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阴阳鬼契》全集 作者:流浪的法神 心理医生秦剑跟驴友菜花去坟地探险,不料竟然遭遇了诡异怪事,签下了恐怖的契约,从此厄运缠身,踏上了不归路…… 风流医生秦剑(贱人)跟驴友菜花去坟地听女鬼叫床,回来就犯上了阳痿的怪病,一碰女人就抽风,更离奇的是每一个与他欢好的女人都会离奇死亡…… 黑色左手,火云标记,难道这辈子注定天煞孤星,孤苦一生? 且看秦剑如何破开迷雾,摆脱神秘契约,逆天改命? 第一章女鬼叫床 我叫秦剑,是一名心理医生,生平有三个爱好:一酒二色三探险。 我在省城租了套复式楼,开了一家心理咨询所,生意异常的火爆。 在挣钱的闲暇之余,我也没忘了享受生活,对与靠下半身享乐的男人来说,没有比酒色更快活的事情了。 我的橱柜里收藏了很多名酒,那些都是客户送给我的。 我的客户几乎都是女人,在她们唠叨的时候,我一眼就能看穿她们内心的空虚与寂寞,遇上有漂亮的熟妇、美女,我往往会顺带咨询她们的身体,给她们带来真正的快活。 凭借着强大的心理洞察力与一张酷似梁朝伟的俊脸,这些女人多半成了我的胯下之宾,我曾经仔细算过,上过的女人大概离三位数也差不远了,也正是因为这点,我的哥们给我了起了外号,贱人,每次他们咬牙切齿、妒恨交加喊出贱人两个字,并诅咒我迟早死在女人胯下的时候,我都会得意的向他们竖起大拇指。 除了喝酒、玩女人,我的另一个爱好就是灵异探险了。 也许是挣钱轻松、女人上的麻木了,我总觉得生活越来越无趣,于是选择灵异探险,想在惊悚、恐怖中寻求刺激。 我加了很多灵异驴友团,几年来,跟着他们从国内到国外,朝内81号、封门村、古堡……去了不少,除了吃了一肚子灰尘,半个鬼影都没看到,丝毫感受不到恐怖、刺激的氛围,让我很是失望,慢慢的对探险也就失去了兴趣。 晚上,一位少妇来到咨询所,哭哭啼啼的告诉我,老公在外面养小三,很痛苦。 我趁她说话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她的身材,丰乳粉臀,肌肤白嫩、弹力,脸蛋也还挺漂亮的,一双丝袜美腿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这样的漂亮、迷人的女人,我自然不能错过,凭着多年的经验,很快我就把她弄上了床。 狂欢过后,她穿好衣服,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秦医生你不仅仅长的好看,那玩意也很中用,我心情好多了,谢谢你。” 看着她快乐的走了出去,我知道又拯救了一个绝望少妇,点了根香烟,打开电脑,登了YY,我喜欢在跟女人做完那事后,来YY撒大把的鲜花,品着干红听女歌手唱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犯贱,我点进了很久没去的灵异驴友公会,进去一堆人在叽哩哇啦的说又去哪哪,看到鬼了。 其中有一位叫菜花的驴友吹的神乎其神,这朋友没麦但打字速度极快,说的是他是C市人,家附近不远有座坟地,一到晚上十二点,就会传来一对男女干那事的声音。 菜花讲的很销魂、很浪荡,言词很猥琐,跟听黄段子似的,YY的驴友们兴趣盎然,纷纷叫好。 听菜花讲的那么Y荡,我刚做完的胯下那玩意登时又有了反应,老子女人玩了不少,叫床声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是女鬼叫床,可还真没听过。 点了一下菜花的信息,居然是个女的,年龄32,这个年纪女人正是我最喜欢玩的妙龄少妇,我脑海里开始猥琐的幻想与菜花在坟地边听着女鬼叫床,边做那事了,那种感觉肯定很爽、很刺激。 菜花开始在YY里面打字问有没有组团去的,可能是她的号级数太低了,一看就不是资深驴友,驴友们又多半是南方人,隔得有点远,喊了半天没人鸟她。 我私下联系了菜花,很快搞到了这骚娘们的照片。 照片很漂亮,跟所有少妇一样,菜花有一双修长的美腿,浑圆的臀部,被男人摸过无数次的胸部也是波涛汹涌,最吸引我的还是菜花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充满了妖媚与诱惑,看的老子欲火焚身,恨不得立即飞过去草她一炮。 一激动,我把手机号码给了菜花,说想听听她的声音助兴,菜花这骚娘们死活不肯通话,只说见了我本人随便我蹂躏,怎么玩都可以。 我平时没少在网上跟外地网友约炮,但是像菜花这么奔放的还是第一个,估计是她男人那活儿不好使,寂寞难耐。 我向来以拯救空虚女人为使命,无论是女鬼叫床,还是对菜花的兴趣,这趟都跑定了。 第二天我到了C市,刚下飞机,菜花就给我来了短信,说在A出口等我。 到了A出口,老远一个带着墨镜满脸络腮胡须、挂着金灿灿狗链子、一身阿玛尼的关西土豪冲我兴奋的挥手大喊,“秦医生,秦医生,这里,这里。” 我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这位络腮大汉半分钟,确定他不是女人后,我睁大眼问,“朋友,我认识你吗?” 大汉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熊抱,露出两颗黄黑的大烟牙,一股香菜的腥味扑鼻而来,很是恶心。 “秦医生,我是菜花,探险驴友公会的菜花。” 我心凉了半截,一股无名火起:“我操,你他妈怎么成了男人? 菜花有些愣了,反问我,“谁他妈说我是女人了。” 我说,“你他妈不是个女人,YY资料性别干嘛写个女的,还说想老子草你,任我随便蹂躏,爆菊、SM,我操。” 说完,我翻出手机里面那张保存的美女照片,吼道,“这他妈像你吗?” 我向来脾气火爆,若不是看在这狗日的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我非扁的他满地找牙。 菜花干笑了一声,尴尬的解释道:“秦医生,那,那是范爷。” 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了,狗日的菜花。 “嘿嘿,秦医生,女人在YY才吃香,我不勾引你,你能来陪我一起去坟地吗?”菜花猥琐的看着我笑说。 “妈的,老子对你没兴趣。”我删掉照片,转身就走,合着白兴奋了一场,居然被人下了套,真他妈扫兴。 菜花一把扣住我道:“秦哥,你对我没兴趣,难道对叫床的女鬼也没兴趣吗?万一有上一炮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可惜。这样吧,咱们一起去,真能把女鬼搞上手,你他妈先上,兄弟我殿后,你看如何?” 我一听停下了脚步,“对啊,若是要干女人,老子何必跑这么老远,主要还是想听女鬼叫床,若是能当一把宁采臣,尝尝女鬼的味道,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跟菜花这么一个猥琐男一起去,多少有些伤情调了。 “秦医生,女鬼叫的可销魂了,那声音真叫一个骚,妈的,如果你上了……”菜花在机场人潮拥挤的出口,猥琐的叫喊了起来。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老子跟你去看看。”我实在受不了他了,无奈的打断他。 菜花说,那坟地要晚上十二点以后才会有女鬼叫声,时间还早,这小子拉我到了一个四星级酒店,点了好酒好菜,给我接风洗尘。 看的出来菜花这孙子挺有钱的,瑞士手表、金链子,阿玛尼西服,一套行头得不少钱。 边吃边聊,我才知道菜花叫张力,是个富二代,跟我一样喜欢喝酒、玩女人,还喜欢灵异探险寻求刺激。 这孙子早就盯上我了,因为一些非常熟悉的驴友在YY经常吹嘘我玩女人的光辉事迹,让他佩服不已,愣是在YY上等了我半个月,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装成个女的把老子给钓上了钩。 用他的话说,这年代一起玩女人的朋友好找,但是喜欢玩女人,还喜欢灵异探险的人太难找了,我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知己、搭档。 我懒得听他废话,问他,干嘛要叫菜花这名字。 这小子指了指裤裆,一拍桌子满脸痛苦的叫骂了起来,“奶奶的,上个月在酒吧把了学生妹,说找人开苞,老子花了三千块钱闹了她一杆子,没想这货那玩意是做的,还他妈有毒,害的老子那活儿长了烂菜花,到现在还玩不了女人,为了给自己提个醒,我就把网名弄了个菜花。” 我一口酒喷在了这孙子的脸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菜花的酒量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人平时也没什么生活压力,就爱好交些狐朋狗友喝酒、泡妞,所以跟他还是挺投缘的,很快我们就喝出爷们的感情,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菜花结了账,拉着我醉醺醺的打了辆的士。 的士司机一看两个醉鬼,有些不愿意拉,懒洋洋的问,你们要去哪? 我对菜花说,“问你呢。” 菜花掏出两百块钱往司机甩了过去,你他妈只管往城外开就是。 到了郊区,司机以为我们是打劫的,心里有些发毛,停了车又问,你们到底要去哪啊。 菜花这才打了个饱嗝,醉醺醺说,去,去野马坡。 啪一声,司机熄了火,脸色大变,颤声说,“老兄,这,这么晚了去野马坡干嘛。” 菜花火了扬起拳头就要揍他,狗日的,老子去哪管你屁事,开你的车就是。 我看菜花是真醉的不轻,赶紧拉住他打圆场,“老哥,我再给你加一百,你把我们送到野马坡边上就行。” 第二章荒野浪女 司机摇了摇头说,“兄弟,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去,那边最近闹邪,上次一朋友就在那出了事,我求你们别来祸害我,行吗?” 我一听暗叫有戏,看来菜花这小子没骗我,野马坡还真的闹鬼,这趟也不算白来。 我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给司机扔了一百块钱,冷冷说:“老哥,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如果再这么僵下去,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司机见菜花人高马大,一脸凶相,无可奈何的接过钱,嘟哝了一句,这么晚了去野马坡,真几把有病。 我看这司机似乎知道点门道,反正去野马坡还有一段路,就让他给我讲讲闹邪的事情。 原来近半个月来,不少司机晚上都拉客去野马坡,乘客很豪爽,钱大把的甩,司机们以为赚大发了,结果第二天一看,发现收到的钱都是死人用的冥币。 谁都知道这八成是遇到鬼了,有两个司机被吓的不轻,干脆不干了,当时在出租车公司闹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过了十二点,是绝不能往野马坡拉客的。 越往郊外,路越不好走,司机到了一座小桥上停了下来,满头大汗的指着前面一条阴森森的密林马路吞了口唾沫说:“兄弟,这是野马桥,过了这座桥往里走一里路,右拐有条村道,你们往里就到野马坡了。” 我一看,妈的这条马路坑坑洼洼的,两边全是大梧桐树,叶子哗啦啦的响,跟拍恐怖片似的,很是阴森吓人,就说,“老哥,就这一里地了,你把我们拉进去不就得了,我再加钱。” 司机一听我这么豪爽,更加死活不肯,我和菜花见没办法,也不能真灭了这鸟,只能下了车。 车一开走,四周阴森森的,朦胧的月光洒在斑驳的路上,更显恐怖,夜风一吹,冷飕飕的往脖子里灌,我全身起了一层冷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妈的,改天我去出租车公司投诉,看不弄死这狗日的。”菜花拿出手机照明,踉踉跄跄的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里地,菜花并没有进村,而是选了一条扬长小道走了进去,我一看,这四周都是齐人高的野草,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万一这鸟坑我,就算把我活埋了,也没人知道。 “菜花,这是要去哪?”脚下的狗尾巴草悉悉索索的还他妈像吊死鬼一样缠脚,我一个趔趄撞在了菜花的身上。 “靠,秦哥,你不会胆这么小吧。”菜花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山头说,“看到没,那就是坟地了,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上次就是在那听到的女鬼叫床,可刺激了,待会包管你听的过瘾。” 菜花边走边说,野马坡是个村子,因为在城郊山区,村里的人依然保持着土葬的风俗,死的人全部埋在后山,那就成了坟岗。 我顺着菜花的手指,透过月光可见小山上一座座小坟包前立着的墓碑,隐约还有几点鬼火在闪烁,知道菜花说的是真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倒不是怕鬼,去了那么多的灵异险地,都他妈瞎几把扯淡,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鬼怪,凭心而论,我还巴不得能看到鬼,找点刺激。 只是,我看菜花这小子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就怕这小子坑我。 想到这,我哪里还有干女鬼的心情,从草丛中摸了一块石头,攥在手中,狗日的菜花,若是敢下手,我就废了他。 跟着菜花钻了大半个钟头的草窝子,野草越来越密,连山头都看不见,我嘴里全是草麦子,身上更别说了,沾了一堆臭烘烘的草球,很是窝火。 我有些不耐烦了,“菜花,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会不会走岔道了。” 菜花估计是酒喝多了,也有些蒙圈,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骂道:“马勒戈壁的,难道搞错方向了,上次就是这条道啊,他妈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我懒得理他,点了根烟,放了泡热尿,四下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一个灯火。 “菜花,你看那边。” 菜花一拍额头,“靠,果真走茬道了,有人家,估计咱们绕到村里了,算了,今天怕是找不到了,去那呆一晚上吧。” 我一看干女鬼估计是没戏了,全身又痒又难受,再钻下去也没意思了,只能跟着这孙子朝那灯火方向摸了过去,到了就近一看,是座两层楼的小洋房,孤零零的建在山坳里,门口还立着两尊气派的大石狮子,估计是有钱人躲清静的地方。 我和菜花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红光满面的老头,嘴里咬着水烟壶,踏着人字拖,村里人都好客,随便问了几句,把我俩迎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我问菜花,这老头不会是鬼吧,你看四周就这么一间宅子,挺古怪的。 “秦哥,你看这老头面色红润,人家没说咱们是鬼就不错了。”菜花吐出一嘴草粒子说。 我一看,菜花的脸又青又脏,上面沾满了草粒子,估计我也差不多,再看那老头,气色稳健,怎么看也不像鬼,搓了搓脸,只能把疑惑咽了下去。 一进入宅子,里面好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吃火锅,老头说,“来了几个朋友,开夜宵呢,不介意的话,一起将就点,反正这会儿也叫不到轿子了。” “轿子,什么轿子?”我嘟哝了一句,也没放在心上,估计是地方方言对车的称呼吧。 旁边的几位朋友也起身热情的招呼起来,闻着香喷喷的酒菜香味,我和菜花忙活了大半晚上,也是又累又饿,客气了两句,坐了下来。 酒肉入喉,我和菜花性情本来豪爽也就吃开了,老头与他的朋友也是一个劲的劝酒。 酒兴正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做那事的叫声,宛转悠扬,还夹杂着风骚的哭泣,听起来很是销魂。 “老头,这骚女人谁啊,叫这么风骚,搞的我都硬了。”菜花喝的有点凶,说话开始有些不把门了。 老头尴尬的拱了拱手,笑说,是我最近花钱从云南买来的婆娘,叫春兰,我这就去收拾这个骚蹄子。 我一听是从云南买来的,顿时没了兴趣,老家也有不少老光棍在那边买女人,一个个像是从煤坑里挖出来似的,又黑又丑。 老头起身气冲冲的走进一个房间,拖出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劈头盖脸的就打,口中大骂着:“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当着这么多人你发什么春,丢老子的脸,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秦哥,快,快看。”我正低头喝酒,菜花戳了戳我,示意快看。 我和菜花眯着眼睛一看,我操,这老头的小媳妇长的真他妈正点,脸模子俊俏不说,身段也很是白嫩、火辣,双峰硕大、弹而有力,小腰盈盈可握,尤其是那双臀部,又圆又肥,如果能弄上床,肯定爽翻,登时,我和菜花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看来还真是买来的,可惜了,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正的马子。”菜花说。 “你个老家伙,自己那玩意不经用,跟着你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那女人虽然不敢还手,嘴上却也是不服的大叫了起来,说的是外地话,但是估摸着还能听明白。 老头一听更火了,愤然从桌上拿起酒瓶子就要砸春兰,“你个不要脸的骚蹄子,还反天了啦。” 众人见他是真动了肝火,赶紧一把拉住了,劝了起来,“老人家,有话好好商量。” 老头放下酒瓶,捶足顿胸,直是叹气,“好火废碳,好女废汉,我一把年纪了,是没这个本事了,这个小贱货我是管不了了,反倒还天天要受她的鸟气,你们谁要就带走吧,我也落个清静。” 老头的那几个朋友连忙摆手说,老高啊,我们也都一把年纪了,你可别来祸害我们。 我和菜花都瞪直了眼,忙问,老高头,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这么漂亮的小媳妇不要了。 “不要了,留着气死老子啊,我还想多活几年,趁着今天人多,谁要谁带走,反正也就八千块钱,我就当喂狗了。”老头是个倔脾气,看的出来这个春兰平日没少气他。 “这就对了嘛,你老人家一把年纪了,那还把的动,下次就应该买个过了更年期的老伴,那才值当。”菜花是真喝的有些多了,一番醉醺醺的抢白,让老高头脸都绿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春兰,这女人大腿弹而丰盈,毛发浓黑,嘴唇性感而丰厚,凭借我这么多年玩女人的经验,这类女人的欲望会很强,高老头如果不送出去,迟早得折腾死这老家伙,不过对于我和菜花这种老手来说,绝对是不错的床伴。 正巧她也在偷瞄我,像是在暗示我把她要走,我酒劲一涌正要开口索要,菜花一拍桌子红着脸大叫了起来,“妈的,这妞我要了,高老头,你要多少钱。” 第三章诡异坟地 说完,菜花冲我嘿嘿的干笑起来,秦哥,你看那身段,又白又嫩,草起来肯定很爽,你说是不是啊。 我一听急了,在他老二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红着眼大叫道:“你妈都烂菜花了,还搞什么女人,这女人,我,我要定了。” 菜花疼的直跳脚,“老子烂菜花了咋了,过过手瘾总没问题吧,你他妈草了那么多女人,还跟我抢,我打死你狗日的。” 说完,扬起拳头就要打我,我俩都喝的有些迷糊了,又被这女人勾起了欲火,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把她弄到手,当着老头和他的朋友就打了起来。 好不容易被劝开,老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抽出一卷黄色的布帛,摊在桌子上,拿了一只笔眯着眼睛说,“我说两位都别争了,谁要就在这协议上面签个字,我这婆娘就送给谁,老李你们当见证人吧。” “送女人就送女人,还签什么协议啊。”菜花大着舌头叫唤了起来。 高老头说,我也是怕这婆娘你们到时候不想要了,又给我送回来了,那我岂不是没落到人情,还讨人嫌吗,签了这协议,她是生是死,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也图个清静不是? 我一听高老头说的也在理,要了别人的女人,立个协议也是应该的,飞快的从他手里夺过笔也没看那上面那布帛上到底写的啥,二话没说就签下了大名。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拿了根针,抓起我的手,速度快的惊人,照着左手中指就是狠狠的扎了进去,拖着我在布帛上按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印。 “秦哥,不要!”菜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睁的滚圆,他那猥琐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发疯似的冲上来就要抢那张布帛。 “啪!”一旁的见证人老李抓起桌上的酒瓶干练的开了菜花的瓢,这小子捂着头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秦剑,以后春兰就归你了,不过你……。” 我还没明白这突然的一幕是怎么回事,高老头阴笑着在我额头上一点,我两眼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我醒了过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太阳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脑子里像是一群马蜂在闹巢,嗡嗡直响。 靠,这,这是哪?我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座坟地上,四周狼藉不堪,一滩血淋淋的皮肉,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被剥了皮的老鼠,肠子什么的稀拉流了一地,地上还有几个破碎的酒瓶子。 我头皮一阵发炸,魂都快要飞掉,用力的在脸上搓了一把,定了定神。 这,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我明明记得跟客户在滚床单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最郁闷的是,我旁边居然还躺着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是血的络腮胡子。 这人是谁,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我的脑子乱的一团糟,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喂,快醒醒。”我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这孙子嘴里嘟哝了两句,就是不醒。 妈的,搞毛了!我掏出老鸟,准备给他来点热汤清醒一下。 还没来得及上汤,这家伙捂着脑袋边喊着疼,边转动着眼珠子,茫然的四处溜着,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秦哥,这什么情况,谁他妈开了我的瓢。 我盯着他,皱眉想了片刻,你他妈谁啊,我还想问你这什么情况。 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他站起来照着我就是一耳光子,惶恐的大叫道,完了,秦哥你不会被鬼迷了吧,我他妈是菜花啊。 这一耳光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正要发飙,突然脑子似乎还真有了点灵光,我认真的盯了这张络腮胡须脸,终于想了起来。 对,菜花,就是这狗日的孙子约我来听女鬼叫床。 “菜花,说说,他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子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脑海的记忆慢慢的开始清晰起来,我记得跟菜花在草丛里钻了半天,然后迷路了,之后的记忆完全断片了。 菜花揉了揉脑袋,也是满脸的疑惑嘴里嘟哝着,我他妈怎么知道,哪来这么多剥了皮死老鼠,再一看那些碎啤酒瓶登时就不悦了,冲我不爽的叫了起来,“秦哥,我把你当偶像,当亲哥哥,你也不能拿我脑袋练手啊,把我打成白痴了可咋整,哎哟,真几把疼啊。” 我点了根香烟,吸了两口递给菜花,“先别提开瓢的事情了,分析下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知道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我反正是完全记不起后来的事情了,一切都只能靠菜花了。 菜花用力的吸了两口,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秦哥,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别急,你先看看这周围,瞅瞅熟悉不?”我示意他再想想。 这个坟地建在小山坳里面,跟四周杂乱的坟头比起来讲究多了,墓四周用水泥修成了冂字形,坟头正中央是气派的大理石墓碑,边上立着一男一女两个半跪着的水泥雕像,开口处镇着两座小石狮子,想必这墓主人身前肯定也是个爱摆谱的杂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讲究。 “秦哥,我想起来了。”菜花说,“这就是我听到女鬼叫床的坟地,没错上次就是在这,里面有女人的呻吟。” “这点不重要,你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告诉我,咱们就着酒吃了一晚上死老鼠。”看着那一地死老鼠,血淋淋的肝肠,我的胃开始痉挛,干呕了起来。 菜花又琢磨了片刻,“他娘的,还真他妈想不起来了,莫不是咱们被女鬼打劫了?要不我叫工程队来,刨了这座坟,探个究竟。” “打你个几把,碰上你小子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算是明白了,像菜花这种有钱的富二代,脑子里面多半是屎尿,一发热就冒臭气。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那座墓,总觉得有些邪门,但是偏偏还说不上来,尤其是墓碑上那带着瓜皮小帽老头的照片,好像在冲着老子阴森森的冷笑。 我全身突然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阳照在身上愈发的森冷。 菜花正盯着墓碑在看,骂道:“真他娘缺德,死了还让人跪在他跟前,咦,这上面的字怎么全都被糊了?” 我凑近一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把这老头墓上的字全都给凿了稀巴烂,这招够损的,这是让老头死而无名,不过从这墓修的这么缺德来看,没被人刨了拖出来鞭尸算是客气了。 上面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我看这事情发生的怪异,这地方也是邪门的很,阴碜碜的怪吓人,我说,“菜花,算了,走吧。” “他娘的,敢开老子的瓢,还害老子挨骂,去你娘的。”菜花还在叫骂着,抬腿将墓前两座小石狮子给放倒了。 我怕菜花头脑一热,这孙子真要刨坟,赶紧拉着他下山,若是被野马坡村里的人看到我们在搅坟,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在下山的瞬间,我后背一凉,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的笑容,似乎愈发的阴冷了…… 下了山,我和菜花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肯定是撞邪了。 我和菜花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想不明白也就没当回事了,菜花觉得这次挺坑了我的,接下来这几天,开着宾利带着我把C市玩了个遍,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这孙子就是不肯带我去找小姐,估计是得了烂菜花,怕了,我也不好老揭他伤疤,只能忍了。 我看人向来很准,菜花这人缺少朋友,或者说没有能玩的来的,他这人有点神经大条,但却够义气,跟我一样,我们都没真正的朋友,属于内心空虚、寂寞的独行者。 离开C市那天晚上,菜花告诉我他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是跟我一起草马子,第二个就是学奇门遁甲抓鬼。 我当场喷了他一脸酒说,想草马子,你他妈先把烂菜花治好了再说吧,至于第二个,凭你那满是大粪的猪脑子,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菜花问我有什么愿望,我想了很久,认真的告诉他,我喜欢一个女人,但是又觉得配不上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她做媳妇。 菜花惊讶照着我比划,我秦哥风流潇洒,还有你泡不了的妞?这妞得多骚啊。 我苦笑的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在外人看来我挣钱轻松,泡妞无敌,羡慕至极,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我的遗憾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得不到她。 菜花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有些人永远都只能放在心里,说出来只能徒添伤痛。 第二天,菜花把我送到了机场,不舍的目送我离开。 这趟旅行,老实说真的很糟糕,不过胜在收获了菜花这么一朋友、知己。 第四章及时行乐 回来我歇息了两天,忘掉了那天在坟头发生的事情,收拾好心情,继续当我的心理医生、跟客户玩暧昧。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命运因为那个永远也回忆不起的夜晚,彻底的改变了。 从C市回来,我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左手的中指起了一个芝麻大点的黑斑,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哪划破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慢慢的越来越不对劲,我的左手打飞机、猜拳、举杯完全没问题,可是我只要一碰女人的身体,哪怕是一个头发或者手指尖,中指就会火烧一般疼痛,尤其是草马子的时候,更是疼的锥心裂肺,口吐白沫。 随着疼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中指的那个黑斑越来越大,到了后来整个上指节全都黑了,如同被墨染了一般。 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开始遍地求医,各大名牌医院跑遍了,一检查,啥屁事也没有。 我的客户都是酒宴上认识的,与其说大多数是来寻求心理咨询,不如说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然而现在都传开了,一干那事就会抽羊癫疯,原本那些个个对我亲嗲嗲的女人,现在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躲着我。 慢慢的,我的生意越来越差,我开始躲避狐朋狗友的酒色之邀,每天很早就关了办公室的大门,无聊的喝着干红,花大把的钱边看着聊天室美女们销魂的脱衣舞,边抱着充气娃娃疯狂。 没办法,这是我唯一可以发泄这方面欲望的途径了。 有时候我看着自己漆黑的中指,恨不得一刀砍了它,因为它,老子从风流潇洒的情圣成了每天只能躲在黑暗中打手枪的软蛋。 我继续茫然的求医,钱大把大把的甩了出去,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中药、西药往死里吃,直到房东来催我交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保险箱里钞票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跟房东说,最近把钱借给朋友了,让他缓上一段时间。 房东平时跟我私交还不错,平日没少让我暗地里帮他与漂亮的女客户牵线,遇到一些饥渴的少妇,我会做些顺手人情成全他。 房东爽快的答应了,说,那行,那就下个月一起交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猥琐的笑问我,“小秦啊,最近有没有漂亮的少妇,什么的啊?” 我现在最讨厌人跟我提女人,心里狂草他媳妇,脸上却不得不装着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有,但都没啥质量,还比不上嫂子呢。” 我知道这老色鬼对女人要求很高,他老婆就是一个风骚、迷人,漂亮到是个男人就想草她的熟妇,所以一般的女人,房东压根儿瞧不上眼。 房东点了点头笑说,那你就帮老哥我观着点,有好的,别忘了来电话。 我说知道了,等这家伙一走,我开始发起愁来,这几年我确实挣了不少钱,可是花钱也大,吃穿玩,挥金如土,几乎把钱耗了精光。 “都怪你他妈不争气,怎么就染上了这样的怪病呢,老子可是靠挣女人钱吃饭的,这下你他妈让我喝西北风去?”我点了根香烟,靠在床头,看着那截漆黑如墨的手指,恨不得一口咬了下来,嚼个稀巴烂。 拿出手机,我给平时在一起喝酒泡妞的狐朋狗友们打电话借钱救急,他妈的一群牲口,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 “我操,这群王八蛋,太不义气了,平时称兄道弟,有漂亮的马子总让着你们,现在老子有难,一个个躲得远远的,都什么玩意啊。” 我又试着给几个玩的关系还不错的女人打了过去,这些女人平时在床上一个个被草的亲哥哥,亲老公的叫,我想借点钱度过难关,应该不是问题吧。 电话一打过去,大多数直接就挂掉了,或者正在通话中,其中有一个骚蹄子接了电话还不忘讽刺我两句,“秦剑,听说你那玩意得病了,连女人都碰不了了,怎么,要过来玩玩么?只要你能玩,借多少钱都可以的。” “去你妈的贱人,滚!”都说商女无义,婊子无情,我算是见识到了,骂了一句,狠狠的掐掉了手机。 茫然的翻着通讯录,陡然,我看到了菜花的名字,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是菜花的偶像,这小子又是富二代,还挺仗义,借个七万、八万的救救急应该不是问题。 刚要拨过去,我的手指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菜花不过就是一个驴友而已,自从C市回来,我们再也没联系过,他甚至退出了驴友公会,摆明了不太想搭理我,我去借钱,不是自找没趣吗? 可是看到那空空的保险箱,我他妈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面子,一个人见人厌的家伙罢了。 我颤抖着手拨出了菜花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通了,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还夹杂着哀乐的节奏。 没有多想,我佯作兴奋问,狗日的菜花,最近咋样,怎么也不上YY了。 菜花说话了,声音很抑郁,完全没有那时候的豪气,“秦哥,别说了,我他妈出大事了,老头子死了,我正在殡仪馆忙着呢,等忙完这阵,我联系你。” 我一听这情况了,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要钱,看来那小子最近也是走背运,没再提钱的事情,我安慰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跟菜花通完电话,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心里舒坦多了,原来我还是有朋友的。 菜花对我的态度似乎还挺好的,等他忙完了,我再提借钱的事情吧,反正房子还有一个月的期限。 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大半个月,我每日喝的酩酊大醉,想打发这难熬的日子,收藏的干红也所剩不多了。 我每天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我还没有胆量去接受这种苦逼的生活,只能呆在阴暗中,醉生梦死的麻痹自己。 “咚咚!”我听到楼下有人敲门,一看时间都他妈午夜十二点了,若是以前我敢确定门外肯定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穿着暴露的情人。 但是现在,我有些迷糊了,到底要不要去开门呢做这笔生意呢,我在女人圈子里名声已经臭了,熟人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想到这,我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暗自祈祷,千万别来约炮的,只是个单纯的心理病人,这样我还能凭着自己的嘴,挣点小钱。 门开了,让我大失所望,门外站着一位时尚、性感的女郎,她外面套着一件毛发闪亮的黑色皮草,里面穿着收身低胸,露出大半浑圆的酥胸,超短裙下是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红色的高跟,衬着她那妖娆的面孔,冷艳而高贵。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脂粉涂太多了,整张脸像是刷了层白灰然后再泼了猪油,白亮的寒碜,身上的香水浓的刺鼻。 “美女,香水喷的多了点,出门的时候一定很心急吧。”我可以确定这是张陌生的脸,看来这笔生意有戏。 女人说,秦医生,你说的真准,不过你就忍心让我一直站在门外? 她的声音很温柔,有种淡淡的妩媚,配上她那妖娆的身段,很是销魂,我那很久没碰过女人的玩意,又开始不自觉的升腾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现在不能碰女人了。 我把她让了进来,坐在皮椅上点了根香烟,问,我可以帮你吗? 她说,秦医生,你听说过及时行乐么? 我吐了个眼圈,眯着桃花眼与她那妩媚的大眼睛对视着,玩味说,这是我对客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滑嫩、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脸上爱抚了起来,“既然知道,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明白了,这果然是一个来找我约炮的,搞不好是哪个骚蹄子恶作剧,故意让她来寒碜我的。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若是你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你可以走了。”我冷笑道。 她温婉一笑,叉开腿在我身上坐了下来,开始轻吻我的耳垂,手指串进我的胸膛,来回的抚摸挑逗,摇晃着腰肢,嘴里发出迷醉的呻吟。 我虽然不能玩女人了,但是男人的反应却是有的,看着那饱满、弹力的双峰,我的帐篷鼓胀的更厉害了。 “秦医生,你不是说要及时行乐吗?咱们上楼吧!” 我咬了咬牙道,上楼可以,你先把我的诊费给了,妈的,反正上不了,不能人财两空啊。 “多少?”她问。 “一千八!”我喘息道。 她一把解开了我的皮带,隔着裤子抓住了那玩意,放浪的笑了起来,“秦医生,你收费可真贵啊。” 我说,及时行乐更贵,没有折扣。 她的手就要往里裤子里探,我猛的用胸口撞开她,跳了起来。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的左手不能碰女人,女人的手也别接触我小弟,否则就会随时发病,想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就犯怵。 第五章冰冷的女人 “你,你别乱来,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钱,对,咱们还是先给钱吧。”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吓着她了,赶紧笑着解释,身上却是惊了一层冷汗。 “秦医生,这卡给你了,咱们及时行乐吧,我的时间可不多,不想耽误,”她很淡定的往台上甩了一张银行卡,拉着我的衣领就往楼上拖,身上的香水味,呛得我的想吐。 她的力气很大,我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被提上了楼,我想这个骚蹄子肯定是熟人介绍来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的卧室在楼上呢。 不过到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难得再有肯撒票子的,就算是疼,我也得试一试。 “砰!”的一声,她直接把我卧室的门给踢开了,粗暴的将我扔到了床上。 我操,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性急的女人,我赶紧爬了起来,右手按住她准备脱衣服的手说,“这么急干嘛?这种事情是需要氛围的,来,先喝点酒。” 我给她倒了一杯浓烈的二锅头,心里暗想着,只要能把这骚女人给放倒了,就算是完事了。 她一看,指着桌上的干红说,“这颜色我不喜欢,你给我换那个红颜色。” 行!为了灌醉她,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最后一瓶干红,啵的一声,打开给她倒满了。 “嗯,还是这颜色好看,若是更深点就更好了。”她伸出舌头在杯中舔了舔,嘴角沾满了深红的酒渍。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喝干红的,心中开始起疑了,这女人力大无穷,穿的是挺时髦,但这品位也明显跟不上档次,莫不是个假货? 想到这,我摸了摸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皮草,我平时没少陪有钱的女人逛商场,对女人的服式、品位也是深有研究,这件皮草如果是假的,我肯定能摸出来。 毛茸茸的黑色毛绒,亮的刺眼,触手滑润、轻柔,应该是件真品。 这什么毛啊,我问。 她那舌头让我大吃一惊,舌头像是吸管一样,呼啦呼啦几下,一杯干红就见了底,喝完了舌头一卷,将嘴角的酒渍舔了个干净。 “黑狗毛,纯黑狗毛。” “黑狗毛?”我有些惊讶了,在惊讶的同时,我又给她上酒,点烟。 很快一瓶干红见了底,疼我的心滴血,这婆娘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反倒是我有点醉醺醺了。 喝了酒,她接过香烟,抽了起来。 这回我彻底的傻眼了,这女人喝酒牛逼抽烟更拉风,烟雾只进不出,一根烟抽完了,竟然没看到一点烟雾,这他妈也太屌了吧。 我还在疑惑,她掐灭了烟蒂,手指一动,身上的皮草就落了下来。 我知道今天这一关怕是躲不过了,长吸了一口气,看着漆黑的手指,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千万别犯疼了。 她已经脱光了所有的衣物,赤裸的胴体在灯光下散发着冷白的光洁,饱满、圆润的双峰,丰盈的小腰,弹而有力的美腿,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人。 在酒精的刺激下,我开始有些情迷意乱了,我向来就不是什么自制力强的人,面对这么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绝色尤物,就算是死也得奋勇来一炮。 她疯狂的撕掉了我的衬衣,不断用灵巧的舌尖在我身上挑逗着,我用右手勾着她的脖子,想要亲吻她的红唇,但都被她灵巧的躲了过去。 我喜欢这种野性,有情调的女人,她很主动,很快将我压在身下,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吁!”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手冷,没想到她的身体更加冰寒,没有丝毫的体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抱着一块寒冰,全身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右手揉捏着她的酥胸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她说,还不都是为了让你看着舒服点,外面这么冷了,我穿这么少,能不冷吗? 哦,我想了想也是,现在已经快深秋,凌晨开始打霜了,看来她为了及时行乐,也是豁出去了。 毕竟怀里是位性感、妖娆的大美人,我的兴致很是高涨,心想,只要她下面那玩意不是个冰窟窿,就行了。 她的双峰,虽然硕大,挺翘,但是触感却有些不大好,缺乏弹性,有些生硬,就像是摸着从冰箱里搬出来豆腐块,很影响手感。 不过她挑逗的手法真的很不错,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开始发出沉重的喘息,当她的手抚摸到我的小腹时,冷冰冰的感觉,让我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开始张开了嘴,我明白她想要给我吹箫了。 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右手撑住她的下巴,“等等,我,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吞了下去,开始熟练的吹拉弹唱、横吹竖吮。 我心想,这下完蛋了,肯定得疼死,我的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等待着那排山倒海的疼痛吞噬我。 “秦剑,你这么紧张干嘛?放松点,都快软了。”她伸手在我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抬起头埋怨我。 “哈哈,不,不疼了?”我惊喜的蹦跳了起来,以前别说吹箫,就是被女人摸一下那玩意都疼的要命,没想到今天居然不药而愈,唯一有些操蛋的是我的左手中指依然是漆黑如墨。 我试着伸出左手抚摸她的脸,漆黑的手指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只有冷冰冰的触感。 “天啦,宝贝,你简直就是我幸运星,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激动的抱着她就是一顿狂乱亲吻,兴奋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疼了,这代表着我又能潇洒的过我的生活,游弋花丛之中,会有大把大把的漂亮女客户上门来,会有喝不完的名贵红酒…… 我忘情的亲吻这个冰冷的女人,当亲吻到她的嘴唇时,她再次躲开了,我这人也是个倔脾气,她越是躲,我越是要亲。 终于,我捧着她的脸,哆住了她冰冷的红唇,奶奶的,一股子血腥味在我嘴里弥漫开来。 哇,的一声,我差点呕吐了起来,再一看我小弟上,也是血迹斑斑。 “这,怎么回事,太恶心了吧。”我爬起床,用红酒涮了涮口,冲淡口内的那股血腥味。 她笑了笑道:“秦医生,不好意思啊,最近有些上火,口腔糜烂,牙龈出血,你不会介意吧。” 毕竟这女人给我带了惊喜,我并没有过多的计较。 从箱子里翻出套套,准备带上,她拉住我的手说,“你看都软了,我再给你吹吹吧。” 我说,还是算了吧,你嘴太凉了,再吹下去肯定得萎了,咱们速战速决吧。 老实说,她吹箫技术不错,那种冰溜溜的感觉也很不赖,只不过想起她满嘴都是血,我就有点恶心。 “好吧,但是你可以不带这个吗?带上这个我就不好吸收了。”她楚楚可怜的皱眉道。 “吸收,吸收什么?”我问。 她微微一笑说,“当然是吸收秦医生的宝贵精华了,你们男人不是都很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享受么?” 我一听,这女的还真是为了快乐不惜一切啊,“你不怕吗?” “怕啥,我还在安全期,别磨蹭了,快点来嘛,我感觉都快要没了。”她扔掉我的套套,翻身再次将我在身下,来了个独坐莲台。 “吁!真他妈爽啊。” 这女人下面果然还是冰爽味,滑溜溜的,紧凑而刺激,最他妈要人命的是,她那玩意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男人经历的第一次,美妙销魂。 也许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跟女人欢好过,再加上有点激动,在这股强大吸力下,我还动两下就缴枪投降了。 “啊!” 我停止了动作,紧紧的搂着她的美臀,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子像是瞬间被抽空一般,灵魂仿佛也飘了起来,甚至连喘息的气力都完全失去了。 “吁!”我睁大眼睛,半晌才缓过劲来。 我发誓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丫的,这对于一个情场老手来说简直太丢人了。 “对,对不起,稍微快了点。” 她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妩媚的笑道:“快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了我想要的快乐。” “要不咱们再来一次,这次我肯定……”我抓住她的双峰,用力亲吻了一口,企图挽回颜面。 “不用,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陪你。”她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快速的离开了。 抚摸着额头上冰冷的余吻,闻着空气中浓烈的香水味,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场梦。 我点了根香烟,下床的时候,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我操,老子怎么虚成这样了,难道是最近飞机打多了? 到了卫生间,我一看,老二上除了有那娘们的血痕以外,还有一层油乎乎的玩意,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我有些纳闷了,这女人上火口腔溃疡,不会还盆腔溃疡、豆腐渣吧,我赶紧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遍,万幸没有痒麻的感觉,不然就糟糕了。 不行,明天我必须得带套子,这太他妈恶心了。 第六章你马子不是人 整个白天,我晕晕沉沉的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女人又来了,她的装扮跟昨天一模一样,甚至连内衣也没换,还是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 她进来也不废话,跟昨天一样,先是给我吹喇叭。 我说,美女你就不能换种口味,天天冰爽味,没劲啊。 她白了我一眼,有得冰爽就不错了,你看我都口腔溃疡了,你都不体谅点。 我推开她说,那你就别吹了,吹的血淋淋的,我看着寒碜。 当我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时,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妇科病?那油不拉几的是啥玩意?”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那是老鼠油,润滑用的。” “老鼠油什么东西?这豆腐渣样的玩意你往那里塞,不怕得病?”我惊讶的大叫了起来,越想越恶心,爬起来就要带套子。 “不准带那玩意,不然我就不玩了。”她似乎对带套十分的敏感。 “我这不是怕你怀孕吗,还是安全点好。”我说。 “你一个大男人哪这么多废话?”她一把按住我,力气大的惊人,一撅屁股强行坐了下去…… 跟第一次一样,我又是不到十秒就交枪了,等她一走,我开始发愁,完了,以前和女人玩通宵,一夜七次郎都跟玩似的,现在倒好成了快枪手,还每次腰酸腿软,我真的老了么? 不行,这样下去太丢人了,我得去找点自信。 第二天,我拿了她留给我的那张卡,兴奋的跑到取款机准备弄笔钱出去飘一炮,卡一塞入,显示已过期。 “靠!敢玩老子!”我扔掉卡,心里想着今天晚上看我不好好收拾这娘们。 用剩下的一点小钱,我去了一个便宜的发廊,叫了个河南小妞,开了一炮。 不知道是发廊的妞没劲,还是我又恢复了雄风,足足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那发廊的老板娘催了好几次,我才刻意交枪,提着裤子走了出来,外面几个农民工正满脸兴奋的在那搓着手排队等着了。 老板娘在门口冲那小妞骂了起来,白养活你了,怎么这么慢,本事都哪去了? 小妞低着头红着脸说,都,都用上了,他太厉害了。 我登时就不爽了,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咋啦,不是说八十一炮,老子那玩意厉害,坚挺,搞的久点,你有意见? 老板娘没好气说,都像你这样,老娘我还挣不挣钱啦。 我说,去你妈的,就你这素质,迟早得关门,操! 说完,我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往门外走去,老板娘在后面喊道:“小伙子,我这店里还招鸭子,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滚你妈的!” 老子虽然挣的是女人钱,但也是有选择的,玩的不是漂亮少妇,就是有钱的熟妇,而且这跟当鸭子完全是两个概念,我是既挣钱又玩女人,当鸭子那就是被女人玩,能一样么? 走出这家小店,我全身都舒坦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找回了男人的信心。 到了晚上,那骚婆娘又来了,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要亲热,我一把推开她,“上次给的诊费卡他妈都过期了,你当我开善堂的,想玩就玩是吧?” 她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匝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秦医生,这次的费用够了吧?” 我接过钞票,直接扔进了箱子,这货虽然有点奇葩,但是确实身材、技术都还是挺有质量的。 “行,今天晚上看老子大展神威弄不死你个小妖精。”见了钱,我心情好多了,白天在发廊还没过瘾,今天非得把场子找回来,甩掉快枪手的帽子,不然传出去,多丢人。 脱了衣服,正在床上热身,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菜花打来的,想也没想,直接掐掉了,老子草马子的时候,天大的事情也得靠边站。 “嘿嘿,宝贝,今天没用老鼠油了?”我一摸这婆娘下面,依然是油乎乎的,但是没了之前的那种豆腐渣和怪味了。 “你不喜欢,我就用了别的润滑油,快来吧,我待会还得回去呢。”她在我身下灿烂的笑道,相比之前,我发现她的脸色渐渐有了些红润,比起那种石灰白,更显得娇艳了。 “这么风骚,看我不弄死你个小骚货。”我提枪就要上马,手机又响了。 还是菜花这狗日的,我挂了,这孙子又打,真拿他没辙。 我没好气的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接了,那头传来菜花激动、猥琐的声音,秦哥,让我猜猜,这么频繁的挂我电话,肯定是在草女人,是吧,怎么样,爽不爽啊。 我说,菜花,你老头子安顿好了? 他说,安顿好了,秦哥,老子很久没碰女人了,把那妞的照片发来让我过过瘾。 我操,你小子都烂菜花了,还想什么女人,滚! 菜花不爽了,秦哥,你都知道我烂菜花了,玩不了女人,老子看看你草的马子货色如何,过过干瘾,反正又不是你老婆,这点都舍不得,太不义气了吧。 我听菜花的口气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想到还得找这孙子借钱,还是别把关系闹僵了。 “那行,你等等吧,我待会给你彩信发过去。”我说。 我以前荒唐的时候,没少跟狐朋狗友们互相分享女人的裸照,一张照片而已,又少不了我一块肉。 回到屋内,我拿起手机,对着床上的女人拍了一张全裸照,发给了菜花。 “你干嘛给我拍照。”她有些恼怒说。 “没事,我就想留个纪念而已。”我笑了笑说,然后翻身骑了上去,浪笑道:“宝贝,来吧……” 刚要直捣黄龙,菜花的电话又来了,我拿起手机就是一嗓子,“狗日的,你还有完没完?” 菜花说,秦哥,你啥意思,拍的根本就是一团模糊,还他妈走白光,你什么破手机? 我说,操,老子IP的,八百万像素,肯定是你那边有问题。 菜花不耐烦说,别几把磨蹭了,老子正心里痒痒呢,你再拍一张过来。 “好吧,你等着。” 我从床上爬起,冲着床上的女人喊道:“喂,那个,那个,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说,你叫我桃红就行了。 桃红,一听这名字就是个艺名,反正都是逢场作戏,我也就没再多问。 “桃红来摆个POSE,我再好好给你照两张,以后想你了,也有个念头。”我拿着手机调整了一下光线。 桃红皱眉说,你还怕我以后不来么,拍什么照,早点完事,我好回去。 “操,你以为你是泰国公主,要不是菜花这狗日的要过干瘾,老子才懒得拍你。”我心里暗骂道,脸上却摆出疼爱的笑容温柔说,“宝贝乖,就拍两张,拍了咱们就干活。” 女人的心理我很清楚,吃软不吃硬,越是温柔,她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听你的话。 桃红想了想说,那好吧,就两张。 说完,她侧躺着对着我露出一个风骚、迷人的微笑。 “唉,好样的,宝贝,来腿再分开点,手别挡着胸部,咱们拍一张刺激点的……” 桃红白了我一眼,乖乖的张开了腿,美妙的春光暴露在我的眼前,我迅速OK了一张,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菜花,心想这回他应该满意了。 发完以后,刚开练,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还是菜花,寻思这丫真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 怕菜花再骚扰我,我直接关机跟桃红缠绵在一起,在那片紧凑、冰爽的美妙之地,纵横激越。 有了白天发廊妹练手,我想今天晚上总能好好的干桃红一把,挽回点颜面。 无语的是,一进入她的身体,那股强大、销魂的吸力,就像漩涡一样,把我吸的魂飞九天,老老实实的交了枪。 “这,这……”我一看时间,三十秒,忒他妈丢人吧。 桃红坐起身开始穿衣服,跟以往一样,干完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一把拉住她,一肚子无名火,男人的自尊瞬间支离破碎,“桃红,别走,给我吹一下,咱们接着来。” 桃红笑了笑,秦医生,我怕再来一次,你的身体受不了,咱们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然后她在我脸上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娇嗔说,你看你,腿都发软了,赶紧睡会儿吧,我得回去了,不然老家伙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她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腿一软跟死鱼一样摊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跟桃红欢好我都特别快,特别累,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般,全身发寒发冷,还冒冷汗。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点了根烟,打开手机,一看三十六个未接来电,全是菜花打的,我对这孙子真的无语了,刚要拨过去,手机响了,还是菜花。 喂,菜花你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菜花打断了,他的声音很严肃,秦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怀疑你马子不是人。 我笑嘻嘻说,你说对了,她确实不是人,而是狐狸精,都快把老子榨干了。 第七章死的邪门 菜花声音一沉说,你他妈给我认真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我怀疑那女人是鬼。 我有些不爽了,菜花,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烂菜花干不了女人,大晚上的来寒碜老子是吧。 菜花急了,秦哥,你发给我的照片全都是焕白光的虚影,正常人的照片,怎么可能会发虚影,凭我多年的经验,你肯定是撞邪了,不信你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 我说,你他妈才撞邪了,我看你是想鬼想疯了,还多年经验,你会抓鬼吗? 菜花说,秦哥,你他妈咋就不信我呢,我最近刚拜了个师父,正学着呢,听我的,这马子你赶紧甩了,否则你肯定得完蛋。 “滚,就你那脑子,拜了师也是个坑,我懒得跟你废话。” 我寻思菜花这孙子肯定是无聊,想拿老子开涮,像他这种满脑猪屎的富二代,还拜师学抓鬼,那不吃饱了撑着吗? 整个白天,我都关机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八点多,我才下楼准备去搞点吃的,考虑到晚上桃红这小骚货肯定还会再上门约炮,我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我的身体。 都说吃啥补啥,我找了个馆子点了一个边锅鸡,就着啤酒下了肚,正喝着,街上警笛长鸣,馆子对面的发廊像炸开锅一样闹腾了起来,不少人围在门前指指点点的。 那发廊我去过,上次那老板娘还喊老子去当鸭子,嘿嘿,没想到这么快就倒大霉了,活该! 我放下筷子,跟着人群一起围了过去,不一会儿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个担架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叫我认识,叫郭大炮,这孙子是个吃卡拿要的人渣,凡事被他盯上准没好事。 “大炮!”我喊他。 郭大炮瞅见了我,笑眯眯走了过来,秦哥,这老长一段时间没见你,这么颓废成这样了,瞧你这脸,青的跟个鬼似的。 我给他点了根烟问,这咋回事?你小子不会是盯上了那胖女人吧。 郭大炮接了烟,吸了一口说,秦哥,你太小看兄弟了,就这么个破烂店,我还没瞧上眼。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这店里死了个女人,是个河南妹。 “河南妹?“我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我昨天下午上的那小妞吧。 我还没问,郭大炮撇了撇嘴说,秦哥,这女人死的邪门。 “咋啦,说说!”我一听这河南妹死的蹊跷,想到自己曾经上过她,就有些后怕。 郭大炮摆了摆手说,秦哥,这忙着呢,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约。 我拉住他,多问了一句,怎么个邪门,说说。 郭大炮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告诉我,死者像是在黑色染缸里泡了似的,黑不溜秋的。 “黑色?”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我的手上,秦哥,你这手是咋整的,受伤了? 自从我的手指变黑以后,出门我都会用纱布裹上,以免吓到别人,“没事,大炮那你就先忙吧,改天咱们再约。” 匆匆忙忙的回到房间,我解下纱布,一看傻眼了,我的整个左手掌焦黑如碳,凉飕飕的。 短短几天的功夫,那黑色已经由原来的手指扩张到整个手掌,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成为非洲黑人。 我又想到了那死去的发廊小妹,死时全身漆黑,邪门的很,难怪这事情跟我那天干了她一炮,把这怪病传给了她? 我越想越害怕,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自从黑斑出现的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寻常,我该怎么办?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手上的这个黑斑是怎么来的?跟菜花去坟地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 门响了,来的是桃红,还是一如既往,她进来就给我吹箫,趁着她在吞吐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翻出拍的照片,上面果然是一团发白光的虚影。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桃红口腔流出的血渍。 永远不变的衣服、流血的口腔、冰冷的身躯、不让带套、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出现、从不过夜,还有她说过的一些话等等,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头皮一阵发麻。 “啪!”我突然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菜花说的没错,就算桃红不是鬼,至少也不正常,一个没有体温的女人与我缠绵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警惕都没有。 自从我患上怪病,别的女人一碰就会疼的抽羊癫疯,直到桃红的出现,我竟然又恢复了男人的本色,这不奇怪吗? 还有每次跟她做爱,永远都不会超过三十秒,完事之后,我都会有种被抽空、昏迷的错觉,要知道我才三十啊,一个风月老手,我他妈感觉自己虚的连一个七十老头都不如。 一切都太反常了,这个桃红肯定有问题。 秦医生,你没事吧?桃红妩媚用纸巾擦了擦嘴,开始脱衣服。 “我,我没事,我去厕所洗一下,血糊糊的影响情调。”我说完就往卫生间冲了进去。 啊!我拿出手机,正要给菜花打电话,突然对面的镜子中冒出一个满脸散发青光、形容枯槁如鬼的家伙,差点把我吓了个半死。 定过神一看,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竟然是我自己,我终于明白郭大炮为什么说我现在看起来跟个鬼似的。 镜子中的我,满脸的青灰,嘴唇发乌,眼眶漆黑,双眼如同死鱼一样毫无生气,我想起来了,我姥爷死的时候也是这副惨样。 这还是我么?这还是拥有一张明星脸,潇洒风流的秦剑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不行,我不能再跟桃红欢好了,这个女人他妈肯定有问题。 “秦医生,在里面干嘛呢,我都脱光了,痒的很呢。”桃红在外面敲门,风骚的叫喊了起来。 “自己先摸着,老子拉屎呢。”我强作镇定吼了一嗓子,此刻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颤抖着给菜花拨了过去,你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连拨了好几遍都是无法接通,我有些慌了,狗日的菜花,关键时候怎么就掉链子了。 靠,肯定是因为我嫌他啰嗦,把他加入了防骚扰,这鸟生气了。 完了,咋办呢?我头皮一阵发炸,桃红这骚货又开始在外面催了,不管她是人是鬼,老子今天肯定不能跟她做了,再这么下去,我怕真的会被这骚货给吸干了。 看着血迹斑斑的老二,我一阵恶心,用水冲洗了一下,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快急死了,快来吧,我痒……”桃红拽住我就往床上拖。 我已经虚的不行了,在这婆娘的大力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到了床上,她正要坐上莲台,发现我那玩意软的跟面条似的,顿时就急了,“怎么会这样,不是刚刚给你弄大的么?” 我心中一喜,嘿嘿,老子不硬,看你怎么做。 想到这,我在桃红那冰冷的大肥臀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宝贝,天天做,我都虚了,要不咱们今天晚上歇歇。” 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我可不敢得罪这娘们,万一真是鬼,好色未遂,一把掐死我,那就太冤了。 桃红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咱们在一起都还半个月呢,你就这么没用,不行,我再试试。” 说完,这婆娘也不管我的抗议,再次用她那冰冷的嘴含住话儿,发疯似的吹了起来。 让你吹,老子就不硬,嘿嘿,看你能奈何我。 吹了一阵,桃红见我的小弟还是软哒哒的,也有些烦了,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没好气说:“看来今天晚上是真没劲了,行,那你就歇一晚上,明天晚上我再来。” “要不我用手给你弄弄?”我浪笑问。 “不用了,你好好歇着吧。”她起身穿好衣服,冷冰冰说。 我操,果然是他妈的婊子无情,一见我那话儿不好使,开始给老子甩脸色了。 “桃红,我可能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了,要不你过段时间再来?”我小心的试探问。 桃红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太累了,歇息一晚上准没事,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刚要走,门响了。 我冲桃红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会再走,穿了条裤衩拉开门,居然是房东。 我心一沉,这鸟不会又来催房租吧。 房东一见我,上下看了两眼,叼着雪茄惊讶说,小秦啊,这才几天没看到你,咋这么颓废呢? 我说,没事,怕他进去坐着不走,我半堵着门,不让他进屋。 房东见我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再一看我只穿了条裤衩,顿时会意,猥琐笑说,小秦,你不厚道,肯定又把到漂亮的骚货了吧,我看你就是虚的。 然后他又说,小秦,我那婆娘最近来红了,妈拉个巴子的,老子憋了好几天了,受不了了,你小子…… 我赶紧打断他说,行,明天我就给你找人。 房东眼珠子往门里瞅了瞅,嘿嘿,你小子藏的这么紧,肯定是把到漂亮马子了,我看看。 第八章冥币 我笑说,这不太好吧。 他脸一沉,不乐了,小秦,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反正都是玩货,我就看两眼,少不了你两块肉吧。 我操,这套说辞怎么跟菜花一样,想到菜花,我眼珠子一转,既然这老不死的这么好色,我何不把桃红让给他,这样我也可以解脱了,桃红又风骚技术又好,到时候还不榨干这孙子。 想到这,我说,行,那你进来吧。 我让开门,房东搓了搓手,咬着雪茄色眯眯的走了进来。 我看桃红坐在床上,冲她眨了眨眼,暗示没关系,看两眼就走,心里却巴不得这骚货能跟房东赶紧搭上,省的祸害老子。 房东在房间扫了两眼,转过身眯着眼看着我冷笑说,小秦,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啊,我还以为你房间藏着啥大美女,合着,就是让我来看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指着墙壁上的全裸女优贴画,那些都是我跟女客户助兴时用的。 我说,哪能呢? 然后我对坐在床边的桃红皱眉说,你还愣着干嘛,这是我房东,大大的有钱,你倒是打个招呼啊。 桃红微微一笑,冲我抛了个飞吻,起身蹬着高跟嘀嗒嘀嗒的走了出去,仿佛房东就是空气一般。 其实房东长的挺男人的,又有钱,属于那种事业有成的老男人,这种人对女人来说,挺吃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桃红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完了,这小骚货不会是死缠着老子不放了吧,一想到计划泡汤,我就头疼。 房东的脸色很难看,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像看神经病一样。 我见他生气了,赶紧笑着圆场,房东你别生气,这婊子就是脾气大,太不是玩意,回头我就跟她断了关系。 房东说,我看你他妈才不是玩意吧,胡说八道个啥,这房间里除了你我,哪来的娘们。 我一听,脸唰的就白了,全身猛烈的打起摆子,脑子轰的一下开了锅,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 喂,小秦!房东见我突然就抽了,从桌上拿起一瓶小炸弹,就往嘴里倒。 六十三度的二锅头一入喉,呛得我眼泪直流,房东还在慌忙的给我灌酒,小秦,你,你没事吧。 以前我看电影里面人被鬼一吓就晕,总觉得有些假,现在才明白,这他妈都是真的,我的心脏抽搐、疼痛的厉害,妈的,差点没吓死。 烈酒入喉,我总算清醒了一些,因为紧张、害怕,喉头发出一阵咕噜的怪声,房东,你,你真没看到那娘们。 房东听我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小秦,我看你这气色不对,搞不好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突然痛苦的嚎啕大哭起来,狗日的,他娘的果然是鬼,啊! 在我老家有这么一个说法,人只有死的时候才能遇到鬼,我他妈都跟鬼睡上了,这还不得死定了? 房东拼命的吸了两口雪茄,抖着手把剩下的那半根塞在我嘴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秦啊,我,我婆娘正来事呢,我得回去给她熬红糖水去了,你,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房东匆匆就走了,我疯了一样爬起来,用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着菜花的电话,狗日的菜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都是无法接通。 我看菜花是指望不上了,这房间我也不敢呆下去了,万一桃红又杀个回马枪,老子还不得死在这? 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把钞票,我出门叫了一辆的士,让司机送我去七天,那是全国有名的连锁,住的人也多,人多阳气旺,我就不信桃红敢找到那去。 司机见我满头大汗,警惕的往后面瞅了瞅说,兄弟,有人追杀你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说,没事,我这人就爱出虚汗,你看我这气色就知道了。 司机一看,咂了咂嘴说,小伙子都这样了,还是悠着点的好。 看来他以为我是去七天约炮开房的了,下了车,我冲进七天,开了个单间,住了进去。 折腾了一晚上,我刚要睡下,隔壁也不知道那对野鸳鸯开始地动山摇,那女的叫一个销魂,那男的估计是很久没沾荤了,闹腾很是带劲。 妈的,我被那小骚货这么一叫,心里也痒痒了起来,拿起服务台上的热线电话,准备叫一个也过把瘾。 刚拿起电话,我猛然想起发廊的河南发廊妹,心想还是算了,我总觉得她的死也许跟我有关。 仔细想想,自从我患上这病以后,刨去桃红这个女鬼,河南妹可是我上过的第一个女人,郭大炮说她死时全身焦黑,那不跟我的左手是一样的颜色吗? 这中间多少有点蹊跷,我想还是忍忍吧,省的再惹上什么大麻烦。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隔壁偃旗息鼓,我寻思这会该安静了吧,刚睡下不到片刻,隔壁又开战了,叫的比之前还欢了。 我穿着裤衩爬了起来,拉开门往隔壁走去,他奶奶的今天不收拾这两丫,怕是没法睡了。 到了门口,我用力的踹门,门开了,一个穿着裤衩的黄毛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我。 “干嘛的,大哥!”他小声的问我。 从他那张惶恐的脸我就知道,这孙子把我当成突击警察了。 我懒得理他,推开门就往屋里闯,我要看看啥骚女人叫的这么带劲,还没走进去,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提着高跟鞋穿着睡裙,准备爬窗溜走。 “等等!站住,转过身来。”我冲她喊道。 那婆娘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捂着胸口笑着转过身来了,我一看长的不咋的,不过身材确实是挺棒的,白皮肤,丰乳肥臀,怪不得叫的这么销魂。 “大半夜的,悠着点,你们这么折腾,还让不让人睡觉?”我歪着头点了根烟,吹了个眼圈,指着他们说。 “你,你不是警察啊?”黄毛嘴一横,眼中凶光毕露,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我操尼玛的,不是警察大半夜你装什么孙子啊,找死是吧。” “就是,坏了老娘的兴致。”那婆娘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的,不是警察就治不了你是吧?”我平时狗肉朋友不少,像郭大炮这种警察中的人渣,还有社会上的朋友也认识一些,就这么个小黄毛也敢跟我叫板。 “砰!”我话音未落,这孙子一拳砸在我脸上开了花。 我登时就火了,老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打我的脸了,我扬起左手照着黄毛就是一巴掌。 “啊!”的一声惨叫,黄毛直接被我扇飞了,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砸在电视墙边,哇哇的捂着脸惨叫了起来,一看脸肿的老高,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黑色手掌印。 我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呆了,按理来说我这段时间应该是比较虚的,刚刚那一巴掌根本没用啥力,就想唬唬这孙子,没想到居然把他给打飞了,真太不可思议了。 “小子,给我老实点,再不消停,老子抽不死你。”我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话,吓的那黄毛直是点头。 “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力气?”我仔细的打量着漆黑如墨的左右,黑色蔓延的越来越快了,已经到了手腕。 整个黑色部分冷冰冰的,无论是掐还是用烟头烫,一点感觉都没有,万幸的是它还能动,还听我使唤。 到目前为止,对于发生的一切,我还是一头雾水,从手指起了黑斑开始,我原本碰了女人就抽,后遇到来历不明的桃红,又能碰女人了,还变得像现在这样力大无穷,抽谁就给谁盖章,这也太邪门了点。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管了那么多了,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没看到门上挂着免打扰吗,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我冲着门外就是一嗓子。 门锁动了起来,几个服务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叫嚷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居然敢用假钞住宿,警察同志,就是这人。” “假钞,喂,什么意思……”我麻利的穿上衣服,刚要辩解,突然想到这钱是桃红给我的。 完了,都知道这娘们不是人了,我他妈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我草。 警察扬起手中的两张红色大钞,递给我,“哼,你自己看看吧。” 我一看,红色老人头,纸张、摩挲感都不错,也有些懵了,“警察同志,这不是价钱啊,再说了,昨天晚上收银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假钱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种把戏也太低级、弱智了吧。”领头的服务员满脸鄙夷的嘲讽我。 我再仔细一看,奶奶个腿的,中国人民银行成为了阴司大银行,这下我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就这么点事都磨磨蹭蹭,抓走不就得了,制造假币这还得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郭大炮,老子就算拿了两张假币,也摊不上制造假币把,他妈这可是吃枪支的罪,你可别乱扣。”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吼了起来。 第九章张天师来也 早就听说这孙子吃卡拿要特狠,没想到居然这么毒,这制造假币的罪名要坐实了,不死也得牢底坐穿。 “哟,秦哥,怎么是你。”郭大炮一看是我,惊讶的笑问。 我没好气的整了整衣服说,郭大炮,麻烦帮我结下房钱,改天我还你。 郭大炮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守着我的警察让开,从口袋里摸出两张老人头递给酒店的服务员,拍拍那服务员的肩膀说:“两张假钞而已,没事,去收银吧。” 我刚走出连锁店的大门,郭大炮就追了上来,秦哥,你最近这是咋了,上次看你气色就不对,这回又拿阴司的假币开霸王房,脑子没烧坏吧。 我摸出香烟,歪着头点了一颗,“甭说了,老子最近撞鬼了,妈的。” 看着郭大炮惊讶的表情,我皱眉说,“咋了,不信?” “不,老子干这行也不是一两年了,怪事见的多了呢。” “对了,你跟我说说上次那个河南妞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我弹了弹烟灰问。 郭大炮眼珠子一瞪,满脸气愤说:“你别提这该死的娘们了,妈的,尸体都不见了,真他娘邪门。” 我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诈尸跑了?” 郭大炮摇头骂,鬼才知道,大半夜的就这么给丢了,我看这事情严重了,秦哥,你既然招鬼,小心这河南妞去找你。” “滚你妈犊……” 我话音还未落,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正烦着,我看都没看就挂了。 大炮,停尸间没视频吗?这么大个玩意跑了,那些人都是睁眼瞎么? “秦哥,我可不是唬你,他娘河南妞消失那天晚上,停尸间突然就停电了,摄像头鬼都没拍到一个,哎哟,妈的别提了,里面那股尸臭……” 郭大炮说到这,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眼看就要吐了。 我一看这孙子也不像是在演戏,那河南妞死的蹊跷,就说诈尸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我又看了一眼缠着纱布的左手,心里莫名一阵发慌。 “大炮,我还有事,有河南妞的消息记得通知我。”我说。 郭大炮干呕了两声,拍了拍胸口,秦哥,我说你这么关心这娘们,不是你马子吧。 我操,老子马子会去发廊当鸡么?滚! 我懒得搭理他,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走,桃红给我的钱是伪钞,我还得打起精神回去挣钱,妈的,有钱的时候永远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没钱的时候人比草贱。 沿着解放路,我咬着香烟慢悠悠的晃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老感觉自己有点飘,脑子动不动就走神、发懵,两条腿机械性的往前移,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灵魂的皮影。 手机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这次我没有挂,我已经没有生气的念头了。 也许是因为桃红的原因,我总觉得这些诡异的事情与我脱不了关系,这种强大的心理恐惧让我快要崩溃,这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是极不正常的。 “秦哥,我的老天,终于联系上你了,我他妈都快要疯了。”那头传来菜花激动的声音。 “菜花?”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菜花,你狗日的死哪去了,老子找你都快找疯了,我操。” 菜花说,秦哥你别草了,我他妈在机场都当了一天的傻鸟了,你再不来接我,我都得疯了。 车站,啥意思,你,你小子不会是来我这了吧?我问。 当然,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不多说了,快来接老子。菜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用力搓了搓脸,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打了的士往机场奔去。 远远我就看到菜花坐在广场的椅子上啃着汉堡,满脸的憔悴、焦急,一双贼大的眼珠子四处溜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有些发酸。 我是个没有真正朋友的人,如果说有,我想菜花能算上一个。 “菜花!你狗日的终于来了,再不来老子就翘辫子了。”我绕到他面前,摘掉他的墨镜,骂了起来。 菜花扔掉汉堡,一擦嘴上的油渍,用力的锤了我一拳,“秦哥,我的亲哥哥,你咋成这副模样了。” “你被女鬼缠一个试试,在这等了多久了。”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递给他。 菜花贪婪的吸了两口,露出大黄牙嘿嘿的笑道:“怎么样,女鬼草起来爽吧。” “爽个屁,少在这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到的。”我提起他的大包裹,伸手拦了一辆的车。 “昨天晚上,老子又没你的详细地址,你狗日的手机也打不通,老子在这蹲了快一天了。” 我说,“你怎么换号码了?” 菜花说,我上次看了照片就觉得怪,想让一个师父帮我看下照片到底是不是鬼,嗨,还真他娘邪门了,刚把手机连上电脑,系统就崩了,手机也报销了,我一看不对劲,得叻,看来还挺凶,我还是赶紧过来,怕晚了,你小命就没了。 车来了,我拎了包上车,包里叮咚响,我问菜花,这里面是啥。 菜花小说,都是宝贝,今天晚上看我不草死那三八。 菜花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一脸的横样,吓的一旁司机脸都绿了,我怕那司机多问,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家里,菜花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八卦镜、铜铃、红线、羊毫、铁牌,符纸,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玩意。 我操,还挺齐全,敢情这是干上了?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兄弟我今天开张,能不齐全点么? 开张?合着,还真干这行了?我说。 菜花说,那还有假,店都开了半个多月了,秦哥,你今天可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咱可不能搞砸了。 说完,他拿了个罗盘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完了,这孙子是拿我当小白鼠了,“菜花,你能看懂罗盘么?”我有些心虚的问。 菜花毫不犹豫的说,不懂。 我有些火了,不懂,你他妈装几把毛啊。 菜花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秦哥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套路,管他懂不懂,这架势得了,放心吧有本天师在这,今晚准备让那女鬼服服帖帖的。 我说,“在我这你就别装了,来点真本事吧,我看这次有点悬,兄弟的命就全捏在你手里了。” 菜花说,秦哥,你䞍好呢! 他拿起一把红绳子在中间系了个铁坨坨,仍在床头,又拿了一把符,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递给我,“秦哥,这是护身符、这是平安符、这是驱鬼……” 没等他废话,我一把抓起全都塞在口袋里,“行了,别叽歪废话,就这点了?” 菜花说,咱们还得出去趟,买点糯米,买只鸡,买雄黄。 我问,有啥用? 菜花装深沉笑道:“别废话,走着。” 到了南门菜市场,菜花挑了一只红色的大肥公鸡,要了一斤糯米,买了雄黄酒。 买好了,走到胜利桥的时候,这孙子一拍额头说,哎呀,尼玛,忘买剃须刀了。 我说,剃须刀我有,三环水洗,保管干净。 他眨了眨眼说,那玩意不管事,必须得买刀片的那种。 我说,都啥年代了,你还用刀片,小心破伤风。 “你懂个屁,是给你用的,不是给我。”他白了我一眼说。 我看这天都快黑完了,心里更有些慌了,说,还是算了吧。 菜花看了我一眼,秦哥,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刮不掉,你他妈可别怪我。 我说,老子是飞利浦的,刮你鸟毛都不成问题,回家。 走了没几步,怀里的大公鸡就喔喔的叫了起来,我抬手就甩了它一巴掌,奶奶的,离天亮还早着呢,叫个屁啊。 我越打,那大公鸡叫的越欢了,我伸手就要扭断它的脖子,菜花拦住我说从手里把鸡抢了过去,秦哥,这鸡可不能扭死了,今晚还得靠它呢。 也怪这鸡到了菜花手里就不叫了,走了几分钟,我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一打寒颤,全身都麻了。 秦哥,你们这的人真小气,装这么多路灯当摆设的? 我也在纳闷,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车来车往的很热闹,今晚是挺怪的。 “不知道,可能是维修吧。”我说。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冷飕飕的盯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桥那头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人的一种潜意识吧,这跟人的体质也有关系,就好比有人天生能看到鬼,天生童子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我说,秦哥,你没必要怕成这样吧,都说了有本天师坐镇,今晚那小骚货必定魂游西天。”菜花见我老是回头,给我点了根烟,宽慰说。 快要下胜利桥的时候,对面一辆汽车飞快的从桥头掠过,借着灯光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正靠在桥栏杆上,我和她的目光相接时,她冲我诡笑了起来。 第十章菜刀刮毛 这张脸我熟悉,正是死去的河南妹,果然跟郭大炮说的一样,脸黑如墨,笑起来就如同一谈蠕动的牛粪。 “啊!”我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已经诈尸跑了,难道真如郭大炮说的,她缠上了我这倒霉鬼。 “秦哥,你这又是咋了,别一惊一乍的,他妈想吓死人啊。”菜花皱眉说。 “完了,完了,我被鬼跟上了,这下死定了。”我拾起地上的香烟,冲着菜花使眼色,压低声音,边拉着他快步走。 菜花满脸无奈说,哥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被鬼缠了,都说了有我在你怕个球啊。 我懒得跟他解释,回头跟你说,这次麻烦大了。 菜花往后面看了一眼说,秦哥,你肯定是太紧张了,后面别说鬼,连几把毛都没一根。 我哪里还敢回头,拉着菜花快速下了桥,刚一下桥,路灯就亮了。 这下连菜花也傻眼了,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哥哥,这次还真麻烦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麻烦。 菜花说,你不懂,桥都有鬼差把守,人能过桥,鬼是不能上桥的,你刚刚真看到东西了? 我说,我骗你干嘛? 菜花摇了摇头直说,麻烦了,麻烦了,鬼都名目张胆上桥了,离七月半年还他妈远着呢,要造反啦? 造你妹,快走吧。 我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尤其是那张黑乎乎的鬼脸,我一想起就头皮发麻。 到了我租的门脸,就热闹一点了,这虽然算不上市中心繁华地段,却还算热闹,看着灯火阑珊的,我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一进门,菜花立马把房门关的死死的,捶打着胸口,呼啦啦的喘气。 “我说,秦哥,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先说好,兄弟我烂菜花,那一口免提。”菜花擦着脸上的冷汗,见我死死的盯着他,疑惑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亏你有脸自称天师,我呸! 菜花说,秦哥,你不懂,这回凶着呢,万一她在路上跟咱掐起来,这一点准备都没,还不得死翘翘。 我说,那他妈还等着干嘛,准备啊。 菜花哦了一声说,秦哥,我宰鸡,你去准备糯米水,说完,这孙子就冲进了厨房,找了个碗,咔嚓就把大公鸡给宰了放了血,手法干净利落,看来没少练手。 泡了糯米水,菜花将红绳子泡了一会儿糯米水,系了个铜铃悬在门上。 秦哥,剃须刀呢? 我拿了剃须刀扔给他,问想干嘛? 他说去浴室,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拽了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脱裤子!”菜花打开剃须刀,在电动嗡嗡声中,我有些凌乱了,我说这烂菜花对老子这么好,原来是好这一口。 我捂着裤裆,有些急了,菜花,你,你别乱来,我可不好这一口。 菜花干笑了两声,秦哥,咱们哥们谁跟谁啊,你还害什么羞啊,来吧。 我见他满脸淫笑,更加心里没底了,拉开门就要跑,奈何菜花翻身堵在门口,一米八几的关西大汉那就是一堵墙,别说老子现在虚了,就是不虚也难逃被爆菊的厄运了。 “滚!你他妈不是烂菜花了吗?要搞基找别人去,再敢向前一步,老子废了你狗日的。” 菜花一听,乐了,瞪大眼睛说:“我草,老子是要帮你刮毛,就你这身板,老子搞基也不找你。”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尼玛,下次说话的时候别笑得他妈这么淫荡行么?说吧,干嘛要刮毛?” 菜花说,刮了那玩意抹上鸡血混合的香灰、朱砂,闹死那小骚货。 靠,这馊主意能成么? 不知道,公鸡血阳气大,香灰、朱砂辟邪,综合在一起应该效果不错。 “得,合着你真把老子当小白鼠了,你先出去,老子不方便。” 菜花端着鸡血碗出去和香灰去了,我趁机用剃须刀准备刮毛,可是一刮我就后悔了,菜花说的没错,这玩意根本就不好使,扯的蛋疼。 “菜花,给我找把剪刀来。”我拉开门吼了一嗓子。 菜花扔了一把血淋淋的菜刀丢了进来,“得齐根啊,不能留一点毛渣,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手中血淋淋的菜刀,我有些崩溃了,这一刀下去没割好,我就得进故宫了。 费了老半天劲,总算是刮的差不多了,饶是如此还是拉了两个血口子,疼的我呲牙咧嘴。 “秦哥,把这抹上,晚上就看你大展神威了。”菜花把碗端了进来,然后盯着我兄弟瞅着。 我接过碗,没好气道:“你他娘还愣着干嘛,忙你的去。”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鸟够大,难怪那些骚货都奔着你来。” “滚!” 用手一沾那又糊又黏的玩意,臭烘烘的,直让人恶心反胃,也只有菜花这牲口才能想出这么损的办法,没办法,为了小命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麻利穿好了裤子,走了出来,见那只血糊糊的死鸡扔在地板上,顿时有些火了,打开窗户就要扔了。 菜花冲了过来拉住我,别,待会还能派上用场。 我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都烦了,一看表都快十一点了,“菜花,你行不行,兄弟我的命就全搭在你手上了。” 菜花说,行不行这得看你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菜花坐在沙发上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菜花这孙子脸色通红异常的兴奋,抓鬼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就如同色鬼遇见美女,瘾君子遇到白面一般饥渴、刺激。 相反,我全身冰冷,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我今晚就交待在这了。 叮铃铃!门上的红绳猛烈的颤动起来,铜铃咚咚作响。 我一看,好家伙,看来菜花还真学了两把刷子。 菜花搓了搓手猥琐笑说,秦哥,女鬼来了,我先躲着,草死这骚货,你懂的。” 说完,他抱着那只血糊糊的死鸡,端着鸡血碗,收了红线躲到了房间的穿衣柜里。 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一看,桃红来了。 我刚要开门,菜花探出头问,“秦哥,我在这不会影响你状态吧。” 我说,“傻缺,滚!” 菜花头一缩回去,我打开门,满脸春风的桃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这小骚货还跟以前一样,衣服一成不变,唯一让老子气愤的是,她的脸上有了血色,而我却惨白的跟个鬼似的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桃红伸手就往我重要部位抓,我笑着抓起她的手,她的手竟然有了温度,虽然还有些冰凉,却绝非原来那种冰寒。 “怎么会呢,昨天没尽兴,今天我可得重振旗鼓。”我笑着把她让了进来,顺手在她的美臀上摸了一把,软软的很有些弹性。 桃红走了进来,耸了耸鼻子,皱眉问,什么味,好难闻? 然后拉开厨房门一看,地板上有残余的鸡毛和血迹,我赶紧打圆场说,“昨天萎了,我今天特意买只鸡回来补补身子。” 桃红看了我一眼,我认真的冲她点了点头,她没在说什么,蹬着高跟鞋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傲慢的坐了下来,看着她那浑圆的粉臀,修长的美腿,这女人要不是个鬼,还真挺迷人的。 “给我脱了。”她缓缓的伸出丝袜美腿,歪着头捋了捋头发,妖娆的勾引我。 我跟她早习惯了这种调情的方式,为了能顺利了结她,我蹲下身子,像伺候女王一样轻轻的给她脱了高跟。 “今天怎么不摸我腿了,你不是说最喜欢黑丝袜么?”她妩媚、娇嗔的问我。 我端起桌子上准备好的红酒递给她,色迷迷的看着她,“宝贝,今天特想你,喝了,咱们开始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桃红点了点头,在我的注视下,一口就干了。 “桃红,你,你感觉怎么样?”我紧张的问她。 这酒里掺杂了雄黄,雄黄有驱邪、散风的作用,对阴邪有一定的克制功效,当年许仙一杯雄黄酒,害的千年蛇妖白娘娘都现了原型,这一杯下去,还不毒死这骚娘们。 桃红皱着眉头,咂吧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难道是要显形了,我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这酒味苦了些,不过感觉还好,死人,你站那么远干嘛,还不快点给我脱衣服,早点完事,我还得早点赶回去呢”桃红说。 桃红的话音刚落,菜花在衣柜里喊了一声,“完了!” “啥?”桃红有些狐疑问。 我真恨不得一脚踢死菜花这猪,赶紧打圆场说,“没事,我是说完了,忘记买套了。” 说话之余,我赶紧咳了咳,提醒菜花别打草惊蛇。 “带那玩意干嘛?咱们及时行乐吧。” 她麻利的脱了个精光,触手温热、弹力,比起前面几次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趁着把她推倒在床,我按照菜花的方法闻了闻她的胳肢窝,如果她是鬼,身上肯定会有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让我失望的是,这次别说是尸臭味,连香水味都没有了,看来只有直捣黄龙才能一见真假了。 第十一章无敌鸡血屌 她今天晚上特别的奔放,主动热烈的献吻,口中清香,那种血腥味也没有了,灵巧、温热的舌头弄的我神秘意乱,很快有了感觉。 我很投入的与桃红亲热缠绵起来,当她要脱我裤子,给我吹箫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菜花打来的,我突然清醒了过来,若不他偷偷提醒,差点就穿帮了。 我暗叫好险,在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总算清醒了一些。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桃红问我。 我说,没事,我就想最近表现太差,给自己提个醒,定定神,省的冲动早泄。 桃红妩媚的趴在我胸口上,笑靥如花,快慢对于我来说真的不重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这句话说的我心都动了,突然有些狠不下来了,桃红之前一直对我冷冰冰的,与我单纯的炮友关系,这一声喜欢,说的我心里暖暖的。 看着她娇艳的笑脸,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吸了我的精元才变成这样,咬了咬牙,我还是决定下手。 宁采臣我也当了,不过我还没有爱上女鬼的勇气,这代价太大,我玩不起。 这么一想,我那玩意没劲的软了下来,捂着裤裆,急的出了汗。 他妈还无敌金刚钻,这回成软泥鳅了。 桃红见我软了,也有些着急,说,别捂着了,我给你吹一下吧。 我说不用了,咱们再亲热下就好了,我将她压在身下,亲热温存了片刻,稍微又有了点雄风。 “哎呀,你快点嘛,我都痒死了,我吹吹,咱们早点完事,我还得回去呢。”桃红催促我。 我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吹啥吹,今天草不死你! 手机一直在响,我知道菜花这孙子迫不及待了,再磨蹭估计他就得冲出来了,还好桃红这骚娘们那玩意涂了不知道是啥油,顺滑无比,我那抹了鸡血、香灰的金刚钻,奋力一挺刺了进去。 刚一发威,桃红的脸色大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姓秦的,你害我。” 她的整张脸完全扭曲了起来,就像是一条受了惊慌的野狗,脸皮皱褶在一块,狰狞无比,眼眶、鼻子、嘴唇都开始渗出了血珠。 我一看菜花这招竟然这么好使,双手死死的压着她的肩膀,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在我的奋力冲杀下,她像疯狗一样拼命的挣扎起来,砰砰撞击着床头,力气大的惊人。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能够按住她,这时候我脑子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今天要是不草死她,改天死的就是我,为了活命,我也是豁出去了。 桃红的脸开始腐烂起来,身上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我本来还想一股作气草死这鬼娘们,没想到小腹又麻又痒,我一看密密麻麻的虫子像蚂蚁一样从她那话儿钻了出来。 我的无敌金刚钻成了虫棒子,痒麻的厉害,尤其是那股恶臭,我发誓从来没闻到过这种臭味,熏得我想死。 哇的一声,我张嘴吐在桃红那张烂脸上,胃部一阵痉挛,桃红借着这当口,从我的手下挣脱了出来,翻身将我掀飞了,狠狠的撞在墙上。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桃红口中发出桀桀的怪叫,猛的冲了过来,叉住我的脖子,把我顶在墙上,那张蛆虫乱舞的脸往我的嘴凑了过来。 菜花,狗,狗日的,死哪去了…… 眼看着就要被桃红的烂嘴吻上,蛆虫沿着我的脖子往衣服里钻,我挣扎着呜咽起来,手脚乱打乱踢,希望能逃出生天。 啪,菜花披着红绳子钻了出来,抱着死公鸡,端着鸡血碗,兴奋的大喊一声:“秦哥别慌,别让她吸你的阳气,用驱鬼符贴她。” 我一听是啊,都忘了口袋里还有一把护身符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股脑拿了出来,往桃红的脸上捂去。 这一贴,桃红闹的更凶了,那张鬼脸居然笑了起来,叉着我脖子的手缓缓举了起来。 我脑子开始眩晕,舌头吐的长长的,恨不得认氧气为亲爹。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怎么就信了菜花这种满脑子屎的鸟玩意儿,老子如果今天被桃红掐死了,做鬼也饶不了这孙子。 “秦哥别怕,看本天师的。” 菜花手一扬,那碗鸡血往我这个方向身上泼了过来,眼看就要泼桃红一身,灭了这骚娘们,这孙子一个趄趔摔了个狗吃屎,狗日的居然被自己的红绳绊倒了,手一抖,鸡血洒在了桃红的腿上。 鸡血果然还是刚刚的,哪怕是洒了这娘们的一条腿,桃红腿上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兹兹的化了起来。 这娘们疼的发出一声怪叫,松开了手,撞开门,跑了出去。 “我操!没草到这骚娘们,可惜了。” 菜花爬了起来,一抹鼻血,恨恨的骂了一句。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我猛烈的咳嗽起来,愤然的指着这孙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满地的鸡血、蛆虫、驱鬼符,鼻血直流的二货菜花,心都碎了,“孙子,你他妈就是一头猪!” 菜花嘿嘿的笑说,秦哥,不好意思,这线扯得长了点。 我都快要疯了,怒吼,你他妈还愣着干嘛,追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桃红凶的很,今儿个不弄死她,回头我准得死。 菜花见我发飙了,一愣赶紧哦哦了两声,捡起地上的死鸡,到厨房拿了泡好的泛黄糯米水,把那鸡往水桶里一泡,咬牙切齿说:“秦哥,你䞍好了,今儿个我不草死这骚娘们,我就不叫张天师,奶奶的。” 我说,张尼个几把,老子信你还不如信头猪,尽出幺蛾子。 菜花不乐了,秦哥,今儿个我还就告诉你了,这骚娘们绝对跑不了。 说完,将那死公鸡一提,从口袋里摸出一团黑糊糊的玩意,往那鸡头上一抹,咬破指尖一点,瞎划弄了两下,大叫,起,起…… 我也不打断他,看看这孙子到底玩什么把戏。 划弄了一阵,菜花额头上冷汗直冒,那死鸡直愣愣的没有半点反应。 “等你这死鸡起来,天都凉了。”我实在看不过眼了说。 菜花急了,“妈的,上次跟师父学的时候还好好的,真邪门了。” 然后,又是一阵起,起,起的大喊。 我彻底无语了,点了根香烟,一把推开他,抓起那只死鸡,打开窗户就要扔掉。 “别他娘的丢人现眼了。” 鸡还没离手,突然就喔喔的叫了两声,朝着我的脸啄了过来,我哪想到会这么神奇,匆忙一闪,香烟被啄掉了。 “哈哈,真他妈邪门,起来了,起来了。”菜花乐的跟亲儿子一样抱着那只鸡,大叫了起来。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了一场,那鸡还在菜花怀里张牙舞爪的想要咬我。 “菜花,这他娘什么情况。”我有些懵了。 菜花拿了系着铜铃的红绳子,往那大公鸡脖子上一系,抱着大公鸡狠狠的亲了一口道:“秦哥,还是你他妈神,麻溜的,抓那婆娘去。” 我虽然觉得好奇,却也没有多问,毕竟大事要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菜花虽然是个半吊子,却也有点道行。 我套了衣服,和菜花溜着那大公鸡往前跑去,也怪了,这鸡就像狗一样,脖子上的铜铃叮叮当当的,跑的可麻溜了。 还好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路上没啥人,不然被人发现俩傻蛋大半夜溜鸡,明天准得微博头条了。 那鸡咕噜噜就往北门桥方向跑,过了北门桥,没有路灯,漆黑如墨,风吹的呼啦子响,怪吓人的。 这一路跑的我和菜花都是一身汗,风一吹就觉得起了凉疙瘩一般,碜的慌。 “菜花,这鸡可靠不,奶奶个腿的,北门桥那边是火葬场了。”我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菜花说,“秦哥,别停啊,这鸡肯定能找到,回头我细细告诉你这中间的缘由。” 我看菜花虽然累得跟头猪似的喘,兴致却还挺高,毕竟人家是帮我抓鬼,我也不好再多说,只能跟着那只死鸡继续跑。 这鸡也真神了,咯咯的叫的挺欢快,不知疲倦的跑,很快就到了北门乌趾,火葬场就在这半山腰上。 “我操,这不会真要上火葬场吧,鸡兄,你可别带错路了。”我说。 菜花朝我比了个手指嘘了一声,抓起那只鸡就往我那玩意上凑了过来,我往后一躲,“干嘛,这一口啄下去,老子就得去故宫看大门了。” 菜花说,“可能是这附近的阴气太重,这鸡有点迷糊了,你不上草过那婆娘么?让它闻闻那骚娘们的味道。” 我有些迷糊了,这到底是狗还是鸡啊,抓着鸡头在裤裆上蹭了一下,我问菜花,这玩意到底靠谱不啊。 灵着呢,秦哥你就放心吧。 果然,那鸡闻了以后,撒开脚丫和翅膀,吱咯吱咯的就往前跑,我和菜花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 漆黑、寂静的山下鸡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让人寒碜,我说:“菜花,咱们能扔了这破铃铛么?太几把闹的慌。” 第十二章养阴尸 菜花说,哥,你不懂,这铃铛可不简单,就好比警车上的报警器,鬼听了就会绕道。 我说,你就瞎几把扯蛋吧。 一路小跑,鸡开始往林子里钻,妈了个巴子的,比狗还灵活,若不是有红绳子套着它,准得跑丢了。 突然它停了下来,昂着头颅,原地转圈圈,咯吱咯吱的叫唤了起来。 我和菜花一瞅,不远处有一个小茅草屋,里面还亮着暗黄的光亮,一摇一摆的,应该是蜡烛光。 我说,咋不走了。 菜花满脸凝重的盯着那只鸡说,这地方邪门的很,鸡不敢进去,秦哥要不咱们……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怂,不太像他一贯冲动的作风,就问,“你怕了?” 菜花摇了摇头说,我不怕,但是就怕搞不定里面的家伙,这只鸡通了灵,它害怕,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厉害。 我向来怕死,也想打退堂鼓,可是又有点不甘心,今天若是不收拾了那婆娘,改天还不得整死我? “张天师,咱们进去看看,不然他妈追了这么一路怪亏的慌。” 菜花一听我叫他张天师,顿时乐了,一拍胸脯,抱起大公鸡,“秦哥,走起。” 到了小茅草屋,门是关着的,我菜花这孙子真把自己当张天师了,一脚就把门放开了。 门一开,菜花脚刚迈进去,捂着喉咙哇的一声就吐了,我说咋了,菜花说你自己看。 我探头一看,全身就麻了,小茅屋内摆着四条长马凳,上面摆着两具黑色的棺材,最骇人的是,地上全是血淋淋的死老鼠、兔子什么的,肠子还有血糊糊的皮毛流了一地,场面那叫一个惨烈,一股子血腥臭味扑鼻而来。 “哇!”我当场就吐了,“秦哥,咋整,还进去不?” 我这人也是个虐脾气,一擦嘴说,“进,当然进。” 我和菜花走了进去,踩在血淋淋的地面,仔细的打量这个小茅屋,两具棺材上面立着一个排位,写着啥,看不清楚。 秦哥,你看这是啥? 我顺着菜花所指,一只老鼠被银针穿着架在一个去了罩壳的马灯上炙烤着,油水烤的呼啦子响,一滴滴的留在马灯下的磁盘里。 我伸出手指沾了点,一闻,臭烘烘的,下面那玩意顿时又痒又麻。 妈了个巴子的,果然是这娘们居然在那话儿上抹的就是这臭烘烘的玩意,老子居然还天天美滋美滋的捅,想到这,我恨不得一刀切了小兄弟,省的恶心。 “咋了,秦哥,你脸色不太对啊。”菜花问。 我说,没事,我就是他妈有点犯贱。 然后我生气的冲到棺材边,怒吼了起来,桃红,你个小贱人,今天不灭了你,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菜花说,行,那你开棺吧。 我走到棺材边,刚要动手,一想不对,转过头问,那你干嘛? 菜花神色紧张的握着红线两端,死死的攥着铁坨子说,你可劲草这娘们,我给你看着,有我在你放心。 一提到这个草字,我老弟又痒了起来,胃里翻腾的厉害,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我猛的掀开沉重的棺材。 棺材刚一掀起,一股黑气就夹杂着臭味冲菜花怀里的那只大公鸡头一歪就萎了,菜花扔掉死鸡说,我草,这么凶,秦哥你猥琐点,别中招了。 待黑气散去,我探头一看,一具尸体躺在棺材里长形的槽里,槽里面是黑糊糊的浆液,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围着,从尸体的丝袜、衣服来看,应该就是桃红这娘们。 若不是今天菜花破了她的形,谁能想到她会是一具尸体呢? “菜花,咋整?”我问。 菜花没搭理我,走到排位前,仔细的盯着线香数了起来,嘀咕说:“秦哥,一共九支香,分三股。” 那又咋的,我说。 菜花面色凝重说,“筷子最怕一长一短,点香最忌两短一长,你看看这些香。” 我一看,他娘的,还真是两根短的一根长的,共分为三股。 “嘿,看来你小子还真学了点玩意。” “两短一长,这是用来供鬼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秘密养尸的地方。”菜花说。 “我草,奶奶个腿的,养尸就养尸,找老子干嘛,真他娘的秽气。”我骂了一句,指着棺中已经快腐烂成虫的桃红说,“现在咋办?” 菜花说,“看来这尸体养的还不久,还不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被鸡血破了,桃红估计是没戏了,不用管。” 正说话之间,旁边的棺材盖猛然掀开,一只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缓缓从棺材盖里伸出来,抓住我的衣服就往棺材里拖。 这只手力气大的惊人,我一个猝不及防,翻身就落入棺材中,一进入棺材,泡在漆黑的液体中,冰寒刺骨,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呜呜!”我猛的喝了两口粘稠的汁水,腥的我五脏六腑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身下那该死的尸体发出桀桀的怪笑,仰面抱着我,冰凉的手探进了我的衣服里,往我的心脏部位摸去,锋利的指甲像手术刀一样,滑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敢保证,她只要一发力,准能抠出我的小心肝,奈何这槽子深的很,我时不时的还要喝两口臭水,虫子在鼻孔、嘴里闹腾着,一急,半点劲都使不出来,哪里挣脱的了。 菜花,狗日的,你他妈快来啊。 菜花说,秦哥你等着,我这就烧死这娘们。 说完,端来那碗老鼠油,拿了根蜡烛就准备点火。 你他妈猪脑子,烧谁呢? 我的体型本能就比身下的尸体要大,这娘们抱着我,我就成了她的挡箭牌,这把火一烧,我准得跟着她完蛋。 菜花愣了愣,一想,说也对,问我,秦哥,你先挺着,我再想想办法。 我对这孙子彻底无语了,眼看着就要被挖心,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爆喝一声,伸出手在棺材下那娘们生孩子的地方,狠狠的抓了一把。 “啊!”那骚娘们竟然发出一声愉快的呻吟,手上的劲也少了一些。 我一看好机会啊,又挣脱几下,这下手更加的方便了一些,手探入她的裤裆,找准要害,扣扣挖挖起来。 平时没少用手指玩,指功还算不赖,在我的迅速挑逗下,那骚娘们终于松开了手,哼哼唧唧的抚摸自己的胸部,享受起来。 趁着这机会,我翻个身骑住她,揪住这女色鬼的头发,将她从浆液里脱了出来。 女人的脸很红润、晶莹,满面桃红,迷离的看着我,一副欠草的表情。 这张脸我很熟悉,正是桃红。 啊!我大叫一声,猛的从棺材里蹦了出来翻身就要逃出去,桃红见我不给她止痒了,怪叫一声抱住了我的腰。 “菜花,你奶奶的,快来帮我啊。”我死死的抱着棺材边,吐出一口臭虫,大喊了起来。 菜花奔过来,拿着手上的红线扣住桃红的脖子,双手跟穿花似的,在她头上结了个网,动作麻利干脆。 骚娘们,死了还想祸害我秦哥,老子开了你的瓢。 说完,拿着铁坨子照着桃红的头就是一下,砰,这一下就像砸在铁板上。 妈的,忘点灵了,菜花怪叫了一声。 我急了,点你个几把,快啊。 桃红火了,手指一伸就往我的胸部抓了过去。 指甲入肉,跟刀子割进去似的,我一看胸口血哗啦啦的流,眼看小命不保,左手反手就抓住了她的胸,揉捏了一把。 这一摸,桃红就放松了一些,菜花愣了愣说,秦哥,我看这女鬼挺喜欢你的,要不你就陪她睡一觉吧。 睡尼玛,二货。 我一激动手劲就大,那神奇的左手一用力,从女鬼身上抓下来一块东西。 我一看,傻眼了,居然硬生生把她的半边胸给扯了下来,看着手里那软哒哒的一团,我反手甩在菜花脸上,狗日的,你倒是快啊。 菜花这才哦了一声,双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红线,快速的系了个结,咬破手指在铁坨一点,猛的印在桃红的额头上。 兹兹,桃红的额头上一阵冒烟,凄厉的惨叫起来,那张红润的脸慢慢的腐烂,四肢胡乱拍打着,搅的棺中浆液四射。 我赶紧趁机跳出了棺材,菜花这时候已经收工,从桃红的额头上扯下那块皮,我一看上面居然印着一个血红的符文。 “秦哥,咋样,爷们的法印厉害吧,这骚娘们遇上我算她倒霉。”菜花得意说。 我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跑到屋外,清理了身上的虫子,从菜花那要了颗香烟,我大口的吸了起来。 菜花,怎么会有两个桃红? 菜花说,鬼知道,估摸着是对孪生姐妹吧,这养尸的人也真够绝的。 我说,如果是尸体,那房东为什么看不到,我和你就能看到呢? 菜花仔细想了想说,秦哥,咱们可能摊上大事了,这养尸的人绝对是高手,养的是阴尸。 啥是阴尸? 阴尸就是鬼魂离体去吸收阳气,还阳尸体,这种尸体一旦养成了即阴即阳,介乎于人鬼之间,很难对付。 第十三章诈尸 如果她是以鬼魂出现,你那房东自然看不到她。 我说桃红这骚娘们,怎么每天都是半夜出现,天不亮就回去,原来是这么回事。 菜花嘿嘿的笑了起来,秦哥,我看这桃红是真喜欢上了你,要不然也不会冒险用尸身来见你。 啥意思?我问。 你没感觉出来么?她已经快成人形了,想必她也是想让你草的爽点,这才豁出去了。 我一想确实是这样的,她已经有了体温,身体也柔软如常人,尤其是她那一句,我喜欢你,更是让我莫名的蛋疼,难道桃红真爱上了我? “不说这个了,咱们,咱们还是赶紧溜吧,万一那养尸的回来,不得抽死咱。”菜花似乎对这养尸人比较畏惧。 说完,他把老鼠油洒在了茅屋内,点了一把火,顺便抱上他的死鸡。 我对这只邪门的大公鸡很是好奇,血都放干了,还能找鬼。 “菜花,抱着这玩意,你不嫌寒碜的慌吗?” 你懂什么,没配种的大公鸡、黑狗血,有辟邪、散阴的妙用,鸡被宰了以后,甭说泼鸡血,就是杀鸡,都能驱鬼。 我说,这点我懂,清明祭祖,还有啥的经常杀鸡,就是为了驱散野鬼。 菜花接着解释,公鸡一死,阳气就散了,瞬间成为阴物,这时候它的阴气会比一般的死物更重,这就是为什么吃公鸡肉,多用猛火炖、煮的原理了。 我说,你他妈怎么扯到吃上去了,我就想知道这鸡怎么就活了。 菜花说,尼玛能不打岔么?不懂就给本天师乖乖的听着。 我看这孙子难得得瑟一回,也不好扫了他兴头。 菜花说,他用陈年的糯米水把鸡泡过以后,鸡的阴气就更加浓烈了,因为水本来就是有灵性的东西,陈年糯米往往经历了年份交替,阴阳交替,这样的东西不阴不阳,是通灵的好东西,与水一融合,既可以用来辟邪,懂行的还能点卯。 点卯是啥?我问。 菜花有些恼了,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请神吧,你别几把废话行么?这鸡是我点了昴日星君的卯,请来的护法灵,回头我还得回向。 昴日星君,好像在西游记里看过,不就是那只大公鸡么吧。 菜花凝重说,秦哥,别侮辱神祗,不然以后就不灵了。 走了老远,我还看到茅屋的火光,依然是心有余悸。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对菜花不得不刮目相看,他虽然是个半吊子,却多多少少还能护着我,今天要是没有他,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只是可惜了桃红还有她那个不知名的姐妹,活脱脱的一对大美人,成了灰烬。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养了这么一对双胞胎当玩物。 突然,我脑海中有个龌龊的念头,桃红说她每天都得回去伺候什么老头子,难道是有人养了她们当X奴?这也太他妈拉风了吧,要知道桃红已经有了血色,天天跟一对美女双胞胎大被而眠,这老头子得多快活。 正想着,林子里突然就起风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划了一下。 我一摸脖子,疼痒的厉害,黏糊糊的居然流血了,四下看了一眼,啥都没有。 秦哥,咋了? 我说没事,咱们走快点吧,摸着伤口,我心里碜的慌。 到了北门桥,我说菜花,咱们休息一会儿,腿疼。 和菜花刚一上桥,路灯瞬间全都熄灭了,菜花抱着死鸡,四下看了一眼说,真他妈邪门了,怎么每次上桥都熄灯。 他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一路上摸黑磕磕碰碰的,我都快要崩溃了,伏在桥栏上,摸了根烟咬着嘴里。 打燃ZP,我刚点燃火,借着火光,我看到桥下面冒出一张黑糊糊的脸,正冲着我笑。 妈呀!我怪叫一声,嘴上的香烟掉到了河里, 秦哥,你他妈能不这么一惊一乍么,老这么玩,想吓死人啊。 我说,没事,咱们赶紧走吧。 我怕告诉他,还有个鬼跟着我,他得疯了。 他从我手中把火机抢了过去,点上烟吸了一口,嘀咕说,什么玩意,这么厉害,能守桥的小鬼都怕了。 我说,别他妈叽歪了,赶紧闪吧。 菜花也有些怕了,咬着香烟,孙子人高马大,走的比我还快。 回到复式楼,我麻利的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当我脱掉手上缠着的纱布的时候,菜花突然尖叫了一声,“秦哥,你别动。” 我暗叫糟糕,怎么让他发现了我这只怪手,黑糊糊的,真几把丢人啊。 你手怎么成这样了? 我说,我哪知道,跟你这孙子去了趟坟地,回来就这样了。 菜花说,你别动。 然后捧着我的手,看了没两眼,他的脸色就青了,冷汗呼呼的冒,全身发着颤。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抓着我的手,拿起那个黑铁坨大印在我中指戳了一下。 我说,你没病吧? 你他妈别管,他又咬了手指抹血,戳了起来,戳了好几下,这孙子鼻血直流,两眼一翻就倒了。 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血,总算把这孙子给弄醒了。 菜花见我好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你他妈离我远点。” 我说,你他妈神经病吧,老子懒得理你。 到了浴室,我脱掉身上的衣衫,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尤其是胸口那一下,如果那女尸用力再狠点戳深点,我准得见阎王。 最让我无语的是,我手上的黑色又蔓延了,已经快半个胳膊了。 完了,照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像河南妹一样,全身焦黑而死。 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冲完了,我回到客厅,菜花正闷头抽着香烟,眉头紧锁着,满脸的痛苦。 “菜花,你别绷着张死人脸,有话就说。”我想很可能跟我的手有关。 菜花说,秦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守桥小鬼会怕了,你这手阴气太重了,比鬼厉害百倍。 我说,比不比鬼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力气确实大的惊人,抽人还得盖章的。 你看看你的中指,上面有个符号。 我一看中指上果然有个血红色的小印,像云朵又像一朵花。 我草,怎么会这样,以前都还没有的。 菜花说:“秦哥,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符号,不过有一点,你招鬼,是毋庸置疑的。” 菜花这句话让我心都凉了,有了个桃红,还有天天跟踪我的河南妹,我已经够呛了,这以后日子还咋过啊。 “那咋办,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啊。”我说。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也就是个半吊子,你是知道的,别说是破了你这印,我连看它两眼都慌的很,你还是包起来吧,回头我带你去找老头子问问。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菜花还在,解决河南妹的骚扰。 正跟菜花聊着,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郭大炮打来的,说让我去相约坐坐。 我跟郭大炮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想了想,我答应了。 我问:“菜花,你身上还有钱么?咱们去酒吧快活、快活去。” 菜花兴奋的大叫起来,有啊,走起,早就想跟秦哥一起草马子了。 我问,你烂菜花好了? 我这一说,菜花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摇了摇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这样吧,我待会给你叫个波大点的,屁股圆点的,你就过过手瘾得了。 菜花美滋滋的跟着我来到酒吧,郭大炮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墙角喝酒,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嗨,大炮,干嘛呢,愁眉苦脸的,瞄上哪个妞了?”我和菜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点烟倒酒。 “哟,秦哥,你来了,快来我正要给你讲点事,妈了个巴子的,这,这位是……”郭大炮一见我,就像打机关枪似的,当看到菜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这是我朋友,张,张……”一直菜花的叫着,我把这孙子的名字都给忘记了。 菜花嘿嘿一笑,眼睛四处穿梭者,猥琐的盯着那些妖娆的夜店女郎,“叫我张天师就行了。” “张天师?”郭大炮有些惊讶。 “没错,我就是专门抓鬼的张天师。”菜花边说话边厚颜无耻的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大波妹吹了声口哨。 “你别听他瞎吹,大炮你说吧,有啥事。” “妈的,老子要找的正是张天师,秦哥,我跟你说最近老子算是倒大霉了,碰了件大怪事。” 郭大炮这么一说菜花就来了精神,对他来说,抓鬼的兴趣现在远远在泡妞之上。 郭大炮喝了一口酒把这件怪事告诉了我和菜花。 原来上个月有两个模特,惨死在西门的玉泉公寓,先奸后杀。 警方在追查凶手的同时,竟然有不少人来举报说,自己见过死去的模特,还有好几个称还跟她上过床。 这人都死了,还到哪去上床啊,这不瞎几把扯淡么?警察去墓园一看,好家伙尸体都被人偷走了,难道真诈尸、有鬼? 本来案子就来的蹊跷,警方一直没找到线索,这下倒好了,还发生了这么怪的事情,更加没法往下查了,郭大炮平日潇洒惯了,现在这案子落到了他头上,自然是头疼的要命。 第十四章恐怖雨靴男 “大炮兄弟,本天师问你,有那两骚货的照片么?”菜花佯作高深的问。 郭大炮喝了一口酒,隔着窗户,指着对面超市楼的广告牌说,“看,那就是。” 我抬头一看,超市楼上的大幅广告牌上,挂的可不正是桃红姐妹倆骚货,照片拍的很风骚。 我暗骂自己是头猪,以前天天在这夜店喝酒,竟然连桃红这么有名的模特都不认识,不然知道这婆娘死了,老子还会草她,差点丢了小命。 “靠,就那两骚娘们,早就被我秦哥草了。” 大炮瞪大眼看着我,“秦哥,你认识她们?” 我咳了咳,现在正在追查凶手,大炮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那还不得完蛋。 “你别听他瞎说,就我一个小小的医生,这样的大美女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菜花还想说什么,我狠狠的在他裤裆里捏了一把,“兄弟,这种烦心的事情就别想了,咱们还是喝酒。” 喝了几杯,菜花就不老实了,冲着舞池中那跳的正欢的性感女郎招了招手。 那浪女摇晃着美臀,对他比了个中指,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看到菜花吃瘪,我和郭大炮都笑了起来,“天师老弟,搞不定了吧。” 菜花有些火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厚厚的钞票,“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搞不定的女人。” 说完,往那娘们走了过去。 “秦哥,你这朋友有点意思。” 我说,他就是一满脑猪屎的富二代。 也不知道菜花说了些啥,不过就他那北方汉子的莽劲儿,外加上浓烈的外地口音,肯定吃不到好。 果然,一声清脆的耳光,然后钞票飞扬了起来,几个青年围着菜花拳打脚踢起来。 郭大炮一看势头不太对,眨了眨眼说,“秦哥,这里不少人认识我,你先顶着,我换了警服就来帮你。” 我看这孙子想溜,草,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郭大炮说,妈的,万一被人拍了,微博一上,我这帽子就得丢了,你当我傻啊。 说完,屁股一抬,麻溜的跑了。 “秦哥,你他妈站着干嘛,草死这群狗日的啊。”菜花有着北方爷们的硬气,以一敌N,没有丝毫的胆怯。 我草了郭大炮这贱人一句,拿了个酒瓶子往菜花奔了过去,大学那会儿,没少在酒吧闹事,开他妈一个瓢,我震不死这群鸟。 砰!我的瓶子在一个黄毛的前额开了花。 这开瓢也是个技术活,不能真照着脑门顶砸,否则那就是要人命的事情,前额骨比较坚挺,砸下去血流一脸,那叫一个气势。 哇,那黄毛捂着脸,大叫了起来。 我拉起菜花,剩下的半截酒瓶子朝那些人晃了晃,“狗日的,谁再靠近一步,老子今天戳不死他娘的。” 这一晃悠还真管用,那群人退了退,我拉着菜花赶紧跑。 秦哥,好样的啊,刚刚那一下真够爷们。 我说,王八蛋,这些都是本地的小混混,你他妈回头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就麻烦了。 菜花说,刚刚那娘们屁股真大,那小热裤都快要被撑爆了,还有那两只大咪咪一蹦一蹦的,我都馋死了,秦哥,这回我是真惦记上了。 这点我比较赞同,在我们南方人中,身材这么火辣的妞、这么野的妞确实少,听菜花这么一说,我那玩意也有点亢奋了。 自从桃红这死鬼缠上我以后,我还没好好的玩过一回。 想到这,我说,菜花咱们去盯着她,看她住在哪,打听打听,知己知彼,不信泡不到这娘们。 菜花说,好主意,还是秦哥有经验。 我心里说,那是当然的,泡到了,你这烂菜花也上不了,还不是我的。 我和菜花回到酒吧外面蹲着守了一会儿,估计是被我俩坏了兴致,不一会儿那大美女背着小包跟另外一个同伴蹬着高跟,噼啪噼啪的走了出来。 走路姿势是风骚的三点一线,一摇一摆的,凹凸有致的背影,迷的我魂都快掉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跟菜花赶紧跟了上去。 前面大美女还在冲她同伴生气:“今天都怪那个死丑男,坏了姑奶奶的兴致,就那两个臭钱,还敢装逼,哼。” 顿了顿,这骚货又笑了起来:“不过他那同伴倒是挺帅的,长的跟明星似的,尤其是砸瓶子那一下,真男人。” “娜娜,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就不知道他那玩意好不好使呢。”同伴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浪笑道。 两人边走边打骂,菜花的脸都绿了,我看了他一眼,咋了,不服气,这就是长相问题,节哀顺变吧。 菜花说,去他娘的骚娘们,到了床上老子不草死她。 很快到了广场的十字路口,两个女人分了手,娜娜往西门桥的碧水山庄走去。 碧水山庄的住户,非富即贵,我草,这个娜娜看来还挺有钱的。 到了门口,娜娜前脚刚进去,还在打迷糊的保安就拦住了我俩,要登记。 菜花拿出一把票子,甩在那保安的脸上,“登你麻痹,睡你的觉去。” 那保安看菜花脖子上的金链子比他手指还粗,人高马大的,哪里还敢吭声。 “菜花,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钱,见人就这么砸,钱多了不如都给我吧。”我说。 菜花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钱对我来说,那他妈就是纸,谈钱伤感情,还是泡马子的好。 从电梯的指示灯看,娜娜住在B座九楼,我和菜花进了另一架电梯,紧张的跟了上去。 “秦哥,这娘们对你有好感,待会你喝完肉了给兄弟我个机会,摸几把就行。”菜花嘿嘿的搓着手,脸上像喝了酒似的,一圈红晕。 我看这孙子似乎是认真的,看来他还真对这娘们上了心,也不好再打击他。 到了九楼,菜花激动的抬起脚就要踹门,我赶紧一把拉住他,“狗日的,你是来打劫还是草马子的?” 菜花大眼一翻,废话,当然是草马子,老子都勃起了,让开。 我草,就你这样,咱们肯定得进局子。我指着墙角说,你先去那蹲着,交给我就行了,泡马子我比你懂。 我推开菜花,准备按门铃,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她开门了,我就说是卖保险的,只要能让我进屋,就凭我这张脸,准能搞定她,何况她对我还有好感。 手刚触碰到门,门就开了,我一看正好,啥都省了。 我一把按住菜花伸过来的大脑袋说,你丫给我蹲好了,在这守着,我先进去探探风。 菜花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贱人,他妈不就仗着一张小白脸么,明天老子用钱砸死这骚娘们。 我朝他比了个中指,偷偷摸进了屋,屋内的摆设全都是欧式高档家具,很是奢华,浴室内传来娜娜的歌声。 嘿嘿,这小骚货居然在洗澡,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偷偷溜到浴室门边,隔着门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象着娜娜火辣的胴体,小弟膨胀的更加厉害了,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圆场,怎么征服这娘们。 呆了片刻,我整了整憋的难受的裤裆,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卧室里躲了过去。 左右看了一下,就数那张圆形的大床有点空间,没有犹豫我钻了进去,虽然有点挤,但总算是藏了下来。 一双光洁、白嫩的小脚丫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床一弹,然后我就听到了房间电视里传来不堪入耳的男女缠绵肉麻声。 然后,我隐约听到了嗡嗡的电动声,靠,这骚货居然在看片自慰,我正在想要不要冲出去,来个霸王硬上弓成全她,省的她这么辛苦。 我甚至可以想象满脸绯红的娜娜正辛苦的用震动棒快活,发出愉快夹杂着哭泣的呻吟,我手一摸裤裆硬的跟铁似的,再也忍不住了,这样风骚的女人,不草都对不起我自己,精虫一上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杀出去。 兹兹,房间突然一阵电流的哧啪声,跟演鬼片似的,紧接着电灯忽明忽暗。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砰的一声,液晶大电视就爆了,娜娜发出一声尖叫,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门,开了,我进来的时候怕菜花进来,特意演了一下。 狗日的菜花不会是憋不住了吧,这小子回头老子不得收拾他狗日的。 我正要爬出去,一股寒气袭面而来,暖暖的房间如同进入了冬季,这股恶寒直往骨子里冲,冻的我全身骨骼都要僵硬了,两牙直是打颤。 在闪烁的灯光中,我看到了一双雨靴,准确来说,是一双沾满泥土的黑色高筒雨靴。 农村里下地的老伯经常会穿这种靴子,但是在城区几乎是很少见。 由于我趴在床底下,灯光忽明忽灭,我只能看到这双雨靴,还有一根长长的绳索,绳子很粗,打着一个圈,散发着幽黑、冷森的光芒,咋一看,就如同一条黑蛇一般。 这人绝对不是菜花,他一出现在房间,我就有些傻了,如果没记错菜花在外面蹲着,这小子哪去了? 第十五章他是谁? 那人慢慢的向床走了过来,嘴里发出沉重的喘息,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呼吸最后一口空气一般。 寒气越来越重,像针一样往我的脑子里扎,我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开裂了一般巨疼。 菜花哪去了,这人是谁? 我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比面对河南妹还要害怕百倍、千倍,这是死亡的感觉。 我快要昏阙了!不敢有任何动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出声,以至于咬破了嘴唇,血水的咸腥味一入嘴,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那发出喘息的怪人,穿着雨靴爬上了床,娜娜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了,也许她吓晕过去了。 然后在沉重的喘息声中,床猛烈的动摇了起来,节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草已经晕了或者死了的娜娜,从他的速度与频率来看,这绝对不是人应该有的速度。 在玩女人这方面,我也算是老手了,但是比起这人来,我就是个婴儿,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高频率、高速度的动作,强大的力度压的软床垫将我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kkk 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这人不是菜花,一个可以给人带来死亡感觉的人,我惹不起。 床一直在动,足足半个小时,终于床上那人发出一声浓烈的喘息,心满意足的发出阴森、桀桀的怪笑拖着赤身裸体的娜娜从床上走了下来。 整个过程,娜娜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想她是死了。 娜娜就像条母狗一样被那人牵在手里,黑色发光的粗线系在她的脖子上,乖乖的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线拖得很长,因为视线,在他们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娜娜肥圆、挺翘、白嫩的大屁股。 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个穿着雨靴的人,我始终无法看清楚他的穿着,就如同蒙在黑色的雾气中一样。 他们一离开,房间的寒气顿消,那种压在我心头的死亡之气散了。 我用力爬出床底,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眼泪哗哗的流,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灯亮了,电视机的碎片散了一地。 当我的视线落到床上的时候,吓呆了,娜娜眼珠子突的滚圆,眼白都快把眼珠子给挤出来了,她那年轻、丰满的胴体已经冰凉,下身全是血,自慰器就散落在她的身边,还在嗡嗡的响着。 娜娜不是被人恐怖的怪人牵走了么?怎么还会在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头皮一麻,怪叫一声冲了出去。 刚走出去,菜花这孙子还靠着墙在睡大觉,我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因为害怕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叫吼了起来,狗日的菜花死人了,死人了。 菜花没有任何反应,我更加的恼怒了,抓起他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左右开弓两下,菜花幽幽的醒来,气愤的挡住了我扇来的第三巴掌。 秦贱人,你他妈打我干嘛? 我吞了口唾沫,指着房间里面,喉头被纤堵住了一样,愣是没说出话来。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瞧你草的满头大汗的,肯定是爽了,怎么样那妞不错吧。 说完,菜花捏了捏拳头往房间里浪笑着闯了进去。 我点了根烟,呼呼的吸了起来,我现在已经糊涂了。 菜花说我招鬼,娜娜绝对不是鬼,那穿着雨靴的人又是谁,这个超级猛男太可怕了,他为什么要杀娜娜,难道与我有关? 不可能,如果是我的原因,凭雨靴男的厉害,我和菜花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娜娜的房间就我和她,我分明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大臀女被他用绳子牵走了,除了娜娜还能是谁,可是床上死的就是娜娜,她的尸体还在那。 被牵走的女人是谁? 我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思绪像是完全被抽空了。 啪!菜花像一头红了眼的蛮牛,冲过来就刷了我一巴掌,这孙子这一掌打的特别狠,扇的我两眼直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 狗日的,你发神经? 菜花的嘴角颤动着,眼睛瞪的像铜铃,抓着我的衣领照着肚子嗖嗖就是两拳,打的我弓着身子,苦水都快要吐出来了。 “秦剑,你他妈就该叫贱人,妈的,你草了就算了,干嘛要掐死她,用得着这么狠吗,这么变态吗?狗日的杂种!”菜花举着拳头还要打。 我弓着身子猛的往他胸口撞了过去,将他顶在墙上,怒吼了起来:“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哪去掐她,我他妈刚刚差点就死了,你去哪了,瞎了你对狗眼,有人进来了,你死哪去了?” 菜花被我吼的愣了愣,一把推开了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真不是干的?” 他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满脸的不相信,让我的自尊有些受伤。 “你别这么盯着老子,我承认我喜欢玩女人,但是这种没人性的变态玩法,老子没兴趣。”我指着他,一字一顿道。 菜花偏了偏脑袋,示意我跟着他进去,还好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俩虽然吵的厉害,却没人冒头,不然这屎盆子端定了。 关好门,我把刚刚见到的雨靴人跟菜花讲了一遍,他也有些迷糊了。 你别老盯着我,雨靴人就是从正门进来的,你这对猪眼吃屎用的?我说。 菜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突然瞌睡就来了,眼皮子沉的很,然后就睡着了。 我走到娜娜的尸体旁边,不耐烦说,别想了,咱们能活着就不错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菜花轻轻的将娜娜的腿分了一下,仔细一看说,草,真他妈狠,这哪是草女人,分明就是拿钻机在干活。 这点我比较赞同,娜娜身下血糊糊的,就像是被人捣烂了一般,床单都全是血。 最可怕的还是她脖子上的绳印,散发着死灰色的光泽,勒口并不深,如同铅笔芯磨成的粉末在上面画了一条蛇一般。 菜花,我想起来了雨靴人就是用这根绳子把娜娜牵走的。 菜花伸出手指在娜娜的脖子上一摸,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痛苦的冲进了厨房。 我跟了进去,菜花举起菜刀就要剁掉手指。 “别!”我一把夺过刀,左手猛的抓住他的手,一看,好家伙整根手指都变了颜色,菜花疼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他妈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厉害? 瞎问个几把,赶快剁掉啊?菜花疼的大叫。 这时候,我那握着菜花已经许久没有感觉的左手突然就热了起来,热来的很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 我低头一看,菜花手上的死灰色如同潮水一样迅速的从指尖退散。 “神了,秦哥,我的亲哥哥,你简直就是神仙,居然连尸毒也能搞定。”菜花惊讶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那肉麻的眼神甩掉他的手,“别废话了,咱们赶紧溜吧,回头被人发现了,咱们局子可就蹲定了。” 菜花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冷冷道:“秦哥,我好久都没有对女人这么有感觉了,狗日的敢害我的娜娜,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弄死他。”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其实我也很心痛,无论是桃红还是现在的娜娜,都是超级大美女,就这么折了,着实痛煞。 “菜花,你说的没错,咱们必须草了这狗日的杂种。”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菜花停了下来,拿起床上的被子盖在娜娜的身上,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眼泪都在打转了。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娜娜脖子上的印痕抹了干净,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肯定特爱干净,就让她干干净净的走吧。 “菜花,走吧。”我看了看神奇的左手,咬着香烟叹息道。 菜花咬了咬牙,跟着我走出了山庄,两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毫无知觉的回到了家。 没有比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更痛苦了,可惜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杀害了娜娜。 整个晚上,我和菜花毫无睡意,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菜花远远比我痛苦,他是个很单纯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往心坎里走。 就好比,他把我当朋友,可以不计生死的从千里之外与我冒险。 他有钱有地位,根本犯不着这么做,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个简单、单纯、纯粹的人。 菜花,别难受了,改天我再给你找个比娜娜更漂亮百倍,屁股大十倍的马子,让你爽个够。 菜花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秦贱人,你当我傻啊,屁股比娜娜大十倍,那是母猪。 老子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不容易看上的马子就这么没了,你他妈到底是招鬼,还是天生的倒霉蛋,咋啥事摊上你就坏菜,你咋不去死呢? 我起身走到窗口,看着漆黑的苍穹,心里闷的厉害,菜花说的没错,自从我左手患病以来,我就成了灾星、祸星,简直就是一颗毒草。 第十六章在劫难逃 啊!我推开窗户,怒吼了起来,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他妈怎么会变得这么倒霉。 秦哥,别这样,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妈拉个巴子的,实在不行,我回头带你去找老头子,他一定知道你身上的事情。 看着我那漆黑如墨的手,我还能说什么呢? 它很恶心,却有种奇怪的力量,不惧怕尸毒,而且力气大的惊人。 秦哥,我怀疑雨靴男就是养尸人,你忘了郭大炮说,桃红姐妹俩就是被人先奸后杀,然后被养了阴尸,我估计他很早就盯上了娜娜,只是没想到我们在中间插了一杠子。 我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我看到的那个光着身子的娜娜,其实已经是个鬼魂,雨靴男带走的就是娜娜的魂魄。 菜花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狗日的,杀人再拘魂,肯定是这王八蛋。 我心情豁然洞开,“这就好办了,只要咱们盯着娜娜的尸体,到时候看谁动了尸体,就能找到雨靴男。” 菜花恨然说,狗日的,这回老子草不死他。 我说,菜花你能搞定雨靴男么? 菜花脸上的表情僵滞了,摇头说:“我连他人都没见着就晕了过去,能够养阴尸的人,可不好对付。”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我漆黑的左手,嘿嘿的笑了起来:“秦哥,我草不死他,你可以啊。” 我?我指着鼻尖有些惊讶。 对啊,你他妈现在简直就是个半神仙,你想想你没学过任何玄法,却能看到鬼魂,而且雨靴男的邪气根本就压不住你,要不然以他这种级别的高手,甭说看到人,你连影子都瞅不着。 听菜花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飘飘然了,自从我左手变黑以后,我能看到鬼魂桃红,河南妹,还有娜娜的魂魄,还有雨靴男模糊的身影。 不过,想到雨靴男带给我的那种死亡的恐惧,我又颓了。 “菜花,你就别捧着我去送死了,你不知道那狗日的有条绳子,万一往哥脖子上一套,我就得去见桃红姐妹了。”我撇了撇嘴说。 菜花有些激愤的站了起来,指着我的手大叫了起来:“错,秦哥你的手,是上天赐予你的,这不是任何术法,而是你本体的一部分,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术法,但是像你这么神奇的天赋,他妈绝无第二个。” “只要我们能破了养尸人的邪术和拘魂鞭,硬对硬,咱们哥俩草死他完全不是问题。” 我站起来,按下他的肩膀,解释道:“菜花,别这么激动,我必须申明,我HATE这该死的左手,这不是什么狗屁天赋,而是我跟你从坟地听女鬼叫床回来后,染上的怪病。” 我还没有和菜花说河南妹的事情,因为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河南妹是被我草死的。 菜花摸了摸大鼻子,沉思了片刻,“秦哥,不管这手是福是祸,现在它是我们对付雨靴男最大的利器了,为了娜娜,你务必帮我报这个仇。”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他妈有点出息好吗?那娘们见了你都恶心,别搞的她跟你媳妇似的。” 菜花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顿说:“秦哥,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媳妇,我的女神,我的大臀妹。” 我没有说话,走到橱柜倒了一杯二锅头仰头干了一口,“为了你媳妇,为了桃红,我拼了。” 说到桃红的名字时候,我心里像被锥子刺了一下,她那句认真的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害我,像魔怔一样在我脑子里回响。 从大学时候起,我玩了多少女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认真的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若不是桃红为了让我快活,以活尸之体来见我,我未必能害了她,在难受之余,我对雨靴男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菜花,娜娜还能救回来么?”我把酒瓶扔给菜花。 菜花接过酒瓶闷头大喝了起来,“我不知道,活是不可能了,但是能不能以别的方式再生,也许只有老头子知道了。” 我知道老头子就是菜花的师父,以菜花的资质跟他学了不到一个月,能有如此的本事,想必这老头子有通天之能。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他,娜娜一定有机会活过来,别忘了你是张天师。 我和菜花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砰!出租屋的门猛然被踹开,一群人干练着冲了进来,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群人走进来也不废话,反手就将晕晕乎乎的菜花和我扣了起来。 我草,你们啥意思,狗日的,信不信我告你们倾家荡产?菜花穿着红色的大裤衩,不服的嚷嚷起来。 领头的人亮出证件,我是警察,现在怀疑你们涉嫌一宗谋杀案。 我一听就火了,左手一发力猛的甩飞了扣着我的警察,他妈什么几把玩意,既然是怀疑,凭什么抓我们? 菜花趁机也挣脱了束缚,抓起桌子上的白酒瓶照着扣他手的马脸警察的头就砸了下去。 不要……我话音还未落,马脸警察的头上就开了花,血呼啦的就从头发缝里流了出来,那警察头一歪就倒了。 菜花,你个孙子……我彻底无语了,我也就是囔囔两声做个样子,哪想到这孙子直接就上瓶子了。 开瓢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砸在脑门顶,不是要人命么? 妈了个巴子的,我看今天谁敢抓老子?老子灭了他丫!菜花横冲冲的叫嚣了起来。 我对这二货彻底无语了,不用想警察肯定是发现了娜娜的尸体,这才找上了门来,人不是我们杀的,本来还有道理可讲,这下倒好袭警,没罪也难脱身了。 警察被菜花给唬的愣了愣,毕竟还没几个人敢在他们面前如此猖狂,这年头不怕硬的,就怕横的。 我伸出双手说,警察同志,我朋友精神有点问题,我跟你们走吧。 菜花还在嚷嚷,凭什么,凭什么抓老子,老子又没杀人犯法,我要请律师,草死这群鸟。 我说,草你个几把,别他妈给老子惹事行么? 菜花见我火了,也就闭嘴了,上了警车,进了局子。 几个二货警察翻来覆去的问有没有杀人,问得我头都大了,我就说哥哥你有点新词没有,别老是整这句,多没意境。 警察说,好,证据确凿,不怕你不认账。 然后调集了一段监控视频,菜花一看乐了,秦哥,还真是咱们哥俩。 我一看,两个猥琐男,蹑手蹑脚的摸进了娜娜家,过了一阵慌慌张张像贼一样跑出来,可不正是我和菜花。 尤其是进去的时候,菜花脸上淫荡的表情,清清楚楚。 “笑个屁啊,这下有难了。” “从凌晨1点三十五分,到凌晨两点二十二分,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死者屋子里,你有什么话可说。” 我刚要解释,警察扬了扬手说,“别急,这里还有你们两个的指纹膜。” 然后他一拍桌子,“还不给我老实点!” 我和菜花被吓了一跳,两人的脸都绿了,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证据确凿啊。 “警察同志,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是雨靴男,是鬼杀的。”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菜花不爽了,“他妈都笑什么笑,我秦哥讲的那都是真的。” 我说,“你们别笑,人真是雨靴男杀的,对,他还把娜娜的魂魄带走了,不信你们看一下视频。” 我这么一说,他们笑的更厉害了,“我们信你,那才真叫有鬼了。” 这时候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员皱眉说,“在二十二分之前,有段视频花了,物业和保安那边正在查。” 菜花在桌子上猛的拍了一掌,哈哈大笑:“你们还不信,那段花了的,肯定是雨靴男搞的鬼。” “给我老实点!”警察指着菜花,吼了一嗓子。 争吵了一阵,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我和菜花有口难辨,无情的被拘留了。 “我说菜花,这下麻烦了,这杀人罪可是要吃枪子的。”我说。 菜花一脸的无所谓,“吃个屁的枪子,我担心的是养尸人就要下手了,一旦娜娜的尸体被他弄到手,她会成为第二个桃红,我的娜娜就得抹老鼠油去陪别的男人了,我心疼。” 我灵机一动说,“你小子不是张天师么?他们不信有鬼,你招个给他们瞅瞅。”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吓不死这群王八蛋,可是问题是我们现在没这个机会啊。 正说着,郭大宝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我还没说话,他先开口了,“老秦啊,你这次玩的有点狠了,刚看了尸体,你小子真……” 郭大炮,你可别瞎说,老子真没草她,连根手指头都没碰。 郭大炮扬起手说,老秦,你跟我解释没用,现在只有两点对你们有利,一是视频不完整,第二,在死者的房间发现了第三个人的鞋印和泥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说,郭大炮,我没杀人,你们不是在找河南妹么?我知道她在哪。 第十七章警局招魂 郭大炮大喜,秦哥,你真知道刘俏的尸体在哪? 我一听有戏,原来发廊妹叫刘俏(应部分网友的要求,给发廊小妹上名),只要我在哪,她肯定会出现。 我说,我有个要求,你给我和我兄弟几天时间,我一定找到刘俏,而且抓住杀害娜娜的真凶。 “叫的这么亲热,还说没关系,她叫周娜娜。”郭大炮指着我笑了笑。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别几把开玩笑了,快让我出去,晚了,就坏事了。 坏事,坏什么事? 周娜娜的尸体呢?我问。 郭大炮说,还在停尸间放着呢。 菜花嘿嘿的笑了起来,只要尸体还在,我的女神就没事,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 郭大炮有些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 “给我点根烟,我烟瘾犯了。”我打了个哈欠,嘴里很是没味儿。 吸着烟,我说,“大炮,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如果不放我俩出去,凶手还会奸杀更多的女人,刘俏的尸体失踪案,你们这辈子都破不了。” 郭大炮皱眉说,秦哥,你别吓唬我,上头现在成立专案组了,专门调查这两案子,你若是能破了,我给你放二踢腿。 踢你妹,那还等什么,放人啊,菜花瞪大眼不耐烦说。 郭大炮说,秦哥,你泡妞有把刷子我知道,但是这鬼啊神的,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 菜花说,“别几把废话,把人都叫到停尸间去,你们不是不信吗?本天师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 郭大炮这小子很是吃的开,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理由,专案组的王队亲自带人去了停尸间。 我和菜花走出了警局,我说,菜花你行吗?那群二货还都在等着呢,这次没成功咱们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菜花肃然说,不行,不过为了娜娜,我得试一试,咱们分开行动,我去拿法器,你去买香、买酒。 半个小时后,我和菜花回到了停尸间,仔细的在里面的尸体中间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具女尸的面前说,告诉我她的名字,生辰八字。 郭大炮看着档案说,这是个妓女,死了好几天了。 菜花说,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我要名字时辰。 郭大炮告诉了菜花死者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然后耸了耸肩膀说,不好意思没有时辰。 菜花想了想说,没事,干正行的在暂居亭,判官会为难她们,魂魄应该还没有进入轮回,我试试看能不能招来。 我问菜花,什么是暂居亭。 菜花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跟这个大炮一样屁话多,以后你挂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草了他一句,没再搭理他,毕竟边上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不能拆自己哥们的台。 菜花拿出几根蜡烛问那边是北方? 找到北方,菜花点了白蜡烛,拿了一张符贴在窗口位置,上书有北斗帝君歪歪扭扭几个大字。 点香上酒,口中念念有词:“上请天尊,下请地灵,弟子今令……” 看着他嘀嘀咕咕的,我都想笑了,说实话,我虽然能见到鬼,但我不认为菜花这二货能够招出来亡魂。 菜花的样子很恭敬,倒了酒以后,躬身立在女尸面前,手中三炷香在头顶一晃,安置在女尸的口中。 秦哥,这块泰山石你拿好了。 我点了点头,这孙子拿上红线冷冷的看着警察,“谁不信,来体验下?” 警察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一步,大家都被菜花这装神弄鬼的一套给唬住了。 我刚要踏前一步,菜花用眼神暗示我退了下去。 “我说你们都这么孬,还想破案?放心吧,要不了你们的命。”菜花热嘲冷讽道。 毕竟是富二代,底气足,老实说,现在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菜花如果失败了,我俩恐怕就难脱身了。 关键时候还是领导有魄力,王支队指着一个满脸痘皮,血气方刚的浓眉哥说,“小高,你上。” 那小高赶鸭子上架,伸出了手,菜花一看来了个这么阳刚十足的鸟,暗叫了一声糟糕。 我问咋了? 菜花小声说,警察本来就含煞,这狗日的还一脸痘皮,阳火旺的很,我得泄他阳气才行。 我说咋泄,你可别像开瓢一样太狠了,别把人搞虚了。 菜花说,试试吧,反正这些家伙也不是啥好鸟。 说完,菜花用红线在浓眉哥的中指缠上红线,这点菜花跟我说过,中指是一个人阳气最重的位置,红线的另一端系在泰山石上。 秦哥,你得捧好这块石头,咱们的命运就在你手中了。 我捧着那块泰山石,那石头并不算大,沉甸甸的。 菜花从女尸口中拿出三炷香,举在眉心位置,脚猛的在地上一蹬,大喝一声起。 还甭说,菜花这孙子还真挺神的,原本就奇寒无比的停尸房突然就起风了,警察纷纷拿手摸脖子,我知道他们跟我一样,脖子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我看到妓女的尸体像刷了一层漆似的,慢慢的变绿了,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娘们满脸绿油油的从尸体上坐了起来。 我知道那是她的魂魄,不过她的样子实在绿太寒碜了,看到她我突然有些想桃红了,相比于这个鬼来说,她是那么的漂亮、迷人。 菜花双手快速的捏了个剑指朝浓眉哥一指,爆喝道:“上!” 女鬼似乎挺畏惧菜花的,慢腾腾的走到浓眉哥身边,往他身体贴了上去,刚要上去就被弹了回来,眼巴巴的往我靠了过来。 妓女很风骚的看了我一眼说,“这男的还是个童子,我上不了他的身,我还是喜欢他,阴气重。” 菜花大眼一瞪,你别打他主意,完了你爱咋办咋办。 我说,死一边去,我他妈才不想烂菜花。 王队有些不耐烦了说,你们这磨磨蹭蹭的搞什么鬼,到底行不行,别浪费时间。 菜花嘿嘿一笑,拿着红绳又在浓眉哥的手腕上结了两股,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童子啊。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到了浓眉哥身上,羞的他脸都红了。 菜花红绳打了结,拿了枚铜钱系在末端,咬破中指在铜钱上一点,浓眉哥全身一颤,打起哆嗦来。 眼看这小子都快要晕倒、翻白眼了,我赶紧拦住菜花,狗日的你别玩了,再玩死人了。 菜花这才停手,他阳气重,我用铜钱泄点阳气,不然这鬼上不去。 然后招了招手,女鬼这次顺利的上了浓眉哥的身,浓眉哥睁开眼,粗犷的鸭公嗓成了女声,走过来勾着我的脖子说:“大师,这可是你说的,上了他的身,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就看上了这位帅哥。” 娇滴滴的风骚声音从一个满脸痘皮的爷们口中发出,肉麻的我想吐,警察也都呆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泰山石差点脱手而出,扬起左手就要扇这婊子,菜花赶紧拦住我,秦哥你这一巴掌下去,她就完了,回头暂居亭还要还魂的。 那骚娘们似乎感觉到我的厉害,白了我一眼,扭着屁股往其他的几个警察勾搭了过去。 一群人被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逗的很是难堪,菜花得意的说,这回信了吧。 王支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我们信了,你赶紧让她走吧。 菜花把香掐灭,那风骚女鬼从浓眉哥身上退了出去。 女鬼一走,我感觉红绳上传来一股巨力,几乎要将泰山石拉走,我赶紧握牢实了。 “哇!”浓眉哥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原本一张红通通的痘皮脸,青的像冬瓜。 我把破石头还给你,菜花把点在窗台位置的蜡烛收了,接过石头说,秦哥你就不懂了,这个叫石敢当,稳如泰山,有它在可以保住这鸟的魂魄不被勾走。 我问,这哥们不会有事吧。 菜花说,死不了,这鬼太脏了,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 然后用红绳子把泄阳的铜钱挂在正在吐黄胆水的浓眉哥脖子上说,“兄弟,这回你赚大了,我这可是正宗、开光的康熙通宝,你好好戴着吧。” 菜花这一手露的漂亮,警员们都服气了,可能上头给的压力太大了,外加上大炮那张嘴到处开花,专案组竟然同意了我们有些荒唐的理由,抓鬼!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时限的,一个星期之内我们不但要把刘俏给找回来,还必须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对于我和菜花来说是个考验,奶奶个腿的,雨靴男可不是吃屎长大的,光是那条鞭子,就能要了我们的小命。 离开警局,我和菜花的心情好了不少。 秦哥,咱们上香去。 “上香干嘛,老子对神啊、佛啊的不敢兴趣。”我说。 别介啊,秦哥我跟你说你就是干这行的命,你知道我为了开天眼看到这些东西,费了多大的劲吗?你小子倒好,天生能看到鬼怪不说,老天还给你这么一只怪手,都他妈羡慕死老子了。 我说,羡慕你个几把,我这是病,我他妈日子过的好好的,沦落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它。 第十八章猫脸活尸 其实我很恨这只手的,如果不是因为它,我天天大把的花钱,大把的喝酒,泡马子玩,多潇洒,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草不了女人,天天被女鬼缠,坏事情不断,日子过的那叫相当操蛋。 而且,有了桃红的事情,我对鬼怪更加的反感,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些玩意。 菜花叹了口气说,秦哥,也许这就是命。 我懒得理他,到了附近的一个和尚庙,菜花说,秦哥,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说脱衣服干嘛,这么多人有毛病啊。 菜花说,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 我说要命,然后脱下了衣服,当然左半边没脱下来,省的别人看了我的手害怕。 菜花说,你等等,然后去庙里供着菩萨的香坛里拿了一把香,飞快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和尚骂骂咧咧的。 你找死啊,供奉菩萨的香也敢抢,不怕天打雷劈么?胖和尚骂道。 菜花骂了句,滚你妈犊子,菩萨要知道他这香能救人命,不知多欢喜呢。 那和尚还要骂,我不爽了,菜花给他点钱,别让他在这瞎叫。 菜花摸出一把钱,往和尚胸口拍了拍,给我去多买点香,好好孝敬菩萨,滚! 那和尚撇了撇嘴,骂了句,有病,拿着钱跑了。 菜花拿着香,念了几句胡话,贴着我的后背,来回的熏,奇怪了,香薰的我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仿佛全身吃了人生果,三千六百万毛孔全都通畅了。 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菜花,反正也是闲着,给我说说那暂居亭呗。” 菜花把手上的线香插在香坛里,抓起一把香灰在我胸口上弹了弹说,“好了,给你净了体了,不过要想排出身上的污气,你还得在这站两个时辰。” 我说靠,你不是玩我吧。 菜花说,玩尼玛,给我老实点,多闻点香,对你有好处,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了,不熏熏运势一辈子好不起来。 然后这孙子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阳说,你先在这站着,我出去买碗混沌吃。 他一走,我就像白痴一样,把脑袋凑在那大香坛边,熏的眼泪直流,来上香的人都跟看白痴似的。 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每来一个香客,我故意双手合十,叫声阿弥陀佛,不少漂亮的女香客还对我指指点点的。 多帅的男人,做什么不好,干嘛当和尚。 就是当鸭子,也比当和尚快活,可惜了这张脸。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掐死菜花这孙子。 不一会儿菜花就晃悠悠的回来了,手里拿了一碗馄炖,站在面前吃的那叫一个吧唧响。 哎哎,孙子,给我老子留口汤成么?我看着他喝的那么香,有些馋了。 菜花仰头喝了个干净,不成,你今天净体,一天不能碰油腥,说完,打了个饱嗝。 菜花,你狗日的给我记好了,算你狠。我骂了一句。 到了下午四点,我都快被熏成烤鸭了,总算是大功告成,在寺庙要了碗,素面填了下肚子。 菜花说暂居亭是人死后的第一站,人死必须经过审判生前功过才会进入轮回或者地狱,在这之前会被送到暂居亭,经判官审查后,便会安排到第二站,鬼魂在暂居亭的时间为期一周,此段时间可以自由返回原有居地或想到之任何地方,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回魂。 菜花擦了擦嘴接着说,当然这只是个称呼,你可以叫它暂居亭,枉死城,城隍庙,啥都可以。 我明白了,那妓女死了不到一周,因此菜花才能招魂。 我说,那桃红会在暂居亭吗? 菜花摇了摇头说,她跟娜娜一样,魂魄都被养尸人控制了,不过我们坏了她的肉身,以养尸人的凶残,怕是早毁了这无用之魂。 我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不让你他妈点那把火了。 菜花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草老鼠油蛆洞上瘾了吧。 一提到蛆,我就想吐了,马上把桃红忘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菜花一到天黑就到城里、城外去瞎逛,好引刘俏现身。 也怪了,这黑脸婆娘以前天天跟着我,上次还在我脖子上来了一下,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走到南菜市口的时候,我和菜花停了下来。 我怀疑是因为这孙子跟着我,刘俏才不敢找我,毕竟他也算是个冒牌天师。 菜花说有理,两人分开找。 菜花前脚刚走,我就感觉身后起风了,我摸了摸脖子,妈的又流血了。 伤口火辣辣的疼,我点了根烟站在原地四下观望着,嘴里骂咧着:“狗日的娘们,有种给老子出来,我能草死你一回,就能再草你第二回。” 我听到“嗖”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冲到了菜市场里面。 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菜市场卖菜卖肉的早收摊闪人了,里面黑糊糊的。 我摸了摸脖子,心想还是算了,虽然菜花吹的我神乎其神,连过桥小鬼都得让我三分,但我对自己还真没啥自信。 这娘们速度这么快,要是在我脖子上来一下,我就得见阎王了。 为了壮胆,我大喊了两声,菜花,狗日的在哪? 说话之间,又是一个黑影从一旁冲了进去,真他妈邪门了,我拿了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猫着身子跟了进去。 我刚冲进去,一股恶风就冲我扑了过来,我用力一吐,口中的烟头飞了出去。 喵,一声尖锐的猫叫,刺的我耳膜都快开裂了,我一个趄趔摔倒在地上,手机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一双碧绿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我,我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妈拉个巴子的,原来是只猫,差点没吓死我。” 我气还没喘过来,那猫再次向我扑了过来,口中发出的居然是鬼的桀桀笑声。 我愣了一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胸口有如被泰山压顶,喉咙被死死的掐住,长长的指甲刺破到了我的皮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知道皮肤被划破了,那双碧绿的瞳孔时而发出猫的叫声,时而是女鬼的怪叫。 空气似乎被榨干了,我就像一条渴死的鱼拼命的挣扎着,那怪物的力气大如牛,任凭我挣扎始终摆脱不了。 我的眼睛因为充血开始冒金星,脑海中传来眩晕的错觉。 完了,我要死了么? 这又像猫一样,又像人一样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在这生死之际,我突然想到了菜花说过,人的中指血与舌尖血是最纯,阳气最足的。 我一咬牙,狠狠的嚼了舌头一下,血腥味弥漫,我张口噗的一声吐了出去。 “哇呜,啊,哇……”那猫怪大叫一声翻滚在一旁。 我得机,拼命的喘息起来,捡起手机对着那怪物一看,差点没吓死我。 是刘俏,漆黑的脸上皱皱巴巴的,像老猫的脸,一双眼睛也跟猫一样碧绿中间有一条缝,她趴在地上,双手犹如虎爪,指甲锋利带着倒钩。 最让我害怕的是,她的下巴和耳朵上长了一圈绿色的长毛,猫气十足。 若不是她胸前那对晃悠悠的大波,我肯定会认不出她来。 刘俏恶毒的看着我,围着我匍匐的喷着口水,发出怪异的叫声,如同狮子盯上了自己的食物,眼看这死三八作势又要扑上来,我也是逼急了,跟她对喷了一口血,举起左手就砸了过去。 刘俏没想到我居然敢主动出击,身子一猫,往后弹了开去。 我得势不饶人,对着舌头又咬了一口,边喷边追,这死婊子跑的飞快,我一个不留神没看脚下,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绊住了。 哎哟,这他妈谁啊,踢我头干嘛? 我一听声音,拿手机一照,居然是菜花。 我草,你怎么躺在这了。 菜花说,我他妈哪知道,刚分开我就看到一个黑影跟上了你,摸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晕了。 我扶起菜花,这孙子真是福大命大,上次雨靴男没杀他,刘俏也没要他命。 刘俏就停在不远处恶毒的盯着我,嘴里发出猫的呜鸣声。 我扬起嘴角,朝她比了个中指,有种来,老子草不死你。 菜花抬头看了一眼,说,秦哥那啥玩意,是只猫吗? 我扶着菜花往回走,没错是只猫。 菜花捂了捂脑袋,秦哥你口味真重,连猫都想草,真几把贱。 我说,没错,老子现在全身都是火,见啥都想草。 没抓到刘俏,反而把自己的舌头拆点给咬断了,我和菜花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回到出租屋,我第一时间拿了几颗巧克力往嘴里塞。 菜花说,秦哥你这是干嘛? 我说刚刚为了对付刘俏那娘们,我把舌头都差点咬断了,不过你说的那招还真好事,要不然今天我差点就栽在她手里了。 那你也用不着吃巧克力,来我给你吃道符。 菜花拿了一张黄纸,在上面糊弄了几笔,烧了递给我。 我一口喝了下去,菜花又扔给我一个黑糊糊的球粒。 我一闻,似乎有股子腥臊味,就问这啥啊。 第十九章替身符 菜花说,你别废话,赶紧吃了,保管你好。 我也没多想,咬碎就吞了下去,一股子清凉伴着臊气在我的脾肺弥漫开来,很是享受。 甭说,吃了菜花的纸符和黑球,舌头居然还真好了,凉飕飕的,不疼不流血了。 我说菜花,这黑球好使,你多给我几颗,我最近痔疮流血的厉害。 菜花说,这是黑狗屎,平静脉动,滋阴固阳,驱邪避秽的,你想止血行,我给你菊花烧道符净净。 他一说完,我的胃就开始翻腾起来了,瞪大眼问:“菜花,你刚刚说,这,这是啥?” “黑狗屎啊。”菜花淡然道。 “我草你大爷,让我老子吃狗屎?”我说怎么有股子臊味,原来是狗屎。 我那个气啊,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这孙子。 菜花跳起来,后退一步,挥着手说:“秦哥,你冷静啊,这黑狗屎可是很难得的,老头子一共才给了我五颗,若是别人多少钱我都不卖的。” 妈的,你让老子吃屎,还有理……?话音未落,我胃里翻腾的厉害,抠着嗓子,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菜花站在门口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你知道这黑狗屎有多么难得么?” 他接着说:“这可是纯种黑狗,从小就喂食陈年糯米,拉下来的屎,黑狗本来就阳气足,糯米也是灵性十足,这拉下来的屎,那就是神丹妙药。” “妙尼玛逼,你怎么不吃狗屎。”我涮了好几遍,总算是冲淡了口中的那股臊味。 你当这是糖,随便吃?不到关键时候,我才舍不得。 我说,我不跟你讨论狗屎了,省的恶心,你告诉我有没有猫妖或者说又是鬼又是猫的东西。 菜花说,哥哥,你别开玩笑了,真有猫妖,咱们就翘辫子了。 啥意思,我问。 猫通灵属阴,司列九命鬼科,魄具鬼气,正因为这样,它经常与肮脏之物打交道,往往也会被玄门中人用来通灵、下阴。 但是猫本身是不具备成妖条件的,归根到底,妖必取阳,猫属阴,对阳气的有一定的抵触,所以很少有猫妖现世,正是因为猫成妖不易,一旦成妖,邪气更盛,本性愈发凶残。 听菜花这么一说,我的心都凉了,刘俏如果成了猫妖,那老子还不得死在她手上,我又不是对穿肠,总不可能一直喷血吧。 秦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难道? 菜花一想,脸唰的就白了,秦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今天在菜市场看到的就是猫妖吧。 我颤抖着点了根香烟,菜花,我问你个事,人能变成猫吗? 啥意思? 我搓了搓脸,整理好思路,我的意思是人死后能变成猫妖么?我就直说了吧,我今天看到刘俏了,她像猫一样灵活。 说到这,我忍不住摸向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又疼又痒,很是难受。 菜花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双眼珠子瞪得贼大,愣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秦哥,我说咱哥俩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娘们八成是成了猫脸活尸,这下想要草她就难了。 猫脸活尸啥玩意? 人活一口气,气贯穿阴阳,主生,最可怕的就是人死气不断,人一死,阳脉就断了,这口气就成为阴气,怨毒无比,往往容易成为活尸,刘俏这娘们肯定是沾了老猫的鬼气,发生了变化。 任何鬼物,只要一跟猫扯上关系就麻烦了,凶残、狡诈、贪婪,秦哥,你可得当心了。 我咳了咳强作镇定,你少吓唬老子,我先睡了。 菜花摇头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抽着闷烟,秦哥,你放心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请老头子出马,兄弟就是死也得保齐了你的性命。 我说,你又不欠我什么,别他妈这么肉麻,搞的跟基友似的。 菜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手机铃声把我吵醒了,我醒来只闻一阵昏天黑地的恶臭,菜花狗日的臭脚紧贴着老子的脸,那股恶臭正是从他的脚丫子传来的。 一脚踢开这狗日的,我拿起手机,电话是郭大炮打来的。 挂了电话,我倒了一杯二锅头照着菜花的脸泼了过去。 咳咳,秦贱人,你几把有病吧。菜花一抹脸上的酒渍,红着眼狠狠的瞪着我。 我几把没病,某人女神今天就要下葬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菜花猛的弹了起来,哎呀,可别误了大事,今天咱们还得去守尸。 因为着急,他的鞋都穿反了,“郭大炮那边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这孙子虽然人品不好,但是干事情还是挺给力的,你别急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也去准备一下。 有了刘俏这死娘们的教训,我特意买了一定恐怖分子帽子,遮住半边脸和脖子的那种,在帽子里我加了一个套狗用的大环扣。 虽然有点滑稽和操蛋,但是胜在能够保命。 出门的时候,菜花扔给我一把水枪,“秦哥,收好了,今晚能不能成全靠它了。” 我问,啥鸟玩意,这不小屁孩的玩具么? 菜花说,里面装的可是黑狗血,不管是猫脸尸怪还是雨靴男的拘魂鞭,沾上这玩意就完蛋。 对了,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这孙子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包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两块血糊糊的女性护垫。 我草你,你还能再恶心点,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咋就遇上这么个大变态呢? 菜花说,秦哥,女人这玩意可是污秽之气特别重的,这招叫以秽破秽,万一咱们的黑狗血起不了效果,就全靠它了。 我把塑料袋扔给他,我只知道这玩意谁沾上谁秽气,你还是留着慢慢用吧。 菜花强行把塑料袋塞进我的口袋,一脸认真说:“秦哥,你当我昨天让你熏了一下午的烟,白熏的,放心吧这个影响不了你,我他妈好不容易在垃圾堆里淘来的,还新鲜着呢,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 我无语了,走到门口,菜花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两颗黑狗屎,“秦哥,还有这个你也带上,万一顶不住了,就吃上一颗。” 反正连女人的卫生巾都收了,我还怕两颗黑狗屎,顺手就塞在了裤带子里。 到了街上,我叫了辆的士,刚要去殡仪馆,菜花拦住我,“不急,秦哥,咱们还少了样玩意。”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到底还有完没完,去晚了,周娜娜被别人草了,你可别怪我。 菜花满脸正经说,救娜娜固然重要,可是你这贱人也同样很重要。 然后,他嘟哝了一句,我还是没自信对付雨靴男,所以这道护身符,咱们必须要有。 我摆了摆手,让那的士司机走了,跟着菜花走进了一家白事店,菜花要了两个纸人,一堆金元宝。 回到了出租屋,菜花立了香坛,嘟哝了一番,拿出朱砂和墨在其中一个纸人的背后画了一连串的符文。 “秦哥,你的生辰八字。” 我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八四年,重阳,正寅时!” “重阳?”菜花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的在纸人身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让我放了点血,在纸人的眉心一点。 “OK,大功告成了,秦哥,你把这张红色卡片收着,生死关头挥出去,能活命。”菜花长舒了一口气道。 我翻看了卡片一眼,就这玩意还能救命? 菜花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别乱说,乱说就不灵了。 然后,菜花恭敬的对两个纸人拜了拜说,今晚全靠两位兄弟保命了,敬酒三杯,以表谢意。 我鄙夷的看了菜花一眼,总觉得干这行的有点白痴,不是狗屎、卫生巾,就是鬼画符的,全没他妈一点正相。 菜花,你都学的是啥玩意,我看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菜花说,我学的是咒道,走的是阴山路子,有点偏,所以用的东西也比较奇葩。 我说,你他妈本身就是朵奇葩,赶紧去救你的大臀妹去吧。 菜花这收起一本正经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走的时候,他的卡片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我本来想提醒他的,但是一想就这鸟玩意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到时候我把自己的卡片给他用。 来到殡仪馆,里面冷冷清清的,就是几个警察在那,一个带着墨镜头发白了半边的男人正在上香。 我问大炮,这人是谁? 郭大炮压低声音说,周娜娜的情夫,陈康夫,有钱人。 “郭警长,娜娜的葬礼就麻烦你们了,一切事宜无须再通知我。”陈康夫上完香,走了过来。 我看这陈康夫年纪大概也快六十了,以娜娜那火辣的身材不得草死他才怪,以他的能力肯定满足不了她,娜娜这才无聊的逛酒吧。 哎,这年头当小三也未必真正快活,住着别墅,开着名车,那又怎样? 像娜娜,年纪轻轻的守着这么一个老家伙,心灵空虚寂寞,那种痛苦是无法理解的。 突然,我理解了每一位喜欢自慰的女人,她们内心的寂寞、孤独,像毒蛇一样在黑暗中吞噬着她们的青春。 第二十章失踪的尸体 陈康夫说完,往面走去,就在他跨上劳斯莱斯的时候,菜花像疯了一样冲个了过去,大喝一声:“陈康夫,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我从来不知道菜花的速度会如此快,闪电般揪住他的头发,抬起膝盖,往上一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咔嚓!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陈康夫面门如开了个染缸,红糊糊的一片,像个小丑。 车上的几个保镖用力把菜花架开了,陈康夫大叫起来:“给老子弄死这狗杂种。” “狗日的,别以为你他妈有两个臭钱,就可以玩了不负责任,娜娜跟了你这杂……” 菜花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保镖照着他的腹部嗖嗖就是两拳,打的菜花痉挛软倒在地。 “草,打我兄弟!”我抓起桌子上拖蜡烛的铜盘,这玩意底下有根签子,锋利的很。 见到菜花被别人扁死狗一样,我是他妈真火了,左手拿着盘子底,铁签对着正挥拳的一杂种,就是一下。 “噗嗤!”一声,我这一激动,长签子竟然穿透那保镖的胳膊,直接将他半边身子钉在了车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谁狗日的再动我兄弟,我草不死他。”我用铁签对着那几个保镖舞了一圈。 陈康夫还在大叫着,给我上,给我上,老子养你们吃屎的。 我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冷笑道:“老杂毛,你再叫,老子戳破你卵蛋。” 菜花爬起,照着陈康夫的裤裆就是一脚,踢的陈康夫蹲了下去,捂着裤裆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眼看菜花手掌一张,就要海底捞月爆了这鸟的蛋,我赶紧给拦住了,“菜花,算了,这种人渣,爆他的蛋,脏了咱哥俩的手。” 陈康夫带着人上了车,车开了不远,他探出头指着我大骂:“孙子,你给我记好了,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老子等着你来草,什么玩意。”菜花朝他比了个中指。 “老秦啊,你疯了,陈康夫也敢得罪,回头你麻烦大了。”郭大炮从我手上夺过血淋淋的托盘,没好气说。 我扬起头,朗声说,“反了他了,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大天朝,他还敢只手遮天?” 郭大炮无语的耸了耸肩,菜花走到棺材旁,摸着棺材盖,眼眶通红说:“大炮,让我再看她一眼吧。” 我知道菜花已经有些傻了,赶紧拉他到一边,“孙子,你醒醒行么?待会还怕没看的机会么?你若对尸体有兴趣,今晚能制服雨靴男,你抱着她睡都行啊。” 菜花这才点了点头,抬起头说:“我就是心疼她,死了都没个送葬的。” 我说,可怜你个几把,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个草她草的想吐的男人,你的女神被那姓陈的都不知道…… 我话还没说完,菜花的眼睛又红了,我知道这孙子快要发飙了,赶紧抬起屁股,离他远点。 菜花说,姓秦的,你他妈就是一贱人,等这事了了,我再找你算账。 我和菜花在殡仪馆盯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依据我们的推测,这害死周娜娜的人八成跟害死桃红姐妹的是同一个人,他用拘魂鞭带走了娜娜的魂魄,必然会来找她的尸体养活尸。 可惜让我们失望的是,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人来认领周娜娜的尸体。 三天过后郭大炮也有些撑不住了,“秦哥,天师老兄,我看周娜娜是不会有人来领了,现在尸体安葬啥的陈康夫都包了,就埋了吧。”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先埋了吧,我们再想办法。” 我是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整整三个夜晚,为了抓住来偷尸体的恶贼,连眼皮也没眨下。 菜花红着眼睛说,“秦哥,凶手一定会出现的,你相信我。” 郭大炮耸了耸肩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们既没找回刘俏,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到时候别怪兄弟不帮你们。” 警局这帮孙子,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我们能抓到凶手功劳是他们的,没抓到,正好拿来顶包,死有余辜。 等郭大炮一走,我和菜花坐在殡仪馆内,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菜花有点死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殡仪馆建在山上,到了傍晚时分,吹来的风都夹着一股子阴寒,往骨子里钻,透心凉。 大厅内打点的工作人员,到了这时候也纷纷散去吃盒饭去了,我搓了搓手说,“菜花,咱们出去搞点东西吃吧,不然非的饿死不可。” 菜花说,不,我要陪着娜娜。 我有些不爽,郭大炮走了,天有些黑了,我一个人下山还真有些怕。 我拉起菜花说,兄弟,算哥哥求你了,先吃点东西再来,不然到时候我草不动雨靴男,你可别怪我。” 菜花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站起身跟我下山。 山上一到傍晚就有点起雾水,沾着山上的泥土,路上滑溜溜的,菜花估计还在想着娜娜这骚婆娘,一不小心踩了一脚稀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扶起他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打起精神成么?不然就你这衰样,那就是去送死。 菜花有些气恼,咬着香烟嘴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来到你这鸟地方什么都不顺。”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语,菜花往前面走了两步,我不经意的发现粘在他鞋底的泥土。 “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菜花说,贱人,你没事吧。 我用力抓住菜花的肩膀,大笑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菜花问,凶手是谁? “凶手绝对是养尸人,也就是杀害桃红姐妹的凶手,你忘了山下的小茅屋?”因为激动,我嘴角的香烟落在了地上。 菜花拾起烟,递给我说,“是啊,不就在那个小山坳里么?被爷一把火烧了。” 我大笑:“这不就成了?雨靴男杀害娜娜的时候,脚下满是泥土,谁会没事穿着雨靴,只有是住在泥土多的地方,这可是省会不是乡下,穿雨靴的,恐怕也只有殡仪馆这了。” 菜花茅塞顿开,没错,殡仪馆阴气重,这里海拔也高,常年雾气,这里还离小茅屋这么近,肯定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 我说妈拉个巴子的等了好几天,没人来偷尸体,活着,那狗日的早就在等着了。 我点了点头,在我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一副画面,桃红姐妹死后,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然后被雨靴男偷偷把尸体带走了,对肯定就是这样,他肯定会对周娜娜重施故技。 “现在咱们只要顺其自然,暗中盯着娜娜的尸体,到时候谁做手脚,那人就是雨靴男。”菜花说。 我说,你终于聪明一回了,走,咱们赶紧吃东西去,吃饱了好草死那狗日的。 要说这火葬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偏,我和菜花一直走到了北门桥才找到一个卖馄炖的摊子,我和菜花一人要了两碗馄炖,吃饱了肚子往山上赶。 下山容易,上山难,等走到山上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我和菜花走进灵堂推开门,一看傻了。 棺材板开着,周娜娜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我和菜花看着空棺材,都有些懵了,“我草,怎么回事,我的娜娜哪去了。”菜花一急就容易发疯,疯狂的踢打着灵堂的东西。 我拉住他说:“狗日的,你别动不动就发飙成么?咱们先去问问。” 在殡仪馆前前后后的找了个遍,运气还不错,抓到了一个正在戴摩托车头盔准备下班的长头发小子。 菜花冲过去,一把揪了他下来,瞪大眼,杀气腾腾问:“人呢?” “什么人?”那家伙被吓了一跳。 “老子说棺材里的人哪去了?”菜花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我赶紧拦了下来,咳了咳道:“不用怕,我们是警察,里面的尸体哪去了?” 那长发青年吓的瑟瑟抖抖说:“刚刚郭警官说了,尸体拖去火化,这会儿估计到了火化机房了。” 我让长发青年走了,郭大炮这么做也是有他道理的,尸体有出而不归的说法,只要是出了医院的冷库,进了殡仪馆,是不可能再往回拉的。 只是郭大炮这么做,却把我和菜花逼上了绝路,烧了娜娜的尸体,我们若是找不到凶手,就等着当替罪羔羊。 “菜花,郭大炮这孙子已经把咱们卖了,这回咱们只有靠自己了,不然子弹吃定了。”我弹飞烟蒂,对菜花说。 菜花说:“我早知道那鸟是个小人,反正咱哥俩也吃饱了,今晚大干一场,走,找火化房去。” 火化房很好找,因为殡仪馆和火葬场是紧挨着的,我和菜花摸了进去。 一走进去,如同入了火焰山,全身干燥的难受,嘴唇有种开裂的痛楚。 里面摆着好几个铁担架,上面摆着几具尸体,其中的一具正是娜娜,化了妆的周娜娜睡熟了一般,妩媚、安静的动人。 菜花刚要走上去,我一把拉住了他,等等,咱们先看看,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阴阵 妈的,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菜花嘟哝了一句,跟着我在黑色的蔓布后面猫着身子蹲了下来。 可不是,敢吃这碗饭的,一个月得一两万的工资。我压低声音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守着这么多具尸体,我心里有些发毛,尤其是这鸟地方,空气都像是被烘干了一般,吸进肺里火烧一般。 刚摸出火机,想要点上一根缓解这股难受劲,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咬着水烟壶,提着酒瓶走了进来。 我和菜花精神头立马就来了,躲在蔓布后面,仔细一瞅,那老头子净了手,点了一把线香,上了三杯酒,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朗声唱了起来:“一敬夜游神,莫把路来挡,二敬野路鬼,莫把新魂欺,三敬众阴差,莫要引错路,上路喽,上路喽……” 老头子唱的跟哭似的,听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菜花,这唱的啥呢? 菜花说,送魂的玩意吧,各地送魂方法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咒语。 老头子唱了一阵,猛地打开了火化炉,一股热浪冲面而来,火辣辣的难受。 老头子却像没事人儿似的,喝了一口酒,双手搂着尸体,跟提着木偶一般,扔进了火化炉。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我暗骂了一句,要知道尸体远远比人的体重要沉,就算是我和菜花这样的青壮,想要这般轻松搂起一个死人,怕也是难。 老头把前面几句尸体烧了,摇头走到周娜娜的尸体边叹息道:“哎,多好的娃儿啊,就这么去了,你的娘老子得多伤心咧。” 洒了酒,念了咒,眼看老头就要把娜娜的尸体往火化炉里送,菜花再也忍不住刚要冲出去。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惨叫,一个驼背的矮子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叫道:“刘师公,他又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头子一摸胡须骂了一句:“这混球,我去看看。” 驼子说:“刘师公,你去吧,我帮你烧就是。” 刘师公说,那你烧干净点,骨灰千万要按编号放进坛子,不然晚上又得来闹腾我。 驼子发出一声鸭公嗓笑声,刘师公你放心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廖驼子啊。 刘师公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待刘师公前脚一走,驼子立马关上了大门,眼神透亮了起来,散发着贪婪、猥琐的目光,舔着嘴唇、搓着手慢慢的往周娜娜靠了过去。 菜花说,秦哥,这孙子有点不太对劲。 我赶紧按住他,菜花你别冲动,我看那老头似乎有点道行,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咱们就麻烦了,先静观其变。 火葬场本来就邪门的很,一个奇怪的老头和猥琐的驼子,到底谁是雨靴男呢? 驼子掀开了盖在娜娜身上的白布,她那美妙、丰满、白皙的胴体完美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呼呼!”驼子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着手抓住了娜娜硕大的凶器,低下头像只狗一样贪婪、疯狂的亲吻、哆食。 他的动作越来越不堪入目,手伸向娜娜重要部位的时候,菜花指着他腿上的鞋,咬牙切齿说:“秦哥,这狗日的就是雨靴男。” 没错这驼子腿上确实穿着雨靴,上面沾满了泥土,可是从他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可怕的气息。 他的气场远远不如那天晚上的雨靴人,我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菜花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揪住驼子的头发,照着面门就是一拳,碎了他的鼻梁,再一个膝顶,驼子就气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菜花正在气头上,揪起驼子就要往火化炉里扔。 我一把拉住他,狗日的,你疯了,烧了他咱们怎么洗脱罪名?你想害死我吗? 菜花红着眼说,那咋办? 我说你背上周娜娜,我背上驼子,咱们下山,找郭大炮去。 菜花想了想说,有道理,那我就饶了这鸟一条命,到时候把娜娜的魂魄拿回来再说。 趁着老头还没回来,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撒开脚丫子就往山下跑,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多了,天黑糊糊的,还在毛毛雨。 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我总感觉火葬场这边雨跟冰粒子似的落在脸上,一摸油乎乎的,贼碜! 下山就一条道,还是条大道,跑了一阵,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菜花,停停!我说。 菜花停下来,颠了颠娜娜的屁股问:“贱人,你又咋了?” 我说,尼玛没发现不对劲么?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下山。 菜花仔细看了一下,拍脑袋惊讶的叫了起来,嗨,还真他娘邪门了,按照咱们这速度,这时候是该冲下山了。 夜太黑了,除了能看到这条大路的颜色,四周一片苍苍莽莽,黑如松墨,火葬场这边本来就冷清,连个灯火都没有,根本没法寻找参照物。 可能是这一路跑的太急了,我感觉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方向感越来越差。 我说,菜花,不会是鬼打墙吧。 菜花说,有可能,火葬场孤魂野鬼多的很,咱们很可能是被野鬼迷了。 我说这下麻烦了,咱们两个大活人,还背着尸体,这么熬下去,肯定进不了城。 菜花想了想又说,秦哥,你把左手的纱布解了,把手举起来。 我解掉纱布,把那漆黑如墨,冰寒的左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菜花说,你吼一嗓子。 我说,说啥。 你就说,草尼玛逼,都给我滚开。 我举起手,吐了口痰清了清嗓子,大吼:“马了个巴子,都他奶奶的给我滚开。” 喊了一嗓子,四周还是昏沉沉,漆黑一片。 菜花说,完了,咱们是进了阴阵,凭你这只手,大桥鬼差都然你三分,这一嗓子鬼都闪开,看来咱们不是鬼打墙了。 我说,啥叫阴阵。 菜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皱眉说:“我他妈也不知道,老头子只教了我阴山咒,阵法我懒得学,太复杂了。” 我说,你就是个几把,现在咋整。 天上的毛毛雨,似乎下的越来越急,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而且那股子寒意直往骨子里钻,身子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了,全身从头凉到脚。 我一抹脸上油腻的雨水,感觉怪的很,头脑晕,身子沉,有些扛不住了,说话也颤抖了起来。 我的话音刚落,菜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周娜娜白花花的身子滚到了一边。 原来菜花早跟我一样,有些撑不住了,全靠着带周娜娜下山的信念支撑着。 我一看,糟糕了,菜花若是倒了,我肯定得完蛋。 我甩了他一巴掌,这孙子睁开眼,张了张嘴,喉咙里咕噜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有些急了,狗日的菜花,你他娘可千万别睡,这可是要人命的。 雨越下越绵,我的耳根子被冻的一阵阵刺痛,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晕倒了。 这时候,我那很少有感觉,冰寒如雪的黑色左手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就像是在我灵魂深处来了一下重击,我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些。 捡起菜花扔在地上的烟头,呼啦啦吸了两口,我想到了狗屎球,从口袋里摸出,塞在了菜花的嘴里。 菜花慢慢的嚼着黑狗屎球,眼睛又瞪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身边的周娜娜的尸体。 我说,别摸那娘们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走出这阴阵。 菜花说,若是有只大公鸡就好了,我点个卯,准能走出去。 我有些急了,点你妹,我到哪里给你找鸡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菜花挠了挠头说,这样,你给郭大炮打个电话吧,让那孙子来接咱们。 我一拍额头,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咋没想到。 拿出手机一拨,手机嘟嘟的叫两声就自动挂了,再拿菜花的号码一打,还是莫名其妙的自动掐断,拨了几次我就放弃了。 我说完了,电话也打不出去,真几把邪门了。 我说,你想个法子呗。 在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头越来越沉,心里闷的难受,呼吸困难,还想吐。 菜花说,秦哥你没事吧,要不来颗黑狗屎丸子。 我连忙摇手说,算了吧,吃下去我估计直接就吐了,我还是憋着吧。 菜花说,这雨真他妈怪,黏糊糊的,把我身上的护身灵气都扑灭了,看来咱们这次遇到厉害角色了。 什么护法灵气,比我还挫。 秦哥,护身灵气是拜了祖师爷,每个弟子都会有的,不然干我们这行的没法跟鬼怪打交道。 在说话的时候,菜花用手指沾了点脸上的雨水放在嘴里尝了尝。 哇!什么味道。菜花扣着嗓子眼,痛苦的干呕起来。 我皱眉也尝了尝,砸吧了一下嘴唇,我突然想起来了,跟桃红欢好的时候,有一次我给那娘们吹喇叭,似乎也尝到过这种味道,当时差点没把我给熏死。 我草,我想起来了,是老鼠油。 老鼠油,菜花满脸骇然,“秦哥,这下我们完了,我们被人阴的够惨,今天若是走不出这阴阵,小命都得搭在这。” 第二十二章诡异女声 我想起了那天在小茅屋里,满地的死老鼠,炼制的老鼠油,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这几把根本就不是雨靴男。”菜花踢了驼子一脚,驼子翻了个身,四肢佝偻着,我一探,狗日的居然死了。 完了,菜花,咱们又搭上了一条命,驼子死了。 菜花说,你别瞎叫嚷,这猥琐男啥都不懂,这老鼠油阴煞无比,他的三把阳火全灭,就连魂魄都残了,早就挂了。 “我说老鼠油怎么这么浓重的煞气?”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菜花说,老鼠位于十二生肖之首,喜接地气,跟猫一样在玄学上司命鬼科,通灵、通阴。 不过老鼠因为多群聚在地穴,接尸气、阴气更盛,煞气浓烈,怨毒无比,雨靴男把老鼠活生生剥皮榨油,老鼠死前怨念会更重,煞气更烈,炼制出来的老鼠油煞气、怨气毒辣无比。 就算是茅山掌教、佛门高僧、九轮藏大法师,被这种怨毒的东西淋上,也会损道行、阳寿。 这年头不怕道深的,就怕煞大的, 我一看,驼子脸色乌青,哪里有半点雨靴男的杀气,分明就是一孬种。 “妈了个巴子,不是雨靴男,学人家穿什么靴子,背了这死鬼一路,真他娘晦气。”我吐了口油乎乎的唾沫,心情糟糕透了。 老鼠油淋的我全身都像泡在油缸里,难受的很,只能无奈的催促菜花快点想办法。 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真的是一点辙也拿不出来,一切都只能看他的了。 菜花坐在地上,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想了半天问,“秦哥,北方在哪?” 我指给了他看,菜花站了起来,拿出一张黄符,嘿嘿的笑了两声:“北方有北斗帝君与关公坐镇,这下咱们有救了。” 我问,你想到破阴阵的法门了? 菜花说,没有,不过有你小子在,咱们死不了,只要是人设的阵,必然留有生门,否则布阵的人会把自己困死。 你把这符拿着,咱们就眯着眼睛往北方走,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我伸出左手刚要接符,菜花说,你他妈左手那么邪,符到你手里就破了。 你这什么几把符,哪这么多名堂,我用右手拿住符,菜花背着周娜娜,一二三,闭眼走起。 记住了,秦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不要说话,跟着北斗帝君符的感应走。 我闭上眼睛,菜花已经甩开步子往前走了。 我问菜花,这厮驼子咋办? 菜花说,你喜欢就背着吧。 我草了他一句,迈开了脚步,紧紧的跟在菜花身后,这孙子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跟着他还是有底些。 刚开始,我还能听到菜花的脚步声,到了后来,我耳旁就只剩下老鼠油雨的沙沙声和阴风的呼啸声。 越走我越心慌,我想大多数朋友都经历过,哪怕伸手不见五指,视力派不上用场,闭着眼睛和睁开眼睛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 闭上眼睛,心里会发慌的厉害,身体的机能会处在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听力和感官能力会增强,同时带给内心的那种恐惧张力,也会无限扩大。 凭着感觉,我脚下悉悉索索的,我知道自己偏离了公路,正往山凹里走。 越走,我心神越凌乱,我的双眼开始不断的出现血红色,老鼠油雨还在不停的下,我冻得有些迈不开脚步了,神智也有些糊涂了起来,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还闭着眼睛,又觉得自己在像做梦,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不停的拖着疲惫的身躯走着。 迷迷糊糊,我突然听到了有人喊我,“秦医生,秦医生……” 好像是桃红的声音,没错是她,黑色狗毛大衣,半露的雪白酥胸,修长的黑丝美腿,浑圆的臀部,两个圆形大耳环倍显妖娆。 我惊喜的转过身,想要跟她说话,突然她的脸慢慢的腐烂起来,一条条的虫子从她的眼睛、口鼻里爬了出来,“姓秦的,我不负你,为何要害死我……” 我尖叫一声,吓的稍微清醒了一些,也顾不得菜花说过的话,撒开脚丫子就跑。 眼前一片黑暗,我不停的跑,右手的符纸突然呼的一声就在我手中爆开了,化作耀眼的火花,我看到了天边有一颗星星。 那肯定就是北极星,这是北斗帝君给我的指引,我朝着北方走去。 走了一阵,我全身乏的厉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和火机,打了半天总算是点燃了香烟。 吸了没两口,我看到菜花气喘吁吁的背着娜娜朝我走了过来。 老秦,你还有心情抽烟啊,赶紧走吧,天亮之前咱们走不出这阴阵,非得死在这不可,菜花说。 我说,死就死吧,老子实在走不动了。 菜花说,你死了雨诺咋办,赶紧跟我走吧。 雨诺,一想起这个名字,我心就疼的厉害,对,我可不能死在这。 “狗日的菜花,带路。”我咬着香烟,站起身跟着菜花往前走。 这孙子背着个人走的飞快,我废了老牛劲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走了一阵,耳边突然有个女人焦急的喊我:“秦剑,别走了,前面是墓穴。” 我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菜花见我停住了脚步问,“怎么不走了,老秦。” 我说没事,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我的腿就像是被东西缠住了,怎么也迈不开。 “菜花,老子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吧。”我说。 菜花说,歇什么歇,我带着你走。 他走了过来,挽住我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拖着我就往前走。 这时候,耳边的女声又喊了起来,秦剑,他不是你朋友,他是找替身的小鬼,想骗你去送死。 我突然想起来了,菜花怎么可能知道雨诺呢?我从来没告诉她雨诺的名字,而且菜花怎么会叫我老秦。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爆喝一声,扬起左手猛的甩了菜花一耳光。 唪!的一声,菜花一闪,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一看,自己竟然站在一座挖了坑的坟墓跟前,在往前一步,就要掉进墓坑被活埋,吓的我魂都快飞了。 “别怕,我带你出去,你跟着前面的白布走就是了。” 我一看前面果然有条白布,经过这么一闹我清醒了许多,反正眼睛也已经睁开了,头也回了,与其死在这阴阵里,不如听这女人的。 听声音又软又糯,应该不会害我。 跟着白布,我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我看到前面有光亮,转了一圈,我居然又回到了火葬场。 头顶上的油雨也停了,黑暗中一个烟头在一闪一灭的,我一抹脸上的油水,细眼一看,居然又是菜花这孙子。 “秦哥,你他妈总算来了,老子等了半天,还以为你狗日的死了呢。” 借着光,我看到了菜花这孙子眼眶泪光闪闪,这孙子冲过来照着我胸口就是一拳。 我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问,“你真的是菜花?” 菜花说,你他妈有病吧,连老子也不认得了? 然后绕着我看了一圈,讶道,秦哥,你不会吓傻了吧。 我说,狗日的你别靠近我,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雨诺?我问。 什么雨落,是落老鼠油好吧,菜花骂了一句。 我又问,我内裤是什么颜色? 菜花说,粉红色的,桃红那骚娘们留给你的。 我草,你小子果然是菜花,没错,这次老子就是奔着给桃红报仇抓雨靴男来的,来之前,我把桃红留给我的底裤套上了,这也是我今晚迈不开步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用力锤了锤菜花,从他眼中真挚的情感来看,这兄弟交的是值了。 说到这,我心底隐约有些愧疚,菜花远远比我义气,他拿我当兄弟,当亲哥,我始终有点利用他的成分。 抽完一根香烟,身子也暖和了一些,这时候我回头一看,惊讶问:“菜花,你刚刚看到我身后有女人吗?” 菜花说,你想女人想疯了,这里连女鬼都没一只。 我说怪了,明明有个女人叫我的,然后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菜花说,可能是咱们被老鼠油浇的有些迷糊,本事退化,短暂性的看不到鬼怪,这没什么稀奇的,回头去寺庙熏上两天,就没事了。 我说,你看这鬼是好还是坏? 菜花说,尼玛这不废话,不好你小命就没了,你小子就是走鬼桃花的命。 我说,命你个几把,谁爱走走去。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半夜四点,我说,菜花咱们还是下山吧,早点赶回市区。 菜花摇摇头说,好不容易走出阴阵,我可不想再去送死,咱们还是先在坐坐吧。 我说,那还亮着光,咱们去那坐吧,这风大。 我和菜花的视线落在火葬场后面的一座两层的小竹楼上,虽然我们这地处南方,但是这种小竹楼多是云南一带,在这还是很稀奇的。 菜花点了点头说,反正雨靴男一下也找不到,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去藏放尸体,你等等我。 等菜花把尸体重新放进殡仪馆的空棺材里,我们往火葬场后面的亮着光的小竹楼走去。 第二十三章恐怖山洞 小竹楼,或许在云南以及一些湿气重的地方很常见,在火葬场建竹楼,防的自然是阴气。 菜花边走边说,从阴阵逃得小命,我俩心情放松了不少。 菜花说,火葬场的阴气太重,人在睡眠的时候阳火会降低,阴气会干扰人的心性,造成梦靥、身体不适,所以用竹楼隔离阴气算是比较好的选择。 我同意他的看法,能住在火葬场的人没几把刷子,吓都得吓死。 小木屋的灯光很黯淡,隐约可看到人影在窗口边摇曳,木屋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门没有关,我和菜花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进入院子,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阴寒刺骨,我浑身就开始起鸡皮疙瘩,两耳嗡嗡鸣响,头皮发炸的很。 再看菜花也是脸色铁青,估计跟我的感觉差不多。 秦哥,这里邪门的很,难道雨靴男就躲在这里?菜花颤抖着点了根香烟,吸了起来。 我说很有可能,你他妈别只点自己,不管我啊。 菜花把香烟递给我,重新点了一根。 我说,如果雨靴男躲在这里正好,咱们找他算账,不过这回你可不能再冲动。 菜花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其实我俩这时候已经没有选择了,驼子一条人命还搭在身上,不抓住这幕后真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搭的。 我俩壮起胆子往那小竹楼的台阶慢慢走去,这时候我听到屋里有人咳嗽,门吱啦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烧尸体的刘师公。 老头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拿着水烟壶向我们打招呼,“两位同志,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因为这几天我们一直跟郭大炮在殡仪馆守着,这里的人也把我和菜花当成了警察。 有了这个身份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诬告私闯民宅。 我笑着说,我俩倒霉,最近老是丢尸体,头派我们在这鬼地方守夜,看到你这还亮着光,就上来讨杯茶喝。 刘师公说,那进来吧,这山上到了晚上是挺凉的。 我冲菜花使了个眼神,进了屋子,里面简陋而干净,一盏老煤油灯,一张桌子,几把藤椅。 菜花在藤椅上坐了下来,耸了耸鼻子,暗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老鼠油真他妈臭。” 我醒了一下鼻子,确实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老鼠油的臭味,跟菜花一样,我也以为是身上沾的味道,不过仔细一闻,我发现不太对劲。 因为这里的老鼠油散发着一股焦臭味,虽然这种焦味并不明显,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常年跟女人打交道,我能分辨几十种不同的香水味,所以嗅觉也特别的敏感。 我的视线落到了那咱油灯上,油黄乎乎的,灯罩上朦胧着一层油气。 刘师公见我盯着油灯看,笑着解释说:“山上的线路不是很好,我习惯用这种灯油了,两位莫要不习惯。” 菜花说,别叽歪了,口渴死了,搞点热茶来。 刘师公笑了笑说,你们等等啊,站起身就往里屋烧茶去了。 菜花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咬着香烟骂咧着,这老头真几把寒碜,连灯泡都舍不得扯一根。 我拍了他一掌,指了指油灯。 菜花说,咋了? 我说你仔细看,正常的油灯,烧起来会有黑色的烟气,灯芯是黑色的,而且灯罩上往往会留下黑色的油污,你再看看这个有什么不同? 菜花走到油灯旁边伸长脖子一看,说灯罩上有油珠子,没啥不正常。 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尼玛就是个几把,这灯芯是红色,还有你闻闻这股味儿。 菜花用手招了招烟味儿,一闻脸色都变了,张嘴就要骂。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冷静,先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东西都准备好,一旦不对劲,就草他,明白吗? 几分钟后,刘师公提着一个炊壶走了出来,给我们泡了茶。 那茶一泡上,红的跟血似的,不过味道倒是挺香的,让人口舌生津。 刘师公也坐了下来,端着杯子说,看你们这身上湿漉漉的,肯定是冻的不行,山上晚上凉,来喝杯热茶解解乏。 我说:“刘师公,你这茶颜色倒不错,闻起来挺香的,有来头吧。” 刘师公指着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没错,这茶确实有来头,是棺材盖里长出来的一种草,吸食地气、阴气、尸气而成,喝了可以滋阴辟邪,来,尝尝。” 菜花说,老头,你这茶跟血一样红,看着寒碜,我怕喝了会吐。 我白了菜花一眼,赶紧打圆场,你莫怪,我这朋友不会说话。 刘师公说,没事!不喝茶,老头子就陪你们聊聊天,反正也快天亮了。 我一看表确实都四点半了,心想看这老头玩什么手段,索性陪他玩玩。 刘师公问,你们追查尸体失踪,有什么眉目了没? 我说,甭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说着,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隐约还夹杂着女人的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刘师公微微一笑说,两位不要慌,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疯病犯了。 你儿子是个疯子?菜花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我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说:“刘师公,我出去放泡尿,你们先聊着啊。” 刘师公平静说,好啊。 我出了小竹楼,飞快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找过去。 很快我确定声音来自小竹屋的后山,我撒开腿往后山上奔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到了后山,我有些傻眼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足足一尺深的泥,如同一片沼泽地,每走一步都得费很大的劲。 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雨靴男肯定是躲在这里,只有在这里生存的人才会穿雨靴,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我离发出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在烂泥路里走了一阵,前面是杂草,我亮着手机的电筒,拨开齐人高的杂草,继续往深处搜寻着。 终于我发现了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山洞,洞口并不算大,被杂草遮挡着,很隐蔽。 我一抹脸上的草粒子,拨开杂种,钻了进去。 往里走了几步,洞变得宽敞起来,里面凄冷无比,岩壁上落下的水滴像冰刀一样切割着我的肌肤,贼不好受。 “哈哈,我抽不死你个小贱人,抽不死你!”一阵狂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洞壁的石粒子哗哗的往衣领里钻。 我还没愣过神来,一大群蝙蝠呼啦啦的就冲我飞了过来,吓的我抱着头蹲在地上。 等蝙蝠散去,我全身起了一层冷汗,身上臭烘烘的全是蝙蝠屎,臭不可闻。 暗骂了一句,为了怕洞里面的雨靴男发现我,我关掉了手电,摸着墙壁慢慢往里移动。 走了一阵,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脚下黏糊糊的,一股子血腥味、臭味熏的我几欲晕倒。 我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忍不住再次打开手电,我草,地上全是血淋淋的老鼠皮和内脏,比起茅屋来恶心不知道几百倍。 我捂着胃部,难受的要命,在琢磨着还要不要继续往里走。 手电所照之处,整个一条道上全是血淋淋的剥皮老鼠,空气污浊、肮脏,我怕还没走到深处,就会被活活熏死。 我想起了菜花给我的狗屎丸,一摸没了,才想起都给那孙子吃了。 这下麻烦了,到底还走不走呢?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和叫骂声,很是熟悉,好像是娜娜的声音。 她似乎在哭,在骂,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怒吼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奶奶的,肯定是雨靴男,难道真如菜花所说,娜娜的魂魄被雨靴男掳到了这来。 反正回去也是吃枪子,牢底坐穿,倒不如拼死搏一把,抓住该死的雨靴男。 想到这,我打定了主意关掉手电,抹黑踩踏着血淋淋的死老鼠,往深处摸了过去。 砰!我一头撞在了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 开了手电,我仔细一瞅,原来洞已经到头了,往左折,开始有了光亮,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条水路。 没错,一条笔直的水路,在洞左侧下方一米处绵延开来,洞口贴着一张黑色纸符,整个水路由铺着一块块间隔的大石头,看来是方便人进去的。 妈拉个巴子的,怎么这么熟悉,仔细一想,我想起来了,跟大话西游里面,至尊宝梦到的水帘洞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里明显比水帘洞要拉风,整条水路的壁顶飘着黄色的雨帘子,看起来好不壮观,看来这雨靴男倒是个人才,若不是我耳朵尖,找到这来,谁又知道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山洞。 我试探着踩在石头上,石头很稳,没有青苔,看来有人经常走,不然在水里泡着早就滑不溜秋了。 谨慎的沿着石头一步步的跨越着,很快我就发现头顶上飞扬的根本不是水帘,而是他娘的老鼠油。 洞里本来就奇寒无比,老鼠油一撒,我身上的阳火更加旺不起来了,人又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好几次差点一头栽进了暗河里。 第二十四章雨靴男竟是他 我的左手也因为连番被被老鼠油淋涮,那些奇异的能力正在慢慢消散,视力越来越模糊。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在漫天的瓢泼大雨中,疲惫的迈不开步子了,后面被人用鞭子抽打着,不得不前行。 又像是七天七夜没合眼,到了崩溃边缘,却强迫不能入睡,简直是精神的一种煎熬、炙烤。 也不知走了多远,我意识到再走下去,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面,因为我的眼前已经开始产生虚影,鼻血直流。 老鼠油的阴煞之气实在太重了,菜花说的对,莫说我一个普通人,就是大罗神仙被这玩意泡着,也会金光散尽。 我打算停下来,往回走,刚一回头,脚还没迈出去,我的心就凉了,身后的石子路不见了。 我草,这玩意只许向前,没有退路,太几把蛋疼了。 抱着膝盖,我蹲了下来,老鼠油淋的我已经麻木了,口鼻里开始不停的渗出血水,身上的气力快要被抽干了。 也不知道菜花怎么样了,以他的脾气见我这么久没回去,肯定得来找我,或者他已经遭到了刘师公的迫害。 想到菜花,我陡然想起,口袋里的大姨妈卫生巾,菜花不是说,女人这玩意秽气最重么?也不知道是老鼠油的阴煞之气厉害,还是女人的大姨妈秽气厉害。 老子何不来个以秽破煞? 我激动的颤抖摸向口袋,万幸黑色塑料袋还在,两块血糊糊的卫生巾,依然新鲜。 我小心的摸出一块血多的,恶臭难当,熏得我恨不得把心肝都吐出来。 没办法,我像是捧着圣旨一般,高高的举在头顶。 妈了个巴子的,老鼠油算个几把,让你尝尝大姨妈的厉害。 甭说效果还真不赖,那护垫就像是一把保护伞一样,我的整个身子所处的位置,走到哪,老鼠油就自动停了。 看来这也是一个阴阵,只要是术法,大姨妈就能破,早知道有这么神奇,我他妈就该让菜花去女厕所多淘几块。 大姨妈的威武,配合着臭气的熏陶,我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了暗河。 到了岸边的时候,我立马将大姨妈护垫扔进了暗河,唾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散点秽气,继续往里走。 里面更加的宽敞了,也没有外面那么阴寒,我从口袋摸出铁盒中华,点了颗烟,尼古丁的刺激下,体力恢复不少,神智也清晰起来。 慢慢的,光线越来越亮,当我闯进雨靴男的老巢时,我惊呆了。 洞里面点满了白色的蜡烛,十几个裸着身子的女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大石床上的男人欢声笑语,有捶背的,有捏腿的,还有一个不要脸的骚货正在卖力的吹箫。 我草,这么多美女,这他妈比当皇帝还爽啊。 大石床的男人,不时的调笑着,两手东摸摸、西扣扣,嘴里也没闲着,简直就是一超级淫棍。 双飞我也玩过,三飞也不是没见识过,但是一下子十多个,也只有雨靴男那能把小弟当钢钻使的怪胎才能有这本事。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八成就是雨靴男,为了安全,我只能躲在一个石柱子后面偷偷的观看,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清他的脸。 仔细的看了一会,我发现这其中竟然有几个女人我是认识的,其中那个吹箫的女人曾经还是我上过的客户,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但这骚女人吹箫确实是一绝。 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出车祸死了的,怎么会活生生的在这给雨靴男吹箫? 为了看清楚雨靴男的样子,我猫着身子往前躲到了另一根石柱后面,洞里面的人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闯进来。 的确,换了我这么隐蔽的洞穴,还有一个大阵护着,也不会怀疑有人能闯进来,要知道今天不是那块姨妈护垫,我就死在阵里了。 “姓郭的,你个人渣,不得好死。” 我突然听到了周娜娜的声音,顺着声音一瞅,妈呀,周娜娜居然被绑在一根大石柱上,她被剥的光光的,原本雪白的胴体现在全身血淋淋的鞭痕。 “周娜娜,你再嘴硬,今天我就活活的抽死你,给我打。”坐在大石床上的男人怒吼了一声,站起了身。 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彻底傻眼了,他竟然就是郭大炮。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是这个人渣,他脸上带着诡异、浪荡的笑容,拿起那根散发着银灰色光芒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打着周娜娜。 周娜娜惨叫了起来,那两只大白兔猛烈的跳动着,每一道鞭痕就像打在我身上一样,直抖索。 怎么会这样?我大脑一片混乱。 我的左手开始发热,我明白,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鬼魂,或者说都是活尸。 看着娜娜那么惨,我很想冲上去,可是又没这个勇气,如果说菜花是个半吊子,那我他妈连个几把都算不上。 我靠在石柱上呼呼的喘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一阵,我决定豁出去干他娘一票,既然郭大炮这孙子不是个好鸟,就算是能活着离开这,杀人的黑锅也得我背,枪子是吃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正要豁出去草了这狗日的,郭大炮的脸色变了,他的脸慢慢的腐烂了起来,捂着脸哇哇的嚎叫起来。 发疯似的跑向石床,盘腿坐在床上,抓起床上一个骷髅头摆在面前,用鞭子猛烈的抽打着边上的女鬼和活尸,“都他妈愣着干嘛,快点啊。” 活尸们惊恐的跪在地上,郭大炮双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嘴里快速的念叨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光亮不断的从跪在地上的活尸们天灵盖上飞出,被吸入那骷髅。 那些光亮一进入骷髅,就化作一道烟尘一样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被郭大炮贪婪的吸入鼻子中。 他的脸慢慢的又恢复了过来,狗日的竟然在用邪术吸活尸们的阳气。 瞬间我明白了一切,桃红为什么每天晚上与我欢好就会匆匆回去,我草了桃红以后,会变的青面如鬼,身子发虚。 合着,这些活尸都是被郭大炮利用,用来吸男人阳气,再供这孙子续命用的。 他,郭大炮,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操控活尸的黑手。 我的怒火冲天而起,猛的冲了出去,拔出夹在腰间的鸡血手枪,对着郭大炮面前的骷髅头,就是一枪。 鸡血如箭,射在骷髅头,骷髅头冒出一阵黑烟,咔嚓一声碎裂了。 那些漂亮的女活尸纷纷尖叫躲闪起来,郭大炮气的哇哇大叫,手中的鞭子猛烈的抽打着活尸,“一群贱货,都他妈慌什么慌。” 活尸们纷纷躲避,似乎很畏惧那条鞭子。 “秦剑,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郭大炮摸了一下脸,歪着头,冷笑问我。 “我草你妈,人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狗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激动,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郭大炮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他妈草了那么多女人,你自然不明白,想草草不到的感觉。”郭大炮咬牙切齿的指着底下那一圈漂亮的女活尸,“知道我为什么要吃卡拿要么?” 我他妈根本就不需要钱,也不缺女人,那是因为我他妈跟傻逼一样六年前冲锋陷阵,被人活活用乱刀砍死,死了,我是个死人,你明白我的痛苦吗?我痛苦,所以我也想别人痛苦,就这么简单。 六年前,我从警校毕业分到这来,没人瞧的起我,所有的女人都看不起我,我看着这些骚货们一个个的浪,老子就是草不着。 比如这个三八,郭大炮揪住一个漂亮的女人,让她的脸仰着朝向我。 就这个贱人,我想追她,妈拉个巴子,这骚娘们说我是个乡巴佬,是个破条子,几把都不算的玩意,有什么资格。 我草尼玛的,老子整天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被人瞧不起,臭婊子!郭大炮说到这扬起鞭子,照着那美艳活尸,唰唰就是几下,打的她皮开肉绽。 我咬着香烟,没有说话。 郭大炮接着自嘲:“就我这么一个被婊子瞧不起的垃圾,还自以为是想立功,到头来被一群流氓给砍死了,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是,刘师公让你成了活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给你的对吗?”我冷冷问他。 没错,刘师公是我干爹,我老子在越战场为了救他,吃子弹挂了,他为了报答我那死去的父亲,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我说,郭大炮,你就是个几把,而且还是人渣, 郭大炮哈哈狂笑起来了,怎么,你不爽,你不爽就对了。 我慢慢的吸着香烟,到了这一刻我反而不紧张,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以前,我看一部电视剧,叫《少年包青天》,每次到最后诘问凶手的时候,包拯都会抽丝剥茧的问个清楚,即便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总觉得这样很傻逼,很无聊,但是此刻我跟他一样,明明知道所有一切都是郭大炮做的,却依然在慢慢的盘问,因为这种揭开真相的感觉太爽了。 桃红是你派来的?我问。 第二十五章马面 郭大炮说,没错,我早就看你不惯,你跟我一样也是乡巴佬,凭什么那些女人一个个见了你,投怀送抱,所以我很想你死,我让桃红去吸你的阳气,没想那骚娘们做鬼还他妈不要脸的迷上你,用尸身去跟你欢好,坏了我的大事。 我心中一阵的难受,原来桃红是真的喜欢上了我。 郭大炮接着说,后来我准备动手杀你,可惜让刘俏出现了。 “哦,怎么说?”我皱眉问道。 郭大炮在石床上坐了下来,冷笑说,那天晚上,我开车到桥上,准备动手,刘俏突然出现,这娘们死的邪门,我吃不透她底细,这才饶了你一命。还有后来在菜市场,我准备杀你,却被烂菜花撞破了。” “是你打晕了他。”我说。 “没错,是我,我要杀的是你。”郭大炮说。 “然后,刘俏出现了,你错失了杀我的机会。”我低头沉思说。 郭大炮说,秦剑你很聪明,运气也不错。 “其实你要杀我的机会多的是,就算你不杀我,把黑锅让我背上,我照样得吃枪子。”我说。 郭大炮站起身,耸了耸肩,我原本只想看你和烂菜花出洋笑,谁知道那杂碎竟然真的招出了鬼魂,王志那王八蛋,蠢如猪狗,信了你们。 你为什么要杀周娜娜?我问。 郭大炮捏住周娜娜倔强的脸颊,“在酒吧的时候,我就盯上了这骚货,你知道吗?我几乎是飞奔来到山上的,这么美的女人,我没有放过的理由。但是我没想到,菜花居然也盯上了这娘们。” 我说,没错,那晚我和菜花都在,不过我就躲在床底下,你为什么不杀菜花?当时你完全可以下手。 郭大炮有些恼火一甩鞭子,大骂,“我当时满脑子是草了这骚蹄子,再说,你那朋友蠢如猪狗,我没必要杀他。” 我冷笑说:“我看你杀不了吧,菜花是个半吊子,可是他拜了祖师爷,请了灵,有护身灵气,你不过就是一具活尸,若不是没手上这条鞭子,你连屁都不是。” 我这话是故意激郭大炮的,其实我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那天晚上在床底下,我听到那野兽般饥渴的喘息,足以证明他当时已经被欲火冲昏了头脑。 你不用激我,我说了,一个蠢如猪狗的人,我不在乎他的死活。 “这么说,烧周娜娜的尸体也是你故意的?” 郭大炮点了点,张开双臂笑说,“没错,是我做的,所有的尸体烧的都是假的,你看看这里的女人,她们的身体依然是那么美丽,草起来很爽的,秦剑你不是喜欢草女人么?想试试她们的味道吗?” 我说,试你老母,烧了尸体,死无对证,你这招可真够毒辣的。 郭大炮竖起大拇指,“没错,够聪明,本来我还想再玩玩你们两个蠢货,只是王志这王八蛋已经怀疑我了,因为这些尸体都是由我负责的,丢失了那么多尸体,专案组已经在暗地里查我了,我必须让你们顶缸。” 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把驼子、还有这骚货的尸体给弄走了,驼子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所以我只能杀了你们。 “让你失望了,刘师公的阴阵没困住我。”我弹飞烟蒂,微笑说。 “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问这么多干嘛,快杀了这王八蛋啊。”被绑在石柱上的周娜娜鬼魂,发疯似的叫喊了起来。 是的,一切该结束了,邪恶的雨靴男! 到了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没有恐惧了,因为如果我不能抓住郭大炮,就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横竖都是个死,我唯有一拼。 郭大炮满脸狰狞的狂笑起来,拿起鞭子一捋,山洞内顿时阴风刺骨,一股庞大的威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身体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噗通,一声,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上的鸡血水枪掉在了地上。 我太天真了,在郭大炮面前,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我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提不起来,就好像死刑犯等待最后的那颗子弹,只求一死。 四周的活尸全都跟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死亡,是无法超越的。 郭大炮扬起鞭子,唰的一下抽在我的脸上,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摔飞,在空中翻了两圈,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我很想爬起来,可是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郭大炮手上的鞭子太厉害了。 郭大炮走过来,用脚狠狠的在我脸上碾着,猖狂的大笑:“秦剑,你知道这条鞭子么?这条鞭子叫拘魂鞭,是由每年七月七,九十九具死尸熬出来的尸油炼制的,专打阴魂,三鞭下去,你的魂魄就会离体,永世受我操控,成为我的尸奴。” 啪!第二鞭子打在我的天灵盖上,我感觉脑袋内轰的一声,整个人就像云朵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什么痛楚全都消失可。 “哈哈,最后一鞭了,你会看到自己魂魄从身体分离,那种感觉很美妙。” 鲜血顺着我的眉心滴落,落在我的左手上,漆黑的左手就像被炭灼了一般,疼痛难忍。 我的身体撕裂般疼痛,“狗日的!”剧痛之下,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跳了起来。 伸手抓住了郭大炮打过来的第三鞭,鞭子与我的手摩擦发出兹兹的烟雾,如烧红的烙铁投入到水中,黑气奔腾。 狗日的,今天不草死你,我就不姓秦。 我已经彻底疯狂了,反正今天活的希望也不大,老子跟他拼了。 黑气越来越浓密,我甚至已经看不清楚郭大炮的脸,揪着鞭子绕在他脖子上,丝毫不敢松手。 嗷嗷! 郭大炮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如同野兽一般咆哮,他的脸开始慢慢的拉长腐烂,一个个黑色的肿瘤冒了出来,手指甲如同刀一般刺入了我的背肌。 喔喙!他发出一声像马的怪叫,张开大嘴,锋利的牙齿照着我脖子狠狠就是一口。 哇,我疼的全身痉挛,脖子一偏,这孙子张口就咬在我的左肩上。 我不明白郭大炮怎么会突然变成怪物,他的脸拉的很长,嘴变的很尖,牙齿如同锯齿一般锋利。 “啪!我抽死你个狗日的。”我扬起左手照着郭大炮就是一耳光。 他被我打的叫的更欢了,嘴中喷出腾腾的黑气,熏得我恶心发晕。 小腹一疼,我突然感觉一根火热的铁棍刺进了我的小腹,妈的这一下比匕首捅的还狠,疼的我差点晕死过去。 郭大炮趁着这机会站了起来,双眼闪烁着血红光芒,挺着血淋淋、坚挺、硕大的小弟狠狠的骑在了我的身上。 我暗道完了,捅进我小腹的竟然是这狗日的那玩意,足足四十公分,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怪不得周娜娜被这畜生活活折磨死了。 我一摸小腹,鲜血呼呼的流,脑袋越来越晕,郭大炮咆哮着扑上我的身体,那张腐烂的马脸带着狰狞的笑意。 那种笑意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恶心,也是最恐怖的笑容。 这狗日的,不会要用那玩意草死我吧。 没想到我草了一辈子的女人,却要被这畜生给爆了,真是节操不保啊。 就在这时候,郭大炮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捂着脖子,往后急退。 “秦剑,快跑,快去救你的朋友。”一声清丽的娇喝。 一个穿着白色素服的女人用一根白棱死死的套着郭大炮的脖子往后面拽,从她的声音我可以看出,她就是救我的那个女人。 “还发什么愣,快跑啊,笨蛋。”女人焦急的呵斥我。 菜花有难,也不知道刘师公会怎么对付他,一个郭大炮就这么厉害,我不敢在想,捂着小腹,踉踉跄跄的往山洞外面跑去。 到转角的时候,我看到郭大炮已经挣断了白棱,手执着专打阴魂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打向素服女鬼。 “秦剑,你记住,我叫春兰。” 我看到女鬼凄美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中难受的想哭。 忍住眼泪,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往山洞外面跑去,郭大炮那一竿子闹的很深,血越流越多。 我身子开始发飘,这是死亡的征兆,我全凭着一股意志,支撑着自己在深深的泥土里艰难的迈着步子。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惨,桃红、救我的女鬼、兄弟,也许全都会因为我而死。 “秦剑,你就是个没用的乌龟王八蛋。” 菜花说的没错,谁认识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他妈就死了活该。 我再也迈不开步子,翻身栽倒在泥巴里,小竹楼已经不远了,然而我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最后一步。 我的身体越来越凉,黑色的左手被鲜血染得通红。 不行,我不能死,我要去救菜花。 也许是意志的作用,我的左手慢慢开始发烫,神智稍微清晰了一些,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呼呼的吸了起来,支撑着走出了这块烂泥地。 第二十六章勾魂咒 当我快要到小竹楼的时候,我听到刘师公在唱歌。 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尔命功曹握我手…… 他唱的声音很怪异,夹杂着一些陌生的词汇,唱的很溜,声音幽长、欢快,有点像唱歌一般。 听到他的歌声,我仿佛泡在温泉中,很想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 左手越来越烫了,我脑海中突然像是打了个炸雷一般,打了个激灵。 不好,我扶着栏杆上了竹楼,菜花正盘腿坐在地上,脸色青紫,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一般。 刘师公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碗,用筷子敲打着,面带微笑的唱着,表情很是欢乐。 更可怕的是,我看到另一个白色菜花正不断的在菜花和刘师公之间,来回的盘旋。 那浑身散发着白色光泽的菜花神情很茫然,往刘师公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盘腿坐的菜花,眉头紧锁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菜花,你疯了? 我喊了一句,他却像看不见我,一步步的往刘师公走了过去。 刘师公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口中欲念欲急,菜花像是着了魔似的,坚定往他走了过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懂点这里面的门道了。 不好,菜花的魂魄要离体,怎么办,怎么办? 肯定是刘师公的咒语,不能再让他唱了,否则菜花就完蛋了。 我想到了口袋里还剩下的一块护垫,也顾不了它的脏臭了,手一彖,照着刘师公就砸了过去。 老不死的,大姨妈草不死你! 这一下砸的真准,刚好砸在刘师公的嘴上,“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 还没唱完,菜花的魂体一个激灵,麻溜的窜了回来,而刘师公低头一看落在身前血淋淋的护垫,张嘴就吐了。 刘师公眼神杀机一闪,左手剑指朝我一点,双手快速的敲打着小碗,又唱又敲的,跟乐队鼓手一般浪。 敲!敲!我让你敲! 我冲到桌子边,抓起碗照着刘师公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这老不死的头一偏躲了过去,而我因为伤势牵动,动作反而慢了一步,被这老不死的一巴掌扇飞了。 我草,老几把力气还真大,我张嘴吐出一口血水,爬了起来。 好小子,居然破了勾魂咒! 刘师公拿了一道符,半截咬入口中,两指一捏,符燃烧了起来,一股臭气蒸腾。 妈的,疼死我了! 菜花幽幽的睁开眼,捂着头,傻叫了起来。 秦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师公脸上时,面色一变,大叫:“秦哥,捂住耳朵,这老杂毛会勾魂。” 我说,菜花,你狗日的赶紧雄起吧,老子快撑不住了。 我这时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看到菜花醒了,心里的这口气也就松了,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菜花看到我腹部血淋淋的一片,赶紧扶住我,“秦哥,死不了吧。” 我说死不了,先草了这老杂毛的再说。 刘师公面色平静的擦了擦嘴,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后屋走去。 菜花说,秦哥,咱们是追还是不追?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追,妈的,不抓住他,咱们就得吃枪子。 菜花扶着我,赶紧追了上去。 刘师公下了小竹楼,沿着小道往山下晃悠悠的走,边走边唱,他这次唱的没有刚刚那般欢乐,而是像哭一样,声音在山间回想着,碜人的慌。 “尔魂丧兮自不知,呜呼哀哉悲自怜,吾渡阴山千千万,不渡不生死不休……” 刘师公唱的很悲戚、动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唱的这些是啥玩意,心中却酸酸的,仿似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惆怅、留恋。 草,贱人,你哭什么,这老头唱的是丧魂调,你可别找死。 菜花在我脑门拍了一掌,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暗叫好险,刘师公真邪门的很,我 也怪了,这老不死走的并不快,可我和菜花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始终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跟了一阵,起雾了朦胧一片,我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多了,快天亮了。 秦哥,还追么?别又被这杂毛引入了阴阵,菜花说。 我说,还能咋办,天亮也是个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他陪葬。 追到半山腰,刘师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看到了一所金灿灿的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小车,我凑近一瞅,居然还是辆劳斯莱斯。 嘿,菜花,谁这么无聊把别墅建在了火葬场?我吃惊的问。 菜花白了我一眼,二货,你看清楚点,这都是纸的,烧给死人用的。 我用手指一戳,那车果然是纸糊的,做的真他妈像。 秦哥,你看那是什么?菜花指着纸别墅的前面,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门口左右分别立着两个纸人,当看到这两个纸人的轮廓时,我呆了。 这两个纸人的轮廓做的很真细,就是我和菜花。 菜花,这,这咋回事?我鸡皮疙瘩骤起,突然看到自己被人立了纸人,邪乎的厉害,心里完全没了底。 菜花说,完了,咱们被人立了阴身,这回惨了。 我一听这名字似乎有点邪,就问,什么是立阴身。 