如律令。 黄鼠狼受了重创,刚从地上站起来,几道灵符又砸了过来,几声炸响,这次是直接将他从屋内震飞到门外去了。 连续两次得手的曹奇龙,此时已是兴奋了起来,哈哈大笑着提着包袱就追了出去。从包袱里掏着灵符直往黄鼠狼砸去,而我也不断的念着敕令。 可是我一连念了好几句,屋外都不见传来灵符的炸响声,而就在我奇怪之时,刚才还哈哈大笑兴奋着冲出去的曹奇龙,却惊恐万状的跑了回来。 见到我看向他,他大骂了一句:“他娘的,没符了!”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喷出血来。心想你丫的没符了你也冲上去,看来有个聪明的队友很重要啊。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回算是完蛋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现在别说画符了,就连动都动不了。 这时,黄鼠狼重新闯了进来。只不过这次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地仙的风范了,活像个老乞丐似的,因为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符咒烧成了破破烂烂,胸上、腿上全是破洞,如果刚才的符是砸在他的身后,说不定他的屁股这时也得露在外面了。 此时的黄鼠狼已经是彻底被我们激怒了,大吼一声“去死吧!”,然后再次使出了移石之术,顿时五六块巨石飞扑过来。 此次的石头比上回的大多了,每块石头足有一千多斤重,别说是被它砸中,就是慢慢的压到我们身上,我们也一准没命,惨一点估计连屎都会被压出来,看来这次黄鼠狼是真的要取我们的性命了。 见到这般,我急忙叫曹奇龙快点躲闪,可是他见石头对着我们扑来,却对我的话听耳不闻,并没有急忙跑开,而是一把扑向了我这边,然后直接用身体压住了我,显然是要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当肉盾。 看到他这个举动,除了感动,更多的是被他气得直翻眼。你说现在飞来的又不是刀箭,砸来的可是千多斤重的大石,他这样用身体给我当肉盾有什么啊啊,等石头砸过来了,还不照样两个人都得砸出屎来才怪? 我知道,此时是不可能劝开这缺筋无脑的曹奇龙了,而且此时再来劝说也没来不及了,因为那些巨石已经对着我们砸过来了。 我双眼一闭,心中满是绝望,自己死便死了,倒是连累了曹奇龙这傻孩子。 就在我们等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突然狂风顿起,接着飞出来几块比那更大的石头,直接迎了上去。然后是几声炸响,震得是房子都摇摇欲坠,而石头相撞炸开的碎屑更是炸的四散而开,顿时整个屋内都全是浓浓的灰尘,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当下我们就完全愣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飞出几块大石,但是我们却知道,我们还没有死,有人救了我们。可是,会是谁在救我们呢? 我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但是满屋子全是尘埃飞扬,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听见尘土飞扬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的打斗声。 打斗声的动静闹的非常大,声声如巨雷震耳,整个大地都颤动着,我能感觉到不断的有屋顶上的瓦片在落下来,砸在我们的身上。 打斗声,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又从屋外打到了屋内,直到一声惨叫声传来,打斗声方才停止了下来。 慢慢地,尘土落了地,我们这才能睁开眼睛往屋内打量起来。此时的屋内哪还是人住的地方啊,屋顶上全是破洞,而屋内的地上更是乱成一糟,瓦片、碎石、木屑遍地都是。而在大门的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 这个人依旧长的是尖嘴猴腮,一头银发,留着长长的白色胡子,很显然,这个人是黄鼠狼。只不过,这个黄鼠狼不是之前那个一心想要取我们性命的黄鼠狼,而是另外一个,年纪看上去比之前那个大上了几许。他多了一些年纪,少了一些邪性,看上去倒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看到这,我自然知道,就是眼前这个黄鼠狼救的我们! ☆、第一百三十四章 保家仙 刚才可谓是千均一发,差点小命就交待出去了,幸好有这个黄鼠狼救了我们,我当下就冲站在大门处的他感激道:“弟子潘神保,谢过大仙的救命之恩!” 黄大仙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向我一伸手,只见他手中便多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他这是给我替药呢。当下曹奇龙就双手替我接过药丸,然后让我服下。药一入口,便感到一阵冰凉,身上的疼痛便少了许分。当我将药直接吞下后,身上的疼痛就减轻了大半,而且胸口被石头砸中的地方,呼吸也顺畅了起来,简直就是药到病除啊! 都说地仙善使灵丹妙药,看来这一点都不假。地仙本身是动物,身处在大山之中,什么草药有何功效,这点是人类远远不及的,所以他们寻来的草药绝非寻常之物,可谓是灵丹妙药。 呼吸一顺畅,我便急忙报拳作揖,谢其救命之恩,然后问道:“敢问大仙名号,日后弟子定当好生报答今日的恩情。” “本仙是看在刘家几代人的恩情上才出手相助的,所以报答就免了。”黄大仙说道。 一听这话,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我说怎么会突然有仙家出手相助呢,想来这位地仙应当就是刘家的保家仙了!于是我当下就惊讶的问道:“敢问大仙可是刘家的保家仙?” 黄大仙果然点点头,应道:“本仙正是刘家供奉几代的保家仙,念及旧情,见刘家十足可怜,这才出手。” 我顿时就觉得这位黄大仙很了不起,能不计阿郎对他的不敬,在这生死关头中出手相助,还真的当得起那句大人有大量。 现在看来,他之所以出现,肯定是因为刘婶刚才捧着那吊铜钱不断的哀求,这才将他给请出来的。 这时,我想起了刘婶之前给我讲起的保家仙的故事。黄大仙离去时,留下了三串铜钱在供桌上,告诉刘家前两吊钱可以取去用,第三吊钱则不能动。很显然,这吊铜钱就是保家仙留给刘家化灾救难之时用的。 此时的刘婶与阿郎听到黄大仙所言,顿时就双双跪了下来,对那黄大仙不断的磕着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同时,也对之前做出的不敬表示着谦意。 说实话,之前刘婶捧着铜钱乞求保家仙出现相救时,我对此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因为地仙都是心胸狭窄之人,别说是把他扔出门了,就是有时一点点地方得罪了他们,他们都会闹得你一家不得安宁。何况,阿郎把他的灵位牌都给扔家门外了,十足的大不敬,这也是为何我之前会怀疑折腾刘家的会是保家仙了。 说到保家仙心胸很小,我就记得有这么一件事。话说有这么一家人,他们家供有保家仙,逢年过节必将供奉着大鱼大肉在供桌前,让仙家享用,可谓是供奉的极为周到小心。而那保家仙,也对他们家极好,大灾小难全部给挡了,一家子过得很是太平。 不过,就有那么一次过节,他们家杀了鸡。当时他们家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儿,妇人刚把鸡从做熟,那五六岁的小儿就吵着闹着要吃鸡肉。妇人便给小儿盛了一碗,待所有饭菜做好后,妇人这便盛了大碗鸡肉送去保家仙的供桌上。 可是,谁知道这却惹祸了。当晚,他们家的小孩就出事了,高烧不退,请来郎中也没用。一晚上是又哭又闹,而且还乱说胡话。这可把这家人给折腾坏了,还以为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两日后,他们去请来了一位神婆那问卦。那神婆开完卦,就说你家是不是供有保家仙。东家急忙点头,接着神婆就说,这是你家保家仙折腾的。 东家很惊讶,怎么也没想到保家仙非但不保他们,还要害人。问神婆,自家保家仙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是否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神婆就告诉他,说你家保家仙说了,你们把吃剩了的鸡肉给他吃,所以要给你们一点教训。接着,神婆叫他们先回家,烧点黄纸香烛,好好道个谦就会没事了。 东家回到家里,按神婆的吩咐照办,又是烧香,又是烧纸,道完谦,果然转眼间儿子就好转了起来。 这下东家算是明白了,这是不该那天先让自家儿子吃了鸡肉,使得仙家还以为他们是用吃剩的供给他,惹得仙家生了气。自打那以后,他们家再也不敢对仙家有丝毫的不敬了。 这个故事里的仙家虽然太过心胸狭窄了,但是却也反应着地仙们的心性,有恩必报,有怨必究,容不得一丝不敬。而要像刘家的保家仙这样,刘家对他大不敬之后,他不但不怪罪,还来解救刘家,可谓真是难得。 言归正转,话说刘家人跪在地上一顿感激与悔悟,黄大仙听完后反倒生出了一些怒意。他说:“我待你们刘家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几代人受我保佑不说,特别是到了你们这代手上,我还帮你刘家求来了文曲之运,让你家出了一个大学生。随后又求来了官运,不出数年,便可升官加职,官运享通。有子有孙,全家平平安安。可是你们刘家,恩将仇报,反将把本仙扫地出门,着实气人。” 说到这,黄大仙又接着说:“我本欲将刘家的官星大运取走,可是念在你们刘家世代供奉于本仙,所以没与你刘家大不敬计较,让你们刘家能走那官运。哪知你刘家没有这份福德,出了这种灾祸,唉,这真是你刘家的报应!” 听到黄大仙所说,我不由大为感叹,刘家祖上积来的德,黄大仙全报答在了这代人阿郎身上,可是哪知阿郎却反而将黄大仙给得罪了,或许这真是命中注定了的吧,刘家福泽太薄,无福消受。 对神明大不敬,虽然黄大仙念及刘家祖上往日情份,没有取走刘家阿郎身上的官运,但是阿郎却又得罪了另一个地仙,还杀了他们的一家老小,若是阿郎但有一些慈悲之心,也不可能有这后面的这些祸事,而他阿郎自然还可以官运享通,全家太平。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善恶有报,虽说黄鼠狼是动物,但动物也是生命,阿郎杀心太重,所以得到了如此恶报,也实属罪有应得。 此时的阿郎已是跪在地上,后悔不矣,但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这一年多来他被那个地仙折腾的疯疯癫癫,村官早已卸下,想要再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了。 刘婶求道:“大仙,这次实在是我刘家做的太错了,还请大仙能不计前嫌,继续保佑我刘家太平呐!我刘家一定会感恩待德,好好供奉大仙的,再也不敢做一丝不敬之事了。” 黄大仙罢了罢手说:“勿需再求了,或许是本仙与你刘家缘份已尽,本仙今日相救,只不过是念在往日旧情之上。当年的借住之恩,我算是报答完了,以后本仙与刘家再无瓜葛了!” 刘婶顿时就磕头,求黄大仙千万不能就此离开刘家。可能在她看来,之前有保家仙时,一家太平,自从没了大仙之后,这个家早已经不再是家了,儿媳死了,两个孙子大病缠身,而儿子又疯癫的不成人样。所以,此时的刘婶,自然把大仙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刘家重生的希望,很是需要他。 黄大仙面无表情,指了指门外头说:“放心,那个找刘家报仇的我族中弟子本仙已经惩罚他了,他不会再找你们报仇了。你们刘家只要一心仁慈,没有本仙也一样可保太平。” 听到这话,我急忙朝大门口看去,果真见到大门的门梁上用一条草绳吊着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身上满身是血,不断的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看到这般,我倒是放下心来了,如今这只黄鼠狼就是待宰的羔羊,踹达不了什么了。不过我也明白,刘家还想黄大仙保佑是不可能了。 这时,黄大仙想了想,突然又接着说:“我族中的弟子被仇恨蒙蔽的眼,竟然私自报仇杀人性命,如今我已教训了他,是死是活就由你们处置了。若是你们刘家非想要请个保家仙的话,倒是可以请他保你一家。” 听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他这是让刘家与那黄鼠狼化干戈为玉帛啊。毕竟吊在门口的那只黄鼠狼也是黄大仙的同族,他自然是不可能为了刘家,真的想要他死。 想到刘家杀了黄鼠狼一家老小,虽然黄鼠狼不顾天地之正道,私自报仇为违天道律法,但是论起可怜,他才是最可怜的。如果能让刘家自此以后供奉于他,也未尝不算是一种补偿。何况黄大仙之所以说出这话,显然是看出了这次饶了黄鼠狼,黄鼠狼就不会再报仇了。 所以,当下我就对刘婶母子说:“若那位大仙愿意不再报你刘家的杀子之仇,你可供他为保家仙,世世代代好生供奉?” 刘婶母子一听,吓了一跳,随后看了一眼吊在门上的黄鼠狼,刘婶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仁慈,然后点头说:“这本来就是我儿有错在先,只要他不会再找我刘家报仇,我刘家自然愿意世代供奉于他,希望能有朝一日能化干戈为玉帛。” 阿郎也猛的点头:“我今日才知自己犯了这么大的罪过,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一念之间做出了错事,竟害死了这么多无辜性命,如今的我很是自责,如果能有机会让我表达心中的这份谦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见刘家人都愿意放过黄鼠狼一条性命,我当下就对黄鼠狼说:“刘家犯错在先,伤你妻儿老小,而你也害死了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也被你折磨的生死一线之间。如今,你的性命就在我们的手里,刘家人已悔当初所犯之错,愿留你性命,还愿世代供奉于你,你可愿意与刘家化干戈为玉帛,安心保他刘家太平?” 我问出这话,黄鼠狼便眼睛盯向了刘家母子。这时,黄大仙向黄鼠狼吹了一口气,黄鼠狼身上的绳子就断掉了,接着黄鼠狼变回了人身,点头说:“罢了,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孽缘。只要刘家诚心悔过,本仙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说完,他一闪身,人便不见了,而地上则多出了一块小玉石。 看到这块小玉石,我急忙叫阿郎将它放在供桌上,然后立块牌位,往日好生供奉。因为这块玉石,就如同黄大仙以前留下的那串铜钱是一个道理。 这时,黄大仙呵呵一笑,很是满意这个结局,他说:“刘家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本仙也该走了。”说完,就要离去。 我哪会让他就这样离开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心肠好的仙家,于是急忙喊道:“大仙且慢,弟子有事相求!”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渡冥船的船夫 我之所以前往东北,找的就是仙家,如今眼前就有这么一位仙家,而且看的出来,黄大仙心肠还是很好的,如果我请他帮我渡冥船应当希望很大。 黄大仙听见我叫他,于是看向我,好奇道:“兄弟喊我可有什么事么?”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觉得黄大仙的形象在我心里又高大了几分,这说话都跟我称兄道弟了,不像之前那个黄鼠狼那样小阴阳小阴阳的叫我,这得道之人就是不一样。我急忙抱拳作揖:“大仙,弟子想做一冥船渡忘川河,据说要想渡那忘川河须仙家帮忙方可渡河,所以弟子在此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大仙能帮弟子一把忙,为我渡那冥船入忘川河。” “兄弟,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要请我帮你渡船过河?”黄大仙顿时露出一副很惊诧的表情。 看到这个表情,我心中不由就凉了半截,看来这事怕是不行了。于是问道:“大仙,弟子须入忘川河中救一个朋友,所以非常需要大仙的帮助。还望大仙成全。” 黄大仙突然大笑了起来,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这事恐怕你找错人喽,本仙可帮不了你这忙,没那本事。”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一愣,之前曹奇龙曾告诉我,只要是仙家就能帮我渡船,怎么眼前这个黄大仙却说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呢? 见我满脸疑惑,黄大仙接着我:“你是船工,你自己就能渡船,怎须我等仙家帮你啊,还是自己去渡船救你朋友去吧!” 这话让我更加糊涂了,这都扯到哪跟哪去了呀。于是我苦着脸说:“大仙这话何意啊,弟子只不过是一扎纸匠而已,可与船工无任何瓜葛。何况这冥船一入水中便会受损,没有仙家帮忙怎能成事。” 黄大仙神神秘秘的大笑了起来,然后说:“我说你是船工你就是船工,只是时机未到,你还不知道罢了。本仙只能告诉你,仙家你就勿须再找了,因为你自己便是那渡船之人,阴间忘川河乃是冥河,一般的仙家可是渡不了河的,非你渡船才行。另外,渡河之冥船也并非普通之船,你先去找到你的冥船,介时你应当就可以渡船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糊涂了,原以为找到仙家,然后自己再去扎条纸船,就能下忘川河救出林晓琪了,没曾想到如今仙家的确是找到了,可是得到的却是另外一种答案。仙家帮不了我忙,渡船须我自己,而且还非说我就是船工,只有我才能渡阴间冥河。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冥船竟然不是纸扎的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冥船究竟是什么船呀? 我突然发现,要想渡着冥船去救出林晓琪完全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了。我看向神神秘秘的黄大仙,于是问他:“大仙之言,弟子怎么完全听不懂啊,这渡河的冥船难道还有专门的船只?” 黄大仙呵呵笑了笑,于是告诉我:“可不是么,并非任何船只都能渡河的,因为阴间冥河之中满是鬼怪虫蛇,惊涛骇浪,不管是人是鬼还是仙,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只要一踏入冥河河中,那么定将被惊涛骇浪卷入河底,或是被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泡腐蚀,或是被鬼怪啃咬,没有什么船可以渡过冥河,唯有阴间渠船工的专用冥船方可渡河。” “啊?那所谓的渠船工怎么如此厉害,如今她可还在冥河之中渡船?”我很惊讶,同时也很焦急,因为按他所说,只有那姓渠的船工才能渡河的话,我只要找到那位船工,应当就可以请他帮忙渡河了。 黄大仙听我这么问他,他反而突然大笑了起来,就好像我问的问题很好笑似的。看的我一愣一愣的。我焦急的问他:“大仙,为何突然发笑?弟子实在不懂,所以才会问出这般常识问题,还望大仙莫要见笑。” “无妨,无妨!”黄大仙罢了罢手,随后说:“天机未到,你暂时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接着,他便跟我讲起了渠船工的事情。 原来,在阴间有一条冥河,名叫三途河,也叫三途川。它是与忘川河同一条河流,忘川河的河水最终就是汇入到这条河中的。三途河与忘川河一样,一样的浑浊,一样的鬼怪丛生,一样的险恶跌跌。而在这条三途河中,就有一条世代在此处游弋的冥船,渡船之人就是一个姓渠的船工,只有他的船方能安然渡那阴间冥河。 关于这个姓渠的船工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在几千年前,当时的三途河还在阳间。有一天,这条河中死了一个船夫,从那以后这条三途河每年都要死一个人,死的都是划船的船夫,据说那些死去的船夫都被河里的水鬼拉去做了替身。后来,这条河再也没有船夫愿意载人渡河了,民众一时无法渡河。 这时,有一个姓渠的船夫,他却作了一条小船来到这条三途河做起了载人渡河的工作。其间,有很多人劝他不要这样做,但是那姓渠的船夫却笑着说:“不怕,不怕,哪怕我就是真的被水鬼拉去,那么我做鬼也依旧可以帮人渡河。” 就这样,渠船夫不出三日就掉落了河中,做了一个水鬼。不过他没有食言,他做了水鬼之后,不但不拉渡河之人做替身,反而还在水中保佑渡水之人,而他自己也常常划着自己的小船,到河边帮助别人渡河。从那时起,民众只要是想渡这三途河,就必将坐渠船夫的渡船,因为只要坐他的渡船就能安保太平。 后来,三途河被划入了地府,而渠船夫也来到了地府。在此阴间,他没有选择找替身投胎,依旧每日划着自己的小船来到河岸边,等待着渡河的人们。后来,他的所作所为被玉皇大帝知道了,就封他做了河神,众鬼神也叫他渠船工。他不但渡人渡鬼过河,还每隔千年便会到忘川河中去渡那此身在忘川河中的鬼魂,因此,后来就有了掉进忘川河中的鬼魂等待千年,就可以上岸投胎转世的规矩了。就这样,他的小船一划就在三途河划了上千年,永世没有离开过那条三途河。 听到黄大仙将渠船工的传说讲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阴间忘川河中的鬼魂,所谓的等待千年才能转世投胎,全是因为渠船工帮忙渡他们上岸的啊。 想到这里,我更加兴奋了,这么看来,我只要找到渠船工,然后让他帮忙去一趟忘川河就可以了。于是我问黄大仙:“大仙,不知那位渠船工可还在三途河啊?” 黄大仙一笑:“非也!如今他早不在三途河了,天界在千年前就让他投世为人了。如今的三途河,没有人能渡河了,而忘川河中的鬼魂,只要掉进了忘川河中,就是等待千年万年,也无人助他们渡上岸来。” “啊,他不在了?”一听这话,我刚涌起的一点希望顿时破灭,一时傻了眼。如果找不到渠船工,那么就无法渡河,而且渠船工又不会每隔千年就去忘川河中渡鬼魂上岸,那林晓琪岂不是永世也上不了岸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慌了神。这时,黄大仙说:“你也勿急,本仙一早就说过了,你便有那能力渡河,为今你只不过是还没找到你的冥船而已。” “我能渡河?我又不是渠船工,怎么能渡河?”我很惊讶。 “这个嘛,时机未到,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总之,你是船工,可以渡河。”黄大仙一脸的神神秘秘,故作高深。看到他这个样子,显然是明明知道原因,却故意不告诉我了。若他不是大仙的话,我还真的会发火了,这种说半句话的滋味可真吊人味口,搞得我心里难受的不行。 不过,毕竟人家是大仙,而且我这不是还有求于人家吗,所以他不愿意多讲,我自然也不好强行逼人家说不想说的话吧?于是只得叹了口气,然后问道:“大仙,那您可知渠船工的冥船所在何处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丰都鬼城 黄大仙想了想,告诉我:“渠船工投胎离开阴间时,据说将冥船停在了鬼都,你去那里应当可以找到。只要找到冥船,你自然可以渡河直往忘川河中。” 听到这话,我不由傻了眼,心说难道这回又得下一回阴间了不成。要知道上回过阴,地府治我们一个擅闯阴间的罪名,罚我们扎灵屋的惩罚都还没完成呢,难道又要再闯一次? 话说,从地府回来后,我和曹奇龙那是每天晚上啥都不做,就是扎灵屋,无论是借住在别人家里也好,还是野宿山林之中也罢,都在忙着扎纸屋。到了如今,一万多间灵屋,我们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还差大半哩。 心想,如果早认识黄大仙就好了,那么上回过阴之时,我们正好在鬼都可以让爷爷和马真人帮忙,带我们去寻找冥船了,说不定林晓琪早就被我救出来了哩。 叹了口气,于是我赶紧抱拳道:“谢谢大仙指引,那么弟子不日便去地府走一趟,寻那渠船工的冥船吧!” 哪知黄大仙呵呵一笑,罢手摇头说:“非也,本仙所言的鬼都可并非地府的鬼城,而是丰都鬼城。” “丰都鬼城?”我很惊讶,丰都鬼城,不就是重庆旅游胜地么?那里怎么会有渠船工的冥船啊。 不仅是我,就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奇龙也大感惊讶,说:“丰都鬼城是政府建的游乐之地,怎么,难道还真是阴间鬼都了么?” 黄大仙说:“你们所说的鬼都是人建的,而本仙所说的丰都鬼都可不是指你们世人所见到的丰都鬼城。” 一听这话,我和曹奇龙都很好奇,我急忙问道:“大仙,难道丰都鬼城世间会有两个么?” 黄大仙点点头,说:“是的,真正的丰都县早已被江水所淹,世人已见不到它的踪影了。而世人则在丰都不远重建了一个丰都县城,你们要找的冥船则在被水淹没的丰都县城内。” 这下我倒是听明白了,原来黄大仙所说的丰都,如今在水里啊。 我也曾听说过丰都这个名字,丰都在汉代属于巴郡管辖,也是早期道教传播的一个中心。北魏的地理学家在《水经注》中说:“平都有天师治”。这里的“治”说的就是传道之场所,也是道家修道的地方。据史料记载,平都天师治是张道陵的孙子张鲁所创,张道陵所创的道叫“鬼道”,也就是五斗米道,这也就是说,丰都县从张道陵创立道教之后,就与鬼道结下了深厚渊源。 我一直以为,所谓的丰都鬼城,只是人们按照地府传说建起来的,可从没想过它真的跟地府阴间有着其它内在关系。可是如今听到黄大仙说渠船工竟然将冥船停在了丰都鬼城,很显然,丰都与阴间有着一些联系。 黄大仙好似看出了我们的疑惑,他笑道:“三途河就是在丰都县,渠船工生前就在那里载人渡河。之前不是曾说过么,三途河之前在阳间,而后化归到了阴间,这其中原由,就是因为丰都后来被水所淹没,所以这才划归了地府管辖。在如今水底的丰都,那条三途河可直通到忘川河,而冥船据说就停在三途河河边。只不过……” 原来丰都果然跟阴间有联系,而且三途河竟然就在丰都,怪不得渠船工会将冥船留在丰都了。想到这里,我也就想通了。不过,看那黄大仙的样子,好似还有话要说没说完似的。于是我问他:“大仙,是否还有什么要指教弟子的?” 黄大仙说:“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丰都县如今虽身藏在阳世水底,但是那里必竟划归于阴间,所以危险重重,而且据说如今的丰都县内有洞天,尤如一处地下迷宫,要想经过如迷宫般的县城找到三途河可不简单啊!” 既然黄大仙都这么说,那自然足够说明那丰都不简单,看来真要去丰都,想来不会那般容易了。不过,林晓琪我是一定要去救的,因为上回过奈何桥时,若是她不来帮我,我可能如今也身陷于忘川河中了呢,而且如今渠船工又不在阴间,还真的会是永世无法翻身了。 想到这里,于是我谢过了黄大仙的一番指引,心中则下定决心,不管丰都将会有如何的危险与困难,我都要找到它,然后寻找到渠船工的冥船,下那忘川河。 叮嘱完这些,黄大仙神秘一笑,然后便转身消失不见了,留下我们几人傻愣在屋子里。 虽然渡河的办法,与渡河的冥船知道了,但是心中却也有着许多的疑惑。一个就是,我只是个扎纸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冥船,那我真的能如黄大仙说的那样,有能力渡船入河吗?还有,他为什么说我是船工啊,我明明就是扎纸匠嘛!当然,最为担心的还是丰都淹入水底,要想找到它,还真不是那般容易。 当然,这些疑惑我都暂时放在了心底,因为,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险阻,我都将不会放弃寻找渡河之法。 这时,曹奇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师弟,别担心,我会陪你一块前往丰都鬼城的。” 我笑了笑,算是回应。 这时,刘婶他们刚从生死恐惧之中缓过神来。见到黄大仙离开了,于是感激着我们的大恩,同时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我服用了黄大仙赐给我的灵丹妙药,但是这伤毕竟伤的很重,所以接下来我被扶去休息了,而曹奇龙则为刘家安排供奉保家仙的事情。 他帮刘家建了一栋仙家楼,在民间供奉保家仙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家中的佛堂、祖先堂旁边供其神像,另一种方法是在院中角落盖仙家楼,供奉他们的灵位,说白了,这就等于是给仙家们建了一栋灵屋。 只要给保家仙盖上仙家楼,好心供奉,他们就会保家人平家,事事顺利,而且还会看家护院,心好的保家仙甚至还会往家里运财。 是的,我没有骗你们。人们只听说过五鬼运财,其实仙家运财的本领更高,而且没副作用,当然所谓运财,就是让你财运很好,赚钱很容易很快。这种大仙属常家最好,白五爷也好,有的人家在粮食囤经常看到蛇,形体很小,俗称“小七寸”,如果是一个命穷的的人,看到的会是一条大蛇,当场会吓的惊叫。齐老爷子(马猴)脾气就不太好,假如你得罪了它,反而会把你家的财鼓捣走了,脾气比较差。但马猴附体出道的,本领都高,手法独特,行事雷厉风行。 还有一种是花仙,民间称为花姑娘。我知道一位农村的赤脚医生,家里就供奉着百花仙子,德艺超群,可谓虚实并进,阴阳两治。当然他这种情况并不是单纯的保家仙,而是另外特殊情况,但也绝不是出马。 另外还有兔仙,灰仙(鼠)、雕仙、雀仙、鹿仙等等,这些成为保家仙的很少,只有少数地域特殊情况才会出现。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不管是哪种仙家,你要没伺候好他们,别说是指望他们保佑你平安、生财了,他们还会反过来闹得你家天翻地覆。 曹奇龙帮在刘家两天之内,将这些事务全部都帮刘家弄妥当了,而我因为服用了黄大仙的灵丹妙药,所以不日便好转的差不多了。 当下,我们就决定离开刘家,开始按黄大仙指引,前往重庆方向,找寻早已消失不见的丰都鬼城! 离开刘家时,为了不让刘家再次做出对仙家不敬之事,我对他们说:“初一、十五要上香,正月初一、正月十五、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要摆供,摆供最好要杀一只大公鸡。以上所讲,你们切记不可忘了,因为以上这些日子大仙一定会回来享供的,如果没有见到你们的供奉,那么他一准生气,弄得你们头痛脑热的来提醒你们。” 刘家满口答应,一直把我们送出了村,方才离去…… 原本我们是一心赶往东北寻仙家的,如今却又转头往重庆方向赶去,曹奇龙问我,黄大仙不会故意来骗咱们吧? 我也有过怀疑,不过后来想想,他所说那一套有理有据,而且比纸人渡河更加可信,所以我倒是更加相信他所说的。 我对曹奇龙说:“如今咱们除了相信,没有别的法子了。不管是真是假,我也得去试一试。” 就这样,我们朝着重庆丰都赶去。虽然真正的丰都县已经被水淹了,但是黄大仙也说了,现在世人建的丰都县城,是在原先的旧址旁边建的,也就是说只要去到了现如今的丰都县,就有可能找到淹在水底的丰都古城了。 这回不同于去东北,去东北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要寻到仙家,完全靠运气。而这次,我们有了明确的目的,那就是丰都县。所以,这次我们没有再选择步行了,而是改为乘车,直接赶往丰都县! 关于丰都县,有很多个版本。有的说是道教张道陵创立“五斗米”教,吸收了不少巫术,成为后来的“鬼教”,所以称丰都为鬼都。另一个则说有一个叫土伯的人,他是巴蜀鬼族的第一代鬼帝,这位鬼帝就住在丰都县,所以那里被称之为鬼都,又名幽都。 而听黄大仙所讲,则又是另一个版本。从黄大仙所言可以听出,丰都其实就是民间的一个小县城,渠船夫生前还在那个地方渡船呢,因为后来被水淹了,所以才划归为阴间地府管辖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阎王殿,更没有什么酆都城,酆都城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阴间鬼府。 两日后,我们来到了丰都县。丰都鬼城,是长江黄金旅游线上最著名的人文景观之一。不过,我们找的可不是它,于是当天我们就在丰都县周边找了起来。 丰都县旁边就是长江了,因为黄大仙也说了,丰都旧城已经水淹,所以我们直接来到了长江边上,这一找,丰都旧城没能找到,倒是遇到了一个水鬼!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鬼 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我们在江边找到了一船夫,一来是想乘船顺流而下好好观查一下这条江,二来也是想向船夫打听一些关于古丰都城的线索,打听来打听去都不知道古丰都城在哪里,只知道旧丰都县城早已经被水淹。 我和曹奇龙只好包了一条船,顺着江往下,希望能借助一点风水知识找到点蛛丝马迹,要知道古人建造城镇都是有一定风水依据的,如果没有阴阳风水师的指导,建造一座城镇会出大事的,比如最近网上传的很火的风门村事件。 结果却大失所望,水下面的脉络一点看不清楚,顺着武陵山的风水往水里走,只能大概确定古丰都城应该在旧丰都县城旁边一个大概位置。 顺着江边看着一江东水,心情怎么也顺畅不起来,我在上面耽搁一天,林晓琪在忘川河中就多受一天苦,每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疼,伯乐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 太阳下山,留下江边一抹金色,船行到乌扬村天已经蒙蒙黑了,岸边的灯光越来越远,只留下船上一盏点灯在船上摇晃。船行驶在江中间,浪大了起来,船一摇一晃的挺吓人,我心中一呕,完了!晕船了。趴着栏杆就一阵呕吐,中午在岸上吃的方便面这下吐个干干净净。 曹奇龙递一瓶水给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发现不对劲起来。原本的可以看见两岸星星点点的灯火此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周围全是大雾,原本颠簸的船此时却一点也不颠簸了,只是静悄悄的停在水中,连马达声都不见了! “特么的老子又不是柯南,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出事,简直人倒霉连佛爷都掉腚。”我大骂到,曹奇龙问我:“船夫呢?” 船身狭长,我们站在船头两边,船夫一直在船屁股上操纵着柴油马达,曹奇龙问我才发现,船尾除了一盏电灯挂在高头,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船夫!”我大声喊道,顺手就在背包里掏出了铜钱剑和灵符,曹奇龙也在背包里掏东西,我让曹奇龙小心点,毕竟在水中。 曹奇龙点点头,我拿着斩鬼铜钱剑走在前面,曹奇龙拿一叠灵符站在我旁边,两人慢慢的往船尾移动。 船尾除了一台菜油发动机,还堆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我和曹奇龙走到船尾也没见着人。连接发动机的是几根轴和皮带,带着水里的螺旋桨,此时一个黑影正趴在轴上面,不停的往水里杵着。 这事儿太诡异了,好在经历了许多,神经比较大条,对着黑影问道:“船夫?” 黑影听见声音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黑脸:“哦,没事,螺旋桨被水草给缠住了,我正清水草呢。”说完用袖子摸了一把脸,全是机油,又埋头去清理螺旋桨上的水草,只见大把大把的水草被他扯出来,丢在水里。 原来闹了个乌龙,我和曹奇龙互相笑笑说对方神经敏感,便收拾一手的家伙。收着收着我总感觉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船夫在船尾告诉我们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突然我脑袋一动,问曹奇龙:“你说这长江水有多深?” 曹奇龙很茫然的看着我,见我一脸正色,只好回答:“怎么着也有几百米深吧!” 听完曹奇龙的话,我瞬间感觉上当了,这几百米深的水哪里去找水草?船夫有问题!想到这里,我把刚装进背包的家伙什一股脑的又掏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船开始在水里打转,越转越快,我和曹奇龙都被离心力甩在里栏杆上,后背打的生疼,这刚好的肋骨又要折几根。 船飞快的打着转,周围的雾越来越浓,都快看不出曹奇龙的脸了,左手拿着斩鬼剑,右手死命抓着栏杆。我大喊道:“开天眼!” 经过地仙之事后,我曾教过曹奇龙如何开天眼,这时也不知道他有没听见,我直接就开了天眼,只见船尾站着一个女人,白色衫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不停滴着水,一点不受船的影响。 女鬼的脸很美,但是很白,皮肤白的就像是雪一样,不由的骂道:“死了还是个幻成美女又有何用。” 女鬼听见我看见了她,便对我抛了个媚眼,笑嘻嘻的问道:“船夫已经下去陪奴家了,可是你比船夫帅嘛,要不要也陪陪奴家?奴家好寂寞嘛!你看奴家这身打扮漂亮不漂亮?” 我直接吐了口口水,也不管啥子风度了,张嘴就骂道:“只怕是你被水泡的一身溃烂了,还美不美!待本师马上就收了你!省的在这长江水岸祸害别人!” 女鬼听完我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头发一甩就变回了本来面目,一身肉都被泡的溃烂了,不停的流着黑水,脸上被鱼啃掉一个大坑,露出半张骨头脸,眼眶上还掉着一只眼珠。手和脚更是被鱼吃的残缺不齐,身上长满了水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女鬼狠狠的道。 船转的已经像洗衣机的甩干机了,除了女鬼我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头晕的比连喝了两斤白酒还醉人,心里一阵懊悔,看来今天是折在这里了!原本我以为这个水鬼和其他的鬼都一样,至少可以吓一吓,结果是个死在水底怨气极大的冤鬼,水里不比地上,我连印都无法接,只能被女鬼甩成人干了。 就在这时候,船身经受不住船旋转的压力,铁板焊接而成的船身居然被活生生的甩成了两半。半天没听见曹奇龙出声,也不知道他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纸遇见水就化了,根本不能施法。 可怜我壮志雄心要一心维护正道,抓尽天下恶鬼,奈何死在这长江水中!林晓琪,想必我下去后,你再不寂寞,我们就活在那无尽忘川河中吧! 就胡思乱想的一瞬间,我已经落在水里,头晕像被打桩机给了一下,遇见水反而清醒了两份。斩鬼剑早已经不知道丢在里哪里,背包也丢了,浑身上下什么也没有了,本能的浮了几下水,看见曹奇龙在不远处,正狗刨的划着水。 女鬼飘在水面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浮着水,又变成了御姐模样,一张脸上又是怜惜,又是憎恨。 我心里面那个气啊,怒从胆边生,不搞的你魂飞魄散简直不泄我心头之火。 我拼起一张笑脸:“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好不好?我陪你看尽人间繁华好么?” 话说完就听见曹奇龙在不远处骂道:“你特么个卖道求鬼的怂货,还陪鬼看尽人间繁华,丢你家三清道师的脸不?林晓琪知道了不活活再给气死一次!我草!” 我没回嘴,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女鬼,女鬼听完我的话,眉开眼笑道:“小帅哥,奴家一定好好待你。”说完便飘到我跟前,我等的就是这一瞬间,一口舌尖血照着女鬼就喷了出去。水属阴、女鬼属阴、鬼属阴,这鬼是及阴之体,我一口至阳舌尖血喷出去,对她伤害相当大,只见女鬼啊的一声惨叫就倒飞了出去。 趁着这个时间,我连忙掏出胸口的玉佩念道,由于刚才咬舌头咬的够狠,话语都不太清楚:“天清清,地灵灵,一咒开天,二咒地裂,三咒五方神明鬼将出鬼门,一请牛头马面,二请日夜游神……来到弟子坛前现威名。” 虽然请阴帅他们上来,我一准又得挨骂,但是生死关头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只是话还没念完,一个大浪却打了过来,一口江水反灌进了我的口里,把急急如律令直接憋在了我口里,显然是女鬼搞的鬼,曹奇龙也在念口令在请阴差,声音比我刚才念的小了许多,看来这小子脑子还是转的挺快。 可是女鬼不上第二次当,浪一个比一个大,起码一米高的浪排在身上,别说念咒,就是呼吸都成困难。 开着天眼也看不见曹奇龙在哪里,只能看见女鬼离了我七八米,正一脸狂怒的道:“本念你是个帅哥,虽然是个小阴阳,也罢了!好歹我看的上眼!那知道你心如此狠毒,我就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死了下来陪我!哈哈哈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渐渐不听使唤,体温大量失去,浑身开始僵硬!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喃喃道:“晓琪,我来了。”随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别有洞天 林晓琪站在我身边,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随意的一头秀发,站在一个街口,看见我,伸手摸着我的脸:“累么?” 我点了点头,林晓琪一把抱住我,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林晓琪见状,用葱白的手抚摸着我脸上的泪,摸着摸着她也哭了。 我紧紧的抱着林晓琪,不停的念叨着:“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林晓琪用手堵住我的嘴:“什么也不要说,我明白,我都明白!” 一股冲动,我一把抱住了林晓琪,一边哭一边吻了上去。 感觉有水在脸上滴答,我睁开眼睛,原来是一个梦。曹奇龙正拿着一个贝壳,在我的脸上浇水,看着我傻傻的笑。 我坐起来,发现在一栋木房子里,地上顶上墙壁都是木板制成,一架破木床在我身下,床头一只蜡烛正燃烧着,木质的万字纹窗户外一片漆黑。 我问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那女鬼呢?” 原来我在昏迷后,曹奇龙心里也急,同样的他也没有请出来阴神。关键时刻他唯一拥有的就是玉佩中的纸兵,但是纸兵不能见水,没几分钟就化了,但是也没办法了,曹奇龙咬了一口舌尖血,念叨:“平日供奉千万兵,来随本道诛鬼神!急急如律令!起!”说完便一个不剩的放出了纸兵,一个喷一口舌尖血,喷到最后舌头都快咬断了,沾了舌尖血的纸兵并不冲向女鬼,而是把女鬼围成了一个圈,女鬼没办法接近我们,又开始色诱曹奇龙,曹奇龙一口舌尖血就喷出去,女鬼气的乱转,又没办法。我已经开始往下沉,曹奇龙只能狗刨着来拉我,结果他游泳技术太菜,被我带着往下沉,没办法了,沉到江底,曹奇龙眼看着胸中一口气也用完了,脸都憋绿了,结果脚下一沉,就摔了进来。 曹奇龙拉着我说道:“走,我带你看看这个地方。” 走出房间,曹奇龙问我准备好了么?我用一种非常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没必要搞都这样神秘吧?曹奇龙看我没有心情,走到院子里,举起手来,让我抬头看! 我走到院子里,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方居然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一片,就好像我们身处在地底之下的另一个空间一般,很显然,水底之下是别有洞天。 这显然不可能出现在生活中,这简直就是奇迹!我不相信,一把抓过曹奇龙的蜡烛就冲出了院子,院子外是一条独路,地上全是长方形石板砌成,两边全是古代建筑!在路的尽头,有一间屋子比较大,是三层头的门楼,门口挂着两个大白灯笼,泛着白光,照着楼门前的街道,楼上上一个匾额,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字。 难道这里是古丰都?我和曹奇龙都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前面有光,我和曹奇龙也只能去看个究竟。 我和曹奇龙的行头都全丢失完了,爷爷传下的斩鬼剑也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就是曹奇龙和我的玉佩。 走到楼门前,远处看着楼门不高不大,距离也不远,但是每走一步,楼门就大一分,走到楼门前,楼门已经数十丈高,两个白灯笼大的如同解放车车头。只见地上蹲着两尊黑色的石雕,一尊为虎,一尊为豹,两人高。而楼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两个硕大的字,幽都! 眼前是半人高的楼梯,楼梯上两道门高数丈,楼门紧闭。我不由的说道:“怎么到了这里?” 楚辞中“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就是描写此地,乃土伯也就是人们熟知后土娘娘的居住地,在道经中后土娘娘被尊称为四御天帝,掌管天下阴阳,此阴阳为日出与日落,管十方九州土地,又被称为大地之母。早在清朝以前,每年春分,都会祭奠地母,以求每年风调雨顺。 据传此地已经消失千年,如今终于得以一见。心中一阵惊喜,看来是来对地方了。我爬上楼梯,跪在楼门前,扣头道:“弟子三清传下,扎纸一道潘神保,得以一缘,见此神抵,特跪拜四御天帝。” 说完我便开始三拜九叩,曹奇龙也跟着我拜。拜完,按理门就开了,但是却没有,门依旧紧闭。 你妹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带这样玩的。曹奇龙也挺生气的,一脚就踹在楼门上,哪知道楼门被他一踹,反而踹开了。 楼门缓缓的打开了来,没有一点声音。门内的景色缺让我汗“刷”下来,我没有关天眼,此前的景象我无法形容。 楼门里面是一个大集市一般,许许多多的房屋树立在街面上,顶上是一片灰蒙蒙的天,而街道上,有无数的鬼在晃过去逛过来,仿佛赶集一般!淹死的、上吊的、砍头的;古代的、现代的,简直就是百鬼御花园。 曹奇龙拉着我的衣角,他脸都绿了,眼睛不停的转,意思是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尼玛的,这也太坑爹了,手里一件家伙都没有,如今看着这场景,再来一百个我也是白搭。 就在我和曹奇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楼却突然关上了,直接穿过我和曹奇龙的身子关上了。 我正面对着众鬼,闻见生人气息的鬼,全部转头过来看我,一个砍了头的鬼正用手捧着脑袋转过来盯着我,我伸手推了推楼门,这尼玛是是嫌弃我死不绝啊!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转的像陀螺,那个砍头鬼手捧着的脑袋嘻嘻一笑:“嘿嘿,来了两个生人嘿!” 曹奇龙打抖抖得腿都快断了,我何尝又不是,只好拉着曹奇龙靠在门楼上,强装着拱手道:“有道是阴阳两相隔,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但是今天来到幽都,先给给位前辈道个歉,晚辈阴阳弟子,前来拜见众位前辈,顺便借艘冥船,以过忘川河,一定在阎王处禀告,各位前辈,让前辈早超生。” 砍头鬼用手把脑袋拿起来,直接递到我跟前,脑袋上的两个眼睛转了又转,说道:“两个小娃娃,你可知道这是何地?也赶到这里撒野!” 我顾不得许多了,这下是真玩完了,直接拿出了玉佩念道:“天清清,地灵灵,一咒开天,二咒地裂,三咒五方神明鬼将出鬼门,一请牛头马面,二请日夜游神……来到弟子坛前现威名,急急如律令!” 然后我大声吼道:“牛头马面在路上,日夜游神就快来!本师乃三清坐下,不怕灰飞烟灭的就上前一步!” 我满口跑完了火车,汗把刚干的衣服又淋湿了个遍!我现在连张符都找不到,这还搞个蛋啊!想必曹奇龙也把自己的纸兵给用完了,真的是山穷水尽了,这回真没办法了,只有叫那群黑心肺阴神了,黑白无常我就不喊了,上次扎纸扎的手都差点折了。 一秒、两秒,时间过的漫长无比,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看见牛头马面两个阴神,以前总觉得牛头马面那样子只吓人,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还是萌萌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通火车下去起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众鬼已经里面三层外面三层的把我们围了起来,就像看大熊猫一样。 一根铁链“唰”的拍在我和曹奇龙的面前,把鬼和我们分开,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你说你们两个狗日的,自从你们家哪两个死了以后,你们什么时候省心过?” 听见这个声音,我连骨气都没有了,真想从上去就抱着他们两亲一口,牛头钢叉一树,吼道:“地狱巡官阿傍在此,群鬼速退,不然灭魂叉下魂飞魄散!” 马面跟着也一吼:“地狱巡官罗萨在此,群鬼回避,不然锁魂链下永不超生!” 接着掉眼睛的事情出现了,牛头马面两尊阴神可以说在阴间是可以横着走的角色,无论再厉的鬼看见只有倒霉的份儿,如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鬼却一点也不害怕,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甚至还有鬼在议论,你看这个长牛头的家伙,好奇怪! 我操,这都是些什么鬼?连牛头马面都不怕,马面脾气一直不是很好,挥起锁魂链就是一顿甩,凡是锁魂链沾上的的鬼,呲的化做了一缕青烟,魂飞魄散了。马面发了威,众鬼才知道厉害,一瞬间跑的跑,散的散,只留下反应慢的,被化作了缕缕青烟。一下楼门口就剩下牛头马面和我与曹奇龙。 回过头来的马面,扯着马蹄子就给我来了一耳光,马面力气极大,虽然留了力,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的脸被锤子锤了一下,我被耳光打的直接摔在了地上,曹奇龙也糟了秧,也被耳光打的摔在了地上。 “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有两手本事,就上天下地了?这里神不问,鬼不闻,万人坑和这里比起来,毛都算不上!”牛头狠狠直着牛鼻子,对着我的脸说道。 我摸着脸,只能将遇见女鬼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给了牛头马面听,说完还补一句,那么厉的鬼丢江里,你说你们怎么不去抓,我们两个被鬼给追到了这里,你们还打我。说完我特无辜的看着他们。 马面伸出马蹄子又要抽我,牛头用手一挡,才没打到。牛头又说道:“还不是你们这群小阴阳成天有事没事就惹祸,你还有理了!” 接下来我便询问牛头马面这里是怎么回事,牛头给我详细讲述,我才知道由来。 原来这丰都城千年前还在阳间,住着许多人,可是一夜间被水淹了,而住在城里的人也埋入了水底,永远见不到天日了。而这古城中的鬼,则是当时住在古城中的人们。 马面叫我们赶紧走,然后也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们自己便先溜了,转眼间连个影儿都没有了。 望着那些刚被马面他们打退的鬼魂,又重新扑了过来,我和曹奇龙“妈呀”的一声,便转身就朝另一条古街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练锁棺 原本以为牛头马面再不济也得救救我们,谁知道转身就跑了,望着身后成堆的鬼,这可怎么办?早知道还不如不找牛头马面,矮了打不说还直接灰飞烟灭了几个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脑袋在飞快的转动,脚也不能停,屁股后面全是鬼,特别是那个砍头鬼,正一面追我们一面用手举着头嘿嘿嘿嘿的笑。 街道两边全是古老的建筑,依旧保持着千年前的模样,许多房屋外面都挂着两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什么酒楼、布店的招牌依旧在千年以后静静的树立在街道旁边。 正前方挂着一排大红灯笼,门口还有两尊狮子,看起来非常气派,就是看不清楚门口匾额上写的是什么字,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 古代建筑一般比较遵循风水之说,特别是有钱人家,地基肯定由风水师看过,阳宅的风水好,肯定阳气就足,我往前一指:“往那红灯笼跑!” 又跑了几十米,后面却被鬼给撵上了,砍头鬼伸手把头一丢,整个头颅就飞了过来,瞪着眼睛,张着大口,露出一口的血牙,张嘴就咬曹奇龙。顾不得许多,我又咬了一下舌头,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一口唾沫混合着舌尖血就喷了过去,正好吐在砍头鬼的脸上,就像是硫酸烧着肉一般,嗤的一声砍头鬼的头上就冒出了青烟,掉在了地上。 曹奇龙回头一看,只见砍头鬼的皮肤全被舌尖血给烧烂了,鼻子上骨头都露出来了,眼皮被烧没了,正瞪着一对牛眼一般的眼睛怨恨的看着曹奇龙,张着血盆大口在地上不停乱咬。 看见这般模样,我和曹奇龙哪里还敢看,扭头就跑!渐渐的离红灯笼越来越近,借着灯光看见匾额上写着四个字:丰都县衙。心中一动,有救了。 在中国古代,无论是皇宫还是衙门建筑,一律遵循一个规律就是:坐北朝南,正门一律往南开,就算是现在,坐北朝南的房子想必同样房子也贵一截。这是因为坐北朝南正中午的时候,阳光直接穿过门进入房间,乃是最阳之气,从风水学上说人居住这样的房子最适合,鲁班道人就有句话说的好:东厢热,西厢冷,南边留口,背北遮荫。而衙门在古代代表的是皇家威严,犹存正气,是天子的象征,如今被鬼撵着跑,或许衙门的正气能救咱们一命。 衙门门紧闭着,露出门上纯铜钉头,我和曹奇龙合力去推门,结果门“吱吱呀呀”的开了,露出一个容人进入的口子。我和曹奇龙一见,心头一喜,结果后面却听见有鬼对我们喊道:“小阴阳,别进去,里面去不得!”这时候,那顾得上许多,鬼对我喊进不得,难道留在门口等死不成?要知道那砍头鬼不笑了,而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奇怪的是,我们刚进衙门,所有的鬼都停止了追我们,而是站在衙门口看着我们,我和曹奇龙都高兴起来,显然是捡了一条命。 从船上遇见水鬼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和曹奇龙一直在消耗体力,看见鬼都不进衙门,我和曹奇龙心中一轻,同时坐在里地上开始大口喘气,好歹活了过来。休息了一下,我开始打量衙门里,那知道不打量还好,一打量直接吓了我一跳。衙门口进来是一个露天天井,天井边上全部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还写着个囍字,明镜高悬的牌匾上栓着一朵红花,披着红布,显然是衙门里有喜事,但是再看地上,一流乌黑的棺材沿着天井摆在两边,就着红灯笼的光,乌黑的棺材皮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 吞着口水数了数一共七口棺材,棺材头上都绑着一匹白练。曹奇龙看了看灯笼,又看了看棺材,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去算了。” 妈的,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县衙也太诡异了!不过转念一想,眼前只不过是几口棺材,而屋外则是大批鬼魂,好歹眼前不会有凶魂索命吧?于是我对曹奇龙说:“这里是个县衙,里面肯定有纸、笔、朱砂、县太爷印什么的,找到咱们就有东西防身了!而且县衙一般都会有县志等物,如果此处真的有三途河,那么一定会有文献资料标注三途河的地理位置,那样我们也就用不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了。” 说完我带头就走进天井,准备去县衙大堂里去,哪知道刚走到棺材前面,只听见棺材里面传来一种抓心挠肝的动静来,就像是长指甲不停得抓着木头的那种声音,听的人胆寒,越往里走,声音越响,和曹奇龙走到中间,已经是“嘣嘣”的响声,像是棺材里的人用头撞着棺材盖一般,我一把抓住曹奇龙的手就往县衙大堂里跑! 曹奇龙说棺材里是不是诈尸了?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要不然棺材里是不可能闹出动静的。当然,像这种上千年还诈尸就不能称之为诈尸了,而应当称之为僵尸。一次来七具僵尸,想想我都觉得无法对付得了。 天井往里走就是县衙大堂,县衙大堂的后面就是后堂,后堂再往里走就是县太爷居住的卧室,也是一个天井凑成的四合院,像一个“日”字结构。 县衙大堂的六扇门都敞开着,左边还树立着一面传令鼓,大堂里面是县太爷审案的案桌,案桌后面是县太爷的太师椅和墙壁上的麒麟下山图,头顶挂着一面披红匾,写着:浩然正气。 只见案桌上一块惊堂木,一桶令牌以及一块知县印,我一把就抓住知县大印,要知道知县印是皇上颁发,凭印可以收捐、杀人、调动兵马,知县离职是不可以带走大印的,只能移交到新知县,经过皇家颁发以及百官的使用,印本身已经拥有一种正气,虽然不能攻击,但是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走过大堂,来到后堂,后堂是一般知县引接圣旨和与同僚谈事的地方,除了两把太师椅以外别无他物。我和曹奇龙来到后院,后院也是个天井四合院,只见天井边上也挂着囍字灯笼,正后方是后厅只见一张方桌上摆着许多食物,两只大红龙凤蜡烛正在缓缓的燃烧,方桌后面是供桌,只见供桌上摆着一柄长剑,长剑的背后是几张文人模样的画像,应该就是知县的祖先了。 我走过去,从架子上取下剑,只见剑身由蛇皮包裹,竹节状的木质握把,做工十分精致,抽出剑来,只见剑身上写着三个字:天子剑。 天子剑就是尚方宝剑,皇帝御赐的一种赏赐,并没有电视中那种上斩昏君下斩奸臣的权利,只是一种黄泉的象征!挥舞了两下剑,感觉很顺手,皇家出品,果然不凡,带着皇家正气的剑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接着我们就找县志。左边是知县平时办公写文书的地方,右边则是一排排的架子,上面堆满了文书之类的东西,我心中一喜,直接跑进架子上翻找起来。 书架上的文书太多,一排一排的根本就翻找不过来,古代的书没有书边,只能一本一本抽出来看名字。找了几排,抽出一本,只见上面写着:丰都图志。我往里翻了一下,里面标注的果然是丰都县的地图全貌,而就在这时,身后面的曹奇龙却大声叫道:“玩不下去了,他们那些棺材里的家伙好像要冲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尸魁 我回头一看,大厅外的天井里的七口棺材此时闹得动静比之前更大了,棺盖不断的弹起,看那模样就好似他们真的就要出来了似的。当下,我就急忙将县志收了起来,然后与曹奇龙跑出了大厅。 可是刚出大厅,跑到棺材跟前,只见眼前的其中一口棺材,绑在上面的白练竟然被震断了,白练落在了我的脚上。白练一松,接着“吱呀”一声,棺盖竟然自己推开来了…… 我朝脚上的白练看去,发现原来这不是简单的白练,白练的里面全用朱砂画着符,我试探着用手翻过白练,只见符上写着:金目天雷困邪零律令罡。上面还盖着三个大印,分别是:诛邪除阴、赦王正位、至阳玄君。 符是困邪符,顾名思义就是困住各种鬼怪所用之符,而大印是常见的符咒上的印,一般画好的灵符虚得盖上朱砂印才做算,印的目的是寻求印上所刻文字对应的神鬼来借此法力加持,诛邪除阴是最常见的一种印章,传说是阎王的印,而我爷爷也用此印,赦王正位就是周朝天子周赦王之印,而最后一个至阳玄君则是七十二星宿中的开阳星。一般符沿用一个印就可以使符展现其威力,如此一个符上三个大印我还是第一次见,要知道虽然用印可以借助鬼神之力加持,但是也不是随便刻个萝卜章印上朱砂就算数的,比如爷爷的诛邪除阴印就是师叔祖当年请求阎罗王允许得,就像别人挂着你的名头在外面杀人抢劫一样,其中也有大避讳。印本身是一脉相传的东西,比如师叔祖用过的东西一代代传下来。 也不知道画符的这人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印章,使得困邪符的威力大增,按照这符的用意,显然是想将对方困在棺中,使得他在棺材中无法离开,遭受千年被困之苦。 当然,此时我们可管不了这些事。因为此时身旁的棺材正慢慢的挪开了棺材盖,在屋顶的大红灯笼的照亮下,棺材中的景像慢慢映入眼帘。只见棺材中正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全身漆黑,穿着一件新郎衣。就在我们完全挪开棺材盖的一瞬间,烛火完全照进棺材里,我才发现棺材的头、尾、两侧都用朱砂画着无数的符,数不清的大印印在棺材里,想必棺材盖和棺材滴也印满了。 看到这,我心里一紧,心说要出大事了。因为在这一瞬间,我见棺材里的尸体一下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对白色的眼珠,接着一下从棺材中跃了出来。 只见他披头散发,头顶插着两枚黑色的铁钉,而棺材板上还画有聚阴符,看到这,我不由心中大惊!这棺材根本就不是为了困住尸体,而是为了让他变成一种传说中的怪物,尸魃! 这种术法实在太恶毒了,不但会使其无法投胎转世,而且还会使尸体变成妖孽,而遭天打雷劈,永世无法超生! 尸体的头顶百会穴和脚底解溪穴被铁针刺入,因为铁不走阴阳,如果魂魄想从尸体上离开,只能走这两个穴道,阳气从人的头顶百会穴进入,阴气从脚下解溪穴而走,封住了三个穴位就能让魂魄死死的封印在身体里。 棺材只是一个媒体,困住尸身的媒体,原本魂魄被困住也不是个太可怕的事情,可怕是在棺材底部,竟然还摆了一个汇阴阵,这样源源不断的阴气就被抽进棺材低,然后棺材里的魂魄与尸身就只能接受无尽的阴气,而原本神智还算清楚的熊知县被着无限的阴气所冲刷,心中的怨恨一点点加深,上千年的阴气冲击中,熊知县的神智早已经被心中的怨气所代替,尸身在大量阴气的冲刷下,根本不会腐烂,而变成一具可怕的尸体,要知道尸体因为风水问题埋入了聚阴地,就会变成旱魃,而在魂魄走不掉的情况下,渐渐的与尸身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传说中的怪物,也就是尸魃。 以前听爷爷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扎纸行当在唐朝年间有位祖师爷叫张陵子,当年在山西的一个铁矿上,闹出这么一件事,矿坑底部有个妖怪,任何人进去都被吸尽阳气,变成人干,当时的铁矿是在官家手里,得知此事后派出官兵下去查看,结果一队人马无一生还,在古代铁矿是一种相当重要的矿产,因为国家兵器盔甲都必须的铁打造。当时的巡抚没办法,只能请到张陵子。他带着自己的七个徒弟带够了灵符扎纸等工具就下矿查看,只见一地的尸体,尸体被吸的变成薄薄一层,只剩下皮包骨头,走到矿洞尽头只看见一个浑身漆黑的尸身正坐在地上吸收阴气,张陵子一身道行,不惧怕此物,便斗了起来,结果张陵子与七名弟子全部惨死在下面,最后官府只能炸掉了矿洞。据传是一个采矿工人死在了矿里,恰巧被铁矿石封住了尸身,魂魄出不去,又恰巧开矿挖出了一个阴脉,这才变成了尸魃。 我真想拿着天子剑抹脖子算了,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牛头马面来闪一面就落荒而逃,唐朝年间正是扎纸匠风光大盛的时候,当时的手段控纸术、符咒术、摆阵术都比今天高出无数截,何况他加上七名弟子碰上都得惨死,如今却被我和曹奇龙两个二吊子扎纸匠给放了出来,这不是茅坑打灯笼,找屎吗。 当然,此时我也明白了为何门外那些凶魂恶鬼不敢追进来了,因为这里有尸魁,这怪物不但吃人的血肉,还会吸鬼的精魂,你说门外那些凶魂敢进来么? 想了很多,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尸魃转身就看着我和曹奇龙,曹奇龙不知道其中故事,还把大印放在胸前做防御状,我拉着曹奇龙就跑,这里离县衙大门不过短短十几米,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往外跑,外面那么多鬼,让他吸个够,这样还有一分活命机会。 曹奇龙不明就里,问我:“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大声喊道:“就算祖师爷下凡都够呛,牛头马面就是一盘菜。” 曹奇龙骂道:“我草,这玩意儿这么厉害?” 说话的时间我们已经跑了到天井口,上了台阶,两步就可以跨出衙门了,结果哪知尸魃速度极快,一下就窜在了我们面前,挡住了大门口,伸手就扑过来要抓我。 我挥着天子剑去挡,就这一瞬间,我就觉得身上有千斤力,天子剑被弯成了一个弧,然后我就被力道弹飞了出去,撞在棺材上,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还好是背着棺材,不然肋骨又得断好几根,强忍着站起来,看见手中剑还未断,这古代皇家品质是值得赞赏。 尸魃打飞了我,直接去抓曹奇龙,曹奇龙手里只有一个大印,往尸魃上一扔,尸魃一手抓过大印,随手就是一扔,继续去抓曹奇龙,曹奇龙脸色一苦,一口舌尖血就喷了上去,尸魃离得近,被喷了一身,结果尸魃却没和砍头鬼一样的被烧的烂皮露骨,而是直接被吸收进去了。 趁着这几秒,曹奇龙已经跑到我身边来扶我,我苦笑着看着他,看来兄弟两今天非得死在这里了。尸魃已经靠了上来,我只能和曹奇龙往墙边靠,尸魃伸手一抓,我拉着曹奇龙就死命的一仰,铁板桥的功夫练的不到家,我和曹奇龙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躲过了尸魃一击。 我和曹奇龙缩在墙边,曹奇龙用手抱着我,我嘴角不停的流着鲜血,刚才的一击可能伤了内脏,刚才还能强撑着,眼见走投无路了,只能等死,尸魃跳起来就扑向我们二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尸魁生子 就在我和曹奇龙都以为我们会灰飞烟灭的时候,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原本扑过来的尸魃却在我们面前张牙舞爪,一张青口露出一排黄牙,那气味别提多难闻了。 尸魃就在我们面前,却进不了我们的身,只能瞪着一对没有眼珠的白眼死死的盯着我们看,也不知道是否能看得见。 就像是一堵玻璃一般,把尸魃堵在离墙边两步远,确定尸魃不能接近我们以后,曹奇龙拉着我站了起来,贴着墙根。我嘴里胡乱的念着各种有名的仙家道家佛家,谢谢你们保佑,什么阿弥陀佛、无量佛、祖师爷保佑之类的口语都念了一遍。 曹奇龙看着尸魃张牙舞爪的样子,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拿起我手中的天子剑去刺尸魃,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天子剑应该是有正气的,对尸魃却没有任何用,我用手拽了拽曹奇龙,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也许尸魃被曹奇龙给气的不轻,拼命的往墙边撞,中间却有一堵墙一般死死的隔着,只见尸魃狠狠的跃了起来,使劲的往我们撞来,伸着双手,五个手指甲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黑光,一张皱成了陈皮脸露出一排黄牙,显然是要咬死我们的节奏,我心中一阵心惊,要是这不知道为什么的“墙”挡不住这一击的话,我和曹奇龙肯定被吸的连皮都不剩。 尸魃狠狠的撞来,刚到我们身前一步,就被这堵“墙”给撞得反弹了出去,尸魃的力气极大,刚才随便一伸手就把撞的吐了血,这下受到了反作用,只见尸魃被一下就弹出老远,撞在另外一口棺材上,尸魃身上的力还未完全被卸去,棺材一下就飞出去几米,撞在天井的柱头上,由于棺材没有棺材钉,棺材和棺材盖只有小小一层白练束缚着,结果这一击把白练给生生扯断了,棺材滚落到地上,棺材盖早已经在另外一边。 我和曹奇龙脸是绿了又白,白了又绿,这一头尸魃已经让我们俩差点没了命,再来一头,结果用脚趾头都可以想了,也不知道这堵墙能不能抵挡住两只尸魃的攻击。 棺材里慢慢伸出一张黑漆一般的手,手指修长,慢慢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只见一个穿着对襟长袍,手上还戴着几只金玉镯子,同样的赤脚散发,显然也是尹成干的好事儿。 这只女尸魃并没有像之前那具男尸魃这么生猛,而是静静的站在了天井里,一双白眼珠子扫过去扫过来,从我们面前一扫而过,仿佛没有看见我们。 我和曹奇龙都松了一口气,曹奇龙见没了危险,说道:“好歹是只女尸魃,还懂得知书达理。” 就在曹奇龙话未说完,女尸魃却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静静的天井中尤为刺耳,其余五口棺材听见呻吟声,一时间又“呯呯”的响了起来,全是棺材板被里面的尸魃给震起来又落在棺材上的声音,听着白毛汗都出来了,男尸魃听见女尸魃的呻吟,动也没动,静静的站在天井中。 女尸魃又继续呻吟了几声,一生比一生大,感觉女尸魃非常不舒服一样。几声之后,女尸魃直接躺在了地上,呻吟的声音却更响了。女尸魃的双手捧着肚子,只见女尸魃的肚子慢慢的在长大。 曹奇龙战战兢兢的问我道:“这女尸魃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痛吧?” 我提起手就给了曹奇龙一下:“你他妈胡闹分时候,这都一脚踏进鬼门关了,怎么还有闲心逗闷子?你看女尸魃肚子。” 曹奇龙没在说话,我仔细的盯着女尸魃的肚子,现在肚子已经想个十月怀胎的孕妇那么大了,肉眼都能看见女尸魃肚子还在慢慢的长大。女尸魃的对襟长衫已经被肚子给撑开了,露出一个漆黑的大肚子。 肚皮已经大的滚圆了,还在长大,漆黑的皮肤因为拉伸已经变得快要透明了,我摸不着头绪,不知道这是搞哪门幺蛾子。 女尸魃的呻吟声慢慢变小,肚皮已经快要透明了,能看见肚皮中半透明,应该全是水,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一个东西在女尸魃的肚子里动了一动。 我问曹奇龙看见没有,曹奇龙却不停的用手指去指女尸魃的肚子,我转过头一看,只见女尸魃的肚子不再滚圆,而是上面有着一个脑袋,贴着肚皮往外挤,肚皮好比橡皮一样,被挤出一个小小的头的轮廓来。 这感情是女尸魃要生孩子?看着架势十九差不离,要知道女鬼死前怀孕是有一定可能生出鬼婴的,鬼婴由于好不容易投胎到人世,结果连世间都未见过一面又胎死腹中,往往怨气极大,下葬处理不好就有可能造成鬼婴,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鬼婴已经比厉鬼都还厉害,这种玩意儿百年难得一见,如今却有幸见到了尸魃生孩子,不知道是有幸还是悲剧,要是没死,我回去买一万倍一注的彩票,凭借着这倒霉催到死的运气,一等奖肯定是我的。 真的是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流年不利,喝凉水塞牙缝这种运气在我看来已经是撞大运了,走到哪里哪里见鬼,这次被个不要拉人投胎的死女水鬼给害到了这里,瞎打误装的找到了古幽都,那知道一城都是鬼,城中间还躺着七口尸魃,光一个尸魃就差点死在这里,如今又来个女尸魃,还带着生孩子,这叫什么?我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专业术语,却找不到一个来形容。 女尸魃的肚皮上扭来扭去的挤出轮廓,突然一只小手从肚皮中伸出来,拉着肚皮往外面冲,女尸魃的肚皮已经到了极点,被那只小手穿透了,紧接着一个婴儿的头和身子探了出来。婴儿白白胖胖的,和正常婴儿没多大区别,坐在女尸魃的肚子上正用两个黑乌乌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不哭也不笑。 还好女尸魃没有生个什么异形之类的怪胎来,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挺可爱,我和曹奇龙都松了一口气。 那知道就这一大口气,这个婴儿一下就将黑乌乌的眼睛盯着我和曹奇龙,然后“嗖”的一声!眼前一花,婴儿已经飞到了我们面前一步处,也就是那堵墙的面前。婴儿的肚子上还连着脐带,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拍打着那堵无形的墙,嘴巴里发出一种婴儿的笑声,“咳咳咳!”我和曹奇龙“哇”的一下就贴紧了墙,这婴儿见无法靠近我们,就张开大口想咬我们,不张嘴还觉得可爱,一张嘴,我感觉我尿都要吓出来了。 婴儿的嘴张的比他的身体还大,两个嘴角直接撕裂开来,露出一嘴的尖牙,一排一排的起码有一两百颗牙齿,一根舌头分成了十几根肉须,张成一张大网,扑在我们面前。 我去他二大爷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比那男尸魃凶猛万分,那婴儿就飘在我们面前,口中的姿势动都不动。我看了看大门,离我们也只有十步之远,我用手指戳着曹奇龙,曹奇龙吓的直接闭上了眼睛,见我戳他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我小声的说道:“慢慢移动,看能不能移动到门口,看来这个院子有东西困住了他们。” 曹奇龙闭着眼睛扣着墙缝慢慢的走,我跟在身边,小碎步的移动,那知道我移动一步,婴儿就飘上一分,死死的贴在我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四灵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曹奇龙已经移动到了门口,曹奇龙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门口,那婴儿依旧隔着一步,早知道最早我和曹奇龙再跑一步,那尸魃就过不来,也就没这么多破事儿了。曹奇龙半个身子在外面,却不走,我又用手戳他,他回过头来,一张苦瓜脸:“外面又是一群鬼。” 这下我彻底傻眼了,原本是想让尸魃和群鬼斗,那知道尸魃走不出这个屋子,外面一群鬼站着看热闹,我和曹奇龙成了猪八戒,一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我咬咬牙说道:“你是想死在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婴儿手上,还是想死在外面那群鬼身上,快点选!” 曹奇龙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婴儿,瞬间又转过头去:“我觉得死在外面能留个全尸。” 曹奇龙后脚刚出门,我连忙跟着走了出去,走过门槛,心道侥幸,又逃过一劫!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婴儿,那知道婴儿见吃不到我们,也不飘着,就蹲在了墙的拐角处,双手挫着眼睛“哇哇”的哭了起来,声音揪人心肺,我心想你就算哭破了喉咙也没的人来管你,转身便走,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墙角有一个扎纸,看着像是一条老虎,只有可乐瓶那么大,扎的很像,老虎的虎背上画着一道符。心中一动,这尹成究竟是何道行,居然会这种失传了几千年的阵法? 曹奇龙见我在门口站着不动,我伸手指了指门口那个纸老虎,说:“你看那是什么?” 曹奇龙一听,急朝那纸马虎看去,惊道:“四灵绝阵?” 我点点头:“应当就是四灵绝阵,如果不是的话,要不然尸魁刚才一早就扑到咱们身上来了,就是这四灵绝阵挡住了他们。” 所谓四灵绝阵,是狴犴、睚眦、狻猊、螭吻这四灵。这四灵其实是龙的儿子,所谓龙生九子是指龙生九个儿子,九个儿子都不成龙,各有不同。其中狴犴、睚眦、狻猊、螭吻这四灵就是龙所生的几个子中的凶兽。 四灵绝阵,靠的就是将龙之九子中的其中四灵用纸扎成四子的样子,然后施法让其通灵,来到达镇压尸魁的目的。 这四个凶兽平时也会刻画到民间的一些地方,比如门上、剑上、墓穴中,为的就是镇摄一些阴邪小鬼。当然,这些凶兽可不能随便用到任何地方,若是用错了,反而会害的生人家破人亡。 而眼前这只纸老虎,其实并非是老虎,而是狴犴,又叫宪章。相貌像虎,有威力,又好狱讼之事,人们便将其刻铸在监狱门上。虎是威猛之兽,可见狴犴的用处在于增强监狱的威严,让罪犯们望而生畏。而此处的狴犴,起来的就是镇压屋内的尸魁,让尸魁不敢走出一步。 想明白这里,于是我对曹奇龙说:“师兄,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屋子周围肯定还有另外三灵。” 曹奇龙点点头,有些兴奋的说:“这种阵法都能摆出来,看来这儿以前有咱们行当里的前辈施过术,要不然这尸魁早就为祸了。”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下我们都大松了口气,想到我们还要进县衙寻找县志,查看三途河的地理位置,于是我看向曹奇龙,说:“师兄,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咱们完全可以抱着这玩意儿冲进去,一来可把尸魁放出来,让他把外面的凶魂恶鬼消灭掉,反正这里是无人的空城。二来,咱们有狴犴护着,量尸魁和鬼婴也不敢伤害到我们。” 曹奇龙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我们就抱起了那头狴犴,准备解去四灵绝阵,放尸魁和鬼婴出来。可是就是这么一转身的功夫,我却发现屋内只见鬼婴,而那两个尸魁却不见了。 我往婴儿刚才蹲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地上还有一条手臂,边上的大红衣服上正画着金龙,那手臂不是尸魁的手,又会是谁的手? 难道这婴儿把尸魁他们吃了?要知道那可是尸魃啊!这他妈连尸魃都能吃!我扯了扯衣服,背心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对曹奇龙说道:“这倒霉孩子把尸魁吃了!” 曹奇龙没有去看鬼婴,而是不停的在四处张望,显然是想找另外三灵。一听我如此说,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这熊孩子把他爹娘吃了?”然后对着那鬼婴说道:“你个不孝子!” 鬼婴见我们还没走,就想扑来,我心里一惊,急忙将狴犴举了起来,往他前面一送,那鬼婴果然有了惧意,死死的盯着我们,却又不敢近前。 一见果然有效果,于是我们就抱着狴犴就往外跑。刚转身一冲出县衙,县衙外头的那些凶魂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见我们冲出来了,还想着朝我们扑来呢。不过我早有防备,一见他们涌来,我便一口舌尖血喷了出去,那些凶魂顿时就退了开去。接着我将狴犴举了起来,这东西鬼婴尸魁都惧,何况这些凶魂呀,通通退得远远的。 见退路已有,我和曹奇龙那可是撒开腿逃跑。不过没跑出百米远,身后的凶魂恶鬼处就传来了呜呼声,显然是鬼婴冲到鬼魂群里去了…… 我们可管不了那些凶魂恶鬼的命运如何,毕竟他们也是要索我们性命的恶鬼,眼下我们只有逃命,拼命的逃。 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道,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总之我们一直跑出了丰都县城,来到了一处林子里才停了下来。望着背后没有任何鬼魂及尸魁、鬼婴追来,这才大松了口气,心说真是太险了。 坐在林子里休息了半会儿,曹奇龙突然将我手里的狴犴抢了过来,摆弄了几下,然后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乐的咯咯直笑。 我问他笑什么,他指了指手里的狴犴,说:“虽然我的纸兵纸将在落水时,全损失尽了,但是这玩竟可比纸兵纸将强多了。” 听他这么说,再看他那傻乐的表情,我哪里会不明白他这是打算收狴犴做他的打手啊。不过,这东西的确很厉害,不但鬼魂害怕,就连鬼婴、尸魁都对它有几分惧意。正好曹奇龙懂得控纸术,这回还真的让他拣了个空。 我问曹奇龙,能不能也扎出这东西来?他摇了摇头说,这种凶兽扎出来要达到这么大的效果并不容易,并非简单的通灵便有狴犴的威力,还得有能力将狴犴的神刊请下来才行。很显然,眼前这个纸扎的狴犴,就是被请来了狴犴真神的神刊。 所谓神刊,就是指真神的一丝神念。这说白一点,就好比大家常看到的门神,之所以门神贴在大门上可以挡所谓的邪灵鬼怪,并不是因为画有门神的样子就行,最主要是门神的神刊能威慑邪灵鬼怪。 只见曹奇龙咬破指头,然后滴落一滴鲜血在狴犴的脑袋上,接着念起了控纸咒。不一会儿那狴犴就活了过来似的,眨着眼,接着曹奇龙拿出玉佩,法指一打,念了句:收,那狴犴就闪身藏进了玉佩之中! 得到了狴犴的曹奇龙自然乐开了花,之前逃命的后怕之感早就消失不见了。办完这些,这时他问我丰都县的图志有没有找到? 于是我便拿出在县衙找到的丰都图志,查看了起来。接着我们果然在图志里找到了一条河流,而图志上标注的果真是三途河! 看到图志上果真有三途河,我的心情也兴奋了起来,这说明黄大仙没有骗我们,这消失在人间上千年的古城之中有三途河,那么冥船多半就在这三途河的某处。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希望越来越大了,最起码不像以前那样迷茫。 ☆、第一百四十三章 树妖 我们顺着地图查看了一下位置,发现三途河正在我们所在的林子背后,只要翻过眼前所在的林子,就能找到三途河了。 希望就在眼前,我哪还有心思久留,当下就拉起曹奇龙,赶紧翻过林子,去那三途河找冥船。所谓林子,其实并没有绿树青草,因为这里就好像是地下的一个另一片天地,这儿一直是黑压压的,没有阳光,看不到天空,所以这里的林子只有光秃秃的树木,还有焦黑的土地,并不是真正的阳世中的林子那样。或许,这是没有阳光的原因,又或者是这个地方本就划归到阴间的原因吧,因为阴间我之前也曾去过,那边不就是这个样子么?抬头看不见日月星辰,低头尽是一片死寂! 这有了希望,赶起路来就快了许多,为了不迷路,我们弄了一些枯树枝,做了好些个火把用来照明。 可是当我们走出林子,不由愣住了,因为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座赤黑的大山。只见这座大山横跨在我们面前,连绵不绝的山脉陡峭不比,没有树木让我们能够攀爬过去,这让我们感到一种无力之感。 站在大山前面,我们就好像是两只蚂蚁,是那样的渺小。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曹奇龙突然指着我们左下方位置叫道:“水,那边有水!” 一听这话,我不由急忙朝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真见到左方的大山脚下有一条小河,于是我们慌忙跑了过去。 只见这条河并不大,不到两米宽,不过水倒很深,因为根本看不到河底。曹奇龙说:“这不会就是三途河吧?” 听到这话,我急忙拿起地图查看了一下,发现地图上所标的这里的确是有一条小河,不过并非是三途河。只不过,这条河的河水是流向三途河的。也就是说,只要顺着这条河一直往下走,就一定能到的三途河。 想到这里,我不由看向曹奇龙,我说:“师兄,你说这河的河水怎么能流到三途河中去呀,眼前都被大山给挡住了?” 是的,既然地图上标示着小河的河水是流入三途河,可是眼前却有一座大山给横跨在我们面前,这小河的河水是怎么穿入大山的啊?难道有地下河? 曹奇龙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咱们顺着这河找找看,说不定有穿过这大山的地方。” 于是,接下来我们便顺着这条小河往下游找了起来。这一找,还真被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 远远的我们就看见在大山的山脚下有个山洞,而这条小河的河水则全部流入了山洞之中,很显然,经过这个山洞就一定能去到山那边的三途河。 只不过,看着前方的那个黑洞洞的山洞,我就眉头直皱,心说这山洞进去不会有啥危险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这却是唯一一个能翻越过大山,去往三途河的办法。所以,当下我们就往那山洞走去。 走到山脚下,山洞前面就有棵大柳树拦住了路,正好在山脚下,只见大柳树足有两丈高,分出许多树枝,都垂在地上,树干上全是干裂的纹路,显然有了千年树龄。 我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棵这么大的柳树,一阵阴风吹过,只见柳树的树枝晃动起来,迎风飞舞,落下许多雨点一样的水滴。 这也太怪异了,要知道这里是不可能下雨的,我拉住曹奇龙道:“这棵树有古怪,小心一点。” 曹奇龙点了点头,走到树下,借着火把看见这树树叶全是血红色的,正不停的往外面滴着鲜血一样的物质。 树枝像是有有意识一样,一根柳树枝飞过来,直接就把火把给击成了两半截!同时更多的树枝飞了过来,显然是冲着我和曹奇龙来的。 我和曹奇龙同时骂了一句,转身便跑,感情我和曹奇龙是遇见了树妖! 神魔志异中有对于树妖的描写:千年老树,传在阴秽处吸得怨灵妖力,因而成精。大树状,嗜食生物,吸人阳气。 树妖的树枝在我们背后,我和曹奇龙只能往前跑,一面跑一面打出几个五雷剑指来抵挡树妖的攻击,就这样跑了几百米,终于没有树枝追来。 我松了一口气:“这树妖还没成精,不然就可以移动了!” 曹奇龙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这里划归了阴间,本就没有植物了,怎么还有树妖啊。而且这树妖就挡在咱们山洞前,这可咋整啊?” 我也觉得怪异,按说这里千年来都是这样,阴气重,所有的植物都不可能生长,而这棵树怎么就成了妖了?难道在千年前就是妖了? 我对曹奇龙说道:“别去想,反正也想不通,既然这树妖拦了我们的路,就收了它!” 曹奇龙点点头,一脸兴奋。前端时间我和曹奇龙对付鬼婴和尸魃都是被撵着跑,一肚子郁闷与怒气没地方发,只能泄在这棵树妖身上了。 柳木属阴,是五种鬼树中的一种,对付柳树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火攻或者是雷轰,两种方法都是妖的死敌! 曹奇龙拿出一个包袱,这包袱是在县衙拿的,里面装着白纸笔墨。他直接取出几张白纸,然后便扎了起来。不到一柱香功夫,便扎出了一个雷公纸人,摆在地上。这雷公纸人我曾经见过,之前马真人曾扎过雷公用来对付纸魁,想不到曹奇龙还真的把马真人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这玩意他都能扎出来。 雷公一扎好,他就用朱砂画了眼睛后对着纸人就念道:巍巍道德尊,降雷毁恶灵,只为人间道,修得天下平!急急如缕令!起! 咒语一完,那雷公便活了过来,举起雷公锤,放出一传金色雷电,冲向了树妖,树妖把浑身的树枝都收在树干上,显然是为了防御这雷电,雷电噼里啪啦落到树妖身上,“轰”的一声,直接劈掉了几枝柳树枝。 树枝吃痛,更加紧的抱住树干,曹奇龙一看有门,又念道咒语,噼里啪啦的又劈了三闪电,树妖树枝都被劈断了一大半,但是依旧没有伤到树干。 树枝落在地上,就像是有生命一般,还扭动几下才死死的躺在地上,散发一股小小的青烟,许多树枝都散发出这股青烟,然后汇集在一起,形成一坨大青烟,我一看就拽住了曹奇龙,曹奇龙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说道:“别用雷了,用火,这青烟八成是冤怨之气。柳树千年来吸收了此处的冤怨之气,所以你劈下树枝,把冤怨之气放了出来。” 曹奇龙呸了一口,退了回来。 我问曹奇龙要了纸画了数道离火符,又扎了一个纸人。 我扎的纸人是火德星君的扮相,做完这一切,我又担心威力不够,杀不了树妖,便咬了舌尖血画上纸人眼睛来取代朱砂点睛,毕竟纸人最重要的就是眼睛,如果用舌尖血能提高威力的话,那再好不过。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念捏着法决念着咒:天地本自然,秽气不分散,借火天焚,除阴去秽!急急如律令!敕!只见纸人扮的火德星君,双手一合,张开朱砂凃的嘴,吐出一丝火来,冲向树妖。 那知道那一丝火刚到胸前一下就变成水桶粗一般的火龙,呼啸着就飞了过去。 曹奇龙在旁边看见,脸都笑烂了:“你这什么火人这么牛逼,赶紧烧死那破树。” 火飞到树妖前面,直接把树妖给包围着烧了起来,我连忙对曹奇龙说道:“别再说了,赶紧让你的雷公去助阵。” 曹奇龙听完赶紧结出一个三真印,大喊道“起!”,雷公纸人便拿起锤子对着树妖放起了雷电。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中怪物 树妖被火烧着,又不能动,只能扭着整个树身晃来晃去,想要躲避火。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又咬了一口舌尖血,直接喷在了火德星君身上,一见血,火一下烧的更猛了!只见火都变成了一种橘红色,冲了过去。 整棵树已经都烧了起来,树身上散发出来的冤怨气也遇见火都被烧没了。 整棵树扭动起来,不停的扭动,但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已经燃烧在身上的火,居然“啊啊”的叫了起来,声音之凄惨! 曹奇龙听见叫声骂道:“狗日的还会叫!”说完又施法,让雷公纸人一道道雷电猛劈了过去…… 看着眼前已经着了火的树妖,曹奇龙正手舞足蹈的看着直高兴,整棵柳树比较大,有一人怀抱粗细,借着冲天的火光,烧起来就没完没了,加上曹奇龙的火上浇油,很快所有树枝就烧了个干干净净,剩下一光秃秃的树干在熊熊烈火中烧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曹奇龙闹了半响,感觉没劲,就坐下来说:“这树妖碰上我们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要是再过几十年说不定就真的成精了,很有可能和那倩女幽魂中的黑山老妖一样,话说王祖贤的演的聂小倩真漂亮!” 看着曹奇龙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我说道:“别闹了,这柳树,如今也算是善恶有报了!” 树妖算是收拾掉了,我们念了收兵咒,然后便往山洞方向走去。 走到了山脚下,整个山洞有点像过水的涵洞一样,被水淹掉了一半,露出一个圆形的顶部,除了游泳过去,根本没办法进去。 曹奇龙直接就解开了裤子,我问:“你又搞什么?” 曹奇龙说道:“游泳进去啊!” 我翻了一个白眼,正想骂他,他却“嘘嘘”起来,原来是撒尿。我让他别对着河里撒尿,万一我们进去,沾了水不恶心死我,曹奇龙笑呵呵的告诉我,他还是童子,这可是童子尿,没事。 我懒得去理曹奇龙,想办法进洞才是关键,转过身去就看见有半截柳树树干没烧尽,心中一喜,有办法了。 我招呼曹奇龙把那柳树树干抬了起来,又去林中找了几根枯木,捆在一起搭成一个简陋的小舟,柳木属阴,下水不沉,不经大浪是没问题的。值得一提的是,在林中寻找合适的枯木时,我无意中还找到了一棵桃树,于是做了一把桃木剑。毕竟在这样的地方多少也要一样武器防身,而这桃木剑算是不错的选择。 我和曹奇龙在小舟上绑了几个火把,把小舟推进了小河,然后跳上小舟,跳了跳,没问题。 曹奇龙拿着一根长木棍,在后面水中一点,小舟慢慢的行驶起来,我在前面拿着桃木剑警惕着周围,这种千年无人来过的山洞,可不是闹着玩的。 终于进到了山洞中,只见整个洞有一两丈宽,里全是光滑的岩壁,在数千年的水冲刷下显得异常干净,一点苔藓植物都没有。只是一进山洞,我就感到阴风阵阵,顿时吹得我们浑身发凉,打起了冷颤。我心道,这山洞还真的不寻常,阴气比丰都县城还重上几分。 小舟走了几十米,一切都异常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而让我更加的注意,就在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时候,曹奇龙却在后面叫了起来。 我问曹奇龙:“怎么了?” 曹奇龙大声说道:“妈的,水里有东西在拉我的木竿!” 我连忙转过身去,只见曹奇龙双手拉着木竿,正在跟水里的东西拔河,我把桃木剑插在柳木上就去帮曹奇龙,结果我和曹奇龙使多大的力气,水里就使多大的力气,当做船撑的木竿怎么也拿不起来,这他妈又是遇见什么了? 要说扎纸匠最怕什么的话,那就是水里了,因为扎纸在水中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我们的小舟在水里没有航行能力,全靠这根木竿撑水,如果没有了木竿,那么我们只能顺着小舟在水里漂,先不说漂到哪里,至少这水的缓慢速度就能困死我们。 我用眼神看了看曹奇龙,曹奇龙会意。我小声的喊道:“一,二,三!”喊完我和曹奇龙便一起使劲的拉木竿,结果木竿那头一松,我和曹奇龙都摔在了小舟上。 曹奇龙爬起来就破口大骂,抢过桃木剑就往水中刺去。我爬起来借着火把的光就去看水里,原本清澈的水现在变得无比浑浊,水底的淤泥都被搅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水中作怪,我只得叫曹奇龙小心点。 水中不知道什么东西不停的围着小舟转,水中越来越浑浊,小舟下面感觉有东西用爪子在刨小舟底,发出爪子抓木头的声音,在整个静悄悄的洞中无比的恐怖,听的我头皮都发麻了。 曹奇龙听着声音,顺着小舟缝隙用桃木剑就刺了下去,结果整个小舟都抖了起来,显然是刺中了下面的什么东西,下面的东西吃痛在挣扎。 曹奇龙提起剑来又往下刺,这次却没刺中,整个水面慢慢的浮出了点点血,看来应该是动物,不可能是鬼了,这让我放下了一点心来。 下面的那动物被曹奇龙刺了一剑,怀恨在心,围绕着小舟顶了起来,整个小舟颠簸起来,本来就是几根麻绳随便绑的小舟一下被他搅的七零八落,眼看就要闪架,我一把抓过剑来,对着小舟前方的一片血迹就使劲刺了过去,手中一紧,我又使了几分力,感觉剑刺进了那动物的身体。 接着就手上就是一阵巨力,我死死的双手抱着竹节状的剑柄,我们手里只有这件武器了,如果丢了,那只有用拳头去斗了!我死拉着剑不撒手,剑的那头是剑尖,水里那动物吃痛撒了开来,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舟边上却靠上来一只爪子。 爪子上有四个手指,却比人的长了一倍不只,爪子尖是四个漆黑的指甲,指甲厚厚的成圆锥形,五个手指间有和鸭子一样的蹼,整只手上的肉呈铁青色,表面有厚厚的一层粗鳞。我提起剑来就准备去砍那手掌,结果剑还未落下,另外一只手掌也撑了起来,水中露出一个头来,头顶上光秃秃的全是鳞片,脸上露出两个眼睛和一张比较宽大的口来,张开了大口露出细密的一排利齿就要咬我。 这是一个水猴子!等不得多想,我挥剑就砍了下来,正中那水猴子的肩头,砍在厚厚的鳞片上,由于我力道使的比较大,鳞片被我砍掉了一层,直接砍中了肉。水猴子咧着嘴痛叫一声,又潜水下去了。 我对曹奇龙大喊一声:“赶紧撑着走,这是水猴子!不好对付。” 水猴子一直存在于我儿时的记忆,每当我和小伙伴下河游泳就会被爷爷说河里有水猴子,专门吃小孩,我小时候胆子小,就只得坐在门口前面看小伙伴们去游泳。 水猴子,民间俗称“水鬼”,但并不是真正的水鬼。它各地叫法各有不同,反正不是个好东西,据说水猴子平时生活在水里,逮着落水的人将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满被害人的七窍,致其窒息死亡。我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算不算山精水怪中的怪物,用法术能不能干死,但是这玩意儿看样子就不好收拾,还不如换个水鬼来好收拾点。 曹奇龙在后面拼命的撑着木竿,我提着天子剑在四处寻找,水猴子被我和曹奇龙都刺中了,流了不少鲜血,染的小舟旁边都是,我看见水猴子在我面前游过,我又拿着天子剑去刺,结果曹奇龙在后面也喊道:“水猴子跑后面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水中怪物(2) 杀不了一只水猴子,怎么办?这时候小舟又开始抖了起来,水猴子在下面不停的撞着小舟,力气极大,没两下麻绳就被装断了,所有的树木都飘开了,只留下脚下站的这根柳木。 火把也落下了几根,只留下了柳木头上插着的一个火把,曹奇龙在后面啊的一声,我转过头去发现水猴子直接把木竿给咬断了,曹奇龙手里只剩下一截木竿,他正用手中的一截木竿打水里的水猴子。 由于柳木是圆形的,所以在水中并不稳当,我不敢乱动,只能蹲在柳木上,拿着桃木剑就警惕的看着四周,凡是水猴子露头我就一剑刺过去,不管刺中没刺中,据老人讲水猴子只能在水中作恶,不能离开水,我四处寻找着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结果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山洞,根本落不下脚。 水中的水猴子搅了几圈后,便一个个露出头来,我和曹奇龙只得背靠着背,我好歹拿着一把剑,曹奇龙也拿着半截木竿,最起码不会赤手空拳。我数了数,一共有五只水猴子,有一只被刺中了一只眼,有一只被砍伤了肩膀,正张着口死死的盯着我和曹奇龙。 我拿着剑挥舞着想吓退水猴子,结果全部都不怕伸着爪子来抓我和曹奇龙,我一阵乱砍,曹奇龙也是挥舞着木竿一阵乱打。好不容易打退了水猴子,我和曹奇龙都累的直喘气,还没休息半分钟,屁股下面的柳木就转了起来,我和曹奇龙一同落在了冰冷的水中。 水很冷,冷的冻骨头,柳木上的火把还没有熄灭!我和曹奇龙一人背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的全是从县衙中找出来可以用的东西,什么蜡烛、朱砂、成刀的纸、笔等,一切都是我和曹奇龙需要的东西,如今掉进了水里,我踩了几下水,连忙将背包丢在了柳木上,水猴子并没有攻击我,我倒提着桃木剑去找曹奇龙,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一个背包在水面漂浮着,我赶紧过去一把拉过背包,结果背包上有跟布袋被曹奇龙挎着,曹奇龙正背着天卧在水里! 我一把拉起曹奇龙的手臂就往柳木游过去,担心曹奇龙被袭击了!把背包丢在了柳木上,又把曹奇龙给抗了上去,始终都没有水猴子来骚扰我和攻击我。 我管不了这么多,也爬上了柳木,赶紧去看曹奇龙的身上,只见曹奇龙的腹部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背心都被水猴子给抓穿了。一把撕开曹奇龙的背心,发现一道四道长长的血痕,从胸口一直拉到了腰上,伤口的肉翻了开来,血不停的涌出来。 我的眼泪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掉了下来,我摸了摸伤口,感觉没有把肚子挖穿,连忙把曹奇龙的背心用天子剑割成一条条的,把伤口包了起来,再去检查曹奇龙的口鼻,结果发现曹奇龙溺水了,摸了摸鼻子,还有气。压了压他的胸口,喷了几口水出来,人还是没醒过来。 我把背包垫在曹奇龙的肚子上,让他趴在小舟上,这样能让他吸进去的水及时的吐出来。做完这一切,我又抓着天子剑,看着水下,不知道怎么的,那水猴子却不见了。可是我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水猴子再次袭击的话,我一个人顾不得曹奇龙和我,如今曹奇龙又昏迷了。 捡起半截枯木,当做船撑,我的首要条件就是保住曹奇龙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了,我拼命的划着柳木,希望能尽快走出这片区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前方,有没有什么岸上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只能拼命的划着,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周围的水再此浑浊起来,我拿起桃木剑就站在曹奇龙的身边,千万不能让曹奇龙再遭受一点伤害了。 水猴子全部露出脑袋在水面,没有眼皮的眼睛和死鱼眼一样死死的看着我,只见瞎眼的水猴子眼睛上有了一坨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另外只被我砍伤了肩膀的水猴子肩膀上也有一坨,他妈的去治伤去了!我抓起几张包袱里的黄纸,虚画了一道离火药味符就四处丢,四处都燃起离火符带来的一团火光,吓的水猴子全部潜到水里去了,火光一灭,水猴子又伸出脑袋来看着我,我心想这也不是办法,符再多也有丢我完的时候!想到这里,我就捏着符不丢,水猴子见我没动,便围了过来,看样子就是要我死在这里了。 我还是一动不动,希望能一击重伤一个水猴子,这东西是动物就不可能不怕我杀他们一只水猴子!我一直在等待着机会,水猴子和我对峙了几分钟便一拥而上,我看准那只被曹奇龙刺了眼睛的水猴子,左手丢出一把符在它面前,随后右手就挥着桃木剑对着他的脑袋砍去,嘴巴里念了离火符的口诀,轰的一下,几张离火符都爆在那只水猴子的头上,紧接着我的右手剑已经挥到,我只感觉我的右手碰上了棉花一样,我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又是一剑。 离火符的时间完了以后,我睁开眼睛看见那只水猴子的脖子被我刺进去一半,正在往外喷血,双眼被离火符直接给烧瞎了。这水猴子吃痛,瞎着眼双手乱抓,显然疼的不行。其他的水猴子见状便都游了过去,去看那只水猴子,那知道那只水猴子眼睛瞎了看不见,挥舞着利爪就向另外一只水猴子抓去,锋利的爪子一下就抓掉了另外只水猴子胸前的鳞片,另外只水猴子被两爪子直接抓翻在了水里! 一击已中,我还不遛更待何时,抓起枯木就拼命的往前面划,心里默念到曹奇龙你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你他妈出事我是真的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柳木往前漂了没五分钟,后面的水猴子就追上来了,我又抓起一把离火符就丢了出去,不管燃没燃,不管阻挡没阻挡水猴子,念了法决就开始划船。 水猴子见我不停,也学聪明了,潜水来追我,我害死了两只水猴子,水猴子伤了曹奇龙,我见无路可逃,只能拼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借着这个时间就手决一掐,急忙念咒:“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来显灵。玉皇大帝调兵将,到我坛前显威名,速速显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招在阴阳术中被称作为“神打”!此法能引来九天之外的大罗神仙附体,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即始是凶神见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神打”主要用来对付有形之物,所以不太被阴阳弟子用起,因为鬼魂阴邪之物多是无形之物,用“神打”根本毫无用处,反而常被民间一些不良术士用来对付普通人。不过,“神打”虽然对付一般的阴邪毫无用处,但是用来对付眼前的水猴子却绝对有效。 就在“神打”的咒语一念完,我便浑身一颤,接着就感到全身充满无尽的力量,而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散发着一种金属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就是用钢刀劈我,我也丝毫不惧!我提着桃木剑就看着水下,水猴子显然对我也是异常的愤怒,见我等着他们,窜出水面就要来找我麻烦。 我等得就是这个时候,抓起最后的几个离火符丢了出去,然后趁着他们眼睛晃住的时候,一口气就跳下了水,如果我在柳木上,那么很有可能让曹奇龙再次掉进水里,这样我就没办法再顾忌到他了,虽然跳进水里危险万分,但是我实在是被惹火了,大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老子,在地上肯定已经火烤水猴子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石室 憋着气我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一个黑影,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提起剑就用上吃奶的力气往前面一刺,不管刺没刺中我转身就走,游到了洞穴边上靠着墙,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见三只水猴子露出水面,围着我,直接就扑了上来。 在水面上我更好发挥,提起剑就往最边上的一个水猴子砍去,结果那水猴子一下就潜入了水下,低头看见一个黑影游了过来,我顾不得两边的水猴子,直接双手倒拿剑,使劲的刺在黑影身上,水下一阵扑腾,我抽剑的时候就感觉左边肩膀被划了一下,不过我有神打法术护体,所以什么直觉都没有,我举起剑来又砍向右边的水猴子,因为有神打的神力,把以虽然是桃木剑,但是挥下去的力气一剑就砍掉了右边水猴子的一只手,水猴子的血喷了一脸。 左边的水猴子又再次冲了过来,张着双手就抓来,我挥起剑又斩过去,结果水猴子又潜入了水底,我不再管他,而是潜入水底,看见前面一团黑影,正是刚才刺中背的水猴子,我举起桃木剑又是一阵乱刺,直刺到我坚持不住,再次回到水面呼吸,那只水猴子已经浮了起来,我呼吸了两口气,又去找那只断手的水猴子。 杀心一起,我感觉浑身的血液在沸腾,那只断了手的水猴子吃痛,流血过多,正在原地挥舞着另外一只手发狂,我对着手又是一剑,又斩下一臂,水猴子双手都被我斩掉,正痛的在水中颤抖,我在此举起剑对着脑门就是一剑,锋利的剑直接就穿透了水猴子的脑袋! 背后一阵力道传来,我转过身来就看见最后一只水猴子,正举着爪子第二次攻击我,我右手力竭,换过左手来又是一阵乱砍,水猴子也疯狂的向我袭来。两个人都不躲避的对攻了起,我的剑比水猴子的手臂长,左手换右手,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剑,最后水猴子都被砍碎了,我还在不停的挥舞着剑。 爷爷从小教导我的就是向善,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按书中所说我这是犯了杀心,容易走火入魔,刘老二正是犯了杀心才走上了邪恶的道路,我用水洗了把脸,然后游过去爬上了柳木,曹奇龙还没有醒来,柳木上一滩水,显然就是曹奇龙刚才呛进去的水。 我把曹奇龙翻过来,躺在柳木上,只见他身下的背包都被他的血给打湿了,我把我背心也脱下来给他在此包裹上。抓起房梁,继续划水。 我的心如刀绞,这种感觉很不安,便拼命的划水,感觉两个手臂有使不完的力气。前面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山洞旁边有石阶往上延伸,水往下面走,水洞被封住了,我慢慢的划到了台阶旁边,然后先把曹奇龙拖了过去,又把两个背包拖了过去。再把几根枯木和柳木一起拖了过去,架在一起,摸出一把离火符,然后点燃烧了起来,最后引燃了枯木和柳木。 我把曹奇龙衣服裤子全部拔掉,只留了条裤衩便把他靠在背包上,火的温度渐渐传到他身上,一脸苍白的他渐渐有了点点血色。 我的上身时间早已经过了,做完这一切,烤着火,僵硬的身体才慢慢复苏,随着的便是一阵阵剧痛,我的肩膀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背上更是一个脖子到屁股的长口子,腾出来一个背包,然后割成一条一条的包裹在我身上,包完已经像一个木乃伊了。 再检查了下曹奇龙的伤口,已经没流血了,他被水给呛晕了过去,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要醒来,而我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火堆旁边。 再醒过来的时候,曹奇龙正在检查我的伤口,看我醒了过来,搬过背包让我靠着,染后又递给我一个烤好了的鱼。 我吃着烧鱼问他:“我昏迷多久了?” 曹奇龙看着柴火堆:“应该没多久,柴火都没燃完。”接着曹奇龙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曹奇龙吃着烧鱼问我。 我站起身来,脑袋一阵眩晕,可能是神打神功消失后,体力不支造成的。强行活动了几下身子,背上疼的要死:“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往前走呗,我们又没有退路。” 曹奇龙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或许他自己也知道,我们只有找到三途河才能回到阳世。因为我们往回退去,不说有鬼婴在城中,而且就算退回了城中,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呀?只有找到三途河,渡着冥船去往地府的忘川河,那样我们才能从鬼门关回到阳间。 又休息了许久,我和曹奇龙背着背包再次准备出发,早先因为心里比较急,都没怎么看附近的结构,这下看清楚了。 眼前是一个石梯,往上延伸了十几米,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却是目前我和曹奇龙唯一能走的路了,我现在已经在怀疑人生了,究竟这一切算什么?去救林晓琪,有必要让我和西游记一样的经历这么多劫难?有生以来,我一直都坚信着爷爷教导的正道,听从着正义的呼唤,但是摆在我身上却是无穷无尽的困难,第一次对人生产生怀疑,这种痛苦无从说起,有的只是苍白无力。 曹奇龙见我不走,问我在想什么。 我反问曹奇龙:“你说我们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曹奇龙被我问的措手不及,想了半天回答我:“难道不是为了去救林晓琪?” 曹奇龙见我不动,反过来劝我:“穿过这个山洞,我们就能找到冥船,然后救出林晓琪,然后我就回我的扎纸铺,你和你的小娘子阴阳相会,有多远死多远。” 我被曹奇龙逗笑了,却是苦笑,只得走在他身边,一起往阶梯上走。走到阶梯顶部,才发现前面是一堵石门,门上有个破开的大口子,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 我拿着火把就往里面看,结果一片漆黑,里面传来阵阵阴风,让人很不舒服。曹奇龙在旁边却高兴起来:“你说里面会不会有棺材?我们进去开棺吧,说不定还能摸出来几件冥器。” 我被曹奇龙搞得没脾气,不过,如今小河的河水进入了地下河,而河水里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水猴子,所以我们眼下只能走眼前的山洞了,希望这山洞能穿过大山。 叹了口气,我们进入了石门,进入石门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很大的石室,有好几丈见方,里面的墙壁都被打磨过,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唐草,唐草中间刻着满满的蟠螭纹,看起来气度不凡,一丈高的顶部中间雕着一个吊顶,中间是一朵雕工异常精美的莲花顶。 这一看让我不由直皱眉头,心说难道咱们闯进古墓里来了么?这明显不像是能穿过大山的山洞啊?哪有山洞还有壁画的,更不会有石室了。 不过,石室之中阴风阵阵,也不知道这阴风是从哪里吹过来的。所以我让曹奇龙小心点,说不定这里面有古怪,毕竟这里太诡异了。曹奇龙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只蜡烛,然后跑到墙角点了起来,我完全搞不懂曹奇龙在干什么:“你又在干啥子?” 曹奇龙点完蜡烛说道:“你不知道么?进墓首先要点蜡烛,这是摸金校尉的做法,如果蜡烛灭了,我们就不能往前走了!” 我甩起手就去打曹奇龙:“你他妈搞些什么玩意儿?我们是阴阳!不是那什么劳什子摸金校尉!” 曹奇龙见我被他给气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我懒得去理他一幅癞皮狗的样子,转过身去就找继续往前面走的门,在整个大厅正对着入口的对面,有一道石门。 ☆、第一百四十七章 鬼婴 还好有曹奇龙这样的兄弟,感觉到很欣慰,看着曹奇龙坚毅的眼神,我却又是一阵不安。别人豁出去拿命帮我,而我却是带着他九死一生。 虽然是吼着要去县衙,但是手上的事情还那么多,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不能再和一个二愣子一样的横冲直撞,要彻底规划规划才能进行。 首先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驳论,如果去三途河必须经过这座山,那么我们只能走进九宫阵的另外一边,也就是三颗凶星下的阳眼,其中有什么我不得而知,总之非常凶险。县衙乃是阴眼所在,如果我们破了阴眼,这里微妙的平衡会被打破,而整个县城都会化为灰烬,众鬼也烟消云散,同时山中的凶险之物就会再次冲破那邪扎纸匠摆下的阴眼,变得更加厉害。如果我和曹奇龙直接不管县城,而进入山中,那凶险之物究竟是什么,我不得而知。这就是一个圆,一环扣一环,必须要让我去县衙,去县衙免不了一战,而这样可能就破坏了阴眼,如果我和曹奇龙能活着出来,进山则又将面对一个冲破了阴眼的凶险之物,此条道路真乃是荆棘遍地。 我把我所想的全部告诉了曹奇龙,曹奇龙却拍了拍我肩膀说道:“如今你身上有伤,而我们也需要休整,至少要等我们准备妥当才能进去,只是苦了你的小娘子,又得在忘川河中受苦。” 忘川河前情不断,生死一线难相见。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字面的意思很好理解,我和林晓琪的缘分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但是很有可能我无法见到她,再见她可能只有变成鬼了,这县衙属于三不管地带,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么我只能和驼背老头相守到永远了。两个死老头子明知道如今我们的处境四处都是凶险,结果偏偏就不肯帮我们,哪怕给个小小的提示。我问曹奇龙有没有梦见两个死老头子,曹奇龙摇了摇头说昨天晚上只梦见了个美女。 和曹奇龙又讨论了半天,决定先养好伤,在养伤期间我和曹奇龙就拼命的学习尹成留下的书,然后去县衙能杀尸魃就杀,不能杀想方设法都要困着那个鬼婴和熊知县,然后去查县志,一定要搞清楚这座城是谁设计的,山中究竟埋着什么。 开始我还觉得我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结果每天早上起来就吐几口黑血,曹奇龙让我安心养伤,我在养伤期间,曹奇龙什么都不让做,只是躺在床上看书,而他找水、找食物,甚至将尹成的家一半东西都搬到了城里来,又去威胁驼背老头,在城中找到一个药铺,在抽屉低给我翻出来一根老山参。 看不见天,也没办法去计算时间,不知道过去了三四天,还是七八天,这种地方不适合我和曹奇龙两个大活人待着,因为阴气太重了,虽然我和曹奇龙都有玉佩在身上,可以下阴间,但是长时间下去对我们的身体会有一定影响的,可能老了以后生活很艰难,我估摸着背后的淤青也消了,身上也不疼了,应该差不多了。 我睡觉的时间比较多,曹奇龙就刚好给我反过来,我睡觉他就看书或者扎纸之类得,我看书他就睡觉,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总有人醒着,比较好预警。 曹奇龙主要看的是扎纸一章,而我主要看的是符咒与阵法两章,这样我们就互补,能拿出最强的战斗力来,扎纸一章只能慢慢去补了。 而我一直在研究阵法,希望能找到一个像四灵绝阵那样的阵法,来困住尸魃,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跳过这一环节了,主要是一只尸魃和那个婴儿都太猛了,根本没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杀死。 四灵绝阵我没办法再摆了,首先要求就是要神识与魂魄,何况千年乌龟和挂冠蛇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寻找,符咒之术倒是学了不少,其中书上就有一种叫雷轰符的,比我之前用的五雷符上了不只一个档次,威力杠杠的。是仿照上天雷劈之说来制作的一种符咒,主要用于妖与尸,刚好用来对付尸魃。 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我和曹奇龙来到了衙门口,看着衙门口上的大灯笼,不由的有些伤感,他们是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所有的鬼都聚集了起来,我拿出一纸桥摆在路上,口中念起了引魂过桥咒…… 我拱手道:“诸位,如今大战在即,如果破了阵,诸位就烟消云散了,所以各位请上桥吧,桥的那一头是奈何桥,过去就可以投胎了!” 众鬼没有动,一个也没有。驼背老头走到跟前说道:“吾等虽被奸人所害,但是无怨亦无悔,如今困在这城中千年,早已经忘记人间是何模样,既然如此,又何必投胎!两位阴阳顶天立地,可惜吾等力薄,不能与之英雄并肩前往。” 看着众鬼坚毅的神情,到如今我才明白究竟是为何让尹成拼了老命也得保留他们,人世间皆充满了诸多的恶与善,善对自己,恶却对别人。在这千年古城中,却能看到如此的鬼魂,飘荡千年不为投胎,只为报的尹成一寸心血! 见众鬼不愿意投胎,我只能收了纸桥!走到衙门大门口,一把推开了大门,转过身来,却见众鬼都跪在了地上,何二更是满脸都是泪光。人生得以如此,又有何求?纵然我和曹奇龙粉身碎骨,怕也是死的安心! 曹奇龙率先进入了大门,靠在墙壁上,躲在四灵阵法的后面,我跟着进了门,后面却传来驼背老头的声音:“尹大师曾经问过,吾等是否愿意为了正道而在此困守千年,吾等应之。尹大师又说过,如果有阴阳愿意去斗那棺材中的凶狠之物,便让老夫等鬼魂摆出尹大师所教一阵,以助英雄一臂之力!” 听得这话,我浑身就像是填充了热血一般,毅然直接就进了大门! 刚进大门只看一眼就把那热血冲刷了个干干静静,鬼婴蹲在天井中间,在地上不知道干什么,被棺材挡着,看不清楚。而熊知县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四处都没看见,难道出了这个四灵绝阵?应该不可能。 我和曹奇龙最先计划好的是靠着墙,寻找那四灵绝阵的四个阵眼,首先给自己找出来安全之地,再做打算。 曹奇龙换我走在前面,他自己走在后面,一面走便一面掏出雷公和电母,分别有顺序的摆在墙边,我问道:“你干吗?” 曹奇龙说道:“一个我怕对他不起作用,我用几十个上百个来电死他狗日的。” 我好气又好笑:“你捏的过来那么多法决?” 熊知县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让我心中一阵焦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蹲地上的婴儿头部,便掏出一张雷轰符,雷轰符上印章都印满了,我为了加强威力把所有尹成的印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印在符上,反正印的越多,伤害越大。 我将雷轰符伸出四灵绝阵外,那鬼婴就发现了我们,转过头来,看见我和曹奇龙,就好像看到了美食,就想朝我们扑来。不过,当他看见我手上的符纸时,眼中不由有了一丝惧意,显然这符应该还是有效果的。 不过正当我心里大松口气时,那鬼婴却突然扑了过来。我心里一惊,手里的符急忙扔了出去,大喝一声蓛令。符一砸到鬼婴胸口,就见金光一闪,头顶三丈高就落下一道雷,“轰”一下就炸的鬼婴飞了出去,雷声还未完,婴儿已经飞到了我跟前,一张小脸都已经炸成漆黑,却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害,也不攻击我们了,反而像极了小孩揉着眼睛又哭了起来。不错,他原本就是个小孩…… 我往婴儿刚才蹲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地上还有一条手臂,边上的大红衣服上正画着金龙,不是熊知县的手又是谁的手? 难道这婴儿把熊知县吃了?要知道熊知县是尸魃啊!这他妈连尸魃都能吃!我扯了扯衣服,背心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对曹奇龙说道:“这倒霉孩子把熊知县吃了!” 曹奇龙没有去看鬼婴,而是不停的在摆雷公电母纸人,墙下摆不了,连肩膀上都站着,这时曹奇龙吓的手一抖就把一个纸人给落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这熊孩子把他爹吃了?”然后对着那鬼婴说道:“你个不孝子!” 鬼婴见纸人落在地上,因为刚才上过我的当,便直接抓起了纸人,用两只小手给撕成了几截。又用手抠着它自己的全身,一抓就是一条口子。被抓过的地方血肉模糊,变成一道一道被阴气腐蚀的腐烂样子,整张脸都被他抓烂了,脸上全是被硫酸泼过的烂肉一样,一张嘴里全是牙齿,一排一排的尖牙延伸到了脖子上,看着我裂开嘴巴“嘻嘻”的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毛僵 (抱歉,章节已修改,若是一下看不懂了,请往前看两章。)。 石门也被打磨的异常精美,门柱上雕着两条蟠龙,门中有一对金属门环,我拉着门环往外一拉,整个门“吱吱呀呀”响了起来,露出一个通道来,刚来开门就感觉一道阴风吹了出来。很显然,刚才石室中感受到的了有风就是从这里吹出来的,或者说,在山洞外的阵阵阴风也是从这通道里吹出来的。 感受着这阵阵阴风,若是有退路的话,我肯定会往回走,因为这通道的前方一定不简单,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阴风。只是,如今的我们并没有了退路。 走进通道,发现墙壁更加的精美,我越来越怀疑这不是山洞,而是古墓了,按说龙是皇家专用,怎么可能用在一个山洞里呀?走在通道里,时不时吹过来一阵阴风,显得诡异无比,偏偏火把又照不了多远,只能照亮我们几米远。 通道走了十几米,接着又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室,火把的火光照在前面,眼前的景象却惊呆了我。 石室比较大,雕梁画栋全是壁画。曹奇龙在身边拉我,口中惊道:“人……人,有人!” “啊?”一听这话,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顺着曹奇龙的手看过去,只见在石室的两旁竟然站着两排人! 这可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只见火把的照亮下,石室两旁站着直挺挺的人,对,绝对是人,不是鬼。因为他们并不是虚体,而是实体,火把都将他们的影子照在了地上。 当下我们就紧张了起来,对着那些人就抱拳作揖:“前辈好,弟子阴阳术士潘神保,无意入过此地,若有打扰还望见谅!” 自报家门之后,我们并没有听见任何回应,整个石室一片死寂,只听见我们咚咚直跳的心跳声。心中奇怪,于是又自报了一遍家门,还是没有回应,于是我和曹奇龙对视了一眼,接着抬头望向石室两旁的那些人,发现他们竟然一动不动。 这时,曹奇龙说:“师弟,难道他们不是活人?”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说自己还真是太过一惊一乍了,这种地方显然是千年无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人啊?说不定这两排人都是尸体呢? 想到这里,我便与曹奇龙拿着符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走进最近的一个人面前一看,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千年前的衣服,衣服上全是尘埃,而他的脸孔都是干瘪的,显然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干尸了。 看到这,我和曹奇龙不由大松了口气,心说这真是自己吓自己。接着,我们又看了另外几个人,也均是干尸,这时曹奇龙笑了起来:“师弟,看来咱们是太紧张了,这哪里会有人啊,全是尸体。” 我也嘿嘿笑了笑,接着开始打量起这些尸体,我说:“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呀?而且还都是站着的,真是古怪!” 说完,我便用火把去看那些尸体,只见尸体都呈一种黑青色,身上的血肉仿佛都被吸干了,只剩下皮包骨头,,从衣服可以判断出是古代人。 我用桃木剑去动了一下这些尸体,发现尸体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害,一千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死在这里? 我和曹奇龙又在四周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而这时,曹奇龙却拿着一张古旧的黄符,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递给我说:“师弟,你认识这符么?是干啥用的?” 我接过黄符,很惊讶他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不过当我看向黄符中所画的符咒时,不由一惊:“这是控尸符!” 曹奇龙一听,有些疑惑不懂,于是我便向他解释了起来。控尸符并不是扎纸匠人用的符,也跟一般的道士之流没关系,而是湘西赶尸匠的一种符。在古代湘西流行赶尸,这就是赶尸匠常用的一种符,在尸体上贴上这个符,赶尸匠就可以控制尸体的行动,从而达到赶尸的目的! 曹奇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那这么说来,这些尸体都是赶尸匠赶过来的喽?” 听到这话,我不由心里一紧,问他:“你的意思是说,这符是从这些尸体上取下来的?” 曹奇龙点头说:“是啊,就在那边一个尸体的背上取下来的。怎么了?” 我大叫一声坏了,可能要出事了。我说:“这东西取下,很有可能发生诈尸的。” 当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就将我面前的一具尸体翻了过来,发现果然在他们的背后都贴着一道控尸符。 而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叹息声,这声叹息声不同于人的叹息,因为它的声音很大,让人听得直皱眉头。 要知道此处可就是我和曹奇龙两个生人啊,没有第三个活人,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叹息呀? 当下我就汗毛一下立了起来,慢慢转头朝背后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背后竟然有一具尸体活过来了! 那具尸体此时正举起僵硬的双手,不断的摆弄着身体,显然是因为僵化了上千年,一时还不太适应。随着他的摆动,堆落在他身上的尘土顿时抖落了下来,尘土飞扬的,而刚才那叹息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我大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曹奇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指着那尸体说:“那……那尸体就是被我揭了控尸符的尸体。”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差点吐出一口鲜血,心说果然是自寻麻烦。于是我说:“他娘的,快把符给贴回去。” 可是曹奇龙却不动,而是说:“咱们还是快跑吧,因为我揭了三四道符。” 这话差点把我给雷翻在地,抹了一把冷汗,提着桃木剑就往前面撒腿就跑。可是跑出去十几米,我们就不由叫苦,因为我们眼前竟然被一道石门给拦住了。我们合力推了一下,根本就推不动,而这时,我们想回身退出这间石室,结果身后竟然四具尸体全部活过来了,站在我们身后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此时,我真是恨的直吐血了,真是好奇害死人。若是我们不去管这些尸体,直接走就不会出现这个岔子了。不过如今再如何后悔也晚了,麻烦已经出现了。 这时,曹奇龙惊道:“快看他们的手指!” 我朝尸体看去,只见那几具尸体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一会儿就长的足有一寸多长。而且不仅如此,他们的牙齿也出现了变化,生出了两颗长长的獠牙! 曹奇龙大叫一声:“妈呀,成僵尸了!” 我也吓得不轻,僵尸与诈尸那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质。诈尸,只是阴魂未去投胎,所以作怪。而僵尸则不同,僵尸亦叫跳尸,是源于中国明清民间传说的一种复活死尸,日间躲于棺材、山洞,夜间出动食人或家畜,跳跃行走时双手向前伸,多因月圆而尸变,以咬颈来吸血,被吸血或抓伤会传染死亡而最终成为另一僵尸,月圆时力量会特别强。 僵尸的传说在湘西出现最频,可能源于当地湘尸赶尸的传说,但是湘西赶尸并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僵尸,而是称作移灵,属茅山祝由科,在尸体未腐化时由术士赶回乡安葬。赶尸的术士大约三五同行,有的用绳系著尸体,每隔几尺一个,然后额上贴黄纸符,另外的便打锣响铃开路,画伏夜行。天光前投栈,揭起符纸,尸靠墙而立,到夜间继续上路。 僵尸分为新尸突变及葬久不腐两种,这两种僵尸中又分长毛的与没长毛的。我急忙看了一眼眼前的这四具僵尸,发现他们皮肤外面竟然生出了长长的一层白毛。我大叫一声:“毛僵!”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毛僵(2) (章节已做修改,从前四章开始修改的,若是以前的老读者,请往回看几章。抱歉,首发站黑岩网)。 要知道僵尸,它为分别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伏尸、游尸等八大类。前三种僵只是尸体的颜色异变,但依旧只是一具尸体,但是毛僵却不同,毛僵身上会长满长长的体毛,如红毛僵尸,那么身上便会长满红毛,且会夜出咬人;飞僵则是属于葬久不腐之尸,这种僵一般都是修炼千年,能飞会法术;不化骨,是指人死后身体某些部位因为精神灌注而使其部位尸骨不化,所谓精神灌注就比如扛米工人因为一直用肩膀出力,他死了之后可能其肩膀附近就都不会腐化,而肩膀不化的部位就叫做不化骨,而不化骨若是之后得了日月精气就会作祟;伏尸,千年不朽的尸体,无法移动,可以说是完整全尸的不化骨,久了之后得日月精华就会逐渐化为游尸。而《岣嵝神书》云:“老蛤能辟伏尸。”;游尸,就是一般所说的僵尸、行尸,昼伏夜出,白天的时候依然是伏尸,但是到了晚上就会出来四处移动,吸收外界的灵气,居无定所,久了之后更会化为飞行夜叉! 言归正转,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心说怎么还会成了毛僵啊? 曹奇龙说:“这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这玩意可不比尸魁简单啊。能出现毛僵的地方,多半是养尸地!” 何为养尸地?养尸地的形成与风水有关,也与传说中的年、月太岁无关,这种地方地下阴气浓郁,风水入,水不动,无风无水既所谓的死地。这并不是迷信,在科学中也是有养尸地一说的,养尸地,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实际上是因为死后人体的肌肉收缩,致使原本藏在肉中的毛发和指甲部份显露出来。这种尸体称作荫尸,算是尸体和僵尸之间的过渡期形态,如果不加以处理很快便会化为僵尸,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 葬在了养生地上的尸体会有成为僵尸的可能,这个概率非常非常低,而就是这个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不容小视。而眼前很显然,这个地方多半就是一处养尸地,至使困在这里的尸体成了干尸不腐。之前有控尸会镇着还没事,如今控尸符阴差阳错被曹奇龙给揭下来了,他们自然就作乱了! 心中既惊又恐,惊的是想不到这种只有在传说中出现的养尸地都能被我们闯进来,恐的是那些毛僵竟然发现我们了,正一跳一跳的往我们这边扑过来了。 我当下就大叫一声:“快把揭下来的符贴回去!” 这次我们无路可退了,必须制服眼前的四具毛僵才能再做打算。曹奇龙比我吓得更加厉害,听我这么说,急忙拿出四道之前揭下来的控纸符就冲上去,想将符贴上去。只不过刚一冲上去,身还没近僵尸,就被僵尸提手一拍,就拍飞回来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尘土飞扬,痛得他直喊爹妈。 我一看,这样不行,毛僵显然不同于普通的诈尸,就这样很难将符贴回去。于是我急忙拿出桃木剑,念祭剑咒:“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斩杀邪魔恶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 桃木能避邪,又称之为“降妖木”,是对付僵尸的是佳武器。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桃木剑象征着驱灾辟邪的方士用剑,在中国道家方士们用的都是桃木剑,《封神演义》中云中子用来帮助纣王消灭宫中妖气的就是桃木剑,小小的一柄剑,差点让得道千年的九尾妖狐妲姬显形,在中国的民间,桃木一直是辟邪的重要法器。 古时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避邪。汉时,刻桃印挂于户懋,称为桃印。后汉书仪志中“仲夏之月,万物方盛,日夏至阴气萌作,恐物不懋,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如法,以施门户。”宋代刻神荼、郁垒二神像或只写大名于两块门板之上,也称“桃符”或叫“门神”,百鬼畏之。由此可见,桃木是真正的“降妖木”。 桃木剑刚一祭完,几具毛僵也扑到了近前,当下我便打出法指,举剑迎了上去。一剑往当先一具毛僵身上劈了过去,那毛僵也显然感觉到了桃木剑上的阳气,举起双手就想挡。不过这一挡却犹如猪肉碰到了热铁棍上一般,滋的一声便冒出了一股黑烟,一下把它镇退了好几步开外。 僵尸,本就是吸收日月阴气所形成,所以桃木剑的盛阳能对他起来克制的道理。一击已中,当下我也不敢大意,因为桃木剑虽然能起到震慑作用,却显然无法轻易将其斩杀,何况眼前有四具毛僵,更是形势不妙。 当先一具毛僵镇退,接着我又举剑朝另一具毛僵刺去。毛僵因为不是鬼魂,所以行为较为僵硬,并不灵活,所以这一剑我直接刺在了那毛僵的胸口上。但是,虽然黑烟直冒,僵尸也呜呜嗷叫,但剑却无法刺进其体力,很显然桃木剑的阳气还达不到斩杀毛僵的程度。 剑尖顶着那僵尸的胸口,我也不迟疑,见桃木剑阳气不够旺,我便指尖一咬,指尖的血直接往桃木剑的剑身上一抹,虚画一道罡阳符,敕令指一打。顿时剑身金光一闪,被我刺中胸口的毛僵顿时震的倒飞了起来,狠狠的砸在了数米开外。 就在我刚把第二具毛僵震飞出去的时候,这时就听见曹奇龙大叫着小心。接着我就感到有一具毛僵已经贴近了我身体,正当我想闪身狂退之时,却发现自己跑不了了,因为我的双脚已经离地了,有一双腥臭的长满白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将我直接给离地提了起来。 这下我可真的吓惨了,想要挣扎,可是那双手力气大的惊人,根本就无法挣脱开来。 我转头一看,将我离地提起来的不是毛僵还会是什么?他哈了口气,腥臊无比,两颗尖长的獠牙上流着口水,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可口的食物。 就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将我往他身前拉了过去,顿时我就和他来了一个亲密的熊抱。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使得我动弹不得,我的脑袋当下就砸在了毛僵的肩膀上,他的肩膀犹如一块钢材一般坚硬,直把我砸的七浑八素。 当然,最让我害怕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接着他就张开那腥臭无比的大嘴就往我脖子上咬来,长长的獠牙告诉我,只要一旦被他咬到,今天我就算是交待在这儿了。 生死关头,我哪里会迟疑啊,拼了命的将脑袋往后仰,接着一下将脑袋砸向了毛僵的咬去的另一边的肩膀上,显显躲过了他的撕咬。 而另一边的曹奇龙却也没闲着,在我被毛僵抓住的同时,已经扑到了毛僵身后,一下骑在了毛僵的背上,然后死死的用手抱着他的脑袋,用力的往后掰。 刚将脑袋躲闪在了毛僵的另一边的肩膀上,毛僵又张牙想咬我脖子,不过这回却被曹奇龙给死死的抱住了脑袋,一时咬不到我。而我则趁着这个空档,急忙提起手中的桃木剑,对着毛僵的身体就是一阵乱刺! 毛僵一时咬不到我,而且又受到桃木剑的攻击,身上冒出阵阵黑烟,不由发出一声嚎叫,然后猛得一甩,接着我和曹奇龙两个人都差点被他甩飞了出去。 我哪敢松手啊,要知道毛僵的力气不知道有多大,若是这样被他甩飞出去,砸在石壁上,一准脑浆飞溅,溅得一地。 当下我就对曹奇龙叫道:“快贴上控尸符!”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古神兽狴犴 被我一提醒,曹奇龙当下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一手搂抱着僵尸的脖子,另一只手取出一张控尸符就往毛僵的脑门上贴了上去,接着毛僵果真就一下就定住了。 见控尸符果真有用,我不由大松了口气。不过,我们可不敢放松丝毫,因为这时另一具僵尸又扑了过来…… 这的时候的曹奇龙还在呵呵的乐着,完全不知道有另一具僵尸扑过来了,一看这架势大呼“师兄闪啊!”说着就开始满地打滚。曹奇龙也是一样,只是两人方向正好相反,一左一右露出中间,也算是勉强又躲过一次,让僵尸从中间飞了过去。 当僵尸扑过,还未来的及转回,我就奔上前去,指尖再次一咬,捏起莲花指,将指尖血往桃木剑上一点,大喝一声“破!”一剑点出,正打在那僵尸的背心之上。金光闪现僵尸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不过,那僵尸根本就不知道疼痛似的,抬眼一看,刚被我血剑震飞出去的那僵尸又朝我扑来了,看那架势是躲不过了,心想我不会死在这吧! 就在我慌乱不知如何对付这些僵尸的时候,曹奇龙大叫一声小心,我急回头一看,原来不仅我前面那具被血剑所伤的僵尸向我扑来,而且身后还有一具僵尸扑来。 两面夹击,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只得举剑迎向了我前面那具僵尸,心想就是死也得拉一个陪葬。 我向前面那具僵尸迎了上去,一剑劈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就将他给劈飞了好几米远。而这时身后就传来曹奇龙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曹奇龙嗷的一声飞了上来(说是飞其实是跳,只是他急着救我,跳的高点远点罢了),一把拽住了我背后扑来的僵尸的双脚! 即便如此,也只是减缓了僵尸的速度,并没有把它拦下。那僵尸好大的力道,拽着曹奇龙继续冲了过来,曹奇龙那百十多斤让拖在地上,就像野马后面挂着的死人一样。 曹奇龙的出手,使我有了反映的时间,我马上咬破中指掐出“心血”(十指连心),又是一指尖血抹到桃木剑上,然后一剑刺劈到了那僵尸的脖子上。这下,僵尸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呜的一声就砸落在地。而曹奇龙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力气也没了,看那样子是没有力气再斗下去了。 还好,那僵尸因为被我砍中了脖子,所以一时倒是爬不起来。接着我叫曹奇龙趁僵尸受伤之时,赶紧贴上控尸符。曹奇龙也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翻身捏起一道控尸符就贴在了那具僵尸的脑背上,然后急忙向我靠近,喘着大气对我说:“师弟,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说实话,此时我也累得不行了。虽然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两具僵尸,但是眼前却还有两具僵尸,而且还正往我们扑来。 看到曹奇龙快要累散架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急忙叫道:“师兄,你不是收了四灵绝阵的狴犴吗,那东西连尸魁都惧其三分,你快把它招出来试试!” 曹奇龙一听,顿时兴奋了起来,一拍脑门傻乐道:“我咋把这么厉害的打手给忘了!” 说完,便去取玉佩招狴犴,而我则迎上僵尸,为曹奇龙打掩护。 我这边刚一迎上僵尸,一剑砍在其中一个僵尸的身上,将其逼退,可是旁边另一个僵尸却伸出一只胳膊甩了过来,直接将我给甩飞了起来,顿时就好像将我的肋骨都打断了好些根似的,砸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那些僵尸将我打飞开去,接着就冲向了曹奇龙。而此时的曹奇龙正将玉佩捏在手里,他掐起法指,一阵变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大喝一声:“狴犴现身杀鬼,急急如律令,敕!” 敕令刚毕,接着他手中的鬼印金光一闪,眼前便多出了一个纸扎的狴犴。 狴犴一现身,果然那两具僵尸都立即止住了步子,静静地盯着曹奇龙跟前的纸扎狴犴,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既想近前扑咬曹奇龙,又害怕他面前的狴犴,所以一时倒是拿他有些无可奈何。 曹奇龙一看狴犴果然有效,顿时就乐起来了,嘿嘿直笑,说以后有这东西在身,就不用再怕任何邪物了。可是他还没乐几下,那两具僵尸却朝我这边跳过来了,显然是柿子拣软的捏。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此时我本就受了伤,一次扑来两具僵尸我哪能抵挡得住啊,拿起桃木剑就往当先一具僵尸砸了过去,然后便在地上一滚,滚到了曹奇龙的身边。 曹奇龙急忙将我扶起,然后说:“狴犴毕竟只是纸扎的,只能防守,无法攻击,这该咋办?” 是啊,眼前的狴犴说不是真神附入纸物中,只能说是神的形态,靠着狴犴真神的形态来起到震慑僵尸的作用。先不说时间一久,僵尸会不会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就算它们不会发现这只是一团纸,我也也无法真正解决眼前这两具僵尸。 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抱着狴犴退出石室,回山洞外。另一条就是彻底解决掉眼前这两具毛僵,然后想办法打开前进的那道石门,继续赶路。掉头往回走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我们此次的目的,单说那丰都城中就有一个比僵尸还厉害几分的鬼婴呢。可是,不掉头回去,那眼前这两具僵尸又该怎么办呢? 这时,一旁的曹奇龙便说道:“要不,咱们请狴犴正神吧?” 一听这话,我顿时就头疼了,心想,请神也得讲究个章法呀,这“狴犴”也敢往这里请,那可是上古四大恶兽啊。 《神异经-西北荒经》:“西北有兽焉,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它就是龙的儿子,大名鼎鼎的狴犴。 狴犴是古代传说中的恶神、凶兽,形似虎,龙九子之一,排行第七。这家伙据说很有意思,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再加上它的形象威风凛凛,因此常装饰在狱门上,或匐伏在官衙的大堂两侧。每当衙门长官坐堂,行政长官衔牌和肃静回避牌的上端,便有它的形象,它虎视眈眈,环视察看,维护公堂的肃穆正气。《天禄识余·龙种》:“俗传龙子九种,各有所好……四曰狴犴,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 虽然狴犴喜仗义执言,能明辨是非,但是他本质却也是一上古凶兽,喜吃人。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万一把这大家伙给请来了,送不走了这该咋办才好啊? 要知道眼前两个毛僵就把我们折腾的够呛,要是请来的狴犴反扑向我们,那我们可就死的真冤了。毕竟对方不是神仙,只不过是一上古恶兽而已。 请狴犴我还真有点怕,这家伙太古怪了,谁知道它脑子里有什么想法,万一不高兴,那可完了。 这时,曹奇龙可就不耐烦了,问我:“到底是请还是不请,要不然这两具僵具咱们可没有那力气对付得了了。” 事关紧急,我也没时间细想了,暗道,请就请了,怎么死不是个死,最起码请狴犴来了还有一线生机不是。 想到这里,我一跺脚,便同意了曹奇龙的建议。于是我便默念口诀,脚塌五子遁元阵法,就要请上古神兽…狴犴! 请神咒一念完,接着我双掌一合,一道黑光飞出,一头怪兽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第一百五十章 古怪的石门 只见那怪兽虎身麟头,如一巨象般巨大,似虎非虎,样子极为凶恶,全身长满黑色鳞片。看到这个凶恶的大家伙,我哪会不知道这一定就是狴犴了! 狴犴一现身,那两具僵尸就恐惧了起来,转头就跑,只不过这时狴犴黑光一闪,直取那两个僵尸。只一下就把两具僵尸扑倒在地,然后“吧嗒”一声两具不完整的僵尸落地再也没了动静。 只是这眨眼的功夫,两具毛僵就被撕成了数块落在地上,而刚才被我请来的狴犴却早已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 这一幕可把我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扰了,这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搞定了? 曹奇龙显然也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他吱吱唔唔道:“这……这怎么回事,狴犴呢?” 我撒了撒手,说:“应该是自己走了吧!” 说着这话,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怎么恶神会是这样,来去无影的性格啊。我之前还担心把这种上古神兽请来,会无法收场,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结果这神都不用送,它自己就回去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因为能请下来的神并非是那些正神,而是一些邪神或是仙家(地仙),“神”的脾气都很古怪,有的贪吃,有的贪钱,有的甚至会让你一辈子都为他忙活办事。总之,如果将“神”请来了,又送不走的话,“神”会送来很多麻烦,甚至会连续折腾你好几代,你的后人也要跟着倒霉。所以,请“神”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这可不是玩的。 话说狴犴这样干脆的就离开了,反应过来后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狴犴虽说是上古恶兽,但是他却极富有正义,而且能明辨是非,我们这次被僵尸所困,我方代表着正道,而僵尸乃是邪物,狴犴自然会帮我们这边,不会为难于我们。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若这里是个古墓,狴犴若是把我们当成了盗墓贼,那将它请来就难保会将我们给生吞活撕了。 说起狴犴的正义,我就想起了一个关于狴犴的传说。大约在900年前南宋的时候,有个专管牢狱的人叫犴裔。犴裔看管监狱时,对待犯人就象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和善,每天都给犯人讲解出狱后怎样做一个好人,因此很多贪官都妒忌他,一直想找机会把他杀掉。 传说当时的皇帝赵构很迷信,光是天天为他作法的道士就有七八个,其中有一个是皇帝最为信任的道士叫封咒的人被贪官收买了。有一次,封咒为皇帝作法,就在用龟甲占卜时,忽然大惊失色,龟甲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皇帝问他怎么了,他“扑通”一生跪倒在皇帝面前,假意言到:“皇上,臣、臣不敢说。”皇上又说:“但说无妨,恕你无罪。”封咒这才肯说:“皇上,臣刚才占卜时,在龟甲上隐约看到六个字。” “是哪六个字?”皇上问。“犴裔乃是瘟神”。“啊!什么!难道犴裔真是天上的瘟神下凡来散播瘟疫的?”皇上问。“正是如此,皇上,如果不赶快除掉犴裔,后果不堪设想啊!”封咒道。皇上听到这话立刻下旨,让大奸臣秦桧处理这件事。秦桧接到圣旨,高兴的不得了,立即摆酒设宴款待封咒,而且还赏了他纹银百两、锦缎百匹。 秦桧领旨后问其他几个同党该如何处置犴裔,他的同党都说:“该把犴裔处死,最好今日正午问斩。”秦桧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立刻让人把犴裔抓来。 在犴裔被押赴刑场的途中,街道两旁的百姓都为犴裔鸣不平。犴裔被押到刑场时,他对着天喊到:“想我犴裔一生为国为民,哪儿作过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您斩了我不要紧,但您千万不要再相信那道士的谗言了,否则大宋江山不保,黎民百姓遭殃呀!”接着,他又对那些奸臣说:“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害死了人都不知悔改,我犴裔就算化成走兽也要找你们报仇血恨。”说完便被斩首了。当时在场的百姓们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一头怪兽出现在云头。只见他麟头豸尾西龙翼,足踏祥云照九州。这头怪兽用一阵龙卷风把道士和奸臣们都卷上了天,又摔在山头。山头立刻裂开一条缝隙,把他们全部封在里面了。 这头怪兽就叫狴犴,是犴裔的化身。后来,狴犴既是牢狱的象征,又是黎民百姓的守护神。 扯远了,言归正转。这次算是我们运气不错,请对了神,狴犴能明辨是非,富有正义,所以这才没有闹出无法收场的事情来。 四具毛僵,两具被狴犴撕成碎块,另外两具被我们用控尸符定住了,所以僵尸的麻烦算是解决了。危险一化解,我和曹奇龙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可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曹奇龙撕了尸体的控尸符,但是好歹他只撕下四张符,若是一次撕下个七八张符,造成七八具尸体尸变,那我们肯定早就玩完了。 这在地上一坐就是一袋烟的功夫,两人多少也恢复了一些体力。接着,这时我们又有了新的难题,那就是眼前我们前进的道路被一扇石门给挡住了。 石质的墓门很是厚重,门楣,门板,上面刻满了各种图案。门的左右雕着青龙,白虎,石门上两个脸盆般大的门环,给人一种震慑感。在两扇石门门环的中间,雕刻着一个凶魂恶鬼的鬼头,张牙舞爪的样子,显的狰狞恐怖,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我和曹奇龙再次推了推石门,石门依旧毫无动静。接着我们又双手环绕住脸盆般大的门环,试着往外拉,石门也是依旧纹丝不动。就好像这门的里头被什么给锁上了似的,任我们二人如何使力,无论是往里推,还是往外拉,都是徒劳无功。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都弄得汗流浃背,曹奇龙更是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了起来:“他姥姥的,这山洞里咋还整上这种破门来了,这么重的石门,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推开来的。”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讲,这里也不像是古墓,是不可能出现石门的。而眼前这栋石门就显得异常古怪了,不仅厚重,而且还打不开。再看那门上的图案,雕刻着一个狰狞恐怖的鬼头,显然也不可能是用于墓门的石门,因为墓门一般都是雕代表吉祥飞天之类的图腾,可不会雕这种邪门玩意儿。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曹奇龙上前又摸又推的忙乱了半天,拿他的话说,这么得的石门一定有机关。 虽然他的话很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却也是瞎忙,没见门动一下,他在门上摸来摸去的找机关,见没有发现线索,接着他又把重点都放在门环上,他想这石门也是门,即使有机关也应该在这门环上,虽然门环除了大的吓人,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既然有门环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可是,话虽有理,但机关却是找不出来,在石门前摸索了老半天,最后只得叹气骂爹的一脚踹在石门上,骂骂咧咧的返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然,我同样也是认为这门并非人力可以打开的,因为这石门看上去极为厚重,而且有三四米之高,重达万斤,若要开这道石门,显然是要动用机关的。 所以,在曹奇龙在石门前瞎摸索的时候,我也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道古怪的石门,这仔细一瞧,还真被我瞧出了一些门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四方灵兽 只见眼前的这道石门雕刻着很多的图案,有天上飞的鸟,有地上跑的兽,有水里游的鱼,更有伏羲、女娲和牛首人身神怪形象,当然,还有左右门正中间的狰狞恶鬼的形象。在这些雕刻之中,左边的石门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一条龙,而右边石门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一头虎,这左右两扇门上的龙与虎,之所以引人注目,一是它们都雕刻在左右两扇石门的最中间,二是它们比其它鸟兽,甚至比伏羲、女娲和牛首人身神怪等形象都大上几分。老远一看,最先让人看到的绝对就是左右两扇门的龙与虎。 本来这些雕刻的各色神、兽形象也不会让我觉得不妥,只是当我细细一看,竟然又让我在门楣上方看见了另一只神兽,龟! 看到这三种神兽形象都雕刻在石门上,我突然就看出了一些门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龙、虎、龟,而是四方之灵中的青龙、白虎、玄武。 四方灵我之前也曾讲过,他们分别代表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四个神兽,亦称四方灵。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可是,眼前的石门上,左有青龙,右门有白虎,门楣上有玄武,可是我看遍了整个石门,却偏偏唯独没有看见朱雀! 青龙,亦称“苍龙”,东为青色,故青龙为东方之神。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自黄帝授命于天,威泽四方,龙就成为中华民族乃至整个中国的象征。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 白虎,虎,为百兽之长,它的威猛和传说中降伏鬼物的能力,使得它也变成了属阳的神兽,常常跟着龙一起出动,云从龙,风从虎,青龙与白虎成为降伏鬼物、噬食鬼魅的一对最佳拍档,被视作西方神兽。 朱雀又可说是凤凰或玄鸟。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故名凤凰。它也有从火里重生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百鸟之王,古人说,雄的叫凤,雌的叫凰。以后,凤凰合称;再以后,龙凤相配,凤便成了宫廷后妃的代称。根据神话传说,凤是在东方殷族的鸟图腾演化而成。《山海经·大荒西经》提到有一种五彩鸟,有三种名称,叫皇鸟、朱雀及凤鸟。朱雀在古代的影响与龙不相上下,成为谶纬玄学的一个重要内容,被视作代表南方的神兽。 玄武形似龟而有蛇鳞,为龟蛇合体之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玄龟生活在江河湖海,因而玄冥成了水神;乌龟长寿,玄冥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最初的冥间在北方,殷商的甲骨占卜即“其卜必北向”,所以玄冥又成了北方神。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四灵,一般都不会单独出现,比如风水中,也会有左青龙、右白虎之类的讲究,如今眼下的石门上,青龙、白虎、玄武都出现了,怎么可能唯独没有朱雀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曹奇龙见我总盯着门上的图案看,不由问我这是在看什么,叫我陪他一块去找机关。我指着门上面的图案对他说:“师兄,你不觉得这门上的图案很奇怪么?青龙、白虎、加上门楣上的玄武都在,为何唯独少了朱雀呀?” “不会吧,那可是四方灵,哪个石匠雕刻四方灵会只雕三灵的。”曹奇龙听到我这般说,不由眉头一皱,然后也开始打量起石门上的图案来。看了一会儿后,他也和我一样有些奇怪了起不,嘀咕道:“还真是少了朱雀,难道是那雕刻图案的石匠开了小猜,忘记把朱雀雕上去了?” 一听这话,我便摇头说不可能,要知道这石门上的雕刻很是繁杂,栩栩如生,那石匠肯定很是了得,这样的石匠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呢? 曹奇龙见我摇头,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于是又说:“要么就是石门没空地了,无法雕上朱雀的图案了。你看那只玄武,都雕到门楣上边去了。” 我更是摇头说:“这都哪跟哪呀,一定不是你所想的这样。” 连猜两回,都被我否定,曹奇龙不由泄了气,说:“师弟,这千年前石匠的心思咱们哪能猜得到啊,咱们还是快点找到开门的机关吧,要不然咱们可真的无路可走了。” 我没有听曹奇龙的话,而是依旧指着门上的图案说:“你就没有一点奇怪么?四方之灵,唯独少了朱雀,难道这不奇怪么?” 被我再次重复提到这个问题,曹奇龙显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转身自己去寻机关时,不由又回过头来,惊道:“师弟,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开门的机关很有可能就在朱雀的身上?” 我点头,竖了个拇指,说:“我正是这个意思。你想想看,千年前的古人比现在的人更讲究五行玄学,或者说更讲究迷信。他们能雕刻出青龙、白虎、玄武,很显然就知道四方灵,而朱雀他们又怎么会故意漏掉呢?所以,咱们没有看见的朱雀一定有其因由,或许朱雀就是开门的机关所在。” 曹奇龙一拍脑门,兴奋道:“师弟,你还别说,你这脑袋瓜子还真的比我顶用,竟然能从这些图案里头找到这些线索,真太神了。” 我笑了笑,随后又不由撒了撒手说:“可是我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到朱雀在哪里,门上边我都仔细查看了,根本就没有朱雀的影子。” 曹奇龙说:“莫急,咱慢慢找,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四方灵中的三灵都雕了,不可能会少了朱雀。所以,这朱雀一定也有,只是故意隐匿在某个地方了,只要咱们好好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 说完,曹奇龙就开始四处找寻了起来。而我,也与曹奇龙想的一样,便跟着他找寻了起来。既然石门上没有朱雀,于是我也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石室中的其它地方。 石室真的很大,地面上全是青石板,没有任何的图案,而石室的石壁上到是刻画着许多的图案,也多是鸟兽之图,所以我们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石室两边的石壁上。 石壁两旁立着许多的尸体,这些尸体就是贴有控尸符的尸体。我和曹奇龙各管石室的一边,先将石壁前的尸体给小心的移走,省得他们把石壁的一些低处的图形挡住。我在这边弄,曹奇龙在另一边弄,不一会儿,曹奇龙突然惊慌的叫了我一声。我急忙跑了过去,问他是不是发现了朱雀? 曹奇龙摇了摇头,然后指着他脚下的一具尸体说:“你快看这具尸体,他身上竟然没有控尸符!” 一听这话,我眉头猛得一皱,急忙查看那具尸体,果真如他所说,尸体身上没有看见控尸体。当下我就急了,之前有四具尸体被撕下控尸符,结果闹出了四具毛僵,差点我们就丢掉了性命,这时如果再搞出一具毛僵,那可惨了。于是当下我就问曹奇龙:“你又把控尸符给撕了?” 曹奇龙猛得摇头说:“我可不敢再撕那玩意儿了,这尸体就倒在尸壁前,我将他刚翻倒过来,却没发现控尸符,这就叫你过来了,担心他又变僵尸。” 我也知道是我自己太过担心了,所以一时误会曹奇龙了,于是便说:“你没有撕符,那么就说明这具尸体一早就没有贴符,既然以前就没有贴符,若是要变僵尸早该变了,按理应当不会再变了。” 我自我安慰着,然后开始检查起这具尸体,这一检查倒是发现了这具尸体的不同。是哪不同呢?主要是这具尸体的装束不同其它尸体,因为他竟然穿着一身道袍。 看到这,我算是明白了,这具尸体应当是个赶尸匠,而其它贴有控尸符的尸体,多半是被他赶到这里来的。 我将我的猜测说了出来,这时曹奇龙说:“既然是赶尸匠,怎么会死在这儿呢?”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或许是和咱们一样打不开石门,所以困死在这,又或许是遇到别的事情死在这儿。” 赶尸匠的死因与我们无关,所以我也不想去猜测,只不过他身上斜跨着一个布袋倒是吸引了我,我将他布袋打开,发现里面全是我们所需之物。八卦镜、铜钱剑、罗盘、追魂铃、小黄旗、铜钱、还有大量的控尸符……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玄鸟 看着这些东西,我不由兴奋了起来。我们之前的包袱全在河里丢失了,而眼下这些东西就是我们正缺之物,于是我直接将包袱给收了,当然,我取了一道控尸符贴在了尸体的胸口上。因为这儿可是养尸地,之所以这具尸体没有尸变,应当全靠这包袱里装有控尸符。 这个小小的插曲过后,我们又开始接着寻找朱雀。石壁上的图形我们都没有放过,其中鸟类的图形也有许多,其中不少从未见过的上古鸟兽,但是都不是朱雀的样子。 朱雀,可说是凤凰或玄鸟。在神话中说的朱雀是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鱼的尾、有五色纹。它在民间的形象,也是集雉尾、鸡身、鸡冠、鹰目、鹰爪、鹰颈、孔雀翎、鸳鸯羽等于一身。 虽然我们知道朱雀的样子,但是奈何我们找遍了石室中的石壁,愣是没有看见有类似于朱雀的图案。这倒把我们给为难住了,特别是曹奇龙,整个似霜打了的茄子,泄气着说:“怎么办,朱雀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地方,难道咱们的思路出了错?机关根本就没有在朱雀身上?” 说实话,找了这么久毫无线索,期间我也如同曹奇龙一样,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心中的直觉却告诉我,朱雀一定有,四灵已有三,不可能单缺朱雀,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它藏在哪里而已罢了! 想着这些,我微微摇头说:“如果机关不在朱雀身上,那么石匠不可能故意不雕上朱雀的。容我再想想,一定是咱们寻找它的思路出了错。” 说完,我也不再理曹奇龙了,而是重新来到石门前,打量起石门上的青龙与白虎,还有门楣上方的玄武。打量了许久,我突然想到了一些头绪,不由喊曹奇龙过来,对他说:“师兄,你看这三灵的布置,左门上雕着青龙,右门雕白虎,为什么玄武不雕门上,而要雕在石门上方的门楣上呀?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曹奇龙说:“这有啥奇怪的,你看这两扇石门,都雕满了各种图案,哪还有地儿雕上玄武呀!” 我摇了摇头:“不对,如果石匠真的想在门上雕玄武,或者想把朱雀也雕在门上,完全可以不雕其它鸟兽。” 曹奇龙看了我一眼,然后惊问道:“师弟,难道你看出一些门道来了?” 我点点头,指着石门上的三灵说:“左青龙,右白虎,上有玄武,之所以如此安排,肯定是有意为之的。正所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现在咱们是站在门的对面,左右方向正好是反着。也就是说,如果站在门的方位来看,左门是白虎,右门是青龙么?” 被我这么一提醒,曹奇龙顿时明白了,他说:“你的意思是说,按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方位来讲,北在上,所以玄武雕在了门的上方位置,因为玄武是北方之神?” 我点点头,指着石门说:“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左门是青龙,右门是白虎,可是我们现在是站在门的对面,所以左右正好是反着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青龙为东方之神,所以它雕在了右门上,白虎为西方之神,所以雕在了左门。” “那朱雀为南方之神,上北下南,那岂不代表着朱雀就藏在下面了?”曹奇龙惊道。 我点点头,虽然我现这样看去,青龙在左,白虎在右,但是要知道我们可是站在对面来看的,所以左右的方向正好是反着。也就是说,按门的正位来看,其实门的左扇门是白虎,右门才是青龙,加上上方门楣上的玄武,不正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排列顺序么?如果我们的思路没有错的话,那么上北下南,朱雀为南方之神,自然就在下边了。 刚一推断出这条判断,我们就急忙朝石门的下边看去,却发现石门下面却并不有朱雀的雕刻,这倒让我们再次大失所望。 我不由疑惑道:“难道我们的思路又出错了?” 曹奇龙却说:“应当没有错,你这思路很靠谱,咱们再找找。” 接着,曹奇龙开始趴在地上找寻了起来。其实地上没有什么可找的,因为地上全是青石板,并没有雕刻任何的图案。可是,正当我觉得要重新找思路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曹奇龙却突然惊喜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这块石板是空的!” 一听这话,可把我兴奋坏了,急忙凑了过去,问他真的是空的吗? 曹奇龙也十分的兴奋,他急忙敲了敲他脚下的那块青石板,传来一阵“咚咚”的空洞声,显然石板下边是空的。他敲了几下,然后又敲了敲旁边的其它几块青石板,抬头得意道:“怎样,是空的吧。我想咱们要找的朱雀一定就在这下面。” 我点点头,然后就与他将青石板给抬了起来,青石板很大,足有我们平常人家的八仙桌面那般大,一人是抬不动的。 青石板一抬开,接着我们就看见石板下方露出了一尊石像,这尊石像初一看似一种鸟,样子像鸡,有花纹,而细看下去,便会发现,它是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身、燕子的下巴、鸡嘴,样子极为怪异,但是却又显得极为的凶悍。看到这么一尊石头雕像,我们哪里会不认识它呀,这不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朱雀么? 这下可把我和曹奇龙给兴奋坏了,既然真的有朱雀,就更加证明我们一直以的思路没有错了,之所以故意把朱雀隐藏在地下,不正是代表着它很有可能就是打开石门的机关所在么? 当下,我们就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尊朱雀。它很大,像是在地上完整的山体上雕刻出来的,要想将他取出是不可能的。而在它的跟前,还雕了一个小小的供桌,供桌上还有三盏小油灯,油灯之中尚有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油,竟能千年之后不会干掉。 当然,之所以朱雀前面会雕刻着小供桌,还有油灯,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朱雀亦称之为玄鸟,《诗经·商颂·玄鸟》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它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就是殷商说的后代说自己的先袓——契是由玄鸟生下来的,建立强大的商朝。因此玄鸟就成了商人的始袓了。《史记·殷本记》也记了这段历史:“殷契、母曰简狄,有绒氐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随其卵,简狄取而吞之,因孕生契。”除了殷商之外,战国时的秦,满清的始袓和朝鲜新罗的始袓也是和仙女吞食玄鸟卵有关的。不论玄鸟或是凤凰,都是随道教的发展,而把它由一只雀鸟,或孔雀或山鸡等等,先变成一个半人半禽的、传人兵法的仙女到完全是人的仙女,都是随道教发展的。 而在北京过去就有三座专祀玄女的庙宇,叫九天娘娘庙、玄女庙。在北方和南方的地方也都有玄女庙。所以,在朱雀前有供桌,是很平常的事情。 其实,不仅仅是朱雀,其它三灵也是一样。玄武被后世的阴阳术士升级做北方的大帝“真武大帝”。而青龙和白虎,做了山庙的门神,山脉风水中所谓的左青龙、右白虎就是有这个山神护佑的意思。而朱鸟就成了九天玄女。 言归正转,细细打量了朱雀一番,接着让我们头疼的问题又出现了,因为这朱雀身上我们并没有找到所谓的机关。整个朱雀全身上下我们都摸了个遍,左摸右掰,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一处像是机关的地方。 这下我们可就傻眼了,心想难道开门的机关不在朱雀的身上?可是不在朱雀的身上,那为何又要将朱雀故意藏在地下呢? 一时间,脑子里全乱了,而曹奇龙也差不多蒙了头,只是还不死心的摸着朱雀的身子,想找到所谓的机关。 可是他趴在地上,翻来覆去却也依旧毫无收获,最后,他无奈道:“师兄,你脑子比我好使,你再好好想想,这机关到底会放在这东西的哪个地方啊?”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是天才,朱雀从头到脚咱们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一丝特别之处,看来咱们是真的没办法了。” 曹奇龙叹了口气说:“这可咋办呀,打不开石门,咱们就翻不了头顶上的这座大山,翻不过大山就到不了山那边的三途河,也就找不到冥船了。” 我也很无奈,看着眼前这尊朱雀,却又找不到一丝异常,所以心里很是泄气。这时,曹奇龙指着朱雀前面的供桌说:“你不是喜欢找区别吗?你看其它三灵都没有供桌,唯独这个朱雀前面有供桌供着,你说这机关会不会跟这供桌有关系呀?”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还真的心里一震。当然,我想的并不是供桌,而是想到了五行上面去了,东方为青龙,五行属木,西方为白虎,五行属金,南方为朱雀,五行属火,北方为玄武,五行属水。朱雀五行属火,而在它的前面的供桌上就有一盏油灯,难道将油灯点着,有了火,这石门就开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又来了兴致。于是将我的想法说了出不,曹奇龙也很觉得有道理,接着我便拿出一道符纸,一个敕令下去,符纸燃了起来,接着将朱雀前面的三盏油灯点燃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鬼打墙 朱雀雕像前方供桌上的三盏油灯刚一点燃,突然间三盏油灯上的火苗一下全窜进了朱雀的嘴中,那三个刚点燃的油灯瞬间变熄。 这突如奇来的异常倒把我们给惊了一跳,盯着朱雀的嘴巴好奇了起来,心说难不成闹鬼了,朱雀石像咋还会吸走火苗啊? 就在我和曹奇龙惊疑的时候,突然异常再生,“嘭”的一声,一窜火龙突然就从朱雀的嘴中喷窜而出…… 火龙喷窜的很高,直窜三四米,差点就将趴在地上的我们二人烧成了烧肉。幸好我们没有站在地上,要么一准那喷窜三四米之高的火龙全喷到了我们身上。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火龙一收,接着整个石室又发出一连串的“嘭”响,抬头一看,此时竟然整个石室都已灯火辉煌,原来不知何时整个石室里竟然燃起了数十盏油灯! 就在这时,身后竟然又响起“轰轰隆隆”声响,曹奇龙急忙叫我快看。我回头一看,那“轰轰隆隆”的响声原来是那扇石门传来的,因为此时那石门竟正在慢慢打开来了! 这可把我兴奋了起来,门开了,说明我的思路果然没错,朱雀属火,所以朱雀前方的油灯点燃了火,就触发了机关,这门就开了。 石门因上千年未开,所以这一开启,顿时便尘土飞扬,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了完,可是尘土却久久不散。虽然尘土未散,但是我们依旧能透过尘土,隐隐约约能见到石门的另一边透着点点灯火,应当是刚才触动机关,所以把石洞里的灯火全给点烧了。 我和曹奇龙可不敢冒然前行,毕竟石门的那头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这些我们通通不得而知。所以,我们二人只能站在石室中,静等尘埃落尽,看清石门那边是否安全才敢迈入石门。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尘埃终于慢慢落尽,这时洞开的石门那一头的场景终于映入眼帘。只见石门的那一边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通道,通道并不宽,只够两三人并排而行,通道里每隔十数步便有一盏油灯点亮着,虽然油灯的灯光昏暗,但是却也能视物。 只不过通道里也阴风阵阵,使得通道石壁上的灯火忽明忽暗,不断的摇曳,很是担心它们经不起阴风的吹刮,突然熄灭。 曹奇龙显得非常兴奋,指着通道就激动道:“果然有路,顺着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通道走下去,一定能翻过大山,到山的另一边。” 这话我也十分认同,之前看到石室,还以为闯进了什么古墓里了,而如今看见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通道,多少让我能感觉到这只是个山洞,只不过这个山洞比较特别而已。 见通道除了阴风阵阵,倒也没有见到什么危险的东西,于是我们便朝石门那边走了过去。 前脚刚一踏过石门,我们就不由打了个冷颤,我不由惊疑了起来:“这通道咋会刮这么浓的阴风啊?” 曹奇龙的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按他的话来讲就是:“黄大仙曾说过,这块地方已划归阴间管辖,有阴风也没啥好奇怪的。” 就这样,我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在曹奇龙的自圆自说下,还是将这些担忧扔到了一边,开始往通道的尽头走去。 起初,通道是直线往里延伸的,可是走着走着,通道却出现了变化,因为眼前的通道变成了四通八达,犹如一个地下迷宫一般。 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通道,我和曹奇龙都傻眼了,这该往哪条通道走啊? 眼下,我们面前出现了三条通道,如同一处三岔路口一般。三条通道都是一般的大小,每条通道里每隔数步都亮着一盏油灯,该选择走哪条通道,这可把我们二人给难住了。 曹奇龙细细观察了一下三条通道,然后说:“师弟,你有没有发现,这三条通道,其中两条通道里的油灯纹丝不动,而另一条通道里的油灯却忽明忽暗?” 我一看,还果真如曹奇龙所说,这三条通道里石壁上的油灯,只有一条通道里的油灯一闪一闪,显然是阴风阵阵给刮成这样的。于是我不由惊道:“一条通道有阴风,另外两条没阴风。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这阴风是从山洞那头吹进来的,那么没有阴风的那两条通道一定就是死胡同了。” 曹奇龙点头说:“是的,咱们自从踏进这个山洞时,就一直感到这个山洞阴风阵阵,说明这条山洞是通风的,而没有通风的通道显然就是死胡同。”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对他竖了竖拇指,说他果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分析到这一点,于是我们也就不再犹豫不决了,直接踏上了那条阴风阵阵的通道。 这一走,倒是没有出现死胡同的情况,这多少让我们觉得之前的选择没有错。当然,这条通道里也是四通八达,通道一路往里延伸着,每走个十数步,通道的左右就会出现一个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岔道。好在这些岔道都是左右岔过来的,倒是不会使我们走岔了道。 这样一直顺着通道走了约十多分钟,接着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这个三岔路口同之前那个三岔路口一样,其中两条通道没有阴风,只有一条通道有阴风。于是我们又按照之前的判断,选择了有阴风的通道走了下去。 这次选择的通道还是一样,每隔数步或左或右就会出现岔道。又走了十多分钟,接着我们就愣住了,因为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依旧两条通道无风,一条通道有风。 曹奇龙指着有风的那条通道说:“要不咱们继续选择有风的通道走?” 这次我没有继续前行下去了,而是站在三岔路口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三岔路口直皱眉头。 曹奇龙问我是不是想走另一条通道,我摇了摇头说:“师兄,为啥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呀,为啥咱们总遇到这样的三岔路口啊,眼前这个三岔路口都是第三个了,而且你没发现这个三岔路口很眼熟么?” 曹奇龙一听,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惊慌失措道:“师弟,你可别吓我啊,你……你的意思是认为,咱们一直在绕圈?” 是的,我没有吓他,因为我的确是有这种感觉。眼前这个三岔咱口的确是太眼熟了,就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三岔路口一模一样。看着这个三岔路口,我总有一种好像又绕回来了的感觉。 想到这些,我不由整个人都蒙了,在这样的地下迷宫之中根本就分辨不出方向,很容易迷路。见曹奇龙那惊慌的表情,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绕圈,还是说这里真的有几处这样的三岔路口,于是对曹奇龙说:“你看看眼前这个三岔路口,再想想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两个三岔路口,是不是很相似?” 曹奇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觉得这个三岔路口和之前那两个是一模一样的。难道咱们真的一直在这个三岔路口绕圈?” 见曹奇龙也有这种感觉,我不由更加后怕了,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那么就真的麻烦了,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那岂不是要困死在这个地方了? 这时,曹奇龙嘀咕道:“老子一直就觉得这地方古怪,阴风阵阵的,难不成咱们今天是遇上鬼打墙了不成!” 鬼打墙,也叫鬼摭眼,鬼砌墙、鬼挡墙。意思就是在人阳气弱的情况下,被鬼摭住了双眼,从而迷失方向,甚至是按着鬼所指引的方向行走。 正所谓,人走路,鬼打墙。鬼打墙多发生在夜间的农村、山路、坟场等地。因为这些地方生人较少,阳气较弱,阴气较重,若是阳气不旺的生人夜间行走在这样的地方,就会很容易被鬼怪摭眼。 常言道,鬼打墙,背后不是人,天黑莫前行。如果真的是遇到了鬼打墙,可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如果再继续走下去的话,也许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第一百五十四章 鬼吹灯 经曹奇龙这么一说,我倒也是心里一惊。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遇到鬼打墙也不是不可能。 正所谓点灯行夜路,灯灭莫前行。人之所以会遇到鬼打墙,那是因为鬼怪想勾你魂魄,鬼摭眼只是第一步,先将你困住出不去,然后趁机吹你灯,或者拍你肩。常言道,人身三把火,头上及两肩各一把,这三把火称之为阳火。火旺朝天走,没有阴灵鬼怪赶近你身,因为会怕被你身上的阳火烧到,所以鬼怪想勾你魂时,便会摭你眼将你困住,然后慢慢的来吹灭你身上的三把阳火,阳火一灭,阴灵鬼怪就能近你身了,介时轻则阴气侵体数月下不了床,重则索命丢魂。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急忙打开了天眼,朝曹奇龙看去,只见他身头上的那盏阳火还在,而两肩上的阳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一盏。这倒把我吓了一跳,急忙告诉他要当心,因为你阳火灭掉了一盏。 曹奇龙一听这话,面色都变了,按理来说我们可不是普通生人,若是有鬼来吹我们的灯,我们一定能感知得到。可是眼下曹奇龙却灭了一把阳火,他却毫不知觉,这多少都让我们感到了一丝后怕。他惊慌失措的说:“他姥姥的,是哪个小鬼将我灯给吹了,咋我没发觉呢?” 当下,我就叫曹奇龙赶紧开天眼给我看看阳火是否还在。结果他老人家开了天眼,打量了我一眼,接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把我吓得心里直嘀咕。急问他怎么了,可别吓我。 曹奇龙指着我的双肩就惊恐万状的说:“惨了,你两肩上的两盏火都灭了,三盏阳火只剩一盏了!” 虽然看到曹奇龙的惊恐表情我就心里一愣,猜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可是却也没有想到情况会有如此之糟糕,三盏阳火竟然灭了两盏,这可了得? 阴阳行当里讲,人有三盏阳火,三盏俱在,百无禁忌,鬼怪邪崇无法近身,所有鬼怪远远看到你都会躲起来,所被你身上的阳火烧身。而若是灭了一盏,人的阳气就会弱去三分,那么就会招来鬼怪邪崇,想着办法把你另外两把火也给吹灭,此时遇容易撞到鬼打墙了。而若是灭了两盏阳火,此时也无需鬼来吹你灯了,因为此时你身上的阳火不足以让烧到鬼,所以鬼怪邪崇直接就可以附你身,勾你魂。而若三盏俱灭,那么这个人差不多就死定了,阳火俱灭,也就只有尸体如此,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回。 也许有人会问了,那如果灯灭了一两盏,那以后会重新燃起来么?其实只要不是三盏俱灭,阳火还是会自己重新点燃的,只不过灭了阳火,阴气容易侵体,要想重新旺起来,不是那般容易之事,半年一年倒霉生病撞邪门之事是免不了的。 想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灭了两盏阳火,心里那个惊慌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一时之间后背都被冷汗给湿透了。这代表什么,代表如果有鬼怪想勾我魂,想附我身,将是非常的容易得手。尤其是在这种阴风阵阵的迷宫之中,更将是危机重重。 当下我就傻了,不由惊问道:“怎么会这样?咱们是什么时候着了阴邪鬼怪的道啊?” 曹奇龙也十分的惊慌,本身他自己灭了一把阳火就觉得奇怪,这下又看到我竟然灭了两把火,他心中的后怕并不比我轻,所以此时的他手里已经捏上了兰花指,以防再次着鬼怪的道。他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走?” 之所以他会这样问,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我们阴阳的行当里,有这么一句话,说点灯行夜路,灯灭莫前行。这里所说的灯,并非火把或手电,而就是指我们人身上自带的三把阳火。意思就是说,一旦阳火灭了,就不能再继续前行了,否则会出大事。 听见曹奇龙这么问我,一时之间把我给问愣住了。是啊,如今他的阳火灭了一把,而我的灭了两把,到底该不该继续前行呢?如果前行,按我们现在这样子,阳火这么弱,万一前方出现几个鬼怪,那就麻烦大了。而若是停下来不走了,那也行不通,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邪门的很,留在这儿说不定也会招来麻烦。 前前后后思虑了好一会儿后,最后我抬头对曹奇龙说:“走,继续走,这种地方停下来也危险。如果是在外头,停下来还能等到天亮,那时阳气会重。可是这是哪呀,这是在丰都县,划规到了阴间管辖,这个地方你就是等个一千年也不可能见到太阳,何况我们还身处在山洞之中。” 曹奇龙见我这么说,也觉得唯今之计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了,因为我们根本没有了退路。当然,我们不可能就这样傻愣愣地走下去了,毕竟阳火被鬼给吹灭了,如果就这样冒失的走下去,就真的难保不会出事。 好在我们之前在石室中无意间发现了那个赶尸匠的尸体,他那黄布袋被我们给捡拾到了,里面就有不少铜钱之物,此时正好有用。 当下,我便从赶尸匠的那个黄布袋子里掏出几枚铜钱,准备为我们重新点上阳火。 铜属阳,钱币又经万人之手,所以阳气极重。加上铜钱外圆内方,是为天地,代表着天地正道,还有皇帝之年号,所以铜钱不仅阳气重,而且还具有很重的正气。 正所谓邪不压正,只要正气盖过了邪气,那么邪自然就会绕而远之,这和人身上的阳火是一个道理。 所以,当下我便拿出铜钱,指尖一咬,将指尖血滴到了铜钱上,然后将铜钱放在了肩头上,两个肩头一边一个铜钱。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因为鬼怪邪崇属阴,他们之所以能侵体索命害人,就是因为那人的阳气不旺,阳气旺盛的人鬼怪是不敢近身的。同理,我们现在阳火灭了,铜钱属重阳,加上指尖血,这样放在双肩上,就能让鬼怪邪崇感应到我双肩上的阳气,这样一来它们就会错以为我三盏阳火俱在,不敢轻易近身。 虽然这个办法只是利用铜钱与指尖血的阳气,来蒙蔽鬼怪邪崇,实际上鬼怪若真的扑过来,单靠铜钱上的阳气是不足以对鬼魂烧身的,但是只要我们接下来小心注意一些,还是能够骗到鬼怪的。 我将灭了阳火的两肩布置上铜钱,接着曹奇龙也明白了过来,拿了个铜钱放在了灭掉了阳火的肩膀上。 一切搞定,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为三岔路口而头疼了起来。如今的我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撞上鬼打墙了,毕竟阳火都灭了两把。于是为了证明我们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鬼打墙,所以我们决定在眼前这个三岔路口做个记号,如果下回又遇到这样的三岔路口,若是看见我们所做的记号,就能证明我们的确是一直在这里绕圈了。 说干就干,当下我就在三岔路口留下了一道破邪符,一来做为记号,二来也能起来破邪的作用。因为我担心会有鬼捣乱,比如我们如果在地上画上一个记号,万一有鬼怪将我们画在地上的记号给抹掉了就白折腾了。而用符做记号则不同,毕竟鬼不可能敢轻易去碰破邪符的。 而曹奇龙也没闲着,他将三岔路口前,石壁上的一盏油灯给吹灭了。 一切搞定,接着我们对视一眼,然后便踏入了前方的通道。当然,这时我们依旧选择阴风阵阵的那条通道,因为我们相信,只有通风的通道才是对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迷路 再次踏入通道,我们便多留了几个心眼,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通道的样子及一些细节,时不时还会故意吹灭灯道里的几盏油灯,算是做个记号,证明我们曾走过这里。当然,另一方面我们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如今我阳火灭了两把,很是担心再次着鬼怪邪崇的道。 虽然我们一路都留心观察着脚下所走的通道,但是却也依旧一头雾水,因为这里的通道都是一样的,都是差不多宽,每条通道都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就这样,我们一直顺着通道往前走,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阴风大了许多,一阵一阵的阴风直往我脖子上吹来。于是我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问曹奇龙,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阴风变大了? 不知道是曹奇龙神经太大条,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他听完我这样问他,于是摇头说:“没有呀,这阴风一直都是这样的大小,并没有突然变大。” 难道是我感觉出错了?我心中疑惑,于是说:“那为啥我总感觉到阴风变大了许多呢?” 见我不相信,曹奇龙就指了指通道两旁石壁上的油灯说:“你看看那些油灯,火苗的晃动和之前相差不多,如果阴风变大了的话,那火苗肯定会晃动的更加厉害。”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奇怪了,曹奇龙说的并无道理,通道石壁上的灯火的确没有比之前晃动的更厉害,说明阴风没有变大。 我摸了摸脖子,这时放在脖子上的手背上也感觉到了吹来的阵阵阴风。这次我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了,的确是阴风更大了。 可是当我看向石壁上那些油灯时,却发现那些油灯却并没有更加摇曳。望着油灯火苗那忽明忽暗不断摇曳的样子,我不由一惊:“我终于想出来哪里不对劲了,因为我脖子上吹来的阴风和通道里吹来的阴风正好是相反的!” 只见通道石壁上油灯的灯火都是迎着我们摇晃,显然通道里的阴风是对着我们迎面吹来的。可是,我脖子上吹来的阴风却正好是相反的,它是从我身后吹来的。 听我这么一说,曹奇龙当下就变了脸色,惊讶道:“啥,不会吧,哪有同一条通道里会有前后两个方向吹来的风啊?” 是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觉得不对劲。我摸着自己的脖子,疑惑道:“如果这风不是从外面吹过来的,那我脖子上的阵阵阴风会是怎么吹过来的?” 说到这,我和曹奇龙同时一惊,叫道:“难道是鬼吹灯!” 想到这,我当时就后背全湿了,心头猛得一颤,急忙将天眼打开然后回头一看,接着吓得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因为我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老头站在我的背后。老头七八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古代的长衫,脸色苍白如纸,长的是骨瘦如柴,而且驼着个背,此时正不断的朝着我的肩膀在吹着气…… 我一看到这个老头我就知道这个老头不是人,而是鬼。此时的我哪里会不知道呀,这老头显然是在吹我的灯。只是之所以吹了这么长时间还在吹,那是因为我本身双肩上的两把阳火早就熄灭了,如今双肩上只不过是两枚铜钱,所以他无论怎么吹,总是吹不灭。 看到这,我整个人都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他知道我双肩上的不是阳火,只不过是两枚铜钱的话,他直接吹我头顶上的阳火,那么一早就被他给吹灭了不可。三把阳火俱灭的下场,想想都让我心胆惧寒! 所以,当下我就吓得跳了起来,狂退数步,然后直接一个五雷剑指对着那老头就打了过去,把他逼退了好几步。 而此时的曹奇龙也是吓得不轻,就在我五雷剑指打出去后,他直接就将他肩膀上的那枚铜钱摘了下来,打着法指然后将铜钱打到了那老头的身上…… 铜钱上本身就沾有曹奇龙的指尖血,加上施法念咒打过去,这一下那老头可就伤得不轻,整个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身影一闪,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老头被我们打跑了,我和曹奇龙却并没有松半口气,而是更加担心了起来,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老头啊? 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不幸中的万幸,幸亏我发现及时,也幸亏那老头没有直接吹我头顶上的灯,否则这回我这条小命就该交待在这儿了。 经过这次的教训,我和曹奇龙都不敢再大意了,虽然铜钱置放在肩膀上,能迷惑住鬼怪邪崇,让他们以为我们三灯俱在,但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鬼怪邪崇不会先吹我头顶上的灯呢? 之前一直是曹奇龙在前,我在后前行,而接下来换成了我在前带路,他跟在我后面。主要原因自然是我只剩下一盏灯,不能再被鬼吹灯了,而他还有两盏。 就这样,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大约又走了一袋烟的功夫,接着我们就停下来了,因为一个三岔路口又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果然还是出现了三岔路口,我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冷汗直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又绕回来了,还是这个地方真的这么多三岔路。 带着忧心忡忡的心情,我们急忙朝三岔路口前走了过去。人还未到三岔路口前,曹奇龙远远的就指着三岔路口的地方惊叫道:“看那地上,是符!” 是的,三岔路口的地上的确是有一张黄纸。看见那张黄纸,我的心都纠了起来,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当我们终于来到三岔路口前时,我朝地上那张黄纸一看,整颗心都凉了,因为这张黄纸不是它物,正是我之前在上一个三岔路口时特意留下来做记号的那道符纸,一道破邪符! 捡起这道破邪符,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代表什么?代表我们又绕回来了,这个三岔路口并不是新的三岔路口,而是我们之前走过的三岔路口! 当下我就惊道:“这下坏了,看来咱们真的是一直在这里头绕圈!” 曹奇龙自然也再明白不过了,之前故意留下来的破邪符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还有三岔路口前,石壁上的那盏早已熄灭的油灯,那盏油灯是曹奇龙之前吹灭的,它也在证明着我们之前的确来过这儿。 我们两个人一时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完全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了三岔路口前,无精打采。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最后曹奇龙抬头问我:“师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这个地方是死路?” 我叹了口气,眼前三条通道,两条不通风,一条通风,按理来讲只有通风的通道才会是活路,而只有死胡同才会不通风。可是眼下这条通风的通道我们都来来回回走了三遍了,可是最后却发现我们竟然一直在这儿绕圈。 难道就这么放弃?可是放弃的话,我们却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啊,毕竟我们是从长江里落水掉进来的,如今就算我们往回走,回到丰都县城,但是也很难找到离开丰都县,回到江面上的路。 左思右想,最后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三岔路口的另外两条不通风的通道说:“这两条通道咱们都还没走过,要不咱们就每一条都走一遍试试,如果另外两条也是死胡同的话,那也是天意,天要困死咱们。” 曹奇龙叹了口气,点点头,无奈道:“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主意打定,于是我们又重新拿起了背包,开始往其中一条不通风的通道走了进去。只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进入这条通道,我们差点就把小命都丢在了里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绝路 这条不通风的通道除了没有阵阵的阴风外,整个通道内也没有那么的潮湿、阴冷,走在这条通道里内心多少踏实许多。 通道内依旧亮着油灯,只不过油灯的火苗都是纹丝不动,整条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我和曹奇龙两个人的“咚咚”脚步声。 这条通道与之前那条有阴风的通道,最大的区别还在于它没有岔道,一条通道一直往前延伸着,我们也不知道这条通道是否有尽头,也不知道它的尽头之处是不是一个死胡同。不过,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行。 这一走,就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在长长的通道之中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只知道顺着通道走下去。望着眼前依旧没有尽头的通道,曹奇龙开始抱怨了起来,他说:“师弟,这条通道咱们已经走了有近二十里了,咋总走都没个头啊。” 我叹了口气,说:“只要它不是死胡同就好。” 是的,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因为如今我们已经在这条通道走了二十多里路了,而前方的尽头却是遥遥无期,根本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到尽头,或者说才能走出通道来到山洞的另一边。现在虽然在这条通道里只走了二十里,可是如果当我们走了五十里,八十里后,万一还看不到通道的尽头,到时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行呢?返回的话,就代表着放弃,代表着之前走的几十里路是白走的,或许往前一里就是山洞的另一边呢?可是或是继续前行的话,万一这个通道在大山里不断的绕来绕去,永无尽头,那岂不是得困死在这条通道中了? 想到这些很有可能接下来就面临到的问题,我就头疼。如果到时真的面临到我猜测到的这种面题,我还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然,我暂时没有将我的担心告诉给曹奇龙,因为这个担心说出来只会让他也和我一样,忧心忡忡。何况这只不过是我的担心,并不一定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一走又走了半个多钟头,这时我突然停了下来,把后面紧跟着我的曹奇龙差点把鼻子都给撞歪了。他问我为什么突然停了?我指着前方就说:“看,你看那是什么!” 是的,我的确是突然间停下来的,因为我看到了震惊的一幕。就在我们前方十几步开外,竟然有人的尸体,好多的尸体!如果你要问我到底是如何的多,那么我只能说,前方的通道已经被堆砌着的尸体给铺满了。 突然间看到前方这么多的尸体,你说我能不吃惊么?当然,曹奇龙也和我一样,原本他还有些怨我突然停下来,撞坏了他的鼻子。不过,当他看到前方那些堆满通道中的尸体时,不由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嘴巴张的都快能塞进一个馒头了。 我们二人足足惊愣了好一会儿后,曹奇龙这才满脸不敢置信的惊问道:“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啊?”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的了他。我看了一眼曹奇龙,示意他一起过去看看,毕竟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不可能因为一堆尸体而掉头回去吧? 曹奇龙也点点头,于是我们就警惕的往前方走了过去。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尸体竟然全是古代人,因为他们都穿着古时候才有的装束。此时的他们,经过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所以全部成了一具具干尸。 这些干尸因为长年的风干,所以皮肤干瘪的厉害,看上去一个个像极了瘪了气的皮球,样子极为恐怖。当然,最让我们感到怪异的是,这些干体都是通体的发黑,就好像是中毒了似的。 虽然皮肤干瘪的厉害,但是却也能看出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或是三五人倒在一起,或是横七竖八的倒着,放眼望去,前方整条通道都堆满了这样的干尸。 试想一下,一眼望不到边的通道,尽是横七竖八的干瘪尸体,这怎么会不让人感到怪异啊? 当下我和曹奇龙就蒙了头,心里是又惊又恐。惊的是尸体之多,这得发生了什么大灾劫呀?恐的是万一他们魂还都没走,还徘徊在这个通道里,那我们可就真的惨了。 以前我也曾听说过古代修皇家地宫时,常常会将修筑地宫的石匠及工人全部封死在地宫之中,目的是不让这些工匠们将地宫的秘密带出外界。 可是,工匠们一般都是男性,而眼前这些干尸却有男有女,而且还有老有少,显然他们的身份不可能是修筑这条修道时被故意杀死在这儿的。 曹奇龙惊疑道:“师弟,你说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是避难逃到这儿来的啊?” 我看了看那些尸体,不由点了点头,的确有可能如曹奇龙所说的那样,因为这些干尸有许多是五六人死在一堆,看上去倒像极了一家子。 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免有些担心了,我说:“如果他们真是避难来到这里的,那怎么又会死在了这儿呢?难道这个地方有啥特危险的东西存在?” 曹奇龙一听我这么说,也吓了一跳。当下我便叫他小心一些,然后继续往前走,因为眼前这么多干尸,我们可不想在这儿过多的停留,希望不远的前方,不会再有干尸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都不容易,因为通道里堆满了干尸,我们每跨出一步都要极为小心,担心踩到那些干尸。 正所谓死者为大,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成为了一具干尸,但是对他们的尊重还是要的。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这些死者的阴魂是否还徘徊在这周围,万一对他们不敬,被他们看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鬼,也分善鬼,恶鬼。并非所有鬼都会索命害人的,所以只要不得罪到鬼魂,一般情况下大多数鬼魂都不会主动害人。 言归正转,这一走又走了十几分钟,不过这次我们倒是没有走多远,十多分钟顶多走了五六百米远。随着我们不断的往前走,脚下的干尸也不断的发生着变化,因为越往里走,脚下的干尸的皮肤就越黑,到得后来一具具的尸体都如同焦炭一般。 当我们又往前走了百多米远时,这时,我们又再次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的景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在我们前方已经百米开外已经没有路了,这里是条死胡同!这条通道已经被我们走到了尽头。 当然,如果只是因为这条通道是死胡同,我们并不会露出这种惊恐万状的表情。之所以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那是因为在眼前的这一百多米的通道里,竟然是一片黑色的海洋!乍一看去,这百多米长的通道像是一潭墨汁一般! 诡异,眼前的这一幕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因为看着眼前这一潭黑色的墨汁,我们当下就想明白了过来,这并不是真的墨汁,多半是尸骨化出来的黑色汁液。 尸水我见过,黄黄的,恶臭的很。可是我从没有见过尸骨会化成一摊黑汁出来的。 曹奇龙当下就忍不住心中的惊恐,问我:“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怎么尸骨还会流这些恶心的玩意?这也太诡异了吧!” 这话一出,我正想也感叹几句,可是哪知这时我们眼前的那百多米的黑水潭竟然荡漾了起来,像是被曹奇龙说话的声音给惊动到了似的,黑色的水面不断的荡起一丝丝波纹。 曹奇龙一见说话竟然还能引起这样的效果,不由又对着眼前的黑色液体形成的水潭大叫一声:“喂!” 他这一嗓子,果然又起了反应,眼前这百多米长的通道水面竟然像是达到了沸点一般,沸腾了起来,一丝丝的黑色水珠从水面上溅起来。 当时我和曹奇龙就感到了很奇怪,这水怎么因为曹奇龙说一话的声音,竟然达到了沸点呀? 心中好奇,于是我便凑前身子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我和曹奇龙给吓惨了。因为凑近一看,竟然发现那看似像沸腾飞溅起来的黑色水珠,根本就不是水珠,而是虫子! 是的,是虫子,好多的虫子。这些虫子并不大,如同米粒般大小,通体乌黑发亮,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所以聚在一起静止不动,加上外表发亮,乍一看去倒真是像极了一潭黑水。 看到这,我哪会不明白呀,这哪是一潭黑色液汁呀,分时是一处虫子的海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尸虫 看到这么多的虫子,我整个人都吓惨了,鸡皮疙瘩一下就起遍了全身,颤栗一个接着一个。 我当下就慢慢的掏出了桃木剑,然后慢慢的放入这一黑潭之中。可是就在剑尖刚一接触到黑潭表面之时,顿时上百上千的黑色虫子就顺着剑尖往剑身上涌来,速度快的惊人,我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一下,整把桃木剑表层一下就变成了黑色的,吓得我扔剑都扔不过来! 当下我们哪里还敢呆在这儿呀,急忙往后退开,可是刚退后没几步,曹奇龙就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一具黑色干尸,接着他大吼一声:“妈呀,尸体里也有虫子!” 我猛得回头一看,果真如此,被曹奇龙踩到的那具尸体,此时从尸体里快速的涌出着黑色的小虫。 看到这,我也终于明白一路走来,那些干尸为什么会是黑色的了,因为那些干尸的体内都有这种黑色的虫子。 看到这,我就准备叫曹奇龙小心一些,别再碰到通道里的尸体了。可是就在这时,那个黑潭里却炸了窝,就像是河水泄洪一样,一摊黑色巨浪向我们这边涌了过来…… 刚开始我还只是和曹奇龙往后退着,毕竟通道里堆满了尸体,我们担心踩到尸体,而把尸体里的虫子也给引出来。可是当那黑潭里的黑色大军一涌到干尸这边时,我和曹奇龙真的吓惨了。因为只见那黑色大军刚一接触到我们眼前的干尸,只见那些干尸瞬间就变成了一具白骨,而黑色大军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停顿…… 看到这一幕,我和曹奇龙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后背全部被冷汗给湿透了。此时我们哪里还顾得上脚下尸体里也会有虫子呀,从惊愣中一反应过来,我便大吼一声:“我的妈呀,快跑!” 一吼完,我就拉着曹奇龙就转身飞奔了起来。这一跑,可就更加热闹了,整个长长的通道堆满了黑色的尸体,我们这样慌慌张张的一跑,哪里还能顾得上脚下呀,可不把通道里的尸体给路或撞或踩。一脚踩在通道里的尸体上,下一秒就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虫子,加上身后那快速涌来的黑色大军,我和曹奇龙那是吓得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能跑多快跑多快,心说这下真是捅了一个超大的马蜂窝! 那些虫子虽然一个个很小,如同蚂蚁一般,但是他们的速度却不知道比蚂蚁快了多少倍。我们可以说是用上了极限的奔跑速度,可是朝身后一看,不由涌起了一阵阵的绝望,因为它们竟然就死死的紧咬在我们身后十几步开外。 此时的虫子比之前更加多了,在通道的地上,那黑色大军聚集起来形成的黑色巨浪,竟然有一尺多高,浩浩荡荡的正往我们涌来。不仅如此,就连通道两边的石壁上也铺满了黑色的虫子,还有通道的顶部也是一样,密密麻麻。乍一看去,就像是一股能吞噬光明的黑暗,正快速的从身后扑来…… 黑色大军所过之处,尽是白骨,若是被它们给追上了,后果可想而知,或许连疼痛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就已经会成为一堆尸骨了吧! 此时的我们可以说是心胆俱寒,整个胆战心惊了起来。我们一边拼命的逃跑,一边喊着曹奇龙得赶紧想出个办法来。 是啊,如今虽然我们还没有让虫子给追上,但是我们可不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哪里能用极限的速度一直这样子跑下去呀?能跑十分钟,可是却跑不了三十分钟,更跑不了一个小时。只要等我们跑不动了,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曹奇龙也十分清楚这个事情,因为此时我们已经不过才跑不到十分钟,可是我们就已经感觉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而速度相较之前,已经慢上了几分。任我们如何的拼命,可是脚下的速度却不快反降。 曹奇龙一边跑,一边用一种近乎嘶叫的声音道:“这玩意谁知道他会怕什么,那么多的虫子,就算这会儿给咱们一箱子的敌敌畏(农药),恐怕也不顶用啊!” 曹奇龙这话倒说的是实情,身后虫子的数量之多,就算此时通道里有扇木门,我相信也阻挡不了黑色大军的脚步丝毫。要知道一具干尸,黑色大军只是往它身上一过,顿时就只剩下了一具白骨,所以哪怕就是有扇木门,也一定挡不了半分钟,木门就会被它们咬个精光。 我心里那是叫苦不迭,而曹奇龙也是直呼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竟然碰上这种恐怖玩意。我对他喊道:“不行了,快要跑不动了,快想个办法才行啊,要不然咱们可真的死在这儿喂虫子了!” 跑,谁都能跑,甚至跑个几十公里也大有人在。但是如果要拼命的跑,就算是个铁人也坚持不了多久。此时的我,已经就快到体力的极限了,如果还没有什么办法阻挡一下虫子的速度的话,那么我真的就要被它们给追上了。 曹奇龙苦着脸叫道:“师弟啊,你的脑子一直都比我好使,你都想不出办法,我哪想得出来呀?何况咱们身上除了灵符铜钱,连个火把都没有,哪有什么办法可想的。” 一听这话,我顿时恍然大悟,火,没错,没有虫子会不怕火的。 想到这里,当下我就从包袱里掏出一叠的控尸符,这还是那赶尸匠留在包袱里的符。抓起一把控尸符,我就一个法指一打,然后灵符便燃了起来,急忙就往身后一扔。 你还别说,几十道灵符燃烧着扔在通道中央,后面随之涌来的黑色大军果然惧火,顿时就分流而开,通通绕过通道中央那团燃着火苗的符纸,显然是害怕那火。 只不过对于这黑色大军来说,这火实在是太弱太小了,根本不足以抵挡住它们的前行。符纸起初烧得旺的时候,虫子组成的黑大色军遇到那团火时还会分流而开,分成两股从通道两边通过。可是当符绕火苗一弱,瞬间就被黑色大军给盖住了。 虽然符纸没能挡住虫子,但是这却让我也明白到它们非常怕火。于是当下我就对曹奇龙喊道:“虫子怕火,咱们把石壁上的油灯全给砸到地上去。” 曹奇龙也见到了符纸火的效果,所以听我这么一喊,立马就照办,他负责左右石壁上的油灯,我负责右边的油灯,一边拼命的狂跑,一边伸手将石壁上的油灯通通挡落在地。 通道两边的石壁每隔十数步就会有一盏油灯,用一陶碗装着,所以我们这一路狂扫,顿时就有无数的陶碗油灯碎落在地,燃起团团灯火。 这次因为我们所过之处,每隔十数步就会有火,虽然火依旧不大,但是却还算密集,所以还真的起了很大的效果,最起码那黑色大军慢下来了。 虽然黑色大军因为通道里尽是灯火,所以慢了许多,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半点轻松,因为我们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了。 就这样,一路狂奔,进来时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跑出去却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然,我们始终都没有摆脱掉那股黑色大军,而且因为我们越跑越累,体力透支的厉害,当我们跑出通道,重新回到三岔路口时,虫子的黑色大军就追在我们身后,不到十步远。 一回到三岔路口,我们哪有时间去考虑走哪条道呀,我直接一头就扎进了另一条不通风的通道,因为那条通风的通道最后又会绕回来,所以走那条通道等于自杀。 一窜进这条不通风的通道,身后的曹奇龙就叫道:“走这条道,万一这条道也和刚才那条道一样,是条死胡同咋办?” 我一边跑,一边说:“真是这样的话,那也是天意!” 说完,身后的曹奇龙“哇”的一声,一下竟然超到了我前面,大叫着:“妈呀,虫子追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顿时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因为黑色大军就在我的脚后跟了。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脸都白了,菊花一紧,一下就往前冲刺了起来。可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力气,虽然我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来冲刺,但是那些虫子却紧追在我的脚后跟,前脚刚一跨出,后脚一提起,虫子就涌到了我后脚之前的地方来了。 我心里不由叫苦,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心说这下是真的要玩完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绝境 成片成片尸虫就好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我拼命地奔跑着,眼看着虫子就要追上我了,情急之下,我一把掀翻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快要追上我的几条虫子看到火后,居然掉头就跑。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欣喜若狂,就好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对着跑在我前面的曹奇龙大声喊道:“快掀油灯!” 曹奇龙虽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只是,我低估了虫海,成片成片的尸虫,油灯虽然可以吓退小面积的尸虫,然而后面的尸虫大军却滚滚而来,虫挤虫的场面异常壮观,饶是那些靠近油灯的尸虫有了退意,也被挤着向前,硬生生地将掀翻的油灯给扑灭。 这样下去,迟早还是得玩完,尸虫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好像是一只蚂蚁面对一个正在倒沙的货车,完全不成正比。 我一边掀翻着左边墙壁上的油灯,一边拼命往前跑,而曹奇龙辅助掀翻右边的油灯,可是这些掀翻的油灯,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和茫茫多的尸虫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天妒英才!”曹奇龙没来由地大声说道:“我曹奇龙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没想到到头来却会尸骨无存,最可恶的是,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就这样死了,好不甘心啊!” 这家伙,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缅怀他那即将逝去的处男身,我懒得理会他,继续一边跑一边掀翻油灯。 “咦!” 正在这时,曹奇龙突然停了下来,我掀翻最近的一盏油灯之后,对着他大声吼道:“你干嘛!” 曹奇龙没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我身后,满脸诧异之色。 我用余光憋了一眼身后,也逐渐停了下来,原本对着我们穷追不舍的虫潮居然没有追来了。 “啊哈哈哈!”曹奇龙短暂地失神后,笑着说道:“我就说嘛,上天果然还是不忍心让我一代英杰就此消失。” 我白了曹奇龙一眼,但心里也是十分诧异,这些虫子恨不得让我们尸骨无存,眼看就要追上了,怎么会突然放弃了呢? 曹奇龙笑着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师弟,怎么样?你得感谢我父母,如果不是我父母把我生得这么帅,今天我们恐怕就死定了。” 这家伙简直有点厚颜无耻,我在此白了他一眼,就他那戳样,跟帅完全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是虫潮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呢? 正当我疑惑之际,那黑压压的一片虫潮突然动了起来。 “哎呀妈呀!”曹奇龙见状急忙撒腿就要跑。 我一把拉住了他,有些不解地说道:“不用跑了,因为它们不像是要追来,而是像要……逃跑!” 说出‘逃跑’这两个字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事实却是,那片虫海却真的突然调转头,对着胡同入口那边的三岔路方向滚滚而去。 “这……我有那么可怕吗?”曹奇龙摸了摸头,随后眼前一亮说道:“是了,我可是扎纸匠!修得一生正气,害虫克星!” 我没有理会曹奇龙,因为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故事中,有两只迷途的小羔羊遇到了一群狼,狼群对两只小羔羊穷追不舍,但眼看就要咬到两只小羔羊的时候却突然退却了,因为它们看到了一只老虎! 想到这里,我脸上流出了一抹冷汗,慢慢转过头看向后方。 谁知道,我刚转过半个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绝美的脸蛋,她有着两个乌黑亮丽的眼睛,一张瓜子脸,小巧的鼻梁下有一张粉红色的小嘴唇。 “我美吗?”这时,她与我四目相对,嘴角微微上扬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居然给出了一个肯定答案:美,真的很美,她穿着一声洁白的长裙,裙摆覆地,凹凸有致的身材,美得不可方物。 “HI,美女,我叫曹奇龙,今年三十二岁。”一边的曹奇龙走到我身边,单手搂住我的肩膀,对着她笑着伸出他的右手,“他是我师弟,已经有女朋友了,能做个朋友吗?” “朋友?”她媚然一笑说道:“好啊!” 这时,我一把拉住曹奇龙的手,急忙掉头就跑。 “诶,你干嘛?”曹奇龙有些不忿地吼道。 我懒得理会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虽然我没有开天眼,但是我可是十分确定一点,那些尸虫的离开,肯定和这个女人脱离不了关系。 “两位帅哥,别跑啊!”女人幽怨地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难道你们不想和我交朋友了吗?” 曹奇龙急忙回过头,大声说道:“想!” “那就好!”她依旧站在原地,对着曹奇龙笑着说道:“既然是朋友了,那就把你们的身体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原本美丽大方的女人突然面目狰狞起来,樱桃似的小嘴猛地咧开,露出两排闪耀着寒光的牙齿,与此同时,她的全身上下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无名火几乎瞬间将她身上的白色长裙烧了个精光。 “我靠!这什么玩意!”曹奇龙大惊失色,再也不是被我拉着跑了,而是急忙掉头逃窜,速度比我还快。 我憋了一眼身后全身冒着火眼的女人,她正对着我们穷追不舍,火焰已经烧光了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烧掉了她那光滑洁白的皮肤,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个被火焰笼罩着骷髅人,眼眶中,鼻孔里,嘴里,到处都喷射出火焰。 “焚魄!”我喃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曹奇龙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边跑,一边看了看跑在他身后的我,大声问道:“什么?” “焚魄!”我一边跑一边说道。 所谓焚魄,就是指生前受尽阴寒之苦的人,好比是常局‘水牢’的囚犯,或者冰天雪地里的‘渔夫’。 正所谓,物极必反,这些人生前和阴寒打交道太过频繁,寒毒入骨,死后,惧怕寒冷的他们,会收集鬼火取暖,久而久之,鬼火烧光了他们的魂体,只留下含有寒毒的一幅骨骼,寒毒和鬼火相互克制,却又相辅相成,而如果这人是一个女性的话,那么鬼火还会变成阴火,同理,男性则变为阳火。 总所周知,女性输阴,男性属阳,无论是阴火过剩还是阳火过剩,都会出现欲求不满,需要采阳补阴或者采阴补阳。 和传统的艳鬼不同,焚魄是直接用身上的火焰来焚烧异性人类的身体,吸取异性身上的阳气或者阴气来滋养身上的火焰,从而达到‘不冷’的效果。 “啥玩意?”曹奇龙大声说道:“我宁愿碰到艳鬼,也不愿意碰到焚魄!” 我没有理会曹奇龙而是继续朝前跑,前方的小道里面的油灯已经被我和曹奇龙来时掀翻了,一片漆黑,然而我们身后的那团火焰,却硬生生地将整个小道找得灯火通明。 冒着火焰的骨架对着我们穷追不舍,速度奇怪,我和曹奇龙已进入这里就在一直逃跑,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完了,我们肯定跑不过它!”曹奇龙也累得不行了,有些气馁地说道。 我对此毫无异议,但为了激烈他,不由得说道:“我跑不过它,但只要跑得过你就行了!” 说完之后,我使出了吃奶的劲朝前跑,瞬间超过了曹奇龙,曹奇龙大惊,狼嚎一声,迅速加快了步伐。 就这样,我们像是要争夺第一的长跑队员,很快跑到了三岔路,三岔路的油灯依旧还在,而整个交界处,大量的尸虫看到我和曹奇龙跑过来后,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怎么办?”曹奇龙跑到我身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但脚下却丝毫不停,胡乱地说道:“跑到三岔路后,我们先讲油灯打翻,然后分开了跑!” 打翻油灯,是想扰乱焚魄的视线,只要到处都昏暗一片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说不定可以逃过焚魄的追击。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焚魄本身就是一盏百瓦灯泡!但此时,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带有这么一丝侥幸了。 眨眼间,我们就跑到了三岔路,那些尸虫看到后,对着我们冲了几步,随后急忙蜂拥而逃。 这时候,它们有些慌不择路,虫挤虫随处可见,一些油灯根本不用我和曹奇龙动手,就被虫潮给熄灭了。 几乎瞬间,整个三岔路瞬间漆黑一片。 我和曹奇龙分别几乎同时朝着三岔路唯一一条我们没有去过的路跑过去,那里有分开跑的意思。 其实我们都清楚,既然另外两条路是死路,那么最后一条路一定是生路了吧! 只是,在我们快要跑到那条路的入口处时,昏暗的交叉地突然多出了一条路。 “这……”曹奇龙突然停了下来,“怎么多出来了一条路。” 我也有些诧异,刚进来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明明只有三条路,可是现在四周变得昏暗了,怎么突然多了一条路? “两位帅哥,我来了!” 正当我犹豫之际,焚魄那悦耳的声音就好像催命符一样响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冥船 我咬了咬牙,对着曹奇龙说道:“不管了,跑哪条我们之前没有看到过的路!” 人在光亮处时,很难看到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而当人处在黑暗处时,却可以看到很多光亮处不能看到的东西。 这一刻,这条胡同几乎成为了我和曹奇龙最后一丝希望。 这条胡同很窄小,几乎只能容下两个人并排而立,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而在我们身后那个浑身冒着火焰的焚魄依旧穷追不舍,丝毫没有因为光线太暗而丢失我们的视野,一边跑,还一边媚笑道:“两位帅哥,你们很喜欢被女孩子追吗?你们好讨厌哦,不过……感觉好有趣,好有爱的样子。” 如果不是那家伙只剩下一副骨骼,不得不说,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大美女,只可惜,这个大美女的思想却并不单纯,一心想要吃点我们。 事实证明,人在被逼入险境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潜力是无限的。焚魄虽然跑得很快,但我们却始终没有被她追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虽然光亮依旧很昏暗,但相比于漆黑的洞穴,明显要好很多。 我和曹奇龙都欣喜若狂,对视了一眼之后,再度加快了步伐。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刚跑出洞口,突然脚下一空,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惨叫一声。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在漆黑的走廊里突然踩空了楼梯一样,只是踩空了一阶楼梯最多也就是有些失措而已,而我们确是怎么踩也踩不到东西。 直到这时我们才认清一个现实,那就是山洞的出口就是一处悬崖,我们跑的太快,根本刹不住。 这一刻,我觉得我肯定死定了,没想到到头来没有被焚魄吃了,反倒摔死了。我想我和曹奇龙绝对是世界上唯一一对被摔死的扎纸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反到安静了下来,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我静静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生命的最后一刻。 “噗通!” 伴随着一声激烈的水声,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到水面,随后沉入水底,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急忙闭气。 剧烈的碰撞,让我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水虽然没有什么硬度,然而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的身体并不好受。 这一刻,水几乎瞬间将我包围了我起来,我的身体还在水里不断下降,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我急忙睁开双眼,以为是曹奇龙。虽知道目视范围中,一个冒着火焰的骷髅也掉进了水里,她身上的火焰并没有被火焰熄灭,然而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鸣声。 水克火! 虽然水没有浇灭她身上的火焰,然而她早已经害怕了寒冷,这一刻失足掉进了水里,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她只剩下一副骨骼,而且已经死过一次了,水根本不可能淹死她。 然而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超着上方游去,而这时,我看到曹奇龙也朝着水面游,看到他没事,我也就放心。 这趟水冰冷,冷到了骨子里,我和曹奇龙游到水面上后,急忙对着一边的岸边游去,刚游上岸,便躺在地上不断地平抚起呼吸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啊!”曹奇龙一边喘息着一边说道。 我也感觉十分庆幸,咧嘴一笑。 然而正在这时,突然四周一阵光亮,我忍不住打了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骷髅人几乎瞬间扑向我。 情急之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胡乱在兜里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抓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就胡乱地对着扑过来的骷髅人砸去,这时候的骷髅人身上依旧带着火焰,要是被她扑上来,我特定玩完。 在我的手打到了骷髅人的头上时,骷髅人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紧接着,它身上的火焰就好像遇到了一个吸风口一样,不断被我的手掌所吸引,大量的火焰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盘旋着被我的手掌吸进,直至最后一丝火焰消失后,一幅凌散的骨骼散落到我身上。 “师弟。”一边的曹奇龙急忙起身,将我身上的骨骼推开,随后双手把持着我的肩膀摇晃道:“师弟,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我对着曹奇龙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摇了,再摇我就晕了!” “咦,你怎么没死?”曹奇龙惊讶道。 我懒得理会他,摊开手掌看了看,原来我在情急之下掏出了我随身携带那半块玉佩。如此看来,应该是玉佩救了我一命。 “放我出去,不要,不要!” 这时候,玉佩里突然出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哀求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只要你放我出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额……”曹奇龙看了看我手里的半块玉佩,随后说道:“师弟,你收了她?” 我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喃喃地说道:“似乎好像是这样吧!” 焚魄是什么玩意?这玩意可以说是任何阴物的颗星啊! 总所周知,无论是阴鬼、僵尸、纸魁,还是精怪、地仙、灵物,那都是怕火的,而焚魄修得一生火焰,可以说任何阴物精怪看到了都要绕道而过。 它的火焰,水浇不灭,只有长期置放于阴寒之地,才能逐渐让它身上的火焰消退。就这么一个牛叉得东西,居然被我给收了? 这时候,我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我手里的半块玉佩,实在没想到,这玩意居然还有这种功效。但转念一向,曹奇龙的那半块可以,我的这板块似乎也并不是不无可能。 接下来,我和曹奇龙在草地上休息了片刻,才慢慢起身,接着,我们源着水潭下方的水渠慢慢走去。 总所周知,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找到了人,也就不用那么怕了。 只是,这里比较特殊,因为四周的幻境很特别。 天空不是蓝色的,也没有星星,只有一片混沌,而四周的植物,也都是一些奇怪的植物。 “我怎么感觉这里是地府,不是人间?”曹奇龙也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四周的幻境实在太特殊了,由不得我们不这样想。 接着,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彻底相信了我们这是在地狱,而不是人间。 眼前,是一片花海,血红色的花蕊就好像蒲公英一样,而在花蕊四周还有一些花丝,依旧是血红色,最难得的是,这些花没有叶片,只有一根根茎支撑着偌大的花朵。 成片成片的血红色的花朵,就好像是一片花的海洋,几乎遍布了目视的所有范围。 “彼岸花。”我喃喃地说道:“看来这里的确是地府。” 说完之后,我急忙跑向花海,快速穿梭在花丛之中,有彼岸花的地方,就说明有河,而且不是忘川河就是三途河。 想到这里,我心里变得澎湃起来。 林晓琪,一个挥之不去的名字,一个痴情的女子,她可以为了我跳入忘川河永劫不复,而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就是找到冥船,渡她起来,当下,眼看着就有可能找到冥船,我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穿越过花丛,不出任何意外,果然看到了一条河,污浊的河水就好像地下通道里的污水一样湍急地流淌着,而在河的两岸,这边长满了彼岸花,而在对面的岸边,长满了一些血红色的绿叶。 生生死死两相望,相爱相思不相见! 彼岸花的花瓣和叶片就这样对峙而立,却永远隔着一条河。 “冥船!”我喃喃地说完之后,也不及多想了,急忙四下张望起来。 缓缓流淌着的河水水面空无一物,那里看得到半两船只? “冥船呢?冥船呢?”我对着长河大声喊道。 “师弟,你先别着急!”一边的曹奇龙看到我快要发狂了,急忙安稳道:“我们往上走走,应该就能找到了。” 我没有回答曹奇龙,急忙源着河岸往上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河面中一个小黑点顿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就好像是漆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的鲜明亮得出众。 伴随着我和它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的容貌慢慢展现出来,它的的确确是一艘船啊! 冥船! 我终于找到冥船了! 这一刻,我欣喜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一边跑向冥船,一边笑着大声说道:“晓琪,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等我,我很快就来就你了!很快就来了!” 我一边寒着,一边快速地跑向那艘船,走近之后,才看清,这首船显得有些破烂不堪,就好像祠池塘里的打渔船一样大小,船上面的条形船座已经有些变形了,船头处,两根船桨交叉横放着。 很难想像,这样一艘破烂的渔船可以渡过忘川河。 但能够在冥界的河流上停留的,出了渠船夫的冥船,不可能还有其他什么船只。 看到这艘船,我的心久久难以平复。 “船,是冥船!只是,空有船只,却少了船夫。” 正当我激动得有些失神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急忙掉头看去,在岸边的花丛中,有一个四角亭,亭中,一个苍老的老人负手而立,看着我这边,淡淡地说道:“鱼儿离不开水,船也离不开船夫!” ☆、第一百六十章 渡情(1) “你难道不是船夫吗?”我急忙对着亭中的老人说道:“可不可以帮我渡到忘川河,我有一个朋友需要……” “不,你错了!”老人打断了我,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船夫,而且忘川河里也不止只有一个朋友需要渡河!” 老人的话让我瞬间蒙掉了,我急忙快不走到了小亭格,对着老人拱了拱手,“前辈,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我是扎纸匠,只要您能帮我救出我的朋友,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我的意图很明显,我是扎纸匠,只要老人需要纸屋、纸轿、纸人、纸钱等冥界需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他。 谁知道,老人看着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渠船工,你变了。” 我愣了一下,站在我身边的曹奇龙也忍不住问道:“老头,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老人摇了摇头,满脸慈笑地看了看我,随后指了指亭正中央的一张桌子说道:“你还记得它吗?” 我有些无语了,但眼下,我还是来到了老人所指的木桌边,这张木桌子看起来依旧有些年岁了,被安置在亭格的正中央位置,显得有些凄凉。 在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这些字有些杂乱无章,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我大致看了一眼,可以勉强可以断定,这些字按照两个一起或者三个一连,可以确定出这些事人的名字。 “这是?”我不解地对着老人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指了指河面上的小船说道:“渠船工,你不会连你的老伙计也不认识了吧?” 我看了看冥船的方向,满头雾水,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位老人显然是把我当成渠船工了!可问题是我不是啊!我只是一个扎纸匠,一个一心只想救出林晓琪的潘神保,根本不是什么渠船工! “老头,你卖弄个什么玩意呢?故弄玄虚是吧?”一边的曹奇龙忍不住大声说道:“你到底去不去,给句准话!” 老人摇头一笑说道:“不是不去,而是没法去,冥船只有一人可以驾驭,那个人就是……” 说道这里,老人竖起是指,指着我说道:“你!” “我?”我有些惊讶,虽然心里疑惑很多,但眼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问道:“你确定我能控船?” 老人点了点头,我急忙说道:“可是我都没有划过船,连木筏都没有划过。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划船吧!” 这时候,我也懒得计较我是不是渠船工了,只要能够救出林晓琪,我划就我划吧! “没划过,不代表不会。”老人笑着说道:“你何不去试试?” 此时的我,被说得一头雾水,但想到还在忘川河保守万鬼折磨的林晓琪,我咬了咬牙,径直走向岸边,曹奇龙对着我大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罢了罢手,来到了河边,看着眼前这条水波逐流的小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我能吗? 我一遍遍问自己! 也许不能吧! 我转头看了看亭格方向,老人和曹奇龙也正看着我。 是啊! 要救人的是我,不是他们! 这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要救出林晓琪。只要这一点可以确定,那其他的还重要吗? 没人划船? 那就我来好了! 我慢慢解开了船舷上的绳子,绳子解开后,小船顺流而下,我急忙一个箭步踏上了小船。 三途河的河水十分不安分,小船随波逐流,不一会儿就飘了很远,而且速度奇快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小船肯定会被水波拍打到岸边的。 我来不及细想,急忙来到了船头,拿起两条划桨放入水中。 谁知道,划桨刚放入水中,激烈的浪花瞬间冲击着船桨,我一个没注意,一只船桨掉入水中,情节之下,我伸手去抓,然而这时候,我的身体侧重到了船的一边,导致整条船直接失去平衡,斜歪了一下。 “师弟!”岸上的曹奇龙大声喊道。 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我一个扑腾,噗通一声掉进了三途河中。 三途河,汇聚了多少厉鬼如人知晓,只知道三途河和忘川河一样,由于不少厉鬼终年被河水说淹没,导致河水里阴气很旺,别说是人,就算是鬼掉入了河中,也只能被水冲刷被里面的食魂鱼撕咬,直至千万年或,魂飞魄散为止。 我掉入三途河中后,瞬间感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我的鼻子和嘴中蜂拥而入,这一刻,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我的三盏火全灭。 紧接着,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鱼类对着我蜂拥而来,几乎瞬间将我包裹了起来,它们一个个裂开了嘴,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对着我的身体一顿狂咬。 我很想挥手摆脱他们,然而我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鱼群将我身上的肉一片片撕裂而下,疼痛感瞬间袭满我的整个大脑,紧接着,钻心的疼痛,几乎瞬间充斥着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一寸肌肤,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无数把刀正在我身上割肉一样。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要死了吗? 我扪心自问! 也许是吧! 为了救心爱的人而死,值得吗? 想到这里,我忘记了疼痛,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任由液体进入我的口中:晓琪,我来陪你了! 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片刻后,我的大脑空白一片,然而这时,突然内心深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渠沫,你爱我吗?” 紧接着,我似乎看到了一间华丽的房间。 这是一间古朴式的房屋,采用了木架纸糊的构造,房中的摆设也全是古式家具,如木质梳妆架,木质茶桌,木质床。 而在宽大的床有一张粉红色的蚊帐,蚊帐内的床面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长得跟我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留有一头长发,而女的长得很甜美,俏美的五官完美搭配,美得没有丝毫瑕疵。 看到她,我忍不住伸出手,大声喊道:“晓琪!” 她没有理会我,而是依偎着男人身边,洁白的玉手轻抚着男人裸露的胸膛,满脸柔情的笑容,“到底爱不爱嘛?” “这还用问吗?”男人笑着抬起右手,轻抚了一下女人的鼻梁。 女人娇嗔一声,坐起身来,佯怒道:“完了!都说男人得到了女人的身体以后,女人的一辈子就毁了,没想到,你得到了我的身体,就不要我了。” 她的眼角挤出了两滴泪水,源着她那洁白的脸颊滑落而下,慢慢划过如玉般洁白的颈项,随后滑至她那洁白的娇躯,直至滑到了她圆润挺拔的双峰时,才止步。 “晓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很心痛,我伸手想要去拉住她,然而却无济于事,反倒那个躺在床上男人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她,随后两个裸露着上半身的人紧紧抱在一起。 “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 幽幽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卧室,女人笑了,她紧紧地搂住男人得身体,笑得很甜很甜。 接着,画面一转,男人到了一个大厅中,大厅正前方,一对老人对着男人大声说道:“儿啊!放弃吧!” “不行!就算我死,也绝不能让晓琪嫁给那个王八蛋!”男人对着那对老人大声吼道。 “哎!”两位老人唉声叹息,而男人夺门而出,迅速奔跑到了一家富贵人家大门前,不顾家丁的阻拦,直接冲进打了大堂。 大堂里,一个女子跪在大堂中央,哭着对着一对中年人说道:“爹,娘,女儿这辈子,非渠沫不嫁!” “大胆!”中年男子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放肆?” 这时候,女子抬起头,她俏美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然而却笑着说道:“我已经是渠沫的人了!就算做鬼,我也会是他的鬼妻!” “什么!”听到女子的话,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同时惊呼道。 而这时,男人夺门而入,直接冲到了女子的身边,对着正前方的中年男子和女子大声说道:“不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女婿,我都不会和晓琪分开!” “你休想!”中年男子大声吼道。 男人豪迈一笑:“既然你们容不得我们在一起,那这个家,不待又有何妨?” 说完之后,男人拉起女人的手,迅速跑出了大门。 紧接着,他拉着女子一路跑,而在他们身后,一大堆人拿着棍棒,一边喊着‘狗男女’一边追着他们。 男人拉着女人快速奔跑着,很快,他们跑到了一个悬崖处,男人急忙停了下来,一把拉住了女人。 这时,那群拿着棍棒的人也停了下来,为首的男子对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跑啊!怎么不跑了?把他们给我抓回去,女的关猪笼,男的断命根,我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没法再见面!” 话音刚落,大批人挥动着手里的棍棒对着男人和女人冲了过来。 而这时,男人拉起女人的双手,对着女人说道:“长相歌!” “莫言弃!”女子满脸平静地接话道。 接着,他们相视一笑,转头看向悬崖,同时说道:“生生世世,永不离!” 紧接着,他们手拉着,对视着对方,同时跳下了悬崖。 “晓琪!”我看着他们跳下的悬崖方向,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我知道,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在这阵心痛面前,死亡又有何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渡情(2) 崖下,一江春水! 我穿梭在江水之中,拼命地呼唤着晓琪,然而回应我的却是那波涛汹涌的浪涛声。 渠沫并没有死,而是被当地的一个渔夫救了,他和我一样也在寻找晓琪,为了找到晓琪,他跟着渔夫学会了划船技术,成为了一个摆渡客。 每一次,他渡过一个客人,都会一边比划一边询问客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瓜子脸,柳叶眉,小嘴,穿着粉红色长袍的女子?她叫林晓琪!“每一次,客人都摇头给了渠沫否定答案。 渠沫并没有放弃,他每天坚持划着小船游荡在江面上,不知疲惫地寻找着晓琪,而我坐在他的船头,附和着他一起呼唤着林晓琪。 看着驱魔渐渐老回去,直至死掉,却依旧没有找到林晓琪,我觉得我和他同病相怜。 到了冥界后,渠沫依旧摇曳着他的那条小船。 三途河的孤魂野鬼很多,只有在河内待了千年以上的恶鬼,才有机会游到渠沫的冥船之上。 每每有恶鬼上船,渠沫都会询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林晓琪,而后,他会回到小亭格里面,将渡客的名字刻在木桌上。 这一渡,就是几千年,几千年来,渠沫从未放弃过寻找林晓琪,而我也一样,直到有一天,渠沫的冥船划到了忘川河,看到奈何桥上那个被两个鬼差推着前进的人,渠沫忍不住大声喊道:“晓琪!” 而我也对着奈何桥上的女子大声喊道:“晓琪,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蓦然回首,看到忘川河面上的我们后,顿时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来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忍心让我一个人投胎轮回?” “为什么?为什么你忍心让我爱上别人?” “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这个誓言,难道你都忘了吗?难道你都忘了吗?” 这一刻,林晓琪哭着对着我们不断摇头,呐喊道:“我恨你,我恨你!” “不!”我和渠沫几乎同时喊道。 这一刻,我们拼命地摇曳着小船划向奈何桥,而鬼差也拼命地推着林晓琪前行。林晓琪个头虽然很小,然而却扛住了两个鬼差的力道。 小船滑到岸边后,渠沫和我同时冲向奈何桥,谁知道两个看桥的鬼差一把抓住了渠沫,而我也突然间寸步难行。 渠沫被强制带回了阎王殿,而我不知道怎么的,也到了阎王殿内。 “你妄为阎王!棒打鸳鸯,究竟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让我们几千年只换来了一次的有缘一见?”渠沫被强制按在地上,对着阎王爷大声吼道。 “大胆!”一边的阴阳判官大声说道:“你有你的责任,她有她的人生,这便是天命!” “天命?”渠沫狰狞地说道:“如果天命让我不能和相爱的相守在一起,我便逆天改命!” “你……”一边的阴阳判官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阎王爷铿锵有力地说道:“渠沫,你与林晓琪的渊源可以追朔到很久很久!你本无过,然而林晓琪却不是,她本没有机会投胎转世,是你!” 阎王爷继续说道:“是你甘愿永生沦为鬼使,换来了林晓琪可以勇士轮回的机会。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吗?” “哎,彼岸花,花瓣花叶花非雾,相望相恋不相见。这便是你们的劫数。从你当初立下誓言开始,你们的命数早已注定。”一边的判官插嘴道。 “不!我不服!”渠沫大声吼道。 阎王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逆天改命的机会,这个机会,一旦你没有抓住,那么她的命数,也将改变。” “我一定会抓住的,一定会的。”渠沫认真地说道。 接着,鬼差押着渠沫来到了奈何桥,而奈何桥边,林晓琪被两个鬼差押到了一遍,在路过林晓琪身边时,渠沫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晓琪,长相歌……” 一边的林晓琪,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哽噎着说道:“莫言弃。” 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接了下半句,“生生世世,永不离。” 就这样,渠沫被推到了孟婆面前,喝了一碗孟婆汤,而随后,林晓琪也被推倒了孟婆面前。 这时,我慌了,为什么?为什么林晓琪从始到终,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为什么从始到终,我都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到林晓琪即将再一次从我眼前消失,我心乱如麻。 “不!不要,不要啊!”我大声吼道。 紧接着,我只感觉眼前一亮,双眼之中的视线不断变换。 “你好,我叫林晓琪,你呢?” “神保,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向我告白?” …… 一幅幅画面,就好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不断晃过,我泪如雨下,她还是那个她,而我呢? 直到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林晓琪,就会爱上她,直到这一刻,我才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对她表白。 我们那延续上千年的爱情,就因为我的懦弱和胆怯,插肩而过。我那可悲的矜持和高傲,让我们好不容易修来的前世情缘,再一次化为阴阳两隔。 渠沫?潘神保? 不同的名字,同一个我,同样一个深爱着林晓琪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和林晓琪,就好像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一样? “啊!” 我发出一声悲鸣,陡然睁大了双眼。 灰蒙蒙的天空,布满了阴霾,而我平躺在一艘随风逐流的小船上。 “晓琪,晓琪!” 命数? 我不信! 