立阴身,就是把咱们的生辰八字钉死了,这两个纸人现在跟咱们的阴魂、阴魄联为一体,这是要整死咱俩。 我草,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毁了啊。 说完,我就要撕掉面前的纸人,菜花说你疯了,纸人毁了,咱们阴魂、阴魄就全完蛋了,到时候就等死吧。 我一听头都大了,这纸人摆明了就是个坑,偏偏还不能碰,这就好比吃了蟑螂,还吐不出来,真叫一个寒碜。 现在咋办,你妈不是阴山派么?赶紧想办法啊。 菜花满脸痛苦说,我他妈算个鸟啊,就是老头子在这,也未必能斗得过刘师公,我能有啥办法。 我说这下他妈麻烦了,碰上了刘师公这么个变态,咱们死定了,合着这死人住的别墅、车子都是给咱俩准备的呗。 我这时候已经彻底六神无主了,菜花咱们还草不草刘老头。 草你个几把,先活命再说吧,现在先把这两纸人弄走,回头找老头子,看能不能解了。 到了这时候,我已经蒙圈了,全指望菜花了,被他训的跟孙子似的。 我伸手就要抱纸人开溜,这时候从别墅里面,突然窜出两个脸蛋红红扎着辫子的光屁股小屁孩,抱着纸人滋溜的就往冥屋里跑了去。 边跑边唱着:“秦剑和张力,阴魂散,阴魄毁,死光光,上刀山、下油锅,惨兮兮!” 嗨,你个小鬼孩也敢来玩老子,菜花追! 菜花扶着我这个伤兵,两人一瘸一拐的追了进去,一走进去,我和菜花就懵了。 冥屋里面一片漆黑,刺骨的阴风仿佛从地底吹来一般,刺的骨疼,一股强大的恐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阴魂散,阴魄毁,死光光,上刀山、下油锅,惨兮兮……” 黑暗中,两小孩的回想着,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啪的一声,我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菜花已经跪在了地上,猛烈的喘息着。 菜花,你没事吧! 菜花喘息着,没有回答我,唪!黑暗中猛的燃起了烈火,我这才看清楚冥屋内的陈设。 整个冥屋由四根刻画着骷髅头的黑色大石柱,大石柱之间连着几根粗大的铁链,四周十几个巨大的铁盆里面燃烧着湛蓝色的幽冷火焰,一个巨大的法坛立在冥屋中央,我和菜花的纸人阴身立在法坛之上,刘师公长身立于法坛之前,冷冷的看着我俩。 “你是阴山派弟子?”刘师公威严的问道。 菜花匍匐在地上,只是低头喘息着。 “阴山派弟子,邪门歪道,也敢到此处来撒野,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菜花,跪这鸟人干嘛?快起来!我想拉起菜花,才发现菜花根本动弹不得。 “阴山派不是邪门歪道,真正的邪门歪道是你!”菜花咬牙颤抖说。 刘师公嘿嘿一笑,嘴硬,给你点厉害尝尝。 说完,他手快速的在坛上的朱砂一点,飞快的在一道黄纸上画了一个符咒,手一扬符咒无火自燃。 刘师公爆喝一声,一针破阴身! 一根一尺来长的黑针猛的钉在菜花纸人之上,噗!菜花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趴在了地上。 菜花,菜花! 看到菜花吐血,我的心发颤,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菜花苦笑说,秦哥,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惜了我无能,三番两次的连累你,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我说菜花,你他妈说什么呢,快告诉我怎么破?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破不了的,他,他是…… 我还要发问,突然一道幽冷射入我的头颅内,如遭雷击,轰脑子就开炸了,五脏六腑像是全乱了套!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刘师公在我的阴身上也扎了一针,旁边的小孩在欢乐的拍着巴掌。 “一针破阴身,二针断生死,三针难超生!” “秦哥,兄弟对不住你了,我,我无能……”菜花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第二十七章判官 我咬牙支撑着睁开眼睛,勉力笑道:“菜花,你是我兄弟,若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害你……害你丢了性命。” 菜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哥,我又欠你一条命,哎……” “二针断生死,可惜了你小子的九九重阳命!”刘师公摇头冷叹,第二根针毫不犹豫的扎在纸人的胸口上。 疼,疼,我甚至清晰的听到心脏传来的破碎声,口鼻开始流血,鲜血迅速的带走我身上的气力,我的双眼开始朦胧! 菜花用尽气力抓住我的双手,嚎啕着哭喊着:“秦哥,秦哥……“ “菜花,你,你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血流直流,憋着最后的一口气,问。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不能说,一切都完了,兄弟只能陪你一起…… 噗通一声,菜花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喷血,“秦哥,我,我先走……” “三针难超生,你们连见阎君的机会都没有,死无可诉!”刘师公狂笑起来。 眼看着第三根针就要扎下来,到了此刻我绝对不会怀疑刘师公的话,这人太恐怖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那张红色的卡片,菜花说可以当替身,可以救命,我颤抖着摸出卡片塞在菜花的手里,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了出去。 菜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怨恨滔天。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还是我活着的世界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菜花,我唯一的好友,以命相交不到一个月的兄弟,冒冒失失的蠢菜花,千里之外而来,却因为我客死他乡。 我恨,我不服! 我摸着菜花冰冷的脸,那拉碴的络腮胡须,万般恨,可恨我双眼被血笼罩,竟然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 鲜血滴在我的左手之上,左手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我不服,死也不服。 我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拍打着地面,大呼恨! 左手越来越烫,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冥屋似乎在颤抖,随着我的每一下发自内心的恨意拍打,冥屋的铁链呼啦啦的拉动着。 “怎么会这样,这是……”刘师公扔掉手上的黑针,满面的惊慌,“这手,他,他怎么会是……” 眼前一黑,我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用力睁开眼,太阳当空,刺的我双眼发疼。 慢慢习惯了光线,我看到菜花坐在身边茫然的抽着香烟,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烟头。 我草,贱人,这都没死? 菜花红着眼睛,抱住我,就差没亲我一口了。 我心中暖洋洋的,鼻子一阵发酸,哽咽说,滚尼玛,老子要死也得死在你这烂菜花的后头。 这种死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百感交集,我和菜花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夺过菜花嘴角的香烟,坐直身子,用力的吸了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疼的厉害,尼古丁的味道一入喉,身子也像是活了一般,气力正在慢慢的恢复。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如菜花所说,只要有烟抽,老子就死不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刘师公用黑针伤了我和菜花的阴身,我俩都吐血了。 对了,菜花不是死了么?难道…… 想到这,我有些紧张,菜花,咱们不会挂了吧。 二货,挂了还能晒太阳?你看到哪个鬼敢在中午晒太阳的,那还不得魂飞魄散。 然后,他皱着眉头,指着地上那一堆纸糊的玩意,咱们的阴身解了,阴魂、阴魄也安然无恙,真是奇怪了。 是啊,刘师公在阴身扎了两针,不死也得成白痴,可是现在我们安然无恙的躺在这。 更奇怪的是,我小腹伤口上贴着一张符,那种暖洋洋的快感正是纸符上传来的,凭直觉我这符应该是止血镇痛的,不然光是被郭大炮捅的那一竿子,我就得挂了。 菜花,你个几把,有这么好的玩意,不早点给我,害的我差点流血而死。 菜花说,我哪有这本事画南寿符,这是判官画的。 南寿符,啥玩意? 菜花说,南寿符是一种用自身修为点福禄寿神南极仙翁卯,换来的续命增元的符咒,这种救人、活命的符远远比抓鬼、驱邪的符难求,千金易得,三寿难求,明白了吗? 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你说这刘师公真几把毛病,又杀又救的,玩什么把戏。 菜花摇了摇头,判官想做的事情,咱们常人是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次咱们能活着,绝对是他手下留情。 “判官?对,我想起来了,还有郭大炮那个马头,菜花别告诉我朗朗乾坤,真有阴曹地府。”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青山、城廓,烈阳、和风,这还是泱泱大世界么? 菜花沉思了片刻说,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 鬼魂,你是知道的了,我就不解释了。 每天都有人出生,都有人死亡,人一死,三魂七魄只剩下阴魂、阴魄,一魂一魄即成鬼,每天都会有无数的新鬼,当然被魂飞魄散的不算,鬼在进入暂居亭之前,必须有引路人。 “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超度。”我说。 “你明白个几把,超度只是开导鬼魂忘掉死前的恐惧、生前的悲欢、怨恨,然后向阴司请表上奏又死人了,让黑白无常来领鬼魂。” 菜花接着说,黑白无常也不是万能的,哪有这么多时间,主要原因还是鬼神也有限制,人间阳气重,他们也有忌讳,神忌人气污浊,鬼怕阳气损体。 我有些糊涂了,既然神鬼都不管,那人还怎么进入阴司,投胎转世? 你说的没错,新鬼大多不知道去暂居亭的阴路,黑白无常、鬼差不愿意或者说忙不过来,这时候就需要人来领路,这个领路的人叫阴倌,也就是民间说的走阴人。 “走阴,好像听我爷老子说过,但这跟判官有什么关系。” 菜花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小子算是问对了,阴倌把人领到暂居亭之前,必须要由一方城隍点数记入名册,也是防止一些走阴的人私自扣押鬼魂。” “城隍是人还是传说中的鬼神?”我越听越来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菜花说,尼玛别打岔,听我说完啊。 城隍就像是镇长级别,也算是一方的保护神吧,但是有的地方是没有城隍庙的,咋办?这时候就会由一些道行比较高的人来管制了。 这人就叫判官,新鬼得先由判官点名记录,再交给阴倌。 因为没有城隍庙,判官只能在阴气重,新鬼聚集的地方管理这些琐事,毕竟他们也是人,所以火葬场是比较好的选择,刘师公就是你们这一方的判官。 当判官有个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会招魂、送魂的丧门咒,死了的新鬼听到招魂咒会聚集,然后再由送魂咒,把新鬼送到各个管辖内的阴倌手中,带往暂居亭。 我一听头都大了,妈呀,这刘师公岂不是就是活神仙? 菜花弹飞烟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他就是个几把!让阎君知道了,三杀五断,草不死他。 我刚要说话,菜花比了个手势,示意我闭嘴。 从他脸上得意之色,我明白,这孙子很享受这种传经说道式的讲解,他是真正身心都扑在玄门的纯粹二货。 “刘师公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身为判官,居然草菅鬼魂,迟早得遭天打雷劈,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说我阴山派是邪魔外道,奶奶个腿的。” 看着这孙子骂的唾沫横飞,我赶紧打断说,“张菜花,张天师,拜托,讲点干货行么?阎君是阎罗王吧?” 菜花哦了一声,继续说,阎君也是人,道行高深,也许是茅山掌教,也许是龙虎山张天师,反正你需要知道的是,在咱们这个空间人说了算。 而鬼,是不允许在咱们这个空间滞留、作害的,因为不管是好鬼还是坏鬼,它本身的阴气会影响阳间的气运,假如阴司崩溃,恶鬼出地府,咱们人间纲常必乱,人与鬼是息息相关的。 这也是走阴的人能够下阴司的原因,若是阴司封锁黄泉九门,再厉害的人也进不了地府。 “菜花,咱们能成为阎君吗?”听起来阎君似乎很拉风,我有些将信将疑的调侃了一句。 菜花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说,“我不行,但是你绝对可以。” “我可以个几把,逗你玩的,打死我也不会干你这行。”我笑说。 “秦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哎,算了,不说了。”他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下去。 我继续问,什么是三杀五断? 菜花说,这是阎君给走阴的人立下的规矩,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一旦触犯三杀五断令,会很惨很惨。 听了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跟讲故事似的,吹吧,行了,你告诉我刘师公为什么不杀咱们,还把阴身给咱们解了。” 第二十八章五世纯阳命 菜花暴跳如雷,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子,“你个浑球,谁让你把自己的替身给我使了,你摸摸自己的印堂。” 我草了这孙子一句,一摸印堂,好像有个小坑,赶紧摸了摸脸,“完了,这下全完了,菜花,老子没破相吧。” 菜花拿出那张红色的卡片,叹了口气说:“秦哥,你又救了我一命,其实刘师公给你解了阴身,把我的阴身给毁了,但是他毁的是你的替身,而我逃过一劫。” 我拍了拍胸口,马勒戈壁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破相了,不就一个替身么。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悬了,若是当时这卡片失灵了,菜花怕是死定了。 菜花摇头叹气说,一个替身十年命,秦哥,我,我…… 我揽住菜花的肩膀,潇洒的吐出一口烟气,“十年命换个兄弟,值了,别几把废话了,咱们下山吧。” 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把左手那红色标记放红光跟菜花说了。 菜花说,也许是正那个标记救了我一命,而刘师公一定识的,不过那标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再问他郭大炮变马脸的事情,他只是推说不知道。 不过从他阴沉的脸色,我可以看出来,菜花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再多问他什么,菜花是个值得交的兄弟,他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玄、太离奇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演电影一样,春兰、还有菜花在冥屋说的话,刘师公为什么要救我,太多、太多的谜团,都无法解释清楚。 甚至就连菜花的出现都是个谜,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铁,拼死护我,我黑色的左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定能成为阎君,一切的一切,太玄了。 走到山下的时候,我和菜花不约而同的往山上看了一眼。 其实我们都想留在山上继续探究,却都没了那个勇气,死里逃生,没有人再愿意拿命开玩笑。 灵车、车队缓缓的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青山巍峨,如画卷一般,谁又能知道昨夜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哥,你在看啥? “我在想那个叫春兰的女鬼,也不知道她能否逃出郭大炮的掌心。”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春兰,临别的那一眼,深情、幽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一想起心中就隐隐作痛。 我问,菜花那你在看啥? 菜花捏紧拳头,冷冷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草了该死的判官,以报今日耻辱。” 我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猪脑子,这辈子都怕是没戏了。” 秦贱人,你还能再贱点,早知道这样,就让女鬼吸死你狗日的,菜花不爽的回骂。 下了山,我和菜花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专案组的人带到了警局。 这次审问我的是王志和一个中年人,这人看起来有点古怪,穿着灰色的唐装,眉毛又浓又黑,像极了林正英大叔演的一眉道长。 发问是王志,而那个粗眉毛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笼着袖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志,郭大炮不见了踪影,我是有口难辨,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你看……”王志对于我的口供很无奈,只能征求粗眉毛的意见。 那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冷芒一闪,我全身一凉,仿佛被看了个通透。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锋利的眼神刀子一样割的我全身发疼,就在我要低头闪避的时候,左手莫名其妙的发烫,一股澎湃的暖流驱散了笼罩我心中的冰寒。 我这人也是个虐脾气,越是想要征服我,我越不服气,在左手力量的支持下,死撑着跟粗眉毛对视着。 约莫半分钟,那人哈哈一笑,笼罩在我身上的压力顿消,我如同虚脱一般,后背起了一层湿淋淋的汗珠,若是不坐在椅子上,我肯定瘫了。 王警官,能给我一支香烟么?我喘息问道。 浓眉毛拿出烟盒给我递了一根,手指这么一打就着火了,我点了烟,呼呼的吸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拉倒,反正你们杀了我,那就是黑白不分,草菅人命。”我说。 浓眉毛摆了摆手,王志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老夫叫封二,你可以叫老夫封先生。” 浓眉毛的声音很平淡,我咬着香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是封二,封三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人不是我杀的,你再问,我也是这句话。” 封二微笑道:“信,老夫当然信,能够与我对视的人,整个玄门恐怕不会超出百个。” 话音未落,封二身形一动闪电般的扣住我的左手,闭着眼睛,五个手指头快速的在我手腕脉门跳动起来,速度快的肉眼都难以看清楚。 “你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左手少有的传来剧痛,奈何被扣住动弹不得。 弹了一阵,浓眉毛睁开眼睛道:“秦剑,湘南人,双火时,纯阳命!” “什么火时,老子是正寅时出生的,别以为你这点把戏能唬住我。”我猛的抽过手,不爽的大叫起来。 “84甲子年发生了天狗食日,午阳被破,月阴转阳,正寅时水转火,没错你就是纯阳命,老夫神算子,能把死人算活,活人算死,绝不会错。”浓眉毛说。 “纯不纯阳不重要,粗眉毛,既然你相信我没罪,恕不奉陪。” 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跟玄学扯上关系,这些人太变态了,我还是留着小命继续泡妞、草马子来的爽。 “听老夫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浓眉毛伸手拦住我,我试着闯了闯,他的手如同铁栅栏一般,丝毫不动。 我重新坐了下来,耸了耸肩说:“行,你说,我听着。” 他指着我的左手皱眉问:“你的手是被谁封印的?” “什么封印?”我不解问。 你手上的那个火云标记哪来的?他问。 我把跟菜花去坟地,回来就患上了怪病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阴山派的那点本事不可能能封住纯阳脉,即便是阴正岳也没这本事。 我无奈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的手就是这样。 他有些不悦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纯阳命?” “我说你翻来覆去的说这个有意思吗?你不是会算吗?自己算去。”我越来越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 封二双手快速的掐着,口中念叨着奇怪的咒语,他的手指越动越快,咒语愈来愈急,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点了根烟,吸了几口说,“怪事了,老夫出师甲子,竟然失算了,真乃怪事,怪哉,怪哉……”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看他年纪顶多就五十,出师甲子,合着在娘胎里就出师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封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吧。”看到他挫败的样子,我心中很是爽快。 封二擦干额头上的汗,语重心长说,“秦剑小友,你的纯阳脉已被封印,正在慢慢转阴,一旦成为纯阴体,你会成为吸纳阴气的利器,给你下封印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听心都凉了,“封先生,你可别吓唬我,你的意思是,我会被人控制?” 封二抓起我的手,指着已经齐腕的黑色,冷然说,“秦剑小友,你难道没感觉自己招鬼?一旦黑色蔓延到你的天灵,你就会成为一个吸纳阴气、戾气的煞器,到时候不光老夫容不了你,整个玄门都会封杀你。” 封二凝重的表情让我有些心慌了,他说的都是真的,自从我左手变黑以来,不仅仅能看到鬼怪,而且特招鬼。 “不,封先生,你肯定是开玩笑的,我这手能驱鬼,我朋友说的,对,对我还试验过。”我努力的争辩着,想排斥这个可怕的结果。 封二一拍桌子,怒吼道:“蠢货,你这手若不是被封印,可保纲常,别说是鬼怪,就是整个五殿阎罗都得敬你七分,你能惊退小鬼,那是因为你体内激发的点滴纯阳之气。” 我一听有些晕了,如置冰窟,全身冰寒如雪。 封二掐灭香烟,叹了口气说:“秦剑小友,老夫激动了,只是不忍五世一出的纯阳子被毁。” “什么纯阳子。”我开始有些相信封二,颤声问。 封二说,百年为一世,金木水火土五世,五百年必出一人,身具金木水火土五火,你生于湘南水火地,甲子火年,癸酉木火月、重阳九九双阳火日、阴转阳生土火时辰,是为纯阳脉。 你知道上一个纯阳子是谁么?封二问。 我摇了摇头。 封二说,上一个纯阳子,也就是阎君,乃是明朝开国天机子刘基,镇纲常、开日月山河,功业千秋。 刘伯温?他也是阎君? “封先生,能解了我手上的封印么?”我有些激动的问,这倒不是我对什么劳什子纯阳命有兴趣,而是这招鬼的苦头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封二摇了摇头说,秦剑小友,你手上的封印我解不了,或许阎君有办法,但是他已经百年不入世了,没有人能找到他。 第二十九章诸葛神算 那,那我怎么办?我慌乱问。 封二说,你先别急,现在你顶多算是阴气重点,还不至于遭到玄门封杀,如果你能拜老夫为师,我可以传你神算之法,也许有天你能窥透天机,找到解决之法。 我一听,合着这老家伙就是为了诓老子拜师,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跟这类人打交道。 “封先生,如果你说了这么多,只为拜师,那免谈。”我拱手一笑,大步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菜花焦急的走了过来,“妈的,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 封二这时候追了出来,当他看到菜花的时候,眼神凛然射出一道杀机,伸手扣住了菜花的脖子,“臭小子,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菜花被扣的动弹不得,脸胀的通红,“什么封印,我不知道。” “少装蒜,你们阴山派早就被玄门除名了,阴正岳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封二冷喝道。 菜花脸上闪过一丝傲气,咬牙道:“阴山派才是玄门正宗,我不许你侮辱我师父,我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秦哥受到半点伤害。” 封二手一松,冷笑说:“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手段,就凭阴正岳也没这本事,一旦我发现你们有任何邪念,必除之。” “菜花,你没事吧。”我赶紧把菜花拉了过来,护在身后,生怕这可怕的家伙下手。 正说话,王志面带微笑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对封二说:“封先生,他们果然没有说谎,这几年丢失的尸体都找到了,包括郭大炮。” 菜花面色一变,“周娜娜呢?” 王志这才慢悠悠的说出后半句:“唯独没有周娜娜的尸体。” “啊!”菜花仰天发出一声痛喝,转身就要走。 王志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想找谁,刘师公人不在了。” “刘师公,王八蛋,我张力不灭你誓不为人!”菜花嚎啕大叫起来。 “菜花,别急,回头咱们再想办法找这老不死的。”周娜娜的魂魄和尸体不见了,春兰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封二冷笑了一声:“老家伙跑的倒是很快,也罢跑了就跑了。” 封二接着说:“王志,你按照老夫给你的这份名单,去通知这些人,就说老夫是981研究所的封二,让他们在三天之内,建好城隍庙,到时候老夫亲自下阴请城隍官。” 王志恭敬道:“是,封先生。” 当他看到我惊讶的目光时,尴尬的耸了耸肩。 我很难理解,一个警察居然会听着一个神棍的吩咐,还跟玄门有关,看来这981研究所很有来头。 “既然案子破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我问。 封二负手傲然说:“秦剑小友,老夫说的话,希望你认真考虑,即便你不想成为的弟子,981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我生怕这老家伙的纠缠,赶紧拉着菜花开溜。 出了警局,我问菜花知道981么? 菜花说,981好像是咱们华夏(不能涉及具体,请大家谅解)的一个特异功能研究机构。 我草,一个耍杂技的,也敢在这装逼,真他妈不要脸。 菜花摇头说,秦哥,这人不是坏人,上头建立的机构到底是做什么的,咱们老百姓也管不着。 我点头说,对,这种人,咱们还是躲着点好,菜花你抓你的鬼,我泡我的马子,这才是天下太平。 菜花哈哈大笑,没错,秦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咱们就是普通抓鬼的,该抓还得抓啊。 我赶紧打住他,停,是你抓鬼,不是我,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鬼字,躲还来不及。 走了一半,我停下脚步,咱们去看看郭大炮吧。 菜花说好啊! 到了停尸间,我看到的是一个英俊的郭大炮,那张马脸消失了,他脸上带着委屈、不甘、怨恨的表情。 我呸,这狗日的,早就该死了,整个一蛀虫。 我说,菜花,一切都不重要了,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或许他也只是被刘师公利用的工具罢了。 菜花点头说,看不出来,秦哥的悟性还真强。 我没搭理他,掀开白布,看了一下郭大炮的那玩意,正常尺寸,并没有那天晚上捅伤我的威武。 这么说来,他只是一个被那马头怪控制的泄欲工具罢了。 离开停尸间,菜花说,秦哥我想去山上找一下娜娜,没看到她的尸体我始终不放心。 我说,找你个几把,王志都说了刘师公走了,你去肯定得扑空,再说了你怎么找? 菜花没好气说,你懂个鸟,我要想找的人就没有找…… 话音未落,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去找,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拦了辆车走了。 二货,不过就跟周娜娜一面之缘,犯得着这么至死不渝么?我暗骂了一句,捂着小腹的创口慢慢的往出租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抬头一看封二正背着手,冷傲的矗在大门口。 这老不死的真烦人,心里骂了一句,嘴上我笑着打招呼:“封先生,怎么你老也需要心理咨询?” 封二冷傲说,老夫说几句话就走。 看他这架势,若不是让他说几句,今天我是休养进家门,耸了耸肩,我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吧,封先生。” 封二说,秦剑小友,你必须马上离开你的朋友。 我就知道他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封先生,我说你三番两次的中伤张菜花是什么意思,他跟我是过命的弟兄。” 跟菜花在一起的日子,我深深体会到菜花的义气,我跟他现在是过命的关系,老实说,我对玄门的立场不敢兴趣,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兄弟,一个可以过命的兄弟,这就够了。 封二说,小人之心,当不能掇,你这朋友是阴山派的弟子,阴山派是邪教,百年前就被阎君除名,你要小心。 我说,得,刘师公你们说是坏人我信,现在又扯上什么几把阴山派,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封先生,我还要养伤你请回吧。 说完,我就要开锁进屋,封二伸出胳膊拦住我,“也许我师兄能破开你身上的封印,但是你必须入981研究所。” “封先生,我再强调一遍,我对玄学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会入什么981。”对于这老家伙的顽固,我很无语。 封二摇头叹了口气,“玄门隐然动荡,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责任心呢?” “封先生,是你把什么纯阳子非的安我身上,管我什么事,我不会入981,你死心吧。” 封二摇头悲戚:“惜哉、悲哉,怎么会是这样!” “好吧,既然你不肯入981,也不肯拜我为师,我今天破了历代祖宗法制,传你神算之数,以你的天赋和纯阳聪慧,或许能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封二无可奈何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书,殷切的看着我。 我对这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封二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真诚,就像自己的长辈,寄托了无尽的厚望。 我心一软,接过书一看,《诸葛神算》,什么破玩意儿。 “这是咱们祖师爷纯阳天机子诸葛武侯破解伏羲八卦,加以文王先天卦术,演练而成,若能精炼,破尽天下机关,洞悉天机,无所不攻,无所不破,你好自为之。”封二说。 我接过封皮泛黄的书,书实在太老,太残破了,以至于我都不敢翻,生怕一碰就会散碎。 我说:“封先生,诸葛武侯是三国的那个诸葛亮么?” 封二傲然肃敬说:“没错,咱们的祖师爷正是攻无不破,神机妙算的天机子诸葛亮,祖师爷……” 我看他一得意,估计得吹下去,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诸葛亮我还是知道的,六出祁山,病死五丈原的那位,就不劳您解释了。” “什么病死的,那就是祖师爷一时大意布阵求寿之时,让邪魔有了可趁之机……”封二少有的跟我理论起来,脸通红,一看就是要跟我急眼了。 “好了,书我收了,你可以走了吧。”我不想再跟他纠缠。 “你记住,书在人在,人亡书毁,希望这本神算不要在你手里绝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不爽的大叫起来,作出要扔书的样子。 封二赶紧举起手,“别,别,我走,但你切记,不要让你朋友得到这本书,他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以我的本事竟然探不到他的死门,你可得小心了。” “算了吧,你这也算不准,那也算不准的,就别叽歪了,早点回去洗洗歇着吧,老叽歪。”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啪的一声关掉了门。 封二无可奈何的拍着额头,“没想到我封二神算一生,谁人不仰,竟然被这小子给羞辱了,也罢,也罢!” “净几把瞎吹,诸葛亮真有这么神,怎么不统一三国,什么破玩意。”我上了楼,边脱衣服,顺手把书扔在了床上。 封二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今天扣住菜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会儿又跟我说探不到死门,真他妈扯蛋,就菜花那点三脚猫的半吊子,连我都能搞定。 第三十章狗人 以后还是要少搭理这老头子,我嘟哝着,脱掉臭烘烘的脏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了起来。 甭说,刘师公的南寿符还真好用,我的创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肉疤,除了身子虚点,我没有感觉任何的异样。 咚咚! 门响了! 我琢磨着是菜花这孙子回来,就喊了句:“门没锁。” 门又响了,这次敲的更急了。 我有些不爽了,“张菜花,你个几把,犯贱是吧。” 拉开门,桃红立在门口,只是她的衣服犯了,穿着新娘的红色喜服,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涂的红如血,眉心点了一个紫色的标记。 “秦医生……”桃红看到我,焦急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苦笑,眼泪夺眶而出。 “桃红,我,我……”我有些语无伦次了,看到她的眼泪,心里疼的厉害。 其实我跟桃红之间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说喜欢我,愿意为我付出的女人,不,即便她是女鬼。 经过这些天的生死折磨,我更加珍惜这份情感,对周娜娜,我没一点感情,纯粹肉体上想上她,救她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菜花。 可是桃红,我于心有愧,我原本以为她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当她再次泪流满面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原来,她已经在我心里了。 “桃红,我……”我很想抱住她,可是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桃红擦了一下眼泪,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急切道:“秦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判官把我嫁给了马面,明晚子时婚车会路过胜利加油站,那是我唯一可以逃脱的机会,你一定要帮帮我……” “桃红,什么马面,你能说清楚点么?”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要温暖她冰冷的双手。 “秦医生,我是趁着试婚纱跑出来的,侍女很快就要找来了,我得走了,记住一定要在胜利加油站等我。”桃红轻轻挣脱我的手,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哭泣着跑开了。 我很想追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心里堵得慌。 “对了,秦医生,你的朋友雨诺她已经……地……”桃红转过角落的时候,朝我喊了一句。 然而我已经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桃红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心疼的厉害,犹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我麻木的走进浴室,心如刀绞,眼眶通红,额头上那红艳的唇印,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桃红还在,桃红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被菜花一把火烧掉了么? 她要嫁给马面,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覆在郭大炮身上的马头怪,拥有一条跟马一样大的玩意,他会是马面么? 想到惨死的周娜娜,我不敢相信桃红被这畜生给蹂躏将会有多惨,心里更是疼的滴血。 判官,判官就是刘师公,果然又这该死的老杂毛。 “轰!”我扬起拳头砸碎了浴室的玻璃,玻璃刺激我的皮肤,然而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判官,我不杀你,此生枉为人。” 冲完凉,我坐在房间内静静的抽着香烟,菜花肯定知道什么,因为那天晚上是他点的火毁掉桃红的尸体。 到了晚上九点,菜花依然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忧了。 想了想,我决定上山去找他,怎么着他也是过命的兄弟,火葬场隐藏着太多的诡异,谁知道刘师公和那个马头怪会不会再出现呢? 刚下楼,一辆黑色的卡宴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几个穿黑色西服的壮汉,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拿出电棒在我腰间一点,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敞亮、豪华的大宅内,一个干瘦的眼镜男正坐在餐桌边,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餐巾,优雅的在进餐。 “老板,他醒了。”带着耳麦的保镖说。 我眯了咪眼睛,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才看清楚坐在餐桌边的男人竟然是陈康夫。 完了,郭大炮生前说过,陈康夫是出了名的小人,老子今天栽在他手里还不得完蛋。 陈康夫傲慢的放下刀叉,傲慢道:“给秦先生摆个位置。” 保镖在他的对面放了一把椅子,拽着我坐在了上面,陈康夫微笑说:“秦先生,你的那位朋友呢?” 我冷笑了一声,陈康夫你还能再下作点? 陈康夫摇了摇手指,笑说,给秦医生上套餐具。 保镖拿了一套刀叉放在我的面前,给我倒了一杯深红的酒,我也算是对酒有点研究,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浑浊的红酒。 “来,秦医生,咱们先喝一杯!”陈康夫举起酒杯说。 我有些不耐烦,陈康夫,别跟我耍鬼把戏,今天你要弄不死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陈康夫擦了擦酒渍,笑说,“秦医生,你别太紧张,放轻松点,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薄情寡义的人渣,陈康夫双手一挥接着说:“秦医生,你看看我这里豪华不,你肯定觉得我这么有钱,日子过的很潇洒吧。” “你潇不潇洒与我无关。” 陈康夫对我的冷漠丝毫不介意,自嘲说:“没错,半年前我是很潇洒,但是……” 说到这,他的眼神一凛,红润的脸瞬间变的毫无血色,一字一顿说:“自从周娜娜这贱人出现后,老子的生活全毁了。” 我怔了怔,“郭大炮不是说,周娜娜是你包养的小三么?” “她不是我的小三,她是我的主人,是毁掉我整个人生的魔鬼。”陈康夫因为激动,他脸上的青筋毕露,很是狰狞。 “她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这种可怕的恶魔,就该下地狱。” 这下我彻底迷糊了,周娜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陈康夫可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玩弄呢? 从他对周娜娜的恨意来看,不像是装的。 “你不明白,对,你肯定不明白,你喝了面前这杯酒,我再告诉你这中间发生的一切。”陈康夫指着酒杯说。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端起就杯泯了一口,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噗!”我张嘴就吐,这股味道太恶心了。 “哈哈!”陈康夫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掌说:“上菜!” 保镖端来两个圆底大碗,掀开上面的银盖,我刚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吐了。 血糊糊的肝肠,狗鞭、猪肺片,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器官,全都是血黏生肉,散发着一股腥烈的血腥味。 “来,秦医生,尝尝!”陈康夫说。 我一拍桌子就火了:“王八蛋,你玩老子是吧。” 陈康夫面色一沉,冷喝道:“来人,伺候秦医生进食。” 两个大汉左右架着我,把那血糊糊的玩意往我嘴上拼命的塞,血水渗了我一脸,腥臭刺鼻,我拼命的咬紧牙关挣扎着。 “好了,放开他。”陈康夫微笑说。 “秦医生,这么好的美食你都不敢兴趣,太可惜了,行,你不吃我吃!” 说完,陈康夫敏捷的跳上餐桌,四肢张弛,哇哇的大口朵颐,嘴里发出呜呜的咆哮声,如恶狗进食,凶相毕露。 看到陈康夫吃的满嘴是血,我的胃部痉挛,疼的蹲下了身子。 妈的,我宁愿被泼老鼠油,也不愿意看到如此恶心、丧失伦常的可怕场面。 很快陈康夫把两个盘子里的生肉吃了个干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液体,打了个饱嗝,用餐巾擦了擦嘴:“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又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秦先生说。” 等大厅的人都散去,陈康夫叹了口气说:“秦医生,你肯定看不起我,没错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自从被周娜娜奴役,我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没说话,陈康夫摘下眼镜,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瞳孔,滴出眼泪也是猩红的血水。 这人太可怕了,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这一切都与周娜娜有关。 “半年前,我在酒吧认识了周娜娜,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然而她说,像我这种人只配为狗,并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咒,从此我就只能过着狗一样的日子,吃生肉,喝血,生不如死。”陈康夫痛苦的低沉说。 我的心中猛然一震,怎么也没想到周娜娜竟会如此的邪恶。 陈康夫接着说,“周娜娜根本就不是人,这些年来,背着她我找了无数人看过,没有人能破我身上的咒。” “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恨她入骨,那天去殡仪馆,我只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到这,陈康夫哈哈大笑起来,“老天有眼,这臭婊子终于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 我能够明白陈康夫的心情,换了谁过着这种半人半狗的日子,也会疯掉。 “那你对周娜娜就一点头绪也没,以你的地位、实力,要查清楚她的身份应该不难。”我问。 第三十一章阴路 陈康夫说:“没错,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她给我下的咒是一种畜道咒,不仅仅活着跟禽兽一般,六世都只能当畜生。” 我心中一寒,这也太狠毒了。 陈康夫接着说:“我还知道了,这种咒是一种邪派的恶咒,来自阴……” 话音未落,房间的灯泡突然一闪一灭,晃动了起来,陈康夫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惶恐的大叫:“来了,来了!” “砰!”的一声,挂在顶上的水晶大灯就爆炸了,玻璃碎片乱飞,房间陷入了黑暗。 我趁势往桌子底下一钻,一股庞大的阴寒从大门口扑了进来,我四肢瞬间如被冰冻了竟然动弹不得。 心脏就像是被车轮碾压,疼的我快要窒息,脑子里如同被石锤猛敲,几欲爆裂。 在这股强大的死亡威胁下,我身心开始崩溃,口鼻开始大量的冒血,抽搐。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周娜娜被雨靴男奸杀的那个夜晚,我躲在床底下,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郭大炮不是已经死了,难道又是马怪? 我要死了么,要死了么?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娜娜,不要……” 好像是菜花的声音,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死亡的感觉终于退了,我慢慢的恢复了知觉,颤抖着手摸出打火机,昏暗的光亮下,房间内全是玻璃碎片,陈康夫仰面躺在地上。 我很想站起来,腿脚却毫无一丝气力,只能慢慢的往他爬了过去,玻璃划破我的膝盖、双手,火辣辣的疼痛。 “陈康夫,陈康夫。”我猛的掐他的人中,甩他的耳光。 陈康夫七孔鲜血直流,只留下一丝残喘的气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窗外,手指狠狠的抓着我的手腕。 顺着他的手指,我往窗外看去,黑糊糊的,什么都没有。 “告诉我,阴什么,阴什么……”我知道陈康夫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到底是阴什么呢?想到这,我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点。 这一巴掌扇的狠了点,陈康夫头一歪就断气了。 “我草,你他妈倒是说清楚了,再死啊。”我颓然的骂了一句。 我摸出香烟,点了一颗,呼呼的吸了两口,塞进陈康夫的嘴里,摇头叹说:“死了也好,总比当一条活狗来的痛快。” 也奇怪了,房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的保镖竟然全跟聋子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扶着桌子腿,慢慢的站了起来,想要逃走,却发现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开步子。 “秦哥,快走。”我感觉头上被拍了一巴掌,两条腿就活了过来,被那人带着飞快的往豪宅外面跑去。 砰砰砰!每经过的地方,电灯全部爆裂,碎片如雨落,跟演电影躲爆炸一样夸张、刺激。 “轰!”豪华的住宅就么瞬间坍塌了,陈康夫和宅子的人全部被活埋。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暗叫好险。 “张菜花,愣着干嘛,给老子点根烟。”劫后余生,我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砰砰的,跟打鼓似的。 救我的是菜花,他气喘吁吁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颤抖着手摸出打火机,点了烟。 吸了两口,我定了定神,“菜花,你要不来,老子就挂掉了。” 菜花说:“秦哥,你哪能这么容易挂掉。” 我说,山上查的怎么样了,周娜娜…… 说到这个名字我尖叫了起来,抓着菜花的肩膀说:“兄弟,那娘们原来根本就不是人,她把陈康夫变成了狗……” 菜花满脸深沉,只是低头抽烟,我说:“草,你不信我的话?” 菜花苦笑了一下,“我的亲哥哥,我怎么可能不信你的话呢,不提这些了,咱们先回去,待会警察就要来了。” 回到复式楼,我没有再追问菜花周娜娜的事情,我知道他想告诉我,自然会说的。 这段时间的闹腾,我感觉自己正被卷入一个汹涌莫测的漩涡,这里一切都是我不曾了解的,陌生的。 我和菜花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 菜花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本书,拿起一翻,惊讶道:“秦哥,这不是你的书么,这都多少年了,我算算啊,都一千多年了,还保存的……”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合上书恭敬的放在床上,鼓了鼓眼睛,低下头表情怪异的抽起烟来。 “什么我的书,这是封二那老叽歪硬塞给我的,武侯传下来的。”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对,对,是武侯的,封二这好老头对你可真够好。”菜花笑了笑。 “我就纳闷了,封二为什么老说你坏话,而你反而给他说好话。”我说。 菜花说,封二是个好人,只是他对我们阴山派可能有点误会。 “菜花,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陈康夫的宅子里的。” 菜花说,我草,今天要不是我感到,你就没命了,她发起飙来,谁也救不了你。 她,哪个她,你他妈说清楚点行么? 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破了没什么好处。 我猛的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抓住头发怒吼说:“你们一个个的装神弄鬼,老子实在受够了,自从尼玛出现以来,老子的生活全几把乱套。” 菜花脸色黯然了下来,低头抽着闷烟,等我火发完了,他苦笑说,秦哥,你若是信兄弟,就不要多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举起手肃穆说,我可以保证,我张菜花,不,张力会用生命给秦哥你保驾护航。 保你妹,别这么肉麻的看着老子。 看着菜花认真的表情,我有些苦笑不得。 “算了,认识你,真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无奈说。 然后,我把桃红的事情跟他说了。 菜花听完,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这下麻烦了,地府冥婚,还是马面,迎亲的肯定是牛头和鬼差,桃红危险了。” “管他马面、牛头,你就一句话,草还是不草。”我说。 菜花眉头一舒豪气道:“妈的,拼了,连我秦哥的马子都敢抢,管他天王老子,这单活老子接了。” “好兄弟,来,走一个。” 老实说,没有菜花,我完全就是一抹黑,他答应了,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我俩喝的酩酊大醉,菜花结结巴巴说,秦哥,咱们拜把子吧。 我说都什么年代,还搞这套干嘛。 菜花说,我怕明天晚上这一去,老子就回不来了,拜了把子,秦哥你认了我这个兄弟,挂了也值了。 我说,那还等什么,来,拜,拜把子。 来,咱们面对北方拜护法神关二哥,菜花拉着我的手醉醺醺说。 我刚要跪拜,菜花转念一想又说,按理来说你和关哥是互相不服,算了估计他也不敢受,咱们还是拜南极仙翁,保佑咱哥俩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我喝的有些多,含糊说,谁说我不服关公,我最敬关二哥。 菜花上了香,我俩面朝南方拜了仙翁,敬了酒,磕了头。 菜花哈哈大笑说,秦,秦哥,以后咱们就是共命的弟兄了,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咱们兄弟都得同心,不能翻脸。 我揽着菜花的肩膀,醉醺醺说,不翻脸,谁翻脸就是王八蛋。 第二天,我和菜花去了趟南门市场。 买了糯米,大公鸡,扁担、还有只大黑狗,顺路又去寺庙里弄了两袋香灰。 回来的时候,我问他,这狗不会是拿来放血的吧。 菜花亲昵的抱着大黑狗说,秦哥,这可是咱们的哨兵,今天晚上能不能逮到冥婚队伍,全靠黑子了。 我说,呵,合着连名字都取好了,那这扁担呢。 扁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草,你们这门派都是些啥玩意,不是鸡就是狗的,真寒碜。 菜花眼一瞪说,你懂个几把,对付牛头马面这种畜鬼,就得以物克物。 买了东西,我们打了车到了胜利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挺偏僻的,出了东门一个小镇子的十字路口上。 菜花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圈,唾了口唾沫,把那鸡往圈子一放,大喝一声:“起!” 那大公鸡,咯咯的转起圈来,最后把朝着西北方向咯咯的叫了起来。 菜花抱起公鸡,碾掉圈子说,秦哥,成了今晚他们必从西北方向来。 我一看西北方向对着的是一条偏僻的村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奇怪的是路上栽满了大槐树,即便是大白天看起来也是阴森、冷清。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从这条路上来。 菜花一摸鸡头说,鸡,阳气鼎盛,对阴气也很敏感,这条路阴气最重,鬼差们迎亲自然是走这条道。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上车祸频繁,经常死人,而且对面的村子肯定差不多绝户了。 我问,这怎么说? 这还用说么?人间与地府本来就有来往,任何一个城市都必须有阴路,而这就是你们这座城市的阴路,看到没,那栽的都是老槐树。 槐树阴气重,吸阴气,这遮天蔽日的,不就是挡阳气,给鬼差开道么? 我说,走,去加油站问问看。 到了胜利加油站,一看停止营业了,找了附近一户人家一问,原来就在昨天,加油站一辆车在加油时突然爆炸,当场炸死了仨,不得不关门整顿了。 菜花皱眉细想了一下说,看来这次迎亲是玩真格,阴差已经开始清场了。 我说,难道这里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 第三十二章牛头阴司第一打手 菜花说,没错,刘师公虽然是判官,不是公务进出阴司怕也不便,这可能就是送亲、迎亲的中转站。 我听他这么一说,浑身冒冷汗,一个刘师公已经无敌了,这还得搭上马面、牛头,要想救回桃红怕是悬了。 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秦哥,咱们先去歇息一会儿,也不定晚上几点才能逮到他们。 买了点熟食,我和菜花靠在加油站的一个角落里歇息。 到了晚上,远远就听到了狗吠,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条狗都在嚎叫,紧接着,黑子冲着西北方向呜鸣着,身上的狗毛直立,呲牙咧嘴,如临大敌。 我推醒菜花,“来了,来了。” 菜花爬起来,睁开眼一看,“完了,出门忘看黄历了,今天是初几?” 我看了下手机说,“初八!” 果真是初八,今天晚上,咱们哥俩有些悬了。 草你,别卖关子,初八咋了。 菜花指着那条村道说:“七为阴,九为阳,初八为不阴不阳,吉凶难料,看到了没,这四周都没月光,就那条道上通明一片,看来今晚场面会比较壮观,连月光都被阴差借走了。” 我顺着路看了一下,月色惨白的撒在阴路上,在槐树之间投下了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阴森寒峭。 “别几把废话了,开草吧。”我被他说的底气大降,有些不耐烦了。 菜花低头刚要点烟,我一把拍掉:“你疯了,这是加油站,想炸死老子。” 他有些慌乱的耸了耸肩,跟我一样紧张的发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菜花会意点了点头。 “秦哥,你来拌阴阳粉,我把这狗崽子处理一下。”他提着黑子的毛皮,捏住它的嘴,塞了一张黄符进去。 黑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拿出一个小碗,倒入半碗泡好的糯米水,加入了香灰拌匀了。 跟菜花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糯米水属阴,香灰阳气重,两者一中和不阴不阳,在印堂和七窍抹了香灰糊,就是要盖住自己身的阳气,这样不会引起鬼差的怀疑。 菜花把剩下的一点糊糊抹在了鸡头上,用红绳绑在鸡和黑狗身上,用扁担一跳说:“秦哥,待会如果阴差来迎亲了,咱们就混进队伍中,随时准备抢亲。” “你不是说鸡和狗阳气重么?挑着这玩意去鬼窝,那不是找死吗?”我说。 菜花说,没事,我已经封住了它们的阳气,鬼差看不出来,到时候问了就说是刘师公准备的祭品。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说:“还是有些不靠谱,就你这贼样,刘师公一眼就能认出来。” 菜花一想也是,到了加油站后面的压力表、油仓附近抹了两把污垢在我脸上来了两下。 “哈哈,这下成了,别说刘师公,就是伢老子也认不出咱了。”菜花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话之间,耳际隐约传来一阵喜庆唢呐声,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 “菜花,他们来了。”我说。 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草,你耳朵比狗耳朵还灵啊。” 我沉声说,别几把废话,先躲起来,这次可得听我的,别冲动。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敬然之色,“秦哥,你越来越厉害了。” 真几把屁话多,我四下看了一眼,加油站旁边有个小超市,是玻璃门的,拿起扁担,左手一发力,戳了一个窟窿,伸手从里面打开门,跟菜花躲了进去。 慢慢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几个穿着黑衣、布鞋,带着小帽,留着辫子的年轻人,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当先进了加油站,后面跟着一群人,吹唢呐、敲锣打鼓的,抬礼品的,好不热闹。 透过超市的玻璃,我看到那些抬轿的很是怪异,他们的脸黑糊糊的,每次抬腿都特别高,左一脚、右一脚,跑起来特搞笑,轿子一起一落,好不欢腾。 轿子在加油站的路边停了下来,那些人还不停的一蹦一跳的,没有丝毫的疲倦。 “都给老夫跳欢腾点,别耸拉着脸,跳起来,哎,对,跳起来。”刘师公举着鞭子,大声呵斥说。 噗嗤,菜花看着那群傻逼轿夫,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尼玛,想死了。 菜花说,这刘师公真他妈土鳖,直接做辆婚车不就得了。 我说,别废话,抓紧机会咱们就混进去。 我盯着那顶轿子,紧紧的握着拳头,想到桃红此刻坐在轿子内,眼泪低垂,心里就难受的慌。 “桃红,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魔掌。” 我正想着,加油站突然就起风了,风刺骨的寒,远传传来一阵轰隆雷鸣声,如雨点般急躁。 老远就听到一声雷霆大喝:“刘判官,何在!” “哗啦!”外面的玻璃随着这一声雷霆大喝,全都爆碎,我的脑子里就像被人擂了一锤,嗡嗡的乱成一团。 菜户眼神一凛,往我嘴里塞了一颗黑狗屎球:“秦哥,阴司的迎亲队伍来了,我猜来的很可能是牛头,给他哥哥马面接亲来了。” 黑狗屎球散发着一股清凉,我感觉耳朵内潮潮的,一摸,竟然流血了,可见这牛头之威猛。 “秦哥,不要慌,牛头是个急性子,他们举行完接亲的仪式就该走了,咱们得抓紧点。”菜花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眼神冷静。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我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咬牙站了起来,双腿已然在发颤,“老子千万不能怂了,别就不成桃红,还害了兄弟。” 菜花拿了扁担挑了鸡狗,警惕的躲在门边,随时准备混进人群。 一行快骑风一般的卷了过来,马上之人身穿黑衣,神情凛冽肃杀,胯下宝马,双目血红,沉劲势烈。 当先那一人身材魁梧头有二角,口鼻系有屈指大铜环,面如焦炭,毛如针毡,发如草垛,手中一把七尺钢叉,肩披黑色长袍,胸挂红花,好不威武。 “秦哥,看到没,他就是进入阴司的城防官,秦广王殿御前侍卫牛头,黑白无常手下第一打手。”菜花小声的告诉我。 我草,咋整的跟牛魔王似的。 菜花说,你西游记看多了哪有什么牛魔王,牛头勇猛,马面多智,若是马面亲自来,肯定不会用真身相见的。 我说,刘师公真神奇,一个小小的判官竟能跟阴司侍卫扯上关系,他到底想干嘛? 菜花说,我也吃不透刘师公的底细,这人城府太深,封先生或许能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山洞内遇到的马怪,他借着郭大炮的身子胁迫、奸淫女鬼,如此细想一下,刘师公与马面早就狼狈为奸,郭大炮果然是被他利用的一个傀儡,马面借着他的身体,控制那些漂亮的女尸取乐、吸取阳元。 “吁!”牛头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魁梧的身子如同铁塔一般,浓烈、寒煞的黑气绕着身周盘旋。 “牛爷,刘判有礼了。”刘师公恭敬的弯腰拜道。 牛头冷哼了一声,用手拨开刘师公,走到轿子前,就要掀帘子。 “等等,牛爷,这迎亲的规矩你是不知道,俗话说,轿不落三亭,帘不予二现,现在掀轿不吉利,对马爷也是不敬啊。”刘师公赶紧拦在轿子前,作揖说好话。 “你他奶奶的,给老子滚,我大哥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迟早这娘们还得轮到咱!”牛头一巴掌就将刘师公掀飞了。 刘师公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看着他像玩偶一样被牛头掀翻,我的心都沉到了冰窟,这一巴掌若是扇在我头上,怕是脑壳都碎了。 牛头掀起轿子,从里面抱出女人,掀开盖头,狂妄的大笑起来,那张大嘴凑在新娘的脸上猪吃糠一般,咋咋的乱啃。 他怀中的女人正是桃红,此刻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脸上只是无言的淌着泪,惹人心疼。 “妈了个巴子的!臭婊子,怎么,牛爷亲热,你不乐意?”牛头抬手扇了桃红一巴掌,将她扔在地上,举起钢叉就要刺。 我再也忍不住了,刚要冲上去,菜花一把拉住我,“秦哥,别激动,现在冲出去,咱们都得死,这牛头马面乃是畜生入道,粗蛮野性,你得忍,回头逮着机会了,咱们草不死他。” 我知道菜花说的没错,指甲刺进了肉里,心疼的滴血。 “牛爷,慢着,慢着!这娘们不识趣,该死,该死,可马爷到时候见不到人,不得怪您吗?”刘师公手一动,将桃红拉到了一边。 牛头摸了摸下巴,“也罢,回头再收拾这小娘们。”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轿啊。”刘师公呵斥道。 桃红茫然的望着路口,一动也不动,“拖进去啊。”刘师公不耐烦的大叫。 几个纸糊的轿夫把桃红连拖带拉拽进了轿子,刘师公这才扯着嗓子大喊:“绕道三圈,断阳入阴,三生三灭,结冥为婚,连枝白头……” 轿夫蹦跳抬着轿子领着唢呐、鼓手、挑夫绕着加油站外转悠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一眼万年 刘师公走在最前头,每唱一句,后面的阴鬼就大声喊一声好,场面诡异而又滑稽。 “秦哥,上!” 当挑夫队伍经过超市的时候,菜花扛起扁担,挑起鸡狗与我溜到队伍后边。 “秦哥,你别愣着,跳起来,喊起来。”菜花左右抬腿蹦跳着,嘴里跟着阴鬼起着哄,“好叻!” 看到前面的轿子,我心里堵得慌,哪里叫的出来,也只有菜花这没心没肺的孙子,到了这个时候还闹腾的这么欢快。 “我草,你倒是跳啊,就你跟杆子一样矗在这,老刘一眼就能看出你他妈不正常。”菜花有些急眼了。 “妈拉个巴子的,好叻!”我暗骂了一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心里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将刘师公和牛头马面全都炸油锅。 饶了三圈,刘师公还在唱,牛头不耐烦了,钢叉在地上猛的一杵,轰,整个地都颤动了一下,所有的纸人、阴鬼全都停了下来。 “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了,就你们这些杂毛聒噪。”牛头怒吼,满嘴的唾沫吐了刘师公一脸。 刘师公一抹脸上的唾沫,拱手说:“牛爷,人我就交给你了,回头记得帮我跟马爷道声好。” 牛头傲慢的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扬起钢叉大喝道:“走!” 刘师公一摆手,送亲队伍又开始蹦跳着、吹打着,浩浩荡荡的跟在马队后面往村道走去。 “好险,总算是过了老不死的这一关。”菜花拍着胸口,吁气说。 我的心思全在轿子中,“菜花,这是要去哪,不会真去地府吧。” 菜花说:“放心吧,照这速度,到达酆都城,怎么着也得三四个鬼日,咱们视机下手。” 我看强抢估计是没戏了,这牛头太威猛了,真要硬抢,十个我都不够他一叉子的,还是老实点,慢慢来吧。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总算是出了老槐路,转入了一条荒郊的羊肠小道,牛头是个急性子,一个劲的在前面喊着快点、快点,还派了两个骑兵在后面拿着鞭子赶着。 我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倒是菜花蹦跳着,像没事人一样。 “菜花,这么走下去,我怕桃红抢不到,我的小命先搭在这了。”我说。 菜花说,“秦哥,这条路是通往半步多的路,你再坚持一下,到了半步多咱们能歇歇。” “我草……”我话音刚落,后面的骑兵扬起鞭子唰的就给了我一下,“聒噪什么,快点。” “我草尼玛,敢打我秦哥。”菜花见我被打,急眼了,转身就要发作。 我赶紧拉住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别冲动,菜花冷哼了一声,继续蹦蹦跳跳的。 妈的,狗日的阴兵这一鞭子真狠,打的我背部像火烧一般疼,每走一步,疼的撕心裂肺,怕菜花发飙,我只能装作没事,坚持蹦跳着。 走了几步,菜花突然发疯似的高歌:“初八里来好日子,挑着那鸡狗出了门,鸡呀、狗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马爷庆吉祥,咿呀咿呀哟儿……” 我赶紧给他使眼神,心想这孙子好好唱什么红歌啊,改的稀里糊涂,唱的那叫一个难听至极。 “奶奶的,谁在聒噪!”牛头一扬钢叉,怒吼道。 所有的阴鬼、鬼差,不约而同的指向我俩,“将军,这俩小子。” 我心想这下完了,牛头还得叉死我俩,老老实实的举起手,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孙子,你好好的唱什么歌啊。” 菜花一眨眼,举起手说:“牛爷啊,我们是在唱歌,不是聒噪,唱歌,是,是音乐!” 也怪牛头竟然不恼,还哈哈的大笑起来,“唱歌啊,唱歌好,来,你俩到前面来唱。” 我有些懵了,看不出来五大三粗的老牛,竟然喜欢听歌,而且还是菜花这破锣嗓。 “秦哥,这老牛就见不得别人说他不懂音乐,你想想对牛弹琴啊,只要是音乐,他哪怕不懂也得装懂,怎么样,哥们牛逼吧。”菜花冲我眨眼,满脸的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狗日的,你这是在玩命。” “待会到前头的时候,你找机会跟桃红搭上话,我吸引这些家伙的注意力。”菜花说。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感激的点了点头。 菜花跟我走到了前边,他跟在牛头旁边,我站在轿子旁,两个人扯开嗓子,翻来覆去的唱那首改版《拥军秧歌》。 牛头装作一副享受的点着头,不时还夸奖我们两句。 “桃红,桃红……”我趁机在轿子边,轻轻的喊。 桃红掀开轿子旁的帘子角,撩起盖头,当她看到我是,差点叫出声,眼神充满了喜悦、惊讶。 “嘘!桃红,到了半步多,我会想办法救你。”我长话短说。 桃红捂着嘴,泪珠滑落,努力让自己笑的最美。 她还是那么的妩媚迷人,雨露般迷离的眼睛像是有无尽的诉说,看到她的微笑,我心中很温暖。 这一笑倾国倾城,芳心为我,死又何妨。 “嗨嗨,你怎么不唱?”牛头一看我没动静,吼了一句。 我冲桃红一笑,哽咽的开嗓唱道:“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可是我已深深把你来爱了,你的天真和你的纯情已把我吸引了,你就是我梦中美丽的天使,我知道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女孩,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配上你……” 唱着、唱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桃红掩着嘴,笑容里全是泪水,向我微微的点着头。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唱的更欢了,这么多年,我从没认真的爱过一个人,从对桃红的畏惧、愧疚到爱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却不意外。 她是人是鬼,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有她我心中很暖,可以忘掉一切自私,无悔的付出一切。 “整齐点,整齐点……”一个阴兵反手就是一鞭子甩在我的脸上,血顺着眉心滴落了下来。 我冲桃红笑了笑,示意别担心。 桃红捂着胸口,难过的放下了帘子,我知道她不想我难受。 “啪!”菜花那边也挨了几鞭子,打的他哇哇痛叫。 “秦哥,你唱的啥玩意,完全跟不上节奏。”菜花不爽的怨我。 我说:“一定要爱你……” 菜花说,“爱你个几把,还是继续送鸡狗吧,老子就会这一首。” “好叻,送鸡狗,草死他妈的。”我大吼一声,鼓足气力与菜花继续翻来覆去的唱那首翻版《拥军秧歌》。 心有了归属,见到了桃红,我更坚定了决心,精神大振。 阴路上没有白天黑夜的,前面灰蒙蒙的,走出羊肠小道,前方是一座连绵无边的古城,城高五丈有余,坚城壁垒,岗哨上全是满脸杀气的阴兵巡弋。 城墙上书着两个巨大的字,阴关,字体肃杀、霸气,让人肃然起敬,不敢直视。 看着那些拿着刀枪的阴兵,我喘息了一口气说:“还好,看来阴间还是保持着老一套,要是个个都上机关枪,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菜花说:“你错了,机关枪在这不好使,阴间的所有武器都是黄泉水浇炼出来的,有杀魂灭魄的之威,既能杀人又能杀鬼。” “我草,那练一批子弹不就得了。” “黄泉水里面的材质炼不出那玩意,秦广王也没那个脑子。”菜花说。 正说话,队伍已经到了阴关之下,门口两个穿着铠甲,拿着长枪的阴兵守卫着,见了牛头,恭敬的敬礼。 牛头傲慢说:“这些都是我的人,放行!”说完,一扬钢叉纵马进了城。 一进阴关大门,四周阴寒更盛,冻得我骨头都软了,全身乏力,步子怎么也迈不开。 “怎么了,秦哥。”菜花问。 转念一拍额头,“糟糕,忘了你没拜祖,没有护身灵气,既不是阴身,又非玄门中人,光是阴关这扇大门,就闯不过。” 我实在受不了这股阴寒的逼迫,可是再迟疑就该露出马脚了,刚要咬破舌尖,用阳气逼住这股阴寒。 菜花皱眉摇了摇头,“秦哥,别,纯阳之气太盛,阴兵会发现的。” 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怎么帮我克制阴关的寒气,急的直皱眉跳脚。 “前面的到底走不走啊。” “对啊,这条道合着是你家开的。” 后面的人开始吵吵闹闹,兵差也吼了起来,扬起鞭子就打,“你们愣着干嘛,不过关,就滚。” 眼看就要露出马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走啊!” 然后,我只觉得头顶一凉,全身顿时变的空灵,飘飘荡荡的,那股冰寒的阴气瞬间消散。 我回头一看,封二正傲慢的负着手站在我身后。 “嗨,封……”我没想到,在这居然能碰到这老家伙。 封二咳了一声,昂首进入了阴关。 菜花大喜,“老家伙来的可真及时,赶紧走吧,秦哥。” 入了城,城中酒肆民楼,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穿着古老服式的游民熙熙攘攘晃荡着,叫卖的商贩,马车、快骑,不时踏着清脆的马蹄,疾驰而过。 “秦哥,看傻了吧。”菜花笑问。 第三十四章半步多 我挠头说,有种到了影视城的感觉,咦,封二呢? 四下看了一眼,封二早就连人影都不见了,心想回头得给他买条中华,好好感谢一下老头子。 菜花说,这里是阴关第一城,飘渺城,是走阴的阴倌和玄门中人歇脚的地方,等以后你入了玄门,也可以像封二一样来去自如。 我咋觉得人和鬼没什么区别了呢? 菜花说,你说对了,在地府就是鬼的世界,不过这里远远比咱们的世界要恶心、更森严,更闹心,因为它是秦广王管理下的封建制度,潜规则更多。 我说,你小子懂的还挺多! 菜花欣喜说,我师父说的,但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桃红的轿子就在前面,看得着,心里就有着落,走在宽阔、气派的大街上,与鬼差、阴倌比比接踵,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小。 牛头在地府很吃的开,沿途有阴兵开道,遇到不开眼的就是两鞭子,那些阴倌与鬼民,敢怒不敢言。 “卖包子呢,卖包子呢!”我被两个个面色红扑扑的小胖子给吸引了,他们面相出奇的相同,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一对孪生兄弟。 “卖饺子呢,新鲜出炉的饺子。” 我看那包子色泽白嫩,走了这么一路早已是饥肠辘辘,摸了张五十的大钞,“兄弟,给我来几个包子。” 那卖包子的胖子,迅速把钱收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我,“兄弟,你在这用阳钱,找死啊。” 我心一沉,还好这胖子提醒,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谢谢!”我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多说话,拉着菜花赶紧往大部队跟了过去。 走了没两步,那卖包子的追了过来,“你把这个拿上,否则饿死你不可。” 跟菜花啃了两包子,甭说味道还真不赖,我说:“看不出来,飘渺城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包子。” 菜花说,没错,这包子确实是给人吃的,也不知道这胖子哪来的,居然在这做人的生意,不简单啊。 牛头领着人到了一处酒楼,上了楼,我才知道这几个包子有多么的珍贵。 这里所有的阴倌和鬼民,吃的都是香,看着那一个个用鼻子吸的滋溜响,我暗自庆还好胖子给了包子,不然就糟糕了。 再看那牛头,一根手臂粗的香,几下就吸完了。 摆在我和菜花跟前的是几根小拇指大小的,“都给老子吃快点,误了马爷的时辰,我砍下你们的狗头。” 我问菜花,“鬼也怕砍头?” 菜花屏气一吸,烟一缕一缕的就进了鼻子,“鬼当然怕,你忘了这里是地府,他们身上的阴气,手中的武器,都能杀魂灭魄,跟咱们阳间是一样的。”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与阳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人间是命,这里是魂,没命得死,没魂得散,都一样。 桃红没有上酒楼,我想了想,偷偷把香藏在了衣袖里。 “吁!”一个阴兵奔上楼来,单膝跪在牛头面前拱手说:“牛爷,去半步多的幽冥船已经备好了。” 牛头端起酒壶一饮而尽,满意的点了点头,“弟兄们,出发!” 出了飘渺城,往南走了一阵,远远就听到河流奔腾、咆哮的巨响。 阴鬼越来越多,背着布袋、竹篮,队伍排的老长。 “这些都是带着新魂去暂居亭报道的阴倌,飘渺城是上阴关,半步多是中阴关,下阴关是暂居亭,到了暂居亭阴倌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因为往下就是阴司地府。” “他奶奶的,今天怎么这么多飘子,都他娘的给我叉河里去。”牛头怒吼道。 “什么是飘子?”我问菜花。 菜花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牛头这些自认为有身份的玩意,对普通鬼魂的一种贱称。 “什么几把玩意!” 守在渡口的是全都是穿着黑甲的士兵,见牛头坐在马上嚷嚷,领头的士兵大喝道:“到了幽冥渡口还不下马,好大胆子?” 牛头刚要发飙,待牛眼一望,老老实实的下了马,拱手说:“不知道是天师宝驾在此,万望恕罪。” 那领头的侍卫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把牛头放在眼里,转而对过河的阴倌、鬼民说:“大家不要急,一个个的过河。” “他奶奶的,怎么赶上这么巧。”牛头搓着手,嘴里骂咧着。 “牛爷,明天辰时,钟天师要到暂居亭巡视,现在布告在下阴关都贴满了,这些鬼魂估计都是去告状的。”一个阴兵小声说。 “告状,告什么状,到了黄泉君那,我看他还敢嚣张?”牛头不爽的骂道,却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里等候。 看着牛头吃瘪,我忍不住问,“菜花,钟天师是谁,手下的一个侍卫都能吓住这头蛮牛。” 菜花说:“钟天师你都不知道,钟馗啊!地府天师,专门清查恶鬼、劣鬼,就好比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很牛逼的。“ 想到这,菜花高兴的拉着我,“秦哥,这回咱们有望了,到时候暂居亭见了钟天师,参刘师公、马面他们一状,钟天师肯定得斩了这群鬼渣。” 我摇了摇头,“我怕未必这么简单,你看牛头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就怕官官相护,钟馗也奈何不了他。” 菜花说,秦哥说的是,不过这总比咱们俩跟他们单打独斗要来的强。 正说着话,我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一看封二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不过老家伙抬着头,装作一副没看见我的样子。 “秦哥,我越来越喜欢封老头了,他这是摆明了来帮你的。”菜花笑嘻嘻说。 我咳了咳,示意菜花别废话,封老头那点心思我明白,想收我为徒,免谈。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我们登船了,船身通体漆黑,在波涛起伏的大河中稳如泰山。 冥河之水暗黑幽深,不时有巨大的怪鱼飞跃,河面上阴雾缭绕,百米之外难以视物。 到了船上,牛头领着桃红进了船舱,我有些急了,“我草,这狗日的不会要上桃红吧。” 菜花说,妈的,他要敢上,咱哥俩就跟他拼了。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仿佛听到了桃红的声音,得去看看。 菜花说,行,那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活着回去的希望也不大,大不了跟那老牛拼了。 船舱高三层,里面点着白色的蜡烛,凭着敏锐的听力,我摸到了一间舱口侧着耳朵一听,心都凉了。 牛头这畜生果然对桃红下手了,“小娘子,今天先陪爷爷玩玩,瞧这小模样多俊俏。” 嗤嗤!衣服撕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桃红的尖叫声。 “砰!”菜花用肩膀往门上一撞,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做的,竟然把他给弹飞了,连着我扬起撞在舱壁上。 “我草,这门真几把邪门。”菜花骂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 里面传来牛头的怒吼声:“谁在外面!” 我沉住气说:“牛爷,是我们哥俩,请问你要点曲子助兴吗?” 牛头怒吼说:“滚!再敢来坏老子兴致,杀无赦!” “嘿嘿,娘子身材真好,难怪我大哥对你念念不忘的,来,让牛爷亲亲你的小嘴。”牛头捏着桃红的下巴,浪笑了起来。 “呸!”桃红一口唾沫吐在牛头的脸上。 牛头刚要发飙,转而又抹掉唾沫,一舔手指:“娘子真泼辣,我很喜欢,等你尝到老牛的好,你就知道什么叫快乐、销魂了。” 牛头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在我的内心绞着,痛不可当。 是啊!桃红在与我认识之前,就已经被马面附身的郭大炮控制,饱受凌辱! 想到她被那畜生凌辱,我心里一阵冰凉!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秦哥,你没事吧,妈的!菜花一急,又要撞门。 我伸手拉住他的腿,兄弟,别!我脑子有些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想什么想,嫂子在里面都快被人上了,还想个几把! 我说,菜花,你让我静静! “妈的,小贱人,自杀,我让你自杀!” 这时候,我听到房间里牛头发出一声大吼,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杀?桃红,我的桃红!”我脑子一炸,几乎是本能的冲了出去,扬起左手猛的击向舱门。 哄!的一声,舱门爆碎! 牛头正捏着桃红的下巴,黑色的血液不断的从她嘴里涙涙而出,“敢自杀,我灭你杀你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眼看牛头那沙钵大的拳头就要砸下去,这一下若是砸实了,我的桃红准保没命。 桃红只是冷冷的扬着头,凄美的脸上挂着泪珠,当看到我的时候,她笑了,笑容充满了委屈,歉意。 “桃红、桃红!”我有些傻了,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死志。 “不好,她破了自己的阴身!”菜花脸色大变。 “牛头,我草死你大爷,还我桃红!”愤怒、仇恨快要焚烧我,我发疯似的往牛头撞了过去。 菜花扔掉挑着的鸡狗,扬起扁担照着牛头的脑门就是一下! 砰!牛头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菜花被弹飞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砰!牛头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菜花被弹飞了出去。 我草,这么硬!菜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了起来,骂道。 借着这机会,我已经拦腰抱住牛头,用力一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将他扑飞了。 “菜花,快到桃红走!”我怒吼道。 桃红无力的摇了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微笑看着我,摇了摇头。 “妈的,菜花,快带你嫂子……” 我话音还没落,牛头一拳打在我脑门上,我只觉得脑子被雷劈了一般,面门当场开染坊,血糊糊的见了红。 “我不走,妈的,忘了开锋了。”菜花一拍额头,拿出悬挂在腰间的宝印,咬破中指滴血印上,在扁担上戳了一下。 “奶奶的,这下还草不死你。”菜花举起扁担狠狠的砸在牛头上。 牛头身子一偏,扁担砸在了牛角上,咔嚓一声,牛角断成两截。 “嗷嗷!”牛头怒吼一声,猛的揪着我的衣领高高举起往菜花砸了过去。 轰!我俩都被摔飞出去。 狗日的,力气还真他妈大!菜花一擦嘴角的血渍,骂了一句。 我爬起来,趁机拉起桃红大吼一声:“菜花,跑!” 牛头提着钢叉,怒拍打着胸口,追了上来,巨大的牛蹄子在身后有如霹雳鼓点,通通作响,震得船身摇晃了起来。 船身非常大,外面的守卫闻声纷纷赶了过来,整条船沸腾了起来,到处是抓捕我们的怒吼声。 “秦哥,咋办?”绕过一个转角,菜花气喘吁吁问。 “估计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他们正挨间搜查,咱们往回走!”我当机立断说。 “往回走,你确定?”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我冷冷道。 “红红,还能坚持住么?”感觉桃红的身体越来越轻,她现在只是个鬼魂之身,阴身已破,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桃红靠在我的肩膀上,脸色白的吓人,虚弱的眨了眨眼。 “红红,你挺住了!”我爆喝一声,一脚踢开左侧舱门。 菜花满脸错愕讶道:“我草,不愧是纯阳子,发起飙来就是猛。” “猛你个几把,快走!”我骂了一句,走到舱房左墙,左手握拳,一拳击碎了舱门,低头闯进了隔壁舱。 我们前面逃生一直是往右走,舱房全都是连着的,现在一直往左走,肯定能回到原来的舱房,相对来说那刚被查过,会安全点。 外面闹哄哄的,到处是踹门,搜查的吼声,我一拳拳的破碎舱房,背着桃红很快来到了牛头所在的大舱房。 牛头已经不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和断裂的牛角。 “秦哥,真神,这里果然没人。”菜花拿起桌子上的酒和香,胡乱的吸食着。 “妈的,都是上等香,不吸浪费了。” 我放下桃红,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对我挤出一丝微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红红,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捧着她的脸,心乱如麻,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桃红两次为我而死,第一次是想让我快活,第二次是为了我那卑微的自尊,她知道牛头的侮辱对我来说,是折磨,宁愿选择破阴身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隐约我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喘息声。 “不好,菜花,跳窗!” 我背着桃红一头往窗户撞去,咔嚓一声从十几米的船舱跳了下去,菜花没有丝毫的犹豫抱着大公鸡抄着扁担,跟着我跳了下来。 刚跳下来,密密麻麻的箭支从外面射了进来,牛头从破碎的窗户探出头怒吼道:“给老子射死他们。” 我长吸一口气,潜入了深寒的冥河之中,河水冰寒刺骨,箭支嗵嗵的射入河中,要是晚上一秒,老子就被射成了刺猬。 冥河之中,黑暗幽寒,底下激流暗涌,一连串的水流与怪鱼,把我的头晕目眩,饶是我从小在湘江边长大,也架不住这般折腾,连吃了好几口水。 胸中一阵发闷,全身针刺般疼痛,气力正在迅速的丧尸,我脑海不断传来眩晕、黑目的错觉。 完了,老子这是要死在这。 桃红的头往后仰着,口中冒着连珠泡泡。 “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为了抵制脑海的眩晕,我用力咬破舌尖。 舌尖阳血一破,左手滚烫的火烧起来,身上的冰寒消失于无形。 我捧着桃红的,低头吻住她冰冷的红唇,深深的拥吻,气息源源不断的度入她的口中。 桃红慢慢有了反应,与我十指相扣,紧贴着我的脸,用力的回应我。 “红红,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不在乎你所有的所有,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爱一回。” 我心里默默低吟,已经完全忘却了生死,忘情拥吻着,慢慢的往黑暗的江心沉了下去。 若能与你在一起,死又何妨? 此生难成双飞蝶,若能双双赴黄泉,不负如来不负卿,足矣! 我眼前一黑,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昏死了过去。 过了很久,我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气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渔船上,旁边躺着一个人,竟然是桃红。 她紧闭着双眼,性感、挺翘的鼻子,乌青的嘴唇,身上盖着菜花的衣服,安静的睡着了,如同熟睡的仙子。 “秦哥,还没看够啊,要不给你来点老鼠油,现场干一炮。”菜花坐在船头猥琐笑道,说完,抓起一条香气四溢的烤鱼,喳吧就是一口,吃了个满嘴流油。 “滚犊子!”我回敬道。 “嗯,不错,这冥河的寒鱼味道还真不赖,肉质紧凑,香嫩可口,可惜封老头这没有孜然粉,不然味道更好了。” “封老头,封二,是他救了我们。”我有点晕乎了。 封二板着脸从船舱走出来,冷冷说:“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恰好在冥河上钓鱼,凑巧碰到,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指着船头说,“老夫掉的寒鱼,便宜你们俩小子了,吃完了给我滚蛋。” 我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桃红这丫头的手与我死死的扣在一起,任凭我如何用力,都掰不开。 当然,我也不敢真用力,总不能把自己喜欢的人手指给掰断吧。 “封先生,桃红她没事吧。”我问。 封二端着一个小碗,沾了点符水,手指在桃红脉门一弹,她的手就松开了。 “我说你也真是毛病,好好的怎么就跟个女鬼恋上了呢?五世纯阳子的脸真给你丢尽了。”封二摇头叹气说。 “老头,你管的我秦哥,他要喜欢,就是跟母狗都成。”菜花插了一句。 “你不说话会死吗?”我板着脸喝了他一句。 封二面色一沉说:“你这朋友阴身已破,阴魄已散,阴魂也只余尚息,若不是你以纯阳之气护住她的阴魂,怕是此刻你连魂体都见不着,早就成为一缕阴气。” “不,不,封先生,你不是神机妙算,天下无双么?你,你一定有办法救她是吧。”我一听,有些急了。 封二抚须想了片刻说:“办法不是没有,你需要两样东西,一是幽灵花,二是丧魂锥!” “幽灵花,我说封老头,你可别害我秦哥,你不会是想让他入黄泉幽冥山吧,那不是去送死吗?”菜花甩掉烤鱼,不爽的叫起来。 封二说:“没错,不仅仅幽灵花有黄泉守卫与阴怪看守,光是这邪派的丧魂锥就已经失传了很多年。” “秦剑小友,你能得到这两件宝物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你这朋友……” “不,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试。”我弯下身,轻抚桃红凄美的脸颊,斩钉截铁说。 “要想入黄泉幽冥山,首先得入阴司酆都得到钟天师的许可,而即便是以老夫的修为都入不了酆都城,更别说你了。”封二叹气说。 “封老头,连你都入不了酆都,那谁有这本事。”菜花问。 转而一想,“对了,秦哥,咱们可以去找我师父,他也许能帮咱们。” 封二冷哼了一声:“阴正岳邪派小人,休与老夫相提并论,以他那点雕虫小技怕是连酆都的大门都摸不着。” 菜花不爽了,刚要理论,被我一眼给瞪了回去,气乎乎对着封二比了比中指。 “若谁都能进入酆都,那地府岂不乱套了,通入酆都的鬼门关,每隔一个时辰变化一次,大道千千万,除了阎君,谁也休养进入。”封二傲然说。 “废话,阎君那玄门之首,实力通玄,连阎罗王都敬他七分,奉为兄,进入酆都易如反掌,这谁……” 菜花刚要讽刺两句,陡然惊讶的大叫起来:“封老头,你不会是指,我秦哥必须成为阎君才能……” 封二点头说:“有何不可,纯阳子之身修炼玄门之术,成为阎君是迟早的事,最要紧的是阎君已经……” 封二说到这,看了一眼菜花,打住了话。 我明白了封二的意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封先生,我愿入981,终身奉你为师!” 为了救桃红,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哪怕是成为玉皇大帝,我也愿意一试。 第三十六章开悟 我刚刚跪下,菜花大步走了过来,愤然道:“秦哥,你不能跪他,他不配!” 他拽起我的手,力气很大,脸上的神情肃杀,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菜花,你给我让开,我是心甘情愿奉封先生为师。”我沉声道。 菜花往后退了一步道:“哥哥,一世人两兄弟,兄弟断不会害你,你可以拜他为师,但是你记住了,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让你跪。” “如果,你非得跪他,那行,兄弟我也跟着跪!” 菜花脸上有种前所未有的果敢、决断,完全不像那个嬉皮笑脸的他。 “封先生,拜师当跪礼,不是我不讲道理,而是你当不起我兄弟俩一跪,对你有害无益,望体谅!” 封二长笑,笔直的身躯如标枪一般昂然,让人肃然起敬。 “秦剑,老夫知道你只是救爱心切,未必是真心奉老夫为师,也罢,咱们不以师徒相称,你也不用入981,我封二愿意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我弯腰九十度,给这个孤傲的老人鞠躬致谢,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落寞、期望,他无疑是个值得敬佩的长者。 “秦剑,在你没有成为阎君之前,我只能把你朋友的阴魂封锁暂存!” 封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葫芦,破中指,滴血葫芦口,双手快速掐诀,大喝一声:“咤!” 看着桃红化作流光收入葫芦中,我忍痛别过头,心如刀绞,天际所望,尽皆漠然,孤清、峭寒,一如此心。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我默默低吟,无尽唏嘘。 “轰隆!” 漆黑的冥河上空突闪紫色奔雷,夹杂着黑色的雨点,铺天盖地而来,江心波涛愈发的汹涌,小船在惊涛骇浪中飘摇。 紫雷黑雨、激浪奔腾映衬幽冥长河,好不壮观! “秦哥,冥雨阴气重,还是进仓躲躲吧。”菜花将红绳悬挂的葫芦挂在我脖子上,笑道。 “菜花,你说我能成为阎君,救出桃红么?”我轻轻的抚摸着葫芦,如若抚摸着桃红那冰冷的俏脸。 菜花坚定的点了点头,“秦哥,你会成为最伟大、最英明的阎君。” 看着他的眼神,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别告诉我,因为那狗屁纯阳脉,封二也说了,这封印极难破除。” 菜花摇了摇头道:“秦哥,我信任你与这个无关,因为你是除了我师父以外,最伟大的人,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也会是如此!” 我浩然长笑,“尼玛就会说好听的,行了,你回船舱去吧,我要好好静一静!” “一世人两兄弟,秦哥,咱们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相信兄弟,只要你敢想,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菜花笑着走入船舱。 “轰!” 漆黑的冥河上,一艘大船乘风破浪豁然出现在冥河之上,如同庞然怪物一般,激起道道浪墙,势若奔雷! “前方船只立即停船!” 船首立一巨汗,手提钢叉,头带金盔,稳如泰山,发出一声雷霆大喝! 我定眼一看,是牛头,没错,身披金甲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狂霸之气! “不好!”我把葫芦贴在胸口,跳下船头,直奔船舱,菜花提着扁担,抱着大公鸡就要往外冲。 “封先生,牛头来了。”我道。 封二盘腿坐在蒲团上,淡然自若说:“秦剑,我现在就传你诸葛神算入门之法。” “我说封老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教算卦!”菜花急道。 我知道封二是高人,他这么做自然有深意,当下不敢大意,端正的盘腿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封二道:“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时刻之数九十有六,易卦之数六十有四,共连百壹拾五数,此数可窥天机万物,缘于阴阳八卦,诸葛神算,乃是心算、智算,在乎天赋、心智,可算不可算,全在乎于心。” “秦剑你过来,焚香三柱!” 我起身点了三柱香,立于小香炉之中,凝心拜于八卦三次。 封二伸手在我眉心闪电般一点,我顿觉得大脑突来一霹雳,驱散了混沌,顿觉清明。 “行了,我已经开了你的灵智,你凝心观望八卦,如出卦象,此次危急可解。” “是,封先生!”我恭敬道,盘腿坐在蒲团上,睁大眼睛盯着横挂的一副八卦图,丝毫不敢怠慢。 “阴山派的小子,你会掌船吗?”封二接着问。 “我可以试试!”菜花挠头说。 “冥河在前面三口渡,会分三条支流,一条是通往飘渺城,一条是半步多,一条是暂居亭,哪条是生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封二道。 “封老头,我们掌船,那你干嘛?”菜花哂笑问。 封二冷哼道:“要不你来试试对付那牛头怪?” 菜花一吐舌头,嬉笑说:“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你老人家亲自来吧。” 封二一拂衣袖走出了船舱。 “秦哥,咱们哥俩的小命全靠你了,你可千万得悟出条生路来。”说完,菜花走到船头。 “轰!”的一声,船身猛然一震,一道锚连着锁链狠狠的砸在船尾,船猛烈的摇晃起来,差点被掀翻。 牛头放声长笑,“封老头,敢在我地府撒野,识相的赶紧把那俩臭小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牛头,就你这点本事,也敢猖狂,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你有几斤几两。”封二傲然笑道。 “既然,你要找死,那就莫怪我不客气。”牛头在铁索上一点,借力高高跃起,手中的钢叉以雷霆万钧之势往封二面门袭来。 他畜生入道,能在阎罗殿当上侍卫,成为黑白无常的得力心腹,靠的那是一身硬本事。 “我草,这老牛不光力气大,功夫还这么好。”菜花在船头惊诧大叫。 我回头一看,封二那消瘦的身形已经被牛头完全笼罩,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子一乱,卦象的影子都摸不着了。 “凝聚心神,参透卦象!“封二冷冷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咬了咬牙,别过头长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凝神八卦之上。 封二双手连连变化了十几个法印,“咚!”的一声,手指在牛头的刀叉上一弹,“砰!”冥河之水激起千层浪花,牛头退回到了大船上。 噗! “将军,你没事吧!”阴兵急忙扶着身形玉坠的牛头。 “老家伙,灵气居然这么强,立即下令三关,只要船一靠岸,就抓人。”牛头稳住身形,冷喝道。 “将军,那我们还要追不?” “蠢货,我都不是对手,你们能抓住他吗?”牛头骂道。 封二负着手,慢慢的走到船头,菜花哈哈大笑道:“封老头,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一指就逼退了老牛,真厉害。” 封二的脸色青白的吓人,身子一歪,嘴角溢出了血渍。 “封先生,你受伤……”菜花连忙扶住他。 封二比了个手势,“这是地府,灵气与阴气碰撞,难免吃亏,我把好船,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受伤了。” “我知道,封先生,为什么你不亲自算卦,非得让我秦哥来。”菜花疑惑问。 封二说:“我再能算,也算不了你们,这次卦象生死掌握在你们手里,我参透不出来,只能靠他了。” 说完,他盘腿坐下,闭目凝神。 船很快到了三渡口,冥河到此分流,水流哗哗的分向左中右三个不同的方向。 “完了,秦哥,你还没悟出来吗?”菜花低头嘀咕,见我凝神细想,也不敢聒噪。 此刻我的心神全在八卦图上,越看越玄,心里堵的慌,慢慢的那八卦图竟然扭曲晃动动了起来,亮光一闪,我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八卦中间。 四周的阴阳爻迅速的起伏变化着,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方位慢慢转动着。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纶巾羽扇、仙风道骨的道人端坐在我的对面,微笑指点道:“你虚谨记,先天八卦生生相克,坤为地,坎为水,冥河属地水,遇克则死,遇破则生,水破火,坎破离,先天坤离属东北!” 言罢,羽扇一拂,八卦嘎然而止,东面呈阳白乃生! 我刚要感激那道人,金光一逝,八卦图与道人已是不见。 我睁开眼大喜道:“菜花,往东走。” 这时候船已经被水流带到了渡口边,菜花几乎是不加想象的驶入了东边,“东北边乃是下三关,咱们要回飘渺城!” “秦哥,你确定看出来的卦象,不是几把乱说的?”菜花调侃问。 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才看了这么一会儿全身就虚脱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神算之术运用自如。 “到了飘渺城就知道了,灵不灵我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喟然道。 封二缓缓睁开双眼,叹道:“不愧是纯阳子,这么快就开悟,老夫当年光是开悟就花了整整三个月。” “封老头,那是你笨,天赋远远不及我秦哥。”菜花浆一摆,小船驶入飘渺城方向。 第三十七章爆了牛爷的蛋子 封二微微一笑,只是闭目不语。 “可惜了,去不了暂居亭,不然去钟馗那参马面一本,草不死他。”菜花皱眉道。 我按着胸口的葫芦,淡然说:“算了,桃红已经封存了,去参他一本,也不能救活她,一切还是等咱们兄弟有所成再说吧。” 小船在飘渺城的渡口靠岸,一上岸,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菜花,你没觉得不对吗?”我皱眉道。 菜花四下看了一眼,挠头愕然说:“是有点不对劲,昨天过渡的时候,这里人山人海的,怎么这会儿变的这么安静。” 我们两个同时忘封二看了过去,老头子掐指一算,面无表情道:“飘渺城,恐怕已经戒严了。” “我草,秦哥,你不是说这是条生路吗?合着咱们跑到这送死来了。”菜花一脸的蛋疼。 封二说:“不,生生死死、虚虚实实,既来之则安之,走!” 刚上渡口,远处马蹄声大作,整个大地也随之颤动,当先一列骑兵朗声大喝:“奉谢大人的命令,抓捕逃犯封二、秦剑、张力,闲杂人闪避。” “妈的,狗日的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菜花骂道。 封二面有忧色,冷喝道:“看来马面这次是铁了心要拿咱仨,请了谢必安的手令,跑!” 我抱起菜花的那只大公鸡,拉着他跟在封二身后撒腿就跑,封二似乎对这飘渺城比较熟悉,专往巷子里绕。 “呼呼,谢必安是哪个孙子,老子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追杀我们。”我弓着身子,边喘气边道,外面的士兵打着火把、照的整座城池火光冲天。 “谢必安,就是白无常,东岳大帝、阎罗王坐下的第一鬼差,相当于公安部部长吧,他是出了名的护短,凭马面那张嘴,咱仨估计在阴司是挂上号了。”封二不时的往外瞅着,边解释道。 “我草,合着这是要把咱哥俩往死理逼了。”菜花愤然道。 “卦象应该不会错,咱们静观其变。”我靠在墙边,抹了一把冷汗道。 “快快,你往那边搜,你跟着我这边来!”士兵的喝声从转角传了过来。 “嗖嗖!”刚要跑,几支利箭就射了过来,“他们躲在这里。” 封二摸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把豆子,“天灵灵、地灵灵,天兵急急如律令,赦!” 黄豆在地上一滚,化作百十个金光闪闪的天兵跟冲过来的阴兵战到了一块。 “我草,撒豆成兵,这不是茅山术法?封老头你深藏不露啊。”菜花惊叹道。 “这里是阴司,神兵很快会被阴兵击散,咱们抓紧时间往城门口冲,只要出了阴关,一切就好说了。”封二焦急道。 我拉着还在发愣的菜花撒腿跟了上去,封老头这些神兵还真不赖,吸了大量的阴兵注意力,我们仨一溜小跑到了阴关口。 “吁!”一声长笑,牛头魁梧的身躯阴魂不散的出现漆黑阴关口,单人单骑,城墙之上是无数手执火箭的阴兵。 我一看前有追兵,后有来者,心都悬了,“完了,这是前有追兵,后有来者啊!” 牛头坐在马上,目露凶光,钢叉一指怒喝道:“都给我闪开,我要亲手宰了这三个毛贼!” “哟,我说大猪头,你还要不要脸,信不信爷爷再打爆你的卵蛋?”菜花两手搭在扁担上,傲然叫嚣,完全没把牛头放在眼里。 封二面色一凛,示意道:“秦剑,这里是地府,若是论打斗咱们断然是牛头的对手,待会我拖住他,你们想办法逃走。” “菜花,草不草这杂碎?”我捏了捏拳头,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淡定点。 菜花吊儿郎当说:“秦哥,当然草,咱们哥俩若连头牛都草不了,以后还怎么在玄门混啊。” 封二冷笑道:“在玄门混,术法自然重要,但是自身的功夫一点也不能差,就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都给我滚。” 说完,他身形立动,人如炮弹般往牛头弹射了过去。 “砰,咚!”牛头钢叉一举,挡住封二的攻势,牛蹄在马背上一点,单臂举叉直刺封先生。 “牛爷先收拾了你这个老头子再说。”牛头狂笑一声,钢叉如狂风暴雨般撒开。 封二在幽光中中,凭着身形与腿脚与牛头周旋,两人如同闪电般在城门口闪挪腾移。 “嗤嗤嗤!” 封二一个急退从战圈中弹了出来,连退了十几步才站稳脚跟。 “封先生,你没事吧。”我扶住封二,他的脸色煞白铁青,身躯在发抖。 “我没事!”封二推开我,笔直的身躯傲然挺立。 牛头捂着胸口,冷冷的笑了起来:“封二,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伤我,你做梦去吧。” “吼!金刚不坏!叱!”牛头猛的将钢叉双手一顿,入地三尺,沉腰坐马爆喝一声,双拳猛烈的拍打着胸口。 叮当!三根银针从后背弹出,射在城墙上! “不好,老牛狂暴了!”菜花咬破中指,“妈的,忘了带诛杀了!”快速的在掌心写了个力,喝道:“起!” 扁担一扬,猛地往牛头劈去! “找死!”牛头冷哼一声,吼!扁担断为两截,菜花如断线的风筝,直飞了几丈。 “菜花,死不了吧。”我扶起他,急问。 菜花指着大公鸡,我把鸡扔给他,噗!他张口一口血涂在公鸡之上。 “妈的,老子的血可不能浪费了,秦哥放心死不了,你给我把鸡牵好!我再去战老牛。”菜花倔强的爬起来,拾起半截扁担,就要再上去。 “牛爷威武,牛爷威武……” 四周的阴兵,纷纷呐喊助威! “秦剑,我去顶住老牛,你算他死门,破他金刚不坏畜身。”封二道。 “可是没有八卦图,我没法进入卦象意境!”我道。 “八卦在你心里!”封二冷道一声,再次跟牛头战到了一快,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银针如雨,射向牛头。 牛头哈哈狂笑,“就你这绣花针,也想破我的金刚不坏,做梦去吧。” 封先生面色大惊,一个鞭腿重重的击向牛头,牛头喟然不动,硬生生顶了封二这一下,钢叉反手一点,正中封二胸口。 “噗!”封二鲜血狂喷。 “封先生!”菜花失声痛叫。 我正冥神细想,心无杂物,眼前一阵晃动,八卦图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一个人和牛头旋转的八卦上激战。 不过那人似乎并不是菜花,而是一个手执长刀的金光人,不管我如何细看都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再看牛头,浑身黑气,动作缓慢至极,远远不如金光人身手矫捷,好几次金光人都有机会击杀他,却都手下留情。 看来这诸葛神算果然神奇,在八卦的周天里,一切都被放缓了,所有的缺陷,生死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牛头的命门居然在蛋子上,也不知道这牲口为什么要把命门设在那位置,看来真如菜花所说,不爆他的蛋是不成了。 我睁开眼,爆喝一声:“菜花闪开,看我爆他蛋子!” 我扬起漆黑如墨的左手,咬破舌尖,张嘴就是一口纯阳之血吐在封印之上,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对封印有多大作用,但是就目前来看,我体内的纯阳之气,尤其是在阴间波动的更强烈了,这可能也是一种本能的抵制吧。 黑手一扬,四周的阴兵纷纷大惊,胯下的阴马仰天长啸。 “这,这是……”牛头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亡的阴影将他牢牢的锁住。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就如同流星般瞬息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探入他的胯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颗牛蛋子应声爆碎。 “吼!”牛头爆喝一声,强大的阴气将我震飞,“噼里啪啦!”他的身上开始发出炮竹般的爆炸声。 “轰!”牛头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黑色的血从他的身下涙涙而出。 “我草,什么情况,就这么草死了?”菜花瞪大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哈哈,纯阳子,纯阳子!”封二少有的大笑起来。 “狗日的菜花,扶老子一把。”我感觉自己的臀部被摔成了两瓣,透心疼,全身的气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动弹不得。 “牛爷,牛爷,啊!牛爷死了!” “弟兄们,为牛爷报仇!”四周的阴兵暴动了起来。 “完了,玩大了,老牛一死,咱们也得陪葬了。”菜花哭丧着脸道。 我冷冷道:“若不是因为他,桃红也不至于自杀破了阴身,此等下作畜生,草死一个算一个。” “好,不愧是我秦哥,有气势,兄弟今天就陪你赴死,虽死无憾,哈哈!”菜花仰天大笑。 眼看着三人就要被阴兵乱刀砍死,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突然下雨了。 没错,是下雨了,而且是瓢泼的血红大雨,黏糊糊的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撒,阴兵但凡被雨水撒中,尽皆腐烂,到底翻滚哀嚎。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场面一片混乱。 第三十八章南派段家 “什么玩意?比泼硫酸还屌。”菜花一抹脸上黏糊糊的玩意,一闻,“我草,是新鲜的公鸡血,飘渺城这可是禁物!” 鸡血、黑狗血乃是破邪的厉害煞物,在阴司管辖内,是绝对不允许出现鸡、狗活物的,更别说取血了,鬼魂的阴魂阴魄最忌这些阳气盛物。 “没错,准确来说,是加了童子尿的鸡血!兄弟,快上车,随我杀出城。”伴随着长笑,一个胖子驾着一辆马车撞入阴兵中,车上的另一个胖子手持瓢,欢快的向四周泼着鸡血。 我一看,呵,好家伙,可不正是昨日在大街上卖包子、饺子的兄弟,这哥俩果然有些门道。 “哈哈,有意思,我来草一瓢!”菜花跳上马车,从胖子手上夺过瓢四下飞撒起来。 那胖子心疼的脸都青了,“哥们,你悠着点草啊,别撒光了,我还没过瘾呢。” “菜花,别闹了,封先生受伤了,先扶他上车。”我道。 扶着封先生上了车,胖子发出一声大喝:“驾!” 那马车撒开蹄子就跑,沿途的阴兵无人敢挡,最让我佩服的是车上那胖子兄弟,手持一把贴满符咒的大伞,威风凛凛,城墙上的箭支射在伞上,全都被弹开了。 黑马甩蹄狂奔,很快冲出了飘渺城,出了城,车驾一路往东。 “嘿嘿,等等,胖子,你这是要往哪走呢?”我一看方向不对劲喝问。 那胖子哈哈一笑,“兄弟,放心吧,我保管你安全离开飘渺城。” “秦哥,封先生情况不太妙啊。”菜花说。 封二摇了摇头,努力支起身子盘腿而坐,咬牙挺着,“我没事,就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我示意菜花不要打扰封先生,封二的脸色很难看,那浓浓的一字眉因为疼痛拧在了一块,牛头那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胸口上。 以封二的脾气,我知道他在强忍着,心里很是难受。 从我和菜花一进入阴关,他就在暗处保护我俩,冥河之上,若不是他,我和菜花的小命不保,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我和菜花心里都清楚。 胖子兄弟的名叫包子、饺子,两人是一个古老的盗墓家族后人,为了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这俩兄弟经常在飘渺城借着做买卖打探生意。 在飘渺城的多半是阴倌和新死之鬼,一旦发现有富人或者部落的族长入城,兄弟俩人就会用包子、饺子犒劳阴倌,获得死者的消息。 在飘渺城,玄门中人不得不跟鬼一样吃香,有免费的包子、饺子奉送,阴倌们谁不乐意,久而久之,这兄弟俩在飘渺城还混出了名头。 但凡下阴的阴倌都爱到这讨两个包子,磕点闲话,兄弟俩正是靠着这些消息,第一时间挖墓,往往人还没走几天,就被这哥俩刨了坟,大发死人财。 我问赶车的包子,他们是怎么把阳间的吃食带到飘渺城的,而且巡防的士兵似乎见惯不惯了。 包子唾了口浓痰,鄙夷骂道:“我呸,那是因为老子每年要给城中的各级官员烧他娘几天几夜的纸钱,光是守备就得烧上三天三夜,不然你以为这些孙子能当睁眼瞎,那都是让钱给蒙了。” 话锋一转,他哭丧着脸道:“现在完了,为了救你们,咱们兄弟这阴司的生意怕是没法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包子兄弟,这死人的地方少来也好,凭你们兄弟的手艺,还怕找不到活儿吗?” 菜花探过头,哂笑道:“我说包子、饺子,我看你哥俩身手还不错,不如跟我一起抓鬼吧。” 饺子吐了吐舌头,“还是算了吧,我们就靠跟鬼打交道吃饭,还是盗墓来的好。” 菜花比了个中指,鄙夷道:“我草,这么不给面子,你以为老子稀罕你两大胖子。” “我草,臭络腮胡子,你说啥,找抽呢?”饺子扬起勺子就要草菜花。 菜花一指脑门顶,用头一顶饺子,“来,来,来,有种往这草,草不死我算你他妈没种。” “妈拉个巴子,你以为老子不敢草你是吧!”饺子举起大勺子就要开菜花的瓢。 看着这对活宝,我有些苦笑不得,刚刚还说的欢腾,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我赶紧拉住饺子,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消停点,会死啊。” “饺子兄弟,你别介意,我这兄弟就这鸟脾气,别跟他一般计较。”我笑道。 饺子冷哼了一声:“有脾气那得有本事,被老牛踹的满地打滚的怂货,嚣张个几把。” 菜花端起桶子,猛的将剩下的鸡血泼了饺子一身:“草你妈几把,说谁怂货,有种下来单挑。” “吁!”包子一拉缰绳,马车在一间破旧的茅屋前面停了下来。 菜花跳下车和那胖饺子两人打成了一团,你一拳我一拳的,两人都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饺子、菜花兄弟,别闹了!”包子满面红光,笑起来也很和蔼,语气很平缓、沉稳。 饺子推开菜花,爬了起来,摸着肿胀的脸颊,疼的呲牙咧嘴,“大胡子,看在我哥哥面子上,老子暂时饶了你。” 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有种再来,草不死你丫。” 我拉了他一把,“别闹了,给点面子行吗?” 菜花这才气呼呼的作罢,包子哈哈大笑着把我们领到了破茅屋里。 茅屋里摆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包子沉腰坐马,大喝一声,石棺应声缓缓而开。 “好气力!”我和封二同时出声赞许道。 包子搓了搓手,憨笑道:“封先生过奖了,我兄弟俩别无所长,也就一身蛮力了。” 这条隧道是我们兄弟挖的,通往两个方向,一路可到飘渺城内,另一条开到避过飘渺城巡防的官路,直接开到了东门城外。 我说你们怎么能把鸡血运到飘渺城了,原来走的是地道。 包子哈哈笑道:“我们兄弟原本也是闲着无聊,开了这么一条道,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不对,咱们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要救我们,不会有什么企图吧。”菜花摸着下巴,绕着包子转了一圈,狐疑问道。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欠抽呢,合着我哥俩救你还有错了,早知道就让牛头叉死你狗日的。”饺子气的直跳脚。 包子拱手笑道:“那都是因为封师叔!” “你叫我什么?”封二有些迷糊了。 “封师叔,我哥俩是南派段家的嫡系传人,我们爷爷是段老三,按照辈分,我们该叫你封师叔。”包子笑道。 封二抚须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段兄的嫡孙,真不容易,一眨眼这都几十年没见了,段师兄可好?现在不出活了吧。” “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现在把手艺传给我们哥俩了,封师叔,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晚了,怕阴兵找到这来。”包子说。 进了棺材,里面是空的,下了十几级阶梯,是一个半人高的通道,一左一右,往左自然是通往飘渺城了,往右则是凡间东门。 “我说你们俩胖子,能爬进去么?”菜花打趣道。 “废话!这都进不去,还盗个几把的墓啊。”饺子回了一句,长吸一口气,身子骨一阵噼里啪啦响,瞬间身子缩小了好几倍,如同六岁儿童,若不是那张脸依然肥嘟嘟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派古家的缩股成钉,真是神奇!”封二赞道。 我刚要进洞,菜花一把拦住我,从怀里抱起那只大公鸡,伸手在鸡头上一点,大喝道:“起!” 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大公鸡,撒开腿丫子,往洞的那头咯咯跑开了。 辩听了片刻,菜花说:“行了,走吧。” 地道里,奇寒无比,毕竟这里的地段属于阴司管辖,阴气浓烈,虽然不如阴关那么渗人,却也极是难以忍受。 “秦兄弟,这个给你,吃了就不会有事了。”包子递给我一颗白色的药丸。 我笑着接过,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包子兄弟就觉得亲切,自然也不会多有防备。 药丸一下,体内顿生一股热气,身子果然不那么冰寒了。 菜花有些不悦了,秦哥,你也不问问就吃了,万一是颗毒药,还不得玩完。 饺子抬腿就给了菜花一下,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没心没肺,这可是我们段家秘制的雪玉丹,专避阴寒、尸气,换了别人千金老子也不卖。 菜花似乎跟这饺子杠上了,刚要开骂,我赶紧拉住了,“菜花,少说两句。” 在地道里爬了约莫三四个小时,渐渐有了光亮,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炕洞里,我终于呼吸到了阳间清新的空气。 走出老屋,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吸着郊区清新的空气,全身舒坦,说不出的痛快。 感谢了包子,我和菜花打了车,把封二送到了警局。 回到家,我俩第一时间点上了香烟,呼呼的吸了起来。 乖乖,这几天差点没憋死老子!菜花吹着眼圈,美滋滋说。 我站在窗户,低头抽着香烟,摸着胸口的紫葫芦,心中波澜起伏。 去了趟阴司,我才知道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阴司远远比凡间要黑暗,要想成为阎君,进入幽冥山,千难万难。 第三十九章妖娆老板娘 最让我担心的是,封先生的伤情,他一直强忍着,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伤的很重。 在我心里,这个孤傲的老头子已经是我师父,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 我轻轻的抚摸着紫葫芦,它发出轻轻的颤动,桃红肯定感觉到了我的踌躇、怅惘。 “桃红,你放心吧,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一定会成为阎君,找到幽灵花和丧魂锥,给你重铸阴魄!”我暗暗发誓。 秦哥,又在想嫂子了,放心吧,你迟早会成为阎君,也不急在一时,过来喝两杯。 我笑了笑,走过来,跟菜花对饮了一杯,“你小子倒是什么时候都好心情,你知道成为阎君有多难吗?” 菜花举杯自豪道:“杀牛头不也很难么?可是我秦哥只是牛刀小试,不就斩了他。” 我摇了摇头道:“你别说,这诸葛神算还真他妈神,我那天在八卦看到牛头动作迟缓,命门大空,一急,冲过去一试,果真爆了他的蛋。” 菜花说,秦哥,八卦包罗万象,等你练到通神之处,牛头就是卦中之象,卦中之象即牛头,你直接即可在卦中斩杀他。 我草,照你这么说,那还不得天下无敌? 菜花说,就是啊,八卦通灵,无所不透,天地都蕴含其中,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有这本事,当然可以幻象诛杀。 我哂笑说:“你别哄哥哥我开心了,我现在卦象都摸不准,比如那日在阵中的金光人我就看不清楚,金光闪闪,刀法凌厉……” 想到这,我失声错愕道:“菜花,你……” 我俩面面相觑,菜花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秦哥,你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他少有的认真问我,一丝杀气一闪而过。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我草,你他妈别这么瞪着我行吗?老子寒碜的慌,我看到一个金光人,怎么了,你不会想说那位绝世高手就是你吧。” “哈哈,秦哥,你说笑了,我若是金光人,还不得一刀劈死牛头那牲口,哎哟,尼玛,被你这一惊一乍唬住了。”菜花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道。 “菜花,其实就算你是金光人又如何,咱们已经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我还巴不得你是金光人呢。”我抬起头,坚定笑道。 菜花有些错愕道:“秦哥,不,不……” 我抬起手示意道:“兄弟不要多说,你不说,我以后也不问,这事到此为止。” 菜花站起身,恭敬的举杯弯腰道:“秦哥,只要你信我,兄弟这条命就是你的。” 我起身拉他坐了下来,豪气道:“咱们已经是共命的弟兄了,一世人两兄弟,来,喝酒!” 菜花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尤其是周娜娜的事情,他始终躲躲闪闪,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也许有一天他自然会告诉我,在我心里,他是我兄弟,仅此而已。 到了晚上,菜花说,秦哥咱们好久没混酒吧了,玩儿呗。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心动了,在阴司这几天把我搞的有些糊涂了,都分不清阴阳了。 妈拉个巴子的,走起,再不快活、快活,老子都憋死了。 菜花说,嘿嘿,还是老规矩,有漂亮的马子,你头炮。 我刚要走,胸口的紫葫芦就轻轻的动了起来,菜花问,秦哥咋啦,你不会真被桃红绊住了,连马子都不想草了吧,那娘们不就是只鸡么? 我瞪了他一眼,是不是鸡不重要,关键是就算她是我媳妇,咱们兄弟该玩还得玩,要不然还叫男人? 菜花竖起大拇指,够贱,不愧是我秦哥。 我摘下紫葫芦,跟菜花出了门,打了车往市里最大的娱乐城金月亮奔去。 这倒不是我心里没有桃红,我从初中起就离开了家,孤独、潇洒惯了,我必须好好的发泄一下,这些天过的太压抑了,我必须找回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金月亮的生意依然是那么的火爆,门口停满了高级豪华的轿车,不时有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进出。 尼玛,打车就是麻烦,明儿我就去买辆车,菜花摸了一张老人头甩给司机。 是啊,这年头车就是身份证啊,我顺手在旁边的一辆玛莎拉蒂上一拍,咔嚓,那辆车顿时破了个窟窿。 