这一刻,我用力地甩了甩头,急忙拿起船桨,控制着小船开向忘川河,直到这一刻,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晓琪可以为了等我,甚至不惜跳下忘川河! 她是在用她的行动告诉我,爱不轻言,言而不失,为了我,她可以化为一江污水,只为我能够从她身上的一次划船而过。 因为她爱我,即使她说过‘我恨你’。 她为了能够见到我,所以甘愿跳入忘川河,放弃了投胎的机会,只为了打破我们那‘彼岸花’的宿命。 这一刻,我拼命地摇曳着小船划向忘川河,而岸上,曹奇龙对着我大声喊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我的那半块玉佩扔向岸边,“带着它,离开这里!” “那你呢?”曹奇龙接过玉佩后大声问道。 我看了看前方,哽噎着说道:“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 接下来,我划动着小船行驶在忘川河中,每每遇到了有‘人’爬上船,我都会对着他一边比划一边问道:“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瓜子脸,柳叶眉,小嘴,她叫林晓琪。” 渡客摇了摇头。 没关系! 一天找不到,我还有第二天,第二天找不到,我还有第三天!一年找不到,那我就找十年,十年之后,还有百年,千年…… 哪怕是,彼岸花,花开开落花消散,相思相爱不相见。 PS: 心术不正的刘老二,究竟如何将复仇进行到底? 一半鬼印之中的狴犴神兽,另一半鬼印之中的焚魄英灵(有位读者吐槽她说的是现代话,到底是属于哪个时代,为什么会变成焚魄),它们的路如何? 曹奇龙,没有潘神保的智慧,没有潘神保的画符术,究竟如何用土方法(常人也能用的方法)驱鬼? 落叶归根,人分成男人和女人,三十二岁的曹奇龙,到底有没有机会找到女朋友? 接下来,将会开展一个全新的篇章,胆小者、心脏病患者,慎入!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你们会看到一个个真实的案例,一桩桩离奇却又在现实之中经常发生的诡异事件,一种种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驱鬼良方,一场场捧腹大笑的闹剧。 潘神保的故事,到此结束;曹奇龙的故事,还在继续;同样的扎纸匠,不同的人生。 一切…尽在扎纸匠第二卷。 番外卷--扎纸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捉鬼大师 我是曹奇龙,自从上次从阴曹地府还阳后,我便回到了我的扎纸铺,看到潘神保和林晓琪那轰轰烈烈的爱情后,我恍如隔世地发现,我这三十二年算是白活了,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扎纸铺里,经常有人来找我去帮他们解决一些诡异的事,我都拒绝了,不是我没有一颗仁爱之心,而是我需要扎完我亏欠阎王的那些鬼屋。 我也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找到一个娇妻,然后金屋藏娇,呵护她一辈子。所以,我去过一趟婚介中心,当媒婆问我姓名和从事工作以及一个月多少收入的时候,我的回答是:“曹奇龙;阴阳先生;您所指的收入是指活人用的钱?还是死人用的?” 她用极其复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让我交钱,我就给了她两百元钱和两百张冥币,期待她能给我安排一段姻缘。 只是,等我扎完欠阎王的鬼屋后,婚介中心没有给我任何消息。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在我的扎纸铺门口,贴上一个招聘启事:本店因业务需要,招牌店员一名,性别女,年龄二十八至三十二岁,五官清秀,34B到38D,会洗衣服做饭,胆子大,能生小孩,会驱鬼者优先。 可惜至今为止,我一个店员也没有招到。 从地府回来后,焚魄每到深夜都会喊冷,所以我还得每天买两只鸡喂养她,为此,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鸡婆。 狴犴要安静很多,呆在玉佩里,没什么反应,但我还是给它取名为鸡公,它算是我最大的底牌了。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铺,苦等一天,没有任何客人前来,直到傍晚的时候,一个女人走进了我扎纸铺。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她,她穿着黑丝高跟,天蓝色的短裙搭配一件天蓝色的女式西服,还有一个花边方格围巾,一看就知道是空姐,一看就知道是需要我帮助的对象,也是值得帮助的对象。 她进门后,我坐在桌案前方,静静地观察着她,她看了看满屋子的纸桥、纸轿、纸人、纸屋,然后对着里面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人吗?” 我干咳了两声,平缓地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呀!”她被吓了一跳,我对着她说道:“过来,坐!” 她终于看到了我,然后莲步轻移,慢慢走到桌案前坐下,随后双手不断拽着衣角。 “敢问小姐芳名。”我主动问道。 她微微低着头,盘旋在头上的长发,十分好看,胆战心惊地说道:“柳依依。” “今年贵庚。”我继续问道。 柳依依依旧低着头小声说道:“二十八。” “哦?”我眼前一亮,急忙问道:“男朋友、未婚夫、老公,有吗?” 柳依依摇了摇头,我顿时乐开了花,急忙说道:“那你能生小孩吗?” “啊?”柳依依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师,这很重要吗?” 我很想告诉她,非常重要!但话到嘴边,改口说道:“遇上麻烦事了?需要帮忙吗?” 柳依依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紧张兮兮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我满脸惊慌地说道:“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我!” “当然!”怎么可能不救?我身为扎纸匠,济世为怀,帮人驱鬼捉妖,乃是分类之事,而且我回到扎纸铺以后,生意惨淡,平时两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苦伶仃,单身了整整三十二年啊! 柳依依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看着我,满脸哀求地说道:“大师,我家里有鬼!你一定要帮我!” “先别急,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补充道:“就从你记事的时候,开始说起。” 她愣了一下,但随后还是按照我的吩咐讲述起来。 柳依依出生于一个贫寒家庭,从小读书成绩就不怎么好,初中毕业后,便到一家饭店做了洗碗妹,后来恰好被同村的一个同班女同学看到了,然后跟着女同学参加了一个文艺团,学习跳舞。 在一次艺演中,她结识了一个叫着郭阳的男生,郭阳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家里有钱有势,对柳依依展开了一场疯狂的追求,柳依依禁不住郭阳的软磨硬泡,也就答应了。 此后,在郭阳的帮助下,柳依依拿到了一张假文凭,又凭借着郭阳的帮助加上柳依依她自己的美貌,顺利地成为了一名空姐。 本来,他们应该会很幸福的。然而,在柳依依和郭阳相处的时间长了以后才发现郭阳的疑心病很重,重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刚开始的时候,柳依依还并没有怎么在意,不就是和他分开超过两个小时,郭阳就会不断打电话发短信过来吗?她以为这是爱她的表现,也就没当回事。 然而,随着两人同居以后,郭阳的疑心病逐渐变得有些离谱起来,他不准柳依依和任何男人说话,甚至连和机长说几句话,柳依依就少不了和郭阳大吵一架。 后来,吵架的次数多了,就升级为打架。柳依依那里打得过郭阳,每次她飞往外地后回到那个小家,都少不了被郭阳盘问一顿,稍微有些不妥,比如在异地是在餐厅吃饭,而不是在旅店里独自一个吃饭之类的,郭阳就会对柳依依一顿拳打脚踢。 那时候的柳依依,整日以泪洗面,但她觉得,既然把身体给了郭阳,那就是他的人了,只要她以后按照郭阳的思路来做,就行了。 只是,郭阳的疑心病,远没有柳依依想的那么简单,他会跟踪柳依依,会盘查柳依依的任何通讯方式,甚至会在夜里突然将柳依依摇醒,问一些莫名其妙地问题。 久而久之,柳依依感觉自己实在是活得太累了,可惜的是她身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一想到郭阳,全是泪。 柳依依提出了分手。 那是一个夜晚,同样是在他们的那个小屋子里,两人又一次打了起来,这一次打得很凶很凶,柳依依最后逃出了那个他们共同的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本来,柳依依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夜里,她在洗澡的时候,浴室里突然多了一个影子,当时她吓坏了,急忙擦干身体,拿着一把扫把出门查看,可惜的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上床睡觉后,却发现自己怎么睡也睡不着,总感觉自己身边凉飕飕的,转过身时,不自然地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被窝里不知何时躺着一个男人,他正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依依。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郭阳! 柳依依顿时吓坏了,急忙掀开被子就逃,只是无论她逃到了那里,总能感觉到郭阳正在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拼命的跑,拼命地跑,最后跑到了警察局,找到了警察的时候,当警察说她身后根本没人时,她转头才发现,原来她的身后真的没人。 后来,柳依依在警局冷静下来后,她就纳闷了,那套房子是她自己前不久租下的,谁也没有告诉,郭阳怎么会知道她在那里? 难道是她又产生了幻觉? 不!不会!因为她感觉特别真实,绝对不是幻觉。 第二天一早,她就打电话给郭阳的父母,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再来纠缠她了。然而郭阳的父母告诉她,郭阳早在七天前,就已经死了。 而七天前,刚好是她和郭阳吵架的日子。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人都死了,也不肯放过我。”柳依依对着我哭着说道。 我微皱眉头,柳依依的故事里,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她没有讲出来!想到这里,我急忙问道:“郭阳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怎么死的?”柳依依喃喃地念了几遍,随后浑身一颤,“啊!” 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吓了我一跳!接下来,更让我吃惊的是,柳依依居然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然后狂奔而出。 ☆、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绕空姐 有鬼? 我急忙掉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没有任何发现!然后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满屋之的纸品,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这就怪了! 我挠了挠头,大拍脑门,“我搓!忘开天眼了!” 潘神保曾经教过我开天眼,我的手法没有他那么熟练,但也会了,虽然时灵时不灵。 只是当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追出门去。 如今正值秋季,大街上显得十分冷清,而柳依依那苗条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雾气弥漫的街头。 “柳依依,等等!”我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大吼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秋季的雾气还不是很浓,但却让街道两旁的路灯显得十分昏暗,我对着柳依依的影子追了很远,直到跑累了,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竟然已经跑到了一块墓地正前方,而柳依依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喃喃地说道:“英雄救美,有这么难吗?” 我源着墓地寻找了一遍,夜晚的墓地,秋风瑟瑟,让我感觉凉飕飕的。这块墓地很大,密密麻麻的墓碑就好像一道道门交错而立,在朦胧的月光下,善法出阴冷的气息。 “咦?”我站在一块墓碑前,突然停了下来,这块墓碑和其他墓碑一样,墓碑上有一张死者的照片,只是照片中的人,我只看了一眼,就不由得长大嘴巴! “怎么可能!”照片中的人,我实在太熟悉了,我认真地看了好几遍,由刚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震惊!没理由!他的照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个墓碑里绝对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再次将墓碑上的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不由得双脚一弯,扑通一声跌着到了地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树碑立传,讲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后人为前人树碑立传,而一旦死者没有后人,也会有公葬的说法。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块碑上照片中的人会是他?这么一个我如此熟悉的人?照理说,这张照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才对。 “不好!”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大腿,拔地而起,急忙朝着扎纸铺的方向跑去。 从扎纸铺到这里,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时间,我为了尽快赶回扎纸铺,跑到墓地前的马路上后,急忙寻找着从这里过路的车。 然而秋天的夜深,车辆十分稀少,更何况是在这荒郊墓园? 我一边跑一边寻找车,到了一个分叉路口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小轿车,而在小轿车不远处的路边,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蹲坐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急忙跑过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哥们,带我一程吧!” 蹲在地上的男子,慢慢转过头,对着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好!” 他的反应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在深夜的街道边,如果有人突然拍肩膀,反应应该多少有些惊慌失措才对,可是这个男子为什么这么从容呢? 我忍不住认真看了看男人一眼,他平头,大众脸,穿着一身黑色的媳妇,唯一特别的是,他的额头有一丝丝黑线。 “请上车!”男子打开车门,对着我笑着说道。 我虽然急着回到扎纸铺,但此时却有些担心起来! 开天眼,就是用双手同时结印,拇指之间在食指和中指每一个指关节上轻点一下,随后将双手食指和中指分别按在眼皮上,将眼睛掰开的一瞬间,念一句‘急急如律令,开’,即可! 这是潘神保教我的,他还说过,等到练到一定的火候后,即使不用结手印,眼睛一闭一睁,默念法令,即可开天眼。 我显然火候不够,就算是掐指决,也是时灵时不灵,还没有我的土方法,用柳叶洗涤眼睛管用。眼下,我有些心虚了,不敢确定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人,说道:“不用了,认错人了。” 说完之后,我急忙掉头就跑,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下男子有没有追来。 坦白说,我是有点怕,因为我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就冲忙追出来了。但就算男子是野鬼,也是孤魂野鬼,我能对付,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想耽搁时间在这里。 马真人曾经告诉过我,如果半夜,有人拍我肩膀,喊我的名字,千万不要贸然回头去看,因为很有可能会被看到的景象吓死。 除此之外还有,半夜如果有人敲门,而门上瞧好又有猫眼,千万不要贸然透过猫眼看外面,因为很有可能看到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当它瞄上的那一刻开始,门开与不开,就不重要了。 眼下,是我拍别人的肩膀,然而害怕的却是我这个拍肩膀的人。 我再也不敢拦车了,直接从跑回了扎纸铺。 扎纸铺的大门敞开,我直接跑了进去。 扎纸铺内,到处摆放着纸制品,半空中还悬挂着一些没有卖出去的符纸,这些都是以前潘神保画的。 我查看了一周,发现扎纸铺里少了一样东西,玉佩!严格说起来,是两样,鸡公和鸡婆! “完了!”我长叹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狴犴,用得好,是神兽,用得不好,是凶兽。而焚魄,本就是凶物,鸡属阴,而焚魄骨子里阴气也同样很重,我喂食它鸡,是为了以毒攻毒来让焚魄取暖,就好像人大冬天吃雪糕,只会感觉雪糕冷,身上就不冷了。可是,冬天的雪糕没有热腾腾的面包好吃,就好像对于焚魄来说,鸡没有人好吃一样。 眼下鸡公鸡婆同时不见了,显然是人为,可是寻常小偷,不可能只偷鸡公鸡婆不偷钱,而且联想到我在墓地中看到的那张墓碑上的照片,我脸上逐渐冒出了冷汗。 正当我心乱如麻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叔叔,要买红衣裳吗?” 我挑目看去,扎纸铺外的马路上,透过那朦胧的灯光,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女孩站在马路中央,她对着我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说道:“叔叔,要红衣裳吗?” 大晚上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女孩卖东西?而且,我的扎纸铺并没有开灯,她站在马路上,马路上有灯光,看我这个屋子里,应该是漆黑一片才对,怎么可能看得到我? 不用说就知道,这女孩肯定不是什么生人。 我冲到门口,对着小女孩大声说道:“你丫有病是不是,上辈子是鸟吗?被人拔了鸟毛砸了鸟蛋看了鸟头?所以死后冤魂不散到处卖坑?草!本师今天已经够倒霉,你丫一个毛都没长齐小幼女,也敢欺负到本师头上来了!” 我的心中有一股无名火,丫的突然跑来一个美女求救,英雄救美没成功,反倒是丢了鸡公鸡婆,一想起来就火大。好歹我也是一个扎纸匠,一个小女鬼居然都敢来夺魂了! 夺魂,和拍肩、鬼喊、鬼眼,性质相同,都是利用人在放松警惕时候的条件反射,从而达到索取人命的目的。 但夺魂对于人的反应要求很高,比如小女孩所谓的红衣裳,用膝盖想就知道,她两手空空,就身上那件红衣裳那也不可能卖,唯一一个可能就是就地取材。 用她的指甲,剥掉人的皮,露出里面的血肉,血红一片,不就是红衣裳吗? 面对这种明智它是鬼,居心不良的最好办法,不是什么帖符、请神、尖叫、逃跑、找爸爸,而是对着它一顿臭骂。 人善被鬼欺,就是这个理! 小女孩被我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够呛,灰溜溜地跑开了。 “你有本事别跑!本师收了你!”我叫嚣道,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动作,因为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捉鬼? 直到小女孩消失后,我才怒气冲冲地打开了扎纸铺的灯,刚打算开门,一个人影就从我身边一晃而过,随后扎纸铺里响起一顿杂乱的声音。 虽然这个身影只是一晃而过,然而我还是看清楚了来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依依,现在的她光着脚丫,高跟早已不见,丝袜也被搓破了,甚至连头发都显得有些凌乱。 “你不是跑了吗?还跑回来干嘛!”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凶,如果不是看她是个美女,还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我很有可能会拿起扫把招待她。 “大师,你快救救我!”柳依依在扎纸铺里一整翻腾,从角落里找到了一把扫把紧紧地拽在手里,满脸的惶恐之色,“他来了,他追来了!” “笑话!他肯定不知道本师憋了一肚子火,他要敢来,本师就让他直到什么叫烟消云散。”我挺了挺胸膛,虽然心口很堵。 谁知道,柳依依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下扫把,反而举起了手里的扫把,满脸惶恐地盯着我身后看。 靠! 难道郭阳那小鬼还真敢来? 我愤怒地转身看向身后,身后,两扇半开半闭的木门,透过敞开的地方看出去,大街上有一片昏暗的灯光,一阵微风吹过,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屋子里悬挂着的符咒被吹的飞舞起来。 我急忙双手拇指大动,随后大吼一声:“急急如律令,开!” 伴随着我双目被掰开,我再次看向街道,而街道中依旧空空如也。 难道是我开天眼失败了? 很有可能! 因为这玩意时灵时不灵的,我也说不好。 可是等到我装过身时,却看到扎纸铺里满屋子的‘人’,而柳依依站在人群之中,她的面前,有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白色长裤白色球鞋的男子,男子年约二十八九,留给我一个帅气的背影。 “我搓!还真以为本师好惹是不是?竟敢找上门来!”我对着那名男子大声吼道。 然而这是,在扎纸铺里选购物品的‘人’同时看向我,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人问道:“你开门,不就是为了做生意吗?”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愣住了!是啊!我一心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扎纸匠,懂得捉鬼大发,一些孤魂野鬼欺负到我头上简直是找死;却忘了,扎纸铺,本就对鬼开放,它们敢来,其实并不完全是欺负我道行不深的缘故! “不是说你们!”我指了指男子说所站的方向,大声说道:“我没去找你,你到找上门来了!当真以为本师不存在是不是?” 说完后,我大步走向男子,而男子没有看我,而是对着拿着扫把满脸警惕的柳依依寒声说道:“柳依依,算你狠!” 紧接着,男子突然消失在原地。 鬼都能穿墙遁地,这点我并不意外。 然而不排除一些鬼,也会敲门、推门、开门、关门,这和鬼的目的性有关。可是如果鬼真的想要逃跑的时候,除非近距离,否则以我的道行,不可能抓到。 柳依依在那名男子消失后,手中的扫把脱落到地上,随后急忙跑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哀求道:“大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温柔地拉起柳依依的手,这一刻,鸡公鸡婆的事,不重要了!墓地里,他的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也不重要了! “放心,今晚,你就呆在我这里,明天一早,带我去他的尸体埋葬点,我操了他的老窝!”我说得很慢,也很温柔。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甚至都不敢相信爱情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七门封鬼阵 初秋的早晨,雾很大。扎纸铺里恢复了平静,我走到门外伸了个懒腰,街道上一些起的比较早的人已经开始摆摊位了。 我买了两块钱的包子和两杯豆浆,关好扎纸铺的大门后,我才来到了店铺后面的小房间里。昨天晚上,我留了柳依依过夜,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这女孩子睡觉,到底是怎么睡的呢?是侧身睡?还是平躺着睡?会不会脱光了衣服睡? 想到这,我迫不及待地走进里屋,出于礼貌起见,我还是敲了敲木门喊道:“我给你送早餐进来了哦。” 话还没有说话,我就推开了们,满脸殷勤地举起手里的包子和豆浆。 我的这个小房间里面堆积了很多杂物,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床,进屋后,我迅速锁定到了床上,不是我好色,只是我懂得欣赏美,我期待看到什么香艳的场面,只可惜看到的却是一张空空如也的大床。 床上的被单很整齐,棉被也折叠起来,甚至我房间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杂物也都被尽然有序地拜访在房间里。 整个房间看上去变得异常整洁起来,可是柳依依呢?柳依依跑哪里去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急忙跑到大街上,到处寻找着柳依依的影子,可惜的是,出了那些忙着买早餐的人,依旧没有看到柳依依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有个美女送上门来,居然让她莫名其妙地不见了。我十分失望。 吃完早饭后,我准备了一束坟票。坟票就是用纸砸成的一束类似灯笼或者鞭炮形状的祭奠物,在城市里很少见,然而农村逢年过节,都会买坟票去祖先的坟前上坟。 出了坟票以外,我还准备了一栋纸屋和一些冥币,再加八个纸人,四男四女。 带上这些东西后,我来到了郊外的公墓,很快找到了一所新坟,看了看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照片说道:“师弟,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帮你立碑诉馔,但我们兄弟一场,我也不会让你在下面过得太寒碜。” “林晓琪,找到了吗?”我一边说,一边将焚魄挂在了坟头,随后掏出一些冥币,在祭台上点燃,“你如果在下面有时间的话,可以一定要保佑早点找个女朋友,师哥我一个人在上面挺孤单的。” 不错! 墓碑上的照片就是我的师弟潘神保,他本应在冥界划船,至于躯体,本应在冥界的入口处才行。而且他没有亲人,照理说,不应该有人会帮他树碑才对。 昨天晚上,看到他的照片出现在这里,我的确很震惊,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的墓碑在这里,那我这个做师哥的,就应该过来看看。 “如果还没有找到林晓琪的话,师哥也不会让你孤单的。”我将纸屋烧过去后,就将四个女纸人点燃,“她们四个,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如果林晓琪要是吃醋的话,那你就让她们当你的婢女好了。” 接下来,我将纸轿和四个男纸人也烧了过去,“他们四个帮你抬轿,你在下面,应该会过得很好了吧?记住,师哥我还单身呢,你有空一定要帮帮我。” 说完之后,我将剩余的纸钱放在纸灰堆里一并点燃,等到所有冥币烧尽之后,才慢慢站起身来。 人是不可能在阴间逗留太长时间的,即使是阴阳先生,待的时间久了,阴气入体,也会变成真正的阴鬼,无法还阳。 我不知道潘神保是不是真的决定在忘川河撑船直至找到林晓琪为止,我只是希望我烧过去的这些东西,可以帮到他。 墓地里,白雾茫茫,极大地阻碍了我的视野,在我刚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在我右手边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从白雾之中慢慢走出来。 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正是阴阳交替之后的平静时刻,我微皱眉头,难道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阴鬼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回阴间? 那个影子穿过白雾,慢慢朝着我靠近,不一会儿,我终于看清楚的来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白色布条系成一个蝴蝶结捆绑住她的长发,白色的衬衣搭配一件牛仔裤,整体给人的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然而,等到她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由得内心雀跃起来,又遇到一个美女!看来我最近犯桃花运了啊! “这是你的亲人?”她指了指潘神保的墓碑问道。 难道她也认识潘神保?不会是她立碑的吧!这么说起来,她很有可能是潘神保的表妹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急忙点了点头,指着墓碑说道:“他是我师弟,我们相依为命同甘共苦,破过锁魂阵,闯过阴阳关,下过阎罗殿,渡过忘川河。到今天我还不敢相信,他会离开我。” “哦?是吗?”她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起来,我遇到同行了?” 同行? 我急忙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女,36B?可除了这个以外,我实在看不出她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感觉,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 “不过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不像阴阳先生,反倒有点像……”她单手托起下颚,围绕我转了一圈,随后再次来到我身前,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像一个穷屌丝。” “什么?屌丝?”我急忙反驳道:“我对你的愚钝的眼光感到惊悚,我家财万贯帅气逼人,你居然说我是屌丝?” 她没有再反驳我,而是指了指墓碑说道:“这墓碑是你立的?” 我急忙摇了摇头,难道墓碑不是她立的吗? “也对!”她对着我笑着说道:“以你的智商,顶多也就停留在目测女性胸围的范围,七门封鬼阵你恐怕连听都没听过。” 七门封鬼阵? 我不由得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看来还真的遇到同行了,因为外行人,不可能知道‘七门封鬼阵’这个名称。 提到七门封鬼阵,就要从奇门遁甲说起,奇门遁甲中的‘门’是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门。 七门封鬼阵,就是八门之中少一‘生’门,俗称缺一门。 这个阵法本是用来封鬼用的,处于阵中的鬼魂,无论是冤鬼、饿死鬼、还是恶鬼,上天不得,入地不能,只能永远被封印在阵中,直至阵法被破坏为止。 然而,这个阵法威力虽然大,但布阵极难,而且需要七魄为引,有损阴德。 当下,我看着女人,笑着说道:“美女,缺一门是吧?我不是不会布,只是不能布而已。” “哦?是吗?”女人微笑着说道:“来你跟我来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之后,女人率先朝着墓园的小道走去。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所以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面,不得不说,这小妮子前凸后翘,要是那个男人娶了她,飞得精尽人亡不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我觉得我有必要担此重任。 女人带着我在其中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指了指墓碑说道:“你看,你给那边烧了纸钱,这个是不是也要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墓碑上,也同样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同样是潘神保。 “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然后再看了看眼前的墓碑,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座墓碑! 不! 绝对不可能! 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已经在潘神保的坟前烧了很多东西的,可是眼前这座坟的前面,没有任何灰烬。 “等等,别急,还有呢!”女人微微一笑,接着再次向前走去。 我跟在女人后面,很快又来到了一座坟前,不用说,这个坟的墓碑上的照片,同样是潘神保的。 “屌丝男,后面还有,要不是我带你去看看?”女人笑着说道。 我那里还用她带? 联系到七门封鬼阵,我急忙跑到了其他几个方位,果然看到了七座潘神保的坟墓。 整个墓场,就好比一个罗盘,而在罗盘的休、伤、杜、景、死、惊、开,这七个方位,都树立着潘神保的墓碑。 “混蛋!”我忍不住大声骂道:“那个断子绝孙的家伙干的!” 七门封鬼阵,的确可以压制这里的阴气,让埋葬在这里的鬼魂,没法投胎,没法害人,只能静静地被封印在阵法之中,千万年没法离开一步。 可是问题在于,这七门的引子,是用潘神保的七魄来立的!换句话说,树碑者在封锁出这里的阴鬼的同时,也让潘神保的七魄永不安宁,魂魄会永远被封印在这里充当引子。 我给他烧的那些纸屋,他怎么收得到?因为照目前看来,潘神保压根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搓!”我忍不住再次怒骂道:“够娘养的,我师弟生前救了无数人,没想到连死了都没个安宁!” 潘神保身前是阴阳先生,救了不少人,积累了不少阴德,谁能想到,他死后,还会被人强行分离七魄用来布阵?七魄充当阵引后,不但会被这里封锁的阴鬼终日咒骂,而且有违阴德,早晚会烟消云散。 这一刻,我心里的愤怒,简直无法烟雨,抬起右手,一把按在照片上,急着将墓碑上的照片撕下来。 以前,我还以为是那个好心人帮我师弟潘神保立碑,现在看来,布阵者就是为了让潘神保即使死了,也只有哦魂飞魄散的份! “你干什么?”在我想将照片撕下来的时候,女人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少跟我提什么后果!”这一刻,我已经测底被激怒了,大声说道:“我师弟身前做了那么多好事,死了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妄之灾 “屌丝男!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让你师弟走得安宁了?”女人对着我大声说道。 “至少他不会再受折磨!”我懒得管那么多了,右手微微发力,刚要撕下照片,谁知道女人抓起我的手,用力地甩开。 “你个穷屌丝,活得不耐烦了。”女人对着我吼道。 这七个坟墓里面的尸体,并不是我师弟潘神保的,布阵者,只是在这七个方位,用潘神保的照片,覆盖在死者的照片上,然后施术布阵。这点,我很清楚。 我当然也知道,我撕掉照片之后,被锁在这个阵的阴鬼们,因为错过了去阴间的时辰,所以会变成孤魂野鬼,很有可能到处害人,而潘神保的七魄,运气好的话,可以重新聚集,但即使三魂七魄同时归于阴体,阴体也会受到损伤,而运气不好,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这又如何? 我觉得,即使是我撕掉照片之后,潘神保魂飞魄散,他也肯定不希望他的魂魄锁住那么多阴鬼,终日被阴鬼们折磨,留下一片骂名。 而我撕掉照片后,这里的阴鬼只要短时间内没有逃出去,我完全可以招来阴兵为他们引路,根本就不存在害人与否的说法。 当下,我知道我的脸色绝对谈不上好,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她那么可恶,所以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别拦我,不然我恐怕会打破不打女人这个原则!” “个穷屌丝!”女人没有理会我,而是指了指墓地中心位置说道:“你去中间看看,如果看了以后,你还打算撕照片,我绝不拦你。” 我虽然很生气,但这个女人比我先发现七门封鬼阵,很显然是在这里观察了很久的,所以只能甩了甩手,来到了墓园中央位置。 墓园中央,处于正中心的位置,一共有三所坟墓,这三所坟墓呈一个三角形状建立。 这种建墓方式,叫着帝王相! 试想一下,三面而向,其他墓碑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好像一群大神,在膜拜三位皇帝一样。 这种墓葬方式,意在改变运到,对于其他坟墓的主人来说影响不大,唯一的影响也就是其他坟墓的主人就算是投胎转世,也只有仰望这三座坟墓主人的份,无法超越。 按理说,这种三向帝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至少不会害人,可怪就怪在在外面还有一个七门封鬼阵。 这三个坟墓虽然没有贴上潘神保的照片,但是三向帝王和七门封鬼阵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问题就大发了。 试想一下,一个想要困住率领大军的三个帝王的潘神保,日子会好过吗?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了三个领军人物,他们将会有组织有纪律地对潘神保进行各种报复行为,而一旦我撕掉了潘神保的照片,那这里的阴鬼,是绝对不会让潘神保三魂七魄顺利归位,而且还会在三位领军人物的带领下,一起做任何事,拦都拦不住。 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岂是那么容易拦住的?如果三个领军的坟墓主人释放出来,他们既然没法投胎,即使到了阴间,也只能沦为流浪鬼,那肯定会大闹一场,除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尊大佛同时前来,否则不可能困得住他们。 “喂,屌丝,怎么样?”女人对着我说道。 我咬了咬牙说道:“迁坟!” 群龙无首,我还怕什么?叫上一群阴差,直接上来将其他封印在这里的鬼魂抓走不就行了? “哦?是吗?”女人嘲笑道:“看来你不是屌丝,是土豪啊!你可知道这三个坟墓里面的主人是什么人?你让他们的后代迁坟就迁坟?你爸是那个谁吗?还是说哪个谁是你干爹?” 我懒得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将墓碑上三个人的名字记住后,就急忙朝着市中心走去。 我不管那三座坟的主人是多么有钱有势,总之我不能让我师弟遭受无妄之灾,否则天理不容。 回到市中心后,我先回到自己的扎纸铺,准备带上我的全部家当。这么多年来,我走访民间,帮人驱鬼捉妖,多少也赚了点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几十万还是有的。 以前,潘神保总说我是个奸商!我并不否认这一点,他那么说我,是因为他不知道世道艰难,有时候,爱钱虽然有罪,但如果是为了弥补更大的罪,那又又何妨? 扎纸铺的大门紧闭,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前脚刚踏进门,就感觉不对劲,谁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头上就被一个漆黑的套子给套住了。 “什么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我不由分说地猛地挥动着拳头胡乱打向前方,然而这时候,突然又两个人抓住了我的手,随后将我的双手也给制住了。 “嘛蛋!老子是不是最近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了,都来欺负老子是不是?”火大得要命,抬起右脚对着右边的人一脚踹了过去。 “啊!” 听到惨叫声后,我大喜,右脚落地后,左脚又踹向左边。 谁知道这一次,踹了空,接着好几个人一把将我按在了地上。 “给我老实点!” “别动!” “绑好他!” “带走!” …… 杂七杂八的声音之后,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推着上了一辆车,随后车子发动,我被强行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后,两个人将我按在了一张椅子上,随后我的双手又被限制到了椅子两边,连双脚也失去了自由。 这尼玛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抢劫犯这么猖狂了? 这一刻,我心里说不出的愤怒,我好不容易存下的几十万元钱,估计是玩完了,这伙绑匪绑我回来,难道还想敲诈勒索不成? 过了一会儿,我头上的黑色罩子总算是被人拿开了,我急忙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伙绑匪到底是什么人,然而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两盏至少百瓦的灯泡,照得我眼冒金星,不由自主地又闭上了。 “姓名!”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慢慢睁开眼,大声说道:“你大爷!” NND,我无亲无故光棍一条,我就不信他们能拿我怎么着。 “什么?”浑厚的声音从我对面再次传来。 这时,我才慢慢适应了灯光,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 那是两个穿着标有‘警察’标志制服的男人,看到这种名牌服饰,我瞬间没了脾气。 “姓名!”问话的是一个身材很魁梧的警察,而在他身边,有一个女警员正在记笔记。 我嘴上不饶人地说道:“穿着制服了不起啊?十块钱三件套,我又不是买不起!” 男警察瞪了我一眼,然后从腰包里摸出一个警察证拿到我眼前晃了一下说道:“你最好配合一点,争取戴罪立功,否则有你好受的!” 虽然只是晃了一眼,但我还是看清楚了,这家伙姓王,后面两个字没看清,但职位写得是队长,所以我嘟哝道:“王队长,我曹奇龙自问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王队长拿起一叠文件,扔到了我面前,然后手指着最上方的照片问道:“你认识她吗?” “柳依依?”我忍不住说道。 王队长拿掉了上面的照片,接下来,我看到了第二张照片。 照片中的柳依依赤裸着身体倒在血泊之中,在她的下体处,有一根钢筋径直插入,而她的面部表情却是嘴角微微上扬,瞳孔放得很大,露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 “曹奇龙,你最后一次见到柳依依是什么时候?”王队长坐在我对面问道。 要说这个王队长,我也有印象,因为当初我曾经听我师弟提到过,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套了个近乎说道:“王队长,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师弟潘神保?” 王队长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潘大师虽然救过我们警队不少人,但这事还得就事论事!至于潘大师,我们会找人联系的,如果你真的是潘大师的师哥的话,我们会酌情处理,就不计较你袭警了。” 联系个屁!人都死了还怎么联系? 但很明显,王队长是认识我师弟的,我确实没想到,我师弟在九泉之下,还给我留了这么一层人际关系在,想到这,我不由得响起了墓园里的七门封鬼阵,暗自神伤。 “曹奇龙,现在请你认真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柳依依是什么时候?”王队长再次说道。 我常熟一口气,决定好好配合一下这个王队长,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能够帮我找到墓园里的三向帝王的主人的信息,所以配合道:“昨天晚上,大概三点左右。” “这张照片是不是你的?”王队长拿出一个被封在证物袋的照片给我看了看,我点了点头,照片中的人的确是我的。 昨天晚上,柳依依被我安排在扎纸铺睡,可是她说她怕,我就给了她一张我最帅的照片,说能给她安全感。 后来柳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但可以确定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死的样子很奇怪,那根插在她下体处的钢筋从角度上判断,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插进去的,而且她脸上那疯狂的笑容未免有些太诡异了。 女人爱的也许黄瓜,也许是香蕉,但绝不是钢筋!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诡异的录像 柳依依奇怪的死相,让我想到了一个‘人’,郭阳! 很有可能是郭阳附在柳依依身上,然后作案。 这样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王队长问了我一些问题后,拿出了一个手机放在我面前说道:“这是柳依依发给我们警局的一位同事的短信,你看看。”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内容为:救我!郭阳。 “我们已经查过了,郭阳早在一个多星期以前,就已经死了。通过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显示,你是目前为止,最大的嫌疑犯。”王队长可能是碍于我师弟的面子,所以说话明显客气了很多。 我微微抬起头,看着王队长说道:“这就是你们掌握的所有证据?凭这些你们就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当然不止这些。”王队长接着关掉了那两盏白热灯,然后让人抬了一个投影仪进来。 接着,王队长打开投影仪,再将一个USB插入投影仪旁边的插口里。 “这是我们在死者家里的DV机里面找到的录像。”王队长解释道。 我投影机的画面投影到了白色的墙壁上,我静静地看着,我倒要看看,明明就是郭阳杀了柳依依,他们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来。 刚开始的时候,画面中只有一张床,雪白宽大的床上空无一物,而录制的方式,采用的定点录制,而距离DV机最近的地方,有一张凳子。 过了一会儿,柳依依慢慢坐到了凳子上,她看着正前方,然后笑着说道:“亲爱的,我美吗?” 紧接着,柳依依慢慢抬起手,将盘在头上的头发放下,随后慢慢低下头,而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了。 左上角有录制时间的显示,从三分多钟开始,柳依依就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画面中,录制到的是柳依依的侧面,所以只能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柳依依,看不清楚她正前方到底有什么。 接着王队长下一曲按钮,我急忙对着他说道:“你干嘛?” 王队长对着我说道:“不用继续看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内,她都没有动过一下。” 接着,下一个录像又开始了,刚开始画面依旧是一张床,一个凳子,然后依旧是空姐妆扮的柳依依坐到了凳子上,依旧是说了一句‘亲爱的,我美吗’以后,就披头散发地低着头了。 接下来王队长又按了下一曲按钮,就这样,连续七个录像的画面,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动。 而到了第八个的时候,画面再次张开。 依旧是那张洁白的床,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床上有一根长约六十厘米的钢筋,而那个凳子上,多一把水果刀。 紧接着,穿着空姐妆的柳依依来到了凳子旁边,拿起水果刀,放到了正前方,由于录像的位置是扯侧面,所以看不到她将刀放在了那里。 接下来,她依旧对着前面微微一笑,然后慢慢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头绳,让头发披散而下。接着,她低下头,再一次一动不动起来。 只是这一次,王队长没有按下一曲按钮,而画面虽然一动不动,但是我却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个披头散发低着头的柳依依,因为我知道,这肯定是柳依依的最后一个录像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了,然后到了一百零六分钟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对着正前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右手拿起刀子,在左手的手腕上割了一下说道:“曹奇龙,我恨你!” 我顿时大惊失色,这关我什么事? 然而画面并没有停止,柳依依割腕她的左手手腕后,刀子交换,又隔开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随后大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了床面前,这时候,她脸上那夸张到扭曲了脸型的笑容显得十分狰狞。 紧接着,她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纽扣,然后脱了她的那件空姐短裙,从始到终,血液都一直在流,一直在流。 接下来,画面中的柳依依,穿着粉红色的胸罩和一件粉红色的小内裤,她笑着说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接着,她再次低下头,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画面定格的一瞬间,我认真地看了看柳依依的身体,她全身只穿着内衣内裤再加上镜头比较近,所以看得比较清楚。 我可以明显地看到,柳依依的身上有很多伤疤,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有些还有未掉落的血块。 之所以这里我看到了伤疤,而柳依依惨死的照片上没有看到,这是因为柳依依惨死的那张照片,身上有很多血,根本分不清楚是伤疤,还是溅上去的。 接着,柳依依就那样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头发随意地披散着,低着头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柳依依明显有些站立不稳,而在她的脚下,已经留了很大一滩血。接着,她再次抬起头,对着正前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胸罩,紧接着,两个肉球从内衣里滚到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第一次见到柳依依的时候,我保守估计,她也是三十六D罩杯的豪乳啊! 然而谁能想到,就那么一对让任何男性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的豪乳,在脱下内衣的那一刻,会直接掉到地上! 接着,柳依依慢慢脱掉了内裤,将那根放在床上的钢筋拿起来,然后立在地上,随后,她双腿张开,慢慢站到了钢筋上面。 “哈哈哈……”夸张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异常阴森。 接着,她双手抓住钢筋,整个人对着钢筋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一股血液,瞬间从她的下体处喷洒出来,而她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逐渐变得僵硬起来,最后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到了吧!”王队长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吓得我不禁浑身一颤。 王队长没有理会我,而是关掉了投影仪,然后开了那两盏灯,将灯照着我的脸上后,说道:“曹奇龙,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王队长,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恨我,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她的死,和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闭嘴!”这个时候,王队长突然大声说道:“少跟我来这套,别以为你是潘大师的师兄,我就会对网开一面,快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柳依依在一起?” 我一时间有些慌乱,想了想,柳依依昨天晚上应该是在我那里过夜,至少三点以前,我确定她还活着,所以急忙说道:“我不太确定啊!我虽然留她过夜了,但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啊!” “这么说,就是在一起了?”王队长没有等我回答,就继续问道:“是不是你看着她死的,那根钢筋和小刀,是不是你给她的?” “不是,绝对不是,王队长,你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我的扎纸铺里,而柳依依死亡的现场,明显不是我的扎纸铺。”我急忙说道。 王队长犹豫了一下问道:“扎纸铺,就是潘大师的那个扎纸铺?” 我急忙点了点头。 “那好,如果潘大师证明你昨晚一晚上都在扎纸铺的话,我们就相信你,不过你最好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柳依依是什么时候。”王队长终于松了口。 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啊!潘神保还怎么替我做不在场证明?他现在七魄都被人用来摆七门封鬼阵了! 更何况,王队长是看在我师弟潘神保的面子上而已,事实上,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的嫌疑的确是最大! 不对!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依依录制的视频一共有八个,前面七个,她都是坐在凳子上,而且一坐就是很长时间,她说的那句‘亲爱的,我美吗’,显然是说给别人听的,可惜的是,录制的角度,让我们看不到她前面。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道:“王队长,你能先告诉我,柳依依死亡的现场,她凳子对面,到底有什么吗?” “有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王队长没好气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怀疑我跟柳依依关系很深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昨天傍晚的时候才认识她的,那个时候是她来找我帮她。”接着,我将遇到柳依依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给王队长听,因为这些东西不说清楚,我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柳依依说的‘亲爱的’很有可能是柳依依的情人,或者说就是郭阳,郭阳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鬼魂还在这个世界上,昨天晚上,我就在扎纸铺里看到的那个一身白的男子,应该就是郭阳,而柳依依是看得到郭阳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柳依依明明就很怕郭阳,可是她说话的时候,确实在笑?而且还是那种很甜蜜很甜蜜的笑容? 最后,柳依依死得方式,也够奇怪,如果是郭阳上了柳依依的身,那么照理说,郭阳是爱柳依依的,他就算想要柳依依死,然后下去陪他,也不至于用那种手段对待柳依依。 按照柳依依的描述来看,郭阳最多也就是小心眼一点,疑心病重一点,就算柳依依找了其他男人,郭阳的鬼魂要杀了她,也不至于让她死得那样惨吧? 还有就是,我搓!我好心救她,她居然说出那句‘曹奇龙,我恨你’,她到我店里睡觉的时候,我也就是刚开始偷偷看了一眼而已,不至于被她这么记恨吧! 还有那个向警察求救的短信,为什么是‘救我,郭阳’,而不是‘警察叔叔救我’之类的。这跟郭阳又怎么车上联系了? 这时,我的脑子很乱,乱成一团。 而王队长问我什么问题,我就如实地回答什么问题,后来王队长见问不出什么来了,就问了个题外话,“我让我的人去请潘大师过来了,潘大师昨晚也在场吧?你坐在这里等等吧!等他来了再说。” “等个毛!”我忍不住一头栽到了桌子上,“昨晚就我一个人在扎纸铺。” “什么?潘大师不在?那你中途见到过什么人没?”王队长急忙问道。 我摇了摇头,就算见到了,也不是人!比如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我拍了他的肩膀,想要搭车,可是后来没敢坐,然后就是那个卖红裙子的小女鬼,被我一顿臭骂直接骂走了。 出了这些以外,就只有那些个来我店里买纸品的阴魂了。 诶! 不对!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可是真正的人,所以我急忙抬起头说道:“王队长,我今天早上大概六七点钟的时候,在墓地看到了一个女人,这可不可以给我做不在场的证据?” 王队长愣了一下,随后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但可能是因为我师弟潘神保的缘故,他对我其实已经算好的了,这点我很清楚,虽然他一直都想将罪名按在我身上,但是却给了我充分的时间解释。 “你确定你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是在六七点钟?”王队长问道:“如果真是六七点,倒是有点作用。” 我急忙点了点头,王队长问我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所以只能大概描述了一下。 “那好,那我带人去墓地那里看看吧!”王队长跟女警员同时站起身来,在离开前,王队长突然转头说道:“对了,柳依依,不是空姐,还有,你看到的那两团掉下去的肉球,确实是肉球。”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阴阳家慕容朵朵 王队长走后,拘留室就剩下了我和女警员两人,她将手里记好的笔记递给我,“签字吧。” 我点了点头,鬼画符似的写下我的大名后。她接过笔记本,在离开拘留室前,突然回头问道:“大叔,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好偷窥这口?还有,我发现,你对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不是说男人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这个女警员,也就二十六七岁而已,对于她的问题,我抱有宽容态度,解释道:“人之初,性本善。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当你三十二年没有接触过一个女人的时候,我相信你也会有一些卑劣的行为来弥补内心和身体的空虚。至于细节嘛!” 我微微一笑,有些看是不起眼的细节,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大后患,有些看是不合理的地方,其实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释,而有些事情之所以还没有发生,是因为时机未到!这就好像一个人,也许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也有一些人看他不顺眼,众口难调。 “等到有一天,你的阅历足够丰富以后,你会发现,一些你一晃而过的细节,足矣致命。”我笑着给出了自己的最后解释。 女警员走后,拘留室里显得十分空荡,我四肢被拷在椅子上,仰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将所有发生过的事整理了一遍。 遇到了柳依依开始,然后是柳依依逃跑,我追到了墓地,看到了潘神保的碑位之后,我联想到了他给我的玉佩,愕然发现这些天为了扎纸屋,方便工作,也方便给鸡婆喂鸡,所以并没有将玉佩随身携带;冲冲赶回去后,发现玉佩丢了。 等等! 我微皱眉头,墓园外面的马路上,有一个穿着西服蹲在车边守候的男子,鬼不可能有小轿车,不然纸轿早就会被淘汰了,除此之外,还有个那个卖红衣服的小女孩,还有就是郭阳为什么会出现在扎纸铺,真的是为了追柳依依吗? 恍惚之中,我感觉发生的这些事,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丝联系,可是其中的楔子是什么? 七门封鬼阵,只有阴阳师才会布,会布阵的人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刘老二! 我有一个大胆地想法,但却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摇了摇头后,我常熟一口气,脑海中响起了柳依依赤裸着身体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录像之中,她对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或者人在!我必须要到现场去看一下才行,她那么相信我,我却辜负了美人的一番心意,不但没有英雄救美,反倒看到了她的死状。 被关在拘留室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拘留室的门总算是被打开了,王队长带着一个盒饭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我在墓地中碰到的那个女人。 “王队长,你可算来了。”我急忙说道:“能不能带我去柳依依死亡的现场看看,给我一个洗刷冤屈的机会?” 王队长笑着说道:“先别急,你先吃饭。” 他将盒饭放在桌案上后,就松开了我的手铐,我哪有心思吃饭啊,刚打算起身,王队长就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诶,等等!我刚想叫住王队长,但看到坐在我对面的美女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和早上一样,依旧穿着白色衬衣牛仔裤,白色丝巾打成蝴蝶结困住了长发,飘飘然地坐在我对面,一幅波澜不惊地模样,让我十分厌恶。 我也不知道怎么,虽然迫切地想要找个女朋友,但对她就是没什么好感! “阴阳家少司命慕容朵朵!”她微微抬起头,对着我伸出了右手,“屌丝男,你呢?” 阴阳家,乃是一大家族,就好像马家的术术,刘家的扎纸,王家的请神术。四清之后,很多大家族都沦落了,然而阴阳家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打到一切牛鬼蛇神’波及的家族。 同样是吃阴阳饭,然而阴阳家不会画符,不会跳大神,也不会扎纸,他们只会用一套属于他们的特有方法镇鬼。 “你们阴阳家不是主要负责鬼魂和生人之间沟通交流的吗?”我右手在衣服上擦拭了好几下,才和她握在一起,笑着说道:“怎么对七门封鬼阵感兴趣了?” 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女孩子的手,真的好柔软啊! “潘神保,忘川河的新一任船夫,被阴间的人尊称为潘船工,成为了继渠船工之后的又一任千年一渡的摆渡客。”慕容朵朵用力地拽出自己的小手,继续说道:“虽然他上任不久,但几乎每一个阴时,都要渡上千人上岸,很多过阳的阴鬼都提到了他的名字,所以我想不记住都难。” 我点了点头,虐为有些尴尬地收回右手,感觉手心很烫,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一阵荡漾。不过说道我师弟神保,他身前造福于人,死了以后,也给那些忘川河的鬼魂带去了希望。 “前不久,潘船工突然被一个骑着白马的老人带走了,当时那名老人还打了不少阴差;阴差和一些受过潘船工恩泽的阴鬼特意跑到我的店铺来,向我求救,我身为阴阳家的少司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慕容朵朵说完后,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大小和装戒子的盒子无异,但是她打开盒子以后,我看到的确实一盒子的雾气,这些雾气灰蒙蒙一片,布满了整个盒子,但即使是盒子打开,雾气也没有散发出来。 阴阳家对于继承人有一定的等级划分,他们帮阴鬼做事,比如阴鬼让他们帮忙给某个生人传话,或者帮他们摆脱一些恶鬼的骚扰等等,做完这些事以后,他们收取阴鬼们一定量的阴气。 少司命是指收集的阴气不过千缕,所以还是雾气形状,而等到那些雾气浓密到了一定的程度,变会汇聚成水滴,然后就能成为大司命,成为阴阳两界的正式办事人,也可以称之为阳差。 我看了看那盒子里雾气的浓密程度,然后说道:“是不是他们托你来救我师弟?” 慕容朵朵点了点头。 这就叫善因得善果啊!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至少我师弟潘神保做了那么多好事,那些受过他恩泽的‘人’并没有忘记他。 “你既然是潘船工的师弟,那你应该也会画符、布阵、控纸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阴阳家出了对付鬼有一套以外,在阵法方面就比较薄弱,所以我希望这次,你能帮我。”慕容朵朵说完之后,满脸正色地看着我。 救潘神保?笑话!这种事,还需要她来拜托我?就算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潘神保’这个名字,我也绝对会为了救他而不惜一切代价。 但目前,她有事求我,换句话说,我是有主场优势的,所以我佯装着无所谓,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以后,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以帮你,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慕容朵朵问道。 我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穷屌丝,白活了一把年纪,没钱娶媳妇,也没媳妇可娶,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时常在想,要是我的身边能有一个人说说话该多好啊!她会温柔地照顾我,而我也会带她一起逛街,为她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够了!”慕容朵朵有些气恼地说道:“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潘神保也是你师弟。” “是啊!他是我师弟,可是你是阴阳家的人,那么多阴鬼托你救他,我也就放心了。”我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 慕容朵朵被我气得胸口不断波澜起伏,很是好看。没办法,她不是老叫我屌丝吗?我就要屌丝一回给她看看。 谁知道,她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突然对着拘留室的大门说道:“王队长,你进来吧,这人我根本不认识,以前从没见过。” 吧唧! 我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我身为潘神保的师哥,如今他有难,救他脱离水火之中,我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拘留室的门推开了,王队长走了进来,满脸疑问。 而慕容朵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不是曹奇龙吗?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见你在墓地烧纸,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到警局来喝茶了?” 这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无言以对,只能对着王队长说道:“王队长,柳依依的死,事有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希望你能带我去死亡现场看看,倒时,我一定会给你一些很有价值的东西。” “啊?这……”王队长看了看我,显然有些犹豫,“我做不了主啊!而且你现在还是嫌疑犯。”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大手一挥儿,走到王队长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我的师弟潘神保吗?你放心,我虽然没有我师弟聪明,但肯定会帮到你的。事成之后,我希望你能帮我打听几个人。” 王队长犹豫了一下,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迁坟的事,本来我打算自己花钱解决,但目前看来,依靠王队长,似乎更省事,而且我感觉,柳依依的死太诡异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下午的时候,王队长带着我和慕容朵朵来到了柳依依的死亡现场。 柳依依住的地方地处偏僻,是一套两楼式小楼房,楼房的周围是一片荔枝树林,而楼房正大门和马路相连,一个老妇人在楼房大厅里开了一个小卖铺。 这种独立似的小楼房,在如今房价上涨的年代里十分罕见,也只有这个郊区才能看到,只是我就纳闷了,柳依依看样子不是穷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租房子呢? 王队长跟大妈说了一阵子后,就带着我和慕容朵朵来到了二楼,二楼一共有三个大门,而柳依依住在靠近楼梯的这一间,房门口拉了一些警戒线,两名警察守在门口。 等到警察打开房门之后,从屋内飘出的空气瞬间让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说道:“尸臭!王队长,你们还没将柳依依的尸体搬出房间吗?” “已经搬走了啊!”王队长也捂住了鼻子说道。 实在是太臭了!这臭气就好像是一只死在米缸里的老鼠发酵了十天半个月似的,简直可以用臭气冲天来形容。 “不对!”我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走进门说道:“这屋里,肯定还有尸体!”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镜中人 人死之后,在常温下,3到6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尸臭;但在一些特定的幻境里,尸体发臭的时间会延缓。 柳依依的房间并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阳台连接着客厅,客厅右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在,左边是卧室。 我进门后,大致看了一下客厅之后,就急忙走进了柳依依的卧室里。 房中有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张床,一个凳子,而在地上还有一个用粉笔画出的人形区域。 我首先来到了床前,因为从DV录像的覆盖面积,可以判断出这里就是柳依依死亡的第一现场。 在我的正对面,是一张书桌,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电脑桌,桌子上有一些粉笔画着圆圈,应该以前桌面上摆着一些化妆品之类的才对。 而在桌子靠墙位置,墙上有一面玻璃。 整个房间由于窗户特别大,所以光线极好。 如此看来,柳依依当时拍摄时坐的位置,应该是在书桌前,而她对面的,应该是那个玻璃才对。 我走到书桌前,伸手摸了摸玻璃。 女人相对于男人来说,会更爱打扮一些,所以她们通常会在卧室装一面镜子,可是奇怪的是,柳依依墙上撞得这面玻璃,并不是镜子,而是一面玻璃。 “呕!”刚进门的慕容朵朵,还没有走到两步,就急忙捂住着跑出门去。 而王队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劲地干呕,因为房间里实在是太臭了,臭气中还有一股酸味,就好像垃圾堆里有死老鼠,只是可能由于房间密封性很好的缘故,导致臭气没法扩散出去。 我一遍捂住鼻子,一边问道:“你们当初来采证的时候,有没有闻到臭味?” “闻到了。”王队长一边捂住鼻子一边说道:“只是没这么臭。” 是啊!实在是太丑了!就算柳依依的尸体被搬走的时候,清理工作没有做好,也不会如此臭!这只能说明,这房间里肯定还有尸体。 我跟王队长说了我的想法,王队长也急忙开始到处寻找起来,首先他找的就是床底下,而我则是看着眼前的这面玻璃,虽然整个房间都很臭,但我可以感觉到,这股臭气,应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才对。 玻璃镜面很光滑,没有任何发现,我就看了看玻璃的一侧,在玻璃的右侧,有一根小绳子,我拉了一下小绳子。 叮的一声响,紧接着,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灯光。 我将你回头看去,在床头上方的哪站灯泡居然突然亮了! 如此看来,这跟小绳子,应该是灯泡的开关才对,只是为什么灯泡在床头,可是开关却在这里呢? “你们当初发现这个开关没有?”我对着那个钻到了床底下的王队长问道,王队长钻出来看了看说道:“发现了。” 难道是我多疑了?我回头看了看玻璃,床头的那个灯光反射到了玻璃上,玻璃中顿时多了一盏亮堂堂的灯泡。 不得不说,这光线的折射利用得的确很巧妙,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安装方式呢? 我带着疑问,将书桌下面的凳子拉出来,随后坐在了凳子上,看了看一眼玻璃,玻璃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大惊失色,急忙对着王队长喊道:“快拉上窗帘!” 王队长不明所以,但还是拉上窗帘。 在窗帘拉上的那一刻,我不由得从凳子上直接跳了起来! 在我面前的玻璃中,露出了一个已经腐烂得有些变形得人头,人头微微低着头,然而那两个眼睛却挣得大大的,刚好盯着我的眼睛,透过那折射到上面的灯光,那个人头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恐怖,就好像是有人用手电筒从下颚照上去然后扮了个鬼脸瞪着我看似地。 镜中人! 没想到那个玻璃的后面居然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 这时,我的心跳加快,甚至都忘记了房间里的臭味。 “怎么了?”王队长不解地问道。 我指了指眼前的玻璃说道:“那后面有个死人!” “怎么可能?”王队长急忙看了看镜子,满脸疑惑。我一把将他按在了书桌前面的凳子上。 “啊!”王队长惨叫一声,急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随后快速拔出自己的配枪直指玻璃。 很显然,那个人头,只有坐在凳子上才看得到,巧妙地用力了房间里的各种光线和角度。 墙壁之中,怎么可能会有人?通常情况下,房屋墙壁的厚度是10到40厘米厚,而一个成年人的横截面至少是十五厘米。 任谁都不会想到,墙里面能够藏下一个人。 可是,我的的确确看到了一个人! 我跑到了房间的门前,看了看强的厚度,这不是承重墙,而是普通的砖块墙,只是,在玻璃背面的客厅里,刚好修了一个凸出来的电视墙,增加了这块区域的厚度。 “快!快把玻璃拆开!”我急忙对着王队长说道。 王队长急忙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将书桌搬开,露出一大块玻璃,玻璃直达地面,而且镶嵌在墙面,很难弄。 我们就地取材,用菜刀源着缝隙慢慢隔开,然后才将整块玻璃取了下来。 在玻璃取下来的那一刻,扑通一声,一个尸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恶心的臭味瞬间袭来,浓密的程度,饶是我和王队长也不由得一边干呕一边跑出房间。 “怎么样了?”刚出去,慕容朵朵就问道。 我指了指屋内,然后说道:“里面……里面有…有钻石!” “钻石?”慕容朵朵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王队长,王队长趴在栏杆上不断干呕。 这小妮子,居然敢在拘留所里摆我一道,我就不相信她不爱钻石! 果然,慕容朵朵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然后左手捏住鼻子,慢慢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出所料,她走进去没过几秒,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然后蹲在墙角吐个不停。 人死之后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放太久,臭气积累太多,短时间爆发出来的臭味,据说可以臭死一堆苍蝇,这也许有些夸大其词,但也变相地说明了尸臭到底有多可怕。 过了一会儿,法医和警队的人都来了,我们带上了口罩,才再次回到了柳依依的房中。 地上的那具尸体,是男性,手脚已经被人砍下来了,绑在了死者的左右两侧。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地方是,死者身上穿的居然是寿衣,而且割掉的地方并没有凝血。 尸体可能因为死亡时间已经很久了,所以身体出现了浮肿,肉皮也开始脱落了。 “尸体已经开始巨人化,根据现场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八天到十五天。”法医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说道。 “不知道是谁,死的太惨了。”一个警员小声说道。 我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变形得尸体,喃喃地说道:“他很有可能是郭阳!” “郭阳?”王队长说道:“可是郭阳早在九天前就已经下葬了,还是他父母来警局认领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汉子啊!”这一刻,我想到了柳依依,那天晚上,我追她出去,她消失了,而后我追到了墓地,只能说明,柳依依在奔跑的时候,潜意识里,会跑向一些她熟悉的地方,也就是说,柳依依以前去过那块墓地。 那么郭阳的尸体,很有可能是被柳依依给刨坟刨出来的! 柳依依当时在跟我诉说她和郭阳的事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郭阳的死因,当我问到的时候,她尖叫一声逃跑了,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她不是因为看到了郭阳的鬼魂逃跑的,而是因为她想起了一些事。 除此之外,联想到了那条短信‘救命,郭阳’,我猜想,很有可能‘郭阳’两个字是署名。那个向警局求救的‘人’不是柳依依或者其他人,而是郭阳本人。 被刨过坟的死者,当生人在其坟前烧纸钱纸屋等冥用物品后,鬼魂没法收到。那么那天晚上,郭阳出现在我的店铺之中,很有可能不是尾随柳依依来的,而是到我店铺来购物的,看到我后,他的那句‘柳依依,算你狠’,很有可能是一种不甘的发泄。 我的脑子瞬间乱了,我有一个大胆地想法,杀死郭阳的人,就是柳依依!而郭阳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至于柳依依的死,很有可能压根就跟郭阳没有半点联系,反倒是柳依依一直以来都在折磨郭阳,导致郭阳死了以后也得不到平静。 “对了!”想到这里,我急忙对着王队长问道:“你说柳依依不是空姐?而视频中,她脱掉内衣之后,从内衣中掉落的那两个肉球也是真的肉球?” 王队长点了点头,“是啊!” “跟我说说柳依依的具体情况。”我急忙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我都跟错了方向! 我承认我好色,所以很吃柳依依美女效应那一招;但我好歹也是一个扎纸匠,一个阴阳先生,出了相信活人居多以外,更多时候,我还是会帮死人解决一些麻烦事。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甚至有些怀疑柳依依不但是杀人凶手,而且很有可能跟我师弟潘神保被人布下七门封鬼阵有关!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爱你爱到杀死你 王队长可能是碍于我帮他们警察找了一具尸体,让案情有了进一步的侦查方向,所以不那么怀疑我了,一五一十地将柳依依的事和我说了一遍。 警察查办案情的渠道很多,除了当时郭阳死得时候柳依依还活着以外,还有郭阳父母的口供,以及街坊邻居的口供等等。 按照王队长的综合描述来看,柳依依跟我讲的故事,虽然没有多少落差,但其中我却误会了很多。 柳依依的确是农村出来的,也的确跟同学学过舞蹈,郭阳也的确帮助柳依依争取到了一个空姐的名额。 然而,坏就坏在柳依依虽然空有一个名额,空有美貌,但是却没有通过空姐的考核,只因为她有臆想症。 臆想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是指受过刺激的人,经常会幻想一些恐怖的事情来自己吓自己,导致精神有些失常。 警察调查得知,柳依依在学舞蹈的那几年,过得并不好!大家都知道,舞蹈演员,说好听点事演员,是一门职业,说难听点,就是和‘黄’挂钩的身体上位行业。 柳依依进入舞蹈队伍后,被上司给强行剥夺了身体,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即使和郭阳交往之后,也经常神经错乱,正常的时候,她会觉得愧对郭阳,不只是因为失去理智后对郭阳又打又骂,还以为她的身体不够干净。 虽然柳依依没有考上空姐,但是对于空姐这个行业还是知道很多,她会经常幻想自己是一个空姐,所以严格按照空姐的作息时间来生活。 每天早上,她会早早起床吃饭,然后还上街边买来的空姐衣服,去‘上班’,飞到另外一个城市后,也会和其他空姐一样‘住旅店’。 郭阳是爱柳依依的,即使柳依依不太正常,他依旧很爱很爱她,所以他会担心柳依依在外面出事,经常跟踪柳依依,经常查看柳依依的联系方式,经常给柳依依打电话发短信。可是这些举动,在柳依依清醒的时候,被她当成是郭阳对她不信任的表现,就因为她曾经被人侮辱过,所以不相信她。 刚开始,只是偶尔柳依依发病的时候吵架,后来即使是柳依依清醒的时候,也会大吵大闹,而郭阳跟柳依依讲理,但柳依依觉得是郭阳不再爱她了,这一来二去,吵架就上升为‘打架’。 ‘打架’是指自虐。 柳依依身上的伤疤痕很多,可是根据柳依依以前对警察的描述来看,并不是郭阳造成的,因为每次打架,都只是柳依依一个人动手而已,她打得人不是郭阳,而是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郭阳,身上脏,配不上郭阳,所以自虐倾向很重。 “郭阳是不是柳依依杀的?”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对着王队长问道。 王队长摇了摇头,“不,不是她!当初我们也怀疑过柳依依癔病发作,失手杀了郭阳。但后来调查表明,不是柳依依做的,因为柳依依有不在场的证据。” 原来,那一天,柳依依发病了,去继续当她的空姐了,可是等到她回来的时候,郭阳就已经死了,而且有人证明,郭阳死的时候,柳依依还在国外的某个旅店里。 我就奇怪了,既然郭阳不是柳依依杀的,那么为什么我问柳依依‘郭阳是怎么死的’的时候,她会惊慌呢? “那郭阳是怎么死的?”我将问题丢给了王队长。 王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法医说,他是死于心力衰竭。” 心力衰竭?我急忙又询问了一下。 郭阳死的那天,柳依依手机没电了,而郭阳打了一百多个电话,短信就发了好几十条给柳依依,但就是柳依依一条都不回! 所以王队长们判断,很有可能是因为郭阳因为担心柳依依再加上以前的日积月累,所以心力衰竭而死。 这个死因,我着实无法接受,可是郭阳现在的尸体已经出现了浮肿,而且我也不是专业的法医,没法查起,只能勉强这么认为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柳依依回来后,无法接受郭阳的死,所以在郭阳父母给郭阳下葬之后,不惜跑到坟场刨尸。 现如今,虽然火葬已经得到了普及,但是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还是回利用手里的钱权,让死者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有完整尸体的死人,没法葬在公墓,只能葬在一些树林里,而郭阳葬的位置,就是在墓园旁边的那片树林里。 将郭阳的尸体搬回来后,柳依依怕被人发现,所以不惜分尸,将郭阳藏在了玻璃后面,她是学舞蹈的,对于光线的理解,要比常人要深得多,所以并不难。 装在玻璃后面,她可以每天看到郭阳,再加上她的癔症,所以会非常心安。 可能是郭阳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导致她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也会很朦胧,于是就有了找我帮忙的一幕。 而郭阳在我的扎纸铺被柳依依撞见,可以说是一个意外,只是郭阳照顾了柳依依一生,没想到死后,柳依依还在折磨他,所以才有了那一句‘柳依依,算你狠’。 那么柳依依是怎么死的呢? 我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自杀! 那时候她神志不清,再加上好不容易见到郭阳,结果被我给吓跑了,所以她恨我,回来之后,半醒半疯地发现玻璃后面的郭阳有些变形了,在联想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脏,所以就自杀了。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王队长听,王队长到没说什么,反倒是慕容朵朵说道:“屌丝男,你太不了解女人!难怪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我只是现在没找到而已。”我反驳道。 慕容朵朵没有在反驳我,而是说道:“一个女人要想自杀,割手腕就可以了,没必要用钢筋。而且你说的那晚她去找过一次,然后跑了,然后再去找你,然后还帮你叠好被子后才跑的。你觉得这是一个女人的在场做法吗?” 我很想反驳她,柳依依压根就不在场,但转念一想,我可能有些太理想化了。一个女人要想自杀,即使在疯癫的情况下,也不会随便带一根钢筋回家吧? “最重要的是!”慕容朵朵指了指倒在地上惨死的柳依依所在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郭阳藏尸的地点说道:“你不觉得这两人的位置,有些奇怪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慕容朵朵就是没什么好感,所以潜意识里总是想要反驳她!我看了看慕容朵朵的位置,然后再看了看郭阳的藏尸地点,最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无法反驳。 彼岸花的传说,我相信出了潘神保之外,就只有我最熟悉了!因为我可是亲眼见到过一对活生生的恋人印证了彼岸花。 柳依依死得时候,可以说是骑在钢筋上死的,而在她的对面,就是那个尸体已经有些变形了郭阳。他们之间,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永远都隔着玻璃,看得见,却永远没法相见。 “心力交瘁!”一边的慕容朵朵笑着说道:“说成是心肌梗塞也好啊!为什么是心力交瘁呢?一个女人自杀,割手腕之后,还要插一根钢筋!我不得不说,你们男人得脑子,还真够天真。” 我已经吃瘪够了,所以反驳道:“那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他杀!而且杀他们的人,绝不是普通人。”慕容朵朵说完,一边走出房间,一边说道:“今天晚上,叫郭阳和柳依依的鬼魂上来一问便知,想那么多做什么?” 招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郭阳死后被柳依依刨过坟,所以现在已经是孤魂野鬼了!至于柳依依,坏就坏在,我不知道柳依依的生辰八字啊! 但慕容朵朵既然说了,那我也只能寄望于她阴阳家少司命的身份能够有所表现了。 离开柳依依家的时候,我没再被带回警局了,王队长的原话是:这几天,你不要乱走,要随传随到,否则通缉令就是一张纸的事。 回到扎纸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柳依依的事,我不想再去想了,反正慕容朵朵说要招魂,那就招魂好了! 既然放下了柳依依的事,那我就要担心起七门封鬼阵和鸡公鸡婆的事了。 鸡公鸡婆丢了!这和我的大意是分不开的!可是盗取者为什么只盗走了它们? 还有就是,小偷怎么知道我有那么一对玉佩的?为什么在我去追柳依依后,小偷就乘虚而入了?是蹲点守护吗? 还有那个有小车的西服鬼以及卖红裙的小女孩,我总感觉他们似乎和我鬼印被盗有联系,可是具体怎么联系,又说不上来。 叹了口气后,我们关门到外面吃饭,没想到门口却来了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嘛?这里不卖棺材!” 慕容朵朵没有理会我,而是背着一个包包,推开了我的一只手,慢慢走进了扎纸铺,对着门口的一个纸轿说道:“哟,屌丝男,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手艺嘛!” 这还用说吗?我可是专业的扎纸匠,心里虽然美滋滋地,嘴上却说道:“少跟我说这些,说吧!你想干嘛?” “是这样滴!阴阳交接人,是一个苦差事,挣不到人民币。再加上这次出来比较匆忙,没带够物资。”慕容朵朵一边翻阅着纸扎铺的东西,一边大方地说道:“念在你我是同道之人的份上,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 慕容朵朵的确是一个美女,而我是一个单身汉!她没有地方住,而我有个狗窝,各取所需,很正常!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女孩子过来,我都会非常乐意地让出我唯一一个床位,争取讨得美女芳心。 然而慕容朵朵! “哼!想住在我这里?那行啊!”我双手抱胸说道:“后院有个鸡窝,以前用来放鸡的,就租给你吧!一晚上两百。” 慕容朵朵没有理我,而是绕到了扎纸铺后我房间的大门前,然后推开门说道:“嗯,不错,乱是乱了点,但勉强能住人。” “那可是我的房间,你要是敢住进去的话!我敢保证你今天晚上穿再多都没用。”我威胁道。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拿起电话说道:“王队长啊!放心,我会看好曹奇龙的。可是您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啊?告他?能行吗?摸一根手指都能够告?可是我还是很害怕呢?” 接着,她对着我露出了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然后把手机递向我问道:“王队长找你。” “我警告你!”我对着慕容朵朵大声说道:“你别欺人太盛。” “王队长,他凶我,你听到了没?”慕容朵朵对着电话说道。 我顿时火了,甩门而出!嫌疑犯的罪名,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让我堂堂七尺男儿屈居一个女人的威慑,想想就火大。 ☆、第一百七十章 龙 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两个女神!可以单身一辈子,但不能失去对异性的渴望。 有良饭店的老板闫义凯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姗姗,一个叫若兰。 她们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然而性格却大不同。姗姗自幼很乖,二十岁的时候,就被县城里的一位有钱子弟给看上了,然后嫁入豪门,当起了富家少奶奶。而若兰自幼活泼好动。 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好事成双、姗姗来迟、若兰似花、人间仙躯。说起来,她们的名字,还是我师父马真人帮忙取的呢。 有良饭店的规模并不大,门面里面的大厅里,摆了四张饭桌再加一个收银台,夏天的时候,闫义凯也会在饭店外的马路边上摆上那么一两个饭桌。 我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的时候,我的女神若兰正端坐饭桌前看电视,听到开门声后,她回过头笑着说道:“色鬼曹来啦!” “嗯!”我点了点头,托起下颚将若兰上下打量了一个遍,心里暗自称奇,前凸后翘,一看就能生儿子。 “从你那猥琐的表情,我就知道你需要吃点鸡肾!”若兰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笑着说道。 我干咳了两声说道:“若兰,我很好奇,你说为什么你这么水灵的丫头,就是没人要呢?不会是你早就发誓非我不嫁了吧?” “少凭嘴,我警告你,我妹妹可回来了,要是被她听到了,你好不容易假象出来的伟大形象可要毁于一旦了。”若兰话音刚落,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就从里面的厨房走了出来。 姗姗和若兰长得本来一模一样,只是可能因为结了婚的缘故,发育明显要强于若兰。 “奇龙哥哥来啦!”姗姗走出来后,拉开我身边的一张椅子,我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没错,姗姗就是我的女神,只可惜,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吃点什么?”姗姗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问道。 若兰在一边打趣道:“爆炒鸡肾怎么样?” 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围着围裙的姗姗和穿着天蓝色休闲装的若兰站在一起,风景的确很美,曾经我还幻想过将她们姐妹一并收入我的扎纸铺,只可惜,伴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份YY心里已经逐渐变成只要我的扎纸铺多了一个活着的女人,就心满意足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再加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肉末茄子,一个鸡蛋紫菜汤。” 我循声看去,看到慕容朵朵后,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朵朵没有理会我,径直坐在了我对面,一边的若兰和姗姗看了看慕容朵朵,然后再看了看我,最后两人对视一眼,热情地说道:“好的好的,马上就好。” 接着,两姐妹急忙走进厨房忙去了,我怎么感觉似乎他们误会了些什么呢? 慕容朵朵的到来,让我的好心情,瞬间凉了一半,只能无聊地看着电视,而慕容朵朵也没有跟我说话的意思,在哪里摆弄着筷子。 饭菜上齐后,我本意是吃完我的鸡肾,就立即走人,没想到慕容朵朵嘴那么小,吃饭的时候也很优雅,可是速度却奇快,几乎在我刚想要放筷的一瞬间,她就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我本想叫她付账,可看到收银台窃窃私语的若兰和姗姗后,还是忍了,我总不能在我的女神面前露出小家子气吧? “多少钱?”我走到收银台后,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豪迈地掏出钱包,看了看里面安静躺着的一张二十元大钞和一些一元小炒,顿时有些底气不足。 “不用了,奇龙哥哥。”若兰急忙说道:“奇龙哥哥,这顿饭,就算我请你好了。” 女神就是女神啊! 这一刻,她就好像是观音下凡一样,浑身善法着金光。 “奇龙哥哥,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若兰小声说道。 “姗姗妹妹有事,我当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这饭钱,我还是要给地。”说完之后,我佯装着再次打开钱包,心里默念道快阻止我快组织我。 果然,姗姗深处如玉般的小手,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说道:“不用了。” 看到没,这才是我心中的女神啊!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给足我面子。 可是坏就坏在,姗姗虽好,若兰无情。 一边的若兰突然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钱包,“干嘛不要。” 这一刻,我顿时慌了,而若兰丝毫不给面子,打开我的钱包,将我里面的所有钱倒出数了一下,“哇,好多钱呢!二十四块零五毛呢!能买两盒盒饭呢!” 我搓!有良饭店的饭菜并不贵,一般来说,一道菜也就十二到二十之间,所以我才有底气进来,可是谁想到慕容朵朵来吃白食了就跑了,更何况,我出门的时候也没看钱包里有多少钱,这下囧大了。 “姐姐,你干嘛呢。怎们那个乱翻男人得钱包呢?”姗姗从若兰手中夺过钱包,将桌子上的零钞叠整齐后,重新放回钱包里递给了我,“对不起啊奇龙哥哥。” 不错! 若兰是姗姗的姐姐,先一秒来到世界上,当初闫老板找人说媒的时候,本来姗姗的老公是提给若兰的,可是后来,人家就是不要若兰,娶了姗姗,这也是我至今未愈的伤疤啊!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今天出门太急了,没带钱!放心吧,扎纸铺和你们饭店又不远,明天补齐。姗姗,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姗姗没有理解回答我,而是带着我来到了桌边,拉开凳子,等我坐下后,她才坐在对面,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老公最近老做噩梦,他梦到我公公被一条龙折磨着。我知道你懂这些,所以特意过来问问你。” 她老公作噩梦?那是好事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倒有种幸灾乐祸。 至于龙?就好像鬼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可是我相信世界上有鬼,却不相信世界上有龙。 “作噩梦,可能是因为白天压力太大,想事情想多了,没事的。”我安慰道。 “不是。”姗姗急忙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他都好几晚没有睡好觉了,每天都是梦的内容都一模一样。” 姗姗的老公,也就是我以前的情敌,名叫郭勇佳,是一个长得极为娘炮的人!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大部分都觉得郭勇佳很帅,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瘦不拉机,成天穿着一身白,像根豇豆站似的,有什么帅的。 郭勇佳的父亲,据说是本市出名的地产商,可惜我对情敌的父亲实在没什么好感,所以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郭勇佳的父亲十年前死于一场商业竞争,然后留给了郭勇佳一笔巨额财富,而这个郭勇佳也不是什么好鸟,继承了遗产之后,书没怎么读,就开始做坑害老百姓的地产生意了,而且还拐走了我的女神。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但连续几天,都做同样一个梦,就不对劲了。虽然郭勇佳我没什么好感,但碍于女神姗姗的面子,我还是问道:“郭勇佳是不是很久没有去祭拜过你公公?别只顾挣钱,忘了父恩啊!不然小心……死者不安啊!” 其实我是想说小心天打雷劈滴。 “没有啊!我老公虽然忙于做生意,但是每天都会给我公公烧香烧纸的。”姗姗急忙辩解道。 我单手托起下颚,一般来说,死者托梦,都是因为在九泉之下有所记挂,可是按照姗姗的说法,郭勇佳是梦到他的父亲在受折磨。 想了一会儿后,我想到了郊区的墓园,急忙问道:“对了,你公公叫什么名字?埋在那里?” “我公公叫郭申铭,就埋在娇躯的墓园里。”姗姗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说道。 郭申铭! 我不由得浑身一颤,这个名字,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墓园中心,有三所帝向墓,其中一所墓碑上的名字就是‘慈父郭申铭之墓’。 要想破解七门封鬼阵,必须要先将那三所帝向墓迁离才行,只是一直以来,我都寄望于帮助王队长破案后,让他帮忙通知那三所墓的主人迁坟,却没有打听三所墓的消息。 “这样!”想到这里,我急忙对着姗姗说道:“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明天吧!明天我给你一起去市中心见你老公。” “呀!真的!”姗姗满脸欣喜道。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没有那个义务替情敌解难,但却有责任帮我师弟神保脱离苦海。 告别姗姗和若兰后,我回到了扎纸铺! 龙是不可能存在的,至少我是没有见过,我认为,郭勇佳梦到的那条折磨郭申铭的龙,并不是真正的龙,很有可能是其他什么东西,甚至有可能是七门封鬼阵。当然,也有可能是精怪,比如一条成了精的蛇。 回到扎纸铺的时候,慕容朵朵并没有在,可能是去准备一些晚上招魂用的东西了。而我,也开始扎纸人,柳依依和郭阳的样子,我都见过,所以模仿他们的样子扎纸人,并不在话下,只是我只知道郭阳的生辰八字,却不知道柳依依的。 阴阳家也有一套招魂术,只是我不觉得将所有希望都放在慕容朵朵身上是好事,所以还是有备无患地扎了两个纸人,然后再其中一个纸人的身后贴上郭阳的生辰八字。 做好这些事后,接下来就只有等了。 “屌丝,出来帮我搬东西。”慕容朵朵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才出现在扎纸铺外对着我喊道。 我懒得理会她,用一些剩余的纸盒竹片,开始扎纸轿。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慕容朵朵见我没动,大声喊道。 这慕容朵朵就是有那么一种特殊的能力,她总能找到成功激怒我的地方! 我气恼地跑出门,看到的是一个桌案,而慕容朵朵指了指门外的桌案说道:“屌丝男,证明你是男人的机会来了,帮我搬进去吧。” 我虽然知道她是用激将法,但却并没有推脱,因为这张桌子不是普通的桌子,而是檀木桌,檀木桌用途很多,但用的最多的就是摆死者牌位,或者阴阳师开坛做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招魂术 今天午夜十二点后,扎纸铺并没有对鬼开放。 慕容朵朵不顾我的反对,将扎纸铺整列了一遍,掉在半空中的符纸被她扯掉装起来了,而那满屋子凌乱的纸人和纸轿等,被她分文别论地摆放在了扎纸铺大厅的两边,放不下的,就放进了里面的屋子里。 她将桌案摆放在了大厅中央,然后从她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个铃铛,一个木块,一个香炉,还有一些香、烛、冥纸。 接下来,她拿了一个火盆放在了桌案前面,而她自己走到了桌案后面。 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些,笑着说道:“你行不行啊?” “你行?那你来啊?”慕容朵朵反问道。 “高手,通常都是要最后才出手的!”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因为柳依依是外来人,而且年幼就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身份证,就连警察都无从查起,王队长将柳依依的尸体送进了火葬场,到现在都联系到柳依依的家人去认领。 慕容朵朵嘲笑了我一下,随后左手拿起铃铛,右手拿起桌案上的木板对着桌案敲了三下后,左手开始摇铃铛,对着一边的我说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切!”我不屑地走到她面前,按照她的指示,将香烛点燃三根,插入香炉之中,随后抓起两束香(三支为一束)点燃后,插入香炉中。 “天为乾,地为坤,阴阳五行,六界神灵!阴阳家少司命慕容朵朵再次设坛,鬼来!”说完之后,慕容朵朵再次拿起木块,对着桌案拍了下去。 我忍不住想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相声啊! 然而,接下来,香炉里面的香烟飘忽不定起来,扎纸铺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蓦然而起的迎风追得扎纸铺两边的纸制品沙沙作响,扎纸铺的那盏五瓦灯泡也忽暗忽明起来。 接着,原本紧闭的扎纸铺大门吱嘎一声突然突然打开,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在桌案前方就突然出现了六个吊死鬼。 之所以称他们为吊死鬼,是因为他们的舌头拉得长长地悬挂在外面,而且头也低得很低,他们都穿着寿衣站在整齐地站在桌案前一动不动。 慕容朵朵从牛寨裤的兜里掏出两张照片放在了桌案上,一张是柳依依的,还有一张是郭阳的。她指了指两张照片,然后说道:“劳烦几位大哥,帮我找到他们。” 六位吊死鬼这时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桌案上的照片,然后再看了看摆在桌案前方的火盆。 “放心!”慕容朵朵笑着说道:“我自然不会让各位百忙。” 说完之后,慕容朵朵拿出一叠冥纸放在香烛上点燃后放入火盆中。 六个吊死鬼再次低下头,接着我只感觉又是一阵迎风吹过,扎纸铺的大门噗通一声关上了。 “这就是你的招魂术?”我忍不住问道。 慕容朵朵一边从地上的袋子里那冥纸来烧一边说道:“阴阳家和你们扎纸匠不同,我们主要是为鬼办事,不懂什么术发符咒,招鬼的事,自然还是要鬼来做。” “可你这样不是大海捞针吗?”我忍不住说道:“就六个鬼,找两个鬼,这得找到什么时间?” “这种事,要看缘分的。”慕容朵朵将手里的冥纸拍到了我手里,“你在这里烧纸,除非他们回来,否则无论白天黑夜都不能停。” “凭什么?”笑话,她招魂,我来守夜?这算是什么事? 慕容朵朵打了个呵欠,慢慢走向里屋,一边走一边说道:“女孩子熬夜不好,男人皮肤太好,会被当成小白脸的。” 此时,我真想冲过去拉住她,然而坏就坏在这年头的法律,真的很坑爹,碰一根手指都要告非礼!简直是人神共愤。 吊死鬼,也叫长舌头或者大舌头,让吊死鬼来帮忙,的确是最好的鬼选。 可是我却感觉希望很渺茫呢!毕竟只有六个吊死鬼,而地府又那么大,更何况,现在是晚上,晚上孤魂野鬼可以满地跑,到哪里去找? “你给我站住!”我对着刚打算进屋睡觉的慕容朵朵说道:“你的这个方法不管用,要烧,你自己来烧,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的!” “你?”慕容朵朵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道:“一个屌丝?” 我没有理会她,扔掉手里的冥纸后,从一边的墙角,拿出两个纸人,郭阳的生辰八字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担心找不到,但是柳依依,我就只能在她的纸人后面贴上名字了。 拿出纸人之后,我将他们摆放在正中间,然后拿出笔、朱砂、砚,随后右手持笔,手腕倒转三圈,再顺转三圈,再快速放入砚台中,沾了朱砂之后,迅速给纸人画上了眼睛。 “急急如律令!走!”我大吼一声,迅速丢掉毛笔,双手迅速掐着指决,然后两只手推了两个纸人一把。 两个纸人瞬间活了起来,东倒西歪地走出了扎纸铺。 “哟,还有模有样的!”慕容朵朵已经再继续烧纸了,笑道:“没想到你个屌丝男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开玩笑,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我敢打赌,我的纸人绝对会比你先找到郭阳!”对此,我很有信心。 慕容朵朵一边烧纸,一边说道:“郭阳好找,依依难求啊!” 这? 难道慕容朵朵也需要知道柳依依的生辰八字才行? “柳依依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只有找到了柳依依,一切才会明朗起来。”慕容朵朵继续说道:“今天,我接到了王队长的电话,柳依依的在殡仪馆被人偷走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你怎么不早说?查到是谁做的吗?” “殡仪馆的监控录像里显示,盗尸的是一头怪兽。”慕容朵朵说道。 怪兽? 我还凹凸曼呢! 不过,转念一想,我想到了狴犴!急忙问道:“那怪兽长什么样?” 慕容朵朵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说道:“给你差不多,一样怪得出奇。” 这不搞笑吗?我懒得理会慕容朵朵,觉得有必要去警局看看情况,如果真的鸡公干的好事,那只能说明,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被布局了!柳依依的事和我师弟神保的事,根本就是同一人所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刘老二! 一个人报仇,要出动机开始查!而刘老二,就有作案的动机,他痛恨我师弟潘神保,也同样痛恨我,即使是我师弟死了,他也不希望我师弟在九泉之下有好日子过。至于我,很有可能他对付完我师弟,就会来对付我了。 可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那就要找联系了。柳依依和郭阳,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我不知道我师弟以前认不认识他们,我只知道我压根就不认识柳依依和郭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和这件事扯上联系呢? 突然之间,我想到了柳依依和郭阳的死相! 郭阳死后,被人分了尸(有位读者说为什么没火化,只能说看得不够仔细,因为那章已经给出了解释的),我找到郭阳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出现了浮肿,就藏在玻璃后面,而柳依依的位置,刚好是在玻璃前方不远处,还是一根钢筋刺穿下体而死的,可以说,位置刚好和郭阳对面。 “我明白了!”这一刻,我突然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明白了什么?”慕容朵朵一边烧纸一边问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拉起地上的慕容朵朵走向扎纸铺的大门。 “诶,你干嘛!我不能停止烧纸!而且你别忘了,王队长可是说了,你要敢碰我,我就告你非礼!”慕容朵朵一边蹲下身体一边叫道。 我生抓硬拽地拖着慕容朵朵走到了扎纸铺大门前,然后打开房门,直接将她提出门外。 “你!”慕容朵朵一边拽着她的手,一边蹲着身体。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想知道柳依依在哪儿,就跟我来!只要找到了柳依依,破了案,王队长就会帮我们迁三向帝王墓,到时候,就可以顺利破了七门封鬼阵,你就可以离开了!” 慕容朵朵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你总要先让我换双鞋吧?” 额? 我低头看了看慕容朵朵,她上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半身是牛仔裤,可是却穿了一双拖鞋,最可恶的是,那居然是我的拖鞋,还是我一直都没舍得穿的那双小浣熊拖鞋!这才初秋啊! “不准碰我的东西!”我忍不住说道。 慕容朵朵没有理会我,见我松开她后,就急忙跑进去换鞋,换了一双球鞋后,才说道:“走吧!” 我发誓,等这件事情完了以后,我摆脱了嫌疑,一定要第一时间将她赶出扎纸铺。 目的地,自然是郊外的墓地,现在刚好是晚上三点多钟,正是时候。我带着慕容朵朵快不行在去往墓园的路上。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在我们走了没多远,还没走出中心区,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就出现在了马路中央,“叔叔,阿姨,需要买红裙子吗?” 她站在马路中央,昏暗的灯光下,小女孩显得有些凄凉,她当然没有影子。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女孩,上次我追柳依依未果,她曾经也出现在扎纸铺外,只是现在,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望夫阵 “我戳!”见到小女孩,我顿时就火大,从兜里拿出一叠纸币直接扔到了她脸上,大声吼道:“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敢来烦我,我咩了你!” 小女孩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她慢慢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么说,你买了红裙子了对吗?” “滚蛋!”我大吼一声,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皮厚,掐动了一个指决,迅速暗向小女孩的额头。 不可否认,我三十二年来没有过一个女朋友,也不可否认,我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处男! 处男,又称之为纯阳,纯阳血,即使是僵尸都不敢贸然进食。 在我的手指刚要按在小女孩额头的时候,小女孩突然凭空消失了。 “你终于买了我的红裙子,三天后,我一定交到你手里。”幽幽的声音凭空响起,让我不由得内心一寒。 一边的慕容朵朵突然来到我身前,单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随后说道:“屌丝男,你完了!” 完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透心凉,就好像摸到了一块冰似的,这是阳火衰弱,感染到了阴气的表现啊。 “怕个鸟!”我自顾自地说道:“我就不信了,我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女孩。” 接着,我继续朝前走,在快要到达墓园的时候,看到马路边停了一辆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蹲坐在车的旁边,看到我过去后,他慢慢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来了?” 我也对着他微微一笑,右手食指和拇指摩擦了几下,将咬伤伤口上的凝血捏开,等到血液流出来后,我掐动着指决,慢慢走向西装男。 西装男可能是感觉到我有点不对劲,所以不住地往后退,然而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冲上去就将食指按在了他的额头上,然后左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急急如律令,借鬼火一用!” 话音刚落,符纸马上染了起来,被我抓住的西服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说道:“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将燃烧着的符纸按向西装男的嘴里。 阴鬼怕光,是怕的自然光;阴鬼同样也怕火,阳火、阴火,对于普通的鬼魂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焚魄算是个例外。 “你干嘛?”我没想到的是,慕容朵朵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左手说道:“你发什么火?他只是个普通的鬼,你这要是打下去了,他就魂飞魄散了。” “放手!”我对着慕容朵朵寒声说道。 慕容朵朵摇了摇头,“我决不允许你在我眼皮底下杀鬼!” 我微微偏过头,看向慕容朵朵,而慕容朵朵与我对视着,丝毫不让,而这时,手里的符纸火焰烧到了我的手指,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符纸。 “慕容朵朵!”我微微一笑说道:“我保证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事后悔。” “是吗?”慕容朵朵直视着我说道:“鬼和人一样,也是生命,我绝不后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松开了西服男后,从路边捡了一块石头,对着一边的小轿车砸去。 这一刻,原本崭新的一辆小轿车瞬间土崩瓦解,奇怪的是,出了石头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玻璃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原本好好的一辆车,瞬间变成了一堆灰,而那块被我砸过去的石头正处于灰烬中央。 “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朵朵气愤地问道。 我笑着说道:“这样可以让你晚点死。” 西服男已经消失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接着,我率先朝墓园旁边的小树林走去。 在任何地方,修建墓地的周围,都会有一些绿化树,在风水行当,最好墓园附近还有水。国家虽然一直提倡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事实上,任何一个规划墓园的官员,都会找风水师相中好位置,然后等到周围的绿化树木和水渠成型之后,才敢将死去的人葬在墓园。 但任何一个城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墓地的,所以在墓园盘边的树林里,通常都有一些孤坟,这些坟没有任何规律,就胡乱立着,也没有什么正规的墓碑,就是一个土堆堆。 我走进了小树林里,慕容朵朵紧跟在我身后,她显然还在生气,事实上,我比她更生气。 初秋的夜晚,微凉。树林里,微风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朦胧的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照射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小树林里,到处都是坟,杂乱无章,有些坟上面已经长满了杂草,显然是没人打理。而有一座份上,一颗松树居然直接长在了坟中央。 严格说起来,坟上长草,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坟上长树,就是大忌。我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坟,但是我敢保证,那所坟的后人,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 俗话说,百事孝为先,长了草的坟,顶多说明后人不孝;而俗话又说,死者安详生者安乐,坟上长树,无异于在死者的身上插了一刀,死者不好过,活人还想有好日子过? 错综复杂的土坟,几乎遍布整个小树林,再加上周围诡异的环境,一阵风吹过,树林里响起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就好像鬼哭狼嚎声一样。 慕容朵朵虽然是阴阳家的传人,还是少司命,但她见到的多半只是一些善鬼而已,殊不知,这个世界上,出了善鬼以外,还有一些恶鬼。 此时的她紧紧跟在我身后,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由自主地用手拉住了我的衣服,就好像深怕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出现在她周围一样。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我虽然气她,也看她不顺眼,但还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拉住着她来到了小树林的山丘顶上。 透过这里,可以看到山丘下方的那块大墓园,墓园中,一块块石碑在寒月的照亮下,散发出一道道寒光。 慕容朵朵不由得握紧了我的手说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我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墓园的另一头,在那一头,也同样有着一个小山丘,山丘上也同样长满了树木。 “你看这里的幻境,像不像‘山”我说道。 慕容朵朵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山’字型,是指我们所在的这个山丘为起点,下方就是墓园,而墓园的另一头还有一座山,墓园的另一头尽头是一条江。 “界分阴阳,人分男女!”我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柳依依的尸体就在这里!” 说完之后,我低下头,看了看下方的活土。 土分为死土和活土,被翻新过的土壤,就被称之为活土。 慕容朵朵听到我的话后,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跳出了活土范围,大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慕容朵朵,而是蹲下身,抓起地上的泥土,然后放在鼻子下方吻了一下,随后扔掉泥土,对着慕容朵朵说道:“你要是怕的话,可以给王队长打电话,就说我找到柳依依和郭阳的尸体了。“慕容朵朵摇了摇头,“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直觉!”我将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全部理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这些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有人在背后作怪,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阴阳道上的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和潘神保都没有好日子过,首先是师弟潘神保,然后才是我,只是他很聪明,一直到现在,我才想清楚了。 七门封鬼阵,是他故意让我发现的,而引子,就是柳依依;只是他没有想到慕容朵朵受了鬼的托付,也来到了墓园,不然,那一晚,我根本没有机会活着离开墓园。 而后来,我回到了扎纸铺,玉佩丢了,这显然是他早就计算好的! 柳依依和郭阳,本来是一对和整件事不相干的情侣,可是坏就坏在,柳依依和郭阳的感情,实在太深了! 柳依依有病,乱发脾气,但郭阳始终不离不弃,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他也在担心柳依依,以郭阳的条件,根本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可是郭阳始终没有放弃柳依依。 至于柳依依,即使是柳依依发病了,也从来没有打过郭阳一下,即使是她自虐,也从未伤害过郭阳,她对郭阳,出了深深地愧疚以外,更多的是情! 这么一个柳依依,怎么可能在郭阳死后,还刨坟分尸?怎么一个柳依依,即使是自杀了去陪郭阳,都毫不足奇,可她为什么还会流露出害怕郭阳的鬼魂的一幕?照理说,她看到郭阳,应该就像录像带中反应出来的一样,是慢慢地甜蜜,而不是惊慌。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结到那个布下阵法的人! 七门封鬼阵,里面藏着三向帝王阵,这是对方给我的第一个致命点,可是三向帝王阵已经被我发现了,那么,对方就肯定还会布下另外一个阵。 这个阵,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望夫阵’! 柳依依和郭阳不离不弃的爱情,不就想潘神保和林晓琪那生死相随的爱情吗? 我微微抬起头,对着慕容朵朵认真地说道:“给王队长打电话,让他过来,我想,我已经想清来龙去脉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挖坟 慕容朵朵给王队长打了个电话后,很快王队长就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尸体在哪儿?”王队长找到我和慕容朵朵后,急忙对着我问道。 我指了指一边的地上,那块地方和其他地方的泥土明显不同,所以很好辨认。 望夫阵,就是将一对感情深的夫妻或者情侣强行分开到两个永远也不可能相见的地方,比如眼前的墓园,墓园被人布下了七门封鬼阵,里面的鬼魂出不来,外面的鬼魂也进不去,当然,如果是认为因素的运进去,就不一样了。 “王队长,郭阳的尸体呢?”我一边看着几个警员掘地,一边问道。 王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通知了郭阳的父母,他们很快就来认领了,之后就送进了火葬场,可是到了晚上才发现,骨灰盒丢了。” 我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俗话好说,落叶归根,鬼也是如此。鬼也需要一个根,根在哪里,那么鬼魂就会围绕做根所在的位置活动,即使是到了阴曹地府,回阳的时候,也会先找到自己的根才行。 正常情况下,人死了以后,会被鬼差抓到地府,然而一些错过了时辰,或者死于横祸的鬼魂,没被抓到地府,就会成为孤魂野怪鬼,他们会围绕着自己的尸体,或者是身前的某个常用物体,亦或者是一根头发,桌子椅子甚至是电视机,以它们来作为自己的根。 布阵的人,将柳依依和郭阳的根,强行盗走,埋在了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两永远都不能相见。我敢肯定,布阵的人会在柳依依和郭阳的根上贴上一些符咒,在诅咒他们两的时候,也会折射到潘神保和柳依依身上去。 警员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挖到了棺材木,我走到坑前,顿时傻眼了! “怎么了?”王队长上前问道。 我没有回答王队长,而是急忙一把遮住王队长的眼睛,与此同时,刚刚走上来的慕容朵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的另一只手也急忙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我加大了音量说道:“除了看到棺材的人留下以外,其他的人都马上下去。” “屌丝男,你干嘛!”慕容朵朵愤愤地拉开我的手问道:“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去看哪个挖开的深坑,因为她也知道,往往那些不听劝的人,是死得最快的。 “王队长,除了挖坟的几个人留下以外,你带着其他的人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说完之后,从兜里摸出了一叠冥币,交给了王队长说道:“到了马路边上以后,将冥币烧掉了。” 王队长有些不明所以,而慕容朵朵刚想问,我就对她说道:“竖棺!” 听到竖棺两个字后,慕容朵朵愣了一下,随后没在问了,说了句小心,然后就跟着王队长他们一道下山了。 “曹大师,我们…没事吧?”一个留下来的警察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止是他,留下来的四个人都面露担忧之色,不得不说,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这个布满土坟的山丘上,任何人都会害怕。刚开始人多,他们也许不怕,现在看到大部分都下去了,就剩下了他们几个,不怕就怪了。 “暂时没什么事。”我说完之后,将其中一个警察手里的手电筒拿了过来,对着里面的棺木照了照,然后说道:“把它抬起来吧!” 四个警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就是没人动。我不耐烦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都中邪了,我敢保证,明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几个,轻者伤风感冒,重者当场暴毙。现在不管你们动不动手,都逃避不了,还不如抬起来,说不定我还有办法破。” “啊?”一个警员惊叹道。 这时候,其他三个警员也慌了阵脚。 中邪是通俗的说法,风水师更喜欢管这种现象叫鬼过身。一些惨死的人,时候怨气不散,即使是化为怨灵,口中依旧还有一口怨气,而吃阴阳饭的人可以将鬼魂这股怨气提炼出来,从而超度怨灵。 怨气阴气很重,生人触碰到了以后,轻者伤风感冒,重则当场猝死。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我放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布望夫阵的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上当。 竖棺葬,是指将棺材竖立着下地,其后,在棺材的顶端撒上黑猫、黑狗、黑牛、黑鸡、黑羊,五畜血封棺。死者在棺材里面,稳了血腥味,会展开嘴巴吸阴,而这时候,开始填土。 当棺材破土而出时,人看到了棺材,也意味着棺材里的鬼魂看到了人,被鬼顶上后,展开嘴巴的鬼魂,会将口中的一缕怨气吐出。这就好像是定位器一样。 我自知在劫难逃,率先走向土坑,然后拿起一边的铁铲掘土,一边的四名警察还在犹豫,我一边掘土一边说道:“还不快来帮忙?” 他们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跑过来跟我一起挖棺。 棺材出土以后,我们将它平放到了地上,用铁锹撬开棺材盖,在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黑色的雾气瞬间从棺材里面冒出来,吓得四名警察急忙闪到一边,与此同时,一缕月光照射进棺材里,我眺目看去,看到了一具赤裸着身体的尸体。 这具尸体当然是柳依依的,不知道什么缘故,她的尸体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尸斑,而且最为古怪的是,她头上乌黑亮丽的头发居然被剃了个金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血液的凝块。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与其说,布阵的人是想用柳依依引我过来,不如说,布阵的人,是看中了柳依依的苦命和钟情,想要打造一个护身鬼。 “曹大师,接下来我们这么做?”一边的警察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就地埋了吧!” 这次下葬自然没有再用竖葬了,但是我知道,即使是埋了柳依依的尸体,也无济于事了。柳依依的鬼魂,早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柳依依的根,显然也不是这具尸体,而是其他东西。布阵的人,就是要利用柳依依来对付我。 等到天亮以后,我才对做四名警员回到了警局,王警官早已经在警局等候了,见到我回去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怎么犯案的了。”我淡淡地说道。 王队长听了后,急忙找来了一个女警员,接着,我将我的所有猜想和王队长说了一遍。 简单点说,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布局的人,我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刘老二。 柳依依和郭阳,本来是一对相爱的情侣,但因为柳依依的病,所以没法过上幸福的日子,而这时候,刘老二碰巧看到了柳依依,然后看中了柳依依和郭阳的痴情,便开始布局了。 他的做法很简单,就是让柳依依和郭阳的矛盾一步步激化,等到激化到一定程度之后,刘老二就亲自动手,害死了郭阳,而柳依依清醒的时候,想到郭阳已经死了,倍感内疚,痛不欲生,而这时候,刘老二再将郭阳的尸体刨出来,送给柳依依。 柳依依因为太爱郭阳了,所以即使知道是郭阳的尸体,也不忍心火化,随后便有了藏尸的打算,而这时候,刘老二只要以阴阳先生的身份接近柳依依,就可以帮柳依依将郭阳的尸体藏在玻璃后面。 刘老二之所以做了这么多事,说到底,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柳依依,他要将柳依依培养成一个怨灵。 “那照你怎么说,凶手就是刘老二了?柳依依是被刘老二所杀?”王队长问道。 我摇了摇头,“严格说起来,柳依依的确是自杀,只是她割了手腕之后,刘老二做了一些手段,比如找了一个野鬼上柳依依的身,将钢筋插入她的下体。这样一来,布下了望夫局后,柳依依就成了一个十足的怨灵,不但怨气冲天,而且还是一个无根鬼,这样的恶鬼,是最难对付的。” 无根怨灵,除了难找到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利点是它很强大,而且除非打得它魂飞魄散,否则不可能灭掉。但是,鬼魂是可以穿墙的,想要打到魂飞魄散谈何容易?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怨灵?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但总之一句话,就是凶手是刘老二,对吧?”王队长总结了一句问道。 我再次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我除了刘老二以外,并没有什么仇人。而如果不是我的仇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布下这么局来害我和潘神保。” 王队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我什么事都推给刘老二,反正刘老二也抓不到。但目前,我还真没法不然他这么想。 接下来,我离开了警局,来到了有良饭店。答应过姗姗的事,我并没有忘记。我被卖红裙子的小女孩和柳依依两个同事瞄上了,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答应了女神的事,就必须要做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郭勇佳 到有良饭店找到姗姗之后,我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高档小车。 这是一辆红色法拉利,我这个不太懂车的也看得出来,价格绝对不菲,而且看起来十分养眼。看到闫姗姗坐到了驾驶位上,我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忙于扎纸,连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小车当道都不知道。 “齐龙哥哥,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姗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我微微一笑说道:“姗姗,如果你被两个坏人同时盯上了,他们给了你三天时间,你会用这三天时间做什么?” 小女孩杨言三天后要来送我‘红裙子’,而被阴鬼柳依依盯上,按照我对于鬼怪的了解情况来看,阴鬼顶上一个人都不会马上下手,而是会给人一定的时间,不要以为这是阴鬼好心让人有机会交代后事,事实上,阴鬼是想让人在这段时间整天在恐惧之中度过,等到心力交瘁,阳气衰弱的时候,阴鬼才会下手,这就好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 “被坏人盯上了?”闫姗姗一边开坐车,一边说道:“齐龙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让我老公帮你?我老公他打架可厉害了。” 我无奈一笑,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总能和她的另一半挂上钩,即使是我的女神也没有脱离这个俗套。 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这些年来,我一直和鬼怪打交道,竟然都忘了享受人生,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人啊!我的大把青春,不应该交给那间扎纸铺,应该多过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才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闫姗姗一个女孩子都学会开车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和现在这个社会的节奏,有些脱节了。 “跟我说说你老公的事吧!凡是你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不想让女神感受到我的痛楚,所以绕开话题说道。 一听问到了郭勇佳,闫姗姗顿时变成了一副小女人模样,她一边驾驭着法拉利,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老公他真的好厉害!” 接着,闫姗姗就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满脸笑容地讲述了她眼中的郭永刚。 柳依依毫无疑问,已经被人工打造成了一个厉鬼,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害人的人间胸器,至于郭阳,我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不找到那个布阵的人,根本无从查起。可如果布阵的人,真的是刘老二的话,警察通缉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居然还敢停留在这个城市,想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 他盗走鸡公鸡婆的目的究竟何在?从停尸房带走柳依依尸体的那头‘妖怪’会不会是鸡公狴犴?我早上曾经看过那个录像,即使是将被拍到的画面暂停了,也无法看清楚它的具体样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一头凶兽。 还有就是,他煞费苦心地打造了柳依依和郭阳两个亡魂,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上当感染上柳依依的怨气,招到柳依依的报复?还是说,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多事,都想不通,唯一的突破口,就在那个布阵的人身上,或者找到柳依依或郭阳的鬼魂才行,然而无论是我排除的纸人,还是慕容朵朵派出去的六个吊死鬼,短时间内,估计是没法寻找到他们了。 坐在驾驶位的闫姗姗已经从郭勇佳小时候,讲到了郭勇佳上高中后的事,看她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模样,我知道我的女神终究只有远观了,她的心里,已经彻彻底底地住进了她老公,她的确是幸福的。 虽然我没怎么听,但也大致了解到,郭勇佳的确算得上是商业界的一朵奇葩。 在九几年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地产还没有如今这么火红,而刚上高中的郭永刚听到父亲死后,参加完了父亲的葬礼,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后,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郭勇佳的父亲乃是一代财主,明媒正娶的妻子就先后有三个,背地里的情人更是无人知晓。根据闫姗姗的描述,郭勇佳高中肄业之后,和其他几个‘妈妈’的孩子不同的是,郭勇佳立即取出了分到他头上的六十万元现金,然后离开了那个大家。 郭勇佳的父亲有三个妻子,而郭勇佳的母亲是第二任,前面还有一个大娘,后面还有一个三娘,当然,那时候也不允许重婚,所以郭勇佳的父亲是离了婚在结婚,但是孩子全都是养在一起的。 年仅十几岁的郭勇佳带着六十万巨款肄业了,这在当时的年代里,人们都不看好郭勇佳,以为郭勇佳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挥霍一空。郭勇佳的大娘三娘更是家常用郭勇佳作为教孩子的反面教材。 只是,不到三年时间,郭勇佳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没有看好他的人,他才是继承父亲智慧的第一人。 在这三年时间里,郭勇佳大量收刮地皮,随后也不盖楼,就是留着,然后用地皮着担保,跟银行贷款,再买地皮!这种大胆的举动,当时得不到任何人的肯定,人们都以为郭勇佳早晚有一天要去吃公家饭顿摆放。 可是在零几年的时候,两千年刚翻篇不久,地皮的价格陡然上升,花光了六十万遗产,还背上多达两百万债务的郭勇佳,再一次证明了他的非凡之处。 一般来说,某个人借钱买了一件非常好的东西,然后藏了一段时间,这件东西价格暴涨,要么留着等到价格涨到极限后出手,要么就先卖了一部分,换了债务再说。 可是郭勇佳不同,当房产商找到他买地皮的时候,他不是选择买地皮,而是选择和房地商合作,共同开发楼房。那时候的郭勇佳几乎成为了全市最出名的地产商,很多大房产商都去跟他合作,而他也是来者不拒,不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团队,只要有实力,他甚至不惜再次贷款垫付启动资金,也会跟其合作。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郭勇佳手里的大楼几乎被几十倍的价钱的售出,瞬间成为了全市最杰出的的青年,不到二十二岁,就成为了千万富翁。 而闫姗姗讲到郭勇佳和她认识的时候,更是流露出了崇拜之色。 按理说郭勇佳这样的巨头不可能看上一个小饭店的女孩子,有钱人的婚姻,一般更偏重于政治或利益联姻。然而郭勇佳就是个异类,当年满二十二岁之后,他的母亲给他介绍了一个富家大小姐,郭勇佳用了一句‘我有女朋友’就推脱了。 那时候的郭勇佳,根本就还不认识闫姗姗,可是后来,郭勇佳离开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闫若兰,郭勇佳一时冲动,就找人打听闫若兰的情况,打听到了以后,他就经常看到有良饭店吃饭,一来二去之下,闫若兰倒是没选,反倒选择了闫姗姗。 听到这些,其实我更多的是感叹郭勇佳的慧眼识珠,虽然是冲着闫若兰去的,可是娶了闫姗姗,这只能说明,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到了。在现实生活中,一般来说,姐姐的追求者,突然调转矛头追求妹妹,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一个都追不到。但郭勇佳不但追到了闫姗姗,娶了闫姗姗,而且闫若兰,竟然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三人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好! “齐龙哥哥,我们到了!”闫姗姗将车子停到了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我走下车后,大致看了一下,这栋别墅并不是在市区,而是在郊区的一座小山上,四周绿树成群,别墅覆盖的面积,至少有一万平方米,范围大得有些夸张。 闫姗姗将车钥匙交给了一个下人后,就带着我进了别墅内门,走进门,我再一次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两个字可以形容,奢侈! 客厅保守估计也有六七百平方米,楼梯间呈现螺旋状和客厅连接到一起,整个宽大的客厅里摆放着各种花花草草,仿佛,这里不是房间,而是一个花园,清醒的空气,就好像是待在外面一样。 “齐龙哥哥,你先坐回,我给我老公打个电话。”闫姗姗说道。 我点了点头,走到了客厅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所谓的沙发并不是什么真皮沙发,而是一张香檀木坐成的长椅,上面摆了坐垫罢了。 过了一会儿,闫姗姗端来了一个水果盘,随后下人还拿来了一杯果汁,我被当成是贵客,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郭勇佳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我之前看过郭勇佳,但这一次再见到郭勇佳,我不得不说,这种上等人和我这种穷屌丝的差距,果然是越来越大了! 郭勇佳穿着一生淡蓝色西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饶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他娘的又变帅了!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怎么能让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还长那么帅呢?这不是严重偏袒吗? “你好,曹大师,久仰大名!”郭勇佳对着我友好地伸出右手。 我有些不情愿地抬起手和他握在了一起,然而,在两只手我握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浑身一颤,因为我感受到了郭勇佳的手指与从不同,指肚上有凸出来的疤痕!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手和我的手一样!我经常咬破指肚画符收鬼,那他呢?难道他也是阴阳师? ☆、第一百七十五章 鸡公鸡婆 “太好啦!”看到我的手和郭勇佳的手我在一起,闫姗姗不由得笑着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帮吴妈做饭了!” 说完之后,闫姗姗窃喜地走向厨房,在她走后,我和郭勇佳的手依旧握在一起,只是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突然加大,握得我有些生疼! 来者不善,我又其实怕事之辈?我急忙加大了右手的力度,手臂上的肌肉绷起,而郭勇佳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也瞬间蹦了起来。 “诶,齐龙哥哥,你想吃些什么?”这时候,闫姗姗突然跑出门问道。 我微微一笑说道:“随便!” 可能是闫姗姗出来了的缘故,我和郭勇佳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对方的手。 “老公,你干嘛呢!”闫姗姗对着郭勇佳说道:“齐龙哥哥可是看做我长大的,你怎么能怠慢人家呢!齐龙哥哥,你快坐啊!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坐在木椅上,而郭勇佳也对着闫姗姗说道:“姗姗好久没见你亲自下厨了,今天看来我有口福了。” 闫姗姗微笑着拿着锅铲再次走进了厨房。 “听说你是扎纸匠?”郭勇佳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我对面,在我们中间,有一个茶几,桌面上摆着一盘水果和一个花瓶。 我不知道郭勇佳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只知道这家伙对我有成见,从他看我的眼神就能够感受出来。事实上,我又何尝不是?他睡了我的女神!实在是可恶至极。 “扎纸匠就好好扎纸,学别人解梦?你行吗你?”郭勇佳拿起水果盘的一个苹果,随后拿出一把刀子慢慢削皮,“而且,我看你最近似乎都自身难保了,何不好好珍惜时间,多扎几个纸人烧给自己?”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短时间内恐怕用不到,不过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让珊珊告诉我,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郭勇佳没有再接我的话,而是一边削水果一边说道:“姗姗出生不太好,什么牛鬼蛇神的朋友都有,现在嫁给我以后,我本意是不想让她再跟那些低俗卑贱的人往来,可惜她说乞丐也是人,很值得同情,真拿她没办法。” 卑贱,低俗?我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世界上,是有那么一部分人,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到处耀武扬威目中无人,可是寐着良心挣钱,晚上睡得着?”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郭勇佳,以前我虽然见过郭勇佳,但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想到,我们第一次交谈,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对着干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有敌意,反正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郭勇佳削好了水果,用水果刀在上面弄了三个洞,随后掏出一盒烟,取出三根,一边点烟一边说道:“睡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过着人上人的生活,活到老。而有些人,一辈子穷酸命,到处奔波劳碌,打着济世救民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到头来,孤寡一生,短命而终!” 这家伙的嘴巴的确是欠扁!我的确孤寡一生,而且不日将有灾难,可问题是郭勇佳怎么知道这些?还有,他娶了我的女神,在我面前嚣张,我的确无力反驳。 此时,郭勇佳将三根点燃了烟插入削好的水果上,然后站起身,那拿着水果到了电视墙前,对着一张相片拜了三下,随后才将水果摆放到了相片的正前方。 这时,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张照片,以为郭勇佳拜的人,肯定是他那个早已经死去的父亲,然后看到相片中的人后,我不由得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很惊讶?”郭勇佳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现在你还打算帮我解梦吗?” 我没有回答郭勇佳的问题,而是说道:“没想到!的确没想到!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祭拜他?难道……” “看起来你似乎不笨。”郭勇佳笑着说道:“没错,他是我师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我师父,可惜的是,好人不长命啊!但没关系,我师父没有做完的事,我这个做徒弟的,会帮他做完。” 我有气又惊,气的的是,刘老二祸害一生,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徒弟,惊的是,刘老二居然死了! 不错!那张照片中的人,就是刘老二!自从上次我师弟和刘老二交手之后,刘老二就被警方给通缉了,难怪警方一直抓不到人,原来刘老二已经死了!更何况,郭勇佳是什么人?那可是全市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谁会想到,一个犯罪分子,会和当代最杰出的青年郭勇佳有挂钩? “在你眼中,我的师父可能算不上好人吧?但是在我眼里,我的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甚至比我那个死鬼老爸,都要好一万倍。”郭勇佳没有理会我的愤怒,继续说道:“可惜的是,某些人不顾江湖道义,同行之间较量不过,就找警察帮忙。你说这种人,卑鄙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刘老二和我师弟潘神保以及我,严格说起来,都是同门,刘老二甚至还是我们的师叔!俗话说,行有行规,盗亦有道,同行之间的较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将外人牵扯进去。就好比,小偷和小偷斗技术,绝不会拉上抢劫犯来帮忙夺财一样,斗输了,是技不如人,但找人来帮忙,就违背了江湖道义。 “我很好奇,刘老二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开口问道。 郭勇佳走到了我对面,再次坐到了椅子上说道:“被警察打伤了,失血过多而死,最可恨的是,他死在深山老林里,我找到我师父的时候,他的头被野兽当玩具玩,他的身体,早已经被野兽瓜分干净。我想,我师父死的时候,肯定死不瞑目,他老人家道法高深莫测,修行一生,没想到最后居然会被小人害死。” “小人?”我讥讽一笑,到底谁才是小人?我师弟当初找警察帮忙,是因为除了命案,而且还牵扯到全村人!警察是执法者,当然有权利也有义务干涉。同时,刘老二算计到警察的头上去了,用的虽然是术法,可是我不觉得我师弟找警察帮忙抓刘老二有什么错,因为那场较量,根本就不能算是同行之间的公平对决,而是一场杀戮的阻截战。 郭勇佳正打算说什么,闫姗姗却突然从厨房拿着一把菜刀走了出来,“老公,你来一下。” 郭勇佳对着闫姗姗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我笑着说道:“曹大师,我先失陪了。” 我都懒得理会郭勇佳了!因为刘老二的死,对我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一直以来,我都把刘老二当成是假想敌人,七门封鬼阵、三项帝王阵、望夫阵以及鸡公鸡婆被盗,两个小鬼缠住我,柳依依和郭阳惨死,等等! 这些事,很明显有人针对我和我师弟做的,而且绝对是阴阳师!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刘老二干的,没想到,没想到刘老二居然已经死了!而且从郭勇佳的描述来看,刘老二师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如果刘老二真的死了,那么那些事又是谁做的呢?子承父业,弟报师恩? 我急忙掉头看向厨房那边,厨房里,响起了一声鸡的惨叫声,而闫姗姗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听到声音后,我急忙跑向厨房。 厨房很大,里面一共有三个人,除了闫姗姗和郭勇佳以外,还有一个老妇人,偌大的厨房里,中间打造了一个很大的平台,上面摆放做很多蔬菜果实,而在四周是一些厨房常用品。 而郭勇佳此时单手拿刀,另一只手提出一只鸡,而闫姗姗正拿着一个碗在接鸡血。 “哟,曹大师!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郭勇佳看到我后,笑着说道:“姗姗胆子小,不敢杀鸡,所以我来帮下忙。没吓到你吧?” 这家伙上辈子绝对是一个变色龙,看得出来,郭勇佳在闫姗姗面前,并没有表露出对我的任何不满。我也不好意思打破这份微妙的平静,说道:“听到姗姗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闫姗姗一别偏过头,也不敢去看那只鸡,她闭着眼睛说道:“齐龙哥哥,我没事,你先去客厅看电视吧!饭很快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也不管姗姗有没有看到!我就纳闷了,姗姗这么好,为什么会嫁给郭勇佳?是因为钱吗?我也不穷啊!好歹也有三十几万的存款了!是因为郭勇佳长得够帅?帅又不能当饭吃!最可恶的是,刘老二不是什么好鸟,郭勇佳会是什么善茬? 在我当打算离开厨房的时候,郭勇佳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两块玉佩,然后放进了鸡血碗里! 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因为哪两块玉佩,准确点说是两个半块玉佩,那玉佩,分明就是我的鬼印!怎么会在郭勇佳这里?难道之前我所遇到的一切,都是郭勇佳做的? “曹大师,怎么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郭勇佳笑着说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急忙走向郭勇佳,伸手就要去夺玉佩,而郭勇佳眼疾手快,从鸡血碗中掏出两块玉佩,将握在手里,“曹大师,你这是做什么?” 我寒声说道:“给我!” 玉佩中,装着鸡公和鸡婆,这点我可以肯定。鸡婆是焚魄所化,身上鬼火太深,需要以阴克阴,来滋养鸡婆身上的阴火,让她的阴魂得以取暖的同时,也不会再出去害人。 但鸡公不同,鸡公是狴犴神兽,具有分别善恶的能力,而且既然是神兽,就不会以任何活物为食。郭勇佳那么做,就等于强行让一个和尚和一个妓女睡觉!妓女的清白无所谓,但和尚的道心甚至可能让他想到自杀。 “曹大师,你这是?”郭勇佳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同时紧拽住两个玉佩。 而闫姗姗听不到鸡叫声后,也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我后,对着郭勇佳说道:“哎呀老公,齐龙哥哥想要,你就给他嘛。” “不是啊!姗姗,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不准转交给任何人!所以……”郭勇佳有些为难地说道。 放屁! 如果不是碍于闫姗姗在场,我正想跟郭勇佳打一架!这家伙明显是装的!鬼印对于我来说才十分重要!我一时大意弄丢了,要是落入善人手里倒无所谓,可是落入郭勇佳手里,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强取豪夺 “把玉佩给我!”我加大了音量对着郭勇佳吼道。 狴犴乃是神兽,用鸡血为其洗身,简直是对神兽的最大侮辱。我敢相信,狴犴此时绝对不好受,如果不是玉佩将其封锁了,很有可能跑出来灭了郭勇佳。 “曹大师!”郭勇佳也加重了语气说道:“我敬重你是姗姗的朋友,可以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但这玉佩,我无法给你,你要是想要什么其他东西的话,你可以尽管提。这玉佩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废话!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对我来说就不是了? 闫姗姗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她拉了拉郭勇佳的手臂,“老公,要不让齐龙哥哥看看?” “姗姗,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师父已经死了,难道我连他老人家的遗愿都没法遵守吗?”郭勇佳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郭勇佳是要在闫姗姗面前装好人的同时,还想气爆我!这家伙兼职是人面兽心,心肠居然如此歹毒!就算是刘老二没有死,盗走了我的玉佩交给了郭勇佳,那郭勇佳好歹也是刘老二的徒弟,肯定知道玉佩当中有狴犴和焚魄,他还当着我的面那么做,摆明了就是知道玉佩是我的,存心气我。 好狠的心啊! 他折磨我不要紧,可是狴犴不该承受那样的折磨。 我咬了咬牙说道:“姗姗,这件事你不要管。至于你,郭勇佳,我曹奇龙今天把话给撩在这里,不是你的东西,你哪去了也没用,是我的东西,就算是拼命,我也会拿回来的。” 甩了甩衣袖后,我愤怒地离开了这里,当下,郭勇佳是占据了主动权,我留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 闫姗姗责怪了郭勇佳一句,然后急忙追上了我说道:“齐龙哥哥对不起,那玉佩对我老公来说太重要了,我改天说说他,你先别生气好吗?” 我看了看眼前的闫姗姗,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有些替闫姗姗担心,一个成天和她睡在一起的人,她竟然都没法知根知底,这样的生活,表面上也许会很幸福,但是这份幸福究竟能维持多久呢? 以前,我一直以为,闫姗姗嫁给郭勇佳是幸福的,虽然我很看不顺眼郭勇佳,但不可否认,郭勇佳的确很优秀,然而此时,我突然觉得,即使郭勇佳再有钱,再帅,又怎样?一个心态不正表里不一的人,有什么值得推崇的? 告别闫姗姗后,我没有回扎纸铺,而是来到了有良饭店,要了一叠花生米,三瓶啤酒,心里堵得慌! “怎么了?失恋了?”闫若兰坐在我对面,一手托起下颚,一边嬉笑着说道:“色狼曹,你女朋友挺漂亮的,甩了你也很正常啊!你看看你,要啥没啥,能谈一次恋爱就不错了,你的人生应该没有遗憾才对啊!” 这能算是安慰吗? 管她呢! 我拎起酒瓶就猛灌几口,随后将酒瓶递给了闫若兰说道:“陪我喝几杯?” “好呀!你以为我怕你呀!”闫若兰笑着接过,也喝了几口,只可惜,几口下肚后,俏脸绯红,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酒瓶递给我。 这一顿饭,我吃得憋屈,临走前,我将钱包里直接扔给了闫若兰说道:“若兰,你是幸运的!” 说完以后,我挥手告别,而闫若兰打开我的钱包输了数钱后对着我吼道:“色鬼曹,别走!怎么还是二十四块五,不够啊!” 我听到后急忙撒腿就跑。 回到扎纸铺后,让我意外的是,慕容朵朵竟然还在扎纸铺里烧纸钱,也不知道是烧给柳依依的还是那六个吊死鬼的。我看向她的同时,她也看着我,两人对视一眼后,相对无言。我现在头有点晕,不想说话,所以习惯性地走到了里屋,打开房门后就走了进去。 “诶,你干嘛!那是我房间!”慕容朵朵在我身后大声喊道。 我这才想起扎纸铺一共就一间卧室,听到她的话,我就再次火大,受了一肚子火的我,懒得管那么多了,冲进门后,就直接倒床就睡。慕容朵朵进来后,拽了我几下,我装作挺尸,就是不动,她在一边骂了几声,总算是放弃了。 整个世界,清净了下来,我想起了鸡婆! 第一次见到鸡婆的时候,是在去地府的那个三岔路上,不得不说,她没有变成焚魄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大美女,想来,她身前应该也是一代美人吧!而且通过鸡婆平日里说话的语调来判断,她知道‘亚麻跌’‘卡哇伊’‘萌萌哒’这些当今世界流行语,要么是死后经常到人世间来转悠,要么就是死的时候这些流行语已经开始问世了。 根据地理位置判断,鸡婆应该是死了很多年的才对,身上的鬼火很旺,刚死的人,不可能有那么浓密的鬼火。那么就应该是经常在世界走动了。 可是既然鸡婆经常在世间走动,没有我没有听到过有人被鸡婆吸走阳气或者阴气的传言呢? 这只能说明,鸡婆在那个山洞里,追我和师弟,只是为了将我们赶走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吸食我们的阳气,如果她真的那么需要吸食人的阳气,那她游荡世间的时候,恐怕早已经罪孽深重了。 恍惚之间,我猛然发现,我对鸡婆掌握的信息非常少,她就那么被我师弟封在玉佩中,然后到了我手里,可是我除了每天给她喂养鸡血以外,甚至都很少问过她的事。 狴犴,一代神兽,被我偶然封在了玉佩中,曾经还帮助过我。一身正气的它,却被我弄丢了,说不定现在正在遭受郭勇佳的折磨。它是神兽,也有尊严,也有喜怒哀乐。长期被郭勇佳折磨,肯定会崩溃的! 鬼印,乃是扎纸匠历代传下来的宝贝,不但可以找阴兵过阴间,还可以驱邪镇妖,没想到,我竟然把它给弄丢了!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认真地说道:“不管用任何方法,我一定要把你们给拿回来!” 说完之后,我闭上双眼,借住酒劲,强行让自己睡着。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打开房间的灯以后,才看到我的房间之中,突然多了一个竹竿,竹竿上悬挂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其中大部分是白色的衬衣和牛仔裤,还有一些女人穿的内衣内裤,看来这应该是慕容朵朵自制的衣柜了。 离开房间后,来到了扎纸铺的大厅中,扎纸铺房门紧闭,房中没有开灯,反倒是点了四盏灯笼,而慕容朵朵躺在地上,身上裹着一件外套,虽然双目紧闭,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她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还都是因为我霸占了床的缘故。一时间,我心有不忍,进屋将棉被拿出来盖在了她身上。 而后,我从房间中的阁楼里,拿出了我许久没用的家伙事。 跟了马真人那么久,他传给我的东西不少,我也有一些我擅长用的法宝,只是这些东西,除了我闯荡江湖的时候用过以后,很少用到。 有一个布袋,就好像是和尚化缘的时候带的那种。布袋之中,装作扎纸匠的道袍,一件如同纸一样白的道袍,道袍唯一的标志,就是背后花有一张冥纸图案,这个图案也是扎纸匠的荣耀象征。 我穿上了道袍,挂起了布袋,将一些冥币、铜钱、糯米、食醋等常用的物资放进布袋之中后,背上了一把桃木剑,腰间挂起铜钱剑,然后走到大厅中,看了看睡得安稳的慕容朵朵,察觉到她不在发抖之后,才慢慢离开了扎纸铺。 深夜的大街十分冷清,街边的绿化树开始掉下落叶,微风吹过,落叶翩翩起舞,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增添了一抹诡异。 我抬起头,长叹一口气后,对着郭勇佳的别墅方向走去。 不错! 我要去抢回玉佩! 说抢,是武力的解释,还有一个更加卑劣的解释是,偷! 大丈夫能屈能伸,行事光明磊落? 我微微一笑,或许我不是什么大丈夫,正如慕容朵朵说的一样,我就是一个穷屌丝,我这么一个穷屌丝,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一定要不折手段才行。 我当然知道,我这样去,很有可能中了郭勇佳的计,他在我面前折磨狴犴和喂养焚魄,就应该已经想到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拿回来,所以很有可能早已经在我去的路上甚至是家里准备了大量的阵法、阴鬼、僵尸甚至是杀手。 可那又如何? 我看着前方的路,笑着说道:“鸡公鸡婆,你们真正的主人,来救你们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夜探别墅 我赶到郭勇佳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别墅外的道路两旁,有几盏路灯照明。我来到别墅铁门外的时候,对着里面看了看,奇怪的是,郭勇佳的别墅里竟然没有路灯,而且铁门并没有任何守卫,甚至连大门旁边的小亭阁里,都没有人守夜。 不是说有钱人都怕贼吗?难道郭勇佳就不怕有小偷半夜潜入他家? 我带着我的疑惑,慢慢爬上了铁门,整个翻阅过程很顺利,我几乎是毫无阻拦地进入到了别墅里。 别墅里面,到处种满了绿色树木,还有一些花花草草,一些冬季盛开的美人蕉,散发出迷人的方向。大门距离主屋,大概也就二十米左右的样子,由于没有路灯,我只能摸黑前进,照做主屋的大概轮廓前进。 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二十米的距离,成年人顶多几十秒就能穿过,我深吸一口气后,慢慢走向主屋。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走到大概一半的时候,可以看到主屋的大概轮廓就在我眼前,我甚至已经在开始想如何潜入主屋里面了。 可是怪事发生了,这接下来的十米,似乎无限延长,我从没有停止步伐,可是近在咫尺的主屋,就是没法走到,无论是我放慢速度,还是加快步伐,亦或者是用跑步前进,可我和主屋的位置,看似在慢慢靠近,却永远没法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了一会儿之后,我索性站在原地,看着尽在眼前的主屋,不由得满脸疑惑,明明主屋就在距离我只有十米不到的位置,可是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可是我和主屋的距离,似乎一点都没有缩短,我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大门位置,大门和我的距离,目测应该只有十米左右。 那如此说来,我刚才走的十几分钟,其实就是原地踏步而已? 一阵微风吹过,美人蕉那怡人的芳香扑鼻,我微皱眉头,终于明白为什么别墅在夜晚里没有人站岗了,因为这里布下了一个迷幻阵。 迷幻阵和海市蜃楼等自然现象不懂,海市蜃楼,是利用光的折射形成,可是人对着走的时候,实际上,却依旧是在走,只是永远都不可能走到而已。 而迷幻阵,就是给人无尽的遐想,在进入迷幻阵的阵眼以后,当事人并没有任何察觉,但实际上,依旧被迷幻阵所迷惑,以为自己还在走,其实是在原地踏步,类似于当今世界的一个职业——催眠大师。 引发迷幻阵触动的条件,可以是很多,但是目前这个迷幻阵的引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满院子的花香。 想到这里,我急忙堵住了自己的鼻子,用嘴巴呼吸。与此同时,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风声和树木摇摆声,同时一遍一遍强制命令自己,醒过来,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认为自己已经醒了,急忙睁开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了一下自己,我几乎条件发射般松开手,以为很痛,但其实并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 这就说明,我根本还没有醒过来。 比如在一些大雾天气或者类似于八卦的地形之中,一旦迷路,很有可能转不出来,这个时候,就要选择一定的参照物才行。而此时的我,身处迷幻阵中,所见和所感受到的一切,就跟做梦差不多,岁选择任何参照物,都是枉然,我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不再去闻花香味即可。 可是一个正处于睡梦之中的人,如何快速清醒过来呢? 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做恶梦的时候,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恶梦,可是却怎么也没醒过来,有时候以为自己醒过来了,其实却依旧没有醒过来。 这时候,就必须要充分相信自己的意志能力,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那就要强迫自己醒过来,而确定自己有没有真的醒过来,有一个十分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拿一张纸,在纸上面写下一排字,然后从头到尾念一遍,如果拿到纸了,说明自己还没有真的醒过来,因为真正醒过来的你,是不会去拿纸的。 可如果写下一排字,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没法将所有字从头到尾念一遍,那说明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人叫你,你都要想象有人在叫你,然后就可以脱离梦境强制让自己醒过来。 我闭着眼睛,依旧一动不动,一遍遍告诫自己要醒过来,可惜没有把那点效果,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即使是我捂住了鼻子,依旧可以闻到花香。 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放弃了思考,双脚开始慢慢向后退,脑子里甚至连目的地地都不要想,如果有外人在场,顶多也就以为我是在梦游而已。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真的梦游,但等到我的后背撞到了一个东西后,一声脆响,我不由得再次睁开双眼,看了看前方,现在我的位置,已经背靠在了铁门上,而我距离主卧的位置依旧还有二十来米。 “郭勇佳,我小看你了!”我喃喃一笑,说完之后,抬起手,掐了一下啊自己的脸颊,能够感觉到痛,说明我已经彻底清醒了。 只是,等我再次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时候,我看到的景象竟然完全变了。 这条本来可以直达主屋的马路,在距离铁门大概十米的时候,马路中央竟然摆了一个棺材,与此同时,整个别墅外院里面,迷雾重重,仿佛现在不是初秋时节,而是深冬似的,甚至连旁边的花坛里的小树上,还有一滴滴水珠,而在草坪上,甚至还有白霜。 这时怎么回事?初秋至于这么冷?都开始打霜了? 不可能! 肯定会路中央的那口棺材有关。 我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并不怎么妙,这里能够聚集成霜,只能说明这里的阴气很重,可是郭勇佳也是人,他好歹也是刘老二的徒弟,当然知道生人吸入过多阴气的后果,他不可能让他或者闫姗姗有机会吸入太多阴气。换句话说,这股阴气,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扩散到最大,扩散到什么范围,郭勇佳肯定是能控制的。 既然如此,我微微一笑,看了看前面十米开外处的那口棺材说道:“人、鬼、尸、畜、妖、魔?本师再次,尔敢造次?” 话音刚落,原本平放在地上的那口棺材居然吱嘎作响,随后在目光可是的范围以内,棺盖吱嘎着慢慢打开,当棺盖滑下一段距离之后,原本平放在地上的棺材竟然突然‘嘭’的一声直接竖了起来,接着着,棺材盖子噗通一声掉到了地上,漆黑的棺材里瞬间冒出无数白色的雾气,几乎瞬间扩散到了棺材四周。 这时,如果真的要形容,就好像是白色的雾气包裹着一个棺材从天而降降落到地上似的,十分诡异。 人们都知道,人死之后,在装入棺材中,下地之前,要钉棺。换句话说,即使是一个活人装在棺材里面,也绝技不可能将棺盖直接推开,更别说将棺材竖起来。 此时,我从布袋里掏出六面小黄旗把持在手中,对着棺材所在的位置说道:“扎纸匠,潘神保,借道一用,如若阻拦,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一刻,浓密的白色雾气从棺材里面慢慢冒出来,紧接着,一个‘人’从棺材里面直接跳了出来,他看到我后,对着我大吼一声,张开的大嘴,露出两颗尖锐的门牙。 僵尸! 我微微一愣,让我惊讶的不是遇到了僵尸,因为郭勇佳自称是刘老二的徒弟,而刘老二可以说是扎纸这个行业的前辈,对阴阳的了解程度很高,郭勇佳能够打造出一个僵尸出来,我并不觉得奇怪,可是怪就怪在,眼前的僵尸不是别人,样貌和我在扎纸铺遇到的郭阳样貌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郭阳的尸体不是被刘依依分了尸吗?而且听王队长说,郭阳的父母已经将郭阳的尸体火化下地了!既然这样,那郭阳的尸体,怎么会变成一个僵尸好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郭阳,虽然有可能是郭阳的阴鬼附体,但是身体绝对不是真正的肉身,而是用纸扎的。 一个优秀的扎纸匠,用纸扎出一个人后,给这个人适当地化妆后,穿上一身衣服,和真人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眼下,我急忙定睛看了看不远处的郭阳,由于我靠在大门上,别墅里面没有光线,而别墅外面却有光线,从有亮光的地方看黑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所以没法确定他是不是纸人。 要知道,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纸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靠近了慢慢看,无论多么逼真的纸人,说到底就是一个纸人而已。纸人的五官,一般都用鼻画上去的,可是画上去的五官,没法达到真正的逼真,要想绝对逼真,五官都是做出来的。 比如眼睛部位,会用小刀割出一个眼睛形状,然后再将一个做好的眼球放进去,用笔在眼球上勾画出眼瞳以后,这个纸人就可以活过来了。 可是,纸人在逼真,说到底,五官都是做出来的,那些竹片和纸衔接的地方,难免多少都会有一些交界线。而要区别一个人是真正的人还是纸人,最好的办法,即使看脸上有没有交接线。 只是,目前我和郭阳的距离有些远,只能看清楚一个大致轮廓,根本看不清楚脸上有没有交界线。 他就那么站在棺材盖子上一动不动,只是长大了嘴巴,虎视眈眈地看着我而已,可能是因为我身后有灯光,也可能是因为他被郭阳造出来的时候,有什么特殊的限制。 “郭阳!”我看着不远处的郭阳,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还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都要告诉你,不管你今天是鬼还是尸,我都会将你拿下,你虽然身前很可怜,但我比你更可怜!” 说完之后,我随手一挥,手中的六面小黄旗一同飞向郭阳所在的方向,区区十米距离,小黄旗不断旋转着直接飞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直接将腰间的铜钱剑取了下来。 对付鬼怪等没有实体的阴物,桃木剑比铜钱剑好使,但对于眼前的郭阳,无论他是纸人也好,还是真的有尸体也好,铜钱剑,绝对比桃木剑好使。 ☆、第一百七十八章 碎梦 铜钱剑,可以分为单铜剑,和百铜剑。 铜钱是古时候市场流通的货币,经过了千万人转手之后,借了无数阳气,乃克制阴物的利器。 单铜剑,是指用五、七、九枚铜钱,用红绳竖直捆绑而成的铜剑,百铜剑则是用上百枚铜钱平放着绑在一起形成。 我手里的铜剑自然是百铜剑,在六面小黄旗飞向郭阳以后,我手持铜剑飞快地冲向郭阳,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我不敢用鼻子呼吸,只能用嘴。 而郭阳看到我冲过去后,怒吼一声,从棺盖上一跃而起,瞬间径直跳立了一米多距离,而此时,六面小黄旗先后落地,形成一个六角星图案将郭阳瞬间包围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掏出一把冥纸,撒向郭阳,其后,拿出一个铃铛摇晃了起来。 冥纸对于鬼魂来说,是货币!但那时已经烧掉的冥纸,还没有烧掉的冥纸,因为上面盖了鬼印印章的章印,所以不但不思鬼怪喜欢的货币,反而是鬼怪的克星。 郭阳被冥纸包围之后,大吼一声,而在我铃铛摇动起来后,六面插在地上的小黄旗迎风飘扬,小黄旗和小黄旗之间,相互照应,对于人来说,或许什么事都没有,但对于鬼魂来说,小黄旗因为长期登台作法,汇聚了一定的天地灵气,在铃铛的声音振奋之下,小黄旗在风的带动下,能够汇聚天地灵气,小黄旗和小黄旗之间相互照应,形成收尾呼应,一道无形的灵气气场,足够将郭阳封锁在原地。 郭阳当然不甘心,他尝试做跳出包围圈,而每当他挑起,我都会扔一把冥纸过去,几个来回之后,我冲到了郭阳面前,举起手里的铜钱剑对着郭阳的头直接打了下去。 郭阳心有不甘,怒吼一声,笔直的双手对做我戳了过来,我没打算闪躲,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地球的主宰生物,不就是利用他们的头脑开发出了一件件兵器吗? 手持铜钱剑的我,利用兵器的优势,先一步将铜钱剑劈刀了郭阳的头顶,而郭阳的手在快要插向我的时候,突然双眼一瞪,整个身体笔直地站在了原地。 我急忙脱下来身上的道袍,对着郭阳头顶上方将道袍旋转一周,随后跳起身来,将道袍按在了地上。 总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人在变成鬼了以后,七魄乃是鬼怪的主体,即使是魂飞魄散以后,只要时间和机缘到了,同样可以重新汇聚七魄,再次形成一个完整的鬼魂。 我的铜钱剑,可以将郭阳的魂魄从身体上打分离出来,也同样可以将郭阳的七魄打散,用道袍,将郭阳的魂魄强制汇聚到一起,让郭阳可以快速将魂魄聚集成鬼。我这样做,是因为还有很多事要问郭阳。 道袍被按在地上以后,就好像是灌了分的衣服一样不断起伏,我一边按住道袍的边缘,一边静待时机,而在我身前的那个郭阳的身体,这时候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犹豫距离较近,我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躯体的围观虽然很精美,但是五官和脸部之间有明显的裂痕,换句话说,这特定是一具用纸扎成的纸人。 可是,我无法理解的,郭阳身前是人,死后是鬼,即使是有纸人充当身体,也应该是一个纸魅才对,怎么会变成僵尸了呢? 当初我的师父马真人,之所以不敢和刘老二正面交锋,也许是出于心有愧疚或者不想同门相残,但我和我师弟曾经大胆地猜测,最大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马真人不是刘老二的对手。 刘老二是扎纸世家的传人,任何人再给徒弟传授手艺的时候,都会多少留一手,除非这个徒弟是自己的亲儿子。 我不知道郭勇佳有没有尽得刘老二真传,我是没有将马真人的手艺全部学到手。但目前看来,郭勇佳的实力是要强于我的,至少我没法让一个鬼魂附在一个纸人身上变成僵尸。 过了一会儿之后,道袍总算平静了下来,我慢慢讲道袍拿起来,随后再次穿在了身上,在地上,郭阳匍匐着一动不动。 我穿好道袍后,淡淡地说道:“郭阳!你起来吧,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郭阳趴在地上,可能是被我打爬了,有些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我,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柳依依让你来的吧?” “不完全是!”我寒声说道。 郭阳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一边和他一模一样的纸人,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而是看着我说道:“曹奇龙,你够了啊!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凭什么对我穷追不舍?” 我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但想来也可以理解,郭阳说到底,现在是郭勇佳的打手,被灌输了什么理念很正常,只是我现在不想去理会那么多,淡淡地说道:“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变成纸魅?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纸魅?” 到了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郭勇佳已经猜到我今晚回来!无论是迷魂阵,还是郭阳化尸,很明显是为了我准备的,如果是为了对付小偷,一个迷魂阵就足够了,根本没必要将郭阳抬出来。 此时的郭阳有些警惕性地看做我,随后说道:“关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的事,不过却和柳依依有关。”我说道。 “她?”听到柳依依,郭阳瞬间激动了起来,他大声说道:“贱女人!枉我身前对她那么好,没想到我死了以后,她竟然会刨坟分尸,害我在九泉之下也没有一个落脚处!我郭阳身前衣食无忧,死后竟然连买个纸屋的钱都没有!贱女人如此害我,我恨不得杀了她!” 我着实没想到,一对身前的恋人,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爱情难道真的会变质吗?这对我一个单身汉来说,或许太难,但我还是忍不住说道:“郭阳,你给我听好了!柳依依,她已经死了!” “不要再跟我提……”郭阳几乎条件反射板想要反驳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急忙走到我面前,“你说什么?她已经死了?” “不错!”我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将柳依依惨死的一幕跟郭阳全盘托出。 郭阳听完以后,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忧伤所替代。直到这时,我才知道,爱情的魔力,还真是奇怪!前一秒,郭阳还恨得柳依依咬牙切齿,没想到后一秒,就会为了柳依依的死而难过。 郭阳消沉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不可能,你骗我!”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我淡淡地说道:“一根钢筋,插入她的下体,再加上双手割腕,死得不能再死了!我不管你有多恨她,但有一点,你必须要弄清楚,她藏你的尸体,是因为她爱你,也许这份爱,有些不懂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到她临死之前,还对着你的尸体,满脸幸福的笑容。你死后,恨她!可是她呢?我觉得,她死前,如果可以许愿,那么绝对是下辈子,一定要做你的女人!”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不知道爱一个人或者被爱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爱情,可以让人入魔也可以让人成神,当男人在外面打天下的时候,又有谁能想到在家苦苦等候的妻子?她也许不会一起上战场,也许不会治愈男人的伤口,但她整日里所受的煎熬,不必男人在战场上受到的苦楚少,那是一份寂寞担心空虚期望为一身的寂寥。 郭阳并没有继续说完,而是慢慢低下头,寒风吹过,他的身体被吹得有些飘渺起来,就好像是脑电图一样不断荡漾。 “郭阳,我没时间跟你耗。”我有些等不及了,进一步说道:“我可以保证,郭勇佳既然可以将你变成纸魅僵尸,也同样可以将柳依依打造成鬼魅僵尸,柳依依和你不同,我敢保证,她死了以后,绝对会变成怨灵!换句话说,柳依依要是被郭勇佳给控制住了,绝对会犯下很多罪孽,到时候,很有可能打入十八层地狱!” 郭阳听完后,急忙抬起头说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大师吗?难道你都不能救她?” “我可以救她,但必须要你配合才行。望夫阵你可能没听过,但是望夫岩你应该听说过吧?”我耐心地说道:“郭勇佳让柳依依化为望夫岩,目的就是为了让柳依依吸收足够多的怨气。你最好告诉我,你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只有那样,我才有机会救出柳依依。” 所谓望夫岩,民间流传的版本有很多,但有个相同的地方,都是一个女人为了等自己的丈夫回来,直至死后,也化成一块石头,驻留在丈夫回来的路上,一直观望。 而柳依依被步入望夫阵中后,也许她能感受到郭阳就埋在她对面,但始终却无法相见,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一个怨妇,以柳依依的痴情,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等到她怨气上涨,再加上下方那个七门封鬼阵中那些被困的鬼魂的怨气,足以让柳依依化为百鬼怨灵,到时候,不论是铜钱剑还是桃木剑,对于怨气滔天的柳依依来说,根本就是掐指即灭的事而已。 我在等郭阳的答复,而郭阳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的死因,以及他所经历的一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索魂 郭阳的家境非常好,几乎从一出生开始,就衣食无忧。在高中毕业以后,他放弃了就读大学的机会,出现了一个叛逆期,整日和一些猪朋狗友聚集在酒吧歌舞厅等场所花天酒地。 而那时,改变郭阳的人,就是刘依依。 柳依依用女人独特的柔情,感化了郭阳,让郭阳从新回到了学校,而郭阳的父母看到柳依依对郭阳的爱后,虽然怕阻挡到郭阳的前途,但也并没有阻挡两人的恋情。 郭阳和柳依依的恋爱,可以说是从一段喜剧开始,然后,柳依依知道学历的重要性,所以劝说郭阳就读了一所名校,在郭阳读大学的那段时间,柳依依放弃了舞厅的工作,进了一个小厂,还自学成才,想要考取成人大学。 那时候,两人一起,相互鼓励,相互学习,在郭阳大二的时候,柳依依怀孕了!得知事情真相后,郭阳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带着柳依依去见了自己的父母! 那时候郭阳的父母是不赞成郭阳和柳依依在一起的,柳依依怀孕,可以说是对郭家的一个重磅炸弹,但天底下没有不爱自己儿子的父母,在郭阳的努力下,柳依依成功分娩,生下了一名女婴,取名郭嘉,意喻家和万事兴! 在郭嘉生下以后,郭阳不让柳依依再务工了,同时还肩负起了一个男人的责任,除了专心考研以外,还帮忙父亲大点生意,在一次生意场中,认识了杰出青年郭勇佳! 郭勇佳和郭阳同姓,而且和郭阳的女儿郭嘉的‘嘉’字谐音,两人从一见面,就相谈甚欢!缘分,让他们很快成为了无所不谈的朋友,而郭勇佳之所以能够认识闫若兰和闫姗姗,和郭阳是分不开的。 我猜想,很有可能是郭勇佳看到郭阳和柳依依那甜蜜的爱情以后,就有了找女朋友的想法,而郭勇佳父母安排的婚姻,是不可能有爱情的,所以郭勇佳才会离家出走,认识了闫若兰。 男人嘛,好兄弟之间,交谈女人的时候,还是要多一些!柳依依在没有发病的时候,可以说是小鸟依人,而郭勇佳和郭阳志趣相投,所以选择闫姗姗而不选择闫若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在郭勇佳成功追到了闫姗姗之后的两年,郭阳考研成功,而他和柳依依的女儿郭嘉,也出落成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粉嫩嫩的模样,再加上小孩子的天真和可爱,惹得郭阳和柳依依甚至连郭阳的父母都爱不释手,捧在掌心,宛如公主一样地照料着。 郭阳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小插曲,我却当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记在心里,那就是在郭嘉三岁的时候,郭阳从郭勇佳口里得知,郭勇佳和闫姗姗交往了两年,这两年时间,虽然并不是一直同居,但几乎每周都要开放至少三次,可是两年时间,闫姗姗依旧是苗条!这就成为了郭勇佳的一个心结。 看到别人家的女儿天真可爱,而自己的女朋友肚子一直不大,任何男人都会不爽,郭勇佳也不例外。 那时候,郭阳说可能是没结婚,导致工作量不够大! 郭勇佳信以为真,就和闫姗姗结婚了。只是,郭阳的女儿郭嘉六岁的时候,闫姗姗依旧清纯动人前凸后翘腹部没有丝毫赘肉。 直到那时,郭阳才意外地发现,郭勇佳竟然连生孩子的字只字未提,后来才听说,原来郭阳后天性不育!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无论是马真人,还是潘爷爷,亦或者是刘老二,都无后!我不知道我师弟神保和林晓琪感情那么深有没有上过床,反正我师弟是没有香火继承,换句话说,听到郭阳讲述这些,我甚至都怀疑我以后即使是找到了女朋友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当然,故事还在继续! 前面郭阳所讲的故事,我只是当故事听而已,我想知道的是郭阳是怎么死的?死后是怎么变成纸魅僵尸的。这可能是职业病的缘故,也是因为我察觉到,这些对于我以后肯定会有所帮助。 郭嘉死了! 死因不明! 死的时候,浑身上下被人用刀片将皮肤一寸寸隔开,小孩的皮肤都很嫩,然而郭嘉全身上下的皮肤全被人整个挂掉,甚至连脸皮都被剥掉,死得异常恐怖。 看到女儿惨死的柳依依当场哭晕,而郭阳暗地里也经常掉泪,活泼可爱的女儿就那么突然惨死,这个事实,至今郭阳依旧没法接受。 郭嘉死后,刚拿到大学文凭准备进入空姐行列的柳依依换了一种奇怪的癔病,每当这种癔病发时,柳依依总会看着空荡的房间大笑着喊郭嘉的名字,而当郭阳告诉柳依依女儿已经死了的时候,柳依依就会发狂,责怪她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同时拿起利器开始自残。 曾经我以为柳依依是因为在做舞女的时候被潜规则了,所以才导致精神有些失常,听到郭阳的描述后,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然而,我想到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在大街上要卖我红裙子的小女孩,我怎么感觉那个小女孩就是郭阳口中的郭嘉呢? “曾经有一次,我有事回家一趟,那时候依依很乖,我让她一个人在家,不要到处乱跑。”郭阳继续说道。 本来郭阳以为他就离开几个小时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然而没想到的是,等他回到那个小家后才发现,柳依依竟然躺在血泊之中,而在地上,还有两团肉。 当时郭阳彻底吓坏了,但是还是急忙将柳依依送进了医院。柳依依再发病之后,自己用菜刀割掉了自己的两个乳房,差点丧命,还好送到医院及时。 从那以后,郭阳再也不敢离开柳依依半步,不但放弃了就读研究生学位,同时还放弃了父亲的公司,安心在家开了一个淘宝店。这时候,淘宝店已经十分火热了,网络上无论想要买到什么都可以买到。郭阳为了维持生计,开了一家服装淘宝店。 柳依依很美,可是自从她发病切掉乳房以后,变得更加沮丧起来。郭阳买了两个人造硅胶乳房,帮柳依依带上后,柳依依才有所缓解。 当郭阳在柳依依身边的时候,柳依依很少发病,虽然时常想念女儿郭嘉,但是清醒的时候已经明显增多了。那时候,郭阳的淘宝店生意并不怎么看,基本上每个月给淘宝店的店面钱还得自己垫付,基本处于啃老族的状态。 后来,柳依依的病逐渐得到好转,开始帮着郭阳打理店铺,柳依依长得很漂亮,她自己就是最佳的模特,试穿衣服之后,郭阳拍照片发到网络上,两人的淘宝店终于有了起色,生意开始逐渐好转起来,郭阳甚至在想,柳依依早晚有一天会痊愈的,或者说,等柳依依病情稳定之后,只要两人再要一个小孩,就可以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郭阳觉得柳依依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出去拿邮寄包的时候,柳依依穿上了空姐制服消失了。 当时郭阳吓坏了,到处寻找柳依依,打她的电话,她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当时郭阳急坏了,奔波寻找了一整天,最后体力不支,刚回到家,就倒在了地上。 而等到郭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荒郊野外了,那个地方他也认识,就是墓园帮忙的小树林,他的祖父就葬在这个小树林里。 当时他吓坏了,天很黑,生怕遇到鬼,所以急忙跑回他们的那个小家,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小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根本进不去,而且最可恶的是,当他看到柳依依出门之后,想要叫住她,可柳依依根本不理她,而等到他追上柳依依,想要抱住她的时候,却被突然弹开。 他跟着柳依依再次回到了墓园旁边的小树林里,他不知道柳依依半夜到这里来做什么,但是害怕柳依依受伤,所以只能跟来。 柳依依带了一个密码箱,然后做了一个让郭阳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她竟然开始刨坟,而刨完坟以后,柳依依面目狰狞地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装进了密码箱,知道那时候,郭阳才意识到,他一直以来还怕遇到鬼,可是自己却已经变成鬼了。 他知道他和柳依依恐怕是没机会在一起了,可是自从柳依依刨坟分尸装入密码箱以后,他竟然成了一个没根的鬼,过上了凄惨的生活。 没有根的鬼,吸不到香火,拿不到符纸,住不上纸屋。郭阳偶尔也会去看柳依依,可是柳依依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行为举止非常怪异,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他遇到了郭勇佳,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兄弟,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见到他的活人。 郭勇佳跟郭阳说了很多事,其中包括柳依依是如何害他,如何在房间里设置了禁忌,不然他进屋,如何在外面和其他的男人厮混,如何忘记他等等。 长期憋屈寂寞的郭阳,选择了相信郭勇佳,在郭勇佳的劝说下,慢慢开始对柳依依心有怨恨起来。郭勇佳告诉郭阳,只要相信他,就可以复活。 郭阳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知道他过得很苦,所以也就答应了。 郭勇佳给郭阳做了一个纸身,然后将郭阳打入纸身里面,然后的事,郭阳就记不太清了。 “曹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忙依依!”郭阳看做我哀求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想自己的事,首先,郭嘉的死很可疑;然后郭阳到底是怎么死的?最后还有一点,柳依依是不是被人给控制了?就在她制服诱惑出国的时候? 由于现在,我对郭勇佳抱有很深的敌意,所以我大胆地猜测,郭勇佳因为自己不能生育,但是看到郭阳却过得很幸福,所以心存不满,杀了郭嘉。之后,郭勇佳发现柳依依和郭阳依旧过得很幸福,同时,他发现柳依依非常具有可塑性,是练成守护魂的最佳人选,所以不惜在郭阳昏迷的时候杀了他,而后,开始逐渐控制柳依依。 “你走吧!”我从兜里掏出一把冥纸,当做他的面点燃以后,扔到了地上,“你以后要是缺钱,就到我的扎纸铺来拿吧!” 那次郭阳出现在我的扎纸铺,很有可能就是来买阴物,可是看到柳依依和我在一起,他肯定以为是柳依依想要请我去捉他,所以才会说了句‘柳依依,算你狠’。 送走郭阳之后,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楼房,心里暗自叹道:郭勇佳! ☆、第一百八十章 入梦 二十米的距离,并不算远,我依旧采用嘴巴呼吸的模式,快步走向大门,这一次,一路通行无阻。不知道是郭勇佳高估了郭阳,还是小看了我。 我看了看时间,才半夜三点多钟!别墅一楼的高度保守估计也有五米高,我是阴阳师,但我不是武术大师,这么高的高度,我上不去啊! 而且我也是个人,鼻子长来就是为了呼吸的!长期用嘴巴呼吸,导致我一阵口焦舌躁。 别墅的大门紧闭,正门而入显然是不行了,我绕到了后面,发现别墅的后排装放了很多空调,几乎是每个窗户下方就有一个空调,除了暗叹有钱人的奢侈之外,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来到了院中的一棵小树旁边后,我爬到了树上,然后将一根绳子系在了树巅上,再下地,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另一棵树的底端,将第一棵树尽量拉完之后,才系好绳子,接下来,我再次爬上了那颗被压弯的树上,目测了一下小树和房子的位置后,才松开了树上的活扣。 绳子刚一松开,被拉完的小树顿时反弹了起来,而我也被小树反弹着飞了起来。 飞翔的感觉,真的挺爽,我只是着空调,角度和力度刚刚好,几乎瞬间被小树反弹到了空调上,只是,我算准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墙壁这么硬! 一个冲刺到了空调上了,我几乎和墙壁来了一个热吻,差点从空调上直接掉了下去。 “麻蛋!”我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后,急忙抬手搓揉着自己的鼻子,这一撞可不轻,鼻子一片火辣,要是再电视里,肯定要流鼻血了。 搓揉了好一会儿鼻子后,总算有所缓解,我慢慢站起身来,对着房间里看去。 在夜里,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大概模样,我尝试做推开窗户,值得庆幸的是,窗户并没有反锁。 很多人睡觉,都有锁窗的习惯,事实上这并不好,影响睡眠,稍微有点常识的人,睡觉都是不会关窗的。所以,这也跟了我这种鸡鸣狗盗的份子可乘之机。 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甚至很可耻,居然沦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但为了找到鸡公鸡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将其想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里就没那么内疚了。 站在窗户上看下房的花园,就好像站在山峰之上看山谷上空飘荡的云彩一样,给人一种人间仙境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郭勇佳的确够厉害的!迷魂阵的雾气,只能飘荡在距离地面三米左右的位置,没有丝毫扩散!下方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就好像云朵似的,十分好看。 我转过身,慢慢推开窗户,然后爬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透过朦胧的月光,可以勉强看到整个房间。 房间中,除了一些家具以外,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大床,我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床边,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闫姗姗。 熟睡中的闫姗姗,美眸紧闭,嘴唇紧闭,恬静而柔美,洁白的床被覆盖在她身上,将她那具凹凸有致的身材毫无遗漏地遮盖着。 她的睡相很好,几乎是笔直地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女神啊! 我本意是来拿走鸡公鸡婆,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个熟睡中的女神啊! 多少年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女生睡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脱光了衣服睡?还是说,她们睡觉,都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 现在看来,我的女神睡觉,跟我比起来,也就是睡得比较安静而已。整个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不断地刺激着我,孤男寡女,佳人一枚,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和粉红色的嘴唇,我竟然有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不行不行! 我一遍遍告诫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最原始的欲望之中摆脱了出来。 郭勇佳呢! 他不会是闫姗姗的老公吗?难道他们还要分房睡? 我带着疑惑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郭勇佳的身影。 接着,我回想了一下白天进入别墅里面看到的场景,别墅的范围很大,不像我那个扎纸铺,我如果要找到玉佩的话,一间房一间房找,难免不会被发现,郭勇佳既然在下面都布了阵法,谁知道那家伙不会再别墅里面布下什么警戒钟? 出于安全起见,我决定只有委屈一下闫姗姗了。 托梦! 对于鬼魂来说,托梦是有难度的,要进入一个活人的梦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死人要想托梦,必须要征求阴差的同意,同时在阴差的帮助下,才能有机会进入活人的梦中。 而我,身为阴阳师,马真人教我的东西不少,但托梦我却只会一招,这一招要施展出来,必须要依靠鬼印才行,鬼印乃是阎王爷赐给师祖的宝物,除了可以封锁阴物以外,还有镇鬼的功用,即使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镇魂符,盖上鬼印上面的‘鬼印’烙印,也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当下,我没有鬼印,但是却有冥纸,冥纸虽然是阴物所使用的货币,然而却分成很多种,其中最为正统的冥币,就是封了阎王爷的命令负责发行的冥币,这类冥币有严格的规划,就好像中国银行一样,每年只能按照阎王或者判官的规划来印制,每一张冥币上,都需要盖上相关的印章。 我扎纸铺的冥币,印章就是采用的鬼印。 此时,我掏出一张冥币后,将冥币上面的鬼印章印给剪裁了下来,而后粘上口水,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本来,要是鬼印还在我手里,直接在额头上盖个章印就行了。 紧接着,我去检查了一下卧室的大门,不得不说,闫姗姗睡觉还是挺小心的,大门上的三道锁都锁上了,不错,很安全。 来到闫姗姗的床边后,我盘膝而坐,双手迅速掐动着指决,随后平放到膝盖上,小声说道:“阴阳交替,急急如律令!下阴!” 这种方法和去地府相同,大致就是让自己的魂魄立体,然后才能入梦。 等到我双目紧闭之后,魂魄慢慢从身体里脱离出来,随后慢慢飘到了闫姗姗的床上。 这样做十分危险,比如突然有人进门,看到坐在地上的我的身体后,只要碰了我的身体一下,我的魂魄就会受到很大的损伤,而一旦贴在我额头上的章印掉了,我的魂魄就永远别想回去了,这也是没有鬼印的坏处,如果有鬼印在,就不用担心脱落了。 鬼魂,在科学上的解释,就是人死之后,脑电波产生的益智体。 虽然科学家门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他们所说的脑电波,我却非常赞同,每个人活着的时候,脑筋都会释放出脑电波,要想入梦,就是要让自己的魂魄体和人类释放出的脑电波产生共鸣,才能进入人的识海里,从而入梦。 我费了很大劲探索,总算进入了闫姗姗的梦中。坦白说,我心里挺激动的,我很好奇,我的女神平时做梦都在梦见一些什么?会不会跟我一样,因为长期缺少异性关爱,做一些很友好很激情的梦呢?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闫姗姗的梦境很美,那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城郊油菜地,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金黄色一片,十分好看,而杨姗姗站在油菜花田里,嬉笑着翩翩起舞! 花美,人更美!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偷懒,带着她和若兰一起到城郊的油菜地里煮饭,那时候大家都还小,煮饭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带上一个空罐头,一把米,一个土豆,还有盐巴,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用几块石头,夹住空罐头,再烧火做饭。 闫姗姗小时候就有了一门好手艺,而闫若兰小时候就很调皮,我经常带着她们到城郊游玩,有时候,甚至还会玩过家家游戏,这场游戏中,我自然就是男一号,也是闫姗姗的老公,而闫若兰就是我们的家长,她会帮我们主持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就会送入所谓的洞房。 那时候根本不懂事,送入洞房后,最多也就是啵一下,然后就完事了,现在长大后,有时候甚至我会YY到,如果那时候也知道了性,早点将闫姗姗安于胯下,也不至于长大后,看到她嫁给别人了。 这一次,闫姗姗的梦中,同样回到了郊区的油菜地,只是,和以前不同,站在油菜地里的人,除了闫姗姗和我以外,还有三个人,郭勇佳!闫若兰!还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看到那个小女孩,我瞬间鬼火冒!那不是扬言要卖我红裙子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出现在闫姗姗的梦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鬼吃鬼 “你终于来了!”郭勇佳看着我笑着说道。 我微微一愣,突然之间,我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能进入闫姗姗的梦里,郭勇佳也同样可以!更何况,现在的郭勇佳还占有主场优势。 “那么,好戏登场了!”郭勇佳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我没其他任何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脱离闫姗姗的梦,然而要想脱离一个人的梦境,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的人醒来,否则的话,就只有等到鸡鸣才行。 “齐龙哥哥,你真的来啦!”和郭勇佳相比,闫姗姗看到我以后显然有些意外,她对做我说道:“齐龙哥哥,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游戏,那时候……”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因为周围的景象瞬间变了,紧接着,原本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瞬间变成了一条宽大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屋,而且街道也并不是水泥路,而是石子铺成泥巴路。 一阵阵风吹过,一片片落叶迎风起舞,让整条街道布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突然来的环境转变,让我根本还没有适应过来,而与此同时,街道上正中央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个小女孩,她站在街头上,对着我慢慢抬起头,随后笑着说道:“叔叔,你的红裙子,到了!” 话语刚落,原本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瞬间一丝不挂,全身上下布满了一层殷红色的血液,血液并没有凝固称块,而是慢慢流淌而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甚至连头皮都被剥离了,整个看上去,就是一个血人。 我显然低估了小女孩!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只能智取,不能强收,她早已经在我的身上下了灵魂烙印,再加上她是被人一点点折磨而死,怨气极深,除非化解掉她身上的怨气,否则不可能收掉她,更何况,这时在闫姗姗的梦境之中,梦境之中闫姗姗才是真正的主宰,除非她想小女孩死,否则小女孩绝对不会死。 可是! 闫姗姗到哪里去了? 我眺目看向街道两边那些低矮的房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顿时不由得浑身冒冷汗! 街道两边那些低矮的房屋房门一个个慢慢打开,紧接着,一个个垂头哈腰的丧尸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叔叔,我来啦!咯咯!”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女孩已经不知何时跑到了我面前,她对着我展开了血淋淋的大口,一口直接咬向我的身体。 “啊!”虽然是魂魄体,但我能够感觉到清晰的疼痛感,我随手一巴掌直接拍到了小女孩的脸上,随后大声说道:“郭嘉,别逼我!” 小女孩被我一巴掌直接拍飞了,踉跄了几步以后,再次冲了过来。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人的手掌什么时候可以直接打到阴鬼了?要知道,人和鬼之间,有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正常人是无法接触到鬼魂的,而鬼想要附身,除非人的阳气十分衰弱,否则也不可能触碰到。 但眼前,我竟然一巴掌打到了小女孩! 短暂的失神之后,我才愕然响起,我现在不也是一个鬼魂吗? 既然这样,谁怕谁啊?我就不相信我一个成年人还打不过一个小女孩! 她再次对着我扑了过来,而我抬起脚一脚直接将她踹飞!与此同时,街道两边的房屋里不断有丧尸走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计其数,几乎瞬间遍布了整条街道,眨眼之间就将我给包围了起来。 “咯咯!”小女孩被我踢飞之后,慢慢爬了起来,身上的血液不断滴落到地上,伴随着她展开嘴巴,一丝丝血丝在她的嘴里形成了水帘状,“叔叔,红裙子,我会替你穿上!” 话语刚落,她再次对准我冲了过来,与此同时,接到两边的那些丧尸也鬼哭狼嚎地对着我扑了过来。 丧尸行动缓慢,然而在遇到攻击对象以后,就跟吃了某种药物似的,爆发力相当惊人,几乎瞬间,我就被他们给包围了。 我可是扎纸匠啊!我会超控纸人和施展符咒的! 我随手摸了摸自己的布袋子,原本空空如也的身侧,竟然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布袋子。 可是,当我伸手去掏符咒的时候,猛然想起,我现在也是一个鬼魂,还能用符咒吗? 短暂的失神,让我瞬间轮为下风,密密麻麻的丧尸,几乎瞬间将我扑到在地,紧接着,无数丧尸在小女孩的带领下,对着我展开了血淋淋的大口,一口口在我身上落下了烙印。 我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痛,虽然这股疼痛感很不真实,但却真的很痛,我甚至感觉这样下去,我身上的肉,早晚会被他们一口一口咬掉。 红裙子! 如果是指被剥了皮的人,全身布满血肉,就好像是穿了一件血红色的裙子。那么,我想,我现在已经穿上了一件红裙子! “不要啊!” 正在我已经无法抵抗的时候,突然响起的一声女声,让我身上的疼痛竟然没在持续下去。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丧尸几乎瞬间化成一缕缕黑烟消失了,而整条街道上,依旧秋风瑟瑟落叶飞舞,在街道中,郭勇佳楼着闫姗姗站在不远处,而闫姗姗满脸泪水,突然脱离郭勇佳的怀抱,对着我跑了过来。 “姗姗,你给我站住!”这时候,郭勇佳突然一把拉住了闫姗姗的右手说道:“不要过去!” “老公,齐龙哥哥他……”闫姗姗有些犹豫地说道。 郭勇佳一把将闫姗姗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楼着她说道:“亲爱的,别担心,这只是做梦罢了。曹大师,没事的。” “做梦?”闫姗姗微微一愣,但脸上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她满脸忧伤地看向我。 而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双手看了看,我所能看到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闫姗姗看到我那副样子之后,顿时大叫一声,急忙躲到了郭勇佳的身后。 “姗姗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他不是曹大师,而是妖怪!我这就过去收了他,好吗?”郭勇佳循序善诱地说道。 我全身上下都很痛,甚至感觉自己的命根子都被人给咬掉了,而一边的小女孩看着我咧嘴诡笑着,“红裙子,好看,好看!” 此时,闫姗姗从郭勇佳身后慢慢探出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急忙躲了回去。 看到她那样,我忍不住大声喊道:“姗姗,别听他的,我是你齐龙哥哥!” 虽然我被咬得遍体鳞伤,但是我十分清楚一点,现在的我,正处于闫姗姗的梦境之中,而闫姗姗,就是梦境之中的神!她的一句话,可以让我神行俱灭,也可以让我瞬间超神。 闫姗姗的老家并不是市区,而是在一个小镇上,我曾经听她描述过,她所在的那个小镇,是一个千年古镇,镇上的每一个人,给她的感觉都怪怪的,所以除了逢年过节以外,闫姗姗绝不会回那个小镇。 女孩子,心思很细腻,她们观察入微,而农村的人,看城里人的眼光,是那种赤裸裸的看,虽然没有任何恶意,但对于敏感的女孩子来说,那是十分恐怖的,再加上闫姗姗天生很害羞,以及农村人没有刷牙洗头洗澡的习惯,所以闫姗姗的潜意识里,将那些镇上的人想象成丧尸是可以理解的。 换句话说,刚才出现的丧尸,是闫姗姗做梦幻想出来的,而郭勇佳要做的就是引导闫姗姗做恶梦,然后然小女孩带领着那群闫姗姗幻想出来的恶魔来蚕食我的灵魂。 当下,如果闫姗姗答应了让郭勇佳收服我,更或者是打死我,就等于一个神赋予了一个人诛杀我的能力。 “姗姗,你看清楚了!我是你的齐龙哥哥,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不记得了吗?”我急忙说道。 闫姗姗再次从郭勇佳背后微微抬起出头看了我一眼,此时的我也许很狼狈,但声音不会变,换句话说,只要闫姗姗将我幻想成了我原本的模样,我的身体可以马上康复过来。 只是,闫姗姗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配合,她依旧躲在郭勇佳身后,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急忙躲了回去,而郭勇佳适时地说道:“我亲爱的姗姗,我想去除掉那个魔鬼,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不要!”我急忙说道:“姗姗,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没到打雷下雨的时候,都会很害怕!每一次,打雷下雨,你都会从你家跑到我的扎纸铺来,除非见到我,否则你会哭着到处找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我小时候。 小时候,闫姗姗是一个十分胆小的女孩,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天上打雷下雨,她就特定会跑到我的扎纸铺,然后扑到我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撕心裂肺! 我还记得,那是一天夜里,已经上了中学的闫姗姗,在大半夜里,光着脚丫跑到扎纸铺敲门的场景,那时候,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凌乱了她的长发,在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扑进我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夜,即使是身体已经发育成熟了的她,也依旧躺进了我的被窝,在我和她紧紧相拥之后,才安静地睡着了。 “不,你不是齐龙哥哥!” 谁知道,闫姗姗突然探出头,看着我说道:“我的齐龙哥哥,不可能连我和姐姐都分不清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女神降临 姗姗和若兰? 我刚想说什么,谁知道,闫姗姗突然躲到了郭勇佳背后说道:“老公,我怕。” “别怕,我这就过去灭了他!”郭勇佳看着我微微一笑,随后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声。 哒哒的声音瞬间响起,而后,一匹白马飞奔到了郭勇佳身边,这匹白马有两双洁白的羽翼,四蹄之下,还有一篇篇白色的云朵。 郭勇佳翻身上马,随手伸出右手,将闫姗姗也拉到了马上,而后,右手凭空一抓,一把骑士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郭勇佳经常进入闫姗姗的梦里,而闫姗姗从内心而言,也是将郭勇佳想象成白马王子,所以郭勇佳才会有如此娴熟的动作,我毫不怀疑,这家伙就是用这种托梦的方法,来获得闫姗姗的芳心,也是用这种方法,一次次扼杀了一个个噩梦,不断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眼前,我就是那个恶魔。 郭勇佳驾驭着白马对着我冲了过来,我条件反射般做出了反应,既然是在闫姗姗的梦里,即使我是鬼,只要我认为我能驾驭符咒,那我就能驾驭符咒。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做梦,在梦中,也许会被一个洪荒猛兽追击,无论躲在那里,都会被找到!这时候,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坚信你很安全,它找不到你,那它就找不到你,只要你坚信,你可以灭了它,那么,你就肯定能够灭了它,因为在任何人的梦中,真正的主宰,就是那个做梦的人。 如果,闫姗姗认为,她的白马王子郭勇佳,可以一枪刺穿我的胸膛,那么无论我怎么反抗,那把枪都会刺穿我的胸膛,除非,我能带给闫姗姗惊讶,否则的话,一个照面,我就会被郭勇佳打得魂飞魄散。 当下,既然闫姗姗已经认定了我就是那个噩梦,那我就索性恶魔一次,我一口气掏出了十个纸人,而且都是画好了眼睛的,接着,我凭空抓除了十条线,分别系在了纸人的背后。 “呀!”闫姗姗尖叫一声说道:“老公,快跑!”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郭勇佳也意识到了不妙,急忙说道:“姗姗,我能杀了他!” “可是!”闫姗姗犹豫了一下。 而我哪里给她重拾信心的机会,因为对于任何女人来说,老公和朋友之间,谁更重要?这根本不需要考虑! 我要做的,就是在闫姗姗失神的时候,给予郭勇佳沉重的打击,然后将时间拖到鸡鸣,快速离开这里才行。 我双手的手指大动,十个纸人在我的超控下挥动着他们手中的武器冲向郭勇佳。 郭勇佳策马而立,手中的骑士枪横扫一圈,而这时候,我看到闫姗姗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虔诚的祈祷动作,我知道,我肯定完了,这回彻底成了炮灰了。 果然,郭勇佳的骑士枪所过之处,华丽的光线几乎瞬间将我的十个纸人拦腰折断,接着,全部化为灰烬。 郭勇佳对着我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意欲不言而喻。 我认为,以我和闫姗姗的关系,她是不会伤害我的,我却忘了,郭勇佳是闫姗姗的老公!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公技压群雄傲视天地之间? “受死吧!”郭勇佳大笑一声,手持缰绳,白马顿时发出一声长啸,双翼扑腾一下,几乎眨眼间到达了我的面前,而后,他的长枪鱼贯而出,刺向我的胸口。 我知道,我完蛋了! 这时候,只要闫姗姗认为郭勇佳那一枪可以刺穿我,然后我会烟消云散,那么我就只能按照闫姗姗认定的剧本走了。 此时的我,反倒觉得异常平静,死在郭勇佳手里,我并不服,我不认为我打不过郭勇佳!但既然是在闫姗姗的梦里,就算郭勇佳打死了我,那也是闫姗姗的功劳,和道法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比如,我还没有救出我的师弟潘神保,我还没有将我扎纸匠这门行业发扬光大,没有救助更多的人,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找到女朋友! 一股气息,几乎瞬间锁定了我,长枪几乎瞬间刺向我的胸口,我已经放弃了抵抗,慢慢闭上了双眼。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一个优美的女声,“姗姗,你还记得我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不由得睁开了双眼,而在我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妙曼的身躯,她就那么挡在我的身前,而那把骑士枪在距离她眉心位置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停!”闫姗姗的声音接踵而至,“怎么会是你?” 每个人,都是脑袋现有反应,然后才是神经控制着姿态有所行动。 我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好在这是在闫姗姗的梦里,不然恐怕我还真就玩完了,郭勇佳是不会错过任何杀了我的机会。 “很奇怪吗?”挡在我身前的女人突然笑着说道。 我只看到了她的一个背影,不过这个背影,我却十分熟悉!没错,是慕容朵朵!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走的时候,不是记得她睡在我的扎纸铺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慕容朵朵的梦境之中? “你不是,不是齐龙哥哥的女朋友吗?”闫姗姗突然开口问道。 慕容朵朵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你老公要杀了我的男朋友,我当然不会允许了!” 呃! 这什么情况? 我一时有些摸不到大脑,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男朋友?”闫姗姗微微一愣,从郭勇佳身边探出头,看了看慕容朵朵,然后再看了看满身血淋淋的我问道:“你是说,那个血淋淋的怪物,真的是齐龙哥哥?” “当然,不然我干嘛救他?”慕容朵朵说完之后,慢慢让开了道路,让我毫无保留地站在闫姗姗面前,嘴里淡淡地说道:“你看,他可不就是屌…曹奇龙吗?” “姗姗,别听她的!”郭勇佳急忙说完,随后长枪再次扬起,刺向我的胸口。 “等一下!”闫姗姗急忙喊道:“老公,他好像真的是齐龙哥哥呢!”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我的身体,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出了新皮,接着,连衣服都完好无损地穿在了我身上,只是不是我穿过来的那件道袍,而是一件很朴素的休闲装。 “我的红裙子!”一边的小女孩突然尖叫道。 而闫姗姗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她看到一边的血人后,尖叫一声,急忙喊道:“呀!老公,有妖怪!快杀了她!” 郭勇佳微微一愣,接着白马已经开始动了起来。 “不,姗姗!”郭勇佳急忙说道:“她不是妖怪,那个曹奇龙才是妖怪变得,连那个女人也是!” 闫姗姗显然有些不信,而我哪里挺得住,急忙掏出一把冥币,对着小女孩所在的方向随手一洒,紧接着,扬起手里的铜钱剑冲向小女孩。 不是我急着表现,而是我知道让郭勇佳继续说下去,小女孩根本不可能被收复,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一步动手就行了,不给闫姗姗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好像刚才郭勇佳没有给我任何反应时间一样,如果不是慕容朵朵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我已经死了。 铜钱剑几乎书剑劈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那个血淋淋的小身体接着‘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化为了一趟血水。 “哇,齐龙哥哥好棒哦!”闫姗姗雀跃到。 我甩了甩手里的铜钱剑,习惯性地挂在了腰间,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必须的!” “姗姗,你!”郭勇佳气恼地大声说道。 闫姗姗被郭勇佳吼得低下了头,“完了,老公,你凶我,我感觉你不再爱我了。” “他本来就不爱你!”我急忙添油加醋地说道:“因为他根本不是你老公,而是其他人变的!我和你老公关系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伤害我呢?你说对吧?” 这个郭勇佳,一门心思地想要灭了我,但是却从未在闫姗姗面前表露出来过对我的不满。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而这时,果然闫姗姗有些质疑了,她看了看眼前的郭勇佳,然后急忙翻身下马。 “姗姗,你这是干嘛?”郭勇佳也急了,急忙说道:“我是你老公啊!不要听他的!” “你真的是我老公?”闫姗姗质疑道:“那你知道我怎么爱上你的吗?” “当然知道!”郭勇佳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曾经说过,自从见过我以后,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我骑着白马救你!” 我微微一愣,畜生啊!这郭勇佳不会就是用托梦大发追到闫姗姗的吧? “那你知道…知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没有小孩吗?”闫姗姗有些泪眼迷糊地说道。 郭勇佳被问住了,但看到闫姗姗好不容易化解的神情又要猜疑起来后,他才淡淡地说道:“在我们结婚两年以后,我们一起到医院检查过,因为我,后天性不育!” 不孕不育,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先天性,一种是后天性。我曾经以为郭勇佳没法孕育,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但我练女朋友都没有,也不好印证。我估摸着,干我们这一行的,除非是积累了大量的阴德,否则不可能有子嗣,这是属于后天性不育。 “老公!”这时候,闫姗姗突然哭了,而白马也在这时候消失了,她扑进郭勇佳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看到柳依依她家的小孩,我真的好像要一个小孩。”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郭勇佳抱着闫姗姗说道:“你尽管怪我吧!哎!” “不,我不是怪你。”闫姗姗急忙说道:“答应我,我们去领养一个小孩好吗?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孩子。” 郭勇佳厌恶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却点头答应了闫姗姗。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郭嘉的死,跟闫姗姗也脱离不了关系,很有可能是闫姗姗太想要小孩了,老是用柳依依和郭阳来比,导致郭勇佳一时兴起,害死了郭嘉,甚至还将郭嘉的魂魄给拘束起来,充当自己的一枚打手出来害我。 “你们先聊。”这时候,慕容朵朵突然开口说道:“我跟他就先走了。” 闫姗姗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她急忙从郭勇佳怀里起身,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齐龙哥哥,上次的事对不起。” 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啊!眼下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急忙说道:“没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只是这时候,郭勇佳却突然说道:“姗姗,你认错人了,他们不是人,而是妖怪,是恶魔!我这就是去杀了他们!”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门封鬼阵被破 “不,他是齐龙哥哥,老公,我感觉你误会了。”闫姗姗狡辩完后,对着我和慕容朵朵说道:“齐龙哥哥,你们走吧,有空到我家来玩。” 我和慕容朵朵几乎点头,这地方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只要闫姗姗稍微一个不注意,我们就要玩完了,就好像是郭嘉一样。 紧接着,我只感觉浑身一颤,等到再次恢复视线的时候,已经在闫姗姗床边了,而这时,我想也没想,急忙回到了自己身上。成功附魂之后,我一把撕掉额头上章印,急忙站起身来。 长时间的坐立,让我的腿脚有些麻了,一个狼疮,退后好几步,撞到了一个大花瓶上,而后花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时候,床上的闫姗姗突然惊醒,她拉开了床头的台灯说道:“老公,是你吗?” 台灯的光线之后照亮她的床头,看不到我这里,我躲在黑暗之中,无法答话,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期待闫姗姗早点睡下。 然而这丫头胆子虽然小,但这时候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她竟然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雪白的脸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漆黑方向说道:“老公?是你吗?”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响起。 我看了看窗外,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雨了。秋天就是这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齐龙哥哥?”闫姗姗突然开口问道。 我这才意识到,窗户没有拉窗帘,闪电照亮了房子,闫姗姗已经看到我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隐藏了,急忙开口说道:“那个…姗姗啊!你睡醒了。” 如果这时候有个地洞,我恨不得立马转下去,你说我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处男,大半夜不在家里睡觉,跑到一个少妇家里来,算什么事?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倒无所谓,反正光棍一条,但闫姗姗怎么办? 叮! 这时候,房间里的大灯突然亮了,而闫姗姗站在开关前,大声说道:“呀,齐龙哥哥,真的是你!” “嘘!”我急忙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然后拔腿就跑向床边,直接跳到了空调上,然后从五米高的高度直接跳了下去。 “诶!”闫姗姗还想说什么,急忙追到窗边。 我来不及多想了,跳到地上后,不小心歪倒了脚,雨水冲淡了小院中的花香味,所以我也不用堵住鼻子了,急忙一瘸一拐地跑向大门。 “诶,齐龙哥哥,你别跑啊!”闫姗姗站在窗户前大声喊道。 我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神经大条还是太过清纯,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可就晚节不保了。 从别墅里仓皇逃出去后,我不由得抹了脸上一把,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这次出门,我觉得自己有些太仓促了,有些低估了郭勇佳,差点就死在闫姗姗的梦里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估摸着以后闫姗姗对我的印象恐怕会大打折扣了。 市区里下起了雷阵雨,雷声大雨点也不小,淅淅沥沥地洒遍了整个大地。 积水哗哗地从街道两边流着,很显然,这场大雨已经下了不少时辰了。 一般来说,下雷阵雨,要么是天气自然缘故,要么就是有可怕的妖物或者鬼怪在渡劫。 要知道,六界各自维持着平衡,虽然说有一些打破平衡的存在,但却掀不起什么大浪。 比如,有鬼到世界来闹事,自然有我这种阴阳师摆平,而如果有人闯入地狱阴阳道的话,也会有鬼差来阻止,不管时间长短,总之早晚的事。 可是,天劫就不痛了,天劫的诞生,就是因为有‘人’强行突破界面的平衡而诞生,这时候就肯定会有天劫。成功渡劫的‘人’,将会给相应的界面带来巨大的灾难,比如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大闹了阎王殿,是因为它从石头中渡劫成功,而后利用阴差的锁魂为引子,给地狱带去了一场灾难。 当然,西游记,或许是传说。不过世界上,却真的有渡劫一说。 我看那些雷电一道道道劈向大地,而那所劈的方向,竟然是郊区墓园的位置。墓园已经被布下了七门封鬼阵,照理说不应该有雷劫才对。 雨实在是太大了,深夜到墓园,有些不太现实,而且雷劈得实在太过频繁了,我估摸着就算我去,也很有可能被雷电给劈死。 走了很长一段路,身上早已淋湿,回到扎纸铺的时候,让我意外的是,扎纸铺的大门敞开着,而且估摸着雷阵雨太大了,已经停电了,扎纸铺里,点亮了好几盏灯笼。 我进门之后,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一个妙曼的身躯就已经扑进了我的怀里,凄凉的哭声几乎瞬间响起,接着,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身上。 “她已经来了很久了。”慕容朵朵慢慢说道:“看她那个样子,似乎很怕打雷!如果不是她敲门,惊醒了我,我恐怕也没机会去看你夜探怨妇家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将怀中的人慢慢扶正,她满头长发还有些湿润,而身上粉红色的水泡也有些湿润。 “姗姗?”我弱弱地问道。 她没有反驳,而是慢慢靠在了我肩膀上说道:“我怕。” “别怕。”我急忙楼主了她的肩膀。很多年没有下过这样的雷阵雨了。也难怪她会怕。 诶,等等! 不对啊! 我刚从闫姗姗家里回来,她如果是开车过来的,身上恐怕就不会被淋湿了吧?而且,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每当打雷下雨的时候,她都是光着脚丫跑过来的,应该是睡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打雷声,所以就急忙下床跑到我的扎纸铺了才对。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脚,发现她果然光着脚。 “我觉得你最好带她进去换身衣服再说。”慕容朵朵寒声说道。 我急忙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她走进了里屋!小时候,打雷下雨比较频繁,可是自从四清运动介绍之后,雷阵雨就少了不少。闫姗姗的父亲看女儿经常往我这里跑,所以特意留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在我这边。 只是,那些衣服都是她小时候穿的,她上了高中以后,我也开始江湖历练了,她就算跑到了扎纸铺,也不可能找到我的。所以我这里根本没有她换洗的衣服。 好在,我的扎纸铺虽然少一个女主人,却多了一个女人。 慕容朵朵的内衣内裤什么的,就挂在房间里,我带着她进门以后,本意是避讳一下的。谁知道她直接拉着我到了床边,然后卷缩到了床上。 床上的没有被子,但她卷缩到了靠墙的位置之后,拍了拍身边的空白处,意思是让我也睡下去。 如果是在以前,我特定睡下去,然后抱着她颤抖的身体,知道她睡着为止,可是此时,我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怀疑这丫头根本不是闫姗姗,而是闫若兰。要知道,闫若兰和闫姗姗长得是一模一样,就是性格不同,性格也导致了她们平时的穿着不同,闫姗姗比较喜欢穿文静淡雅的一副,而闫若兰穿得比较中性,这是我辨别她们的第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她们说话的语气和对我的称谓不同,闫姗姗喜欢叫我‘齐龙哥哥’,而闫若兰对我的称呼经常在变,最近竟然敢叫我‘色鬼曹’! 我看了看床上满脸期待的她,问道:“你到底是姗姗还是若兰?”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直接将我拉到了床上,然后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慢慢闭上了美眸,伴随做她身上颤抖频率的降低,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起来。 而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叹息。 这一夜,显得异常漫长,因为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年代。 没错,我抱着一个美女睡觉了! 她那柔软的娇躯,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睡下的!最可恶的是,那对柔软的囚徒,竟然拼命地挤压做我的胳膊!我也是个男人好不好?她难道就对我没有任何防备之心?不怕我一时没忍住,把她给XXOO了吗? 雷阵雨,直到早上六七点钟的时候,才停止了!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时间,是因为我一夜都没有睡着。下体处,实在有些难受啊! 到了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雨还在下,雷声已经彻底停止了,而我房间的房门也被人推开了。 “我是不是不该打扰你?”慕容朵朵站在门前问道。 我摇了摇头,尼玛衣服都没脱,有什么该不该的? “给你三分钟时间,起来后,跟我到墓园去一下。”慕容朵朵说完之后,关上了门。 我看了看旁边的骄人,她睡得很香甜,恬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亲一口。这一看,也让我的欲火瞬间达到了顶点,我急忙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妖孽啊!不带这样折磨人的! 没有打雷的时候,她是不会害怕的!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放到了一边之后,从大厅里拿出被盖,盖到了她身上,这才跟着慕容朵朵一起出门。 来到墓地之后,我彻底震惊了。 七门封鬼阵竟然被破了! 而被破的原因,竟然是人为造成。因为其中一所贴着我师弟潘神保照片的坟墓墓碑上,照片被人给撕掉了。 “很显然,是有人来上墓的时候,发现照片不对,所以就给撕掉了。”慕容朵朵在一边说道:“你跟我来。” 她带做我到了墓园中心,也就是三向帝王墓的位置,其中一个帝王墓竟然直接被劈成两半了,而在被劈开位置的下方,已经填满了积水,形成了一个水潭。 完了! 这下,市里恐怕不安全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鬼王招兵 墓园虽然平时没什么人来扫墓,但不等于完全没有。当扫墓的人,发现自己至亲的墓碑上贴上了别人的照片之后,第一反应,肯定是臭骂一顿,然后撕掉了照片。 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办法破解到七门封鬼阵,而咬破七门封鬼阵,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破三向帝王阵。只可惜是,时间不等人,七门封鬼阵,已经被破了。 昨天晚上的雷阵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三向帝王墓中哪所被雷劈开的坟带来的天劫,现如今,那个渡劫而出的‘人’,恐怕已经藏匿在了市区的某个角落里蠢蠢欲动了。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七门封鬼阵只有一个坟的照片被人撕掉了,其他六个都还在,所以只有七分之一的‘人’逃出去了,至于三向帝王墓中那个被雷劈的‘人’,很有可能是强行突破出去,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天雷劈死了那个家伙。 当然,虽然我这么想,但却随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回到扎纸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以后,我来到了警局,找到了王队长,值得一说的是,在我回去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人了,而在床头,留下了二十四块五,还有一个纸条,纸条上写作‘禽兽不如的过夜费’几个大字。 我念了好几遍,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慕容朵朵只看了一眼,就说道:“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禽兽不如?不错!挺贴切的!” 这里,有一个小故事,故事中,男生带女生开房,女生说不准男生嘭她的身体,所以就在床上画了一道分界线,只要男生越过那条线了,就是禽兽。男生很乖巧,所以一夜都没有越过那条线,第二天,女生就对了男生说了四个字,禽兽不如! 像我这种穷屌丝,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相关的知识还是收集不少的,看到她留下的那个‘禽兽不如的过夜费’,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什么事! 王队长看到我的时候,虐待一些惊讶地说道:“哟,曹大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来投案自首的吗?” 我没空跟他打趣,将墓园的事和他说了一下,其中就包括三向帝王墓和七门封鬼阵,也坦白,我之所以帮助他破柳依依被杀一案,就是为了让他帮忙找三向帝王墓的主人迁坟。 王队长听完之后,略微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是说,现在有个了不起的鬼东西,正在市区里?” “很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它雷劈死了。”我如实地说道。 王队长紧缩眉头,“那我能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上报给你的上级吧!让你的上级增派人手,守在七门封鬼阵被破的阵脚哪里,人手越多越好,阳气旺,则阴气衰,即使有小鬼想要从里面偷跑出来,也不可能。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帮忙联系其他六座坟的后人,让他们不要撕掉照片,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尽快联系三向帝王墓的其他两座坟的后人,让他们尽快迁坟。”我说完之后,期待地看向王队长。 小鬼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从七门封鬼阵中跑出来的小鬼,顶多也就是怨气重一点而已,我还能应付,但那三向帝王阵就不痛了,谁知道那里面跑出来的家伙有多少个小弟?谁知道它在埋在那里的时候,吸收了多少怨气、阴气、尸气、精气? 据我说知,这种情况,很有很能孕育出三个鬼王。 鬼王的诞生条件非常难,必须要身前是领导,死后也同样是领导;同时,他必须要有机会领导鬼才行,也就是他的周边,要有鬼让他领导才行;还有就是,它必须要渡劫。 这就好像是将军,将军想要打战,首先,他必须要有兵,其次,他必须要有领导才能,最后,他还必须要从一场场生死线上挣扎着活下来,拥有足够多的经验,才能服众。 被雷劈的那个坟,坟的主人叫陈雄! 据说,这个陈雄身前曾经是炮兵团团长,参加过越南战争,也打过抗美援朝战役,战功显赫。年事已高之后,归于黄土,被埋在了墓园里,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几年了。 陈雄身前的战绩,也是让我怀疑他变成鬼王的主要原因。 试想一下,一个身前身经百战的团长,死后能平凡?他的周围,到处都是被封锁的小鬼,他怎么可能不去领导?还有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团长,在明知道天劫很可怕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不惜渡劫来到阳间? 