我吓了一跳,以我现在的身家,把全身器官卖光也抵不了它一个轮胎啊。 妈的,纸糊的,秦哥,这是冥车!菜花面色大变,压低声音说。 我定眼一看,果然,这车外表与正常的车没有两样,但里面全都是锡箔纸。 我再试着拍了几辆其他的豪车,都他妈是纸糊的冥车。 草,什么情况? 菜花指了指金月亮的招牌,我抬头一看,原本五彩的霓虹灯,现在换成了一块血红的大牌匾,四周挂满了点着白蜡烛的灯笼,阴森、诡异,骤然看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才多久没来,咋变了个样?我嘀咕说。 菜花说,是有点邪门,娱乐城容易招脏东西,一般会以五色装饰辟邪,这感觉就像是阴间客栈。 我凝聚心神,在眉心一点,被封二开了灵智以后,我看穿阴阳的能力增强了不少,金月亮被一层浓浓的乌气笼罩,停在院子里的有一大半是冥车。 秦哥,还草不草马子?菜花问我。 带鸡血了吗?我忐忑问。 菜花摇了摇头,带那玩意不是坏兴致吗?再说了,凭本天师,再加上你的八卦神算、鬼手,女鬼照草不误。 我说,得了吧,那玩意不靠谱,跟六脉神剑似的,时灵时不灵。 那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菜花有些郁闷了,对他来说,跟鬼玩,跟人玩,没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说,行,那咱们就进去坐坐,不过你可不准再惹事。 上次周娜娜没草着,还差点背上了杀人罪,一想起这茬,我心里就哆嗦。 菜花说,你就放心吧,哪能次次这么倒霉。 刚要进去,一具棺材吱嘎停在了门口,左侧的棺材板打开,两个带着墨镜的壮实保镖,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头下了车。 老头须发尽白,身着灰色唐装,红光满面,手拄着一根幽黑的拐杖,很是气派。 “老板!”门口的服务生恭敬的给老头问好。 菜花,这老头没有气场!我说。 人有阳气,气场呈白金之色,鬼有阴气,灰黑之象,人鬼之分,极易辨认。 菜花摇头说,秦哥,不是他没有气场,而是咱们本事太低,看不透罢了。 我说,走,跟进去看看,咱哥俩小心点,悠着点草,发现不对劲就撒脚丫子,懂? 怪异的娱乐城,神秘的棺材车,高深莫测的老板,我不得不防。 菜花嘿嘿一笑,打兄弟跟你以来,别的没学会,这跑路的本事倒是见长,放心吧。 走进金月亮,才发现不光外面变了个样,里面也完全变了,没有杀猪般的嚎啕,安静的吓人。 正中央的柜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里面燃烧着屡屡青烟,原本的KTV包厢全都撤销了,改成了更多的小包间,大厅是一排长沙发,上面坐满了焦急等待的男人。 从他们红润的面色来看,这些都是急色的家伙,好几个不要脸的,甚至手已经伸进裤裆,自主的运动了。 我草,看着一个个挺光鲜的,想草马子也不用这副德行啊,菜花鄙夷的嘀咕。 我说:“我咋感觉去了阴司几天,凡间也变样了,都能光明正大的招嫖了。” 我耸了耸鼻子,菜花闻到香味了没。 菜花点了点头,是挺香的,咋就没有女人,连个招待的都没有。 秦医生,谁说没有女人,我不就是吗? 伴随着甜嫩、粘蜜的妙音、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妇穿着高跟摇曳美臀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妖娆的曲线,精致、妩媚的俏脸,白嫩的肌肤仿若天然雕琢的美玉,沁人心脾。 人未至,甜甜的香风已然扑鼻。 我草,秦哥,这娘们不错,你不是喜欢熟妇么?正对咱哥俩胃口,菜花咽了口唾沫,干笑说。 “菜花,别几把瞎说,她是房东老板娘陈美芝。”我用手捅了捅菜花暗示说。 陈美芝还是那么的妖娆迷、风韵多姿,我刚到省城那年,在房东家见到她的时候,足足迷了她一年,每次跟女人在床上干炮,心中幻想的都是她那火辣的胴体。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她想的发疯,三天两头往房东家跑,刻意去勾搭这骚娘们,奈何这女人对我丝毫没有兴趣,反而引起了房东的警觉,再也不允许我登门,到最后我也只能把这份疯狂发泄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她,我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 “老板娘怎么了,来这地方不就是找乐子的么,只要她开价老子多少钱都给。”菜花大声嚷嚷。 陈美芝走过来温柔笑说,秦医生,你怎么脸红了,你这朋友说的对,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乐子吗,别那么矜持。 第四十章邪店高手 陈美芝的一颦一笑如同魔怔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对她的眷念与压抑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总能把男人骨子里最邪恶的勾出来,或许这就是岁月赐予这个女人独特的风味吧。 烟雾缭绕,陈美芝更显妖娆,淡淡的香烟让我情欲之火燃烧的更猛烈,全身火烧一般,喉咙发干,裤裆里那玩意胀成了铁棒子。 “陈夫人,别介意,我朋友他……”我的眼神在陈美芝的身上来回的游走,当落到了旗袍的开衩处,白嫩的美腿,亮的我心都融化了。 菜花将我拉到了一边,认真而急切说,秦哥,这次你可得让着兄弟一把,这女人我馋。 我伸手在他下面抓了一把,狗日的,你不烂菜花了吗?我告诉你,别的女人都可以商量,陈美芝不行。 菜花有些火了,猛的推开我,每次都是我让着你,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实话告诉你,老子没烂菜花,不能草女人,那是门规所限。 “今天老子就看上她了,是兄弟,你他妈就给我让开。”菜花红着眼瞪着我,冷峻、森寒的目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这孙子这次似乎是认真的,想想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大不了,改天我再偷偷来跟陈美芝欢好。 行,一世人两兄弟,今天我就让……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美芝坐在吧台前的单脚椅上,举着红酒杯,优雅的抿着嘴,妩媚的向我甜笑,涂着宝石蓝的玉葱嫩手轻轻勾动撩拨,我的心中的防线顿时崩溃。 不,菜花,我迷恋她很多年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得到她。 迷醉的清香,我全身火烧般滚烫,脑中如万马奔腾,恨不得跪在她的脚下,只求一夕之欢。 菜花抬手就赏了我一巴掌,力气大的惊人,我嘴里一咸,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入喉,房间里的一切开始晃动起来。 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脸慢慢的腐烂,眼珠子连着腐烂的肉皮悬到了鼻梁上,那些腐烂的鬼脸正冲着我狰狞的怪笑。 我猛然惊醒过来,不对,这些都是鬼! 再看那些散发着灰白气场的嫖客,个个脸色发青,迷醉的自撸,仿佛在享受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们体内的阳气如同丝线一般,被吧台上的骷髅头源源不断的吸食。 不对,这地方太邪门了。 这么一怔,我陡然发现菜花和陈美芝都不见了,不好,菜花中计了,陈美芝估计也是来错地方了。 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往二楼跑去,我绝对不允许菜花出事,也没法看着自己心中的性幻想女神被迫害。 追到二楼,楼道上传来男女纵情欢愉的激情碰撞呐喊,我抬腿踢开第一个包厢。 一个光屁股的胖子正压在满脸蛆虫的鬼女身上,舌头在那恶心的虫堆里舔吸,下面那肮脏玩意忘情的在动作着。 小包厢的墙角也放着一个小骷髅头,在散发着青烟的同时,胖子身上的阳元正源源不断的被吸了进去! 胖子对我贸然闯入一点也不恼,仿佛我是空气一般,依然忘情的在鬼女那满是脸、胸脯的脸上咂咂哆食着。 完了,这是个色鬼窝。 淡淡的清香味让我开始头晕目眩,我眼前开始晃动起来,摇了摇头,胖子身下压着的不再是鬼女,而是一个身材火辣,妖娆的少女。 不好,这骷髅头喷出的是迷魂烟。 “来啊,帅哥,一起来玩吧,三P才快乐呢。”胖子身下的女人舔弄着嘴唇向我伸出莲藕般的嫩臂。 P你老母! 我当机立断,咬破舌尖,扬起左拳,轰的一声击碎了骷髅头。 骷髅头一破,胖子清醒了过来,见我立在房间,不爽的大喝道:“哪来的杂毛,敢坏老子兴致,滚!” 滚你个几把!我张手掐住胖子身下那女人的喉咙,张嘴一口纯阳之血喷在她的面门。 “啊!”女鬼惨叫了起来,脸上发出滋滋的乌气,猛烈的露出了腐烂的原型。 那胖子当场吓的翻倒在地,连裤子都忘穿了,连滚带爬往门外奔去,大喊着有鬼。 菜花,你狗日的死哪去了。 我不断的踢门,砸骷髅头,二楼密密麻麻数百间小包,全是草女鬼的烂人,唯独没有菜花。 整个金月亮突然响起来桀桀的怪笑声,如同连片的警报器瞬间响彻了整个大厅。 张菜花,死几把,狗日的倒是吱个声啊。 我眼眶一红,有些发狂了,如同野兽一般在走廊咆哮着,见到骷髅就砸! “你他妈,鬼叫啥,神经病吧。”一个揽着鬼女刚上楼的男子,痞气的吼了我一嗓子。 我正在气头上,照着他就是一拳,“白痴,找死”,我心里正毛躁着,刚要狠狠揍这白痴一顿。 秦哥,秦贱人,我在这呢! 我听到菜花在楼下喊我,心中大喜,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下楼的时候因为激动,脚下一滑,直接滚到了大厅。 我刚爬起,就感觉不对劲,一股无形的寒气侵入我的四肢百骸,如泰山压在我胸口,几欲窒息。 一双灰色的老布鞋,唐装,白头发,站在我面前是金月亮的老板,那个白发老头。 菜花正被两个保镖用枪指着额头,满脸的不服和焦急,而陈美芝则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品着干红,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年轻人,敢在我望天涯的地盘撒野,哪个门派的?”老头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陈美芝扭动着美臀在老头的身边坐了下来,媚笑着给他捶背,还不时向我挑逗的眨着眼。 “这个骚货,果然有问题。”我暗骂了一句,努力的想要爬起来。 老头手轻轻一抬,我身上压力一松,站了起来,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用枪将我和菜花推搡到老头跟前,大喝道:“跪下!” “跪尼玛!”菜花甩了甩肩,不服的大叫起来。 “砰!”那保镖扬起枪托在菜花头上砸了一下,顿时就见了红。 “我草尼玛!” 我转身刚要揍那孙子,旁边一个保镖狠狠的在我腹部来了一记重拳,剧痛的痉挛,疼的我蹲下了身子。 两个保镖作势准备再揍,老头发话了,“住手,你们退下,立即去每个包间换新的香炉,安抚好客人。” “老爷,那我也先下去了。”陈美芝娇滴滴的在老头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这骚货轻轻的抚摸我的脸,“秦医生,美芝下次再伺候你,忘了告诉你,你这个络腮胡子小兄弟,还是个处男哦。” “贱人,我草你!”菜花红着脸,尴尬而痛苦的大叫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不得! “菜花,破处爽不?”我问。 “爽个屁,老子根本连这娘们的手指头都没碰着,我草。”菜花大叫道。 “你叫秦剑,你叫张力?”望天涯抽着烟斗问道。 “老家伙,知道还问你爷爷干嘛?”菜花嚷嚷道。 “你是阴山派的,我不杀你,但必须得替阴正岳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老敬德。”望天涯在桌子上轻轻一扣烟斗,菜花脸色一变,噼里啪啦的打起自己的耳光来。 菜花,你疯了吧。我试着拉住菜花。 妈的,我中了老家伙的咒,秦哥,别管我。 望天涯又看了我一眼,“就你这样的废物,居然杀了牛头,真是可笑至极。” 老头的眼中寒气凛冽,我别过头道;“没错,我是废物,但假以时日,我草你如同猪狗。” 菜花边甩着耳光边大喝叫道,秦哥说的好,草他如同破砖烂瓦,大快人心。 老头也不恼,微微一笑,“你是个人才,可惜生不逢时。” 身形一闪,望天涯出现在我眼前,抓起我的手冷笑道:“果然是火云邪印,纯阳子算是废了。” “你认识这咒,能破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封印的名字,忍不住问道。 望天涯自顾自道:“可破,你现在有两条路选择,一条是被我炼化成人偶,赔偿我店里的损失,第二条路是,成为我的弟子,为我所用。” “你吃屎去吧,就你这操行,也配当我秦哥的师父。”菜花不爽道。 “放肆!”望天涯眼神一凛,手一扬菜花脸上豁然出现一道血红的手掌印,张嘴吐出了那两颗大金牙。 “你死心吧,我不会拜你为师,你有种就杀了我兄弟二人。”我扶起菜花,暗自咬了舌头,准备奋死一搏。 望天涯吐了一口浓烟,笑道:“你最好不要有那个念头,凭你就算没有这个封印,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成为老夫弟子,我传你玄门功法,独霸一方,可否?” 我毫不犹豫道:“你不用想了!” 就冲着金月亮这些邪恶的勾当,这望天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虽然怕死,却也不至于三两句就被人唬住,拜邪为师。 “既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行,我就将你炼化成人偶,永世为我所奴,以补偿今日损失。”望天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腕一动,我顿时感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第四十一章一条裤衩好几年 这绳子如同紧箍咒一般,越来越紧,我全身的骨头如被碾压一般,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想要抵制这种无形的剧痛。 秦哥,你怎么样!老匹夫,快放了我秦哥!菜花急的哇哇大叫。 噼里啪啦,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爆炒黄豆子的噼啵声,全身的血气涌上了头,越来越闷,如压缩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否则你的朋友会将会看到脑浆迸裂的美妙一幕,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再妄图用纯阳血冲咒,那样你只会死的更快。”望天涯悠闲的抽着香烟,淡淡道。 菜花跪在我身边,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怒吼:“秦哥,你没事吧。” 我疼的满脸扭曲,脸憋成了紫金之色,眼珠子因为充血,鼓凸的厉害,火辣辣的胀疼,望天涯绝对不是在吓唬我,也许用不了十秒,我整个头颅就会炸成粉碎。 “你去死!”我用下巴支撑在地上,狠狠的瞪着望天涯,以死抗争。 没错,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自幼的孤独,让我在放荡的同时,有一颗敏感而叛逆的心,反正迟早也会变成阴体,成为妖邪的容器,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疼痛绷得越来越紧,我的眼鼻开始流血,身上的毛孔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珠,意识正在迅速的崩溃、昏阙。 “秦哥,不要,你可不能死,我再也回不去了。”菜花用力的摇晃着我,连变了十几个手法想要破除我身上的咒术,却都被弹开了。 “嗖!”一道灰色的人影如闪电般的冲进店里,望天涯大吼一声,与那灰影战到了一块,砰砰!房间里的东西随着两人强大的灵气纷纷爆碎。 “轰!”两道人影分开,望天涯冷笑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斗,封二笔挺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挡在我身前。 “破!”封二结了个法印在我天灵一拍,我全身一松,晕倒在菜花的怀里。 “望老弟,对一个晚辈下此毒手,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封二冷冷喝问。 望天涯夷然不惧,哈哈大笑道:“我说谁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封兄,听说你在阴司被牛头创伤了,看来传闻有假啊。” 封二哂笑说,望老弟,让你失望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把人带走了。 望天涯目中寒芒一闪,冷哼道:“封兄未免太仗势欺人了,望某虽说是小本经营,但这人毁了我三十六具骷灵,如果就这么被封兄带走了,以后我望天涯还怎么在玄门立足。” 封二笑道:“望老弟,你既然承认是骷灵,今天我就不追究了,人我必须带走,告辞。” 望天涯冷喝道:“封兄,太目中无人了吧。” 十几个带着墨镜的保镖堵住了门口,这些保镖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怕死的活尸。 “望天涯,这么说你是不给老夫这个面子了?”封二夷然笑问。 封兄,这里不是京城,你不去关心981内斗,到我这小门脸来摆威风,既然封兄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封二傲然道:“好,那咱们就再过几招,看我能否带着秦剑。” 两人刚要动手,一阵清脆的警笛,几辆警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王志带着十数个警察闯进了店里。 “望老板,有人举报说你这有人斗殴,不知道是真是假。”王志摸着腰间的配枪,四下看了一眼,故作惊讶问道。 望天涯干笑了两声:“原来是王警官,本店无事,只是跟老友闲来无事,会会面,喝喝茶。” “哦,原来是误会,不过这场面是有点火爆啊,好,既然没事,兄弟们,收队。”王志一摆手,笑哈哈说。 封二冷喝道:“走!” 说完,与菜花左右架着我飞快的上了其中一辆警车。 刚上车,封二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师父,你没事吧。”开车的王志焦急问。 封二擦掉嘴角的血渍摇了摇头说,“没事,赶紧离开这,一旦望老怪下杀心,谁都走不了。” 菜花缺了两颗大金牙把风,说话有些不管风,“马勒个逼的,望天涯还敢对警察下手不成?” 封二喘息道:“望老头稍微弄点手脚,伤你们三魂七魄,不死也得损,你们惹不起他。” 王志用车把我和菜花送到了复式楼,嘱咐道:“菜花,照顾好秦剑,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我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才醒,菜花做了几张符烧了灰伴着狗屎、鸡血啥的喂我吃了一大碗,也许纯阳体质,到了下午,我已经能够下地,只是身上还是疼的厉害。 菜花,昨天晚上是封先生救了我吗?他身上还带着伤,没事吧。我捂着头问。 菜花含含糊糊说,没错,封先生真厉害,几招就击退了望天涯,你就放心吧。 一听封先生没事,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秦哥,对不起,我昨天被邪气干扰了身心,要不然也不会害你受伤。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兄弟之间别说这个,不过陈美芝确实是我心中的女神, “他娘的,那骚娘们确实挺漂亮的,长的跟画里人儿似的,光是那双美腿,又白又嫩,差点没把我迷死。”菜花舔着嘴唇猥琐道。 我草,你不是真草了那娘们吧,对了,我想起来了,那骚娘们说你还是个处男,兄弟,这不会是真的吧。 我兴奋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件有趣的事情,菜花这五大三粗,天天喊着草马子的货若还是个处男,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菜花脸火烧一般,不爽说,秦哥,尼玛别笑了成么?那娘们把衣服一脱,我当场飚了鼻血,飚了一裤裆。 你是不知道那身段,那双雪峰他娘又白又挺,身子那叫一个香,一个软,比我师妹还…… 噗嗤我口中酒全喷了,合着你还真是个处男,我草!孙子,你就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华夏第一快枪手。 快你麻痹,老子第一次就这么悲剧了,你不安慰我,还取笑老子,草,跟你混一点前途都没有。 我捧腹大笑说:“怪不得你整天嚷嚷着要跟着我草马子,行,飚了一枪,也算告别了处男,明天换个地,我带你去放一炮爽的。” 菜花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一炮放的我连符咒都不灵了,让我师妹知道了,非得阉掉我不可。 师妹,你还有个师妹?我问。 菜花欲言又止,我师妹咱们惹不起,还是不提她了。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他:“兄弟,你看了陈美芝的身体,飚了一炮,也算值了,你知道吗?她可是我心目中的性幻想女神,我当初给房东介绍了一个模特,才好不容易换来那娘们的一条裤衩,还存了好几年,最后被老鼠啃坏了,没心疼死我。” 菜花大叫了起来,我草,尼玛够贱,不愧是我秦哥,我喜欢。 我脸一红,无奈道,没办法那会儿年轻,现在想想是够无聊的,但是我想草那娘们的心却一直没变过。 菜花拾起床上的葫芦扔给我,这娘们邪门的很,我建议你草鬼,也别草她,小心丢了小命。 我将桃红的葫芦紧紧的攥在手心,桃红,别怪我花心,只怪那娘们太骚了,你爷们我忍不住。 贱人,你迟早得死在女人肚皮底下,菜花打趣说。 我将装着桃红的紫葫芦和她留给我的底裤放在保险柜里,转过头说,菜花,你不觉得我和桃红的感情太快了点吗? 没错,她已经在我心里了,想起来隐隐作痛,想念她的勇气,珍惜她的坚决。 然而,要说我就要为她当一辈子和尚或者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那是电视剧演的,太虚伪了。 归根到底,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情、滥情、多情的雄性动物! 这是个很真性情的解释,就好比我见了眼馋的妖媚熟妇陈美芝,恨不得死在她胯下,这种冲动、欲望现在想起来,依然砰然心动。 我努力的向菜花解释着男性论,菜花扬起手投降说,秦哥你饶了我吧,我原本还以为偷情,草马子很好玩,现在咱也见识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处男吧,回头到我师妹那叩头认罪去。 我抬腿踹了菜花一脚,我草,你师妹肯定是丑的掉渣,要不然你也不会当这么久的处男,还搞学生妹得菜花病,滚尼玛犊子! 菜花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秦哥,千万别说我师妹坏话,她听到了,咱俩都得玩完。 我满不在乎说,去你的,瞧你那熊样。 正说着门响了,菜花吓的脸都青了。 打开门一看,进来的是王志。 王警官,尼玛差点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 王志的脸色很难看,那张干练的黑脸紧绷,眉头皱成了一团,进来也不说话,端起桌子上的酒干了。 “王警官,你怎么还在这闲着,快去抓望天涯啊,他那店里全是卖淫的女鬼。”菜花嚷嚷说。 王志低头点了颗香烟,吸了一口,沉声说,望天涯的店是小事,市里发生了恐怖连环凶杀案。 第四十二章探脉打眼 王志的话一出口,我和菜花都呆了。 他顿了顿道:“先不说案件,你们怎么去望天涯的店了,要不是我和师父及时赶到,你们昨晚就完蛋了。” 封先生是你,你师父?我有些迟疑,问他。 王志点头说,是的,他指点过我一些拳脚和练气的法门,但并未入师门,只能说我把他当师父吧。 紧接着,他给我们简短的说了一下望天涯和金月亮的事情。 原来在半个月前,金月亮的老板就出车祸离奇死了,老板的遗孀把娱乐城转给了一个外地来的老板,这人就是望天涯。 望天涯无门无派,身份神秘,很少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几十年前这人曾经在湘西一带当过麻匪,解放后销声匿迹了,这次重出江湖,来者不善。 金月亮被他改成了一个专门邪恶的据点,里面有数十个美艳绝伦的女鬼,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魂窟。 望天涯利用女色,吸食来求欢的客户阳元,以达到修炼邪术的目的。 而被我砸碎的那些骷灵,正是用来搜集阳气,释放迷魂香的邪器,人一旦吸食了这种迷魂香,快感会增加十倍,而且会出现各种美妙的幻想,这也是为什么我和菜花那天晚上会为陈美芝大打出手的原因。 陈美芝妖娆风骚固然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和菜花都受了迷魂香的干扰,情欲高涨,难以自拔。 菜花听着有些不爽了,你们既然知道那是个邪窟,为什么不捣毁? 王志无可奈何的苦笑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能看到鬼,你总不能不允许别人在包间里歇息吧,望天涯各方面的手术齐全,一不贩毒,二没坐台小姐,我们凭什么去抓人。 我一想也是,也许在警察看来,那些嫖女鬼的男人不过是光着身子在那些小包厢里自个儿发春罢了。 发春总不至于违法,怪不得望天涯胆敢名目张胆的让女鬼出来卖。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玄门跟现实的差距很大,在这个世界有三重天,一是正常的人际圈,其次是神秘莫测的玄门与江湖,第三就是依然处在封建制度下的阴司,在这三重天中,正常人是最微弱的,一旦跟玄门、阴司扯上关系,很难占到上风。 我问,陈美芝为什么会出现在金月亮? 王志不耐烦说,我怎么会知道,现在封先生对望天涯都无可奈何,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怪事了,这望老头从哪弄来这么多女鬼,他就不怕阴司查他么?失踪了这么多鬼魂,黑白无常肯定是要过问的,菜花问。 王志说,判官消失了,城隍还未请来,这边的阴倌没法点名送阴,死的鬼魂都成了无名游魂,根本上不了地府的册子,再说每天死这么多人,黑白无常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我这才想起来,判官不就是刘师公么?这怪老头消失以后,江东市的新鬼确实没人管理了,也难怪望天涯会钻这个空子。 好了,说了这么多了,我也该说正事了,我这次来是想请两位帮忙调查凶杀案。 请我们?不是有封先生这神机妙算的老头在吗?我诧异道。 王志叹了口气,吐出一股浓浓的烟气,沉吟片刻说:“封先生因为救你们伤势越来越重,下个月七月初七开鬼门关,他要请城隍镇守阴关,届时少不得耗费灵气、精元,他老人家已经闭关了。” 我一听跳了起来,指着菜花问,你不是说封先生没事吗? 菜花眨了眨眼,满脸无辜说,我这不是怕你伤心么? 想到那板着脸,留着一字眉的封老头为我受伤,我心里难受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封老头会…… 王警官,既然是封先生交代的,你尽管直言,我们哥俩绝不含糊,我应承道,严格说起来我和王志还算师兄弟。 王志说,你们别叫我警官,叫我名字就好,一夜之间死了三个孕妇,福利医院两个,还有一个是李昌盛的媳妇,全都被人盗了紫河车后残杀奸尸。 一提到奸尸,我就想到了被马脸怪附身的郭大炮,那狗日的不仅仅奸尸,还养尸,可恶至极。 什么叫紫河车?这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我问。 菜花接话说,紫河车就是孕妇的胎盘,很有营养,美颜养容。 你别瞎几把扯淡,听王志说完。 王志掐灭烟蒂,接着说,盗取紫河车的人极其残忍,连着妇人肚子里的胎儿都带走了,并且在盗猎的同时对死者进行了奸淫,场面血腥、残忍,从作案的手段来看,应该是手法高明的惯犯。 “医院不是都有保安和摄像头么?”我问。 王志说,半夜三点发生的,凶手在作案之前,切断了医院的电路,保安目前正在接受调查,李昌盛已经向警局施压,封先生又闭关了,我只能找你们帮忙了。 李昌盛是个鸟?菜花问。 江东市市长!我说。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问王志。 王志说,封先生怀疑这起案件很可能是玄门的奸人作案,他想你通过诸葛神算打脉探眼,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打脉探眼,啥玩意,菜花嘟哝问。 我摇了摇头,诸葛神算我刚入门,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这本书。 打脉探眼我是不懂,不过要想追查凶手倒是简单,我这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招魂术,召唤死者的魂魄,问其缘由,另一种是镜花水月术,可看穿阴阳,菜花胸有成竹说。 王志惊喜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放心吧,此案必攻、必破,晚上子时来接我哥俩就是。”菜花豪气说。 王志欣喜若狂,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准备着,晚上见。 等他一走,我问菜花,你小子有把握吗? 菜花说,草几个女鬼的魂魄还不简单,你太小看本天师了。 我说,菜花,凶手为什么要取孕妇的胎儿,手段这么残忍,难道是要炼什么邪术吗? 菜花面色一变,低头沉思了片刻说,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佛家有云:唯我独尊,众生平等,修人、成人最是不易,要知人既佛,佛在人,昔日佛祖以肉饲鹰,乃怜悯众生之举,对鹰如此,对人更不用说了,度化一人千难万难。 胎儿,元婴之始,含天地灵气,如遭屠戮,必生滔天煞气、戾气、怨气,佛亦怜之,须以自身功德化三千万万道宏愿才能度化。 正因为佛、道对人之怜悯,很多修炼邪术的人,往往会以元婴止血破神光、佛法,一旦神佛被元婴之血、纯阴之气所泼,必损功德。 说简单点吧,就是以煞破神力,如咱们用大姨妈护垫破刘师公的招魂咒一样,百试不爽,看来这是有人要设大阵困神了。 我草,没想到你小子对佛门也这般通透。我赞许道。 菜花说,佛即,道即法,法法相通,法法自然,以秦哥的智慧,只要稍加琢磨,以后肯定比我通透。 我大叫糟糕,这人不仅手段凶残,而且精通玄门奇术,咱们岂不是毫无胜算。 菜花摇头说,不知道,困神邪阵,哪那么容易炼制,你当个个是通天教主?我猜他是打算用元婴练小鬼。 小鬼? 没错,元婴没有意识,被人残杀,怨气、戾气十足,以后会变得十分凶残、好杀,一旦缠上,会不死不休,而且煞气很重,对人的修为和本体危害极大,菜花皱眉道。 行了,你别说了,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我还是研究诸葛神算吧。 我爬到床上,盘腿而坐,打开破旧的神算之术,仔细的琢磨打脉探眼。 人脉随心,心有灵,灵有识,打脉其实就是读人的神识,观测朴算天机奥秘。 以八卦神算之术,结合人的生辰八字、具体日期,通过人的脉象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相结合先天八卦卦象,探查发生的事情,退可探前生,前可观未来,乃是一门高深的算术。 用现代科学解释是,这些所谓的天机奥秘都潜藏在人的大脑中,打脉可以短暂开发大脑潜意识,找到人的本体密码,参透一切。 我第一次见到封二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飞快的弹着脉门,就是想通过打脉探眼,了解我的情况。 只是探脉打眼,也得看个人修为,与被探之人的命理与修为。 就像封二虽然探不出我命理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若是探王志,必然会把他的一生看的清清楚楚。 菜花,把手伸出来,我道。 菜花讶道:“草,你想干嘛,不会这么快就学会了吧。” 我欣然一笑,诸葛神算在于心算、智算,要的就是天赋,让我看一下你小子的脉象。 菜花伸出手,我闭目凝神,手指搭在他的脉门,印堂灵智一闪,默默念动法咒,手指飞快的弹跳打脉。 慢慢的,我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闪烁着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的颜色,然而随着我手指的跳动,五种颜色慢慢的融合变化,八卦开始晃动了起来,我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洞。 第四十三章人皮 黑洞越括越大,铺天盖地的血浪从黑洞中猛烈的向我袭了过来,在那血浪之中,我可以看到湛蓝的冰与碧绿的冥火交织,饶是这么远远一看,我都能感觉到那股血浪的煞气与冰火残忍的煎熬,身体像是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撕扯着。 我仿佛看到了在那滔天血浪中,一个道金光正在痛苦的挣扎,准确来说是一个金色的人形在怒吼,在挣扎。 每一次痛苦的怒吼,换来的只会是更猛烈的血狼冲刷与更冷的寒流、更炙热的冥火煎熬。 冰与火的煎熬,让他快要崩溃,身上金光隐然在血水煞气的冲刷下,越来越淡。 “快来救我,快来,快来……”我听到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像魔怔一样呐喊、嘶吼,血气与金光让他的身形变得模糊,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啊!啊!”血狼之中突然冒出一只邪恶的眼睛,那只眼睛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幽光一闪,我通体冰冷,身形震荡。 我闭着眼睛想从黑洞中拔出来,逃离这该死的幻想。 “秦哥,你没事吧,看到了什么,什么?”菜花见我满脸大汗,神情慌乱,猛的抽开手,怒吼了一声。 “吁吁!”亮光一闪,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汗水湿透了衣衫,犹如恶斗了一场。 “我草,没事吧,探个脉有这么痛苦吗?”菜花嘲笑说。 我摇了摇头,颤抖着手摸了根烟,点燃低头吸了起来。 菜花,我看到了血浪,滔天的血浪,还有一个金光人,他好像被困在血池。 菜花激动的抓着我的手,颤声问,秦哥,快说,你,你好看到了啥。 我摇头说,好像还有冰与火,我再一想,头立刻疼了起来,“妈了个巴子,里面突然冒出一只眼睛,好像看到了我,吁,太可怕了。” 菜花面色惨白,呼呼的喘着气,泪水哗哗的流,“妈的,怎么回事,我最近也老梦见血池、冰火、金人,跟你看到的一样,一看到他,我就有股恨意,悲意,难受的慌。” “那会不会是你的前生?我草,你一大老爷们别哭啊。”我想了想道,顺便给他递了纸巾。。 菜花擦掉眼泪摇头颓然道:“我他妈也不知道,这眼泪就是止不住,回头问我师父,或许他能知道。” 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去准备器材,我出去有点事。我跳下床,擦掉冷汗,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菜花问,你去哪? 我换上才子衬衫,对着镜子边打理发型说,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我出去走走。 菜花大眼珠子一转,我草,打扮的这么风骚,肯定是去勾马子,妈的,老子也要去。 我白了他一眼,妈的,你不说了以后不草马子了吗?就不怕你师妹杀上门来? 菜花一想也对说,那行,我去买鸡,你他妈可别让女鬼勾走了。 我说,滚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菜花说,我建议你最好垒个鸡窝吧,省的老是上南门买鸡了。 菜花嘀咕了一句,好建议,匆匆的走出了门。 看着镜子里,那跟伟仔神似的俊脸,我满意的走出了门,菜花说的没错,我要去找陈美芝那娘们。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甚至远远比案件更吸引我,我想最好是能草了这娘们,再探脉打眼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这样就两全其美。 想到这,我暗骂自己死不悔改,被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脑子里总是不合时宜蹦跳一些少儿不宜画面,真几把贱。 我打了车,到了房东所在的别东湖别墅区,远远就看到他的宾利豪车停在别墅门前。 我悄悄摸了上去,用手一摸,车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不对啊,房东平时把这车当宝贝一样珍惜,比对自己媳妇还上心,怎么会把爱车扔在这里不管呢?从上面的灰尘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 别墅门前的小院门没有上锁,如果没有记错,里面养了一条一百多万的大藏獒。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害怕,但现在我有无敌的左手,虽说不能开山裂石,那畜生若敢来,一掌劈碎它的狗头绝不是问题。 壮着胆,我轻轻的推开院门,猫了进去,别墅里面很冷清,黑皮肤的菲佣全都消失了。 别墅的门锁着的,我绕了一圈,从一个窗口翻了进去,反正有王志这个靠山,就算被人抓住,顶多在警局多喝杯茶。 “老色鬼不会噶屁了吧,这么大的别墅居然见不到一个活人。”我暗骂了一句,爬上了窗台。 一翻进别墅,我就后悔了。 里面空荡荡的,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如同潮水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是大夏天,里面跟冰窟窿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风,冰溜子凉,房间里的帘子、书画被吹的呼呼作响。 如果不是外面灿烂的夕阳余晖,我还以为又来到了飘渺城呢。 “咋这么不对劲呢?” 我猫着身子提心吊胆的上了二楼,房间里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完了,陈美芝这娘们不会勾结望天涯杀了伟哥吧。 我房东大名杨伟,背地里大家都叫他伟哥,阳痿,这孙子泡妞是把好手,有钱有长相,就是太小气了,不然我就把陈美芝上了手。 上了二楼,我仿佛听到一阵清脆的锁链声,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是怎么回事。 “嗷!”的一声野兽的怒吼,整个房子都颤动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铁链摩擦的清脆声,那野兽仿佛随时都有挣脱锁链的可能。 我草,什么玩意!我捂着耳朵,腿有些发软。 这房子邪门的很,张菜花天师又不在,我别那骚娘们没草到,还把小命搭在这了。 我想了想还是走吧,刚迈步子,那怪兽发出一阵凄厉的呜鸣声,有点像黄皮子的哭声,又有点像农村宰土狗时,狗发出的惨叫、可怜之声。 难道,这怪兽有求于我?我的好奇之心渐渐战胜了恐惧。 犹豫了一下,我鼓起勇气推开了房东卧室的门,这房间我来过,也曾无数次幻想与陈美芝在那张大床上快活。 然而推开门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房间里堆满了满地的干枯人形骷髅,这哪里还是别墅,这分明就是人间地狱。 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堆积在一起,从哪些白骨上破碎的衣服来看,其中不少正是别墅的菲佣。 杨伟一家被人杀光了?而且杀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不对啊,菜花来之前,他还来催过房租,这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被灭门?如果被灭门了,王志不可能不知道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时候,砰的一声,房顶的钻石打水晶吊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我两腿一软,吓了个半死。 我草,太邪门了,我转身就要跑。 里屋又传来悲惨的狗叫声,叫声凄惨无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悲惨的动物叫声,听的我心都软了。 咬了咬牙,我靠在墙壁上,点了颗烟,吸了两口稳定心神,试探着冲喊了两声:“伟哥,伟哥,在吗?我是秦剑。” 喊了两声,除了那只呜咽的怪兽,没有任何回应。 我暗骂自己傻,死了这么多人,杨伟要么挂了,要么跑了,还有几把的人。 踩着满地的骷髅头,我战战兢兢的往卧室的里屋走去,脚下的骷髅不时被踩碎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听的我心肝儿都打颤。 老实说我宁愿踩着满地的死老鼠,也不愿踏在骷髅堆里,这种感觉就像是行走在地狱一样,随时都会有一只干瘦的残肢将我拉下去。 等走到里屋的门口时,我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人都快虚脱了。 呼呼,我搓了搓满是汗的手心,在墙上捻灭烟蒂,抬腿一脚把门放开了。 “吼吼!”一只黑色的怪物猛的闪电般的向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凶狠的咆哮,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袭向我的面门。 妈呀!我还没缓过神,哪里躲得过这么凶猛的扑杀,眼看就要被怪兽撕成碎片,滋溜一声,它的爪子在我身前停了下来,被身后的锁链拖住了。 草,畜生就是畜生,亏老子还发慈悲,滚犊子! 还好是虚惊一场,我暗骂着打量了房间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魂魄都差点飞了。 房间里悬挂着一具血淋淋的皮子,连着血糊糊的筋肉让人惨不忍睹,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臭气。 从人皮顶端的头发来看,这应该是男人皮,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阳痿的人皮,那头干练微卷的短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哇!我胃里一阵翻腾,嗓子里咕噜的厉害,张嘴就吐了。 妈的,这凶手实在太残忍了! 滴血的人皮、别墅里的阴风与楼下不时发出的咣当声,把我最后的一点勇气也给浇灭了,我决定走人。 转身没走两步,房间那黑色的怪兽猛烈的撞击着门,嘴里发出悲惨的叫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难道它知道什么?我没有回头,心里被它的叫声搅的有些乱。 呜呜!那怪兽叫的更惨了,猛地用爪子和狗头在门上拍打着,似乎想要留住我。 第四十四章爱欲火花 我被它叫的心慌,停住脚步,忐忑的转过身,你大爷的,我要进去,你非得草老子,这会儿要走,你又哭哭啼啼的,搞什么飞机。 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哭,别看它是头畜生,哭起来那比人还凄凉,都能把人心窝子给剜出血了。 我慢慢的往它走去,仔细一看,这黑色的庞然怪物,可不是杨伟家的大藏獒黑子?只是它的块头变大了一倍,看起来就像头小耕牛一般威武雄壮。 呜呜!它发出一声低鸣,前面两爪匍匐在地,头不停的往地上磕,统领般血红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它流泪了。 一头狗哭着给我磕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我的目光又落到了杨伟的那张血淋淋的人皮上,心里怪渗的慌,咬着烟头,我走到它的跟前,猛然伸出左手按着它的狗头。 黑子,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敢乱来,我就一掌劈了你,不动的话我就带你走。 它既然会哭,会磕头求我,或许能听懂我的话,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不得不防,谁知道这畜生是不是成精了,万一是骗老子的,一口下来半边脑袋都得丢了。 黑子只是呜鸣的挣扎着,它的头往我怀里钻,爪子在地上乱扒着,不过却没有任何攻击我的意思。 我松开了它,发现它被一根手腕粗的铁锁链困着,锁链居然穿透在它头颅后面的肩骨里。 这么粗的锁链穿透了身体,居然没死,下手之人对一头畜生都如此心狠手辣,可见有多么的变态。 锁链的另一端系在墙上,墙上还贴了一些纸符,不过纸符的颜色是黑色的,黑纸书写着奇怪的符文,诡异莫名。 趁机,我再仔细的打量着房里的一切,杨伟的人皮被剥的很完整,我壮着胆,试着摸了一下,上面的筋肉还有点黏度,窗口是在阴面,加上房间里的阴风,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哎,你个倒霉鬼,肯定是草了某个邪师的马子,要不然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我哀叹了一声,玄门中人不管是正是邪,一旦扯上关联,真不是件好事。 唪的一声,我刚转身,人皮呼的一声就燃了起来,整栋别墅里阴风更盛,隐约夹杂着无数人的惨叫、哭泣、怪笑声。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张人皮已经烧的只剩下灰烬。 杨伟,对不住了!我双手合十嘟哝了一句,咬着烟头就要往外面冲,太他娘邪门了。 又是咣当一声,楼下的门开了,一阵清脆的高跟声嘀嗒嘀嗒的响了起来,黑子愤怒的对着外面的骷髅堆咆哮着。 我转头看了黑子一眼,它可怜巴巴的冲我呜鸣了两声,我心一横,快速走到墙角,暗自咬了咬牙,左手猛然一发力,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轰!左手依然神力,墙壁上坍塌了一个大洞,一副玻璃竖棺出现在我的面前,里面是一具人形的骷髅架子,血糊糊的筋肉上面长着一撮撮绿色的长毛,额头上贴着黑符,好不骇人。 系着黑子的铁索另一端就系在绿毛骷髅的头上,看来只有砸开棺材,解开铁索,才能带走它。 我试着砸开玻璃棺材,也不知道这棺材是什么质地做的,我连轰了好几拳,不仅仅没有反应,反倒是我自己被震的腿脚发麻。 “妈的,黑子,老子救不了你,回头找点硬货来草开它。”我一看救黑子没戏,似乎还有人进了宅子,一脚踹开想抱着我小腿的黑子,撒开丫子就往楼下跑。 到了楼下,陈美芝正朝楼上走来,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是怪异,“秦剑,你怎么在我家?” 她的头发微卷,淡淡的披在脑后,米兰色圆领修身打底衫,刚刚及膝的卡其色短裙,柔顺、黑亮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配着甜甜的淡妆,清丽又不失妩媚。 若是平时,这么好单独相处的机会,我肯定会借机挑逗,看能不能勾搭上床草她一炮。 不过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喘了口气,我强拉着她就往门外跑。 她挣扎着叫喊,你疯了,想干嘛? 跑到了外面,总算是听不到阴风的呼嚎,我舒了口气说,“你家里出事了,杨伟被人杀了,还是赶紧报案吧。” 陈美芝妩媚的白了我一眼,轻轻的将白嫩的手指从我掌心松脱,“瞎说,上星期我还才酒吧见过他,跟人打的火热,怎么可能会被杀。” “你们没在一起?”我惊讶问。 陈美芝摇了摇头,我跟他离婚了,他最近很变态,三天两头带女人往家跑,还带着黑子一起玩,我实在受不了,就跟他离婚了。 我草,居然还玩人兽,活该这畜生被人剥皮了,我暗骂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她那妩媚、风韵夹杂着凄楚的俏脸上,“怪不得,你会去金月亮玩,对了,你跟望天涯是什么关系?” 陈美芝噗嗤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尴尬的摸了一下鼻梁,“我怎么会吃那老头子的醋呢,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去报案吧,你男人死了。” 陈美芝一脸漠然,“死了就死了,他还不如死了的好,要报案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我有些愣了,这骚娘们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也不好再问。 “望天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再去金月亮,更别与他扯上关系。” 她微微一笑,往前靠了一步,温柔的环住我的腰,妖娆的凤目看的我心都化了,“你喜欢我很久了是吧,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关心我。” 我没想到她这么主动,全身兴奋的一阵发颤,闻着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不禁有些神迷意乱。 “秦剑,从你眼中,我看到了欲望的火花,抱紧我。”她红润的嘴唇微动,轻咬我的耳垂,喃喃道。 她的孤独、饥渴清晰的写在脸上,我想也许是因为和杨伟离婚后,她才变的放荡的吧,受伤的女人是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而我恰恰是最能把握机会的高手之一。 我感觉丹田涌起一股邪火,小弟登时就腾了起来,既然这娘们主动送上门,我不吃她,天理不容。 血红的夕阳映在她的脸上,美的不方尤物,我忘记了一切,没有恐惧,没有死尸,眼中只有这位绝色美人。 我颤抖着手轻轻环上她柔软的腰,低头亲吻她的红唇。 她的反应很热烈,努力的配合我,吻的很认真,丁香小舌如蛇一般将我的火焰越烧越高。 我就像是回到了初恋,那种压制的激情、饥渴在瞬间猛烈的火山迸发,喘息着开始进一步的在她身上探索。 我的手粗糙的在她的美腿,臀部放肆的游走,触手滑嫩如丝,软而丰盈,她似乎一点也不恼,嘴里发出迷醉的呻吟,脸更加的红润多姿。 面对这位我日思夜想都想得到的俏美妇人,我完全堕落在她的迷情里,用力揽着她的腰,亲吻她耳垂、脖子…… “吼吼!”就在我的手探入裙底准备往深处游走的时候,黑子那雄厚的怒吼,如同雷霆一般,惊醒了我。 陈美芝发出一声嘤咛的惊讶,伸手拦住我在裙底的手,推开我爬了起来,红着脸说:“秦医生,我,我……” 我尴尬的耸了耸肩,别墅里面死了那么多人,尤其是杨伟刚惨死,我就上他媳妇,虽说离了婚,却多少也有些不厚道。 另一个原因是,在这么邪门的地方干这事,确实有失情调,想了想我说,“美芝,你赶紧离开这吧,我得赶紧报警。” 陈美芝将我的衬衣钮扣,扣好说,“我先收拾点东西,秦剑,你先离开这,你在这我有些不方便。” 我抓住她的手,担忧问,你不害怕吗? 她笑着推开我,这是我家,我有什么怕的,我收拾一些我的贵重东西,马上就走。 我见她态度坚决,在她的臀部轻轻拍了下,我怎么联系你? 她妩媚笑道:“你未婚,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以后联系的方式多了,你给我号码,回头我找你。” 我给了她号码,“美芝,听我的别去望天涯那,那是个鬼窝,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陈美芝跟望天涯那个糟老头的暧昧,我心里火辣辣的疼,妈的,我真把这婆娘当自己女人了。 她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说完,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死缠烂打,无奈的离开了杨伟家。 走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黑子凄厉的低鸣,像是要告诉我什么。 离开杨家,我往复式楼走去,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陈美芝似乎对杨伟的死一点也不惊讶,更重要的是,那房间里邪门的布置,从时间上来看,有些时日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我已经告诉她杨伟死在楼上,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还敢留在那,这不是很怪异么? 最重要的是黑子,它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它突然变异为什么又跟棺材里的绿毛骷髅锁在一起? 棺材中的绿毛骷髅皮肉还呈鲜红,难不成是被剥了皮的杨伟? 第四十五章冥犬 太多迷雾了,我决定重新潜回杨家看看,至少我心里还惦记着陈美芝的安危,不管她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好不容易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了。 不草了她,我寝食难安。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王志和菜花打了电话,告诉了这里的情况。 菜花还在从南门市场回来的路上,听到我的电话,说马上打车赶过来。 我重新摸到了杨伟家,天已经慢慢的黑了,别墅里一片漆黑,我琢磨着陈美芝应该是回去了,不然找东西怎么着也得开灯吧。 美芝,美芝?我轻轻的推开门,小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里面一片漆黑,光线很朦胧,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我鼓起勇气上了二楼。 黑子?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宁愿听到黑子的惨叫,也不愿意在漆黑、静谧的氛围中听到自己噗通的心跳。 陈美芝不在,就连黑子和那具玻璃棺材也不见了,若不是那满地的骷髅还在,我肯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怎么回事? 棺材、黑子怎么会不翼而飞? 我正琢磨着,耳根子一凉,有些麻麻的,我一摸,一种黏糊糊的液体滴在我的耳际,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紧接着又是几滴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面门,又凉又麻,被沾到的皮肤,痒麻的厉害。 我刚要抬头,隐约听到有阵低沉的喘息声,慢慢的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跟风车一样越来越响。 摸出火机,砰的点燃,天花板上陡然出现一颗稀烂的骷髅头,绿色的毛发布满它的整张脸,嘴角不断的滴着绿色的涎液,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那种痒麻的黏糊正是它口中的涎液。 妈呀!我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绿毛骷髅怪叫一声,追了上来,速度快若闪电,一爪就将我从楼梯间击飞了出去。 我全身被这一下摔的都快散架了,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往大门口跑去。 边跑边摸出手机,给菜花打电话,电话响两声,就挂断了,妈的,关键时候居然没有信号了。 “嗷嗷!”绿毛怪咆哮着追上来,干瘦的手臂叉住我,张嘴就往脖子咬。 这东西力气大的超乎我的想象,我扬起左手,猛的顶住它的下巴,咬破舌头,张嘴就喷了他一口纯阳血。 兹兹!绿毛怪松开了手,身上顿时融化了一大块,房间的臭气更盛,不过它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创伤,嚎叫一声又扑了上来。 完了,老子今天不会给这怪物给咬死吧。 刚要跑,脚下被一个花瓶给绊住了,摔的我两眼直冒金星。 啪啪!大厅的门窗同时猛的关上,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悠扬、凄凉的乐器声。 有点像箫声、有点像芦笙,吹起来凄凄惨惨的那种调子。 绿毛怪听了这调子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双手一叉,我听到耳后风声,就地一滚,妈的,地板都给戳穿了,要是慢上半拍,就该开肠破肚了。 “秦哥!秦哥!” 我听到菜花在门口喊我,激动的大喊起来,“狗日的,快进来救我。” 砰砰!菜花猛烈的踢门,“你他妈倒是开门啊。” 我扬起左手照着绿毛怪就是一拳,按理来说我这左手一般鬼怪都是害怕的,可是绿毛怪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生吃了我一拳,反手一巴掌把我扇飞了。 我脑子跟蜜蜂闹巢似的,嗡嗡直响,踉跄走到门边,想要开门,却发现这房间根本连锁都没有,只有贴在门顶上一张黑符。 原来这别墅是一个阵术,这回死完了。 菜花,门被符锁死了,你快想别的办法吧,我吼了一嗓子。 菜花说,秦哥你先顶住,我想办法破门。 黑暗中,除了箫声,就剩下绿毛怪那鬼火般的双眼,左手、纯阳血都起不了作用,我心想今天死定了。 一声怪叫,绿毛怪闪电般的冲了过来,伸手就卡住我的脖子,张嘴就咬,速度和力气比刚刚更大了。 我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不用想肯定是破了皮,流血了,呼吸越来越困难,脑门子一阵发炸。 该死的箫声如吹哀乐一般,让我意志变的低沉,有些想要放弃。 “张菜花,快,快点。”我靠在门边,左手撑着绿毛怪的下巴,右手猛烈的拍打着门。 “啊!”眼看着就要顶不住绿毛怪,被它吸血而死。 轰!的一声,门开了,菜花浑身血腥味,提着公鸡冲了过来,张嘴就是一口血,跟喷水似的,洒了绿毛怪一脸。 绿毛怪只是稍微晃了晃,反而力气变得更加凶残了,那张骨肉黏糊的臭脸,贴近我的面门,喷出的臭气,热乎乎的冲得我想晕。 “菜花,血没用,来点别的啊。”我挣扎道。 菜花也有些慌了,哦了一声,抓起一块白色的玩意就往绿毛怪的嘴里塞,我一闻那臭味,就知道这孙子又去弄大姨妈护垫了。 绿毛怪咣咣两下,两排尖锐的牙齿将血糊糊的护垫给吞了下去,嘴里还发出桀桀的怪叫声。 “我草,什么玩意,这么牛逼。”菜花拿出他的法印,照着绿毛怪的脑勺砰砰就是几下,跟砸在铁锅盖上。 “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他不吃这套!” 菜花咬了咬牙,跳起来,吊在绿毛怪的脖子上,“妈的,敢咬我秦哥,老子也咬你一口。” 这孙子是真急了,张开嘴,照着绿毛怪的脖子就是一口。 “咯嘣!”清脆的断裂声,绿毛怪还真被他咬下了一截骨头。 “嗷嗷!”它反手一甩,菜花就飞了出去。 我乘机喘了两口气,扶起他说,“兄弟,这狗日的刀枪不入,符咒也没用,咱哥俩是草不死他了。” 菜花张嘴吐出一把骨头渣和鸡毛说:“这到底啥东西,比僵尸还猛。” 我哪里知道,话音未落,绿毛怪又杀了上来,也怪这畜生只追着我杀,菜花只能抱着它的大腿,在地上拖着走。 “秦哥,它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老盯着你不放。”菜花叫喊着。 我绕着沙发转悠着,“我他妈哪知道!”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绿毛怪就像是瞎了一样,在原地乱转了起来,菜花趁机松开手,跟我躲到了墙角。 夜空中,箫声越来越凄凉,而铜铃声也越来越清脆,两者像是杠上了。 陡然,箫声戛然而止,一道清瘦的人影冲将进来,伸手一张黄符贴在绿毛怪头上,双手穿花蝴蝶般击在它的身上,再高高跃起,猛的一拳砸在怪物面门,大喝道:“破!” “轰!”绿毛怪轰然化成了齑粉。 ”我草,这身手酷毙了,真他娘利索。”菜花嗻嗻赞道。 那人杀了绿毛怪,直往二楼奔去,片刻又嗵嗵下了楼来,大喝道:“又是你俩个废物坏了我的大事,冥犬呢?” “我草,是刘师公!”他那沙哑的声音,我和菜花一听就认出来了。 我俩是见识到这老家伙的厉害的,心里暗叫完了,怎么就遇上这老不死的呢? “什么冥犬,老子没见过。”菜花不服的嚷嚷。 刘师公急的哇哇直叫,“又被你们两个废物坏了我的大事,我杀了你们。” “我知道,我见过,就是那条黑色的大藏獒,它被人带走了。”我见老家伙要发飙,赶紧举起手说。 “被人带走了谁?”刘师公喝问。 “一个女人!”其实我怀疑应该是陈美芝带走了,可是心里又惦记着她,怕刘师公找她麻烦,只能虚晃一枪。 “阴姬,肯定是这婆娘!”刘师公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次饶了你们的狗命,下回再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你们。” 身形一闪,刘师公一掠,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我草,好险,这老家伙真厉害,恐怕不在封先生之下。”我拍了拍胸口说。 菜花说,咱们还是赶紧闪,待会再冒出个绿毛怪,想走也走不成了。 路上,我把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菜花,包括与陈美芝相遇,当然我没说差点草了陈美芝,不然这家伙肯定又得妒忌我。 菜花说,我看到的那条会哭的大狗,很可能就是刘师公口中的冥犬,这种东西只吃长了尸斑的腐尸,阴煞之气极重,凶狠无比,不仅仅能攻击人,还能吃人魂魄,被吃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我草,这么凶残? 菜花皱眉说,江东市怎么会乱成这样?先是望天涯这样的邪派玄门高手出现,现在又冒出绿毛怪、冥犬这种阴煞的怪兽,还有刘师公口中的阴姬,看来是越来越热闹了。 我摇了摇头说,封先生也许会知道,要不然他不会一直呆在江东,可惜他老人家因为咱们受了伤,遇到望天涯、刘师公这样的高手,怕也是有心无力。 菜花一拍大腿,叹息道:“刘师公说的没错,咱俩还真是废物,我有灵气,你有天赋,但咱们谁也不懂功夫,就我这点咒术,抓抓小鬼还行,真遇上刘师公、牛头、望天涯这样的高手,咒术那就是个辅导,还得凭借着自身的修为和拳脚。” 第四十六章邪宗 菜花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像刘师公、封二,他们不仅仅是咒术高手,本身的修为也很是了得,一般人根本上不了手。 而我和菜花空有天赋,有把子死力气,真打起来,被人草如猪狗,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 哎,咱们哥俩次次都被人打的吐血,是挺操蛋的,改天去买本降龙十八掌练练,到时候来看谁还敢猖狂?草不死他们,菜花吐出一嘴的鸡毛,点了根烟,恨恨的说。 我说菜花,你这牙可够厉害,少了两颗大金牙,照样犀利,刚刚那一口,咯嘣的那叫一个脆啊。 菜花苦着脸说,草,老实说我宁愿咬鸡,也不愿咬那臭烘烘的骷髅,妈的现在还有肉腥子卡牙,嘴臭烘烘的甭提多难受了。 好好的,咬什么鸡啊?我疑惑问。 菜花说,你在里面鬼喊鬼叫,老子一看破不了那门上的邪符,就急了,直接咬了鸡喉管吸血就草,咋样,秦哥,咱够意思吧。 够意思,太够意思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仔细想想,若是在里面的是他,我会恶心的张嘴咬鸡么?想到这,我心里很是歉意,关键时候,菜花永远比我要义气。 回到复式楼,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好招魂的工具,只等王志来接。 我抽着闷烟,脑子里全是陈美芝那销魂的呻吟,丰软的胴体,只差一点点,今天就草到她了,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我突然想到刘师公说,阴姬把冥犬带走了,难道陈美芝就是阴姬? 她和冥犬同时不见了,会去哪呢? 刘师公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只冥犬,用箫声控制绿毛怪的又是谁? 我说秦哥,你别老是晃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菜花不满的嘟哝道。 我停了下来问,菜花,你说刘师公和望天涯,还有那个阴姬,会不会是一伙的? 菜花摇头说,我看未必,至少刘师公和阴姬就不对付,至于望天涯,这个人太可怕了,根本无法捉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么多人潜伏在江东,到底是要干嘛?这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秘密?我琢磨。 菜花懒洋洋说,这都是高手前辈之间的事,咱们老老实实的帮王志破案就是,其他的事情知道也是白搭。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狗日的一个个跟演电影似的,犀利无比,咱们哥俩还是悠着点的好。 菜花目光坚毅,在桌子上一拍豪气说,目前只能是这样,不过咱们迟早会超越他们,成为玄门的绝顶高手,下黄泉,诛逆鬼,还天下太平。 你们整天玄门、邪派的挂在嘴边,到底他妈是什么玩意? 玄门是指正统的佛、道各大门派,以及一些得到正统门派承认的小流派的统称,而与玄门相对的是邪宗,邪宗是所有邪派的统称,不过在华夏建国之初,981和玄门合力打压下,早就销声匿迹了,邪宗的人很少露面了。 不过阴姬、冥犬突然出现,我怀疑邪宗的内门弟子可能出山了,菜花皱眉猜测。 什么是内门弟子?我问菜花。 我草,这都不懂,邪宗宗主就是实力最大的邪派掌门,宗主一派就是内门,菜花鄙夷的扫了我一眼说。 完了,封二说你小子那什么阴山派就是邪派,不会是真的吧。 邪你个几把,老头子瞎说的,我师父是最正派,最好的人,封二老头就这点不好,老是喜欢说我师父的坏话,估计肯定以前被我师父草过,吃了亏,这才怀恨在心。 嗯,一定是这样的,菜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肯定道。 我知道菜花最反感别人说这点,没有再多问,瞎聊了一会儿,王志的警车在楼下按响了喇叭。 一上车,王志铁青着脸说,经过排查和法医尸检报告,杨家确实是被灭了满门。 我心一沉,陈美芝呢? 王志说,陈美芝,半个月前就与杨志离婚了,而尸检报告显示杨志的死亡时间正是半个月前。 我和菜花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陈美芝今天刚刚给了我希望,如果她是凶手,或者说就是那个可怕的阴姬,这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我看就是这骚娘们干的,老子上次都差点被她迷了,栽在她手里,她厉害着呢,菜花咬着香烟,冒了个烟泡说。 王志岔开话题说,先不要管陈美芝,咱们的重点是破了孕妇惨死的那桩大案。 我还想再多问点陈美芝的消息,不知道是因为杨伟被杀的案子太复杂了,还是别的原因,王志总是避而不谈。 我草,那个几把阳痿的案子就不是事?我看你小子就是怕李昌盛,不就是个市长么?烂几把一个,就他媳妇是人?菜花不爽的嚷嚷起来。 王志的脸色很不好看,咳了咳,没有说话。 我用肘子点了点菜花,示意他安静。 一路无话,到了停尸间,王志领着我们到了冰冻尸体的冰库,指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说:“因为发生了郭大炮的事情,这两具尸体现在由我们专门看管。” 一说到尸体,我就头皮发麻,想到被马脸怪附身的郭大炮还有成为猫脸尸怪的刘俏,尤其是后者,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虽然最近消停了几天,但谁又能保准,这娘们会不会哪天又杀出来偷袭老子呢? 可以开始了么?秦医生、张天师?王志沉声问。 当然,菜花被他这顶高帽捧的有些飘飘然了,漫不经心的掀开尸布。 “啊!”我和菜花陡然被吓了一跳。 老子草过女鬼,下过阴司,尸体见了不少,牛头也被我草死了,但是面对这两具尸体,还是吓的不轻。 两具女尸的脸完全扭曲了,眼珠子鼓凸的像灯泡,因为充血,瞳孔变的血红无比。 她们的鼻子和嘴扭曲到了一起,左脸歪到了下巴,就像是整个面部的骨骼成了橡皮泥,被人随意乱捏了一把,歪歪扭扭的不成人形。 真正让我们心惊胆寒的是她们腹部的巨大血洞,由于血早已流干,以及法医的处理,肚皮上的肌肉与皮肤泛白,肠子与腹部的器官,黄的、红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 我和菜花脸色铁青,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争先恐后跑到外面,黄胆水都差点给吐干了。 王志也不说话,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口抽着香烟看着我俩。 “吁吁!妈的,凶手真他妈禽兽、畜生!我草,可惜晚上的鸡肉。”菜花擦了擦嘴,抱怨道。 他的忍耐力向来很强,生吞鸡血、啃咬绿毛怪都没吐,现在却吐的一塌糊涂,足见尸体有多么的惨烈。 骂几把,草了那狗日的才算本事,我冷冷道,凶手的残暴,激起了我的血性和斗志。 重新回到停尸间,王志说,你们看看尸体,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线索都被你们警察和法医弄乱了,还看个屁啊,菜花似乎跟王志杠上了,对他很不爽。 我指的是可以用玄门的手段,王志耸了耸肩说。 我舒了口气,轻拍菜花的肩膀,兄弟,开草吧。 手段这么残忍,而且事情发生的离奇,我跟王志一样,都认为很可能是妖鬼所致,人是不可能这么残忍的。 这些我完全不懂,只能是看菜花的本事了。 菜花仔细的看了女尸的眼球,又壮起胆在腹部的血洞里摸索了一番。 在她们的尸体上没有阴气的残留,而且眼球没有明显的黑斑,正常人被鬼怪干扰,眼球会产生黑斑,你看她们的眼球,虽然充血,却没有黑色斑点,所以凶手应该不是鬼怪,而是人! 菜花两指合开尸体的眼睑,解释说。 我摸着鼻梁,皱眉说,如果是这样,凶手未免太残忍了,你看她们的脸,扭曲成这样,肯定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痛苦。 王志点头说,没错,这两个孕妇是被人活活奸杀而死的。 说完,他把白布再往下一拉,两女的下身各自是一个足足有手臂粗的血窟窿,皮肉外翻,这哪里是奸杀,分明就是毫无人性的性虐待。 我和菜花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马脸怪! 不对,如果是阴差或者鬼怪,尸体不可能会没有一点阴气?菜花嘟哝道。 别说这么多了,菜花,你先草,还是我先草!我问。 我正要试试诸葛神算的探脉打眼,也许能得到凶手的卦象,不过菜花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下午,明显是有备而来。 嘿嘿,这还用问,当然是本天师先来! 菜花拿了红绳系在两具女尸的右手腕,上了香,闭上眼睛,左脚一跺地,叱的一声! 红线断裂成两截! 我草,什么情况?这是有人要猜老子的场啊!菜花嘟哝了一句。 我说,你别几把瞎说,这里就咱们仨,谁拆你场,不行就拉倒。 菜花不服,本天师招个小小的鬼魂都不成,那还混个毛,再来。 这一次更惨了,不光光是红线断了,线香也断为了两截,这对于招魂来说是个大忌讳,菜花当场脸就青了,猛的冲到了门外,四下扫了一眼。 第四十七章镜花水月术 哪个孙子在破老子的法,有种站出来,老子草不死你。 偌大的停尸间,就我们仨,你嚷嚷个屁,不是还有那个镜花水月术么?我说。 菜花有些急了,秦哥你听我说,绝对是有人拆我台,这只是个小术法而已,怎么可能连续失败呢? 见他这么认真,我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要知道上次菜花招魂也没费这么大的周折,这段时间,我俩饱经历练,他的修为应该更加精进了,不可能连连招魂失败。 昏暗的停尸间,惨白的雾气朦胧,菜花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在琢磨什么。 菜花,是不是她们的魂魄不在了,所以你招不到,我提醒他。 菜花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招不到,也不至于被破了法。 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志的脸上,后者眼睛一动,耸肩笑说,张天师,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懂你们这些玩意。 秦哥,你等等我,我用镜花水月术一试,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菜花收回目光,冷冷道。 说罢,他走出停尸间,从带来的包中,取出一个小铜盆,往里面倒了半盆陈年糯米水摆放在停尸间外的走廊上。 停尸间建在医院的后门,背靠着一个森林公园,莽莽丛林,苍茫阴森,子时月如玉盘,高悬于空,明亮清冽。 “秦哥,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月光真好!”菜花欣喜的从口袋中摸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得意的对我比了个必成的手势,兴奋的冲进停尸间,片刻拿了几根头发,跑了回来。 秦哥帮用红线将头发绑在这两个草人上,菜花递给我两个小稻草人。 我快速的将红绳编成两股将尸体的头发分别缠在稻草人的脖子部位,用红绳上七下八捆好。 王志,能去档案室给我调集一下这两女人的生辰八字与死亡时间么? 菜花盘腿坐在地上,接过我绑好的稻草人,立于铜盆的水中,肃穆的问王志。 王志掏出手机递给我,对菜花说,“我把她们的资料拍在相册,你们自己看吧。” 我接过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了拍的简短资料,报了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出生日期。 菜花手指一掐,皱眉说,这两人的八字居然是同一天,阴历七月初七,太巧了吧。 七月初七咋了? 七月初七是阴气最重的一天,这天出生的女人乃是阴身,怀中的胎儿,也就是阴胎,比普通的元婴煞气更大,菜花解释说。 这点我知道,用来炼邪阵,养小鬼,威力会更猛,我说。 王志的手机看起来很新,挺好使的,我手指不经意一滑,冒出一张孕妇的照片,照片上美艳的孕妇挺着大肚子,穿着宽松的裙子,笑容甜美、温暖,有种异样的魅力。 哇,王志,嫂子真漂亮,瞅这架势快要生了吧。 我边说顺手又翻了一张,又一个染着金黄色,穿着白色裙子的美妇,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风韵、成熟的媚眼,白皙的脸蛋有点婴儿肥,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更显贵气。 美妇挺着大大的肚子,正靠在床上看书,恬静而美好。 很明显,两者分明不是同一人。 干嘛?王志怪叫一声,从我手上夺过手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趄趔一屁股坐在菜花怀里,差点将他的铜盆给打翻了。 我草,老子做法事的时候,你们闹个几把!菜花扶起我,不爽骂道。 “王志,你发什么神经,不就是看两张照片么?你他妈发什么火?”我也不是好惹的,吼了他一嗓子。 王志后退一步,铁青着脸说,秦医生,不好意思,我激动了,你别介意。 真几把有病! 菜花已经开始作法了,净了手开始点卯,口中疾念:“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明镜通玄关,花落月明开,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咬破中指,用力的在稻草人眉心一划,阳血灵气直透,四周顿时起了一阵阴风,刮的对面的林子哗啦啦的响,阴风刺骨,在走廊上凝成了一道白色的气墙,诡异莫名。 菜花的表情很兴奋,双手中指夹着小八卦两棱,叱咤道:“起!” 八卦飞快的在他的指尖旋转起来,几圈后,血指在镜中一点。 喳的一声,月光导入八卦凝成一道光柱照在盆中浑浊的糯米水上。 那糯米水浑浊米黄色慢慢化开,变的透亮如月,灼人双目。 “秦哥,有了,快来看。”菜花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凑过去一看,透亮的水面果然浮现出死者的影子,上面的影子应该是她们遇害前的样子,她们各自躺在自己的特护病房,靠在床头,与亲人愉快的聊着天。 我草,真不敢想象,原来她们长的这么迷人,哎,可惜了,菜花叹道。 哎,王志,这不是你手机里的那美妇么?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我指着那位染着金黄色波浪卷的美妇,惊诧问道。 王志微笑说,怎么可能,秦医生你看错了。 我和菜花正关注着水月幻象,也就没有再多问。 来了,来了,凶手来了,菜花猥琐的舔了一下嘴唇,嘿嘿笑道。 我的心都悬了起来,透过诡异的幻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院的护士和家属都离开了,两位美妇已然熟睡,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医院的电灯突然变的忽明忽暗,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这人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大长袍里,脸上带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特护病房的美孕妇惊醒了,她的表情很是惶恐。 黑衣人的嘴唇在蠕动着,由于是幻象,我和菜花无法辨别他到底说的什么。 他的双眼变的血红,透着狂野的饥渴、贪婪与杀戮,饶是看的只是幻像,我和菜花都是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眼神我见过,在杨伟的别墅里,刚见到那只冥犬时,它也是这般凶狠的盯着我,匪夷所思的是,这种野兽般凶残的目光来自一个人。 黑衣人走向美妇,疯狂把她身上的真丝外套撕的粉碎,被剥的如同白玉脂般的羊羔,白嫩、挺翘的双峰与鼓隆的小腹,更加刺激了黑衣人变态的欲火。 他手指一动身上的黑袍落地,露出了铁塔般强硬、有力的身躯,像恶狗一样扑了上去。 美妇痛苦的挣扎着,眼泪、恐惧充斥在那俏美的脸上,她的眼睛睁得滚圆,仿佛看到了…… 正要看到真相,水面发出清脆的兹兹声,一道寒气扑面而来,瞬间糯米水凝成了冰,开始出现裂痕! 菜花,什么情况! 眼看就要看到黑衣人的真身了,如果他亮出那比驴鞭还大的玩意,我就可以确定这黑衣人很可能是马面,因为除了马面,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用那玩意把女人活活草成那副惨样。 菜花也有些急了,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被人破术法。 王志站在边上冷静的抽着香烟,淡然道:“不要看着我,我不懂术法,而且我可以保证,这里除了咱们三人,别无他人,张天师,会不会是你的术法不到家?” 菜花有些恼火说,滚犊子,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镜花水月了。 说完,猛的抓着我的左手,照着手指狠狠的就是一口! 啊!尼玛疯了?我疼的大叫起来。 菜花拉着我的手往开裂的水面上滴血,“秦哥,老子跟他拼了。” “你跟谁拼了,管我几把事。”滴了血,我猛的抽回手指,恨不得掐死这孙子。 菜花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这不是你的血好使么? 果然,纯阳血滴在那被寒气冻结的冰面上,冰面迅速的化开了,糯米水晃动了起来,幻象重现。 完了,两娘们都被草死了!菜花摇头叹气道。 床单上全是血,两具赤裸的女尸下身已经成了血窟窿,原本娇美、红艳的俏脸在饱受奸虐后,扭曲的不成人形。 等等,你看她们的肚子不还好好的么?我指着女尸说。 怪了,没人剖腹啊,等等! 突然,空间晃动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人凭空出现在病房,手腕一动,他的手上出现一道血红的亮光,呈三角形的锥形,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刺的人睁不开眼。 那是啥? “我照照看,是啥鸟玩意。”菜花把集聚月光的八卦镜往那黑衣人手上的锥子照了过去,唪!的一声,那道血红的光芒猛的从八卦镜里弹了出来,射在他的眉心。 菜花连哼都没哼一声,晕倒在了我怀里,铜盆中的八卦镜陡然爆裂,两个稻草人猛烈燃烧了起来。 菜花,菜花!我拍了拍他的脸,他的眉心渗出了血珠。 完了!王志,赶紧送我俩回去,我抱着菜花有些慌神了。 上了楼,我把菜花往床上一扔,翻开他的行李箱,什么红线、朱砂,纸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他身上草,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眼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弱,脸如紫金,我却束手无策,急的六神无主。 这肯定与玄门的一些事情有关,可惜在这方面上我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以前有菜花在我心里还有个底,现在他伤了,我成了无头苍蝇,完全懵圈了。 第四十八章天机绝学 怎么办,怎么办? “菜花被红光射伤的眉心不停的滴着血,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手上是啥玩意,咋破呢?”我急的直跺脚。 “你急啥,亏你还是心理医生。”王志被我催的有些烦了。 我他妈学的是性心理学,专门安慰妇女的! 看来这些东西都没用,咱们先把他送医院去吧!王志说。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我催促道。 到了医院急诊室,血是止住了,菜花却怎么也醒不来。 “王志,联系上封先生了没?这都整整三天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我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眶,心力憔悴说。 三天来,我连眼都没眨一下,一直守在菜花的床边,累的都快虚脱了。 王志摇头说,封先生在闭关,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点了根烟,无力的靠在病床边,叹气道:“真他娘赶上时候了!” “既然菜花是被那红色的光亮射伤,若是能找到那用锥的人,或许能救菜花一命。”王志提议说。 “怎么找?”这话有道理,我精神一振,问道。 王志说,这还不简单吗?你不是学了诸葛神算么,掐指一算不就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了? 我惊讶说,我草,封老头不是说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么,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王志嘿嘿的笑了一声,你忘了,我也是封先生的徒弟,师父对你真好,那可是天机门的绝学。 王志的笑声,我听起来有些刺耳,我跟他其实并不熟,封先生也很少提起他,按理来说诸葛神算即是天机门的绝学,封二怎么会告诉他呢? 最近江东市乱的慌,潜伏的邪宗、刘师公、望天涯,还有阴司的牛头、马面全都冒了出来,没一个好鸟,我不得不学着多长两个心眼。 “哦,原来封二是天机门的,可惜这本书没屁用,被我一把火烧了。”我佯笑敷衍道。 王志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惊讶的跳了起来,“烧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问。 王志耸了耸肩,“没,我就觉的传承千百年的绝学就这么消失了,挺可惜的。” 我懒洋洋的吹了个烟泡,拍了王志的肩膀笑道:“什么狗屁绝学,一点用都没有,老子连自己兄弟都救不了,早知道你想要,我就给你了,严格算起来,你还是我师兄呢。” 王志那张冷峻、刻板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岔开话题说:“没错,秦师弟,要不试一下?或许你能从尸体找到线索呢。” 我想菜花反正一时也醒不来,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试,如果能找到那持锥之人,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得把菜花救活了。 “行!师兄,那咱们走吧。” 我最烦的就是跟人耍心眼了,与女人耍心眼,那是情调,可是与爷们耍心眼,恶心又寒碜。 可是现在没了菜花这愣头愣脑的家伙在前面给我挡子弹,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小心翼翼的与人周旋。 再次回到停尸间,想到昏迷的菜花,我心头难受的慌,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能否找到黑衣人,全在于我了。 菜花兄弟,你狗日的一定要挺住了!我心中暗道。 手搭上女尸的脉门上,我闭目凝神默念法诀:“一探阴、二探阳,阴阳成八卦,八卦现阴阳,赦!” 手指不由自主快速的在女尸的脉门跳动着,我脑中开始浮现八卦的幻象,金光一闪,那仙风道骨的道人端坐于上,面带微笑道,“一曰阴,二曰阳,阴阳相生,乃生真元,真元再化阴阳,周天循环,乃参天道!” 说完,长笑一声,消失于无形。 我默念了几遍,背下道人所传法诀,虽然我对阴阳一窍不通,但总感觉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八卦阴阳二爻开始转动,慢慢的,我看见了那天晚上的场景,跟菜花用镜花水月看到的一样,我所见依然是黑衣人,接下来那惨绝人寰的奸杀一幕,历历在目。 我可以确定他不是马面,但却有比马面还要雄壮一倍的玩意,最可怕的是,他那玩意能大能小,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野兽般的冲劲与惊人的频率,可惜看不到他的脸,唯一有点用处的线索是,他背上的那颗黑痣。 黑衣人奸杀了两名孕妇后心满意足的穿上黑袍离开了,看来剖腹夺婴的人并不是他。 那个手拿散发血色红光锥子的人才是真正剖腹的凶手,菜花看错了,他不是凭空出现的,由于在八卦内,卦象的速度迟缓了百倍,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闪电般的腾移,每次单脚点地都能往前腾挪十几米,看起来就像是平空在飞一般。 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敢相信人能有如此神奇,可是随着封二、望天涯、刘师公这些玄门中人的出现,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到了特护产房,看到被奸杀的尸体时,明显有些惊讶,随即手腕一动,那血红的锥子陡然而现。 血锥一现,血红的光亮刺的我眉心发疼,卦象开始晃动、坍塌。 轰!我的心头就像是被千斤重锤猛击了一下,噗的喷出一口血,手指从女尸的脉门弹开了。 “怎么样,看清楚剖腹的凶手是谁了吗?”王志扶着我,笑问道。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起身走出停尸间,长吸了几口气,疏散了胸口的沉闷,“看清楚了,是一个拿着血红锥子的人。” 王志平静的问我,“那看清楚拿着锥子的人了吗?”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欣喜、激动,尽管他那张冷峻、刻板的脸波澜不惊,但是眼神却是没法掩饰的。 他为什么这么在乎那锥子的人呢?我决定诈他一诈,信口说:“是刘师公!” 我冷冷的回答他,反正刘师公也不是什么好鸟。 “刘师公,你确定?”王志的眼睛如钩子一样直往我心窝里掏。 我定了定神,借着受伤,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咳了咳道:“没错,就是他,我看的一清二楚,是这老王八蛋!” 王志看了我两眼,点头叹道:“诸葛神算,天机绝学,真乃神书,师弟你可得好好保管了。” 我微笑说:“还去哪保管,烧成灰了。” 王志哈哈笑道:“对,对,烧成灰了。” “既然凶手已然明了,师兄若是找到了刘师公一定要通知我,我先回去了。”我捂着胸口,满脸痛楚说。 王志说,行,有消息我一定联系你。 离开停尸间,我以最快的速度打上了车,回到了复式楼,满屋子的找诸葛神算。 从王志的口气来看,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烧掉了这本书。 我不明白的是,他干嘛这么在乎这本书,难道诸葛神算真的是天机绝学,诸葛亮、刘基等辈苦心传世之作? 还有封先生不是981的么,怎么又成了天机门了。 一切都跟这本书有关,我开始满屋子的找,然而失望的是,书不见了。 平时我也没在意,顺手就扔在床头柜,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哪去了?难道是菜花拿走了,不可能,他要看随时可以看,没必要拿走,也许是王志趁我在医院偷走了? 也不对啊,若是他偷走了,就没必要这么紧张这本书了。 我焦急的在房间里找寻,当打开穿衣柜时,装着桃红阴魂的紫葫芦掉在了地上,我小心的拾起重新放回她送我的裤衩上,手指触摸到那条小内,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拿起黑色的小内一抖,软成一团的诸葛神算掉了下来。 “肯定是菜花给我藏的,谁能想到这本书会夹在桃红的内裤里呢?这小子,还真挺聪明的。” 打开书,我才知道一直忽视的诸葛神算有多么的神奇,准确来说算术只是这本书的一门,里面还包含了医、阵、兵、咒、法、元,还有机关术,精简而概要,配有插图。 其中元,正是我和菜花梦寐以求的修炼法门,真元之气的修炼法门,先天功法,以先天八卦演练而成的阴阳二气行功法门,能固丹田真元之气,达常人所不能。 哈哈,等我学会了先天功法,到时候刘师公、望天涯,还不是草如猪狗? 不过眼下,并不是研究元气修炼的时候,我以最快的速度翻开了医,菜花的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魂魄被伤了,需要修魂,修魂的方法有两个,一是灵丹妙药,二是,开法坛招魂,招来伤魂,用符水静养伤魂七七四十九天。 奶奶个腿的,有灵丹妙药,我兄弟还用得着上医院?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到了南门市场,买了道袍、符纸、朱砂、鸡血,七星灯、招魂铃,杀向医院。 到了医院,关上门,我随便找了张台子一摆,换上道袍,点了灯,用鸡血混着诛杀,照着书上画了几道招魂符。 几道符画下来,我眼睛都快瞎了,符文歪歪扭扭,画的时候还得讲究心诚则灵,我又没有护身灵气、真元之气,只能用左手草,大半天才临摹了几道。 画符点了小香坛,我拿着铃铛,开始准备招魂。 第四十九章刁蛮女娜娜 “菜花,你一定要挺住,相信兄弟一定能成功!”我看了床上的菜花一眼,咬了咬牙,开始凄惨的呼喊着菜花的名字。 每喊三声,就烧一张符,喊着喊着,我的心都焦了。 喉咙都喊哑了,符烧的也差不多了,别说菜花的伤魂出现,就连阴风都没起! 我草!我一脚踢掉法坛,扯掉身上的道袍,很是抓狂。 “什么几把神算,都他妈假的,都他妈假的!” 说这话时,我的声音哽咽,心里酸楚的难受。 我走到病床边,看着菜花那络腮、粗狂的脸,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像是睡熟了。 “兄弟,哥救不了你,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什么纯阳子,我草,简直是狗屎一坨!” “我他妈就是一废物!” 我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眼泪就流了下来,平时有事总是菜花冲锋陷阵,一口一个秦哥,叫的比亲兄弟还亲, “菜花,你总是把我的面子、尊严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那么的讲义气,敢作敢当,口里从来没有半个不字。而我呢,一世人两兄弟,说的好听,真遇到事情,想到的永远都是我自己,我甚至怀疑你接近我的企图,暗地里猜疑你,我他妈就不是个东西……” 说到这,我猛的抓着菜花的衣领,狗日的,你倒是醒来啊,不是想跟老子草女人么?老子带你去草女人,草一百,一千个! “秦剑,你他妈就是个贱人、废物,除了草马子,你还会干嘛?” 我猛的跳起来,照着病房内的东西,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想要发泄内心的那种无助与痛苦。 一拳一拳的砸在白墙上,鲜血渗的斑斑点点,直到我感觉不到自己拳头的存在,才停下来。 突然我想到了菜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激动的摸出香烟,点了一颗,拔掉菜花的氧气罩,塞在他嘴里。 “你不说,咱哥俩只要有烟就死不了么?菜花,你狗日的倒是快吸啊。”我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他,希望能出现奇迹。 长长的烟灰撒在他浓密的胡须中,菜花一动不动,我意识到,他是醒不过来了。 “菜花,哎!”我无力的靠在床头,从他口中拿出剩下的半截香烟,茫然的吸了起来。 “我说一个大男人的,叹什么气啊,真是不知羞!”一道如同夜莺子般清丽、婉转的声音出现在耳际。 我转过头一看,窗台上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玲珑的姑娘。 她打扮很古怪,长长的头发梳成垄沟辫,耳朵上带着两个金灿灿的圆环,紧身的五色连褐上挂满了小铃铛,下着一条刚刚及膝的棕色花边裙,上面绣着花花绿绿的蝴蝶、蜘蛛、蝎子,还有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图案。 装扮是挺古怪的,不过她长的并不让人讨厌,肌肤晶莹红嫩,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眼之间,如窃语私话,修长、弹性的美腿腿,更让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我看到她时,她正嘟着嘴,满脸的古灵精怪。 “看什么看,你再不把氧气管插回去,我师兄就该断气了。”她拍了拍手掌,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响。 “哦哦!”我这才意识到,心跳仪滴滴的报警声,赶紧把氧气管给菜花塞了进去。 “嗨,我叫秦剑,是菜花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真、可爱的女人,一接触到她的眼神,我就心跳的厉害。 她白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他不叫菜花,他叫笨猪,居然跟你这种白痴、大色鬼为伍,活该他受伤。” “你是菜花的师妹?”我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问道。 “没错,本小姐周娜娜!”少女一抚头发,撅着小嘴,自豪道。 “你就是周娜娜,怎么样子?”我指着她,有些懵了。 “怎么我的真身还不及那不要脸的小骚货么?”周娜娜生气的喝问我,手腕一动,一条赤红的小舌从她的衣袖钻了出来,对我凶狠的吐着信子。 “当然,你,你好看多了。”我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若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就更加好看了。” 我明白了,周娜娜不过是这个凶丫头的肉身,这么说,她就不是人了。 “你,你是鬼?”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周娜娜鄙夷的吐了吐舌头,“一看你就是白痴,我是转灵体,鬼是什么下贱玩意。” “转灵体,什么几把玩意。”我暗自挠了挠头,琢磨道。 “喂,你既然是什么转灵体,那就赶紧救救张菜花吧。”我一想到菜花的安危就激动,拉住周娜娜的手,往床边走。 她的手温软细润,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性感、风骚、妩媚的女人我见了不少,但是这般天然纯净、可爱的女人,却是头一回遇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块石子,激起万千波澜。 她一个猝不及防,被我的唐突吓了一跳,一个趄趔,将我压倒在床上。 我感觉一团软绵绵,散发着清纯体香的柔物压在我的脸上,好不舒服,忍不住贪婪的吸了一口。 “啊!” “你快放开我。”周娜娜尖叫起来,挺翘、弹性的双峰在我脸上磨蹭了起来,搅得我的心都乱了,胯下忍不住腾了起来,顶在她的小腹上。 “姑奶奶,是你压着我,你先起来,我才能爬起来啊。”我张开嘴,顶在柔软的山峰上,含糊不清的喊了起来。 “你!”周娜娜猛的爬起来,再一看我裤裆胀的高高的,脸一下就红了,抬手就赏了我两个耳光。 “哼,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该杀了你,臭流氓、大色鬼。” 我捂着脸,心头一点也不恼,看着她骄横、可爱的模样,反而有种喜滋滋的甜,就像傻郭靖遇到黄蓉一般,喜不自胜。 “你闪开,我要救我师兄了,大笨猪、臭色狼,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她红着脸推开我,气呼呼道。 “还愣着干嘛,转过身去。” “哦!”我老实的转过身,突然我听到轻微的滋溜声,忍不住偷偷回头望去。 周娜娜低头凑到菜花那络腮胡须的大嘴上,吐出一颗雪亮的珠子,透了进去。 过了片刻,又把那颗珠子吸了出来,这才行功顺气说:“好了,他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虽然说周娜娜是在救菜花,可看到他们两唇相接,我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等等,菜花一直在找你,要不你别走了。”我努力想要挽回她,这丫头是什么转灵体,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一别下回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了。 “哼,小时候他老骂我跟屁虫,现在我就让他来找我,到时候找不到我,看师父不罚他。”周娜娜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转,调皮道。 “可是菜花醒来,我怎么说啊。”我有些为难说。 “笨,你就说是你救得他,不就行了。” “那以后我怎么联系你。”我鼓起勇气问。 “谁要跟你这大色狼联系,一边凉快去,姑奶奶走了。” 人影一晃,周娜娜已经从我的眼前消失。 “哎,菜花啊菜花,你早告诉我你师妹这么漂亮,我还去听个屁的女鬼叫床,直接把你师妹介绍我不就得了。”看着漆黑的窗外,周娜娜早已杳无踪影,我摇头叹息道。 “咳咳!”菜花咳嗽了起来,我赶紧扶起他,摘掉氧气罩。 “烂菜花,死不了吧。” 菜花睁开眼,憔悴的看着我,“我草,怎么是你,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我小师妹。” 然后他耸了耸鼻子,挣扎着想要爬起床,“不对有她的香味!肯定是娜娜。” “娜你妹,她早走了!”我不想骗菜花,把周娜娜救他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了他。 关于周娜娜,我有太多疑问,菜花要了颗烟,边抽边给我解释。 原来,周娜娜是阴正岳的养女,这丫头天生体质特殊,可人可魂,魂体与本体能自由转换,来去自如,下阴司如同逛凡间一样自由。 小时候,这丫头流着鼻涕,天天跟在菜花屁股后面,是出了名的跟屁虫,菜花对这个小师妹很是头疼,为了修炼阴山派咒术,不得不疏远她。 后来,周娜娜跟他吵了一架,离开师门,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这些年菜花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 周娜娜古灵精怪,最恨好色的男人和下贱的女人,所以附身在酒吧那个我们看到的性感女人身上,对陈康夫身上下了畜道咒,让他变的不人不狗,受尽折磨。 我说,那天晚上被马面草死的是谁?还有那被带走的魂体又是谁? 菜花说,你傻啊,我师妹这么精明的人,马面手上有拘魂鞭,她不想交锋,肯定是跑了。 而且就算马面不草死那个当小三的性感寄体,我师妹也得毁了她。 我草,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就是你师妹,好险,要不你及时赶到,这小娘们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菜花说,我早就看出来师妹附在那女人身上,没想到杀出个马面,让她给跑了。 第五十章魏王 不过,不用怕,不管她跑到哪,我都能找到她,因为我有这个。 菜花从脖子上取下一把小锁扬给我看,我一摸沉甸甸的,啥玩意啊? 这是同心锁,里面师父做了符咒,师妹想的是啥,我一清二楚,嘿嘿。 那她现在在想啥?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菜花脸色一沉,奶奶的,这小娘们在想你这狗日的。 说完,他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揪着我衣领就是一拳,秦贱人,你可别祸害我师妹,妈拉个巴子的,你还摸她胸是吧,我打不死你。 我连吃了几记老拳,大呼求饶,我可没摸她,是她自己要用胸给我做脸部按摩的。 狗日的,老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摸过她的胸,你倒先享受上了,今天非得灭了你丫!菜花越说越来气。 两人在地上打的精疲力尽,我点了烟气喘吁吁道:“菜花,你喜欢娜娜?” 菜花说,“她比我亲妹妹还宝贝,你说我喜不喜欢。” 我说,“你他妈别岔开话题,我是说那种关系的喜欢,别告诉我你已经草了她。” 想到这,我心悬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菜花。 “我呸,你以为老子像你精虫上脑的下半身禽兽,我师妹冰清玉洁,她听到了非割了你舌头。”菜花张嘴朝我吐了口浓痰,表示鄙视。 我一闪,嘿嘿笑了起来,“好兄弟,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处男。” 不过,我想到了周娜娜吻菜花时,眼中充满了柔情,她应该是喜欢菜花的,要不然也不会缠到他厌烦,想必是烂菜花不解风情罢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菜花,你真幸运,哥羡慕你,要换了我有这么个宝贝师妹,早就搂着躲家里快活了。”我叹了口气。 “快你个几把,我还巴不得有人娶了她,不过你不行,太好色了,我怕你娶了她,再去外面嫖,她迟早得杀了你,还是不害你的好。”菜花想了想,认真的告诉我。 我看着这朵烂菜花,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或许也只有像他这么心地干净的人,才配的上纯净的周娜娜吧。 我说菜花,要不你把娜娜找回来吧。 菜花瞪大眼珠子怪异的扫了我一眼,你不会真喜欢我师妹吧? 我当然不能再说喜欢娜娜,她或许爱的一直就是菜花,那我不自讨没趣么?不过,想到她那可爱、迷人的俏样儿,我心里又痒痒,哪怕就是这么远远的看着,挨她两句骂也好啊。 菜花弹飞烟蒂,摇头说,我可不找她,要找她不难,但是如果这么轻易的找到她,她还得跑,而且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伤她面子么?她爱闹就闹去呗。 “行,那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回复式楼,妈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哥俩去做呢。”我转移话题。 回到复式楼,我和菜花分析了一下,从幻象来看,强奸孕妇与取元婴的黑衣人,绝对不是同一人。 前一个是拥有无敌神屌的变态男,第二个才是残忍剖腹的凶手,尤其是他手上血红的锥子,一想起来,胸口就发闷。 菜花,你认识那玩意么?我问。 菜花说,不懂,不过这东西煞气很重,只是幻象就能伤了咱们,真若是面对面碰上,光是看一眼,咱俩就得魂飞魄散。 可惜封先生闭关了,不然问问他或许能有点眉目。我嘀咕了一句。 咦,菜花,我突然想起来了,王志似乎也特别的紧张那持锥子的人,你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干嘛在意那个锥子,对了,这孙子还对诸葛神算有点意思。 菜花一摸脸上的络腮胡须,目带鄙夷的冷笑道:“秦哥,我怀疑王志就是扮猪吃虎,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接二连三的被人破了法么?” “你怀疑是王志,不可能,他不懂咒术啊?”我摸着鼻梁,皱眉道。 “那是他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呢,那天晚上就咱们三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谁会破我的术法。”菜花冷哼道。 “如果王志有问题,那封先生就危险了,王志说他闭关了,不会是……”我心中一寒,不敢再往下想。 秦哥,现在所有的人都不可信,咱们哥俩一定要警醒点,我猜测江东将会有一个很大的变故要发生,咱们一定要多长心眼。 “嗯,咱们得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破开眼前的迷雾。”我点头赞同。 从怀里摸出诸葛神算,平摊在床上,我笑说:“菜花,老子才知道原来这本书老牛了,是天机门的绝学,里面有行功的法门,还有阵法、咒术,只要咱们学成了,肯定不会比封老头差。” 菜花惊诧的看着我,“这本书可是你……诸葛亮一代天机子的亲传,说是神书毫不为过,封老头那点本事,连这本书的皮毛都不到。” “我草,封老头那么厉害的人,还只是点皮毛?” 菜花无语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秦哥,诸葛亮神机妙算,指点江山,集七大神器,领玄门万千正义之士封印魏王、八大邪将、三十万阴兵,那才叫本事,要不然当年的阴司早就改姓曹了。可惜一代神机,最后还是因为费劲心力,真元耗尽,被魏延坏了性命。” 说到这,菜花的眼眶一红,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你一大老爷们哭啥啊,诸葛亮死了,管你几把事?” 我他娘哪知道?只是一想到心里就难受,这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哇。 “得,我给你拿两个窝窝头,你蹲窗户边,哭去吧。”看着这么一个络腮胡须莫名其妙的哭,我表示很蛋疼。 菜花擦干眼泪说:“没有诸葛亮,阴司早亡了,阴兵乱世,人间必遭兵灾,魏王此后曾二度率阴兵出封印,元末为陈友谅是其一出。” “这人我知道,汉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无毒不丈夫,就是出自此人之口。”我道。 “没错,可惜他遇到了天机刘基和朱家天子皇气,明着被朱元璋龙气压制,暗中阴兵被阎君刘基率玄门中人打垮,最后兵败,被封印。” 虽然菜花说的有点玄,但是自从玄门中人一个个的出现,我相信也许历史上的另一面,或许真曾这般神秘。 菜花接着说:“可惜朱家怕阎君玄门势力过大,最后杀了刘基,还派常遇春、冯胜大肆捕杀玄门中人,七大神器也在玄门浩劫中丢失,封印松动,到了清末,魏王手下一邪将逃出封印,化身太平天国韦昌辉,企图以杀制杀,结果还是被文正公的湘江压制了,南京城破后,血流成河,冤魂悲呛,动百里长街,夜夜阴鬼作祟,民不能生。” “曾文正公亲自上龙虎山请张天师,也就是这一代的阎君出山,阎君领三千玄门中人,在紫金山立九九八十一丈高,方圆三千米的法坛,开坛祭天请神,超度亡灵,封锁邪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南京城鬼哭狼嚎,阴云不散。” “后来呢?”我听的心都悬了起来。 后来,阎君不得不以自己的五世纯阳之身为引,歃血感化亡灵,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阎君,有人说是损伤过度,回去就升天了,有人说闭关了,反正他人间消失了。 听菜花说的,我心血澎湃,历代纯阳子都有惊天地泣鬼神之神威,可惜我呢,虽然也是纯阳子,却是条废材。 自诸葛亮后,历代纯阳子都再无他的天赋,到刘基手里就不行了,若无朱元璋的龙气,陈友谅早就杀戮天下了。 现在的阎君,品行高尚,让人敬佩,却无神通,虽不惜废身度灵,但也只是泛泛之力,此后华夏大地还是怨气横生,兵灾不断,要不是秦广王在地府稳住阴司,后果不堪设想。 菜花说这话时,两眼森寒,一脸的傲气,有种莫名的威严。 魏王出阴兵,跟人间兵灾有何关系? 菜花的话我是听明白了,魏王不是啥好鸟,只要这鸟一出,天下大乱,血流成河。 魏王好战、好杀,更重要的是,兵灾起,血流成河,枯骨成山,怨气、戾气就会大,怨气一大,会影响人间的气运。 正气下降,邪气上升,邪宗如鱼得水,而玄门中人,心魔大发,真元不纯,到时候魏王的邪气就会增长,七大神器残余的神力将再也无法束缚他。 说到底,魏王就是要打阴司,当阴间的皇帝,这人生时不甘为人臣,死后也不肯为孤鬼,实乃乱世奸雄啊。 “我草,说了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魏王到底是谁?” “草,我看你除了会草马子,一无所长,都说了乱世奸雄,肯定是操哥啊!”菜花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不爽的大叫起来。 “哦,原来是曹操,曹孟德,明白了,合着这厮死了一千多年,还执迷不悟,想闹事呗,好听,有趣,你接着说。”我恍然大悟道,示意菜花继续说下去。 菜花冷哼了一声,“尼玛,当老子说着玩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现在明白身上的责任了吧。” “菜花,以前咋没见你这么能瞎编,哪听来的这些大戏,我呸,有曹操,那刘备、孙权还不得继续跟他死磕?” 你懂个几把,刘备、孙权都他妈投胎去了,去哪跟他死磕,曹操死时,司马懿给他点了个反龙穴,阴魂不灭、不散,死时三十万阴兵护灵,更有八大邪将魂体跟随,差点灭了阴司,要不是诸葛…… 第五十一章先天功法 “行了,行了,又扯回来了,我知道诸葛亮神,是你偶像。”我赶紧举起手打断他,追问,“你他妈从哪听来这些的?” 菜花一脸茫然的耸了耸肩,“我也奇怪,从五岁起,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不断的浮现这些打打杀杀的念头,老有人喊我去找诸葛亮,结果我照着诸葛亮的样子,花重金让人在数据库一找,嘿,秦哥你最像。” “噗!”我哑然失笑,刚入嘴的干红差点没给喷了。 “我草,你干嘛不去找伟仔,他更像。” “你几把认真点,诸葛亮转世去了香港,你当我傻啊,再一看那生辰八字,嗨,你孙子还真神了,纯阳命!虽说不满五百年,却也算是货真价实,想必是诸葛逆天转世,你不是说生那天,天狗食日了吗?我猜就是这样的。”菜花得意的笑了起来。 “滚,我说你小子为啥对我这么好,合着是把我当诸葛亮了,离我远点以后,他妈我要是诸葛亮,能这么好色,能这么被人草到喷血。”我不爽的反抗这一荒谬的理论。 “那是你那几把婆娘上辈子看的太严了,这辈子难得自由,你还不得草个够本?理解、理解。”菜猥琐的干笑起来。 “理尼玛逼,好像你跟诸葛亮很熟是的,别告诉我,你就是同塌抵足而眠,夜夜私话的刘皇叔。”我讽刺道,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如果菜花对我好,真是因为我是什么狗屁诸葛亮转世,老子立马跟他绝交。 菜花摇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在脑子里催促我的那人是谁,不过他应该跟诸葛亮很熟,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不管他了,想的头疼,诸葛亮也好、司马懿也好,统统滚蛋,咱们哥俩先走一个。”菜花举起酒杯,豪爽道。 “嘿嘿,这才对了嘛,咱们哥俩就是自己,我是秦剑,你是张菜花,一世人两兄弟,老子只认你张菜花,你他妈是谁不重要,来,干了。” “秦哥有理,让诸葛亮见鬼去吧,咱哥俩走起!哈哈!”菜花那肃杀的陡然消失,转而又是无脑的大头神经,笑呵呵的跟我走了一杯。 酒足之后,我翻到了元篇,指着上面的行功法门,欣喜道:“菜花,这是先天功法,阴阳相生,乾坤互补,咱们兄弟各练一门,假以时日,肯定也能像封先生那样真元雄厚,出掌如风,林泰山崩而不色变。”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刚要说话,旋即又摇头叹道:“秦哥,这可是天机门的绝学,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自个儿练吧,兄弟就不参合了。” 菜花,你他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扭扭捏捏了,再说了你要学这本书,早就烂熟于心了,咱们兄弟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吗? 我有些恼怒了,菜花一次次的为我受伤,既然这先天功法有两种修炼法门,何不双剑合璧呢? 菜花明显对先天功法是感兴趣的,想了想道:“秦哥,你也别生气,这样吧,你是纯阳体就练乾诀,我练坤诀,咱们兄弟以后就是阴阳双煞。” “还双几把呢,太难听了,名号以后再想,咱们开始练吧,回头好找刘师公那老头算账去。”我道。 我和菜花盘腿对坐,长吸一口气,“乾为天,天之阳,阳乎神,机兆于动,抱阳守一,灵台空明,聚阳于丹田,阳化于火,经任督二脉由尾闾逆上命门,经大椎过百会再穿印堂下檀中运转,周天来而复住去而复来。” 我看的是乾诀,与菜花的坤诀恰好相反。 “坤为地,地之阴,阴乎动,混沌成空,阳空阴入,不空而空,聚阴于顶,阴化为寒,经檀中穿印堂,下命门顺尾闾,融于任督二脉,汇聚三花于顶,周而复始,乃为周天!” “完了,这啥玩意?什么尾闾,大椎、任督二脉,咋越看越像张无忌的九阳神功。”我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头,大感烦闷。 菜花却像是如获至宝,来回的琢磨这几句话,一拍巴掌欣然笑道:“秦哥,这先天法诀,原本就是让两个人练的,试想若是一人,阴阳倒置,那还不得走火入魔,想必是诸葛天机妙算,早知道咱们哥俩日后会重聚,特意留下两种功法。” “菜花哥哥,求求你别提诸葛亮了,我都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你还是赶紧说说怎么个修炼法吧。”我对于这些什么穴位,经脉完全一抓瞎。 菜花说这不难,我告诉你穴位经脉和基本运气的方法,咱们按照这书中功法行气,肯定能成。 菜花说的并不复杂,我很快掌握了几处要穴的行功方位。 “秦哥,咱们要修炼的是天机神诀,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万不可慌神,更不要相互惊扰,否则咱们两个都会经脉自断而死,如果有事,就念我阴山派的清心咒!”菜花凝重的看着我,认真说。 “你少得瑟,爷没练过神功,也看过电视,走火入魔而已,吓唬谁。”此刻我的心情很是复杂,又欣喜又恐惧。 菜花凝重说:“秦哥,你记好了,清静而为,往来不追不逢,通天守灵台,地灵护本心,天若冰清,昆仑不崩,上清天尊急急如律令。” 我说,记好了。 菜花皱眉关切道:“不行,你再重复一边。” 我摸了摸鼻梁,懒洋洋道:“清静而为,往来不追不逢,通天守灵台,地灵护本心,天若冰清,昆仑不崩,上清天尊急急如律令。” 一念这口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别人都念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上清天尊咋没听说过?” 菜花颓然失声叹道:“真对你无语了,秦哥,以后你可得充点电了,玄门的知识一窍不通可不行,上清天尊就是截教教主通天圣尊。” “哦,怪不得封老头说你是邪派,原来是跟通天混的。”我恍然大悟道。 菜花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哥哥,你不懂就别几把乱说,通天是三清之一,道教圣尊。” “行了,咱们还是赶紧练先天功法吧。”我怕他啰嗦,赶紧打断。 手捏法指,凝神闭气,慢慢的我感觉一股热流慢慢的从丹田升起,这就是纯阳子的好处,练阳很快能找到感觉,若是普通人,怕是有这先天功法诀,也未必能感受到天地中的真元之气。 热流越来越强,烧的我丹田火一般的烫,陡然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充斥着身体的每一条经脉,热气焚心,身上的水分瞬间被吸干,皮骨如遭火烤,疼痛难当。 怎么回事?不会走火入魔了吧,我暗叫不好,睁开了眼来,菜花全身被一层浓密的阴气包裹,如同被蚕茧困住,浓烈的阴气从四面八方汇聚,旋转成漩涡,慢慢的将他的身形彻底的掩盖了。 而我全身正散发着熊熊的金色火焰,这股火焰来的很是凶猛,我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夹杂着火辣辣的热气,犹如吸入一团一团的火焰,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身上的肌肤正在迅速的开裂,毛孔流出来的汗珠、血水顷刻间被蒸发掉。 完了,完了! 我清楚感觉到这股火焰的庞大气势,我的肌肤、骨骼正在萎缩,正在变脆,我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来自经脉、骨骼脆裂开来的声音。 火,热,快要折磨死我,我恨不得钻进冰窟窿,我要水,无穷无尽的水。 我不敢再看恐怖、龟裂的肌肤,头皮一阵发炸,努力冷静下来,默默念着清心咒。 一丝丝凉气从涌泉注入,然而这些凉气就如同杯水救火,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疼,疼!菜花,快救救我!”我的两眼开始火辣辣的冒金星,口鼻流血,那股火热很快窜上了我的百汇,雄烈的火气快要将我的头盖骨掀飞,我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眼珠子鼓凸的变形。 “啊!”我失声惨叫起来! “秦哥,别慌!”我仿佛听到了菜花的声音。 他抓起我的手掌,一个倒翻,头倒贴在我脑门上,倚在墙上大喝道:“别慌,乾坤合一,阴阳互补!” 无尽的冰寒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他的手与头顶疯狂的倾斜下来,我就像是从沙漠来到了冰窟,身体的那股燥热顿时与恶寒交织在一起,身上的乾阳真元之气似乎感应到了坤阴之气的挑衅,猛烈的抵触起来。 “秦哥,清心诀!心意相通!”菜花大喝道。 我脑中如遭醍醐,咬牙凝神默念清心诀,“清静而为,往来不追不逢,通天守灵台,地灵护本心,天若冰清,昆仑不崩,上清天尊急急如律令……” 慢慢的,头部渐渐传来清凉,脑中一晃,一个八卦幻象扭曲着,我和菜花分别站在阴阳两极,菜花在黑,我在白。 在正中央的卦眼,我看到了那屡屡在阵中指点的道人正与一金光闪闪看不清脸模的人,微笑相谈正欢,陡然道人一声高歌唱诺道:“卧龙神虎会,阴阳千年合,天机现凡尘,一木一菩提!” 那金光人朗声长笑:“一木一菩提,天地无尘埃!” 说完,身形一闪,威严立于阵中,手握怪异长刀,长刀未出,气势已然天崩地裂。 第五十二章神龙现世 轰然,八卦一震,漫天刀影,重重叠叠,如九天仙瀑落凡尘,又如泰山崩烈,刚劲无匹,饶是幻象,我都能感觉到凛冽的刀气,刀风掠面,刺痛难当。 菜花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充满了狂热、欣喜,在一旁跟着金光人手舞足蹈。 “神斩八方,无可匹敌!” “一刀长流,谁与争锋!” “开天辟地,我为刀狂!” “人刀合一,天下无双!” “刀破黄泉,君临天下!” 金光人边舞动长刀,口中大喝刀诀! “黄泉刀出,天地动!” 八卦卦象轰然坍塌,道人与金光人发出一声长笑,陡然消失! 卦象一灭,乾坤坤阴,阴阳二气猛烈的在我的身体内纠缠。 寒流激荡,烈火焚心,一如火山爆发又若雪崩冰裂,金光与黑色的阴气冲天而起,猛的冲破复式楼房顶,夹杂着龙吟虎啸之声,直冲苍穹。 “菜花快停下来,我撑不住了。”一冷一寒,两股激流直冲丹田,我喉咙一甜,鲜血狂喷。 “噗!”乾阳的肆虐,菜花同样血喷。 “秦哥,怎么办,我挣脱不了,就像是被吸住了一般。”菜花惶恐的大叫起来,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还想用阴气助我压制乾阳,谁知互相抵制的阴阳,竟然融合了。 天地间狂暴的阴阳二气,源源不断的注入我俩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气球,越来越多的气充斥,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怎么办啊?”我大喝道,血水渗出眼眶,瞬间又被阴气冻结,凝在眼球上,好不难受。 “我也不知道,这下咱们哥俩死翘翘了。”菜花无奈道。 精纯、激越的乾阳之火和坤地之阴激荡,我感觉自己的神识慢慢的飘了起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连疼痛都消失了,仿佛我的灵魂快要消失。 冰与火的煎熬,太痛苦了,偏偏我没法昏阙,就这么麻木不仁的等死。 如此寒热交替无数次后,身体变得麻木不仁,没有任何感觉,这种肉体与灵魂的极度煎熬、痛苦,实在无法为外人道知。 乾阳、坤阴龙虎之气盘旋,整个江东市上空龙吟虎啸,好不壮烈,一龙一虎腾飞本跃,气势雄烈。 漆黑的火葬场半山腰中,刘师公手中拿着一把小刀端坐在小竹楼的竹席上,手指飞快,将一只肥硕的黑色老鼠剥了皮,扔掉肠子、内脏,架在油灯炙烤了起来。 肥肥的老鼠被烤的浊油滴在盘内,发出兹兹的声响。 门外风声一动,守候在旁的猫脸尸怪刘俏尖叫一声扑了出去,“轰!”刘俏怪叫一声,翻身撞在竹楼的墙上,王志像风一样卷进门。 “退下!”刘师公冷冷的摆了摆手。 猫脸尸怪拾起地上的老鼠血肠,怨毒的瞪了王志一眼,怪叫一声,消失在门外。 “师父!”王志单膝跪地,拱手恭敬拜道。 “畜生!”刘师公手腕一动,王志脸上凭空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印,谁也没看清楚刘师公是怎么出手的。 “谁让你奸杀那几个孕妇的?”刘师公冷喝道。 王志猛的连磕了三个头,冷酷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冷然道:“师父,你自幼让我师兄弟二人修习畜道,徒弟最近心绪不稳,一想到师弟的死,我就不心安,这才犯下了大错。” 刘师公叹了口气,愕然道:“这确实怨不得你,你师弟修的是马爷的马道,你修的是牛爷的牛道,人修畜道,戾气难抑,倒也怨不得你,你且起来吧。” “师父,伤弟他被那秦贱人破了畜身,惨死尸洞,如今牛爷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无论是对伤弟,还是马爷,都无法交代。”王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满脸扭曲道。 “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让我杀了秦剑,无论是明杀还是暗杀,我要整死他易如反掌。” 刘师公倒了杯茶,端在鼻尖闻了闻,高深莫测道:“现在还没到杀他的时候,马爷那我自然会交待,伤儿惨死是个意外,人死不能复生,此事休要再提。”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王志道:“师父猜的没错,丧魂锥确实厉害,秦剑当场就吐血了,他那废物朋友更是魂魄大伤,已成废人。” “你只需回答,到底看到丧魂锥在谁手里了吗?”刘师公面色一沉,追问。 王志冷哼了一声道:“我看秦剑八成是看到了那人,不过这小子似乎已经怀疑我了,他居然说是……” “谁?”刘师公激动的伸长脖子,问道。 “他说是师父你!”王志有些尴尬道。 刘师公冷笑了一声道:“这两个废物也开始长脑子了,不过他已经被人封了纯阳血脉,也就是个半废人了,你继续给我盯着这小子,只要一天他们没有跟你撕破脸,都要与他们周旋伪装下去。” “师父,秦剑好像还得罪了望天涯,我怕不早点杀他,望天涯迟早也得杀他。”王志一拍桌子,忿然道。 刘师公眉头一皱,“放肆,记住以后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得罪望天涯,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实话跟你说吧,马爷放下话来了,姓秦的小子他要亲自收拾。” “可是……”王志还想说。 刘师公打断道:“遇到望天涯就闪,这人太厉害了,马爷也得让他七分,我怀疑丧魂锥就是在他的手里,如果能搞到手,咱们师徒重掌981、天机门,以血当日之耻辱,那是指日可待。” “师父,望天涯既然这么厉害,咱们还怎么得到丧魂锥?”王志问。 刘师公嘿嘿一笑,“这点你就别管了,你只需抓紧时间把尸兵练好,还有就是从你师伯口中套出诸葛神算的下落。” “封二那老不死的,基本上已经废了,只是这老家伙嘴硬的很,打的半死也不肯招。不过,师父您别担心,我已经知道诸葛神算在哪了?”王志残忍的冷笑起来。 “在哪?”刘师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急问。 “在秦剑那里,封二就是为了救这小子被望天涯打成了重伤,不然徒弟也不敢幽禁他了。” 王志接着说:“秦剑不仅仅得到了诸葛神算,还学会了探脉打眼,这小子已经学了点门道,他骗我说书已经烧掉,不过我相信还在他手上,徒弟这就想办法把书弄到手。” 刘师公想了想道:“嗯,这本书是咱们天机门的绝学,封二这老不死的还真舍得,不过先不要急着抢,让他继续学,最近江东市将会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到时候还少不了这小子的天赋。” “师父,什么大事?我看望天涯、邪宗的人都来了不少,这与秦剑又有什么关系?”王志满头雾水,迷惑问道。 刘师公冷笑道:“秦剑是废物,可别忘了他是纯阳子,只有他才能启动锁龙阵,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务必抓紧时间把冥犬夺回来,这样咱们成事的机会又多了一成胜算。” “徒弟明白了。”王志起身恭敬点头道。 “师父,封二怎么处理!” “哼哼,毕竟是我师兄,我会亲自送他上路,尸洞最近有几个新来的女尸,脸模子、身段都还不错,你去吧。”刘师公摆了摆手道。 王志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胯下裤裆顿时如雷锤般肿胀了起来,急冲冲道:“谢谢师父!” 