这只能说明,这位团长想要服众,想要再一次感受引导一大群小弟打战的那种雄姿。 可以说,一个鬼王要是真的问世了,那么将会大量招揽孤魂野鬼一通作战,而一旦找不到孤魂野鬼,那就会有组织、有纪律地展开招兵活动。 他们也许会选择某个大厦,将某个大厦里面的人全部害死,纳入自己的麾下,成为阴兵。也有可能看中某个小镇,将整个镇上的人全部害死,等到规模扩大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甚至会统领一个城市,一个国家。 想到这些,我都心有余悸,所以我在求王队长上报上级尽快封锁墓园的同时,也得尽快确认陈雄到底有没有被雷劈死才行。 王队长听到我说的上报上级之后,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实不相瞒,曹队长,就我们警务人员而言,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上次和潘大师去鬼村游离一圈之后,虽然破了案,但我却不敢如实上报,因为即使是我报上去了,上面也不会批的。你让我上报上级,派那么多警力去墓园,我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吧?”我略微有些吃惊,鬼王出世,那可不是小事。 “确有其事。”王队长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上司,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他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耶稣。” 这,难道他的上司是个洋鬼子?不对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洋人怎么可能在我们市区当上警察局局长? 我要求见王队长的上司,而王队长也没有推脱,带我去见了他的那个上司。 警察局局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一声警察督查制服穿在身上,看起来十分正气。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批阅一些文件,见我进门之后,他率先说道:“听他们说,你开了一间扎纸铺,专门负责管阴事?” 我没想到警察局局长竟然如此健谈,当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点了点头。 “生意还好吗?”他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着文件问道。 我有些心急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早点确定陈雄的去向,很有可能引发一场灾难,所以说到:“这要看是白天还是晚上了,白天去我那里的人,基本上都会让我帮他们解决一些诡异的事。而到了晚上,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生意人,一些在地府过得不太好的魂,会到我的店里来购物,所以晚上,我店里会十分热闹。” “哦?是吗?”这时,警察局局长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我说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可以告你危言耸听蛊惑人心扰乱社会秩序?”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认真地看着警察局局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再三确定之后,我才说道:“局长,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有过一个儿子?” 我这里说的是‘有过’一个儿子,而不是有一个儿子!因为我感觉警察局局长的样子和墓园前的马路上那个守着一辆轿车的西装男很像,当然,那个小轿车已经被我给砸了,我估摸着,那小鬼,正在找机会报仇呢!当然,即使是我不砸他的车,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我和慕容朵朵,这是一种直觉。 警察局局长是什么人,他当然听出我的话的意思,所以他放下手里的笔,然后双手合在一起,腰背挺直,正对着我说道:“年轻人,在我面前,你那一套行不通!因为我如警队的时候,你恐怕连一个受精卵都算不上!而我进警队的第一天,被传授的知识,就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他聪明,我也不笨!他的第一句话,就封死了我的所有后话,而‘受精卵’是代表,他更相信科学,至于最后一句话,才是我真正的突破口。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这句话是别人传授给他的,那么如果后话的话,是不是就是:即使有!那也不会有! 矛盾? 不! 因为每个人身上肩负的责任不一样,一些责任,会让他们再看到一些事实的同时,也必须要否定一些事实。 我看着警察局局长,突然笑着说道:“局长大人,我只是一个升斗小民,大义凛然的话,我说不出来。我只想说,如果在接下来的大概这一周时间之内,有什么大范围的离奇死亡案的话,你肩上的担子,恐怕会很重。” “哦?是吗?那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扰乱执法者视线,散布谣言,试图扰乱警务人员的注意力,达到你犯罪的目的?”警察局局长丝毫不让地说道。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陈雄到底有没有被劈死。所以只能微微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局长大人的办公室。在离开的警局的时候,我遇到了王队长,王队长问我谈得如何,我只告诉他:“将我跟你说的那些事,全部报上去,派不派人,信不信,都由他!” 笑话! 他堂堂一个警察局局长都不担心,我一个升斗小民担心那么多,有用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放荡一天 从警局回来之后,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我虽然急着救出我师弟潘神保,但我知道,我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没有警察的帮助,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功的,既然这样,那我又何必着急。 回到扎纸铺后,我带上了自己的银行卡,卡里面,有我这么多年来的所有积蓄,不多,也就二三十万而已,这些钱,还是我从十几岁出道以后,就开始存起来的。 神保曾经说我贪财,我并不否认,可是我就纳闷了,就那么贪财的一个我,怎么到了三十二岁的时候,只有二三十万的积蓄?是职业不好? 不! 阴阳先生有时候帮有钱人看一次风水,就可以挣到至少五位数的回报,稍微给力的财主,甚至会给出六位乃至七位数的报酬。 慕容朵朵并没有再扎纸铺里,据说是要去给某个阴鬼买粽子!阴阳家嘛,说白了,就是给鬼跑腿的,而且收到的跑腿费还是阴气,所以一直以来,阴阳家的人都很穷,即使是慕容朵朵,偶尔也会那我钱包里的钱,然后留下一张欠条了事。 我带上银行卡以后,首先到ATM上娶了六千块钱,然后走在大街上,将慕容朵朵写下欠条的地方欠下的钱都付清了。 慕容朵朵利用我的名号,在外面欠下了不少账,这些我是知道的,比如有良饭店,她就欠下了好两百多块钱了,而一杂货铺服装店,也欠下了不少。 我的名字,在这条街还是有用的,基本上,慕容朵朵只要抬出了我的名字,欠下几百块钱,别人都不会上门要。街坊之间,那个店铺里的多了个人,几乎是光速传播。 一趟下来,光是帮慕容朵朵还账,就花了我五百多块钱。不是我大方,而是我不想自己的名字记在别人的账目本上,因为这家伙欠钱,从来都是用我的名字,而且屡试不爽。这笔钱,等到慕容朵朵离开我扎纸铺的时候,哪怕是让她当内裤,我也肯定要让她还的,我又不是有钱人,更不是慈善家。 做完这些事以后,我来到了征婚招待所,接待我的依旧是那个大妈,我坐在大妈对面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在你这里登记了这么久,怎么你一次相亲都没给我安排?” “小曹啊!不要急嘛,这种事,要看缘分。”大妈笑着说道。 “缘分是吧?”我微微一笑说道:“我马上就要三十三岁了,您的意思是不是说,等到我六七十岁的时候,缘分到了,还能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是吧?” 大妈点了点头,“也不是不可能。” “有屁用啊!那时候我还能造人吗?”我迅速变了脸色,大声说道:“今天我有空,你要么退我的钱,要么马上给我安排相亲,请注意,当初我给的可是两百元人民币,还有两百张冥币,这要是存在天地银行,怎么也有几千的利息了吧?” 天地银行,值得是人间的银行和阴间的银行,几千的利息,虽然是讹诈老板,但是也表明了我急切的心情。哥三十二岁老处男,昨天晚上因为床上多了一个女人荡漾了一晚上,硬是没碰一下,我容易吗我?我算是明白了,我终究还是喜欢女人的! 大妈可能是被我凶神恶煞的表情给震住了,再加上大家也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也不好意思跟我脸红脖子粗地吵起来,所以就拿出一个本本翻了翻,然后说道:“找到了,二妞怎么样?” 二妞?没听过,但我还是问道:“屁股大吗?” “大!”大妈说道。 “腰细吗?”我又问道。 大妈点了点头,我顿时兴奋地问道:“那她的胸大吗?” “这个,不好说。”大妈说道。 我双手急忙比划了一下,“西瓜?” 她摇了摇头,我比了一个苹果,她再次摇头,我比划了一个鸡蛋,她才犹豫了一下说道:“鸡蛋是鸡蛋,不过是煎过的。” “不干!”我想也没想就否定了,昨天晚上,那丫头睡在我身边,用两个果子挤压我手臂的时候,那种感觉简直是爽爆了,我可不想以后只能抱着幻想过日子。 “喂,小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个女人是活的,就行了,挑剔那么多做什么?”大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屁股大腰细胸大的女人,还能看上你吗?” 我一时语塞,大妈问道:“你有钱吗?” 我知道,她肯定是问的人民币,所以摇了摇头,我很穷,穷得烟都不敢抽。 “你有房吗?”大妈问道。 这个可以有,我可是有扎纸铺的,店铺不小啊!再加上里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卧室,我可是自信十足。然而大妈没等我回答就说道:“我是说只住人的房。” “哦,那没有。”我无奈地说道。 接着大妈又看了看我的样子,然后满脸惋惜之色,我就纳闷了,我长得有那么让人失望?好歹我高富帅,也占了一样吧! 接着,大妈对我一阵洗脑,我总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场相亲会。地点,依旧是有良饭店,因为我只去那一家饭店,而时间就是今天中午,倒也够快。 第一次相亲,说实话,挺激动的!我回到家后,将我压箱底的西服衬衣拿出来,然后还特意到街上去买了一条新皮带,再到理发店剪了一个发型。 做好包装之后,我站在镜子前照了照,理发店的老板说要给我一个新潮一点的发型,所以他把我的头发染成了黄色,还一根根都打上了啫喱水,可我怎么看都觉得是鸡冠头,就跟那公鸡的鸡冠似的。 至于媳妇和衬衣,可能因为长时间没穿的缘故,有一股霉味,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将衬衣压在裤子里,将我亮闪闪的皮带露出来,这可是我刚买的皮带,二十八块钱的高档货呢!只是我以前从来都不系皮带,有些别扭,总感觉不太舒服,所以活动了一下皮带的扣子,对着站在我身后的理发师问道:“帅吗?” 理发师满脸严肃地说道:“碉堡了!”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这个社会有些脱节,既然专业人士都说碉堡了,那我没必要怀疑。 所以我自信满满地来到了有良饭店。 由于还没有到饭点,所以有良饭店并没有人,我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在厨房里洗菜的闫若兰,所以我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单手按在门柱上,另一只手微微下垂,以右手为重心,身体微微倾斜,露出了一个十分浪子的形象喊道:“若兰!” 闫若兰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瞬间镇住了我。 “不要那么看着我,否则,你会爱上我的!”我甩了甩鸡冠头,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噗嗤!” 闫若兰突然笑出声来,而后她笑着说道:“禽兽不如!你是想笑死我吗?好吧,你成功了!” 切! 对于这种不懂得欣赏的人,我兼职对她的审美观表示惊悚。 回到饭厅之后,我将钱包扔到了桌子上,“哥今天可是带着大量钞票来的,中饭的时候,宴请贵宾一枚,你可别到时候掉链子。” “哟呵,吝啬鬼舍得拔毛了?”闫若兰笑着走了过来,拉起我的钱包。 这次我丝毫不怕,换了慕容朵朵的五百多大洋后,包装一生花了三百多,主要是发型太贵了。还剩下五千多大洋,钱包胀鼓鼓的,根本不虚。 “哟,还真的有钱啊!”闫若兰一边将钱包里的钱都拿出了数了一遍,“哟,五千一百二十四呢!” 笑话!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 闫若兰慢慢讲钱折叠好,我十分霸气地靠在椅子上,较量让自己的鸡冠头挺直,同时将自己闪亮的新皮带露出来。只是我没想到,这丫头将钱折叠好后,不是放入我的钱包,而是慢慢放进了她自己的腰包。 “诶,你干嘛!”我顿时不顾形象,急忙扑上去。 闫若兰单手按住我的鸡冠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废话,欠你的钱,我已经还了。”我急忙缩回头,生怕她弄乱了我的发型,站直身体后,我对着她伸出右手:“快把钱给我!” 闫若兰丝毫不动,嬉笑着走向厨房,我顿时不依了,急忙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说道:“还给我!” 闫若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声音很大的缘故,随后,她慢慢转过身,看做我笑着说道:“不就是陪女朋友吃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完之后,她随手一扬,五十几张钞票脱手而出,翩翩起舞,不一会儿,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钱。 “你有病?”我忍不住大声说完之后,急忙蹲下身捡钱,而当我捡到闫若兰脚下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液体滴落到了我眼前的一张钱上,我微微抬起头,愕然发现闫若兰竟然早已经泪如雨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红裙子 一般来说,女人的屁股如果很大的话,那么她的胸部就绝对不会太小。 二妞算是一个例外,她进门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有着一脸雀斑,皮肤黑得跟煤球似的,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很矮,应该只有一米二左右,就跟个初中生似的。 当然,她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前不凸出,但后很挺。甚至我怀疑,她有没有成年,那平坦的胸前,甚至有可能连两点都没有,就是个平板。 只是等她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三十二岁的我,相亲的时候,也只有被安排这种异性的份了。她不太擅长说话,甚至说话还有一些口吃,其实无论是她的长相,还是她的身材,我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她的身高和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感觉,如果我要是答应了她的话,以后我陪她逛街吃软的时候,恐怕会被别人当成是一对父女。 闫若兰并没有说什么,那天中午,她不但没有给我脸色看了,反而还送了我几个菜,直到相亲会结束的时候,她才笑问道:“你新找的女朋友,看起来很有特色啊!” 我没有理会她,付完帐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扎纸铺。坦白说,人生的第一次相亲,让我对相亲快要绝望了。 七门封鬼阵、三向帝王阵、我师弟的灵魂、鸡公鸡婆的遭罪,这些事,我都统统甩到了一边,美美地睡了一觉后,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钟了。 我走到扎纸铺的大厅的时候,看到慕容朵朵正在打地铺,这妮子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我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慢慢躺在了地铺上,我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进里屋睡吧?” 她没有理我,而是背对做我。 不理就不理呗!我带上胀鼓鼓的钱包,准备出去吃夜宵了,临行前,慕容朵朵嘟哝道:“懦夫!” 这两个字我听得很清楚,但我却没有反驳,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打开扎纸铺的大门之后,门外站着一个小巧的人影。 看到这个人,我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然后大声说道:“郭嘉!” 不错,站在我眼前的人就是郭嘉。她依旧穿着一声红色的裙子,站立在街道中央微微低着头,就好像是一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还敢来!”我大声说道。 郭嘉依旧没有动,我却忍不住大步向前走向她,这丫头每一次遇到我,第一句话都是和‘红裙子’有关,今天竟然突然不说话了,我虽然有些诧异,但我更诧异的是,在闫姗姗梦境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将闫姗姗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了,那可是在梦境里,想要重新聚集魂魄,不可能这么快才对。 “小P孩!”我走到了郭嘉面前,有些气恼地说道:“我警告你,少惹我,不要以为你聚集好了魂魄,就可以嚣张了,我能打散你第一次,就能打散你第二次。” 她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忍不住抬起手推了一下她说道:“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我其实也就是做了一个推手动作而已,以为我知道,人在正常情况下是触碰不到鬼的,可是怪就怪在,当我的手推到郭嘉的身上后,她竟然笔直地向后倒在了地上,而且,她倒在地上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仿佛倒下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稻草似的,跟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急忙定睛看了看郭嘉,愕然看到郭嘉的脸庞竟然没有完整的五官,眼眶空洞洞的,而嘴巴也是空洞洞的,只有鼻子和耳朵还保存得比较完整,除此之外,我透过那个空洞的眼眶看进去,看到的竟然是草。 不错! 是草! “郭嘉!”我喊了一声,急忙蹲到了地上,单手按在郭嘉的身上,我的手很自然地触碰到了郭嘉的皮肤。这只能说明,她的的确确是有身体的。 可是为什么,当我贴进以后,从她那空洞的眼眶看进去,看到的是稻草呢? 我尝试着将郭嘉扶起来,接过发现她很轻,最多只有十斤的样子,这哪里是一个正常人的体重?而且也不可能是鬼,鬼是没有重量的。 再三观察之后,我不由得眉头紧皱,满脸气愤,以为我发现眼前的这个郭嘉,虽然和我见到的那个郭嘉一模一样,但她却不是人,准确点说,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稻草人。 人有表皮和真皮两个部分,而真皮和肌肉紧密地链接在一起。 而眼前的这个郭嘉的稻草人,就是用人皮和稻草打造的。 我在‘它’身上找了很久,终于在她那头长发之中,找到了切割点,郭嘉头顶的那道切割线,因为被长发所遮掩着,不那么好找。找到以后,我将缝起的线条取了出来,随后,小心翼翼地将人皮和稻草分离出来。 郭嘉的人皮很完整,无论是头皮,还是脸皮,肚皮,脚皮,除了头顶上有一道口子以外,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口,而在人皮里面,是用稻草扎成的一个稻草人。 我将里面的稻草取出来后,随手一把火烧到,而后,看了看一边地上平躺着的人皮。 人皮平躺在地上,就好像是一张纸似的。 “混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气愤,我原以为郭嘉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挂掉人皮的,没想到,凶手竟然是在郭嘉的头顶上开了一个口子,然后硬生生地将郭嘉的整个人皮给扒了下来。 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郭嘉还活着,那将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一个天真无邪不带丝杂质的小女孩! 我将郭嘉的人皮拿进了扎纸铺里,十分气愤地对着慕容朵朵说道:“帮我渡化一下她!” 慕容朵朵已经侧身睡了,没有理会我,我便将郭嘉的人皮拿到了她的眼前,“我说帮我渡化一下她!” 慕容朵朵睁开双眼,看到郭嘉的人皮后吓了一跳,迅速坐起身来。 我将郭嘉的人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慕容朵朵地铺上,随后慢慢站起身来,“这个郭勇佳,实在是太可恨了!没想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小女孩!” “残忍?你认为你好得了多少吗?”慕容朵朵有些惊魂未定地说道:“鬼王陈雄出来了,七门封鬼阵阵脚不稳,你师弟潘神保的七魄不全,你竟然还有空去相亲,我觉得,你和郭勇佳没什么两样!” 说完之后,她看向郭嘉的人皮,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只剩下了一层皮,薄弱蝉翼。 “畜生!”她突然大声说道。 红裙子? 我以前听到郭嘉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更多的是气愤,然而现在,看到郭嘉的皮囊,联想到郭嘉被人活剥人皮时的那副凄惨相,突然觉得,这件红裙子,很重很重。 “老子这就去灭了他!”我大声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向扎纸铺的大门。 而慕容朵朵突然在我背后嘲笑道:“就凭你?吃亏吃得还不够吗?轮智商,人家一根脚趾都比你大脑灵活。论谋略,人家读的书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去灭了他?呵呵!” “那就让那小子逍遥法外?”我有些气愤地吼道,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一直以来,我都是被郭勇佳牵着鼻子再走,而且每次吃瘪,从未牛掰过。 “我突然觉得,跟你这样的人合作,简直是自取其辱。”慕容朵朵笑着说道:“一个成天只想着找女朋友的阴阳师,能有什么见术?一个被人家三两下就虐得发狂的男人,能有什么作为?你去灭了他?” “呵呵,那你去吧!”慕容朵朵讥笑着说道:“你放心,这次如果你出了事,我是绝对不会去救你的,你可以放心去送死了。看在你这么多天以来包吃包住的份上,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点纸钱过去。” 我气得双手发抖,甚至有股马上去找郭勇佳的冲动。 “你上次侥幸过来,那是人家放你一马,人家要想灭了你,分分钟的事。我可以保证,你现在去找郭勇佳,最好的接过就是被警察抓进大牢,但多半只是会多了一个没事买裙子的男鬼。”慕容朵朵讥讽道。 我还真就不信了,他郭勇佳再猛,我会怕他?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很累了,超度的事,你自己来吧。”慕容朵朵估计是看出我气得冒烟了,也没再说了,她将郭嘉的人皮捧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扎纸铺的桌案上,随后回到地铺上重新躺好。 “老板,这个怎么卖?” 这时候,突然有一个老头指了指一个纸轿问道。 我回过头,看了看敞开的扎纸铺大门,一个个客人先后涌入扎纸铺内,我对着他们大声吼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这些钱来购物的客人听到我的怒吼声后,一个个嘟哝着离开了扎纸铺。 我关好扎纸铺的大门后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里。 咬破手指之后,我掏出一张冥纸,将冥纸上面的章印撕下来,然后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随后双手迅速结印,直至魂魄离体后,我来到了地府。 ☆、第一百八十七章 倾囊相授 这一次,我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可能是黄泉路上的那些守关的鬼都记住我了。 我来到了阎王殿外,让阴差帮忙传报了一声后,很快,我就见到了我的师父马真人,他穿着一身鬼差的衣服,荣光满面的样子,看到我怒气冲冲的模样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你个死老头!”我张口就骂道:“我跟了你以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女朋友找不到,整天还和过打交道,到现在,是个人都能欺负我,你自己学艺不精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坑我?” 马真人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我,而是目瞪口呆地看做我。 一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对马真人不敬过,在我眼里,他就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虽然从来没有给他什么回报,但是他对我的恩情我却从来不曾忘记。 然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骂了他,而且根本停不下来。 “你看看人家的徒弟,什么不会?再看看我?你都教会了我一些什么东西?”我继续骂道:“你的扎纸铺,我都懒得搭理了,从今开始,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说完之后,我怒气冲冲地蹲在了地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憋屈!被郭勇佳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觉得憋屈;看到郭嘉的皮囊后却没法直接去替她讨回公道,我觉得憋屈;郭阳惨死还为杀了他的人卖命,我觉得憋屈;柳依依死后下落不明,我觉得憋屈;而我的师弟至今任然在受苦,我同样觉得憋屈。 “孩子。”马真人过了很久,长叹了口一气,才慢慢蹲下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在人间受委屈了?” 我转过去头,不去看马真人,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由得眼眶发热。 “哎!”马真人叹口气,继续说道:“你要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没人拦你,可是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赌气似的不去看马真人。 马真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跟我进屋吧!” 说完之后,他带着我去了一栋阴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真的跟他进去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而后和我共同坐在一张长凳上,耐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能给我说说吗?” 这时,我不由得大声说道:“师父,你不知道,那个郭嘉,她还那么小,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只有六岁,六岁啊!郭勇佳那个混蛋,竟然将她的人皮给直接剥了下来;还有那个柳依依和郭阳,他们那么相爱,却被郭勇佳搞得家破人亡;我那可怜的的师弟,到底那个地方得罪他了?他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魂飞魄散?”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些话以后,我的眼眶里闪耀着晶莹的液体,联想到郭阳一家三口的遭遇和我师弟的横祸,我没来由地哭了。 马真人抬起手,搂住我的肩膀,淡淡地说道:“奇龙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公平。扎纸匠,也不是无所不能啊!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接下来,我将如何遇到柳依依、郭阳、慕容朵朵、郭嘉、郭勇佳、王队长等所有事,都和盘托出,尤其是说到收到郭嘉的人皮的那一刻,我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知道,那肯定是郭勇佳故意用郭嘉的人皮做成稻草人过来气我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啊!论智慧,人家二十岁成为千万富翁,而我现在才二三十万的存款,论手段?人家可以将一个普通的鬼魂大早晨一枚纸魅僵尸;若人力?郭勇佳可以用钱砸死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靠在马真人的肩膀上哭了,哭得丝毫不顾及形象! “哎!”马真人叹了一口气后,没有说什么,而是轻拍着我的后背,沉默了下来。 “师父,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哭着说道:“为什么好人没好日子过,坏人却可以到处为非作歹?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亲眼目睹那么多惨况?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您是不是选错人了,我根本就不适合当扎纸匠,我只适合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马真人没有回答我,而是等我哭累了,将我送进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就走了。 等到我再次看到马真人的时候,他的身边多了几个人,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还有阴阳判官和潘老头。 这些‘人’,我都认识,但我不理解,我师父叫他们来的目的。 “奇龙,扎纸这门手艺,远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扎纸匠,除了要学会扎纸技术,让阴鬼过上更好的生活以外,还必须要学习一些镇鬼技术,将他们的怨气跟震住,然后送到阴间来生活。”马真人开口说道:“控纸术,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但是在符咒方面,你还不是不会,其实符咒术,讲求的是利用天地灵气和一身正气,配合自己的阳刚之气,用符咒的形势,达到资源最大化。” 接下来,马真人教了我很多道符咒的画法。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仔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突然迫切地想要多学一点,所以丝毫没有杂念。 “奇龙,我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教你!”潘老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孙子有此大劫,不怪你。不过我到时可以教你一些算术。要知道,我们扎纸匠行走江湖的时候,看风水,不如风水大师,收鬼,不如茅山术士,符咒,不如符咒师,控术,不及跳马仙,但我们学得很多,虽然每一门精通的,也能凭借着一门门手艺,相互取长补短!而算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术术,可以算出过去或者未来的一些事,你要是学会了,即使扎纸铺生意不顺,也可以在街边摆一个算命摊。” 接着潘老头说了一些有关算术的注意和具体做法。 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等到潘老头和马真人说完之后,他们之中,才排除了一位白无常,白无常看做我,长长的舌头微微挪动道:“鬼差收鬼,除了因为鬼差长期积累的作战技巧以外,还以为他们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趁手兵器,鬼,不能直接触碰到物体,除非是他们的根!鬼怪害人,主要是靠煞气、阴气、怨气、阴毒、鬼火、神识这六大项,而你只要掌握好了一定的作战技巧,找到了一把属于自己的趁手兵器,熟练地控制好自己的阳刚之气和正气,鬼怪就不用那么惧怕了。” 接着,白无常让黑无常教了我一些打斗的技巧,同时还教了我一些克制阴鬼的特殊手段。它们收鬼,除了他们手里的兵器以外,还因为他们在阴曹地府待的时间久,见过的世面多,学得更多,所以不管是恶鬼还是善鬼,看到他们都会退避三舍。 除此之外,白无常还提点我,鬼印的功用十分宽广,这就好比是阴阳玉玺、乾坤印、开山斧等古时镇店之宝一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要用好了,即使是万鬼王僵尸王妖王等,也不会落于下风。 他们走了,房间里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我,我接收到的东西比较多,所以并没有立即还阳。 这段时间以来,马真人几乎很少来打扰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真人来了后,第一句话就是:“奇龙,你该回去了。” 我告别了我师父马真人之后,才还了阳。 醒来之后,太阳当空照,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给大地增添了一抹暖意。 我生了个懒腰,从床上起身后,简单地原地活动了几下,突然有些头晕。 而这时,慕容朵朵端着一盆水走进了屋里,看到我站在地上后,不由得说道:“你醒了,先洗脸吧。” 说完之后,她将水盆放在地上后,就出去了。 我洗好脸后,走到了扎纸铺的大厅中,慕容朵朵指了指一边的桌案上说道:“吃点东西吧!”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我顿时饿得咕咕叫,我宛如恶狗扑食一样,迅速将桌上的十个肉包一碗豆浆外加一碗皮蛋瘦肉粥全部吃掉,吃完之后,我满意地摸了摸肚皮,打了一个饱嗝。 “你不冷吗?”慕容朵朵突然开口问道。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一条裤衩,而如今已经步入深秋时节了,不冷才怪。 急忙跑进屋,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这才回到大厅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七天而已。”慕容朵朵淡淡地说道。 七天! 我的天啦! 我怎么感觉才在地府呆了一天? 难怪我会没有了饥饿感,甚至连神经反应都有些慢了,原来我已经在床上装了七天的植物人。 只是,吃饱喝足之后,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到了一些细节。比如,那天晚上,我是穿的西服进入地狱的,可是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却只穿着一条裤衩呢? 慕容朵朵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 为什么我明明躺了七天,可是身上却一点汗臭味都没有? 慕容朵朵端水进我房间,是想做什么? 为什么桌子上会有这么多吃的?她一个人一碗粥就够了吧? 想到这些,我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慕容朵朵,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慕容朵朵,我觉得挺不爽的,可是如今看她,我觉得这妮子越看越好看了。 她穿着白色的圆领衬衣,搭配一件淡蓝色的外套,下身一件万年不变的牛仔裤,绑着一个马尾,清新脱俗的脸蛋看起来粉嫩粉嫩的。 “屌丝!”慕容朵朵察觉到我在看她之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之后,继续说道:“你有必要去一趟警局,因为这几天,他们已经打了不下于一百个电话,连局长大人,都亲自到访了三次,你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完了!”我这才想起,这七天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急忙跑向大门。 “诶!换双鞋!”慕容朵朵在背后嚷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吓死人不偿命 来到警局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这一次,我找到王队长后,还没来得及说话,王队长就急忙将我带进了局长办公室。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局长,但和之前比起来,如今的局长大人,头上的白发多了很多,脸部看起来也憔悴很多,他看到我进门后,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曹大师,你可算醒了。” 说完之后,他友好地和我握手,我有些受宠若惊,被他按在一张椅子后,他坐在了我对面,说道:“时间紧迫,我就不长话短说了。”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局长大人说了几个案件。 第一个案件,在靠近墓园的位置,郊区的最后一条街,是专门为死人服务的服务街。那条街,几乎每家每户,都是靠买活人死人的东西赚钱,冥纸、香烛、纸轿、纸屋等。 然而,在六天前的夜里,所有店铺突然之间被一把火一扫而光,火焰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五点多钟,整条街火光冲天,消防队员前来灭火时,明火越灭越旺,几个小时时间,将整条街烧成了一片灰烬。 而首先发现火宅的是一个店铺的老板,老板声称那天晚上陪人喝酒,喝得很晚,回到自己家里,本来打算洗洗睡了,可是当他走到自己家店铺的时候,突然凭空冒出了来了一团火焰,那时蓝色的火焰,只有脸盘那么大,就那么凭空飘飞在空中,他当时吓坏了,然而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那团火焰之中,突然冒出来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扭曲得有些变形的脸,满脸灼烧的痕迹,对着他大吼一声之后,整个房间到处乱串,所过之处,都被点燃。 火焰烧到了电线,而那条街的房屋是一栋接着一栋,这个店铺被火点燃以后接着,其他店铺陆续着火,老板当时慌了,急忙叫起来了家人逃到了外面。 街坊们当时都被惊醒了,热心的人开始来一起灭火,然而火焰不但没有被熄灭,反而越烧越大,这边还没有押住,那边又开始着火了。 短短的几十分钟之内,整条街都被火焰点燃,熊熊烈烈将天空都烧成了红色,异常恐怖。 那一场大火,烧伤了一百三十六人,其中有六个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被烧成一具黑尸。 第二个案件,在距离今天的五天前的夜里,市中心国贸大厦又发生了一起火灾。 火宅刚开始是从国贸大厦最顶楼,也就是二十八楼点燃,当时执勤的保安看到二十八楼有火光之后,就急忙跑了上去,可是等到他们跑到了楼上之后,却并没有看到火焰,火光亮起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损毁,而等到保安们回到电梯准备下楼的时候,电梯们打开了,里面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和之前一样,火焰碰到保安们后,他才露出一张狰狞的脸,然后扑向保安。 那时候一共有三名保安上楼,当时就被吓坏了,反应比较快的一个人朝着楼梯跑去,而另外一个人在火焰冲出电梯后,迅速冲进了电梯,随后关上门后,最先下楼,而最后一名保安,等到第二天发现他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可是却倒地不起,嘴里冒出寒气,没出一口气,甚至都可以看到雾气。 第三个案件,在距离今天的四天前,国贸大厦后面大概二十米处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生了一个怪异的事件。 据居民楼的人说,当天夜里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一家人正在看电视,突然灯和电视同时熄灭了,他们当时都以为是停电了,可是只停了不到一秒钟时间,灯泡和电视机同时亮了起来,接着又熄灭了,然后又亮。 整个过程,反反复复出现了十来分钟,据一位居民称,他怕自己家的电视坏了,所以关掉了电视机,可是奇怪的是,电视机虽然关了,可是却依旧反反复复地一开一关,而另外一位居民更神,他将电视机的插线都拔了,可是电视机还是同样一开一闭,十分诡异。 十分钟后,电视机和电灯同时熄灭,熄灭了大概五秒钟之后,再次打开,只是这一次,只有电视机打开了,电视机里,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血淋淋的人脸,长得跟马脸似的,满脸鲜血,甚至还有一片片肉皮翘起,里面的肉触目惊心,他就那么凭空出现在电视机里,然后发出一阵极为阴森的笑容。 整个过程,一共持续了十秒钟左右,而后,居民楼的电灯同时亮了起来。 有一位居民楼的年轻人声称,他家里没有电视,那天晚上,他关了电灯在玩手机,可是到了那个时间点的时候,手机屏幕和电灯突然一闪一闪的,同时,那张鬼脸也是凭空那么冒出来对着他笑,当时他吓坏了,将手机扔到了地上,可是奇怪的是手机扔掉之后,伴随着电灯的一闪一闪,手机居然直接立起来靠在墙上了! 第四个案件,在居民楼的后面有一个工厂,工厂是铁硼,里面有大概两百个员工。在距离今天三天前的夜里,员工们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工位上工作,可是突然之间,整个工厂突然停电了,乌黑一片。 当时员工们发出一声欢呼,一个个都很兴奋,因为停电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了。 可是,等到他们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铁皮房的卷闸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他们以为是老板不让他们出去,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用手机照明聊天。 可是聊着聊着,他们发现,铁硼里的‘人’原来越多,那些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就那么站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聊天,也不插嘴,不管怎么大吼大叫,他们都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动不动。 一些脾气暴的人顿时救火了,去推他们却发现,手从他们身体上直接穿过,就好像在推到了空气一样。 后来,有个工友大叫一声‘鬼啊’!人们同时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个叫的人背后,站着一个没有五官的平面人,而这时,他们的手机屏幕突然一片漆黑,等到他们再次将手机屏幕按亮的时候,愕然发现,那些原本站在他们身后一动不动的‘人’此时和真面对面地盯着他们。 “前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听完四个案例后,我忍不住问道。 按照局长大人的描述来看,在我进入地府后的七天,几乎每一天夜里都发生了一件怪事,先是靠近墓园的街道被火给烧了,我估摸着,应该是鬼火惹得,鬼火严格上说起来,无法烧死人,但却可以让人感觉到被火焰烧的感觉。鬼火也同样不能点燃实物,但是鬼火却可以引导一些真火出来。 不如,卖死人用品的店里,通常都会点蜡烛或者香,而鬼火在吓人以后,会引导着人去触碰一些可以引发火灾的东西,从而放火,而那三个被烧死或者烧伤的人,并不是被鬼火给伤,而是被真火给烧了。 第二个事件,国贸大厦的鬼火事件,那个没有跑掉的保安,显然是被鬼火所伤,所以才会没有任何伤痕,看来那鬼火意在吓人,并没有想要杀人,所以那名保安虽然神志不清,但却并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据我所知,我的那个相亲对象二妞,就在国贸大厦工作,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职员。 第三个事件,国贸大厦后面的居民楼,很显然,是鬼怪在闹事,但也不排除鬼怪附身之后闹事。 至于第四个事件,已经升级成聚众闹事了。 “前天吗?前天晚上到时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白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警察局局长开口说道:“国贸大厦的所有员工突然生了一场怪病,整栋大厦两千多人,全部生病,医生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什么病。而国贸大厦后的居民楼,在前天白天搬的搬,走的走,就连房东老板,都不敢呆在哪里了,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无人区。” “居民楼后面的厂房?早在事发次日,所有员工集体罢工,上夜班的人,甚至不惜自离!”局长大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至于昨天,国贸大厦、居民楼、工厂,偌大的地方,加在一起,也只有不到二十人。” 那条购物节,局长之所以没说,那是因为哪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不可能还有人待。 世界上,还是有一些胆子大的人,他们比相信鬼,但连续发生的几起案件,让人不相信都不行,更何况,这些事件的规模都很大,少数人不信,也不可能大起胆子继续待哪里,也只能随波逐流地选择离开。 “曹大师,我们之前,也许有些误会。”警察局局长开口说道:“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至于墓园那边,我已经加派人手过去了,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些事,不重要。”我说道:“我是一个扎纸匠,也是吃阴阳饭的人,所以,以我的眼光来看,这些事,都有一个很好的解释。” “说来听听。”局长急忙说道。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慢慢悠悠地说道:“在墓园,有一个七门封鬼阵,可是大概九天前,有人无意中破坏了这个七门封鬼阵,导致阵中的三向帝王阵有所松动。” “帝王阵松了,碰巧那天夜里,又有了一场雷阵雨,所以其中一个墓碑的主人,陈雄,借此机会,破而后立。出土以后,由于当天晚上,雷雨交加,所以来不及作案,而次日,受了伤的他,依旧潜伏着,直到第三天,他痊愈以后,就急忙招兵买马,可是找兵马买,是需要军饷的,于是,就有了购物街的那场大火。” 冥纸等死人用的物品,必须要烧了,死人才能用,所以那场大火,意在谋财,不在杀人,至于惨死的那几个人,只是他们运气不好罢了。 “然后呢?”局长大人并没有反驳我,问道:“然后呢?”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起码,他没有反驳我的言论,所以我继续说道:“有了钱以后,陈雄需要的是一个地盘,一个可以让他练兵的地盘,一个可以让他修身养性的地盘,所以,他选择了国贸大厦!” “国贸大厦,可以说是陈雄的大本营,他看中国贸大厦是因为国贸大厦独特的位置。”国贸大厦,我不只听说过,而且还去过,那个位置,属于卧龙穴,地理位置十分好,只要在国贸大厦工作,必定顺风顺水。 “那后面呢?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居民楼和工厂呢?”局长问道。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国贸大厦,是他的大本营,大本营建立以后,自然就要有平日里生活住宿的地方,换句话说,居民楼,就是陈雄用来给他的士兵睡觉的地方,而工厂,就是他的练兵场。” “照你这么说,陈雄的野心可够大的。一栋国贸大厦,如果只安排文职的话,可以容纳几千人呢。”局长笑着说道。 我也笑了,我没有说出口的是,等到陈雄招揽了足够多的阴兵阴将,他甚至可以灭了整个市的人,将整个市化成一座鬼城。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连营 “曹大师!”警察局局长笑了,他对着我说道:“我以一个警察局的身份告诉你,你所说的这些推论,我一点都不相信,但是,我以一个人民警察的身份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站起身来,微微伸出右手,而局长也同时站起来,和我握在了一起,我笑着说道:“鬼王的实力,我估且不说,单单是那群小鬼,就算是我师父活过来,也束手无策,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的话!我想,再厉害的神下凡,也只有陨落的份。说了这么多,我敬爱的局长大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局长摇了摇头。 我笑着说道:“我需要帮手,局长大人。” “没问题,警队将会给你支援。”局长急忙说道。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要的不仅是这些,我要的还有一个人。” “谁?”局长急忙问道。 我笑着说道:“当今十大杰出青年之一,身价千万的本市第一富豪,郭勇佳,郭先生!” 这七天时间,我并没有白过,也许,我和郭勇佳之间,在智商上还有一些差距,但是在道法上面,我坚信,我绝对会完爆郭勇佳! 不就是会阴鬼附身化纸魅僵尸吗?僵尸血引导即可?很高明吗?不就是会点入梦打发泡妞将闫姗姗治得服服帖帖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那天心情好了,这边的事解决了,没事到闫若兰梦里唠唠嗑,照样拿下。 迷魂阵?利用美人蕉的香味,再加上十二天干地支的摆位,用郭阳的阴魂做阵眼,很牛叉吗?我现在也会了。 我觉得,一直以来,我都处于被动状态,这才是我斗不过郭勇佳的主要原因,而如今,化被动为主动,还能造福于人,简直是一箭三雕之计。还有一雕,自然是这件事,我一个人的确不能处理,即使是加上了慕容朵朵,也不行,慕容朵朵更多的是会安抚体恤阴鬼,而不是收复阴鬼。 “郭勇佳?”警察局局长也是愣住了,他问道:“你不是说……” “我说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最起码,他还是一个人,一个合法公民。”说完之后,我笑着松开了局长大人的手,然后离开了警局。 走出警局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没有自己煮饭的习惯,所以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有良饭店,闫若兰今天很忙,到饭店来吃饭的人很多,我这个顾客瞬间被她当成伙计来使唤,忙了大半个中午,才有机会吃上一口饭菜,最可恨的是,吃完之后,她还收了我的饭钱! 下午的时候,我来到了古董市场。 按照白无常的说法,我必须要找到一件趁手的兵器才行,铜钱剑、桃木剑,这些都是我的兵器,然而桃木剑驱鬼,铜钱剑镇鬼打僵尸,我缺少一件可以无论面对什么对手,都可以使用的兵器。 来到古董市场之后,我首先转了一圈,看到的好宝贝还真不少,但我更看好的是一个平底锅。 平底锅是当今世界社会发展之后的产物,年代不会久远,所以在摊位上的标价是八十八,和买一个新锅相比,差价不太大。 我看中它的原因是,它是一件冥器,因为使用者身前是一个厨师,死后,家里人就将铁锅和他一起埋下了,然后被盗墓贼给倒出来卖到了二手市场,我估摸着盗墓贼当时也知道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但好歹也是盗出来,所以就便宜卖给这个老板了。 死者生前使用过的东西,死后可以用来当做根附魂,而眼前这个锅虽然没有被鬼附魂,却有着很强的阴气,更何况,这玩意,可以很好地打造一番。 没错!我买了平底锅! 买了以后!我还去了一趟菜市场,收集百兽血。 所谓百兽血,就是指一百种动物的血,找不到,用人血也可以,不过同一个人的血,只能算一种。 利用百兽血,只能加平底锅的阳气,从而和阴气相生相克,产生一种既矛盾但是又有威慑力的效果,就好像是白无常的哭丧棒! 蚂蚁、螳螂、蚯蚓这类昆虫也是有血液的,只是很难采集,所以我就直接用整只,生活中,要想找到一百种兽血,其实并不难。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寻找兽血,菜市场找完了,就又去了趟郊区,郊区找过了,还去了一趟兽医院,一趟跑下来以后,我脚都麻了,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才回到了扎纸铺。 升好一堆火,将平底锅放在火焰上,然后加入百兽血,将兽血熬制干枯为止时,一件法器就算打制好了。这样的法器,有个弊端就是,不能洗,一旦清洗掉里面的污垢以后,威力就会大减。 平底锅打制好了以后,我开始了我的人生第一次画符,我几乎将马真人教我的所有符咒都画了一遍,从傍晚一直画到了早上,然后再躺下睡了几个小时。 接下来,慕容朵朵跟我一起去了一趟警局,是局长打的电话,到警局的时候,局长的办公室里,除了我和慕容朵朵以外,还有一个人,郭勇佳! 郭勇佳看到我和慕容朵朵进去以后,十分亲昵地说道:“曹大师来了,幸会幸会。” 他对着我友好地伸出了右手,而我笑着说道:“你来了,实在是太好了,我刚好有些事想要拜托你一下。” 说完之后,我一把搂住了郭勇佳的肩膀,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基情四射。慕容朵朵对郭勇佳没有丝毫好感,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和郭勇佳那么亲昵,极其厌恶地看了我和郭勇佳一样,坐到了局长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而我抱完郭勇佳之后,将我随身带的一个大布包放在了局长的桌子上说道:“我画了一晚上的符咒,听说郭先生身上有一块玉佩,上面写作鬼印两个字,我希望郭先生能够将它们借给我,让我给我的这些符咒盖上章,好吗?” “这…恐怕不太好吧?”郭勇佳有些为难地收到:“鬼印玉佩,乃是家师所传,家师临死之前严明,不得转交他人之手。” “郭先生还有师傅?谁啊?”我急忙问道。 而这时,慕容朵朵和警察局长都同时看向郭勇佳,事实上,无论是警察局局长,还是慕容朵朵和王队长,他们都知道郭勇佳是刘老二的徒弟,不是我嘴巴大,而是这件事,我需要他们的帮忙,所以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刘老二,可是警局通缉的要犯啊! “曹大师,您叫我来,难道就是想借章吗?”郭勇佳转移话题道。 我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毕竟只要郭勇佳来个打死不承认,没有人拿他有办法,所以我将身上的布袋取了下来,“既然郭先生不方便借玉佩,那就麻烦郭先生将我袋子里的符咒盖上章印好了。” 鬼印玉佩,是良玉造,所以根本无需朱砂或者鸡血,只需要对着玉佩哈一口气,就可以盖上章印了。 “动手吧!郭先生!”我将包包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大包符咒。 笑话!我一晚上的杰作,再加上以前神保留下的那些符咒,加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张符咒,除此之外,只要他盖完了,我还可以哪一些冥纸让他帮忙盖章,他既然已经到警局来了,就要资源最大化利用不是? “局长大人,如果你请我来帮忙,就是为了让我做这些,那我觉得,你这是在挑战一个合法公民的忍耐极限。”郭勇佳寒声说道。 我急忙笑着说道:“如果郭先生要是觉得麻烦,可以让我来盖,这些东西,对于破案很重要。难道郭先生,不想早点破案,还是说,郭先生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打算移居到其他地方?” 我在赌,我相信郭勇佳也猜到了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七门封鬼阵是他布下的,那么他的用意很有可能是将我拖下水,可是他没有料到,我会动用局长去请他过来帮忙,这个时候,要么他留有后手,有制服三个鬼王的手段,要么他就是单纯地为了报复,做一个甩手掌柜,离开这座城市,放弃这边的事业和朋友。 我之所以选择这时候说出来,就是间接地告诉局长大人,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让郭勇佳移民成功,即使是成功了,也要想办法阻止,同时也是在警告郭勇佳,要么一起对付鬼王,要么就一起死。 “曹大师说笑了,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合法公民!警民合作,我义不容辞。”郭勇佳说完之后,从自己衣兜里拿出两枚玉佩。 看到这两枚玉佩,我不由得内心颤抖了起来,这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东西啊!没想到如今落入外人之手。 郭勇佳笑着用两枚玉佩分别在每一张符纸上盖印,我也没有去打扰他,几乎一下午时间,他都是在盖章之中度过的。 等到警察下班时间到了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出了警局,在他临行之前,他突然掉头对着我说道:“曹大师,我知道,你肯定怀疑三向帝王阵和七门封鬼阵是我布下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两个阵与我无关!我是不会做出这种敌损一千自伤八百的事。” ☆、第一百九十章 夜探鬼楼 郭勇佳说他没有布下七门封鬼阵和三向帝王阵,我不知道是否属实,毕竟他布下有布下的理由,不布下也说得通。但是他却对望夫阵只字未提。 “那不重要!”我想了想,笑着说道:“重要的,今天晚上恐怕得麻烦郭先生跟我去一趟国贸大厦了。” “能和曹大师一同前往,那时我的荣幸。”郭勇佳说完之后,穿着转进了他的那辆帕沙特。 我是穷人,没车!跟着慕容朵朵挤了一辆公车,照例到了有良饭店饱餐一顿。 吃完饭以后,我们回到扎纸铺,开始各自准备。 慕容朵朵所在的阴阳家,注重的是交流和交易,他们遵行的原则是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比如,他们要是收到了阴鬼的委托,让他们去帮忙渡化一个恶鬼,他们的做法是,先帮恶鬼化解掉心结之后,然后才送恶鬼上路。 这和我不同,要是我遇到这种事,二话不说,带上铜钱剑,过去就是一顿暴打,心情好,留他一条鬼命,心情不好,直接打得他魂飞魄散。 从这点而言,阴阳家的人,要比我这种扎纸匠更加‘人’性化一些,他们重视生命,即使是恶鬼。 我的东西不少,腰间挂了个铜钱剑,背后背了一个桃木剑,肩上还挂做一个布包,里面放了各种法器符纸,同时,平底锅也背在了后背,由于要跟郭勇佳一起合作,我并没有打算用平底锅,而是带在身上,用来警告郭勇佳,哥也是底牌的人。 按照我们的约定,是要先到警局集合的,局长让王队长跟我们一起去,我拒绝了,但局长不放心,所以我只能让王队长带人在楼下等我们即可。 一行人见面以后,来到国贸大厦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如果是在夏天,十点多的时候,阴阳交替还没有完成,大地上还有一层热气缭绕,鬼怪根本出不来。可是秋天不同,深秋和初冬交替的时候,夜深很长,而且天黑得早,所以十点多钟,一些孤魂野鬼,已经可以出来闹事了。 到楼下后,我抬头看了看国贸大厦,国贸大厦二十六楼,一眼看上去,夜深弥漫,根本看不到头。 之所以以前在国贸大厦工作的人,会突然生了奇怪的病,是因为国贸大厦已经被陈雄霸占了,阴气很重,活人感染到了太多的阴气,就容易生病,只要短时间内,不进入国贸大厦,就可以好转。好在陈雄意在占领,不想杀人,他目前的思维,估计还停留在招收孤魂野鬼的阶段,所以必须要在这个阶段除掉他,一旦他不满足于招收孤魂野鬼,采用扼杀活人纳新的手段之后,也就是活人的灾难之日了。 “曹大师,这个给你们。”王队长送我们到国贸大厦楼下之后,就安排警力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之后,他给了我一个电筒。 国贸大厦里面装了点灯,电筒带在身上,是为了以防万一。 守门的是一个老人,他打开国贸大厦的大门之后,将国贸大厦的电源总闸打开,而后整栋楼的等都亮了起来,我们这才走进了大厅。 国贸大厦并不是一家公司所驻,几乎每一层都有一个公司,而每一个公司,也都是跨国集团,可见其规模有多大。 我和郭勇佳慕容朵朵,三人走进了电梯里后,站在电梯口位置的我,很自然地按下了‘26’的按钮,要知道,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喜欢居高临下,人有高处不胜寒的说法,鬼却没有,陈雄肯定是在二十六楼,这点是毫无疑义的,一个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居住在低层? ‘叮’一声响后,电梯门关上后,电梯缓缓上升。 我们三人的位置很奇妙,我站在靠近电梯按钮的位置,而郭勇佳带了一个背包,站在了我的另一边,而慕容朵朵则站在我的后面,我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按钮,而郭勇佳在玩手机,慕容朵朵在看郭勇佳。 我知道,慕容朵朵肯定是怕郭勇佳玩黑招,和慕容朵朵不同,我反倒是丝毫不担心郭勇佳,他也许会居心不良,但肯定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电梯一路直上,而电梯里面的我们却都很安静。 在楼梯到达二十三楼和二十四楼中间位置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下来,而这时,电梯门竟然也‘叮’一声打开了。 我和郭勇佳还有慕容朵朵,几乎同时抬起头,因为我们都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电梯停在了二十四楼和二十三楼中间位置,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从敞开的电梯门开出去,外面依旧亮着灯,只是我们都没有动。 因为这个时候,无论是二十四楼,还是二十三楼,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个东西钻进电梯里。甚至很有可能整栋大楼突然停电,然后电梯不稳,重重地跌落到一楼。 这个时候,守在电梯里,显然不行,那样只会坐以待毙。可是如果出去的话,怎么出去? 爬上二十四楼?那要是电梯突然下降或者上升,身体肯定会被隔成两半,一半在电梯里,一半在电梯外。钻进二十三楼也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曹大师,怎么办?”郭勇佳笑问道。 我笑着说道:“我倒想听听郭先生的高见。” “那我们出去吧!”郭勇佳继续说道:“曹大师请!” “不不不,还是郭先生先来。”我指了指敞开的电梯门说道。 慕容朵朵嘴角一阵抽搐,很显然,她并不习惯我们的这种对话方式。 我们就那么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出去。陈雄霸占了国贸大厦,以前之所以放了那两名保安走,是因为那时候,他想要占领这里,而现在,他已经占领了这里,我们贸然前来,他既然将我们留在了二十三楼和二十四楼中间,意思就是说,要么下地狱,要么上天堂,总之就是一个字,死! “你们打算这样耗到天亮吗?”慕容朵朵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耗下去,显然是不行的,只是目前,我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而已,或者说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那就是爬缆绳。 每一座电梯顶端,都有一个通风口,要么装了电扇,要么装了空调!这种设计,除了让电梯里空气清新以外,也是给捆在电梯里的人,一个逃生的选择。 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也不确定爬上去就一定安全。 正当我犹豫不定的时候,电梯给了我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 原本静止不动的电梯突然松动了一下,与此同时,无论是外面的灯光还是电梯里的灯光开始一闪一闪起来,由最开始的慢熄慢亮,逐渐变成长熄长亮。 我咬了咬牙,从电梯上一跃而起,双手用力地将通风口上面的盖子顶开。 这时,原本就已经松动了电梯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电梯里的灯以及外面灯同时熄灭。 “上来!”我大吼一声,急忙跳到了通风口上,单手抓住电梯顶端,随后做了一个引体向上,直接翻到了电梯井盖上,对着下面伸出右手。 “啊!”漆黑的下方突然响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朵朵!”我大喊一声,另一只手急忙掏出手电筒照了下去,而这时,电梯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慕容朵朵,另外一个人是一个纸人。 “混蛋!”我怒骂一声后,急忙对着慕容朵朵喊道:“快抓住我。” 而这时,电梯突然快速下降起来,速度快得惊人。 慕容朵朵犹豫了一下,跳起身来抓住我的手,而这时,我急忙单手抓住缆绳。 电梯下降的速度奇快,我突然抓住缆绳后,一只手没有抓住,连带着下降了好长一段距离,剧烈的抹茶,让我的手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十分疼痛。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电梯里的纸人,很显然是郭勇佳留下来的,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摆了一个纸人放在电梯里,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时候摆下的,很有可能是一开始陪我们进来的人,就是个纸人。 电梯的突然下降,让我顺利将慕容朵朵从电梯里拉了出来。 只是,我的右手真的很痛,而电筒被我含在嘴里,不停地流口水,透过那灯光的尽头,可以看到电梯飞速消失在了漆黑的电梯井里。 “你没事吧?”慕容朵朵单手被我抓住,她另一只手急忙抓住缆绳问道。 我苦笑道:“不太好!” “现在这么办?”慕容朵朵问道。 我看了看漆黑的上方,大概两三层的样子,依旧有一个通风口,可以勉强看到一丝丝夜色照射进来。 “先往上爬。”我说完之后,继续说道:“你会爬吗?” 慕容朵朵犹豫了一下,但随后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这样掉着也不是个办法,必须要爬上去才行,然而我的右手依旧痛得有些失去知觉了,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须要松开慕容朵朵才行,等到她稳住身形了,我提示道:“我要松开你的手了,你记住一定要抓紧,然后努力向上爬,明白吗?” 慕容朵朵重重地点了点头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的手。 然而,祸不单行,这个时候,下方突然想起了一声机械的声音,随后缆绳再次动了起来。 电梯一共有两根缆绳,我出来的时候,因为想要稳定身形,所以抓住了上升的缆绳,而这时,我手里的这跟缆绳突然开始下降,与此同时,另一根缆绳开始上升起来。 “不好!”这时电梯又要上来的节奏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直捣黄龙 突然上升的电梯,让挂在缆绳上的我急速下降,那个消失的电梯再次升了上来。 “跳!”我对着慕容朵朵大声喊道。 慕容朵朵也不含糊,急忙松开缆绳,嘭的一声跳到了电梯顶端,而接着我也跳了下去。 “你受伤了!”慕容朵朵急忙问道。 的确,我的右手掌心被缆绳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透过伤口,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 但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快速上升的电梯,随时有可能将我们压成肉饼。 眼看做顶端电梯井的顶端越来越近,我急忙偷掉了鞋子,站起身来后,将鞋子塞进了齿轮中。 吱嘎!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电梯中算停了下来,然而由于惯性,我却一脸撞到了上方的滑轮上,顿时伤的不轻。 “你没事吧?”慕容朵朵急忙问道。 “死不了。”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再看了看鲜血淋淋的右手,而正在这时,电梯又是一阵松动,我抬起头,用手电筒照了照上方,我的那只球鞋被绳子拉紧了齿轮里面,正在还有个鞋后跟了。 “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说完后,看了看一边的铁门。 每一个电梯井的上方,都有一个门,这个门主要是用于工作人员维修电梯用的,平时都是上了锁的,要想出去谈何容易? “我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让王队长派人从楼梯爬上来,开门!”我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砸门。” “砸吧!”慕容朵朵一边担忧的看了看我的右手,又看了看我被撞上的额头。 这可是铁皮门,普通的工具,根本砸不开,好在,我背了一个平底锅。 厨师用的平底锅比较厚重,太薄了,容易将菜炒糊,来不及反应,所以一般大厨的平底锅,都经过了加厚处理。 这里需要用到一个常识,就是传说中的恶魔法则。 “你有没有笔?”我对着慕容朵朵问道。 慕容朵朵摇了摇头,从她的挎包里面翻了一会,找出了一只唇膏。看来任何女人都会打扮,即使是一向素颜的慕容朵朵,也有待唇膏的习惯,哪怕是我们是来抓鬼,她也没忘记带只唇膏。 我用唇膏在铁门上画了一个噩梦的头像,然后拿出三寸钉,取下平底锅。 三寸钉,平日里,是用来钉一些有实体的妖物或者鬼怪,比如鬼上身无法剥离时,或者僵尸、精怪等,当此时,我只把它看着是普通的钉子。 恶魔的两只角、两只眼、嘴巴、两个鼻孔、两个耳朵,分别用平底锅和三寸钉打上一个孔,直接打穿门为止,而后,我抄起平底锅对准铁门就砸了下去。 恶魔法则适用于任何被困的场地,如论是承重墙还是红砖墙,都十分实用,根据手里工具的大小,可以适当增加恶魔图案的大小,来调整突破口的大小。 眼下,只有一个平底锅,所以打出来的洞,只能容下一个人穿过。 “钻出去。”我让慕容朵朵先走。 慕容朵朵点了点头,看了看门半中央的那个孔,然后弯腰把头伸了出去,而这时候,电梯又是松动了一下,她发出一声尖叫。 “你叫什么?赶紧出去。”我催促到。 “不行,卡住了!”她说道。 我急忙低下身体看了看,用恶魔发则打出来洞,洞口也是恶魔头像的形状,可惜的是,同一堵墙,只能用一次恶魔法则,如果再用的话,承受力不均匀,就不灵了。 慕容朵朵确实卡住了,她那两个偌大的硕果堵在恶魔头的下颚位置,怎么挤都挤不出去。 “你说你张那么大做什么?”我看了看我那只掐住的鞋子已经快要被绳子拉过去了,急忙双手按在慕容朵朵的硕果上,用力往外推。 “诶,屌丝男,你干嘛!”慕容朵朵喊道。 “少废话!”我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力度,用力往外推。 “哎呀,痛!”她依旧再叫,我觉得和死比起来,痛一点不算什么。 所以好不容易将她的那两个肉球给推出去了,接过她呀的臀部又卡主了!所以说,这女人看起来很瘦弱,其实有时候,同样一个洞,男人可以出去,女人却未必可以出去。 于是我又按住她的翘臀慢慢向后退,出奇的是,整个过程,我竟然半点其他想法都没有,就是单纯地想要将她推出去。 慕容朵朵钻出去以后,我也急忙转了出去,双手自然先放出去,然后才钻,这是一种技巧,我很顺利地转了出去,在我钻过去的一瞬间,我的那只鞋子终于卡不住齿轮了,电梯再一次下降。 这是国贸大厦的天台,天台上除了这个电梯口的门以外,还有一个楼梯间可以走上来。 站在全市最高的大楼上,几乎可以俯视整个市区的面貌,当然,这是指可视度高的情况下。 如今,夜风袭来,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夜景。 “屌丝男!”慕容朵朵一边拿出绑带帮我包扎手一边说道。 我懒得跟她斗嘴,等到她帮我包扎好手以后,她还将我的头也包扎了一下。 她会带绑带在身上,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阴阳家的人在帮鬼办事的时候,绑带是她们的武器之一。 “走吧!让我们去会会陈雄。”我站起身来,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从顶楼到二十六楼,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我有种预感,那就是郭勇佳来这里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为了收鬼。要知道,收鬼,肯定要用到一些法器,所以即使是我会扎纸术,也绝对不可能扎一个纸人,让自己的魂魄附体,来收鬼,因为那样多有不便,很多法器都没法使用,而且纸人附上生魂,作战能力有限,风险很大。 郭勇佳不可能在那面短的时间里扎出一个纸人没事摆在电梯里吓慕容朵朵,很有可能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以一个纸人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当时已经是夜里了,而且我也没怎么认真看他的面部,所以一直没发现而已。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面一切都好解释了,郭勇佳来的时候,就是纸人,来到电梯里后,电梯停下来了,利用灯熄灭的一瞬间,迅速离开纸人,以魂魄的形势,离开电梯,那样做,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可是,他如果只是让他的魂魄来这里,还怎么收鬼?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是来收鬼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当下,我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因为我已经来到二十六楼了。 二十六楼里,昏暗一片,一些玻璃墙,将整层楼分成了无数个板块。手电筒的光射到玻璃墙上,迅速变成了散光,将我和慕容朵朵的影子在玻璃墙上无限拉长。 “要不我们回去吧?”慕容朵朵突然开口说道。 “回去?怎么回去?”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什么少司命吗?你也会胆小?” 不得不说,我们的影子在玻璃墙上晃来晃去,而且不止一个影子啊!再加上明知道这里有鬼和这里阴森的环境,的确很恐怖。 “我们阴阳家,是行善为主,一般不会遇到恶鬼,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慕容朵朵怯生生地说道。 其实她说的很对,在人间,虽然有很多阴阳师,但是各自的职责不同,阴阳家,更多的是充当阴间也阳间的桥梁,收复妖魔鬼怪的事,并非他们的特长。 “胆子小,就不要来。”我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明,长长的走廊七拐八拐,并不是直路,我们的影子,在四周的玻璃上不断折射,让整条走廊看起来就好像有无数个人在走路似的。 “谁胆子小了?”慕容朵朵争辩道:“我只是不大罢了!” 我懒得跟她多说什么。 玻璃墙上,偶尔会看到一些标牌,比如:策划部、QA部、板房、工程部等等。 我们一路从走廊这头开始找,找了很久,没发现半个鬼影,照理说,这很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走了不少时间来了,来到了一个标有‘会议室’的标牌前,手电筒刚想要照射进去,慕容朵朵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那么爱叫?好歹也是阴阳家的少司命,难道那个头衔就是没事帮小鬼跑跑腿换来的吗? “鬼,好多鬼!”慕容朵朵满脸惊恐地说道。 这时候,我急忙将手电筒照向前方,果然,在我前方的走廊里,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好多个鬼,他们就好像是凭空出来的一样,没有丝毫先兆。 而这时,我又急忙将手电筒照向后方,在我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有很多鬼跟过来了,在我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低着头,都停了下来。 这时候,我和慕容朵朵机会是被鬼给包围了,在两边的玻璃墙后面,也有好些个黑影慢慢直起身来,而与此同时,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地上,都开始陆续有鬼冒出头。 几乎眨眼间时间,密密麻麻的鬼,将我和慕容朵朵重重包围,他们全部低着头,一步步向我和慕容朵朵逼近。 “怎么办?”慕容朵朵急忙问道。 我寒声说道:“别动!” 慕容朵朵单手挽起我的手臂,我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还在颤抖,毕竟是女孩,没有见过这种大场面,这种场面,我在鬼城的时候,早就遇到过了,可是再一次重温,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慌。 “他们过来了。”慕容朵朵紧张地说道。 的确,他们丝毫不怕我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断朝着我们靠近,有的身上穿着寿衣,有的穿着朴实的衣服,而天花板和地上不断冒出的鬼头,也陆续爬了出去,两边的玻璃墙上,陆续冒出了很多个鬼。 不一会儿,他们围绕着我们慕容朵朵层层包围,只给我们留下了不到一平米的空间,慕容朵朵的身体,几乎已经贴到了我的身体上,这时候,我们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触碰到身边的鬼,无论是前进后退还是左右摇摆,都一样。 “大胆!”慕容朵朵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突然掏出一圏绷带,对着周围的鬼魂说道:“我是阴阳家少司命慕容朵朵,你们再人间的代言人!你们竟然敢如此对我!” 我急忙一手按在她拿着绷带的手上,随后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说了,别动!这个时候,乱动,等于送死!”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万鬼楼 我记得我师父马真人曾经跟我说了一个故事,马真人在收我之前,曾经还收过一个徒弟,名叫曹攀,还记得我八岁那年,那时候,我刚拜了马真人为师,曹攀也就是我的师兄,带着我去一家医院收鬼。 谁都知道,世界上死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无论是病死还是意外死亡都会被送进医院。医院建立,一般会设立在一些挡煞位,再加上平日里人很多和医院里特有的气味,可以让阴物避而远之。 换句话说,正常情况下,医院是不会闹鬼的!但是一旦闹鬼,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那是我一次和鬼怪接触,坦白说,心里更多的是兴奋,而不是害怕,在幼小的我的眼中,我的师兄就是雪山飞狐里面的苗人凤,是武林高手,我只要跟在他后面,学个一招半式,就足够了。 我们去医院的时候,当然是深夜,因为只有深夜的时候,鬼怪才会出来闹事。到了午夜十二点以后,医院楼变得很安静,除了几个执勤的护士和医生以外,大部分住院的病人都睡着了。 曹攀带着我来到了停尸房,因为这里就是传说中闹鬼的地方。 停尸房里,最忌讳的就是装镜子,然而这间停尸房里,四周装满了镜子,我和师兄走进去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出现在了每一面镜子之中,我当时觉得很好玩,所以调皮地对着其中一面镜子扮鬼脸,然而正当我双手拉开嘴巴对着镜子扮鬼脸的时候,镜子中突然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蛋,他对着我长大嘴巴,直接从镜子中扑了出来。 我当时吓坏了,顿时哭了起来。可是我哭了,镜子中的那个鬼脸却笑了,笑得有些面目狰狞。 而与此同时,停尸间其中一个床位上的尸体突然直起身来,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幕。 那个突然直起来的死人,显然是除了车祸,四肢不全。在他直起身来的一瞬间,肚子里的肠子从腹部的伤口流了出来,而后,他竟然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用唯一的一只手对着我们张牙舞爪,肚子里的肠子顿时流了一地,被他拖着拉出了长长一道血痕。 我师兄曹攀当时的做法是,冲上去,一把按住那个尸体的头,随后迅速将尸体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迅速将尸体的眼皮抹下,而后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尸体的额头上。 之后,尸体便不再动了,可是我却看到房间中的镜子开始摇晃起来,可能是镜子本身在摇晃,也可能只是镜面在摇晃,接着,无数个‘人’从镜子中慢慢伸出头来,有的人五官不全,有的下颚都脱臼了,而有的没有眼球,密密麻麻的人影从镜子中陆续转了出来。 “不好!”我师兄曹攀当时大吼一声,随后急忙将我抱起来,宛如投掷标枪一样扔向楼道口,对着我大声喊道:“跑!” 我那时还小,被吓得哭了起来,再加上撞到地上后,身上的疼痛,一边哭着喊师父,一边慢慢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只是,我出去了,我师兄却再也没出来了。 后来我师父告诉我,在鬼很多很集中的时候,千万不要贸然先出手,因为即使是将军,也不可能在被很多人围攻的情况下安全逃脱。 医院刚开始的那个起身的死尸,其实只是在警告我和我师兄离开那里,因为那里是他们的地盘,不欢迎我们去。可是我师兄自持实力,动了手,才导致引起了其他阴物的围攻。 后来,我师父为了帮我师兄报仇,叫了很多人到扎纸铺集合,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时候一共有十好几个跟我师父差不多年纪的人来到了扎纸铺,他们每个人带的家伙事都不一样,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每一个都是高手。 后来,一共十八个人进入了那家医院,从晚上十点多开始出发,一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才回到了扎纸铺,当时回来的时候,只有为数不多的六个人,而且每一个都满脸疲惫满身伤痕。 眼前,我遇到的情况和当年遇到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以前医院里的那些鬼,是没有领头人的,他们只是和平相处,把停尸间当成是他们的家而已。而眼前,我面对的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鬼军。 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是在警告我们离开这里,而一旦这个时候我们动手了,肯定会被他们吸干身上的所有阳气,变成一具尸体。 这时候,离我最近的一个鬼,身前一定是被枪毙死的,他的额头上有一个血窟窿,大量的血液从窟窿中流出来,在他的脸上滑出了一道血痕,他慢慢趟过头,慢慢将脸贴进慕容朵朵的脸庞。 早就吓得花容失色的慕容朵朵,此时呜呜地呻吟着,同时开始反抗起来,我一边捂住她的嘴巴,一边将她牢牢地钳制住,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打到了那只鬼。 那只鬼将脸几乎是贴到了慕容朵朵的脸上,瞪大了眼睛和慕容朵朵对视了好长时间,最后才再次转过头,将脸部贴到了我的面前,我的鼻子和他的鼻子,几乎已经顶到了一起了,说不害怕是假的。 “吼!”他突然张开嘴巴对着我大吼一声。 大量的阴气从他的口中喷出,我急忙紧闭嘴唇,同时闭气,和那只鬼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多达十几秒钟后,那只鬼才直起身,大声地吼道:“滚!” 话语刚落,包围着我们的那些鬼怪让出了一条路,同时一个个对着我和慕容朵朵鬼哭狼嚎。 当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拖着慕容朵朵朝着他们让开的路慢慢走去,而路过那些鬼的时候,两旁的鬼对着我们张牙舞爪,有的还示威性的对做我们哈气,从玻璃走廊一直到电梯口,我几乎都是捂住慕容朵朵过来的,到了电梯口的时候,慕容朵朵已经被我捂得面色发白了。 我松开她后,将电筒射到了走廊前面,电筒照射到位置,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阴鬼。 “你干嘛!”慕容朵朵喘息了很长时间,对做我嚷道:“屌丝男,我警告你,你可是阴阳师,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当逃兵呢!” 逃兵吗? 也许是吧! 但我觉得,与其轰轰烈烈地战死,还不如退一步,活下去,然后再来!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我急忙掉头看过去,电梯里的纸人已经不见了,但是却站着一个白衣女郎。 白衣女郎长发披肩,随意地披散着,同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里。 慕容朵朵前一秒还豪情万丈,此时竟然躲到了我后面,但看到后面陆续跟到这边来的群鬼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我前面。 我一把抓起慕容朵朵的小手,对着那个电梯里的女人微微一笑,随后带着慕容朵朵进入了电梯之中。 刚走进电梯,就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而那个站在电梯中央的女人慢慢抬起手,在电梯按钮面板上按下了数字‘1’后,电梯门缓缓关上,昏暗的电梯里电灯突然亮了起来,在电灯量的一瞬间,女人突然抬起头,对着我大吼一声。 与此同时,原本敞亮的电梯间突然灯光再次熄灭,但我的手电筒还是照到了女人的脸上。 这个女人身前一定是被活活烧死的,脸上的皮肤都被烧得焦黑,眼球都鼓出来了,她慢慢将头伸到了我面前,歪头侧耳地看了我好几眼。 我只感觉很冷很冷,就好像身处在冰箱之中一样,整个电梯里温度几乎下降到了零下几度,甚至我都可以看到慕容朵朵的头发上凝聚出了雾气。 这个世界上,鬼魂很多。其中最为奇特的鬼魂,当数其中两种。第一种,名为焚魄!也就是封印在鬼印之中的鸡婆。 鸡婆身前处于阴暗潮湿的地方,死后怕冷的她,开始收集鬼火和阳气来克制身上的阴气,久而久之,反倒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活人,却依旧感觉不到热。 除了焚魄以外,还有和焚魄刚好相反的阴鬼,名为冰魄。冰魄和焚魄形成的条件几乎完全相反,所以导致死后的结果也完全相反,冰魄喜欢在阴鬼比较多的地方聚集,这样可以更大限度地聚集阴气,被烧死的人,最容易形成冰魄,“我好热!”她看着我说道。 伴随做她嘴巴的张开,瞬间形成了一道雾气,这就好像是大冬天里,人们出气似的,气流出来,形成雾气,可见周围的温度有多低。这么低的温度,都还喊热! “离我远低,好吗?”她那焦黑的脸上,似乎多了一抹哀求之色,然而她那鼓出来的眼球却更加膨胀了。 被烧死的人,死后反倒怕冷,这是物极必反的后果。 冰魄的形成条件是,死者生前长期生活在燥热的环境中,而碰巧又是被烧死的,死后地理位置让她聚集到了足够多的阴气。 坦白说,我倒想她离我远点,电梯里的电灯一闪一闪地,她就那么近距离观察着我,每次灯光亮起,我都可以看到她那张焦黑的脸,这简直是对我小心脏的极限挑战。 至于慕容朵朵,这丫的自从进入电梯后就躲在我身后,刚才还指责我逃兵时候的骨气,这时候完全不见了。 “离我远点,好吗?”女鬼再次哀求道。 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冰清,张冰清。”女鬼开口说完后,继续说道:“离我远点,好吗?” “好,我这就走,你把电梯停下来。”我急忙说道。 冰清摇头晃耳地看了看电梯周围,随后突然对做我大声吼道:“离我远点!” 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几乎瞬间,焦黑的脸上,一片片被烧焦的肉片掉落到地上,而与此同时,身上陡然爆发出大量寒气,几乎瞬间,整个电梯里布上了一层寒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古子虚 “你先别激动,先把电梯停下来。”我急忙说道。 然而女鬼冰清丝毫没有动容,反倒是对着我扑了过来,这时候,电梯里已经整个变成了一个冰窖,大量寒冰几乎遍布了整个电梯。 我来不及细想,取下背后的平底锅,对着女鬼的脸直接扇了过去。 没有任何碰撞的声音,在我的平底锅拍打到女鬼的脸上后,女鬼的整个头直接被平底锅打飞,但她的身体却依旧扑到了我是身上。 扎纸匠的控纸术,主要是指人在背后超控,用纸人充当自己的武器,为自己挡风避雨! 控纸术,我很早以前就学会了,最大的忌讳是让阴物近身。 然而这个时候,没有头的冰清双手掐住我的脖子,直接将我推到了慕容朵朵身上,慕容朵朵仓促之中,尖叫一声,而后死死地被我压到了电梯壁上。 女鬼可以按住人? 这是不科学的!因为鬼和人是不能直接接触的。 可是冰清和焚魄一样,她们都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从而达到接触到人实体的效果。 例如冰清,她可以用凝聚出来的冰块充当自己的媒介,在她的手掐向我脖子的时候,受伤的阴气会在我脖子处,随着越来越接近我的脖子,冰块越来越厚,以此来达到接触我的效果。 而焚魄不同,焚魄是用力自己身上的鬼火,鬼火虽然属阴,但毕竟也是火,她可以超控火慢慢将附近的东西温度提升,从而达到点燃实物的效果。 这和购物街的那团鬼火不同,那团鬼火,只有脸盆大小,而焚魄可是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鬼火,温度可想而知。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焚魄是阴鬼之中控火最牛叉的,那么冰魄就是阴鬼之中,最擅长使用阴气的鬼了。 此时的我,只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因为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脖子处凝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这冰块几乎将我的血脉都给冻结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此时必死无疑,然而,在马真人哪里的七天,我可不是白待的。 此时的我,已经脱离了那个没事用自己血液封鬼的初级阶段,单伸进自己的布袋里,然后拿出两张符咒,用沙哑的声音吼道:“急急如律令,开!” 我拿出的是张控火符,在我一声令下之后,手中的符纸同时燃了起来,而后我将燃起来的符纸迅速贴向冰清的身体,而这时,地上的那个头颅突然翻滚二期,对着我的身体手臂咬了过来。 要知道,冰魄身上的阴气虽然很重,但是主要释放点,还是靠嘴巴,她嘴里突出的阴气,才是真正最恐怖的,就算躲过去了,也少不了被阴气所感染,大病一场肯定是躲不掉的。 我估摸着,国贸大厦以前上班的人,肯定都是因为坐了这个电梯,感染到了阴气,所以才会生病的,寻常人,就算是男人,身上的阳气和冰清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我不同,我下过地府,去过鬼城,一般的阴气我早已经免疫了,然而冰清张口咬过来的时候,我却不敢有丝毫大意,急忙右手挥动着平底锅对着冰清的头一锅子直接拍了过去。 冰清始料未及,她可能没有想到,在封住我咽喉的情况下我还能够做出肢体反应,所以一个不注意,头颅被我的平底锅直接拍飞,撞到了墙上的冰块后,砸出一声脆响,同时头颅再一次弹起,撞到了电梯的另一面,此时她的透露,就好像是被人拍飞的球一样在电梯里来来回回撞了十几次。 而这时,电梯的按钮终于停留到了一楼位置。 与此同时,我的左手控火符已经贴在了冰清的身上,冰清没有头的身体急忙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我的脖子已经被冻僵了,别说呼吸了,甚至有种一捏就碎的错觉,所以我不敢大幅度活动脖子,蹲到地上之后,我放下平底锅,左手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纸人。 所谓小纸人,就是指用纸片剪成的人形纸人而已,没有五官。 小纸人也就巴掌大小而已,我的右手按在电梯地板上,嘴巴已经完全不能发出声音了,但是动作却不满,按在地板上后,我的右手在地上旋转左三圈右三圈旋转之后,竖起食指按在地板上,然后猛地将右手抬起。 一个头颅顿时伴随着我手指的抬起而慢慢从地上冒了出来,而等到我手抬到一定的高度后,地上冒出来一个完整的鬼魂。 随后,我左手将纸人扔到了半空中,右手掏出一张盖有鬼印的控魂符贴在了阴鬼的身上后,直接将阴鬼推进了那个小纸人身体里,然后咬破左手食指,在飘飞而下的小纸人头部位置,准确无误地点了两下。 整个过程,几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里,我必须要感谢黑白无常,他们教会了我不少打斗技巧,让我的动作要比以前快很多了,同时,我还得感谢我师父,是他教会了我控纸术,也要感谢潘老头,没有他教的算术,我不可能算得到纸人飘飞的速度和我的动作速度,自然也不可能完成这么一连串的动作。 当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打造出一个纸魅,我还得感谢鬼印。 被点了眼睛的小纸人飘飞到地上后,双脚着地,纸人虽然只有巴掌大笑,然而却小胳膊小腿地冲向那个撞到电梯墙的冰清的身体。 我双手迅速结印,随后单手控制纸人攻击冰清的身体,另一只手捡起平底锅,对着那个咬过来的头打了过去。 而正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而原本一闪一闪的灯光瞬间熄灭了。 “走!”我对着身后的慕容朵朵大声吼道,犹豫情况紧急,再加上我的喉咙已经被冰封住了,所以大吼一声之后,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嗓子撕裂了。 慕容朵朵艰难地说道:“你到是让开啊!” 我这才意识到,她一直被我压在身后,如果不是害怕,估计早就对我拳打脚踢了。 “离我远点!”这时候,冰清的头突然开口说道,但是电梯门却突然缓缓闭合。 这很矛盾,因为冰清一再强调理她远点,但是看样子,却要将我们捆在电梯里。 我可以非常确定一点,那就是冰清和陈雄的那群小鬼不是一伙的,她守在电梯里,很有可能是陈雄的安排,而阴鬼能力的多少,主要取决于阴气的多少,其他鬼,没法和冰清做朋友,因为冰清会吸食掉他们身上的阴气。 在二十六楼的时候,我不敢动手,是因为我寡不敌众,然而一个冰清,而且还是没有朋友的冰清,我丝毫不惧。 只是,她能控制电梯,这点非常麻烦。 我超控着小纸人将冰清的身体压在地上,纸人虽然很小,但是力度却很大,再加上它也是阴物附体,所以打斗起来,要顺手得多,不用借助任何法器。 “呀!”正在这时,慕容朵朵发出一声尖叫。 我很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然而喉咙实在是太痛了,转过头看过去,才明白为什么慕容朵朵会叫。 因为在电梯快要闭合的时候,慕容朵朵其实是有时间冲出去的,只是电梯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影,阻挡到了慕容朵朵的去路。 难道一楼也有鬼? 陈雄乃是一代军事领袖,在一楼安排几个保安,实属正常,可是现在他手底下的人应该都在二十六楼才对,一楼怎么会有鬼? 要知道,现在的陈雄,意在拉拢一些孤魂野鬼,对活人还没什么兴趣,顶多也就是吓吓而已,将活人逃生的路线都封死,这有些矛盾。 接下来,站在电梯口的那个‘人’给我解惑了,他双手叉腰,对着电梯大声说道:“古子虚来也!” 这个世界上,姓氏很多,然而姓古的却不多,比如有个明星就叫古巨‘鸡’。但是在民间中,姓古的人,却又有另外一个门道,被称为枯木家。 枯木家和阴阳家相同的是,他们都会将自己的手艺传给自己的后人,不同的是传男不传女。枯木家的人,都姓古,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第二个孩子是女儿,第三个还是女儿,那么就会一直生,生到儿子为止,这也导致了枯木家认定比较旺盛,而一代儿子多了,那么就会择优选择继承古家特有的阴阳术——鲁班术! 也许有人会问,鲁班传人,不是应该姓鲁才对吗? 鲁班是木匠出生,因为精通风水,所以开创了鲁班术,鲁班术,能救人,也能害人,鲁班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自己的孩子,还有一个就是枯木家的先辈。 鲁班死后,写了一本书,名叫缺一门,鲁班的儿子,为了研究缺一门,将缺一门补缺,终其一生,也没能将缺一门全部补齐,临终前,将研究的成果,告诉了枯木家,意在让鲁班术发扬光大。 然而枯木家的先辈得到真传以后,却并没有改名换姓,而是源用了古姓,成立了枯木家。 枯木家世代单传,但是人丁兴旺,即使在这个计划生育闹得沸沸扬扬的年代里,古家也从未放弃他们的造人大业,他们在自己的儿子年满八岁的时候,就会安排娃娃亲,而且还不止一场娃娃亲,而是多场,这样可以方便儿子长大后,择优选择妻子。 现在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古家的人也没敢触犯法律,但是生孩子就不同了,他们会在儿媳妇怀孕之后,偷偷藏起来,躲过计生办的人,直到孩子顺利生下来后,才主动到当地政府上户口,交点钱无所谓,反正就是要多生。 几乎每一个枯木家的传人,都拥有至少三个孩子,最多的,甚至有十几个。 因此,外界给了枯木家另外一个称呼——种马家! 他们的家族,重男轻女,女儿随便嫁哪里无所谓,但是彩礼钱必须要给,而且不能少,因为当家的要用来养孩子,缺钱。 此时,站在电梯门外的古子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所了解的枯木家,但可以确定,他肯定是一个活人。 ☆、第一把九十四章 重整旗鼓 “出去!”我忍住咽喉的疼痛大声喊道。 而这时,电梯门只剩下一条缝了,想要挤出去是不可能的,至于用手去掰开? 怎么可能! 要知道,现在冰清才是整部电梯的主宰,她不想让人出去,人要是伸手去掰的话,恐怕手会被压成肉酱。 正在这时候,两个小木块插入了电梯的缝隙之中,然后电梯门被两个小木块慢慢掰开。 “出来吧!我的爱人!”古子虚掰开门对着慕容朵朵喊道。 我愣了一下,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继续控制纸人牵制住冰清的身体,与此同时,抄起平底锅和冰清的头纠缠起来。 慕容朵朵硬着头皮冲出电梯后,我急忙钻了出去,而那个纸人失去人控制之后,本能地跟冰清继续扭打起来。 我招上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阴鬼,不可能打得过冰清,但限制住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就是个陈雄多了一个兵而已,陈雄那么多兵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伤大雅。 出门之后,我本能地拉起慕容朵朵的小手,然后快速朝着国贸大厦的大门跑去。 “混蛋,你干嘛摸我的爱人!”古子虚对着我和慕容朵朵的背影吼了一声,然后也跟了上来。 我留意到了,古子虚掰开电梯的木块,和老虎钳差不多,老虎钳是用来夹东西的,但是古子虚的那个木块却是用来掰东西的。因为虎口很长很大,然而把手却很短。 老虎钳是人类利用杠杆原理制成,可以省力,然而古子虚的那个却是违背了杠杆原理,照例说是不科学的,根本不可能掰开电梯门,然而他做到了,这也意味着鲁班术的确强大。 冲出大门之后,王队长就急忙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他,更或者说,我现在的喉咙实在是太痛了,凝聚在我咽喉部位的冰块出门以后,开始慢慢融化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尽快到医院的话,以后恐怕会变成哑巴。 快速跑上一辆车后,我强忍住疼痛,刚欲对着司机开口,同样跑上车的慕容朵朵急忙说道:“去医院。” 这丫头难道知道我受伤了? 也是! 她虽然胆子没我大,但是能成为少司命的人,眼光自然会很毒辣。 来到医院之后,我一边接受医生的治疗,一边用符咒点燃烧成灰烬后化水和,这样可以祛除我身上的阴气,而慕容朵朵,也同样喝了几碗。 这一趟,就是三天! 我的额头上被绑上了纱布,右手还打了一层石膏,这是因为我本身就受伤了,还强行动手,照成肌肉和骨骼变形,需要用石膏定型。 值得一说的是,这三天里,郭勇佳和闫姗姗来看过我,我见到郭勇佳后,认真地看了看他,郭勇佳和以前比起来,有所不同了,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的眉宇之间,有一股阴气,好在闫姗姗并没有什么异常。 第四天早晨,我早早地醒来,在床上躺的时间久了,根本睡不着。 到了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闫若兰来了,她给我带来了一些早餐,因为我喉咙还没有痊愈,所以都是一些流食,她小心翼翼地喂我吃完一碗粥后,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我的嘴角一边说道:“色鬼曹,二妞不愿意,你别勉强嘛!瞧你这伤得!” 我刚欲反驳,她急忙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然后继续说道:“说真的,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就算是犯罪未遂,反被妇女殴打,也不至于伤你喉咙啊!我觉得啊!你以后该检点一点,脑子里别老想一些色色的内容。” 什么叫想一些色色的内容,什么叫犯罪未遂啊!我要是真的相对那家妇女下手的话,就算没成功,也不至于受伤吧?更何况,我这可是为国献身,为了救全市人民受的伤,属于工伤。 只是,现在我实在是不想和若兰斗嘴。 慕容朵朵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了,她最近看起来怪怪的,脸色也不太多。但我也没法问,估摸着可能是她收到了惊吓的缘故。 王队长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他将一盒录像带放于配套的录像机中,然后说道:“这是那天晚上的录像带,我们截取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局长让我拿来给你看看。” 我点了点头,然后让若兰先出去,知道若兰走后,我才让王队长按下播放按钮。 电视画面之中,出现的是国贸大厦的监控画面,国贸大厦到处都有三百六十度摄像头,那天晚上,电灯虽然一闪一闪的,就好像电源不稳一样,但是监控画面,还是拍到了一些类容。 我重点看郭勇佳的画面,可是郭勇佳从刚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要知道,一个纸魅穿上衣服后,除了看脸部以外,是无法分辨的。 至于后来电梯里,画面停顿了一下后,电梯里也的确多了一个纸人。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么短的时间,郭勇佳是不可能再拿出一个纸人后逃出去,而且能穿衣服的纸人,是要用竹子或者柳条支撑的,他当时就带了一个背包,里面根本不可能装得下一个纸人。 我很想问王队长有没有问郭勇佳是怎么逃出去的,但是却没法开口,只能继续看画面,录像画面可以分成很多个小块,我拿着遥控器,不断跳转着画面,最后将画面锁定到了二十六楼的会议室。 我和慕容朵朵是在会议室的时候遇到群鬼包围的,他们那个时候出来,很显然是出于保护会议室。 既然这样,那么当时,陈雄就很有可能就在会议室里。 摄像头,没法拍到鬼,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看得方向却不同,摄像头没法拍到鬼,但是却可以拍到玻璃。二十六楼,所有隔墙,几乎都是玻璃打造,而玻璃墙可以迷糊地看到鬼的样子。 可是会议室的镜头是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换句话说,画面并不稳定。 会议室里,有一张长桌,而我看了很久,而摄像头是安在长桌上方的,当摄像头旋转到会议室长桌正对面的玻璃上的时候,我急忙按下了暂停按钮。 透过那昏暗的画面,我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看到那个影子后,我不由得直起身来! 画面之中,那是一个头被削皮的男人,男生的头顶上方被砍掉了很大一部分,就好像是被一刀直接削平了似的,额头以上的部位,整个就是平的,而他的面部肌肉干枯得有些变形,就好像是一个长满皱纹的老人而已,也好像是一个被装了人皮的骷髅人。 “僵尸!”这时候,慕容朵朵失声说道。 僵尸? 我很理解慕容朵朵为什么会那么想。 因为玻璃画面虽然很模糊,但是却可以看出,会议桌前坐下的人,的确是一个有身体的‘人’。 众所周知,陈雄已经死了,而且是自然老死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有身体?还有,他的头顶到底为什么会削平呢?难道是被雷劫直接炸开了头? 可是如果是被雷劫劈的,那怎么会是平的? 陈雄如果真的是连魂带尸一起渡劫的,而且在三向帝王阵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僵尸,那么陈雄不可能不犯案,僵尸可是要吸人血的,更何况,僵尸的身体很僵硬,根本不可能坐下。 换句话说,现在的陈雄,不可能是僵尸,但是不是僵尸,又为什么会有实体?这点我也想不通。 接下来,我按下继续播放按钮,伴随做摄像头的旋转,画面也不断变化,在会议桌的旁边,录制到了陈雄的侧面,我按了一下暂停按钮。 玻璃墙上,有陈雄的倒影,然而影子变得很虚浮飘渺,这就好像是两个人重叠到一起一样,但是却并没有完全重叠,画面就好像是在一个人的照片上又画上一个人似的,并没有完全重合,出现了蝶影。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有两个‘人’,或者说是是一尸一鬼。 录像机不能正面拍摄到鬼,但是却可以用光线将鬼的影子放光折射到玻璃面上。 接着,我继续播放,可是画面一闪一闪的,是不是还会出现间隔,等到我再次播放到陈雄对面的时候,愕然发现陈雄头顶竟然已经圆满了,而且还有了一头短发。 “这!”王队长一时间有些膛目结舌。 我也微微一愣,随后急忙用遥控器控制着画面回到电梯里的一幕,在电梯里的纸人出现之前,郭勇佳是带着一个背包的,然而当纸人出现之后,谁也没有留意到电梯里还有一个包包,而那个包包,就是郭勇佳的包包。 可是奇怪的是,在画面一闪一闪过了一会儿之后,电梯里的纸人和包包几乎同时不见了。 我留意了一下时间,然后在回想起陈雄出现在玻璃墙上的第一次时间,然后不由得紧紧地拽住了遥控器。 “怎么了?”慕容朵朵察觉到我的脸色有些异常,急忙问道。 我一把将脖子上的石膏带直接撕掉,然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郭勇佳个混蛋!” “曹大师?”王队长疑惑地说道:“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王队长,而是悲愤地按着遥控器,可是接下来却放完了。 “后面的呢?”我对着王队长问道。 王队长说道:“后面国贸大厦彻底停电了,没有录制到。” “那郭勇佳呢?郭勇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急忙问道。 王队长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早上四点多的时候吧。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王队长,而是无力地垂下手,手里的遥控器自然脱落,而我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郭勇佳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雄有用一支军队,而且还在不断壮大,当务之急,是要在陈雄没有害人之前,就解决掉才对。 可是郭勇佳呢?他虽然心肠有些坏,而且还是十分歹毒,可是没理由在这个时候还分不清楚轻重,说到底,他是一个人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助纣为虐?为什么他要帮陈雄打造一具身体? 不错! 现在我可以肯定,那天郭勇佳就是以一个纸魅的形态进入国贸大厦,然后鬼魂离开纸人,等到电梯停在二十六层以后,才用密法进入纸人的身体,拿走了包包。 监控录像中,虽然没有拍摄到,但这些都可以肯定。 郭勇佳肯定是去找陈雄了,而且成功找到了,然后和陈雄达成了某种交易,郭勇佳帮陈雄打造一具纸身,而陈雄肯定也答应了郭勇佳什么事。 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郭勇佳这样做的目的,陈雄可是鬼王啊!他那样做不是与虎谋皮?而且要是真让整个市变成了一个鬼城,对郭勇佳有什么好处? 一时间,我的脑子很乱,我可以感觉到,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良饭店 送走王队长后,我选择了出院。 只要可以说话,额头和手上的伤,其实无伤大雅。 出院之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郭勇佳,当我打电话给闫姗姗的时候,闫姗姗告诉我,她和她老公正在有良饭店。 有良饭店,是闫义凯,也就是若兰和姗姗的父亲所开,然而闫义凯自从将姗姗嫁给郭勇佳之后,就将饭店交给了若兰打理,而他自己则到郭勇佳的公司去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平时根本不管若兰和有良饭店了。 当初,闫义凯本来是想让若兰也一起过去,可是若兰拒绝了。 我和慕容朵朵来到有良饭店的时候,进门就看到了古子虚。 古子虚顿时满脸堆笑,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我的爱人,想我了吗?” 慕容朵朵脸部一阵抽搐,冲上去对着古子虚说道:“臭不要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跟你没关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哎哟,我的爱人,你的无情是对我最大的考验。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放弃的!请尽情地鞭挞我折磨我侮辱我吧!”古子虚说完之后,竟然单膝跪地,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枚戒子对着慕容朵朵说道:“嫁给我吧!然后,我愿做你一辈子的奴隶。” 慕容朵朵一把将戒子打飞,随后对着古子虚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谁知道古子虚不但不喊痛,反而一个劲地说道:“我的爱人,用力,用力!哇喔,好爽,好爽!让爱的惩罚来得更猛烈些吧!” 很显然,这是一场周瑜打黄盖的苦肉戏,我的目光慢慢锁定到了一个走到饭厅的人身上,这人不是别人,真是郭勇佳。 “曹大师来啦!”郭勇佳看着我说道:“坐啊!” 我怀着一腔怒气慢慢地坐下,而郭勇佳看了看一边的慕容朵朵和古子虚,然后坐到了对面。 饭店里杂音很大,古子虚那愉悦的叫声和慕容朵朵的叫骂声不断响起,然而我却听而不闻,对着郭勇佳说道:“你见过陈雄了?” “对。”郭勇佳笑着说道。 我很意外,他竟然没有隐瞒,所以急忙问道:“那你为他打造了一具纸身?” “曹大师,能说点其他话题吗?”郭勇佳笑着说完,从兜里拿出两块玉佩说道:“姗姗不止一次替你向我求情,说把玉佩借你看看,你可是她儿时到大的唯一一个异性朋友!是她的大哥。” 这时候,闫姗姗和闫若兰也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她们看到一边正在殴打古子虚的慕容朵朵后,急忙上千劝阻,而慕容朵朵估计也打累了,气愤地坐到我身边。 古子虚爬起来后,一脸媚笑地坐在了慕容朵朵对面,而后,闫若兰坐在了我另一边,而闫姗姗也坐到了郭勇佳的身边。 “姗姗!”郭勇佳转头对着闫姗姗笑着说道:“这两块玉佩虽然重要,但是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不是不止一次地劝我来向曹大师道歉吗?” 闫姗姗点了点头。 郭勇佳笑而不语,然后转向我,慢慢将玉佩推到了我勉强说道:“曹大师,以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其实挺敬重您的,既然您对这两块玉佩感兴趣,我只有割爱了。虽然有付师父所托,但是为了我心爱的人。” 说到这里,郭勇佳还看了看一边的闫姗姗,然后才对做我说道:“为了我心爱的人能够舒心,我决定将它们送给您。” 啥? 这时候,不只是我,就连慕容朵朵和闫姗姗都同时愣住了。 我原以为,我和郭勇佳之间,必定有一场恶战,我将这场恶战,定在了国贸大厦。我让王队长叫上郭勇佳,一是因为我的确没有爆发收了陈雄,需要帮手;二是想试探郭勇佳;三是为了夺回玉佩。 总所周知,鬼印,乃是宝物。下可入地,上可镇妖。可以说是我最厉害的底牌,然而大意丢失后,我从始到终都想拿回来,而我预想的是,等到收了陈雄以后,就跟郭勇佳来一场公平较量,用我的命,来赌郭勇佳的玉佩。 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郭勇佳竟然会主动将鬼印交给我。 一时间,我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个因为嫉妒,害得自己最好的兄弟家破人亡的人,一个因为小气,害得好兄弟妻离子散永不相见,甚至还装好人害得郭阳和柳依依来自郭嘉都死不瞑目的卑鄙小人,怎么可能会舍弃鬼印? 我感觉到这里面有阴谋,肯定有阴谋。 “怎么了?曹大师嫌弃了吗?”郭勇佳笑着说道。 而一边的闫姗姗满脸陶醉地看着郭勇佳,我终于知道,郭勇佳能够获得闫姗姗的芳心,和郭勇佳的手段是离不开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闫姗姗,可是单单是这份用心,就不是常人可比的。 慕容朵朵用手肘打了我一下,我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然后弱弱地问道:“郭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郭勇佳笑着说道。 事实上,我想问郭勇佳的问题有很多,例如他是如何杀了郭阳,如果剥了郭嘉,如何害柳依依惨死,晚上都睡得香吗?为什么要帮助陈雄等等。 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当下有外人在场,所以不可能问,而且郭勇佳也知道我不会问。 “我想请问一下郭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你和姗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寒声问道。 郭勇佳笑着说道:“认识你,是在我师父死后,也就几个月以前吧。至于我和姗姗什么时候开始交往嘛。” 他看向闫姗姗,而闫姗姗笑着说道:“老公,这你都不记得啦?我们已经结婚了六年多了!” 六年! 我是十几岁开始外出历练,二十岁的时候回扎纸铺一次,那时候,闫姗姗依旧是我的女神,可是我的师父让我到处极点阴德,我又不得不离开。 而刘老二,是在几个月前死的。 如果郭勇佳没有骗我的话,如此说来,他追我的女神闫姗姗,恐怕还真是真心的,而不是刻意夺走我的最爱,可是在刘老二告诉我的一切给郭勇佳后,他也猜到闫姗姗是我的心仪对象以后,才会有意无意地秀恩爱来刺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坦然,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玉佩说道:“谢谢!” 既然是他过来的,为什么不要? 阴谋? 管他什么阴谋不阴谋! 鬼印来时扎纸匠世代相传的东西,我必须要拿回来。 接过玉佩之后,我认真地抚摸着两个半块玉佩,一个触手火热,另外一个给人一种神圣了宁静的感觉。 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板块玉佩的确是鬼印不假。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马上就试试。 焚魄,乃是鬼火阴气所化,天生怕冷不怕热!而且吸食阳气,虽然依旧惧怕大阳光,但是相对于鬼来说,抵抗能力要强很多。 我将饭店的卷闸门直接拉了下来,在其他人的金额之中,慢慢托起一般快玉佩,然后单手在玉佩上轻点好几下。 紧接着,板块玉佩中一个人影一晃而出,几乎瞬间,有良饭店的饭厅里就多了一个‘人’。 “呀!”几个女生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声。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扫描了一下全场之后,重点将目光在慕容朵朵和若兰姗姗身上打量了几下,审视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再审视三只小母鸡。 “在仙女面前,任何人间尤物,都只是绿草!”鸡婆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转过头,对着我说道:“帅哥,姐姐疼你哦!跟我去一个单独的房间聊聊性?谈谈人生?如何?” 鸡婆的确很美,尤其是在她没有变成本体焚魄的时候,简直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最为特别的是,鸡婆身体里蕴含的火焰,可以让她成为可视之物,就好像鬼火一样,就算是正常人也可以看见鬼火。 她穿着一声洁白的长裙,裙摆覆地,莲步轻移,走到我身边后,对着我媚然一笑,“姐姐身上,真的好痒啊!你能帮我挠挠吗?思密达?”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鸡婆这些天来被关在玉佩里,终日被鸡血所浇灌,但是却并不知道,喂养她的人不是我。换句话说,虽然她是被彻底封印在玉佩中,郭勇佳从来都没有放她出来过。 这也以为做,鸡公也同样不知道这些天我把它们给弄丢了,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我把狴犴放出来,它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扼杀我。 我转头看向郭勇佳,郭勇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思密达,你不会喜欢男人吧?”鸡婆在一边调笑道:“那姐姐的寂寞空虚冷,谁负责?” “她是谁!”这时候,三个女孩几乎同时问道。 不错!是女孩!因为在御姐鸡婆面前,就算是少妇闫姗姗也只有望而生叹的份。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战狴犴 我没有回答她们,而是随手一扬,鸡婆幽怨地说了句‘哎呀,思密达,姐姐需要安抚’后,她化成了一缕白光,进入到了玉佩之中。 接下来,饭店里的三个女孩同时膛目结舌,而一边的古子虚也忍不住说道:“哎呀我去!” 紧接着,古子虚急忙对着慕容朵朵说道:“放心吧,我的爱人,我是不会移情别恋的,你才是我的爱人!调教我吧!我的爱人!” 慕容朵朵没有回到古子虚,而是看向我,而若兰和姗姗也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有些事,无须解释,也解释不清。我拉开卷闸门后,对着郭勇佳说道:“郭先生,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事或者已经做了什么事,我需要提醒你。伴君如伴虎,朗朗乾坤,邪不压正!” 说完之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有良饭店。 因为我需要做一件事,就是放出狴犴,狴犴和焚魄不同,狴犴是神兽,根本不会惧怕阳光。我不知道郭勇佳拿到玉佩后为什么会突然还给我,我只知道,狴犴是我的最强底牌,这些日子来,它肯定早就对我怨气滔天了。我决不能丢失这么一员大将。 回到扎纸铺后,我将大门反锁,随后掏出另一半玉佩,单手在玉佩上轻点好几下,随后光线一闪,扎纸铺里顿时多了一头猛兽。 它在出来的一瞬间展开了大口,对做我冲了过来。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因为我知道,郭勇佳虽然盗走了玉佩,但是狴犴和焚魄是被我和我师弟潘神保封锁在玉佩之中的,而且我们都是鬼印的真正传人,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其他任何人即使盗走了玉佩,也没法将鬼印真正的用途发挥出来。换句话说,解封,只有我或者潘神保才会,郭勇佳根本不会解封。 曾经我怀疑过柳依依的尸体是被狴犴叼走,以为郭勇佳用了什么办法,收服了狴犴,但现在看来,恐怕是郭勇佳还有另外一头猛兽,叼走柳依依的猛兽,不可能是狴犴。 现如今,狴犴放出来了,长久以来被鸡血所侮辱的狴犴几乎在第一时间对我发动了攻击,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用的,在这种高傲的神兽面前,就得用绝对的武力震慑住它,然后才解释,这样才有效果。 看到它冲过来后,我左手拿着铜钱剑,右手拿着平底锅,丝毫不惧,如果是在以前,我也许没法对付它,但是现在,我倒想试试。 它冲过来以后,我的右手还有些痛,不敢太用力,所以选择了用左手反击,手里的铜钱剑几乎眨眼间挥向狴犴,然而没想到的是,狴犴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它在铜钱剑打到它的一瞬间迅速掉头,而后张开嘴巴对着我的右手咬了过来。 它的身体很大,可以肯定的是,我的铜钱剑虽然打偏了,但不会打空,但我的右手肯定会报废。 此时,我也不顾形象了,急忙向后一扬,与此同时,双手同时将手里的兵器回响狴犴。 狴犴庞大的身躯一口没有咬中,又补了一口,刚好咬住我的铜钱剑和平底锅。 法器对于任何鬼魂妖物来说,都有震慑力,但是对于狴犴来说,毫无用处。因为狴犴也是用的正气和刚阳之气,对于它用收鬼的兵器,就好像是用碎骨的锤子切肉一样,效果一点都不理想。 它咬到铜钱剑和平底锅后,就好像是发狂的狮子一样,猛地甩了一下头,我的身体在它面前显得十分渺小,几乎被它一个甩头甩得老远。 好在,这是在我的扎纸铺里,到处都是纸物,摔到一边的墙上后,落到了纸具上,也没受什么伤。 而它将口中的铜钱剑和平底锅吐到一边后,对着我又扑了过来。 这一次,我不再沉默了,既然用收鬼的东西没法震住它,那就用收复野兽的办法好了。 我急忙将身边的纸具扔向它,一边扔一边朝着小屋子里跑,而狴犴丝毫不惧,对我穷追不舍,而且速度极快,好几次差点咬到了我,好在我跟黑白无常也学到了一些打斗技巧,所以每一次都堪堪躲过。 在冲到内门前后,我急忙开门而入,然后迅速将门反锁起来。 这时候,狴犴冲到了门外,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拼命撞门。我的这个木质门根本顶不住,它只装了一下,门就破了,然而它身体很大,还挤不进来。 而我利用这个时间,抓起地上的一根麻绳,打了一个圈后,在它又一次撞门后,它的头伸进来的一瞬间,急忙用圈圈住了它的头,然后整个人迅速拉着绳子的另一头,跑到了床上。 而这时,狴犴缩回头,退了几步,我就放绳子,等到它一次冲击的时候,我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将绳子的另一头扔向屋梁,绳子绕过屋梁之后,我拉着绳子的另一头,急忙收绳,然后跳到床下,狴犴冲破了房门进来后,我拉着绳子直接将它给吊起来。 狴犴其实是灵魂形态,根本就没有实体,所以才是阴鬼的克星,但是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凝聚出一个半真半实的身体,所以很是棘手。 而我的绳子,也不是普通的绳子。西游记里,曾经有捆仙绳一说。但究竟有没有捆仙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麻绳,其实就是普通麻绳而已,不同的是,放在扎纸铺的时间长了,被那些上门的顾客感染到了一些阴气,而狴犴是神兽,属阳,所以才能困住它。 将它吊起来后,我将绳子另一头系在了门框上。 随后,我掏出玉佩,将玉佩放在了它眼前,它对着我长大嘴巴,想要咬我,我急忙后退了几步,然后淡淡地说道:“济世为怀、驱鬼镇妖、阴阳交替、两界中枢、鬼印镇店、方可无忧!” “我,曹奇龙,以扎纸匠传人的身份,鬼印为证,特此,恳请狴犴神兽,辅佐我驱鬼镇妖,阴德积满日,定当渡化你修成正果。” 说完之后,我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 前面一句话,是阎王授予鬼印于扎纸先辈时说下的四字箴言。而后面一句话,则代表了我的勇气。 我跪倒地上后,对着掉在半空中的狴犴跪拜了三次,它对着我发出一声声怒吼。 我没当回事,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不幸将你遗失,导致你受到了侮辱,但从今天起,我曹奇龙用扎纸匠的身份对你启事,有生之年,绝不再犯。我会把你当成镇店神兽,终日烧香上供,绝不食言。” 说到这里,我慢慢站起身来,然后慢慢解开了绳子的另一头,狴犴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而后全身冒出了一缕缕白色的光芒,就好像雾气一样,瞬间布满整间屋。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如果它还想要杀我的话,我大可以拉着绳子再跑,再把它吊起来,然后用三寸钉将它打得魂飞魄散。 不知道为什么,它可能是看穿了我想法,竟然对着我大吼一声,巨大的嘶吼声,几乎让我的房子都动摇了起来,我不由得倒退好几步。 “你必须要相信我,以前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急忙说道:“你如果执意要杀了我,我只有跟你拼一个你死我活,但是如果我死了,你得帮我去杀了鬼王!” 鬼王陈雄是在太恐怖了,我不知道狴犴能不能杀了陈雄,但我相信,邪不胜正。 这时候,狴犴竟然用特别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很难想象,一头野兽会有那么复杂的眼神,随后,它竟然四肢并用,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 这时候,它那张大脸和我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身上的那股浩然正气,那是一种让我忍不住膜拜的正气,就好像是一个新兵蛋子在看到团长之后,忍不住会敬礼一样,不是出于规章制度或者礼仪,而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敬礼,而我也一样。 它嘴巴张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声,而后,身体慢慢消散,化成了一缕金色的光芒,射进了我手里的玉佩中。 ‘呼!’我长舒一口气,跌坐到了地上,虽然是深秋时节,但是我的后背却满是汗水,右手和额头上的纱布都被湿透了。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空气是那么清新,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着,就好像是贪婪的猫吃鱼似的。 调整好呼吸之后,我躺到了地上,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笑容过后,我看着天花板认真地说道:“师父,弟子定不负所托!” 无论是扎纸铺,还是鬼印,亦或者是扎纸匠的身份,我都决定用自己的一生来维护,因为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身上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好像有一股莫名其妙地勇气鼓励着我前进一样。 我知道,这可能是感染到了狴犴身上的气息的缘故。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之后,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王队长的声音。 “曹大师,你快到郊区墓园来一下!立刻!马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墓园尸池 我赶到郊区的墓园的时候,墓园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人,还有一些拿着纸屋或者花束过来扫墓的人。 “你可算来了!”王队长看到我后,急忙把我从人群之中拉了过去,饶过了警戒线后,我们来到了墓园中。 我看了一下,整个墓园外面,到处都站满了警察,整个墓园中,除了警察以外,就只有慕容朵朵和古子虚两个穿着常服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边走一边问道。 “哎!”王队长摇了摇头,边带路便说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王队长带着我来到了一个低洼地带。 墓园本来很平坦,然而墓园中心,却多了一个低洼地带,我留意到,这里就是三向帝王阵的地方。以前在这里有三座坟,然而此时,三座坟不翼而飞,留下了一个大坑。 我来到了大坑边上后,看了看另一边不断呕吐的慕容朵朵和古子虚,忍不住看向大坑。 在看了第一眼之后,我忍不住单手按在嘴上,发出一声干呕。 眼前的景象只能用人神共愤来形容。 大坑周围,是一个个眼球! 每个人,有两个眼球,然而大坑边缘上,一个个眼球一个接着一个,整整齐齐地排在大坑边上,围绕着大坑绕了一圈。而在大坑中,有一滩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块块肉、一根根肠子、一缕缕啦头发、一根根手指…… 场面,兼职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伴随做水波的荡漾,可以看到在漂浮物下面,还有一个个人头,那些人头,头发都被拔光,鼻子耳朵被割掉,眼睛被挖掉,甚至连脸皮都被拔掉,肌肉都被挖出来切成丝,只剩下一个个骷髅头。 “哇!”我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了一边,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试想一下,偌大的一个水池里,一样看去,全是人的内脏还有人的肉片,而在池子边上,还有一一个眼球整齐地排列着,这是多么大的深仇大恨,要留下如此骇人听闻的尸池! 王队长一边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沉重地说道:“按照当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死者一共有三十八人!全是我们在这里执勤的警员,报案人是一个过来扫墓的老人!接到报案电话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 “先是将我们的同时衣服拔光,然后切掉身上凸出来的部位,例如鼻子、眼睛、耳朵、阴茎,然后是剥皮、挖肉、然后切成片、再将内脏扔进池子里,用眼睛围着池子边缘,绕城一个圈。” 说到这里,王队长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起来。 “曹大师,你知道吗?” “今天早上,小李的妻子来到警局,她说怕小李守夜太冷了,特意织了一件毛衣,让我转交给小李。” “张大妈昨天早上拿来了一框橘子,她说,她的儿子在我们这里上班,感谢我们照顾他,请大家吃橘,帮忙好好照顾下她的儿子。” “小毛前天来到警局,对着我敬了个礼,然后让我将一张他画的图让他爸爸看看,还说他在学校很乖,长大后也要像他爸爸一样当个警察。” “刘二伯上前天来到警察局……” 王队长说着说着,就失声哭了起来,而这时,负责保护现场的其他警察也跟着掉下了热泪,尽管他们守在尸池边上一动不动,然而那无声的泪,滴落到地上,我甚至可以听到清脆的声音。 我抹了抹嘴角,慢慢抬起头,拍了拍王队长的肩膀说道:“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他们!” “对不起?”王队长看做我,泪眼迷糊地说道:“有用吗?” “小胡!”他指了指尸池那边说道:“他上个月才来到警局,我还说要好好照顾他!小周,跟了我好几年了,最大的希望就是抓光全市的坏人,然后光荣退休!还有……” “够了!”我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慢慢站起身来后,我看了看尸池所在的方向,然后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手指之后,我抬起右手说道:“我曹奇龙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不管是人,还是鬼!还是妖!只要让我抓到!我定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劫不复!”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墓园中不断传开。 深秋! 雾很大! 即使是在临近中午时分,墓园里依旧弥漫着雾气,经久不散,我知道,这时那三十八人的亡魂死不瞑目啊!他们被安排在这里守墓,为的就是能够让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收复鬼王,为的就是不让七门封鬼阵和三向帝王阵再次被破坏! 可是! 为此他们付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死无全尸,怨灵不善。 他们都是正值的警察,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他们起早摸黑,就是为了一生正气,为了让整个城市的人安居乐业,好好生活。 我突然觉得,我是个罪人! 如果不是我让局长派人来镇守墓园,他们也许就不会死。 这一刻,我挥了挥手,拂袖而去,风大大,雾太浓,可能是沙子进了眼睛,也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反正我流泪了。 但我不觉得我是在哭,反倒觉得是沙子太碍眼了,我明明就不想哭! 走出墓园之后,我没有坐车,也没有打算坐车,而是从墓园直接走回了扎纸铺,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然而不知不觉走到扎纸铺门外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双脚和身体早已经麻木了。 推门而入后,我将店铺里所有的货都搬到了大街上,然后一把火全部烧光。 熊熊烈火,吸引了很多人的观看,有人说我是打算关门大吉,有人说我打算转行,也有人说我是有病。 我只是默默地用一根棍子,不断将纸屋、纸轿、纸人等放进火堆里,然后用棍子拨动着,让它们一点不留地烧完。 这一次,我烧光了我以前所扎的所有存货,整个扎纸铺里,瞬间变得空空如也。 看了看空荡荡的扎纸铺,没有了? 没关系! 我还可以再扎! 但绝不是现在! 我回到了里屋,脱掉鞋子后,蒙头大睡。 然而,真的睡得着吗? 直到扎纸铺的开门声响起后,我看了看手机,原来从上午十点多到现在下午四点多,我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只是湿了枕头而已。 “曹奇龙!” 我听到慕容朵朵再喊我,不是叫我屌丝男,而是叫了我的名字,然而我去没有回答她。 她推门而入,一把将我身上的被子拉开,“你个混蛋!” 她对着我大声说道。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打了个转身,继续睡觉。 她可能生气了,爬到床上之后,对做我一顿拳打脚踢,我默默地承受着,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过了一会儿,她可能是打累了,躺在床上,大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从我背后抱住了我,大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他们去执勤?他们都不该死的!不该死的!” 我想,现如今,唯一一个不会怪罪我的人,也许是局长大人!也许三十八名警员的死,可以换来全市人民的平安,局长大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我不同,我心里很难受。 慕容朵朵就那么抱着我,我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美女,我也知道,我现在单身,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美女躺在我身边,跟我在一个床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都有种想要将慕容朵朵从我身边赶走的冲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又过了一会儿,我睡着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梦中,我来到了墓园,三十八个穿着制服的‘人’对着我扑了过来,我知道,他们是鬼,而我是扎纸匠,我有能力反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想反抗,任由他们再我身上撕咬,我甚至都感觉不到痛。 而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才从那份苦楚之中幽幽地醒来,因为我知道,是时候了! 慕容朵朵就睡在我旁边,尽管已经熟睡了,但是眼角却在不住地流泪!我将她的手从我身上拿下去,然后带上我的布袋,背着一个平底锅慢慢走出了扎纸铺。 扎纸铺外的大街上,显得很冷清,迷雾弥漫,昏暗的灯光,只能勉强看清道路,落叶在风的带动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有三件事,必须要做! 第一件事,去墓园! 第二件事,去国贸大厦! 第三件事,去警局! 漫步在大街上,很快,我就走到了墓园附近,在街边,和以前一样,我看到了那个穿着西服的男子,他的身前已经没有了小轿车,他在看到我过去了以后,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他却诚惶诚恐地跑了,可能是上次我砸了他的车,把他吓坏了,所以有些怕我了。 看着他跑开,我突然有一种错觉,这家伙长期以来都蹲守在墓园马路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止一次地怀疑,这家伙会对我或者慕容朵朵不利,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动作。而且眼前,看他仓皇而逃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有战斗力的恶鬼。 “你站住!”我突然抬起头对着他大声说道。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停了一下,然后由逃开了。 想跑? 哪有那么容易! 我取出包包,从里面掏出了五个小纸人,给他们化成眼睛后,念了句‘急急如律令,走’! 小纸人顿时活了过来,五个小纸人在我的超控下迅速追向那名西服男子。 上次在电梯里,我招了个魂,然后才给小纸人开眼,那是因为我需要在我不超控的情况下,小纸人依旧可以阻止冰清一段时间,可是如今,没那个必要。 夜晚的风,是小纸人行动最大的助力,他们很快追到了西服男子,男子被五个小纸人抬了起来。他尖叫一声,手舞脚蹈,而我五指大动,只会着小纸人将西服男子抬到了我面前。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西服男子对做我惊恐地说道。 我让五个小纸人按住他的脚,其实这西服男子很有可能是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或者说还不知道鬼其实是可以遁地的。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我的纸人给抓住。 “我需要问你一些事!”我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市区警局局长的儿子,对吧!” “不!我不是!”西服男子急忙说道:“我没有那么样的老爹!” 这么说来,就是了! 我继续问道:“我需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你是谁?凭什么?”西服男嚷道。 我掏出一般枚玉佩,让其中鸡婆给放了出来,之所以放鸡婆不放鸡公,是因为鸡公太暴躁了,我也不好控制,但鸡婆不同,通过长久以来的鸡血贿赂,她对我似乎也没什么敌意。 鸡婆出来后,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说道:“帅哥思密达,这么快就想人家啦!这里四下无人,帮我捞捞痒如何?” 我淡淡地说道:“这里不是有一个吗?” “他?”鸡婆指了指西服男,随后咧嘴一笑:“看起来真的好萌萌哒!” “你可以吃了他!”我冷笑着说道。 西服男打了个寒碜,而鸡婆则是眼里精光一闪,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性感的嘴唇,然后摇身一晃,全身瞬间被鬼火所包围,身上的衣服和肌肤几乎瞬间消失,眨眼间变成了一个浑身冒着鬼火的骷髅人。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事情真相 “吼!”鸡婆张开嘴巴大吼一声,骨骼发出嘎嘎的响声,身上的火焰在这一刻瞬间变成了淡蓝色。 西服男子被鸡婆吓得不轻,他不断挣扎着,试图摆脱小纸人,然而努力很久没有任何效果,只能大声吼道:“我爸是向明!” 我罢了罢手,让鸡婆停下来,鸡婆身上的鬼火瞬间内敛,再次变成了一个性感妖娆的女子。而西服男子如释重负,重重地跪倒地上后,双手撑地,不停地喘息着。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去,淡淡地问道:“你听着,我没空跟你耗,我希望你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而后,我会渡你会阴间,让你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他点了点头,警惕性地看了看一边的鸡婆,随后缓缓说了一段往事。 这名男子,名叫向青。 向青是当今警察局的局长向明之子,也是郭勇佳的好朋友。他和郭勇佳几乎是一起长大,两人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比赛谁尿得更远,一起讨论美女,一起考上高中,一起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一起讨论明天。 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同等的家庭背景,同样的人生目标。 然而郭勇佳在高中没毕业的时候,选择了肄业创业,而那时候,向青知道郭勇佳有了一个师父,名叫刘老二。 刘老二是一个严厉的老人,然而在郭勇佳和向青眼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高手。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野心,但土里葬着尸骨,也埋有野心。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郭勇佳和向青也不例外。在郭勇佳跟了刘老二以后,向青经常去跟着一起学习,只是两人学习的方向却大不相同。 郭勇佳崇拜绝对的力量,喜欢学习算术,在跟了刘老二不久,已经可以通过窥视天机,算出一些将来的事。而向青崇拜武力,他觉得是男人,就应该提枪上阵,没有子弹,也要用拳脚让敌人臣服在他的面前。 后来,郭勇佳的事业越来越大,而向青因为要读书,所以学艺三天打鱼两三赛网,学艺并不精,而与此同时他高考以七门白卷受到了父亲的严厉批评。 在父亲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loser’。父亲对他严加管教,让他去报考了武警学院,希望他能够继承家业,成为下一代警察局局长。 然而向青的叛逆期也到了,他放弃了学业,专心跟刘老二学艺,那时候,郭勇佳谈了个女朋友,名叫闫姗姗,有一个好朋友,名叫郭阳。 在郭勇佳的介绍下,向青认识了郭阳,认识了柳依依,知道了郭嘉。 有一天,郭勇佳对着向青说道:“向青,你羡慕郭阳吗?” 说不羡慕是假的!那时候的向青,依旧单身,不是没有女孩子追求他,而是他觉得应该是学艺为重,不想谈,再加上家教严格的他,父母根本不允许他在26岁以前谈恋爱。 “我羡慕。”郭勇佳对着向青说道:“柳依依,很美!对郭阳,几乎是死心塌地,她是那种,为了爱,可以以死相拼片甲不留的女子。还记得郭嘉吗?” 向青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记得每一次见到郭嘉,她都会跑到他身边,叫他叔叔,然后将所有零食跟他分享,乖巧地坐在他的膝盖上,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他吃。 小女孩天真可爱而且十分聪明,她有一双毫无杂质的眼睛,她总是问向青,“叔叔,我问我妈咪我是怎么出生的,妈咪让我问爹地,爹地说,那是一天夜里,一个天使将我送到了他们的床上,然后就有了我。对吗?” 向青笑着点了点头,而小女孩继续说道:“叔叔,你知道ATM为什么会自己出钱吗?” 向青配合地摇了摇头。 郭嘉笑着说道:“爹地说,ATM机里面有一个人,当我们放进银行卡,按下数字以后,里面那个人就会把钱给递出来,所以每次我都会陪爹地去取钱,因为爹地不懂得礼貌,妈咪说,我们要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爹地,所以每次爹地取完钱,我都会对ATM机说谢谢。嘉嘉乖吗?” “乖!”向青一边笑一边答应到。 而那时,房里的人笑了,无论是郭阳,还是柳依依,但惟独没有笑的,只有郭勇佳和柳依依。 “你知道吗?我终身都没法生育!”有一天,郭勇佳曾经对向青如此说道。 向青当时没有当回事。 直到后来的一天,郭勇佳叫他到了一个郊区,两人铺了一张报纸在地上,喝了很多酒。 酒后的郭勇佳透露,闫姗姗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都快要把他逼疯了,每次只要看到郭嘉,闫姗姗都会回去和他大吵一架。向青难以理解,一向温和尔雅的闫姗姗,真的会吵架吗? 事实证明,每一个人,都有双面性,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推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之后,她会恨不得将所有都给这个男人,然后也让这个男人给予她所希望得到的一切。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闫姗姗对郭勇佳很好,几乎每天都会让郭勇佳吃一些进补的食物,每天晚上都会用各种办法引诱郭勇佳做爱。有人说婚姻等于长期卖淫,但很多人都认为,结婚是一个枷锁。结婚第一年,做爱当饭吃,结婚第二年,爱做不做,结婚第三年,基本不做。 郭勇佳由最开始的兴奋,一直都后来都不敢回家了。他有些惧怕闫姗姗,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所以就到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查后的结果是后天性不育,他没敢告诉闫姗姗,而是选择了逃避闫姗姗,因为他知道,闫姗姗那期盼孩子的心情,永远不可能实现,除非……代孕! 郭勇佳那天喝醉之后,希望向青可以帮他,让闫姗姗怀上一个孩子,向青当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不得不承认是一个事实,那就是闫姗姗在他眼里,的确很漂亮,也的确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于是借着酒劲,就答应了。 后来的事,基本上就可以预料了!本来是酒后的一次胡言乱语,然后却成为了现实。 郭勇佳虽然主攻算术,但是他比向青要聪明很多,在刘老二的纵多手艺之中,虽然其他方向不是很用心,但都学得比向青要好很多。 每天晚上,郭勇佳回家后,吃完闫姗姗煮的补阳餐后,都会主动拉着闫姗姗去卧室,然后点燃一支蜡烛,让闫姗姗等一会儿,之后,利用蜡烛的迷烟,将闫姗姗迷晕,之后再让向青进屋,为了怕闫姗姗在梦中突然想来,郭勇佳还开坛做法,进入闫姗姗的梦里,陪闫姗姗做一场春意盎然的梦。 而在闫姗姗梦见和自己的老公做爱的时候,也是向青在闫姗姗身上挥汗如雨的时候。 闫姗姗并没有察觉,所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每天闫姗姗醒来,都会看到丈夫就在自己身边,而她的下体处,满是干涸的液体,她很满足,所以每天都会更加疼爱郭勇佳。 郭勇佳在享受闫姗姗疼爱的同时,也对向青产生了强烈的不满。向青觉得,或许这次代孕,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后来,向青发现自己爱上了闫姗姗,无论是闫姗姗的温柔、还是闫姗姗那梦里的轻吟声,亦或者是闫姗姗那完美无瑕的酮体,一切的一切,都让向青意识到,自己已经对闫姗姗达到了迷恋的程度,他会经常找借口去闫姗姗家里,即使是在郭勇佳不在家的时候,他会留意闫姗姗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每天晚上,他都会主动送上门,而久而久之,郭勇佳露出了对他的不满,向青看在眼里,但是却没法控制自己不去刺激郭勇佳。 发现闫姗姗怀孕后,郭勇佳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开心,那天碰巧向青躲在别墅里,所以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老公,我可能怀孕了呢!” “啊?” “我这个月的月事到现在还没来,你带我去医院检查下好吗?” “再等几天吧!” 在外偷听的向青却欣喜若狂,因为他的大脑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我要当爸爸了! 他主动约了郭勇佳,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闫姗姗身上聊,期待郭勇佳能够告诉他闫姗姗怀孕的事,然而郭勇佳对此闭口不提,只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以后好好跟刘老二学艺,最好不要再见闫姗姗了。 直到那时候,向青明白了,闫姗姗是郭勇佳的老婆,不是他的老婆,而他的孩子,也只会喊郭勇佳爹地,而不是他。 他如梦初醒,专心跟刘老二学艺,然而刘老二却离奇死亡,他不敢相信功夫那么好的刘老二会死,所以一门心思想要找到凶手,每每有了任何进度,都会跟郭勇佳说。 事实上,向青是有私心的,他想去看看闫姗姗,看看自己的孩子。可惜,他永远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反倒听到了一个事,郭嘉死了。 郭嘉依旧死了好几年了,而且是被人剥皮而死。就在他迷恋闫姗姗的时候,郭嘉就已经死了,而且连柳依依都疯了,郭阳甚至累得老了很多。 后来会自己家后,向青觉得,郭嘉的死很不寻常,开始暗中调查郭嘉的死,最后,他调查到了郭勇佳身上。 事情,被向青调查得差不多了!可以肯定的是,闫姗姗是不会生小孩了,可以肯定的是,早在闫姗姗一遍遍在提到郭襄的时候,郭勇佳就已经忍不住压力,杀了闫姗姗,而后闫姗姗对孩子的渴望依旧不低,才找他代孕。 向青突然意识到,郭勇佳总有一天会对他动手,所以在此之前,他给自己烧好了所有在阴间都需要用到的东西,然后在墓园布下了三向帝王阵和七门封鬼阵,除了替师父报仇以外,他还指望这两个阵可以帮他报仇,也可以以此来威胁郭勇佳。 不出所料,郭阳死了! 向青知道,是郭勇佳做的,郭勇佳不但杀了郭阳,还欺骗郭阳一些事,他大胆地猜测,柳依依肯定也要死,而这一次,郭勇佳杀人的目的,不是因为闫姗姗,而是因为郭勇佳的确恨郭阳,恨郭阳过得比郭勇佳幸福!而且郭勇佳还有一个大阴谋,鬼孕! ☆、第一百九十九章 鬼孕 一个男人的阳具到底可以有多小? 看过郭勇佳做爱的向青是最清楚的,那是一根只有香烟粗细,小拇指长短的阳具。他不知道郭阳到底是不是后天性不育,还是发育不良,只知道那样的阳具,根本不配闫姗姗。 闫姗姗不可能在怀孕了!因为上一次,向青代孕以后,郭勇佳已经找机会将孩子做掉了。向青可以猜到,郭勇佳也许一开始,的确也想要个孩子,的确也爱闫姗姗,希望给闫姗姗一个孩子,证明男人的能力,但后来,肯定反悔了,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养一个别人的孩子长大。 郭勇佳害死郭嘉,完全是因为郭勇佳实在忍不住闫姗姗的攀比之心,所以一时冲动所谓,但杀了郭阳,就是为了练鬼!而练鬼的目的,就是为了鬼孕! 一个深爱自己丈夫的女人,即使是在死后,也会怨气不散,直到找到自己的丈夫为止。而如果这个女人,死后不敢去找自己的丈夫,却又非常想要找到自己的丈夫,那么就会化成一个怨灵,再加上一定的人为手段,可以将这个女鬼化成一个凶恶怨灵。 怨灵的特点是,体内怨气很多。 柳依依生过孩子,有过郭嘉,所以她知道害死了丈夫郭阳之后,没有脸面去找郭阳,而是选择了找郭嘉。而郭勇佳,可以巧妙地利用柳依依的找女心切,再加上一定的手段,来俘虏柳依依,从而让柳依依怀孕,再将鬼胎强行打入闫姗姗的体内,从而生育。 鬼会怀孕吗? 不会! 正常情况下,鬼是绝对不可能怀孕的!除非鬼吃鬼鬼附鬼。这对母体的要求很高,对婴儿鬼的要求更高。 向青调查到了这些事,他还调查到,郭勇佳选择的母体,自然是精心打造的柳依依,而选择的鬼婴,就是郭嘉。 只是鬼孕,需要时间。而且将鬼婴打入闫姗姗体内,要想万无一失,母女平安,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首先需要做的,是积累柳依依身上的怨气,所以,郭勇佳在墓园布下了望夫阵。 向青以为自己很聪明,所以肆无忌惮地调查郭勇佳的同时,却忘了郭勇佳最擅长的算术。 在布完望夫阵之后,郭勇佳让向青出去谈谈。 向青知道避无可避,所以就走到了郭勇佳不远处。 “兄弟,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调查我,之所以没揭穿你,是因为我不想我们兄弟的感情破裂。”郭勇佳说道。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月光不是很明亮,墓园旁边的小树林更是十分昏暗,向青站在郭勇佳对面,淡淡地说道:“兄弟?在你眼里,还有兄弟吗?” “你觉得是爱情重要?亲情重要?还是兄弟情重要?”郭勇佳突然问道。 “当然是兄弟情!”向青想也么想就说道:“你这个混蛋!郭阳视你如兄弟,你却那么对他,你不觉得你连禽兽都不如吗?” “是吗?”郭勇佳说道:“那我问你,上我老婆的时候,偷窥我老婆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想过要杀了我,取而代之?” 向青本来满脸怒容,听到这句话后,他却无法反驳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妻子,只是没有孩子而已,但很快就会有了。”郭勇佳说完之后,掏出了一个布袋,然后打开布袋,放出了一只凶兽。 凶兽杀了向青,而后,向青的尸体被郭勇佳当场火化,而向青也成为了一个无根之鬼,除了一辆自制的轿车以外,没有收到其他任何东西。 “我有几个问题。”我听完向青的描述后,问道:“你说三向帝王阵和气门封鬼阵,都是你布下的,那我的鬼印,也是你盗走的?” 向青点了点头,“因为我一直都在调查郭勇佳,自然很关注柳依依。我知道我不是郭勇佳的对手,所以我需要几件法宝,而那天你追柳依依出去以后,我就盗走了玉佩。” “不对!你在说谎!”我矢口否认道:“我从墓园回来的时候,第一次就看见你了,可是那时候,柳依依还并没有是,你是说,那时候,你就已经死了?这和你说的不一样。” “事实上,我连自己是人是鬼,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向青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在墓园这边等?”我问道。 向青微笑着说道:“因为我要亲眼看看我的杰作!” “你说郭勇佳有一头凶兽,是什么样的凶兽?你既然跟刘老二学过手艺,那你为什么连我基本的手法都破解不了?”我问道。 向青笑着说道:“因为郭勇佳在我尸体上打了七枚三寸钉才火化!他的凶兽,叫梦魔。” 突然听到消息,是在太过震撼了!没想到盗走我玉佩的人竟然是向青,而且我估计,郭勇佳早就开始着手对付向青了,只是向青自己不知道罢了。 向青早就被郭勇佳补下了某种秘法,导致向青处于一种半人半鬼的形态,也就是三魂七魄并不完全,但却并没有疯癫。 梦魔兽,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也听说过一次,那是一头凶手,拥有做恶魔的头,蛇的脖子,狮子的身体,狐狸的尾巴,还有一双放大版的蝙蝠翅膀。 在农村,有人知道四不像,却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五不像,那就是梦魔。 梦魔依靠馋食别人的噩梦为主,白天晚上都能出没,有人做梦的地方,就有梦魔,它几乎是无孔不入,和鸡公一样,同样没有实体,只有一个半真半实的灵魂形态。 “鬼孕?”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鬼婴,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不过那是死的时候,就已经怀孕的孕妇,在临产的时候,孕妇和胎儿一同死亡,等到了阴间以后,人间的婴儿被取出来,那么阴间的婴儿也同样可以出来。 鬼阴怨气很重,因为投胎的鬼魂,原本以为投胎以后能成人,可是睁开眼以后却发现还是在阴间,而且还是个婴儿。而刚死的孕妇却不知道自己孩子的想法,所以会毫无顾忌地给婴儿喂奶,而这时候,鬼婴就会在吸奶的同时,将自己的母亲鬼魂整个吸食掉。 至于鬼婴置入人体? 以前倒是有人这样做过,因为女性的胎盘,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哪里可以孕育出生命,也同样是女性的死亡线。谁能保证鬼婴进入人体后,不会害死人,而是乖乖在胎盘里慢慢吸收人间的营养长大出生? “郭勇佳,为了孩子,都能够代孕了!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向青也许猜到了我的想法,然后说道。 我觉得没必要纠结这些问题,转口问道:“你一直都在这里?” 向青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应该恨向青才对!他偷走了我的玉佩,然后被郭勇佳夺取,还布下了三向帝王阵和七门封鬼阵,照理说,我应该恨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恨不起来,一来是因为我并不完全相信向青,因为向青说的故事中,尤其是到了最后,在时间上,有落差,布阵的人,必须要是活人才行! 唯一的解释是,向青在偷了我的玉佩后,就已经死了,被郭勇佳杀死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我见向青点头了,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里的警察是怎么死的吗?” 向青再次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些人,是在我眼皮底下死的。” “是谁!”我大声问道。 向青笑着说道:“你觉得会是谁?” “不要告诉我又是郭勇佳干的!”我忍不住大声说道:“三十几个警察,区区一个郭勇佳,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你说阵法是你布下的,那郭勇佳没必要冒那个风险。” 我来目的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招魂,问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这里的警察,然后替他们报仇。 可是当下,我却忍不住先问了向青。 向青依旧趴在地上,淡淡地说道:“当然不是郭勇佳,因为郭勇佳的目的,意在让闫姗姗怀孕,三向帝王阵和七门封鬼阵,他根本就不关心,我想,他唯一关心的,因为是他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而已。” “那是谁!”我急忙问道。 凶手的手段极度残忍,三十几名警察,全部被肢解成无数小片,然后累计成尸池。以前陈雄墓碑被雷劈开,有了一个坑,那天碰巧又在下雨,所以有了一滩水并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凶手将七门封鬼阵几乎整个破解了,而三向帝王阵,也完全破解,更为奇怪的是,三向帝王阵的三个坟墓里面,一具尸体都没有。 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因为三个鬼王都出来了! 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因为这关系到三十几名无辜的警察是否可以含冤得雪。 然而,向青却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我觉得有一个人,肯定比我更清楚。” “谁?”我急忙问道。 向青说道:“潘神保!” 我顿时一阵心悸!是啊!我师弟的七魄三魂被用来镇鬼了,现在阵法被破,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阵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可是问题是,七门封鬼阵被破,我师弟应该魂飞魄散才对!我到哪里去问? 难道! ☆、第两百章 潘神保 一块块冰冷的墓碑错落在墓园四周,朦胧的月光洒下,让整个墓园增添了一抹诡异之色,浓密的白雾在风的带动下翩翩起舞,时而幻化出人形,时而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声。 我迈着脚步,慢慢走到了墓园身处。 这里,本来应该有三座坟墓才对,然而此时,这里却只有一个尸池,尸池周围拉着警戒线,并没有民警站岗。不是警局不想派人来保护现场,而是没人敢来履行这份责任。 我绕过了警戒线,来到了尸池边上,看着下面尸池里漂浮着的人肉,扑鼻的臭味袭来,一颗颗头颅被水浸泡着已经出现了巨人观漂浮在水面上。 突然,一只手慢慢从水底下伸出来,而后,它试探性地摸了摸四周,慢慢搭在了尸池边上,而后,一个满头被尸水浸湿的透露慢慢浮出水面。 出奇的是,我看到那只手搭在了我脚尖前,并没有后退,而是慢慢弯下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脑子里有一个恐怖的想法,那就是尸池里也许会突然冒出很多只手,然后他们将我推到尸池里,更或者说,我的背后会突然出现一个或者很多人影,他们乘着我不备的时候,将我推进尸池里,而后,将我淹死在肠子和人肉片中,直到我死去,才打捞起来,用钝刀砍断我的手指脚趾,用钩子挖掉我的眼睛,用菜刀将我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然后切成大小均匀的肉片,仍在尸池里。 这个奇怪的想法虽然萌生出来,但是我却并不害怕,因为我觉得是我害死了这些警察,如果他们真的要拖我下水,我会反抗吗? 那只搭在我脚尖前的手微微发力,随后,从水面中冒出的人头慢慢向上,一只湿淋淋的左手突然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而后,那个探出来的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没错!他还有眼睛! 他的手,入手冰凉,滑腻腻的,就跟抓住了一根泥鳅似的,随后我猛地用力,将他从水里拉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轻,就跟没有任何重量似的,浑身早已经被尸水所湿透,但他的穿着,让我不由得惊讶起来,因为他的那身衣服,跟我已故的某个兄弟很香。 “你来了!”他微微挪开嘴,嘴角流出了一些奇怪的液体。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我来了。” 接着,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我,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开始慢慢变化起来,整个身体变得很飘渺,随后,被尸水浸湿的头发逐渐变成了一头蓬松的头发,湿透的衣服逐渐干涸,扭曲的五官也慢慢回到了正常位置。 “是你!”直到这时,我忍不住大声说道。 “嗨,好久不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我却难以平伏自己的心情,忍不住展开双臂抱向他,只可惜,我的手臂从他身上穿透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记得我拉住了他的手,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 “那只是我配合你演的一场戏而已。”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略微有些惊讶,但认真地看了看他后,不由得哽咽着喊道:“师弟!” 不错! 眼前的人就是我师弟潘神保,曾经在忘川河为了追寻林晓琪,不惜放弃自己的身体,甘愿沦为忘川河的船夫,成为了一名摆渡客。 “我等你很久了!”潘神保笑着说道:“看起来,你遇到的麻烦不小。”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下思绪问道:“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 “天地苍苍,昭华百守,蓦然回首,百年苦短!”他淡淡地说道。 我忍不住反驳道:“你大爷,我语文老师死得早。” 他微微一笑,说道:“无所谓好不好,人,无论死了,还是活着,都很短暂,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正确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林晓琪找到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却在宾馆脱秋裤?” 潘神保看着我,然后喊声说道:“你大爷!” 我是想劝他放弃寻找林晓琪,看来,他没打算放弃,爱情我不懂,或许等到我懂了以后,也就不会劝他了。 本来,潘神保是在忘川河渡船,顺便大厅林晓琪的下落,直到有一天,一个骑着白马的人闯进了地狱,他用符咒困住了神保,用纸人封锁住了神保的灵魂,随后用奇门遁甲将神保的魂魄打散,分别封印在了七门封鬼阵充当阵脚。 这个人,就是向青。 对于被封印在七门封鬼阵的苦楚,神保一个字也没有跟我说,他只说了一句:没相当,我活着的时候,帮人驱鬼捉妖,死了以后,还能帮人镇鬼! 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那种被千鬼唾骂,万鬼折磨的日子不好受。 直到有一天,有人破了七门封鬼阵,三向帝王阵同时被迫,那时候,潘神保的七魂其中一魂得以解脱,以他对于阵法的了解,其实完全可以脱阵而出,然而他没有那么做,依旧守着这篇墓园,直到某一天,他们的到来。 他们,指的是五人、五鬼、五牲畜。 他们来了以后,五人负责击杀周围的警察,当时整个墓园,一共有三十八名警察,三十八名,本来不少,但是相对于偌大的墓园来说,就显得有些孤苦伶仃。 五人逐个将警察击杀,没有发现的时候,他们用榔头或者扳手敲警察的头,被发现以后,他们用枪和警察对着干。 三十八名警察全部死亡后,他们将警察的尸体拖到了三向帝王阵前,三向帝王阵其中一个阵脚被雷电劈成两瓣,里面还有积水,五人便拿起锄头和铁铲开始刨坟,其中,一个被榔头敲破头的警察并没有死,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爬着离开,地上留下了一条他的血液,然而他艰难地爬了一段距离后,一个铁铲突然插在了他的眼前,他惊愕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容,那人拿起铁铲,对着警察的头部拍了下去,随后用铁铲将警察的头直接铲下来。 五个人将三向帝王墓挖开后,形成了一个大坑,积水逐渐弥漫了整个大坑,他们在尸池边上用镊子,将警察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用钳子,将警察们的手指脚趾扯下来,随后用斧头看向警察们的头和四肢,用电锯将警察们的身体锯成一截一节,用菜刀隔开警察的肚子,将肠子、心、肝、脾等内脏取出来,随后用小刀剥皮,用菜刀割肉。 他们很专业,将肉在石板上切成一片一片,然后扔进尸池里,他们对着尸池里吐唾沫,对着尸池里撒尿、吐痰。 而另一头,五个牲畜驱赶着周围的小鬼,在五鬼的带领下,也相继离开了墓园。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五个浑身包裹着血液的人,终于尸解手工,他们乐呵呵地走了,留下了一个装满人肉的尸池。 潘神保的魂魄虽然被人打散了,但是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后来,阵法被破了,潘神保的魂魄四处飘荡,以为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然而,早晨的时候,这里来了一个女人,他用特殊的方法,帮神保聚集了魂魄,而后牛头马面上来亲自为神保照旧了归体,聚拢了三魂,神保才勉强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鬼。 为了让死去的警察安息,神保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躲在尸池里面,等到第二天晚上,才带着死去的警察们的鬼魂到了地府,他怕我来了以后,找不到鬼,所以在这里等到我来了,才从尸池里爬了出来。 我估摸着,那个帮助神保收集魂魄的女人,应该是慕容朵朵,阴阳家的人收鬼也许不给力,但是在治疗鬼魂的方面,却十分精通。 “那五个人,你认识吗?”我问道。 潘神保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手背上都有一个骷髅头纹身。” 我点了点头,“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回地府,安心当我的潘船工。”潘神保说道。 “你还没打算放弃?”我劝导。 潘神保摇了摇头,慢慢转过身,看了看天上的一轮弯月说道:“长相歌,莫言弃,生生世世,永不离。等到有一天,你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片甲不留的人,你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亲人,也许会抛弃你,朋友也许会离开,但惟独只有爱你的人,她会默默地等待着你,即使你得罪了全世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你站在一边,和全世界为敌。” 坦白说,他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但是我听得出来,他是铁了心不找到林晓琪,不罢休了。 语气说,他是为了爱情,我反倒更愿意相信,他是被命运作弄了,老天爷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帮助千年亡鬼渡河的船工。 潘神保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后,慢慢离开了。 空荡的墓园里,又一次只剩下了我一人,周围阴风阵阵、迷雾缭绕,昏暗的月光,让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满墓园的坟墓,随后再看了看市中心的方向。 神保有他的责任和义务,而我也有我的责任和义务,我的目标地,在国贸大厦! ☆、第两百零一章 夜闯国贸大厦 很显然,墓园的事和国贸大厦的事,有一定的联系,我甚至怀疑,那五个鬼就是陈雄派来的。至于五个牲畜和五个人,我暂时只能想到是郭勇佳搞的鬼。 但目前,我没有想那么多,我要做的,就是帮助警察们兑现我曾经的诺言。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来到了国贸大厦下面,现在的国贸大厦,即使是在夜里,也可以看到阴气缭绕,即使站在国贸大厦外面,也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要低很多。 现在的国贸大厦,已经没人把手了,负责开门的老大爷,不知道是辞职了,还是没上班。国贸大厦的玻璃大门上紧锁,我取下背后的平底锅,对着玻璃门一阵猛砸,砸烂玻璃门后,我取下了一些符纸。 这些符咒,并没有拆开,我把这些符纸条,围绕着整个玻璃大门,摆下了一个‘X’封锁线,这样可以防备里面的鬼逃出去害人。 紧接着,我看了看空挡的大厅,大厅里,由于没有灯,昏暗一片,而我站在门前,长舒一口气,随后右手拿着平底锅,左手掏出鬼印,手指轻点,而后,白光和金光同时从我身边亮起。 “想我了吗?亲?”焚魄出现后,对着我媚然一笑。 而另一边,狴犴刚一出来,就对着焚魄长大嘴巴,随后大吼一声。 “你的对手,不是她!”我急忙说道:“你的对手,在那边!” 我抬起右手,用手里的平底锅,指向正前方。 正前方,师父有一层漆黑的迷雾,迷雾之中,人影陆续晃动! 狴犴张大嘴巴对着鸡婆大吼一声后,随后四肢并用,朝着正前方跑了过去。 “陈雄!”我目送着狴犴消失在,随后淡淡地说道:“我来了!” 话语刚落,我右手拿着平底锅,左手拿着铜钱剑,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鸡婆不甘落后,摇身一变,无名鬼火瞬间冒出,照亮了周围。 我带着鸡婆一口气冲到了楼道口,狴犴在前面开道,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我身边冒出来的鬼魂,我一锅子直接拍飞。 至于鸡婆,那些鬼魂根本不敢惹,在这些鬼眼中,我就是一块香馍馍。 楼道口在大厅的尾端,要想跑到楼道口,肯定要路过电梯。 我一边指挥着狴犴跑向楼道口,一边挥动着平底锅,将那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鬼给打开。 在路过电梯口的时候,电梯突然叮的一声打开了,而这时,整个一楼大厅的灯突然亮了。 电梯里,一个穿着变色长裙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电梯中央,她捶着双手低着头,在我看向她以后,她慢慢抬起右手,对着我招了招手。 “吼!” 这时候,狴犴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身边的鸡婆突然摇身一变,变回了人形模样,她看着电梯里的女人,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电梯里的女人浑身一颤,随后抬起在半空中的手禁止了下来,她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与此同时,原本灯火璀璨的大厅,电灯开始一闪一闪地闪动起来。 “离我远点!”她突然大声说道:“离我远点!” 话音还没有结束,电梯里的女人突然对着鸡婆冲了出来,与此同时,鸡婆单手一张,一团鬼火自然冒出,也毫不犹豫地对着女人冲了过去。 这个女人,名叫张冰清,上次我已经和她交过手了,只是上一次,我没有鸡公和鸡婆,也没有鬼印,而这一次,我是铁了心要断掉陈雄的老窝。 鸡婆和冰清显然不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两个女人几乎瞬间扭打到了一起,只是,她们都没有怎么使用自己的火和冰,而是宛如两个普通女人一样,抓头发撕衣服,唯一不同的是,她们会用嘴巴咬对方。 鸡婆的攻势很猛,她几乎每一次和冰清有身体接触,都会趁机咬冰清一口,每每咬过之后,冰清身上就会流出一股水一样的血液,而后鸡婆嘴边挂着血液,一边咀嚼着从冰清身上咬下来的肉,一边继续扭打,而冰清也毫不示弱。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有来有回。 而一边的鸡公不断嘶吼着,原地打圈,我知道,它很想去灭了鸡婆和冰清,但是碍于我不然它动鸡婆,所以不太敢扑过去。 我走到鸡公身边,对着它说道:“你的对手,在楼上!跟我来吧!” 既然有电了,虽然不稳,但是鸡婆缠住了冰清,我实在不想看她们血腥暴力的一幕,而且如今已经三点多了,秋天的鬼魂,会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停止活动,我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走进电梯后,我按下了‘26’的按钮,等到鸡公进电梯后,我才关上了电梯门。 在电梯中,有鸡公帮忙把手我并不担心什么,所以从布包里掏出十个小纸人,然后用鬼印在每一个纸人身上盖了一个章印,随后咬破双手的食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圈,迅速掐动着指决,“急急如律令!小鬼听令!起!” 话音刚落,我急忙抬起手,十个小鬼的头陆续从电梯的地面冒出来,这是十个低着头的小鬼,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寿衣。我将他们逐一打入小纸人中,而后给每一个纸人画上了眼睛,随后,用一根带着针的细小红线分别插在每一个小纸人的后颈窝。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虽然每一次灯光闪烁电梯都会停顿一下,但是比走楼梯要快太多了。 不一会儿,电梯停在了二十六,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动手!”我大喊一声之后,鸡公对着门外扑了出去。 而电梯门外,到处都是玻璃,这一刻,整栋楼闪烁着的灯光突然熄灭。 鸡公身上爆发出亮光,几乎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它的战斗方式很简单,要么直接将遇到的鬼咬断胳膊咬断头,要么用前肢或者后蹄弹开,片刻之间,整个二十六楼,凄凉的鬼叫声不绝于耳。 我漫步走到楼道口,慢慢从兜里掏出手电筒,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平底锅,在我的脚后面,有十个寸步不离的小纸人。 二十六楼采用的是玻璃隔墙,只留下了一个可以容许一个踏板过的距离,两边全是玻璃墙。 鸡公已经消失了,我知道,它兽性大发,肯定会将这里的鬼清理得差不多,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会议室,收了陈雄。 透过手电筒的光,可以照射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我漫步走过去,突然从垃圾桶的投入口露出了一个小头,那是一个小孩的头,他看到我后,突然对着我展开嘴巴,发出一声嘶吼,而后从垃圾桶里突然飞了出来。 我抄起平底锅一把直接将它拍飞。 而另一边,一团鬼火突然再我身边的玻璃墙后闪烁而出,几乎瞬间穿过了玻璃,原本的一团鬼火,突然变成了一张巨脸,他张开嘴巴咬向我的脖子,而我的右手小指微微拨动,身后的两个小纸人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断胳膊断腿的纸人被火瞬间烧焦,而我也有了反应的时间,平底锅一把拍了过去,直接将鬼脸拍飞。 与此同时,在我另一边,突然冒出一家老小多达五个鬼,他们从地上凭空冒出,而天花板上,也慢慢冒出了一个血淋淋的透露,他嘴巴张开,一滴滴血液连带着唾液滴落在我的头上。 这时,我左手五指大动,身后仅存的八个小纸人几乎同时飞向头顶和身侧。 这时,我掐断了红绳子,任由小纸人和他们战斗,只身一人拿着手电筒走到了电梯口不远处的会议室。 正在这时。 “吼!” 突然响起的嘶吼声,吓了我跳,随后,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再然后,在走廊的另一头,响起了杂物摔地的声音,我用手电筒照了过去。 在另一边,一头长着九只眼睛的恶魔对着我张口血盆大口,口水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它九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随后四肢并用,扑向我,而这时候,在它身边的一块玻璃突然破碎,一头浑身冒着白光的野兽突然四肢将梦魔扑到了另外的玻璃上,玻璃墙应声而碎。 不用说,那个帮我揽下梦魔的野兽就是鸡公,虽然只是匆匆一憋,但是我看得出来鸡公受伤了,它身上的皮毛已经被血液所浸湿,然而战斗的欲望却更强了。 梦魔怎么会在这里? 梦魔不是郭勇佳的守身神兽吗? 人世间,有十二生肖的说法,一些老百姓家中,也供养着家仙。 事实上,家仙说是仙人,其实就是活了很多年的野兽,有了一定的法术造诣,所以自诩为仙而已。 很多人的家中,都有家仙,只是不知道罢了。 例如,有人有养宠物的习惯,无论是猫,还是狗,它们会帮着主人照顾小孩,会陪着主人逛街购物,会在主人需要的时候,逗主人开心陪主人说话。 每一个宠物,其实并不是不能和人交流,只是人们不懂它们而已,但它们却懂主人的心,它们会不离不弃,用一生来守护着主人,这便是家仙。 还有一些人家中,在过年清扫的时候,会发现大老鼠、或者大蛇、或者大蟑螂、大蚊子,这些异常的兽类,它们平时从来都没有害过主人,即使是在被发现后,只要主人不先动手,它们也会乖乖离去,重新找家,但绝不会伤害主人。这,也同样是家仙。 家仙,是保一家平安的仙人,也是保主人平安的护身兽,在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会永不退缩,誓死捍卫主人的生命,即使主人不知道,它们也会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的保护工作。 我的护身兽,是焚魄鸡公,而郭勇佳的护身兽,就是梦魔。 现如今,梦魔在这里,这说明什么? 我微微转过身,看了看会议室的大门,而这时候,会议室的玻璃大门吱嘎着慢慢打开! ☆、第二百零二章 鱼鳞 人与人最远的距离,不是鞋在五环人在中环,而是我在你身边你却挽着别的男人。 在我国曾经有一个动乱的年代,那个年代里,人们崇洋媚外,以为外国的月亮是圆的,外国的泥巴是香的,外国的空气却是阳气,外国的地上全是黄金。 曾经有那么一个九岁大的女孩,她在务工回来之后,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红薯,饥饿难耐的她捡起来吃了一口,被一个村名看到后,她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带着那个没有吃完的红薯逃离了那个幼时的家乡。 那个年代里,出国,还没有成为时尚,而是一种追求,那个年代里,人们集体劳动,集体分粮,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的,而人民是国家的劳动力。 那个年代里,每个人早出晚归,只会获得一个公分,可以多分一把粮食。 在那个年代里,偷吃一个路边的红薯,意味着会被抓到公社门口,脱光衣服,由村领导手持竹片,打到满身伤痕为止;会被戴上一顶尖尖帽子,每天早中晚三次,在全村游行;会被时不时地抓到村里的台上,写检讨,做忏悔。 那个年代里,人们明明就很团结,明明就很努力很拼命,可是生产量始终提不高,吃不饱饿死人的情况时常发生。年幼的女孩逃亡他乡,源着家乡里的长江,一直走一直走,她曾经有想过,长江的尽头是什么?是天堂吗?哪里会有吃不完的食物,会有一群和蔼的人,不会有劳动,但是却可以每天过得很开心。 女孩将那个地方,命名为天之蓝。 她读书不多,但是幻想能力却很好,她走累了,躲进了一个船舱,船听了,她没有看到想象之中的天之蓝,看到的是大海。 大海的尽头是什么,女孩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饿,而一大群人背着粮食,踏上了一艘随波逐流的‘大船’。 她随便走到一个中年人身边,跟着中年人一起走上了船,而后,躲进船舱里的她,每天有吃不完的东西,每顿饭都吃得好饱好饱。她觉得,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那么这个船舱,就是天堂,虽然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虽然这里看不到天空。 船舱里有一些书籍,她不懂太多字,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临摹上面的字迹,然后默默地记在脑海里,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一个伙伴来陪她。 船停了,风却更大了。 那是一个岛国,一个运货工人在船舱里发现了她,提着她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一些比她大的姐姐,有一些比她小的妹妹,有一个嘴巴很厉害的老板娘。 老板娘每天会给她吃的,会教给她一些技巧,例如,如何用自己的小嘴赚钱,如何用自己甜美的声音讨取到食物。老板娘会叫她说话,叫她写字,叫她演技,老板娘曾经告诉她,要将她打造成全国最出名的AV女星。 AV女星是什么,女孩直到十二岁的时候才懂了,也是在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老板娘让她接了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客人。 那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也不是她原籍国家的人,而是一个说着‘思密达’的中年人,中年人开始脱她的衣服,将她的那逃学生装脱得一丝不挂,她知道中年人要对她做什么,因为老板娘曾经告诉过她,这叫ML,也叫援交。 她的第一次,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献出去了,她没有哭,因为老板娘告诉过她,事成之后,可以获得三万日元。 老板娘没有骗她,她有了人生第一笔存款,三万日元,在那个年代里,已经算很多了。 她所在的岛国,常年堆积着雪,无论白天黑夜,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很美!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习惯在各种男人的身下娇喘呻吟,习惯了拿着用身体换来的钱,买更多的书,走更多的地方。 老板娘死了,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身上被割了两百多刀,致命伤在臀部位置。 女孩失业了!习惯了看雪的她,突然发现,雪地下面隐藏的,不只是土地,还有人。 她离开了那个城市,来到了另外一个过度,这是她第一个客人所在的国家,然而不幸的是,却被老板娘所在的那个国家的一个老顾客给抓住了。 老顾客将她关在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抢走了她身上所有钱财,脱光了她的衣服,仍在了一个角落里。 老顾客会时不时地来看她,每次来,都会在她身上挥洒汗水,女孩不觉得烟雾,她反倒觉得,只有男人骑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能够赶到意思温暖,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没有被冻死,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有一次,男人问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女孩的回答不是自由,不是温暖,而是一台电脑。因为她觉得,这里虽然很冷,但是最起码有饭吃,比她出生的那个国家好太多了。她需要一台电脑,将自己满脑子奇怪的想法,用文字的形势表达出来。 那个年代,发报机自由国家才能拥有,电话,只有军人才能拥有,而电脑,还处于价高不适用的阶段。 老顾客满足了她,给她买了一台电脑。 十年过去了,老式电脑已经不知道更新换代了多少次,而那个老顾客也的确已经老了。在他临死之前,他提出了和她最后一次ML。 女孩答应了!因为老顾客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天堂般的家,但是却照顾了她整整十年,喂养了他十年。 老顾客是一名职业男星,他的体力也许不如年轻人,他的尺寸也许还打不到大众水平,但是他却有三根很优秀的手指,在行业里,管这种人叫金手指。 他们用手指满足女人,让女人达到一种连ML都无法达到的高度,甚至会让她们在兴奋的时候,喷的水比尿尿还要多还要远。 那一夜,女孩在老顾客的三根手指下丧命,而那台老式电脑里,留下了她这么多年记录的文字。 有人说过,死在他乡的人,会成为一个无根之鬼,女孩死了以后,离开了那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上了船,回到了她的那个老家,一路上,她饿了,就吃。 跟了老顾客那么久,她学会了唯一一个真理,得有技术!这是一个若肉强食的社会。 她回到了家乡,十年的时间,家乡变了很多,食物也很充足,无论老的少的,只要她打得过的,她就会吸掉他们身上的鬼火,在她眼里,鬼火是食物,也是能给她温暖的好东西。 久而久之,她来到了一个山洞,占山为王,因为这里有她需要的食物。 有人说,人吃人,是因为生活所迫,但女孩觉得,她吃人,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人身上的那股火。 她时常游离在世间,徘徊很久后,回到她的那个家,吃永远都吃不完的火,知道,她遇到了她的下一个主人——潘神保! 他给她取了个名字,鸡婆! 很贴切的名字,她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他会给她想要的东西,让她能够吃饱饭,让她能够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尽情地幻想着自己的那个小生活。 爱情,是什么? 是在床上翻天覆雨之后的产物,还是人与人之间坦诚相见的谎言? 她不相信爱情,但她相信她的主人,因为无论是老板娘,还是老顾客,至少,都让她吃饱了饭。 现在的主人,不会骑在她身上挥汗如雨,她觉得这是主人嫌弃她的原因,所以她想方设法地让她的主人给予诱惑,因为她觉得她能为主人做的,就只有献出她的身体而已。 国贸大厦里,鸡婆平静地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环境,她早已经习惯了黑暗,黑暗之中,才能给她宁静,才能找到她需要的食物,主人不然她再吃人,只会给她鸡血,她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饱肚子,能弥补内心之中的寒冷。 在鸡婆身边,有一个浑身残缺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张冰清。 “你是处女吗?”鸡婆苦笑着问道。 她能够感觉到身上很痛,也很冷,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鬼火已经很稀薄了,甚至连头脑的意识都逐渐模糊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活多久,但是在主人回来之前,她打算好好活下去。 “好热。”冰清淡淡地说道。 她们就那么平躺在地上,两个鬼魂的身体,都已经残破不堪,鸡婆的身上,被冻结成了一层冰霜,手断掉了一只,失去了双脚。而冰清身上被火焰烧出了大片伤痕,连脸都拖了一层皮。 “我冷!”鸡婆嘘嘘地说完后,看了看在敞开的电梯门,她觉得这个时候,能够带给她温暖的,不是鸡血,不是鬼火,而是主人的怀抱,因为只有主人的怀抱,才是最温暖的。 她单手撑着地面,慢慢爬向电梯口,而冰清看到之后,大声对着她吼道:“离我远点!” 这一刻,周围的温度,再一次降低,而鸡婆身上也再一次爆发出火焰,两个女人的战斗,或许没有明确的理由,有的,只是心里的一份坚持。 ☆、第两百零三章 逆鳞 这个世界上有神吗?如果真的有,我想他一定没有眼睛,或者说,在见到的人多了以后,他反倒更喜欢牲畜。 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着狴犴,狴犴神兽家族,一直以来守护着人类的团结。它们依靠吸食天地间的精华为生,可以是草,也可以是比自己弱小的动物。 然而,它的责任缺是,收集怨气。 人世间,有太多太多的怨气,怨气滔天,则将成为人类和动物们的最大敌人,它会扼杀掉人世间的生命体,让整个人世间,化为怨气的海洋。 鸡公小时候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要吸食怨气。母亲告诉它,那是因为我们有爱! 后来,它明白,所谓的爱,就是杨善除恶! 鬼城,是一个怨气很重的地方,所以年幼的它跟着自己的主人一同出征,主人死后,用纸扎了一个身体,让它镇守在哪里,不让怨气外泄。 鬼城那个地方,阴阳不调,极度邪恶,它觉得自己不该离开哪里,因为它心里有爱。 只是,它终究还是离开了哪里,被人给强制带出来了。它的使命,让它必须要对付邪恶,它的责任让它不得不当了潘神保的打手。 坦白说,它并不喜欢潘神保,甚至很记恨它,直到哪一天,潘神保跪在它面前,说出了那番四字箴言,它才明白,自己的主人虽然死了,但是上天,却赐予了它有一个主人。 这个主人,会带着它除暴安良,会带做它游离事件,救助更多更多更多的生命体。 鬼城,也许失去了它的庇护,会怨气冲天,但这个世界上,在哪里吸收怨气,都一样,和鬼城的鸟无人烟比起来,或许人多的地方,才是最需要它的地方。 国贸大厦中,它面前,有一头梦魔,梦魔和狴犴,天生是仇人,梦魔利用怨气和阴气进入生命体的梦中,蚕食着别人的噩梦,噩梦会让人产生恐惧,而恐惧,就是梦魔的最爱。 它喜欢折磨人!而狴犴却喜欢帮助人,它们是天生的敌人,也是世界生物链中宿敌。 “吼!”鸡公对着眼前的梦魔大吼一声,而梦魔睁大了九只眼睛也对做鸡公大吼了一声。 两头野兽再次撕咬到了一起,相互撕咬着对方身上的皮肉,吸食着对方身上的鲜血,用尖锐的牙齿,划破了对方的肌肉,用自己的爪子,将对方扑到在地。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理由,有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次主动。 国贸大厦会议室里,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六个‘人’,他们坐在会议桌前,目光锁定在我身上,我单手拿着平底锅,将手里的电筒随手扔到了地上,慢慢取下了腰间的铜钱剑,随后将铜钱剑指向郭勇佳说道:“郭勇佳,是我高估了你的职业素质,还是低估了你人类的尊严?” “都不是,潘大师,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成为朋友吗?”郭勇佳笑着说道。 我摇了摇头,矢口否认:“你没资格成为我的朋友。” “还记得鬼印吗?”郭勇佳笑着说道:“如果你是因为鬼印的事而记恨我,那么现在,也应该释然了才对。” 我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个人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很多出格的事。 慕容朵朵说我是屌丝男,因为我在她面前,总是嬉皮笑脸,做出一些很2的事;闫若兰叫我色鬼曹,因为我总是将好色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而闫姗姗叫我奇龙哥哥,是因为从始到终,我都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眼前,不想让她看到我任何不妥的地方。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如果,心情好的时候,会一个人唱歌;比如,一个人的时候,会大胆地将脱下的袜子放在鼻子下闻闻;又比如,在上厕所的时候,会看看自己的尺寸;这些事,都是一些很2的事,只是我们习惯了伪装,不将这些让其他人知道罢了。 而我,只是将自己最原始的一面,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罢了。 也许有人会说我逗比,但我只会淡然一笑,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我平时再犯2,在关键时候,也绝不会犯糊涂。 和郭勇佳做朋友? 笑话! 鸡和狼,不可能成为朋友,无论是鸡,还是狼,它们都敌视对方,口是心非在一起,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残。 “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郭勇佳笑着说道:“我有必要给你介绍一下在场的所有人。” 我没有反驳,而是戏谑般地看着郭勇佳,郭勇佳是以灵魂形态出现在我面前的,换句话说,现在的郭勇佳,只是一个生魂罢了,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冲过去打得他魂飞魄散。 “这位,是我的父亲大人!”郭勇佳指了指一位老者说道。 郭勇佳的父亲,早在十年以前就已经死了。三向帝王阵中,就有郭勇佳的父亲。 而眼前郭勇佳的父亲,是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很显然,郭勇佳的父亲是死于意外。 “这位,是丁瑾小姐。”郭勇佳指了指他父亲对面的一个女子说道。 女子名叫丁瑾,三项帝王阵中的最后一人。 丁瑾的资料,我曾经让王队长帮忙调查过,曾经本市有一个大动乱时期,当时市中心的广场有一栋名为翠苑的高楼。 翠苑说好听点,是人间天堂,说难听点,就是汇聚赌博、嫖娼、洗钱为一体的消费机构。而翠苑的老板,就是丁瑾。 有人说过女人天生感性,对于女人来说,性,只是婚姻可有可无的需求,而老公,才是婚姻后最大的资本。而男人,老婆,是物质换来的性票。 但,人之初,性本善。 大多数女人,可以收到理性和道德的约束,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洁身自好。 人是一类,但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即使是双胞胎姐妹,也有不同的地方。 丁瑾出生富贵,家教很严,在那个男尊女贱的年代里,丁瑾却有幸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父母双亡,过上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被压迫很久的人,都容易出现反弹期,而丁瑾的反弹期,就在父母双忘之后爆发了。 她进过厂,曾经厂里面的一个小伙子开玩笑说:“你这么漂亮,你男朋友受得了你吗?” 大部分女人遇到这样的调戏,多半会厌恶似的走开,然而丁瑾却笑着答道:“你何不亲自体验一下?” “你确定?”小伙子问道。 丁瑾点了点头说道:“那边似乎有个厕所。” 于是,小伙子的一句戏言,让他有了一个上班偷荤的机会。 自此以后,小伙子和丁瑾经常在上班期间进入厕所,而后,整个车间回荡着丁瑾那销魂的叫声,从那一刻起,厕所的门外,到了下班以后,都会排着一个长队。 丁瑾靠身体起家,讹诈掉了整个车间所有小伙子的工钱,略有积蓄之后,认识了郭勇佳的父亲郭东,两人和伙开了一家翠苑,之后,丁瑾还清了郭东的钱,翠苑成了她的私人产物。 三向帝王阵的三人,丁瑾、郭东、陈雄,三人是在同一天死的,而风水大师,找到了墓园那块风水宝地之后,就将三人以首相连的方式,建立了三所临近的坟墓。 这是因为,他们是在同一天死的,而且是同一天下降,三人身前就是好友,陈雄掌管着当时本市的军政大权,而郭东掌握着当时全市百分之二十的财富,丁瑾则是依靠翠苑建立了最大的人脉网。 三人当初死亡事件,成为了至今为止的悬疑案。 接着,郭勇佳还介绍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人,一个是陈雄的贴身保镖,是一个光头,头皮就好像被斧头劈开似的,有一道大大的口子。还有一人,站在丁瑾身后,美其名曰是丁瑾的秘书。那是一个满脸苍白的小伙子,大约二十几岁,身前不是健身教练,就是游泳队员,肌肉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十分结实。 介绍完了以后,郭勇佳才对做我说道:“我们想在全市掀起一场大革命,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革命家!曹大师,我和向青不同,他想要替师父报仇,而我没什么兴趣,我希望你能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加入我们革命的队伍,将整个市区,打造成属于我们的城市!” “你的意思是,鬼城吗?”我讥笑着说道。 “不错!”这时候,坐在正中央位置的陈雄铿锵有力地说道:“你没得选!” 意思就是,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陈雄不愧是一代将帅,霸气外露啊! 我摸了摸头,随后将平底锅拍到了桌子上,“我这人,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追求!什么统治世界,千万人之上,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我只是想想一个女朋友,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可以波澜不惊!” “我很弱小,我不知道什么叫救国救民,不知道什么是造福天下苍生,我只知道,做一些利索能力的事,做一些捍卫人类尊严的事,做一些属于自己职业范围的事。” “我,曹奇龙!是一个扎纸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扎纸匠,在我的眼里,鬼就是鬼,人就是人,人类的世界,鬼可以来,但绝不能妨碍到人,如果妨碍到了!那么我,曹奇龙,就会用我扎纸匠的身份告诉他,活人并不怕死人!” 说完之后,我从兜里掏出鬼印,双首大动,两道白光同时一闪而过,鸡公鸡婆被我强制再次封锁进了鬼印之中。 “曹大师!”郭勇佳大声说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要战便战,何须废话?”我笑着答道。 ☆、第二百零四章 谁与争锋 “年轻人太狂妄,不是什么好事!”郭东淡笑着说道。 我也微微一笑,手持平底锅指向在座的每一个人说道:“今天不灭了你们,我曹奇龙誓不为人。” “砰!” 我话音刚落,站在陈雄身后的光头鬼突然张口吹了一股阴气,片刻之间,桌面上的纸张、茶杯、花瓶宛如狂风暴雨一般向我袭来。密密麻麻的杂物几乎瞬间飞向我,我手持平底锅,从地上直接跳到了会议桌上,随后一边挥动着平底锅将扑向我的杂物拍飞,与此同时,双脚加快速度冲向陈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六人当中,只有陈雄对这个社会威胁最大,也是名副其实的鬼王,至于陈雄和丁瑾,最多只能算是陈雄的左右手而已。 开了天眼的我,视力极好,轻松将飞过来的茶杯花瓶等东西拍飞,随后我双手把持着平底锅,整个人从会议桌上一跃而起,用力将平底锅拍向陈雄的头。 然而这时候,原本站在陈雄身后的光头鬼突然跳起来,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紧接着,赤裸着身体的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小孔中是不是会有一些蛆虫转出来。 他直接飞了起来,右手成章拍向我的平底锅。 只是,他忽略掉了一个细节,也许他活着的时候,是一个体术高手,但是他却忘了,现在他是一个鬼。他的手在触碰到我平底锅的一瞬间,顿时哀嚎一声,右手手掌冒出一股青烟,我趁势追击,挥动着平底锅拍向他的头。 然而,事实证明,我低估了他! 在我的平底锅灼烧了他的右手,锅底要打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平底锅大吼一声。 刹那间,会议室里狂风打着,刚落到会议桌上的我一个站立不稳,被突然刮起的迎风吹得倒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与此同时,陈雄、郭勇佳等人先后消失,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光头鬼一个。 他对着我露出了两排牙齿,供起身体,对着我大吼一声,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他身上的腐肉成片成片掉落到地上,一坨坨腐肉之中,还有蛆虫在蠕动,十分恶心,就好像稀释的粪便似的。 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稳住身形后,再次冲向光头鬼。 这时的我们都站在会议桌上,宽大的会议桌,似乎成为了我们的主舞台。我想要尽快地解决战斗,所以右手持锅,左手从布袋里掏出六面小黄旗扔向光头鬼。 而光头鬼丝毫不惧怕我,他对做我打不跑了过来,每一脚踩到会议桌上,都会留下一个湿哒哒的脚印。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怕这种不怕死的恶鬼,但是现在的我,丝毫不惧,六面小黄旗在我和他中间一字排开竖立在会议桌上,随后我掏出一把镇魂符洒在半空中,右手的平底锅胡乱挥了一下。 飘飞在半空中的镇魂符有的贴在的平底锅上,而有的则是被分带动着四处飞扬。 光头鬼显然不那么怕我,他依旧对着我冲了过来,随后在越过六面横排的小黄旗时,整个鬼体突然停了下来。我微皱眉头,小黄旗的作用很多,但我的用意是想用小黄旗来挡住他的脚步,可是没想到居然定住了他。 虽然心有疑惑,但我还是将手里的平底锅挥向他,而正在这时,原本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突然漆黑一片,甚至连我扔下的电筒都失去了光亮。 “桀桀!” 阴冷的笑声突然从我背后响起,随后我只感觉浑身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 鬼附身? 看来这光头鬼并没有忘记他已经死了,所以连鬼附身都涌出来了。 但是,他会成功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第一,光头鬼是一个鬼魂,鬼魂是没有身体的!然而光头鬼却有一具腐烂到已经变形的尸体,要么他是僵尸,要么是丧尸,要么就是鬼附体,但是开了天眼的我很清楚,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鬼魂,就算是郭勇佳给他打造了一个纸身,也不会会有腐肉。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从我踏入会议室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中计了!鬼魂有鬼打墙的本事,自然也有迷惑人心神的本事。 鬼魂附体,需要一定的中间或者身体接触,比如某人阳气比较衰弱的时候,鬼魂可以将自己的身体依附着凉风,在人呼吸的时候,将他呼吸进去,从而达到附体的效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光头鬼选择用手触碰我平底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着手附体了。 只是,光头鬼不知道,我身上有一件法宝!这件法宝曾经落于郭勇佳的手里,只是他不懂怎么用。可我不一样,我乃扎纸铺镇铺之宝的传人! 在光头鬼以为他完成附身的时候,也是他最大意的时候。 我左手掏出鬼印,随后在自己的额头上用力地盖下! “啊!” 光头鬼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一个模糊的影子从我身后飘飞而出,而这时候,我一脚将身下的小黄旗踢飞一支,被踢飞的小黄旗几乎瞬间插到了光头鬼的胸口位置,它就好像是一柄标枪一样,连带着光头鬼魂魄体飞了很远之后,才停了下来。而在停下来之后,小黄旗插在地上,就好像是钉子一样,牢牢地将光头鬼钉在了地上。 “跳梁小丑!”我冷冷地说完后,跳下会议桌,单手提做平底锅慢慢走向光头鬼,在来到光头鬼身边后,我双手握紧平底锅,对着光头鬼的头就是一锅子拍了下去。 光头鬼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头瞬间被我的平底锅打爆,随后整个身体慢慢化成一缕缕黑线随着房间里的会旋风慢慢消散。 收拾完光头鬼后,我接着窗外的月光将小黄旗放回包里,随后将镇魂符在整个会议室的东、西、南、北、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八个方向分别贴了一张符。 深秋的夜晚,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是最黑暗的时候,我的手电筒也罢工了,这个会议室借着月光,还可以勉强看路,但是收拾完光头鬼以后,我四下看了看,整个会议室里,再也没有半个鬼影。 而透过会议室的玻璃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走廊,除了会议室靠外的窗户勉强有月光照明以外,另外一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的玻璃门再次吱嘎着打开,随后一阵凉风灌入会议室里,瞬间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陈雄和郭勇佳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走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是认为光头鬼足够对付我了? 这些原因,我来不及细想,便咬了咬牙,利用平底锅给自己壮胆,慢慢走出了会议室大门。 大门外,凉气鄙人,同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眼睛就好像是一个白色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出来!”我站在会议室门口大声喊道:“有本事救出来!” 话语刚落,我只感觉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很多度,虽然在这个漆黑的走廊里,我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只能投靠手扶着门框,但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又不下于几十双眼睛这个时候已经锁定到了我身上。 不好! 我暗叹一声刚打算退回会议室里,这时候,走廊里的电灯突然亮了起来。 突然亮起的灯光,让我很不适应,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在我眯起眼睛躲避强光的时候,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人推了一下,而后四周再次恢复了黑暗,我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环境的时候,只感觉身上被好些个‘人’同时打了。 “你就这点本事而已。” 空旷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郭勇佳的笑声,而后,各种笑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嘲讽我,异常洪亮,纵多嘲笑声响起后,在走廊里不断回响交织在一起,变变成了万鬼笑声。在这样一个黑夜里,笑声显得异常恐怖。 紧接着,我就好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在走廊里不断被莫名其妙的东西踢来踢去,不一会儿,就从会议室大门直接被踢到到了电梯口附近,而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电梯里,有一盏时暗暗时明的电灯,一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慢慢伸出血淋淋的右手,而后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这时候,周围突然变得躁动起来,透过电梯里若影若现的灯光,可以看到走条玻璃走廊里,慢慢占满了人,他们一个个低着头,眼皮微微上撩,用眼白部分死死地看做我,与此同时,还不忘双脚慢慢靠拢,几乎瞬间,整条走廊里以目光可视的范围以来,全是黑压压的‘人’。 而这时,我被电梯里有些惨不忍睹的冰清抓住了脚,根本跑不开,这还得归功于走廊里那些阴鬼放我一命,如果他们存心想我死的话,我恐怕早就死了。 此情此景,我自知无力回天,既然如此,何不将事情闹大一些,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第二百零五章 阴差拘魂 看着越来越多的鬼往这边聚集,我慢慢松开了右手,手中的平底锅自然脱落到地上,而后,我闭上双眼,一手拿着半只玉佩,随后举过头顶和在一起。 两块玉佩充分接触之后,我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这些动作,就好像是五体投地的膜拜仪式似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意味做什么。 郭勇佳曾经盗过我的玉佩,可惜,他不知道怎么用,所以只能换给我。当然,也许他还给我,还有其他的理由,但有一点理由绝不会错。 鬼印对于任何吃阴阳饭的人来说,都是宝物,当拿到一个宝物,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的时候,正常人的做法是先自己摸索,然后找一些亲信帮忙想办法,最后实在找不到了,就送还给宝物的主人,然后偷偷观察下主人是怎么使用的,安中学会即可。 我的双手慢慢撑在地上,随后分开双手,朝向两边分开后平伸至前放,而后整个身体平躺在了地面后,咬破舌尖,涂了一个口阳血在地上,而后身体慢慢供起来,在双手的玉佩接触到地上的阳血的时候,我念叨道:“急急如律令!起!” 说完之后,我急忙直起身来,双手慢慢从地面相上抬起,与此同时,后面那只抓住我脚的血手突然加大了力度,拉得我一个狗吃屎扑到了地上。 而这时,那些离我比较近的阴鬼宛如叠罗汉一样扑向我,他们对于活人来说,也许没有重量,但是他们可是鬼啊!要是被那么多鬼扑到了身上,我日后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变成一个成天疯言疯语的多面人。 走廊里的鬼,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除非布阵,否则不可能短时间内能够杀掉那么多阴鬼,而这些阴鬼是成群结队地出现,很有纪律性,想要布阵,基本不可能。 在我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整个走廊里响起了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那声音刚刚响起,对着我扑过来的那些阴鬼们顿时慌了,一个个宛如受惊的小鹿一样四下乱闯四处张望。 而这时候,走廊里突然响起了陈雄的命令声,“都别慌!你们是军人!是我的鬼仆大军,即使是面对一个神!也能遇神杀神!” 铿锵有力的声音之后,那些凌乱的鬼魂们有了一定的安定,然而正在这时,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后,一条粗大的铁链竟然从我的眼前突然冒了出来。 它就好像是平地而起的雨后春笋一样,就那么平地而起,眨眼之间,铁链竟然在我的头顶前方从地上直接贯穿到了天花板上。 距离我较近的那些鬼魂看到突然冒出来的铁链之后心生倦意,然而这时候,空荡的走廊里再次响起了陈雄那铿锵有力的名铃声,“都给我上!” 和铁链比起来,阴鬼们似乎更怕陈雄,所以距离我较近的几个阴鬼大吼一声,随后,鬼哭狼嚎般的叫声迅速连成一片,他们众志成城,同时扑向我。 我的招魂仪式已经做完了,至于能不能请来什么大佛,就要看造化了。 很显然,老天对我不薄。 在我刚打算反抗的时候,天花板上突然降落下了一个哭丧棒,哭丧棒从天花板上直接穿过降落到了地上,它不断旋转着,上面的纸条就好像风扇的扇叶似的呼呼作响。 一些冲得比较快的阴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哭丧棒上面的纸条打得魂飞魄散。 这时候,电梯里的灯居然熄灭了,而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被冰清狠狠地拉了一把,刚爬起来的我一个狼疮再次扑到在地上,随后身不由己地被血手拉着倒退进了电梯里。 然而进入电梯里后,电梯里的的灯光再次闪起,并不算宽大的电梯里突然出现了四个人影,其中一个脸拉得跟个马脸似的‘人’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冰清后背上。 “啊!”张冰清发出一声惨叫,而后整个身体血花四溅,刹那间烟消云散。 值得一说的是,张冰清之所以会躺在一滩血泊之中,应该是鸡婆的功劳,虽然我不知道鸡婆和张冰清到底展开了一场什么样的大战,但情况显然不会太好。 其实我强行收回鸡婆鸡公,也是为了它们的安全着想,张冰清是冰魄,而梦魔是九眼魔,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郭勇佳这次为了对付我,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我能请来眼前的四尊大佛。 “哞!”脸拉得跟马面似的那人大吼一声,率先冲出了电梯,而这时候,电梯里的灯泡碰巧亮了一下。 紧接着,一黑一百两道身影相继离开电梯,电梯里的电灯光线并不怎么稳定,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透过那看到的画面,我只能用两个字两个字来形容:残暴、血腥!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是地府里的四大勾魂使者,据说,黑白无常所勾的鬼,大部分都能够投胎转世,而牛头马面勾的鬼,大部分都会被送进十八层地狱。 人世间的苦痛很多,鬼魂也很多,几乎每一天,全国各地,就有不下几十万人死去或者降生,地府的鬼差,通常都很忙,所以,人们从来都没有机会看到四大勾魂使者同时登场。 只是,他们同时登场了,是这样一幅场景呢? 残暴! 不错! 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背道而驰,挥动着自己的兵器宛如杀鬼狂一样冲进了鬼堆里,所过之处,鬼魂全部烟消云散。他们就好像两两一队,在比拼谁杀的鬼更多似的,手里的兵器不断挥动,即使是一些鬼魂意识到了不妥,想要遁地或者升天,都会被他们无情地拉回来,然后直接打得魂飞魄散,几乎眨眼之间,整条走廊就清理出了很长的一片无鬼区。 血腥? 的确! 对于鬼魂们来说,他们的兵器是最冷酷的存在,魂魄体只要稍微触碰到了一下,就会瞬间击碎他们的魂体,逃不掉,也躲不掉,鬼魂们在四大拘魂使者面前,就好像是在狼面前的小羔羊,他们想过反抗,只可惜,他们的那点反抗和四大勾魂使者比起来,兼职是蚂蚁博象。 “没想到啊!”在天楼上,观看着下方的郭勇佳喃喃地说道:“没想到他竟然召唤出了四大拘魂使者!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在郭勇佳身边的郭东也瞪圆了眼睛说道:“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儿啊!你糊涂啊!怎么能把鬼印还给他呢?现在好了?看你怎么办!” 在他们身边,还有陈雄和丁瑾,以及哪个小白脸。 陈雄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笼络到的手下被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眨眼之间灭掉大半,脸上的青筋绷起,忍不住拂袖一挥儿,整个人转到了二十六楼的走廊上。 “别冲动!”郭勇佳想要叫住陈雄,然而以及晚了。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自己死了,而是自己的士兵在自己面前一个个倒下,直至一个不剩。 陈雄生前是一名出色的兵团长,死后也没忘记自己的将军梦,如今的军队规模,他招来不易,只是没想到,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所有的辛苦都付之东流了。 这时候,他站在走廊上,对着已经杀红了眼的四大勾魂使者大声吼道:“够了!” 冰冷的声音突然再走廊上不断回想起来,让我不禁浑身一颤,我知道,陈雄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只是,我并不怕! 在人的世界里,有法律,有警察,有特警! 在鬼的世界里,有冥法,有鬼差,有勾魂大师! 上一次来到这里,我准备不够充分,差点害死了慕容朵朵,然而这一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鬼印,足可以让我荡平眼前的以前妖魔鬼怪。 我相信,在四大勾魂使者面前,即使是鬼王,也只是一个传说。 “有本事,冲我来!” 陈雄那挑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空旷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这时候,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大量的玻璃破碎声迅速连成一片,即使是电梯里的电灯,也在这一刻突然破碎了。 不得不说,这陈雄不愧是鬼王,只是怒吼一声,将怨气迸发出来,就能震碎玻璃,的确很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都不担心。 不出所料,四大勾魂使者是被我给请上来的,所以他们不会离开我太远,鬼印对于他们来说是将军令,也是援军令。 看到他们四个回来以后,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单手抓住平底锅,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上的冷汗说道:“陈雄就是最大的鬼王,你们去灭了它以后,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他们四个同时回过头看了看我,然后每个说了一句话。 “交给你了。” “代价很贵。” “现在开始!” “因果循环。” 我刚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等到四个勾魂使者同时从我眼前消失之后,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随后依稀可以看到,整个二十六楼,几乎所有的玻璃都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而一个影子站在月光下,他的身体显得异常高大,他的步伐显得异常沉重,他就那么慢慢迈着铿锵有力地步伐一步步走向我。 这一刻,我意识我被坑了。我很想叫住他们,但我却被他们的那句代价很贵给吓住了。 但就鬼王的事对我而言,有帮手,自然最好,没有帮手,我也无路可退,只因为,我!曹奇龙,曾经对三十八名警察有过的承诺! “胆小鬼!”陈雄在四大勾魂使者消失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悲鸣。 而我也在这一刻,咬了咬牙,慢慢地掏出了自己的腰间的法器——铜钱剑! ☆、第两百零六章 战 “受死吧!”我对着陈雄大吼一声,左手将铜钱剑扔向陈雄,而后,右手举着平底锅冲了过去。 陈雄蔑视了我一样,站在空挡的大楼里一动不动。 让我意外的是,铜钱剑准确无误地打在了陈雄的身上。 “这!”这么轻易打到陈雄,着实让我很意外,他可是鬼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打中呢? 然而,铜钱剑却真真实实地打在了陈雄身上,它就好像是一柄标枪一样直接穿透了陈雄的胸口位置,随后掉落到地上的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由得停了下来,不敢贸然前进,只是,在我停下的那一刻,背后突然一阵凉飕飕地阴风吹过,随后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害死了我那么多兄弟,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突然想起的声音,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几乎是条件发射般地将平底锅扫向身后,只是,等到我转身之后,才发现背后空空如也,除了昏暗的环境以外,看不到半个人影。 陈雄死了至少十年,然而郭勇佳给他扎了一个纸身,我估摸着我的铜钱剑就是砸到了陈雄的纸身身上,只是陈雄的灵魂却在铜钱剑砸过去的时候离体。 “臭小子!我在世界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冰冷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背后响起,这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我急忙将手里的平底锅又一次挥向身后。 只是和上一次一样,这一次依旧打了隔空。 “混蛋!”我忍不住大声吼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出来打一场,躲躲藏藏,算什么?” 他肯定不知道,我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就凭你?” 话语刚落,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紧接着,我一个没站稳,扑到了地上。 这还了得? 要知道,地上早就布满了碎玻璃,我倒到地上后,身上被一些尖锐的玻璃渣子砸了好些个洞。 “找死?” 陈雄飘然飞到了我的上空,直到这时,我才见到了陈雄的真面目。 一个人如果死的时候是什么样,那么死了以后,鬼魂就是什么样。 飘在半空中的陈雄是一个独臂老人,他有一头蓬松的头发,就跟鸟窝似的,与此同时,他赤裸着上半身,在他黝黑的胸口,有好几道刀疤,最为特殊的是,他竟然没有下半身,整个下半身就好像拦腰截断了似的,断口处,显得有些残破不堪。 我瞪圆了双眼,看了看那个残疾鬼魂陈雄,忍不住问道:“墓园里三十八名警察,是你派人去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陈雄蔑视着我,苍老的脸上皱纹挤在了一起。 “也对!”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玻璃碎片,然后低头一笑说道:“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我微微抬起头,对着陈雄微笑着说道:“重要的是,今天,你必须再死一次!” 说完之后,我左手探入布袋,取出六面小黄旗扔向陈雄,陈雄如果有纸身,我的小黄旗也许还困不住他,但既然他主动舍弃了纸身,那我只需要将他当成一个恶鬼来对付就行了。 六面小黄旗以极快的速度从陈雄周围一飞而过,随后以一个六角星的形状吸附在了天花板上,与此同时,我从布袋里掏出六张镇魂费,快速扔到了六面下黄旗下方。 这时,开了天眼的我可以明显看到一个六角圆柱光体将陈雄牢牢地捆在里面。 鬼王,也不过如此吗? 收了鬼王的小弟,他也就是一个老鬼而已! 我手持平底锅,一跃而起,对着陈雄的身体一锅子拍了过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陈雄突然张开嘴巴大声吼道:“杀!” 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得整栋楼似乎都颤抖了起来,而天花板上的小黄旗和地上的六道镇魂符几乎同时被鬼火点燃,而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重,他的那身怒吼声,就好像让周围的重力加大了一样,跳到半空中的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随后重重地降落到地上。 小黄旗和符纸被鬼火点燃,这种事我还从没有遇到过,然而陈雄根本没有给我机会惊讶,他张开了嘴巴突然从上面扑了下来。 仓皇之中,我一锅子之间扇了过去,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陈雄的身体突然化成一团鬼火,平底锅挥过去后,将鬼火打散,而后,散落的鬼火突然再我身前重新凝聚成一团。 这一刻,我看到鬼火中冒出了一个人头,而陈雄就好像浴火丛生一样,从飘飞的鬼火团中转了出来,他长大嘴巴,对着我的鼻子一口咬了下来。 想挡住,已经来不及了!但要是被他咬了就彻底完蛋了。 这就好像是鬼喝人间的酒一样,喝得是酒力的灵气,被鬼喝过的酒杯,里面的酒看起来分量没有少,实际上里面依旧没有了精气,跟白水差不多。 而被鬼咬过的人也一样,鬼咬了人的心脏,那么人就会突然心脏停止跳动,当场暴毙;而陈雄咬我的鼻子,肯定会让我从此失去嗅觉。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快要咬到我鼻子的时候,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展开嘴巴,对着陈雄的脸一口痰吐了过去。 “干!”陈雄怒骂一声,突然掉转头,从新回到了鬼火团中。 而我吐出的那口痰在飞到鬼火团上之后,瞬间穿过。 没想到这老鬼还挺爱干净的,事实上一口痰对于鬼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杀伤力。 但眼下,我也关不了那么多了,急忙收回右手,挥动着平底锅将鬼火团再次打散。和以前一样鬼火团在被我打散之后,迅速在我身后又一次凝聚而出,随后钻进了地面。 我站在原地,紧张兮兮地拿着平底锅,侧耳倾听,我知道陈雄随时都有可能从地上冒出来,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 脚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这也意味着,即使是陈雄不冒出头来看,也知道我的位置。我一边小步走在碎玻璃上,一边双手把持着平底锅四处张望。 整个二十六楼,由于玻璃隔墙被陈雄吼碎了,所以显得十分空旷,大量的冷风在整层楼形成了一股会旋风,吹动着地上的碎玻璃,不断发出呼呼的声音,极大地影响了我的听声变位能力。 只是,我在二十楼小心翼翼地转了很久,陈雄依旧没有出来。他显然是想折磨我,要知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陈雄是在慢慢消磨我的意志,让我在担惊受怕中慢慢被折磨。 我虽然很明白这些,只是却又无可奈何。 转了一会儿之后,我觉得自己太被动了,应该想想办法才行,所以将左手伸入布袋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着布袋里的东西,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对付陈雄的灵感。 摸来摸去,我摸到了鬼印。 鬼印召回鸡公鸡婆之后,我就一直放在布袋里,我估摸着鸡公和鸡婆都受伤了,所以才一直没怎么用,想让他们给他们点时间聚集散落的灵魂。 只是当下,我拿陈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躲在地下不出来了,要想确定他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犹豫再三之后,我将鬼印玉佩拿出来,左手食指和中指在玉佩上轻点了几下,随后白光一闪,鸡婆的身体慢慢在我身边浮现了出来。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身上的长袍很多地方都破了,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血液。 “你受伤了?”我有些吃惊地问道。鬼也会受伤?也会流血吗? 鸡婆看到我后,艰难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思密达,姐姐今天有点不舒服,女人嘛,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咳咳…那么几天,等这几天过了,就好了。” 她面色憔悴不已,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下班声的裙摆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 看得出来,鸡婆的确伤得很重,看来电梯里的那个张冰清果然不简单。 点了点头后,我准备将鸡婆收进玉佩中,然而正在这时,鸡婆突然睁大了眼睛对着我扑了过来。 她是鬼,我是人,我要是被她扑到了,岂不是要被她上身了? 看到她突然对着我扑过来,我甚至怀疑这家伙居心不良,肯定是以为我现在很虚弱,所以想成绩夺取我的身体。 这一刻,我急忙抬起右手,将平底锅挡在我和她中间,然而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鸡婆就那么好不征召地扑到了平底锅上,随后平底锅腿动着我倒退了好几部。 “找死!” 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站在原本应该我站得位置上的鸡婆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团鬼火突然从她的脚下升起,鬼火中,有一张长大了嘴巴,巨大的嘴巴,几乎瞬间将鸡婆的双脚吞了进去,而后是大腿,而后是要不,而后是胸部。 “混蛋!”我顿时怒了,急忙冲上前,左手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掌心,随后一把抓住了鸡婆的手。 这时候,鬼火已经飘飞而起,将鸡婆大半个身体吞了进去,而鸡婆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对着我摇了摇头说道:“亲爱的,不管你想不相信我对你的忠诚,我都想告诉你,自从跟了你以后,我的命,就已经是你的了,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 她笑着说完以后,将小手从我的掌心之中抽出。 “不!”我大声吼道。 前一秒,看到她扑向我,我甚至误会她了,以为她要占有我的身体,以为她鬼心不改,依旧想要害我。然而这时,我发现我错了,如果不是她推开了我,那么现在被鬼火吞噬的,将会是我! 除了对鸡婆慢慢的愧疚以外,我竟然还有了一丝不舍! 眼看着鬼火已经吞噬到了她的肩膀位置,我大声嘶吼,“不要啊!” ☆、第两百零七章 代价 男人,都喜欢处女;他们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处女,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希望自己的小三是处女;只是,他们却忘了,在他们在夺得一张又一张处女摸的时候,总有人会为他们买单;当他们在睡别人的老婆的时候,别人,也正在睡他们的老婆。 这个世界,本就是公平的! 就好像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他们有忙不完的工作,被我召唤上来之后,虽然时间短暂,但我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是我的阳寿,甚至是灵魂。 鸡婆面带微笑,十分不配合地想要将小手从我的手里抽离,而我,眼看着鬼火一点点吞噬她的身体,心如刀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的无私或者我的猜疑,但更多的是,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我知道,这样下去早晚鸡婆要被化为鬼火的陈雄吞噬完,可是问题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了,只能大声吼道:“鸡公!帮我!” 鬼印,乃是封锁阴物的至宝!除非掌握开启的手法,否则封印绝不会松动。虽然我希望鸡公能够出来帮我,但是我却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虽然我感受到我的布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然而,鸡公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而鸡婆,已经被鬼火吞噬到了颈部。 “思密达,你会想我吗?”鸡婆突然笑了,尽管她满脸痛苦之色,然而却笑着说道:“想到我的时候,要开心哦!” 我不断摇头,然而鬼火终究还是吞噬掉了鸡婆的整个透露,而仅存的手在这一刻彻底从我手中脱落。 “混蛋!”我爆喝一声,“给老子把鸡婆吐出来!” 我双手把持着平底锅,对着鬼火拍打过去,而这一刻,鬼火没有分散,而是结结实实地被一锅子拍飞,原本被吃进去的鸡婆,这一刻居然真的被吐出来了一部分。 只是,鬼火被我拍飞以后,距离我已经很远了,我急忙快速跑过去,想要再打出来一部分,然而那图鬼火却长大了嘴巴,将鸡婆的整个身体再一次吞了进去。 这一刻,我彻底绝望了。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鬼火的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屌丝就是屌丝!” 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后,那个娇小的身影几步冲到了鬼火面前,双手之中,突然多出了两条白色的带子,而后,她将带子绑在了鬼火上,双手用力拉了一下。 “哇……” 鬼火中的大口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接着,浑身湿哒哒的鸡婆被整个从大嘴中吐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了让我大跌眼睛的一幕。 鸡婆被吐出来后,不是躺在地上修生养息,而是突然飞起来,浑身爆发出耀眼的火光,而后竟然展开大嘴,将那团鬼火连带着白带子一口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这!” 那个娇小的身影彻底愣住了,透过鸡婆身上的火光,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丫不就是慕容朵朵吗?她怎么来了? “屌丝男,快让她吐出来!”慕容朵朵一边拽住手里的绷带一边对着我说道。 鸡婆吞掉了整团鬼火而绑在鬼火上的绷带也一并吞了进去,只是绷带的另外两头还在慕容朵朵手里,她们两个就好像在拔活一样,鸡婆拼命想要将绷带吃面条一样吃进去,然而慕容朵朵却拽着绷带死活不松手。 阴阳家的绷带,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除了用来救人以外,还可以用来救鬼。阴阳家的所有招数,基本上都是安抚鬼和照顾鬼为主,没有一门术是伤害鬼魂的。 所以这也导致了,绷带虽然可以捆住鬼,当法器使用,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慕容朵朵之所以能够捆住陈雄,完全是因为我一锅子将陈雄排伤了,再加上陈雄刚吞下鸡婆,还有点消化不良。 只是不止是慕容朵朵,连我都没想到,鸡婆竟然会吞掉陈雄。 “屌丝男!傻愣着做什么呢?快呀!”慕容朵朵双腿呈弓步拉开,用力地拽住绷带。 而我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了慕容朵朵身边,看了看和鸡婆僵持不下慕容朵朵,然后微微抬起右手,在她的腋窝下捞了一下。 “呀!”慕容朵朵被我捞得尖叫一声,随后松开了右手,而这时,鸡婆趁机将整条绷带吸入口中。 “你干嘛!”慕容朵朵意识到自己绷带被鸡婆吃后对着我大声说道:“你这时助纣为虐你知道吗?” “是吗?”我罢了罢手,对着鸡婆说道:“吃饱了吗?” 浑身被鬼火包围的鸡婆没有回答我,而是点了点头,随后化成一道白光回到了我的鬼印之中。 这人吃饱了,要休息,鬼也一样,我十分理解。 “屌丝男,你太可恶了!”慕容朵朵挥动着小粉拳打向我,而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说道:“行了,别闹了,这里的事,还没完呢!” 慕容朵朵看了看四周,鸡婆消失后,四周重新恢复了黑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朝我身边靠了靠。 “既然害怕,还来做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慕容朵朵白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而我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罗盘,将罗盘放在眼前看了看,指针所指的方向,就是阴气最重的方向。 其实判断有没有鬼,方法很多,例如我,可以用开天眼看,然而我的天眼说到底,也只是人眼而已,没法看透墙壁。这时候,就需要罗盘来指路了;当然,也可以用一碗水和筷子来辨别鬼的方向,亦或者用生鸡蛋也同样可以知道哪里阴气最重。 我看到罗盘上的指针后,带着慕容朵朵慢慢来到了天楼上。 国贸大厦的天楼,几乎可以看遍整个市区的景象,此时,应该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站在天楼上,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到晨光了。 天楼上还有四个‘人’,丁瑾、小白脸、郭勇佳、郭东。 到天楼上后,我慢慢抬起右手,将平底锅指向他们四个,淡淡地说道:“轮到你们了。” 他们四个站在栏杆边缘,遥望着远方,并没有理我,我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很久都没看过日出了。”丁瑾遥望着远方说道。 站在她身边的小白脸点了点头,“对于我们来说,日出便是日落,日落而息,才是生活。” “两位的纸身,我已经快要打造好了,有了纸身以后,只要做好防范措施,就可以看日出。”郭勇佳适时地说道。 郭东一直背负着双手没有插言,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四个都是灵魂形态,还没有纸身。 此时,我气愤地说道:“郭勇佳,别忘了,你也是一个人!” 郭勇佳没有回答我,而是对着郭东说道:“爸,陈雄死了,似乎是好事呢!” 郭东点了点头,背负的双手微微张开,随后闭眼扬天,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接下来,将是我们父子的天下!” “看来我是多余的!”丁瑾笑着说道。 狗屁! 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强烈的侮辱了,仿佛自己才是多余的,被人无视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此时,我忍无可忍,我要让我的平底锅告诉他们,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然而,在我冲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突然穿过栏杆,直接从顶楼跳了下去,我冲到了栏杆边上,看了看四个消失是在夜空里的鬼魂,一时间气愤不已。 “混蛋,有本事别跑啊!”我对着下面大声喊道。 慕容朵朵来到我身边后,看了看下方,然后摇了摇头。 我无力地跌坐到地上,他们敢跳楼,是因为他们摔不死,我不可能追上去,但郭勇佳是跑不掉的,我缺少的只是证据而已,有证据以后,我甚至可以带着警察直接去他家找他。 忙碌了一晚上,说真的,挺累的。国贸大厦的鬼怪已经被收复得差不多了,只要白天的时候,过来将阴气驱散掉,然后布下一些阵法就可以了。 但和这些比起来,我觉得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认。 掏出手机,我给闫姗姗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为:我想跟你老公决斗。 发完短信后,我便躺在地板上仰望做天空,过了一会儿,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我拿起来看了看,短信回复内容为:为什么? 我如实地答道:因为所以花生米米。 接着,没过多久,短信提示音就再次响起:好吧!我接收你幼稚的决斗邀请,三天后,墓园中,我们不见不散。 当今世界,‘决斗’两个字,显得有些滑稽了,然而在某些行业,却依旧盛行,比如游戏竞技行业,比如我们扎纸行业。 郭勇佳很聪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太难了,所以我决定用一个特殊的方法来自裁他。 决斗! 决斗是指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欠下生死状,在有关人士的目睹下,完成学术、体术、道术等比较。 我本来只是无意中想到了柳依依、郭阳、郭嘉,以及我墓园的那三十几名警察,所以心有不忿而已,然而我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她答应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三声之后,电话那头传来郭勇佳的声音。 “我要跟你决斗。”我试探性地问道,出于不放心,我甚至还按下了录音键。 “我已经答应了。”郭勇佳说道。 我听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似乎是在哭。我就纳闷了,郭勇佳也有会哭的时候?他这家伙刚刚不是还扬言要大干一场吗?怎么突然就变了?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道:“姗姗怎么了?” “我老婆出什么事,和你有关系吗?”郭勇佳哽咽着说道:“三天后,墓园里,我和你来一场公平的生死决。” ☆、第两百零八章 结局(1) 天亮以后,我去了躺警局,将这些天以来的整件事,对王队长做了一个简单的陈述。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柳依依开始说起,柳依依从小孤苦,和郭阳认识以后,怀上了郭嘉。然而郭阳有个好朋友,名叫郭勇佳,郭勇佳后天性身体缺陷,无法生育,而郭勇佳的旗子闫姗姗渴望有一个孩子,郭勇佳深爱着闫姗姗,然而夫妻两经常因为孩子的事闹得不开心。 闫姗姗经常用郭嘉来做比较,久而久之,郭勇佳不耐烦了,就动手杀了郭嘉。 郭勇佳是刘老二的徒弟,害怕出事以后调查到他身上去,所以对郭嘉实施了惨绝人寰的剥皮,从头颅开刀,将郭嘉的整块人皮剥了下来。 