说完,捂着胯下那肮脏玩意,就要往尸洞走去。 “轰,吼!” 天地突然一震,师徒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空望去,只见原本漆黑的苍穹硬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金色的龙虎盘旋,纠缠交错,神圣的金光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师父你看那!王志指着在半空形成漩涡的黑色气旋惊讶道。 刘师公面色大变,神龙、王虎现世,是何征兆,那黑气中金光闪烁,分明是阴阳两股强大的天地元气相吸。 “怎么回事?难道是锁龙阵中神物提前现世了?不可能啊,时候未到啊,难道传言有误?”刘师公快速的掐着手指,惊诧的自言自语道。 “师父,弟子这就去探查。”王志道。 刘师公伸手拦住他,“志儿,你先去尸洞,这边老夫亲自去一趟。” 说完,双手掐了个法诀,疾步如飞,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在山间的一所石屋内,满身是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封二缓缓抬起头,小窗中映射的金光照的石屋仿若白昼。 封二眯了咪眼,努力抬起头,睁开眼,看着天空的神龙、王虎,激动的老泪纵横:“纯阳子要觉醒了!神龙一出,天机现,只是这王虎乃是代表何意?王虎霸气威猛,犹胜于天机神龙,想必是比纯阳子更加厉害的人觉醒了,只是这人会是谁呢?怎么会同时与神龙现世?” “咳咳!越来越有趣了,秦剑,万莫要辜负老夫对你的厚望啊,天机门、981的未来全指望你了!”封二咳着血大笑起来,这一笑又牵动了背后锁住锁骨的琵琶钩,疼的直是撕心裂肺。 于此同时邪宗的高手、望天涯全都为天象所惊,纷纷催动真元之气,闪电般的往市中心掠去! 第五十三章玄功初成 “秦哥,我快要爆了,狗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菜花想要挣脱我的双手,奈何四掌相吸,怎生也分不开。 乾阳、坤阴之气肆虐的灌入奇经八脉,我全身的血珠不断的烘干、结冰,凝成了厚厚的一层血痂。 一口血气直奔喉头而来,我咬牙硬吞了下去,呛的我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狂暴的真元之气把房间的冲的四零八落,衣柜也被轰的坍塌,叮咚一声,封二护着桃红阴魂的紫葫芦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紫葫芦内的残魂桃红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危急,拼命的想要冲破葫芦。 葫芦在地上叮叮咚咚的跳跃着,声声叮铃,叩击着我的心弦。 “不,我不能死,我还得去救桃红,我还没把雨诺娶回家,我不能死,不能死……” 一股强烈求生的欲望,从心底油然而生,我感觉左手越来越烫,火红色封印散发着红光,封印之余残存的纯阳脉,似乎正在觉醒。 “吼!”已经变的迷狂的我,左手单掌出击,乾阳之气大盛,瞬间将坤阴压制了,菜花如同木偶一样被我击飞。 这一掌把我身体的力气完全抽空了,我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悠悠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须发垂胸的金光大汉,大汉抚须而定,气如渊岳,威仪八方,双眼神光内敛,不怒之威,让人心生敬畏。 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啪!”菜花狠狠的赏了我一巴掌,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定眼一看哪有什么金光人,分明就是张菜花这孙子。 “我草,秦哥,你不会傻了吧。”菜花双手一动,我感觉面门一阵清凉,才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完了,不会是被乾阳之气冲坏了脑子吧,秦哥,你别老是这么盯着我,倒是说句话啊。”菜花咬着香烟,焦急的问道。 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颤抖、激动的伸出手,喃喃吐出两个字,“桃,桃……” 菜花嘿嘿一笑,高兴的跳上了石头,蹲在我旁边哂笑道:“嘿嘿,你还真猜对了,咱们死里逃生了。” “逃你个几把,我说的是桃红。” 我的身体意识正在迅速的恢复,全身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畅,尤其是小腹更是散发着无穷的热力,这股热气带动了我全身的血脉,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身躯内的血液澎湃有力的声音。 “嘿嘿,还知道桃红,看来没傻。”菜花手一扬,从口袋里摸出了紫葫芦和诸葛神算,外加一盒香烟。 秦哥,你那一掌差点没打死我,咱们那家算是彻底毁了,就捞了这么点东西出来,你别怪我,妈的,咱们这次闹大了,刘师公、望天涯全都来了,若不是兄弟机灵,咱们俩得死在那。 笨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若不是本小姐提前给你通风报信,哼,你们早被刘师公拉去炼尸油了。 一阵清脆的铜铃响,一身蛮服的娜娜扬着高傲的嘴角从河岸的丛林欢快的走了出来,调皮的垄沟辫,修长弹润的美腿,紧致的小蛮靴,五彩的花铃,犹如山中的精灵一般可爱、动人。 师妹,你不是走了吗?菜花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失声尴尬问道。 周娜娜背着手,踮着脚尖绕着我转了一圈,冷哼道,“怎么了,看着我心烦?” 菜花咳了咳道:“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师妹,哪能恼你呢,再说了要没师妹,我哥俩早就见鬼了。” “知道就好。”周娜娜白了菜花一眼,又走到我面前,见我双眼放光,如狼一般的盯着她的大腿,脸一沉问:“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对眼珠子。” “姑奶奶的腿真美。”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嘿嘿笑道。 “美你个大头鬼,瞧你这色眯眯的样子,一大老爷们长的跟娘们似的,恶心。”周娜娜微嗔道。 “我长的像娘们吗?”我指着鼻子,看向菜花。 菜花捋着那足足长了一倍长的大黑胡须,咳了咳道:“秦哥,老实说,以前不像,现在有点,有点……” 我一摸脸,滑溜溜的,如同玉一般光滑,再看整个身上,肌肤白里透红,散发着红润、晶莹的光泽,比婴儿的肌肤还细腻。 “妈呀,什么情况?” 我解开皮带,扯开裤子,往里一摸,想死的心都有了。 全身光滑如玉,连一根汗毛都找不着,甚至连毛孔都细化了,最可怕的是那玩意的毛也全都不见了,若不是还有只光秃秃的鸟,两颗蛋子,我真怀疑自己被变性了。 “这,这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胸脯,还好没长出两座山峰,不然非的吓死,踉踉跄跄的跑到河边,透过清亮的河水,我清晰的看到,白净的脸,晶莹光泽,整个人如同玉雕出来一般细致,尤其是双眼,光芒透亮,跟黑宝石一般。 整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好脸没变,要不然我非得吓死不可。 “吁,吓死我了。”我捧水搓了把脸,舒了口气,总算是虚惊一场。 “菜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道。 这小子完全跟我相反,一脸的胡须比以前更加浓密了,正张嘴已经完全看不到,半边脸被黑胡茬给遮住,跟猿人似的。 菜花眼睛一瞪,哭笑不得:“秦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刮了三遍了,刚刮完一个小时不到就冒出来了,可能是修炼先天功法的原因吧。” “对了,秦哥,我给你露一手。” 菜花走到小河边,捧了一掬水,眨了眨眼道:“看好了啊,师妹,瞧着,师兄给你表演魔术。” 说完,手腕一动,那水当即凝结成了冰。 天啦,笨猪,你怎么这么厉害了,元气化冰,都快赶上爹了。 周娜娜捧着菜花的手,欢喜的跳了起来,踮起脚尖在菜花的额头上滋吧就亲了一口。 “师妹,我可赶不上师父,只是我现在的真元之气阴寒无比,才有此功效,论真气雄厚,我连师父十分之一都不到。”菜花憨厚的谦虚了两句。 “对,除了师父,天下就数我师兄笨猪厉害。”周娜娜拉着菜花的手,高兴的赞赏道。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心里妒忌的要命,别过头不爽道:“你们师妹搞暧昧请一边去,这可是公共场合啊。” “你什么意思,长的跟个娘们似的,心眼也这么小,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周娜娜嘴一撇,气的跺脚道。 看着这小娘们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我得意的扬起嘴角乐了。 “秦哥,要不你也试试吧,看看乾元之气修炼的咋样了。”菜花笑着把冰块递给了我。 我懒洋洋的接了过来,“怎么试?” 菜花说,你试着运用丹田的气集聚手上。 我捏着冰块,丹田猛的一动一股热流顺着意念流到了手臂之上,猛地传入到了掌心,冰块瞬间在我掌心化了水,还没来得及滴下,就干了。 手心火辣辣的烫,像是蕴含了无穷的能量,充满了爆发力。 “哈哈,菜花,这就是真元之气,咱们练成了。”我与菜花抱成一团,激动的大笑起来。 周娜娜撇了撇嘴,“两个大男人,真恶心,姑奶奶我走了,你们继续抱着吧。” 我一把推开菜花,眼看着那两条美腿就要离开我的视线,忍不住喊道:“姑奶奶,别走啊。” 周娜娜身形一闪,消失在丛林之中。 “哎,娜娜又走了,还是我的桃红好,虽然爱抹老鼠油恶心咱,却也不闹腾。”我在紫葫芦上亲了一口,挂在了脖子上。 菜花,咱哥俩现在神功大成,是该出山找刘师公那老杂毛算账了吧,不对还有马面,还有打伤封先生的望老狗。 菜花瞪了我一眼,断然道:“以咱们现在这点元气,望天涯一掌就能毙了咱哥俩,咱们还是初入玄门,先天功法有入门、小周天、大周天、大圆满等等,咱们要想威风八面,还早着呢。” 我无语愕然道:“得了,跟玄幻小说一样,要打怪,要越级踩人打脸,才能升级,咱都懂。” 菜花把诸葛神算往我身上一扔,没好气道:“踩人打脸就算了,能保命就不错了,有这时间,你赶紧练练符咒什么的,光有真元之气还不够,道法啥的都不懂,回头再来头绿毛怪、恶鬼,咱们吃不完兜着走。” 我翻到了咒术篇,快速的记了几个小法咒,天机门高级的术法,什么乾坤剑法、八门金锁阵,现在那都是白搭。 我稍微试了一个卧龙护身法盾,效果还不赖,虽然说挡不了火箭大炮,练熟了子弹什么的,还是有戏的。 菜花拿了一根树枝,来回的比划着那天在阵中金光人传授的黄泉刀法,舞的是有模有样,但是却毫无威力可言。 “哎,如果能搞到一把宝刀,或许我能使出黄泉刀法的第一式!”菜花扔掉树枝,靠在石头上,叹了口气道。 “这还不简单,改天哥上淘宝,给你草一把来。” 我拉起菜花,现在该是祭祭五脏庙的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诡异的高楼 到了街上,我和菜花进了馆子饱餐了一顿,回到复式楼一看,好家伙跟扔了炸弹似的,整栋楼都塌了,拉了警戒线,还好杨伟那家伙已经挂了,不然光是这套房子,就得赔死我。 “菜花,你还有钱吗?”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菜花说:“有啊,回去,要多少有多少。” 我是问你,现在有钱吗? 菜花一摸那破烂的衣服口袋,摇了摇头说,钱没了,卡什么的全都丢了。 我说,那你刚刚哪来的钱吃饭。 菜花说,我师妹给的。 我说,现在咱哥俩山穷水尽了,玩完了。 菜花说,急啥,明天我就去找师妹拿钱,咱们租一个铺子,开个抓鬼公司,凭咱哥俩的手艺,牛头都草了,还怕挣不到钱? 我想了想道:“房子虽然没了,但是警察那边肯定是立了案,咱们先去找王志,顺便找他搞点钱花。” “别介啊,我找师妹去拿就行了,她专找那些小三附身,坑了土豪们不少钱,大把的,不花白不花。”菜花嚷嚷道。 我看了一眼,那里面并没有王志,看来还得去警局找这小子,不解释清楚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挺麻烦的。 “你师妹神出鬼没的,等找到她咱们都饿死了。” “你不是说王志那鸟不对劲么?”菜花追在我身后问。 我平静的看着菜花,沉声道:“没错,那只是怀疑而已,他毕竟算是我半个师兄,除了销案,我想见封先生一面,江东市乱成这样,他老人家肯定知道,咱们现在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整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也不是回事,你说对吧。” 菜花有些惊讶的愕然道:“哟,秦哥这是真开窍了,都能想的这么远了,成,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到了警局,我随便找了个人一问,王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我又问了王志的住址,那人指着警局后面的一栋高楼说,你到A座的702就是了。 我道了谢,跟菜花来到A座,一进入楼层,一股逼人的阴气从地底钻了出来,刺骨的冰寒,还好我现在有乾阳真气护体,真气往脚底一运,打消了那股森寒。 菜花,你没觉得这栋楼有点邪门吗? 菜花眯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说,是有点不对,阴气比坟地还重,也不知道都是住些什么人? 电梯下来了,菜花刚要入电梯,我拦住了他,“不急,咱们走上去,顺便看看情况。” 我和菜花往二楼走去,楼层是坐北朝南,按理来说,阳气应该很旺盛,四周也没有什么可遮挡的高楼层,阳光却是怎么也照不进来,外面烈日当空,楼里面阴森乌蒙,就像是被浸在雾气里一样。 上了二楼,走廊尽头阴气弥漫,朦朦胧胧,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朱黑之色,这种色我小时候见过很多,色调很沉郁,棺材多为此种色。 走到四楼的时候,依然见不到一个人,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我和菜花的脚步声。 等等,菜花突然停了下来。 秦哥,你难道没发现这里的门都不对劲么?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所有的门除了颜色沉郁外,门上都挂着镜子,镜子是反面朝外,每家每户都这样,最让我纳闷的是,这些门看起来很别扭,让人很不舒服,偏偏还说不上来。 门不对,镜子有问题,我说。 菜花扬眉愕然道:“你这不废话,这里的门尺寸全都不对,而且镜子全都是冲里朝。” “冲里朝怎么了?”我问。 冲外朝,可反煞气,尤其是楼道口,从风水学来说这是个直枪煞,阴煞之气极重,放镜子、摆葫芦都可避煞气,可是镜子反朝,那就是引煞入屋,居住的人就算无病也多灾。 而且这门的尺寸分明就是找死! 风水学我也曾听人经常谈及其重要性,没想到菜花除了抓鬼,还会这方面知识,索性听他再说下去。 菜花皱眉叹道:“门乃是家宅吉凶的屏障,稍微懂点的都知道规矩,上户门计六尺六寸,中户门计三尺三寸,小户门计三尺一寸。庶人门高五尺七寸阔四尺八,房门高四尺七寸,阔二尺三,你看看这门,远远超出了上户门,还挂着反镜,这不是找死吗?” 我被他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门还有这么多讲究,不会吧? 你懂个几把,这就好比扯个大口子,引阴煞、戾气入屋,而且破了鲁班尺,门神落不了位,这家人能安宁么?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也不知道开发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四下瞅了一眼,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一股寒气莫名的往脖子里吹,我后背一凉说:“是挺邪门的,咱们先去找王志吧。” 接下来的几楼都是这样的布置,到了七楼,阴气更盛了,浓密的阴气甚至凝出了一层水,潮潮的,冰凉刺骨,让人很不好受。 七楼往上是一扇大铁门,上面有一把铜锁扣着,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一栋高楼,干嘛还上锁,难不成楼上的人不下楼? 没有多想来到七零二,王志的房门很奇怪,是一扇很破旧的大铁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斑驳铁锈,铁锈上湿漉漉的沾着阴气凝结的水珠。 我的手一触碰门,如同被针扎一样疼,全身凉了大半截,要知道这可是六月天啊! 菜花纳闷道:“你这师兄也真够奇怪的,住阴气这么重的地方,也不怕招鬼。” 我说,他是警察,哪里会怕这些。 说完,扣了扣门,王志在吗? 连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回应,我向菜花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人,看来咱们白跑了一趟。” 菜花席地一座,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我说:“秦哥,要不咱们再等等?” 这鸟地方还真不想再来第二回,还是等等吧,站在走廊上抽起烟来。 等了一会儿,菜花有些闲不住了,走到跟702相对的701,瞪大一对眼珠子往猫眼里瞅。 “哎哎!你干嘛,就你这样,待会被人开门看到还不得吓死?”我赶紧拉开菜花。 我还好,因为皮肤白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还至于吓到人,菜花就不同了,老实说要不是看了一上午习惯了点,我都会被他雷到。 齐胸的长须,满脸的拉碴,除了鼻子和眼睛,整个儿就是一达摩祖师转世,去街上乞讨绝对不带化妆的。 菜花反手推开我,耸了耸鼻子说:“秦哥,你闻闻啥味道啊。” 我耸了耸鼻子,没啥味道啊,你赶紧闪开吧。 菜花一甩我的手,怕个几把,这里根本就没摄像头,我看这鸟地方是不会有人住的,除了王志那变态的家伙。 王志怎么就变态了?我错愕道。 “不是你说的么?这孙子手机里全是孕妇的照片,谁没事喜欢孕妇啊?”菜花趴下身子,脸靠在门缝底下,像狗鼻子一样闻了起来。 他这么说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王志干嘛收藏孕妇的照片,从照片的角度与清晰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不像是公务性质的保留。 就算是公务性质,那两女的既然死的那么惨,收着照片不也是寒碜自己吗? 再一联想到王志当时紧张的神情,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 “秦哥,你闻闻,这房间就是有股子熟悉的怪味,你鼻子灵,来试试。”菜花一抹鼻梁上的灰尘,嚷嚷道。 我没理会菜花的要求,突然问他:“菜花,一般闭关时间要多久?” 菜花说:“我哪知道?像这一代的阎君,闭关一百多年了。” “那闭关一般要在什么地方好?”我沉声问。 菜花说,“人身具三火,魂为阳,魄为阴,玄门正宗练魂,邪宗练魄,封先生肯定在乾阳之气旺盛的地方闭关,这样对他恢复伤势的好处大。” 说到这,我和菜花同时色变。 魄为阴,这整栋楼简直跟阴曹地府似的,难不成正是人修炼邪术的地方? 我猛的趴在地上,鼻子凑在门边用力的吸了几口,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我的嗅觉和听觉远远比常人灵敏,刚低头一股腥臭的刺鼻味道直冲而来。 “菜花,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我皱眉道。 菜花想了想,面色如土,一字一顿道:“在刘师公那里听过,是至阴的老鼠油臭味!” 我倒抽了口凉气,全身鸡皮疙瘩骤起,仿佛泡在了凉水里,楼道里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湿漉漉的阴气带着水腥味扑面而来,面门都麻了。 我看到菜花的嘴唇在打抖索,大喝一声:“兄弟,草不草?” 菜花胡须一抖,恶声道:“反正身上的事情多了,也不再多一个私闯民宅,要是这厮真是修炼邪术的,咱哥俩就先草了他。” 我猛吸一口气,丹田乾阳真气流遍四肢百骸驱散内心的恐惧与阴寒,弹飞烟蒂道:“兄弟,草起!” 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出脚,“轰!”701大门猛的被踢开。 一进去,我俩同时发出一声尖叫,两腿吓的定住了,如果说医院的孕妇是我见过最惨、最恐怖的场面,那眼前的恐怖景象就是它的十倍、百倍! 第五十五章活尸棺 眼前的一幕,让我头皮直是发麻,菜花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道:“我草,哪个王八蛋,这么残忍的手段也使的出来。” 方形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壁纸,黑色壁纸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血红的符文,映衬的房间死气沉沉。 地板上全是死老鼠、死蛇等一些穴居地底的生物尸体,血淋淋的血水凝固在地板上,足足有一寸来深。 正中央立着一个大四角香炉,炉火烧的正旺,香炉上烘烤的是一个贴着黑色符文的大染缸,里面的老鼠油被烧的翻腾冒泡,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最可怕的是,在大缸中泡着一个人,从她后脑勺的长发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女人赤裸的背上被刀刻了数十条怪异的符文,脖子上扣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大麻绳,另一端悬挂在壁顶上。 呼呼! 霹雳啪啦! 房间里除了炉火燃烧的噼啵声,还夹杂着一种猛烈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就好像是要吸光人间的最后一口氧气,那种发自喉管的吸纳,让人毛骨悚然。 “菜花,烟,烟呢?”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边,颤声问道。 菜花给我一根烟,因为紧张他连打了几次火,才点燃,“秦哥,炼煞尸,炼煞尸!” 香烟入喉,尼古丁的香味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什么是练煞尸?”我问。 菜花愕然道:“就是用煞气、煞物,熬制怨气、煞气大的尸体,这样的尸体一旦炼出来,端的是厉害无比啊。” “菜花,不妙!”我面色大变,失声惊道。 菜花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整栋房间都是这样的阴煞布置,摆明了这栋阴煞之气极重的大楼,分明就是一个养尸基地。 “这栋楼就是一个大的活尸棺,秦哥,不好咱们得赶紧离开,完了怕是要死在这。”菜花惊道。 什么是尸棺? 尸棺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一般的尸棺都会有肉芝养着,肉芝具体是什么没人能说的出来,这种东西专吃尸体和吸食阴气而生,寿命达千年,多半生长在万人坑这样阴气极重的地底。 一般有肉芝的地方,不管肉芝是死是活,都能布棺养尸或设阴阵,古代帝王、公侯的坟墓经常会建在肉芝之上,可护灵守墓。 然这种东西阴煞之气太重,一旦遇上绝非好事。 “这么恐怖,那还等什么,跑啊!”我怪叫一声拉着菜花,撒开脚丫子就要开溜。 “桀桀!”几声诡异的笑声,从大缸中传了过来,缸中那具女尸缓缓的动了起来。 原本悬在她脖子上的那根五彩麻绳,慢慢的收缩,蠕动着身子,盘旋在她的脖子上,蛇首在滚烫的油锅中一钻,露着油光发亮的舌头冲我和菜花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怪叫声。 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张蛇嘴中倒钩的利牙,女人的笑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犹如魔音一般,我和菜花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登时动弹不得。 唪!房间内黑色的邪符,无风自燃,女尸背上的符文散发着血色的红芒,一阵奇寒无比的阴风骤起,破碎的门和窗户,哐当哐当的响。 地上的血水开始涌动,集成两道红绳般大小的血带,死死的扯着我和菜花的腿,并且迅速把我和菜花缠在了一起。 血带腥臭无比,奇寒多煞,我只感觉被缠上以后,全身的气力哗哗的流失,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兹兹的声响,血带将我和菜花的身子扭转过来,缸中大笑的女人缓缓的转过身子,她竟然是…… 我发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张扭曲的变形的脸,她就是死去的孕妇,我和菜花在停尸间曾经见过的一具,此刻她扭曲的脸黄油黄油,油腻的让人看了都想发吐。 在发出笑声的同时,她的嘴里流出黄色的老鼠油腻子,鼓凸的双眼已经被泡的跟灯泡一般大,那恐怖的笑声正是从那歪到嘴角的下巴发出来的。 菜花,咋,咋…… 我话音还未落,那血带一端如同蛇一般往我的口鼻中钻了过去,一股腥臭的玩意顿时堵住我的嘴,软软的跟果冻似的。 秦哥,千万别吃血带!菜花仰着头,努力的挣扎着,这孙子留的一口好胡子,那血带怎么也钻不进他的嘴,还似乎对他的长胡须有所顾忌,试了好几次,只敢缩回到胸部以下。 “呜呜,张菜……”我挣扎着想要大喊,这一激动那血带已经伸进了我的喉咙。 喉咙里冰凉冰凉,这玩意像钩子一样直往我的肺腑钻去。 秦哥,吐出来,吐出来,我草! 菜花急的哇哇大叫,猛烈的挣扎着,岂料越挣扎被捆的越紧, “桀桀!”那女尸伸出肥硕黄油的手,搭在缸边像看戏一样,大笑了起来。 “笑你妈逼,老子拼了!” 我一看那婆娘笑的真叫一个难看,真急了,张嘴猛的就咬了一口,这口咬的特狠,连着我自己的舌头也咬了。 “噗!”纯阳血出,我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我张嘴吐出满嘴的血渣滓,丹田内的乾阳之气开始怒吼、奔腾。 我这才想起来,我现在也是有真气的高手了,“菜花,先天神功!” 菜花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眉头一凛,爆喝一声,与我同时爆发,吼!猛烈的真气将血带震碎,菜花手腕一动,连掐法诀,咬破手指在地上划了一道模糊的符文,大喝道:“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昴日灵官破煞急急如律令,起!” 说完,双手乱扇,口中发出大公鸡般的咯咯怪叫,双腿快速的在地上划弄着。 那条血带兹兹的发出怪叫,往那缸里缩了去,菜花追到缸边,那条蛇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口黄水。 眼看菜花的脸色大变,就要中招,我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句咒语,手掐剑指照着他大喝道:“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一道金光瞬间将菜花包裹,金色符文流转,散发着澎湃的浩然乾阳罡气,惊的缸中蛇怪与尸怪连连尖叫。 嗤嗤! 菜花面如土灰,退了开来,护身遁上的符文如同被泼了硫酸的塑料,兹兹的融化起来,很快就破碎于无形。 “好险!”菜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哥,要不是你使出这护身盾,兄弟今天被喷个结实,肯定见阎王了。” 我扶起菜花,给他重新点了根香烟,塞进他嘴里,“算你小子命大,哥上午刚好记下这个术法,慌忙之中居然还使出来了。” “吁!”菜花喘了口气,弹掉香烟,“我刚刚点了卯,那条血带估计是护阵的邪物,算不了什么气候,但是这条冥蛇,厉害的很。” 我瞅了那蛇一眼,它缠在女尸的脖子上有些急躁,看来它对浩然乾阳之气还是有一定的畏惧的。 “上次咱们见到的是冥狗,这条是冥蛇,合着阴司的阿猫阿狗全来了。”我摸了摸鼻梁笑问道。 菜花摇头失笑道:“秦哥,你错了,冥狗、冥蛇,并不是阴司来的,而是一种邪术炼出来的邪物,这些东西煞气、怨气极重,用活尸棺炼制,外用阴煞的老鼠油炮制,这玩意煞气重,能破术法不说,还能吞噬人的魂魄为自己所奴役。” 这个我见识了,这条蛇只是一口黄水就能破了我的护身遁,这真要被咬了一口,三魂七魄不散也得残了。 “那这娘们可不是动物,总不能炼个冥娘们吧?”我拉着菜花后退到了门边,防止冥蛇攻击,好随时开溜。 菜花皱眉愕然道:“这个应该是冥母,一旦炼出来肯定比冥蛇厉害,你没看到那蛇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吗?” 我俩正说话之间,那死娘们突然哇的一声,嘴张的大开,一条小蛇缓缓的从她的口中爬了起来,颜色五彩斑斓,在缸中沸腾的尸油中游弋,不到半分钟时间已经长大了三倍。 “菜花,还草不草这娘们?”我头皮发麻,看着菜花问道。 菜花看着我,眼中全是问号,很明显,他没有把握,在等我作决断。 “草不了她,也要砸了那破缸!”我吐掉烟蒂,搓了搓手。 菜花眼中一喜,有力的点了点头,“行,咱哥俩还草不了这么一个娘们,传出来岂不丢咱们黑白双煞的名声。” “草!” 菜花与我合掌而击,我试着运用真气给上了罩子和菜花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两人同时闪电般的往女尸攻了过去。 我俩几乎是硬着头皮同时攻击,我攻击那娘们的头部,菜花直接破缸。 那娘们和冥蛇似乎看穿了俩的心思,怪叫一声,扑了过来。 轰!我闭着眼睛左手盲目的出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掌威力有多大,一拳打出去,只觉得面门一辣,那刚硬如铁的左手竟然少有的生出一种疼痛感。 我一看,那冥蛇张嘴已然咬住了我的手,那娘们口中的黄胆汁直接破了我的护身盾法。 大意了! 第五十六章试探 唯一庆幸的是我的盲目一击给菜花争取了机会,坤阴真气猛的击在大缸里,锅中的滚油瞬间凝成了冰,将女尸和蛇全都冻住了。 “吁吁!这蛇太厉害。”我赶紧把手从蛇口抽出来,一看上面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要知道我的左手那可是比钢铁还猛啊,竟然被它给撕裂了一个口子。 菜花,毙了它们! 我和菜花刚要举起手臂,开了这俩畜生的瓢! 陡然,缸中冰块轰然爆炸,冥蛇发出一声怒吼,身子足足扩大十倍有余,尾巴一扫,我和菜花如遭雷击,直接被击飞。 “噗!”五脏六腑仿佛移位,我和菜花张嘴吐了一口血,拉着手爬了起来。 “跑!” 一股恶风伴随着嘶吼从脑后袭来,我和菜花撒腿往楼下跑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的这么快,几十级的楼梯我一步就跳了下去,菜花更屌,跟演电影似的,手在栏杆一点,直接一层一层的往下跳。 冥蛇始终在背后追着,好几次那长长的信子跟我的脖子接吻了。 万幸的是,当我和菜花跑到一楼时,它停了下来,血红色的瞳孔在阴暗的楼梯冷冷的盯着我俩。 “吁吁!马拉个巴子,差点就挂在这了,这冥蛇真他娘的厉害。” 菜花,走,咱们找王志那王八蛋去,这狗日的现在问题大了。 “嗯,能布置这么大一座活尸棺,在江东市除了封先生就是刘师公了。”菜花喘着气说。 我顿了顿,皱眉一想,“不对啊,菜花,封先生不可能布置这么邪门的阴阵,如果说是刘师公布置的,那王志岂不是……不好,封先生危险了。” 我和菜花互相对视了一眼,大惊失色,如果这个推论坐实了,王志与刘师公是一伙的都是修炼邪术的高手,封二所谓的闭关,肯定是个幌子。 只是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抓捕刘师公王志也出了力,而且他早就怀疑郭大炮了,郭大炮亲口告诉我的,这不可能有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菜花,封先生那天晚上真如王志所说受伤了吗?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菜花嘀咕道:“封先生为了救咱们,被望天涯再添新伤,当场就吐血了,他应该伤的很严重。” 我神色紧张道:“坏事了,如果王志跟刘师公是一伙的,封先生很可能遭遇到不测了。” “秦哥,你先不要着急,咱们再去找王志问问。”菜花想了想道。 我点了点头说,待会这孙子如果露出马脚,不要犹豫,直接草了他。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冷道:“放心吧,秦哥,咱们阴阳双煞,双枪合璧,准能草死这狗日的王八蛋。” 我俩匆忙往警局走去,吱嘎一声,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王志笑着向我们招了招手,“你们俩怎么在这呢,上车吧。” 我压制怒气,干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师兄,我们正要找你呢?” “怎么了,我刚从复式楼回来,你俩小子玩炸药了吧,房子都玩塌了。”王志点了根烟,发动汽车,问道。 “王志,你个王八蛋,阴阵……”菜花从后面探过身子,就要发飙喝问。 我伸手打住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二货,转过头笑问:“师兄,我俩房子那是被雷劈了,报告你可得好点写,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一场,你懂的。” 王志笑道:“我这当然好说话,不过杨伟死了,这人没有孩子,父母也联系不上,那房子按照规矩,现在归属权是他前妻陈美芝的,她若是不找你麻烦,自然好说。” 想到上次差点都把女神陈美芝给上了,老子还巴不得这娘们来找我呢。 我拱手谢道:“师兄,听说你在这边有房子,我兄弟二人现在也没个去处,想去你那坐坐,不介意吧。” 王志随意的冒了个烟泡,温和道:“没问题啊,正好也到了中午了,咱们买点凉菜,去我那将就吃点。” 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了酒水和凉菜,王志把车开进了高层小区。 到了小区楼下,我和菜花相视冷笑,看这王八蛋怎么解释。 刚走进高层,我和菜花就有些懵了,楼层没变,格局也没变,但是里面阳光充沛,正午的太阳晒在楼道里,金灿灿的,哪像之前的死气沉沉啊。 正值下班,进进出出的居民纷纷跟王志打招呼,“王警官,回来了。” 王志友好的跟居民打着招呼,里面脚步声、说话声,电梯的叮咚开门声,不绝于耳,跟之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我和菜花满脸错愕的往门上看去,家家户户门前贴着福字,哪有什么反镜子,门的尺寸也没之前的大,一派热闹、喜气。 “师弟,往哪走呢,上电梯啊。”我和菜花刚想上二楼看看,王志笑着在电梯边招手喊我们。 我拉着菜花进了电梯,直奔七楼,隔断七八楼的大铁门不见了,楼道里干干爽爽,绿色的安全灯、声控灯,一应俱全。 701的大门也是完好如初,根本不是被我们踢破的那扇烂大门。 “秦哥,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走错地了?”菜花捅了捅我的腰,挤眉弄眼的暗示我。 我向他使了个眼神,菜花嘿嘿一笑,故意走到了701,在门铃上按了两下,顺带拍打了几下。 “哎哎,张天师兄弟,我住在这呢,你按别人的门铃干嘛。”王志扯着嗓子,赶紧阻止菜花,表情很自然,没有丝毫的掩饰。 “谁啊!”门开了,一个胖女人拉开门,一看菜花满脸络腮胡子,穿的破破烂烂,捂着鼻子不耐烦说:“真晦气,哪来的叫花,滚远点。” 菜花不乐了,用身子抵住门,抬手就要扇那胖女人,“你妈拉个巴子的,本天师哪点像叫花,我一巴掌草死个娘们。” 那女人吓的发出一声尖叫,王志赶紧拉住菜花,“张兄弟,别,别冲动!” 然后赶紧给那胖女人赔礼:“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喝高了。” 菜花依然不依不饶,“别介,老子没喝酒,今天不草了她,这口气还就顺不了了,谁他妈都别拦着,否则我跟你急。” 他本来块头就大,又一脸的邋遢,佯作要打,一巴掌还没扇下去,那胖女人啊的一声尖叫,吓的晕死了过去。 “娘们,真没劲!”菜花悻悻的骂了一句,等他和王志从702走了出来,我撇了撇嘴,表示一无所获。 刚刚,趁着菜花闹事的机会,我走到王志702的门口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门不是那扇斑驳的大铁门,也不凉,唯一有点相同的地方就是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水。 我闻了闻那股雾水,没有阴气的那种潮味,更没有老鼠油的臭味。 王志拉着菜花走了过来,边开门边说:“师弟啊,我这房子啥都好,就是靠楼梯,潮气大。” 说完,还指着门上的雾水说,“你看,这大中午的都起了雾水,还好我这门质量过硬。” 门开了,菜花刚要迈进去,我挡住他,眨眼说:“菜花,你下去买点酒吧。” 王志皱眉说:“还买啥酒,兜里啤酒够喝了。” 我打趣道:“爷们,哪能喝这玩意,要草,就来老白干。” 菜花会意,唱了个高诺,“好叻,秦哥,你等着啊。” 说完,嗵嗵就下了楼。 进了屋子,我仔细的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家具都是实木的,刷的老红漆,整个屋子格调有些压抑沉闷。 “还不赖啊,这是黄花梨的吧。”我指着茶几,笑问。 王志嘿嘿笑道:“师弟,这都是朋友送的,我哪里买的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师兄,不介意我参观、参观吧。” “你随意、随意。”王志摆手客气道。 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我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甚至连玄门的任何物件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难道我前面见鬼了?”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琢磨道。 王志打开凉菜、卤肉,给我扔了一罐啤酒,摆好碗筷,笑问:“怎么了,师弟,你板着脸干嘛?还在想房子的事情,没事,陈美芝兴许不会太计较,他们这些有钱人哪里会在乎一座破房子。” 我敷衍回应道:“是啊,就怕那娘们不要钱,非得让我以身相许,那就麻烦了。” 王志对我竖起大拇指,嗻嗻赞道:“那是,我师弟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我喝了一口啤酒,抬起头问他:“师兄,封先生在哪闭关,我想见他一面。” 王志在对面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边吃边说:“你怎么又问这个了,上次不告诉你了吗?封先生是高人,他要闭关,我们自然是找不到的。” 我看了王志一眼,他不像是在撒谎。 我搓了搓脸,脑子现在是一团乱,最近的事情太乱、太杂、太诡异,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理头绪。 咚咚,打开门,菜花满脸是汗,浑身衣服破烂的都露了肉,慌慌张张的抱着一瓶高档酒冲了进来。 “咋了,被鬼追了?”我把嘴边的啤酒递给他,笑问。 菜花咕噜灌了几口,一抹大胡子上的酒渍,喘了口气,忿然道:“奶奶的,刚刚去超市才发现身上的钱不够,老子也不能白跑一趟,让秦哥你干等不是?就抢了一瓶。” 我对这这活宝彻底苦笑不得,“你就不怕保安抽你?” 菜花啐了一口,“我呸,就那些怂蛋,还想抽老子,我甩他们几条街。” 等他坐了下来,我悄悄问菜花,打探的咋样了。 第五十七章吃人的黑墙 秦哥,我想咱们真是见鬼了,这楼里热闹的很,我每层都看过,跟咱们之前完全不一样,而且我出了楼一看,邪门了,还真没走错,就是前面那楼。 我有些纳闷了,不对啊,既然是同一座楼,怎么会完全不一样呢? 我扯开衬衣领子,一摸被那娘们喷过黄胆水的地方,长了一层红疹子,麻麻的,还有左手现在依然火辣辣的疼,不可能有错啊。 “嗨,师弟你们在嘀咕啥呢,来,喝一口。”王志举杯笑道。 我的目光落到了王志身后的卧室,卧室的门紧闭着,上面是一层密密的水滴,跟雾气里捞出来似的。 菜花与我心意相通,也发现了那门上的古怪。 要说外面靠楼梯,潮气大,这我能理解,可是这屋子里面窗户明亮,又是向阳面,地板还全都是名牌防潮木地板,暖融融的不可能起潮气啊。 “来,师兄,咱们喝这个!”我拆开高档白酒,菜花还算是有眼光,这酒度数不低,整整63度的老白干。 我心想,只要把王志给干醉了,待会再仔细去里屋看看,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岂不是惹他生疑。 如果他不是刘师公一伙的邪人还好,是的话,到时候我俩吃不完兜着走。 酒一开,王志推迟说下午有公务,死活不肯喝。 菜花一看就不爽了,关西汉子就是猛,随手抓起个啤酒瓶子,照着脑门就是一下,开了花,碎渣和血呼呼的往下流。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和王志都傻了。 菜花一抹脸上血和酒水,伸着脖子又拿了个啤酒瓶,脸上青筋毕露,忿然道:“奶奶个腿的,王志,今天不喝就是不给我哥俩面子,老子是关西人,最要面子,你不喝,那就是拆我台,我就跟你死磕下去。” 说完,举起手就要来第二下,我赶紧拦住他,心里火辣辣的疼,这孙子也真下得了手。 “师兄,我这兄弟是实诚人,你就给我哥俩这个面子,不然他非得磕死在你这。”我劝说。 王志赶紧给满了,端起小酒杯,一口就干了,亮着空杯歉然道:“张兄弟,我自罚一杯,你看这都干了,够诚意了吧,你把瓶子放下来行吗?” 菜花不爽道:“换大杯,这娘们喝法,太不够意思。” 我赶紧赔笑道:“师兄,依,依着他吧。”顺便又故意骂了菜花两句,王志举起无奈说,好好好,你先别磕,我这就去拿。 趁着王志去拿杯,我给菜花扯了一把纸巾,责备道:“你疯了,这么玩会死人的。” 菜花冲我怒了努嘴,一抹大胡子嘿嘿笑道:“不就破点皮么,小意思。” 说完,掐了个法诀,在头顶上一摸,那血就止了。 拿了大杯,菜花倒了酒,拉着王志死命的喝,嘿,谁也没想到,我俩喝的脸红脖子粗了,王志跟没事人似的。 “秦哥,你们先喝着,我躺会。”菜花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要说这啤酒、白酒夹着喝就是容易醉,我这些年酒没少喝,也架不住这劲,说话有些大舌头了。 “哎呀,快到上班的点了。”王志一看手表,惊诧道。 说完,匆匆忙忙走进了里屋,门一关,足足呆了十几分钟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师弟啊,你和菜花兄弟在我这先歇着,晚上下班了,我再陪你们喝。”王志换上警服,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我心中大喜,这不是天赐良机么,赶紧把菜花这孙子给扇醒了。 王志的卧室设计很古怪,外面客厅与里面的两间卧室完全隔离,就像是两户人家一样。 “菜花,你看到了没,这门上的水汽。”我指着门上的水滴,问道。 菜花刮了几滴水珠,伸出鼻子用力闻了闻,秦哥,这味道不对啊,你鼻子好使,闻闻。 我一闻,还真有点不一样,有股子腥气。 “嘿嘿,这门里肯定有玄机。”我欣喜道,手在门把上一掰,门居然是锁着的。 怪事了,王志轻轻一掰就开了,也没见他拿钥匙啊,真几把邪门,我皱眉嘟哝道。 菜花一把推开我,大着舌头说,“秦哥,你,你他妈就是个娘们,闪开,老子来草它。”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哐当一声,菜花一脚把门放了个窟窿,锁没开,门倒是穿了。 “奶奶的,真烦人。”菜花红着脸,扬起拳头,又是砰砰几下,把那扇门给砸了个稀巴烂。 我说孙子哎,待会王志若没问题,回头老子怎么交待? 菜花说,交待个屁,他百分之百有问题。 说完,低头从窟窿里钻了进去,我跟了进去才知道菜花说的没错。 门里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门后是一个漆黑的走廊,走廊两头是密封的,奇怪的是总有那么一股子撩脖子的阴风,风算不上很大,但是很刺骨,撩的脖子又麻又冻,很是难受。 走廊对着两扇门,应该就是王志的卧室了,两扇卧室的大门分别贴着一张门神。 不过,那门神既不是秦尉二将,也不是熟悉的神仙名人,而是两个青面獠牙的鬼神。 “菜花,这俩将是谁?”我问。 菜花细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道:“不是正统门神,应该是邪教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王志他娘的就是有问题。” 话音未落,抬脚踹开了其中一个卧室的门,卧室里很杂乱,窗帘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邪符,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种符我在刘师公那见过,也在昨天的活尸棺里见过,王志的身份已然浮出水面,他八成是跟刘师公有关的邪人。 墙上贴着很多漂亮的照片,我一看,全都是些美孕妇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全裸的,乱七八糟的,各色口味都有。 “狗日的,隐藏的够深的!” 菜花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那天晚上破我术法的是这鸟,我甚至怀疑奸杀孕妇的就是他,你还记得郭大炮么?他也跟刘师公有关系,不就喜欢奸杀女尸,还有艳鬼的魂魄么? 我气的全身发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心里想的全是封先生的安危,王志既然是邪人,封先生岂不是危险了? 走,去隔壁房间看看! 我麻木的挪着脚步跟菜花到了隔壁房间,房间空荡荡的,阴寒刺骨,因为浓烈的阴气,墙壁上全身密密麻麻的珠粒子。 我用手一摸,钻心的凉,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那些珠粒子竟然全都是血。 菜花的注意力落在了对门的墙上,墙通体漆黑,散发着森寒的冷芒,丝丝的刺骨的阴寒正是从墙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啥玩意!”我凑近墙壁一看,透过森寒的冷芒,我隐约看到里面有张森白脸向我贴了过来,张嘴就咬,我尖叫一声,往后一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菜花也是一脸的茫然,“奇怪了,这是啥玩意,还真没见过,真邪门,里面怎么会困了这么多的阴魂。” 我站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扑通扑通直跳。 “菜花,咱们还是赶紧走,我看这地方邪门的很,回头再想办法。” 菜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要走,黑墙陡然惊现一股阴风,刮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秦哥,快走!”我听到菜花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无数鬼怪冷笑了起来,如同踏入了森罗宝殿,百鬼齐笑,毛骨悚然。 黑墙上那股阴风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拼命的把我往黑墙脱去,再看菜花半边身子都没入了墙中。 第五十八章消失的菜花 “秦哥,快逃,快逃啊,啊!”菜花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我从来没见过菜花如此慌乱,匆忙之中赶紧拉住他的手,想往回拽。 岂料那黑墙上的漩涡力大无比,任凭我如何用力,菜花还是被拖入了墙中。 我死死的拽住菜花的手腕,怒吼着想要拖他出来,“菜花!你他妈挺住了。” 因为用力,我青筋毕露,身上的真元之气尽数爆发,然而徒劳无功,根本挡不住那股吸力。 “走啊!”菜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我击飞,嗖的一声,房间安静了下来,鬼哭之声,阴风尽数消停。 房间内除了血珠的滴落生,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 我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愣了愣,我突然爬起来往墙壁扑了过去,“菜花,张菜花?” 我的脸拼命的贴在墙壁上,想要找寻菜花的踪迹,然而墙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菜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菜花!菜花,你他妈快出来啊。”我用力的捶打着墙壁,乾阳之气遇到黑墙遭遇猛烈的反弹,我猝不及防,被这巨大的反弹之力给震飞了。 “噗!”我喉咙一甜,吐了口血,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些。 这根本就是王志设下的一个局,一个巨大的圈套,他肯定知道我和菜花盯上了他,先下手为墙,利用这面黑墙,想弄死我俩。 想到这,我胸口疼的快要滴血,封先生、菜花全栽在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杂种手里。 “王志,你个王八蛋,我和你不共戴天。”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踉跄的爬起来,看了黑墙一眼,咬了咬牙,往屋外跑去。 我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必须好好活着,找回封先生,救出我的好兄弟菜花。 我更清楚,从现在起,将单兵作战,彻底走上这条不归路。 逃到大街上,火辣辣的太阳驱散不了我心中的冰寒,我冷的全身发颤,这时候几辆警车呼啸着往小区开去,我赶紧猫下身子,上了天桥,躲在栏杆下面。 从天桥的高角度,我可以看到王志嚣张的咬着香烟,手里拿着巨大的通告贴在了小区的门口,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上面肯定是我。 陡然,王志突然转过身,往我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隔老远,我依然能感觉到他戏谑的目光中森寒的邪气与杀意。 他淡淡的摘下香烟,嘴唇慢慢的蠕动着,从他的嘴型我知道他说的是:“我要玩死你!” 我低下头,茫然的靠在天桥上,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个敌人太可怕了,我觉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而王志则是一心想要玩死我的猫。 他那怨毒、邪恶的眼神让我胆寒,无论是黑还是白,我都是完败。 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狗杂种给玩死吗?我快要崩溃、绝望! 太阳晒的我头快要炸裂,我两眼直冒金星,不断的反黑潮,强大的心理压力与内心的痛苦,快要折磨死我。 鼻子里腥腥的,创伤与心酸的双重煎熬下,我开始流鼻血,喉头发甜,一股热流直往嘴里涌。 啊!有人尖叫!紧接着一大堆人围了过来。 我此刻身上全是流的血与黑屋里的血珠粒子,王志发的通缉悬赏令,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 不行,我得跑,得逃! 我爬起来,推开人群,发疯似的在天桥上飞奔着,边跑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害了尊敬的长者,丢了兄弟,现在还沦为了不见天日的逃犯。 我快要疯了,如同在一块巨大的黑幕布下不停的奔跑,想要看到天空,然而却久久不能,直到绝望。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尖叫,我索性脱掉了那件血衣,从一个发传单的手里抢了一把,擦掉身上的血渍,往郊区逃去。 我的目标是北门桥,北门桥那边靠着火葬场,冷清,人少。 在桥下有隐蔽的桥洞,不少的流浪汉住在里面,那边退可以往火葬场的深山走,进可以方便去市区找王志报仇。 到了桥洞,里面宽阔的跟大厅似的,一群乞丐熙熙攘攘的吵闹吃喝,我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点了根烟,吸着吸着,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狗日的王志,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我照着墙壁,捶打着怒吼起来。 原本嘈杂的桥洞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唰唰的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吼道。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啊,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哭顶个鸟用。”一个正在啃着鸡腿,拿着大酒葫芦的老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嘻嘻安慰道。 “管你屌事,能报仇老子也不钻这狗洞了。”我没好气说。 “哎哎,你怎么说话的,什么狗洞!” “妈拉个巴子,在老子的地盘还嚣张,滚远点。” 一群乞丐嚷嚷了起来。 “咋的,咋的,老子就赖在这了,你咋的,有本事杀了老子。”我也是憋屈的很,不服气的嚷嚷起来。 “哟呵,你他妈找死,敢来我们杆子帮的地盘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兄弟,把他扔江里喂鱼去。”一个疤脸乞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我正在气头上,运足乾阳真气,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砰! 这一拳如同打在铁板上,我的手都麻了,那疤脸乞丐反倒是嬉皮笑脸的,“臭小子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在这撒野,爷爷今天让你尝尝厉害。” “行了,别闹了,卧龙入狗窝,英雄落草莽,也是缘啊。”老乞丐摆了摆手,示意那疤脸乞丐退下。 “小样,回头再收拾你。”疤脸吐了口浓痰,冲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走到了一边去。 “小兄弟,时也命也,既然你沦落到如此地步,就安安心心的在我杆子帮呆着。”老头拿着酒葫芦递给了我。 酒葫芦口上油不拉几的,若是平时我肯定扔河里去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拿着酒葫芦咕噜灌了几口,这酒劲辣味重,一入喉,疲惫全消,真儿个热血沸腾。 “你们这些要饭的,叫啥帮?”我把酒葫芦还给老头,身心舒坦了不少,问道。 “什么要饭的,老子是杆子帮的,这位就是我们的大杆子洪八公!”疤脸汉子拍了拍胸脯,满脸自豪道。 “噗!”我差点没给笑喷了,“我还洪七公呢?” “名号而已,你愿意也可以叫我洪七公,洪九公都可以。”洪八公拿了根黑铁般的大棍子,往地上一扔,铿锵作响,好家伙看来还挺实诚。 咕噜咕噜,逃了这么一路,我也是饥肠辘辘,看着这些乞丐啃着大鸡腿,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洪八公招手吩咐道:“猫小白,给卧龙拿只鸡腿。” “什么卧龙,我叫秦剑。”我嘟哝了一句。 一个年青、精瘦的乞丐从饭盒子里拿了只大鸡腿,一个倒翻,落在我面前,笑嘻嘻道:“秦哥,我叫猫小白,你叫我小白就好了,请你吃鸡腿。” “我看你挺机灵的,干嘛当乞丐。”我啃着鸡腿,含糊问道。 “八公,你看这小子就是瞧不起咱们杆子帮,照我说赶紧让他滚蛋。”疤脸汉子不爽的嚷嚷道,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 “卧龙看不起我们杆子帮,那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们少聒噪,否则帮规处置。”洪八公清了清嗓子,冷喝道。 “铁牛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当初入咱们杆子帮的时候,不也这样么?”猫小白嬉皮笑脸的反驳道。 第五十九章杆子帮 “好你个小白,你是皮作痒了,找揍是吧。”疤脸铁牛双拳一碰,发出金铁般的声音。 猫小白手腕一动,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出现在掌心,这小子五个指头一动,舞了几个刀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看的我眼都花了。 “臭铁牛,别人怕你,我猫小白可不怕你,就跟你比划比划。”猫小白一个倒空翻落在铁牛面前,两人打斗了起来,旁边的乞丐纷纷拍掌叫好。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杆子帮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帮会,里面的帮众个个都是能人、高手。 就拿铁牛来说吧,魁梧如泰山,一身铜皮铁骨,力大如牛,以我目前的乾阳真气,在他面前那就是玩偶。 那个叫猫小白的年青小乞丐,身手快如闪电,比猴子还机灵,上蹿下跳,手中匕首专攻要害,快如闪电,让人胆寒。 还有其他的乞丐,有用手指头点烟的,杂七杂八的高手都有,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和菜花牛逼。 最高深莫测的还是洪八公,他一直在喝酒,但那酒葫芦的酒就没干过,苍老的面孔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人间沧桑,教人心生敬意。 “打的好,打的好。”我边啃着鸡腿,边跟着众乞丐含糊叫好,很快与他们打成了一团。 “咚!”的一声,猫小白与铁牛身形分开,笑嘻嘻道:“铁牛,这回让你,下次再跟你玩。” “你你!”铁牛气的牙根直痒痒,恨恨的拿了只鸡腿,猛的嚼了起来。 猫小白走到我身边,笑嘻嘻道:“秦哥,小弟身手不错吧。” 我笑道:“不错,不错。” 猫小白靠着我坐了下来,对铁牛比了个中指,“小白,那大块头脾气是不是很臭,见谁都不顺眼?”我问。 猫小白说:“秦哥,铁牛哥就是长的凶了点,人其实挺好的,咱们杆子帮的弟兄都亲如兄弟,以后你就知道了。” “哎,真没想到,我秦剑也会落难到这个地步。”我往那铁牛看过去,他不爽的冲我扬了扬拳头。 猫小白自豪笑说:“秦哥,你错了,我们杆子帮并不是乞丐帮,只是一些喜欢自由自在的兄弟和落难的兄弟组建而成,你就说铁牛哥吧,他以前是山西的大煤老板,老有钱了,后来觉得生活没意思,经人介绍就加入杆子帮了。还有去年江南遭了灾,我们杆子帮偷偷给灾民捐了好几千万的物资呢。” “啊!这年头还有闲的蛋疼当乞丐的?”我惊讶道。 洪八公眯着眼睛说:“卧龙,当乞丐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想干嘛就干嘛,比你当那劳什子军师,费劲心力岂不快活?” “什么卧龙、军师的,我叫秦剑,哎,算了算了,你爱叫啥叫啥吧。”我现在也不敢顶着大名招摇,管他卧龙、卧虫随便叫呢。 “一生天机碌无为,曾许宏愿三万万,来生不与帝王谋,甘于草垛笑天芒!”洪八公咿咿呀呀的唱诺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八公的唱诺,我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正说着,桥洞里突然叮咚、叮咚的响起了钟声,众乞丐纷纷拿起地上的破碗、挑着卡拉OK音响,其中一哥们拿了个大锤照着大腿,咔嚓就是一下,打折了自己的腿,往一个席子上一躺,兴奋的大喊:“开工了啊!”瞅那架势好像那腿是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开工了,开工了,妈的,都别磨蹭了,开工了啊。”铁牛不耐烦的催促道。 “开工,开什么工。”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猫小白拿了顶烂帽子往头上一带,在地上搓了把灰涂在脸上,背了个小竹筐,缠了一条蛇绕在脖子上笑嘻嘻道:“当然是出去乞讨啊,当我们杆子帮吃白饭的啊。” 眼看着桥洞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有些急了,“喂喂,你们走了,我,我咋办啊?” 我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出去怕被抓,想报仇又没本事,连铁牛这样的乞丐我都打不过,更别提王志、刘师公了,一时很是迷茫。 洪八公咳了咳道:“卧龙,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跟小白出去转转吧。” 我迟疑了一下,猫小白欣喜的拉着我的手:“秦哥,你还等着干嘛,大杆子同意你加入我们杆子帮了,你知道别人想加入都没这个机会呢。” 我摸了摸鼻梁,愕然道:“我才不入你什么杆子帮,算了,现在外面正在通缉我,我还是不出去了。” 猫小白嘻嘻一笑:“秦哥,有我在你怕啥,再说了,警察局也有我们的兄弟,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干嘛不出去探探风,或许小弟还能帮你呢,要知道这江东市我可是摸得滚瓜烂熟。” 我想了想也是,看来这伙乞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救菜花呢。 想到这,我说:“小白,给我化下妆呗。” 猫小白拿了顶烂草帽扣在我头上,搓了两把灰往我脸上一抹,再找了件臭烘烘的破衣服扔给我说:“成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八公,那我们就走了。”猫小白对八公恭敬笑道。 八公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说完,又自顾自的唱了起来,“玄门江湖本一家,尔虞我诈真难辨,一入江湖深似海,江湖风雨几时休,卧龙深陷险马槽,天机时劫我辈渡,待日功成身与名,还入江湖笑众生,哈哈,有趣、有趣!” 走了老远,我还听到洪八公在唧唧歪歪,唱的那叫一个难听,忍不住问猫小白:“老家伙平时说话也这么唧唧歪歪的么,真几把恶心。” 猫小白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别看八公老祖宗老了,他耳朵灵着呢,也怪了以前他都很少说话,就秦哥你来了,他老人家心情看来很好,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他还会吟诗呢。” “就这打油诗水平,恶心,瞎给我取外号,糊涂老头。”我嘟哝了一句。 “嘿嘿,也只有秦哥你敢骂他老糊涂。”猫小白兴奋的吐了吐舌头,背着小竹筐往南门菜市场走去。 到了南门菜市场,猫小白给我扔了两包三五,让我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热闹,从框里拿了几条翠绿的蛇,呼啦啦的耍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堆人,看的津津有味,耍了一阵,猫小白说:“秦哥,你给我讨点钱,我腾不出空来。” “咋讨?” “还珠格格里那套,就小燕子那样儿。”猫小白扔给我一面铜锣,笑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抽了人家的烟,也不能不干活不是。 我拉低帽檐,咬着三五香烟,拿着破锣放浪的敲了起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钱场,大哥大姐们,速度给钱啦,给钱啦。” 喊了两圈,没一个人鸟我,我有些不乐了,“都他娘别愣着啊,我兄弟耍了半天了,白菜价也得给个吧。” 这时候有人喊了,“你他妈抽三五,还来讨钱,老子还抽相思鸟,我他妈还想问你要钱呢。” “对啊,这年头乞丐都抽三五了,真他妈……” 那人话还没说出口,我揪住他衣领,“妈的,说谁乞丐呢,乞丐咋了,没抽三五的权利,你他妈不给滚蛋,老子还不兴要了。” 我推了那人一个趄趔,把锣一收,不爽道:“小白,收摊,狗日的,不给这群鸟耍了。” “我草你,还敢嚣张动手打人是吧!” “揍死他!” 群情激越,眼看就要暴动,附近的城管和警察都被吸引过来了,猫小白把一篓子蛇往人堆一扔,拉着我撒腿就跑,“秦哥,开溜。” 第六十章五斗神术 群情激越,眼看就要暴动,附近的城管和警察都被吸引过来了,猫小白把一篓子蛇往人堆一扔,拉着我撒腿就跑,“秦哥,开溜。” 别看这小子瘦,跑起来跟风似的,还好我练了先天功法,换了以前,准得跟丢了。 “吁吁,我说你们杆子帮这么多钱,干嘛还当乞丐啊。”我喘着气道。 猫小白苦着脸说:“哥哥,你把我饭碗都砸了,让八公知道了,非得抽我大耳掴子。” “他敢!”我刚想说草不死老家伙,突然悲从心来,想到了菜花,如果他在这,今天我俩非得跟那群看热闹的草起来。 “小白兄弟,你不是说江东市你都熟吗?要不晚上咱俩去探探路,我有个兄弟被阵给吸走了。”我说。 “什么阵?” “阴阵!” “不懂,玄门上的东西得问老祖宗八公,回头你问问他,他若同意,我就陪你去。”猫小白眨了眨眼睛道。 一想到玄门,我一摸胸口,妈呀!我的书丢了! “啥书啊?” 完了完了,我的绝世秘籍给丢了,我可咋向封先生交代啊。 诸葛神算肯定是在黑屋的时候落下了,不用想落到了王志的手里,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在了这孙子的手里。 猫小白嘿嘿一笑,“丢了就丢了,跟你说丢了正好,只要老祖宗肯教你,比那什么诸葛神算强多了。” “我说你懂个屁,那是诸葛亮的天机绝学,没他,我怎么救我菜花兄弟。”我瞪了他一眼。 猫小白不服的顶了我一句:“诸葛亮算个屁,我老祖宗比他厉害多了。” “你懂诸葛亮吗?” “不懂!” “不懂,小屁孩一边凉快去。”我没好气道。 回到桥洞,洪八公依然靠在墙边正打着呼噜,仿佛他的人生除了喝酒、睡觉就没别的事了。 杆子帮的弟兄都回来了,那断腿的,抓着自己膝盖一顶,咔嚓脆儿响,顿时活蹦乱跳了,其他人也是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好不热闹。 “八公,八公!”猫小白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臭小子,干嘛呢,吵你老祖宗睡觉。”洪八公不耐烦的睁开眼。 “老祖宗,秦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猫小白眨着眼笑嘻嘻道。 “哇,我看看都有些啥?“八公一听道有好吃的,伸出脏兮兮的爪子,直接往袋子里摸了过来。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八公,这可是全聚德的白刀子烧鸡,你就着酒来两口,还热乎着呢。” 八公哈哈大笑,一抹胡须,抓了个鸡腿,在鼻子边闻了闻,扯了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哈哈,不错,不错。” 我和猫小白相视一笑,等八公吃完了烧鸡,我给小白使了个眼神。 “老祖宗,烧鸡吃好了吧。” “吃好了啊!” “是这样的,秦哥他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老人家。”猫小白笑嘻嘻道。 洪八公抹掉嘴上的油,喝了两口酒指着我和猫小白,笑呵呵道:“就知道你俩小子没安好心,得,鸡也吃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把王志房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八公讲了一遍,八公闻言,端正而坐,正容道:“好小子,你闯的祸不真不小啊,能活着也算你命大了。” 我一听八公这么说,心里就急了,赶紧问:“那我兄弟岂不是没命了?” 八公掐指一算,皱眉道:“怪事了,你这朋友的命相老头子我竟然看不透,想必就是那王虎吧,既有天象,自有天佑之。” 顿了顿,八公继续说:“你们见到的是肉芝的活棺幻象,设活棺的人肯定是摆阵的高手,这肉芝既然能成幻象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活物,就好比沙漠中的蜃,能变化万千。”说到这,八公眼皮一搭,皱眉道:“这设阵之人,连百年的肉芝都能引为阵眼,足见阵术之高。” 我心凉了半截,听他这口气,想要救出菜花和封先生怕是千难万难了。 “八公,那我见到的那面黑墙是什么?”我问。 八公说:“黑墙只是小术法而已,普通的冥石煞阵,杀生人取其怨血、煞气布阵,增加冥石阴煞之气,煞煞相重,困住你们自然不成问题。” “冥石?啥玩意。”猫小白愕然问道。 八公笑说:“阴间的一种聚阴石,可设阵,你跟你那朋友从外面看它只面块普通的石墙,实际上它就是一个阵,不过这阵只困不杀,你朋友八成是被抓了。” “怎么才能破了这冥石阵法。”我问。 破阵不难,诸葛神算上破此阵的法子,至少有十个,你自己不会去找啊? 我哭丧着脸说:“八公,诸葛神算被我弄丢了,估计这会儿落到邪人手里了。” 八公眼睛一睁,随即又抚须长笑道:“哈哈,时也、命也,合该当有此一劫,卧龙啊卧龙,你这书一丢,日后的孽还得你自己来填啊。” “八公,你就别笑了,看秦哥都急成了这样,你倒是想想法子啊。”猫小白着急道。 八公面色一凛,“卧龙乃是绝世高材,参透天机无数才传下此书,此书包罗万象,若是得书是有心之人,将来小有所成乱天下,大有所成毁天下。” 我心都悬了起来,王志一直对这本书虎视眈眈,现在书八成是落在他手上了,日后若真是为害一方,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那,那怎么办?”我有些慌神了。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书在普通人手里那就是一堆废纸,很难参透,能修的皮毛就算不错了。” 想想八公说的也对,封先生修了一辈子,才练个皮毛,王志未必能练出什么门道。 八公眯着眼睛道:“你不是要破冥石阵吗,我教你就是。” “还请八公教我。”我单膝跪地,恭敬拱手道。 八公说:“冥石阵靠的就是阴煞之气,阴阳相生相克,你只需要用十只公鸡、十条黑狗,放血泼阵,此阵必破!”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就是个小阵,若是老头子我亲自出马,一道符必破,你现在还学不了破阵符,只能用土法子解。” “八公,要不你就陪秦哥走一趟得了呗。”猫小白嘿嘿笑道。 八公白了他一眼,撕下另一只鸡腿大嚼了起来,“就这么点破事还要老头子我出马,你们有点出息好不?” “还有你,先天真气要练勤快点,这么好的玄门绝学别废了。” 说完,八公猛的一扭大铁棍,取下龙头,从里面掏了一张黄色的布帛扔给我,“没了诸葛神算,先凑合着练这个吧,来,在上面滴血吧。” 我打开一看,布帛上一片空白,在八公的提示下,滴了血,上面才开始慢慢呈现字体,“张天师五斗神符术!” “原来老祖宗你并不姓洪,姓张,嘿嘿!”猫小白瞅了一眼,笑嘻嘻道。 八公懒洋洋的喝着酒,唱道:“世人太痴迷,名皮终黄土,碌碌复无为,不如杯中醉。” “请灵术、清净符、安胎法,堪舆破阵术!” “这,这都是些啥啊?老祖宗,你倒是给点厉害的啊,什么飞剑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猫小白凑过头看了一眼,叫嚷了起来。 “走都没学会就想跑?修法岂可一日千里,卧龙你日后就修习我五斗米派术法吧。”八公笑道。 “小白,八公说的有理,欲速则不达!”我拜谢道,转而对猫小白道:“走,去南门买鸡狗。” “等等,你们两个去把本地的超过三百年的一些重大历史记录,尤其是有关战争、杀戮的消息打听回来。”八公喊住了我。 第六十一章入帮 允诺了一声,我和猫小白到了南门,一直转到了晚上才找齐十条黑狗和鸡。 在买黑狗的同时,我顺便向老板打听了一下江东市从清到明有没有什么重大的战争或者死人比较多的战事,这一问还真问出了点门道。 在明末,杀人魔王张献忠起义大军曾出川,分东西两路,而江东市扼住长江要塞,历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之地,守将奋死抗战,当时攻城大将乃是张献忠手下有名的悍将李定国,李定国血战月余攻下江东,愤怒之下,屠杀所有军民,三天三夜,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我和小白很是骇然,这张献忠可是出了名的杀人魔王,西线屠杀川人,没想到东线也曾这般惨烈。 果不其然,有屠城,尸骨无数,戾气冲天,想必那肉芝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萌发,这么算下来了也得好几百年了,怪不得能成幻象。 从老板那回来,猫小白和杆子帮的兄弟帮忙把狗、鸡放了血,用两个大坛子装好,左边鸡血、右边狗血。 “秦哥,今天晚上咱们叫上铁牛吧。”猫小白将匕首浸泡在狗血中,对我道。 我看了铁牛一眼,他正忙着给狗刮毛、剖肠,见我看他,瞪大眼冷哼了一声,这小子分明还记着仇。“我看悬,他都恨不得吃了我,我可叫不动。”我道。猫小白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给我点了根烟,笑道:“秦哥,别介啊,铁牛就那样,你别看他凶,说两句好话,心就软了,他有对大铁锤,回头要砸墙破那狗屁冥石,少不了他那把子力气,你说是吧。”我一笑,想了想道:“好家伙,你倒是想的通透,这样你先去帮我说情,若他不同意,我再去请他。”猫小白一拍手掌,跳了起来,眯着眼道:“好叻,你䝼好了。”说完,摇晃着往铁牛走了过去。 “铁牛哥,晚上陪我们走一趟呗。”他笑嘻嘻的对疤脸铁牛道。铁牛回头冷冷扫了我一眼,脸一沉不悦道:“不去,凭什么帮他,小白你也是贱,那小子分明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左一个乞丐,右一个叫花,要不是老八公护着他,我早一锤子敲碎了他的脑袋。” 猫小白拉住他强壮的胳膊,笑道:“铁牛哥,别介啊,你刚来咱们杆子帮不也是这样的么?”铁牛一哼,推了猫小白个趄趔,不爽道“滚,滚,滚,一边凉快去。” 猫小白从地上爬起来,对我耸肩撇嘴道:“秦哥,这头蛮牛犟脾气上来了,平时都不带这样的。”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臭铁牛,德行!” 我掐掉香烟,拍了拍猫小白的肩膀,走到桥洞中央,长身对着杆子帮众拱手作揖,微笑道:“各位弟兄,我秦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大家担待,秦某对各位兄弟绝无轻视之心,我知道大家瞧不上我,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救我的兄弟了,以我微薄之力,此去断然无回,此后也不碍不了兄弟们的眼了,但我有句话必须讲明白,我秦剑虽未入杆子帮,心里却把自己当成了杆子帮的弟兄,死了也是杆子帮的鬼!” 我这话一出,杆子帮众纷纷议论了起来,“看不出来这白的跟娘们似的家伙倒还是条汉子!” “好,秦兄弟,有你这几句话,大伙心里乐呵,我杆子帮弟兄向来义薄云天,你这个兄弟我们认了。” 一行人,纷纷叫好。 我往铁牛看了过去,铁牛不屑的扫了我一眼,啐道:“我呸,虚伪!” “秦剑,既然众位帮众都看得起你,老夫我正式收你为我杆子帮弟子,你可愿意?”一直在沉睡的老八公,睁开眼,就着葫芦喝了两口酒,一拂长须,笑道。猫小白用手肘捅了我一下:“秦哥,你还等什么,老祖宗都发话了,机会难得啊。” 我现在身处绝境,杆子帮弟兄个个身怀绝技,若想报仇,肯定少不了他们,更重要的是在杆子帮,没有任何的压力,一起吃肉喝酒,睡在一个桥洞里,没有尔虞我诈,大家情如兄弟,我又何乐不为呢?当下单膝跪地,拱手长喝:“剑,多谢老祖宗厚爱,愿意加入杆子帮与众位弟兄同甘共苦,祸福同当。” 老八公抚须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起来!”笑罢,漆黑龙头大铁棍猛的在地上一杵,大喝道:“立香堂,欢迎秦兄弟加入。” 猫小白高兴的蹦跳着唱了个诺,“秦哥,咱们杆子帮,十年都没招兄弟了,嘿嘿,你倒是赶上了,你看老祖宗乐呵的。”我往八公看了过去,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喜悦与慈祥。 我微笑着向他点头致谢,看着众兄弟,抬香炉的,布牌位的,忙的不亦乐乎,心中暖洋洋的,那种真真切切、朴实的情谊如同乡亲、亲人一般。 布置好香坛,老八公提着铁棍立于香坛之上,面色一凛,掀开蒙在排位上的黄布,只见排位三个刚劲有力的金粉大字,杆子帮!字体苍劲、雄浑,让人心生敬意。 老八公清了清嗓子道:“秦剑,你可愿意加入杆子帮?”我点头坚定道:“愿意!”八公满意的点头道:“好,入我杆子帮,须三叩首,一拜面北朝关元帅,誓结桃园终不悔,义字当先诺千金!”“好叻!”众帮众纷纷叫好。 我面北刚要下跪,八公用铁棍在我身前一挡,笑说:“这第一拜,你可免了,关元帅断不会为难你。”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心中暗道:“嘿嘿,看来老八公跟菜花一样,都认为我是诸葛亮转世,若是诸葛,不拜关公,倒也是理所当然。” “二拜众兄弟,肝胆相交,义薄云天!秦剑,你得给众兄弟磕头,以后你们就是共命的兄弟,于情与理,你都得磕。”八公道。 桥洞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全都盯在我身上,我知道他们在等,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双膝跪地,朝东南西北四方各叩头一个。 我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头磕下去,他们以后的命都交给了我,若能知道日后,今日这头我断然不会磕的。 “好叻!众兄弟,回叩!”老八公朗声喊道,众帮众唰的全围成一圈跪了下来,向我抱拳拱手:“义薄云天,生死不悔!”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认真,发自肺腑的呐喊,让我眼眶一红,跟着众人嘶吼起来。 “义薄云天,生死不悔。” …… 雄壮、豪情的声音,响彻整个桥洞。 二叩首罢,老八公抬手示意众人起来,“秦剑,这第三叩首你也免了,上香吧。”“老祖宗,这怎么能免了呢?太无礼了吧。”铁牛脸上刀疤一动,大喝道。 “八公,我即入杆子帮,就跟大家一样,断然不能免礼。”我道,老八公喝了口酒,咂了咂嘴微笑道:“这第三叩首就是叩老夫我,你想我折寿是吧,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一想也是,既然他把我当成了诸葛转世,连关公都可不拜,他自然是不愿受的。 “八公,且不管我是否诸葛转世,然您传我五斗神术,乃为老师,论年龄,你是老祖宗,论帮规,你是大杆子,于情与理,剑,这头得磕。”说完,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八公还想阻止,我又道:“剑,坚守本心,我即是我,与任何人无关,八公万勿再推迟。” 咚咚咚,三个响头绝不含糊,叩地有声,杆子帮的众兄弟纷纷激动的大声叫好。 第六十二章火云印 在他们心中,大杆子八公是老祖宗,我对老祖宗尊敬,自然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是以能博得众人的好感,就连铁牛也忍不住称赞叫好。 八公欣然长叹:“也罢,也罢,姑且受了你这三个响头,起来吧。” 我长身而起,恭敬上香九柱,待香燃了一半,八公说:“秦剑,把衣服脱了。”我没有多问,脱掉上衣,八公猛的把拇指头大的香戳在我背上。 “啊!”兹兹焦肉,痛如刀割心脾,疼的我冷汗直冒,只能咬牙硬撑,八公凛然道:“我杆子帮以义气为先,九香乃为九戒,一,不得兄弟反目,二,不得奸淫掠杀,三……” 九大戒律数下来,我疼的青筋扭曲,几欲昏阙,八公念完帮规,在手心啪的吐了一口唾沫,往我背部创伤一抹,我顿感清凉,疼痛消去大半。 “好了,从今天起,秦剑就是我杆子帮的弟兄了,你们务必相互友爱,互相扶助,听到了吗?”八公对众人道。 “是,老祖宗!”众人齐声道。 “嘿嘿,秦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了,疼吧。”猫小白揽着我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擦掉脸上的冷汗,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能认识到这么多好兄弟,疼,也值了。” “秦哥,老祖宗对你真好,你知道铁牛他们入帮的时候,这背都烫焦了,当场就晕倒了,半个月才好呢。”猫小白小声道,我这才知道,八公是真心护着我,像铁牛那样的壮汉都疼晕了,真要烫的话,我估计这背都穿了。 这时一个兄弟挑着箩筐健步如飞窜进桥洞,欣喜道:“酒来了,酒来了!” 我一看,好家伙,左边整整一箩筐酒,全是劲辣的二锅头、老白干,右边全是猪头肉、牛肉,众人在桥洞,剥了狗、架起烤炉,整个桥洞里跟开烧烤晚会似的,好不热闹。 众人拿出乞讨的碗,斟酒,与我道贺,我刚加入,还没操这本行,哪有碗,只能拿着瓶子与他们死磕。 杆子帮的人酒量都很好,一通喝下来,我醉如烂泥,人事不省。 到了半夜,我感觉有人轻轻的推我,“秦哥,醒醒!醒醒!”睁开眼一看,猫小白那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好险,不会错过时间了吧。”猫小白笑道:“不急才十一点呢,子时还没到,老祖宗在桥上等你,你快去吧。” 我爬上桥,洪八公靠在桥头,对月饮酒,月光洒在他嶙峋的身驱上,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八公!”我道,八公点了点头,抓起我的左手就着月光看了两眼,叹道:“秦剑,你知道左手的封印吗?”我摇头道:“封先生曾给我看过,他说除了阎君,恐怕没人能解这个封印。”八公苦笑摇了摇头道:“哪里还有什么阎君,你这封印若是在以前我或许能解,但是现在老祖宗我元气大损,有心无力啊,哎,纯阳脉被封,世道要乱,诸葛逆天转世,命途多舛啊。” 我听他说的凄楚,心中隐隐难受,“八公,我真是诸葛亮转世么?” 老实说,我不觉得自己跟诸葛有任何相似之处,我浮躁、好色、自私,哪有半分天机风范? 八公微笑道:“秦剑啊,你说的对,你就是你,坚守本心就好,逆天转世必有天谴,想必这也是劫数,你手上的封印,只能靠你自己解开了,等有一天你能成为阎君,这个封印自会不攻而破,你知道这个封印是怎么来的么?” 我沉思了片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有这样了。” 八公叹然道:“这是三国时期的封印,火云印,现在早已失传,火云印原本是上师左慈用来封锁昆仑山阴脉,后来,此印法消失,也不知为何人所得,哎,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劫数、劫数啊!” 我知道八公说的劫数是魏王曹操之事,没想到菜花从小到大脑子里的构想竟然是真实的。 “八公,此劫可有解?”我问。八公笑道:“能不能解,在你心中,在世人心中,邪不胜正,只要心存正气,自然能化解,天机也顺人事啊。” 八公一半一半的说话,让我很不能理解,一直到现在我对魏王、什么封印,感触都不是很大,甚至有种与我无关的感觉,我此刻最想救出封先生和菜花。 “秦剑,一切自有天意,你只需按照本心行事,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八公慈祥道。 跟八公话别,我回到桥洞,铁牛左肩挑着鸡血、狗血担子,右手拎着一对大铁锤,和猫小白在候着了。 那对大锤,任何一个都有我脑袋大,黝黑实沉,一看就分量不轻,不过提在铁牛那小蒲扇大的手中,如同纸糊一般轻巧,可见铁牛之神力不凡。 “秦哥,铁牛哥答应陪咱们跑一趟了,嘿嘿。”猫小白凑过来笑道,“铁牛兄弟,这,这……”我没想到铁牛居然愿意同往,有这么一位猛汉随同,对王志自然是又多了一成把握,一时喜不自胜,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铁牛白了我一眼,冷哼道:“秦剑,我铁牛可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而是遵照帮规,行义气之事。” 我一看,桥洞里三三两两的在打着呼噜,心知铁牛果然心善,只是嘴上强硬罢了,心下感激道:“铁牛兄弟,谢谢!”铁牛冷哼道:“唧唧歪歪,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走吧,明天我还要出工呢。” “走,哥仨走起!”我哈哈大笑,低头点了根香烟,一马当先往桥上走去。 “八公,我们跟秦哥救人去了。”猫小白对八公道,八公微微一笑,掀开桶盖道:“你们啊,就是毛躁,这血都凝固了,还咋泼。” 我要一看还真是,鸡血与狗血都凝成垢了,别说泼,想倒出去都难,顿时有些傻眼了,“这……” 八公从酒葫芦里倒了分别往两个桶子里倒了酒,掐剑指,虚空比划了几下,疾念:“庵嘛弥叭呢哞,急急如律令!”两桶鸡血顿时血亮、清透,“好了,你们出发吧,切记,今晚东北方向是你的生门。” 我点头应是,今晚是不是我的生门不重要,关键是有两位兄弟助阵,那就是王志这狗贼的末日。 月明如镜,洒在安静的街道中,铁牛挑着担子,两个大铁锤哐当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擂在我的心头,倍感鼓舞。 越往市区人越多,大街上到处都贴着警局通缉悬赏告示,还好我现在穿的破破烂烂,带着烂草帽,纯乞丐一枚,路人纷纷避之不及,没人细究。 猫小白撕了好几张告示,恨得牙痒痒,砸地上用脚碾了几下,啐了一口骂道:“秦哥,这王志好不要脸!” 铁牛沉声道:“小白,你老实点,咱们是去救人,不是惹事。”我点头道:“嗯,咱们选偏道绕进市区。” 三人专选偏僻街道,很快绕到了警局附近的高层大楼,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来,“铁牛兄弟,累吧,先抽根烟。”铁牛摇头说:“不累,这么点就累了,太小看咱了。” 猫小白伸手从我手中抢过香烟,咬在嘴里,笑嘻嘻道:“秦哥,你们都抽,我也试试看有啥好味道。”铁牛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夺了香烟骂道:“小屁孩,学什么抽烟,滚一边去。”猫小白气道:“我怎么小屁孩,今年也快二十了,嘿嘿,这要在老家都能娶上一门媳妇了。” 第六十三章破阵 我看了看手表离,脚程还算快,离子时还有足足还有一刻钟,点了根烟,在角落坐了下来,笑道:“小白,赶明儿哥就给你介绍一个漂亮、风骚的美女给你,嗯,学生妹、少妇、御姐、萝莉,你喜欢哪种?” 猫小白愣了愣,挠头抓脑道:“秦哥,你认识这么多美女,嗯,这样你把那个叫罗莉的介绍给我吧,名字挺好听的。”我忍俊不禁,笑道:“萝莉不是名字,而是一种可爱、很萌的女孩,行,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给你介绍。” 猫小白拍手大笑道:“耶,太好了,你也给铁牛哥介绍萝莉吧。”铁牛冷哼了一声,冷峻的刀疤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老子不要萝莉,要洋马儿,腿粗、屁股大,那才够味。” 看着铁牛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厮也是个闷骚男,“秦哥,啥是洋马儿?”猫小白满脸白痴的问我。我笑说:“洋马儿,就是洋人骑的马,哈哈!” 我和铁牛都笑了起来,猫小白愣愣的有些傻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铁牛、小白,你们看到了吗?王志那畜生就住在702。”我掐灭烟蒂,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高楼,冷冷道。 高楼共有十几层,城里人都睡得晚,很多户依然灯光明亮,想到菜花还被困在那该死的阴阵里,我全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杀进去。 猫小白数了数道:“秦哥,7楼没亮灯,王志不会不在吧。”铁牛冷冷一笑,道:“他若不在自然是最好,若在,老子必然一锤砸爆他的脑袋。” 月光下,铁牛脸上的刀疤和鬓角连成一块,说不出的狰狞、恐怖,我暗自庆幸,还好加入了杆子帮,不然惹了这群家伙还不得死翘翘。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走起!”猫小白如同黑暗中的幽灵,身形一闪,矫捷的往高楼摸了过去。 我和铁牛赶紧跟了过去,到了门口一看,带监控的电子锁紧守门关,铁牛举起锤子就要砸,我赶紧拦住他,“铁牛哥哥,这可砸不得,一砸整栋楼的人都得闹醒了,我可不想出身未捷先入牢,小白,你想想办法。” 猫小白嘿嘿一笑,“秦哥,你还真找对人了,这城里就没我猫小白打不开的锁。”说完,拿出一根铜片,试探了几下,又摸出根黑色的丝条,摆弄了几下,叮当,那门应声而开。 进入楼道,铁牛和猫小白兴奋的往楼上奔,我喊道:“且慢,我先看俩眼你们再上。” 妈的,这楼邪门的很,我得看看是不是肉芝幻象,若是幻象,钻进去准得被那冥蛇给活吃了。 我上了二楼,看了看门,尺度正好,没有反镜子,楼道也没有阴冷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没问题,上楼吧。”进了电梯,我直奔七楼,到了七零二,房门紧闭,猫小白撬开门,当先钻了进去,刚进去陡然又退了出来,跟铁牛撞了个结实。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差点把鸡血给撒了。”铁牛压低声音骂道,猫小白拍了拍胸口说,“里,里面全是死人!不,纸人,纸人。” “我草,你就这么点胆,纸人都怕?”铁牛骂了一句,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我就感觉到了冥石阵那森寒的阴寒之气,忙运乾阳真气化解,铁牛耸了耸鼻子道:“好浓烈的阴气。” 房间里摆满了纸人,奇怪的是这些纸人全都是凶面獠牙的鬼差,拿着各色的奇形怪状武器,身上涂得漆黑如墨,在月光下碜人心寒。 里面被我和菜花打破的大门,不时传来呼呼的鬼嚎和阴风,纸人摇摇而动,仿佛到了修罗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嘀咯嘀咯!”猫小白抱着膀子,冷的直是牙关打颤,我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手,默默的将乾阳真气运转过去,这才好些。 “妈拉个巴子的!”铁牛抡起锤子,砸倒几个挡路的纸人,我当先往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阴风更盛了,凄厉、惨笑的鬼嚎刺的耳膜发疼,嘀嗒嘀嗒的血珠落在身上冰凉冰凉的。 我看了看表,刚好过子时一分钟,对铁牛、小白道:“小白、铁牛,咱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一刻钟必须砸开这块冥石救人,开始行动吧。” 铁牛将铁锤扔在地上,反手将房门关好,和小白抱着桶子,开始用勺子往房间的各个方面抛洒鸡血。 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比较重的时辰,子转丑,在这中间阴气会下降,阳气略微会提升,但这个过程只有一刻钟,一刻钟后转为丑时,阴气更盛! 被八公开化过的鸡血、狗血一撒,被困在冥石阵中的冤鬼纷纷哭嚎,这些血一旦破了冥石阵,这些阴魂将会魂飞魄散。 房间内的阴风更盛,厉鬼们似乎知道末日已到疯狂的反扑,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火辣辣的疼,我双手快速的掐诀,陡然喝道:“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三道卧龙护身法盾,将三人牢牢的包裹,金色的八卦符文四处游离,这些冤魂一接触顿时惨叫避开。 “老秦,血不多了!”铁牛喊道。我点了点头,冷静道:“剩下的血,破冥石!” 房间内的鬼魂多被鸡、狗之血打散了魂体,化为空气,仍有不少顽固的在做殊死相拼。 “小白,你护法!”我抓起猫小白的匕首在我的左手掌心一划,纯阳血浸润了刀身,猫小白的匕首穿花一般在飘散的阴魂中穿梭,速度堪比鬼魅,杀的直是大呼过瘾。 我握紧左拳,跟铁牛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将剩下的血往黑石墙上泼了过去。 血一沾上冥石,立马发出一阵乌气,冥石的阴气如浓烟般滚滚而出,呛我俩眼睛都睁不开。 “破!”我猛喝一声,左拳狠狠的往墙上砸去,轰,冥石轰然一阵,我手臂一麻,被弹开半丈,但是相比起上次来,威力已经少了不小。 “庵嘛弥叭呢哞,大力金刚显神通,急急如律令!”铁牛猛喝一声,双目金光闪烁,手中铁锤光芒四射,扬起双锤左右开弓,猛烈的锤打黑石。 咚咚!咚咚! 冥石如同战鼓一般,震耳欲聋,铁牛大吼一声:“破!” 轰!墙面登时坍塌,“噗!”铁牛张嘴吐出一口血,我一看他的虎口都裂开了,鲜血直流,颤颤发抖。 “兄弟,没事吧。”我赶紧扶住他,铁牛脸上凶恶的刀疤一颤,擦掉嘴角的血冷冷道:“没事,死不了,受了点震伤而已。” “真是条硬汉!”我心底暗道,那边猫小白也已经收拾了剩余的残鬼,三人一同钻进了冥石。 到了冥石,我才知道这扇墙真是别有洞天,里面是一间密室,准确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吁吁!”眼前的一幕,连铁牛这样的硬汉都忍不住吁气发颤,猫小白更是当场就吐了。 地上满是剥了皮的死老鼠、狐狸、蛇,浓烈的血腥味将空气榨的干净,直冲脾肺,更可怕的,房间的房梁上挂着十几具赤裸的女尸,瞠目吐舌,在阴风中飘荡。 “妈的,这王志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为了增加阴气布阵,竟然灭绝人性。”猫小白恨恨的骂道。 我铁青着脸往里走去,里面还有一扇小门,“秦哥,是你吗?”我隐约听到了菜花虚弱的声音。 “菜花,是我,是我!”听到菜花声音那一刻,我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第六十四章阴兵来袭 “砰!”我一脚放开了门,房间里一个巨大的九足鼎炉,上面刻着修罗、罗刹凶恶图腾,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鼎里黄汤沸腾,恶臭难闻,可不正是炼阴煞的老鼠油。 再看那鼎上,是一根长长的白绫带,白绫带被血染得通红,散发着腥臭之味,悬挂在金色人影的脖子上。 黄汤之中,一只金色的猛虎盘旋其上,在血带与黄汤的困扰下,金光黯然,无精打采。 定目细看,才发现猛虎身下的金光人正是菜花,由于黄汤的油腻与金光的反射,以至于看起来金黄黄的。 “菜花!”我怒吼一声,扯掉上面的血带,伸臂将他从油锅里提了出来。 “吼!”的一声,菜花一出鼎,那猛虎黯然失色,低吼一声,消失于无形,看来菜花果然是王虎,若不是这王虎护佑,光是老鼠油就能把他给炸熟了。 “妈的,贱人你总算来了,再晚一点老子就撑不住了。”菜花一抹脸上的老鼠油,无力的喘息道。 我说,没死就好,这两位是铁牛、猫小白,今天要没他们,就悬了。 我赶紧给他上了一根香烟,他呼呼的吸了几口,举起手跟俩人打了个招呼。 “菜花哥,刚刚那老虎是啥啊?”猫小白问道,菜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进入了阴阵,就是它护着我,要不然我早就挂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离开这再说。”我扶起菜花,“还能走么?” 菜花叹然道:“全身发软,怕是走不动了。”“真几把麻烦!”我骂了一句,蹲下身子背起这孙子,就往门外闯。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个人靠在门边正低头抽着香烟,他缓缓抬起头来,冷酷的脸在月光下惨白的让人心寒。 “王志!” “秦剑,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两天了,现在才来未免太让人失望了。”王志看着我,淡淡笑道。 “卑鄙小人,封先生在哪?”我喝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老东西自然是杀了。”王志冷然道。 我全身一震,如遭雷击,封先生死了! “秦剑你可真够蠢的,一个封老头算什么?你该担心的是你背上那人,我若是你肯定得杀了他,龙虎相争,这话你都不懂?”王志继续说道。 “王虎一出,祸乱天下,你若是识相,就该破了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放尼玛的狗屁!老子跟你不共戴天。”我心里此刻想的全是封先生,根本就没把王志的话听进耳,仇恨的怒火,让我恨不得将这王八蛋撕成碎片。 “秦哥,跟他啰嗦啥,直接草了这狗日的不就得了。”菜花嘿嘿的干笑道。 “秦剑,我并不想杀你,但是张菜花,必死不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王志吸了一口香烟,漆黑的眸子散发着森寒的杀机。 “杂种,吃你爷爷一锤!”铁牛怒吼一声,胯部一锤往王志抢了过去。王志诡异大笑,往大厅中央腾挪了过去,身形快若鬼魅,菜花说的没错,王志就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你奶奶个腿的,爷们今天还草不了你?”铁牛爆喝一声,双锤如雷霆般袭向王志,卷起的罡风将纸人掠的四下纷飞。 王志冷哼一声,腾起唰唰两腿踢在铁锤上,铁牛身形一个趄趔,被踢退了半步,原本握锤的双手颤抖的更厉害,虎口的血迹再次涙涙而出。 “就凭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王志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疾念,房间陡然起了一股恶风,原本破碎的纸人,奇迹般的凝聚起来,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怪异武器的阴差慢慢现出身形。 “哈哈……”阴兵一现身,嚎笑连连,狗头怪、牛头怪、驴怪、虎头怪,清一色的畜鬼阴差。 领头的狗头阴差身穿黑色穿心连肘甲,手提链锤,脚穿黑靴,身形佝偻,舔着红红的长舌头,长长的獠牙散发着森寒的光芒,双目如血,目与之接,锋利如刀。 “小的,王志,参见统领大人。”王志单膝跪地拜道。 狗头统领阴阳怪气的桀桀笑道:“王志,你做的很好,马爷很满意你的表现,回头定然重重有赏。” 王志拱手拜道:“为马爷效劳,是小爷的福分。” 狗头统领满意的抬起锋利的长爪,阴阳怪气道:“谁是秦剑?” 它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如同针锥一般刺入耳膜,钻心的疼,我昂首而立,冷然道:“你爷爷在此!” “你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狗头怪淡淡道,血红的双目在其他人身上扫过,自有一股威慑。 “哼,就你这点伎俩也想在咱哥俩面前耍弄,你以为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就能困住我秦哥?”猫小白横握匕首,满脸自豪道。 这狗头怪确实有心计,尚未交锋,先招夺人,想要分间离析众人,还好铁牛和猫小白都是重义气的人,要不然肯定得被这阵势给吓跑了。 “废话个几把,草了这群畜生,杀!”铁牛双锤猛地一碰,口中爆喝:“庵嘛弥叭呢哞,大力金刚显神通,急急如律令!” 双锤金光一闪,人如天神下凡,就要往众鬼差冲杀,我赶紧一把拉住铁牛,这真要跟阴差们动起手来,今天准得挂在这,很明显这是王志布下的一个圈套。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畜鬼应该是马面手下的阴差,我和菜花在阴司杀了牛头,马面怎么可能会饶过我们。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志竟然会以菜花为引,引我入套,从狗头统领身上的阴煞之气来看,这些阴差个个都是好手,强行硬拼只能是死路一条。 “铁牛,别冲动,硬拼不是上策,闪!”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背着菜花如同箭一般往门口冲了过去,铁牛爆喝一声与杀到门口的阴差交战在一起。 “轰!”情急之下,我丹田的乾阳真气猛烈的流转,单臂出击,破开大门,撒开步子钻了出去。 “铁牛哥,撤!”猫小白席地一滚,险险躲过一个牛头阴差的朴刀,溜到门口,喊道。 “好叻!”铁牛大力金刚附体,双锤舞的水泄不通,那些阴差稍微沾点边,即魂魄大损,黑气冲天,哀嚎不已,一时间竟无人敢挡。 铁牛反身两锤,击退绕到前面的两个阴差,哈哈一笑,冲出了大门,蹬蹬的跟了上来。 那些畜道阴差尖啸着冲出门准备追捕,狗头统领手一扬,冷喝道:“不用追了。” 王志有些急了,“统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待死之徒而已,为何不追?” 狗头统领转过头,双目一凛,哂笑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马爷自会处理。” 王志微微一错愕,立即醒悟过来,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嘿嘿,还是马爷想的周到,换了我也要亲手拔了这王八蛋的皮,抽他的筋才解恨。” 狗头统领冷笑了一声,转过剩扬手喝道:“都听着,只围不追,只喊不打,明白吗?” “是,统领!” 冲出高层,我背着菜花与铁牛、猫小白拼死往北门桥赶,只要到了杆子帮的地盘,凭着老祖宗和众兄弟们的本事,这些阴兵必然是有去无回。 “吁吁!停停,我腿都快跑断了,歇歇吧。”眼看着离北门桥,只有不到一里地了,我再也迈不开腿,站在十字路口扶着路灯大口的喘气道。 猫小白与铁牛停了下来,耳际阴兵的追击呐喊声已经渐渐远去,想必也安全了,众人悬着的心稍微松弛了一些。 我给铁牛和菜花上了烟,三人呼呼吸了起来,“菜花兄弟,死不了吧?”我问。 菜花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死是死不了,不过苦了几位兄弟了!” 铁牛憨厚的笑道:“菜花兄弟,你说啥呢,你是老秦的兄弟,那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猫小白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花哥,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菜花凑到我耳边,嘿嘿的笑道:“秦哥,你好样的啊,这才两天没见,在哪认识这么多好兄弟。” 我把杆子帮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一根烟抽完,我起身背起菜花刚要赶路,陡然十字路口猛烈的颤动起来,如同天际响雷,阵阵轰鸣由远而近,奔腾而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大地颤动,隐约夹杂着战马的嘶鸣与怒吼声,三个路口密密麻麻的阴兵骑着漆黑的冥马,如同风一样卷了过来。 所过之处,十字路口的电子眼、路灯全都砰砰爆碎。 “我草,怎么会杀出这么多的阴兵,奶奶的这次麻烦大了。”菜花嘟哝了一句。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阴兵肯定是马面的手下,按理来说,阴兵是不允许大举出阴司的,像这般大阵势,怕是七月七也少见,看来马面是铁了心要杀我为牛头报仇。 “吁!”阴兵从北、西、南三个路口围了过来,阴兵过境,月色黯然无光,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冷的寒意。 阴风阵阵,月光黯淡,无数森寒的阴气聚集,凝成了灰色的薄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阴兵,我有种回到了阴司的错觉。 “秦哥,咋办?”猫小白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的问道,我抓住他颤抖的手,微笑道:“小白,铁牛兄弟,别慌!今天咱们死不了。” 菜花从我背上跳下来,一拂长须,冷冷道:“奶奶个腿的,老子跟他们拼了。”铁牛哈哈一笑,在菜花肩头猛拍一掌道:“哈哈,菜花兄弟的脾气很对我胃口,死有何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我苦笑道:“若真折在他们手里,怕是没有十八年后一说了,阴兵手上的武器都是黄泉里炼制出来的,杀人伤魂,魂飞魄散,去哪投胎。”猫小白毕竟年轻,一听更加慌乱了,“秦哥,我还不想死叻,你说过的要给我介绍个萝莉,我怎么也得娶上媳妇,尝尝女人的味道再死啊。” 死个几把,秦哥,你赶紧算算生门在哪?咱们往生门冲。菜花嚷道。 我安慰猫小白道:“傻小子,放心吧,死不了,你忘了老八公说过,东北方位为生门,咱们只须往东北方位冲杀,自然折不了。”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佩服老八公的修为,离开北门桥的时候,八公说生门为东北方,我还不以为觑,现在看来,他老人家是早看到了天机,故意提醒我的。 “北门桥在正北,东北是通往松子林,往城郊村落方向。”铁牛道。 “兄弟们,待会咱们一起往松子林杀过去!”我沉声道。 一阵嘈杂,对面围着的阴兵四下散开,几个畜鬼阴差抬着一台轿子缓缓近前,领头以鬼差长喝一声:“马爷到!” 阴兵纷纷下马单膝跪倒:“恭迎马爷!” “都起来吧。”沙哑的声音穿透布帘,一个带着长檐文士帽,身穿锈金丝边白袍、腰悬红菱长剑,脚踏紫云靴的消瘦中年人,缓缓掀开布帘走了下来,一步一履肃杀庄重,自有一股威仪。 “秦哥,麻烦了,这畜生已经能化人形了,实力深不可测,今晚怕是悬了。”菜花凑在我耳边小声道。 马面的出现确实让我挺意外的,原本以为马面跟牛头一样,呈畜生相貌,长脸大嘴,青面獠牙,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翩翩文秀之人。 在场的鬼差多是畜生相貌,就算不是畜道之物,也是修炼畜道的阴差,从他们对马面的恭敬来看,他的地位在阴司似乎不低。 “你就是秦剑?”马面昂首而立,双目一凛,微笑问道。“没错,我就是草了牛头的秦剑。”我咬了咬牙,运足乾阳之气抵抗那森寒、肃然的眼神,与之对视道。 “很好,挺有种,倒也是个人才,怪不得连君上都护着你。”马面淡淡道,低沉的声音如雷锤一般猛烈的撞击我的身心。 我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揪成一团,血气翻腾,疼痛莫名。 这马面好生厉害,尚未交手,我已经被控制住,难道真如菜花所说,今天怕是难逃一劫! “秦剑,你若人我畜道,我可饶你不死,而且可以传你畜道修炼之法,收你为亲传弟子,你看可好?”马面儒雅的笑道,我顿感身上压力一松,人言牛头力大,马面多智,看来真不假,这一吓、一抚果然阴险狡诈。 “我呸,就你这畜生也配做我秦哥师父!”菜花狂笑道。 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知畏惧,越是深陷绝地,越有一股不服输、反叛的念头。 “人为万物之灵长,岂可跟畜生相提并论,别他妈几把啰嗦。”我冷冷道,与菜花相视而笑,经过这么多次的生死与共,我和他几乎能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掐了法诀,猛然爆喝一声,四道护身盾笼罩在四人身上, “草了这孙子!” 菜花爆喝一声,以掌作刀,手中刀势如虹,金光大炙,大有开天辟地之威。 “黄泉刀出,天地动!” 与此同时,我左手捏拳,运足乾阳之气,没有任何的花哨,如流星一般,猛烈的冲撞。 若论实战,我和菜花都是菜鸟,只是眼下也别无它途,唯有作生死一搏。 马面哈哈一笑,欣然出掌,也不进攻,只是生生硬吃了菜花的掌刀和我的重拳。 “轰!” 我只觉这一拳力入泥潭,被消散于无形,马面掌心力劲一吐,我和菜花同时被击飞,喉咙一甜,双双吐血,跌倒在地。 “妈的,若有刀,这一下必定能取他性命,可惜了。”菜花本来就被王志折腾的半死不活,这一掌是耗尽了坤阴之气,倒在地上连连咳血,脸上带着狠辣、不屈,怅然道。 我捂着胸口,长吸一口气,扶起菜花,“走!” 马面此刻心神大震,森白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错愕,他轻敌了,怎么也没想到我和菜花虽然真气低弱,却是至阳至阴截然不同的两种真气,尤其是菜花那一刀,他似乎似曾相识,森寒的刀气入体,五脏六腑已然大损。 一阴一阳两种真气让他很不好受,定下神来,慌忙运气化解。 “不行,这俩小子俨然成势,既不能为我所用,今天若不击杀,日后怕是大麻烦,此刻姑且也顾不上君上的命令了,先杀了他们再说。”马面越想心中越惊,眼中杀机一凛,大喝道:“给我杀!” “杀!”阴兵们举起手中刀刃,如潮水般冲杀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跟他们拼了。”铁牛狂吼一声,再次运起大力金刚法咒,运用神力,一马当先往东北方位杀去。 猫小白护在我身后,这小子虽然全身发抖,下手却绝不含糊,又狠又快,被纯阳血开了锋的匕首,迅速的收割着阴差的魂魄。 不过阴差也不是吃素的,修炼畜道,力气会很猛,卧龙护身盾,几下挨了两下就破了,而我拳脚功夫烂的一塌糊涂,片刻功夫,跟菜花都挂了彩,疲于奔命,勉力跟在铁牛身后。 “这次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秦剑,我再问你一次,入我畜道不?”马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层层的波动,极其的刺耳。 “入你祖宗,草!”菜花呸的吐了一口血水,“什么几把玩意,也配?” “秦哥,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死不了。”菜花狰狞的络腮胡须黑脸,无比的坚定,咳了咳捂住胸口,微笑道。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老实说,只要菜花在,总能逢凶化吉,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哞呴!”一个狼头阴兵骑着冥马闪电般的冲过来,狼头大棒举起照着我的脑袋雷霆万钧的击了下来。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于乱军之中,我猝不及防,眼看那股恶风袭到头顶,就要命丧黄泉,菜花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爆喝一声,双手猛的抱住马头,用力一甩,将那狼头阴兵连人带马摔出去几丈远,连带着摔倒了一片。 “来啊!有种冲老子来啊。”菜花用力的拍打着胸口,双眼充血,眼珠鼓凸,怒吼了起来。 看着菜花那魁梧的身躯,坚强的意志,我感觉他就像是南天一柱,矗在我的面前,无比的安全,这小子总能在关键时候大发神威,犹如猛虎一般,仿佛有无穷的精力,无穷的潜力,无穷的杀气。 第六十六章血洒长街 阴兵被他的气势唬住了,“秦哥,我破了阳脉,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铁牛兄弟,咱们今天就是拼死也要护着秦哥杀出去。”菜花凛然道。 铁牛点头笑道:“好,老子做梦都想大杀一场,过把英雄瘾,老秦,你不是什么劳什子卧龙吗,今天老子也当回保驾将军,哈哈!” “来,菜花兄弟,我铁牛送你一只锤!咱哥俩联手草了这群畜生。” “草了这群马日的、狗日的!”菜花和铁牛两人相视一笑,竟然冲着阴兵反杀了过去,铁锤见到阴兵就砸,全然是拼命的打法。 马面眉头一皱,冷笑道:“倒打出气势,反了!” 他刚刚一直在观战,这刻也差多将体内的乾坤真气创伤压制住了,腰间长剑荡然出鞘,寒光胜雪,在几个阴兵的头上一点,凌空往铁牛刺了过来。 长剑如风,快若流星,夹杂着凄厉的鬼哭狼嚎,叮咚几声金铁交鸣,菜花与铁牛生生被击退,铁锤险些脱手。 “我草,这马怪力气大的很,剑法也刁钻,菜花与铁牛怕是要吃亏。”我心中暗暗焦急,奈何毫无本事,压根儿帮不上忙。 “无知鼠辈,今天谁也别想跑。”马面在可谓是畜道的大宗师,接二连三的折了面子,早已是雷霆大怒,当着这么多部下、徒子徒孙,今天若是拿不下两个莽夫,今后岂不是颜面无存? 当下恼怒,手中长剑攻势越盛,如毒蛇般专攻要害,“看本座破你大力金刚咒!”“哧”的一剑,剑尖如灵蛇般急转,绕过铁锤,猛的刺入铁牛的气海。 “噗!”铁牛师从老祖宗八公,修的乃是力咒,一如神打,这力咒往往是消耗人的精气神,请来的神灵迷狂之力,神灵之力入身,凡体根本消瘦不了,往往一日最多三咒,每次时长不过一炷香而已。 铁牛为了帮我,今晚已经超出了请神力咒的极限,乃是用自己的命与过度消耗本体元气在支撑。 力多存于气海,气海乃是修炼之人的要害,“噗!”铁牛身形一顿,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用铁锤支撑身体,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突然想到了,那日在阴司击杀牛头,破了他的金刚不死之身,当时也是这种情况,心下知道不妙,一个箭步扶住铁牛。 四下的阴兵刚要冲杀,马面冷哼了一声,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铁牛兄弟!”我厉声大呼,铁牛抓着我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怒了努,想要说话,奈何嘴里不断涌血,他这一急,血喷了我一脸。 黏糊温热的血,刺的我眼睛发疼,“走……走!”铁牛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菜花扔掉锤子,颤抖着手捏了个法诀,口中疾念止血法咒,因为激动,好几次念错了咒,他平时画此咒都是照着符文成符,现在慌忙之间要虚空画符,反倒是忘了,急的满头大汗。 “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昴日星官显神通,急急如律令!” 一声清脆的金鸡破晓之声,菜花跳舞似的在地上转圈,张开手、脚飞快的划弄着。 马面冷眼旁观,一抚剑尖不屑一顾道:“昴日星官,下等星宿,旁门左道,可笑之至。” “有了!”菜花这一糊弄,地上出现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转而虚空一笔画,大喝一声“起!”在铁牛身上一戳,顿时血止。 铁牛闷哼一声,直接昏死在我怀里。 “铁牛哥,你可别死,别死……”猫小白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小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起来,咱哥仨血战到底。”我左手拎起铁牛的大锤,右手与菜花紧紧握住,扬起嘴角笑问道:“菜花,草不草这马日的?” 菜花虎泪夺眶,与我联手站起来,哽咽笑道:“咱哥俩草不死这杂种,草了!” “好兄弟!”我和菜花两手两握,两人各握一锤,昂首往马面走去,两人都是抱死一战。 “吁吁!”四周的阴马似乎感觉到了我俩必死的杀气,纷纷扬啼咴鸣,阴兵纷纷大惊,跃跃欲上前。 马面傲然扬手,口中尖啸一声,四周立定,“气势恢宏、视死如归,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本座爱才,再问你们一句,可愿入我畜道。” 我和菜花狂笑起来,两人眼神一凛,怒吼道:“草!” 联手扬锤,体内残存的真气奔腾激越,乾坤相生,阴阳相合,双锤狂风般砸向马面。 我俩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反正必死无疑,倒不如与这马怪拼了,虽死而无憾! 全无招式,纯属以命搏命。 马面只觉两人如山岳般压面而来,仿佛天地间的气场全都集于一身,心中更是大惊:“怪事了,这俩小子怎么越战越猛,哪来如此这般气场,尤其是左边那长须小子,阴气奇重无比,难道是我阴司酆都高手?” 此时正是阴气大盛时辰,对于阴兵来说可以说是天时相合,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运转阴气,然而他们发现似乎所有的阴气都流失到了那个大胡子身上。 这种本事,是天赋,就如同人间的皇帝,集龙气于一身,驾从何处,龙从虎拥! 在酆都城,除了酆都阎罗、君上以外,就是菩萨、天师,就连马面也没一人独揽阴气的本事。然而从这年轻人的本事来看,粗糙无比,又怎可有如此身份?真是奇了。 “不识时务,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到什么时候!”马面冷喝一声,抖剑疾刺。 “秦哥,你算他,我来草这杂种。”菜花横锤挡在我胸前,以锤作刀,虽然说发挥不出黄泉刀法的实力,却也能堪堪斗上几个回合。 在晚上作战,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四周遍布阴气,我的乾阳真气回复极慢,但菜花不同了,他仿佛天生就是为黑暗而生,越战越有利,破了阳脉后,潜能完全激发出来,蓬勃的阴气将他浓浓的包裹在内,如魔神降世,大杀四方。 我和菜花手心相连,闭目凝神,在此生死关头,与兄弟同心同力,反正难逃一死,我反而出奇的冷静,八卦很快凝聚,阴阳二爻,旋转交错,金光灿烂,庄严无比。 透过八卦幻象,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菜花身上灿烂的金光,马面周身旋转的黑气,菜花的身形不算很快,马面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快若闪电,招招攻菜花要害,一时间竟然险象环生。 难了,这马面速度奇怪,不知高出牛头多少个档次,想要找到他的命门一击必杀,怕是难了。 我正神观卦象,另一端的马面似乎看破我在窥探卦象,冷笑一声,提剑冲我疾刺而来,“先破了你小子的魂魄,看你何能。” 马面闪到我跟前,提剑便刺,我想到菜花曾说过,能在卦象斩杀敌人,同样,怕是马面也能同样在卦象斩杀我。 眼前剑尖离我不到一公分,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剑尖传来的森寒杀气,完了,没想到反被卦象所杀。 “嗖!”的一声,八卦阳爻飞起,击在马面的长剑上,叮叮咚咚作响。 马面怪叫一声,急退开来,冷笑道:“算你小子走运!” 轰!我心魂大惊,卦象陡然而散,睁眼一看,菜花额头布满冷汗,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伤口寸许,流血涙涙。 这还是马面有意戏弄,若要下杀心,恐怕任何一剑都可以要了菜花的命。 “菜花,一起上!”我拎锤与菜花同时砸向马面,马面长笑道:“找死!” 第六十七章活神仙娜娜 剑尖直抖,唰唰几剑,我和菜花肩上再添新伤,伤口不浅不深,强大的阴煞之气侵入体内,难受之至。 “妈的,这畜生剑法太厉害了!拼了!” 两锤相交,乾阳之气与坤阴之气摩擦出猛烈的火花,形成一股螺旋般阴阳气劲,这一锤是我和菜花的最后一搏,如果击不败马面,必死无疑。 两股真气的融合,迸发出强大的气势,马面收起小觑之心,脸色一沉,这两锤看起来没有任何花哨,却如同铺天盖地而来,让人避无可避。 “叮咚”马面急催阴气,手腕急抖,一连十几剑点在双锤上,轰! 两股气势猛烈碰撞,我和菜花如遭电击,手中大锤再也拿不住,脱手而飞,马面也被这股巨力震飞三丈开外,眼神一寒,已然下了必杀之心。 “我潜心阴司,虽不敢与天师、无常比肩,却也是畜道宗师,今日居然被两个鼠辈击退,此气断不可受,管他跟酆都有何关联,决不能再留手了。” 我和菜花虎口破裂,大锤丢失,两人凌空飞出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散了架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秦哥,看到了没,那老杂毛被咱俩草飞了,原来咱们兄弟潜力这么大,咳咳!”菜花用力握着我的手,咳血笑道。 我点了点头,欣然笑道:“没错,假如老天再给咱们兄弟几年,必然打遍天下无敌手,哈哈!” 我和菜花深知此劫难逃,却也无畏惧,反而是豪气干云,说不出的痛快,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哥、花爷,你们没事吧。”猫小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和菜花各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笑道:“奶奶的,没想到我也当了一回爷!” “小白,对不起,给你介绍萝莉怕是不成了,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今日能逃的一魂投胎转世,下辈子老哥一定带你草马子。” “秦哥,别忘了,还算我张菜花一个。” 我和菜花哈哈大笑,伤势愈重,笑声牵动伤势,两人皆是纷纷大咳血。 “我不要萝莉了,秦哥,你们起来,咱们杀出去。”猫小白想要拖起我。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小白,给我哥俩点烟!” 猫小白哭着从我口袋摸出香烟,给我和菜花点上,我和菜花躺在地上,咬着香烟,思绪渐渐放空,身上已经疼的没有感觉,气力像是飘走了,身子变的空荡荡的。 我知道,这是死亡的感觉! 老八公算到了生门,却没算到我出不了生门,命丧畜生之手。 马面提着长剑缓缓走到近前,剑尖直指已近昏阙的我和菜花,我知道这一剑下去,定然魂飞魄散,从此世上再无我兄弟二人。 剑芒一闪,在我的瞳孔越放越大,死亡……来了! “嗡嗡!” 陡然两道雪亮的光亮照射过来,所照之处,阴兵纷纷闪躲,躲闪不及的阴兵顿时被光亮射成了烟雾,魂飞魄散。 四周阴马嘶鸣,阴兵乱窜,场面乱成一团,一辆车身贴满灵符的豪华跑车从黑暗中冲出来,雪亮的车灯将车灯那两道灵符照的投下巨大的光阴,扭曲的符文光芒大盛,被照射到的阴兵尽皆灰灰湮灭。 那开车的人技艺也高超,车灯调控的左右摇摆,阴兵互相践踏,一时纷纷溃散。 “不是已经清场了么?哪来的车!”马面收起长剑,剑身一反,一道气劲发出,“啪!”车灯顿时爆裂。 阴差在阳间有种本事清场,一旦清场,车道会以各种原因封锁,如突然起雾、结冰,或者以各种故障限制人在场。 清场一般发生在天师出巡、阎罗王出巡,这时候会有阴差、阴兵打着肃静、避让的旗牌在前头开路,所过之处,人皆噤声。 如有时候一群熟人、朋友正在吵闹、说话,或者会议现场、演出现场,突然之间就冷清了下来,就很有可能是阴差开路、清场! “哼,臭马头怪,敢坏我灵符,抽你!”车顶打开,一个俏皮、刁蛮的少女亭亭玉立,手中长鞭一扬,往马面抽打过去。 马面吃不透对方路数,身子一侧,险险躲过长鞭,长鞭狠狠甩中身边的一个狗头阴兵,那阴兵惨叫一声,全身登时溃烂,化作一滩黑气。 “拘魂鞭!”马面惊讶道。 来者正是娜娜,长鞭一卷,我只觉得身子一轻,落到了车里,再一甩鞭,菜花也被卷了进来。 “臭小子,好愣着干嘛,快上车。”周娜娜白了猫小白一眼,娇叱道。 猫小白看傻眼了,被这一呵斥,顿时醒悟,“是,神仙姐姐!”说完,抱起铁牛跳进了车。 车身猛的一沉,周娜娜皱眉道:“怎么这么沉!” 说完,肆无忌惮的打转车头,车上尽是灵符,阴兵莫不敢近,周娜娜冲马面吹了声马哨,小蛮靴一蹬油门,车冲破围堵,往西北方向投去。 “可恶,上马,都给我追,煮熟的鸭子,绝对不能飞了。”马面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我和菜花刚刚的那一锤,对他的震撼很大,像马面这种高手自然知道,假以时日,我俩必能一飞冲天,若不能诛杀,无疑是树下强敌。 “你,把这个喂给他们三人吃!”周娜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扔给发愣的猫小白道,猫小白哪里见过这般俏皮、漂亮的女孩,赶紧接过葫芦道:“好的,神仙姐姐。”周娜娜噗嗤抿嘴一笑,“你个小鬼头,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姐姐,你叫我娜姐就好了。” 猫小白给我和菜花喂了药,把葫芦还给周娜娜道:“姐姐比天宫里的仙子还漂亮,就是神仙姐姐,我叫猫小白,姐姐叫我小白就好了。” 女人谁不喜欢别人夸漂亮,周娜娜扬起俏皮的嘴角一笑,“小鬼头,你嘴巴倒是会说话,比我师兄那头笨猪有趣多了。” 正说着,眼角一瞄后视镜,马面亲骑冥马追了上来,“奶奶个腿的,敢跟姑奶奶飙车!”周娜娜眉毛一扬,冷哼的同时,油门一踩到底,就要往市区钻。 “师妹,出,出城!”菜花睁开眼,挣扎道。 周娜娜看了菜花,眼睛一红道:“你真是头大笨猪,老是给这死色鬼顶死,若不是我带了爹爹的回元丹和灵符,你就等死吧。” “嘿嘿,我就知道师妹会来救我。”菜花扬了扬手中的同心锁,微笑道。 周娜娜一个急转弯往松子林方向驶去,陡然觉得不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笨猪,松子林是村道,车跑不开。”菜花捂着胸口喘了口气道:“秦哥说往东北走松子林,自然是错不了的,你只管开就是。”周娜娜不悦道:“秦哥、秦你个大头鬼,迟早你得被这倒霉鬼给害死。” 菜花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花爷,我看神仙姐姐似乎很担心你,你们不会是……”猫小白凑过来,两手大拇指一比,笑嘻嘻问道。 周娜娜耳朵很灵,转过头来,瞪了猫小白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再多嘴,我割了你舌头。”转过头去,俏脸俨然灿若朝霞,火烧一般,芳心噗通直跳。 菜花无奈的对猫小白耸了耸眉头,猫小白吐了吐舌头,哪里还敢说话。 周娜娜驱车往松子林方向投去,一出了国道,通往松子林的是颠簸的山路,低盘跑车底盘刮的吱嘎响,眼看周娜娜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菜花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中暗骂:“秦哥,你可千万不能瞎指错路,不然咱们今晚就死你手里了。” 第六十八章关帝神庙 想到这,回头一看,伴随着雷霆般的马蹄声是一双双肃杀、血红的眼睛,那是阴兵与冥马的瞳孔,在村道上,乱石颠簸、坑坑洼洼,跑车是决计跑不过马的。 马面见跑车驶入村道,嘴角一笑,冷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闯,看你们今日逃脱本座的五指心,尤其是那小娘们又骚又泼辣,嘿嘿……” 马面生性淫乱,最喜女色,想到刁蛮的娜娜那可爱的俏模样儿,心里痒的厉害,顿时本性暴露。 “都听好了,所有男人格杀勿论,那娘们得活捉,万不可伤一根毫毛,违者杀立决!”马面勒住缰绳威严的大喝道。 立时有传令畜兵骑马往后队传达号令:“马爷有令,男的斩立决,女的活捉,分毫勿动,违者立杀,马爷有令……” “驾!”马面一催马,甩鞭打马,疾驰而去。 “咳咳!”我缓缓睁开眼,一股凉气从喉直入尾椎,体内阴寒煞气尽消,只是剑伤等一些外伤依然沉重,身子沉重的厉害。 睁开眼,我看到一双系着统领的小蛮靴,往上是白嫩的小腿,娇俏玲珑的身段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的摇晃,可不正是我可爱的姑奶奶周娜娜。 此刻她嘴唇微微抿,灵巧的鼻子与眼睛满是不爽之色,那双白玉般的小手,疯狂的变档打方向盘。 周娜娜感觉一道火辣的目光,回头一看我正猥琐的趴在副驾驶位置上满脸花痴的看着她,登时就不悦了,“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对眼。” “我看我家姑奶奶,真迷人,咳咳。”我努力挤出自己自认为最帅的笑容,嘿嘿笑道。 “恶心!”周娜娜一个急刹车,我猛的一头撞在车门上,哐当一声脑袋起了个大包。“噗嗤,撞死你个大色鬼,不允许再看我,否则就滚下车,哼!”周娜娜娇蛮的笑了起来,重新踩油门,驱车而动。 “秦哥,你还是别惹她了,让她专心开车吧,你看看后面。”菜花哭丧着脸,对我道。 我揉了揉头,往后视镜里一看,白袍猎猎风动的马面,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张脸上猥琐、猖狂的表情。 “妈的,差点忘了马面可是出了名的色中恶魔,上次娶桃红的也是他。”我一摸胸口的葫芦,失声尖叫。 菜花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回头望了两眼,面无人色道:“奶奶个腿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是这么回事,这要是被他逮到,我师妹可……” 正说着,刚当一声,跑车停了下来,娜娜重新起火、踩油,车怎么也发动不了。 “都怪你这大笨猪,乌鸦嘴,车底盘刮坏了,这下惨了。”周娜娜拉开车门,跳下来了车,见我们还呆在车里,探头嗔骂:“都还等着八人大轿来抬是吧,还不滚下车。” 菜花瞪了我一眼,“秦哥,尼玛不是说东北是生门吗?我看他娘的就是地狱。” 我摸了摸鼻梁很是无语,都怪老八公那老糊涂,小白你背着铁牛,咱们往村里逃。 我和菜花下车,互相搀扶,一瘸一拐的往周娜娜追去,边追边喊:“姑奶奶,你倒是慢点走啊,我们可是伤兵。” 娜娜回转身,左右揽着我和菜花,紧贴在她温软的身侧,拽着我俩往村里跑去。 猫小白倒还好,他虽然不懂术法,一身武学修为却也不低,力气虽然不如铁牛,却比一般人强大,背着两百斤的铁牛,脚步依然飞快。 娜娜拉着我和菜花一路跑,我只觉香风入鼻,又酥又痒,心里愈发喜爱这个刁蛮的丫头。 进了村,村子里一片漆黑,到处是被残破的瓦屋顶,村子里一片漆黑,这也怪阴兵跟的太紧,他们所到之处,月光尽皆借走了,别处自然漆黑无比。 “师兄,村子里都有神堂,咱们找找吧。”周娜娜舒了口气道。 “完了,这村估计是废了,毫无人气,不说有神明保佑,不出妖怪就算咱们走运了。”菜花无语道。 “行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周娜娜松开我的手,皱眉道。 村道狭窄,马面一行虽有快马,奈何拥挤,不少阴兵翻进了旁边的水渠,反倒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小白,这村子你熟悉吗?”我问。 猫小白点了点头道:“这村叫关村,听说是关公后人,这几年城里买房对郊区有政策,村里的人都进城了,这地儿也就荒废了。” “有关公庙就好,小白你带路,姑且往神庙里一躲。”菜花想了想道。 这也是实在没辙了,这时候也管不得关二爷是否还在他子孙的庙堂里,也无别处可躲了。 猫小白带着我们往村中走去,身后隐约已经听到了阴兵的呼嚎声,这群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跟的太紧了。 到了关公庙,门上全是蜘蛛网,起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我推开门,里面烟尘弥漫,“咳咳,都快进来吧。” 等人齐了,我关上庙门,往大厅走去,庙顶残破不堪,庙里神案、香炉被打翻在地,杂乱不堪。 “啊!”娜娜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扑入我怀里,死死的抱着我的脖子,哇哇的大叫。 “姑奶奶,咋啦?”我被吓了一跳,胸口被两团软软的顶住,说不出的舒坦。 “有老,老鼠……”娜娜别过头指角落眯着眼道,“嘿嘿,没想到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老鼠。”我笑道,刚要伸出手抱住她的小蛮腰,她似乎感觉到了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猛的推开我,叉腰气道:“怕老鼠怎么了,哼。” 外面传来阴兵的嚷嚷,我收起玩笑之心,拾起地上的蜡烛,蜡烛有些潮,但是还好将就着点燃了。 菜花与猫小白扶好神案,提起香炉放在神桌上,准备开香坛请关公。 “关老爷,你可千万得显灵啊,不然今天真是插翅难飞了。”猫小白双手合十,嘟哝着拜道。 我一看那关公神像,早已经布满蜘蛛网,上面还落满了老鼠屎,很明显这庙早就断了香火,后人都走了,这般冷清,想必关公早就走了。 “小白,你稍微清理一下神像,我准备请神。”菜花吩咐道。猫小白爬上神像后座,扯掉蜘蛛网,菜花这边开始立法坛,口中念念有词。 “师兄你就别费劲了,这既无法坛威仪,连最起码的香火都没有,就凭这几根蜡烛能请得动护坛元帅吗?”娜娜嘟哝道。 菜花满脸的焦虑,念诵了一番,关公神像没有任何反应,也有些急了。 “关羽你倒是显灵啊!诸葛都来了,你还摆屁架子啊,我草。”菜花扔掉手上的蜡烛,啐骂道。 “马爷,全村都搜遍了,就剩下这座关公庙了。”阴兵在神庙前的石坪上集结,敬于关元帅威严,没有人敢擅自闯入。 马面绕着神庙转了一圈,冷哼道:“我看这些家伙八成躲在关公庙内,搜!” “马爷,这可是关元帅神庙,君上说了,遇关则退,万不可引火烧身。”旁边一个狗头畜兵小心提醒道。 马面傲然冷哼了一声,若是平时他也忍了,可是今晚不仅连连受挫,里面更有一个风骚的娘们,想到那小娘们的泼辣劲儿,马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看这神庙破败不堪,关羽能呆的住吗?就算关羽亲来,本座也不惧他。”马面料定此庙破败,香火断了已久,早已无主神落位,是以敢口出狂言。 “搜!” “砰!”庙门轰然而开,马面亲率阴兵冲了进来,夹杂着劲烈的阴风,让人胆寒。 第六十九章跪求关羽 砰!庙门轰然洞开,马面负着手与众畜兵缓缓走了进来,大殿内顿时寒气森然,阴气盘旋。 马面目光投向关帝神庙,见神像毫无光泽,尘埃满布,料定关帝神灵肯定不在此位了,这才放下心来。 “逃,往哪里逃!”马面傲然走到我跟前,目光像钩子一样望娜娜丰满、玲珑的身躯上扫射着,火辣的欲望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娜娜被马面猥琐、火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冷嗔道:“马面,你大举率阴兵入境,违背广王、钟天师法令,就不怕处罚吗?” 马面哈哈大笑道:“这个就不劳娘子操心了,娘子既然这般关心本座,何不跟本座成就百年之好?” “呸,臭畜生!”周娜娜被马面这一番不要脸的抢白,气的娇躯发抖,手腕一抖,拘魂鞭照着马面抽打了过去。 “哼,拘魂鞭,你跟刘判是什么关系?“马面单手抓住长鞭,冷笑道。 娜娜没想到马面竟然敢用手直抓长鞭,要知道拘魂鞭,可是刘师公炼制的,专门打鬼伤魂的煞器。一时间,她也有些慌神了,想要撤鞭,奈何马面拿捏的极紧。 “小娘子,你倒是再使点劲啊?”马面冷然邪笑道。 “哼,给你就是!”周娜娜深知自己远远不是马面的对手,手一松长鞭被他夺了去。 眼看着娜娜吃了亏,我有些急了,连忙护在她的身前,冷喝道:“马面,亏你为一代宗师,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来啊!” 我怒拍胸口,佯作一副毫不畏惧的表情。 马面脸一沉,冷冰冰道:“今天晚上,除了这位小娘子,你们都得死。”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一荡,刁钻毒辣的往我面门袭来,锋芒疾吐,俨然是动了杀机。 “臭色鬼,你找死啊。”娜娜一声娇喝,手腕一动,两条青色的小蛇往马面门面袭了过去,这些毒蛇都是阴山派专门炼制食养的,端的是厉害无比。 马面一看这蛇通体碧绿,知毒性剧烈,怕魂魄受损,剑锋一转,唰唰两朵剑花,将毒蛇削成了碎片。娜娜乘着这瞬息之机,将我拉到了身后,嗔怒道:“你不会武技,挡在前面找死啊。” 看着她为我生气的刁蛮样儿,我心里甜甜的,刚要说话,马面冷哼了一声,长剑再次往我袭来。 “好小子,连本座的女人都敢染指,找死!” “奶奶个腿的,什么生门,没想到还是折在这,老八公这下可把我坑惨了。”我暗骂了一句,提起桌上的香炉往马面砸了过去,这一用力又牵动了伤势,伤口血水涙涙而出。 菜花还在不停的跺脚、念咒请灵,猫小白趁着打乱之机,将铁牛拖到了神像之后,以免只剩一口气的铁牛受到波及。 马面剑一拨,荡开香炉,疾刺而来。 菜花有些急了,大喝道:“关羽,你奶奶个腿的,卧龙要被杀了,快显灵啊。” 说完,一个狗啃泥,扑过来,抱住了马面的大腿,大喊道:“秦哥,师妹,你们快逃。” 马面眉头一皱,扬起剑柄照着菜花头上就是一下,菜花额头顿时破了个血窟窿,只是依然死死的抱着马面的腿。 “找死!”马面反手就要刺,“菜花!”我急眼了,冲过去,趁着这空当死死的抱住马面的腰,夹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出剑。 “呵哈!”马面身躯一震,爆喝一声,一股巨力重重的将我和菜花甩开,飞撞在神坛之上。 “哇!”这一撞,我五脏六腑像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当,菜花更是血流满面,“秦哥!”菜花伸出手,挣扎道。 我俩本来旧伤严重,遭此重击,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笨蛋,色鬼!”娜娜扑过来,急的眼泪直流。猫小白更是躲在神像后,不停的给神像磕头,求关公显灵。 马面缓缓走到周娜娜面前,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挑起她圆润的下巴,浪笑道:“小娘子,怎样,本座厉害吧。” 周娜娜仰着头,桀骜不驯的冷哼道:“你再厉害也是畜生!” 马面脸色大变,他以畜道修人身,最恨别人骂他畜生,登时一怒,单手捏住娜娜的下巴,“本座手下有几百弟兄,要不要尝尝他们的滋味?” 手下的阴兵顿时哈哈浪笑了起来,周娜娜毕竟是女孩子,想到被这些畜生玷污,岂不是生不如死,咬了咬牙,身子一轻,想化作灵体溜走。 她是转灵体,能在人与魂之间自由转换,若是常人,肯定是拿不住她的,但对方是专门拘拿魂魄的马面。 魂体还没来得及走,马面手中黑光一闪,就拿住了魂魄,“居然是转灵体,哈哈,本座想不要你都不行了。” “畜生,放开娜娜!”眼看着娜娜的魂魄被马面吸入掌心,我有些急了,大喊道。 马面的目光往我看了过来,扬起嘴角一怒,单脚踩在我的脸上,用力碾压道:“你杀牛头,本座念你天资不错,愿收你入道,没想到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生的贱骨头!” “啊!”咔嚓,我听到自己的脸骨开裂的声音,满嘴血腥。 “你才是畜生、贱种、杂种、人渣!“我用力捶打着地面,不服的呜咽道。 马面冷哼,脚下用的劲更大,我感觉脸都快要坍塌了,血直往脑子冲,就快要炸开了一般。 “我草你奶奶,畜生有种冲我来啊。”菜花指着马面,咬牙忿然道。 “弟兄们,让他知道什么叫畜生。”马面手一挥,冷笑道。 “桀桀!”一个猪面统领解下裤腰带,亮出那肮脏的玩意,大笑道:“弟兄们,让这臭小子尝尝爷爷的黄汤,看他还敢嚣张不?” 两个畜兵,分别踩着菜花的左右手,猪面统领照着菜花的脸就是一泡热尿,大厅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腥臊味,其他的畜兵纷纷哇哇大叫示威。 “想撒的都过来。”猪头统领一提裤子大笑道,后面的牛头、狗头纷纷怪笑,一个个的冲着菜花的脸放起水来。 “畜生,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菜花遭此侮辱,如同狂狮一般怒吼挣扎。 我被马面死死的踩在脚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遭受畜生的侮辱而无能为力,菜花那扭曲、狂暴的脸如同刀子一般刺进我的心里,鲜血淋漓。 “关羽,关云长,你不是心高气傲吗?我求你,求你快显灵!”我用力拍打着地面,歇底斯里的吼了起来。 菜花眼眶如血,吼道:“秦哥,不用求他,今日我若不死,来日必定血仇。” 我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菜花,他正愤怒的看着我,满脸的刚毅不屈。 我知道菜花一直把我的尊严看的比他性命还重要,他认为我是卧龙转世,断不然给关羽叩头求救。 然而,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救下自己的兄弟,别说是自尊,就是死也不足惜了。 “关羽,我以诸葛之身,跪求你显灵!” “求你了!” “哈哈,你当关元帅是家供的,说来就来,什么玩意!”畜兵们哈哈大笑。 马面傲然冷笑道:“关羽亲来又怎样,本座不惧!” 话音未落,大殿内金光大盛,庞大的神光让众畜兵纷纷大惊,护住眼往后退却,马面单臂护眼,心中大惊:“难不成,关元帅真显灵了?这,这怎么可能。” 战马嘶鸣,紧接着伴随的是一声雷霆大喝:“军师勿慌,关某在此!” 第七十章斩马头 这一声喊的好不威猛,畜兵纷纷掩耳,冥马扬啼,神庙大殿更是坍塌了半边。 远远响起,激烈、清脆的马蹄声,整个时空仿若静止了一般,死一般的安静。 一员猛将骑丈二红马,自金光中杀将而出,稳稳落入殿中,提缰扬马,好不威风。 “关元帅!”马面骇然大叫,身形急退,撤到了畜兵中间。 且看这员大将,赤面长须,面如重枣,刀眉入鬓,眼如丹凤,神光内敛,身披绿袍,内覆金甲,手中长刀亮如雪,森然杀气让人胆寒,胯下红马神骏无匹,更显将军无上神威! “军师,请起,关某断不敢当。”关羽单臂提起我,傲然抚须道,眉眼傲气睥睨,视众生如无物。 我看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关羽一直是我最崇拜的英雄好汉,就好比粉丝见偶像,我又惊又喜,竟然语塞。 菜花踉跄爬起来,猛的把我拉到一边,板着脸道:“秦哥,何必求他,你没看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吗?” 说完,菜花一抹脸上的脏物,冷笑道:“关羽,你明明就在神庙,却偏要我秦哥跪地求你,才现身,心性狭窄,枉为神祗,愧为英雄!” 关羽双目一凛,菜花昂然不惧与之对视,两者都是长须壮汉,场面紧张诡异。 “菜花……”我赶紧拉了菜花一把,眼看关羽手中大刀微动,我生怕这位大神一刀把菜花给劈了。 “秦哥,你何必这般,瞧他那得瑟的鸟样,他分明就是想要你求他,与其这般讨生,咱哥俩还不如死了的好。” 关羽横眉扫了菜花一眼,傲然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于他说话。 “关元帅,本座奉君上命令,缉拿杀害阴司统领牛头凶手。”马面好不容易控制受惊的冥马,于马上恭敬拱手道。 他的心里早就作好了打算,若关羽给面子自然是好事,若不给面子,厮杀是难免的,关羽原在真武大帝部下任显灵元帅,现在又出任东岳大帝神将,阴司也得让着他三分。 “即知是本帅,为何不下马叩头。”关羽半眯着眼,喝问道。 马面拱手道:“公务在身,恕不行礼,关元帅还请通融。” “尔等畜道之身,修来不易,速速退去,关某既已显身,定当护佑!”关羽抚须傲道。 “关元帅,他们是阴司缉拿要犯,你护佑他们,属下怎么跟谢先生交代。”马面面露难色道。 关羽道:“尔不配与关某理论,要领人,让秦广王亲来!” 说完,青龙偃月刀猛的一磕,金鸣之声大盛,好不威猛。 “关羽,你什么东西,竟敢藐视阴司,藐视谢先生,我来会会你。”猪头统领爆喝一声,手举钉耙,催马往关羽袭来。 “尔等插标卖首之徒,关某不屑斩之,速速逃命!”关羽爆喝一声,猪头统领冥马立翻,将他甩翻在地。 “关羽,既然你这么不识趣,莫怪本座不客气,上!”马面也是火了,一看自己手下上百,哪能就此服输? 眼看着黑压压的阴兵杀将而来,个个凶面獠牙,我甚至担心关羽能否对敌。 关羽傲然冷笑:“破砖烂瓦,也敢猖狂,受死!”双手举起长刀,催马直往畜兵杀将而去,刀势一扬,伴随青龙嘶鸣,金光大盛。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畜兵在金光中魂飞魄散,马面一看情况不对,想要跑。 关羽马快追到石坪,已经拦到马面前面。 “本念尔畜道修身不易,没想到尔如此不知时务!” “关羽,你以为我怕你吗?受死吧。” 马面毕竟是宗师,虽被神威所吓,生死关头只能咬牙硬斗,挺剑便刺,剑出阴风呼啸,百鬼哭嚎,浓密的乌气如灵蛇般往关羽凶狠的撕咬而去。 我和菜花追出神庙,这才知道马面刚刚斗我俩,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眼下与关羽拼死一搏,毕生修为全使了出来,与关羽糜战正酣。 “马面不愧为宗师,竟能和关羽激战这么多回合,真不简单,怪不得能成为谢先生手下第一统领。”菜花怅然道。 “你们说的谢先生,到底是谁?”我问。菜花答道:“白无常,阴司都称他为谢先生。” 说话之间,那边激战已经结束,马面被关羽一刀斩落马,“修身不易,饶尔不死。” 关羽催马回到神庙,正要落位离开,菜花大喝道:“关羽站住。” 关羽冷哼一声,提马转身,冷冷的看着菜花。 “下马给我秦哥下跪还礼,他是卧龙转世,你当不起他跪。”菜花走到关羽近前,大喝道。 关羽眯了咪眼,杀机内敛,冷笑一声:“关某一生,只跪桃源、天地、父母,尔休得胡搅蛮缠。” “关羽,下马!”菜花冲到前来,就要拽马头,关羽面色一沉,扬起长刀就要斩。 “关元帅且慢。”我赶紧拦在菜花前面,关羽的刀锋落在我的面门,森寒的刀锋刺的我脸火辣辣的疼。 “关元帅,我兄弟鲁莽不懂事,你别介意啊。”我拖住菜花道。 关羽眼一睁,回转马,往神像金光里越了过去。 “关羽,来日我必与你一战,以血秦哥之耻。”菜花咬牙切齿的指着神像骂道。 “关某随时奉陪!”关羽冷峻的声音,远远飘来,金光一散,大殿恢复了平静。 “吁,好险,尼玛找死,刚刚要不是我拦住,那一刀准得要你的命。”我一摸脸上火辣辣的,妈的,居然破皮流血了。 菜花冷哼道:“秦哥,你跪他,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别忘了你可是诸葛转世……” 我举起手打断他,冷然道:“菜花,我是我,不是诸葛,此后请不要再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我很少对菜花发火,他见我面色不悦,愣了,眼睛狠狠的瞪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我俩谁也没说话,气氛很是尴尬、压抑。 猫小白从神像后面钻出来道:“秦哥、花爷,你们别吵了,神仙姐姐的魂魄还捏在马面手里呢。” “哎呀,赶紧追,马面受伤了,肯定跑不快!”我说完,往门外跑去。 菜花和猫小白追了上来,“秦哥,你赶紧算算马面的方位吧。”追出村道,通往东西两道,菜花道。 我没答他话,闭上凝神,马面属阴,阴司在阴位,坤属阴,只要找到坤位,就能找到马面。 八卦幻象一成,透过幻象,我清楚的看到马面往西边纵马跑了过去。 “坤位在西,追!”我道。 我和菜花往西边狂奔了没两里地,就找到了马面,他躺在阴路旁,已经奄奄一息了,冥马安静的立在旁边。 “畜生!”菜花抓起他的袍领,狠狠就是两巴掌。 马面被关羽的长刀从左肩到右腹划穿,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原型毕露,一张长长的马脸满是白毛,马嘴大口大口的吐血。 “菜花,先救娜娜吧。”看到马面的惨样,我叹了口气道。 菜花拔出马面的佩剑,唰的一剑砍断了马面的手,动作狠辣,马面发出一声咴咴的惨叫。 手一段,娜娜魂体从马面的掌心慢慢飘了出来,原地一转,又恢复了娇蛮的俏样儿。 “哼,臭色马,活该关羽一刀劈死你。”娜娜拍着手掌,气哼哼道。 “娜娜!”我激动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欣喜道。 娜娜挣脱我的手,揽住菜花的胳膊道:“哼,都怪你这大色鬼,要不是把我们往东北方向走,姑奶奶我也不至于被这马贼所擒。” 我想到她护着我被马面抓住,心里又喜又疼,在脸上拍了一掌,笑道:“没错,都怪我笨,带错了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对老八公无限感激,东北果真是生门,虽然一波三折,陷阱重重,最终还是转危为安。 菜花轻轻推开娜娜,扬起长剑一剑刺入马面的胸膛,凑在马面脸侧,狰狞笑道:“马面,我必灭你畜道!” “谢……谢先生会为我报仇,你们走着……”马面挣扎喃喃道,话音未落,菜花长剑一提,一剑削掉了马面的脑袋。 “啊!”我和娜娜同时惊讶出声,月色下提着马面马头的菜花,面色狰狞凶狠,阴森的气场,让我不寒而栗,仿佛从不认识他一般。 第七十一章八公的魔鬼训练 “师兄,你杀了他就好了,干嘛还砍下他的头,太吓人了,赶紧扔掉吧。”娜娜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惶恐道。 菜花嘿嘿的冷笑了一声,把马面的头扔在地上,用脚碾压了几下,“秦哥,这畜生刚刚踩咱哥俩,咱现在也让他尝尝被踩的滋味。” 我看着那张满脸是白毛的马脸被菜花践踏在脚下,暗自摇头叹息道:“马面、牛头两兄弟,没想到都死在我手上,哎!” 马面怎么也是一代宗师,他已经惨死,老实说我心里最后的一点恨意也全消了。 我拉住双目血红的菜花,叹道:“菜花,算了吧,反正都已经杀了他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娜娜也附和道:“是啊,师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万一谢先生真来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菜花冷笑道:“哼,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阴司的阿猫阿狗全都给杀个干净。” 说完,脚上劲力一吐,将马头踩爆,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我和娜娜都一阵胆寒,看着菜花,一道无形的墙生生的将我们的关系给拉开了,我心里隐隐作痛,说不出的难受。 菜花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昏暗的月色下,他的脸阴沉的厉害,“秦哥,娜娜,你们是不是觉的我很残忍?” 我没有说话,转过身,径直往回去的路上走去。菜花在后面喊道:“秦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有尊严的活着。” 我转过身,冷冷道:“强者就一定要残忍吗?” 菜花怒吼道:“你就是懦夫,一个真正的强者是血炼出来的,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狗一样踩在脚下,我更不希望你跪地求饶,你明白吗?” “师兄,你冷静点,有话咱们回去说好吗?”娜娜挽住菜花的胳膊,晃了晃娇嗔道。菜花弹飞烟蒂,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微笑道:“娜娜,我很冷静,你不用担心。” 菜花快步走上前搭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秦哥,我只是不想再这么窝囊的活着,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听他口气平淡了,心里释怀了不少,微笑道:“菜花,一世人两兄弟,我很讨厌打打杀杀,你是知道的。” “秦哥,我都知道,现在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菜花说。 我苦笑了一下,生活都是逼出来的,自从卷入了玄门的怪圈,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菜花说的没错,我若不杀人,人必杀我,玄门、江湖远远比现实的生活更血雨腥风。 菜花,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咱们兄弟生死对立,兵戎相见,我笑道。 菜花哈哈大笑道,秦哥,你别开玩笑了,老子草谁,也不敢草自己兄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项上人头,秦哥自取。 取你个几把,不说这秽气事了,回去老子要大睡三天三夜。 哈哈,这才像我秦哥,走,喝酒去! 哼,你们两个神经病,都不理我,我走了!娜娜嘴一撇,生气的跺脚道。 我和菜花同时转身,娜娜那看着菜花娇气、埋怨的眼神让我心中发酸。 我从大学起就一直研究性心理学,为了研究女性的心理,我大学几乎是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一夜情更是不计其数,从娜娜看菜花的眼神,我看的出来,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她的眼神甚至没有片刻的为我停留,这无疑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然而最让我担心的是,菜花似乎对她并无好感,如果有也是师兄妹的情谊,绝无男女之情。 “你自己又不是没长腿,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还要我背吧。”菜花懒洋洋道。“哼,谁稀罕你,下次再也不救你这头笨猪,我走了。”娜娜一跺脚化作灵体,一眨眼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走就走,还巴不得你走呢,娘们就是烦人。”菜花嘟哝道,他见我眼神有些呆滞,猛的拍了我一掌,“秦哥,你不会真喜欢这小魔女吧。” “你奶奶个腿的,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不喜欢她,走!”我没好气的骂了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猪,难怪娜娜常骂他是笨猪,想必也是气他的不解风情。 我上下打量了菜花一眼,这猪头满脸胡子,五大三粗,一脸凶样,现在还缺了两口门牙,真不知道娜娜看上他哪点了,真个儿气人啊。 回到北门桥,老八公给我们三人一人倒了碗酒,烧了两道符就着喝了,也不知道老祖宗用的是什么符,吃完以后我和菜花身子舒畅了不少。 让人担忧的是,铁牛命悬一线,虽然命是捡回来了,但是气海被破,修为损失不少,要想复原怕是难了。 菜花破了阳脉,精血、元气也损失了不少,不过还好这小子修的是坤阴之气,阳脉破了,不影响他继续吸阴练气。 死里逃生后,我更加的佩服老八公的深谋远虑,若不是他在桥上赐予天机,我怕是早成了马面的剑下亡魂。 菜花在杆子帮的桥洞呆了几天,就回市区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在东门租了个门脸,开了个小店,专门卖一些纸符、开光法器啥的,明着是卖东西,暗地里帮人处理阴阳事物。 我被老八公强留在桥洞里,他老人家说江东市不久将会有一场大变,让我潜心修习修习五斗神术。 对于八公老祖宗的话,我是丝毫没有怀疑的,他老人家说大变,那就一定是有的,而我现在也算是玄门中人,到时候菜花那猪头肯定是忍不住要趟浑水的,我想躲也不行。 想了想,只得留在桥洞,每日伏案画符、练咒。 以前看到菜花、封先生、刘师公他们画符、念咒,总感觉不伦不类的,真正修习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光是各种手诀就让人头疼,如发兵诀、宗师指诀、押煞指诀、三清指诀,等等大致有几十种,而且这些指诀还不能乱掐,好几次我掐诀念咒都差点反伤。 我练的是诸葛卧龙的先天功法,又修的乾阳真气,画出来的符用八公的话说,比较正,威力纯正。 比较郁闷的是,我修习五斗神术的下篇,全是什么安胎符、镇宅符和普通的驱鬼符,最厉害的符,是五雷符。 要想像刘师公那样以符杀人、御阵,还远远不够。 至于咒术,以我目前的实力,只能微咒、密咒,无法心咒,说白了,就是每次用咒的时候,必须像傻子一样,喊一通才成。 往往一天练下来,舌头都不会转弯,晚上做梦都在念咒。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画符的笔力已有小成,老八公开始教我天罡北斗步法,用来行气、驱邪,运天罡北斗七星神气为已用,驱邪迎真。 这套步法,源自于禹步,走起来歪歪斜斜,听说是大禹治水,尽力沟洫,十年不入家门,结过病患偏枯,一腿僵死,成了跛子,后人巫师作法一脚跳行、一脚翘起,称之为禹步,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转折,步罡踏斗,生机不绝。 这套步法跳起来是挺别扭的,不过八公说了,若是运用熟练了,七星环环相扣,神力不断,可避天灾人祸,即便是在对敌上,也能准确步生避死。 学完天罡北斗步法,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菜花这孙子天天找我抱怨,店里没生意,又没个说话的人,他嫌的蛋疼。 我冲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就知道肯定是没戏,没被鬼吓死,都被他那浑样给唬怕了。 “秦哥,你倒是帮兄弟一把啊,我他娘都快闷成鸟蛋了,你倒好天天在这大口吃肉喝酒。”菜花在桥洞里堵住我,抱怨道。 你闷成鸟蛋了,我都快闷成驴蛋了,我说。 这半个月来,为了念咒、画符,我天天吃馒头、豆腐,连油腥子都没闻过,八公他们天天鸡腿、老白干、二锅头,可没把我馋疯了。 “臭小子,你离他远点,好好待你的,少作怪啊。”八公对菜花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奇怪的是以菜花的火脾气,居然没有顶嘴,每次都被八公骂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跑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菜花转过头冲我眨眼道,“秦哥,早点出来,记得来找我,东门新安大街91号啊。” 我刚要说话,八公少有的瞪了我一眼,“秦剑,你小子很闲是吧,从今天起,开始修习拳脚功夫,省的日后,你被这小子揍成乌龟,丢老祖宗我的脸。” 我恬着脸笑道:“嘿嘿,八公,哪能呢,他是我兄弟,揍谁也不敢揍我啊。” “你懂个屁,跟我来。” 如果说画符、念咒是苦差,那接下来的拳脚修炼,那就是要人命了。 八公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小竹屋,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山下的小河挑水百担练脚力,打木人、站桩子、戳铁砂,闭气潜水,稍有懈怠就是竹条鞭打,真个苦不堪言。 第七十二章剑花阴阳店 用八公的话说,身体乃是集气之本,强身、练气,乃修炼的根本之道。 修道之人遍行五湖四海,身体为本,道术为辅,未来闯荡,少不了各种磨难,现在正到了打基础的时候。 我知道老祖宗是为我好,虽然苦不堪言,当着他,嘴上却不敢有半句怨言,每日身上被鞭打的条条血痕,依然咬牙硬撑。 每天训练完毕,八公都会用药酒泡符供我补气,还甭说,坚持了半个月,我的脚力雄健不少,不说能跟封二、刘师公、望天涯他们那般转瞬弹射,健步如飞、滴水不洒,毫无压力。 “八公,你每天除了让我挑水、打木人,就是站桩子,这木人身上穴位,我现在指哪打哪,木桩闭着眼睛也能走完,您不是说要教我功夫吗?” 迎着初晨的红日,我放下水桶,擦汗问道。 八公一拂长须,把酒壶递给我,慈祥道:“喝一口!”我接过葫芦,灌了两口酒,身上乏劲顿消,丹田火烧一般热辣,一股气劲直冲心脾。 “秦剑,打一拳试试。”八公指着木头人桩,笑道。 我扔过酒葫芦,应诺:“好叻!”走到木人桩前,运足乾阳真气,沉腰坐马,猛的一掌劈出,大喝:“破!” 咔嚓一声,木人被我一拳打了个穿心透,要知道这木桩子是古木打造,坚若金石,我不知道破了多少次皮,流了多少血在上面。 “天啦,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一朝击破,仿若出了一口恶气,说不出的酣畅。 “好小子,不愧是卧龙转世,纯阳之身,天赋真是惊人,这若是常人怕是半年之功也未必有如此功效。”老八公抚须暗自惊叹。 “八公,木人破了,可以教我功夫了吧。”我得意的扬了扬手道,跟八公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早已把这老头当成了自己的爷爷,自是说不出的亲近。 八公咂了咂嘴道:“成,训练结束了,功夫在此,自己修炼吧。”说完,从怀里扔出一本书,丢给了我。 我一看,《太极长拳》,书的封皮都还没拆,上面还写着江东出版社,出版刊号XXXX,心里说不出的丧气,“原本以为八公会给我一本古书、秘籍啥的,老家伙居然敷衍我。” “嘿嘿,八公,你没开玩笑吧。”我笑问道。八公淡然道:“你看老头子我像是开玩笑吗?没错,就太极长拳,张真人传下来的,好好练吧。” “八公,你别闹了,这太极拳都是大叔大妈打的,我练这玩意,软不唧唧的,还不如跳水来的给劲。”我无奈的皱眉道。 “你懂个屁,太极拳浅练能强身健体,深悟无所不破,阴阳相生相克,无所不包,无所不容。”老八公对我的态度很愤然。 “这,这……”我搔头无语,就这拳,打的再风骚,也只是花架子,还无所不破,唬谁呢? 八公见我满脸的不爽,把葫芦悬在腰间,走到我近前,抚须问:“小子,你不信?” 我用沉默表示默认,八公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下太极拳的威力。” 八公身形一动,开始太极拳的起手式,刚开始我还能看到他的姿势,到后来我只能看到幻影,在竹林里穿梭、游荡,东西南北飘忽,如云般飘渺、风一般无踪。 八公越打越快,蓬勃的真气引动的竹林起了一股罡风,这风来的好奇怪,东南西北融合,渐渐成了一股漩涡,附着八公的影子四处飞舞。 我越看越迷,慢慢的,老八公好像消失了,我的心变的无比的空灵,时光完全静止了下来,眼前就是一片竹林。 不动,动? 它到底是动还是不动,到了最后,我甚至连这片竹林也忘记了,没有白光,没有黑暗,没有风,没有人,没有我,没有天,没有地。 “嗖!”眼前一动,八公沧桑的脸出现在我的面门,笑道:“小子,都记下来吗?” 我愣了愣,过了半晌缓过神来,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啊,八公你刚刚说啥?”我错愕问道。 “记下来几招?”八公再问。“八公,我刚刚好像走神了,啥都没记着。”我有些尴尬的挠头道。 八公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 “八公,我啥都没记住,好啥啊。”我道。八公欣然喝了两口老酒道:“太极意神不意形,你看到的既是你心中的神。” “好了,你好好自己体悟吧,接下来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八公哈哈大笑道。 “八公,你的意思是,我这就学成了?”我举着那本太极长拳,不可思议的惑道。八公点头道:“嗯,道在心中,全靠自身悟,以后临敌对阵,以道法不变应万变,谨记谨记。” “可是我这……”我听的云里雾里。 “臭小子,你不是早想下山了吗?今天都八月初三了,离阴月阴日鬼门大开近了,下山去吧。”八公道。 我一算,上次遇到马面还是六月多,我跟随八公修习差不多快俩月,阳历八月多,阴历不正七月多么? 我突然想起,七月七,封先生曾说过要迎城隍,他老人家为救我,遭受重创,落入王志之手,也不知道死活。 想到这,我心里难受的慌,啪的一声跪在老八公面前,悲呛道:“八公,我知道您神机妙算,我想请老祖宗指点迷津,封先生生死如何?” 八公抚须叹然道:“江东已然风雨将临,马面丧命于此,这里已成是非之地,城隍岂能再来,封二也算是杰出晚辈,神算略悟一分,可惜想扭转乾坤难啊。” “八公,你的意思是封先生还活着?”我站起身欣喜大笑道。 八公指着北门的山头,怅然道:“秦剑,你看到没,阴气密布,江东要变天啊!” 我还想多问,八公有些不耐烦道:“你赶紧下山吧!” “那老祖宗你呢,不回杆子帮了?要不我多陪您几天。”我佯问,心里想到封先生还活着,恨不得长对翅膀飞下山。 八公没好气的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快滚!” 我早就想下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八公,那我闪了,嘿嘿。” 八公看着我消失在山下的背影,摇了摇葫芦,骂道:“臭小子,老头子,我积的丹露都快被你掏空了,还不知足。” 说到这,看着天边的阴云,怅然道:“卧龙,我道行微末,能助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即转世,自有悟法,希望这小子不会辜负的期望。” 下了山,我第一时间往东门新安大街走去,也不知道菜花这小子咋样了,奶奶个腿的,这回一定要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兄弟联手找王志算账,找到封先生。 到了新安街,我找到九十一号,新安街这边都是开这种佛事店的,里面的店子全都是满口雌黄的神棍、骗子。 我刚到江东来,就被这些孙子坑过,只要进了店,那就是血光之灾、什么眉心黑气,七天必死,害的我赶紧掏钱消灾,一张符他娘的三千,现在想起来,那符根本就是狗屁不是的鬼画符。 这里的门帘大多很古朴、外面看起来破破的,可能是为了营造神秘感,又或是怕太招摇招打压。 到了九十一号门口,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悍马,门装的是水晶玻璃旋转门,门口还站着两个穿旗袍挂红幅的迎宾小姐,咋一看还以为到了五星级宾馆。 我还没走到门口,那两服务员就开始鞠躬敬礼:“先生好,欢迎光临剑花阴阳店,本店所有东西一律免费,更可以免费看宅……” 第七十三章兄弟重逢 “谢谢!”我眉毛一挑,露出两排整齐大白牙,很绅士的微笑道,旋即问道:“嗯,店不错,就是冷清了点。” 两女笑靥如花,“先生,都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三个踏入店里的顾客呢。”我摸了摸鼻梁,笑问,“哦,那前两个是谁呢?” “工商局的朋友啊!”估计平时来的人少,难得有人来,两女对我很热情,开起了玩笑来。 “嗯,这么算来,我是你们老板的第一个顾客了?”我饶有兴趣的笑问。“可不是嘛,整条街就数我家老板最有钱,生意最差。”两女道。 “没生意,站在这也是挺无聊的,嗯天气这么热,从今天起不用在这站着了。”我看着两女,嘴角微扬,淡淡笑道。 “嗨,老板瞅着我们就心烦,还是站在这的好。”“对啊,你若是我们老板就好了呢。” 我点了根香烟,酷酷的冒了个烟泡,“你们老板听我的,女孩子家的,站着累,进去吧。” 我看了一下,这两个女孩,长相甜美,身材高挑,虽然不能跟陈美芝、娜娜相比,却也算的上美女。 现在正是酷夏,热浪冲天,两女淡妆微化,瞅着都让人心疼,不过仔细一想,以菜花这牲口的德行,自然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的。 “不行呢,老板会骂我们的。”左边一女孩吐了吐舌头,可爱道。我莞尔一笑,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右边调皮点的眨了眨大眼睛道:“我叫温雪。”右边温婉、成熟的长腿美女道:“我叫高月,你叫我小月就好了。” “好,雪儿、小月,走,咱们找你老板算账去。”我挽着二女的胳膊,哈哈大笑,往里屋走去。 里屋金碧辉煌,巨大的金粉佛像、八卦图案,符、伏魔剑、葫芦、镇宅的貔貅,全都是开了光,带灵气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的摆放的杂乱无章,东一个、西一个,原本宽阔的店面顿时显得冗杂、闷沉。 菜花穿着肥大的裤衩,躺在宽大、柔软的按摩椅上,正在呼呼的打瞌睡,嘴角咬着的雪茄散落的烟灰落在那浓密的胡须上。 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脸上的胡须更加的浓密了,尤其是下巴长须,乌黑浓密,密密麻麻延伸到脸两侧,丝毫不亚于关,两条眉毛又浓又直,眉角如墨剑般直指两鬓,整个就是一尊凶神,若不是那大大的鼻子,铜铃大的眼睛,我还真不敢认他。 此刻这孙子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两只眼睛睁得滚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翻版张飞。 “你们老板平时就这么睡的吗?”我哭笑不得问道。 雪儿调皮笑道:“对呢,每次看到他,都在睡觉,都成睡神了。”说着,就要叫醒菜花。 我赶紧拉住她,打手势示意她们站一边,省的菜花待会为难她们。 走到菜花身旁,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奶奶个腿的,哥今天还弄不醒你。”我抬手在他那粗毛大腿上狠狠拧了个360。 “啊!”菜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如同一头狂狮般,睁开血红的双眼,跳起来,就要揍人。 当他的拳头快要到我鼻尖的时候,雪儿高分贝的尖叫让他停了下来,菜花愣了愣,惊讶道:“秦哥?我不是做梦吧。” 然后又擦了下眼睛,哈哈一把抱住我,“奶奶的,果真是我秦哥回来了,真他娘想死咱了。” 我微笑道:“草,别这么肉麻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搞基的。” 温雪和小月被我风趣的说话,逗的噗嗤一笑。 菜花哪管那么多,熊抱住我,哈哈大笑道:“秦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他妈都快憋成鸟了,去北门桥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人,还以为你他妈人间消失了。” 我道:“你先松开手成吗?我都快被你勒死了。”菜花嘿嘿一笑,尴尬的松开了手,见两女在笑,脸一沉道:“笑个屁,去门口站着去,白给你们钱啊。” 温雪撇了撇嘴,气呼呼的往门口走去,我道:“雪儿、小月,你们把店里稍微打扫一下,就回去休息吧。” 小月和温雪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站在原地,有些错愕。菜花不耐烦的咂嘴道:“还愣着干嘛,我秦哥说啥就是啥,没点机灵劲,顺便把里面的卧室打扫一下啊。” “菜花,你在哪找的这么两个漂亮的女孩。”我和菜花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人一瓶啤酒,对饮了一口,我问道。 菜花说:“有钱还怕招不到人吗?那个温雪是大学生,小月我不知道,管他呢,既然秦哥你回来了,回头我就让她们滚蛋。” 我赶紧道:“别啊,我看这俩女挺乖巧的,留着吧,现在工作不好找,别为难她们。” 菜花笑道:“行,秦哥你说了算。” 说话之间,菜花细细的打量我几眼,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皱眉道:“草,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菜花想了想道:“秦哥,我觉得你变化挺大的,以前还有点娘,现在气场沉稳、阳刚,想必是修为精进不少吧。” 我微微一笑,这倒是实话,以前我沉迷酒色,身子时常发虚,现在体能练上来,气也充沛了,自然是阳刚一些。 菜花的变化也不少,除了胡须更浓密,身上那种阴鸷、肃杀的气息更加的浓烈,瞳孔散发着幽冷光芒,高深莫测,让人胆寒。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当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自然是不能明言。 “你小子也不赖啊,天天睡觉修为也能大增。”我道。 菜花一眨眼,嘿嘿干笑两声道:“秦哥,你知道吗?自从我破了阳脉后,修炼反而更加精进了,这也是因祸得福吧。” 我暗叫不好,人体乃是阴阳孕应而生,为万物灵长。 阴阳协调本心不乱,破了阳脉,岂不是偏阴体,怪不得我看菜花远比以前阴鸷可怕。 我刚要提醒菜花,他揽着我肩膀笑道:“秦哥,你的通缉令撤销了,我花了钱,走了门子。” “是吗?这倒是个好消息。”我欣喜道,转而又指着满屋子的法器道:“菜花,你哪来这么多钱?” 菜花道:“这段时间,我回去了一趟,带了点钱过来,既然开店,自然不能含糊。”话锋一转,他又忿然道:“他娘的,半个月了,除了工商上门榨了一笔,半个人影都没,到现在咱这店还没开张呢。” “你可真够白痴的,上这种店铺,谁不希望能遇大仙指点,你倒好,炫起富来了,还有这店名,也取的太难听了。”我笑骂道。 “剑花,秦剑和菜花的店,有啥不好,既然你回来了,这店你看着办吧,奶奶的,老子倒贴着送人法器,都没人要,要知道这都是本天师亲自开光的。”菜花无奈道。 “行了,店改天我再琢磨一下,咱哥俩先去全聚德大吃一顿再说,嘴都闲出鸟了。”我起身道。 那敢情好,好久没人陪我大醉了,走起! 走到门口,我对温雪和小月道:“你们收拾完就回去,过段时间再来吧。” 温雪脸上笑容一僵,眼眶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叭叭的就掉了下来,哽咽道:“二老板,你的意思是炒我们鱿鱼了吗?” 老实说,我还真有这打算,我和菜花现在惹了一大堆事,回头还指不定谢先生会不会找上门,不过看到她凄楚的样儿,我心又软了。 第七十四章小月 我是过来人,知道大学生打一份工有多么的不易,想到这我笑说,放你们高温假,工资翻倍照发,每月按时来领钱就好。 反正菜花这孙子有的是钱,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是吗?太好了,谢谢二老板。”温雪跑过来,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淡雅、清香的处子香味沁人心脾,“二老板,你真好。” 若是换了以前,我肯定得琢磨把这小丫头弄上床,但是现在,我心里想的全是救封先生的事,没有精力起这邪念。 菜花按了两下喇叭,催促道:“草,你俩还有完没完了。” “好了,别哭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我拍了拍温雪的肩膀,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菜花发动汽车,悍马轰鸣一声,狂飙而去,我看了看后视镜,温雪依然跳着冲我摆手,而小月冷然站在门口,如同被白雾包裹一般,看不清脸面。 我还想细看,悍马一拐弯,小店从后视镜消失了。 我心想肯定是自己看花眼,或者多疑了,若是小月有问题,菜花修为比我高,肯定一眼能够出来。 菜花,封先生,还活着,我欣喜的告诉他。 菜花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眼睛笔直望着前方,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菜花,封先生还活着。”我加重语气,再次强调道。 菜花转过头,看到我阴沉的脸色,错愕笑道:“哦,好啊,真是大好事,咱们得赶紧把封老头给救出来。” 菜花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封先生受伤都是因为我俩,我原本以为菜花会兴奋的大叫,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的冷漠。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菜花,自从关帝神庙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脾气变的暴躁,阴鸷而冷漠。 “秦哥,晚上,晚上咱们就去想办法救封先生。”菜花被我冷冷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歉然一笑,敷衍道。 我别过头,哐当一声打燃火机点了根香烟,心中冰寒如雪,有种东西正在慢慢的崩溃。 这一餐吃的索然无味,我让菜花开车去南门市场买了一些朱砂、松墨、鸡血,还买了一条半大的松狮犬。 狗是我要买的,很多朋友都知道狗是很通灵性的,狗眼能看到灵体、鬼物,往往我们看到狗突然朝着某无人处狂吠,或者突然瑟瑟发抖,很可能就是看到了鬼怪。 更有甚者,一些灵性强大的犬类动物,能预测到主人的祸福、生死,往往一头狗突然流泪,或者疯狂阻扰主人外出,主家就得注意提防了。 回到剑花阴阳店,里面亮着灯,菜花刚要开门,门开了,小月微笑道:“大老板、二老板,你们回来了。”怡然自若的表情,让我差点以为她是老板娘。 菜花浓眉皱成一团,怒斥道:“不是说了么?让你们离开,怎么还赖在这?”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小松狮暴躁的冲小月咆哮了起来,爪子在我怀中乱抓,差点从我怀中脱手。 “狗狗乖啊,二老板,让我抱下它好吗?”小月面如凝脂,微笑怡然,丝毫没有因为菜花的愤怒而动怒。 松狮拼命的往我怀里钻,小月轻舒玉臂,抚摸了一下小松狮,小家伙顿时不闹了,在她的怀里缩成了一团。 “你哑了,没听懂我的话?”菜花走进屋,脱掉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冷冷道。 “老板,我是外地人,也没个地方可以去,还请您宽容。”小月不卑不亢的抚摸松狮的小脑袋道。 “我管你,哪来的回哪去。”菜花似乎很讨厌女人,挥手不耐烦道。“唉,菜花,反正咱这地儿也大,我看就让小月留下来吧。”我抬手劝慰道。 菜花皱眉摆手道:“行了,一边去吧。” “等等,雪儿呢?”我没看到那可爱的小丫头,多问了一句。小月道:“她回学校寝室了。” 待小月走进后屋,菜花皱眉道:“秦哥,你让她留下来干嘛,她在,咱们的行动很不方便。” 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猥琐道:“你忘了,老子最喜欢草马子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菜花一眨眼,嘿嘿笑道:“嘿嘿,我倒忘了秦哥你好这一口,成,那你就留着吧,省的去发廊,再草个猫脸怪出来吓人。” “滚犊子!”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晚上,我伏案开始画五雷符,这画符也是有讲究的,书符之前必须诵五雷咒三次,下笔须全身灌注,丝毫不能分心,画完须以笔头压符、摇符三次。 十几张画下来,我全身出了一层恶汗,如同水洗一般。 菜花用竹筒把鸡血分别装好,一人藏了三管,递给了我。 “菜花,今天晚上,咱们务必要拿下王志,逼出封先生的下落。”我道。 秦哥,你放心吧,咱哥俩就是把王志杀了,我也能摆平,咱上头现在有人了,菜花说。 嗯,事不宜迟,咱们走吧,本事精进了,我的底气也足了。 到了车上,我拿出那本太极长拳,再熟记了一遍招式,省的到时候对敌,手无足措。 到了警局附近的高层,我和菜花停好车,往楼里摸了过去,楼道里很安静,到了七楼,王志的房门大开,里面很是杂乱,乱七八糟的破碎纸人散落在地上。 什么情况?菜花皱眉道。 我也是满心疑惑,这里还保持着两个月前的模样,我冲进里屋一看,墙上是破碎的冥石,满屋子的鸡血、狗血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臭不可闻。 奶奶个腿的,王志根本不在这!我一拳砸在墙上,怒不可遏。 眼看离七月七越来越近了,如果不救出封先生请来城隍,到时候鬼门关大开,还不得乱套? 任何一座城市都少不了城隍和判官,没有他们鬼魂无人引领投胎,鬼只会越来越多,最重要的是,七月七鬼门关开,没有判官、城隍调令阴倌协防,群鬼乱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现在邪师刘师公一走,阴倌群龙无首,也没人统领,想到这我和菜花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走,去警局找这孙子。”菜花当即立断道。 “嗯,也只有这样了。”我点头道。 驱车赶往警局,菜花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好处,副局长都把他当爷一样供着,把我俩迎进了办公室。 “谢局,我要立即见到王志!”菜花手指轻叩桌子,冷然道。谢副局长刚要拿起电话,又放下道:“哎呀,张老板,王志今天下午刚刚辞职,递交辞呈还在这呢。” “什么!”我和菜花猛然起身惊讶道,“你说这孙子走了?” “是啊,就今天下午走的,配枪都交了。”谢局无奈道。 “谢局,打扰了,改天我做东。”菜花冲我使了个眼神,我俩快速的离开了警局。 “妈的,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回来,他就跑了?”菜花跳上车,打火愤然道。 “不好!”我心一沉,惊叫道。“咋啦,秦哥?”菜花问。 “你忘了诸葛神算落到了王志的手上!”我靠在车座上,心凉了半截。菜花眼睛一瞪,“你是说那本天机绝学,被王志拿走了?” “是啊,上次救你,在打斗中落下了,八成是王志拿走了。”我叹了口气道,被拿走了是小事,可怕的是,一切都这么凑巧,难道王志已经悟透神算术? 老八公和封二说过,诸葛神算,乃是天机诸葛亮一生心血的精髓,若能深悟,破尽天机,扭转乾坤。 我和菜花还只学了里面的一点皮毛,我不敢想象王志悟透了这本书,后果会有多严重。 第七十五章鸿沟 “秦剑,你他妈就是个白痴,哪怕是头掉了,也不能丢掉那本书,你知道……”菜花指着我的脸,狂躁的大骂起来,表情狰狞如鬼,恨不得掐死我。 “你……”菜花还是第一次对我这般凶恶,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逼人的杀气。 以前我们最多是嘴上开玩笑的骂,从没这么认真过。 菜花指着我的眉心,顿了顿,猛然泄气的耸了耸肩道:“对,对不起,秦哥,我,我只是有些急了,那本书真的很重要,现在落在王志手上,一切都……” “吁!没事,这事确实怪我,走吧。”我摆手示意菜花开车。 回到店里,菜花不住的摇头叹气,我只是低头抽着闷烟。 “怎么才能找到王志,怎么才能找到王志,他奶奶的!”我掐灭烟蒂,狂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找不到王志,谁也不知道封先生到底在哪。 “是啊,今天都七月初三了,再过四天,就该七月七,开鬼门关了。”菜花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怅然道。 “四天,四天的时间!”我咬了咬牙,忿然道。 “大老板、二老板,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小月抱着小松狮靠在门口,慵懒的笑道。 我转头一看,眼前不禁一亮,白天因为忙着救封先生,没有来得及细看她。 这会儿愤怒之中,陡然再看她,顿觉妩媚横生,一身淡青色的睡裙将她玲珑的身躯衬托的凹凸有致,乌黑的头发垂在右耳侧露出雪白的脖子,微卷的刘海随意的搭在额角,有种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她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让人惊艳,但却有种骨子里的温柔,越看越惹人怜爱。 “滚!没看到老子正烦着吗?”菜花闭着眼睛,挥手冷冷道。 小月摇曳莲步温柔的往楼上款款走去,我托着下巴,眼珠子一转,往楼上跟了过去。 “秦哥,你还有心情草娘们?”菜花惊讶的喊住我,我微微一笑,“难道这不是一种很好的泄压方式么?” 说完,蹬蹬的追上了楼,楼上有三个套间,凭着感觉,我走到左边的那扇门,门没锁,我一扭就打开了。 小月正安静的坐在床上逗着怀里的小松狮,口中温柔的低声笑道:“乖乖,我对你好吧!” 那小松狮凑在她的胸口,粉红的小舌头在她半露的酥胸揩油,逗得她笑的花枝乱颤,乳波晃动。 我细看了一眼,房间布置成淡淡的莲色,清香雅致,与小月的恬静的气质很吻合。 她对我的贸然闯入一点也不恼,只是低头逗狗,也不抬头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我咳了咳,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凑在她耳边,闻着清香、甜美的气息,心都醉了,狂躁的内心瞬间平息了不少,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她依然不为所动,直到我轻轻的啃了一下她的耳垂,才轻轻的嗔了我一眼。 “真儿个不老实,像个啥样?”她像是很早就认识我了,温和的嗔道,眼神充满了亲切。 “吁!对不起,我能在你这躺会吗?”我问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边,我有种淡淡的依恋。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我很少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倦鸟返林、浪子回头,很想安安静静的就这么一直的保持这一刻。 “你好好歇息,我给你去打点水。”她温柔的把小松狮放在我身上,叮嘱道:“看好我的乖乖,丢了找你算账。” “放心吧,我会把它当亲儿子一样疼着,保证一根毛也不少。”我确实有些乏了,抱着小松狮,疲惫的挤出一丝笑容道。 她莞尔抿嘴一笑,盈盈走下了楼,步子轻盈如风,闻着她床上的残存的香味,我眼皮一沉就睡了。 迷糊中,我听到有水声,一股热流从涌泉经任督二脉直通天灵,整个人像是通气了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我睁开眼一看,小月正半蹲身子温柔的给我洗脚,雪白的手掌温柔的按摩着我的涌泉穴,动作轻柔,说不出的柔情。 “咳咳,小月,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坐起身子,将乖乖放在一边,眼睛直直的盯在她的胸口上,因为她半蹲着身子,从我这个角度看,雪白的酥胸一览无余,两座山峰之间幽深的沟壑有种神秘的魔力,让我很难移开视线。 “你啊!”她脸一红,站起身,把毛巾递给我,嘤咛了一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依然没有恼火。 “小月,你是哪人,我咋觉得你这么亲切呢?”我见她不恼我,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笑道。 她看了我一眼,避开问题,软绵绵道:“亲切就对了,你是我二老板,若不亲切,以后我还怎么呆下去,那大老板那么凶。” 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叹了口气道:“其实,大老板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你知道吗?他今天想杀我,我可是他最好的兄弟。” 面对小月,我就像找到了知己,忍不住说出了心头最压抑的事情。 在我心中,历经生死的患难兄弟菜花让我很不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变的越来越阴鸷,却无能为力。 杀了马面后,我感觉,我与他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了。 小月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雨露般的眼睛一眨,柔声道:“或许你从来不都曾真正的了解他,人,是最难捉摸的,哪怕是天机子能参透时间万物,未必能看透人心,你要多加小心。” 我吃惊的看着她,一个普通的服务员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脸色一沉,冷冷道:“小月,这话到了我耳里就算打止了,千万不要让大老板听到,否则你小命难保。” 她挣脱我的胳膊,站在我面前,行了一个怪异的礼,小声弱弱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嘘!此事别说了。”泡完脚,我去洗手间倒了水,回到小月的房间。 “小月,我能抱下你吗?”我认真道,抱着她的感觉很柔和,仿若世界的脚步都放慢了,能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压力。 她低头着头没有回答我,脸若红霞,更显娇美,没等她答应,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旁抱住她,凑在她的耳边,用力吸了一口清香喃喃道:“小月,我知道你来历不简单,我不想问,你也别告诉我,晚安。” 说完,我轻轻的松开她,扬起嘴角酷酷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就在我走出门的那一瞬间,小月道:“其实你不必死死揪着死结,或许换个思路想想,就能找到解开死结的法子。” “谢谢!”我轻轻的带上了门。 “乖乖,他叫你儿子呢,看到了吗?你这个爹爹还认得我呢……” 乖乖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的叫唤了两声,仿若也在附和认同。 到了楼下,阴风大盛,寒气刺骨,整个大厅阴气盘旋,整个房间犹如笼罩在黑雾之中,隐约我还能听到有孤魂野鬼的哭泣声。 菜花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须发随风而动,一道道的阴气不断的从他的鼻孔注入。 “没想到菜花破了阳脉后,对阴气的感应竟然大大增强,也不知道这么下去是坏是好。”我有些头疼的暗自叹道。 阳含罡,阴含煞,菜花连着孤魂怨鬼也一并注入,也难怪他的煞气会越来越重。 “吁!”半个小时后,菜花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射出两点冷芒,刺的我双眼发疼。 第七十六章诡异的箫声 “秦哥,完事了,咋样,感觉咋样?”菜花从沙发上跳起来,猥琐的拽着我的胳膊,大眼睛一眨笑问道。 我懒洋洋道:“草完了,很爽,以后她就是你嫂子,可不能再凶她了。” 说完,我躺在沙发,咬着香烟思索小月对我说的一番话。 小月说的很有道理,一个死结,若是盲目、偏执的往一条线上拉,只会越拉越紧,不若换一条线试试。 王志失踪现在就是一个谜,找不到他的人,那么只能从跟他有关联的角度去思考。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刘师公,但是转念细想,还是算了,这老家伙行踪更加诡异。 这条线断了,除了刘师公我想不到第二个与王志有瓜葛的人。 “哎,真是头疼,菜花,你说怎么才能找到王志呢?”我茫然的吐出一口烟雾,喃喃问道。菜花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奶奶个腿的,房子也搜了,还能有啥法子。” “房子?”我微微低语,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菜花,我知道王志在哪了。” “在哪?”菜花惊喜的往我靠了过来,紧张的问。“嘿嘿,肉芝,他肯定是躲在了肉芝里。”我斩钉截铁道。 菜花摸着下巴想了片刻道:“哈哈,完全有可能,我咋没想到呢?” 菜花接着话题分析道:“你想想,既然冥母和冥蛇藏在肉芝里,刘师公利用肉芝养冥物、活尸,这么好的至阴之物,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要知道控制一只肉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点头认同道:“没错,你想想,那肉芝幻想里足足有十几层,咱们只是打开了一个房间,其他的房间肯定也是他们饲养的冥物,要不然也不用每扇门上挂面镜子。” 说到这,我皱眉道:“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凭咱们兄弟就算能进入肉芝,想活着出来怕是难,光是一条冥蛇、冥母就够咱好受的了。” “秦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王志从肉芝里引出来呢?”菜花道。我摇了摇头:“怕是难,咱们首先没有胜算,其次王志本身实力就很强,而且狡猾多诈,想引这只老狐狸出来怕是难啊。” “也没别的办法了,咱们只能一试了,不草了这狗日的,救封先生没戏。” 菜花说,行,反正我跟定秦哥了,你说草谁,咱就草,兄弟连心,就不信草不了这鸟,要知道老子现在也是吸阴行家,阴气已经影响不了我。 嗯,好兄弟!我伸出手与菜花一握,哈哈大笑道。 菜花说的没错,王志和刘师公屡屡挫我二人,全因阴阵的阴气、秽物煞气太重,菜花现在连鬼魂都能生吞,自然是不惧怕的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出发吧。”我道。 驱车到了高层大楼前,时间已经是子时,阴气最盛之时,菜花跳下车摩拳擦掌道:“秦哥,咱们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时候阴气最重,肉芝必定在吸阴气。” 我手心全是汗,又惊又喜,以前到这楼,生怕闯进了肉芝幻想,现在却巴不得它出现。 我和菜花走到一楼,门是正常的,没有镜子,甚至还有两户放电视的声音也隐约可见。 “奶奶个腿,不是肉芝幻想,我草。”菜花啐骂道,我想了想道:“菜花,有没有办法把肉芝引出来,让它露出幻想。” 菜花挠头想了片刻道,肉芝的本体我也没见过,但是这种东西潜伏在坟坑里,只有遇到尸体和强烈阴气的刺激才会有反应显形。 那为什么上次咱们又赶上了? 估计是上次刘师公淬炼冥母的时候,阴煞之气比较重,触动了肉芝,它才显了形。 这点我赞同,想到淬炼冥母的仪式,阴煞至极,我和菜花见到的冥母,那时应该还没有炼成,已经厉害无比,真要炼成了,肯定更加厉害。 “麻烦了,咱们去哪弄这么多尸体啊,除了尸体还有什么煞气重的东西。”我有些心急了。 菜花说,有,肉芝既然属于阴煞之物,必然会对阳气十分敏感,秦哥,你的血就是至阳之物,又修炼的乾阳真气,阳刚无比,倒是可以一试。 我愣了愣,鸡血、狗血不成么? 行个几把啊,那玩意灭鬼、破冥石还行,肉芝可是几百年的怪物,这些玩意肯定不奏效,要不然早就被人给引出来了。 想了想,菜花又道,还有一种用很多实体、厉魂步强大的阴煞阵,强聚阴气,能吸引肉芝显形,不过很明显,咱们谁一没尸体,二不会摆阵…… “行了,我放血吧。” 我伸出右手,用指甲在手腕轻轻一划,血涙涙而出,菜花一把捏住创口,失声道:“你疯了,现在割有什么用,咱们得先找到此刻最阴之地,才有可能是肉芝的藏身之所。” 我掐了个法诀,冥思静想,八卦开始成像,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与爻交错旋转起来,就像是一部大机器,正在疯狂的运转。 阴历七月初三,乙未月,乙丑日坤位东南,我准确读数。 秦哥,你确定是东南?菜花问。 尼玛,不相信哥? 菜花嘿嘿笑道,我信谁也不能信不过秦哥你啊,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系着铁坨的红线、八卦境。 秦哥,我要泄你的阳气,让阳气透入到阴位,触动肉芝。 来吧!我说。 幻象是唯一能够进入肉芝内部的法子,我也是别无选择,想到上次警局痘皮男,被菜花泄了阳气,虚的跟个鸟似的,我就一阵蛋疼。 菜花蹲在地上,用八卦镜比了比方位,咬破中指,在镜面上一涂,镜面顿时变的透亮如雪。 玄关打通了,可以泄阳气了,菜花用红绳在我黑手中指系了三道,尾端垂在八卦镜面上。 放血,秦哥! 奶奶的,我用指甲一滑,漆黑的左手血水顺着红线慢慢的往八卦镜上滴去,血一沾上镜面,顿时金光大盛,一没入地底。 “我草,够了没?”我感觉那绳子的另一端,仿若浩瀚的海洋,我的真气与血气迅速的流失,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秦哥,是不是血不够多啊,不然凭借着这么强大的阳气,肉芝应该会有反应才对。 孙子,算你狠!我一咬牙,用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血气的流失让我开始有些头晕,红线被血浸染过后,变成了黑色,血一入镜面,在金光中立即消逝于无形。 “我草,再放下去,你哥我就要挂了,你到底行不行啊,烂菜花。”我有些焦急嚷了起来。 菜花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闭嘴,趴在地上,认真的辩听起来,就在我不耐烦的时候,大地陡然微微颤动了起来,一个庞大的闷吼声从地底深处传了过来。 动了,有反应了!菜花兴奋道。 肉芝极其阴煞之物,闻到阳刚之气,感觉到了危机,本能的有了反应,如果不出意外,它很快就会产生幻象。 肉芝越来越狂躁,地底的轰隆、嘶吼声,让我和菜花心惊胆颤,真不知道刘师公当初是怎么驯服这玩意的。 就在我和菜花窃喜之际,夜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箫声,如同夜猫子哭啼一般,让人心生悲意。 砰!我感觉镜子那端的那股吸力顿消,还没反应过来,八卦镜爆碎了。 肉芝也随着箫声,慢慢的平息,到了最后大地又陷入了宁静。 “草,哪来的箫声,坏了咱们的法!”菜花扯下红线,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痛苦道:“哥哥,你的意思是我血白流了、真气白耗了?” 第七十七章刘师公的遗言 菜花尴尬的眨眼道:“秦哥,真对不住你,这吹箫之人术法太厉害了,破了咱们的法不说,连肉芝也能镇住,老子也没办法啊。” 箫声、箫声! 我念叨了两遍,陡然想起,那日在杨伟家的别墅里,绿毛怪就是被箫声所引,差点杀了我,若不是刘师公赶来,我和菜花就命丧当场了。 这吹箫之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刘师公口中的阴姬,我曾还一度怀疑阴姬就是陈美芝,但是后来因为王志的事情,也没再去想。 菜花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眉头一皱,大惊道:“秦哥,赶紧上车,对方很可能是邪宗的高手,实力远远强于我们。”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人飞快的上了悍马,我俩虽然修为是增进了不少,但是要说跟邪宗的高手、望天涯、刘师公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邪宗高手既然破了菜花的法,自然知道了我俩的方位,此时不逃,必然是死路一条。 菜花一脚将油门踩到了顶,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车窗的路灯闪电般的掠过。 菜花透过后视镜,一看远远将高层甩在了身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奶奶的,总算是逃出来了。” “是啊,真他娘的险……”我话音还未落,砰的一声,车顶一震,什么东西跳上了悍马车顶。 “我草,这都杀来了?”我双手抱着头,随时警惕对方从上面击杀。 菜花吞了口唾沫,紧张道:“秦哥,别怕,这车质量过硬,子弹都打不进,看我甩掉这狗杂种。” 说完,猛的打方向盘,左右的晃,悍马强横,奔着护栏直冲直撞,为了逃命,我俩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矩了。 一番乱冲乱撞,车顶似乎安静了下来,菜花从后视镜里扫了几眼,满脸是汗的问我:“秦哥,咱们应该把这王八蛋甩了吧。” 我站起身,将耳朵贴在了车壁顶,顶棚上似乎真安静了下来,对菜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道:“嘿嘿,甩掉了。” 菜花点了根香烟,车再提速,往店里驰去。 一路上还算太平,到了小店,我和菜花跳下车,就要往屋子里跑。 咚!什么东西从车顶上掉了下来,吓了我和菜花一跳。 啥玩意,我和菜花鼓起勇气,往车侧走去,“救,救我……”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挣扎着伸出满是血手,喃喃道。 菜花打亮火机一照,怪叫一声,往后退了狠狠撞在我身上。 “你个几把,能不这么折腾?”这一下正好撞在我破血受伤的黑手,疼的我直倒抽凉气,恨不得抽这孙子两巴掌。 菜花紧张道:“是,是刘师公!” “啊!刘师公!”我拉着菜花退到一边,这人阴险狡诈,而且手段毒辣,邪术修为高深,可不是个善茬。 “救我!秦剑,救我。”刘师公满脸是血的看着我,苦苦哀求道。 那张沧桑、刻板的脸让我胆寒,“救还是不救?”菜花问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还是救吧!毕竟他曾经也放过咱们一条生路。”我想了想,斩钉截铁道。 菜花和我相视,点头答应,我俩扶着刘师公进入了店里,小月蹬蹬的跑下楼里,焦急的问:“怎么了,谁受伤了。” 我一脚踹上门,冷冷道:“嘘,小声点,立即去打盆热水来。” 菜花那边已经在准备酒和符了,我找了一些外伤用的云南白药粉,撕掉刘师公身上的灰袍,他的胸口上豁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窟窿,窟窿直透后背,俨然是被人用锋利的圆形利器刺穿了胸膛。 “吁!”我头皮一阵发麻,快速的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先把血止住,撒上了药粉。 老实说,我不认为刘师公还能活命,胸口被刺穿了,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若不是他修为高深,光是菜花刚刚那一通甩车,就足够摔死他,想必他也是拼了最后一口气。 菜花调配了符酒端了过来,扶着刘师公喂了下去,“老家伙,你将就点喝吧,我没您老的法力,求不了南斗符,不然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秦,秦剑!”刘师公伸出手抓住我,挣扎着想要说话,无奈刚说两句话,他就开始喷血。 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脸扭曲快要变形,看起来很是痛苦。 对于刘师公这个人,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初他差点杀了我,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修为,求了南斗符救活我。 他无恶不作,以女人尸体供自己的弟子取乐,修炼畜道,而且还害了我的桃红。 我曾与他不共戴天,然而此刻看到他将死的颓然,又倍觉凄凉。 “秦剑,这个,这个你拿着!”刘师公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块菱形长铁牌,想要我收下。 “秦哥,你快收下,老不死的快不行了。”菜花提醒道。 我握住刘师公的手,收下了令牌,凑在他的耳边,刘师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封,封师兄在……在……” 我一听到封先生,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嚷道:“你,你慢点说,说清楚点,封先生在哪?” 刘师公的脸眼神慢慢黯淡了下来,握着我的手越抓越紧,“封先生在,在竹,竹……” 他的声音虚弱而迷糊,又带着口音,再加上断断续续的,我和菜花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烛啥,什么蜡烛,你倒是说清楚啊。”菜花有些急了,吼了一嗓子。 封先生缓缓举起手,猛烈的喘息了起来,“竹……” 啪,他的手落了下来,头一歪,就这么去了。 刘师公一死,我看到他白色的魂魄就要离体,赶紧道:“菜花,留住他的魂魄。” 菜花红绳还没拿出来,那魂魄突然就散了,瞬间化为了烟气。 “杀人、毁魂,做的干净彻底,这人真他娘毒啊。”菜花无奈的叹息道。 对于这突然来的一幕,我也有些愣了,先是引肉芝被破了法术,刘师公又突然出现在车顶,丧命于此,太诡异了。 在江东,能杀刘师公的绝不超过五个人,封先生下落不明,八公根本不问世事,望天涯是一个,但是最有可能的是…… 阴姬!我和菜花同时惊讶道。 “我看未必,你看刘师公的创口,前胸窗口皮肉外翻,很明显他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一旁的小月,拖着圆润的下巴,提醒道。 “嗨,没想到你个娘们说的还真是!”菜花将刘师公的尸体翻转过来一看,后背创口平整,很明显对方手劲极大,一下子贯穿了刘师公的手臂。 “你们再看看创口!”小月轻轻的从刘师公外翻的皮肉口,捏下一根淡淡的丝子。 “这是什么?”菜花问。 “是竹子,刘师公是被人用削尖的竹子猛然从后背偷袭而受的伤。”小月继续道。 “能够从后面一击击伤刘师公,恐怕就是望天涯也做不到。”我皱眉道。 “而且,这人能迅速的击杀刘师公的魂魄,肯定是早有预谋,这人会是谁呢?”菜花紧接着道。 “对了,他死前说的那个ZHU不会指的就是竹吧,如果是,这和封先生又有什么关联呢。”我越想越迷糊。 “你们没听到吗?这人称你们口中的封先生为师兄,他们肯定是认识的。”小月道。 “去,去,一个娘们唠叨啥呢,睡你的大觉去。”菜花不耐烦的呵斥小月,我低头轻轻咳了咳,菜花会意,转而嘿嘿笑道:“嫂子,你先上楼歇着吧,男人的事,你就别参与了,这血淋淋的,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第七十八章李半仙之死 小月脸一红,略带埋怨的嗔我一眼,我摊手尴尬道:“小月,你别听他瞎说,你先去休息吧。” “你不是说草了,就是嫂子了么?我咋……”菜花还在嘟哝,我赶紧捂住这孙子的大嘴,对小月嘿嘿笑道:“休息,休息去!” 小月温婉的转过身,提着裙摆,轻缓的走上楼去了。 她一走,菜花挣脱我的手叫嚷道:“我草,想闷死老子啊?”我赶紧岔开话题道:“别几把废话了,赶快先把尸体处理了。” 我俩抬着刘师公的尸体到了郊外,我用八卦测了块气运稍微旺点的土坡,挖了个坑,安葬了他。 等填完土,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扔掉铁锹坐在一旁点了根香烟,怅然叹道:“刘师公你也算是一代宗师,作孽多端,没想到头来连魂魄都让人给散了,失去了投胎的机会,也是报应啊。” 菜花用力把铁锹立在坟头,冷哼道:“他还算是走运的,否则就算阎君用七杀令废他,下了地府也得抓他下油锅。” 我掐灭烟蒂,站起身凛然叹道:“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天意使然啊。” “走吧,回去歇着,明天再想办法找封先生。”菜花扛着镐把,往山下走去。 回到店里,我躺在床上,拿出刘师公给我的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令牌通体漆黑,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刘师公到死都护着这块令牌,想必它很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到底是谁,能够一击戳穿刘师公?要知道刘师公这样的高手,真气雄厚,又有灵气护体,就算他站着不动,让我刺,我也未必能够杀伤他。 足足可见这下手之人,狠辣、实力雄厚,还有那能控制绿毛怪和肉芝的箫声,事情原来越扑朔迷离了。 让我头疼的是,我完全摸不到北,到底这个竹,跟封先生有什么关联呢。 想了片刻,我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二老板,二老板!”门开了,我睁眼一看,温雪正冲我眨眼怪笑,“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真是头大懒猪。” 我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道:“臭丫头,敢骂我是猪,回头不给你发工资。” “二老板才不会呢,你是小雪见过最好、最帅的老板。”温雪冲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 “不是让你休假么?怎么又来了。” “今天周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到这来转转,我也不白拿钱,是吧。”温雪俏皮道。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刚下床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啊!二老板,你,你……”温雪捂着脸发出一声尖叫,跺了跺脚,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一看,暗骂自己混蛋,我是有裸睡的习惯的,再加上两个月没碰女人了,早上晨勃,自然是威武无比,也难怪吓到小丫头了。 穿好衣服,洗漱后,我懒洋洋的走到楼下,菜花、小月、温雪三人一本正经的盯着大厅的液晶电视。 “本台最新消息,江东市最近又发生一起凶杀案,遇害者是……” “你们都在看啥呢?”我向来是不看新闻的,尤其是省台、央台的,多是假乱空,毫无意义。 “第八起了,这该死的凶犯,真该天打雷劈。” “秦哥,你起床了。”菜花向我打招呼道。“二老板,我去给你准备早点。”小月微微一笑,转身进入了厨房,温雪冲我怒了努嘴,也跟了进去,大厅只剩下我和菜花。 菜花关掉电视道,“他奶奶的,最近出了个变态杀人狂,一周内杀了七名女性,昨晚又死了一个。” 我神经一紧,惊讶道:“还有这事,不会又是孕妇吧,奸杀?” 我在山上呆的时间长了,俨然不知,江东正危急重重。 菜花摇头道:“不是孕妇,警方没提,不是奸杀,我觉的应该不是王志杀的。” 菜花与我交心,自然明白我的话指。 我皱眉道:“江东越来越乱了,我看八成又与玄门有关,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干嘛?”菜花沉声道:“回头等救出了封先生,咱哥俩去警局看看。” 菜花永远对这些神秘的事件保持着高度热情,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店里正好没生意,他巴不得找点事干。 “豆浆、面条来了!”温雪和小月把早点端了上来,两女坐在我对面,喜滋滋的托腮看着我。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怪不自在的。”我刚夹了一筷子,旋即又放下来了,微笑问道。 “二老板,你长的好看!”温雪调皮笑道。 “哪有说男人好看的……” 我话音未落,街对面的铺子传来一声惨叫,店里的学徒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口中语无伦次的慌张大喊:“死人了,死人了,师父死了。” 我放下筷子,与菜花往对面李半仙的店里冲了过去,菜花伸手抓住那学徒的衣领揪他进了店铺,冷喝道:“叫个几把,带我们去看看。” 那学徒已经吓傻了,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指着里屋哽咽道:“老板死了,师父死了,他死了。” 我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摸出根香烟,点了塞进他嘴里,“别慌,你叫什么?” 这条街上都是开佛事店的,老板不是神棍就是半吊子,这店员是个学徒,干这行,身边总会带个捎脚的,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特别的紧张。 “我叫李达!”他呼呼吸着香烟,眼泪啪嗒的流,含糊不清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行,看来还没疯,里边带路。”菜花和我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往里边走去。 这家店面还算大,卧室在二楼,到了二楼李达指着正中间的一扇门说:“就在这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 菜花走到门口,暗骂了一句白痴,我问,怎么了? 亏他还开佛事店,最起码的风水常识都不懂,大门对着楼道,这不是遭枪煞吗?难怪惨遭祸事。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李半仙留着山羊胡须,笔直的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大被子,脸色平静如常,看起来就像是睡熟了。 菜花伸手掀开被子,一探,对我点了点头道:“尸体都硬了!”说完,撕掉老板的衣服,翻过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道:“没外伤,有阴气干扰的痕迹,应该不是发急病死的。” 说完,又结了个法印,法指在李半仙的眉心一点,喝道:“天尊地灵,魂魄出窍,急急如律令!” 连招了两次都没有出现,李半仙的魂魄看来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拘走了。 “秦哥,果然有问题,人死魂魄头三天是处在混沌状态,不会意识到本体已经死亡,会在原地逗留,招不到魂,李半仙的魂魄八成是被人弄了手脚。”菜花道。 “你来,还是我来!”我看了菜花一眼,问道。“废话,现在是白天,我去哪用镜花水月,当然得你来。”菜花明白我的意思,回答道。 我抓起李半仙的手,闭上双眼,手指一搭上他的脉门,眼前开始浮现八卦幻象。 八卦散去,幻象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漆黑,突然黑暗中传来一股恶寒,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脑子,轰!我感觉头像遭万狼啃噬,痛不可当,大叫一声睁开眼,捂着头疼的险些晕倒。 “秦哥,没事吧。”菜花赶紧扶住我,颤抖着手给我点烟。 我接过香烟,呼呼吸了两口,暗自运乾阳真气直通天灵,慢慢驱散了那股恶寒。 “看到了什么,秦哥?” 我怅然道:“奶奶的,啥都没看到,就看到一片漆黑,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扎了脑袋,差点没疼死老子。” 菜花挠头想了片刻道:“秦哥,你是不是被阴气伤了?”“对,从没见过这么奇寒无比的阴气。”我骇然道。 第七十九章黑无常 “阴气伤不了我,我来助你一把。”“怎么助?”我问。 “你只管再试!”菜花神秘笑道。 我弹飞烟蒂,手搭上李半仙的左手脉门,一弹一探,再度进入幻象,黑暗中,那股恶寒陡然再现,正当我痛的支持不住的时候,后背陡然一凉,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的将奇寒的阴气强行拽走了。 “好家伙,坤阴之气竟然修炼到如此地步了,连这么奇寒的阴气都能吸食,看来这段时间修为大增啊。”我知道这是菜花的手段,心中暗自惊叹。 饶是被菜花吸走了大部分阴寒,我依然是头痛欲裂,强忍着继续维持幻象,慢慢的我看见一个带着黑色高毡帽的家伙出现在黑暗中,他的身形很淡,几乎是完全与黑暗相融,若不是诸葛神算八卦神验,以我的修为,即便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也决计发现不了。 只见他左手拿着令牌,右手握着铁链,猛的往李半仙脖子上一套,就如同拖死狗一样拽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不用想,那被拽走的正是李半仙的魂魄,我还想看个真切,黑衣人已经不见,卦象轰然坍塌。 “吁!“我舒了口气,转过头一看,菜花的脸上结了一层白白的霜气,嘴唇直打颤。 我刚要反转乾阳真气助他,菜花道:“不用,我还就不信制服不了它。”说完,硬挺起身子,全身黑色阴气盘旋,显然这股奇寒阴气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家伙也是硬气,非得吸收、制服不可,白白受罪。 菜花的表情狰狞、痛苦,浑身包裹在黑气中,我好几次都想帮他,但是一想菜花性格要强,还是忍了,只能束手立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咤!”他猛然一跺地板,一股强大的阴气弹面而来,菜花双手结印,收功回气。 “哼,我还就不信有老子化不了的阴气。”菜花双目寒芒如雪,冷冷道。 “你就是活受罪!”我骂了他一句。菜花问:“秦哥,这次看清楚了么?” 我点头道:“菜花,什么人能驾驭黑暗,怎么说呢,就是说可以与黑暗融为一体,普通的法眼看不到的那种。”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厉害的人,马面、牛头也算是高手了,阴气也没这般强烈,更没法逃脱法眼,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能斩杀他们了。 法眼,其实很好开,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开,猫小白、铁牛他们都开了。 但很明显,法眼对卦象那人根本没用。 菜花没有回答我,眉头紧锁:“秦哥,你说详细点。” 我把卦象中看到的黑衣人大致的形容了一遍,菜花脸色立变,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是范老爷!” “范老爷,哪个范老爷?”我很少见到菜花这般害怕,忙问道。菜花缓口气道:“范老爷就是范无救,人称黑无常,白无常谢必安,阴倌们尊称谢先生,尊称范无救为老爷。” 我一听,脑中如遭雷击,怪不得这人如此厉害,原来是黑无常,要知道牛头、马面只是二常手下的一个统领而已,以他们的地位,一般很少亲自捉拿魂魄了。 而且这李半仙素来本事稀松平常,神棍一个,更没必要犯二常大驾,这其中肯定有缘由。 想到这,我走到门外,冲李达招手道:“你,进来。” 李达摇了摇头,站在楼道吓的瑟瑟发抖,死活不肯上来,直到我脸现怒容,准备揍这鸟,他才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讲清楚,慢慢讲”我问。 李达道:“今天早上起来,我做好了早餐,喊师父起床,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断气了。” “你最后一面见到李半仙是什么时候。”菜花一摸胡须,冷喝道。 他煞气重,长的又凶神恶煞一般,这声大喝,吓的那小子差点没软了。 “昨,昨天夜里十点多,我还听到师父在房间咳嗽的声音。”李达想了想道。 我看向菜花,他点了点头,从李达的怂包样来看,这小子应该不像是在说谎。 “下楼!”房间里残存的阴气让人很不好受,我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冷冷道:“李达,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李达吓坏了,颤抖道:“你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你师父最近有得罪谁吗?” 李达想了想,摇头泣然道:“没啊,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和师父,很少外出,没得罪什么人啊。” 菜花一拍桌子怒喝道:“放屁,就李半仙那点鸟本事,也配无常老爷亲自出手?说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达毕竟是干这行的,跟着李半仙,多少也听过无常的名头,菜花这一喝把他吓坏了,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想了半天道:“真,真没犯事。” 菜花还要发飙,我伸手拦住他,示意冷静,“李达,你师父这几天有接到什么活没,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说完,我摆了摆头,菜花摸出香烟往他身上不屑的丢了一根。 李达抽着香烟,呛了呛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师父接了单活,然后晚上出去了一趟,九点多才回来。” 我一喜,急忙问:“什么活?” 李达摇头道:“师父没说,也没让我跟场,我不知道。”菜花伸手在李达的脑瓜子上狠狠的扇了一掌:“奶奶个腿的,说点有用的成吗?” 李达被扇的烟都掉在地上,我瞪了菜花一眼,拾起香烟递给他,和颜问道:“李达,你店里应该事主的联系方式吧,去找找。”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菜花提起他,喝道。 李达找了片刻,翻出一个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惊道:“有,有了。” 我一看上面留了个电话号码,联系人是廖女士。 “你确定,这是昨天的那单活。”我问。李达点了点头道:“没错,师父有这么个习惯,每接一单活都会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我拿出手机,飞快的记下号码,把本子往柜台上一扔,拍了拍李达的肩膀道:“报警,然后好好安葬你师父,菜花,走。” 回到店铺,我和菜花赶紧关了店门,这可不是小事情,凡间这么大,黑无常亲自抓一个不起眼的神棍,这其中的事情肯定大了,江东真的是越来越乱了,无常现世,神秘凶杀案,也许真如八公所说,风雨即将来临。 “秦哥,赶紧联系一下这个廖女士,或许咱们能找到点线索。”菜花道。 我刚要拨电话,抬首之间,陡然见日历上都4号了,又把手机收回了口袋:“菜花,咱们先放放这事,先去找封先生。” “问题是,封先生根本毫无可寻,王志死活不知,昨晚操控肉芝的明显是邪宗的高手,这些人咱们也找不着啊。”菜花摇头丧气道。 “你忘了,刘师公死前说过竹字,咱们先想想哪些和竹子有关的。”无常抓李半仙确实是大事,但是不救出封先生,我始终不放心。 “竹山、竹楼、竹刀,竹……”菜花懒洋洋的数出一堆竹子有关的玩意。 “等等,竹楼,刘师公!菜花,难不成封先生被困在火葬场的竹楼,那可是刘师公的老巢。”我惊喜道。 菜花想了想道:“嗯,这个倒有可能,火葬场那边的阴气很浓烈,而且那是处理尸体的地方,妈的,咱们早该想到这一点,刘师公师徒练了那么多的阴尸,哪来的,火葬场啊!很明显,封先生被制后,他们肆无忌惮,又回到了老巢。”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喟然道:“奶奶的,我们咋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菜花放声大笑道。 第八十章冥床 每座城市都有它的秘密,江东市无疑是有很多秘密的,而火葬场正是其中之一。 在没有接触玄门之前,我很少来这个地方,对它充满了神秘感,然而再次踏入北山,阴冷、森寒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秦哥,你在想啥?又在想小月那娘们了,昨晚还没玩够?”菜花露出两颗新补的大金牙,猥琐的笑问道。 “滚犊子,我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茫然的看着窗外,低沉道。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中悲不自胜,以前我偏执的以为人生就是喝酒、玩女人,可是现在我就像坠入了无边的深渊,盲目的在玄门江湖里滚摸爬打,我甚至不明白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意义。 “秦哥,别多想了,悲天悯人会影响人的心志。”菜花见我眉头忧愁,给我点了根烟。 我接过吸了一口,指着车窗外的那条小道说,菜花你还记得吗?上次刘师公就是在那设的阴阵,差点杀了咱俩,没想到到头来,他反倒比咱们先死了,真是万事难测啊。 菜花冷哼道:“这老家伙死的好,你看到没,整个山头都黑成啥样了?都是这孙子弄的,这么浓烈的阴气,江东市千年恶鬼都能给震醒了。” 菜花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试想一下,每座城市,尤其是江东市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从古至今出了多少凶神恶煞,但只要城市气运正昌,邪总是不胜正的,必有能人压制、封印。 看着满山头黑压压、浓烈的阴气,我感觉这座城市就像一匹疲惫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气运崩溃。 “是啊,阴气一重,城市的气运、正气就会下降,千万年来无数压制在这片土地上的凶神恶煞,怕是迟早得跳出来。” 菜花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前的停车场,跳下车笑道:“管他气运不气运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我欣然一笑,点头下车,菜花就是有这点好处,无所畏惧,天生的霸者,总能以各种方式鼓舞士兵们的士气。 殡仪馆门前停了不少车,我和菜花到门口瞅了瞅,里面哭哭啼啼的,然而没有棺材,只设了个灵位,一个道班子在咿咿呀呀的撒符念咒。 一对半百的夫妇跪在地上痛苦的哭哭啼啼,灵堂坐着的其他人清一色的扑克脸,正襟危坐,仿似如临大敌,气氛很是压抑、诡秘。 我和菜花走进灵堂,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惊骇。 菜花扯着嗓子冲那正在撒符、念咒的道人喊道:“瘸子,这干嘛呢?又念又唱的。” 那个瘸子是东安街上跟李半仙一样的神棍,靠着一身行头与嘴巴,混吃喝,屁本事没有。 见我和菜花,还以为是来闹场的,瘸子顿时拉下脸,睁开眼,清喝道:“没看到本仙在作法超度吗?” “切,判官都没了,还超度个屁啊,超度到哪去?再说了,过了头七,魂魄都走散了,你他妈超度谁啊。”菜花咬着香烟,环抱双臂,吊儿郎当的笑道。 超度,其实是一种仪式,向神灵上表告知,某人已死!就像上民政局注销户口一样。 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阴冷,很明显不是超度,若是超度怎么也是悲伤、惋惜,亲朋友好不至于这般紧张。 瘸子在说谎,他在驱鬼,但是自己又是坑蒙把式,只能打着超度的幌子。 “张老板,你懂道上的规矩么?”瘸子拂尘一指菜花,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 旁边立即有人发声呵斥,让我们滚出灵堂。 “与其在这里瞎跪,还不如去金月亮找你们的女儿,搞不好这会儿估计都当上鸡头了。”菜花懒洋洋的指着灵位上照片,对跪着夫妻道。 照片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以望天涯的手段,这么漂亮的鬼魂,断然不会放过的,这阵怕早被抓进了金月亮那个淫魔窟。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再不走我扇你。”事主的父亲对菜花的好心提醒很不感冒,揪着他的衣领往门口推搡道。 旁边跪着妇人悲呛痛苦,“女儿你死的好惨啊,死后还不得安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八成还真是闹鬼了,“菜花,别闹了!”我推开愤怒的中年人,把菜花拉出了殡仪馆。 “秦哥,你拉我干嘛,我就见不得瘸子这伙人瞎骗人。”菜花不爽道。 你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先找到封先生再说,在这浪费什么时间,我说。 菜花这小子就是精力旺盛,见啥事都好奇,恨不得成为救世主。 菜花怔了怔,往地上啐了一口,与我往竹楼走去。 竹楼很冷清,台阶上落满了树叶,看来刘师公已经有段时间没在这住了。 我推开门,谨慎的走了进去,菜花道:“没人住,去里边看看。”说完,掀开了帘子走了去。 帘子内一片漆黑,我摸出打火机照明,小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墙角摆满了坛坛罐罐。 菜花踢碎一个,顿时一股恶臭扑鼻,整整一屋子全都是炼制的老鼠油。 “咋办,秦哥!”菜花道。 我正要说话,打火机传来的一阵灼痛,一看火机都快要烧坏了,转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暗黄灯光下,菜花捂着鼻子,走到刘师公的床边,乱翻了一通道:“秦哥,看来不是这鸟地方,咱们还是走吧。” 我心里也是直犯嘀咕,目光仔细的在房间扫了一圈,“菜花,床,床有问题。” 我刚刚翻过,没啥鸟事,菜花说。 “菜花,这边是南方,你见过南方有烧炕的吗?再说了,以刘师公的狡诈,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说着,我走到床边,猛的掀开厚厚的棕边垫子。 炕上扑的是一块幽寒如墨的黑石,触手冰寒刺骨,“好家伙,用冥石当床板,刘师公走的果然阴路子。”菜花道。 冥石是可以设阵的,底下不知道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就如同王志家的那面冥墙,墙里还藏有暗室,若不是铁牛破掉冥石,谁又能想到菜花会被困在里面。 看到冥石,我和菜花都兴奋了起来,看来刘师公说的没错,这小竹屋果然有玄机。 “看我草开它!”我丹田真气猛然催动,扬起左手准备出拳,菜花拉住我笑说:“秦哥,就这块破石头,我来就可以了。” 说完,缓缓伸出左掌印在冥石上,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迅速的微咒,竹屋内顿时阴气弥漫,菜花的左手荡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旋,冥石光滑的平面如同坚冰化阳,出现了一层层黑色的水纹。 “可以了!”菜花睁开眼,撤回手眼中寒芒内敛,沉声道。 “好小子,你现在可是神功大成啊,这么两下就破开了冥石。”我惊叹道,要知道当初铁牛破冥石,虎口破灭,被震的鲜血狂喷,就菜花这手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铁牛。 菜花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坤阴之气的妙用,任何冥物、阴物,我都能找到它们的缺点。” 他见我满脸的错愕,接着解释道,就拿这冥石来说吧,它是阴性的,在阴司是很常见的东西,只要的阴气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触动它的灵性,为你所用。 “好小子,这才两个月没见,脑子里的猪屎就变成黄金了,不错啊。”我不得不对菜花刮目相看,这家伙越来越厉害了,似乎每天都在迅速的精进。 菜花挠头憨笑道:“秦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还是赶紧先进去吧。” 第八十一章逃出生天 我跟着菜花跳入了冥石,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仅仅半人高,我俩只能猫着身子往里慢慢的腾挪身子,“奶奶个腿的,刘师公隐藏的还真挺深,这条密道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爬了一阵,寒气越来越浓密,我不自觉的贴地打了个寒颤,菜花没有丝毫受到阴气的影响,爬的飞快,“秦哥,你没事吧。” 我刚要说话,耳内好像听到低沉的咳嗽声,赶紧打住菜花:“别说话,有声音。” 我贴在密道的墙壁上仔细的辩听,隐约有苍老的咳嗽声,想到这我的心都快沸腾起来了。 “菜花,刘师公没说错,封先生八成是困在这里。”我窃喜道。 我俩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慢慢的有了亮光,“哐当!”我推开条框铁板,爬了出去。 这是一个桶形的密室,墙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与杂草,绕着圆形的墙壁,是一个圆形的血池,正中间是一扇石墙,四面都有粗大的铁锁链与石墙相连,轻微的铁链拖拽声过后是低沉、虚弱的咳嗽声。 “封先生,是你吗?”我激动的钻出洞,颤抖着往石墙走了过去。 石墙上锁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满头白发遮住面门,看不清楚脸。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苍老的满是沧桑的褶皱,花白的一字浓眉因为疼痛扭曲成倒八字,“是,是秦剑?” “封先生,是我!”我强忍住眼泪,跨过血池,看着面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不正是封先生。 他的全身黏糊糊的,头顶上是一个砂型漏斗,黄腻腻的腥臭老鼠油像细雨一样,洒落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老夫就知道你……你会找来的。”封二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被老鼠油无休止的冲刷,只剩下两个黄浊的眼眶。 “封先生,你的眼睛……”我站起身哽咽的捧着他的脸,心如刀绞。 我想到了那个傲然挺立、心高气傲,浓密黑发的封二,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竟然被折腾成这副摸样了。 “没事,我身上的护体灵气已经消磨殆尽了,能活着已是万幸了。”封二笑道,这一笑牵动了身上的锁链,顿时老脸扭曲,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喝。 “封先生,我给你解开锁链”我抓住捆在他身上的锁链,猛吸一口气,生生一拽。 铿咚,铁链应声而断,在老八公的魔鬼训练后,我现在神力大增,乾阳真气也更加的雄浑,陡然发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靠,这么猛!”菜花守在窗子边望风,见我神力,忍不住回头怪叫了一声。 扯断了七八根锁链,我一拳砸碎石墙,背着封二就要跑,只听到封二“哎呀”一声痛喝,整张脸都凝成了一团。 “秦哥,有人来了,你他妈倒是快点啊。”菜花有些急了,催促道。 “妈的,封先生被锁住了。”我一看,一对漆黑的琵琶钩反扣在封二的锁骨里,我这一扯,骨头都差点从肉里给翻出来了,封二直接给痛的昏死了过去。 “草,你倒是快想点办法啊,妈的,来人了。”菜花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从窗台边的石凳跳了下来,走到了密道口,招手催促道。 我一看也是急了,奈何那连着琵琶钩的铁索也不知道是啥做的,端的是坚硬无比,怎么也扯不断。 “妈拉个巴子,你倒是快啊,再不走咱都得死在这。”菜花冲了过来,助我发力,两人同时大喝,吭!铁索虽然没扯断,却把连在墙上的另一端给扯了下来。 “你带封先生先走。”菜花喘了口气,连着铁锁把封先生仍在我的背上,跨步往门口走了过去。 “不好,有人进入了密室。”铁链的金锁声惊醒了门外的人。 我刚背上封先生,哐当开锁的声音,两个人冲了进来,进来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抢攻,身形与手法都极其的古怪。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双手掐诀,以最快的速度引动法咒,眼看着对方的掌影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我反而出奇的冷静,脚下不自觉的往左边一跨,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对方见我居然躲过了他的攻击,微微一愣,快速的结了个法印,手掌隐然出现一个血红的骷髅头,夹杂着浓烈的腥气往我贴了过来。 “秦哥小心,是邪宗的人!”菜花大喝道。 我生怕他伤着我背着的封二,转身用胸膛硬顶了这一下,“轰!”我身上的卧龙护身盾,顿时破裂,身子一轻被轰出了门外。 “菜花,跑!”我捂着发闷的胸口,暗叫好机会,撒腿就跑。 跟菜花对敌的那人吃了不少亏,他一身的邪法对菜花根本没用,反倒是菜花越打越勇,虽然招式凌乱,奈何坤阴真气雄厚,乱打一通,那人被震得衣衫凌乱,惨叫连连。 “来了,我呸,饶你狗命不死。”菜花朝那人吐了口唾沫,像炮弹一样往门口弹了过去,对门口那人的一掌视而不见,生吃了一掌,屁颠屁颠的就追了上来。 密室外面是莽莽山林,我背着封二选着山沟子、树木茂盛的地方猛钻,只要离开了这鬼地方,到了市里,邪宗的人见不得光,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下手。 “呜呜!”两位邪宗的人见追不上,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骷髅头,呜呜的吹了起来,悲呛的声音在回荡。 “怎么回事,人呢?”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山间,闪电般的腾挪,出现在二人面前,森寒的声音杀机腾腾。 “回玄师,人让两个年青人给救走了。”两人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 “没用的饭桶!”黑衣玄师伸手探爪,猛的扣在左边那人头上,掌心一吸,那人面目凄惨,慢慢的全身皮肉猥琐,瞬间就成为了一具干尸。 “还愣着干嘛,传我令!调集尸兵、冥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人给抓住了。”玄师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是!”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丛林中。 “哼,封二,我看你怎么飞出我的手掌心。”玄师暗自冷哼道。 “吁吁!秦哥,歇歇吧,我他妈腿都快跑断了。”菜花扶着大树,喘着粗气道,而我因为心急带封先生逃脱,根本没想那么多,被菜花这么一喊,我顿时觉得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酸疼的要命。 我把封二靠在一棵树边,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气若游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住。 “秦哥,你闪开,我先给老家伙保住命!”菜花别开我,走到封二面前,双手结法印,拟剑指凌空疾画,“上请天尊,下请地灵,增元保命,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赦令!” 一道金光符文印入封二的印堂,菜花擦掉额头上的密汗,低头点了根烟,“秦哥,你别担心,我用了增元符,封二的气暂时还掉不了。” 我一听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靠在菜花身边,点了烟吸了两口,“菜花,你什么时候能画空符了?” 如果我没记错,菜花的道法,不是鸡就是狗的,画的符效果极差,但是画空符对修为要求很高,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画不了空符。 菜花笑道:“秦哥,其实术法不是靠修,而是靠悟,当你参悟了,修为自然就精进了。” 说到这,他搭着我的肩膀,神秘道:“你知道吗?我每天睡觉都能修炼,每次睡醒阴气都会大增,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第八十二章煞箭 正说着,林子中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声,声音很低沉,但是雄浑苍劲,整个丛林也随之颤动,鸦雀乱飞,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奶奶的,什么声音?”菜花皱眉问道。我沉声道:“是冥犬!” “冥犬?”菜花听我说过,但是没有见过。 我也是在杨伟的别墅里见到过一次,那只冥犬还冲着我流泪,对于冥犬我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它的体型,比起动物园的病老虎,不知道威猛多少倍。 “呜呜!”伴随着冥犬的嘶鸣,丛林中传来低沉的箫声。 我草,妈的,邪宗的高手出动了,瞅这架势,看来是要围死咱哥俩才罢休,我郁闷道。 妈的,来一个草一个,来俩草一双。 我看了下天色,对菜花说,趁着天色还早,咱们杀出去,到了晚上,这些邪魔歪道还不知道有多少手段。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座山林已经成了邪宗的大本营,如果我没猜错,王志要么和刘师公一样被邪宗的杀了,要么就是已经投靠了邪宗的人。 他娘的,邪宗要死灰复燃,控制了火葬场,新死的魂魄投不了胎,尽皆为他们所掌控,菜花道。 我冷然道:“最严重的怕不仅仅如此,火葬场的尸体明着是火化了,实际上那些尸体都被刘师公拿去炼冥尸了,现在刘师公一死,肉芝为邪宗高手掌控,这伙邪人怕是要如虎添翼。” 秦哥,你先歇着,现在快天黑了,阳气下降阴气上升,我的体力恢复的快些,我背封先生走。 行,你先走,我在后边看着,我说。 只有看着封先生我的心里才踏实,“哇哇!”几只乌鸦从我俩头上飞了过去。 真他妈晦气!菜花暗骂了一句。 我想到邪宗的高手能够控制鸟兽,暗叫不好,“这玩意搞不好就是邪宗的眼线。”说完,我捡起几块石头,闭着眼睛用真气弹了过去。 哇哇两声,三只乌鸦掉了两只,还有一只石头被树枝隔了一下,没打下来。 菜花捡起掉下来的乌鸦,见那乌鸦红嘴,红眼,脸都青了,“我草,还真被你说中了,这是冥鸦,没什么威力,但是当探子再适合不过了。” 我弹飞烟蒂,奶奶个腿,跑了一只,咱们的藏身之所怕是要被发现了,跑! 刚跑了没几分钟,冥犬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批批乌鸦跟战斗机似的,哇哇的在我俩头上盘旋。 妈拉个巴子的,咱们被盯死了,菜花骂了一句。 等等,什么声音!我打断菜花,皱眉细听。 兹兹,兹兹!密密麻麻的蛇吐着信子往我俩游了过来,“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加持了法盾,冷喝一声,“冲!” 噗噗!那些蛇像是发疯了一般,拼命的往法盾上冲撞,一触碰到法盾,登时被震得血肉横飞。 但是法盾毕竟是法,被这些蛇血充斥的久了,灵气很快就消退了,我和菜花没跑出十几米远,盾就破了。 我草,秦哥,你这什么盾,几把用都没有。 菜花叫嚷的同时,掌心力劲一吐,击碎了一个蛇头。 你是学法的难道还不知道,法最怕污血、戾气么?我边说着,一通拳打脚踢,两个训练的也不是白搭的,出拳如风,踢腿如电,碰着即死。 但是这远远跟不上蛇冲杀的速度,似乎满山的蛇全都集中到这来了,密密麻麻整条下山的道,黑压压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菜花,有什么法咒是能够驱蛇的,你们阴山派不是也擅长阿猫阿狗吗?我有些急了,催促道。 其实很多时候,道法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脆弱的,更讲究以道御道。 如果是一只老虎,一道掌心雷或许能崩掉,一只妖,五雷符能起作用。 但是面对成千上万的蛇,你能发多少掌心雷?如果没有专门的咒法,无疑会被围死。 要知道全真教祖师爷王重阳一身绝世神功,创教真人,号称天下无双,结果被几十个蒙古兵一围,照样死翘翘。 菜花见我催得急,也慌了,一不留神被咬了一口,好家伙手指阴寒真气一吐,伤口即可结冰,再力劲一弹,蛇毒与血块结成冰就弹了出去。 整个过程入行云流水,这小子果然把坤阴真气运用的炉火纯青。 蛇怕老鹰,怕雄黄,怕火,怕冰,怕……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菜花说,你他娘尽说些没用的,这倒哪去弄火,弄雄黄。 说话之间,我俩用真气陡然逼退毒蛇,这些毒蛇并非冥蛇,但是剧毒无比,身上沾染蛇血的地方火辣辣的烧,最可怕的,它们毫不畏死,不停的弹射撕咬。 不多时,我和菜花身上全是血迹斑斑的伤口,若不是有解毒符和劲霸的真气护体,我俩绝对完蛋。 “妈的,招不来老鹰,老子召只鸡来,草不死这群杂种。”菜花把封二往我怀里一扔,低着头张开手原地开始打转,口中低沉了几句,身上隐现一只灵光闪闪的大公鸡。 他张着双手扇动着,嘴里喔喔的怪叫,脚下扒弄着,冲着蛇就奔了过去,甭提,效果还真明显,那些蛇似乎对他身上护体的峁日神鸡很是畏惧,在清脆的鸡啼声中,纷纷退让。 秦哥,快走,我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菜花撒开脚丫子,摇摇晃晃的学着鸡开路,我赶紧背着封先生,跟在他身后往山下狂跑。 我俩现在修炼也算是入了门道,虽说不能像刘师公、望天涯他们走路跟飞似的,但是超过博尔特这样的飞人却是完全没问题。 我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再加上又是下山之势,整个人跑起来都发飘,一通狂跑,直到身边再看不到蛇,才停下脚步。 嘘嘘!妈的,还好老子有神鸡咒,不然今天就挂了。菜花呼呼的喘气,手忙着往兜里摸香烟。 我真气没菜花深厚,再加上背着封先生,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累的只剩下喘气的功夫。 菜花刚把香烟咬在嘴里,耳际传来风声,头微微一偏,咚的一声,手中的ZP就被弹飞了,一支羽箭贴着他的面门而过。 我草,菜花一摸脸上的胡须,照着手心一看,全是血,登时就火了。 妈拉个巴子的,敢偷袭老子! 抬头一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的家伙正冷笑着盯着我,张弓搭箭一气呵成,抬手就是冲着菜花又是一箭,嘴里还嘟哝了一句:“哇哩乌拉的!”的鸟语。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箭,老土!”我抢身在菜花身前,伸出左手就要拿箭。 菜花大叫:“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我的黑色左手刚跟箭接触,一股巨力猛的带飞我的身体,箭尖黑光缭绕,如同钻子一样往我的手心钻,与我的乾坤真气摩擦出灿烂的火花。 砰!箭在我的手心炸了,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带飞,如遭雷击,猛的撞在树上,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妈的,这是邪宗的煞箭,箭都是用邪血开锋过的,你都敢接,活的不耐烦了。”菜花骂了一句,扶起我。 “怎么样,秦哥。” “放心,死不了!”我说,还好我的黑色左手坚硬如铁,只是被震了一下,若是射在身上,估计就是穿心而过了。 “哇哩叽拉哇啦……”那人再次搭箭,冲我俩喊了起来。 “菜花,这鸟人说的是啥?”我问。 菜花举起手说:“他让我们乖乖投降,邪宗的人消失了近百年,潜伏在深山老林,别看他们用的都是冷兵器,手上的箭支,是他们的一门绝技,千万别小看了这群狗杂种,不然会死的很惨。” 第八十三章三尸脑残粉 我无奈的举起手说,我可不敢小觑他,奶奶的,差点就要了老子的小命。 我俩举着手,像鬼子投降一样,往那人走了过去,那家伙面上得意洋洋的哇啦叫了起来。 从他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估计急于抢头功,摸到了这边来,见我俩投降,他口中发出欢呼庆祝的哦呵声。 我和菜花走到他近前,他才用弓箭比对着我俩,乱叫了一通,又用手在我俩身上乱摸,这才满意的在菜花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我俩前边走着。 正月里来是新春,赶着了那猪羊出了门,猪呀、羊呀……菜花走了几步突然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于此同时,我转身照着那人的檀中穴就是一拳,那人手持着弓箭反而不方便近处闪躲发力,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记重拳飞出一丈远。 弓箭这玩意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距离拉近就是没用的累赘,丢了觉得可惜,拿着就是快鸡肋。 这蒙面人吐了口血,爬起来就要发箭,菜花已经欺身上前,双手阴气弥漫,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砰,邪宗的小子面门被他这一拳给打塌了,眼珠子、鼻子、嘴巴挤成了一团,直冒血泡泡,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拾起那小子的弓箭,取下箭袋背在身上,跟菜花击掌表示庆贺。 经历的生死多了,我俩越来越有默契,天慢慢的阴沉了下来,莽林中更是昏暗、沉郁,听着老鸦哇哇的怪叫,让人寒碜的慌。 我和菜花在丛林中一直俯冲下山,“秦哥,你确定这是下山之路,我咋觉得越走越没着落。”菜花嘟哝道。 他这一提醒,我立马反应过来,都忘了我还有诸葛神算的本事。 赶紧闭上眼睛,冥想先天八卦,这一算不打紧,艮为山,艮的卦象清晰的显示漆黑一片,大凶之兆,根本就是不通的死门。 唯有兑位略有金光,菜花,咱们往西方走! 我草,西方是横着走,怎么下山啊,岂不是往那些杂种的怀里送死。 我有些气恼道:“全都是死门,就是西方兑位有光,走吧,能逃就逃,逃不了,咱们兄弟一起死。” 菜花一听,乐了:“这话我爱听,那就走西方。” “嗯,其实咱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你想想邪宗的人知道咱们要下山,自然会在山下布下重防,咱们再往下走,才是找死路。”我握着弓箭,边警惕的四下张望,边道。 菜花嘿嘿笑道,秦哥我也就说着玩的,你说走哪自然是走哪,反正咱哥俩只要在一起,就准死不了。 林子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和菜花早已是疲惫不堪,万幸林子里有野果,草草吃了几个补充了体力,封先生已经是气若游丝,还好身体有一丝热气,不过让我担心的是,照这么折腾下去,老爷子迟早得拖死。 歇会儿吧,秦哥,我实在跑不动了,菜花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把封先生往草堆里一扔,捶腿喘气道。 我连忙赶过去看封先生,骂道:“你个孙子,把老头子摔死了,老子跟你没完。” 菜花又要点烟,一摸口袋才发现没了打火机,拿出一张纸符,默念咒语,就着燃烧的纸符赶紧抽了两口。 “嘿嘿,秦哥,你就放心吧,我都说了老头子死不了,他那口气吊在那,要死早就死了。”菜花笑道,说完,又眨了眨眼,“哥,来一根吧。” 来你个几把,小心烟火引来了敌人,我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对面的山坡头一伙人大喊了起来,那有动静,他们在那。 顿时整个闪头都热闹了起来,邪宗的宗族子弟,像野人一样口中发出哦哦的怪叫声,健步如飞,持着弓箭追了过来。 我草,还真被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菜花骂了一句,从草堆里翻出老爷子就跑。 嗖嗖!后面的人追的很紧,不时有煞箭擦着脸飞过,也不知道这群孙子在黑暗中是怎么射出来的,真他娘一个准。 “哦呵!”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头上戴着黑色骷髅头面罩,离我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手中的箭好几次射中我的屁股,吓的我冷汗直冒。 你他妈二货,手里拿着一坨狗屎?菜花边跑边骂。 我这才想起手中的煞箭,运足真气,照着那追的最近的家伙就是一箭。 那人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放箭,猝不及防,正中眉心,半边脑袋都被煞箭的威力给震爆了。 完美!我暗叫一声,心里对八公老祖宗崇拜的要死。 这些天要不是他苦练我的射击、穴位、力度、体能各项机能,我现在早焉了,此刻当这些机能完美的展现出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跟玩CS一样,爆头是有瘾的,我连连搭箭,草了好几个邪宗弟子,吓的那些家伙再不敢贸然相追,短暂的拉开了距离。 正当我射的过瘾,一道黑影如旋风般从远处掠了过来,身法快如闪电。 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木剑,虚空一指,一个张血红的符纸,往我和菜花头顶飞了过来。 我草,跟我玩这个,破! 菜花抬手就是一掌,雄厚的真气将符纸击的粉碎,岂料那符纸一碎顿化作三个骷髅头,哐当着空洞洞的窟窿大嘴,桀桀的怪笑。 那三个骷髅头也不见啥动静,只是追在我俩的头顶,笑声让我俩毛骨悚然。 什么玩意?我骂了一句,从口袋摸出一张五雷符往骷髅头贴了过去,这是我目前威力最大的符咒,蕴含的金木水火土五雷之威。 五雷法可谓是道教护教神法之一,可惜以我的本事,只能借着符笔,取其威之一毛。 轰!骷髅头被雷符炸开,一阵红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呼呼,那红色的粉末有股淡淡的香味,一吸入鼻子,脑子里就像是被塞了浆糊一般,脚下一个趄趔,思维跟不上脚步,砰的,就摔在了地上。 菜,菜花!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就是放慢电影一样,菜花那口大金牙在我眼前缓慢的张合。 我草,你还能再弱点,菜花用指甲割破手腕,滴了几滴血在我的人中,我顿时只觉得一股幽寒入鼻,说不出的清凉通透,脑子里那图迷糊顿时消退。 “怎么回事,妈的,被鬼迷了?”我坐起身道。 菜花说,迷你个二笔,那是三尸脑神粉,当然你也可以叫脑残粉,专制你这种特级脑残。 好小子,长本事了,嚣张了是吧,我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他快走。 边走我问菜花,你的血咋还有这奇效。 菜花嘿嘿笑道:“秦哥,你忘了我可是阴山派的,他们都说我也是邪派的人,邪派自然是不怕邪派的,至少这些小把戏难不倒我。 他们中了尸毒,跑不远了,追!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我照着喊得最凶拿木剑放骷髅头的孙子一箭射了过去。 谁知道这些人对我早有提防,我刚举弓,那群人集体抱头蹲了下去,速度又整齐又麻利。 想躲?我照着草丛,刚要拔箭,反手一摸箭囊,居然空了。 他娘的,刚刚射的太过瘾了,没把握个度,箭支全玩完了。 那群人见我没射箭,站起又呜呜怪叫追了过来,而我和菜花,背着人,又跑了几个小时,体力始终有限,无奈之下,我只能装作放箭的样子,吓唬他们拖延时间。 不过试了几次后,他们就看出来我是虚张声势,拿木剑那小子又叫了起来,“他没箭了,杀啊。” 紧接着又是一通屋里哇啦的怪叫,那群追的面具男,顿时兴奋异常,像黑云一般卷了过来。 第八十四章反杀 这些人其实并不是邪宗真正的弟子,而是一些偏远山林的古老部落,邪宗的一些护法、使者靠着邪法蛊惑单纯的部落族人为其所用,为其冲锋陷阵,掉头流血。 这些古老部落的人生性野蛮、彪悍,有那么一股子不怕死的劲,比苍蝇还难缠,死死的追在我和菜花的身后。 “不行,照这么下去,咱们两个不被杀死也得累死,秦哥,得想个法子摆脱他们。”菜花喘着粗气道。 “嗯,他们似乎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人组成的巡逻队,要不然照着这么半天的追杀下来,早就惊动了其他人的围堵,要不咱俩干掉这些苍蝇,否则别想有喘气的机会。”我目光一寒,快速的分析道。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他妈就是贱,其实你骨子里比谁都狠,偏偏装的跟个菩萨似的,妈的,这才像诸葛卧龙的风范,我喜欢,就这么定了。 诸你妹,赶紧想法子吧。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当面对生死关头,为了活命,只能以杀止杀,同时一路的血腥也激发了我骨子里的狠劲。 这些部落的人是没有人性的,一旦被他们抓住,不光是我和菜花,封先生也难逃一死,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奋死一搏。 我和菜花绕过一个山坡,往树林里疾冲了过去。 那拿着木剑的黑衣人领着部落蛮子追了过来,他们很快追到了我和菜花潜伏的地方。 这是一片密树林,四周都是那种茂密的老槐树,遮天蔽日,很是阴森。 呜哇,呜哇!树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诡秘的鸟叫声,黑衣人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来,嘴里快速的念叨了几句。 他举着火把小心的在周围探查着,神情显得很紧张,作为一个玄门中人,并不是因为他胆小,还是这片林子太…… 呜哇哇!一个蛮子指着树下的封二,呜哇的大叫起来。 