而后,丧女心痛的柳依依疯了,虽然在丈夫的悉心照顾下有所缓解,然而他们终究还是会有孩子,而闫姗姗终究还是会用来作比较。所以郭勇佳联系了他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向青。 向青和郭勇佳师出同门,都是刘老二的弟子,而且是向局长的儿子,基因良好。 郭勇佳让向青帮忙代孕,用托梦的方法压制着闫姗姗的同时,让向青跟自己的老婆交配,意在早点让闫姗姗怀孕,然而,天底下没有男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长时间的压抑之后,闫姗姗虽然怀孕了,但郭勇佳却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找机会将闫姗姗和向青的孩子打掉,准备另辟一条路来让自己的妻子怀孕。 鬼孕,看起来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郭勇佳对阴阳术很了解,他想方设法地想要让闫姗姗怀孕,然而却不是找人代孕,而是选择了鬼孕。 鬼孕需要一个母体,而郭勇佳最佳的选择对象柳依依。 柳依依深爱做郭阳,正常情况下当然行不通,所以郭勇佳利用一次机会杀了郭阳,而后,再杀了柳依依。 我大胆地猜测,郭勇佳还是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在杀了柳依依之后,让柳依依、郭阳、郭嘉一家三口永不相见,郭嘉还是一个小女孩,很好控制,然而郭阳和柳依依就不同了,他们早晚会相见,郭勇佳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设置了望夫阵。 望夫阵,可以让两个深爱的人永不相见。而郭勇佳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用灵魂的方式,扎一个郭阳一模一样的纸人,幻化成郭阳的样子,和柳依依相见。 柳依依死的时候,有一根钢筋插入柳依依的下体,所以只要郭勇佳用阴阳术,取缔那根钢筋的位置,便可以让柳依依怀孕。虽然先天性的缺陷让郭勇佳很难怀孕,但是灵魂形态和活人形态是不同的,只要找到一个小鬼入腹受孕即可,而这个小鬼,自然是郭嘉最好。 郭勇佳设想的是利用自己的伪装,将郭嘉的灵魂注入柳依依的腹中,从而让柳依依再度怀孕,而等到柳依依怀孕之后,他可以取出鬼婴,再移植到闫姗姗体内,造成一个真怀孕的现象。 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 这样做,可以让郭勇佳满足自己男人的虚荣心,也可以让闫姗姗满足心愿。 然而着一系列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其中的难度很大,短时间内不可能实现,郭勇佳虽然想到了方法,但是却还没有成功。 而这时候,向青发现了郭勇佳的用意,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替师父报仇的向青,没有第一时间揭穿郭勇佳,但郭勇佳却害怕了,三向帝王阵、七门封鬼阵,这两个大阵就可以看出向青不是等闲之辈,郭勇佳害怕了!因为在以前找向青代孕的时候,他就发现向青对自己的老婆闫姗姗有企图。 为了让事情不暴露,郭勇佳选择了杀死向青。只是郭勇佳没有料到,向青对他早有防备,所以他根本没法封住向青的灵魂,只是封住了向青的道行罢了。 整件事,曲折很多,讲完以后,我也没指望王队长可以全信,但是只需要将我知道的都说给他听就行了。 “你说郭勇佳杀了柳依依、郭嘉、郭阳、向青,有证据吗?”王队长听完后问道。 我摇了摇头,“要是有证据,我今天就不会这样来了。三天后,我会和郭勇佳在墓园决斗。既然人间的法律不能制裁他,那我就送他去阴曹地府。” “决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决斗?在法律社会,不需要英雄!”王队长急忙说道。 我没有再理会王队长,而是带着慕容朵朵来到了有良饭店。 早上九点多,有良饭店人并不多,买完菜回来的闫若兰还在厨房清洗着菜,而当我慕容朵朵去饭店的时候,发现古子虚居然也在有良饭店。 “我亲爱的朵朵,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好巧哦。”看到慕容朵朵以后,古子虚急忙迎了上来。 慕容朵朵面露厌恶之色。 说起来,慕容朵朵和古子虚的确是夫妻,而且是指腹为婚。种马家族的古子虚,家里有个优良的传统,就是在孩子出生后,肯定会帮孩子找很多个未婚妻,同时,还会收养一些小女孩,当成童养媳来养。在如今这个女生身价暴涨的年代里,这个传统,是所有男人们最愿意看到的。 然而慕容朵朵对这种方式非常感冒,她并不接受父母的这种做法,所以虽然挂着古子虚未婚妻的招牌,但是却并没有答应。 阴阳家和枯木家世代交好,翻脸倒也不至于,只是逃婚就成了慕容朵朵的唯一出路。 这里,需要说一下,曾经的少司命慕容朵朵,如今已经是大司命了。在潘神保的魂魄归于忘川河以后,那些曾经有求于慕容朵朵的阴鬼都给了慕容朵朵阴气,让慕容朵朵成功凝聚除了一滴阴阳泪。 阴阳泪可遇而不可求,乃是阴阳道上的至宝,据说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然而,即使是修炼出了阴阳泪,慕容朵朵也并没有回阴阳家,而是赖在我的扎纸铺,压根就没打算走了。 古子虚找到这里来,慕容朵朵就跟老鼠躲猫一样,能避则避,对家里人声称在这里积阴德修炼阴阳泪,其实阴阳泪早就练好了,至少古子虚不知道罢了。 “给你三秒钟时间,离开我的视线。”看到古子虚迎了上来,慕容朵朵冷冷地说道。 古子虚丝毫没有收到威胁,漫步走到慕容朵朵面前说道:“鞭挞我吧,亲爱的朵朵!” 慕容朵朵忍无可忍,还真就给了古子虚一耳光。这要是放在其他男人身上,肯定会暴跳如雷,但是我怀疑古子虚有自虐倾向,甚至还会演变成SM重度患者。他被打了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双膝跪带,紧紧地抱住慕容朵朵的双脚,“comeon,哈密,用力,用力!” 慕容朵朵迅速加大了力度,对着古子虚一段拳打脚踢,而古子虚则是被打得鼻青眼肿,但是嘴里依旧不忘叫着:“啊!好爽,好爽!” 我来到了厨房,看到正在洗菜的闫若兰,闫若兰早就见惯了慕容朵朵打古子虚,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在我进去后,她看了看我说道:“哟,色鬼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去找你的二妞了?” 这丫头,自从我和二妞相亲以后,就时不时地将二妞抬出来数落我。 我单手叉腰,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慢慢悠悠地说道:“今天我请客,带你出去购物,如何?” “哟?”闫若兰想看待怪物一样看着我说道:“铁公鸡拔毛了?这不科学啊!” “很多事,没法用科学来解释。”我用沧桑的语气说道。 “那好啊!你等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扒光你的毛。”闫若兰说完后,急忙从厨房那边的楼梯间上楼了。 事实证明,女生所说的五分钟,和北京时间是完全对不上滴。 我大概在厨房等了将近三十分钟,闫若兰才慢慢悠悠地下楼了。 她穿着一声天蓝色的冬裙,还配上一条打底黑色紧身裤,搭配一双马靴,看得我眼前一亮。 “傻眼了吧?”闫若兰下楼后,来到我面前,掐了一把说道:“收起你那邪恶的想法,色性难移。” “额!”我急忙收敛了心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闫若兰大气地说道。 “你怕打雷吗?”我笑着问道,因为一直以来,每当打雷下雨天,总会有一个女人跑到我的扎纸铺,以前我一直以为是闫姗姗,因为闫姗姗天性比较柔弱,而闫若兰则有些男孩子气,但自从上次的事以后,我怀疑那个跑到扎纸铺的女孩不是闫姗姗,而是闫若兰。 两姐妹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而且穿着睡衣,也不怎么说话,很难分辨。 “打雷?”闫若兰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我胸口一把说道:“你存心吓我是不是?今天这么大的太阳,怎么可能会打雷?” 好吧! 我服了。 接着,我带着闫若兰、慕容朵朵来到了大街上,古子虚想要跟来,不过被慕容朵朵一句话给忽悠走了。 值得一说的是,慕容朵朵是个穷鬼,从来到我这里以后,生活费都是我给报销的,至于衣服?我在扎纸铺里看到的内衣内裤还比较多,但是外衣外裤,她似乎就只有一件白色圆领衬衣加一件牛仔裤,万年不变的装扮,也不知道冷不冷。 市区的购物街很热闹,服装店用低音炮播放着‘清仓大处理,清仓大处理,本店服装,一律七折’,甚至连卖鞋子的都用上了音箱播放着‘黄世仁,你不是人,克扣工人的血汗钱……’。 热闹的非凡的环境,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的扎纸铺,但是今天,我打算豁出去,带上了我所有的积蓄,领走两个女孩在大街上疯狂购物。 闫若兰跟疯了似的试衣服,没试一件,都会乐此不惫地换好然后问我‘色鬼曹,好看吗’,而我多半会点头,然后她来句‘看你那色样,都快流口水了,服务员,抱起来,他买单’。 而慕容朵朵和闫若兰不同,闫若兰丝毫没有要省钱的意思,而慕容朵朵也许过惯了穷日子,即使是我掏钱,她也只会买那些‘统统只要十元,十元你买不了上当’。 从上午,一直买到了下午,让我意外的是,闫若兰只买了三套,这三套,是她传出来后,亮瞎我眼的三套,不得不说,闫若兰穿上女孩子的衣服不开口的话,的确是一个大美女。 至于慕容朵朵,买了五套,虽然价格很低,但她却买得比闫若兰还要多。 我本意是花光我的二三十万存款,所以也没限制她们,等到她们逛累了以后,我才到了水果铺,买了一辆三轮车后,装了整整一车的水果,等到慕容朵朵和闫若兰上车以后,我才带着她们回到我扎纸铺所在的那条街后。 “色鬼曹,我发现你今天不太对劲啊!”闫若兰坐在车上一边吃水果一边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指挥着她和慕容朵朵将车上的水果分给两边的街坊。 街坊们接过水果的时候,都笑眯眯地打趣道:“哟,曹奇龙,你这是做什么?” 更有甚者直接说:“你是不是要结婚了?发喜糖?还是红鸡蛋?” 在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就是结婚的新人,要给周遭的人发喜糖,以示友好,而生孩子的夫妻,要给邻居发红鸡蛋,以示报喜。 每每他们问道的时候,我都会笑着说道:“我曹奇龙要是真到了发喜糖和红鸡蛋的时候,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包!” 发完水果后,在有良饭店吃了顿饭,回到扎纸铺以后,我在扎纸铺的门面打了个地铺,然后将所有买回来的纸放到床边,在接下来的两天,我准备安心扎纸,再也不出门了。 ☆、第两百零九章 结局(2) 人的一生,富贵也好,贫穷也好,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到了临终的时候,终究只是一堆黄土。 既然怎么过,都是过,何必让自己活得太累? 死去的人,不应该带给活着的人悲伤,而是应该让活着的人,享受到更好的快乐。 整整两天时间,我让我的扎纸铺变得华丽起来,大量的纸人、纸轿、纸屋,几乎堆满了整间扎纸铺,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将扎纸铺的大门敞开,在大门口挂上了两个灯笼。 扎纸铺长期关门,让阴鬼们无处购物,今天开门大吉,来了很多鬼魂,鬼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就让鸡婆和慕容朵朵帮忙打理着。 今天的所有顾客,我都采用了买一送一的方式,全场清仓大处理,在慕容朵朵和鸡婆忙着做生意的时候,我甚至还用一些黄纸开始花冥钱,冥钱,是地府给予阴阳师的特权,只要有章印,都可以得到认可,我的鬼印章印和人民币的金线是一个道理。 忙了整整一晚上,画了无数冥钱,在天亮的时候,我将所有冥钱烧掉,没有署名的冥钱,烧点以后,都会直接被鬼差送到阎王殿,用作货币流通。 烧完纸钱后,我看了看已经有些空挡的扎纸铺以及躺在地铺上睡得很香的慕容朵朵,随后微微一笑,回到房间,换上了我扎纸匠的道袍,带上了布包以及其他法器,慢慢离开了扎纸铺,再出门后,我将一张‘暂停营业’的表示纸贴在了门上。 深秋时节,秋高气爽。 我漫步在秋意盎然地道路上,路上的风景尽收眼底,很快就来到了墓园外。 墓园外围,有一丛枫叶树,片片黄色枫叶随风飘落,我微微抬起头,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随后情不自禁地说道:“活着,真好!” 调整一下心情之后,我走进了墓园。 这篇墓园最近不太平,经常出事,一些有能力的人已经将自己先人的墓碑移到了市里另外一块目的了,所以这篇墓园已经没有了先前密密麻麻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狼疮,到处都坑坑洼洼。很快,我就来到了墓园的中心。 墓园中心,本来有一个尸池,然而后来,警方派人将尸池给填平了,建了一座大坟墓,坟墓前立了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写作‘三十八英烈之墓’。 墓碑前,有一个人正在不断烧纸,他穿着黑色的西服,蹲在那里,不断将身边的纸钱放入火堆之中。 我走进之后,淡淡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慢慢转过头问道。 我以为应该是郭勇佳才对,然而却是古子虚,所以才有所惊讶。 古子虚一边烧纸,一边说道:“听说今天你和郭勇佳要在这里决斗?” “听谁说的?”我问道。 古子虚继续烧纸,“郭勇佳咯!他放出话说,今天要在这里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 “曹奇龙,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朵朵是我的未婚妻。”古子虚突然转头对着我说道:“别打她主意,不然即使你赢了郭勇佳,也活不太久。” 我淡然一笑道:“坦白说,如果她看得上我的话,你这句话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威胁,可惜啊!我在她眼里,永远只是一个穷屌丝。” “是吗?”古子虚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我面前说道:“那样最好,你们扎纸匠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今天我来,只是来当个公证人罢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们扎纸匠的那点玩意,在我们鲁班传人面前,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上不得台面。” “你似乎看我很不顺眼?”我问道。 古子虚丝毫没有避讳,直接说道:“我不是看你不顺眼,我是怕你跟我抢朵朵罢了。她天天和你呆在一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她!”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我笑着说道。 古子虚似乎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他突然改口说道:“对了,你知道是谁杀了这里的三十八个警察吗?” 听到古子虚问出这个问题,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知道?” 三十八名警察,被人挖眼割耳分尸切肉剔骨,手段极其残忍。但我不认为是郭勇佳做的,就目前我掌握的东西来看,郭勇佳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孩子的丈夫罢了,也许他的手段并不怎么光明,但杀三十八名警察是为什么?是为了放出他的父亲,好大干一场?这样倒也说得通,然而古子虚突然这么问出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开始怀疑古子虚了。 “别用你那怀疑的眼神来侮辱我高尚的人格。”古子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等到你们决斗完了以后,侥幸不死,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凶手。” 我诧异地看着古子虚,虽然不明白古子虚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我很震惊的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些无辜警察的死,是人鬼畜三界共同犯下的案,调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你们来得很早啊!” 正在这时,墓园又来了一伙人。 这伙人,全部穿着古式长袍,剪着平头,一共有七八个人。 “慕容叔,你怎么也来了?”古子虚急忙迎向带头的那人。 带头的是一个中年人,走起路来铿锵有力虎虎生威,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能不来吗?我女儿都成大司命了,这可是大事。”中年人满脸肃穆地说道:“你家老头子呢?不准备过来吗?” 古子虚笑着说道:“不知道呢?可能要来吧!他不来,我也可以的!” 中年人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了看我,率先走到了我面前,“你就是曹奇龙?”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年人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看到他,我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加速,特自卑。 “马老头和我有过一些交情,他跟潘老头,曾经和我们合作过好几次。没想到刘老二那家伙居然也有徒弟。”中年人沉闷地说道。 是啊! 不管好人坏人,终究都有自己的亲人。 “你们扎纸匠这一脉,到了你们这一代,怎么会手足相残?马老头那一代人,恩怨那么重,也没有过摩擦,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竟然要沦落到这种地步?”中年人问道。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有些事,我们年轻人自然有我们年轻人的做法,我和郭勇佳,水火难容!” “我女儿练出了阴阳泪,是不是真的?”中年人又问道。 毫无以问,应该是古子虚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所以告诉了中年人,只是这种事,我觉得我一个外人不好过问,只能说道:“您还是去问慕容朵朵吧,我不是很清楚。” “慕容叔,我爷爷来了。”这时候,古子虚突然喊道。 我急忙眺目看过去,一个手拿着拐杖的老人坐在一头木马身上慢慢悠悠地走进了墓地。 中年人对老人显然很尊敬,急忙迎了上去,而哪位老人一看就很和蔼,他下马后跟着慕容朵朵的父亲云淡风轻地聊着一些事,又过了一会儿,墓园里陆续来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当今世界,吃阴阳饭的家族还是很多滴,只是他们大部分都画地为牢,自在自己家族所在的地方维护一方鬼事,很少越界,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相反,年轻人到是经常越界管事,但是天下阴阳是一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平相处。 我不明白郭勇佳叫来这么多人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在我们阴阳这碗饭里,同门相残是大忌!为同道中人所不齿。就算是有背叛师门的人出现,清理门户的事也是由上一辈人解决,很少出现同届相残的局面。 在早上十点多钟的时候,郭勇佳才来了,和他一起来的除了闫姗姗以外,还有闫若兰。几天以前,我曾经见过闫姗姗,但今天看到闫姗姗,我还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曾经那个活泼可爱的闫姗姗已经彻底被改头换面,她坐在轮椅上,头上带着一顶帽子,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姗姗!”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闫姗姗那副憔悴样,我一阵心痛,急忙赶了过去。 闫姗姗有些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尝试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放弃了,只能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说道:“齐龙哥哥,你怎么也在?” 我认真看了看闫姗姗,闫姗姗的面色极为苍白,就好像白纸一样的兵太白,同时额头上还抱着一条毛巾,而透过她那双不断颤抖的小手,以及头顶上时不时冒出的阴气,我不由得顿时怒了。 “郭勇佳,你个混蛋!”我大步向前,一把抓住郭勇佳的衣领吼道:“你到底对姗姗都做了些什么?” “这还得问你!”郭勇佳对着冷冷地说道:“曹奇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两百一时章 结局(3) “怎么回事?”闫若兰不解的问道,而闫姗姗也是满脸疑问,看来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在场的人,很多都是吃阴阳饭的,他们也都看得出来闫姗姗那时被鬼附体的征兆,虽然被压制住了,但命不久矣。 “各位!”郭勇佳拍开我的手,转身对着周围的人吼道:“今天,是我扎纸一脉的同门决斗,请各位前来,是为了让各位做个见证,同时希望各位,能够帮忙布下八卦阴阳阵,希望各位看在扎纸匠先辈的份上,能够答应。” 很多人都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但是历史是胜利者写的,事到如今,他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先后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布阵。 八卦阴阳阵,是由八卦、阴阳、阵,三个部分组成,其中八卦主要用来控制范围,阴阳用来调和,而阵则是用来更替。 八卦阴阳阵一旦启用,虽然没有什么天地异象,但是却可以在一定区域内阴阳交替,将区域内的阳气和阴气颠倒平衡,达到一个阴阳平衡点,就好像是晚上十二点整,阴阳同时短暂平衡一样。 在阴阳平衡时期,是人最好时间的时间点,也是鬼魂苏醒的最佳时间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个时间点上,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最强的时候。 比如,人在十二点的时候,如果没有睡觉,那绝对是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走在大街上,绝对神清气爽。 八卦阴阳阵开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集齐八件阴阳法宝,例如枯木家的枯木斧,阴阳家的聚阴盒,术士的乾坤印,道士的八卦镜,和尚的达摩仗,我的鬼印等等。 郭勇佳叫这些人来,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来帮忙布下八卦阴阳阵吗?可是如果这样,还不如直接在大晚上决斗,干嘛一定要选择白天? 我相信,在场的其他家族的人都不是傻瓜,这个问题,他们肯定也会问,而且已经问过了,但很显然,郭勇佳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所以他们现在才没有任何问题地开始布阵,我不知道郭勇佳都跟其他人说过一些什么,我只知道,在死亡面前,任何阴谋都是徒劳。 八个阴阳家的当家,布下的八卦阴阳阵,大约也就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点而已,阴阳阵中,阳光同样可以照射,但是却被阵法给隔绝了阳光,同样,地下也不会有大量阴气冒出,八卦阵中,可谓是白天的黑夜,也可以说是黑夜的白天,阴阳各不相干,处于一个平衡状态。 等到阵法布好了以后,郭勇佳推着闫姗姗慢慢走进了阵中,我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们两的事,不要拉上姗姗!” “她是我的妻子!”郭勇佳大声说道:“我要让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你们到底怎么了?”闫姗姗也不解地问道:“老公,齐龙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郭勇佳都没有理会闫姗姗,而是自顾自地看着对方。 “你要是觉得我带个人进去不公平,你也可以带上一个人!只是,有人愿意跟你进去吗?”郭勇佳说道。 “我不需要!也没必要!”我大声说道。 而这时,闫若兰说道:“我跟你进去,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需要!”我大声说完后,直接走进了八卦阵开辟出的那道门中。 进入八卦阵后,除非八个阴阳家的人同时收回法宝,否则永远不可能出来,而既然是生死决,直到一人战死,否则阵法不可能去掉。 闫若兰满脸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过来,只是在路过郭勇佳的时候,郭勇佳一把拦住了她说道:“我劝你还是别进去,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和色鬼曹到底怎么回事?”闫若兰问道。 郭勇佳没有回答她,而是推着闫姗姗慢慢走进了八卦阴阳阵中,闫若兰刚想进去,这时候,一只小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让我去!” 我和其他人都同时看向闫若兰背后的那个人,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慕容朵朵。 她怎么来了?她不是在扎纸铺睡觉吗? “朵朵,过来!”一边守阵的中年人大声说道。 慕容朵朵对着中年人说道:“爸,女儿早就想告诉你了,女儿已经长大了,我也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生活,您没必要干涉那么多。” “我说,过来!”中年人呵斥道。 慕容朵朵没有理会中年人,而是对着闫若兰说道:“你进去也帮不了他,相信我。” 说完之后,慕容朵朵竟然走进了八卦阵中,而这时,八卦阵的阵门闭合。闫若兰终究还是没能冲进来。 “你干嘛!”我对着慕容朵朵问道。 慕容朵朵笑着说道:“没干嘛,凑热闹,不行啊!屌丝男,你说你什么不好玩,玩什么决斗?有意思吗?”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我大声说道。 “那女人的世界,你懂吗?”慕容朵朵也大声说道:“你懂吗?” 这时候,我彻底惊呆了,因为慕容朵朵从来都没吼过我,她一直寄人篱下,我以为她都没有脾气了,没想到她居然敢吼我。 “不,你不懂!”慕容朵朵苦笑着说道:“因为你永远就只是一个屌丝,你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说完后,她走到郭勇佳身边,在郭勇佳的惊讶下,慕容朵朵推着闫姗姗到了八卦阵的边缘地带。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闫姗姗还一头雾水,她想要劝阻,然而却站不起身来。 慕容朵朵解释道:“你就静静看着就好了,人,真的挺复杂的!至少这件事,你阻止不了。” 而我和郭勇佳,几乎同时来到了另一边,我寒声问道:“你到底对姗姗做了些什么?” “她是我老婆,我老婆的事,不用你管!”郭勇佳也寒声说道。 “你是不是已经将鬼婴置入她的体内了?”我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她?” “你懂什么?”郭勇佳说道:“要不是你灭了郭嘉,她会变成这样?要不是你放了郭阳,她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你的错!” 我暴怒,“那你到底把谁的灵魂置入姗姗体内了?你不是要跟你父亲狼狈为奸称霸吗?怎么还是不肯放过姗姗?放弃你那可怕到无知的幻想?” “呵呵!”郭勇佳突然冷冷一笑说道:“难道你没听过,攘外必先安内吗?” 攘外必先安内?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知道那三十八名警察是不是被郭勇佳派杀手杀死,但我可以肯定,从陈雄离开三向帝王阵后,郭勇佳就已经打好了算盘。他去跟陈雄谈条件,然后放出了帝王阵中的另外两个鬼王,他的父亲郭东还有丁瑾。 只是,闫姗姗的鬼孕计划显然不太成功,再加上我灭了陈雄,已经让郭勇佳感受到了威胁,所以郭勇佳才会急着除掉我。 想通这些之后,我慢慢从布包里掏出两枚鬼印,寒声说道:“郭勇佳!你该死!但姗姗没错,她那么爱你,你还那么对她,兼职畜生不如!你放心,你死以后,我会让姗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保证会让她忘记你这个畜生!” 而郭勇佳也慢慢拿出一个锦囊,冷冷地说道:“曹奇龙,该死的人是你,我对你一再忍让,你还咄咄相逼。姗姗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妻子,你没资格也没权利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你死以后,我保证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战吧!”对于这种冥顽不灵的人,我只有这两个字了。 “怕你?”郭勇佳也大声说道。 这时,我们几乎同时开始着手,我双手分别在玉佩上轻点,而后大呼一声:“急急如律令,开!” 而另一头,郭勇佳也敞开了锦囊,“急急如律令,开!” 我们都师出同门,所以手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刹那间,连续两道白光几乎同时在我和郭勇佳身边亮起! “吼!”巨大的嘶吼声响遍全场,鸡公狴犴巨大的身形瞬间脱颖而出。 而另一边,郭勇佳身边多了一头九眼梦魔兽,它也对着狴犴大吼一声。 与此同时,我的另一边,鸡婆焚魄媚然一笑,看着正前方的冰清说道:“思密达,怎么又是那个可恶的女人?你不会想要抛弃我跟她过吧?这样奴家可是会伤心的!粑粑麻麻知道了,会绝望滴!” 而张冰清也说道:“你……离我远点,我好热!” “那正好!”鸡婆摇身一变,浑身上下瞬间被鬼火所包围,值得一说的是,鸡婆身上的鬼火,是阴火,虽然是火,但是阴气很重。可是这一次,她身上被鬼火包围之后,竟然没有贬称骷髅人,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美女,火焰就好像她的衣服似的,护住了她的娇躯,丝毫不漏,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竟然懂得控制火焰的大小了。 而另一边,张冰清也摇身一变,嘴里瞬间冒出了寒气,眨眼间,围绕着她的周围布上了一层寒冰,“离我远点!” “上!” 这一刻,我和郭勇佳几乎同时喊道。 而后,鸡婆和鸡公瞬间冲向对方,而与此同时,我和郭勇佳几乎同时开始掏出纸人,然后双手快速结印。 这一战,是关生死,我将全力以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结局 “天为乾,地为坤,阴阳五行,急急如律令,起!”我大喝一声,咬破手指后按在地上,随后双手同时抬起! 片刻之间,十个小鬼被我从地府拉出来,我掏出十个纸人,让小鬼完成附体之后,画上眼睛,随后大吼一声道:“给我灭了他!” 而另一边,郭勇佳也召唤除了十个小鬼打造出了十个纸人。 我双手十指大动超控着十个纸人冲向郭勇佳,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鸡公和鸡婆。 鸡公采用的最原始的搏斗方式,它和九眼梦魔扭打在一起,不断用爪子挠用嘴巴咬,嘶吼声和惨叫声不断从它口中发出,这么短暂的片刻,它和梦魔都遍体鳞伤,周身血淋淋一片。 而另一边,鸡婆和冰清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状态,鬼火和阴气不断形成雾气,几乎片刻间,让八卦阴阳阵中被浓密的雾气所包围。 与此同时,我超控着纸人扑向郭勇佳,而郭勇佳的纸人当在了我的纸人前面,十个纸人对十个纸人,除了考研控制者的打斗技巧以外,还得示召唤出来的小鬼实力情况而定。 我的十指交替着变换姿势,短暂地郭勇佳接触之后,我的纸人明显占据上风,这和黑白无常的教导离不开。郭勇佳眼见局势不妙,急忙掐断了十指之间的线条,同时咬破舌尖,吐了一口阳血在地上,然后画地为牢,用符纸洒了一个圆圈,同时大喝一声,周围的符纸迅速燃烧了起来。 火焰是对付纸人的最佳利器,郭勇佳肯定知道纸人打不过了,所以才想到了那么一个万无一失的保命措施。 可是,真的是万无一失吗? 我咬破舌尖,吐了两口血在双手掌心之中,随后将线条慢慢提起,血液源着掌心流到了线条之上,而后慢慢浸入纸人的身体之中。 活人的血,对于鬼来说,只致命武器,更何况,我还是童子之身,和郭勇佳那个结婚好几年的人截然不同。 当我的血液流到了纸人身上后,我的十个纸人就跟吃了药物似的瞬间发狂,几乎眨眼之间将郭勇佳的十个纸人分别打到,然后奋不顾身地冲向郭勇佳,和郭勇佳的火焰比起来,我的血液显然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我的十个纸人同时冲向郭勇佳的火圈,让郭勇佳大惊失色,因为他已经被火焰包围了,一旦我的纸人不畏惧火焰,冒着危险冲进去以后,郭勇佳只有一个结果!引火自焚!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郭勇佳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容,随后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个锦囊,他对着锦囊里吐了一口血后,整个空场瞬间响起了一声嚎叫! 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声!似愉悦,似兴奋,似血腥。 紧接着,从郭勇佳的乾坤袋里竟然跳出来了红毛女鬼! 女鬼一头红色长发随风飘扬,红色的长裙飘飞在空中,而那个女鬼的脸好像是一个被烧死的人的脸似的,十分难看,她对着我大声说道:“纳命来!” 紧接着,女鬼飘然而起,瞬间扑向我。 这女鬼不是柳依依,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柳依依死的时候全身赤裸,而红毛女鬼,只有那些阴年阴月阴日出声的女人一身红死后,才能幻化而出。红女鬼,远比其他任何鬼都要凶恶,她们嗜血而且对人类有种强烈的暂由欲望,甚至还会鬼吃鬼。 这种凶恶的鬼,我短时间内的确没什么办法对付,所以我选择了请帮手! 将鬼印掏出来,然后在地上盖了一个印章,手持鬼印慢慢抬起,而后,一左一右分别出现了一个黑色和白色的鬼影。 “小阴阳,你……”白无常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个红毛女鬼。 “呔!”黑无常大吼一声,急忙冲了上去,而白无常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手吃哭丧棒跟着黑无常冲了上去。 这红毛女鬼的确不简单,即使是面对黑白无常,也没有丝毫畏惧!至于黑白无常,我一点都不担心,我就不相信堂堂两大鬼差,还对付不了一个红毛女鬼! 而这时,八卦阵中,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变化,鸡婆竟然占据了优势! 冰清被鸡婆几乎是押着打了!几个照面之下,鸡婆身上的鬼火已经将冰清身上的阴气彻底压下去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鸡婆肯定会胜利,我猜想很有可能是她吞噬了陈雄的灵魂之后,得到了精进,不然最多只能和冰清打一个平手。 而另一边,鸡公的情况没那么理想,它和梦魔都遍体鳞伤,毛发都被血液更染红了,血淋淋的伤口随处可见,但是两头野兽谁也没有放弃,依旧在撕裂着对方的伤口。 “郭勇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大吼一声,手持平底锅对着郭勇佳冲了过去。 平底锅,除了对付鬼怪僵尸有用以外,我相信打人也同样可以。 而郭勇佳大惊,他显然没料到还会有真人搏斗缓解,看到我冲过去后,只能取下自己的皮带开始逃跑。 “你他喵的有本事别跑!”我一边追,一边喊道。 郭勇佳一边逃,一边回头看我,一个郎畅倒在了地上,我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对着郭勇佳就是一顿乱拍,平底锅拍在人身上啪啪指向,十分悦耳。 我痛恨郭勇佳,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恨他,但就是很狠他,所以下手就是往死里打,也不管打得是哪里,只要抬起手就是一锅子打下去。 郭勇佳仓皇之中,突然大声吼道:“姗姗!救我!” 他的声音很大,另一边的闫姗姗听到后浑身一颤,而这时,我也是看向闫姗姗。 “去死吧!”郭勇佳的声音突然传来,我急忙看下去,躺在地上的郭勇佳突然起身,一把小刀闪耀着寒光不偏不倚地插进了我的胸口。 “死!”郭勇佳面目狰狞,双手持刀,不断加大力度将刀子插入我胸口的同时,还扭动着刀柄,让我的伤口不断扩大。 我只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不断流失,血液正在不断离体! “死也要拉你陪葬!”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总之我抬起右手,一锅子之间拍到了郭勇佳的脑门上。 郭勇佳被我一锅子拍得头晕目眩后退了好几步,而这时,我的十个纸人几乎瞬间将郭勇佳包围了起来。 “给我打死他!”我大声吼道。 十个纸人收到命令后,断胳膊断腿地跳到了郭勇佳身上,对着郭勇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小纸人虽然只有巴掌大小,然而力度却不小,别忘了,里面可是藏着一个鬼! 郭勇佳几乎瞬间被打倒了地上,而与此同时,我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刚欲转头,就听到了鸡婆的声音。 “思密达,姐姐我好累哦!抱抱我好吗?” 我看了看后方,鸡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身后,而场面再也看不到冰清的身影了。现在的鸡婆已经变成了人形,她舔了舔性感的红嘴唇,对着我抛了个媚眼,“来嘛!” “去帮鸡公!”我说道。 鸡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向另一边的鸡公,至于黑白无常,这两个家伙竟然不见了,但是同样不见的,还是那个红毛女鬼。 “屌丝男!”另一边慕容朵朵大声喊道。 而闫姗姗也不顾一切地滚动着轮椅朝这边赶过来。 我看了看那个被纸人大的倒地不起的郭勇佳,突然很想上去补一锅子,然而听到的闫姗姗的那句‘老公’以后,我手里的平底锅掉落到了地上。 郭勇佳受伤了,我也同样受伤了,然而在这个时候,闫姗姗担心的人,终究还是郭勇佳,不是我!虽然,我一直都把闫姗姗当成是我的女神,可惜,我在女神眼中,永远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里反倒突然平静了下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放松了下来。然而,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才觉得大脑一阵缺氧,狼疮着后退了好几步,终究还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我倒下的那一刻,十个贴在郭勇佳身上的纸人因为失去了主心骨,十个小鬼脱身而出,只留下了十个小纸人声贴在了郭勇佳身上。 “老公!”闫姗姗滚动着轮椅来到了郭勇佳身边后,急忙从轮椅上站起来,只是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郭勇佳身边。 “你没事吧?”慕容朵朵也来到了我身边,她将我扶起来,随后急忙抽出一只手按住我胸口那个血窟窿,“屌丝男!你不要吓我!” “死不了,就是有点累。”我有些疲惫地说道。 “不行,你不能睡!”慕容朵朵焦急地摇晃做我的头说道:“不准睡,不准睡!” 她摇得我眼花缭乱,本就虚弱的身体,被她那么一摇,我只感觉生命力正在不断流失,而且流失得很快很快。 “姗姗……”这时,郭勇佳和闫姗姗手拉手,他淡淡地说道:“你爱我吗?” 闫姗姗泣不成声地点了点头,“老公,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爱我的话,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对吗?”郭勇佳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里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妙,本来慢慢闭合的眼睛瞬间睁大,宛如回光返照一样突然从慕容朵朵怀里直起身来。 “老婆!这将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许会有点痛,但是我保证会很快的!”郭勇佳笑着说完,突然将手里的小刀刺向闫姗姗的腹部。 “混蛋!”我大声吼道。 而慕容朵朵也是满脸怒容,至于闫姗姗,这个傻女人竟然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小刀,然后再看了看郭勇佳,笑着说道:“老公,如果你能看到我的心,那你一定能看到,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你!满满的……都是你!” 郭勇佳没有回答闫姗姗,而是突然面目狰狞,右手猛地一挥儿。 这一刻,一抹血液飘洒而出,伴随着郭勇佳的挥动,血液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郭勇佳的小刀,是那种街边卖的小刀,刀身并不是很长,而且这种小刀,平时用来削水果都有难度,可是它却的的确确划破了闫姗姗的肚皮。 “我杀了你!”我大吼一声,泪流满面,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郭勇佳。 然而,在我冲向郭勇佳的时候,闫姗姗却突然慢慢抬起了头,脸上不但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兴奋之色,她看了看郭勇佳,而后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到了郭勇佳身上。 这一切都发展得太快了,快到我都没反应过来。 被划破肚皮的闫姗姗竟然长大了嘴巴,活生生地将郭勇佳颈部的一块肉给咬了下来,而后,她微微抬起头,嘴里全是血肉,她咀嚼了几下后,竟然又一次低下头咬了一下。 “这……”慕容朵朵已经来到了我身边,她一边扶持着我,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一切兼职是匪夷所思,令人费解,甚至可以说是不可理解! 被划穿腹部的闫姗姗,竟然再吃郭勇佳! 他们可是夫妻啊! 而且就算不是夫妻,怎么可能有人吃人的情况发生,更何况,闫姗姗还是一个柔弱的女孩,胆小怕事,温文尔雅,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好吃,好吃!”闫姗姗足足吃了十几口才乐呵呵地看着我说道。 现在的闫姗姗,满脸诡异的笑容,脸上挂满了鲜血,嘴里还在拒绝着郭勇佳身上的肉,而郭勇佳,早就躺在地上满脸死寂了。 闫姗姗慢慢站起身来,肚子里面的肠子瞬间从腹部的伤口流了出来,她一边走向我,肠子便落到了地上,拖了长长的一地。 “他的肉,好吃!”闫姗姗一边走向我,一边说道:“你的肉,好吃吗?” “你到底是谁?”我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闫姗姗真的是闫姗姗。 她一步步走向我,拖在地上的肠子被地上的石头划破,流出一些肮脏的东西,臭气冲天,然而闫姗姗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她一步步走向我,慢慢抬起了血淋淋的双手。 慕容朵朵有些害怕,她刚躲到了我身后,而我也习惯性地挡在了她前面,只是可能是流血过多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我精力消耗过度,我只感觉脑袋很晕,眼皮很重,浑身乏力。 “肉,肉!”闫姗姗一瘸一拐地走向我,血液流了一地。 “你…到底是谁?从她身体……滚!”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慢慢走到了我面前,随后右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张开嘴巴对着我脖子咬了过来。 我当然想要反抗,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事实上,如果不是慕容朵朵躲在我身后支撑着我,我早就躺下了。 要被吃掉了吗? 我想到了我的千万种死法,比如有一天找了个老婆精尽人亡,比如得罪了某个阴差半夜被锁魂,比如遇上了一个恶鬼被附体而死,但我绝对没有想到,我会被人活活咬死,被人吃死!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女神闫姗姗。 “呀!”一直躲在我身后的慕容朵朵突然尖叫一声,然后,她竟然从我后面躲开了,而我本就是靠在她身上,她这一离开,我失去了依靠,瞬间倒在了地上。 而闫姗姗显然也有一些体力透支,她扑到了我身上,但是却依旧不死心地往上爬,想要吃我的颈部的肉。 我知道,这次我恐怕真的死定了! “砰!”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一觉快要闭合的眼睛循声看去,慕容朵朵拿着一个平底锅,还保持着一个挥舞的动作,而在我身上的闫姗姗头部竟然被打出了很大的血窟窿。 换句话说,在我快要被闫姗姗吃掉的时候,是慕容朵朵救了我。只是,我那不打的视线之中,除了慕容朵朵以外,突然多了很多个‘人影’,其中有丁瑾、郭东、小白脸,还有很多个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人影,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影之中,还有一个郭勇佳,他还对着我笑了。 “曹大师!看来,最后还是我赢了!” 郭勇佳那讥讽的笑声不断在我耳边回响,我的眼皮终究还是闭合了…… 三个月后,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的是一间洁白的房间。 “色鬼曹,你终于醒了!”闫若兰俏美的脸蛋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啦!”闫若兰扑到我身上,紧紧地抱着我,不断念叨‘太好了’,说着说着,便开始哭了起来。 我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但闫若兰哭,我心里很难受,简单地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头,看了看四周洁白的墙壁,心里叹道:活着真好! 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我还活着。 出院的那天,闫若兰和慕容珊珊以及古子虚都来了,他们带着我回到了那件扎纸铺,我将那天发生的事简单的询问了一遍。 其实回响起那天发生的事,我的疑问很多。 八大家族的人都来了,而且都是郭勇佳请来的!郭勇佳如此大费周章地请他们过来,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做一个见证?让他们帮忙摆下一个八卦阴阳阵? 郭勇佳当着八大家族的面,又是召唤梦魔,又是召唤红毛鬼,难道他就不怕八大家族的人灭了他? 我记得我昏迷前看到了郭勇佳、郭东、丁瑾,那又是怎么回事?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看走眼,那三个‘人’,是的的确确出现了,而且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然而让我意外的是,闫若兰对于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她只记得我倒在了地上,然后八大家族的人突然收起了各自的法器,然后胡乱打了起来,她只是趁乱将我带走了而已。 至于慕容朵朵,慕容朵朵说她在打了闫姗姗以后,突然晕了,而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家族里了,她的父亲关了她一个多月,不过她还是逃出来了。 古子虚对于那天的描述很简单,就四个字:狂妄自大! 这四个字,我不知道是他会所给我听得,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但是不管怎么问,古子虚就是不愿意透露半句。 关于埋在墓园里的三十八个警察,那天他们的坟墓就在八卦阴阳阵中,我猜想,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郭勇佳已经的的确确地死了,他们也应该安息了。 说道三十八个警察,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他们的死状,他们被人残忍地杀害,是人鬼畜三界同时办的,可是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确定真正的凶手,古子虚曾经说过,我决斗之后他就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 古子虚给我说了一首打油诗: 凶鬼恶灵天下害,道士术士四方擒; 手长脚短焚香祭,一圆二方忘川行; 是非曲折万人论,因果循环天地行; 我行我素游山川,妖魔鬼怪任重远。 我读书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碍于慕容朵朵和闫若兰在场,当时没好意思问,期待她们能代替我问,可是这两个女人对此似乎没什么兴趣,事后,我每每有空,都会静下心来研究,只可惜,不了了之。 扎纸铺的生意,逐渐走向平稳,有良饭店的老板闫若兰选择了关门大吉,来我的扎纸铺当员工;而慕容朵朵终究也没有跟古子虚一起回去,据说她的阴阳泪弄丢了,别说大司命了,连少司命都没资格了,慕容家不需要她了。 至于阴阳泪是不是被慕容朵朵弄丢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阴阳泪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而我那天被郭勇佳刺穿了胸口,流那么多血,还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吗? 扎纸铺的故事,还在继续,生意也越来越好,郊区的墓园,我逢年过节都会过去,除了给我当了船工的师弟潘神保烧纸以外,我还会去拜访一下闫姗姗之墓、柳依依之墓、郭阳之墓、三十八英烈之墓、以及古子虚之墓。 五年后! “混蛋,是哪个把我的平底锅给洗了!” “朵朵!” “不是我,是若兰!” “不是我,是那个…鸡婆!对,是鸡婆!” “哎呀哎呀,思密达,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好伤心,这事明明就是鸡公做的!” “吼!” “狗屁!鸡公会洗锅?” “粑粑麻麻你们别吵了!” “哥哥姐姐粑粑麻麻,王叔叔来了!” (全本完) 《扎纸匠》第三部(每夜一个凶宅鬼事) ☆、《扎纸匠》第三部:《每夜一个凶宅鬼事》 常言道,山野农村鬼事多,农村地广人稀,阴气重,所以鬼事多生。生长在农村的人,大多都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而我就是如此。 我叫潘神保,出生在江西深山中的一处偏僻的小山村之中。村子四面环山,道路不通,平时少有外人到,村中祖祖辈辈的人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因为村子闭塞,村民们思想也就比较迷信,流传在村里的鬼事也就从未少过。无论是村口大树下乘凉的大爷们,亦或是饭后聚在一起叨唠闲话的三姑六婆们,最是喜欢讲一些山野鬼事。 打小我就是听这些大爷、三姑六婆们讲鬼故事长大的,凶宅鬼事、风水趣闻、鬼神传说、恐怖禁忌无所不有,多是一些流传于民间的奇闻怪事。 三姑六婆们所讲的这些故事,多为年代久远之事,虽无法究其无休真假,但若是有人问我信不信这些故事?我会郑重的点头说,我信这些故事,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扎纸匠,专与鬼魂打交道之人。而且,我接下来要讲的,就是这些从小听到大的山野鬼事。当然,也包括一些我自己经历的故事…… 《扎纸匠》第三部:《每夜一个凶宅鬼事》,带你重拾小时候树下听老人们讲鬼故事的儿时记忆…… ☆、第一章 (每夜一个凶宅鬼事)纸人 PS:上一卷结局里的那首打油诗,其实是藏头诗,每句的第一个字。 首先第一个要讲的自然是与扎纸有关的鬼故事。提起纸扎,大部分人都会突然一激灵。想起每次路过寿衣店门口看到店里摆的那些纸牛,纸人、花圈之类的,想必都会觉得森森的恐怖。纸糊得东西还好,看起来很平常,但纸糊的小人,总感觉阴森渗人,尤其是画了眼睛的,多数人不敢盯着看,就怕它突然“活”过来。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些关于纸扎的故事。 纸扎的种类不外乎以下四类:一是神像,如入葬时焚于陵墓前的大件扎制品;二是人像,包括童男童女、戏曲人物、侍者等;三是建筑,如灵房、门楼、牌坊、车轿等;四是明器、包括饮食器皿、供品和吉祥用品以及瑞兽类。诸种纸扎作品取材巧妙,工艺精湛。 说到这,我就给大家讲一个发生在香港的关于纸扎人的真实的恐怖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香港的新闻记者,有次他去一家殡仪馆跑新闻,回家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有些心慌慌的,想说赶紧回家。 在那些地方一般都有纸扎铺的,他路过其中一家,那家店铺的门口摆了两个纸扎人,好像是客户定了要烧的,可能是因为害怕,他一不小心踩坏了一个纸扎的丫环。 有个阿婆听到声音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年轻人,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是客人定了要烧的。” 记者马上说:“不好意思,我赔你好了。” 那个婆婆说:“那拿钱啊。” 碰巧那天记者身上没带多少钱,还要做车回家,于是他说:“我今天钱不够,改天我送过来好了。” 婆婆说:“年轻人,说话要算话啊,不然不好了”。 那个记者回家后也就忙别的事去了,渐渐的也就忘记了那个被他踩坏的纸扎人。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记者下班回家,按了电梯,进电梯时突然用余光扫到身后有个女生,他回头一看没人啊,以记者丰富的经验,他知道他碰到了。 他也不管许多了,按了最近的一楼,门一开他一下就冲了出去,谁知,在楼梯的拐角他碰到了那个讲“年轻人我的钱你要不要还”婆婆,记者当时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 “不是我要,是她要”那个婆婆说完手往他身后一指。 记者一回头,正是那电梯里的女生,在向他走来,但又很奇怪的穿着,梳个包头,蓝裙子,白袜。脸惨白,红红的嘴唇,有些眼熟的感觉。突然他发现了这个女孩瘸了一条腿,他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没有女孩,没有老婆婆。大楼的管理员发现了他。 出院后,他马上就去了那家纸扎铺,依约还钱给老婆婆,可是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婆婆,店主是个30多的女士,铺子里挂了一张老婆婆的照片,据说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而那个纸扎人就是要烧给她用的…… 这个故事在民间传的很火热,也不知是真是假,先不说世上是否真的有鬼,但是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答应人家的事就必须要做到,否则遭报是迟早的事儿。 关于扎纸这行,灵异怪事实在太多了。接下来我再讲一个纸人儿的故事。 从前在柳条边外,雾开河边有个放牛的王小二,就一个人,爹妈死得早,无啥依靠,只有个舅舅。王二勤快聪明,放牛着调,远近名声还好。二十好几了,穷啊,没人给你亲,自己总寻谋找个伴。他每天放牛路过雾开河边,看到常来河边洗衣裳的姑娘花妹。时常搭个话唠几句嗑,互相都有好感。可谁都抹不开,都没好意思说白了。 偏巧有一天,花妹在河边洗衣裳,不小心一脚踩滑掉进河里。王小二正好赶上,连衣裳都没脱,一头就扎进河里,把花妹就救了上来。花妹感激小二救命之恩,两人都表示了互相爱慕之情,就私定了终身大事。 王小二托人去花妹家提亲,花妹家本来不同意,一看小二救了花妹命,也就同意了,但必须得要一百两彩礼钱。钱不到不许迎亲。小二没办法就去找舅舅借钱,他舅说:“这钱娶媳妇我借给你,我怕你胡花,先给你一半五十两,那五十两,我见着媳妇就给你。” 小二让媒人先将这五十两送去,说迎亲时再给五十两。迎亲哪天,花轿到了女方家,花妹娘非要那五十两不可,见不到钱说啥也不让花妹上轿。 舅舅见不到媳妇不给钱,这边见不到钱又不让迎亲,这可急坏了小二。这可咋办呢,有个花匠给出了个主意,让小二先抬个纸扎的媳妇回去,应应急再说。小二没招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花轿到家,把纸扎媳妇脸冲里放到炕上,就算是新媳妇做福了。舅舅来了,小二故意喊:“花妹快下地,给咱舅舅磕头装烟。” 你说奇怪不,只见新媳妇扭身就下了地,叫了声:“舅舅大人好”!笑容可掬,又磕头又装烟。 舅舅一看这摸样好又懂事,喜得不得了,掏出五十两银子,又给了装烟钱。晚上了,人都走没了,小二站在门外不敢进屋。 新媳妇直喊:“小二,都忙一天了,快进屋歇歇吧!”小二胆战心惊恍恍惚惚进了洞房。三天回门,一到老丈人家,岳父岳母俩心中奇怪呀,就说:“姑爷呀,你迎亲那天,我们不让花妹上轿,她一气就气背过气去了,现在在炕上还人事不省呢,你从哪又弄来这么个人,假冒我女儿?” 谁知话刚说完,那纸扎的媳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一看还是个纸人。炕上躺着的花妹一骨碌起来就下了地,说:“小二,还发什么愣,快给咱爸咱妈磕头!” 小二赶紧跪地磕头叫爸妈。吃饭的时候,大家问花妹这几天是咋回事?花妹说:“那天,爹打了我一下,我一着急,跑出大门就上了花轿,我是附了纸人的体,和小二过来三天。” 从此小二娶纸媳妇变真媳妇的事就在十里八村传播开来了。 故事永远只是故事,没有人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说半信半疑,人们虽然天天信鬼信神,但毕竟没有人见过它们。 若是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则会告诉他们,我见过,而且在我小时候就已经见过一次。想起第一次见鬼的经历,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邻村有户人家正在办丧事,在我们店里订了纸人纸马等物。当晚,爷爷因为有活,所以叫我将扎好的纸物送往邻村那户人家。去的晚,所以当我回家时已是近半夜了。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半夜,当我走到我们村口时隐约听到下面的小溪边,有两个人说话。我当时就好纳闷半夜三更的谁在说话,就跑过去看,然而,我始终都不能走进说话的两个人,好像我往前走,那说话的人也在走,我就一直尾随着两个人的声音沿着小溪追到了入河口的深潭边。就在这时,前方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只听两声入水的声音。我瞬间惊醒,看着滔滔河水,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往家跑。 回到家,把事情一说,爷爷就认为,我遇到的是鬼。好在那两个鬼是好鬼,要不然我那晚就会被水鬼引到水下溺死了。当然,虽然当晚我平安回到了家里,但是当晚还是发起了高烧,足足病了三天才好转过来。 再往后,我遇到鬼的次数就多了,因为后来我经营起爷爷的扎纸铺,常常会见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村里人临死前的晚上,我时常会看见他们的魂魄前来我扎纸店翻动棺材啦,翻的咚咚作响,次日早晨棺材上一准就会有密密麻麻的手印之类的。比如给去世的人烧纸钱纸人时,经常会看到一些活着的人的魂魄去捡给死人烧的金元宝。当然,这些前来捡元宝纸物的人一般不久都会死的。等等这类事情到后来也算是常事了,在此暂且不表,明日继续。 ☆、第二章 福人自会居福地 来龙去脉、山环水抱、钟灵毓秀、地灵人杰、风生水起…… 这些成语耳熟能详,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们的来历却和中国民间的神秘文化——风水紧密相连。“风水”是一个有着神秘色彩、甚至带有某种忌讳的词汇,褒之者谓之传统文化之一,吹得神乎其神;贬之者斥为封建迷信,历史糟粕,极尽谩骂之能事。 褒贬不一,莫衷一是。但风水在农村、特别是边远的山村却大行其道。在港澳台等地也堂而皇之地登上大雅之堂,政府建官邸要看风水;公司建大楼要看风水;办公室、居家要看风水;老人故去更要看风水,据说能福荫子孙后代…… 风水师亦称堪舆师,民间相信风水者常尊称其为风水先生,由于风水先生要利用阴阳学说来解释,并且人们认为他们是与阴阳界打交道的人,所以又称这种人为阴阳先生。 做这行的都有一些奇闻经历,而我就时常会听老人前辈讲一些择风水的故事,他们这些故事却也能引人入胜,让人浮想联翩。 有个风水老先生,他曾给我讲过一个他师父的风水故事。他师父姓刘,外人喊他“烂脚瘸”(残疾人,拐子),这刘先生也是江西人,一手看风水的本事很是了得。 话说当年,有一员外姓杨,一生乐善好施,方圆几十里都很有名气,人称杨好善;年纪快六十岁了,但精神矍铄,满面红光,见人总是喜喜哈哈的,几乎和谁都说得来。 杨员外祖上是外乡人,因老家遭灾荒,父辈时逃荒落脚到此;那时杨员外还很小,是父亲用扁担把他挑来的。杨员外母亲七十岁去世,随便择一地下了葬,当地人叫寄埋,不算正式确定的坟地。父亲现已八十多岁,忽有小疾,请了几个郎中诊治,都不见效,不几日便故去,并无多大痛苦,人们说老人家积下德了。殡父要择吉地,将父母合葬一起,作为祖坟,这是农村非常讲究的事情,都要请风水先生好好看一看。按当地说法,祖坟选得好不好,将直接影响后辈人的前程祸福,关系到家族兴衰,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造坟地被称谓重中之重,须慎之又慎。杨员外也不例外,请了这一带最有名气的风水先生来,也就是前面说的烂脚瘸刘先生了。 风水先生嘴吃八方,一言九鼎,怠慢不得,杨员外七碟八碗,招待热情周到自不必说。酒足饭饱之后,杨员外就“风水”之说请教于先生,先生说:“阴宅地理,要得水藏风,亦称风水。水有吉凶之别,而风则为害。你明天带我到村子周围看看山势,察察水情,测风向,定吉穴。”杨员外连连应允,侍奉先生安歇。 第二天一早,待先生起床洗漱完毕,一壶酒四个菜便端上来。先生见杨员外待人友善诚心,心想:此人果真善心,我一定为他寻一个好坟地。 太阳还未露头,先生背着搭肩,杨员外肩扛一把镢头,手提一把斧头,俩人相跟着出村了。先生说:此时正是观脉气定穴位的最好时间。 俩人来到村东面的山梁上,先生将村北、西、南的山势、走向、地形细细观望一番,对杨员外说:“北山气势磅礴,脉气旺盛,将止村寨,山势渐稳,气势已缓,脉气能聚;山下两水相交,龙脉即止,好地方。故你村大多数人家生活富裕,人丁兴旺;咱就在那里寻觅吉地。”二人直往北山走去。 却说这杨员外听了先生之言,心里暗想:北山之好使村里人都沾光,我建祖坟万不可为得脉气而损害了村邻乡舍。此念一出,可把风水先生害苦了。先生左观右看,好不容易寻一吉穴指给杨员外,杨员外便要问:“对村子有无妨碍?对别人家好不好?”先生说:“给你家寻坟地,怎么管起了村子和别人。”杨员外说:“对自己好也要对别人好、对大家好。要是只对我好而对大家不好,我心里不是滋味,断不能用。”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也没寻下合适的地方。 中午吃饭,照样给先生上酒上菜。 下午又和上午一样,又忙又累了半天,仍毫无结果。 第二天又是一上午,还是没有结果。先生实在是心烦透了,来到一块大荒地便坐下不走了,对杨员外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要走了。” 杨员外好言相求,决意要先生留下。先生说:“你这个人要求高,我不能使你满意,你硬留我何用?” 杨员外说:“不是我要求高,咱百姓人家,能求个平安顺和就满足了;只是怕损害了别人,咱良心上过不去。” 先生说:“跑了这么多的路,北山的吉地几乎全看过了,我再也找不下了。” 杨员外再三恳求,先生执意要走;一个要走,一个苦留,杨员外软磨硬留了有半个时辰,先生还是不肯留下来。杨员外说:“先生一定要走,我怎能留住?耽误先生两天时间,请先生说个数。”那意思是问先生要多少酬金。 先生说:“未定下吉地,给个盘缠就行。” 杨员外说:“要这样说,先生你看咱坐的这地方咋样?我看这里和咱这两天看的地方都差不多少。” 先生大致看了一下,说:“可以吧。你再请别人看一下。” 杨员外说:“先生说行就行,何必再请人?只是这地方对他人有无妨碍?” 先生心想:这个地方最能糊弄人,咋一看是个可择的地方,仔细观测却是:坟前一面坡有水不藏,坟周草木枯脉气不旺,荒地里分布五块棱角分明、不成型状的大石头,象是五只老虎在寻食;乃“五虎擒羊地”,属大凶之地,对占有者不利,碍别人啥事?只是杨员外这人太善良了。唉,或许是他命该如此,给他找了那么多好坟地,他都挑剔,觉得不顺意,却偏偏看上这里。便说:“对别人无碍,只是你用时再请个人看一看。” 回家后,杨员外招待先生好吃好喝后,红盘端上酬金请先生笑纳。先生心想,坟地未定好,还是少拿点钱吧,便只收了三分之一。杨员外哪里肯依,死拽硬塞,把端来的酬金硬给了先生。先生走出门还叮嘱杨员外:你要再请个高手仔细看一看,万勿马虎滥用;我确实家里有事,不能再逗留了。 杨员外说:“先生看的,我自放心。” 却说风水先生后来得知杨员外再无请其他先生,便把父母葬到了“五虎擒羊地”,心里懊悔不已,却又不能去说。三年后的秋天,他再也忍受不了良心上的愧疚,便特意去拜访杨员外。一路上他都在想:杨员外姓杨,那里又是“五虎擒羊”地,他的家庭必定衰落,再拖下去,还要危及家人的安全。我一定劝他迁坟,给他寻个好坟地。 当他走到杨员外的家门口时,大吃一惊,一切都变了:高门楼,高院墙,青砖大厦琉璃瓦,好个气派,显然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风水先生不由自主地“唉”了一声,自思道:坏事了,杨员外肯定是穷得把房子卖掉远走他乡了,我好后悔呀! 正在这时,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少年和一穿戴阔绰的老者走出门来。风水先生不看则已,一看又吃了一惊,那老者不就是杨员外吗?显然是发达了。便拱手呼道:“杨员外发福了,恭喜、恭喜。” 杨员外定眼一看,认出是三年前的风水先生,连说:“恩人来啦。”上前拉住先生的手说:“一别三四年,几次寻先生不见,今日喜逢,实乃缘分,快请家里一叙。” 俩人手牵手进了大门,风水先生看那院套院。门套门的深宅大院,嘴里赞叹不已,心里却直犯嘀咕。 待酒宴摆上,杨员外满满斟上一杯,双手敬呈给先生说:“感谢先生大恩大德,自父母殡葬于先生择的吉地后,一年中无甚变化,还有些小坎坷;二年后发迹迅猛,先是经商贩盐,后又开当铺,皆顺利大发。几次寻觅先生相谢,无奈总是不见,先生哪里去了?” 先生道:“去春以来随朋友到江南一游,不图赚钱,图游览好山好水心情舒畅。今日偶过贵地,见员外大发,甚是欣慰,祝员外芝麻开花节节高。”俩人随一饮而尽,欢颜尽兴到深夜,便同室而眠。 第二天一早,应先生要求,杨员外领先生来到父母坟上。一进坟地,先生便发现经过风雨山洪冲淤,坟地前的小沟壑已经漫平,后山树木葱笼,东西两边也草木茂盛,却是发达的好坟地;再看原来坟前的那五块大石头都不见了。 先生心里暗思:这地方和先前大不一样了。便问杨员外那五块大石头哪里去了? 杨员外说:“我寻思阴宅和阳宅是一个道理,父母要出来走一走,那石头绊绊坎坎的多不方便。凑巧葬双亲半年后,刚立秋雨便下个不停,把坟前冲得坑坑凹凹的,我便在荒地边沿培了一条土埝;为了保住土埝不被雨水冲去,在土埝低处都填了草和树枝,那五块石头分别压在了草和树枝上,被埋在地下了。” 风水先生问了那五块石头各自大致位置,连声说:“好好好,妙妙妙,这是‘五虎护羊地’,你又姓杨,老虎护羊,谁敢伤羊,岂能不发?” 杨员外连说:先生高明,定当厚谢。风水先生忙说:“不敢当。”遂抚掌大笑说:“抱水藏风,发旺美地,留待有德者据之;修阴德者,邀天爵也;看风水者,尽人事也。” 好善问:“先生自语什么?” 先生说:“背吾师之教诲。员外行善积德,上苍必保佑你荣华富贵。”说罢拱手告辞,回了家…… 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福人自会居福地! ☆、第三章 鼓 讲一个我们邻村解放前的故事。话说我们邻村叫白河村,是一个三面环山依山而建的村子,因为村口有条河,流的湍急,站在山上看就像一条白河,从此便叫白河村。 在解放以前,村子中的地都姓刘,他以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将所有的地给骗到了自己名下,整个白河村的村民都为他打长工,村民表面上都叫他刘地主,私底下却叫他刘扒皮,他扒皮到什么地步呢?比较出名的叫周扒皮,可谓半夜学鸡叫让人起床上工,这算是对长工扒皮,那刘扒皮连自己家都扒,刘扒皮的桌子上永远有鸡鸭鱼肉几样大菜,但是他的家人从来不吃,这是因为刘扒皮找木匠做了鸡鸭鱼肉的模样,又涂上颜色,摆在桌子上。每天吃饭的时候就是一碟青菜,一碗米饭,家人就看着大鱼大肉然后吃青菜下饭。 刘扒皮虽然扒皮,好歹在他家里还有一碗米饭吃,他的长工家里可就倒霉了,那一日三餐吃糠和野菜都还不管饱,还得拼命干活,不然那驴打滚的利是越滚越高。 那刘扒皮起初收完了地,就开始雇佣长工,长工要吃饭又没有地,吃完了余粮就只有给刘扒皮借粮,那粮借一升还两升,借一斗还两斗,当年年底未还清明年就加倍。那做长工发的粮食还不够还刘扒皮,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最后每家每户头顶上都顶着一座大山,一辈子干活都还不完债。 有一年刘扒皮五十大寿,因为是个整数年,便想做做寿给自己沾点喜气又不想花钱,便找了村子里的长工双喜,双喜家是祖传的打鼓匠人,何为打鼓匠人呢?打鼓又被成为鼓书,是一种以击鼓来说书取悦听众的一种表演,又叫唱大鼓,在附近的村中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都会被请去说上一段。 既然是匠人,就有吃饭的手段,为什么双喜还做长工呢?这就是双喜的命不好,偏偏生下来就是个结巴,结巴也不严重,就是一紧张就口吃半天说不出话来,祖上传下来的打鼓行当到他这里也就无法再传下去。 那刘扒皮盘算着在寿宴的时候,让双喜上去说上一段,自己不就节省了请唱戏的钱么?便到地里把双喜给叫进了刘扒皮的院子,对双喜说让他在自己大寿的时候上去说一段,双喜在他爹在世的时候因为双喜口吃就没有教双喜,双喜不敢答应。那知道那刘扒皮告诉双喜如果唱得好,就给你两升米,两升米有多少呢?大约就是三斤多米。双喜听的眼睛都花了,可见这刘扒皮有多扒皮,便连连点头。 那刘扒皮让双喜去镇上把自己的老丈人给请过来,那刘扒皮的老丈人已经七十多,在镇子上住,从白河村到镇子上需要走一天的山路。双喜说饿得走不动路,刘扒皮便给了双喜两个拳头大小的糠团。糠就是谷子退下来的皮,果实就叫米,那皮便是糠,糠一般是猪吃的饲料,穷人家却连糠都吃不饱。 双喜捏着两个糠团却舍不得吃,跑到地里给了自己老婆一个,要说双喜结巴是命,那双喜娶个媳妇也是命,这媳妇长得特别水灵,双喜非常疼爱。 临走双喜媳妇对双喜说我在家里等你,你一定早些回来,双喜答应完就开始赶路,走到天黑,双喜才到了镇上,找到了刘扒皮的老丈人,在老丈人家里住了一夜,那刘扒皮的老丈人也不是个好人,给双喜住在猪棚里,只给了一碗半馊掉的米饭。 第二天一大早刘扒皮的老丈人吃了饭,才叫双喜起床,只给了双喜一点昨天晚上的剩饭菜,不过也好过糠。双喜吃完饭后就和刘扒皮老丈人一同往白河村走。 凡是路上有水坑或者桥梁和泥泞道路,双喜就背着老头走,走了一上午终于走到了白河村外面,翻过一座山就到了白河村。休息的时候老头自己拿出准备的馒头出来吃,也不分给双喜,双喜只得摸出自己的糠团吃。 偏偏那树林中冲出来一群劫道的响马,也就是土匪,土匪眼睛毒,一看那老头和双喜吃的食物就知道情况,直接就将老头给绑走了。让双喜回去带个口信,给一百大洋放人。 双喜慌慌张张的跑回了村,找到了刘扒皮,那刘扒皮一听便急了,非说是双喜伙同响马绑架了老丈人,便招呼自己的手下毒打了一顿双喜,结果双喜没抗过揍,当场死在了刘扒皮家里。 刘扒皮一点不慌张,反而有些欢喜。那老丈人每年都要问刘扒皮要钱,又不是自己亲爹,刘扒皮倒还想他早点死,死了镇上的房子就归他。那双喜老婆也是长的水灵,刘扒皮早就心底痒痒想要试一试。 双喜老婆知道了双喜死后,哭的死去活来的,找刘扒皮借了快地给埋了起来,把双喜家祖传的鼓也埋了进去。 结果当天晚上,刘扒皮家门口的黑狗就不停的叫,叫着叫着那狗就不叫了。后半夜,那刘扒皮的门前就听见一阵鼓响,那鼓声非常有节奏的敲击,“咚咚咚!” 鼓声一直到天亮才停,刘扒皮一家人连同手下十几号人没人敢出来看,天亮以后才出来看,只见那异常凶猛的大黑狗,竟用自己的爪子把狗脸挖了个稀巴烂,活活把自己给挖死了。 当天晚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鼓声,都说是双喜回来报仇。那双喜的老婆梦里,便梦见双喜,双喜胸口挎着自己的鼓,正用双手在不停的敲击着鼓,那双手敲的血长流。双喜老婆在家里翻找了半天,才发现敲鼓的棒子没有给双喜埋下去,便来到双喜坟前,给双喜烧了下去。 在黑狗死去的第二天晚上,刘扒皮家门口又响起了鼓点,“咚咚咚”的敲,刘扒皮手下打头的是叫个叫老熊的人,挎着一把匣子枪,走到院子里就开始打枪,想要吓走那鼓声。结果枪声响完,就见院子中站着一个人,正是那双喜,身上全部都是当初被打的伤口,一张脸上几条鞭痕尤为重,打的那骨头露出来,肉往两边翻,整张嘴被打成了两半,嘴皮呈四半的掉在嘴巴上,露出满口的血。 那双喜正挎着个通红的鼓,双手拿着那敲鼓的棒子,不停的敲着鼓点,边敲边往老熊身边走,老熊那着枪却不敢再开,吓的尿了裤子,双手丢掉了枪把耳朵按住,想不去听那鼓声。 那鼓声就在老熊的耳朵边上不停的响,“咚咚咚!”第二天刘扒皮就看见那老熊坐在那地上,大小便都流了出来,双手遮住了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流出鲜血,被活生生的吓死了。 当天刘扒皮的手下都逃了个干净,虽然在刘扒皮家有银元拿,但是没命花啊!刘扒皮家里一下逃个干净,只留下了刘扒皮一家几口。刘扒皮杀人放火也做过,坑蒙拐骗也做过,但是现在却怕的要死,如今护院的人又走了,刘扒皮怕的要命,那老丈人还在响马手中,如今家里又闹鬼。 刘扒皮亲自给双喜老婆送去了大米和五个银元,又告诉她说不用告官了,告官也没用,如今害死双喜的老熊已经被吓死了,让双喜老婆好好去坟地里劝一下双喜,别在找他了。只要今天晚上不再来,马上免了双喜家的债,再送双喜家里两亩地。 女人耳朵软,又收了人家好处,便跑到双喜坟前说了一阵,果然当天晚上刘扒皮家门口再也没有传出来鼓声。 刘扒皮心中滴血,咬牙免了双喜家的债,又给了双喜老婆两亩烂地,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却没有结束。 刘扒皮老丈人因为等不来大洋银元,被响马几刀砍死了丢在河中,结果刘扒皮的老婆因为受了惊吓,又死了亲爹,一口气没顺便生了病,没过多久也死了。 刘扒皮又重新找了护院的人,把老丈人和妻子埋了以后,又开始变本加厉的搜刮钱财,那双喜的老婆自己有了地,便有了自己的收成,日子好过了起来,有了好的食粮,身体越发更水灵了,那刘扒皮看见,便又起了花花肠子,想双喜都已经化成了骨头,何不去尝尝这野花的味道? 借着天黑,刘扒皮让护院的人去把双喜老婆给封了口绑回了家,当场就把双喜老婆给霍霍了,那护院队的人看见老爷霍霍,自己也跟着霍霍,结果双喜老婆生生的死在了刘扒皮家中,刘扒皮把尸体悄悄的丢在了河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第二天晚上,那鼓声又在刘扒皮家中响起,那刘扒皮在床上睡着听见鼓声就想去找护院的人,结果跑到房门就被堵了回来。只见双喜身上的肉都已经烂的七七八八,身上白骨若隐若现,两个眼睛珠子已经烂没了,爬出许多蛆虫。唯一不变的就是双喜的鼓,依旧垮在胸前,手指已经烂没了,就两个手臂敲着那鼓,看见刘扒皮,便对刘扒皮说:你不是刘扒皮么?我就让你扒皮! 那刘扒皮听见鼓声,觉得浑身都在痒,便不停的用手去挠,越挠越痒,慢慢的浑身被手指抓出许多血痕,但是依旧觉得痒,就这样一直挠,最后刘扒皮浑身的皮都给挠烂了,却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浑身都在痒,便不停的挠啊挠,那血顺着身体留在地上将半间屋子的地面都打湿了。 当人们看见刘扒皮的时候,护院的人早已经卷了财物跑路,只留下刘扒皮一具尸体,那尸体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好皮,全身上下露出鲜红的肌肉,一双眼珠子都挠没了,大张着一张口而死。 ☆、第四章 鼠胎 话说那村东头,原本是一块荒地,据老人讲最早是一个什么大官的坟,被那盗墓贼光顾了一次又一次,将整个荒地打的到处都是洞。后来那雨下多了,整个荒地便往下一沉,原来那洞多了以后地面拉扯力不够,就陷在了那坟中,露出了许多青砖砌成的地下宫殿。 那七十年代的时候,毛爷爷号召国内形势严峻,要坚守社会主义制度和无产阶级立场,要“深挖洞,广积粮”。村子里听从号召要备战和备荒,便准备在村里修一个防空洞,防止那美国帝国主义的飞机开进来轰炸。 防空洞选在后山,村大队说干就干,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参加,不然就没工分,没饭吃。那后山的泥土比较松散,便准备在里面修一层墙。墙好修,但是砖难找,有人就说村东头那荒地不是就有砖么?能修那么好的坟,当年肯定是资产阶级主义,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打到资本主义。村大队就准备派遣二狗带着一部分人去取那坟砖来修墙。 二狗是村子里的几个闲汉之一,没工的时候成天混在一起净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偏偏又是村中的壮年劳力,队长对他们还是比较客气。 那坟砖是好几十年前的青砖,据老人讲砖头用糯米和石灰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作为水泥糊起来的,比今天的水泥都还坚固。二狗等人需要做的就是用泥瓦匠的砖刀,把砖头上的那层古代水泥给削掉,然后拉到后山去砌墙。一群人就蹲那荒地边上不停的削砖头,一部分人就用鸡公车去推砖头,鸡公车就是一种只有一个轮子的独轮车,上面有快木板可以放砖头,人在后面推。 削砖头需要的是手中用力,那砖头菱角分明,削时间长了就会割破手,那二狗和几个人平日里就偷奸耍滑,这下成了这组的带头人,就寻思怎么能减少自己的工作量。 那砖头取了一上午,露出地面的墙都已经给取掉了,露出黝黑的一个洞来,二狗听见广播让吃饭了,就大手一挥吃饭。 吃过了饭,二狗找了几个平时一起玩的早早的来到了这荒地,二狗就说等下我们就准备几个火把,他们削砖头我们就去看看里面看看,这样既不削砖,还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说干就干,几个人找来几个树枝,绑上布和稻草做成火把,喊着打倒资产阶级就往洞中走。那洞里全是砖头砌成的通道,黑乌乌的往外吹这寒风,那二狗站在洞口被吹的一个寒颤,心里想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在那个年代,毛爷爷就是天上地下最牛的,任何一切都是纸老虎,二狗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兄弟,这不进去面子算是栽了,便壮着胆子就往里面走。 那砖砌成的洞顶上全是洞,显然当年很多盗墓贼光顾过,二狗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那有盗墓贼进来过,就没有牛鬼蛇神,惊的是这么多人光顾过,自己还能不能捡到点值钱的东西去换酒喝。 走过那洞,就来到一个厅中,那厅顶上都是洞,因为位置比较低,洞里全是水,一脚下去全是泥,那洞中间刚刚好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正放着一口铁铸的棺材,奇怪的是那棺材上有好几道铁链子束缚着,将那铁棺材捆的死死的。二狗和三个同伴走到棺材前面,这厅中除了这口棺材,其他的东西早就被那盗墓贼给搬空了,只剩下这口棺材。 那二狗有模有样的摸着这口棺材,同伴问他怎么办,那二狗便问众人想不想喝酒,在那时候酒是个稀罕物,凭粮票购买,没粮票有钱都不卖给你,众人平时就好那一口酒,听二狗一说纷纷眨巴着嘴巴,仿佛这洞中有酒象。 二狗随便摸了几块青砖,就去砸那棺材,棺材上面的铁链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早就锈烂了,几砖头就砸烂了。那铁棺材是上下扣起来的,二狗和众人往上一台,就把棺材盖子给抬了起来。 在火光下,二狗看见那棺材里正躺着一堆骨头架子,被破布烂巾给包裹起来,在那尸体胸口有一个土罐子,有泡菜坛子那么大。二狗看见这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别说什么金玉,连个铜扣子都没有,心头很不爽,便抱起了那摊子。 摊子里面是晃荡着响,二狗觉得奇怪,便将那坛子上面的封泥给敲碎,又拉开了封口的红布,顿时一股酒香弥漫起来,二狗一下就乐了,这人死了还抱着一罐酒坛子,想必也是个酒鬼。 那酒香的极纯,淡淡的不冲鼻子,只闻着便有了醉醺醺的感觉,二狗用火把去照那酒坛子,只见酒坛子里只有半坛子酒,酒色金黄,黏黏的不像是水,轻轻倒一点出来那酒挂着坛子拉起丝来。 二狗闻着酒香,把心中的酒瘾给钩了出来,也顾不得许多,便仰头就喝了起来,那就喝在嘴里很淡,有一股及其浓烈的香味,回味还有点甜,二狗一口气就掉了大半坛子。其余三个看见二狗都喝了,怕没有自己的份,连忙抢过来轮着喝来一滴不剩。 酒喝了,欲也满了,这厅中也没什么了,二狗很有风范的手一挥,众人便往回走,走到那洞口二狗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一个人在眼睛里变成了好几个影子,二狗刚想说话,张口便觉得昏天地黑,竟然醉倒在了洞口。 二狗只觉得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二狗觉得浑身舒爽,从未有过的感觉,二狗躺在草上,回味着那酒的美味,迎面就走来一个老头,白发苍苍的穿着一件长衫,看见二狗就问二狗,你为什么要喝我的酒? 二狗觉得奇怪,我哪里喝过你酒。二狗就摇头说我没喝过你的酒,那老头就说你跑我家里,把我的床砸了,又从我手中抢过酒给喝了还不承认,二狗心道这老头难道就是那墓中人?人都死了,我还怕他不成?便对老头说喝了你的酒又如何。 老头笑道好好好,便消失不见,二狗醒来已经是当天晚上。二狗只觉得头痛欲裂,也不知道那酒是何所做,如此大的后劲。 白天睡了一天,二狗晚上睡不着,便起身在家里烧了堆柴火,蹲在那火堆旁等天亮,等了没一个小时那二狗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因为大食堂,家里没有烧火做饭,二狗就喝了几口凉水忍者,结果那肚皮咕咕咕咕的不停叫,二狗饿的直流清口水,便想找点吃的,出门来到了地里,那地中是大队种的红薯,红薯苗才起,红薯在地下长的很小,那二狗就用手去刨地,刨出来的红薯直接就往嘴里塞。 天色渐渐发白,大队的广播里喊着出工,人们吃了早餐往后山走就见那二狗躺在红薯地里,肚皮撑得老大,那二狗的中山装纽扣都给撑破了。肚皮上的青筋暴起,嘴巴里全是泥巴沙子,也不知道二狗怎么了,众人就将二狗给抬回了家,叫来村中的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很简单,看过卫生知识手册就算上岗,兜里只有一瓶红药水。那赤脚医生来到二狗家,煞有其事的给二狗摸了下脉,说出一句惊掉大牙的话,二狗怀孕了。二狗是男的,怎么会怀孕? 好在众人都知道那赤脚医生的道行,哈哈笑后便都去上工了。二狗醒来发现自己在家里,肚皮涨的老高,二狗记得自己在挖红薯吃,后来便不知道了。二狗挺着大肚皮站起身来,还是觉得那肚皮饿的咕咕叫,二狗觉得奇怪,自己刨了一地红薯吃了,怎么还饿?那二狗走出来,走到地边,看见那玉米地里的玉米刚刚长出青壳,二狗看着就想到了烤玉米来,那肚子咕咕的叫,口中清口水不停的流,二狗再也忍不住,便抱着刚刚长出玉米粒的玉米啃起来。 那二狗啃了一地又一地,出的肚皮大出来都站不稳了,还是觉得饿。二狗心里明白自己是遇上事儿了,但是就是停不住手和嘴巴。 众人在次发现二狗的时候,二狗已经吃了一地的玉米壳子,正躺在地上睡的香,那二狗的肚子已经大到如一口铁锅,众人知道找那赤脚医生已经没有用,虽然二狗不是个好东西,好在村民都纯朴,就商量着把二狗送医院去。 村民砍了两根竹竿上面套上被单,做成了一个担架,把那二狗抬着就往镇里赶,走到镇子边上,遇见一个老乞丐,正躺在路边上睡觉。 村民抬着二狗走过老乞丐,老乞丐就拦住了众人,看了看二狗的肚皮就说了一句,怪哉!村民忙着赶路,便不理老乞丐,那老乞丐对村民说你们送到医院也治不好。 村民就好奇的问那怎么办?老乞丐让众人放下了二狗,摸了二狗的脉说二狗怀孕了。村民听闻就大笑起来,怎么会怀孕呢? 老乞丐也没有说什么,去那路边捡起了一块狗屎,那狗屎拉了多天,上面都长毛了,臭不可温。老乞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黄的符,问村民要了火柴点燃把符烧了,混合着狗屎递到二狗嘴巴前,那睡着的二狗闻着狗屎居然一把抓过就吃了下去。 二狗吃掉狗屎没等几分钟,便趴着吐了起来,最开始吐出来的是玉米,然后又吐出来许多沙土和泥巴混合着红薯,那吐出一点肚子便小一点。最后二狗觉得咽喉很痒,便继续吐,只见二狗的嘴里吐出来许多小动物来,吐到地上还在不停的动,那村民好奇上前一看,原来全是没毛的小耗子,被二狗吐出来正在地上乱爬,二狗吐尽以后肚子恢复了正常,村民一数居然有二十来只小耗子。 二狗吐完后跪在那老乞丐面前,求这老乞丐救他的命。那老乞丐便问二狗是怎么回事,二狗把喝酒的事情说了一遍,老乞丐点头说道这便是了。 原来那酒是好酒,那墓主人舍不得喝,便抱着一块入土为安,那二狗喝了别人的酒还不承认,那老头也就是墓主人便生气,让二狗怀了一肚子小耗子。二狗是个男人,怎么会怀孕,那小耗子就长在二狗的肚子里,小耗子要吃东西,那二狗便觉得饿,只有不停的吃东西,但是并没有味觉,那狗屎送到嘴边也不觉得臭。那老乞丐本是道观的一名老道,被文革批斗逃出来成了乞丐,看见二狗这样,便救了二狗一命,那狗屎是招正气好运的东西,正所谓踩狗屎运,老道又用了一张净身符配合着那狗屎让二狗吃下去,狗屎招来正气破了那鬼的邪法,那净身符又有催吐的作用,这才让二狗逃过一劫。 ☆、第五章 荒村鬼影 小时候我听过三姑六婆们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话说在清朝道光年间,在广德市沙口村住着一对恩爱的夫妇。丈夫叫张德志,是个常年苦读的书生。妻子黄氏,在家养鸡织布,补贴家用。小两口过着清贫却自足的日子。 这一天,眼看着秋闱要开始了,张德志早早的准备进京去赶考。妻子虽然不舍得,还是打点好了行装,依依不舍的把丈夫送到了村口。 临行前,张德志握着妻子的手,深情道,“我这次去赶考,路途遥远,最快三个月,最迟半年,一定回家。最近外面兵匪战乱不断,你一个在家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看着丈夫离开,黄氏一个人在家打理家务,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去了。只是转眼间秋去春来,大半年过去了,张德志却迟迟没有回来。黄氏很是担心,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暗自祈祷。 终于有一天黄昏的时候,黄氏喂完鸡后,又坐在家门口的大石头上,痴痴地望着远处。果真看到一个身影朝这边走来,等走近了一看,正是自己的丈夫。 黄氏自然喜极而泣,看着满身褴褛,灰头灰脸的张德志,不禁带着些埋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啊?”虽然带着几分埋怨,却还是过去拉着张德志的手,想要拉他回家。 “哎呦,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却不想,张德志的手一片冰冷,黄氏一个哆嗦,把手放开了。 “别提了。我去京城的路上碰到了强盗,身上的钱物都被抢完了,这是一路上乞讨,好不容易才回来,又饿又冷啊。”张德志忙缩回了手,一脸的沮丧。 “能回来就很好了,钱财,功名都是身外之物。”黄氏忙念起了阿弥陀佛,“快回家吧,我给你做点热汤面吃,暖暖身子。” 只是随后的日子里,黄氏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头,一来,张德志每天天不亮就要出去,一直到太阳下山才回来,说是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读书,明年一定要考中。而且晚上也是一个人打了地铺,睡在地上。二来自己家养的鸡,总是隔三差五的失踪,好几次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堆血淋淋的鸡毛了。 这一天一大早,张德志又拿着几本书准备出去。黄氏忙拦住他道,“当家的,咱家的鸡昨天又丢了一只。” “丢就丢了呗,回头再多去买几只小鸡养吧,咱家又不缺这几只鸡钱。”许是天天早起晚睡,张德志的脸色极差,形容枯槁。 等张德志慢慢的离去,黄氏看着鸡窝里还剩下的四五只母鸡,于是想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黄氏去鸡窝看了看,果然又少了一只鸡,只是头天拴在鸡腿上的一根长长的白色棉线还拖在地上,线特别细,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顺着绳子,黄氏一路走着,却越走越偏,一直走到了村口外的山神庙,看见棉线的一头伸进了庙里。连年战乱,山神庙已经破落不堪了,一阵风吹过,簌簌的往下掉着灰尘。 黄氏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敢直接上前,生怕被偷鸡的歹人发现了。于是偷偷的溜到了山神庙的一侧,从破烂的窗户上往里面望去。 黄氏透过窗子一下子看见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孔,不觉吓了一跳,仔细分辨下,才发现是庙里供奉的神像。忙再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泥像下面坐着一个人,手里正拎着自己丢的那只芦花老母鸡。只是庙里不见阳光,阴暗的很,一时间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黄氏刚想踮起脚尖,仔细看下。却巧得很,那人正好转过头来,让黄氏惊呆了,差些叫出声来。原来那人正是张德志,脸色在阴影中显得极为惨白。 看到是自己的丈夫,黄氏虽然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偷家里的母鸡,可还是放下了心,正要叫喊,却猛地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顿时整个人都吓呆了。 就见张德志猛地张开了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然后对着母鸡的喉咙,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老母鸡吃痛,咕咕咕的惨叫起来,两只翅膀扑闪扑闪个不停。 张德志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老母鸡,嘴巴贴近母鸡的喉咙,使劲的吮吸着,然后不断的往下吞咽着。 过了好大一会,张德志才把已经咽气了的老母鸡扔在了地上,一嘴的鲜血,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紧接着,嘴角随之被撕裂开来,直扯到两边的耳朵根上。眼珠子也整个的凸显了出来,挂在眼眶上面,滴溜溜的,随时都像是要掉下来似的。 黄氏不知道是怎么回了的家,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直到黄昏后张德志回了家才清醒过来。 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惶恐,黄氏像往前一样,做饭吃饭洗刷睡觉。一直到第二天张德志再次出了家门,黄氏才慌忙的跑到邻居家,找到了正在家里纳鞋底的杨大婶,因为慌张的缘故,并没有注意到杨大嫂手里并没有拿着刀剪,而是硬生生的用手撕扯着布缝的鞋底… 杨大婶虽是个女子,却生的五大三粗,嗓门也特别洪亮,一见到黄氏进来,忙招呼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黄氏也顾不得客套了,一五一十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末了说道,“你说我家男人是不是在路上被恶鬼害死了,回来的只是个冒充他的鬼呢?” 杨大嫂看着黄氏,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丝毫没有一点吃惊或是害怕,半响方才问道,“你想怎么样,要对付那只鬼吗?” “那是当然了,人怎么能和鬼一起生活呢。”黄氏很是奇怪对方的问话。 “那好,我教你个法子,可以对付这只恶鬼。”杨大嫂说道,“恶鬼会因为生前死法的不同而有所畏惧,被刀剑杀死的最怕金属器物,被抛尸荒野曝露在太阳下的最怕阳光。如今看你家男人早出晚归,应该是怕阳光。你只要能把他暴晒在阳光下,就可以了。” 说着杨大嫂凑了过去,对着黄氏的耳朵,低声叮嘱了一番。 回到家里,黄氏惴惴不安。一会儿想着是恶鬼识破了自己的计划,吃了自己;一会儿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十有八九遇了难,伤心不已。 张德志回来后,却没有像往前那样,拿着铺盖直接去地上睡觉,而是看着黄氏,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黄氏生怕被恶鬼看出什么端倪,自作镇静道。 “我想说,媳妇儿,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张德志眼中带着泪花。 只是在黄氏的眼中,却还是那个双眼凸出,大嘴撕裂的恶鬼模样,忙不迭的说道,“那么晚了,抓紧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张德志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只是看黄氏上了床,于是咽了咽唾沫,没有说出口。 第二天,天还未亮,张德志就醒了过来,刚想起床,却忽地发现动不了身,忙左右看了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牛皮绳捆绑了起来。 “你这是干吗?”张德志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黄氏,不由问道。 黄氏这边也不说话,只是把屋门打开了,低头看着不断挣扎的张德志,“这绳子浸过水,你挣脱不了的”。 眼看着鸡叫了三遍,天边已有一缕晨光出现,透过打开的屋门照射了进来。那张德志也就不再挣扎了,看着黄氏,脸上多了一丝微笑。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等黄氏回答,张德志又继续说道,“没错,我已经是鬼了。在赶考的路上,被一伙强盗杀死了,并把尸体扔在了荒野。只是我记挂着你,这才重新化了人形。不过因为需要吸取元气,这才隔三岔五的吸些鸡血。” 说话间,阳光已经照在了那鬼的身上,就见一阵阵的黑烟随着升起。 黄氏愣住了,随即反应了过来,想要去关上房门。却被张德志制止了。 “没用的。我本来就是魂魄化成的,过不了多久也就要消散了。今后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可要好生的活着。这样我去了地下,也就安心了。” 说完了这一句话,整个身子已经完全消散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堆黑色的渣子。 黄氏悲痛欲绝,大哭不已。就在这个时候,杨大嫂从屋外走了进来。 看着脸上带着诡异神情的杨大嫂,黄氏忽地想到了什么,指着她问道,“你,你怎么知道对付鬼的办法?你到底是谁?” 杨大嫂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皮肤慢慢的溃烂了起来,显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从嘴边直划到右眼上。伤疤处皮肉翻卷着,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眼睛被划烂了,满是血污,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啊!”黄氏大叫起来,“你,你不要过来。”只是对方却依然慢慢的朝自己走来,大滴大滴的血珠,随着脚步啪嗒啪嗒的不断掉落在地上。 忽地想起了先前看见杨大嫂用手撕扯鞋底的场景,再看看对方脸上的那一道恐怖的伤疤,黄氏不觉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被刀剑杀死的,你怕金属的器物。”说着,忙在屋里翻找着剪刀。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那恶鬼快要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黄氏忽地想起自己似乎把剪刀藏在了抽屉中,忙跑过去,打开抽屉,果然看见了那把锋利的剪刀。 “你死定了,你这个恶鬼。”黄氏大叫着,拿起了那把剪刀。 “啊!”一声惨叫,黄氏失手丢掉了剪刀,两只手上冒起了许多被烧灼的水泡,皮肉也随之化作了一股黑烟。 “怎么会这样?”黄氏看着地上的剪刀,忽地想到了什么,心中渐渐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你想起来了啊。”杨大嫂面无表情道。 黄氏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我记起来了,在我家男人离开后没几天,村子来了一群强盗,抢走了所有的财物,杀死了所有的村民。我也被其中一个强盗一刀戳进了胸口。我是因为担心男人回来后见不到我,才没有去地府投胎,而是化作了人形一直呆在这儿。” 说着话,黄氏的胸前慢慢的显露出一个碗口大的伤口,深红色的心脏凸显了出来,却已经不再跳动了。血水慢慢的沿着伤口流了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慢慢的,两个人的身形化作了两道黑烟,消散开来,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只有那一股幽怨之气还飘荡在这座已经空无一人的村庄上空,久久不能消散。 ☆、第六章 半夜遇鬼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的话,那么到底是人怕鬼,还是鬼怕人呢?今天给大家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姑且就称之为“吓鬼”吧。 那天是农历十五,月光很是明亮,把整个大地照得份外白亮。夜风轻轻刮起,山路两旁的树枝沙沙作响的摇曳,使月光下的地面显出一个左右晃动的黑影。 那天虽是十五月圆,但是我眼前这一段山路却是份外阴暗。因为这段山路两旁巨木林立,将所有的月光都已遮蔽。 这段山路是我回家必经之路,小的时候每次走这条路心里都会有种渗渗的感觉。因为听老人说这条路的巨树成妖了,也听说这条路会出现鬼打墙,更有人说这条路上有勾人魂魄的厉鬼。可是不管这条路如何的让我害怕,我都得硬着头皮走去。 阴暗的山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唯独那由青石铺成的老山路显出些白色,而我只得睬着这泛着白色的青石板走着。 山路两旁的巨树可能是因为风的原因而呼呼作响,如鬼哭如狼嚎。我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去查看那是风响还是真的有鬼在哭,我怕自己看去会真的看到让我害怕的东西。 山路中除了风声,巨树的摇摆声,就剩我“噼扒噼扒”的脚步声了。我听到这脚步声总让我感觉是背后有人跟来似的,可是我急忙回头看去,却见不到半个鬼影。 我掏出一包五块的白沙烟点上一支,哼着小曲,这般一来心里舒服了不少。 走了大约一半的山路,突然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影。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鬼!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那白衣人正好转个弯就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我赶紧加快步伐,想要追上这白衣人。虽然我心里已是怕极,但是我不追上看个清楚的话,我会更加害怕。 我急赶一阵,终于见到那白衣人了。他身材比较高,穿着一身白衣,戴着一顶斗笠。虽然他的穿着有点怪异,但是那斗笠可是我们村里下田的人常戴的东西,我一看就认为他是村里的人。而且在我们这种深山中的村子里,一般很少有外人经过,自然而然这白衣人也一定是同一村里的人。 想到这人应当是同村的村民,不是那村里老人们讲的鬼怪我这心才放了下来。 白衣人走的非常的快,看来他是害怕吧所以才这般走法。于是我计上心头,悄悄追了上去,我要吓他一吓。 为了不让他发现到我,我将每个迈出的步子都控制的极轻。而且快到他身后时,我还把呼吸都给憋住了。 就这样,没过多久就就神不知鬼不觉得跑到了白衣人的身后。接着我脚猛一蹬地,大吼一声:“嘿!” 这句吼声,在这漆黑沉静的夜晚特别的响亮,足可将人吓得个三魂丢个一魂。 接着我就看到白衣人被我吓得一个激灵,全身一抖,然后就没了。是没了,白衣人凭空消失了! 我傻了! 足足呆愣了几分钟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白衣人根本就不是人。接着我大喊一声“鬼啊!”然后拔腿就跑,也不去管那山路凄黑看不清脚下,只管猛跑。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 待我回到家时,当晚就一病不起了。后来爷爷一眼就看出我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所以给我画了符念了咒才好转起来。 像我这种大晚上碰到脏东西的人相信有很多,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接下来我就讲一两个大晚上碰鬼的经历。 话说张旭是一个种植温室的,今天一大早他就像往常一样的去早集市上贩卖蔬菜。 此时的天也就刚蒙蒙亮,还下着薄薄的水雾,视线也是有些不清楚。 摆好了摊之后呢张旭就能做的就只能等着,却是无意间发现今天的集市有些跟平时不太一样,总觉得比平时安静了很多。 就在他寻思的时候三个低着头散着发的妇女来到了他的摊前,她们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被长袖盖着的手指着眼前的蔬菜。 张旭很是疑惑啊,这人为什么不抬头,也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吗,而且还三个,不由的开口爆出了蔬菜的价格。 此时那个指着蔬菜的人开口了,但是没有抬头道:“看看你自己!” “嗯?”听到这一句话张旭不由的愣了一下子,接着就感觉到刚才这话真的是有些过于阴森冰冷了。 继而张旭的目光下意识的向着周围看了一眼,让他感到更加害怕的是,周围的人居然都低着头,每个人都是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脸上更是毫无表情的来回走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张旭的手心不由的冒出了冷汗,身子后面也出现了冷汗,他想要跑的,可是脚怎么也不听使唤。 那三人还在那里说着什么话,可是张旭已经害怕的躲在一边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阴冷的气息不断的袭击着张旭的身体,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快要结冰了一般,他的目光则是时不时的偷偷瞄向眼前的三人,却是发现此时所有的那些“人”都向着他这边围了过来,而且没个人口中都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终于太阳在这个时候升起来了,一个张旭的好友看到张旭居然缩在一角直打哆嗦,口中还念念有词,就开玩笑的对着他说道:“喂,昨天晚上跟你媳妇折腾到几点啊,现在还睡觉呢!” 被自己好友一句话喊了过来,张旭缓缓的睁开眼睛却是发现自己还在集市上,刚才或许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 而张旭带着一身的忐忑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媳妇还是清点今天的收入,却是看到钱包之中居然有冥币。 直到现在张旭才在一次的想起今天早上碰到的那几个垂着头的人,现在想来那些人跟死人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做梦。 接着张旭就一病不起,并且整天说着胡话,他媳妇以为张旭发高烧了,但是去了医院人家医生就直接说让他回去吧,这个病他们治不了,并且还告诉她这是一种怪病。 无奈之下他媳妇又把张旭弄了回来,村里的有也是都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前来看望。 村子里有个叫做吴伟的教书先生,他平时也是最见多识广,他来看了之后直接就对着张旭的媳妇说这是张旭碰到脏东西了,得让神婆来看看。 这一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啊,都不知道这脏东西到底是啥。 神婆终于请来了,在神婆看了之后对着张旭的媳妇说他这是赶上了鬼赶集了,只能怪他自己运气不好,不过呢没什么大碍。 很快的在神婆的几句话下,张旭就渐渐的进入了安静的状态,慢慢的熟睡了过去。 神婆在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大家,这种事情很少见,只是在一定的特殊环境下才能碰到,以后要是在赶集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也不要害怕,毕竟他们只是买东西,不会害人,如果你一害怕,那么就很有可能被脏东西缠身的,而且这些鬼都会在太阳升起之前离开的。 后来我才听爷爷说,这叫做鬼赶集,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下,那些死人会回到人家购置一些人间的东西回去,并且会用冥币买东西,当时是绝对不会看出来的。像这种事有很多,比如夜晚开出租车的,比如加油站值夜班的,都有收到冥钱的事例。接下来,我就讲一个我之前听闻到的出租灵异故事。 话说有河南的朱师傅在杭州开出租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杭州的天气实在是热,不过对于开夜班的朱师傅来说,影响倒是不大。相反,由于天气热的原因,白天人们都不大敢出门,一到晚上,出租车的生意反而好很多。那天收音机里说受台风“苏拉”的影响,杭州将会出现大到暴雨和大风,告诫市民谨慎外出,特别是开车出行要注意安全。对于开出租的来说,这种告诫听不听无所谓,毕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听收音机一告诫你就不出车,这样一来,不但挣不到钱,还要倒贴班费,刬不来啊。 其实这次杭州只是受台风外围的影响,风不大雨也不大,温度倒下降了不少。这对于热了这么长时间的杭州人们来说,还真是一件高兴事。可这天朱师傅出车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平时一出车,正是晚高峰,打车也是高峰,可以说是一车难求啊。但今天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朱师傅的出租车上明明没有乘客,空车灯也亮着,可在马路上扫来扫去,愣是没有一位乘客拦他的车。 在延安路上看到前方有位乘客在路边招手,等他催油门上去,人家却已经上了前面的那辆出租车。扫到体育场路这儿,看到左方一条弄堂里有人招手叫车,他不顾双黄线立马一个掉头,谁想还是没能赶得上同行,等他掉过来头时,一辆对向驶来的出租一个漂亮的刹车,稳稳地停在人家乘客前面。朱师傅相当郁闷,这都晚上8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都几百块钱的生意做下来了,今天竟然没有开张!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他都下车检查过好几遍空车灯和顶灯了,都好好的啊,服务资格证也端端正正的竖在副驾前的仪表台上,车身上绿白相间的杭州出租车统一色,能让人一眼就瞅出这是一辆正正宗宗如假包换的杭州出租车,可为什么就开不了张呢? 朱师傅就是不信这个邪!他从黄龙体育中心门口沿教工路北上,心里说,如果没有乘客招我的车,老子就一直这么开下去!可事情就是这么怪,朱师傅从南到北,这教工路都开到头,大关路也出头了,这都进了沈半路了,还是没人招他的车。 他也就跟自己较这个劲,顺着沈半路一直往北开,顺着大路到了杭钢,朱师傅终于笑了。昏暗的路灯下有几位看上去象初中生大小的小孩子正焦急地在路边拦出租呢。朱师傅忙把车子稳稳地靠了上去,也不管七位小孩是不是超载了,反正他们个子小,挤挤就行了。 等他们上了车关好门,副驾上的一位小男孩对朱师傅说:“到超山,麻烦师傅您快点儿,我们赶着去喝喜酒呢。” 朱师傅心嘀咕,这都晚上8点多了,这才赶去喝喜酒,这也太晚了点了吧?嘀咕归嘀咕,还是麻利地松离合起步,朝超山方向开过去。超山那边其实已经算是出城了,可朱师傅却压根儿没想到要去出城登记,这几个斯斯文文的小毛孩怎么看也不象坏人嘛。再看他们,上车以后除了说了个目的地,其它一句话也没有,安安静静的,一看就是乖孩子。 到了超山附近,副驾上的一位说:“师傅您停下吧,我们到了,车费给你,不用找了。”说着扔给朱师一张一百块的大钞。车刚停稳,朱师傅还没反应过来,七个人发票也没要,争先恐后地下了车,一溜烟朝山脚下的一户人家跑过去。 朱师傅看看计价器,从杭钢那儿到超山,也不过二三十块钱,这一百大洋扔过来,还说不用找了,会不会是假钱?他连忙拿出上次交通搞活动时送的验钞机,一验过后便放下心来,这一百块钱是真的。他摇了摇头,看着离公路几十米远的山脚下那户农家小院里灯火通明,虽然是阴雨天,还是能隐约从院门里看到有人走过来走过去,看样子的确象农村里在办喜事的样子。 这一个大晚上,就做了这么一单生意,朱师傅心想,总算开张了,这下总该让我赚几块辛苦铜钿了吧。他赶紧回市区里接着扫马路。可就是这么怪,除了这单生意,他又回到了刚出车的样子,扫来扫去愣是没人坐他的车! 朱师傅把车停在路边, 抽了颗烟,扳下化妆镜照了照自己。虽说一晚上才做了一单生意,镜子里却并没有看到一副“祖国尚未统一心情相当郁闷”的苦瓜脸,相反,镜中的自己还是有点小帅的,虽不能说迷倒众生,却能保证人畜无害。“行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朱师傅下了个决定。他把车开回到平时和白班司机约好的交班地点停好,锁了车门回到租来的家里冲了个凉,把那张今晚收过来的百元大钞用烟盒压在床边的桌子上,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将近中午边朱师傅才醒过来。他躺在床上想着昨天的怪事,然后一轱辘爬了起来。朱师傅有早上起床抽颗烟的习惯,他拿起桌面上的烟盒时,顿时一个激凌,吓出一身冷汗:烟盒下面的那张百元大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印着玉皇大帝头像的幂币!那张百元大钞自己明明用验钞机验过是真钱啊,怎么会变成幂币? 这个房间是他一个人租住的,别人没有钥匙,门窗也好好的,钞票上昨晚临睡前压着的香烟盒也没有动过,怎么会出这种匪大夷所大思的事情?他连忙掏出手机给他同在杭州开出租的老乡打电话,不一会儿,几个老乡就赶到他家里。他把昨晚上的事情和他几个老乡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老乡们都难以至信。可桌上那张印着玉皇大帝头像的幂币却实实在在地摆在那儿,平时朱师傅也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再说这种事情有谁会对自己开玩笑呢?几位老乡一合计,决定开个车子大家一起走一遍昨天晚上朱师傅开过的路程。 大家打电话叫来一位开白班的老乡,朱师傅坐在副驾上带路,一行人沿着沈半路往北开去。 “就在那个路灯杆边上上的车。”朱指出了昨天那几个小孩上车的地方说。 “这儿啊,那前面不远不就是半山公墓吗?”一位在杭州开了多年出租的老乡说。众人听后觉得不可思义。 “再到他们下车的地方去看看吧。”有人提议。 “走,去看看,我就不信这个邪!”朱师傅咬咬牙说道。 超山附近,离开国道几十米的山脚下,一户农家小院安安静静。门口是朱师傅和他的几个老乡。 “是这里吗?”有人问。 “没错,就是这里,昨天晚上我瞧得清清楚楚的。”朱师傅说,“昨天晚上这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很象农村里办喜事的样子呢。” “可现在这儿静悄悄的,门口也没看到贴着红对联,怎么看也不象昨天刚办喜事的样子啊。” “先进去问问看吧。” 朱师傅一行人推开虚掩的院门,里面一位系着脏希希白围裙的大叔一脸不解地望着他们:“你们是----------?” “没事没事,”朱师傅连忙递上一颗烟问道:“大哥,昨天晚上您们家是不是办喜事啊?” “没有啊。” “没有?我昨天晚上8、9点钟个样子路过这儿,看见你们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很象是办喜事啊?” “噢------”白围裙大叔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这个啊,昨天晚上我们家母猪产仔呢,你们来看,那儿,一窝生了七只!”说着指了指猪圈。 朱师傅他们一看,大家都惊大了嘴巴:猪圈里一头老母猪静静地站着,肚皮边七只刚出生的小猪一字排开,正在拱着小嘴巴在那儿高兴地吃奶呢。 关于车租车司机收冥钱的事件的确很多。比如,说是兰州有个出租车司机有段时间就很倒霉,一次晚上拉客,可是当天非常奇怪,一整晚愣是没有一个客人。在接近半夜之时,司机看看外面冷清的街道于是准备开车收工回家,可是就在这时,冷清的街道上突然一个老太太静静的在对着他招手。 出租车司机已有收工的打算,本不想载人了,不过看到对方是一老太太,觉得一个老太太在这大半夜的很难打到车,于是就将车开了过去。 那老太太上车后,司机问其去哪儿,老太太说去殡仪馆。司机一听,当时就不想后悔载她了,要知道这大半夜的哪有人往那儿跑的呀? 不过如今老太太都已经上车了,司机也就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单业务了。一路战战兢兢,坐在车后座上的老太太一言不发。到达目的地后,老太太给了司机钱,缓缓下车,慢慢消失…… 可是,待到司机低头数钱时,却发现竟然全部是冥币呀! 当晚,一路油门猛踩,回了家。一夜没睡,次日天刚亮他便跑到了那个殡仪馆,问殡仪馆看大门的师付,是否昨晚半夜有个老太太来了殡仪馆,那看门大哥却说没有见到有什么老太太。 司机哪里会相信啊,因为他明明见到那老太太下车后就进了殡仪馆的大门。见司机不信,看门的大哥就说,昨晚活人没有,倒是傍晚时分有送来一具老太太的尸体。说到这时,看门大哥手往殡仪馆内一指,说,那不,正在办丧事哩! 司机顺着看门大哥所指一看,此时正有一队穿着孝服捧着骨灰盒办丧事的队伍缓缓走出,当司机看到当先几人手中捧着的那张黑白色遗相时,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因为他昨晚载的老太太,就是那遗相上的那个老太太! 到了如此地步,司机哪里会不明白,昨晚自己那是碰到鬼了。不过,司机这倒霉运还没走完,就在几日后,他再次遇到了类似的事情。那晚,他拉了一个美女。那美女穿着一身白裙,说是要去龙华山,这龙华山可是郊外了,不过司机见他是个年轻女生,所以也就没有想到什么危险。当到下半夜时,司机载着美女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美女给了钱,还说不用找了,让司机花去。回到家里,司机再一细看,吓死了。和前些天那老太太一么一样的一沓子钱,全是冥币…… 打那以后,这位出租车司机就再也没敢开过夜车了,因为他怕见鬼! ☆、第七章 落水鬼 我们那有条河,河不宽,原先有条旧路从河边经过,不过打小记事起那条小路就被封了。而且在河边的一个大石头上,还有一块大红布将石头盖着,看上去很是怪异。打小奶奶就千叮万嘱不让小孩到河边玩,问原因,原来那条河闹鬼。 这个故事是奶奶讲给我听的!很多年前,村里里搬来了一对夫妇,女人什么都不干,只在家里照顾孩子,男人在村里卖烧饼。家里有2个女儿,那年代的人们都不算富裕,都是想着能够平安就行,事情发生在搬来的两三年后吧! 因为男人是打烧饼的,不小心把自己的房子点着了,随后点着了自己的头发,当村民们赶来时老头已经被火给烧死了。随后,村里的人帮着把后事办了,一切都妥妥当当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只是在以后的生活里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烧饼了,大家都说死的可惜,好人不偿命啊。 大家都知道农村人说什么事情都喜欢聚在一起三言两语,指指点点,包括现在有些地方还是这样,大家只是图了一时之快,可没有想到别人的感受。这不,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说什么克夫命,寡妇,什么的一些碎语, 这些语言自然的传到了那妇人的耳朵里,不久后妇人就撇下两个女儿去了村里北面的一个河,投河自尽了,撇下了两个女儿就这样走了…… 村民们得知妇人跳河了,大家这时候再也不敢什么碎言碎语了,只是几个男人把尸体从河里抬回去,放在村口的破棚里。有人就去妇人家找妇人家那两个孩子,大家到了妇人的家喊大妮,二妮,喊了半天没人应答。大家以为孩子出去玩了,就回去村口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等帮忙把后事办了在通知亲戚把小孩领走抚养,可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结束。 当天,下午的太阳渐渐落了下来,大家就是不见大妮和二妮的身影。那时候做饭都是很早的,所以大家轮流的看守尸体,怕猫啊狗啊上身体上去,因为据说刚死去的尸体如果被猫狗等物呼到了气,就会尸变。 到了第二天大家商量把老太埋了吧,咱们大家毕竟是做了这几年的邻居,生前没有帮到她,死后咱们就帮她让她入土为安吧,大家商议之后都说好,也算给自己积阴德了。话落之后大家纷纷去回家忙碌之中。 大家回到家拿钱的拿钱出力的出力,一会大家就在村口集合了。就在这时,喇叭里突然响起了一些话,“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XX庄的那边发现两具尸体,看看是不是咱们村的。” 就这样喇叭里重复了三遍一样的话后,大家一听不由担心了起来,因为妇人的两个女儿不就是一夜没回吗?想到这里,大家急忙往事发地赶去。 在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到了事发地以后,大家的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是大妮和二妮在那里躺着,尸体都往外膨胀了,看的只让人做呕,但是最多的还是恐惧,大家都说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家子都这样了。 男人就是男人做什么都沉住气,只听几个男人说,别说那些没用用的了 ,快去找两张草席把人给抬回去,就这样在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三条人命就这样没有了,而且是横死的,大家本以为把他们一家四口埋在一起就这样结束了,也算积阴德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 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家都在日常的生活,忙碌着,这件事情慢慢大家也都忘记了,奶奶后来告诉我,在某一天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村里的一个男人因为去邻村喝酒喝到半夜路过那小河不慎掉进去了,死状也是溺死的,男人的家人去领尸体,哭的死去火来,原以为这只是正常的溺死,可后来那条小河又溺死了两个人。 大家这时才想起来几年前那一家人的事情,都说当年那跳河的妇人变成了水鬼,也有村民说是那妇人回来报仇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那几个溺死的都是在当年说了碎言碎语的人。大家都去坟山祭拜,可效果不是很好,几乎在每个月那条河都会死一两个人。大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花钱请了道士做法,就这样事情平息了一段时间。 好景不长,就在当年死去的小河里,别的村子人也开始溺死,大家也是请人做法,可做来做去,只是好了一段时间,慢慢的大家都不敢走那条河岸了。 可是有的人偏偏不信邪,听奶奶说有个大汉有一天突发奇想,想去河岸那看看到底有什么,于是就喝点酒借着酒劲到了10点多左右吧,一个人就去那边看,到底有啥,一定要把这种迷信打破,最后大家可想而知,只是去认领尸体,前前后后大约死了20多个人,都是溺死的,而且都是说过碎言碎语的人,要不就是人家死后说人坏话的人。那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出门,都是吃完睡,睡完吃,连去上山下地里干活的人都成群结队的走而不敢一个人走。 再后来奶奶告诉我,我们村的刘爷爷,去办事必须经过那条小河,因为是白天所以没事,办完事情后,因为太晚了还要回家,还是要经过那条小河。不想回去怎么办,怕家人担心,回去吧,真是不敢走那条小河啊。思前想后,最后,刘爷爷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就在他骑着车子回家的路上快到那条小河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河边的河雾之中传来嘀嘀嗒嗒唢呐的乐曲声,走近一看,竟然那里竟然有人在唱戏!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唱戏啊?刘爷爷想了想又走近几步,可就在这时可把他给吓惨了,因为唱戏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旁边有两个小孩 坐着的还有一个男人在伴奏,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去的那家卖烧瓶的一家四口! 刘爷爷吓坏了,知道自己是见到鬼了。就在那停下看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在那抽了只烟,最后还是决定回办事的地方,就是坐也要坐一夜。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有的不知道事情的人走在那条路上还是莫名的身体发凉,聊起此事时大家都不说是什么原因,都是撒谎蒙混过去,就这样慢慢的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老人们永远记得,在后来有人看见了那边有唱戏的,在后来老人们才知道当年死去的那对夫妇,女人就是唱戏的,男人就是伴奏的,因为家人不同意婚事,生了两个女儿后才漂泊我们村这来! 所以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何那条小河到现在还是没人去,小河边那有一块大大的石头,石头上盖着红布,以前以为是哪家办喜事的盖上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红布是一个道士布上去的,据说是用来镇邪的,这才使得后面这些年那条河得以平安无事。 