黑衣人神情一凛,喝道:“都给我小心点,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我细数了一下,连着黑衣人,一共有七人,若是与之强争硬斗,我和菜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不过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有利。 前面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角色完全相反。 也不知道黑衣人对那些蛮子说了啥,透过火把的光亮,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脖子上不停的滴着汗珠,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难道是惧怕我和菜花,不应该啊? 不过我没时间再分析了,两个剧烈喘息着的蛮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轻轻的悬下身子,脚倒钩在粗装的树枝上,先放走第一个,待第二个人刚刚经过的时候,双手猛的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他闷哼一声,不再动弹。 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徒手杀人,我的心情很是紧张,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直到他彻底不再动弹,我才用胳膊肘夹着他的脑袋缓缓的提起他,将他的尸体放在树干,一个倒翻身子悬了上去。 被老八公精训以后,配合着乾阳真气的霸烈,我现在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特种兵要弱,缺乏的只是实战与胆魄。 杀了他,我只是稍微喘了口气,飞快的从他的身上取了箭支,他的弓已经掉了,我正在琢磨是否跳下去拿弓。 走在前面的那人似乎发觉了不太对劲,转过身,举着火把往树边照了过来,当他看到我的脸那一刻,我猛的从树上跃起,闪电般的举着箭支刺入他的喉咙。 “呜呜!”巨大的冲力,让我把他钉在了地上,那人喉管的鲜血喷了我一脸,我一个转身急忙推开,轰,煞箭煞气爆裂,将他的半边脑袋给炸飞了。 “吁!”我擦掉脸上的血,拾起那人的弓箭继续绕着那些人游走,时不时放一冷箭,不到片刻就被我干掉了四个。 我的心情又紧张又兴奋,也不知道菜花那小子怎么样了,他那边连上黑衣人还有三个,以他的本事,在黑暗中应该更加犹鱼得水。 我开始往入口摸去,封先生还在那呢,现在只希望老天爷开开眼,这伙人没对他这奄奄一息的老人下手。 没办法,若是带着他,别说狙击这些武艺精湛的蛮子,就是逃生都难。 我正一想,顿时分了神,黑暗中一道人影炮弹般的向我袭来,森寒的杀气如霜刀一般切割,我感觉自己的气场牢牢被他锁死,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那人长长的胡须垂在我的面门,遮住了我的双眼,扬起拳头,夹杂着冰寒的阴风向我的面门砸来。 我也不能等死啊,关键时候,体内乾阳真气猛然催动,头一偏,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爆出了一个小坑。 我就势一滚,弹腿顶开了他,怒喝道:“狗日的菜花,你连老子都想动手。” 那人站在原地没动,口中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双眼红如血,片刻他才愣了愣道:“草,秦哥,怎么是你,好险!”说着,他就走过来。 我弯弓搭箭,冷喝道:“你他妈先别过来!” 菜花解释道:“秦哥,你没事吧。” 我警惕的看着他,直到他眼中的血芒散去,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弓箭道:“妈的,你他妈红着眼,要吃人啊。” 没错,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菜花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让人胆寒,尤其是刚刚那一拳,如果不是我及时躲闪,半边脑袋就没了。 菜花体内的煞气越来越重,导致他狂性很容易发作,我怕这小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那就麻烦了。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嘿嘿的笑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低沉道:“没事,人呢?” 菜花说:“都被我杀了,这伙蛮子真实在,见我赤手空拳,居然与我肉搏,结果全都被我拳头给砸死了。” 我无语一笑,走到了森林入口,万幸,封先生没事,地上瘫了几具被砸爆脑袋的死尸,场面惨不忍睹。 秦哥,咱们往哪走?菜花问。 我四下看了一眼,山间隐约有火把闪动,看来邪宗的人仍在四处搜索。 森林里面应该没有人,而且易于咱们躲藏,从这里穿过去吧,只要一直往西走就好。我想了想道。 菜花嘟哝说,你没感觉到里面的阴气很重吗?要知道槐树可是聚阴招煞的,指不定里面有啥厉害玩意。 我说,去外面也是死,往里走也是死,怎么都是个死,哪有这么多讲究,走吧。 我和菜花又各自从尸体上解了一把弓,取下了所有的箭支,这煞箭还真是好玩意,不仅仅威力惊人,还带爆炸功能。 我们前脚刚走,后面就传来了冥犬的咆哮,整个森林都晃动了起来,“好险咱们走的及时,不然被冥犬缠上,那才叫麻烦。”菜花庆幸笑道。 “玄师大人,第七队的人全死了,从冥犬闻到的气味来看,他们应该是进入了冤鬼林。”一行人打着火把,走到了林子口,其中一个牵着冥犬的中年人单膝跪地,拜道。 “玄师大人,我立即调派人手,保证追到这俩臭小子。”另一个拱手请命。 领头的黑衣人胸上绣了一只苍鹰,身材昂然挺立,声音冷的偷人心寒:“不用了,你们只须在冤鬼林的外围设防,他们有命活着出来再说吧。” “是玄师大人!” 玄师背着手,冷哼了一声道:“自寻死路!” “传我令,沿冤鬼林,东西两线重点布防,另外通知阴姬,冥犬要随时备用,如果再让这两人走漏了,长老怪罪下来,谁也别想活。” “是,玄师大人!” 第八十五章冤鬼林 我和菜花往槐树林深处小心的前行,越往里走越安静,白色的寒气从老树底下兹兹的冒,跟进了冷冻室一样,身上的热量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怎么这么冷?我搓了搓手,往手心哈气道。 菜花倒还好,这小子阴气越浓,他越得益,哼着那首赶着猪羊,背着封二,走的很是欢快。 再往里走了一阵,老槐树开始变的稀疏,就着火把的光亮,是一条阴暗的小道,这条小道来的好生奇怪,上一秒还没有这条,下一秒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等等,菜花你没觉得不对劲么?我喊住了菜花。菜花停下脚步,惊诧问道:“怎么了,秦哥。” 我竖起手指,示意安静,林子内死气沉沉,安静的吓人,只听到手上火把的噼啵声。 因为寒气重,火把好几次熄灭,全靠我用乾阳真气,将寒气逼退,要不然早灭了。 菜花嘟哝了一句,没啥啊。 白痴,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你看看这林子里,连一个活物都没有,比阴司还他妈冷清。我道。 菜花挠头细想了一下,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还真对,难怪我说咋一个追兵也没了,敢情这里有情况啊。 我指着那条路说,菜花,咱们是在这等等还是继续往前走? 菜花说,废话,在这等死啊,当然是往前面走,咱哥俩阴司都闯了,还有啥可怕的,最多不过一只凶魂厉鬼作祟罢了。 行,那就走吧! 我打着火把,踏上了那条小道,一踏上小道,我就觉得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了,走起路来有点飘忽,好几次低头看脚下的路,却没有任何问题,虽然觉得古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菜花也变的警惕了起来,我俩小心翼翼的沿着小道一直前行,越往前越阴森,四周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坟墓,槐树也变得凋零。 到了最后,槐树只剩下孤零零的树干矗在坟头上,“哇,哇!”几只寒鸦落在了坟头上,冲着我俩哇哇的大叫起来。 真他娘的晦气,菜花不耐烦的往前想要驱赶老鸦,等走到坟头一看,脸都青了。 秦哥,你快来看啊,妈的!菜花脸色煞白的冲我招手。 我回转身,走到隆起的土坡前,定睛一瞅,魂都快吓飞了。 秦剑之墓,再看紧挨着的,张力之墓,再看上面的墓文,卒于XX年七月初四丑时。 我一看手表,正是三点左右,可不是丑时,合着我俩已经死了? 草,这哪孙子这么缺德,咱哥俩还活的好好的,碑都立好了,菜花不爽骂了起来。 我指着那高高隆起的土堆,心惊胆颤道:“兄弟,别告诉我,咱哥俩就躺在这下面。” 菜花也有些怕了,他虽然修习术法多年,这种诡异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远远比上次刘师公设我俩人的冥身更可怕,谁知道这底下埋的是谁?又是谁在这里给我俩提前定了死期,设了坟墓。 秦哥,你背着封老头,我来挖坟!先挖我自己的,看能出个啥?菜花把封先生放在我背上,在手心啐了口唾沫,催动真气,双手快速的扒起来。 越往下面扒,我俩的心情越紧张,慢慢的衣角露了出来,菜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很是惶恐。 我吞了口唾沫,向他点了点头,他咬牙继续埋头深挖,慢慢的,那具尸体的轮廓出来了,络腮胡须、大眼睛,脸色苍白青紫,可不正是菜花。 啊!菜花怪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飞快的用脚往坟坑里填土。 “呼呼!”我倒抽了一口气凉气,放下封二,一把拉住激动的菜花。 “你他妈慌什么,反正已经到了这鬼地方,咱俩都是将死之人,你怕啥啊?”我强作镇定的安慰菜花,走到坟坑边,拨掉土。 菜花的尸体很冰冷,尸体僵硬,脖子上有一道紫青的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他是被勒死的。 菜花,你被人勒死了?我皱眉问道,既感觉到恐惧,又感觉荒唐。 菜花说,我他妈不活的好好的么?这什么鸟地方,太几把邪门了。说到这,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 秦哥,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咋死的吧,真他娘晦气,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戏弄老子,我非灭了他祖宗十八代,菜花骂骂咧咧道。 我走到自己的坟头,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又害怕看到另一个我惨死在坑里,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纠结了一阵,菜花不爽的推开我,还说我别慌,瞧你这怂样,站开,老子来草了它。 说完,菜花开始刨坟,片刻后,坟地被刨开了,我居然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就是那种民国时期新郎穿的大红袄,胸前还挂着红花,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这,这,妈的,我被人勒死,你倒好,还当上新郎了,不会是精尽人亡而死吧。菜花幸灾乐祸的嘲讽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看着坟墓里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撇嘴说,搞不好还真是这样的。 现在咋办啊,菜花问。 要不咱俩背着尸体往回走得了,万一出了个啥状况还有个救,我想了想道。 几把,背了尸体,谁来扛这老头?再说了,还不见得这就是咱俩,搞不好就是一个邪门的障眼法,你看咱哥俩不是好好的么?菜花说到这用力的拍了拍胸口。 拍了两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不管怎么拍,就像是在拍打空气一样。 我一看,这邪门的,赶紧在我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啪!我再扇了菜花一掌,耳光清脆,菜花被我这狠狠的一巴掌差点扇进坟坑,跳起来踹了我一脚,“我草,你打我干嘛?” 我是想看你他妈到底是人是鬼,疼吗? 菜花捂着脸,忿然道,老子的金牙都差点掉了,你他妈说疼不? 疼就好,这说明咱俩还活着!我摸出香烟,烧了道符,吸了几口递给了菜花。 烟已经剩的不多了,这玩意就是精神上的强心剂,关键时候,还用得着,得省着点抽。 菜花呼呼的抽到只剩烟屁股,才不舍的丢掉,“咋办?” 我想了想说,先埋着吧,回头真有啥事,再来挖也不迟,我看这跟冷冻库似的,三两天坏不了。 也只能这样了!菜花边填土边直骂晦气。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诡异的事情,我和菜花心凉了半截,填了坟,心里直打鼓,背上封先生继续往前走。 哎,若是封先生是清醒的还能指点一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菜花边走边道。 我看了看表说,么事,就快天亮了,等天亮了有光,自然就能分辨方向走出这鬼地方了。 菜花没好气道,但愿如此吧。 我理解他的丧气,换了任何人,看到自己被勒死了,都心里很不好受。 沿着小路又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林子里依然漆黑一片,火把早熄了,我和菜花只能靠在路边歇息,等天亮,没光在这邪门的地方,还真不敢走。 倒不是说,它有多么可怕,而是那种氛围压的人心里极度紧张,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完,没完没了一般。 “秦哥,几点了!”因为疲惫,我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菜花迷迷糊糊的推醒我。 我一看表,十点了,菜花嘟哝道,不对啊,这天怎么还是这么暗。 这四周除了坟堆,就是光秃秃的树干,不存在挡光问题,但是天色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一块灰蒙蒙的布给盖住了一般。 第八十六章送葬 这四周除了坟堆,就是光秃秃的树干,不存在挡光问题,但是天色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一块灰蒙蒙的布给盖住了一般。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跟这片大林子一样,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让人的心头压抑的慌。 秦哥,真他娘的邪门,你用八卦看一下方位,咱们到底在什么鬼地方,菜花问。 我闭上眼睛,冥想先天八卦,卦象是混沌的暗黄,无边无际,无生无死,让我无从捉摸。 菜花,怪事了,这地方卦象里什么也没显示,就是一片黄,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我皱眉道。 菜花怒眼一睁,秦哥,你开玩笑吧,没有生门,没有死门,那还是咱们的空间吗? 我心头有些烦躁,背起封先生说,你别问我,我啥都不知道,咱们接着走吧。 又走了两个小时,我和菜花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早前在林子吃的那点果子全都消化了。 万幸的是,这条没完没了的小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到了一个人字形的分岔路口,左边是遮天蔽日的槐树林,右边是通往乱坟岗。 秦哥,走哪边?菜花问。 我此刻也是六神无主,想了想道:“这鸟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咱们随便选一条吧。” 我往左边的乱坟岗看了过去,嶙峋的坟头凄冷无比,那条小道笔直,也不知道是通往何方,尽头暗黄迷蒙,很像是一条不归路。 菜花蹲在路口等待我做决定,我走到分岔开,指着槐树林道:“你坟头这边沧冷幽暗,这边至少看起来还有点生气,咱们就走这边吧。” 菜花点了点说,也对,走了这么一路来,全是死气,枯树干,倒是这边槐树长的茂盛,嗯,有生气,那就走这边吧。 我刚要走,菜花皱着眉头喊道:“秦哥,你急啥啊,等我抽根烟再走也不迟。” 我没好气的瞪了这孙子一眼,抽个屁,每回点烟都引来敌人,你他妈就是个二曹操。 菜花点烟嘟哝道,咋又跟曹操扯上关系了呢,不就点根烟嘛。 我说,曹操过华容道,三笑引来强敌,险入死弟,你张菜花是三点香烟,也引来了强敌,你不是二曹操,是什么? 菜花嘿嘿笑说,哪有那么神! 说着烧了符纸,刚要点烟,咣当!几声锣钯之声,只见坟头那面远远走来了一队人,全都是身穿孝服,头戴白棱,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唢呐声吹得呜呜咽咽,漫天白纸钱纷纷扬扬。 原来是一支送葬的队伍,那队人走的并不算快,但是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咋的,只是眯了眯眼,送葬队伍离我已不到百丈远,我甚至可以看到脚夫们抬着的漆黑大棺材。 那棺材上还坐着一个老太婆,满脸的鸡皮皱纹,当我看她时,她冲我桀桀的怪笑起来,笑容古怪,很是诡异、 嘿,没想到这鸟地方居然还住着人,这下好办了,待会咱们去问了路,就不怕走不出去了,菜花抽着香烟,笑嘻嘻道。 说着,菜花就要走过去问路,我拦住他,你傻啊,看到棺材上的那个老太婆没。 菜花说,咋了,不就是一个老太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说,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见过有人坐在棺材上的吗? 我一想起老太婆那鸡皮疙瘩的笑容,心里就发麻。菜花挠头说,也对啊,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人死不欺棺,这么个出殡法,死人也能气活过来,这老太婆好不真她奶奶的不懂礼数。 我总觉得这送葬队伍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偏偏却说不上来,慢慢的,队伍离我俩越来越近。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送葬人的表情,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人哭,他们竟然都在笑。 没错,确实是在笑,每个人都笑的那么开心,但却没有笑出声,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喜剧,只剩下悠扬、凄惨的唢呐声,在林子里回荡。 等送葬队伍快到近前的时候,菜花扔掉香烟,脸色大变,尖叫道:“秦哥,跑,这是送阴身,找替死鬼来了。” 我脑子里像是炸了雷似的,背起封先生就要跑,几条白绫带飘了过来,将我和菜花的路给拦死了。 “天灵灵,地灵灵,五雷神法显神通,太上老君急急入律令。”我猛的一跺脚,一道五雷符贴了过来,啪的一声符撞在白绫上,爆裂了,燃烧了起来。 那条白绫却完好无损,菜花阴气破体而出,单掌超左边执白绫的人袭了过去。 就在掌力快要相接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桀桀的怪笑,身子凭空消失了。 奶奶个腿的,全都是厉鬼,不太好对付啊,菜花暗骂道。 那些鬼用白绫把我和菜花圈住,狰狞大笑,往我俩头上撒冥纸,旁边吹唢呐的,腮帮子的鼓的老家,吹的那叫一个兴奋。 我试着想从白绫下面钻过去,刚弯下身子,只觉一股冰寒的腥风从白绫底下刮了过来。 菜花就一把拉住我,你找死啊,这些都是厉鬼自杀用的,你钻过去,准得倒霉一辈子。 我有些急了,倒霉就倒霉呗,总比死在这要强。 菜花说,你懂个几把,你一钻他们就会缠住你,封先生身上就靠那口气撑着,一旦那口气被煞气草没了,你就看着他死吧。 我一想也对,这么多的厉鬼,我若是强行突围,搞不好就害死了封先生。 妈的,看他们搞什么花样!我冷哼了一声,一手拿了一道五雷符,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太奶奶,找到替身啦,就是那个大胡子!”一个小女孩冲着菜花咯咯的笑了起来。 抓老子当替身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菜花索性豁出去了,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哪来这么大的口气。”黑色的棺材横空飞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我俩的面前。 “张力,你已经是个死人,能够做姥姥我的替身是你的福分,乖乖伸长脖子吧。” 我一看那老太婆头戴镶玉碎花小帽,手上握着一杆烟枪,穿的是土黄色的褂袄,典型的晚晴、民国初时期打扮,看来怎么着也是上了百年的老鬼。 “我说老太婆,你一把年纪了,还不害臊,就你这丑样儿,老子给你当替身,吃屎去吧。”菜花咬破左手中指,快速的在手上划了一道符印,背靠着我说,秦哥,待会我牵住这老太婆,你趁机逃跑,只要能逃出一个,改日你再杀回来,给老子报仇。 我没有说话,从菜花后背传来的颤抖看来,他很紧张,或者说他知道非死不可了,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是断然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话的。 “撒冥纸,散阳气!”老太婆扬起烟枪,美滋滋的舔了舔舌头,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四周的披麻戴孝的厉鬼纷纷撒起漫天的冥纸,冥纸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落在头顶,寒气逼人,让人心气低落,无比的怅然丧气,丝毫提不起斗志。 菜花说,奶奶的这群畜生想要冥纸灭了咱俩的阳气,秦哥,开草。 冥纸阴性很重,人如果沾上会损阳气,这就是为什么收到冥币或者那些造阴钱的人,容易倒霉,必须要有高人开光护法不说,还得净身散气。 菜花说完,大喝一声,掌心一道驱鬼雷咒击了出去,符咒有对人的有对鬼的,一般与人敌,往往较量的是修为和真气、武技,不过真气、武技对鬼效果会大打折扣,必须用符咒辅之。 就如这驱鬼的雷咒,或许对鬼有用,对人就没法施展,说到底符咒也并非想象的那么神奇与无敌。 第八十七章迎亲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熟练的祭出卧龙法盾,两道金光流离的符文盾陡然出现在我和菜花身上。 我和菜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往棺材上的姥姥抢攻了过去,四周的厉鬼,尽皆大笑,完全没将我俩放在身上。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身面前卖弄! 姥姥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棺材上,手向前一伸,一道白绫飞出,如同软鞭重重的甩了过来。 噗,我身如遭卡车猛撞,与菜花横飞了出去,五脏六腑移位,鲜血狂喷。 这老婆娘好生厉害!护身遁竟然经不起她一击,我勉力爬了起来,全身冰冷、疼痛,丹田被抽空了,一丝真气也使不出来。 菜花比我稍微好点,虽然没有吐血,脸上却结了一层白霜,煞白的吓人。 上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遇到范老爷,被他的阴气干扰吃了亏才这样,没想到这老太婆只是轻描淡写用白绫一击,就有如此威力。 秦哥,这老太婆的白绫阴煞之气太重了,我吃不定他,今天怕是难逃当替身的命运了,你瞅准机会就逃,菜花眼中幽芒一闪,已然下了死志。 要死咱们哥俩就死在一起,咳咳!我捂着胸口,握紧双拳,想找回气力,做最后一搏。 小伙子,乖乖随老身走吧!姥姥端起烟枪抽了两口,阴森森的怪笑道。 我走你妈!菜花一把将我拨到身后,以掌作刀,黄泉刀法,荡然而出,蓬勃的刀势,当头击向姥姥。 有形无实,找死!姥姥烟枪在棺材板上一拍,棺材盖横飞撞向菜花。 小心!我大喝道。 菜花双掌合十,作双手持刀之势,阴气催发到极致,一柄黑色的巨型长刀霸烈的劈向棺材盖,气势如虹,大有劈天裂地之势。 轰!刀气撞在棺材板上,如同泥入大海,毫无动静,菜花收身不及,被那棺材板猛烈的磕在胸口,当即吐血,倒在地上面若紫金。 兄弟!我踉跄走过去,力气被抽空,我已经没法扶起他,只能半跪在他的身旁。 秦,秦……这,这是真,真的,我们都得死,死……他口中鲜血狂涌,染湿了大半捋胡须,伸出手抓着我的衣角,眼眶血红的苦笑,断断续续说。 妈的,我跟这老杂毛拼了,咱们一起死!我痛不可当,咬牙支起身体想奋死一搏。 姥姥冷笑了一声,手中白绫一抖,卷在菜花的脖子上将他扯进了棺材,再手腕一吸,那棺材板飞了回来,哐当一声盖在棺材上,“孩子们,回家喽!” “恭喜姥姥找到了替身!”周围的厉鬼纷纷跪地贺喜,几个轿夫抬起轿子一行人吹吹打打,像幻影一般,一移数百米,片刻就消失在那条阴森的小道尽头。 菜花!送葬队伍一走,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菜花被装进棺材,从我眼前消失。 啊!我跪在地上,无力的冲着路的尽头放声嘶吼,想发泄心中的苦楚与无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进入林子后,看不到一个追兵,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冥纸,我浑身冰冷,灰心丧气,原本以为学道就能威风八面,没想到头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 那两座坟头的出现,已经注定我和菜花必然死在这该死的地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就像个没用的废人,菜花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甚至都没力气去想怎么摆脱这种痛苦的宿命。 呆滞了片刻,我转过头,封二蜷缩在地上,佝偻的身形纹丝不动,我心如刀绞,支撑着站直身体,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封先生,对不住了,我兄弟死了,我又成了废人,怕是没法带您离开这了,我颤抖着摸出香烟,吸了两口,插在地上,叹了口气道。 这么一想,我心如死灰,干脆躺在封二的旁边,茫然的看着那暗黄的天空,热泪从眼眶滑落。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疲乏、重伤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能麻木的等死。 阴风卷起冥纸甩在我的脸上,我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身子轻飘飘的,说不出的空灵,这是死亡的征兆。 不过我已经无所畏惧了,闭上眼睛,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与我无关。 姑爷、姑爷,找到姑爷了! 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人在推我,一群人在大喊大叫,还有喜气洋洋的唢呐与锣鼓声! 我缓缓睁开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盯着我看,见我醒了过来,他高兴的大叫起来:“姑爷,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身子的气力似乎恢复了一点,丹田也有了热乎,看着身边那些留着长辫子,穿着长衫、短褂的家伙,有些莫名其妙。 姑爷,老爷让我们来接你了!那人扶起我,微胖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说着,冲手下的人喊,都还愣着干嘛,快给姑爷换衣服、戴红花、牵马啊! 几个下人冲过来,麻利的脱掉我血迹斑斑的外套,不由分说给我换上了大红袍,还拿了一朵大红花套在我的脖子上。 好叻,奏乐,扶姑爷上马!管家站起身拍手拉长声扯了个长调。 我心底一沉,果真是逃不掉,菜花被白绫套了脖子,我又遇上了这莫名其妙的迎亲队伍,看来想不死都难了。 等,等……我张了张嘴,挤出一丝气力,虚弱道。 姑爷,您说!那管家示意扶我的人稍等,问我。 我指着地上的封二说,他是我师父,把他也……也带上。 我这么一走,封二必死无疑,也不知道菜花那张符的灵气能维持多久,他现在还剩一口气吊着,不过身子已经冰凉,离死也近了。 都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姑爷说的话吗?管家冲下人呵斥道,立刻有两人搀着封二,管家这才笑问,姑爷咱们可以走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 先是送葬的,现在又是迎亲的,横竖都是个死,也没什么好多想的了,两个人伺候我上了一匹挂着红绫的高头大马。 开锣,奏乐,走叻!管家兴奋的吼了一嗓子。 我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上了那条老槐道,一行人吹吹打打,也算是喜庆、热闹。 在阴暗的小道上走了约莫有两个钟头,队伍拐进了另外一条道,这条道稍微宽阔点了,队伍前进的速度也明显加快,那管家快步走了上来,冲我拱手道:“姑爷,我家老爷脾气不太好,待会您可得好好说话,千万别惹恼了他。” 我张开眼皮,懒懒的问道:“你家老爷选女婿都是这么强抢的吗?”管家嘿嘿的笑说,姑爷,你也别生气,这老林子百年都没人来过了,好不容易您来了,我家老爷、小姐心里高兴,许你一段姻缘,这也是桩美事,你说是吧。 美你个几把,一群老鬼,心里阴暗,不是找替身,就是结亲,也不知道那群老鬼会怎么处置我,挖心,还是取肺,我心里暗自琢磨道。 想到我坟头的尸体,面带微笑,他妈不会真是与女鬼销魂快乐,被榨死的吧,也好,总比菜花那倒霉鬼,被勒死当了替身强。 是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不知道你家小姐相貌如何,我放开了心态,索性逗逗这管家。 管家竖起大拇指,干笑了两声说,嘿嘿,我家小姐那是花容月貌,无人不爱啊,这林子里的四邻八舍,谁不巴着能娶她,也是姑爷您运气好,小姐喜人,让你给撞上了,嘿嘿。 第八十八章小试牛刀 我也附和着嘿嘿笑了两声,这些老鬼也真够无聊的,有鬼不嫁,非得找人,到时候把老子榨干了,死了以后不照样是鬼么?真是多此一举。 正说着,队伍拐过一道弯口,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古朴的寨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寨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围在村口,敲敲打打,准备迎接新姑爷了,见了我纷纷拱手道喜。 姑爷,你别愣着啊,这都是寨子的乡亲,你得拱手回礼,管家小声的提醒我。 小命捏在这些死鬼的手里,我只能强作欢颜,拱手向喜气洋洋的众人拱手回礼,不停的说,谢了,谢了! 迎亲队伍把我迎进了寨子,进了寨子,我还以为到了影视城,清一色的青砖瓦房,飞檐高墙,木雕牌楼,古香古色。 寨口是一道青石大柱牌楼,石牌上刻有“杜寨”,字体雕刻的雄劲有力,沧桑沉郁,好不气派。 姑爷到了! 一队穿着劲装,手拿刀斧、弓箭的壮汉迎面走来,领先一人身材矮壮、结实,面有短髯,额配铜箍,一身虬龙般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生前必然是一条苍莽硬汉。 说话之人,面色青白无须,身穿白色长衫,长发散散的披在脑后,一双眼睛深邃睿智,让人不敢小觑。 “杜武、杜文,人已经带到了!”管家躬身笑道。 话罢,压低声音对我道:“姑爷,万不可得罪此二人,他们是老爷的两位义子,杜武、杜文,统管寨里防务。” 我点了点头,微微拱手向两人示好,杜武冷喝道:“带走!”立刻从队伍走出一名精壮汉子,牵了马。 杜文对管家微笑道:“老爷想见见准姑爷,管家辛苦了。” “一切就交给文少爷了。”管家躬身道。 众汉子在一所青石大寨门前停了下来,杜武冷哼道:“下马吧!” 我这时候体力与真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跳下马四下打量了一眼,暗道气派。 宅门是对大石狮子,两扇朱红大门左右分别立两座青石大碑,左书,一门忠烈日月可昭,右联,千秋大清万世永存! 看来这杜寨是满清遗民,从这副大气的对联来看,这老爷的地位想必不低,却不知为何要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死了还作祟。 姑爷,请吧!杜武推了我一把,态度冷淡道。 我暗催丹田元气一吐,杜武猝不及防,手上一麻,被我震退了一步,“杜统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推。”我转过头冲杜武微微一笑,傲然说。 杜武刚要发作,杜文伸手拦住他,欠身向前道:“姑爷,请!”说着,左侧前边引路。 我跟着杜文进入了杜府内宅,杜府极大,穿过假山长廊来到大厅,大厅正中央悬着一块大匾,上书忠烈二字,匾下供着一块金色的铁牌,上刻肃亲王。 正首虎皮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须发尽白、长辫齐腰的老者,老者正闭目养神,左手把玩着铁球,发出咕噜的撞击声。 “义父,人带来了。”杜文躬身道,话罢与杜武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嗯!”老人睁开双目,眼中寒芒一闪,两道奇寒无比的阴气牢牢锁住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还真是人,杜寨百余年未有人来了,看座。”老者抚须道,手一抬,我身上的寒气顿消。 老家伙厉害的很,我不敢造次,老实的走到右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暗舒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 “报上名来!”老者威严喝问。我拱手道:“晚辈秦剑,见过杜老先生!” 老者抬手道:“杜武!” 杜武二话不说,走上前爆喝一声就是一拳砸向我面门,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我别无他法,一个倒翻,连人带椅滚到在地,杜武得势不饶人,胯部向前,向我踢来,我忙懒驴打滚险险躲过。 咔嚓!杜武一脚踩空,雄劲的脚力,蹬在我躺的位置,青石地板顿时碎裂。 这孙子是百年的老鬼,生前又是好斗的勇士,身手很是了得,怒吼着又欺身上前,举起双拳夹杂着狂暴的阴气,往地上砸了过来。 我草,玩真的!我虽然缺乏实战,但是本身的反应却绝不输他,再加上乾阳真气已然恢复不少,冷喝一声,击出两拳与他对顶了一下。 轰!杜武被我逼退,而我半边身子也陷进了青石地板,浑身作疼。 好个蛮子,力气倒是大的很,我刚爬起身,“吼!”杜武狂暴嘶吼,又强攻而来! 这小子好像与我有杀父之仇一般,双目血红,拳脚劲道十足,杀机重重,俨然是不死不休。 当真以为我怕你,我还没见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被他这么一轮抢攻,也是十分恼火,丹田真气一动,腾空唰唰就是两腿踢向他的面门。 杜武双拳一架,猛的往前一送,我一个倒翻落在茶桌上,没有丝毫的停留脚下一点,出拳往他胸口击去。 杜武横肘别开,右拳直冲我面门,手上铜环铿锵作响。 拳风霸烈,我下意识往斜里一踏,正好踩在斗勺天魁四星的天枢、天璇位置,禹步下意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此步法,当初在桥洞,老祖宗让我每日苦练,这些日子躲躲杀杀的不曾用过,没想到居然被这蛮子激发了出来。 杜武连攻了两三次都被我歪歪斜斜的躲开了去,在杜文和义父面前扫了面子,他本来一直对小姐有意,没想到却被我这个外人抢占了机缘,是以对我有杀心。 登下大怒,拔出腰间双斧,爆喝如雷,霹雳旋风般的朝我卷了过来。 “武弟,不可!”杜文何尝看不出杜武下了杀心,登下喝道,杜武已经发狂,哪里还听的劝,只是一味与我死拼。 杜文看向坐在上首的杜老爷,见杜公只是低头喝茶,也只能任由作罢,搓掌暗道:“武弟若真杀了他,兰妹怕是饶不了他。” 杜武短斧大开大阖,霹雳弦张,我哪里敢硬接,只能踩着禹步,从天魁四星连着天罡三星,七星扶摇而踏,避死求生。 杜武连抢了十几斧,连我衣角都没挨着,恼羞成怒,脸胀的血红,口中爆喝连连,而我难得禹步用于实战,正好拿这头狂牛练手,越走越顺心,天罡北斗随意扶摇,在大厅歪歪斜斜而动,引的杜武恼羞成怒。 “啊!”杜武怒极,横里一斧子劈了过来,我绕过茶几,砰,半张椅子都被砍碎,杜文更是闪到了一边,生怕被这蛮牛波及。 “我要杀了你!”杜武怒喝连连。 我见老是这么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制服这大笨牛才行,斜里踏出一步,左脚踏玉衡位置,右脚直踏天机,一个大转身绕到了杜武的身侧,正好他狂冲过来,我反手抱月,一招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沉腰真气急催,一带一推。 砰!杜武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杜老爷的面前,两斧跌落,半边脸磕的全是血。 “啊!”他暴怒着爬了起来,刚要再战,我已经掠到他身前,摸出一张五雷符就要贴下去。 五雷符蓬勃的灵气让杜武吓了一跳,他是鬼身,对灵符有种本能的畏惧,身子一顿,吓的不敢近前。 “不要!”杜文失声喊道,他很清楚,这一符贴下去,不魂飞魄散也得伤了阴身。 我收住了手,退了一步,笑着拱手道:“杜武兄弟,失礼了。” 杜武恨然的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还要发飙,杜老爷喝道:“够了!” 说完,抚须笑道:“没想到你不仅仅功夫了得,还是玄门中人,行,够资格做我杜世清的女婿。” 笑罢,拍掌道:“来人,换椅、看茶。” 第八十九章招为贤婿 很快有下人把大厅收拾了一番,重新上了茶,从老爷子欣喜的表情来看,他刚刚是有意让杜武试我的身手,这么一想,我倒是也不恼了。 如果技不如人,估计也没活路,相反被杜武逼出了潜能,在瞬间悟了禹步与太极拳,也算是因祸得福。 杜世清端起茶碗,吹了吹道:“秦剑,从你们进入冤鬼林,老夫就看上你了,实不相瞒,老夫有一女名唤春兰,待字闺中,有意许配给你,是以刚才对你稍加考证。” 我起身拱手笑道:“老先生若是考证,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这婚姻大事,随意而许,怕有失偏颇,还请老先生慎重。” “姓秦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义父看的起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杜武起身长喝道。 “唉,杜武不得无礼,是这样的,老夫生前许过愿,若是有人能活着踏入冤鬼林,就许以小女,这也是天意啊,万望你不要推辞。” 杜世清说到这,仰天抚须长叹道:“我的祖宗、族人守护了一辈子了,到了老夫手里也该做个了结了。” “义父,这,这咱们杜家的……怎么能够给外人呢?”杜武站起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杜文拉他坐了下来,皱眉道:“义父说的没错,冤鬼林百年了,无人能够找到不归路,而秦兄弟与他的朋友进入,这就是天意。” “杜兄知道我那朋友,可知道那用白棱的老妪是何人?”我一听原来从我们进入冤鬼林,他们就知道了,登时兴奋问道,或许菜花还能有救。 杜文摇头道:“这冤鬼林共分两条路,一条是我们杜寨,另一条是鬼村,你朋友怕是被穆姥姥拉去当了替身,想必你在不归路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两座孤坟,那坟头就是不归路给你们的选择,你朋友怕是……” 我摇了摇头,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摇头暗自悲叹,没想到那两座坟果真是我俩的死兆。 杜世清伸出手指掐了一下,微笑道:“秦剑,你朋友或许还有救,若是你能成为我杜寨的女婿,老夫亲自帮你去要人,料那老太婆不敢不给面子。” “义父,那鬼村恨咱们入骨,又如何能要得人来。”杜武长身皱眉道。 杜世清左掌一按大椅,虎目一沉,冷喝道:“要不来,也得要。” 接着,他又道:“我杜氏镇守此处百年,子孙因此遭到屠杀,魂不歇,灵不能休,老夫已经受够了,既然天意归属秦兄弟,正好顺天承意。” “义父,可是……”杜武还想说,杜文打断他道:“杜武,咱们的族人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我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说的头都大了,心里想着若是能真救的了好兄弟菜花,别说让我娶女鬼,就是娶母老虎,我也认了。 反正我又不是没跟女鬼快活过,冰爽口味,兹溜溜的也是不耐。 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那小姐,也不知她是否看的上我。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道:“杜公,我孤身一人,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令千金却未必能看上我。” “这……”杜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立起愁容,似乎很是为难。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门亲事并非像那管家说的是老爷、小姐相中我,不过是杜公的一厢情愿罢了。 “杜文,你去催催春兰,就说给她找的姑爷来了,让她出来会一面。”杜公怅然道。 杜文面有难色的答应了下来,不到片刻阴沉了脸走了出来,站在廊下也不说话。 “怎么了,春兰人呢?”杜公喝问。杜文道:“义父,兰妹说了,她已经有了婚约,绝不嫁第二人,如果义父苦苦相逼,她就自断阴脉,魂飞魄散。” “放肆!”杜公行伍世家,脾气火爆,这一声大喝如同起了炸雷般,吓的杜氏兄弟面无人色。 “由不得她,此乃天意,不嫁也得嫁,杜文,立即通知管家,请所有的相亲们来贺喜,老夫今晚要大摆婚宴。”杜世清斩钉截铁道,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春兰这个名字,我总觉的有些熟悉,但是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尤其是那小姐脾气刚烈,反而让我好感大增,也不知她痴情心许的是何人? 杜世清见我有些发愣,旋即微笑道:“秦剑,你不用惊慌,老夫已经算过,穆老太戾气重,想投胎转世,怎么着也得先去掉身上的戾气,而且,再过三天就是开鬼门关的日子,她八成会选择在那一天,所以你朋友这三天性命无忧。” 说到这,杜世清对杜武道:“杜武,你立即快马赶往鬼村,给穆老太送上喜帖,就说我杜世清请她喝喜酒。” “义父,这铁定是让孩儿白跑了。”杜武有些气恼的站起身道。杜世清哈哈大笑道:“白跑才好,若是她不来,老夫正好借这个机会找她算账,哈哈!” 杜武一身神力,头脑却憨实,满头雾水的走了下去。 “好了,秦剑,你且先下去歇息,顺便看看你那朋友,待晚上再与春兰成百年好事。”杜世清说着,冲底下立着的下人喊道:“送秦先生去上房歇息。” 那下人带着我来到一间干净的上房,就下去了,我盘腿坐在床上,理了理头绪。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菜花的安危,至于成亲之事,一切随意,从杜老头的态度与气势来看,不像是逗我玩的,到时候他出面,那穆老太多半会给些面子,至少比我去要人有把握的多。 至于这个怪异的林子,不见天日,怕是一个特定的空间,鬼在这里生活跟人在凡间生活没有任何区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对道、佛文化没什么理论基础,若是菜花必然能说的七七八八。 在我看来,杜老头他们虽死百年,与人也没啥区别,顶多算是这个空间倒退了百八十年吧。 从杜寨村民、穆老太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民国初期,杜公整个家族子弟镇守的是什么呢?整族遭到屠杀,又是谁屠杀他们?袁世凯、张勋、孙殿英? 还有,我现在所在的山头到底是哪,为什么邪宗的人会密集在这,所图又是为何? 一切都像谜一般,万般难猜,想了片刻,我也没理清个名堂,干脆不想了,找了下人问了封二的安置地,我决定去看看老先生。 封二被安置在药房的旁边,刚进院子我就闻到了浓烈的中药味,我走进药房,杜文正在慢条斯理的调配药材,见了我他微微一笑,“秦兄,你怎么来了。” 我点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 杜文皱眉道:“秦兄,实不相瞒,若是再晚上那么两个时辰,老先生怕是要断气,不过你不要急,小弟生前最好医药、金石,颇通医理,只要老先生服下我的药,慢慢调理,必然能平安无事。” 我一听,激动的全身发抖,真是天可怜见,若封先生能平安无事,我也就了无牵挂了,可以放心营救菜花,大不了兄弟俩一起赴死。 杜文正跟我说话,一个婢女拿着一个用黄布包裹的红色长条盒走了进来,恭敬道:“文少爷,这是老爷给的长白老参,吩咐你一定要调养好老先生。” 杜文单膝跪地,态度恭敬的接过盒子,只见那盒子上豁然写着,皇考亲赐。 杜文站起身摆手示意那婢女下去,转而欣然笑道:“秦兄,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了,先祖跟随肃亲王豪格大将军平定李定国有功,肃亲王亲自封赏的,听说是镶白旗进贡给太祖,太祖钦赐肃亲王的,秦兄,你可真有福气,杜公他老人家生前都舍不得食用,你看,他老人家对你多好啊。” 第九十章拜堂 我心中对杜公好感大增,这种老山参千金难求,如果封先生能食此天材地宝,对伤势与元气的恢复自然是大大有所补益。 “多谢杜公美意,也谢谢文兄弟了,若能医好我师父,秦剑感激不尽。”我躬身拱手谢道。 “秦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稍等,我很快就把药熬好了。”杜文笑道,说着用刀子切了一小块人参扔进了那正在滚烫的药灌里。 他回过头看见我满脸的错愕,笑着解释道:“这人参乃是大补之物,须慢慢进食,若是补的太快,老人家的身体反而受不了。” “用药方面,你是大行家,我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哈哈!”我欣然大笑道。 只是片刻的功夫,我已经和杜文打的火热,通过聊天,我才知道杜家先祖乃是肃亲王豪格手下的心腹悍将,昔日肃亲王豪格平张献忠大西农民军,杜家先祖随豪格南下作战,在攻打江东地带时,虽克定国,夺城拔寨,却身负重伤,后驻守江东。 然而就在豪格后为多尔衮构害前,杜家先祖领其心腹部将、亲族来到了深山,在此一呆就是好几百年,直至民国初年,全族被灭,从未出深山一步。 至于杜家先祖为何突然离开,又为何遇害,杜文只是叹然苦笑,只字不提。 “秦兄,药煎好了,你喂老先生服下吧。”杜文倒好汤药,打破沉重的气氛微笑道。 “杜文,你们不都是魂体么?怎么能够用火呢?”我捧着漆盘,边走边问道。 杜文朗声笑道:“那是因为我们依然保留着人的习惯,鬼吃东西,吃的是元气、精华,熟的、生的,不都是一样么?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祭神、祭鬼用煮熟的肉食、菜蔬、米面,不也是常有的事情么?” 他接着说:“当然鬼简单的还是吃香,熟食一类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人饭后的垫腹果蔬,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杜文说的很透彻,我想起小时候爷爷在清明祭拜先人时,经常是连夜煮猪头肉,想必鬼是能吃熟食的,也没有特定的说法,鬼会怕寻常的火。 我捧着漆盘与杜文来到了偏方,封二依然昏迷不醒,不过他的气息显然已经增强了不少,呼吸豁然有声,脉搏也跳动的更加有力了。 我用汤勺撬开封二的嘴,将汤药灌了进去,只听到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声,药物在他的肚里发出轰隆隆的怪声。 “秦兄不用慌,老先生空腹太久,汤药大补,肠气一通,自然有声。”杜文见我神色紧张,遂解释道。 我豁然释怀,连忙谢他。 “秦兄万勿客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还得忙活你和兰妹的婚事呢。”杜文拱手道别。 我看着床上昏迷的封二,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他老人家醒了,必然能指点我一条明路,但是现在注定是老天对我的磨练,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石头过河了。 杜公对我是挺不错的,但不归路的两座坟不是也暗示了我会死在婚礼上么?前途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您赶快好起来吧,以您的神通广大,必然能够带我和菜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自言自语道。 哟,倒是挺识趣啊,知道我家小姐对你没意思,就不该厚着脸皮到这来了。 一声刁蛮的娇叱,我回头一看,一个拿着手绢,身着青衫的婢女,面带鄙夷之色,撇着嘴角看着我。 我长身而起,微微笑道:“我想你弄错了,是你家老爷请我来的,非我不请自来。” 那丫头见我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伶牙俐齿道:“看你这人长的倒挺白净,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死了这条心,不过怕是由不得了。”以杜公雷厉风行的豪爽性格,请帖都发出去了,断然不会再有反悔之理。 我现在只盼那小姐不要是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否则我就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能有我的宝贝桃红那般姿色,纵人鬼殊途,也是一番浪漫情缘,但不了我损点精元罢了。 想当初我与桃红夜夜销魂,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那丫鬟噗嗤笑道:“你不了解我家小姐,她若是不想嫁你,老爷也没办法,你看着吧,看在你这人挺顺眼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识相的马上离开杜寨。” “谢谢,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呢。”我笑问,这年代长的好也是有优待的,这丫头对我的态度明显比刚进门要好多了。 丫鬟烟嘴一笑道:“我就是个丫头,哪有什么芳名,你叫我小玲就好了。” “哦,如此,那就有劳小玲姐,求小姐晚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拱手作揖,笑道。 我从大学起为了泡妞,就苦心钻研性心理学,尤其是针对女人的心理更是下了血本,为了实践,大学那会儿我没少换女朋友。 再配上我这张脸,若要获取女人的好感,说易如反掌,是毫不为过的。 “你这人真有趣,行了,这话我帮你向小姐转达就是。”说完,发出一声银铃般轻笑,盈盈而去。 “哎,摊上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封先生,你说我今晚真的会命丧那小姐之手么?”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自觉没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兄,秦兄!” 我睁开眼一看,杜文正微笑看着我,“秦兄,吉时快到了,杜公催促我等着手准备婚礼了,乡亲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我一看手表,都晚上七点多了,也怪地上没黑没夜,始终是那片土黄色的天空,呆久了很容易把时间搞混。 跟着杜文到了一间气派的屋子,几个老嬷叽叽喳喳的笑了起来,杜公找的这新郎官可真够俊的。 我老脸一红,微笑道:“几位嬷嬷别取笑我了,赶紧准备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耽搁。” 几个嬷嬷帮着我换上了大红袍,挂了红花,带了新郎官的高檐帽,由杜文引着我到了杜家大厅,大厅里面满是宾客,杜老爷子正忙着拱手回礼。 我趁机问杜文,“穆姥姥来了吗?”杜文摇头道:“鬼村对我们杜寨恨之入骨,她能来,那就怪了。” 我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心底还是有些失落,若是老太婆真给面子,或许我就能早一天救出菜花。 因为仓促,杜公也没讲太多礼数,不多时两个嬷嬷就扶着披红巾、穿喜服、脚穿绣花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在喜悦的唢呐、锣鼓声中,司仪清了清嗓子,唱了个诺,简单的恭贺了几句,就开始进入了拜堂。 对于拜堂我并不陌生,现在很多人流行置办古婚,我没少参加,当然场合、规矩是远远不能和眼前相比的。 一拜天地!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拜也得拜了,没有多想,与新娘子跪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自然是杜公,就冲他舍得把几百年的老参让给封先生,这一拜也是值得的。 夫妻交拜! 我弯下腰,离新娘子距离又近了点,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扑鼻而来,从我的方位可以略略看到她紧俏的下巴和光洁、滑嫩的半截脖肌。 光是这皮肤倒还是不赖,虽说女鬼都是脸色煞白,但至少皮肤白净,让人看着舒畅些,如桃红,如果不是菜花发现她是女鬼,我是不会起疑心的。 哼!我听到新娘子冷哼了一声,大厅开始骚动了起来。 司仪再次喊道:“夫妻交拜!” 第九十一章猛鬼新娘 司仪再次喊道:“夫妻交拜!” 那新娘子不悦道:“爹,我不拜!”说着就要走,大厅宾客尽皆大惊,杜公眉头一锁,屈指轻弹,一颗铁球砸在了新娘子的膝弯,力度准而巧妙,新娘子噗通就跪在了我的旁边。 司仪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哪能不明白杜公的意思,忙扯着嗓子喊道:“夫妻交拜,礼罢,送入洞房。” 说完,几个身材粗壮的嬷嬷扶着新娘到了后院,而我则留下来跟众宾客喝酒谢礼。 不多时,我就喝的酩酊大醉,一来是为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和兄弟的安危所累,妄求一醉,二来营救封先生以来,一直未曾喝酒,酒虫都快要钻开肚皮了,是以大醉。 在酒桌上,杜武嚎啕大哭,还差点跟我动起手来,看来这小子对春兰挺上心,可惜了却没想到横里杀出我这么个不情愿的家伙,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酒宴散场后,杜文把我送到了新娘子的院门口,凑在我耳边道:“秦兄弟,春兰自幼好武,脾气又烈,你可得小心了,一旦不妙,保命要紧,切记切记。” 我醉醺醺道:“文兄请放心,我一大老爷们还搞不定她一个娘们,草不死她。” 说着,我关上了院门,踉跄的走到了贴着大红喜字的厢房前,整个厢房都被黑色的蔓布笼罩了,里面的烛光通红。 看来杜家为了营造烛光的氛围,刻意制造的。 我敲了敲门,嘴里嘟哝道:“媳妇,快开门,我来了!” 门没上栓,我稍用力,就推开了,屋里点着龙凤大红烛,贴着大红喜字,我心里有点飘飘然了。 被宾客这么一热,热热闹闹的,再一瞅这喜气洋洋的洞房我还真有娶媳妇的感觉,毕竟怎么着也是人生的第一婚不是?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大牙床上,红色的喜帘八字形分开,新娘子正披着红头巾端坐,俨然只待我大开蓬门了。 “媳妇,我来了!”我踉踉跄跄的往她扑了过去。 呼的一阵阴风,房间的烛火尽皆熄灭,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横里猛然一剑刺出,我几乎是本能的一偏头,那剑锋擦着我的脸皮穿了过去,我一摸脸颊火辣辣的,居然破了皮。 陡然想起杜文对我的提醒,顿时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坟头的征兆我死的时候穿着喜袍,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娘们的手上。 没来得及多想,新娘子冷叱一声,挽了个剑花,照着我的心腹斜里一挑。 这一刺一挑,宛若天成,快若奔雷,新娘子果真是位高手,而我只能凭借着感觉,踏着禹步,狼狈躲闪。 屋外的光亮又被蔓布遮住,我不是鬼,也没修成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顿时被追杀的叫苦不跌,好几次险些被刺伤。 砰!我对这新房一无所知,脚下也不知道绊了啥,噗通声,禹步没踏稳,摔了个嘴啃泥,杜春兰追上就是一剑,我身子一偏,裤裆陡然一疼,这一剑擦着我的命根子削在了大腿根上。 “姑奶奶饶命!”我吃疼,一个懒驴打滚赶紧再躲一剑,大喊了一声。 “不饶!”杜春兰没有丝毫的犹豫,娇叱一声,提剑再刺。 我此刻酒虽醒,身体却跟不上意识,再加上处在黑暗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若是在大庭广众,我连杜武都不怕,何惧她一丫头,不过此刻却也只有求饶的份。 嗤的一声,我屁股又中了一剑,伤口不是很深,这杜春兰专挑我那玩意刺,看来是不想杀我,而是想绝了我的子孙根。 真是他奶奶的最毒妇人心! 姑奶奶饶命啊,都是你爹逼我的,管我什么事?我在黑暗中边跑边求饶,一不小心臀部连连中剑。 哼,谁让你出现在我杜寨的,我杜春兰早有婚契,你恬不知耻,我只有杀了你,以全清白。 说完,身形一闪,剑已经移到了我的脖子上,森寒的剑气划破我的肌肤,鲜血涙涙而出。 姑奶奶,我们怎么着也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你杀了我,怎么跟你爹交待。我拼命仰着头,强忍着吞唾沫的欲望,生怕喉咙一动,剑就会割下去。 我杀了你,再向我爹交待,反正你今天非死不可,杜春兰坚决道。 等等,姑奶奶,我非死不可吗?我还想争取下机会。 非死不可!杜春兰冰冷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很想摸出一张五雷符贴死这娘们,但是一想又怕出手没她快,她隔断我的喉咙轻轻一动,而我掏符、贴符再看也得一秒吧,想了想我还是忍了。 “给个机会成吗?我现在就走,以后见人绝不说你杜春兰是我媳妇。”我道。 “哼,嘴长在你身上,只要死人才是最稳妥的,少废话,受死吧。” “哎,没想到我秦剑竟然要死在你这娘们手里,真是苍天无眼啊。”我喟然长叹道。 咚!杜春兰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她激动的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叫啥?” 我一听也有些懵了,难道我真是诸葛转世,走到哪都有优惠? “我,我叫秦剑,江东人,现年二十八,职业心理医生。”我以最快的速度报上名号,但求不死。 “天啦,剑,真的是你,我是春兰啊。”杜春兰呜的一声扑到我怀里哭开了。 这下我真是傻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杜春兰,但是你,你认识我?”从她这份激动劲儿来看,这丫头好像跟我很熟,要不然犯不着这么冲动。 只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我跟一个叫杜春兰的女人熟悉过,难道说她是我以前的炮友? 这完全有可能,我御女无数,哪里个个都能记得起名字。 “夫君,你怎么会到杜寨来。”她抬起头问我。 我只觉香风扑鼻,暗道这杜春兰莫不是有神经病,前面要杀我,这会儿又叫我夫君,我他妈到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个老光棍,哪来的夫君。 “咳咳,春兰呀,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清了清嗓子道。杜春兰在我怀里摇头道:“不会的,你的声音都这么像,而且身上的气味也一样,我都记得,就是你呢。” “如果我没记错,你屁股上还有颗红痣。”杜春兰温婉道。 “我草,刚刚要杀我的时候怎么没听出我的声音?这娘们就是毛病。”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正要说话,她冰冷的手猛然在我臀部的创口上一摸。 啊!纯阳血可不是闹着玩的,顿时她连忙惊退,同时呼喊道:“剑,你受伤了?” “废话,被你刺了好几剑能不受伤吗?”我有些不耐烦道。 呼!的一声,屋子内的红烛重新亮了起来,杜春兰身穿琳琅喜服,头披凤冠,在烛光的映衬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春意盎然,惨白的脸上红霞顿生,美的不方尤物。 我确实在哪里见过杜春兰,但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杜春兰正握着左手,站在桌边注视着我。 “还真是我的剑郎,真是太好了。”杜春兰兴奋的就要扑过来,刚要扑到我怀里,又退开了。 “剑,你能把身上的血擦掉吗?我怕!”杜春兰眨了眨眼,有些尴尬道。 我拿了桌上的红布,扯了下来,往裤裆里一垫,心中暗道:“菜花说过,我举起左手大喊一声,普通小鬼就得退避三舍,若是用纯阳血杀鬼,那是威力奇猛,还好我刚刚没想到咬舌喷血,不然杜春兰不死也得伤了。” “不行,我得须把这招放下心上,下次遇到厉鬼,直接喷他娘的。” 第九十二章背后黑手 我忍着疼痛擦掉身上的血渍,春兰又招呼丫鬟小玲给我拿了金疮药,当她看到我臀部上那深深的剑创,捂着嘴呆呆的看着我,“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摆手示意道:“没事,赶紧上药吧,下次记着别拿剑往我命根子刺就行了。” 胯部火辣辣的疼痛,春兰倒也不羞,用手温柔的给我上了药,一抹上药,我顿觉凉丝丝的,疼痛消了大半。 “春兰,咱们之前在哪见过,能跟我说说吗?”我平躺在床上,任由春兰给我宽衣上药。 对女人我有种天生的亲近感,虽然我对她并不熟悉,却也没有半分隔阂,仿若多年的老夫妻般一般。 春兰吃惊的抬起头,“剑,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看她神情有些激动,连忙打诨道:“我,我前段时间被汽车撞了,选择性失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她哦了一声,盖好药瓶,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一双充满春趣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我道:“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从高老头手里把我救回来,我这一辈子都要被那老家伙给奴役,甭提多惨了。” “高老头?什么高老头?”我皱眉道。 春兰撇了撇嘴道:“高老头是阴司一个很厉害的人,连黑白无常都得让着他,阴司那边都叫他高大人,总而言之,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听的满头雾水,记忆力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我发誓从来没见过什么高老头,更没有救春兰。 “春兰,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真不记得在哪救你了。”我狐疑道,说话的同时,我认真的看着春兰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真诚,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像是在说谎。 再说了,从她对我的情深义重,誓死坚贞,也不像是在演戏。 “剑,你不会连契约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吧。”春兰眨巴着大眼睛,惊讶道。 “契约?”我更加迷糊了,“你给我说说,看我能否想的起来。” 春兰有些生气了,“哼,你肯定是在装,你不记得我,又怎么会认识那个大胡子呢?” 我微微有些迟疑,顿了顿道:“你说的是菜花,难道跟他也有关?”春兰想了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当然啦,当时你还和那个大胡子想争我来着,你们还差点打起来,最后大胡子把我让给你了,是你跟高老头签了契约,让我得到了自由,当天晚上咱们还洞房来着。” “啊!”我终于明白春兰为什么说我是他的男人了,合着,我俩早就有过夫妻之实了。 不过这也太悬疑了,我对什么契约真没印象。 “笨蛋,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红痣呢?”春兰说话之间,媚态横生,手开在我的小腹游走了起来。 “春兰,你能告诉我,我是在哪救的你么?”我按住她的手,问道。 春兰说,“就在高老头的坟地里啊,也不知道你和大胡子是怎么闯进来的,换了别人,早就被门口那对冥狮给咬死了。” “坟地!”我心里登时一紧,我去过很多鬼宅,但是坟地只去过一座,就是第一次见菜花的时候,当时还挺邪门的,而且自从坟地回来,我就开始倒霉,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仔细想来,正是去了坟地以后,我才踏上了走上玄门的道路。 但是那天晚上再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直是段空白,难道,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和菜花闯入了高老头的鬼宅,跟高老头签下了契约,救了春兰,并且与她洞房,成了夫妻之实。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走的时候,那墓碑上还刻着高老鬼的名讳,具体我忘了,但一定是姓高。 想到这,我激动的扬起左手,“春兰,你看看我左手上的这个符号你认识吗?” 春兰捧着我漆黑的左手仔细的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道:“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 我激动的抱着她,亲了她一口道:“好春兰,快告诉我,你在哪见过。” 春兰道:“就在高老头的契约上,你按的就是这个手印,你按了手印,画了押,我才算真正的获得了自由。” “吁!我明白了,原来封印我的纯阳体,想把我炼化成至阴的活容器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高老头,那个在坟地里叫春的女鬼就是你啊。”我惊讶道。 春兰低下头,尴尬道:“高老头炼的是阴童身,不能散阴元,我想破了他的法,所以才想法引诱他破身,好逃跑,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没想到却引来了秦哥你。” “但是,菜花呢?他为什么要骗我去那?” 我这么一想,顿时心如刀绞,稍加分析,就能明白,菜花肯定脱不了干系。 从他出现在YY把我带到马尾坡的坟地,一切都跟他有关。 周娜娜的出现,让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他并不是烂菜花,而是从小就跟在邪派阴山派掌门阴正岳身边的得意门徒。 菜花一直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只是我把他当兄弟,始终不曾细问,以他的修为,连谢先生、范老爷都能认识,怎会不知道高老头的来路,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把我骗到坟地去害我签下契约呢? 他早就知道我是卧龙转世纯阳之身,而王志说过菜花是什么王虎,与我必有一伤,难道王志不是唬我的,而是善意的提醒。 菜花很多时候都不太对劲,可是…… 想到这,我心里疼的直是滴血,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很可能被最好的兄弟给坑了,现在想起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有意的接近我,坑我。 我不敢再想,我以命相交的兄弟竟然会是背后的黑手。 我心痛的厉害,全身痉挛,缩成了一团,有那么几秒钟我的头像是开裂了一般剧痛,没有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更痛苦的事情了。 剑哥,你别吓我,你没事吧,春兰被我狰狞、痛苦吓坏了。 我,我没事,春兰你去给我拿最烈的酒来,我要喝酒。 剑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春兰急忙解释,转念又道:“剑哥,你是不是嫌我身子脏?不是的,高老头从来都没碰过我,我只跟剑哥你好过,我发誓。” 我抓住她的肩膀,苦笑道:“春兰,我不在乎这个,别问我,给我拿酒去,好么?” 春兰看着我片刻,含泪点了点头,片刻端着几坛子烈酒放在桌上。 我撕开封泥,拿起坛子就往嘴里倒,我心里太苦、太痛了,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都是虚幻的。 “张菜花,我草你祖宗,你坑我,你他妈坑我!”我越喝越仇,越想越来气,猛的砸掉酒坛,仰天怒吼了起来。 春兰从后面抱住我,哭泣道:“秦哥,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偷偷跑去阴司玩,落入了高老头的手中,也不至于害你为我签下契约,被高老头封印。” 我再端起一坛子酒,猛的灌了一口,痛声道:“春兰,害我的不是你,而是那狗日的大胡子,这一切都是他和高老头串通好的。” 春兰微微有些错愕,搬转我的身子,柳眉紧蹙道:“秦哥,不对啊,上次在火葬场,我亲眼看到你那兄弟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她这么一想,我隐约想起来了,微醺道:“春兰,你,你就是那天在山洞里救我的那个女鬼?” 春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本来一直都跟着你,在暗中保护你的,只是后来,被我爹的人给抓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说看到春兰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那日在洞里将我从郭大炮的魔爪下救出来的女鬼,就是她。 我努力的摆脱再去想菜花的事情,平息内心的怒火,揽着她软绵的蛮腰,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温柔笑问:“春兰,告诉我,你后来是怎么从马脸怪手下逃出来的。” 春兰见我不再生气,娇柔的看着我笑道:“你刚刚逃走,那马脸怪就不行了,它的畜身被你破了,自然是必死无疑。” 想到那日春兰为救我身陷险地,我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正如杜公所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我和春兰能在此再结良缘,想必也是天意使然,对于如此爱我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疼她。 凤凰花烛下,春兰娇羞的俏模样儿更是美丽动人,酒劲上脑,我只觉丹田小腹,燃烧起一股奔腾的欲火,这股火焰随着春兰对我的情意,燃烧的更加猛烈,快要将我燃烧。 我决定忘掉菜花,忘掉所有的一切,好好的享受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新婚,好好的疼爱我的娇妻春兰。 “剑,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春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低下头娇滴滴的看着我。 我扔掉酒坛子,拦腰抱起她往大红床走去,轻轻将她柔软的身子摊在身下,俯身轻吻道:“我看自己的媳妇,难道也有错?” “坏人,看的人家心痒痒。”春兰轻启朱唇,揽着我的脖子,丁香小舌与我缠绵在一起,温热与冰爽夹杂,很是销魂。 “坏人,你想闷死我啊!啊……”一番长吻,春兰轻轻的推开我,娇羞可人的捧着我的脸,娇嗔道。 我解开她喜服的扣子,手探进了进去,一摸,没有文胸,两座雄伟的傲峰隔着薄薄的肚兜,挺翘、酥软,触手弹力、丰盈,妙不可言,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缺少点温润,没办法她是鬼身,是没有温度的。 春兰在我的爱抚下,忍不住动情的发出娇喘,声音温婉、多情,眼神迷蒙、妖娆,她微微坐起身子,芊指轻轻一拨,那薄薄的红肚兜就滑落在床上,白嫩、丰盈的胴体完美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春兰,你真美!”我抓住两座山峰,任意把玩,由它在手中千百变,春兰媚态横生,在我的身下娇喘、扭曲,在红红的烛光下,犹如摇曳多姿的花蕾。 我上过的女人算是不少了,但是论身材的张力、丰盈、弹性很少有跟春兰相比的,两座玉峰,弹而挺翘,软而不垂,小腹平坦张弛,盈盈可握,又不显柔弱,想必是自幼习武的原因。 可惜了,如果春兰是活人之身,身子更温润、滑柔,必然是十分美妙的。 我低下头轻轻噙住峰顶,舌挑齿含,细细品哆,粉而香嫩,如同兰花般香甜。 春兰只觉我身上的男性阳刚气息,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尤其是玉峰被揉捏、挑逗,更是娇躯颤抖,口中娇喘愈盛,半边身子只觉酸爽、酥麻,像万千只蚂蚁爬行一般,痒麻难耐。 情欲也随着这酸麻之感泛滥,如同洪水滔滔,只盼能宣泄这种无边的猛浪。 她本以处子之身许我,曾在高老头的鬼宅与我有一夜情缘,此后再无这般男女之好,是以当我百般挑逗,已然情难自胜。 “剑,我,我想要了……”春兰半眯着眼睛,眼中春波荡漾,俨然已是俏荡娇娃。 我被她的放荡激发的情欲大炙,沿着平坦、光洁的小腹,一路轻吻、细抚而下,待到蓬门妙处,才觉冰冷刺唇,触手入宝山一探,冰溜溜的,哪有半点浪花,可供游龙深入。 “剑,我要,快点好吗?”春兰有些按捺不住的催促我。 我原本还欲火烧身,待一想这冰兹兹的,我若强行杀入,那玩意不磨破皮,怕也是得折断,毕竟不是金刚钻,哪敢随意乱凿冰山? 想到这,我气恼的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想当初,我的另一个宝贝桃红就是用老虎油开道,才让我打马入山,可我怎么好意思跟春兰开这个口,再说了,她也弄不到老鼠油啊。 想到这我开始怀念老鼠油的好了,虽然是恶心、滑腻了点,但只要不吹喇叭,不想那股怪味,还是挺好使的。 “怎么了?”春兰见我叹气而入,一摸我那玩意,已经偃旗息鼓,不由得有些急了。 “这,这,春兰,你有没有那种比较滑的油啊、水啊什么的,不然,你男人我可真没这本事。”我郁闷的苦笑道。 春兰噗嗤一笑,娇媚道:“都怪我,忘了人鬼有别。”说完,光着身子冲侧屋喊道:“小玲,去厨房弄点油来。” 小玲走到床前,冲我掩嘴笑道:“早知道姑爷用的着,在床下备好了呢。” 说着,弯腰从床底下捧着一个小瓷碗,我一闻果然是菜油。 “这个是茶子榨的,小姐放心用就是。”小玲道。 “好你个丫头片子,学会长心眼了,明儿就把你许人了。”春兰跟小玲关系很好,笑说了两句,打发了下去。 “春兰,这丫头就在隔壁,不会偷听吧。”我想了想,有些尴尬道,尤其是看到春兰裸着身子与小玲而对,脸上却毫无羞意,让我很是惊讶,按理来说满清、民国的人更讲究古礼才对。 春兰边用绣花手绢往妙处抹油边笑道:“她自幼就是我的贴身丫头,若是你有意,可以把她当小房。” “哎呀,我咋没想到这个呢!”我一拍额头惊讶道。 忘了古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怪不得春兰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对我和桃红的欢好,却从来不闻不问,想必也是这个道理。 这点我喜欢,以后我若是找回幽冥花、丧魂锥,救回了桃红,再娶上娜娜、陈美芝,春兰也不会过问、吃醋,这对于我这种花心大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你在想什么呢,我抹好油了,剑,咱们可以……”春兰娇羞道。 我有些尴尬道:“媳妇,我,我没感觉了,要不你给我……” 春兰会意,笨拙的弓下身子,纤手引来,朱唇轻启,一番吹拉弹唱,横吹竖挑,虽然技术远不如桃红那般精纯,却也自有妙趣。 那种冰爽、刺激的让我很快找到了感觉,“呜呜,啊,脸都酸了,好了没啊,剑!”春兰揉了揉脸颊,嘟着嘴道。 我心疼的将她压在心下,咬着她的耳朵温柔喃喃道:“好啦,我的春兰真厉害,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来啦!” 说完,我提枪上马,一跃入涧,在茶子油的润滑下,只觉山道依旧紧窄、狭隘,好不紧凑,让我斗志大增,雄风四起,直捣黄龙,枪枪直捣花心。 春兰在我的奋力冲杀下,发出温婉、忘情、低泣的娇喘,体内那种滔天巨浪,犹如开闸的洪水,奔腾而下,身子酸酥、爽麻,好不销魂快乐。 在这种无边的快乐中,她的指甲狠狠的掐进我的背肌里,用尽全身力气迎合我,我忍着精元被吸的危险,奋力冲杀了好几回,直到春兰心满意足的昏睡在我怀里,这才作罢。 正谓:萧郎入帘为上宾,鸳鸯戏水妙无双。 又曰: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二度为君开,春宵妙趣,又岂能言表? 看着躺在我怀里昏睡的春兰,我全身酸软无力,没办法这年代想草马子就得付出代价,草女鬼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啊。 被春兰连收了两炮,我也基本上算是残了一半,明天还怎么去救那烂菜花。 想到菜花,我心中又是阵阵难受,不管如何,我至少应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其实,我心底还是想说服自己,菜花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愿相信,那个傲气,愿意为我出生入死的菜花,会是如此的卑鄙小人。 第九十四章凶神天仇 翌日,我爬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全身酸疼的厉害,再看看春兰,像只小花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妩媚动人。 “剑,你醒了。”她感觉到我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微笑道。“你脸色咋这么难堪,没事吧。” 我掀开薄被,光着身子坐了起来,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能不累吗?被你折腾了一晚上,身子都快被你掏空了。” 春兰妩媚一笑,“没事,回头我去药房给你熬汤,补补就好了。” 正聊着,小玲推开门走进来,欣喜道:“姑爷,老先生醒来了,叫我来唤你嘞。” 春兰哂笑道:“臭丫头,大呼小叫个啥,没看到姑爷刚起床吗?”小玲笑说:“小姐,你今天气色真好看。” 春兰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就你这张嘴甜!先下去吧,去药房给姑爷抓点参片熬汤。” 被雨露滋润过的春兰,一颦一笑都是妩媚顿生,少了先前的几分英气,更多了几分娇柔,看的心里直痒痒。 不过现在不是开炮的时候,封先生醒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麻利的穿上衣服,跳下床,我径直往封先生的住处快步而去。 封先生!我一进屋,封二正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运气调养。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浓浓的一字眉连成一条线,可不是那个生性清高,不可一世的封先生。 “你来了!”封二缓缓睁开眼,划圆收功平气,眼球虽然依然浑浊,却隐含精光,想必是元气恢复了不少。 我快步向前,坐在床沿,关切问道:“封先生,你醒了太好了,眼睛能看到了吗?” 封二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和你朋友的照顾,我元气恢复少许,虽不能完全逼出体内的阴毒,却也能视物了。” 我一听,喜极而涕道:“封先生,秦剑让你受苦了。” 若不是封先生三番五次的搭救,我恐怕早已经丧身,现在看到他身体慢慢的在恢复,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秦剑,你起来,告诉老夫,你是怎么闯到冤鬼林来的?”封二示意我起来,问道。 我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封先生听罢大惊,“秦剑,这冤鬼林乃是至凶至煞之地,入者必死,你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万幸了。” 我问封二冤鬼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月都不入林,凡人一踏入不归路必死呢? 封二脸色一沉,黯然道:“这也是个劫数,冤鬼林原是封锁凶神李天仇之地,杜家正是看守此封印的家族,镇守此处已达几百年,不料在清末,盛传肃亲王豪格被摄政王多尔衮害死前将整个江东的宝藏藏于此处,引得各大军阀纷纷蠢蠢欲动,寻找豪格宝藏,各路人马一入此山,尽皆无功而返,唯有大窃贼孙殿英找到了此处,遍寻宝藏不得,最后屠尽杜氏一族,杜氏一门忠烈,死后依然守护者李天仇的封印,因为死前英魂不灭,是以戾气、怨气极重,再加上李天仇的凶煞之气已然压制不住,整个林子形成了被强烈的阴气干扰,形成冥域,也就是冤鬼林。”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杜公他们虽为鬼身,却依然一身的英气,原来杜寨是护法一族。 “封先生,谁是李天仇?为什么叫他凶神?”我问。 封二道:“李天仇就是大西皇帝张献忠麾下第一猛将李定国的侄儿,李天仇天生好杀,相传此人生有三目,嗜血如命,攻打江东后,屠尽江东父老血流成河,三月才清流。后肃亲王豪格亲率正蓝、镶蓝两旗大军,定国大败,留天仇守城,天仇守城月余,血战而亡,临死斩敌百余,令旗军大惊,惊为天人,是为凶神,传说此人死后,凶魂不灭,夜夜起阴兵扰民,后豪格令关外萨满法师入江东,与天心观玄门高人封印天仇,传那次封印,萨满教巫师死伤殆尽,险些不存,可见天仇凶魂煞气之重。”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心都悬了起来,如果杜公招我为婿,跟这尊凶神有关,那我岂不是找死? “正因为天仇的煞气与冤鬼林的戾气、怨气,才形成了这片冥域,外人入此幽冥之地,会在不归路上永世徘徊,直到肉体、灵魂消亡。”封二道。 我暗吞了一口唾沫,指了指胸口,“封先生,那我咋还活着?” 封二皱眉惑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卧龙、王虎相会,怕是不归路也困不住你们啊,龙虎合则天下太平,龙虎相争则腥风血雨。” 我苦笑道:“封先生,你别龙虎了,我兄……菜花,就那啥王虎,落在了那穆姥姥的手上,这会儿搞不好都成了替死鬼了。” 我本来想说是我兄弟,但是一想到菜花,心头又是一阵难受,哎,不知怎么的,我总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或者说对菜花恨不起来。 也许这就是我与菜花的不同,他为了某事可以不择手段,倾其所有,做人、做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而我,却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有时候,说我是什么诸葛转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诸葛决谋天下,又怎可是我这种胸无大志、优柔寡断、自私好色之徒? 封二道:“放心吧,王虎势头现在比你身上的龙气还盛,怕是死不了。” 说着,封二掐指细算,这才发现在这冤鬼林,他所算尽皆渺茫,毫无定数,遂皱眉道:“秦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看了看手表道:“阴历七月初四了!” 封二浓眉一蹙,“不好,再过三天就该开鬼门关了,老夫得回去请城隍调令阴倌护城,否则必然出大事。” 我怅然叹道:“已经出大事了,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不说,邪宗的人占据了整座山头,潜伏了几百年的肉芝也被他们控制了,咱们能不能活着从他们的包围圈冲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接着又把刘师公、王志用肉芝炼制冥母冥犬,以及他被杀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到刘师公的死,封二锤足长叹,老泪纵横唏嘘道:“哎,我师弟一世聪明,天赋异禀,没想到误入歧途,丧命于邪人之手,可悲可叹啊。” 原来刘师公真是封先生的师弟,只是因为刘师公早些年秘密修炼畜道,又与人密谋天机门掌门之位,被老掌门查其野心,驱逐出门,遂怀恨心,无时无刻不渴望着重回天机门夺掌门之位。 “啪!”我单膝跪倒在地,愧然道:“封先生,我把诸葛神算给弄丢了,很可能被王志夺去!” 封二沉默了片刻,只是摇头叹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秦剑,告诉我,诸葛神算,你学了多少。” 我摇头道:“仅先天乾阳功法和诸葛神算,菜花学了坤阴功法,封先生对不起,我有负你的嘱托。” 封二扶起我道:“也罢,丢了就丢了,眼下天机尽皆混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救出王虎,离开这地方,先过了七月七这关再说。” 有了封先生的力助,我心里有底气多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代宗师。 “封先生,菜花真是王虎?”我忍不住再次问道,如果菜花是什么王虎,那王志的话或许未必是吓唬我。 封二抚须道:“没错,他有王虎之相,此人智谋天下,野心勃勃,尤其是与你命格相克,分占阴阳,两人总有一日会反目成仇,这也是为什么老夫多次让你提防他的原因。” 第九十五章随夫出征 我心凉了一半,“可是封先生,菜花他似乎对我并无恶意……” 到了这一刻,我还在为菜花说好话。 封二叹息道:“就算他现在对你无恶意,将来也必定反目,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不管这么多了,先去救人吧。” 我告别封二,去大厅找了老丈人杜公,我还没来得及请礼,杜公离开座椅伸手扶住我,示意免礼,又绕在我身边打量了一圈,有些诧异道:“贤婿,没事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拱手笑道:“没事,就是吃了春兰几剑,不过她与我总算成了百年之合,泰山大人万勿为此劳神。” 杜公一拍我肩膀,哈哈大笑道:“好,看来杜某没看走眼,这下我也安心了,我这个女儿呀……罢了,不说了,哈哈!” 我见老爷子心情大好,跟他提了去救菜花的意愿。 杜公虎目一凛,冷喝道:“穆老太既然不给我杜某面子,休怪我杜某无情,来人,立即传杜文、杜武来大厅见我。” 立即有下人领命,不一会儿杜文、杜武兄弟入了大厅。 “杜文、杜武,你二人立即领三百族兵随姑爷杀往鬼村,灭了穆老太的阴魂!”杜公喝道。 “是!”杜文兄弟领命道。 待二人走到门口之时,杜公抬手喊道:“等等,凭你们怕不是穆老太的对手,老夫亲自去会会她。” 杜氏兄弟面色大惊,转身跪倒在地,“义父,你百年来未曾显身动手,还是由孩儿前去吧。” “对啊,义父,咱们三百勇士,还怕对付不了那些吊死鬼?”杜武站起身,红气的通红,大喝道。 我明白二杜是担心老爷子的安危,其实鬼跟人一样,人是阳体、阳气,鬼是阴魂、阴体,一旦阴魂受到重创很可能会灰飞烟灭,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 杜公皱眉道:“正是因为百年来未曾出手,老夫这才决定活动、活动筋骨,立即去神庙请我大刀来。” 杜文侧头暗叹了一口气,领人去了,片刻后有二人抬着一把长柄大刀入了厅来,大刀用画着大蟒的蓝布包裹着,刀未现,寒气隐然四散,大厅顿时杀气弥漫,让人胆寒。 杜世清单臂拿起长刀一抖,抚须轻喝,吭!刀柄挫地,铿锵有声。 “好刀!”我忍不住暗道,且看那大刀单边开刃,锋利如雪,寒气逼人,刀身刻满龙纹,虽然远不及那日神庙关羽手提的青龙偃月神刀,却也绝非凡器。 “立即点齐人马,随我杀往鬼村!”老爷子放声大喝,杜文二人暗自叹气,只能无奈的去村寨点兵了。 “贤婿,你可知此刀由来?”杜公傲然抚须问道。 我想肯定是你心目中的超级偶像豪格的大刀,传肃亲王豪格天生神力,英俊神力,此刀如此沉重,怕八成是豪格亲征兵器。 当然我不能扫了老爷子的兴啊,只能低头拱手道:“还请老爷子赐教。” 杜公满意的嗯了一声,恭敬肃然道:“此刀乃是肃亲王的兵器,斩敌千万,杀气极重,那李天仇就是被斩于此刀之下,名曰:斩龙!乃是豪格钦赐咱杜家先祖,用来震慑……”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微微一笑道:“贤婿,今天老夫亲自用此刀斩那穆老太,为你出气救人。” 我连连拜谢,既然杜公都亲自出马了,量那老太婆也不敢不放人。 想到这,我先跟杜公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偏房,寻找封先生,请求他与我一同前往。 封先生欣然答应了,他乃是天机门的宗师,对付厉鬼自有一套,虽然现在身上依然负伤,却也可以临危指点我,省的我一头抓黑。 “义父,兵士已经点好!”杜武匆匆走进大厅,拱手道。 “嗯,很好!”说完,入内室换了黑色将军铠,手握大刀,来到了寨外的大石坪。 寨外,三百孔武有力身着劲装的勇士已经整装待命,每个人的眼里冲满了兴奋与杀气,杜寨自从被孙殿英灭族以来,众鬼百年安居于寨,早已经是乏味至极。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是个个阴气沸腾,斗志高昂,胯下冥马感受到勇士们奔腾的杀气与战意,尽皆啾鸣扬蹄。 “秦剑,这是你的座骑,试试看!”杜武牵来一匹高头大马,拍了拍马背对我道。 那冥马足足有两米多高,两眼猩红如血,鬃毛根根倒立,口中吐着白森森的阴气,煞是威风。 “此马名疾风,乃是冥马中的宝马,极其难训,魂体阴气雄厚,能行夜路千里,过阴关、爬冥岭、渡冥河如履平地!”杜武欣然解释道。 我一听,好家伙这不比关羽那赤兔马还牛逼了吗?当下兴奋的踩在马鞍上,跳上了马背。 刚一跃上马背,那冥马猛的腾起一股阴气,扬起前蹄,与地面成九十度,险没把我甩下来。 “哈哈!”杜武与众勇士狂笑起来,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合着是戏耍我来了。 疾风听到众人的大笑,甩蹄甩的更欢了,若不是我死死的揪着缰绳,夹紧马肚,肯定的当成得摔昏过去。 我这人也是虐脾气,它越犟,我的驴脾气也上来了。 他奶奶个腿的,老子若是连匹马都征服不了,还怎么救菜花,去黄泉采摘幽冥花? 登下按在马头,急催乾阳真气,想要压制疾风的阴气,疾风似乎感觉到了我手心传来的阳气,扬蹄嘶鸣一声,甩蹄狂奔。 呼呼!我只觉眼前的景象乱飞,耳边风声大作,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忙催发更猛烈的真气,往它的四肢灌去。 刚开始,疾风还能与我相持,不受影响,慢慢的随着我真气的加剧,疾风的腿开始有些跑不动了。 乾阳真气如同千金重担一样压在它的身躯上,又跑了一阵,马蹄一软,老老实实的四肢跪了下来,口中直吐黑气。 这马也真是烈,为了不让我驯服,竟然跑的伤了自己的阴体。 我依然骑在它的身上在,直到它彻底老实了,才松开手,“好疾风,别闹了,我还指望跟你一起去救菜花那混球呢,起来吧,算我怕你了。” 疾风感觉到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慢慢的爬了起来,我又牵它到路边吃了点草,这些草都是吸食冤鬼林的阴气而生的,对疾风的阴身很有补益,片刻后,当我骑着雄峻的疾风回到大石坪,杜武惨白的鬼脸瞬间青了。 “好小子,你在哪弄了这么一匹雄峻的冥马!”封二骑着一头驴从队伍中走上前,低声问道。 我俩正说着,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身穿披风铠甲,手提大刀的杜公骑着一匹纯黑的冥马,飞奔而来。 “吁!”杜公一提马头,虽然老年迟暮,英气却绝不减当年。 杜公向封先生和我点了点头,勒转马头大喝道:“众位儿郎,随老夫杀往鬼村,灭了穆老太!” “杜公威武,杜公威武!”众人齐声扬刀大喝道。 “爹,我也要去!”一匹白色的快马掠了过来,一身红色劲装,腰悬双剑的春兰英姿飒爽的立于我旁边,笑盈盈的向杜公请战。 “女孩子家的,像什么话,退下!”杜公大喝道。 “爹,秦剑是我夫君,我随夫君出战有何不可,再说了,古有穆桂英、梁红玉随夫出征,女儿一身本事,怎么不能去啊。”春兰道。 说着,冲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姑奶奶,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万一有个闪失,想心疼死我啊。”我压低声音道。 春兰笑嘻嘻道:“我担心你有闪失呢,别忘了好几次都是我救了你。”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可得答应随时都站在我身后,不得莽撞。” “遵命,夫君大人。”春兰拱手笑道,俏皮又不失妩媚,这一笑让我又爱又气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杜公看了我一眼,见我默许,也不再阻拦,举起长刀大喝道:“出发!” 第九十六章丛林遇伏 在杜公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出了古槐道到了三岔口,奇怪的是我来时的那条不归路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孤坟,看来封先生说的对,这不归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也许我和菜花永远迷失、徘回于此,直到千百年后魂魄化为空气。 杜公一马当先,刀指着那条狭窄的孤坟小道说:“贤续,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鬼村,万勿心急。” 我微笑欠身道谢,春兰轻轻的用手点了我一下,“剑,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我在想如果救下来菜花,他会给我怎样的解释,如果一切真是他干的,我能原谅他吗? 我对他根本就无所谓恨,他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不管他是王虎也好,是什么也好,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对我的情义。 “驾!”杜公披风一扬,打马上了小道,我陪着春兰、封先生跟在后边,借着赶路的机会,我悄悄的问春兰,杜寨和鬼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从杜公的口气来看,两村大有老死不通往来之意。 春兰低头惋叹道:“秦哥,其实说起来,我们杜寨是有愧于鬼村的,昔日孙殿英寻宝未果,手下的巫师、盗墓贼、兵士大火,屠尽我杜氏一族,而旁边的鬼村也因为这场灾难遭受了无妄之灾,孙殿英的手下那伙盗墓贼都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为了泄恨,用白绫将鬼村的人全部绞死,鬼村的人死后个个都成了冤魂、厉鬼,因为他们出不了冤鬼林,无法报仇,只能把这口恶气出在杜寨的头上,是以,两村就成了死敌。” 我听罢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想必那穆姥姥苦心积虑想找替死鬼投胎转世,正是为了去报此仇,却不知道人间已沧桑百年,孙殿英等人早已化为尘土,去哪报仇? 这冤鬼林没日没夜,百年时间犹如一日,若是穆姥姥知道当初杀害他们的凶手早已化作古人,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哎!”封先生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好转,脸色却依然是憔悴、苍白的吓人。 “封先生,您没事吧。”我示意春兰,先行,勒住疾风,问封二。 封二摇头叹道:“别看你们人多勇武,此行若是硬拼,未必能有胜算啊。” 我忙问,“封先生,你这话啥意思?”封二解释道:“吊死鬼,在百鬼中属于比较难缠的一种啊!” 我没说话,封二接着说:“吊死鬼,死前戾气大、怨心重,属于不死不休,再者,这种死法双脚离地,鬼魂不着地气,魂体飘渺,不着边际,不太好对付啊。” 这点我想起来了,那些鬼确实飘飘忽忽的很不好对付,尤其是穆姥姥手上那条白绫,甚至比刘师公的那条拘魂鞭还要厉害。 封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的白绫就算是勒死人,顶多也就是有点煞气,人碰了会倒霉、身子不适。 但是这种可以当做厉害煞气使得怕只有一种,那就是当初勒死他们的人是挨个用一根白绫吊死,是以这条白绫的阴煞之气才会如此之重。 我心下大骇,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丧心病狂的盗墓贼有多么的残忍,当着穆姥姥全村的人,挨个的勒死他们的亲朋好友,怪不得鬼村的人怨气如此重。 “吁!”快到小道的尽头时,杜武勒住马朗声大喝道:“弟兄们,马上就要进入鬼村了,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 转过小道,大队进入了一片幽暗的森林,远远望去,隐隐可见村中嶙峋的屋檐。 一进入丛林,四周的阴寒之气透入肌肤,刺骨的冰寒,仿若进入了另一个天地,林子中的树木密集,遮天蔽日,阴气凝结成浓雾,更是视线模糊,犹如行走在黑云里一般,阴森而诡异。 马队降慢了速度,杜寨的勇士个个脸色凝重,绷紧了弦,手握弓弩、长刀,随时准备应敌。 嘀嗒、嘀嗒,安静的老树林中,清脆的马蹄声清晰可闻,如同打鼓一般重重的擂在每个人的心上。 “秦剑,这林子中怕是有埋伏。”封二压低声音,对我道,说着指着浓雾中隐隐悬挂的白幡,“你看那。” 我仔细的看了两眼,皱眉道:“好像是白色的布幡!” 封二道:“吊死鬼,是不占地的,他们只要有白幡、白布条就可以随意出没。” “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吊死鬼居然如此厉害,如果封二说的是真的,那这些白幡岂不是转换器,只要有白幡,就能出没,这也太可怕了。 “轰隆!”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路边的几颗大树拦腰倒塌,将进鬼村的路给封死了。 “啾啾!”冥马被惊的纷纷扬啼,众人尽皆大惊,又是轰隆一声,连退的路也给堵死了。 杜寨的人马全都被困在阴森的小路上,“哈哈!”“呜呜!”一阵诡异、凄惨的苦笑从林子的四面八方响起,“杜世清,你这是自找死路,居然敢来我鬼村撒野,今天定叫你有来无回。” 穆姥姥那桀桀的怪叫声,从林子深处传了过来。 杜世清一拂虎须,扬起长刀,夷然不惧,冷笑大喝道:“穆婆娘,休要在老夫面前玩花招,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 “桀桀,杜世清,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穆姥姥怪笑了一声,陡然林中的迷雾中射出密集的羽箭,守在外围的杜寨勇士,纷纷中箭,化作黑气,魂飞魄散。 不好!“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祭出护身遁,金灿灿的符文神光,顿时驱散了林中的雾霾,几支羽箭射在护身遁上,护身遁微微荡漾,却还是挺住了。 “剑哥!”春兰调转马头,怕我有损,朝我奔来,斜里嗖嗖几支箭朝她飞了过去,我眼疾手快从马背上跃起,猛的把春兰从大马上扑了下来。 嗖嗖,羽箭擦着我的耳际飞了过去,我暗道好险,若是迟半步,春兰准得魂飞魄散。 “姑奶奶,伤着没有!”我翻身忙问道。春兰温婉笑道:“剑哥,我没伤着,你对我真好。” 我有些气恼道:“姑奶奶,下次可不准跟着来了。”春兰怒了努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一轮暗箭下来,不少勇士都魂飞魄散,还有不少伤了魂体,失去战斗能力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杜公长刀飞舞,在杜文、杜武的保护下,万幸没有受伤。 我本想给杜公加持护身遁,但被封二拦住了,“臭小子,你疯了,他们都是魂体,你用护身遁岂不是害他们。” 我一想也是,护身遁本来就是辟邪、挡煞的道法,用于鬼身,怕箭没挡着,反而把他们给伤了。 暗箭放完,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气,林中又响起姥姥那尖锐的怪笑声,一条条白绫从林中横飞出来,不少勇士猝不及防,被套住头一拉,顿时魂飞魄散。 这玩意的威力可比暗箭的煞气更大,一旦被卷住脖子的,必死无疑。 “穆三娘,有种出来跟老夫一战!”杜公也是急了,大刀大开大阖,白绫一触即断,奈何他一人勇武却也救不了其他族人。 那些白绫四下翻飞,像长了眼睛的虬龙一般在林子里翻滚,稍不经意就会被卷住脖子,绞杀阴魂。 “桀桀,杜世清,你也有今天,你们杜氏害死老身整村的人,今天老身就灭你全族!”一道白绫横飞而来,穆姥姥踏着白绫飞一般的掠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进鬼村 封二说的没错,吊死鬼死时双脚离地,其魂不沾地,飘忽空灵,诡秘莫测,那穆姥姥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哈哈,呜呜!”一群哭笑的厉鬼尽皆立于她身后飘荡的白绫之上,吐着长长的舌头,肆意狂笑、哭嚎,那些混杂的怪叫声充斥入耳,闻着难受至极。 “吁!”杜世清提起缰绳,扬起马蹄,冷冷的看着飘在半空的穆姥姥,虎目血红,恨不能将这老妪斩个魂飞魄散,奈何对方立于白绫之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的虎须直颤。 “义父,情况不妙,咱们还是撤吧。”杜文道。 杜世清一看族兵死的死伤的伤,对方一根毫毛都没掉,料定再纠缠下去怕是全族都得魂飞魄散,他并非鲁莽之人,当下咬牙大喝道:“儿郎们,撤!” 说完,一马当先,狂舞大刀,劈开白绫往回拨马,其他族兵也是久疏阵战,被穆姥姥这一通绞杀,哪里还有心再战,纷纷随着杜公慌忙打马逃窜。 “秦剑,你想不想救菜花。”封二双眼一凛,两指一弹,弹飞一条白绫,抢过来问道。 “想!”我没有任何的犹豫。 “行,那你听老夫的,机会来了!”封二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好的呢!”我立即会意道。“别磨蹭,先把你的女娃娃送走吧。”封二道。 “不,秦哥,我要和你在一起!”春兰紧紧的抱着我,满脸的坚决。 封二冷喝道:“女娃娃,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是鬼身,再不走,她们一定会杀了你的魂魄,时间不多了,快送她走!” 白绫乱飞,人仰马翻,场面极其混乱,那边杜公宝刀不老,穆姥姥的白绫虽然厉害,却也不敢与他的斩龙硬接。 “咤!”杜公扬马提刀,斩龙一刀劈向拦路的大树,这一刀乃是他毕生修为一击,拦路大树,应声爆碎成片,“撤!”杜公回手劈断一道往脖子卷过来的白绫,领着族兵杀了出去。 “春兰!走,等我救出菜花,就回来找你!”我抱起春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扔在疾风背上。 “不,剑哥,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春兰挣扎着想要下马。 我心下大为感动,忍痛一指戳在马股,“好疾风,媳妇交给你了!”疾风吃痛,狂啸一声,甩蹄跟着众族兵飞奔而去。 “剑哥!”春兰回头哀怨的喊了我一声,我挥了挥手,咬牙转过头,不忍看她的泪眼。 “别让杜世清跑了,追!”穆姥姥眼看杜公冲出重围,端坐在白绫上,急的哇哇大叫,亲率众鬼追了上去。 眼看着杜公一行差不多快突出重围,封二趁着慌乱往林子深处钻了过去。 进了林子,里面的阴气逼人,黑蒙蒙,根本辨不清方向。 “封先生,咋走?”我喘了口气问道。 封二掐指稍微一算道:“鬼村阴气重,咱们往西北方向走!” 说完,猫着身子往前边钻了过去,我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跟着封二在林子里左转又突,片刻浓雾渐渐散去,一座荒凉、残破的小村落出现在眼前。 我随封二摸进村里,鬼村跟杜寨不同,依然保持着被屠村时候的惨淡光景,残破、坍塌、烧毁的房子,稀稀疏疏的散落,让我惊讶的是,所有的残垣断壁上都立着一根横梁,横梁上挂着一条白绫。 封二见我迷惑,悄声解释道:“这些都是吊死鬼歇息的地方,每吊一次,他们的怨气、戾气就会增加一分,所以,你别看杜寨兵强马壮,真跟这些怨念极重的厉鬼比起来,根本无还手之力。” 这倒也是,杜寨百年来所有的鬼魂都守在原地,在幻象里安居乐业,而鬼村因为时刻思量报仇,无时无刻不在增加戾气,一百年下来,杜寨自是远远不及,再加上鬼村都是吊死鬼,在一定程度上有优势,无怪老爷子会大败而逃。 “还愣着干嘛,快毁掉啊!”封二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我哦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用五雷符毁掉那些白绫,“臭小子,留着那几条干嘛?”封二道。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封先生,我也想啊,但是这几条白绫太厉害了,我的五雷符起不了作用。” 封先生道:“你就不知道动动脑筋,它阴气重,你的血还阳气大呢。” 我草,你老神功通玄,动动手不就得了,我道。 封二抓住我的手,用指甲划破手背,快速的沾血在我掌心画了一道符咒道:“臭小子,我若是还有两成元气,区区吊死鬼哪能放在眼里,别啰嗦快去吧。” 也不知道封二给我画的是啥符,端的是厉害无比,我手心一碰白绫,尽皆断裂,让我不得不佩服封二的修为。 确实,若是封二不重伤,以他天机门宗师的修为,对付这些孤魂野鬼自然不在画下,毕竟像牛头、马面那样的阴司高手,屈指可数。 毁掉白绫,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凄厉的鬼哭声,远远就从森林传了过来,一道道白布从林中飞出,速度极快,吊死鬼悬在白绫上,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哭忿然而归。 这才想起那日初见到这群吊死鬼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健步如飞,而是在离地九寸的飘,怪不得一眨眼,就消失在路口。 吊死鬼回到村子里,看到挂脖子的白绫被毁,顿时乱了套,众鬼纷纷大惊。 吊死鬼是不能沾地的,眼看着自己的老巢被我毁了,尽皆哭嚎不已,全都停在村中央的小坪上,一排排的跟晾衣服似的。 “嘿嘿,我道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伏在一个断墙下,嘿嘿笑道。 封二无奈的瞪了我一眼,“如果打断你的双腿,你还能走路吗?吊死鬼死的时候阴魄被白绫勒住,永世受限,所以戾气很重,很难超度,你毁了他们的阴魄,他们的实力可得大打折扣了。” 鬼主阴魂,魄为辅,也许是自己他们的一丝戾气,一丝残像,如桃红,阴魂受到重创,魂体已经几近消散,若不是阴魄留着一丝残气,被封先生保留,怕是早就散形了。 众鬼被我毁了残存阴魄的白绫,实力损伤不少,穆姥姥气的满脸鸡皮疙瘩骤起,耸了耸鼻子,举起拿着烟枪的左臂凄厉的大喝道:“有人气,搜!” 我这才看清楚老太婆的右臂齐肩而断,不用想肯定是在追杀杜公的时候被反伤了,吊死鬼打打伏击还行,真要追上去硬打,谁也没这个本事敢跟杜公叫板,追了一阵,也只能悻悻而归。 两个吊死鬼很快往我俩的方向飘了过来,封二往地上一趟,如同挺尸一般,我不明所以,没时间多问,只能跟着他齐地躺了下来。 那两个吊死鬼在我俩头上飘着,吐着舌头含糊道:“怪事了,这地方明明有人的气味,怎么会见了呢?” 另一个骂道:“罢了,往别的地方找找看,千万不要再让姥姥生气了,杜世清那老家伙这次真是命大。” “嘿嘿,那老头被姥姥索魂幡击中,不死也得重伤,只是这可恶的家伙断了姥姥一条胳膊,惹得她老人家雷霆大怒。” 我一听老岳父受伤,心都沉了,暗道,他老人家可千万别有事,要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嘘,赶紧别说了,赶紧去抓人,抓到交给姥姥挖心肝,她老人家准高兴。” 说着,两个吊死鬼晃悠悠的从我头上飘了过去。 等那两鬼过去,封二这才抬起头,一抹脸上的土灰,皱眉道:“想不到我封二一世英名,竟然要躲着吊死鬼,真是羞煞人也。” 我平息担忧之心,平和心情道:“封先生,你这招够神奇,他们都成了睁眼瞎。” 第九十八章可爱的小女鬼 封二不悦道:“不是我招高,而是吊死鬼死时双脚离地,接不了地气,只能看到离地九寸以上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们看到的平面比咱们高九寸,明白吗?” 我摸了摸鼻梁,看来我以后还得多恶补一些玄学上的基础知识,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 “姥姥,没找到!” “我也没找到!” 吊死鬼在村中搜索了一圈,在坪上集合,穆姥姥眼色一凛,暗喝道:“不好,快去祠堂看那臭小子还在不?” 祠堂?我一听,看他们这么紧张,菜花肯定被困在那,想到这,我猛的从矮墙上跳了出去。 “喂,臭小子,你干嘛?”封先生站起来刚要喊,两个吊死鬼抬起弓箭尖叫一声,射了过来,吓的老家伙赶紧低下了头。 “啊!”穆姥姥怪叫一声,手一扬,当初那条厉害无比的索魂幡往我脖子上疾缠了过来。 “我去找菜花,封先生,你先躲着,回头我与你会合!”我冲穆姥姥嘿嘿一笑,席地一滚,贴在了地上,躲过了索魂幡,我这一趴,穆姥姥他们顿时失去了我的踪影。 “可恶,一定要找到这臭小子!”老太婆被我气的怒火中烧,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消失。 吊死鬼是不知道自己看不到离地九寸东西的,我悄悄的爬到老太婆的脚下,看着她急的团团转,好几次差点笑出了声。 “去祠堂!”穆姥姥身形一闪,往祠堂飘去,而我以最快的速度匍匐跟进。 到了祠堂,我傻眼了,原来祠堂建在一个高高的石基上面,要上两米高的青石大阶梯,我若再往上爬,他们肯定能发现我。 这下麻烦了,我暗骂了一句,眼巴巴的看着吊死鬼在祠堂里进进出出,却只能苦逼的趴在祠堂台阶下,我趴了一阵,心里烦躁的要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上阴气重,刺骨的冷,饶是我有乾阳真气,在这鸟地方趴上一天,也得冻残废了。 “臭小子,让你别逞能,偏不信!”我正在发愁,只见封二灰头土脸趴在地上,慢慢的挪了过来。 看着他那张老脸脏的跟花猫似的,我忍住笑,问他,“不是让你躲着吗,你来干嘛。” 封二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奶奶的,我封二一辈子的英名全败在你小子手上了,反正脸也丢了,也不在乎了,索性再帮你一回。” 我从来没想过时刻板着一张脸,德高望重的封二也有发飙骂人吐唾沫星子的时候,登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啪!”封二脸一板,磕了我一个爆栗子,“臭小子,你给老夫记好,回去了得好好请我喝酒。” “是,师父!”我心中对这个可爱的老头无限感激,脱口而出。 封二听我叫他师父,微微诧异了一下,轻轻咳了咳道:“老夫现在去引开他们,你进去救人,不然再这么耗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非冻死不可。” “啊!这怎么成呢,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万一有个闪失……”我有些担忧道。 封二白眉一蹙不耐烦道:“当断不断,你啊,若是有那小胡子的一半魄力,老夫也用不着整天替你担心了。” 说完,冲我使了个眼神道:“记住,以老夫现在的元气,与他们最多纠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再救不下人,咱们俩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我说,然后他就半眯着眼睛,像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不是要引他们吗?”我见他只是看着我,也不行动,纳闷道。 封二抬手又要敲我,我一滚躲开了,他愤然道:“臭小子,你倒是给我加持个法盾啊,真想让老头子当活靶子啊。” 哦哦,我顿然醒悟,忙尴尬的给封二加持了卧龙护身法盾。 他现在元气恢复不到一成,还不如我的乾阳之气来的雄厚,这让我很担心。 “穆老太婆,你不是要抓封某吗?封某在此,尔等更待何时!”护身盾一上身,封二弹起身,凛然大喝道。 他本一身正气,身板立的笔挺,白发随风而动,一代宗师的风范不怒自威。 凛然的浩然正气与护身盾的乾阳之气,陡然而现,让群鬼大惊。 穆姥姥百年来,早就被仇恨充满了头脑,戾气重、杀心烈,一见封先生跳出来叫板,登时杀机四起,怒不可遏。 “给老身抓住他!我要亲取了他的心肝!”穆姥姥被连番的挑衅,惹的怒极攻心,身形一飘扬起索魂幡往封先生卷了过去。 穆姥姥的索魂幡,乃是阴煞之气霸烈之物,以封二现在的状态,连我都不如,硬接只能找死。 “有本事,抓到老夫!”封二冷笑一声,脚下一跄踉,往后一退,左右歪歪斜斜的,速度算不上快,但穆姥姥的索魂幡始终离他有一尺的距离。 “禹步?”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老祖宗教我的步法,没想到封先生也会,而且步步精准,没有丝毫的方乱,七星踩踏,来回交错,没有一步相重。 这下我彻底放心了,封先生是一代宗师,虽说元气虚弱,靠着这高深步法,穆姥姥怕是一时也难以伤他。 群鬼纷纷围了过去,那穆姥姥也是脾气极臭,好面子的人,见久攻不下,呵斥众人退下,誓拿封二,其他众鬼只能在边上哭嚎呐喊。 我催动元气,以最快的速度往祠堂掠了过去,祠堂里只有两个吊死鬼守在姥姥关菜花的大棺材旁。 见我闯进祠堂,一男一女两鬼刚要大喊,我席地一滚,左手捏五雷符,右手封先生给我画的掌符,分击那二鬼。 人都是给逼出来,我一急,速度快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被我掌符击中的吊死鬼,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我击的魂飞魄散。 右边那被五雷符击中的女吊死鬼,白白的孝服登时碎裂,白花花的挺翘左峰露了出来。 这女鬼看起来挺年轻,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倒也清秀,生前想必也是位美女。 女鬼比较保守,连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肉峰,“嘿嘿,这么怕走光,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扬起左手用掌符往她另一半胸脯击了过去。 就在掌心快要贴到她胸脯上的时候,她仿佛知道魂飞魄散难逃,大眼睛一眨,泪珠夺眶而出。 我草!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我就心软,关键时候,我收不住势,忙换掌心为掌背,贴在了她右峰之上,触手弹软,不过看到她那长长的森白舌头,我连忙缩了回来,掌心对着她道:“我不杀你,别叫!” 她点了点头,呆呆的立在旁边。 我伸手去推那扇棺材,才发现这棺材似乎有机关控制,怎么也打不开,一急,左手奋勇一拳,吭,棺材没打开,我的手反而麻了。 “美女,这个怎么打开,快!”听到外面姥姥的叱咤声越来越急,我担心封先生安危,有些急了,忙转身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挡着酥胸,另一只手在棺材板侧一拍,咚!的一声,棺材板弹开,里面冒出一股森寒的白气,俨然就是一个小冰库。 菜花全身被白绫绑的严严实实,脸上结了一层白霜,“菜花,狗日的快醒醒啊!”我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菜花睁开眼,两粒眼珠子咕噜直转,兴奋无比,好家伙这么浓烈的阴气都没弄死他! “怎么解开这个!”我问女鬼。 女鬼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我哇呜哇呜的……” 我没好气道:“姑奶奶,你能把舌头收进去说话么?” 她一听,破涕为笑,废了好大劲,才咕噜咕噜的把长舌头吞了下去,清楚道:“我不会解!” “没了?”我惊诧问。 若不是看她收回了舌头,是位小美女,我真想抽她,合着浪费我时间,等来的就是这句话。 她点了点头,抿着嘴巴,看起来不吐舌头很不适应,蛮难受的样子。 我草,你这不等于没说吗?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第九十九章难缠小鬼 我草,你这不等于没说吗?我有些气恼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吊死鬼,很是无可奈何。 她眨了眨眼,呆呆的冲我笑,我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撕扯菜花身上的白绫。 也不知道那白绫是啥做的,缠的死死的以我的气力,根本就扯不开这该死的玩意。 正在我想办法替菜花解开捆绑的时候,一个吊死鬼从外面探头进来,与我正对视个正着,由于他在门口与我隔了好几米的距离,想要堵他的嘴已是不能。 “好大狗胆!”那吊死鬼含糊不清的喝了一句,闪电般的向我飘了过来,白衣飘飘,舌头乱翻,张嘴就是一口唾沫星子吐了过来。 我正低头救菜花,躲闪不及,被吐了个正着,一股森寒直冲脑门,我身子一寒,差点跌坐地上。 那吊死鬼见我被喷了个正着,舌头一卷,哈哈大笑起来,双手十指,十几厘米长的指甲像我胸前刺了过来,锋利无比,寒气四射,这要是被戳中,老子不死也得残废了。 我左手往前一探,掌符往他击了过去,掌力未到,他凭空消失了。 桀桀!我听到一声怪笑,后面寒劲袭来,下意识的缩回了头,嗖的一声,锋利的指甲破空声从我的头顶上掠过,我连忙席地一滚,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没想到吊死鬼居然这么的厉害,空灵的身形,飘来荡去,完全吃定了我,我的掌符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反倒是被他左突右刺,打的狼狈不堪。 看来这吊死鬼是鬼村的高手,就这么硬打耗下去,我怕是和菜花都得陷在这。 “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跑!”吊死鬼桀桀一笑,手腕一抖,系在胳膊上的孝麻布往我脖子上卷来。 我还没来得及躲闪,他眼珠子一鼓,双手捂着脖子,表情痛苦的哇哇乱叫起来,在他的脖子上钳着一块白绫。 “还愣着干嘛啊!”那只笨笨的女吊死鬼从后面探出头,因为用力她那长舌头又吐了出来,说着又道:“二伯,对不住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因为他……” 我怕那厉鬼挣脱束缚,冷喝一声,掌符重重的打在二伯的额头,他惨叫一声,立时魂飞魄散。 “谁?”这时候我又听到了祠堂外有其他吊死鬼的清喝,也管不了那么多,从棺材里操起菜花,扛在肩膀上就走。 “你往哪走啊,跟我来!”小可爱道,说着带着我往祠堂的另一侧飘去。 祠堂一侧有扇小门,穿出来正好在祠堂的另外一边,我伸出手指放在嘴里麻溜了吹了一哨子,也不管封二听不听的明白,扛着菜花就往旁边的密林里钻。 封二远远听到我的口哨声,知道我已经得手,斜跨了几步,躲过穆姥姥索魂幡的凌厉攻击,拱手笑道:“穆老太,我看再打一百年,你也未必能碰我一根汗毛,封某就不陪你玩了,失陪。” 说完,也顾不得老脸了,在地上一趴,往我这边方向匍匐摸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有吊死鬼发现祠堂棺材里的菜花被人救走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姥姥,替身被人抢走了,抢走了。” 穆姥姥气的满脸鸡皮疙瘩乱抖,厉声道:“什么?追!” 说着,耸了耸鼻子,眉头一皱:“想跑,没门。” 这穆姥姥生前,鼻子就其灵无比,在鬼林呆了百年,与生人隔绝,是以对人的气味很是敏感。 “吁吁!该死的烂菜花,真他妈沉啊。”我扛着菜花跑了一路,累的腰都快断了。 这家伙一米八的强壮大个跟头死猪似的,沉得厉害,“砰!”我顺手将菜花扔在了地上,踢了他一脚,“死了没,没死吭个气啊。” 菜花大眼珠子一转,终于张开了嘴,有些结巴道:“秦,秦哥,你总算来了,再晚半步,兄弟我就得被那老太婆挖心剖腹了。” “呼!”我舒了口气,扫了菜花一眼,本想跟他算账,但一想还不到时候,又看他笑嘻嘻猥琐的样子,只能憋着这口恶气。 “你小子说话,怎么也跟那群吊死鬼一样,含糊不清。”我揉了揉腰,瞪了他一眼道。菜花嘿嘿笑道:“秦哥,你是不知道,这群吊死鬼天天在我耳朵边嘟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难免受他们影响,尤其是那老太婆没事了,就朝我吐唾沫星子,甭提多操蛋了。” “不准你们骂姥姥!”我和菜花正说着,一旁的小可爱眼睛一红,委屈的看着我俩,撇着嘴道。 “我草,秦哥,好本事啊,连吊死鬼都被你勾搭了,你看这身材,嗻嗻,还真不赖啊。”菜花两眼一睁,盯着小可爱胸前饱满的胸部,嘿嘿的坏笑道。 小可爱往我身后一躲,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有些害怕道:“早知道你是大坏蛋,我才不帮你呢。” “咳咳,菜花,你闭上贼眼,别瞎几把乱说话。”我踹了菜花一脚,转头对身后的可爱吊死鬼道:“你先回去吧,谢谢你。” 小可爱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噗嗤!”菜花一听,忍不住乐了,我吞了口唾沫,看着小可爱道:“姑娘,你没开玩笑吧,让姥姥知道你跟着我,非杀你不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谁让你看,看了我的……”她嘴一撇,气呼呼道。 我看她似乎挺保守的,暗道,这娘们不会还讲究那些古礼吧,看一眼,就要跟着我,这,这要是个人,也罢了,鬼,我实在无福消受,而且还是个吊死鬼。 要知道一个春兰就快把我给榨干了,这再来一个吊死鬼,我还不得被吸成干尸啊。 想到这,我笑嘻嘻的对她道:“姑娘,我这人脾气臭,好色贪酒,还有什么口臭、脚臭啥的,你跟着我,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低下头,咬了咬牙,坚定道:“我不嫌你臭,我就跟定你了。” 我一听有些急了,指着菜花道:“你,你看到那个大胡子没,他可是出了名的大色鬼,奸杀、淫虐,无恶不作的大淫贼,你就不怕?” 菜花识机的露出口大黄牙,猥琐的舔了舔嘴唇,浪笑道:“小娘子,你花爷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小心我把你……嘿嘿!” 小可爱吓的闭上眼睛,但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我才不怕你,秦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菜花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小娘们,这都叫上了,秦哥,我看你也别推辞了,收下吧,反正你又不是没草过女鬼,草一个是草,草一双不还是草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谢。”我真恨不得掐死这白痴,菜花冲女鬼小可爱猥琐的怒了努嘴,嘿嘿笑了两声,捂着嘴,转过了头。 我无奈对这可爱又坚定的吊死鬼道:“你走吧,跟着我,一出了冤鬼林,你就得被太阳晒死。”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你再不走,小心我抽你……!”我本想说抽她耳光,一看她眼泪巴巴的又来了,心一软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跟着就跟着吧。” “谢谢秦哥。”她这才擦掉眼泪,破涕为笑。 “咳咳,快来扶老夫一把。”封二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脸上全是泥土和树叶子,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破烂不堪。 “封先生!”我赶紧上前扶着封二,心中不胜欢喜,见他无事,总算是放下心来。 第一百章步步紧逼 “封老头,你还没死,真是太好了,赶紧想办法帮我解开这该死的绳子吧,我都快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了。”菜花蹦跳着到封二跟前,笑嘻嘻道。 封二冷哼了一声:“臭小子,没大没小!”说完,冷傲道:“解不开。” “封先生,他就这德行,你千万别恼他。”我狠狠掐了菜花一把,笑着替他歉然道。 封二白了菜花一眼,咬破指尖在我手上快速的画了一道符,又教了我咒语,这才解开了菜花的束缚。 “吁,终于舒坦了。”菜花搓了搓手,摇头美道。封二把我拉到一边,看了小可爱一眼,悄然道:“这吊死鬼是怎么回事?”我无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封二叹然道:“你啊,好自为之吧,情之一事最是麻烦。” 我郁闷的摸了摸鼻梁,瞅着小可爱,她没哭了,我倒是想哭了。 “桀桀,想跑门都没有!” 正发愁,无数道白布从丛林深处飞了过来,数十个拿着弓箭的吊死鬼脖子悬在白布上,飘了过来。 “我草,真是阴魂不散。”菜花骂了一句,“趴下!”我冲着菜花喊了一声。 