这个故事虽说过去了好些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家可不敢去那河边玩,更不敢去揭了那块盖在石头上僻邪的红布…… 下一章讲个黄鼠狼报仇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黄鼠狼长到一定年龄可以成精,和狐狸一样,是有灵性的动物,千万不要取打。在农村,经常有人被某种东西附身,所以就找驱邪看病,跳大神之类的人来看,一看好多都是被这种东西在作的怪,接下来我就讲讲这黄鼠狼的故事。 ☆、第八章 报应故事 在中国的东北,有些人供奉一些地方的神。属于不在经卷里的邪神,例如蟒仙,狐仙,黄皮子……大家日后见到,就算不供奉,也不要轻易招惹,现在就给大家讲一个黄鼠狼复仇的故事! 故事还是八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刘大爷家和我家是邻居,刘家也算是大的家族,五个儿子都在一起生活。大家相安无事,生活的很平实。可是83年的秋天,刘大爷家种的玉米被老鼠啃掉不少,刘大爷就在仓房门后下了老鼠夹子,过了很多天,也没动静,忽然有一天,他的孩子说;爸爸你看!夹到了一个黄色的,很大的黄鼠狼,还是白鼻梁的,那是黄鼠狼已经死了,我们大家都出去看,只见那黄鼠狼,肥胖的身体软软的,皮毛细茸茸,金黄金黄的闪闪发亮,没有一根杂毛。又圆又黑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极其愤怒的样子。 刘大娘接过黄鼠狼掂了掂,说,哦这皮毛很好,可以卖钱的,不然做毛笔也可以,说完这事就放下了,大约过了几个月,刘大娘无端的疯癫起来,嘴里嘟嘟囔囔一套套的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晚上从不睡觉,就是在外面边走边转边说,家里人弄的鸡犬不宁,刘大爷伺候的精力疲惫,在一次修房子时,从梯子上掉下来,腿摔断了。卧床不起,在医院的时候家里留下小孙女,叫一个男人强奸未遂。 等刘大爷刚好,他的大儿子得了肺结核,不久离开人世,他三儿子和妻子打架,从三楼跳下来,也离开人世,一家人就这么散了,当时我不知道学佛,也不知道是杀生的果报,现在回想起来,因果丝毫不爽啊。 接着讲一下纪晓岚的故事。 说到纪晓岚,相信大家都很熟悉,电视剧里很火热,斗和坤。只是,大家有所不知,有关纪晓岚的灵异传说却也不少。 1724年,纪晓岚诞生于河间府献县(今河北沧县)崔庄。他的出生被附会了种种神奇之说:祖父纪天申梦见一道火光闪入楼中,随后纪晓岚出生;还有人说纪晓岚是火精转世:献县自五代时期就有驱赶火精的习俗,相传火精为女性,赤身出现在火光中。 纪晓岚出生前一天,当地又发现了火精,人们敲打铜器来驱赶,火精闪入纪家,这时纪晓岚出生,耳垂有穿痕,脚白而尖,状若缠足,像极了火精;除了火精转世外,还有蟒精、猴精投胎的传说:纪家附近有大蟒,纪晓岚出生之后,大蟒消失;纪晓岚从小喜欢吃榛栗梨枣,一吃就停不住口,性子又喜动,无事也不能安坐片刻。这种附会还联系上了纪晓岚的名字,他名“纪昀”,字“晓岚”,“昀”意为日光,以它为名就是和光怪有关。 在野史传说中,名人的诞生常伴有异象发生,可是像纪晓岚那样出生之后还总是有神奇表现的就很少见了:两三岁时,几个身穿彩衣、佩戴金钏的泥娃娃和他一起玩耍,亲切地叫他弟弟;四五岁时,纪晓岚两目如炬,在黑暗的地方看东西没有丝毫障碍,七八岁后,视力才慢慢变得像普通人一样;31岁考进士前问卦,测了一个“墨”字:“黑”部拆开是二甲第四名,下面四点是“庶”字脚,士为“吉”字头,预示进翰林院作庶吉士,后来果然如此;不惑之年任福建学政时,试院里唐柏的树梢上夜现两位红衣人,向他拱手作揖,渐渐消失——这诸多奇景,并非坊间传闻,乃是纪晓岚自己说的,都可以在他撰写的《阅微草堂笔记》里找到。 不光纪晓岚如此,据他讲,他的一些亲友也多有离奇经历,如果把《阅微草堂笔记》里面纪晓岚及其家人朋友的种种离奇遭遇汇集起来,大概可以编作一部清人奇遇记。 读者一定很想知道,有着各种传奇经历的纪晓岚到底是什么样子。根据清代人的描述,他“貌寝”、“短视”,也就是说,不光容貌丑陋,还是个近视眼,个子好像也不高。不过,纪晓岚生性机敏,喜欢嘲谑,小时候一起读书的同学,长大后同朝的官员,都没少受他的戏弄。他的恶搞往往和文字有关,出人意表却又在情理之中。 有一次,年幼的纪晓岚和邻家几个小孩踢藤球,刚好踢中路过的知府轿子。知府拾起藤球,孩子们派纪晓岚前去要。知府见其出众,就出了一副对联给他:“童子六七人,独汝狡。”纪晓岚说:“太守二千石,唯公……要是你把球还我,就是‘唯公廉’;要不还便是‘唯公贪’了。”知府叹其聪敏,于是把球还给他。 长大后的纪晓岚,对文字更是机敏。一年夏天,宫中新添了不少扇子,乾隆皇帝命纪晓岚为自己最喜欢的一把扇子题字,选的是唐代诗人王之涣的七绝诗《凉州词》。这首诗的原文是:“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在题写中,纪晓岚却不慎把“黄河远上白云间”的“间”字漏掉了。乾隆皇帝看完后,很不高兴地把扇子丢回给纪晓岚,说他有欺君之罪!纪晓岚一看才知道漏写了一个字,他不慌不忙,缓缓地说:“启禀圣上,这不是诗,而是一首词,让微臣吟诵给圣上听: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经纪晓岚这么一断句,一首《凉州词》果然由诗变成了词。乾隆皇帝哈哈大笑,连连夸赞纪晓岚机敏过人。 纪晓岚还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易喜易怒,喜欢道听途说,到处讲述自己的离奇经历,甚至屡屡对好奇者脱下鞋袜,展示自己那宛若裹足的尖脚。他的日常生活也迥异于常人:不吃米面,饮食以肉为主,一顿两三斤;虽喜食肉,却绝不吃鸭肉,总觉得鸭肉腥秽,难以下咽,一次不慎误食,立刻大吐;善吸烟,用一支很大的烟锅,人称“纪大锅”。 纪晓岚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关于他的奇闻异事从乾隆时期就开始广为传播。在他的《阅微草堂笔记》中记录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牛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时有一个屠户,这一天买回一头牛,准备带回家中屠宰。 那牛也有灵性,知道自己将被宰杀,怎么拉它都不肯往前走。屠户用鞭子抽打牛,牛就横冲直撞,直到闹得筋疲力竭之后,才被勉强硬拽着往前走。 那牛走到一家钱庄门前,忽然双膝一屈,对着钱庄大门跪下,眼泪涔涔而下。钱庄老板觉得牛很可怜,问明原价是八千钱,就和屠户商议,愿以原价将这头牛买下。 屠户痛恨这头牛的倔犟,坚决不肯卖它。钱庄老板又在八千之外再加几百零钱,但屠户还是不答应,而且恨恨地说:“这头牛实在太可恶,我一定要杀了它才甘心,你就是出一万贯钱,我也绝不卖它。” 那牛听了屠户这一番话,猛然站了起来,坚毅地跟随屠户走回去。 当天屠户就杀了这头牛,把肉放在大锅里煮,然后回房睡觉。到了五更时分,屠户起身去查看牛肉煮得怎么样,却很久没有回卧室。 屠户老婆觉得非常奇怪,也起身去查看,结果大吃一惊:只见屠户上半身栽在肉锅中,已经与牛肉一样煮得糜烂透了。 …… 纪晓岚听到这个故事后,又有一番感言——凡是有血气的动物,无不贪生畏死。这屠户看见牛因为畏惧死亡,不惜下跪求生,不仅没有心生怜悯,反而心怀恚愤,这就不能不在这头牛内心激起加倍的怨恨,它借着满腔猛烈的怨气,报复也就在一转眼之间完成,这也理所当然。 纪晓岚还记录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他说我已过世的叔父仪南公,曾见屠户许学牵一头牛走来,那牛见到仪南公后,也是跪地不起。仪南公就把这头牛买了下来,交给他的佃户张存饲养。张存豢养此牛数年,这头牛无论是耕地还是驾车,都比其他牛更卖力。由此可见,世上恩怨之间互相报偿,畜类尚且如此,人又怎可不加以深刻省思呢? 接着继续讲今天最后一个故事! 以前我伺候过一个老头,这个故事是他亲口说的。他的一个师友在东北混,那时候叫出差口,这是好听的叫法,其实就和现在要饭的差不多。就是几个人拉一个简易的鼓号班子,到乡下农村,找到村里面的村保,村保组织人找个空场,唱几个二人转,把人拢起来。唱完以后靠给人看事、破事、合坟、开土等等赚钱为生,当然有些还卖药。 这个事是早二三十年前了,当时他们几个总去白城和通榆几个县城,那次唱完二人转,就有一个豆腐坊老板让一行人去他家里面看看,说自己家不好。自从家里买了新房以后,家里逐渐败落。自己得病了,儿子在干农活的时候被镰刀绊倒割断了脚的主筋,走路都没劲了。老一辈的都说是自己房子的事,所以听说今天又有赶场的,特意请你们来给看看。 一行人于是去了他家里面里,当时去的有老爷子和一个赵老先生。去了发现豆腐坊老板家有两层,里屋住人,外屋是石头碾子,点豆腐的地方。 那天是这个赵先生帮忙看的,先得提一下这个赵先生,赵先生也是顶香火的,家里供奉的是黄家。以前开过天眼,但是现在眼睛基本瞎了,白内障,眼睛膜里面长出个黑点,什么都看不见了。按照道理说这是他触犯了天条,收了他的天眼而且还处罚了他所至,当然这是后话,那个时候还能看见。 赵先生入定前喝了一罐子烧酒,起来以后抓了一把黄豆芽,用一个盛满动物脂肪油的小碟子里盛好,就躺下不动了。剩下的人把碟子端出外层屋里,按照吩咐摆在了燥坑里面。然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动,关了里屋的门,正门贴上万灵圣宝符、镇宅十二年土符杀。 晚上的时候外屋就开始闹腾了,就像一个人闯进来了在乱翻东西,定了咣当,定了咣当,碰盆子,碰碗,叮叮当当个没完。屋里的人听得真真切切,大家伙儿都没有睡意,豆腐饭老板更是吓得不行,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晚上没有外人进入外屋。 前半夜闹腾了一会儿,消停了几个小时,后半夜又闹腾了好一会儿。早上启符开门,外屋一切照旧,还是和昨晚一样没有变化。唯一区别就是没有点过卤水的豆腐却自己自然成块儿了,掏出炉灶下的那个小盘,发现豆芽也张出来了,但是黑色芽。 赵先生于是说:你家确实是有问题。一行人开始找,赵先生在外屋的豆腐房上的正梁里侧,起下了八颗钉子,早已经锈迹斑斑,然后赵先生找人在屋外烧了点纸金元宝。 在豆腐坊老板的苦苦哀求下,赵先生告诉大伙儿,这栋房子的前主人以前钉死了一个小孩子,并且把这个孩子烧了。那8颗钉子是让人种下的,目的是害这户人家。 但是没想到这个豆腐匠买了房子,豆腐匠住这里后财都被搬走了,而且家里祸事不断。这个豆腐坊已经成了聚集这些东西的场所了,不利居住。 但这个时候的豆腐坊老板已经有心无力了,因为家里气运衰败,而唯一的儿子也成了残废。 赵先生说完摇摇头,就离开了。 ☆、第九章 讲几个东北怪事(一) 这些个故事,是我朋友的故事,代替他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大家分享分享。 东北怪事(一)! 我家在老家农村是个大家族,我爷爷的家族是闯关东过来的,祖籍在山东。和电视剧<闯关东>差不多,这个故事是在山东那边老辈儿相传的事。从太爷传进爷爷的耳朵里,爷爷传进我耳朵里。期间历史久远,必然掺杂了许多的杜撰。 曾祖是个生意人,叫什么记不清了。大家只叫他杜大个子,他农闲时候就去南方捣点药,来来回回还真赚点钱。以前在药铺里学徒,懂点医药。可以卖给当地的药铺,或者留手里卖给乡下犯病的人,所以手头一直都有闲钱。杜大个子老爹有年开始觉得胸口难受,血流急促,还觉得皮肤肿胀。好像有蠕虫在爬一样。找来好多的药方不见成效,村里人告诉他去大界山青云观,里面有个白眉毛的道长,此人配药厉害。但是人家说啥不来,杜大个子于是雇人给青云观重修了道观堂,人家终于来了,把脉以后,开下了药方:伍钱秋后田地里的蚂蚱腿儿,一两运河的干泡沫,高两米的枣树最先熟透的红枣两个,夫子庙土胎的土皮三两,刚出生牛犊子的尾巴毛十根。要用闰六月天河水的雪水来熬药。而且熬药的必须是家里的长房童子男,不能是女孩。絮絮叨叨没玩没了。杜大个子拿笔光记就记了一大张纸,最后记药引子,道长伸手夺下笔,大笔刷刷点点写了个很漂亮的,朝槐! 再问什么,道长都不应声,背起木箱子走了。杜大个子发动整个家族的人共同帮忙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药材,前后收集了半年终于都搞到手了。就差一个朝槐了。杜大个子翻遍了《本草纲目》《千金方》,都没有找到朝槐的踪迹,于是杜大个子认为可能是民间未入书的散药。此后走访了无数的药铺,没人知道朝槐是黑是白,是大是小,是方是圆,是丑是俊。没办法什么时候碰到朝槐什么时候再说吧,杜大个子怀疑是不是道长在故弄玄虚,他也本无良方。老头的病也只是缓解,没法去根。 杜大个子又出去跑药了,过程无话,回来的路上,杜大个子身体好,可以说是千里跋涉。眼看就到家了,算来离家不过二三十里。杜大个子胆子大,壮汉一条。身背山刀,一般的小毛贼不在话下。着急赶路于是不打算晚上休息,借着月光急急赶路。 一年没回家了,担忧家里。寂静的夜里,杜大个子在荒野的路上赶路,经过一个小山土包,过一个小岭。杜大个子开始隐约听到耳边有哭声,妙龄女子的哭声,哭声由远及近,隐隐约约。停步闻来,却一片寂静。但是疾步赶路时,又隐约传来。越往前走声音越是清晰,经过一个小土地庙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人靠在庙前抽泣,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杜大个子为人豪爽,上前就问:“丫头!咋不回家呢?”。女子:“我是钱王庄的穆杨氏,串亲戚回家时候脚伤了,回不去了,天太黑了。我害怕!”。杜大个子子:“我经常走庄串镇,没见过你”。女子:“我是钱王庄穆老爷新续的偏房”。杜大个子心想,这荒郊野外碰到土匪或是野兽可咋办?杜大个子:“这样我家离这里近,你今晚和我家贱内睡一床吧,明天我通知你家人”。女子:“多谢大哥,只是我脚已经无法走路”。杜大个子背起那女子就走。 杜大个子,觉得这个小女人非常的轻,就像背一个空扁担那么轻,心想这小女人也太瘦了,我家十岁大的娃儿都比她沉许多呢!真是奇怪。脚步加快,翻过眼前的山岭离家就十里地不到了。微微看到村里泛出的光了。杜大个子开始觉得身后的女人开始变的冰凉,而且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搭在杜大个子肩膀的双手也开始扣住杜大个子的脖子,越来越紧。女人的双脚开始缠住打八个子的腰部。杜大个子发现已经无法把她从自己身上拿掉了,杜大个子满头是汗,心想这次碰到鬼怪了,我要交代在这里了。 杜大个子想起,赶路时候经过河南沧州同屋住宿的一个药商对自己提过,自己印堂发暗,眉下青灰,有可能被邪物瞄上了。并说大哥我这里有一道符,你收好。杜大个子跑江湖多年,见惯了各种江湖骗子,所以没有全信。杜大个子稳下心,想起来手里新进了点紫砂,此药可当驱邪之物。于是抢伸出手,用尽全力掏出腰中口袋里的紫砂照着后背就扬了过去,只听呲啦呲啦的声音,那女子的手开始松了,杜大个子可以喘一口气了。大喊:“妖物,我没有得罪于你,你来害我,你不得好死”,说完拿出那张符,粘了唾液就往后背上一拍。解下腰间的药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杜大个子不敢回头不敢撒手,健步如飞朝家里跑。身上的东西也不再沉重。 到了家,杜大个子踹开门,在媳妇和老妈的帮助下,取下身后的东西,只见小媳妇原来是一块天板,就是棺材盖。上面还贴着道符。老妈和媳妇吓得不行。杜大个子用大斧子把这块烂木头劈碎了,发出女人的嚎叫声,碎木头里还流出了黑紫色的污水。媳妇怯怯的问:“当家的,该咋办?”。杜大个子:“点火烧了”。突然杜大个子灵光一闪开窍了,连说:“不忙不忙,娘啊,那道长写过的那种药方被你收起来了,快拿出来。”还叫媳妇快点蜡烛:“我看看那张药方”,烛光下,细细地审视那药方处,道人写下的药引,朝槐二字,早已经变成了“十月十日木鬼”!杜大个子问身边的媳妇今天几号,媳妇结巴的说十月初十。杜大个子在碎木头块里面找出几块能看下眼的磨碎后入药,给老父亲服下,老父亲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翌日,杜大个子来到了钱王庄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穆姓人家,村中年轻人都不知晓,只有一位年纪最大的长者,说自己小时候隐约听过,村中有一位穆姓人家,老爷年事已高却无儿子,为了延续香火,新娶一位刚刚成年的小媳妇,入门后不久却得了天花,没有救过来。老爷觉得晦气,卖了院落举家搬进县城生活了。那个小媳妇好像姓杨。 杜大个子做了个和那女人手拿着一摸一样的篮子。扎了一小堆金元宝,放在篮子中。中午时分来到了前几天发生了“艳遇”的小土地庙。连同篮子一起烧了。没有这副药引子,老父亲的病也不会好。 接下来这个还是我朋友的故事,东北怪事(2)! 在东北很多靠近山水的村镇都有出马仙,就是动物得道成了散仙。有,胡,黄,白,刺,灰。有了它可以保家。有保家仙的家族多数人都可以节节高升富贵荣华。家族中往往都是一代代人传承下来的,子女接父辈的香火。我本身不是,但是我媳妇家有保家仙,祖拜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有和这种头上顶灯的人接触过。现在有机会深入接触了。 我老丈母娘就是出马的,我媳妇注定也会接香火。其实这种人是很遭罪的,我老丈母娘就是个典型,早年也给人看事破事。她结婚以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过,甚至都很少出门,只要离开自己住的房子1000米以外,她就会难受,满头大汗,还抽搐。她说这是它不让他离开的关系。我和她女儿结婚的时候她才勉强出了一次远门,上我家来坐坐,但是要进我家门的时候又开始闹啦,进了我家坐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要离开,说它不让她在这里呆着,还说它怕,闻到这里有凶兽。我的家里怎么可能有凶兽呢。后来过了好几年我才想起来,原来我老爹的学生送过我爸爸一瓶虎骨酒在家里藏着呢! 其实和他们生活很累吃不好睡不好,常常半夜就醒。我媳妇也和我说过,她知道有一条白色的狐狸跟着她,形象是一个白色长袍白胡须的老头。还说她自己来世只能做狐。我们单位经常组织旅游我照例带着我媳妇去,去嵩山,去九寨沟,我媳妇她往往都是在半路上大巴车里就开始头晕开始吐,走一半就非要下车,我媳妇可是从不晕车的哦,是它不让我媳妇去那里。所以说其实他们是很辛苦的,没办法啊!自己媳妇多照顾照顾呗。 说个我老丈母娘给我讲过的故事吧,这个事是她太姥的事了,当然她也是头上顶灯的。东北那时候挺乱,她的太姥和自己老公那段时间农闲时候就出去给人开堂会,大致就是说他们找几个会拉弦的,会唱二人转的,四五个拉成一帮。去别的村子里面,找找当地的村保,让当地的村保出面组织组织村里的村民,出来听听他们唱二人转,还捎带表演个小冒。表演完了,给人看看事,给人看看病什么的。然后收取一些钱,这些钱多少也要分给村保一些,那时候太姥夫妻俩,给人跳大神,给人看事破事。故事未完,下章继续…… ☆、第十章 讲几个东北怪事(二) 跳大神也是东北的特色,起源萨满教,意思就是请神上身以后给你看事,要边跳边唱着说。这种跳大神的糊弄人的多,很多还掺杂进去一些杂耍和黄色,丑角之类的东西。挺低俗的。那个时候正经八百的坐着给人破事,人家觉得没意思,必须得吆喝出去,于是太姥也必须得跳着大神边跳边唱。 那次唱完二人转,村民上来问事,有个村民说自己家的叔伯兄弟遇到了点事,要帮忙看看,说看好了给一斤小米。去他家了,那大小子,在床上躺着呢!趴着趴在炕上,一上衣脱的一丝不挂,但是还是吵吵觉得沉,好像有东西压在后背上一样,喘不过气来了。满脸通红,好像负重几十公斤的重物一样,趴在炕上。问他怎么了,他说从一天前就开始这样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病都没瞧出来。找你帮忙看看,太姥夫妇俩开始装扮上表演了,拍打着手鼓,一边拍一边唱,大致的歌词就是,进家门问何事,找来上仙问帮忙,上仙多来上一问,问问大小什么殃。反正是絮絮叨叨,但是必须合辙押韵,配上鼓点,边唱边还要有动作。二神(太姥的丈夫)打着鼓问一句,大神(太姥)就回答一句。一来一回,就像唱戏一样。 二神问一句:“胡三太爷拍着鼓问一句,刘家大小为啥病?”大神唱道:“出天门,入三关,胡三太爷上前看,进门遇见黄二娘,二娘大喊快帮前,大小大小不应该,设下天关埋伏阵,千万碎石砸过来,砸过来,多亏哀家躲得快,险些命丧赴黄泉,左右为难莫翻身,哀家仇,哀家怨!刘家大小不应该,快快撤下天关阵,还我二娘自由身!”边唱边动作,就像戏曲里的花旦。一曲唱毕,家人和二神问炕上躺着的大小伙子,你到底干过什么?他说:“没干过什么啊!就是给家里推了以前的院墙,打算盖个猪圈。回来以后就这样了” 太姥说快快去看看!一家人跑去院套边看,只见院墙的一角已经被镐砸倒了,家人连忙开始拾倒,就在家人捡拾碎墙皮土块的时候,有一块大墙块子掀开一看,里面躲着一只像松鼠一样的东西,一见光先是一愣,马上就窜了出去。原来这个小家伙可能是在墙下晒太阳或是在吃东西之类的,结果对面的大小子砸墙,墙塌了就把她盖在了下面,它也算是幸运,要是碎墙皮掉下来早砸死它了。不出半日那个大小子就又能生龙活虎了。那个“小松鼠”其实就是黄皮子(黄鼠狼),是黄鼠狼让他趴着的,让他也尝尝自己被压着是什么滋味。黄鼠狼也是很厉害的角色,黄家,又叫黄仙。是黄仙让刘大小子趴在床上的,我的太姥是狐家,和黄进行了沟通,弄清楚了原委。最终救了黄仙。 出马仙在东北和南方有山的地方非常常见,我了解的也不多,看看我老丈母娘家的人,我还是愿意做一个平常人。 东北怪事(三)! 长春市的宽平大桥位于宽平大路,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和我的年纪差不了几岁。宽平大桥是长春市八十年代市政规划的一部分。那时候我家离这里也不远,宽平大桥是长春市的几处比较有名的邪地,其中有西安桥,东大桥,新竹花园,宽平大桥在其中名气比较大。 宽平大桥下面的桥洞纵向走两条铁轨走火车,桥上横向多条车道走汽车。最早的时候这里地方就是一片荒草地,荒草垫子有一米多高,荒滞多年没有住,因为这里是洼地。下雨了就积水很多人家都不选择这里居住,上方就是高地。八十年代的时候在上方的高地上外地人盖起了小偏房,小地棚子,小窝棚,都是没有房照的小地房。这片地方不缺人住。这里市政规划修铁轨。先烧荒,大火无边无沿,草棍子霹雳巴拉直响。大火过后市政的人收拾现场,一窝一窝的黄皮子(黄鼠狼)都被烧死熏死,死的一堆一堆,装了半车皮。然后这里就动工修铁轨,打桩子修桥桩盖大桥。 大桥建起来了,通车了。朝阳区区长还剪了彩,那时我六七岁,老长春人了。从通车以来这里就频发事故,都是在铁轨上出的事,上层的汽车道还没什么事情。卧轨的,跳桥的,大有人在,这里死人之多当时在长春市都出了名。好像每隔半年左右就会出一次事。我的印象里面还亲见过两次。一次是一个临住附近不远的女孩怀孕了,男的不要她。那个时候的社会舆论和现在差别很大,女孩心路窄就撞了火车头,人都撞飞了,连胸罩都飞出来了。 还有一次是卧轨的,火车道一边是四肢和头,另一边是躯干。记得吓得我一周都做噩梦。因为铁轨两侧有很多地方的住户,所以不少人也在火车没来的时候在铁轨上借道行驶,不少人都不幸的和火车头亲密接触了。有时候马车和牲口被火车撞飞了,有时候农用车过道的时候也被撞飞了。 大桥的桥头从不缺纸钱,大大小小的砖头压着一打一打的纸钱,还市场拜几条鱼,几个馒头。这里不断的出事,时间长了,这里附近的居民风言风语就传出来了。我摘几个说说,有个附近的居民说,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看见有五六个民工打扮的人围坐在铁轨上面,中间生了一摊火,那几个人就在周围围着烤火取暖。一列火车过来了,几个人没有想移动一下的意思,车一过那几个人和那团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还有的说看见一个人牵着一只牲口,在铁轨的边上走。过来了车,活人在对面喊他离开,没有动静。车一过那人和牲口就都没了。 其中有一个铁路护路工讲的故事比较绝,他说那天晚上十一点多,他在大桥周围的铁路上巡检,铁轨一侧有一对母女,妈妈领着个女孩在铁轨的一侧上行走,没有在铁路周围呆过的人不清楚,火车一过惯性会有一股很大的风,足可以把一个大活人给卷进去,直接被卷进车轮下都有可能。这边绿灯已经亮起了,火车笛声都听见了。护路工马上就往这边跑,边跑边大喊让她们俩离开。火车到了人还是在铁轨上。护路工眼看火车驶过去了,知道没救了。慢步的走近,但是看不到周围有那母女的身体。正在他到处瞅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铁轨,看见了一副景象。以火车车厢底当做一条平行线,铁轨也看做一条平行线,在这两条平行线中间的这个空间中,车轮在呼呼的经过,但是在中间地上还直立的站着四条腿,是对着自己的方向平行的站着。车轮经过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明显能看出那是四条腿,两粗两细。就是刚才那俩人,吓的他就往远跑。 这种事很多,因此宽平大桥就出了名,慕名而来的有不少年轻人组成的“探险队”。一些人带着相机来的,多数人都无功而返,但是其中有一个小队真的拍到了东西,晚上大桥的桥洞里面,黑洞洞的。有个照片拍到一个像拾荒的老头,眼睛通红通红的,在啃一颗白菜,牙齿都是黑的。这张照片还上了当月的长春晚报。 宽平大桥名气越来越大,一些风水家,也指点过。说可以改改,但这是市政规划的没人能说的动。后来由于问题的严重,在二层大桥的围栏上加装了铁丝网,再不会有人爬过去跳桥了,两侧还高筑起了水泥墙,从此不再可能有人进入铁轨边了。现在宽平大桥边上出了一个有名的外语培训班,大桥外语,在东北这边非常有名。到了今天又把大桥的桥面拓宽了走轻轨,但是已经多年没有卧轨的事情了,除了老长春人,外来人口都不知道宽平大桥的故事了。 东北怪事(四)! 吉林省最好的医院当数:中日联谊医院,吉林省医院,3212军区医院,还有白求恩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其中白求恩医大附院成立的最早,建国时候就开始筹建,从名字也能听出来是为了纪念对抗法西斯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为祭奠的,可见他的历史悠久。 这个故事是在社会上流传这家医院里面的故事,真假不好判断,但是听着非常的慎人。白求恩医科大学附院里面有资料标本室,那是一个仓库,里面都是一排排大铁架子上面挂满了标签。都是各种病变的人体器官,它们都泡在福尔马林的大玻璃瓶子里面。一个挨着一个,大瓶子小瓶子满满当当,从建国以来在白求恩医大附院切割下来的,有价值的病变器官都存放在这里。长满癌细胞的肺,白喉的喉管,大肠,各种人的眼,耳,手,脚等等等等,由于科室主任的人为原因的疏忽,从80-84年收入的标本,福尔马林甲醇的浓度没有调好,那几年存入的尸块都变了颜色,开始腐化开始肿胀,科室主任为了掩盖过失,人为的加入了汞和镁,结果起了化学反应。各种器官各种肢体变得肿胀的非常大。把大瓶子小瓶子挤的满满的,有一个难缠死的婴儿的瓶子大脑袋都快把瓶子顶开了,就像大头怪婴一样。那些瓶子放在一起由于里面的尸块肿胀使瓶子互相发生了碰撞,互相乒乒乓乓的直响,我觉得那个场景特恐怖,事情瞒不住了,院方知道了,先把科室管理撤了。然后把这批坏掉了的尸块焚化了,从此就关闭了这里,这里不再停摆这些医疗标本了,上了锁封了起来。愿因是,撤了这批标本以后,这些大铁架子上的瓶子仍然还会时不时的发出乒乒乓乓的互相撞击的声音。 腐化的尸块已经处理了,但是声音却还留在那间房里面,我当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觉得毛骨茸然!! ☆、第十一章 讲几个东北怪事(三) 东北怪事(五)! 说两个和坟有关的事情,风水里面坟占了最大的篇幅。迁坟,起坟,合坟讲究的海了去了。坟不好毁三代,坟出事很可能会让孙辈出事甚至都有血光之灾,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说两个和坟有关的事吧。 我的朋友是辽源人,名字叫林晓军。年纪长我几岁,那天来找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这两天休息不好,一直失眠而且一直在作一个梦”。我问:“梦见什么了”?刘晓军:“我老爹已经死了多年了,我做梦梦见他在一个房子里面,在一个下雨天,打一个雷就把屋顶给劈个窟窿,然后就有一伙人,穿着灰色衣服的人,先趴着窗户看看,接着就顺着被劈开的屋顶钻了进去,看样子是一家人有老有小,扶老携幼的,父亲看他们人多势众也就没赶他们出去,这伙人总欺负我爸爸,我爸爸也就忍了,但是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个大汉,黑衣服绿黄色的衣服,又壮又凶,工夫了得一跳就顺着屋顶的窟窿蹦了进来,进来抓住了个灰衣人,张嘴就咬死了他,还生吞下去了。我爸爸吓得蹲在屋子里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看见了我,就抓着我的手说,救救我,救救我!”。 我说梦是心头想,我还拿出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他说不是,这次不是非常清晰,而且我午休睡上十分钟都会看见我爹在求我。好吧,我就带他去了师父那里,照例先是六爻,结果六个都是单。呵呵!这个结果很意外,然后师父就告诉他马上回家起棺看看。他立刻打电话给在老家的表弟,让他上自己家山头上看看老爹的坟。电话打回来了,弟弟说说坟没事啊。林晓军告诉他必须起坟,并且把自己的梦讲给弟弟听,弟弟找来了家里的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开馆看看。挖坑起棺材了,结果一挖开差点没把人吓死。 只见到一颗大树树根的分叉横长着,直接顶着长的,直接把棺材板顶出了一个窟窿。很大的一个窟窿,一窝老鼠山鼠在里面絮窝了,不少的老鼠屎。有一条当地的黑草蛇顺着老鼠打出的地洞钻进了棺材,咬死吃了老鼠,里面有多块老鼠的骨头。尸骨就在这堆东西里面躺着,真的是很恐怖,一打开棺材盖,蛇头张嘴上下乱摆动。把晓军的家人吓得当时坐地上了。真的挺吓人,然后打死了那条蛇,把里面清理了,重新买了棺材。把周围那颗大树砍了。重新下葬了。 这个事情是真事,但是当给很多人讲的时候,都认为这是胡扯,或者说我这是杜撰的。对此我不做更多解释。但是有一点请千万记得,如果你是公务员,军人,文职人员的话,一定要记得每年都要给祖宗祭坟。这种大树根扎进棺材的事也不是特例。 东北怪事(六)! 能破事的人,多数人一生中都招惹过神神鬼鬼的东西。这些人往往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年纪大了以后却变得谨小慎微。赵师父就是这样的人。赵师傅很厉害。我亲眼见过他破事,眼见他破事后不到一个月由于脑血栓而半身不逐出门坐轮椅。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你招惹过人家人家迟早会来报复你的,即使报复不了你,也会报复你的子女的。 赵先生09年已经六十七岁了,那天我在他家,那时候老头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他患有白内障。那天我按照他的吩咐在他家里的客厅里把正厅的长条座椅搬开,在地上摆了一张纸,然后按照吩咐撒了一把大米,接过赵先生手里拿的一个小罐,罐子里面是一把黄沙,沙粒和大米粒一般大小。倒在了大米上面,老先生给了我一本小册子,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号和图形。先是拿出了一个泡了红墨的嘎啦瓢,倒了点水把红墨泡开,用毛笔照着赵先生的吩咐在小张的红纸上临摹起来,一共画了两张,一张画的是一个羊头很大的羊角,上面写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另一张干脆画的就是一颗很奇怪形状的大树。烘干收好。在沙米上扣上了一个碗,最后把长条椅搬回了原来的地方。 赵师傅说昨天有个人已经约好了今天一会儿来家里给看个八字。不一会儿人家就来了,是个黑黑的中年人。那人坐在了那长条椅上,赵师傅给他劈八字俩人说说笑笑了半个小时。 最后人家走了,赵师傅先让我默一遍净口咒。赵师傅再让我先把那两张刚刚做好的符叠好放在那个碗的背面上面,烧了那两张纸。然后我掀开了碗,碗里面的大米和沙子此时已经分开了,沙子在中间堆了一个小堆,而大米则围在周围两种物品,分开的很明晰。赵先生让我拿起地上的那张纸,盛着沙米端到了阳台上,像赵师傅说的让这一堆米和沙子在阳光下暴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招来了一大帮的苍蝇,在大米的上面爬呀爬,就像苍蝇在一堆腐烂的食物上爬一样,一群黑嘤嘤的苍蝇嗡嗡的,晒了两天就倒了这把米和沙子。 此后没过半个月赵师傅就脑血栓发作了,躺着半个身子不能动弹了,大小便都要靠别人。那天我就问起了赵师傅到底那张符是做什么的?到底给人家破的是什么事?赵师傅是说,小张啊,你还没有成家,别问了。后来我大概知道了那是一种很厉害的符,就是传闻中的“茅”。是在帮人驱邪。 但是我丝毫没有想学习的兴趣,看看赵师傅的身体,自己就不会再有别的念头了。 东北怪事(七)! 我来讲一个救人的故事吧,有个人夜晚去办事,在半路上碰到黑白无常来拘魂了。那人走到一段围墙的小路,看见两团影子和他正面过来,只见两团黑白影一闪就撞过来,还没等那人反映过来,就被撞到围墙下面去了,掉下去后一直动不了,喊了蛮久也没人应。最后刚好有个人回家从那路过看见,把他救了起来并且送他回去了。 把他送回去后,他家人看他不对头,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就去请了大仙,大仙来后,叫人拿来一碗米,一件当事人穿过的内衣,用内衣包一碗米在当事人头上、手心脚心上,然后边转圈边念咒。 念完咒语打开内衣看米,米中显示生魂没有了,今晚人就会死,大仙说:快到我叔家去,我怕法力不够。一帮人就把那人抬去了,到了之后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打开水碗查情况,碗里面显现出当事人在路上撞到的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是到人间拘生死薄上点名之人的魂魄的,撞到当事人后,一查名字正是当事人,就直接拘走了当事人的魂魄,现在黑白无常正在回丰都城的路上。大仙一看就说这得请阎王,但没请动,就让他师父说一下,就是大仙他叔。 师父来处理说:阎王包公请上坛,叫判官打开生死薄清楚查一下,当事人到底是不是寿命到了,判官打开生死薄一查,当事人寿命没到,是另外一个和当事人同名同姓之人寿命已到,黑白无常抓错了人。又说:那查清楚另外那个同名之人住在哪?碗中显示那个同名之人家就在当事人撞到的地方附近。又说:包公师爷速下法旨要黑白无常把当事人的魂魄带回,土地公领令去追黑白无常,追到后立刻将魂魄带回来了。 包公令神兵把当事人魂魄先安上,下旨打黑白无常六十法杖,再令他们速去把那个寿命到的人抓到地府。这边安好魂魄,那边抓魂魄。当事人的事算是处理好了,当天晚上那人就死了,后来当事人因为魂魄被带走了元气大伤,半年后才真正复原。 ☆、第十二章 鬼楼 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城外郊区里,这个郊区里座立着一座鬼楼。为何成为鬼楼?不要急,随着我一起探寻鬼楼的秘密! 这座鬼楼算的上是年事已久啦,为何这么说,因为这座鬼楼就是上个世纪建成的,也称寡妇楼。 这件事要追到2010年的时候,那时候和几个哥们喝酒,聊到了那座楼,我只知道是寡妇楼,不知道鬼楼这一说,这座楼为何成为寡妇楼?因为这座楼都是女人住的多,而且这座楼里有女的生孩子多数都是女娃,如果是男娃不久也会夭折,这座楼里的女人是有男人的,那男人都去哪了? 死啦,为何死掉?我不知道,只听说要不病死,要么下井砸死,在要么横死,只要搬进去的夫妇不出一年男人必定死亡,也请了人做了法事,可事情就是得不到解决。 就这样男人们都一个个的死去,你们要问了,搬走啊,对啊,搬走啊,但是外来户谁知道这是鬼楼啊,就是见了有人搬进来,谁敢说啊,就是男人死后搬走,女人们带着孩子往哪搬啊?所以渐渐的这座楼被称为鬼楼也叫寡妇楼。这是以前我还未出生的故事所以只是听说,无从考察!下面开始说正题! 那一次喝酒我很难忘,夏天的蚊虫叮咬也让我很难忘,那次哥哥从外地回来带回来了一些地方特产的酒,因为我们几个是把兄弟自然少不了我,因为是夏天,我在我们这买了些肉串准备来个自烧! 做了四十分钟的车来到哥哥家,我们几个人见了面一边忙碌晚上的烧烤,一边聊着天,就这样慢慢的黑天啦,一看表我的天那,八点多了!开整!酒过三巡,天南地北,我们全聊啦,四箱子啤酒2瓶拜的,加上一箱易拉罐,其他的三个哥哥没有来。我们全干啦!大约喝到两点多吧!我们聊起了鬼楼,说大人们给我们讲的那些鬼楼的故事,就这样不知不觉喝到了三点多。 喝的差不多啦,都晕晕的,这时一个哥哥说是回家还是战到天亮?其其中一个哥哥说,既然刚才我们聊到了鬼楼,何不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大家也都喝多啦,借着酒劲说好啊!反正老子不怕!就这样新一轮的战斗开始,哥哥去拿了手电,砍刀!拿了一把弩!就这样探险开始! 我们四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那座鬼楼,因为以前的事情,现在这座鬼楼都没有人啦,荒废了很久!进去之前哥哥说,要是真有什么事一起出来,死一起死,如果谁要当龟孙,谁就跑,如果现在害怕,就可以退出。当然借着酒劲谁都不会说害怕。 一人拿着手电,剩下的人拿着砍刀,我拿了一把弩,探险就这样拉开了序幕。进去以后顿时感到了一丝凉意,哥哥还开玩笑说夏天在这凉快不错,好去处!(我给大家介绍房子的结构,进门是一个房间左右各有一个房间,每层的楼梯口上去就是一个房间,左右各两个,一共五楼!)我们先开始探险啦一楼,一楼的门都是锁着的,二楼,三楼都是锁着的,到了四楼只有一家是开着门的,我们就这样进去啦,就去以后一股霉味刺鼻而入,呛的我几个差点吐了。 但是我们克制住了,我们几个进了卧室,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收音机。看到了一面已经照不出啦的镜子,一个写字台。也没有发现异常,后来我们又进去啦,客厅,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也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就这样出去啦,上了五楼。 从四楼来到五楼,五楼也是一样,只是没有门罢啦,格局也是一样的,这时哥哥说没意思,还不就是荒废已久的楼,哪有什么鬼不鬼?我们也起哄没意思,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都是吓唬人。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哥哥说,你们仔细看看这里的格局以及家具的摆放,都是一样的,连电视机的牌子都一样,这时我们才惊奇的发现真是和四楼一样的摆设,我们一下子慌啦,都纷纷的吓到了四楼,可是这一次我更惊了,四楼原本开门的那一个房间,正死死的关着门,后来我们以为是走错了,可是看看门牌号,对啊,401、402、403,是四楼啊! 因为我酒量还可以,也算清醒,所以我说,哥哥们要不要下去,看看下面的楼层?哥哥这时看到我,说,好的,下去看看。 我们几个快速走到了3楼,301、302、303,嗯,这是三楼,这时我们发现三楼已经有一扇门打开啦,哥哥这时笑了,说:自己吓自己,咱们走错楼层啦,我们就这样笑着进去了,这样进去笑着互相打击着的时候,我想当时看到三楼的情形我们的笑比哭还难看,因为三楼里的卧室和客厅什么都没有。一丝灰都没有,像是让人打扫过一样,要知道这可是早已荒弃了的楼啊!我们害怕,但是借着酒劲还不至于吓的尿裤子。 就这样我们互相安慰着,像SB一样的笑着,笑的那么不自然!后来哥哥说,没事,是刚才咱们没仔细看,喝多啦。再上去看看,这时没有一个人不同意不去,拿着手电筒上了四楼,这一上来,我们顿时傻啦,四楼都是墙,什么没有。 其中的一个哥哥急了就骂,MBD,有种出来别吓唬老子,老子不是吓大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就这样骂着的声音传到了整个楼道。我们又上了五楼,五楼更奇怪啦,根本没有五楼,要知道之前我们明明就到过五楼。 哥哥这时说,TMD的让鬼蒙住眼啦,我们下去,可怎么下都到不了外面,我顿时也慌了。就这样一会上一会下,一整夜都困在了大楼里,直到天近亮时才走出去。 走出来以后5点多了吧,有点雾,我往五楼看时,发现有个脸色苍白的人在向我们挥手,不知道是道别还是他帮了我们,还是我看错啦。还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让我们离开!后来我们几个人从不聊起此事,一直封存在自己的心里,懒到肚子里,因为我们相信了鬼的存在!无法解释的存在……(故事完)! 接下来这个故事是关于吃饭的故事,时间久远,真实性无从考究。是老百姓相传而来,看过电影《1942》的朋友们,对饥荒多少有点惊悚和胆寒。在我们吉林长春就发生过人吃人的事情。 1948年辽沈战役开枪打响,国民军十个整编师由郑洞国带领,解放军肖劲光带领的东北解放军第一兵团。国民党当时驻守第一个重要战略据地吉林长春,共产党往里面打,当时难打啊。国民党一色美式装备,很强的工事堡垒。解放军远远不及国民党。肖劲光在几次无法撼动长春的情况下,下令对长春围而不打,城内弹尽粮绝,150天后国民党投降。几个师长吞枪身亡,城内老百姓饿死15万,伤兵饿死5万。当时长春总人口不超过30万,这就是有名的困长春,又叫困卡子。 当时的情景非常的惨,听已经过世的老人说,有点人家一家老小搀扶着出村找个能上吊的大树,后一个上吊的帮着前一个收尸最后一个没人管了,就独自吊在那里,村长佃户,大沟农田,哪里都有饿死的人,自杀的人。稍稍嫩点的树都被剥光了树皮,多数的房子都拆了,木头拿来烧火用,日本统治时代铺的柏油马路都被抠了出来,生火取暖。吃红土坠肚死的人,天天都在路面上翻腾,翻腾一会就不动了。还有人吃人的,野狗吃人肉吃的,野狗吃了人肉眼睛都是红色的,真的是一将成名万古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在这张战争中没有一个是光彩的。 流传着一些故事,我摘了两个,长春合隆镇小房身当时处在焦灼状态,国共互相打的厉害,一天有时候发动二十几次冲锋,几个村民用捡到死尸身上的枪组成了匪,专门打劫落单的上兵,抢走他们的食物,再跑到村民的人家里面抢吃的,强奸妇女什么都干。能抢就抢,打不过就跑,因为当时战争处在焦灼。他们就在这夹缝中寻找机会。还是让兵部发现了,这还了得!国民军开始组成个小分队围剿这伙匪。他们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经过几天的搜索和围剿被打死了一大半,剩下不超过六七个人,有俩还中了枪。当时天黑停止了围剿,一是担心天黑中了匪的全套,二是为了节省弹药,此时援军进不来弹药奇缺,三是士兵们也断顿了好几餐,也不想追击浪费体力了。但是天亮开始找匪就难了,前后六七天追出多公里在麻子屯找到了他们的窝,发现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死了,死装很奇怪。那两个中枪的是得不到救治血出多而死的,剩下的四个有俩是互相对射而死,还有俩是活活的撑死的,地上摆着一堆军用罐头的罐头瓶子。肚皮鼓得像个癞蛤蟆,眼泪鼻涕哈喇子都是。食物从鼻子里面都冒出来了,俩个人都估计吃的把胃都撑破了,有个还把一堆地上的一堆粘稠呕吐物往嘴里塞。非常恶心,这两个人身上无伤,就是撑破脏器而死的。怪就怪在为什么要活活撑死,食物够用,而且自杀可以直接用枪,何必这么遭罪。一些人说这是饿死鬼上身了,才活活的撑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故事,战争结束了以后,解放军进城了,支起了大锅给城内的济民煮粥,有一些人因为吃的多而死的,时间久了肚子里面的胃肠都瘪了,食物进来堆积在一块儿,就像阑尾炎一样。有个小伙子吃了一碗又一碗撑得肚子溜圆,但是还是觉得饿。周围的人发现不对,就把他绑住送到了长春文庙,那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费了劲找到了当年文庙的人。那人看了看什么都没说,用自己的指尖在那人的手心里面写了一个米字,然后叫那人用手舔了舔自己的手心,那个吃多了的人顿时觉得不饿了,开始呱呱吐!胃给撑坏了,捂着胃疼。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事后问那个写米字的人,他闭眼不答。老百姓相互传,这个吃多少都不饿的人是被战争中的饿死鬼上了身。 这类事情传的多,说明那场饿死人的战争在那辈人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再完美的战争都不如最糟糕的和平。这点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无法体会的,到了今天长春市修轻轨的时候还能挖出人骨坑,政府解释是日本关东军当年的作为,其实知道长春历史的人都知道,日本关东军在新京(长春)的时候在市内没有大规模屠杀过部队或者市民,有也是在市外。这些人都是困长春时候饿死的人。 ☆、第十三章 坟头鬼事(1) 2011年从大学毕业后,我应聘了一家新加坡的外贸公司,因为时间关系,也没能回老家看看。从此在异国他乡一待就是三年,今年七月中旬,我实在是思乡心切,于是决定回家一趟。 到家后,跟哥哥聊天,哥哥叫我抽空跟他一起回趟老家,看望一个叫高玄乎老人。玄乎是陕西方言,意思是邪门,这个老人我有些印象,他身材消瘦,总是笑咪咪的,留着山羊胡子,一年四季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褂。听村里的老人们讲他是文革时候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在风水上有些造诣。我问哥哥为什么要去看他,哥哥讲,我毕业后的前两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是高玄乎帮忙解决的。 每年的清明河七月鬼节,家里总会传来低沉又恐怖的叹气声,还有像电影里的鬼拉长了声音呜咽声:家里的小暗室,平时总会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我家的土狗,晚上经常会对着院子没人的地方狂叫。白天的时候,屋子上空都是黑压压的,就算有太阳,阳光也是阴冷。 2012年七月七号,我的二姐夫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个老汉,赔了几十万;我的大姐在家门口被一辆三轮车刮倒,整个身体压在了车把子下面。被救出来后,人无大碍,就是脸蹭在了沙土地上,后来留下了很大一块疤。而我哥哥还在做建材这一行里的EPS外墙保温板,去年房地产行情不好,甲方携资金外逃,亏了十多万。 后来我父亲心里纳闷,坏事一桩接着一桩,运气太差,莫非是风水问题?他突然想起来老家有个道士,在我们这一代小有名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姑且问问他去。 父亲回到老家,找到高玄乎,道明原委,他爽快的答应了。简单的收拾东西,挎着一个乾坤袋,跟我父亲就去了我家。 到了家门口,高玄乎突然停下了脚步,抽了抽鼻子,问:怎么这么臭? 我父亲指着门口前边,道:这修了个厕所。高了看了看那个厕房,皱了皱眉头,问:怎么把厕所休在了这里? 父亲道:前两年家里的建筑材料实在是太多了,家里的厕所都改成了杂货间,就把厕所挪到了门口。 高老没说话,围着厕所转了一圈,皱了皱眉头:厕所中间怎么有条臭水渠? 我父亲讲:家里往上五十米是个女性内衣加工厂,厂里前两年污排放超标,厂长就想了个土办法,从厂里的排污口挖了一条水渠,绕过我家门口,直通一里开外的垃圾站。这样即节省了排污成本,又不会污染了五龙河(华阴的一天河)。 高老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人啊,就知道赚钱,成天瞎胡闹! 进了门,父亲把高玄乎请到屋子里,桌上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他却摆摆手,道:无功不受禄,我们还是看看你家的情况吧。 高玄乎围着我家整栋房子转了一圈,又走到最西边的墙边,抬头打量了一下。然后上到第二层楼上,看了看整个屋檐,说了声:这就是了。 只见他掏出一张黄表纸,用一支朱砂笔在纸上画了一副谁也看不懂的图案,然后如变戏法一样,折成一只纸鹤。 接下来他把纸鹤朝一边放平,从褂子里摸出三枚铜钱,压在纸鹤上,嘴里念到:西方有界,勿招人来;我从东往,霾雾大开! 说罢,用右手捏住鹤尾,高高举起,吹了口气,松开手,纸鹤嗖的一声向西飞了出去,但是没飞几米,突然一头栽下,犹如一块石头,极速坠地。 高老问我父亲要了梯子,上到屋顶,往西方看了一会,下来后,问我父亲,西边是什么地方,我父亲讲是一片心栽的柳树林子,高听了点了点头,回到了屋子。 高玄乎爱酒,我父亲早就准备了陕西的西凤有缘酒,他也不拒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斤酒下肚,拍了拍手掌,我父亲见状急忙给过一个红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千块钱。高玄乎却退回信封,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先交代你几件事:门前的厕所千万要拆掉,移去西北角靠墙的位置。那条绕厕所而过的水渠,不吉利的很。但如果你填平的话,可能厂里人要寻你麻烦。这样吧,你拆掉厕所后,换掉原来的脏土,从学校或者市区找些土重新填上,压实,每天浇一些清水在土的上面,半个月后,再挖开,做成一个小池塘,从家里引水过去。给池塘开个口,挖一条小道,连接后院的菜地。至于屋子的西边,那边风水恶心的很。 高玄乎顿了顿,接着说:你在后院种上绿竹,多种一些。你照我说的做了之后,等上三个月。再来找我。 我父亲于是照做了。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运气问题还是真的风水起了作用,第三个月,抽逃资金的那个老板也不知道从哪里盘活的了资金,回到了华阴,结清了欠我哥的工程款。我姐夫也被提拨成了单位的后勤部主管,外快也不少拿。平时一些大事小事,也没有出任何差错。 这下子我父亲和我哥佩服的五体投地,带了丰厚的礼物去看高玄乎。并且问他,为什么要按照他说的做。 高玄乎笑了笑,道:门前有活水本是吉事,奈何那条水渠里的水是脏水,是污秽之水,人平时闻到味道都觉得不舒服,何况厕所还正对着房子的的大门,不出事才怪。从女性内衣厂流出的水渠的脏水,因为是制内衣所排,女性内衣本来就是极阴之物,再和厕所污水混合,日夜从家门口流过,直接削弱了人的阳火。这在风水学里叫水冲局。 让你从学校或者市区找土,是因为那些地方人气比较旺,土中有阳,能起到压制阴气的作用。然后填坑造池,盘活小水龙,这样就可以彻底的将晦气排除在外,并且给家人带来好运。还有就是,你的屋子东边两层,西边一层,连成一体。俗话说紫气东来,大吉大利,东边高,阻挡了吉运进屋。而西方主凶,你的屋子西门西户大开,又比东边杀了一层,本来就不吉利。我还观察到离你家不远的西边是一排新种的杨柳,杨柳本身招鬼,招惹霉运,而且正对着你家西门,后果可想而知。 用树木挡煞,首选竹子。其它树木,因形状各异,排列不齐,疏密难调,亦不好编排布置。只有竹子,清秀挺拔,富贵高雅,清香宜人,排列一致,挡通适宜。这种既挡又通的特性,让凶煞止步,让吉气进入。而那个鹤叫两界鹤,遇阳则飞,遇阴则坠。我看到那只鹤向西坠落,就肯定了那片杨柳林有问题。竹子帮你化凶为吉,于是这个煞也就破了。 我爸从此对风水学深信不移,央求高玄乎收他为徒,高玄乎竟然不拒绝。后来我父亲也偶尔帮人看看风水,在我们那个小村子还小有名气。 听哥哥讲完这些,从鬼怪志异的我,竟然有一种急切想看到高玄乎的冲动。 第二天我和我哥起的很早,坐车转车,大概早上九点钟左右到了老家。高老人的家和我儿时记忆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前门是两片木门,周边用篱笆围着,进了门是一片菜园子,往后走个十多步才是正门。进门后,三个中年人接待了我们,其中一个叫牛三叔的中年人,告诉我们高老人两天正在闭门打坐,叫我们过两天再来,我注意到门口还停着几辆小轿车,几个西装革履满面油光的男的,也是满脸焦急,边知他所言不假。 我看看时间,还早得很,边告诉牛三叔,高老人帮我父亲看风水的事情,三叔道,原来是故人,于是把我们请进了屋子,闲聊中,知道高老人没结婚,无子女,这三个人照相当于高老人的养子。于是我问,为什么你们三人要成为高老人的养子呢?一开始,他们不愿意说,但在我再三恳求下,牛三叔告诉了我他的一段惊心动魄的亲身经历……(下章继续)! ☆、第十四章 坟头鬼事(2) 那些年闹文革时,华阴县属于受影响比较轻的地方。但是批斗啊,红卫兵啊这些总归是有的。村子里有三个小青年,叫牛三,狗剩儿,张军。这三个人虽然好吃懒做,不求上进,是个小混混,偷看村东头寡妇洗澡,打抢村西头的乞丐,没少干过。但他们嘴巴很甜,巴结上了南洞村红卫兵队长,参加了红卫兵。 清明节那天,村里的南洞小学举行批斗大会,这三人是批斗主力,批斗对象是个教语文的老师。只因为他夜里在生产队上厕所的时候说了句:今晚的月亮好亮啊,就被人揭发。理由是:毛泽东是太阳,是最亮的,你说月亮好亮就是反毛主席! 当时人群激愤,这三人也是下了狠手,那语文老师本来就年纪大,那经得了这个阵势,拉下台的当时就不行了。 那个年代人命贱如狗,这三人也没往心里去,恰好肚子也饿了,于是商量找些吃的,窝头白菜梆子这几个人早就吃腻了,三人一合计,竟然决定去坟头找些肉或者蛋糕来吃。 于是三人跑到白云观后边的乱子坟,一边走一边找,不久便看见一个坟包,坟前有肉有酒。三人大喜,急忙走上前去。忽然,牛三发现坟头的树枝上挂着一具尸体,随风飘动,右手还缓缓抬起,指着他们。三人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牛娃胆子比较大,站直不动,和吊死鬼对视。气氛静的只有凤吹过树林的婆婆声。牛娃胆大,慢慢走近去看,看了一会,不由得拍手大笑:原来是个假人! 众人向前细看,那纸人用大红的剪纸做成,衣服精巧细致,上身是个女式带扣褂子,下边是个长摆群带百褶花边,中间却用一条白纸带连着,那白纸带在夜里显得惨淡无光。还有一个大大的囍子。头部刚好用墨线挂在树枝上,树叶被风吹起,就像人的头发在飘舞,一时恐怖无比。 当时流行打倒牛舌鬼神,几个人合计一下,却也不害怕,就把纸人扯下来,放了把火烧了。拿起贡品大口喝酒吃肉,酒饱饭足,几人想起刚才受惊吓之事,于是恶向胆边生,合力推到了墓碑。借着惨白的月光,隐隐看见墓碑上有陈柳青三个字。 这时,乱子坟周围突然一声婴儿长啼,四周起了白雾,那婴儿啼声又细又高,环绕三人,飘忽不定,犹如地狱来的勾魂声。牛三大叫一声:妈呀,真的有鬼!撒开了腿就跑,迷失在了细细黏黏的白雾里…… 也不知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靠着一颗树,不住的喘着气。这时,前面隐约闪烁豆大的黄光,牛三心中一喜,总算碰到人家了!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小茅屋。他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了看,一头窜进了茅屋里。进了屋,抬眼望去,却发现这是一家扎纸铺,里面有纸人纸马,黄表黄香,一个白纸扎成的花圈,静静的靠在墙上,上面有三个字:挚爱吾青。屋子正对门地方,有一个香案,正中放着两个西瓜。 牛三一路跑来又累又渴,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个扎纸铺。他从香案边上,找到了一把裁纸刀,那刀闪着阴森的白光,锋利无比。牛三右手提刀,左手敲了敲西瓜,西瓜发出浑厚的“咚咚”声,却是没有熟。 牛娃迟疑片刻,管他生熟,索性切开再说。右手举刀刚要砍下,却听见“叮铃铃”的一阵铜铃声,他鹜地觉得头脑发麻,气血上涌,眼前一花,瘫倒在地。片刻之后,渐渐转醒,回头四望,突然吓出一身冷汗:哪里有什么茅屋西瓜啊,分明是躺在那个陈柳青的墓前。其他两个人也并排躺着,迷迷糊糊的。这时,却听见耳边又传开了鬼婴的哭声,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皮肤溃烂的婴儿,一双恶心的金鱼眼,只见眼白没有眼珠,张着大普通人三倍的血盆大口,伸着半尺长的指甲,扑向狗剩儿。 眼见狗剩就要丧命鬼婴的嘴下,又是一阵铃声传来,鬼婴顿了一顿,牛三见状,抄起一根木棍,劈向鬼婴。这一棍打在鬼婴脑袋上,发出闷实的“嘣”的一声,鬼婴吃疼,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瞥了一眼,转身跳回白雾中,踪迹全无。 远处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从迷雾中缓缓而来,这中年人正是从别的地方途经这里的高玄乎。他看到此景,急忙问:后生啊,咋回事嘛,撞鬼了?牛三将刚才的遭遇给老道讲了一遍,老道大惊,说道:你这那里是梦里吃西瓜啊,这是你的神智受到了鬼魂的控制,大脑里创造出的一片幻境。刚才多险啊,幸好西瓜没有熟,熟了你岂不是一刀劈下去了!约摸是那怪物还未成精,或者是还有善心,控制你下刀迟疑了片刻,让你逃过一劫! 高玄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人,叹了口气,道:你们印堂发黑,肩火微弱,估计是平日坏事干多了,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人的阳火和运势,于平日行事善恶有关;多做好事,则运势泰来;坏事做多了,则黑气缠身;所谓运势,正是一个人气场,你们可以认为是一个磁场,善恶就是正负两极,你们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好自为之吧! 说罢,就要走,这三人经过此番遭遇,已经犹如惊弓之鸟,那还顾得上什么封建迷信,跪下来求高玄乎救命。 高玄乎仔细观察了三人的面相,道:你们被怨气缠身,有死于非命的征兆。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必须知道那个墓里有什么。现在天色已经大白,今晚三更,我们还在这里见。又吩咐这三人,带齐一些东西过来,便就地分手。 当天中午,牛三在家吃饭,突然屋顶的一个支梁吃不住力,砸了下来,一直胳膊被砸脱臼了。狗剩和张军下午放工回家时,被树上架着的一块文化大革命万岁的木扁砸中,两人都是头破血流。 当夜,三人很早就到了乱子坟,一说白天的遭遇,面面相觑,急切盼着高玄乎到来。 不早不晚,三更十分,高玄乎准时而来。他先在墓前插下一枚黄色旗子,周围撒了一把铜钱,成北斗七星之势,又拔出随身带的一把铁剑,插在了旗子边上。那铁剑周身斑驳,刻满了篆文。焚上一支香,插在墓碑前。不一会,那黄色旗子开始打转,旗杆摇摇欲坠。那支香的烟气不停的在空中绕着圈,久久不散。牛三看看周围树叶,纹丝不动,证明并没有风起,当时就吓得尿裤子了。 高玄乎一看,大怒:孽障,我成心化你,你却如此顽固不化! 接着,嘴里念到:人有人途,鬼有鬼道;乾坤两异,阴阳迢迢;万物有界,逾越怎妙;今日开坛,以观秋毫;我持上令,开墓登高;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罢,持剑插向墓碑,奇怪的是,那墓碑本是花岗岩做成,坚硬无比,此刻却像豆腐一样,被铁剑刺进去了三寸不止。随着铁剑的插入,旗子应声而止,不再打转。香的烟的回复正常,笔直向上飘去。 高玄乎说声:还不赶紧开墓!三人急忙拿起铁锹,开始挖土,不一会,就看见了棺材顶。那棺材顶却被墨线缠住,四角顶入了桃木橛子,看情况是入葬的时候已经钉进去的。老道大吃一惊,持好铁剑,小心异异的挑开墨线,挖出橛子。观察了一会,对牛三说,可以开棺了。 牛三不敢走近,三人合力用长的撬杠打开棺材,走近一看,顿时脸色惨白,丢了撬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来那棺材里是一具女尸,穿着一身大红色剪纸衣服,那衣服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剪成,看起来鲜艳欲滴,晃人眼目。那女尸面容姣好,栩栩如生,看起来犹如刚死不久;但是肚子明显有开膛破肚痕迹,犹如被人用铁棍乱搅过一样。 高玄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走进棺材,看了一会,道:这具尸体的七关被钉的死死的,是被人刻意为之。 狗剩好奇的问:什么是七关? 高玄乎道:七关是茅山道派的术语,是指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放在人身上,就是遇七个穴位相对。 人死了,用柳木定死这七个穴位,鬼魂就以为自己还活着,不愿去投胎,日复一日重复着自己死前的情景,这种痛苦,谁能承受?时间久了,一定会出事! 三人忙道:现在怎么办? 正说着,那尸体突然动了起来,左右摇摆,众人大惊,以为是尸变。突然,一个怪物从女尸肚子里飞窜出来,只扑牛三门面,高玄乎见状急忙挥剑刺去,但还是慢了半分,牛娃的一只耳朵被硬生生撕裂了。 那女尸同时也直直坐起,指甲暴涨,双眼猛然睁开,眼珠血红,就要像四人扑过来。高玄乎大喊,不好,你们快撤!牛三等人撒开了脚丫子就跑。 好不容易回到村里,不一会高玄乎也回来了,全身上下已是狼狈不堪。众人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高玄乎道:看来从墓里得到答案不太现实,只能从尸体的来源入手了,你们知道那里面埋的是谁不? 牛三隐约想起来那墓碑上写的是陈柳青三个字,想来想去,也记不得村里谁叫这个名字。老道提醒:有没有认得名字跟青有关的?三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以前知青插队那会,有个女知青叫青青。牛三一拍脑袋:应该是她了!她那时候也是怀孕了然后死掉的。 高玄乎道:他有没有还在世的亲人?牛三想了半天,道:有一个人,就是村东头槐树下边那个棺材花圈扎纸铺的老沈头,他以前和青青谈过对象,青青还怀了她的孩子,后来在一条水渠边,莫名其妙一脚踩空,就掉下一个废弃的干机井里摔死了,这件事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 这时,牛三忽然想起来,在墓边的树上挂着的红色纸人,还有墓里尸体穿的红色纸衣服,这一切都和扎纸有关。这下八九不离十,一定是老沈头在搞鬼! 牛三大怒,死人我怕,还怕你这个活人!于是捡了块搬砖就冲往老沈头家里。高玄乎急忙拦住,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还是观察一下他,这样会比较好。 天亮后,三人来到棺材铺边的树林里。高玄乎看了一会,道:一定是他!他的铺子是长方形的,屋顶呈一个棺材盖形状,四只柳树棍插在屋顶四个角,这是典型聚集死气的房顶设计。高玄乎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牛眼泪,抹在眼帘上,嘴里念了一段咒语,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个铺子,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这个人不简单,我敢打赌,他这铺子里肯定埋了死人!很有可能是被他杀死的。 牛三这才想起来,以前村里失踪过两个孕妇,都是傍晚去农田里浇水的时候失踪的,估计死在铺子里的孕妇就是这两人了! 高玄乎道:我们不可以硬来,要想办法把他引开,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要进去探个究竟! 下午时候,牛三借口讲他有一坛好酒,拉着老沈头去喝。这老沈头平时沉默寡言,到却嗜酒如命。毫不怀疑的跟三娃去喝酒了。 老道远远的看见老沈头骨瘦如柴,眼珠下陷,双手枯槁,就像鸡爪,但却行走速度极快,犹如鬼魅。小声对狗剩和张军说:就是这个害人的畜生! 三人踱进扎纸铺,一进去就觉得阴森森的。浑身发冷。铺子里面全是一些花圈扎纸棺材之类的东西,在铺子的西北角,还有大量的纸扎成的婴儿衣服。(未完,下章继续)…… ☆、第十五章 坟头鬼事(3) 众人向后院走去,发现一个露天厕所,臭气熏天。张军受不了就要往外边走,高玄乎拉住他,道:这院子有问题,四处找找看,这个厕所只是掩人耳目的,我能闻到腐尸的味道。 众人仔细查看,发现院子西边靠墙的地方,土还是新的。高玄乎对二人道:扫开看一下。狗剩和张军用脚蹭了蹭土,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木板。二人对望一眼,掀开木板。出现一个勉强能进去一个人的地洞,那味道正是从洞里传来。 高玄乎想了想,道:你们两个守在外边,我进去看看。说罢就躬身爬进了地洞。 刚进去的时候,寸步难行,爬了没几步,突然豁然开朗,一个亮着昏暗黄色的灯泡的房间出现在了眼前。高玄乎拔出铁剑,握了一把铜钱,跳下房间。 进了房间,环顾四周,倒吸一口凉气,这房间有两具棺材,棺材盖子大开,里面躺着两具尸体,同样被人用柳木钉死了七关,不用的是,这两具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没有尸变的可能性。两个棺材的上方,吊着两个朱砂罐子,高玄乎取下一个罐子,发现里面有一个婴儿的尸体,全身肿胀,被挖去了双眼,割掉了舌头,同样柳木定死了七关。婴儿一双眼睛大睁,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双眼却充满怨气,血红血红。另一个罐子也是一样情形。罐子上部有一个插管,再看看四周。别无他物,高玄心想有了底,想了想,此地不宜久留,就爬了出去。 出来后,众人一合计,这个年代,跟人斗法术比道场,会被认为是牛蛇鬼神封建迷信,搞不好要进牛棚的,不如报警处理算了。 抓捕老沈头的过程很怪异,警察进铺子的时候,老沈头仿佛知道警察的来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完全放松了下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完全没有抵抗,任凭警察看着带走,令高玄乎大跌眼镜。 审讯过程很顺利,没等警察上刑具,老沈头已经完全交代了屋子里尸体的来源和陈柳青尸体异常的事情。那时候虽然是文革,但这几个警察也是上了岁数的,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常理已经无法解释,还是叫高玄乎去了审讯室。 到了审讯室,老沈头看见高玄乎,突然双膝跪地,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你终于帮我解脱了!众人不解,忙问其缘由,不料却听到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多年前,苏州有一个叫陈柳青的女孩子,来到华阴县来插队,分配到了南洞村,住到了一个叫沈东的人的家里。这个陈柳青长的可水灵了,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一米七的个子,长发及腰,十九岁的年纪,发育却非常好胸脯高挺,身材丰满,肌肤线条柔美,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和其他知青一样,这个陈柳青也是白天干活挣工分,夜里纺线或者做手工衣物,偷偷换点吃的,改善一下生活。 沈东的爷爷是个手艺人,专门扎花圈和纸人纸马这些,我们那里的方言叫扎圈吃。会一些道术,祖上也传下来的一些独本修行秘籍。后来分成份,被划到了牛舌鬼神这类,为了不连累子孙,把那些秘籍传给沈东后,索性搬出去,住到了村子东头的大槐树地下。20岁的沈东和他母亲住在原来的老家里,两个人本来就吃不了多少,再加上一个陈柳青,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这个沈东长得也是英俊,从爷爷那里学来了一身剪纸扎花的手艺,不过不是白黄花圈,而是红纸红剪,逢年过节,婚庆喜事,他都会扎剪一些红花红字,喜鹊凤凰之类,换些猪油面团,背着他母亲,悄悄给陈柳青改善生活。 他同时也会一些简单的道术,经常能唬的陈柳青一惊一乍的。这陈柳青也挺佩服沈的扎纸剪花手艺,认为沈年纪不大,却挺会照顾人,平日对他青眼有加。两个人在一个生产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条乡间小路上,留下了他们多少欢声笑语。在那个血色浪漫的年代,两个懵懂的少年,坐在华山之巅,看着太阳慢慢西沉,静静的望着落日的余辉,探讨着人生和未来,生活简单又满足。在那个生活单调又看不到希望的年代,两人决定就这样厮守终生。 不久,陈柳青发现他怀孕了,于是告诉了沈东,沈东大喜过望,跟他母亲讲了,要取陈柳青进门。他母亲也是挺开心的,本来故事到此,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是,苏州来的一封信却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信是陈柳青他妈妈寄过来的,大意是,一个喜欢陈的男孩的爸爸是政府上的人,有点权势,可以调陈柳青回苏州城,做一个国企的工人。而且那男孩已经联系好了婚庆,准备等她回来就和她结婚。留在华阴这种穷地方是没有未来的,不如找个有钱的人家,嫁在城里好好过日子。 陈柳青起初不愿意回去,但是经不起她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于是答应了她母亲。 沈东知道这个消息后,伤痛欲绝,甚至以自杀来威胁陈柳青,但到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外边都市的世界犹如一个天堂,吸引着她的到来。她也不愿意一辈子留着这个小山村,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一生。 沈东眼看挽留无望,便跪下肯定陈柳青剩下孩子再回去。留不住爱情,有一个孩子也能弥补人生的遗憾啊!但是陈柳青拒绝了这个要求,扬言打掉孩子后,即刻回家。 沈东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不明白,陈柳青为什么不留在华阴,而要去那个遥远的南方?如今他还在这里,陈柳青不久就会渺无音信。在华山,在他的故乡,曾经走过的山,走过的水,被晚风吹拂着,有夕阳流水陪伴的五龙桥,玉泉院,还有他们在那棵树上刻的字,依然如此清晰,如此难以释怀,只是,佳人已去,从此天水一方! 听到陈柳青要和那个男孩子结婚的那一瞬间, 沈东知道一切都变了 。 但是他依然难忘初恋,因为在那青涩中饱含热情,在那无忧中藏匿童真,在那关爱中深显纯真。难忘初恋,因为曾经的欢声笑语犹萦于耳,因为过逝的音容笑貌仍现眼前,因为往昔的心有灵犀至今未散。 虽然陈柳青说过,还可以和沈东可以做朋友,可是陈柳青不知道,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又怎么能把你当作朋友! 沈东一方面从小就喜欢小孩,另一方面因爱生恨,怨气越积越深,心想:既然留不住你的人,我就要留住你的身体! 于是,他从爷爷留下的秘籍里,学到了一种叫做“洋金水”的药水配方,可以让人致幻,听从别人的命令。从今天的科学角度来解释,这种药水的主要药源是洋金花,成分是东莨菪碱、莨菪碱等,在临床上都有麻醉致幻的作用。它可用于阻断人的副交感神经,也可让人执行一个并没有通过大脑审核的命令。同时,配合一套咒语,可以让人乖乖的听话。 沈东骗陈柳青喝下药水后,为了遮盖其谋杀陈的罪证,于是给陈柳青下了一个一个去田地浇水,并且走进枯井的命令。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掉进了那个枯井,死在里面。但是在周围浇水的人看来,这只是一场意外。 杀死陈柳青后,沈东假装悲痛欲绝,将陈柳青葬在乱子坟里,并日夜哭泣凭吊。陈柳青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悲痛欲绝,但人已经入土,沈东也对女儿一片痴心,就没有迁坟回苏州的想法了。只是哭泣一番,凄凉的回去了。 就不得不说,沈东这个人真是天生聪慧,他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对道术有着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他急切想留下他和陈柳青的孩子,于是在谋杀陈柳青之前,他靠着从爷爷留下的秘籍里,自学了一种通过培养鬼婴的办法,就是通过钉死孕妇七关,而给孩子造成一种母亲还未死的假象,这样婴儿还会发育,最后成为鬼婴。具体的方法,因为太过血腥,就不再描写。这种鬼婴,只听沈东一个人的话,极具攻击性。沈东经常在夜里,带着陈柳青和他的孩子回家,一起躺在床上,一边哭泣一边亲吻着那个鬼婴。 杀死陈柳青后不久,沈东想起了陈柳青的种种好处,身不由己的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这种感觉像毒蛇咬心一样,日日夜夜摧残着沈的内心。为了排解心中苦闷,沈又学到了吞噬死气,滋养身心的邪术。由于陈这件事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所以他专门挑孕妇下手,杀死孕妇后,钉死七关,将母亲体内婴儿割舌挖眼,以增加婴儿的怨恨之心。然后将其封进罐子里,放入桑葚、桂圆、甲鱼、黑木耳,以及坟头蒿,用于浸泡。罐子留下一个吸食口,用以吸食死气。这种死气对于修这种邪术的人来说,相当于瘾君子遇到了海洛因。于是就出现了在沈东棺材铺子下的地窖里那一幕。 听到这里,在场的民警和高不仅唏嘘不已,直呼造化弄人!!!缘分弄人!!! 故事的结局是,沈被法院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临刑前,沈提出来要去陈柳青墓前见最后一面,民警们答应了。高玄乎也答应帮陈柳青做一场轮回法事,以解牛三他们三人的厄运。 在陈柳青坟前,沈东长跪不起,像个小孩子一样,一遍遍他和陈柳青在那个年代的故事。讲到动情处,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泛起热恋中人才有光泽。最后,沈东道:我之所以害你,是因为我太过爱你。缘由情起,恨由心生。自从失去你后,我肝肠寸断,无数个夜里,惊恐难以入睡。事到如今,完全是我咎由自取,我一命偿一命,希望你不要恨我,下辈子能够找到你爱和爱你的人,快乐的过一辈子! 说罢,以头触地,长跪不起。 高玄乎看时机差不多了,命人拿出蜡烛一对,香一把,酒盅三个筷子三双,倒头饭一碗,大量“往生钱”和锡箔好,陈的遗像一张,随后命牛三等人刺破中指,将血滴入倒头饭内。 又在遗像上写道:“亡过O沈O氏讳OO孺人淑魂之位” 然后微微合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感觉自己进入一种虚空的状态,开始念诵,大概诵了一炷香时间的经文,起身,再拜了遗像一次。随后在场的人,三跪九叩,连素头、香一起放在一器皿内与纸钱焚化。念“随愿往生天尊”三遍,埋于干净坟头。 高玄乎点燃一枝香,掐起一个手结,对着遗像道:爱恨情仇,冥冥中早有注定。世间因果善恶,皆是前世今生轮回所致,沈明日就会被处决。陈,你若愿意原谅沈,前往轮回之路,就请享用这支香吧! 说罢,那根香的烟在空中晃了晃,停留片刻,慢慢的飘向遗像 ,顿时,牛三等人也觉得浑身一轻,仿佛有什么离开了身体一样。沈东面带微笑,头一歪,死于坟前。 从那以后,牛三等人改邪归正,决定跟随高玄乎修行。 牛叔讲到这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便道:时间不早了,跟我们进去一起吃饭吧 。哥哥道:不用了,我们下次再来吧! 但我还想见高玄乎一面,但也没有办法。 后来,听说高玄乎一直闭关,而我又急着赶回新加坡,始终没有能见到他。但是,这件事情对我感触还是挺深的,做人不能走极端,更不能为非作歹,起害人之心。冥冥中自有天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朋友们,你们说呢? ☆、第十六章 怨气 朋友讲的亲身经历! 我叫路卡,今年27岁。我的老家在陕西省韩城县一个叫凤凰村的小山村。2009年,我从西安的一所大学毕业后,来到山西边境的一个小城市,做矿产勘探工作。 从小接受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的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之说,但是发生在今年七月的几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对灵魂的看法。 世界万物,皆是涅槃轮回;比如,春天秋冬,周而复始。花开花落,岁岁枯荣。又比如:有日出就有日落,有黑暗亦有光明。对于人生来讲,既然有活着的世界,为什么不会有死后的世界呢? 今年六月中旬,我所在的勘探队接到了一个勘探任务:在山西灵丘县西北方的一个叫仙人凹小山沟里,发现了一片储存量极大的铝矾土矿,上级命令我们立刻进入山沟,进一步了解矿藏的具体情况。 进入山沟后,我的手机完全没有了信号,因为平时我也不经常用手机,所以也没有在意。忙忙碌碌,转眼到了七月初。山外阳光毒辣,山里却凉爽异常。我们住的是舟桥部的工友们临时搭建的那种简易双层铁皮架子房,房间不大,屋子里只有简单的日常生活用品,采光也不是很好,但是好在一个人可以单独住一间铁皮屋。 这一天,结束了繁重的体力工作,回到我的小黑屋里,简单的洗刷后,抽了根烟,很快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不知为什么,我的胸口突然异常的疼痛,脸色惨白,浑身直冒冷汗,感觉心脏都要从肚子里蹦出来一样。当时我的意识很清醒,我努力挣扎的想要醒过来,可是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那种巨大的压迫感和窒息感让我喘不过气。相信大家可能都有过这种经历,但是,这一次我发誓不是我的幻觉。 这时,只听见“吱呀”一声,我的小黑屋的单扇小铁门,竟然慢慢的向里打开了,我记得睡觉之前,我分明插好了铁门的插销!我能感觉到外边没有丝毫风吹过,但是屋子里却暮然一阵阴冷。 我努力转动眼珠,向门口看去,只见月光照射着冰冷的铁门,门口空无一人,但是月光顺着门缝透过来的那个空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吓的浑身发抖,用眼睛的余光看去,那个人影一步步向床前飘来,犹如电影里的鬼影一样。我想喊,却喊不出声音。那个黑影飘到了我的床前,我依然看不到任何实体的人。于是,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未知的恐惧到来。 我感觉黑暗中仿佛有一对眼睛,默默的注视着我,但我却不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谁,身处屋子的哪个角落。那对眼睛仿佛把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出气的气息。就这样,也许过了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他终于移开了注视我的目光。慢慢向后飘去,我在心里祈祷:赶紧走吧!我没有钱也没有色,不值得你这样“关注”。 没想到,影子飘到了屋子西北角的一个摇椅的上,慢慢的坐了下去。深深的陷入了椅子里。接着,黑暗中传来了“嚓嚓”划火柴的声音,椅子上方突然亮起了一丝火光,一个忽明忽暗的红光点,闪烁不定。不一会,一阵阵烟味飘到了我的床边。 让我惊异的是,我竟然对这种烟味有一种熟悉而亲切的味道。那是一种香烟的味道,是我们陕西特有的一种最便宜的蓝盒香烟,叫“金丝猴”,俗称“窄板”。我父亲最爱抽这烟。 不一会,椅子边上传来了二胡的声音,听调子好像是家乡的秦腔里的“祖籍陕西韩城县”的曲调。一阵低沉又浑厚的秦腔,回荡在我的小黑屋里。此刻,我竟然不再害怕,反而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想知道究竟是那个鬼魂来到了我的房子里。 就在这时,山里传来了一声激昂的雄鸡叫声,天色已隐隐泛白。那黑影仿佛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没入了黑暗中,“吱呀”一声,铁门又缓缓合上。 不知为何,放松下来的我,一股困意涌上脑袋,竟然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一直睡到九点多,直到被“咚咚”的砸门声惊醒。 我急忙起身开门,是我们勘探队的队长李哥,李哥一看到我就对着我喊道:怎么喊你这么久都不开门?睡得那么死啊!快点收拾一下,有急事。 等我收拾完毕,李哥才告诉我:小路,你做好思想准备吧,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当时我的左眼就在跳,但是还是心存侥幸,问道:什么事? 李哥说:昨天你妈妈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今天一早,电话打到了总队那里,总队的人又打给我,他们让我转告你,你家里有急事,让你无论如何要速回一趟。 结合昨晚的诡异经历,我顿时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细汗来。 家里四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从小到大,父亲都非常溺爱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旁晚从地里回来,一进门的第一声总是喊道:我狗娃子在哪啊?爹回来了!然后就抱着我,用他又硬又密的胡子,扎我的小脸。每次赶别家的酒席回来,都会悄悄塞给我一些糖果。上学时候,父亲宁愿自己抽着一块钱一包的“金丝猴”,也要让我每天有鸡蛋吃。人家说父爱如山,大概就是通过这些点滴小事情积累起来的吧。 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我就出了山,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韩城县老家。离家一里开外,我就听见了丧乐特有的悲凉曲调,还有人群传来人哭声。我急忙往家跑,跑到门口,就看到大门上贴着白色的对联。门口摆着好多桌酒席,还有一个戏台,上面搁着小音箱,放着丧乐。 所有吃酒席的人一齐回头看着我,眼神里都有一种怜悯的意味,顿时,我确定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脑袋一蒙,摊到的地上。 记不得我是被谁搀扶进家门的,缓过来后,我发现我倒到在我父亲的灵柩上。 父亲下葬的后的第二天一早,大姐和三姑突然跑到我家,跪在父亲的灵前,痛哭流涕,瑟瑟发抖。一边哭一边忏悔着:老哥啊(爹啊),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吧! 三姑一边哭一边吐,吐出来了全是一些碎煤渣和土豆野菜沫。她肚子撑的鼓鼓的,吐了一大堆,肚子却丝毫不见小。大姐眼神呆滞,瞳孔不停的一大一小,整个皮肤里隐隐可见一些野菜的小叶子,就在肉里,看得见却摸不到。 众人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姑好不容易止住了吐,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向众人道来。原来,昨天父亲下葬后。三姑和大姐结伴回家,当时天色已黑。途径一片柿子园时,四周无人,她们两个害怕,刚好看见前边有一个人在走,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个男人。两人就想和那个人结伴而行,三姑叫到:哎,前边的那个人,等一下我们! 那个人听见了,顿了顿,发出一阵阴冷的嘿嘿笑声。站在原地不动。两人走到那人身后,那人却突然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两人嘿嘿一笑。只见他脸部被黑气围绕着,看不清面容,一口大黄牙牙却发出了惨白色的光,看起来锋利无比。浑身穿着一身白色寿衣。当时大姐和三姑就吓坏了,急忙往家的方向跑起来,那人也跟着两人跑。一边跑一边问:你们吃不吃煤渣?吃不吃土豆?要不要两根支架?我有两根支架,每根一万块钱呢,送给你们吧? 大姐和三姑跑的快,那人也跑的快;她们跑的慢,那人也跑得慢,始终跟两人保持两三步的距离。那人呼吸的气息,几乎能打在她们的脖子上,阴冷异常。大姐和三姑跑不动了,瘫倒在地,那人也坐在离她们两三步远的地方,直愣愣的盯着她们,接着问:你们生不生病?吃不吃煤渣? 两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总算回到了三姑家,那人也跟着追到了家门口,却不进家,只是说了一句:今晚我来看你们。 当晚三姑和大姐睡在一起,大门和卧室的门都用木棍顶住。半夜三更时分,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两人不敢去开门,就问:谁啊? 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捡煤渣回来了,开开门,我来做饭来了!估计你们肚子也饿了吧? 三姑和大姐一听这话,吓到在床上直打哆嗦:哪有人半夜三更来别人家做饭的?三姑壮着胆子喊:我们吃过了,你赶紧走吧!那人听了不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农村的家禽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周围月光明亮,却照不进屋子里半分。 一会儿,卧室猛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大姐和三姑吓了尖叫起来。那人不耐烦的推了推卧室的门,顶门的木棍却纹丝不动。然后那人就没有了动静。等了一会,不见任何状况发生,大姐和三姑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们却闻到了一阵阵食物的香味,闻起来好像小时候吃的野菜炖土豆的味道,厨房也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突然,挂在卧室墙上的父亲和我三个姑、还有我大姐的合影突然掉在了地上,相框表面的玻璃碎了一地,发出“哐”的一声。 那张相片恰好被风吹到了床前,从大姐和三姑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见照片上的父亲的脸,突然对着她们笑了起来。嘴巴还一张一合,问她们:吃饱了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害人啊!!! 这时,晚上他们遇见的那个人,突然从床边的阴影里站了起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土豆炖野菜,里面仿佛还有一些碎煤渣。一边用几十年前的木质勺子搅拌,一边问她们:吃不吃啊?吃不吃啊?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弄来的吃的,吃点吧! 三姑和大姐急忙胡乱摇头,道:我不吃,不吃!你赶紧出去吧!那人静静的盯着她们,道:吃点吧。吃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一碗。说罢,拿起勺子开始灌两人吃。两人想反抗,却四五不能动弹。那人一连喂她们吃了几大碗,才心满意足的道:看到你们吃的很香,我就放心了。说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走后,两人终于能动了,她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发生的事情。但事实却是,地上的相框碎的一地,她们的肚子也感觉到饱饱的。 打开电灯,叫醒全家人,缩在卧室里,那里也不敢去。清醒过来后,两人想起那个喂她们吃土豆和野菜的人的一举一动,还有说话的语气,不仅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深深的恐惧。 一大早,她们就跑到了我家父亲的灵堂前,哭着跪拜起来。! ☆、第十七章 怨气 两人不住的说一些忏悔的话,我大姑和二姑向她们吼道:你们早干嘛去了?这会儿知道怕了?滚出去吧! 从大姑和二姑还有二姐的嘴里,我大概知道了父亲和三姑、大姐之间的一些事情。 父亲有三个妹妹,他是老大。爷爷奶奶去世的早。俗话说,长兄如父,作为家里最大的,就应该扛起家庭的重担。父亲比他最大的妹妹还要大九岁,所以,当三个妹妹还是嗷嗷待哺的时候,父亲就开始了沉重的劳作。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挣钱的途径那么多。父亲通常是天不亮,就去铁道边,捡那些拉煤的火车经过站台后,散下的煤渣,然后去生产队换一些土豆和野菜,这样全家才有早上的饭吃。吃过上午饭,父亲还要去生产队下地干活,劳累一天后,挣得工分,领了口粮,下午回来姑姑们才有饭吃。晚上还要去石渣厂抗铁锤敲石板,挣多一点工分,以养活他的三个姐妹。 后来三个姑姑相继出嫁,我父亲也和我母亲结了婚,家里条件稍微能好点。父亲脑瓜子很聪明,数学很好,干活很机灵。不久之后,父亲被村里选举为会计,家境变得越来越好起来。 而此时,三个姑姑的生活很是窘迫,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只有几个板凳桌子椅子,一张破床,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也是问父亲借的。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个姐妹的日子慢慢的好起来,父亲看到也是很欣慰。 由于年轻时候太过劳苦,父亲晚年,百病缠身,风湿病,骨质增生,糖尿病,生活基本不能自理。为了给父亲看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但是病情还是不见好转。 我和哥哥在外边工作挣钱,养活整个家庭,所以将照顾父亲的责任拜托给了我的大姐二姐,还有三个姑姑,他们都在老家。二姐大姑二姑都挺好的,经常送一些钱啊营养品给父亲,照顾父亲吃喝拉撒。 但三姑是个势利眼,她结婚时候父亲正困难着,给她的嫁妆比另外两个姑姑能少些,她感到心里极度不平衡。还有点小肚鸡肠,病态的小市民心里。她家境本来就不好,一看父亲挣不来钱,不顾父亲在病床上的痛苦,冷嘲热讽,大意就是你也有今天啊,当年你不是很风光吗?不是一个男人嘛?现在现在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大姐也是没啥本事,这种病态心理倒是跟着三姑学成了,大姐因为一件事情,总是对父亲记恨于心。她结婚时候,她丈夫家里很穷,她要求父亲给她盖三间瓦房,但是父亲一个月就那么点薪水,还要养活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人,哪里有钱来给他盖房子。加上我和我哥哥还要上学,父亲只能先将钱供我们读书。于是大姐记恨于心,耿耿于怀。后来她跟丈夫离婚,又再婚,又离婚,四十了还是一无所有,只会抱怨。总将她以后的不幸推到父亲身上,父亲端不了饭碗,大姐总是讲:一个人男人,连碗都端不住,还有啥用啊?病床上的父亲老泪纵横,满腔悲愤无人倾诉。 以前我和哥哥回家看望父亲的时候,父亲总是看着我们两个,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辛酸,眼里含着泪花子。当时我们还不知道三姑和大姐这样对待我父亲,我们问:爹,你这是咋了?父亲欲言又止,总是“唉”的叹气,却说不出一句话。 后来,父亲又得了心脏病,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医生建议搭五根支架,家人合议了一下,决定都凑一些钱来。钱凑够了,在家叫车,准备送父亲去医院。三姑和大姐出了钱,心里不爽。当着父亲的面,道:还要什么五根支架啊?三根我看就够了,反正你一身病,也活不了多久了,搭五根要多花二万块,谁家挣钱都不容易。父亲一听这话,当场从担架上蹦起来,用手指着大姐和三姑:你们……对得起我把你们一把屎一把尿养活大吗?你你……后来,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手捂着胸口,头一歪,栽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父亲在世时候,家里经济状况很是窘迫,那时候问我三姑借了二千块钱,没想到,我父亲刚死,三姑就跟我哥讲:你爹有差我二千块钱呢! 我哥哥很是要面子,当时就气的拿了二千块钱,摔在了我三姑脸上。 讲完这些后,三姑和大姐一边哭,一边忏悔,我哥哥心也软了下来,就讲:你们先去医院看看吧,我去村里找马道士问问,看能不能给你们做一场法事。马道士是我们村里的一个风水先生,也会一些道术和医术。平时心地善良,看小病基本不收钱,帮人看风水也很准。 到了村里,听我哥哥讲了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马道士当时就火冒三丈,叫起来:凡事讲究个因果轮回,她们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活该!我看这场法事不用做了,让她们自生自灭去吧! 哥哥没办法,只好回来。晚上的时候,三姑和大姐从医院回来,不吐了,但是脸色发黑,气色很不好,医生说,她们的肚子里真的有煤渣、土豆和野菜。 听哥哥说马道士不愿意管她们后,均是后悔万分,求着我哥哥,再去请请马道士。 于是,我哥哥和三姑大姐一起,又到了马道士那里,三姑和大姐跪下来对马道士说:道长,我们真的错了!经过这件事情后,我们一定多行善事,重新做人!然后把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片刻就头破血流。 马道士一看这情况,不仅叹了口气,道:唉,我就帮你们一次吧!不过能不能成,还要看你们的诚心。你们明天一早,沐浴更衣,不要吃东西,带上香、黄表纸、贡品等,还有你们的每人的前额的一撮头发,跟我上坟去吧。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到了父亲的坟前。马道士摆上香案,烧过纸钱,手持桃木剑,开始做法。一边踏着有规则的步伐,一边念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 念完咒后,接着念道: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心中无恶念,毕当有好报…… 然后,将那两撮头发点燃,和香灰掺在一起,放入了一个瓷碗里,倒满清水。再拿出一张符,在剑上一擦,符燃烧了起来,丢进碗里。接着,让三姑和大姐各伸出一只手,划破食指,滴几滴血进碗,让他们跪在坟前。然后将这碗水倒在了父亲坟前的石台上。道:成不成,就看这一下了。 那水倒在石台上,不一会,突然沸腾起来,剧烈的水滴四处乱飞,不少水滴溅到了三姑和大姐的身上,颜色鲜红,像血一些。三姑和大姐急忙躲闪,马道士一把按住她们两个人的头,道:别躲别怕,赶紧磕头!三姑和大姐一听,急忙磕起头来,头在地上的碎石上碰的“咚咚”响,立刻血流满面。 说来也奇怪,石台上的水沸腾了一会儿,开始慢慢的平息了,再过了大概一支烟的时间,渗入了石台里,消失不见。马道士松了一口气,道:成了! 回家后,三姑和大姐一改前非,吃素诵经,多做善事,不就身体就好了起来。 前几天重阳节,我和家人、姑姑姐姐一起去给父亲上坟,三姑和大姐看起来非常内疚,贡品和纸钱也拿的非常厚重。 大姐当过一段时间小学语文教师,肚子里有点水墨,还给父亲写了一首诗,仪表怀念之情:又上寒山悼至亲,清晨立到日西熏;生前劳哭谁人识,死后哀荣鬼莫询;惭愧碑前秋草满,伤心冢上野花春;叹妹不是汗天子,更向何人问鬼神? 上过坟后,往回走了不远,我的五岁的小侄儿突然回过头,望着父亲的坟,用稚嫩的声音对我们说:快看快看!爷爷坐在坟前,一边拉二胡,一边唱秦腔,爷爷笑了! ☆、第十八章 鬼事 这故事来至于我奶奶,奶奶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又叫二丫。在二丫只有七八岁的时候,二丫爷爷死了,对于没有读过书的二丫来说,对死亡并没有太多的理解,反而心中有些欢乐,因为死人一般都会摆酒,而那满桌子菜对二丫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在二丫爷爷死后的第二天,家里全是人,明天就是上山的日子,村里都来帮衬着做答谢别人的筵席。二丫爷爷就摆在农村堂屋中,用两根板凳搭着,上面放着一副棺材,人已经入殓到了棺材中。棺材盖子已经被盖上,在盖子顶上点着一盏清油灯,这盏灯又叫做长明灯,俗话为“点脑头火”,这盏油灯点起来,就不能被熄灭,要一直延续到出殡。据传说这盏灯是因为死人的身体还没有冷,而在民间有许多孤魂野鬼,这灯就是信号,让孤魂野鬼知道这尸身是有主之人,如果是灯灭了,那孤魂野鬼就会上身,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借尸还魂。点这盏灯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传说人死后胸中还残留着一口气,点灯就是要把这口气给点过去,所以当天晚上的灵堂是必须由道士先生给守着的,一来是注意那灯不能灭,二来是要注意没有猫狗老鼠什么动物从那个尸体身上过,如果是动物从那棺材上过,就会冲了尸体胸口中的那口气,那口气就会让人诈尸。 二丫爷爷就躺在棺材里,头靠墙脚对着大门,在棺材前面有一个道士先生搭建的平台,上面烧香蜡烛值钱什么的,一群道士就在那平台前面敲锣打鼓的咿呀念着听不懂的话。在大门外,则跪了二丫家的一票亲戚。 二丫还小,没人让他去跪爷爷,便和村子里的小伙伴玩的火热,那道士在堂屋里又唱又跳的闹到了午夜,所有的人都已经走的所剩无几,道士先生看差不多也就准备去睡觉,整个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只留下二丫父亲和几个村民来守夜。 二丫已经被姐姐给叫进了屋子睡觉,那二丫玩了一天,躺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二丫就梦见了自己的爷爷。爷爷在梦里和往常一样抱着二丫转了几个圈以后才对二丫说,让二丫去告诉他爹,长明灯熄灭了。 二丫醒来,既然是爷爷说的,就去找父亲,二丫父亲正在拍桌子上打牌打的火热。二丫跑到父亲面前,告诉了爷爷的话。二丫父亲正捏这一个麻将,听完麻将直接丢在了桌子上,连忙跑进堂屋里去,那盏清油灯确实已经熄灭,灯里面的清油都已经烧干了。 二丫父亲心里很慌张,这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啊,便慌忙的跑到厨房去找了清油,再回来的时候就听见那棺材盖子举起落下的摔的“砰砰”响。要知道那棺材是还没钉棺材钉的,因为明天还要见最后一面,出殡的时候才会钉上棺材钉。 在黑夜里,这棺材盖子的声音传的很远,外面打麻将的几个小伙子也跑进屋子里来,只看见那棺材盖子被举起来,又重重的落下,“呯呯呯呯”。二丫父亲拿着那油灯直接傻了眼,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更没见过,直接就给吓的尿了裤子,转身就跑。 那棺材盖子因为落下来的时候没有规则,已经有一小半离开了棺材,露出棺材里面的情形,只见二丫爷爷躺在那棺材里,一张脸铁青色,穿着一身黑色的寿衣,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不是活人的黑色,而是那种没有光的灰白色,双手不停的往上面举,举的那棺材盖子不停的落下。 二丫父亲对着那棺材就喊话,无非是爹你已经死了,好好生生走行不行之类的话,但是那棺材盖子依旧摔的呯呯响。二丫父亲脑子不停的想,怎么办?看见那灵堂上的锣,就想起家里不是有道士先生么,便连忙去找那道士先生,也不管道士先生睡没睡着,几把就给拽了起来,拉扯着就来到灵堂。 那道士先生看见那棺材,转身就往外面跑。棺材盖子呯得一声就落在地上,然后二丫爷爷一个翻身就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站起身来,张开嘴来露出一口烂牙,一条白生生的舌头伸个老长,脑袋无力的往前面埋,张着双手就要过来掐二丫父亲的脖子,二丫父亲被吓傻了,直接被掐了个实在,那双手的力道相当大,直接将二丫父亲掐的眼睛往上翻,气都出不出去,二丫父亲眼看自己就要死了,求生的本能对着那尸体的裆部就是一抬腿,瞬间二丫父亲觉得踹在了木头上,疼的自己喊都喊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那尸体双手举起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二丫父亲给举了起来,二丫父亲双脚不着地,又出不来气,在空中不停的乱蹬。 那道士返身回来,手里抓着一大把绳子,打了个扣就套在那尸体的脖子上,然后往后使劲一拉,直接将那尸体给拉倒在地,结果二丫爷爷依旧不撒手,还是掐着二丫父亲的脖子,二丫父亲脸色都变成猪肝色了,再掐下去会被活生生的掐死,那道士将绳子拴在堂屋的柱头上,就去掰那尸体的手,二丫父亲觉得自己脖子都断了,不过好歹能呼吸了。 那道士又用绳子将二丫爷爷死死的绑在那柱头上,任由二丫爷爷在柱头边挣扎,二丫父亲缓过来气问那道士是怎么回事,那道士说因为那胸口的一口气,没有被油灯个燃掉,因为那半夜灯熄灭了,不知道什么动物从上面过,让他诈尸了,不过没关系,让他把那口气耗尽就可以了。 那二丫爷爷用口不停的咬着绳子,想挣扎开来,那表情相当恐怖,露出来的肉都是铁青色,一根舌头掉在嘴边,一双灰白的眼睛,死命的往外面走,那绳子被拉扯的直响。挣扎到了下半夜,尸体终于瘫在地上不动,那道士将尸体抱起放在了棺材里,又把棺材盖子给盖好,重新点了油灯。 第二天依旧正常出殡,出完以后那道士先生收了钱就离开了二丫家,二丫父亲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缓过劲来,开始准备头七。 头七是指人去世以后的第七天,死者的魂魄会在第七天的时候返回家,而家里人则为死者准备一顿饭,然后去睡觉,如果那死人人的魂魄看见家里人,就会惦记不去投胎,所以睡觉是躲避的死者的最好办法。 在头七的时候,需要在堂屋搭一根竹子,在堂屋顶上揭几片瓦,在竹子上贴上许多纸钱,因为死者不能进活人进的门,如果进门就会带来死气,对活人不好,便顺着竹竿往上爬,从屋顶解开瓦的缝隙中下到堂屋。 在头七的时候,那二丫父亲就将饭菜准备好,放在堂屋,又把竹竿和瓦片都准备好,又烧了好多值钱,这才带着家人一起睡在床上。 二丫父亲怎么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发呆,等到半夜,就听见那门口的竹竿滚动起来打的瓦片啪啪响,紧接着就听见堂屋顶上的瓦片发出清脆的响声。二丫父亲窝在被窝里,头都不敢抬。过了半响,二丫却被那尿给憋醒了,就嚷嚷着要去尿尿,二丫父亲一把蒙住二丫的嘴,让二丫别说话,就在屋子里撒尿。二丫不答应,哭闹起来,二丫父亲没办法,就悄悄的来到门口,抱起二丫就撒尿。 二丫撒尿就对二丫父亲说,看见有人站在自己家门口,那二丫父亲什么都没看见,就让二丫别说话。二丫不听话,就说那门口站着四个人,都好高好大,那四个人都穿着长袍衣服,还打着一把破烂大黑伞。 二丫父亲被吓得不轻,抱着二丫就往屋子里走,那二丫在他胸口就咬了一口,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二丫父亲就去看二丫,只听见二丫说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让你好好给我点油灯你不听,偏偏去打麻将,那棺材上跑过一只老鼠一只猫都不知道,害的我被那道士脖子都拉短了,结果下去那鬼差说我尸身不全,是枉死之人,要把我发往枉死城。那声音根本不是二丫的声音,而是二丫爷爷的声音。 说完二丫手就抽在了二丫父亲的脸上,一连抽了十几个嘴巴子才算完。二丫父亲被打却不敢乱说,只问有什么办法。二丫父亲就说多烧点值钱,那鬼差就在门口等着,再做一桌好菜,我拿了钱和他们通融通融,说不定就能投胎去了。 二丫说完就睡了过去,二丫父亲来到房间叫醒了二丫他妈,把家里的好酒好菜的又摆了一桌,放了四双碗筷,这才来到堂屋烧纸,那纸燃起来,那烟打着旋的往上飘,二丫父亲知道这是爹在那头拿钱,便不停的烧纸钱,最后将家中的所有纸钱都烧光了。 二丫父亲心里想这应该可以了吧,又没法问,便去睡觉。躺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之间二丫父亲就看见了二丫爷爷,正和那四个黑衣人一起往外走,那四个黑衣人果然比一般人高不少,穿着一种黑色长衫,头顶上打着一把破烂的油布大伞。二丫爷爷走在四个人中间,走到半道上回头对他笑了笑,便消失在道路上。(完)! 接着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村,我爸爸那辈我的一个堂爷爷过世,他死于五九年九月初五,在我们这里有个风俗,死了要在家里停几天才埋葬还要请道士先生来说道我们这里还要办酒席,当他死了之后,全村人就去为他吊孝,(因为我们基本都是一大家的)他死于九月初五,按照习俗初死了之后就要把死人抬到客厅里放着,每天都必须要有人守着。 而且那时没电,又怕他烂掉,一天24小时就有人给他扇风初六就要去请法师,我们这里还是土葬要法师说哪天可以葬才可以下葬,法师到了后说要等到初十才可以下葬,村民就要在那里轮流看守,法师每天都要做几场法事,直到初十那天早上村民把他装进棺材,这个死人都还像刚死的一样,没有一点变色,没有一点腐烂,随着法师一声令下,封了棺材,村民们抬着棺材就往山上去下葬,(下葬那天少说也有一两百人)村民们抬着抬着忽然棺材里面有声音,好像有人在敲打着棺材,胆小的有的都跑开了。 胆大的几个青壮年去打开棺材,里面的死人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按道理说停了五天人就应该死了吧,五天不吃不喝不呼吸是人就做不到。但当村民打开棺材那人坐起来了,村民们吓了一退步,他起来第一句话就说你们要把我抬到哪里去,我是咋了啊,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后来据那人讲,那几天他就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的,像是走了很久的路。最后到了阎王殿门口,无常说他阳寿未尽,就放他回来了。事后老人家又活了好几年呢。 ☆、第十九章 城中村血楼 我有个朋友叫小璐,是西安翻译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一年级学生。下面这个故事,是她前一阵子讲的亲身经历。 四月份课比较少,有天晚上,我和几个体育专业的死党在路边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吹着凉风,好不惬意,我是里面唯一的女孩子,但却不是那种小鸟依人嗲嗲卖萌型的,他们都叫我女汉子,姐我也默认了。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慢慢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把话题扯到了鬼魂这一方面。他们故意讲一些恐怖的鬼故事,什么夜半尸语啦,荒村古墓啦,姐根本不虚的好吗,接受新世纪唯物主义教育的我们,还怕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不一会,有人讲到西安的一个叫吉祥村的村子里,有一栋鬼楼的事情。这个故事以前我也听过,在西安还流传蛮广的。 在西安的朋友都知道,吉祥村是西安标志性的红灯区。但在这样繁华的城中村里,却有一栋无人居住的独立两层小楼,位于村子最西边靠近郊区的地方。听人讲,一到晚上,房间里总会传来哗啦啦的怪响,还有女人低沉的哭泣声,凄厉的惨叫声、厮打声、叹息声,还有像盖房子一样的砌墙声。 刚解放那会,这栋楼作为吉祥村村委会的办公地,住进去了几个村民。他们夜里经常会做一个怪梦,梦见两个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直挺挺的压在他们身上睡觉。 第二天醒来,总会发现身上有莫名其妙的血迹,但却没人受伤。一到晚上,那两个红衣女鬼,又会在梦里找他们,一个女鬼每次都会在梦里砍掉他们的四肢,一个女鬼每次都会拿着一把枪,把他们嘣个头破血流。这几个村民不堪惊吓,不久就搬离的这栋小楼。 一直到改革开放的时候,一个外地的有钱人,买下了这栋楼。住进去没多久,家里莫名其妙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血迹,有时候一早起来,卧室的墙上会流下丝丝血迹,床上也是血迹,但是根本找不到血迹的来源。每天晚上都梦见两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打架。打来打去就变成两张薄薄的红色纸人,有鼻子有眼,嘴巴还一动一动。一觉醒来,总觉得背上凉嗖嗖的,不久就眼窝深陷,憔悴不已。后来终于受不了,就搬走了。 听到这里,借着酒意,几个男生闹着那个小楼看看,一个叫张晨的男生闹得最欢。他平时看起来有气无力,蔫蔫的,带个眼镜,像个斯文人,但是其实闷骚的很,几杯酒下肚,马上就变成了斯文败类。奸笑着问:小璐妹子,你敢不敢去? 开神马玩笑,姐我可是女汉子,俗话说,女汉子手上能站人,壁上能走马。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走就走!谁怕谁! 另外两个叫刘凯和周明,也同意一起去看看。四人趁着酒意,就决定闯一闯鬼楼。我们买了几把手电筒,就出发了。 坐车转车,来到吉祥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村里灯红酒绿,异常繁华。我们心想,这样繁华的地方,难道还会闹鬼? 走进村里,找个人问明了那栋楼的地址,就走了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栋两层旧楼,就在村子最西边,隐没在了一片黑暗荒野中。四周没有任何人家,和远处的繁华灯火格格不入,像是从另一个地狱世界来的一样。我们越走越近,明显能感觉周围的空气在变冷,几个人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终于走到了楼下,我们仔细打量起了这栋楼:这是一栋有着民国时期风格的旧楼,上下两层,总体呈圆柱形。第一层有两扇木门,紧紧的闭着。墙壁上有几扇半开着的窗户。木门前边就是一个很小的院子,四周插着很细的石柱,每个都斑驳不堪,排列成一个不规则的图案。借着昏黄的手电光,我们看到每个石柱上都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石柱上刻的是索魂咒。院子里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野花,还有点点青光,不知道是虫子发出的光还是鬼火。 周围一阵冷风吹过,我不仅不仅打了个冷颤,酒也醒了个几分,周明说他也觉得阴冷异常。刘凯有点踌躇,回头往有灯火的地方看了看,道:今晚很冷啊,要不我们回去吧?张晨满嘴酒气的说:操,大哥活了二十一年,连女人的手还没拉过呢,肚子里全是干柴烈火,就算有个女鬼来了,也得掂量掂量她的小身板能受得了我不,你们要是怂了就说。 刘凯解释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都喝酒了,酒后做事不太靠谱,我看你也醉了,话都说的乱七八糟,不如改天再来吧。 听了这话,张晨大怒,摘下眼镜,对着刘凯吼道:u can u up,no can no BB!刘凯听了也是血气上涌:草泥马怎么说话呢,去就去,谁怕谁啊? 周明这时候过来打圆场:火气这么大啊?我的小伙伴们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去就去嘛,多大的事,发什么火? 我们统一意见之后,决定进鬼楼一探究竟。 进了院子,打着手电筒,张晨走向通往一楼的一个木门,轻轻的推开了它,破旧的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响。我们轻手轻脚进了木门,第一眼看到的是直通二楼的一排台阶,然后是一条走廊,两边是几间房子,房门紧锁,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柴房,估计是给佣人住的。我们用脚踹开了几间房门,里面都是一些杂物杂货,并没有特别让人害怕的地方。 于是我们有回到楼梯前,抬头看了看楼梯,黑洞洞一个大窟窿,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黑洞,从楼梯上面还时不时的传来的滴水声。 说实话我真是有点害怕了,但张晨借着酒劲,一马当先,踏上了楼梯。我们随后跟着。 在漆黑的楼道里,手电光显得格外刺眼,这一段楼梯也显得格外的长。 突然,“滴答”一声,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脚下。又一声“滴答”,这次却滴在了张晨的脸上。刘凯的手电光不经意之间照在了张晨的面部,却好像见了鬼一样,用手指着张晨说不出话来。周明看见了,也发出一声大叫:见鬼了啊,两个人哇的一声,往回跑去。差点把我撞下楼梯。我不仅也把手电打向张晨脸上,却发现张晨眼神充满恐惧,鲜血顺着他的脸流下来,衣领也是鲜红一片。 这时,又传来“滴答”一声,这次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脸上黏黏的,用一模,借着手电光一看,竟然是鲜血!我这下我能理解他们几个的感受了!莫名其妙满脸是血,换了谁都害怕。 我刚想往下跑,张晨却突然转过身,一把拉住我,脸色铁青,眼神却充满疑惑:不对!这不是我们的血!这血是从楼上滴下来的,刚好滴到我们脸上而已,有人在耍我们! 我喊住张晨和刘凯,用手指了指楼上,果然,一滴滴血从楼梯上面滴了下来。这三个大老爷们怒了:麻痹的,可能有人知道我们要来,在玩恶作剧! 我们往楼上跑去,很快就到了二楼,出了楼梯口,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幽黑无比,仿佛没有尽头。走廊两边是几间房间,我们走到了走廊尽头,是一个阳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找不到任何恶作剧的迹象。张晨道:肯定有人躲在房间里面,我们要把他找出来,揍他一顿! 刘凯和周明这时候也是怒火攻心,想找个人发泄一下。这时,张晨的手电光无意中照到了地上,却发现了一排脚印,这脚印特别小,很像古代那种女孩子穿的小脚鞋。这脚印通往走廊中间的一间房间,于是我们走向了那间房门,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用手电照了一下,家具全都破烂不堪了,破床破椅子破梳妆镜,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时,我觉得这里越来越冷,周围也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呜咽声,于是有点怕了,对他们几个说:算了吧,我们回去吧,反正已经进来过了!张晨却不甘心的说:再找找,这里一定有猫腻! 无意中,刘凯的手电光扫过中间的那张床,大叫了一声:卧槽尼玛,神马情况? 我们看去,只见那是个老式的青砖砌成的土炕,不到一米高,炕上露出一层抹灰,抹灰上全是血迹,借着惨白的手电光,血迹好像还在慢慢流动。 这时,周明突然大吼一声:妈呀,真的有鬼啊,你们快看墙上!众人看去,只见炕头位置上方的墙壁上,也渗出点点血迹,顺着墙壁流向了墙根。墙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那轮廓越来越清晰,突然,出现了一张扭曲恐怖到极点的女人脸,那女人脸竟然冲个我们张大了嘴巴,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阴森森泛着白光,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四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脖子后边仿佛有人在吹冷气,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卧槽,真的有鬼啊!快跑!!!我们什么也不顾的往楼下跑去,后边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和叹息声,一些零零碎碎的字眼还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我……出去……闷……别跑…… 一路狂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院子外边的,一直跑到城中村有灯火摊贩的地方,四人才瘫倒在地,路人惊奇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我们,像看一群怪物。一直过了好久,我才缓过神,慢慢的站起身来,往鬼楼的方向看去,只见鬼楼依然静静的立在黑暗处,我们这边的繁华灯火和它比起来,好像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空间。相隔几百米,却是地狱和天堂的差别,一时之间,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第二十章 终 回到学校后,我用了一个月时间才从恐惧中脱离出来。后来我们刻意打听鬼楼事件的来龙去脉,走访了一些吉祥村的老人,打听到这栋楼的第一任主人,原来是解放前国民党的一个少将,叫黄大杰。当时国民党派以胡宗南为主力的三十四集团军第七十八师驻守陕西黄河一带,这栋楼是黄大杰在西安的时候盖的,后来他的大老婆和二老婆相继死在了楼里,将军也搬离了这里。国共内战,国民党失败后,黄将军去了台湾。这栋楼也换了几任主人,但都是没住几天就搬了出去。 眼看就要断了线索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村子西头的一位老人,向他问起那栋小楼的事情,他告诉我:你们几个娃来的真巧,听村委会的人说,黄将军的大老婆的孙女,几天前回到了吉祥村,因为她奶奶死在了楼里,所以她想去里面看看,顺便祭拜一下。我们给老人买了一包芙蓉王香烟,然后提出要见一见她,老人很开心带我们来到了村里一个比较高级的宾馆里,找到了这位女士。 她姓刘,叫刘华,大概三十多岁吧,长的挺漂亮的,斯斯文文,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我们向她说明了来意,并告诉了她我们在楼里面的恐怖经历,本来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没等我们说完,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弄得我们满头雾水。她提出叫我们再带她去楼里面看一下,我们急忙摆手拒绝,那晚的经历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再也不愿意回忆。 后来她再三哀求,差点给我们跪下,我们很奇怪为什么她一心想要去楼里看看,她才实话实说:她想去楼里收拾一下她奶奶的尸骨。我们听了大吃一惊,怪不得那天我们在楼里遇到了女鬼,原来她奶奶的尸骨真的在楼里啊!然后,她跟我们讲了一段悲惨的故事! 黄大杰,也就是她的亲爷爷,跟刘华的奶奶李月仙,都出生在陕西丹凤县的一个小山村里,两家大人的关系挺好的,从小黄大杰和李月仙就经常一起玩,吃饭上学放学都在一起,可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考大学的时候,李月仙以丹凤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西安女子学校,一时成了村里面的骄傲,前途无量。而黄大杰书读的不行,只能在村里放牛打杂。李月仙在学校帮别人做一些兼职,赚的钱都会寄回去给黄大杰用,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关系而忘掉旧情。 黄大杰却自惭形秽,认为自己没知识,配不上李月仙。于是就不辞而别,参军去了。李月仙为了找黄大杰,辍了学。她打听了好多人,用了三年时间,几乎走遍了整个陕西,都没找到黄大杰。 而此时的黄大杰,正在山西打日本鬼子。因为他打仗勇敢,头脑聪明,在几次小战役里面都立了功。不到三年时间,被提拔成了连长。后来立了大功,年纪轻轻就成了旅长。功成名就后,他忍不住对李月仙的思念,回去找到了李月仙,两个人结婚生子,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本来故事到此,已经很圆满了,没想到,黄大杰的一个私人护士,叫周晓蓉,十八岁年纪,长得很漂亮,爱上了年轻英俊且已经是旅长的黄大杰。她照顾黄大杰日常起居,在黄大杰生病期间也寸步不离。黄大杰感慨周晓蓉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于是接受了她的爱意,并发生了关系。不就周晓蓉就怀孕了,李月仙一看,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没办法,只好让周晓蓉进了门。 后来,他们就盖了那栋两层小楼,一起住进了里面。喜新厌旧是每个男人的通病,黄大杰越来越溺爱周晓蓉,一连几个月不在李月仙房间睡一晚,对李月仙也不理不睬,李月仙慢慢的陷入了极大的抑郁和痛苦之中。这种痛苦越来越大,终于酿成了悲剧。 有一次,黄大杰出去打仗,李月仙趁着黄大杰不在家,在周晓蓉的饭菜里下了蒙汉药,然后绑住她,用水泼醒,再注射麻醉剂,将周晓蓉的四肢砍下,周晓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四肢离开了身体,被活活吓死了。李月仙心想:你既然要和黄大杰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你吧。 于是,她挖开黄大杰和周晓蓉卧室的青砖土炕,将周晓蓉的尸体砌进了炕里,上边再用青砖抹灰封住,弄回原位。黄大杰回来后,四处都找不到周晓蓉,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后来夜里总是做噩梦,梦里周晓蓉说她死的很可怜,并且叫将军不要每日每夜都压着她睡觉。将军心生疑惑,恰好发现土炕被人动过手脚,再结合屋子里腐烂的尸体味道,就命人挖开了青砖土炕,发现了被砌在炕里面的周晓蓉。 黄大杰大怒,将李月仙捆起来吊打,李月仙吃不住痛苦,承认是她杀害了周晓蓉,并将她砌在了墙里。黄大杰怒火攻心,一枪嘣了李月仙,亲手将李月仙砌在了卧室的墙里面,也算是为周晓蓉报了仇。 当晚,黄大杰就离开了西安,四处打仗去了。后来这房子就开始闹鬼,当地道观的老道就用石柱子将这个鬼楼围了起来,并用锁魂咒困住了她们。我们那天会在床上看到血迹和墙里的女人脸,应该就是这两个可怜女人的冤魂。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都为这两个不幸的女人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后来,刘华找了一个在关中一带挺有名气的道士,叫高玄乎,替她进鬼楼去收拾尸骨。这高玄乎是有真本事的人,进去后,经过一番斗法,有惊无险,斗赢了李月仙和周晓蓉的怨魂。然后,在炕里面找到了周晓蓉的尸骨,又砸开了墙,找到了李月仙的尸骨,将两具尸骨装在两个不同的陶罐里面,用红绸子盖住,交给了刘华。又就地做了一场法事,替两人超度,希望能化解两人的怨气。 刚开始的时候,法事进行的不是很顺利,两个人都不愿去投胎。刘华见到这种情况,就拿出了到来的一盘磁带,磁带是黄大杰临死之前录的,大意是他对不起这两个苦命的女子,晚年在极度后悔和内疚中度过,希望两人能原谅他,早日去投胎,有缘的话,来生再见。 播完磁带后,高玄乎又念了一段咒语,然后长处一口气,道:成了!祝愿你们下被子能投胎去个好人家吧! 后来,我回到了学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于是就把这件真实的事情记录下来,权当是对这两个为爱情献身的女子的祭奠吧!希望她们一路走好!(完)! 接下来讲一个爷爷的故事。 这个事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马贩子,在我们那片地儿十里八乡的很出名。那个时候的马贩子经常要走南闯北的去找马、卖马。在那个时候交通不方便,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靠步行的,所以一般出门办事的话都得赶早,有时候凌晨3、4点钟就要出发。 那是一个大冬天的早上,爷爷因为要出门办事,所以早上5点左右就出门了。虽然是南方,但大冬天的早上也是寒风呼呼的刮,并且起了很大的浓雾。不过这点气候环境对那个年代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所以爷爷也没在意,照常出门了。 爷爷大概赶了一小时左右的路,走到了一处小山坡的地形,山路弯曲盘旋,直到没入对面的山林中。这时候,爷爷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还打着火把,火把的光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那个时候的人朴实呀,爷爷就想赶紧跟上去和那人一起,也好有个伴。 爷爷一路小跑过去,但那人影似乎也速度加快了。爷爷追了一会儿就想估计那人也赶急路,追不上就算了,于是放慢了脚步。没想到前面那人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始终和爷爷保持着那个距离。于是爷爷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前面的朋友,走慢点,咱们一起走。按理说那个距离,前面那人肯定是能听到的,但那人影一点反应都没,还是保持那个距离在前面走。我爷爷那时也算胆大,但这个时候心里也有点发毛,到底前面是个什么东西啊?是人还是鬼呢? 当然我爷爷不是茅山道士,也无法判断前面那人影到底是什么东西。爷爷心想管它是什么呢,至少现在来看对我没害。于是也自顾自的走,没再管它。后来爷爷走出山林中一个拐弯处时,就没看到那个人影了。 事后爷爷回来跟周边老一辈的人一说这事,那些老辈子就说这事遇到带路鬼了,说那是好鬼,专门给人引路的。要是那天没那鬼带路,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爷爷听后,去买了点香蜡纸烛,在村口烧了,说是敬畏那些逝去而四处游荡的它们。(完)。 PS:《扎纸匠》打算到此完结,其实这第三卷已经算是番外卷了。严格来说,第一卷就已经把扎纸匠完结了,因为第一卷才是真正的故事为基础,而从第二卷则主要是虚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真实的故事总会写光的一天,扎纸店的故事不可能讲个没完没了。现在很多灵异小说,最后都成了玄幻仙侠类型,接着便是上百万字。 当然,我之前第一卷未尾的时候,有想过转型成为僵尸道长类型(以往的茅山术士),毕竟不会写成玄幻,不过当我写到僵尸的章节时,结果很多人说不好看,后来就干脆匆匆完卷。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写的不够如意,有违大家伙的期望,抱歉! 在此,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