这孙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白绫就往他脖子上套了过来,我不得已,伸出掌心一把拉住那道白绫,用力一拉。 那吊死鬼猝不及防被我一把拉下来,菜花毫不含糊,咬破手指,快速的画了道符,催动阴气,一掌毙了那鬼。 这一掌阴气蓬勃,饶是我也觉得寒气逼人,看来这小子非但没在那棺材里被寒气损伤,反而元气又增长了不少。 “放箭!”姥姥厉喝一声,数十道羽箭嗖嗖的往我和菜花射了过来。 我一看封二,老早就趴在一旁的树边,朝我和菜花吹胡子瞪眼。 “趴下!”我冲菜花吼了一嗓子,菜花虽然不明白就里,还是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 我拉着他慢慢的往封二爬了过去,姥姥等人从白布上飘了下来,仔细的在林子中耸着鼻子搜索起来。 当她看到小可爱时,皱眉问:“小艾,你怎么在这?”我这才知道难缠的小可爱名叫小艾。 小艾低头道:“我,我追他们来着。”小艾不会撒谎,这一说谎,眼神直闪烁,姥姥何等精明,冷哼了一声道:“说,他们跑哪去了。”小艾摇头道:“姥姥,我不知道。” 姥姥抬手甩了小艾一巴掌,厉喝道:“回头再收拾你。”说完,耸着鼻子朝我们仨趴着的地方飘了过来。 “秦哥,这老八婆打你马子。”菜花小声道,看到小艾被打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不过料那姥姥也不会太为难她,我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我正要说话,头上寒气一凉,姥姥那蓝色的绣花小鞋就踩在了我的头上,半弓着身子,用力的耸吸着鼻子。 我吓的哪里敢动弹,只觉得这该死的老太婆鞋底一股股臭味和寒气逼人,半边脑袋都快晕了。 封二冲我使了个眼神,横眉一抖,示意我别动。 我倒是想动,但问题是动不了啊,姥姥那鞋和袜子估计是百年不曾换过,熏的我两眼发黑,脑子晕乎乎的,偏偏我不敢用元气,怕被老太婆发现。 妈的,被她这一踩,我估计十年八载得倒大霉了,老太婆你倒是快走啊。我心里暗骂道。 该死的姥姥似乎踩上瘾了,踩在我头上不停的耸吸着鼻子,就是不走。 一旁的菜花见我被踩的那个难受,有些受不了了,伸出手照着姥姥的屁股猛的就是一掌。 他的实力本来增长不少,手心又画了符,远非刚入冤鬼林时的疲惫之身可比。 “啊!”姥姥尖叫一声,魂体荡漾了一下,臀部上的花裤顿时燃烧了起来,显然被菜花击伤。 “哇哇!”姥姥一掌扑灭符火,气的放声怪叫,扬起手上的索魂幡照着我所在的位置猛的就是一下。 姥姥愤怒之下的这一击刚好打在我的位置,菜花身形一闪,往边上滚了去,我头昏眼花的,哪里躲得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噗!我遭此重击,直接吐血了,菜花愣住了刚要发飙,无数的羽箭齐齐射了过来,这小子也是硬气,沉腰坐马,爆喝一声,两手作刀势,“黄泉刀出,天地动!” 黑气弥漫,黄泉刀势隐隐而出,巨大的刀气狂乱飞舞,如车轮般旋转护在我身前,蓬勃的刀气卷的羽箭纷纷乱飞,失了准头。 “好小子,好凌厉的刀气!”封二忍不住惊赞道。 姥姥也是大惊,满脸的鸡皮瘩疙凝成了一团,内心极度震撼,她无法明白为什么被她的百年寒棺困住的菜花,不仅仅没有阳气衰竭,成为尸身,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百鬼大惊,菜花扶起我道:“秦哥,你没事吧,看我斩了这老太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孙子,你还要害我多少次?赶紧走吧。” 菜花冲姥姥霸气的比了个中指,把我往背上一顶,背着我与封先生往林子深处跑去。 他很清楚,姥姥只是被他狂霸的刀气给震慑住了,真要打起来,他远远不是有索魂幡的姥姥对手。 跑了没多远,惊醒过来的姥姥领着吊死鬼狂追了过来,封先生毕竟年迈,元气不足,体力不支,没跑多远,两腿一软扶着树停了下来。 “那个胡子,你带秦剑跑吧,老头子我跑不动了,留下来帮你们挡挡吧!”封二喘气道。 他很清楚,趴着不是回事,以姥姥的鼻子怕是已经摸透了这招,自己若是再拖着,菜花与我怕都难逃一死。 菜花想也没想,冷然道:“封老头,你保重!”说完,背着我就要走。 我虽被姥姥打伤,却还不糊涂,以菜花的性格,除了我,他是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封先生若是留在此处,只能是死路一条。 “菜花,停下来!”我气的颤声道。菜花不理,如飞一般在林子中穿梭,速度快的惊人。 “菜花,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找封先生。”我拍打他的肩膀,虚弱道。 菜花转过头冷冷道:“秦哥,咱们回去必死无疑!准得让老头子给拖死。”我抬手在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狗日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先生三番两次的冒死救咱们,你都记狗脑子里去了?” 菜花停住了脚步,无奈道:“秦哥,咱们回去不是送死吗?你不会真想为封老头殉葬吧。” 我道:“就是殉葬我也认了,你不去,我去,放我下来。” 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一世人两兄弟,我认了,你在这等我,我去救封老头。” “我陪你一块去。”我感激道。菜花道:“你去送死,我可没本事背两个。” “可是……”我还想说,菜花笑道:“放心吧,老太婆那几招我已经摸清楚了,她想杀我没门。” 说完,转过身,身形一闪,往丛林深处越了过去。 回到树林,封先生正在勉力跟老太婆缠斗,在密集的树林里他的步法远不如先前从容,疲乏的身躯,微微发颤,嘴角血渍涙涙,很明显是伤情发作。 “穆老太,你祖宗我来啦,不是想抓我做替身吗,来吧。”菜花出现在一颗树上,笑嘻嘻道。 “臭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封二退了一步,抬头问道。菜花道:“封先生,你往外面走,我来对付他们。” 封二也不推迟,他是老江湖了,既然菜花回头来救他,再如果扭捏,只会碍他的事。 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菜花的气势,如临渊岳,没有丝毫的方乱,王虎霸气显露无疑。 “哎,若是秦剑没被封印,或许能与这小子一比,可是现在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哎……” 第一百零一章殉情 姥姥怪叫一声,手中的索魂幡像灵蛇一般往菜花缠了过来,菜花放声狂笑,脚在树枝上一点,往另一颗树上弹去。 姥姥把他关进阴棺,其实犯了一个大错误,菜花早已经断了自己的阳脉,相反因为修炼坤阴之气,阴气愈重对他来说是如鱼得水,起初在棺中,他还难以承受强大的阴气,然而关了一阵后,他一旦适应那种奇寒无比的阴气,反而借阴气调好了伤势,化阴气为阴元,实力大增。 这种本事是他断了阳脉后,慢慢悟出来的,作为王虎转世,菜花对阴气的操控越来越熟练,论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惧姥姥,只是那索魂幡着实厉害的紧,硬接只能自讨苦吃。 索魂幡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菜花如何躲闪腾移,始终如白蛇般死死紧咬,追的菜花在树上跳来跳去很是狼狈。 “不跟你玩了!”菜花捉摸着封先生应该与我汇合,为了替我俩争取逃离的时间,他往另一个方向急窜而去,从树上落下,落在了一棵大古树后,借机喘息提气。 只是这短短吸气的功夫,给了穆老太杀伤之机。 “想跑,臭小子找死!”姥姥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索魂幡呈直线往那棵一人环抱粗的古树击了过去。 “嗤嗤!”索魂幡猛的从古树中心穿插过来,重重往菜花的背心窝子砸了过去。 菜花哪曾想,这索魂幡如此锋利、巨力,只是吸气之瞬,已然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飞出几丈远,连撞断了几棵碗口粗的树,张嘴鲜血狂喷,背心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血印,血印之威直透整个胸背,从前胸凸了出来,力劲所透之处,肋骨尽断,筋脉全损,巨寒的阴煞之气如同电流一般在他体内乱窜,好不难受。 “妈的,这老太婆原来是暗藏杀招,老子今天看来得死在这鬼地方。”菜花心中暗骂,张嘴又吐了两口寒血。 “小杂毛,被索魂幡击中还想跑?”穆姥姥呼啸一声,持着白绫,往菜花掠了过来。 “只要我多撑几分钟,秦哥就能跑的更远一点。”想到这,菜花眼中斗志燃烧,猛的爬了起来,忍着巨疼,强行憋气往前方跑去。 他生来傲气、倔强,一生只服师父与我,哪肯轻易束手就擒,狂笑两声:“老八婆,有种追上我。” 说完,按着胸口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穆姥姥闪电般的掠了过来,眼神一寒,手中白幡微抖,准确的打在菜花的膝弯,菜花脚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两下确实再也爬不起来。 他强靠一口气在支撑着,这会儿膝弯被击,软如烂泥,饶是如此,他依然咬着牙,拖着一条腿在地上往前爬行。 “小杂毛,看不出来,你还挺犟的,这会儿,老身看你还往哪跑。”穆姥姥用白幡卷住菜花的脖子,怕菜花再无故消失,凭空将他提了起来,挂在树上,照着菜花就是几记耳光,打的他满嘴流血。 菜花满脸傲色,嘿嘿冷笑道:“老八婆,你什么玩意,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要草你个魂飞魄散。” “哼,那老身就成全你,挖你心,取你肺!”姥姥剩下的右臂一动,原本鸡爪子般的手上嗤嗤的长出十几米长的黑指甲,往菜花的胸口刺了过去。 “姥姥!不要!”关键时候,小艾拉住了姥姥,急喊道。“小妮子,闪开。”姥姥恶声道。 “姥姥,你不是说要用他当替身么?这么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小艾急智道。 我拖着疲乏的身子,重新返回了林子,我很清楚菜花的性格,他冲动、硬气,一旦与姥姥缠上,八成不会屈服,怕是难逃战死。 虽然他的实力增长不少,但我深知姥姥的厉害,菜花怕是难以对敌。 在林子中找了一阵,没有菜花的踪迹,似乎所有的吊死鬼也全都凭空消失了。 “菜花,你千万不要有事!”我默默念道,然后盘腿坐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进入诸葛神算,八卦幻象,阴阳二爻很快转动起来。 “此处为阴地,我只需在阴爻中找寻他!”阴爻一片浑浊暗黄、坤位模糊不清,我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更别提菜花了。 “怎么办?”随着我内心的浮躁,幻象开始浮动起来,俨然有崩溃之势。 “菜花,你狗日的倒是快出现啊。”我这一急陡然想到,“我何不试试从菜花的生辰八字结合八卦、五行入手?” 想到这,我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菜花的生辰八字,修炼先天罡法的时候,他曾经跟我提过。 这么一想,我陡然大惊,菜花与我是同年,阴历正是那年的七月七,最阴的一天,刚好与我的九月九至阳相反。 推算了菜花的日子,我点了他的五行命格,在八卦幻象中仔细的搜寻,别说,还真灵,很快浑浊散开,我清楚的看到菜花金色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在东北角位置。 既然还有金光闪动,看来菜花没死,想到这我激动的往东北角跑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穆姥姥呵斥的声音,估计是怕菜花消失,他被穆老太吊着脖子在地上拖死狗一般,满脸的忿然不屈,嘴里骂骂嚷嚷的。 看着我的好兄弟被如此虐伤,我的心像刀子扎一般疼,我快速的猫着身子从侧边的树丛里跟了过去。 因为拖着菜花,穆姥姥的速度并不算快。 我这时候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咬破舌尖往外面哈了几口气,带着纯阳血的阳气很快引起了穆姥姥的警觉,她耸了耸鼻子身子停了下来,“呼呼,好胆的小杂毛,居然还敢回来。” 我暗道机会难得,生生将口中的血含了,闭住呼吸慢慢的往菜花爬了去,这林子中的阴气太重,我闭住口鼻,权且一试。 这老太婆的鼻子比僵尸还灵,也不知道闭气能否起得了作用。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我兄弟二人真要命绝此处也是天意,我快速的挪动着身子爬了过去。 “秦……”菜花看到我的时候,又惊又喜,转而沉下脸,鼓着大眼睛冲我打手势,示意我快滚,别来找死。 “呼呼,奇怪了,阳气怎么消失了,难道是老身错觉?”也真该是天不亡我兄弟二人,穆姥姥朝我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皱眉头暗叨了一句,居然没有过多留意。 我摇了摇头,冲他比划了几下,菜花与我饱经风雨,早就心意相通,刚牙一咬,双脚夹住一旁的大树,爆喝一声,用尽残存的气力,就势一拉。 穆姥姥刚回神,被菜花大力一拉,猝不及防,身形往后一仰。 而我猛的高高跳起,双手抱住身形不稳的姥姥,张嘴一口浓厚的纯阳血,喷在她的面门,与此同时,掌符夹杂着元气猛的一掌打在她的胸口上。 穆姥姥嗷嗷狂吼,回手送了我一掌,两人双双飞出,索魂幡一松,菜花趁机逃脱了束缚。 百鬼哪曾想突然出这种乱子,纷纷大惊,穆老太捂着双眼哇哇乱叫,双眼如同被硫酸泼了一般,快速的融化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手中索魂幡发疯似的乱甩,不少吊死鬼被击中,瞬间魂飞魄散。 “老太婆眼瞎了,快跑!”我搀扶起菜花,也顾不得胸口的剧痛了,靠着一股意志,扶着菜花就跑。 “想跑!”穆姥姥一耸鼻子,径直往我和菜花杀了过来。 “草,瞎了还这么准!”我揽着菜花席地一卷,咔嚓,旁边的一棵大树拦腰被折断。 “我要杀了你们这两个杂种。”穆姥姥疯了一般的卷了过来。 我和菜花这时候早已是强弩之末,元气全都耗空,身子散了架一般,哪里躲得过她,只能坐等死。 “菜花,咱哥俩,今日看来必死无疑了。”我笑道,本来我返回来就没想能活着回去,权当陪兄弟赴死来了。 菜花握住我的手心,哈哈狂笑道:“一世人两兄弟,同日而死,死了也他妈痛快。” “没错,好兄弟!”我俩牵手狂笑,只待穆姥姥的最后一击。 “秦哥,你快走!快走啊!”小艾横里杀出来,手中的白绫卷住姥姥的腿,凭空抱着她,喊道。 “臭妮子,快放开我。”姥姥大怒,反身就要下手。 “不要!”我痛喝道,无奈的向小艾摇头悲喝,以我和菜花的状态,根本就逃不脱姥姥的手心,一时的牵制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艾哭泣道:“秦哥,你快走,快走啊。” “傻丫头!快放手啊。”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噗嗤!”姥姥大怒,“小妮子,你这是找死!”反手十指戳入小艾的头顶。 “小艾!”我痛不可当,怒吼。 小艾手中的白绫缓缓的飘落,“秦哥,我,我没法跟,跟你走了……” 看着小艾惨白的脸慢慢从我眼前消失,“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呢,哎!”我怅然泪下,麻木的闭上双眼,痛彻心扉。 “受死吧!”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姥姥,疯狂的往我俩杀了过来。 “没想到这小女人,居然这么勇敢,倒是我小看她了。”菜花见此景,也是黯然神伤。 我泪流满面,摇了摇头,心如死灰,恨不得姥姥那一下能快点落在我头上。 “轰隆隆!“森林陡然巨震。 “嗖嗖!”几支金色的羽箭带着强大的阴气往穆姥姥射了过来,这股劲风疾猛无比,穆姥姥心下大惊,原本凌空攻向我俩的身子,不得不回收,索魂幡席身一绕,将劲箭击飞,那劲箭被拨飞仍射穿了几个倒霉的吊死鬼,足见射箭之人力气之大。 “剑哥勿慌!” “秦哥勿慌!” 一行快骑,如同奔雷一般卷了过来,领先三人,正是杜武兄弟与我媳妇春兰,背后数百骑都是寨中好汉,箭无虚发。 原来春兰回到寨中,与杜氏一族都是气愤不过,又念及姑爷被困,立即整顿人马,重整士气杀将而来。 “姥姥,快走吧,杜寨的人来了。”吊死鬼被那奔雷般的气势给唬住了,不少人拖着受伤的姥姥劝道。 穆姥姥此前被杜公断了一臂,又被我弄瞎了双眼,吃了一掌符,魂体大伤,虽然愤恨无比,却也只能狂啸几声,领着族人往丛林深处退去。 第一百零二章生死两茫茫 “剑哥上马!”春兰笑盈盈的伸出手,我借力翻身上马,那边立即有杜寨的战士让出了自己的冥马给菜花。 我冲队伍里四下看了一眼,春兰会意婉柔道:“剑哥,你别担心,封先生已经回去啦。” “谢谢你,春兰,你真是我的好宝贝,三番两次的救我,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揽着春兰的小蛮腰,凑在她的耳边温柔笑道。春兰一缩脖子,嗔了我一眼道:“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坐稳啦。” 说完,清喝一声,扬鞭打马,随众人往杜寨赶去。 回到杜寨,杜文立即调了药,让我三人服食,伤的最重的是菜花,他被姥姥那一下打的碎了几根肋骨,经脉也受损不轻。 不过这小子简直就是天生的战神,服了药,调养了一晚上,又活蹦乱跳的了。 对于菜花这点,我和封先生都是万分惊讶,或许这就是王虎之身的超强能力吧,按照封先生的说法,如果我不被封印,丝毫不会比菜花弱,但是现在嘛,两人已经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对于这点,封先生很是担忧。 我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其实很厌倦,或者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想珍惜的是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小艾的死,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这个可爱的小女鬼,因为对我动了情,心属于我,诚然我对她的执着是很反感的,在我看来跟女人约炮是一回事,但是仅仅只是摸了一下,看了一眼,就要终身于我,这也太假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是真的,她也因此而死,不得不说,这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或许她永远无法跟我在一起,但至少她永远的活在了我的心里。 “秦哥,在干嘛呢?”菜花叼着烟枪,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若不是他的脸色很苍白,我都不敢相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还在想那小女鬼?算了,不就是一个娘们吗?何必耿耿于怀呢?”菜花把烟枪递给我,安慰我道。 我接过烟枪,吸了两口,菜花笑问:“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从老管家死皮赖脸抢来的,奶奶的,那鸟太小气了,我差点抽他。” 火辣辣的烟叶子味儿在我喉咙弥漫开来,我仰头吐出一口乌蓝的烟雾,喃喃道:“菜花,老实说,我真挺羡慕你的,有追求,敢作敢当,做的永远都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菜花把脸凑到我跟前,摸着胡须怪异的看着我道:“秦哥,你怎么了?不会是让人把脑子打坏了吧,怎么老感觉你不太对劲呢?” 我很把心底那个最大的疑惑说出来,可是看到菜花那真诚的脸,我又忍了下去,我怕一说出口,我这生死相依的弟兄就会离我而去。 林子中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的困惑了,如果菜花一直有心害我,或许我活不到现在,他更没必要为了我赴死,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决定什么也不问了,封先生说过,龙虎合,则天下太平,龙虎相争,则天下大乱。 我自认为不是龙,更不想和菜花争,一切就这样吧,只要他是我兄弟,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我一把叉开他那丑陋的大脸,没好气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还不死房间去疗伤?” 菜花嘿嘿一笑,从我手中把烟枪抢了回去,笑嘻嘻道:“这点伤算个屁,我睡一觉就把老太婆的阴气给吸收了,她伤我越重,我的阴气就越强,兄弟我不是吹啊,天下用邪术、阴元之气的人,想要杀我那是没门。” 我踹了他一脚道:“你就吹吧,那穆姥姥绳子再收紧一点,你就该见阎王了。”菜花尴尬的笑道:“我是说用气,阴气,这个,这个,你懂的。” 我笑了笑,菜花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走,一起看封先生去。”我道,菜花拦住我道,“看个屁啊,老头子两个丫鬟轮流喂他喝参汤,正美着呢,你可别去破坏气氛,自找没趣啊。” 说着,被烟呛了一口,牵动伤势,疼的直是呲牙咧嘴。 “剑哥,你们都在呢,爹在大厅要见你呢。”春兰笑着走了进来,伸手给我整了整衣服道。 “是吗?正好我也想见见老爷子。”我道。“什么老爷子,是爹!”春兰锤了我一拳,娇嗔道。 “对,对,见爹!”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咳咳,秦哥,咱们还是走吧,待会回来你们再慢慢……那个。”菜花比划了一下,挤眉弄眼道。 来到大厅,杜公端坐在虎皮大椅上,封先生坐在左侧。 “爹,他们来了。”春兰笑道,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老头子受伤不轻啊。”菜花冲我低低说了一句。“怎么了?”我皱眉低声道。 菜花道:“老爷子体内的阴气不稳,奇经百脉的皆成乱象,怕是麻烦了。” 我想起在鬼村时,那吊死鬼就说过老爷子被穆姥姥击中了,受了很严重的伤,原本以为是他们瞎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骤看,杜公脸色愈发的煞白,身子半靠在虎皮太师椅上,微微发颤,想来巨疼难当。 “贤婿,来了,入座吧。”杜公冲我和菜花摆了摆手示意道。 我和菜花坐了下来,老爷子道:“封先生已经替你们请辞了,今天在这里见你们,也是作个短暂的话别。” “请辞?”我有些惊讶,再看封先生,神色傲然的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再过几天就要七月七了,还得回去请城隍。 “杜公,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封某回去处理完江东的事情,一定再回杜寨,助你一臂之力。”封二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也没什么多想的了,封先生既然打好了招呼,自然有他的道理。 杜公手一扬道:“杜文,你把地图拿上来,给封先生指路。” 杜文道了个诺,进入后堂,片刻拿了一副大的卷轴走了出来,在大厅摊开,一幅详尽的地图豁然而现。 杜文引封先生边看边解释道:“要想走出冤鬼林,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此地尽皆为阴路,光是交错的不归路就够头疼的,一旦进入不归路,九死一生,所以还请老先生,切记此图,万不可大意。” 接着他指着地图继续道:“你们须谨记,遇槐而生,遇坟必死,每到一个路口,看到槐树即左转入道,万不可走光明大道,那都是迷惑人的死路,每次左转后往东方向走,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半天时间应该可以走出冤鬼林,进入空明山,进入空明山后再转往西走,应该就是江东方向,届时回来亦可沿此路而归。” 杜文解释的非常详尽,封先生很快就领悟了,寒暄了几句后,杜公也没再强留,让杜武准备了冥马、干粮。 寒暄了一阵,众人送我三人到了寨口,春兰依依不舍的流泪拉着我,“秦哥,你还会回来吗?” 我笑着亲吻她的脸颊,宽慰道:“当然,杜寨也是我的家,有你在,过了七月七,我处理完事情,一定会回来。” 春兰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杜公已经告诉她,我这次回江东随封先生请城隍的重要性,她跟着我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如果她走出了冤鬼林,危急重重。 现在江东市已经乱成了糟,尤其是该死的老贼望天涯,到处在抓女鬼做妓女,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保护春兰。 “剑哥,我等你。”春兰咬了咬嘴唇,眼泪流的我心都要碎了。 “好春兰,我的好媳妇,别哭,几天后,我就回来陪你。”我笑着轻轻松开她的手,越上疾风的背上。 “剑哥,你保重,记得好好照顾疾风!”春兰哭泣道。 “媳妇,泰山大人,杜寨的各位兄弟,你们保重。”我强忍着离别的悲伤,拨转马头一马当先,打马而去。 走到寨子的转角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春兰仍然站在石坪的高台上冲我挥手,红红的衣裳是那么的凄美。 “春兰,你放心,我会回来的。”我暗暗道。 “哈哈,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都快要闷出鸟蛋了。”菜花骑在冥马上欣然笑道。 “咳咳!”林子中的阴风阵阵,封先生忍不住轻咳道。 他的伤势始终没有完全恢复,身子依然很虚弱,寒冷刺骨的阴风,冻的他脸色很是难看。 “封先生,你没事吧,要不歇歇?”我道。 封二摇头凛然道:“老夫无妨,只剩三天时间了,早一刻赶回江东我才安心。” 一路马不停蹄,在冤鬼林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倒也不至于耽误冥马脚程,有封先生在,走出冤鬼林倒也不是难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穆姥姥会出来闹事,但是万幸的是直到走出冤鬼林,老太婆也没有出现。 封先生一边出林,一边给我解释为什么要沿着槐树走。 槐树喜阴,但是阴中含生气、阳气,因为树非死物,说简单点就是它是活物,活物为引,自是通往生门。 只是有槐树的道路,都是狭窄崎岖,险恶无比,有十几丈的溪涧高崖,有宽仅一米的峭壁狭窄之道,也有深谷中的乱石嶙峋扬长小道,稍有不慎就会坠马身亡。 如此雄峻险奇,怪不得百年来,无人能入冤鬼林,就算能从不归路走出来,光是这险道,就够人受的,也不知道昔日孙殿英那伙人是怎么找到杜寨的。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是小心翼翼,也多亏了那些脚力雄健,在冤鬼林纵横百年的冥马,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走出了冤鬼林。 “吁!秦剑,看下时间!”封先生勒住马,停下来道。 我看了看手表道:“十点,上午十点。”封先生跳下马背道:“好了,让冥马回去吧,出了冤鬼林,它们准被晒的魂飞魄散。” 我抱着疾风的头,拍了拍它道:“好疾风,谢啦,回去吧。” 疾风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蹭了蹭,仿似听懂了我的话,领着其他两匹冥马甩蹄往回去的路狂奔而去。 “秦哥,这会儿你放心了,疾风一回去,嫂子就放心了。”菜花笑道。 一走出冤鬼林,外面金灿灿的阳光从树叶间穿透了过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哈哈,都好久没见到阳光了,真痛快。” 森林中散发着万物生灵的蓬勃生机,空气清新怡人,远非冤鬼林那种冰寒、沉郁的阴气可比。 “封老头,接下来咱们该往哪走?”菜花问。封先生道:“往西!” “往西,咱们打东边走出来的,往西岂不是又回到了冤鬼林?”菜花迷惑道。 封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冤鬼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东南西北,咱们出来的那个东,不过是他们怕我们迷路,给定的一个方位。” 接着,封二继续道:“你们看太阳方向,现在是上午十点,应该是偏东方向,咱们沿着左侧这条与它相对的道,就是西边了。” “没错,西边是生路,这点好像秦哥也说过,嘿嘿,是吧,秦哥。”菜花笑嘻嘻道。 我懒得搭理他,我在想刘师公的小竹屋明明在北山火葬场,进入冥石后,怎么会到了这空明山,而且这空明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眼下想太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想着,一群老寒鸦黑压压的从我三人头顶上飞了过去,我和菜花同时大惊失色,“奶奶的,不好,是邪宗的冥鸦。” 一直以来被穆姥姥整的火大,倒忘了出来还有更凶险的邪宗高手在等着。 “快走!这些冥鸦早就在这候着咱们了。”菜花低喝道,说完,猫着身子往左侧的密林中钻了过去。 我和封先生赶紧跟了过去,往西狂奔了一阵,发现并没有邪宗的高手,所有人全都像是消失了。 “怪事了,冥鸦既然发现了咱们,怎么会没人布防,这也太奇怪了吧。”菜花停下来皱眉道。 我也很是纳闷,按理来说邪宗的人应该早就领着大众人马,追杀过来才是。 封二浓眉一蹙,“秦剑,诸葛神算落到了王志之手?”我点头歉然道:“是的,封先生的意思是?” 封二叹然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王志是我师弟的徒弟,天资聪颖,城府极深,他肯定是悟出了神算之术,知道咱们是往西而去,是以不加设防。” “草,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去送死?咱们还是换个方位逃吧。”菜花道。 封二摇头道:“他既然已破神算术,无论咱们往哪个方位,都必然逃不脱他的魔掌,王志与邪宗的人以逸待劳,咱们是算不过他的。” 我困惑道:“封先生,我用八卦幻象看过了,兑西,为泽属金,金克木,咱们若想走出林子,唯有西路有生机,可是若这么说来,岂不是正中王志下怀?” 封二抚须叹然道:“既然卦象已成,必然是不会错的,金主刀兵,勇生,为杀门,能不能觅的天机,就看咱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菜花一听哈哈大笑道:“若是比命硬,我和秦哥认第一,怕是无人敢认第二。” 封二道:“你明白这个道理,王志岂不知晓,走吧,一切凭听天意。”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们三人在林子中潜伏而行,待到正午,耳际隐约传来轰隆之声。 “什么声音!”菜花两耳一动,悄问道。“西为泽,泽为水,龙入水,生机已成!”封二笑道。 “这山中哪来的水?”我问。封二道:“空明山乃是江山之源,整个江东地势地势地平,空明山承大江之势,想必是咱们已经到了东江口了。” 江东环水而成,东江正是此处最大的江河,也不知道这大江之上会有何生机。 “吼!”几声怪叫,盖过水流的轰隆声,整个林子都晃动了起来。 我和菜花面色大变,“狗日的,来了,冥犬搜山来了,他们果然在此处等咱们。”菜花骂道。 “不管那么多了,咱们往江边走,只要能见江如水,就能奋死一搏。”我道。 说完,三人发力往江边狂奔而去,走出林子不久,浩荡的东江源,壮丽而现,猛浪奔腾,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好不气魄。 到了江边几米的高崖边一望,我们三人都傻眼了,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江面浪花奔腾,渺无人烟,一道道漩涡在水里翻腾着,若是没有船只相救,跳下去,一个浪花打下来,我们三就得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草,咋办?”崖边惊涛拍岸,寒风阵阵,菜花倒抽了一口凉气问。 我无奈的望向封先生,他也是一脸的迷茫,“难道真要折在这?”我暗道。 “唰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无数的带着骷髅面罩的蛮兵手持冥箭从林中两侧杀将出来,将我们三人围了起来。 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前方是浩瀚江流,后有追兵,俨然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零三章死里逃生 “奶奶的,被包了饺子,这回玩完了。”菜花暗骂了一句,往崖边退了一步,这一退,土坯、石土哗啦啦的往下掉,吓的他连忙缩了回来。 我也毫无办法,往封二看了过去,封先生也是暗自摇头叹然:“难道真的天机已绝,龙虎皆丧命于此。” “封小子,绕了这么一大圈你还是落到了本师手上,这又是何必呢?”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带着鬼煞面罩的人骑着一只冥犬,缓缓的从蛮兵中走了过来。 但见此人身材修长,披头散发,盘腿坐于冥犬之上,四周浓密的乌气盘旋,陡然是修炼邪术的高手。 他沙哑的声音并不高,但却犹如锥子一般,刺进耳朵火辣辣的疼,心腹翻江倒海般难受,足见他功力之纯。 “孙五阳!”封二有些惊讶的喊道。骑在冥犬上的那人阴森的冷笑起来,“难得你这个黄口小子还记得我,昔日令师杨烈四处追杀我邪宗门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他的后人今天会落入本师之手,真是报应不爽啊。” 我和菜花听罢大惊,封先生已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没想到这人竟唤他黄口小儿。 封二的脸色剧变,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他现在的元气恢复不足一成,又屡屡受伤,孙五阳乃是百年老怪,浓烈的邪气让他很不好受。 他的内心很是骇然,邪宗消失近百年,孙五阳乃是邪宗有数的成名高手,从他身上浓烈的邪气来看,这些年必然是邪气大增,看来邪宗果真是要死灰复燃。可惜他现在无法回到天机门,玄门各大派又是嫌隙顿生。 以自己目前的元气,别说击杀孙五阳,能否活命尚不知,真是时不与待,玄门浩劫啊。 想到这封二悄然对我道:“秦剑,此人是邪宗护法,待会老夫想办法拖住他,你们自寻生路吧。” “封先生,你不是说勇者才能杀出血路,获得生机吗?”菜花傲然冷道。 封二苦笑道:“即便是我恩师再生,也未必能杀的了他,你们与之硬拼,必死无疑。” “封二,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会把你们炼成最厉害的阴尸为我邪宗所用,哈哈!”孙五阳仰天森然大笑起来,强烈的邪气震得山崖之下浪花爆裂而起。 “孙五阳,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封二傲然冷笑,说完,左手捏剑指,口中疾念,右手快速的在身上点了几下。 “咤!”封二左脚用力一跺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于此同时他的脸色慢慢的变的血红,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元气,惊的众冥犬纷纷大惊。 “封先生!你……”菜花惊讶道。 从菜花慌乱的眼神中,我明白封先生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术法,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 “封小儿,你可真舍得,为了这两小子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行,本师成全你!”孙五阳怪笑道,说话之间,单掌在冥犬上一按,身子拔高丈许往封先生击了过来。 封二长笑一声,长须随风而动,双手屈指,踏着天罡北斗步与孙五阳战成了一团,两人一金一乌两团身影在快速的交织着,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秦剑,你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禹步!”封二大笑道,左踏右闪,从天魁四星到天罡三星,整个北斗连成一条线,来回交错的闪动,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忽明忽暗。 “封先生真乃高人,天罡北斗步已经神韵,天际渺茫,无边无际,怕是我师父也未必能及。”菜花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道。 我知道封先生这是在教我最后一课,生死之际反而放开了,盘腿坐在地上,冥想八卦幻象,在阵中观其步法,八卦阵幻想中,一举一动都会被放慢,我这才能勉强看清楚封二的步法。 但见“天枢、天璇、天机、天权”天魁四星连成斗勺,光芒四射,“玉衡、开阳、摇光”仿若成柄,七星遥相呼应,两两为生,封二每踏一步,便成一星,七星辉映,死而后生。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天罡北斗步,正是死中求生,觅得天机,精妙绝伦。 我越看越痴迷,神识忍不住在阵中跟随封先生的步法应运而生,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但见那孙五阳不愧是邪宗高手,封先生虽然以神术强回元气,也不敢与之硬接,全凭天罡北斗步与之周旋。 元气与邪气的交织,引的悬崖之上刮起了强烈旋风,飞沙走石,好不霸烈,不少蛮兵被震的滚翻在地,冥犬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菜花看的目瞪口呆,兴奋的舔着嘴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之间对敌!真是妙绝啊,看来是我小看封老头了,没想到老家伙的压箱底这么强横,不愧是天机门的宗师,与我师父怕是难分伯仲。” 我仍在阵中痴迷的跟随封先生走练步法,伺机寻觅孙五阳的死门,若果我能找到他的死门,或许能像昔日斩杀牛头一般,一击破敌。 想到这,我稳住心神,全部的身心凝聚于阵中,陡然,孙五阳冷笑一声,手掌一扬,十几道邪气从指尖祭出,每道邪气化为骷髅头,骷髅张开狰狞大嘴,往封先生狂吹邪气,封二脚下天罡三星金光顿时黯然,天魁四星也是闪烁不定,一连几步都没踏准。 嗖!一声,七星之光尽皆覆灭,星形消失于无形,孙五阳伸手在封二胸前印了一掌,将他击飞,于此同时,孙五阳右臂咯吱窝,金光闪烁。 难道这就是他的死门,陡然八卦幻象开始晃动起来,菜花惊叫着接住封先生,被这股巨力一带,险些滚入江中。 我顾不得封先生的安危,在八卦阵消散之前,身子本能的随着意识而动,身随神动,往正在张臂狂笑的孙五阳腋下屈指疾去。 精神高度击中的一下,远远比上次废牛头还要来的迅疾“咔嚓!”一声,我被震飞了,食指、中指节骨爆裂。 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下击中了,睁开眼时,重重的砸在菜花身上,“噗!”我被孙五阳这一下打的鲜血狂喷,连带着接我的菜花也被震吐了血。 孙五阳身形一闪,端坐回冥犬之上,闭着眼睛,四周的邪气奔腾的往身上涌去。 “可惜了,没能杀了这老家伙,孙五阳的实力绝对在牛头之上。”我借着先天八卦之威,破其命门都不能击杀他,足见此人邪法之高。 我很想再次凝神入阵中借力杀他,可惜我被他击伤不上,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飘在云端一般,根本无法集中。 “咳咳!秦剑,你别动,千万别再妄动魂魄之力!”封二颤抖着拉着我的肩膀,凝重道。 魂主神,魄主精,我能借用先天八卦之力,靠的就是精神的高度集中,这正是道家精气神修炼的根本,看起来简单,真正能入神通精却是百般艰难。 人乃万物之灵长,修仙修道,不在凡体,乃在魂魄精、神对天地的感应,对灵气的吸收,对各类术法的观博、体悟。 或许是沾了诸葛卧龙转世的光,我每逢危难,总能出奇的冥神借力。 此刻精神涣散,魂魄也俨然受损,若是再妄动,怕是要大损,魂魄损伤,凡体失去精神的操控,就会成为白痴。 我连忙吸气,不敢再去冥想,一从冥思中回神本体,我全身顿时痛不可当,骤一看,手指节森森白骨都突出来了。 “秦哥,你这招太他妈牛逼了。”菜花抓着我的手,快速的念了道咒,一伸一凑,啪的一声,骨头就接回去了。 “可惜,我修为太差,没能杀了这老贼。”我俩互相搀扶站了起来,我苦笑道。 转头往封先生看了过去,他的脸色布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仿若将死之人,让我一阵莫名心惧。 “封先生!”我痛呼道。封二闭着眼睛,盘腿而坐,微微摇了摇头。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射杀他们,没看到玄师大人受伤了吗?”一个带着面罩的家伙大喝道。 这个声音,我和菜花无比的熟悉,正是王志,他此刻穿着蛮兵的服式,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那戏谑、狠辣的眼神,我和菜花没齿难忘。 “王志,果然是你这不要脸的龟孙子,为了投靠邪宗,连自己的师父都杀,真是禽兽不如。”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忿然骂道。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眼下大乱之时,只有邪宗才能一统阴阳两界,可恨你们不识时务,受死吧,放箭。”王志嘿嘿的冷笑道。 “退下!”孙五阳口中吐出一口乌青的邪气,冷喝道,王志眼中杀芒一闪,无奈的退了下去。 “我要亲手杀了他们!“孙五阳潜伏在巫疆老林躲藏百年,性情狠辣、怪戾,我破了他的死门,损他邪法,自然不能这么简单的让乱箭射死我们。 “秦哥、花爷勿慌,我们来救你啦!” 眼看着就要命丧这邪人之手,陡然江面一艘漆黑的大船逆水而来,在浩荡的江面如履平川一般,猫小白与另一个带着草帽的人正在冲我们招手。 那戴破烂草帽的人正是杆子帮的一个长老,叫廖老头,只听他吹着口哨,那小黑船在江中陡然停了下来。 定眼一看,哪里是什么小船,分明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老乌龟,龟壳直径足有一米半,犹如一张大圆桌一般,在江中划水而动,猫小白正冲着我招手。 廖老头一甩手中那似钓竿一般的玩意,一道连着钢钉的黑线,叮的一声,射在了崖壁之上。 “秦哥,花爷,快走!”猫小白发出一声清啸,菜花欣喜道:“真是天不亡我!”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勉残力给三人加持了护身遁,呵斥道:“菜花背封先生先行。”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尤其是那水中的神龟,更是惊呆了众人,连孙五阳都愣住了。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菜花已经背着封二,闪电般的掠上黑线,连踏了两步,借力一点,如同炮弹一般落在了龟背上。 “秦哥,快闪!”菜花着急的冲我大喝道。 我刚想走,孙五阳已经回过神来,抢过身旁一个蛮兵的弓箭,照着那黑线就是一箭,嗖!黑线虽然坚硬,但哪经得起孙五阳愤怒的一箭,登时应声而断。 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羽箭往大江射去,廖老头只能无奈的驱动老鬼往江心又移了一段距离,这样一来与我的距离更远了,我想上去,除非是生出一双翅膀。 孙五阳气的浑身发抖,这一气又牵动了伤势,怒吼了一声,向我攻来。 菜花一看我难以逃脱,在龟背上急的跳脚哇哇大叫,偏偏江面被羽箭封锁,他没这个本事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死。 眼看着我就要丧命孙五阳之手,一阵凄凉、婉转的箫声从林子中传来,伴随着的是娇媚、软柔的妩媚之声:“五阳,何必为这么个臭小子大动肝火呢?” 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蒙面女子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此女一出,林子顿时寂静了下来,孙五阳半空停手,回到了冥犬之上。 “阴姬!”孙五阳冷冷的叫出一个名字,其他的蛮兵包括王志在内,纷纷单膝跪地拜道。 阴姬蒙着面纱,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见柔顺的青丝挽成雅致的发髻,镂空长裙随风而动,将她风韵、妩媚的胴体包裹的凹凸有致,真丝细处隐约可见丰盈白嫩的肌肤,玉足赤裸,脚踝上系着紫色小铜铃,更添妩媚,犹如丛林中的仙子一般动人。 “五阳,你受伤了?”阴姬缓缓走到孙五阳的旁边,手腕一动,一块紫色的罗帕轻轻的往孙五阳的嘴角抹去。 孙五阳头一偏躲了过去,冷笑道:“阴姬,你来此处作甚?” 阴姬媚笑道:“怎么了,五阳你好像不喜欢阴姬,是阴姬哪里得罪你了吗?枉我一番盛情。”说着,玉指往孙五阳的带着面罩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孙五阳的身躯在颤动着,他无时无刻不想一亲芳泽,然而又深知此女的妖娆、厉害,只能黯然作罢,饶是如此雅致的香风还是让他心神悸动。 “阴姬,你突然现身此处,不会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不过让你失望的是,他恐怕是你想要的童男,哈哈。”孙五阳往后退了一步,浪笑道。 “是不是童男不要紧,只要是我阴姬看上的,那就都得死。”阴姬妩媚一笑,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娇媚动人,眸如秋水,我的心瞬间就像是被抓住了一般,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哼!如此,就有劳阴姬了。”孙五阳深知阴姬心狠手辣,一旦被她看中是福又是祸,福是运气好能与之交欢,但那些男人要么被吸精元而死,要么被炼化成冥犬,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孙五阳现在又死门被损,受伤不轻,若是硬要从阴姬手中抢人,怕是将来在宗主和阴后那也没法交待,只能恨然作罢,冷眼旁观。 阴姬缓缓的向我走来,甜软的香风扑鼻,我完全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凶险无比的敌人,反而有些神秘意乱,脑中全是她曼妙的身姿。 “小坏蛋,待会我借力与你,你且逃命去吧。” 阴姬的嘴唇并没有动,然而我耳内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声音,酥的我骨头都软了,我意识这是阴姬用秘语提醒我,登时抵制她的诱惑,凝住心神,暗催乾阳之气。 “唪!”阴姬冷笑一声,邪气猛催照着我就是一掌袭来。 我暗用全身的气劲于涌泉,身子往江面倾斜,于此同时单掌迎上阴姬,轰!我被这猛烈的一掌击飞,如同断线的风筝风向了江面。 强大的邪气震得我五脏六腑像是翻江倒海的疼,口吐鲜血,眼看就要落入江心之时,廖老头鱼竿一甩卷住我的身子,将我拖到了玄龟之上。 廖老头口中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那玄龟扇动四肢,四平八稳的顺江而荡,速度绝不亚于任何游轮。 “秦哥,怎么样!奶奶个腿,差点没急死我。”菜花扶着我,急切的问道。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奈何体内引起肆虐,胸口堵闷无比,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你!!”孙五阳眼看着我消失在茫茫江面,指着阴姬,气的牙关发颤。 阴姬妩媚一笑道:“五阳,难道你认为那小子吃了我一掌还有活路吗?” “哼!走!”孙五阳见势已成定局,再追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恨恨作罢。 “卧龙、王虎果然命不该绝,遇泽而生,天机还是向着他们啊,真是太可恨了,造化弄人,天意在他不在我啊!”王志咬了咬牙,默默的低下头,心底无比的愤恨。 “卧龙、王虎,我一定要慢慢的玩死你们,以血旧耻!” …… 第一百零四章半人半妖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桥洞里了,封先生与老八公正在喝酒聊嗑。 秦哥,你醒了,菜花瞪着我欣喜道。 我朦胧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光着膀子,原本手腕的黑色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胸口,整条左腿也成了黑色,半边白半边黑,显得很诡异。 完了,我的脸没黑吧,我在脸上摸了一把,怪叫了起来。 哥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的,如果让我长了一张刘俏那样的怪脸,那还怎么见人啊。 我这一摸,只觉脸上硬邦邦的,冷寒无比,全身一寒,往菜花三人看去。 从他们三人怅然、无奈的表情,我意识到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我的脸,小白,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秦哥,你,你……猫小白眼眶一红,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下去。 啊!我狂叫了一声,猛的跳起来,镜子,给我拿镜子来。 我摸着自己的脸,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全身又冷又寒,北门桥的阴气、寒气呼呼的往我身体灌。 菜花一把按住我,秦哥,没事,真没事,你冷静,冷静下来。 你他妈给老子滚,小白,拿镜子来!我一把推开菜花,狂躁不安。 老八公无奈的挥了挥手,猫小白会意,小心的翻了一面镜子,颤抖着递给我,秦哥,你,你千万不要生气。 我从他手里夺过镜子,对着脸一看,镜子中我的脸漆黑无比,像是被墨汁涂染一般,两鬓长着坚硬如铁的尖毛,头顶光秃秃的,就连眼白都是血红色,那个火红色火云标记,已经到了印堂,散发着邪恶的血芒,整个儿就是一厉鬼形象。 哇!我吓的砸掉镜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不,不会的,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秦哥,你冷静!菜花一把抱着我,眼眶通红。 我快要疯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我的身心,全身瑟瑟发抖,喃喃道,我,我要死了吗?我,我要成为吸纳阴气的容器吗? 秦哥,你,你别怕,老祖宗正在想办法,你别怕……菜花眼眶一红,抱着我虎泪直流。 我推开菜花,跑到老八公和封先生跟前跪了下来。 八公、封先生,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变妖怪,我不想变成行尸走肉的容器,求求你们! 我慌乱的着跪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头。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死,我并非怕死之人,只是封先生说的一切成真了,我正在慢慢的变成容器,也许不久,我就会成为高大人的一个吸纳阴气的介质,行尸走肉的容器。 我不想成为这么一个半人半鬼的家伙,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猫小白跟着我跪在一旁哇哇大哭起来,老祖宗你快救救秦哥吧,别让他死了,呜呜呜…… 桥洞里杆子帮的所有帮众尽皆默然,纷纷摇头叹气。 老八公与封先生互相看了一眼,两位神机妙算的高人都无奈的摇头叹气,低下了头。 我心一沉,趴在了地上埋头悲泣痛哭,他们的表情告诉我,这一切都无法挽回,我注定要成为傀儡、阴器。 秦哥,你别这样,起来,咱们一定可以想到好的办法的!菜花道。 我跳起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将他打翻在地,骑在他身上劈头盖脸的踢、打! 张菜花,都是你,都是你他妈把我害成了这样,要不是你把我骗到坟地,老子怎么可能会被高老头封印?我边打边骂。 菜花抱着头,任由我踢打,直到我被杆子帮的人拉开,他才满脸是血的爬起来。 秦哥,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菜花捂着脸,喘气道。【 我一怒又要冲上去揍他,突然其来的变故,让我彻底丧失了理智,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尤其是到了此刻他还在装,装的那么无辜,更是让我怒不可遏。 旁边的人紧紧的抱着我,我指着菜花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跟高老头合谋,我能被封印,要不是你他妈骗老子去听女鬼叫床,我能他妈惹上这么多麻烦事。 说到这,我像孩子一样呜咽的哭了起来,我当我的心理医生,多快活,都是你们,你们所有的人,你们都害我。 菜花惊的呆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突然他揪着头发尖叫起来,不,不,我不认识什么高老头,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 然后他冲过来,激动的抓着我的手,眼睛瞪的大大的,秦哥,我发誓,我真不认识什么高老头,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是……是他告诉我,你是诸葛转世,我只是想认识你,没,没想害你……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害我的,不会害我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高老头、坟地!菜花揪着头发,满脸的痛苦。 你他妈滚,滚远点!老子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秦哥,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菜花还想解释。 滚!我气急攻心,一股血气猛的上涌,噗张嘴吐了一口血,我指着菜花一字一顿道,滚,老子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躺在山上的小竹屋,老八公正坐在藤椅上喝酒。 “醒了!”八公道。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顶,身子冰凉,心如死灰,良久,我问,八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八公叹了口气说,秦剑,你自己要有信心,如果你心志不稳,邪气、戾气就会随着心魔控制你的身心。 我喃喃问,八公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在冤鬼林的时候阳气就灭了,阴气已经压制了你体内的纯阳脉,丧失了抵制封印的本能,你现在已经成了活死人!八公道。 你,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的问道。 八公点了点头,叹然说,你是半死不活,毕竟纯阳脉乃是上天赐予你的,还有卧龙的血脉,都保住了你的命,但是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你彻底的被封印控制,将会成为丧失理智的阴器、煞尸,成为高公公的傀儡,助他炼化阴气。 高公公是谁?谁是高公公!我坐起身,喃喃的问道。 高公公就是封印你的高老头,此人乃是朱元璋手下的大太监,精通阴阳之术,死后乃是阴阳鬼体,阳间、阴间两道都卖他面子,刘天机就是此人亲自害死的!没想到火云印竟然也落在了他的手中,真是劫数啊。 说到这,八公眼神一凛,问,秦剑你在冤鬼林,是否把自身的纯阳气给流失了?否则封印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压制了纯阳脉? 阳气流失?我挠了挠头,仔细的想了起来,春兰?不,不会的,她对我恩爱似海,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老祖宗,我,我在林子里与一女鬼结为了夫妻,就是她告诉我,被封印的事情,而且我们还,还……说到这,我心如刀绞再也说不下去了。 老八公抚须叹道,哎,可惜啊,你个臭小子,我为你补的丹露,积蓄的纯阳气,全让你给败坏了,你这是让人给害了都不知道,须知这世上假亦真真亦假,尤其是在玄门江湖之里,处处险恶,你怎么就不知道多长几个心眼呢? 春兰……不!我想到春兰那温柔、哀婉的泪眼,我心像是被千万把刀子在扎。 菜花害我,春兰也害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茫然落泪,心痛无比。 秦剑,你也别太难过了,以你目前的状态来看,还能存留一半的纯阳脉,已经是不容易了,你必须好好的打起精神,立志苦修,同时为了保命,你必须去做两件事情。 哪两件,我爬起来问道。 第一,你必须找到高太监,报出张正云的名号,让他给你破掉封印,不过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以高太监的诡异,你未必能找到他。 其次,你去青田找刘伯温的后人,拿到潜龙尺,去朱家坟地,吸纳龙气,助你破掉封印。 这两种都是千难万难,若是能成其一封印自解。八公说。 我一听有解,连忙谢恩,八公道:“你与那王虎,万勿生嫌隙,王虎谋,天下定,你少不得他的辅助,王虎虽好杀、图谋天下,但却有义,自古以来都是虎丛龙,龙成则灭虎,龙有术,虎有霸,霸、术不相,如刘邦、项羽,这也是我不想你们多交往的原因,到头来怕是难免龙虎相争,念你好自为之。” 可是八公……八公这话,我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刘邦灭项羽,难不成我灭菜花?这怎么可能,若是菜花杀我,我倒信,他既然敢害我,就敢杀我,可是我又怎么会杀了他。 不,这绝不可能,至少我没有以术称雄的想法! 行了,说了这么多,你也该下山了,记住时刻要心有正气,以正御邪,万不可堕入魔道! 谢老祖宗,我记住了!我恭敬道。 去帮帮封二吧,他虽然迂腐、却也是个少有的直人,玄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去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老八公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 送他一程?怎么听着像是封先生要临终了一般,我心一寒,与八公告辞,连夜往山下赶去。 第一百零五章召集阴倌 我忍着身心的剧痛回到了剑花阴阳店,封先生正在盘腿打坐,灰蒙蒙的脸上满是皱褶,白发苍苍、短须凌乱,佝偻的身躯说不出的疲惫、沧桑。 我想到了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封先生的时候,他是那么傲然、伟岸,举手投足之间无比的傲气、凛然,说话的时候喜欢摸着下巴的小撮山羊胡须,浓浓的一字眉,如英叔一般充满了正直、正气。 我心里酸酸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二老板,你没事吧?”小月莲步轻移到我跟前,温柔的伸出手给我递过手帕。 我往后面退了一步,转过头揭开面罩抹掉心酸的眼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想流泪,或许我太感性、软弱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沉声问道。 在回来之前去了一趟桥洞,猫小白早让人给我准备这身黑色的长袍、修罗面罩。 一个黑人出现在江东很正常,但个半白、半黑的人准会被当成怪物,我向来死要面子,自然不忍这般鬼样见人。 “不管你怎么变,都是我眼中的那个你。”小月一如既往的平静,眸子如水般清澈。微微一笑,她转身走进了厨房。 我没敢打扰封先生,静静的坐在一旁,一个小时候,他才幽幽的醒过来。 见到我,封二打起精神笑说,臭小子,这身行头还蛮不错嘛! 说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上来,老夫有话对你说。 我恭敬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张了张嘴说,封先生,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封二微错愕,转而笑道,秦剑,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想请封先生离开江东,别请城隍了,我道,从八公的口气,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封二咳了咳笑说,秦剑,老夫这一生做过的决定从来无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夫强行以命续气,生机已绝,现在唯有站好这最后一岗,若能以一己之力保住江东,则死而无憾。 封先生……我无语凝噎,心中苦叹。 好了,别多说了,你去选一百四十七张黄纸,另外线香九柱,立好法坛,过了子时就是七月七了,今晚,我要请各地阴倌来此商量镇守阴关之事,封二吩咐我说。 我见他老人家主意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准备了黄纸,立了法坛。 外坛供奉祖师排位,立红烛、檀香炉、净水蛊、法简、令牌、黄纸、线香,再于五米之上插上镇妖剑、令旗、八卦镜,末了再挂上“金楼玉室”的横联,下方悬挂八卦图,法坛两侧各书“迎真榜”。 天机门的祖师爷供奉的排位是周文王,想必是那文王悟八卦之道,天机了然于胸,这才为天机门祖师爷,算下来诸葛亮、刘基也算是文王的传人。 后坛悬吊“琉璃仙灯”,以做仙境,因为没有奏乐师,只有封先生一人,索性这后坛与前坛立在了一块。 道法之事,可简可繁,全看主法之人修为。 一番布置下来,我已经累的汗流浃背,还好店里东西齐全,要不然还真立不下来。 到了晚上九点,封先生在大厅法坛两侧摆了三张大桌,让小月烧好了热茶,开始于神坛前作法。 封先生用朱砂画了黄符,用桃木剑一挑就着五米一点,口中急切念道:“天地乾坤,吾奉文王祖师爷命,令各方阴倌速速来见,急急如律令,赦令!” 一连烧了上百道符,封先生灰色的脸上冷汗密布,差点瘫倒在神坛之上。 封先生!我连忙扶住他。 秦剑,扶我去后堂换装,阴倌们马上就要来了,说着他朝小月喊道,小月,你立即把热茶准备好。 封二进了后堂,换衣服,他向来讲究,自然是不愿意以狼狈之身视人。 趁着这空当,我帮着小月摆茶,每张大桌上摆了七七四十九碗浓茶,整整三桌。 看着这阵势,我倒是有些纳闷了,这阴倌来自江东市各地,就算是接到封先生的符文法旨,他们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此地,真儿个奇怪了。 菜花呢?我迟疑了一下,问小月。 小月微笑说,大老板回来一趟当天就走了,说是要回去找人算账,我还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生气过,整张脸都气歪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若是菜花在这,我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我那天确实是心情激动了些,或许菜花真不知情,为人所骗,也罢,等他回来且看如何解释吧。 思虑之间,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老头从正门风一般的闯了进来,进来二话不说,端起桌上滚烫的热茶一口就倒进了大嘴里。 封先生呢?我要见封先生,东江今天淹死了好几个,我还赶着去捞魂呢!那老头扯着嗓门道。 正说着,外面又进来了不少人,有的是满身血迹,有的是西装革履,各色的打扮,老老少少都有,其中还有好几个,直接牵着鬼就进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魂体,正在四处走阴押送新死的鬼魂,判官管阴倌,阴倌就是判官手下的阴差,只要有新死之鬼,各地阴倌就得带到判官处签名,再送往暂居亭交付给阴司。 封二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白发梳的一丝不苟从后堂昂然走了出来,拱手向众人道:“列位辛苦了,鄙人封二,乃是天机门长老,时逢七月七开鬼门,思念江东安危,特请各位前来一议。” 底下的人一听封先生乃是天机门人,顿时肃然起敬,天机门从文王起,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经天纬地、救国匡民之圣,无不出自天机门,乃是玄门正统。 而且让他们不敢小觑的是,天机门背后的981乃是华夏国公认的机构,对正统玄门有一定的约制力,虽说华夏政府历来不过问宗教玄门之事,但若与国家对着干,却也没有哪一派会做此等傻事。 封老,此事,我等也曾商议过,近来江东大乱,判官不知所踪,新死之鬼,没法点名,阴司那边不肯接收,我这手头上现在已经都上百个鬼魂没处理了,搞的我头都大了,你老若是有办法,就赶紧请来城隍老爷,不然这阴倌还真没法干了,一个红脸汉子不爽的嚷嚷道。 对啊,刘师公消失,判官令也不知所踪,我们无号令可奉,真是乱成一团糟。 封二微笑着抬手平息众怒道:“各位,封某请各位来,就是为了子时请城隍官重镇江东,江东现在阴魂大乱,更有不少奸邪之人私自扣押阴魂做伤天害礼之事,所以各位务必助我一臂之力,否则乱必不息,妖魔横生。” “是啊,这江东市区的阴倌乃是判官亲管,他这一走,这就成了乱鬼窝,我来时就看到无数的孤魂野鬼在游荡,再不整整怕是要出大事啊。” 立时有人附和道。 “封老头,休要大言不谗,以谬众人,江东安康太平,哪来的妖魔横生,江东虽然没有判官镇守,可是却有望老太爷慈悲为怀,大肆收留阴魂,积德扬善,万世之功,何来不太平一说?”一个阴阳怪气的嗓音从角落传了过来。 众人闻之无不大惊,我顺眼看去,这人我见过,上次在金月亮柜台,他好像是望天涯手下的一个保镖,没想到他会混进来。 各位,望天涯私扣女鬼,甚至在江东大肆掠杀女人,收其魂为娼妓,为其所用,大把收金收银,此人乃是江东第一大祸害,我走上法坛朗声大喝道。 望天涯!这个老魔头也来江东了,他不是在几十年前用尸体贩卖黑疙瘩,被玄门处理了吗?怎么还活着! 阴倌都是各地有些修为的人,一些上了岁数的人立时喝道。 各位,这年头了谁不图个和气生财啊,望先生大难不死,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买卖人,人生在世,无钱不欢,各位若是愿意与他老人家合作,哪用得着整天累成这样啊,望先生保你们终身富贵呢! 那带着墨镜的娘娘腔手掐了个兰花指,怪笑道。 “哼,好你个畜生,连尸身都敢到此处来撒野!”一个满脸酒红的阴倌伸手往那人抓了过去。 娘娘腔冷笑一声,身子一闪,从阴倌眼前消失,那阴倌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射入眉心,阴倌当场就魂体消散,化为了灰烬。 丧魂锥!在场的阴倌尽皆大惊,纷纷遮住眉心,生怕被那邪恶的锥光所伤。 没错那在娘娘腔手上闪烁血红光芒的锥形光亮,正是那日在医院剖开妇人肚腹,取走紫河车的凶手,杀人凶手果然是望天涯。 各位,识时务者为俊杰,望老爷让我告诉各位,别迎什么城隍了,否则大难临头,到时候悔之晚矣哦。 有丧魂锥在手,众阴倌被镇的哑口无言。 放肆!封二脸一沉,刚要运气发力,全身一疼,顿时咳嗽了起来。 封先生!我连忙扶住他。 娘娘腔,找死!我心一沉,猛的往那娘娘腔的尸身怪胎弹射了过去,我决不能坐视这可恶的家伙坏了封先生的大局。 没有菜花,这护法打手一职,只能我来做。 哼!说我是娘娘腔,你不也是不阴不阳的家伙吗?尸怪冷笑一声,反手与我接了一掌,力大无比,将我震退。 不跟你玩了,望老爷的话已经带到,各位今晚莫要找死,否则必然魂飞魄散!说完,身形消失在街角,我追到门口时,他已经消失于无形。 第一百零六章夜叉老爷 尸怪一走,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阴倌们都看着封二,从他们的脸色来看,每个人都很是不安,毕竟谁也没有把握与望天涯对敌,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望天涯的名头的。 此人要钱不要命,走到哪都是血雨腥风,原本以为这样的大魔头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没想到突然出现在江东,更可怕的是丧魂锥这样的煞器竟然也落入此人之手。 丧魂锥专伤魂破魄,聚在这的阴倌都是魂体,一旦魂体被伤,很可能一辈子就成了白痴,每个人都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 “封先生,看来望天涯是执意要搅乱这趟浑水,您老有什么办法?”一个阴倌鼓起勇气问道。 “列位,封某从入玄门的那一刻起,早已将生死度之以外,玄门本就是九死一生,然而道不存焉,邪魔大乱,若是袖手旁观,我等又有何面目面对祖师爷?”封二道。 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说,封二已经决定了,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我都将迎来城隍官,以镇江东太平,列位如果现在有想退出的,封某绝不阻拦。 “这,这可是玩命的事情啊,万一城隍请不来,鬼门关一开,我等接不到判官令的号令,如何镇守阴关,如让众鬼大闹江东那才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对啊,没有号令,没有令旗,阴关一开,江东四条阴路,必然是群鬼浩荡,若是望天涯在这时候闹事,可就麻烦了。” …… “列位前辈,我看大家与其在这唠叨浪费时间,不如早下决心,试想若是请来了城隍官,还怕镇不住众鬼吗?若是请不来城隍官,无令可号,你们又怎么阻止猛鬼作祟,是以,这根本就是个毫无商量的问题,只有迎来城隍,才能保住江东,否则各位怕是以后有得忙了,要知道江东有史已达一千三百多年,一千多年有多少仍未投胎的鬼魂,你们能控制局面,力挽狂澜吗?”我冷笑了一声,冲在场聒噪的阴倌朗声道。 阴倌们这才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一见我一身黑袍,头戴面罩,口气狂妄,一时也吃不透底。 “你是什么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阴倌里面不乏有脾气火爆之人,登时冲我喝问道。 我灵机一动,傲然道:“我乃张正云的亲传弟子,不知道有没有说话的资格。” “什么?”在场的人纷纷大惊!不少人连忙弯腰拜倒。 其实我也不知道张正云到底是谁,老祖宗说了报上这个名号,连高公公这样的几百年的老鬼都要给三分面子,更别提这些小小的阴倌了。 “怎,怎么可能,天师他老人家不是早已经……” “阎君大人消失近百年,怎么可能会有亲传弟子?” “若是他老人家真活着,江东必然有望!” “阎君?”我耳际一动,难道说老八公就是上代的阎君,这,这不可能啊,他若是阎君,玄门之圣,怎么可能连我的封印都解不了。 不,绝对不是老八公,堂堂阎君当叫花,再说他老人家姓洪又不姓张,怎么可能是张正云呢? “列位请安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请列位快点做出决定!”我道。 其实稍微有点良知,有点责任感的阴倌都知道,这已经是避无可避的事情,我搬出张正云这个名头,不过是想增强他们的自信心,鼓励士气罢了。 “咳咳!列位,离子时已经不到三个小时,如果愿意今晚随老夫迎城隍的,老夫不胜荣幸,如果不愿意,老夫也不强留,请自便吧。”封二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 我等愿随封先生恭迎城隍!不多时开始有人附和。 片刻约莫留下了七八十来个阴倌,剩下都面带愧色的离开了店,毕竟人各有志,封二也没有多强留。 好了,列位请随我上北山,立城隍庙,宣五色旗,发号冥令,恭请城隍,封二抚须豪气道。 走出店,街道上早早就关张打烊了,不少店铺门前摆设了关公雕像、门神、石狮等辟邪之物,生怕过路的冤魂厉鬼入店,影响气运。 出了郊区,北门桥漆黑一片,不用想守桥的小鬼早就跑了,这些守桥鬼,生前是一些修桥的民工或者死刑犯。 从古至今,修路、修桥、修庙、出征都必见血光祭野鬼、邪神,尤其是在竣工的时候,经常会用活人填天坑。 哪怕是现在很多地方依然保留着这种习俗,往往竣工的时候,会发生一些事故,而在事故中死了的人因为生气突灭,怨气很重,又被风水师用法定住魂魄,永世在桥头轮回。 这些鬼魂就是守桥鬼、守庙鬼,若是遇上阎王出巡、钟天师、东岳大帝巡视,或许能或一两点灵光,投胎转世。 这些小鬼阴气并不强,所以每逢七月半或者煞气重的人都会避让,当然有良心的守桥小鬼还会救人。 桥上隐约有火光,待走到近前一看,是一些人在烧纸钱,祭拜先祖。 “都什么时候了,还烧纸,这不是找死吗?”阴倌中有人叫嚷道,只是他们都是魂体,凡夫俗子又岂能见,在他们看来只不过仅封先生与我罢了。 秦剑,你劝他们回去,别在这呆着,当了替死鬼!封二皱眉道。 我往那些烧纸的人走了过去,他们正跪在地上边哭边祭拜,若是平时有判官在,自然是无妨的,鬼道秩序谨然,烧的纸也会有阴倌组织鬼魂按序领取,然而现在他们烧的这些纸与祭品,只能被孤魂野鬼所夺,甚至还有可能危及他们的性命。 嗨,赶紧离开这,大晚上的,别冻着孩子了。我走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跟前,低下身子道。 “妈妈,怕,怕!”那孩子一见我浑身黑袍,戴着夜叉修罗面具,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身行头跟鬼也差不多了,看着那可爱的孩子,苦笑道:“快走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再不走就晚了。” “你有神经病吧!”旁边几个烧纸的人满脸哀痛的走了过来,揪住我的衣领。 阴气愈盛,每个人的心性都会受到影响,脾气变的暴戾,我能理解他们心中的哀痛,对亲人的思念,但现在不是跟他们解释的时候。 我冷喝一声,睁开半眯的眼睛,血红的瞳孔带着身上的阴气,如同死神一般,吓的揪住我衣服的那厮一屁股坐在地上。 “七月七鬼门开,生死渺茫两难度,夜叉南北西东游,再不走,莫怪我不提醒!”我从口袋里快速的摸出一张符纸,胡乱编了两句,手指一动符无火自燃。 “夜叉,夜叉老爷显灵……快,快走!”在场烧纸的人被我吓的不轻,尽皆大惊,纷纷收起香蜡,慌忙的跑了。 “哈哈,搞定了!”我心中万般心酸,苦笑对封二道。 成为了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其实我远远比鬼吓人,大部分看不到鬼,鬼可不避人,而我却不得不躲在这张面具与沉重的披风里。 封二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明白我所想,笑着宽慰道:“夜叉,夜叉有什么不好的,夜游白方,嫉恶如仇,诛恶扬善,面相凶丑,却有祖师善德之心,秦剑,以后你就叫夜叉吧,哈哈!” 我低头点了根烟,微微一笑,跟在封先生身后往北山走去。 远远我听到小孩那稚嫩的声音,“妈妈,夜叉老爷是谁啊?” 那妈妈说,“夜叉老爷啊,是抓鬼的好人,不过他也吃小孩,以后见了夜叉老爷就要躲着,知道吗?” “妈妈,那我以后也要当夜叉老爷,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我不知道的,一句玩笑话,今夜之后,夜叉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日后会是阴司、玄门最可怕的名字! 跟随封先生,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北山,北山也就是火葬场,整个江东阴气最重的地方。 北山之上,天空灰蒙,层层阴云遮天蔽月,尤其是北山之顶,阴云像是全堆了在一块,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云团,阴风呼啸,寒气逼人,远远比平日更要阴森百倍。 吁!我在江东当阴倌也有几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浓密的阴漩,阴气如此之重,今年的厉鬼怕是要更多啊,一个阴倌感叹道。 其他的阴倌也是骇然色变,他们都久居江东各地,干阴倌也有些年头了,经历了无数次的七月七,然而如此天象,却是前所未见。 封先生浓眉一皱,抬头望月叹然道,难道阴司也乱了?鬼门关开,阎君、天师、帝君会借月以查凡间动向,以防大乱发生。 然今年七月七的月光不仅仅无往日之盛,反而黯淡无光,大事不妙啊。 封二心中感叹,脚下的步伐却益发的坚定,往北山之巅走去,他强提着气领着众阴倌,往峰顶掠去,在北山峰顶设法坛,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江东东南西北四道阴关。 第一百零七章请城隍 封二掐指一算,选了一处山坳,抚须笑道:“此处朝迎晨曦紫阳之气,晚送落日余晖福祉,算是难得的一处宝地,城隍官应该是不会有异议的,列位,开坛!” 众阴倌从肩上放下所挑之物,大家都是玄门的老鸟了,摆坛的摆坛,摆“金殿”塑鬼差,奏仙乐,不多时一个法坛就已经成形。 “封先生,金殿已经设好了,请登坛请神吧。”阴倌们道。 封二换上了覆有阴阳八卦的黄色道袍,登上神坛,开始请城隍。 城隍在阴司属于地方神,专管一方风调雨顺与新魂记录,其身多为古时的名臣、忠烈,如会稽城隍庞玉,乃就是隋末唐初的大将,其人身为越州总管,爱民如子,后死,为当地百姓爱戴立祠请封,为道教天师、唐王封为城隍。 一些地方的城隍甚至有多个,如上海的城隍有汉末大将军霍光、元末明初的秦裕伯,杭州的周新、北京的杨椒山,都是当世忠烈,为老百姓所爱戴之人。 正因为他们的忠义、正气,是以各地都多请城隍镇守,以防妖魔鬼怪滋扰生事。 咱们江东的城隍,也不知道阴司会派哪会老爷来镇守,就怕来的不是正神而是凶神,那就是徒添滋乱了,一个中年阴倌小声的跟周围的人交流。 咳咳,你这乌鸦嘴可别乱说话,你看这天都阴成这样了,若是请不来城隍老爷,把不住关,你今晚就等着看好戏吧,另一人赶紧拍了他一下,满脸沉郁的劝说,吓的那人再不敢乱说。 但见封先生焚香、祭酒之后,连烧三道表文于檀中,再结五米撒于纸灰之上,旋又抓了一把被符灰浸染的五米,往口中一吞,眉头紧皱咽了下去。 “封先生干嘛要吞五米?”在我疑惑的时候,底下立时有年青、修为浅的阴倌不解的问道。 封先生这是以五米祭口,净身提气与阴司神明请表对话,表示敬意,一旁有人解释道。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为了表示对神明的尊敬,只不过看着封先生咽的那般艰难,想必很不容易。 吞了五米,封先生一摆道袍,双手请了那立于檀中的降魔桃木剑,单膝跪地朗声道:“众等皆跪,以请神明!丹书已立,青词以表,恭请城隍官!” 众阴倌齐齐跪地,随封先生朗声念道,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封先生在来之前就交代过,不管来的是城隍还是天师,阴司众鬼,我皆不用下跪。 封先生是个很讲礼仪的人,这点他和菜花很相像,既然一口认定我是诸葛转世,除了天地,东岳大帝、天机门的文王祖师爷等神明,其他人我概免跪。 三叩九拜后,封先生长身而起,左手拿桃木剑,右手以指御剑锋,左脚猛的一跺地,口中迅疾念道:“阴司首殿阎罗王秦广王蒋陛下,伏以天德巍峨万果均沾化育,司命生死决断凡间大智大德,故恩感其统帅有方,御鬼佑民,稽首顿首,百拜以请,今天机门封二于江东福地,合万民之愿,恳请蒋陛下封扬碧落,窃念生居下士,以派城隍镇守阴关!” 接连反复念叨了三遍,法坛陡然阴风四起,卷的法坛黄纸、金纸乱飞,飞沙走石,隐约还夹杂着百鬼哭嚎,让人毛骨悚然。 天空阴云漩涡愈转愈急,原本昏暗的天空越发昏沉,隐约伴随着奔雷的轰隆声,仿若妖魔鬼怪即将降落凡尘,万物皆为其妖气所蔽。。 “奏仙乐,鸣七炮!”封二眼神冷静无比,扯长声调,唱诺道。 道教认为,阴七、阳八、天九,九为阳,为至尊,七为至阴,鸣七响炮是对阴司众神的最高规格。 “封先生,情况不对,若是来的是城隍官,即为阴神,也当拨云见月,天朗气畅,可你看这股阴风刮的邪乎,会不会来的不是城隍,而是别的邪神?” “对啊,前面那娘娘腔的尸身怪,说过,怕是难以请到城隍!” 底下的人对眼前的异象纷纷议论,封二眉头一紧,当机立断道:“不好,来的不是城隍官,而是阴司的邪物。” 说完,一脚双手快如闪电,折断了面前的黄香,同时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吐了口唾沫洒在了烧成灰烬的表文之上。 “封先生,怕是晚了,已经来了!”我冷冷的看着山下,一队吹着喇叭、抬着大轿子的阴鬼,闪电般的往山上掠了过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上了北山。 那些阴鬼左右蹦跳着,吹着悉悉索索的哀乐,只见那轿子缓缓落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揭开帘子走了出来。 只见此人,剑眉星目、长发披肩,手拿折扇,生的倒是文气、俊朗,唯有两耳尖锐,下戴蛮钉,两眼橙黄,深邃无光,让人难以捉摸。 “嘿嘿!”那人满脸的邪气,也不知道是阴司那尊邪神,从他一下来,众人就被他强大的气势牢牢的锁住,呼吸无力,全身冰寒,动弹不得。 “你是何方妖孽!”阴倌中不乏修为高深之人,见此人怪异,强忍着此人强烈的阴寒煞气,斗胆呵斥道。 白袍文士也不恼,折扇啪的一收,哈哈笑道:“没错,本君确实是妖,但不是妖孽,而是妖神、妖祖。” 言罢,笑容一凛,傲然道:“本君不好虚名,不怪尔等肉眼凡胎,来此也非显摆,特出黄泉告知尔等,万勿再请表阴司,你们的表文已经到不了广王之手,阴司目以大乱,广王自顾不暇,望尔等好自为之,若是再强行上表,或许下一个来的就不是本君,而是其他的阴司鬼神了。” 说罢,对封二与我道:“你二人也是胆大包天,杀牛头、诛马面,阴司已经把你们列位了头号缉拿要犯,若不是自顾不暇,你二人早就命丧,休要再无知胡闹。” 他这话一出,所有的阴倌都往我二人看了过来,眼神又怪异,又崇拜。 封二见此人虽然妖气冲天,狂妄无匹,却句句有理,一身神通,不可捉摸,对阴司之事又了如指掌,显然是大有来头,当下忙拜谢。 文士走到我跟前,抓起我的手,看了一眼,剑眉微蹙道:“是左慈,还是高太监?” 我一听,心中顿时激动无比,这人只看了一眼就能知道封印的来历,火云印乃是仙师左慈封印昆仑山阴脉所创,后失传,为朱元璋身边的贴身太监高公公所学。 这高公公天生阉人,却又天赋异禀,精通阴阳之术,得此印后,竟将封印昆仑山阴脉的火云印融汇贯通,以残身阴体,炼成封阳奇术,其才绝不在刘基之下,不过为人低调,朱元璋又痛恨阉人,是以不为史知罢了。 若无高公公的火云印法,朱元璋想凭龙气封死刘基,怕也是千难万难。 封二忙替我问道:“上师,可有法解?” 文士微微一笑,“区区火云印自然能解,不过以他的修为,我若强解,妖气冲体,必死无疑,再说了,高太监现在与上君关系极好,本君若帮他解印,岂不是与上君为敌,这是断不可能的。” “话,本君已经带到,尔等好自为之,少与阴司扯上关系,否则必入地狱以全酷刑,走!”文士哈哈一笑,移步上了轿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山下。 白衣文士一走,天空的阴气旋云更加的急剧了,巨大的漩涡,将整个北山的阴气凝成了一股股的龙卷阴风,席卷之地,树木尽皆枯萎,鸟兽皆为伏尸,好不骇人。 “封先生,夜叉,好样的,老子早就看不惯牛头那厮,每次都不把我们阴倌当人看,没想到在飘渺关杀死这畜生的,就是你们。”一虬髯大汉,搓着手哈哈大笑。 “就是,牛头、马面兄弟在阴司吃卡拿要,无人不恨,尤其是那马面好色、贪财,枉为畜道宗师,这些畜鬼就斩尽灭绝。”立时有人附和道。 “马面是被关羽元帅斩杀的,与我们无关系。”我可不想摊上杀马面的罪名,谁知道他有多少畜子畜孙,以我现在的修为还是少惹点事为妙,吃了这么多亏,我必须得放聪明点了,须知枪打出头鸟啊。 “关公!若是关元帅杀他就不足为奇了。”立时有人惊诧。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秦剑什么时辰了?”封二止住众人的喝问,问道。 我看了看表,这么一闹腾离子时已经越来越近了,连忙回答:“封先生,离子时还有半个小时。” 众阴倌立即收起了笑脸,面色凝重了起来,半个小时后鬼门关将会打开,而今晚能否守住阴关,维持江东秩序,全在他们了。 封二咳道:“列位,想必你们也看到了,上请阎君派遣城隍,怕是万万不能了,时间不多了,阴关马上就要打开,一切全赖众位了。” “封先生,你真信那人的话?”我悄然问道。 封二苦笑道:“此人久居黄泉之下,大有来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亦正亦邪,老夫已经猜到他是谁,不过这无关紧要,咱们谨记他的话便是。” 我见封先生都开口了,也不好再问。 “封先生,反正来都来了,你就说咋办吧。”阴倌道。 封二重新点香,立起神坛,朗声笑道:“既然没有城隍,我封二姑且当一回判官,各位都识旗语吧,我将以金木水火土为号令,你们为金木水土四旗,夜叉单为火旗,列位看可行吗?” 在场的人都是玄门老鸟了,哪能不懂五行旗,当下领命大喝道:“愿听封先生吩咐!” 第一百零八章杀帝出关 封二昂首挺立,立于法坛之上,长须随风而动,清瘦的身躯挺的笔直,遥望江东,细细观察了阴关四路。 鬼道绵延数十里,飘渺的鬼道,黑气茫茫,暗藏杀机,凶险异常。 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孤魂野鬼队伍就会在阴差的带领下,走出阴关,而阴倌需要做的就是协助阴差管理众鬼,不容分毫差错。 众人听令,四人为一亭每亭管三里,一组二十八护法,两掌旗,谨守百里鬼道,有问题吗?封二问。 众人面露难色,一亭协助三里,着实有点长了,饶是魂体,三里之间来回的盯岗也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列位,今日若能守住江东,必然是功德无量,纵然身死亦可全天道,赴大义!封二何尝不知艰辛,唯有出言安慰打气。 阴倌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道:“封先生,你乃玄门宗师尚无畏死,我等死又何惧,你下令吧!”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只等待点将,我也走到队列单膝跪地,且听号令。 我进入玄门是个悲剧,先是桃红、猫脸尸怪、刘师公、王志、望天涯,没有一个好鸟,这让我曾经一度对玄门深痛恶觉,然而此刻我从众人凝重、热血的蓬勃气势中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正能量。 正道不灭,玄门不死,这种浩荡、全大义、护天道的热血情义,让我热血燃烧,说不出的感动。 好,赵大志,你年岁最长,你领白虎白旗,你带二十九人守西方金位,按西白虎,七星宿奎、娄、胄、昴、毕、觜、参位置阵列,一旦万急之时,可发动白虎灭元阵,可有疑惑?封二手执一道丈余令旗,清喝道。 经过老八公的一通恶补,西白虎七星位我倒是明白,但这白虎灭元阵,听起来似乎有点玄! 七旬老头赵大志起身恭敬的从封二手中接过迎风飘扬的白旗,凝重大喝道:“赵大志,虽死无悔,定当完成封先生之托!” 说完,点了二十九个好汉,七旬之身扛着白虎大旗领众人急忙往西边的阴路上赶了过去,众阴倌都是魂体,来去如风,很快就消失在山下,沿着阴路,三里一亭,隐约见白旗飘动。 王三变,你领青龙木旗,领二十八护卫,一掌旗,守东方木位,按东青龙,七星宿角、亢、氐、房、心、尾、箕位置阵列,一旦万急之时,发动青龙诛魄阵,可有胆气? 封二眼中充满期许与自豪的提起青龙大旗,凛然问道。 王三变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奶奶的,三变一生不知死为何物,定当全封先生大义,得令!说完,冲身后众阴倌道,不孬的好弟兄,随三变护法! 说罢,接过青龙大旗单臂高高擎起,也不管是否有人追随,一人往山下当先走去,真个豪气干云。 三变兄弟,等我!唰唰二十九个阴倌朗声长笑,追着王三变往山下而去。 王三变与赵大志这两批人一走,场上只剩下二十一个阴倌,已经组不成一个大阵了。 封先生走到一个穿着长衫、面色沉稳的中年人跟前拱手道:“许子有,你是这里最沉得住气,也最有谋略的阴倌,老夫令你守北方玄武,主黑色水旗,你可愿意?” 许子有退了一步,躬身作揖道:“封先生,你这是折杀我,子有从师三十余年,与先师对先生万般仰慕,今能奉先生号令,与你并肩作战,任重而不悔!” 说罢,抬起头,脸色平静道:“子有愿接旗!” 封先生感慨的点了点头道:“子有啊,你只有二十一人可用,每亭三人,分列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必要时可用玄武……” 说到这,封先生转过头只是叹息摇头,手中的黑色玄武旗却是怎么也交不出去。 许子有朗声大喝道:“先生,二十一弟兄足矣,子有定不入使命,如在北方有一鬼作怪,愿以身赴死!” “好样的,茅山外门能有子有这样的英雄豪杰,玄门当兴,子有接旗!”封二用力的点了点头,把黑旗交给了许子有! 许子有转身淡然道:“列位请随子有下山吧。” 剩下的十几个阴倌恭敬的给封二弯腰敬了个礼,齐齐默然沉重的往山下走去。 看着这些玄门好汉,我默默的向他们的背影鞠了一躬! 封二转过头,默默的背着法坛,我忙起身道:“封先生,许子有每亭仅三人能守住吗?还有那什么青龙、玄武阵到底是什么意思?” 似乎每个阴倌听到这些阵法的时候,都有一种有去无回的苍凉。 封二缓缓转过头,已经是老泪纵横,摇头叹息道:“许子有、王大志他们怕是回不来了,哎自古江东多豪杰,果真不假啊。” 我心一沉,“封先生,我呢,还剩下南方朱雀火旗,由谁来执掌?” 秦剑,你五行之身纯阳命,火气最旺,对阴邪之物有先天的克制作用,虽然现在仅存半身,但也唯有你有天命庇佑能守朱雀南位,我看了,这朱雀方位,今晚最是凶险,你可敢接朱雀旗?封二道。 我微微一笑,封先生,我现在不人不鬼,生不如死,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剩下的土行,却不知道何人来接? 封二昂然道:“土镇中央,也是阵眼,这次布四象阵,老夫唯有亲自主阵!不过你须记住了,一旦发现山上失去号令,老夫有失,立即上山来主阵,没有主阵旗,四象阵必破!”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赤色朱雀旗,拱手向封先生告别。 下山的时候,看着封先生那孤冷的身影,我感觉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然而却始终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忍着心酸,我到了南方朱雀位,因为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位置太大,我根本无法照顾周全,想了想我决定站在朱雀鸟形的心脏部位,也就是张宿天秤星君位置,只要捏住这个紧要关口,即可前瞻、又可后顾,不至于乱了阵法。 阴风烈烈,赤色朱雀旗与我的黑色长袍随风飘扬,我挺着身躯,默默的注视着山上,任由刺骨的阴风洗刷我的身心。 或许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岗,太多恩怨,大多羁绊,一直让我处在迷雾中,若能轰轰烈烈在此役中护关而死,了此不人不鬼的一生,未必不是一种很好的解脱。 想到这,我低头微笑着点了一根香烟,坐等浩荡的阴鬼出关。 轰隆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夹杂着剧烈的旋风从我头上飘过,我抬头一看,一辆直升机在上空盘旋俯瞰着大地。 从机型来看,不像是江东市的军用直升机,应该是有钱人的私人飞机。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抬头看它的时候,总感觉上面有双眼睛如狼一般盯着我。 望天涯坐在直升机上,嘴里咬着古巴雪茄,冷笑着俯瞰着地上的四色旗,浓浓的吐出一口烟雾,鄙夷道:“四象阵残缺不齐,封老头这是拿江东阴倌的性命在开玩笑啊,四象阵,能看你玩出什么花样。” “立即给我联系孙五阳,调集冥犬、冥物配合“杀帝”出关,杀帝不是最喜欢玩造反、杀人的把戏么?阴司在十八层地狱折磨了他几百年了,老家伙应该怨气够大,通知高公公,让范老爷准备开关,咱们这回玩票大的,攻破玄门,就从江东此役开始,哈哈!”望天涯越想越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望老板,你不是说玄门的事情与咱们无关吗?”望天涯旁边的尸身保镖有些不解的问道。 望天涯冷笑道:“没错,老夫只认钱不认人,别忘了还有一笔宝藏在等着咱们,哈哈!” “呜、唪、啪!”眼看就要到十二点子时开鬼门关之时,七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礼炮猛的在天空爆裂,整个江东的天空都被染红了。 我的心也随着这几声巨震颤抖了起来,谁会在这当口鸣炮呢? 七彩礼炮刚停歇,鬼道的尽头传来几声沉闷的大鼓声,鼓点的声音并不高,却有种震撼人心的张力,每一锤都如同打在我的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嗵嗵嗵,几声鼓响之后,紧接而来的是刺耳的唢呐声,不,不是唢呐,是号角的声音,如同古代帝王出征一般,又如西藏活佛拜朝时,那长长的号角,张弛幽远。 轰隆隆、轰隆隆,大地开始震动起来,整齐的马蹄声,脚步声从天际传来。 赵大志、许子有、王三变等人无不面色大变,王三变唾了口浓痰暗骂道:“奶奶的,这到底是野鬼出巢,还是军队出征啊,搞的这么隆重,弟兄们勿慌,给我守住阵位。 我正在纳闷之际,陡然手中的朱雀旗嗡嗡作响,只见山顶上封先生举起了白旗,这是在警示赵大志的白虎西方位。 我往阴路的西面望去,豁然全身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无数血红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 是冥马,无数的冥马上端坐着巍然的军士,领头的身穿黑色长袍,长袍之上绣着金丝九龙,头戴垂珠羽冠,豁然是阴间的帝王出巡! ps:菜花会来救驾么?绝地如何逢生,江东正邪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仗即将拉开,杀帝身份?欢迎预言帝金口预言。 第一百零九章百鬼上路 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见他身上浓烈的煞气竟然凝成了血色,随着他的移动,犹如一把头上笼罩着一朵正在滴血的血云。 兹兹!我只感觉鼻尖一凉,天好像下雨了,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豁然是鲜血。 那帝王打扮的人拔出长剑,剑指苍穹,轰隆,天上的漩涡阴云,陡然裂开,几道血红的炸雷从云层掠出,黑暗的天空瞬间像是被撕了一个大口,整个天空都成了血红色,稀稀拉拉的血雨疾迅而落。 这,这是什么邪魔?赵大志守在最前方的白虎方位,对这出现的异象莫名大惊,无比的恐慌。 王三变、许子有等人也是无不骇然,此人一出,天地变色,杀气竟可凌天,狂下血雨,这也太可怕了。 血雨落在阴倌们的魂体上,透体冰凉,将他们原本高昂的士气瞬间摧毁,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在血雨的秽杀之气下,他们的元气正在迅速的消散。 封二远远在山顶之上见天际排场浩荡,阴鬼随大军而行,初以为是阴司某位大神部将亲自压阵,直到血雨洒落,暗叫不妙。 血雨乃是毁灭天道,杀伐血腥的象征,若是阎罗王、天师、地府神将出巡必然是皓月当空,阴气吉祥明朗,绝不会是这种血腥杀戮之象。 “怪了,这种杀戮之人应在十八层地狱饱受酷刑,以压制其杀戮之气,时下华夏气脉还算稳定,秦广王、钟天师怎么会放这种杀星出阴司,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阴司大乱,阎罗王自顾不暇么?”封二眉头紧锁,抚须暗道。 杀气如此重,绝非善类,有帝王之形,却毫无龙气护体,以血造势,小人也!封二冷哼了一声,无暇再去猜测此人的来头,双手掐了个法诀,快速的念咒,燃了一道灵符,抓起五米撒在了法坛上的五旗中的白虎旗之上,让白虎众护法警戒。 咚咚!三通鼓罢,一个面皮白净,黑袍的阴差头目,用皮鞭在地上重重一甩,在鞭子的噼啪声中,大喝道:“百鬼上路!” 哒哒!就在百鬼即将上路之时,一黑脸阴司大将打马走到队前,见杀帝巍然端坐马上登时怒吼:“放肆,受惩之鬼,怎能佩剑坐马!” 旋又抬头望着天上的血雨,冷喝道:“为何不给他上束魂锁?” 那阴差阴阳怪气道:“哟,冯将军,你怎么来了,今儿个七月七不是范老爷当值么?” 冯将军乃是钟馗天师手下得力部将,秉承天师旨意历来严谨,见杀帝威风凛凛,邪气冲天,很是不安。 “吾奉钟天师法旨,特来巡视监察此次游关,尔等如此作为就不怕天师责罚?” 杀帝冷笑道:“朕乃天命,怎可上那肮脏玩意?”说话之间,阴冷无比,桀骜不驯,自有一股威势。 “放肆!来人,立即将他打回阴司,限令出行。”冯将军举起长刀,呵斥道。 “冯将军,范老爷说了,这人生前也是做过皇帝的,这束魂锁,可免了。”一旁的阴差,忙打圆场道。 “本将不管你什么来头,即受阴司管制,当立即下马受锁,否则打回地府,吾奉天师之命,绝不容有丝毫差错。”冯将军是个直人,登下雷霆大怒道。 那阴差面露难色,想了想对杀帝笑道:“冯将军可是钟天师的得力部将,您还是按照吩咐来吧,省的他多疑。” 他说到多疑二字时,语气微微上扬,端坐马上不可一世的杀帝冷冷一笑,知其话中之意,从马上跳了下来,将佩剑与冥马交付与阴差,昂然而立,让阴差给他上了捆缚手脚的束魂锁。 “嘿嘿!咱们走着瞧!”杀帝冲冯将军阴森的干笑了两声,昂然往队列之后走去。 “冯将军,这会儿你满意了吧,可以出发了吗?”阴差皮笑肉不笑的冷讽道。 冯将军不安的向杀帝看了两眼,心中暗自琢磨:“广王怎么把种血腥狂徒放出鬼门关,只是眼下天师又不在地府,希望今晚别出大乱才好。” 想了想,冯将军对众阴兵与鬼差喝道:“都给看严实了,出了任何差错,天师府必定重罚!” “是!冯将军!”众阴兵齐声道,谁都知道钟馗天师比秦广王还严厉,天师令出如山,谁敢不从? “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走天都亮了。”后面的鬼魂开始不耐烦的起哄。 冯将军这才举起长刀下令,“百鬼上路!” 百鬼群中杀帝冷酷、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狰狞的笑意,几百年了,终于再见天日,天地必将因朕而变色! 七月七,鬼门大开,百鬼终于上路了! 阴倌在七月七的职责是守阴关,防止百鬼从阴路上走脱,只要在阴路上,百鬼就无法脱离巡夜鬼差、游神的视线,然而一旦出了阴路,鬼差、游神的视线会被阳气遮挡,难免会出差错,让孤魂野鬼走脱生事。 其实说白了,这就跟监狱的囚犯一样,总得有个探亲的机会,七月七就是野鬼们来阳间透气的日子。 但是这些孤魂野鬼绝非什么善茬,都是来自其他森罗九殿,人死后,在一殿秦广王处判明因果,积德有福之人,转世投胎,而那些罪大恶极的鬼魂会被打入下一层阎罗殿,为二殿、乃至十殿阎君分别处理。 到了七月七,其他九殿会把这些扣押的孤魂野鬼从地狱提出全都打回一殿,由秦广王部下以束魂锁,锁住脚踝、手腕,带到阳间。 出鬼门,原本是阴司地府的阎罗、菩萨、天师的一番功德善意,希望让这些鬼魂回到阳间,缅怀亲人,诚思改过,心生善意,以期重新做人。 另一个原因也是让他们来阳间散散身上的戾气,阴不代表邪,代表的是死亡、肃杀,也怕戾气太重,影响阴间的气脉。 这也是为什么在七月七,晚上出门,容易被冲,在这一天出生的人,杀气、戾气会比一般人重,跟这也是有关系的。 叮叮当当,百鬼在冯将军与众阴兵的看护下,缓缓往阴路上走来,身上的束魂锁,拖在地上琅琅作响。 这一切,封先生在山顶看的清清楚楚,眼见那帝王模样的人被带上镣铐,血雨腥风停歇,又有精披执锐的阴兵看守,悬着的心总算稍微放松了些,连忙以法控白虎旗,更换旗语。 赵大志的白虎旗七亭正提心吊胆,眼看局势暂缓,白虎旗的动向变化,洞悉旗语,沉声喝道:“列位,封先生有令,百鬼过境,若无滋扰生事,万不可随意惊扰。” 冯将军率着百鬼很快就到了西路,见赵大志等阴倌帮忙护关,拱手道了个谢,继续领队向前。 阴魂厉鬼在身后熙熙攘攘,吵吵啼笑,整个队伍很是嘈杂,对于这种情况赵大志多年镇守城关的老阴倌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看着慢慢移动的队伍,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是提高警惕目视白虎旗方向。 队伍很快过了白虎旗、玄武旗、青龙旗、当冯将军领着百鬼来到最凶险的南朱雀位路段时,我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烈的阴气,远观时,还不觉得,到了近前,那种如同淤泥夹杂血腥味的阴气,熏得我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连带着整条阴路的气场都变化了,强烈的煞气、阴气、邪气像针一样往心窝子里扎,难受的要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阴倌们都害怕守阴关,光是这些地府深处的恶鬼散发的滔天污浊、暴戾之气就足够人折寿损命,还要随时担心那些恐怖狰狞的厉鬼,突然暴乱,那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很不好受。 绵延百里,到处都是恐怖狰狞的鬼怪。 浑身湿漉漉,眼睛血红的落水鬼,脖子悬在肩膀上,肠子外翻,半边头颅,舌头垂到胸前的各种厉鬼,哭哭啼啼、痴痴笑笑,此刻全都显形了。 这些恶鬼正是因为生前惨死,怨念极大,时刻都想找人当替身,当他们走到朱雀位时,体内的那种戾气受到朱雀南位火气的凶暴激引,愈发的狂烈。 “嘿嘿,是人,他是人!” “桀桀!”我脑中的弦正紧绷着,全身发颤的杵着旗帜,一个吊死鬼猛地从阴路上伸出长舌头缠绕在我脖子上,往鬼群中拽去。 我哪曾料想这些野鬼居然敢当着阴差的面,敢对阴倌下手,一个猝不及防,被卷了个正着,落入群鬼之中。 却不知这些恶鬼都是穷凶恶极,每年出阴关,就是以杀人找替死鬼取乐子的。 这样的鬼魂一旦找到替死鬼,就会投胎转世,下辈子继续为恶人,无恶不作,以宣泄他们的上辈子的怨气、戾气。 对于这种促使恶鬼更恶,四处找替身的奇怪投胎之法,阴司也没有办法,因为它乃是上古时期一位法力通天的高人利用轮回投胎的空子衍生的一种邪法。 试想,对于这些长期被关在十八层地狱深处饱受煎熬,深思悔过的厉鬼来说,有什么比找替身更好的路子呢? 是以,时不时会有阴鬼逃出阴关,来阳世作恶,以寻替身。 第一百一十章献忠乱世 我脖子一麻,被吊死恶鬼拖进了鬼群中,这些恶鬼本来就是好事之徒,有替身落入,也顾不得一旁的阴差、阴兵的镇守,尽皆狰狞的往我扑了过来。 我也不是好惹的,在地上一滚,运气于双腿,旋舞一圈磕飞靠近的恶鬼,借机爬了起来,单手抓住吊死鬼的长舌头,“老子也是半人半鬼,当真以为我怕你?” 言罢,从肩上悬挂的法袋里摸出一张五雷符猛的塞进了吊死鬼的口中。 “唪!”强大的五雷顿时将吊死鬼的整个脑袋都给炸飞了,震得其他鬼众纷纷大惊! “杀了他!” “这个替身是我的!” 恶鬼们尖啸着伸出手往我身体抓了过来,其中一个家伙扯着肚子里的肠子就往脸上甩了过来。 我一迟疑,被那腥臭、血糊的烂肠甩了一脸,“奶奶个腿的,老子草不死你们。” 我虽然敌不过孙五阳、望天涯这样的高手,但是区区几只鬼却也没放在心上,当下气沉丹田,抓住那甩肠子的恶鬼,屈指在他眉心一点,强大的乾阳元气透入他的眉心,直接将那恶鬼打的魂飞魄散,化为一滩血水。 同时,一脚挑起地上的朱雀旗,朱雀旗属火,与我的乾阳真气都是至刚至阳,赤色大旗在手,我双手握旗,猛喝一声:“咤!” 令旗上的朱雀神兽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强大的杀气,令旗燃起至刚神火,凡事沾着边的恶鬼,尽皆化为灰烬。 “杀了这杂碎!” “嗷嗷!” 无数的恶鬼毫无畏死的往汇聚过来,我脚踏天罡北斗禹步,大舞朱雀火旗,在鬼群中踉跄而扫,但凡挨着之鬼,无不魂体受损。 “哈哈,不怕死的都给老子滚过来!”我猛的将旗帜顿在地上,昂首怒喝道,血红的左眼,金光闪烁的右眼透过夜叉狰狞的面罩射出两道霸气寒芒,披风与令旗在阴风中猎猎豪扬,气势盖天,犹如魔神降临,生生将众鬼喝退。。 其实,我和菜花一直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自修炼以来每次我俩都被邪人高手打的屁滚尿流,导致我们总以为自己是不堪一击的菜鸟。 然而此刻当退无可退,对生死无牵无挂之际,才知道自己实力有多么的强悍,带着束魂锁的百鬼在眼中就如破砖烂瓦一般。 我入玄门来,屡屡被揍的跟孙子一般,何曾像今日这般痛快,看着被我威风所镇的群鬼,不禁豪气顿生,于万鬼之中,仰天豪笑起来。 “何人胆敢扰我阴司游巡!”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一位身穿黑甲的将军手持长刀于百鬼中冲杀而出,速度快若闪电,只是瞬眼之功,强劲无匹的烈风往我们面门袭来。 我正杀的起劲,也不知此人的身份,料想不过一阴差而已,想也没想,令旗转为左手,脚下抢在天璇位,低头躲过他的长刀,长旗猛的击在冥马的马蹄上。 咴咴!冥马哪里经得起我这凶猛一击,双蹄尽断,马上将军登时坐立不稳,从马上跌落下来,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放肆!”冯将军以为我是刻意挑事,举起长刀健步往我冲杀过来。 “当真以为我怕你?”我令旗一卷,缠住冯将军的长刀,反手旗杆往前借力一送,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 这还是我留手,没下死手,如果是用锋利的旗尾,直接刺入他胸口,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你!冯将军一个趄趔,被身后的众鬼扶住。 他乃是天师府钟馗天师手下得力干将,平时在地府谁不敬仰三分,在我手里连连吃败,火烈的兴致顿时爆发,长刀一指我:“臭小子,你到底是何人,竟敢跟天师府作对。” 我正在兴头上,想也没想,傲然道:“你爷爷我乃是夜叉秦剑!” “杀帝大人,天赐良机啊,这个秦剑可是阴司头号通缉犯,不若大人再送他一条罪名,这样也可免亲自动手了。”那面皮白净的阴差头领走到杀帝身后,悄然冷笑道。 “小公公,你倒是明白人,也罢,朕就再给他们添点戏码,钟馗嘿嘿,看你如何收场!”杀帝眼神一凛,两手微动,身上的束魂锁轰然爆裂。 从公公手中接过佩剑,杀帝凌空而起,手中长剑一抖,往正与我对峙无妨的冯将军胸口刺了过去。 我只觉得眼前一道血红飘过,下一秒杀帝的长剑已经贯穿冯将军的胸口。 “你,你……”冯将军满脸的不可思议,却只能在杀帝阴森的冷笑中化作灰烬。 “都听好了,夜叉秦剑杀了天师府冯将军,众鬼听令,随朕起事,自今日起,还尔等自由身!”杀帝长剑怒指苍穹,众鬼身上的束魂锁尽皆脱落。 众鬼生性残暴,在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身上戾气非但未消,反而更加的狂热、暴戾,陡逢此剧变,顿时兴奋的齐齐跪地。 那阴差头领扯着阴阳怪气的嗓子,跪地尖叫道:“恭贺大西皇帝,重出生天,愿陛下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鬼齐齐跟着附和:“恭贺大西皇帝,重出生天,愿陛下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傻眼了,看着那身材魁梧,手持血剑的帝王,心沉到了冰点。 大西皇帝,如果没猜错,这就是以杀戮乱天下,屠尽川民的明末起义军头目,杀人大魔头,张献忠! “造反了!”“造反了!”“张献忠杀了冯将军,速速通报天师!” 剩下的阴差与阴兵大惊,拼死往阴路尽头跑去,企图回到地府通风报信。 然而已经晚了,张献忠身形急闪,只看到血红的幻影的闪电般来回穿梭了几下,那些阴兵、鬼差尽皆魂飞魄散。 “哼!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张献忠冷冷的回过头,对那阴差公公道:“小公公你回去告诉高公公,就说朕感激不尽,定当不负君上所托,定当搅他玄门血雨腥风。” “大西陛下放心,小的定当传达,很快整个天师府的人都会知道夜叉秦剑杀了冯将军,将军趁此大乱速领众鬼离开江东,君上只能替你封月一个时辰,迟了,月明,钟馗见乱必定会来,到时候就麻烦了。”阴差躬身提醒道。 恰时,又是几株大礼炮射向了天空,伴随着轰隆声,礼炮在空中凝成了一个绚丽的杀字! 张献忠冷哼一声,当下号令道:“众鬼听令,随朕杀向北山,从今日起,尔等随朕主宰黑暗,永世不灭不死,杀!” “愿誓死追随大西陛下!” “愿誓死追随大西陛下!” 说完,张献忠往正在发愣的我望了过来,双眼威仪四射,杀气凛冽,牢牢的锁住我。 我心下一寒,大脑像是完全被抽空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动的意识都兴不起来。 张献忠阔步走到我跟前,哐当!寒气四射的血剑收回剑鞘! “在朕眼中,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如同蝼蚁一般,皆当斩杀,不过你的小命自有人来收!哈哈!”张献忠狂笑道。 “张献忠,你以为你很伟大,在历史的长河中,你不过也是臭名昭著的臭虫、孬种而已。”我感觉朱雀令旗上传来一股热流与体内的乾阳之气相呼应,瞬间冲破了张献忠杀气的束缚,鄙夷冷笑道。 我本是将死之人,自是不畏惧他。 张献忠看了我两眼,虎目一眯,一扬长袍披风道:“小杂毛,迟些朕再取你性命!” 说完,跳上一匹冥马,指着北山怒吼道:“一个时辰内,攻上北山。” 说完一马当先往领着浩荡众鬼往火葬场北山走去! “不好,北山可是封先生的阵眼,绝不能为其所破!”我心中暗道,虽然不知道张献忠为什么这么急着攻打北山,但念及北山的安危,我不得不扛着令旗与镇守北方玄武方位的许子有赶了过去。 哒哒!直升机掠空而过,望天涯兴奋的看着底下乱成一团的众鬼,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望公,为何发笑?”旁边保镖不解的问道。 “有趣,有趣,高公公这一手真是玩绝了,张献忠这次出地府,虽然未必能成气候,却也可以把整个江东玄门势力一扫而光,从此以后老夫自是高枕无忧了,真是天助我也。”望天涯道。 顿了顿,望天涯又继续道:“尤其是那小子杀了天师府的人,钟馗这么护短,这笔账必然算在废材卧龙头上,到时候我倒要看,天机门怎么护着他,跟天师府对抗,这样一来,整个玄门和天师府都被牵了进来,正道自相残杀,这趟水越来越浑了,真是一场好戏,有趣、有趣!高太监真是绝了。” “望公,高太监再绝也不如你啊,眼观八方,不动声色就除掉了对手。” 望天涯哈哈大笑道:“我,不过就是个生意人罢了,做生意吗,自然是要左右逢源。” “孙五阳手下的那些阿猫阿狗,也该快现身了,封二,整个江东玄门就这么毁在你手里了,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哈哈!” …… 第一百一十一章江东保卫战 封二于山顶之上早就看到了这一切,当看到那帝王杀了巡查将军,就暗叫不妙,连忙下令四旗为一旗镇守北山下关。 阴倌们都是玄门老江湖,一看群鬼大乱,第一时间迎奉号令,与北玄武旗许子有一道往下关赶去。 他们都是魂体之身,了无牵绊,险险抢在张献忠之前在下关摆下了四象阵。 “列位,看到了吗?正前方的人就是张献忠!今晚若能拿下他,必可保江东震退百鬼,否则江东就危险了。”许子有冷静的指着打马而来的张献忠,分析道。 “管他献中、鲜北,老子才不怕他!”王三变怒喝。 四旗迎着烈风豁然变向,赵大志沉声道:“怎么回事,封先生让我们摆北斗七星阵?” 我立时明白封先生的意思,他是怕我对四象阵不熟悉,又朱雀位凶险,一人断难把手,是以变阵。 不过改为北斗七星阵,明显就是死中求生了,封先生这是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啊。 想到这,我往山顶看了过去,万幸的是封先生那笔挺的身躯依然挺立的笔直,傲然立于法坛之上。 “大家别浪费时间了,每一十二人为一星,按北斗七星而列,能否挡住张献忠,全在于此了。”我道。 众人分列北斗七星,阴倌们每十二人守一星,阵刚设好,群鬼的前哨就开始冲了过来,丑恶狰狞的面孔夹杂着腥臭的阴风扑鼻而来。 天璇星上!对于天罡北斗阵,我再熟悉不过了,守在阵中天权位,喝道。 天璇星首当其中的是王三变,众阴倌倒也本事不俗,平日专抓厉鬼,三人画符墙,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各种术法、灵符往鬼怪身上扔,王三变与两个拳脚功夫好的,赤手空拳与群鬼在阵前拼杀,拳打脚踢,好不威风。 张献忠虽然有潮水般的百鬼,奈何七星将上山之路封锁,封先生的阵眼土位早就将山头封锁,除了这条上山之道,群鬼五路可走,唯有破了北斗七星阵。 若要守整条阴路,四象大阵都不够用,可是若说只守这上山之路,七星阵这种灵活的阵法再合适不过了,张献忠手下的众鬼连攻了好几次都被挡了回去。 眼看着被不到百人的小阵挡住了去路,张献忠有些急了,“一群废物,冲,冲!” 百鬼大怒,纷纷不要命的往王三变抓咬,王三变十二人虽勇,奈何元气有限,被阴鬼连冲了几次,眼看就要守不住。 “令旗,令旗,变阵,变阵啊!”王三变反手一掌劈在一个落水鬼的脸上,回头冲我大喝道。 我往山顶上看去,封先生已然不见了,还没来得及惊讶,轰!的一声,北山震动了起来,封先生穷毕生最后之力以土为界的封印居然被冲破了,恶鬼们从四面八方往山上狂涌而去。 我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封先生不行了,他本来就身受重伤,以命借力,此时怕是耗到了尽头。 “杀!攻占北山!”张献忠见护山封印不攻自破,长剑一指,朗声长笑! “守上山的路口已经没用了,上山,守法坛!”我当机立断道。 说完,往山上掠去,因为心系封先生的安危,我几乎是飞一般的往山上奔去,阴倌们是魂体,速度更快,往法坛驰援而去,虽然不知道张献忠为何攻北山,但是法坛被破,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等我赶到法坛的时候,众阴倌围坐在法坛四周,封先生端坐在法坛上,闭着眼睛,也不知死活。 “啊!”我怒吼一声,用朱雀旗一扫,击退几个恶鬼,进了法坛。 “封先生!”我单膝跪地,扶着他肩膀急喊道。 封二缓缓睁开眼睛,无力的摇头喃喃道:“老夫力已竭,江东危矣!” “封先生,你好好休息!“我还能说什么呢,凛然咬牙而起,扛起令旗奋力杀鬼。 眼前黑茫茫的全是恶鬼,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包围米粒一般,根本杀之不尽! 阴倌们早就是疲惫之身,哪里架的住这么多厉鬼的围攻,只见一道道白光从我眼前消失,阴倌们的魂体不断飘散。 张献忠冷冷的坐在马上昂然观战,他生平最喜杀戮,看着阴倌们被部下厉鬼击杀,说不出的惬意,是以也不急着出手。 “赵老头!” 只听到王三变一声大喝,我回头一看,赵大志垂老的魂体已经被恶鬼锋利的指甲划破喉咙。 “封,封先生,我,我……”话音未落,赵大志不甘的化为了白光。 “妈的,狗杂种们!老子拼了!”王三变狂躁的跳了起来,伸手在胸口急划了几下,口中快速念咒,猛的将青龙旗插入胸口。 “三变!”许子有咬牙痛喝,只见一道青龙猛的往群鬼中狂啸而去,青色的龙气破开阴气,张牙舞爪,直冲苍穹!连带着百十个厉鬼化为灰烬。 “夜叉,你保重,许子有先走一步!”许子有看了我一眼,刚毅的脸上有着不屈的死志。 说完,将玄武旗插入了胸口,轰然一道玄武龟形之光冲地而入,整个山头都地动山摇。 “哎!仙神不佑!江东……”封二垂头叹然。 四象阵有诛魂、灭魄之威,当以魂体为引,动四象灵气,阴司天师、菩萨必然会有所感应,奈何,四象已破两象,天师不至,只能说是气数已尽。 “青龙、玄武不动,众兄弟们,随我以死请灵,不信天道已灭!”剩下的几个阴倌,已然下了死志,几人排成一列,领头一人猛喝一声,赵大志遗留下的白虎旗惯胸而入,几个阴倌直接被穿透魂体,引爆了白虎旗灵性! 恶鬼们已经彻底疯狂了,青龙、玄武的灵性根本吓唬不了他们,杀戮的狂暴之气彻底点燃了他们的戾气,尖啸着又围了过来。 “吼!” 一道白色巨虎,威风凛凛的怒吼出声,无数恶鬼被震成灰烬,阴倌们的魂体,动白虎灵气,令旗上残存的白虎之气,尽皆爆发。 “好霸道!”一直旁观的张献忠也为这圣物之气所憾,冷笑一声,血剑出窍,在马背上一点,凌空唰唰击剑,击在白虎的额头。 “吼!吼!”附在白虎众的阴倌魂魄,灵气终究有限,在血剑的煞气下,化作白光散去。 “封先生!”我咬牙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悲伤,往封二看去。 手中的朱雀旗已然在火热发烫,也许我用自己的生命去引动朱雀的灵性,能引来神灵。 封二闭目不语,他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全靠一丝精神坚持到现在。 “反正我也是无用之身,权当为封先生的最后一次护法。”我举起朱雀旗就要刺向胸口。 一道人影风一般的撞开群鬼冲了过来,我手上一疼,朱雀旗已经脱手,“傻子,没看到天上的月亮都被挡住了吗?即便是你引动四象灵性,阴司的人是看不到这里的一切的。” 我睁开眼一看,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小月温柔的站在我面前,原本微卷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辫,英姿飒爽,温柔至于又多了几分豪情,动人至极。 妈的,总算找到这了,这鸟乌龟太慢了! 秦哥,我来啦! 只见金光闪烁,群鬼纷纷败退,菜花骑在一只大乌龟上,直冲的从群鬼中杀出一条道来,尤其是那只玄龟,张嘴不停的吐黑气,凡沾着的恶鬼无不魂飞魄散。 “菜花,快救封先生!”我忙道。 “我来吧!”小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小葫芦,我一看,可不正是封先生昔日帮我封印桃红残魂的紫葫芦。 因为担心有来无回,我特意将这葫芦交给了老祖宗保管,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出现。 “别这么惊讶,这是老祖宗特意嘱咐的,封先生躯体已残,命肯定是不保了,只留下一丝魂魄,只能先保存他老人家的魂魄,待以后你再想办法吧。”小月默默的伸手按在封二的天灵穴上,慢慢的飘出的一缕魂魄引进了紫葫芦。 张献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惊,待愣过神来,刚要发飙,陡然天空阴云尽散,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知道君上封月的时辰已到,紧勒缰绳往小竹屋催马狂奔。 到了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身后的百鬼了,只要进了冥石,到达空明山,那里有一支自己最精锐的老部下,带着这些丑陋、无能的恶鬼反而拖累了自己的计划。 整个北山开始晃动起来,慢慢的裂开一道裂缝,裂缝之中金光大盛。 剩下的恶鬼,被金光所照尽皆灰飞烟灭,一个满脸络腮胡须,面目狰狞、眼若铜铃,腰悬降魔宝剑的红袍大汉从裂缝中飘了出来。 此人一现,整个山头的阴风顿息,浑身耀眼的金光让人不敢直视。 “钟天师!”余下不多,怨气重侥幸存命的厉鬼纷纷跪下磕头求饶。 “钟馗!”菜花惊讶的喊出声! “自作孽、不可活!”钟馗冷哼了一声,朝众鬼一拂袖,金光一闪,众鬼全都魂飞魄散消散于无形。 第一百一十二章命不久矣 钟馗乃是地府有名的天师,为人嫉恶如仇,明察阴阳两界,地府立天师府,协助一殿阎罗秦广王专门管制阴凡之鬼。 传闻钟天师相貌丑陋,我强顶住神气压制,抬起头细看了一眼,再看菜花,也是摸着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 钟馗跟菜花活脱脱就是一对孪生兄弟,都是脸黄多须,大眼高鼻子,一口乌黑浓密的胡须,如同刚髯一般坚硬。 他一现身,百鬼立消,只是我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封先生、江东玄门人都死绝了,这时候来还顶个屁用,更让我忐忑的是,我还被冤杀了他的心腹大将冯将军,这屎盆子扣在头上,怕是麻烦了。 钟馗背着手缓缓转过身来,双目如炬,让人不敢直视。 “尔可知罪?” “阴山派张力见过钟天师!请问天师,我等何罪之有?”菜花不卑不亢的笑道。 尔让开,本天师问的是这小子!钟馗说话之间手按在了伏魔剑柄上,这是他欲动杀的前兆。 天师,我兄弟二人同心同命!菜花嘿嘿一笑,怕钟馗对我下手,忙护在我身前笑嘻嘻道。 钟馗看着菜花,也不恼怒,少有的傲然解释道:“此人杀本师部将,扰乱百鬼夜游,放走杀帝张献忠,无论哪一罪都当死,你无须替他开脱。” 我原本就不在乎生死,尤其是封先生与众阴倌护法而死,他却只字不提,一味的兴师问罪,让我的火气猛烈的燃烧起来。 拨开菜花,我走到钟馗面前,昂然不惧道:“天师,百鬼出巡,若不是我师父封二与众阴倌力挽狂澜,早已逃脱作乱扰乱凡尘,天师不赞江东玄门大义,如此兴师问罪。四象破三象,无动于衷,乃是知而不查,江东百十阴倌魂飞魄散,身为天师乃是不恤,部下将军为张献忠所杀,反冤于我,乃为不明。” 菜花见我越说越激动,忙扯住我的手,使眼神示意我平静。 “没错,天师要杀我,只需动动手指头,但秦某人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又何俱之!”我甩掉菜花的手,厉声傲然道。 我的死不重要,但我绝对无法容忍封先生与众阴倌的心血、功绩,被钟馗无视、抹杀,否则我怎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钟馗两眼一眯,杀机凛冽,按在佩剑上的手指已经蠢蠢欲动,自他为天师以来,明察阴阳两界是非,自认大公、大明,还是第一次,遭人如此顶撞,被骂为不明、不查、不公之徒。 不过我说的却也不无道理,“子时不现,月被云遮,确实整整晚了一个时辰,难道有人故意封月放走张献忠?”钟馗暗自起疑,在阴司能够封月的人只有跟凡间最接近的一殿阎罗秦广王,可是广王已经多日不在酆都城了。 “秦哥,你疯了?”菜花不可思议的叫喊道,他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往钟馗的枪口上撞。 我无法跟他解释,经过了江东此次生死大战,我明白了,在生命之外,有一种东西叫大义,叫天道,它存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心里,为了捍卫它,可以让人不计生死。 钟馗陡然一动,出现在我眼前,抓起我的左手,屈指在脉门一按,我的左手顿时如同火烧一般,痛不可当。 “纯阳子?卧龙之身!”钟馗眉头紧锁,心中波澜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在武侯祠见过武侯,还有这火云印……” 钟馗脸上少有的阴晴不定,让菜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偏偏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边上看着干着急。 “把面具摘下来!”钟馗松开我的手,冷喝道。 我依言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漆黑如墨的鬼脸,钟馗再撕开我胸口的衣服,见黑色已经蔓延到右臂,更加诧然了。 “秦剑,冯将军被杀与张献忠脱逃的事情,本天师自会彻查,眼下你们要做的是抓捕杀帝张献忠!”钟馗说完,口中疾念一咒,伸手在我眉心一点,“在火云印彻底封印你之前,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抓捕他。” “等等,钟天师,你既然要我兄弟抓捕张献忠,倒是把他的封印给破了,这样也多些时日追凶不是?”菜花忙道。 钟馗道:“解不了,强行冲印,必死无疑,他只有激发自己体内的纯阳之气,自行将封印破解。” 我早就知道火云印不可破解,上次的白衣文士说过,此印乃是上师左慈穷毕生之力悟出来的,后又被天赋异禀的高公公精炼转化,只怕是左慈亲来,也未必能解开这印了。 “天师,你的意思是,我秦哥只有十五天可活?”菜花失声道。 钟馗点头道:“没错,这下印的人,本天师倒是知道,只是无人能找到他所踪,若是你们在半个月抓回张献忠,本天师会给你们指条门路。” “钟天师,你神通广大,为何不亲自抓捕张献忠。”我穿上衣服,见钟馗杀机已消,忙问道。 钟馗指着山头,苦笑道,你们看! 我和菜花放眼望去,只见满山头的树木全都不见了,像是突然之间被砍了个精光。 你们知为何天界、地府的神仙很少在凡间现身,这就是原因,时间无多,尔等好自为之!说完,他没入山头裂缝,金光一耀,地缝愈合,钟馗已消失于无形。 吁!菜花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钟老怪讲道理,不然他动动手指头咱俩就玩完了。” 说着,他颓然的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边吸边说:“奶奶的,秦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像钟天师他们这些地府神仙一样拉风,天天被人扁,我都烦透了。” 看着菜花那熟悉的脸,痞气的话语,我心中一热,刚刚他护我的真挚兄弟之情,绝非做作,想到这,我喊了他一声,“菜花……” 菜花抬起头,把香烟递给我,怪异问道:“我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先说好,老子不搞基,瞧得我肉麻。” 我接过他的香烟,像以前一样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心中块垒尽皆散去,“当神仙有什么好,你看钟天师空有一身奇术,一来凡间就山崩地裂的,徒添业果,自己都惭愧不已。” 旋,我又问:“菜花,你怎么来了?” “甭提了,我找人算账去了……”菜花眼神黯然道:“秦哥,或许真是我害了你,但是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起誓,我绝非有意害你,如果我有半句谎言,我,我……” 说到这,他再也说不下去,脸上少有的凄苦,眉头扭在了一块。 我这人优柔寡断,心软的很,自守阴关以来,没有菜花,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好像被人斩断了一只手臂,那种感觉很糟糕。 他在我心中早已是共命的兄弟,不可或缺的最佳搭档。 我知他性格坚毅,不习惯低头、发誓,伸手搭在菜花肩膀上,微微苦笑道:“算了,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信你!” 菜花伸出手与我对了一下掌,感激笑道:“秦哥,就知道你会相信我,好兄弟!” “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若是晚来一步,你就只能给哥收尸了。”我往那趴在一旁闭着眼打瞌睡的老乌龟看去,这已经是它第二次救我了。 秦哥,你甭提了,我赶回江东,见满山的黑气,料想你和封老头遇到麻烦了,待我赶到山下,你猜怎么着?菜花气愤道。 我问,怎么着? 奶奶个腿的,整个山头全被黑气笼罩了,我在山下瞎转了一通,就是找不到上山的路,没把我气个半死,草!菜花满脸郁闷说。 后来呢?我被菜花古怪的表情逗笑了,心中的沉郁之气,消散了不小。 只要有这小子在,我总能充满斗志,永不绝望,这也是我从开始的自私到把菜花当成生死弟兄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斗士、战神,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若是放在古代,绝对是白起、项羽这样的大豪杰。 多亏了小月,这丫头从老八公那借来了玄龟,还带来了你的紫葫芦,咦,这丫头哪去了?菜花说着四下看了一眼,诧异道。 小月,她怎么会知道老八公的?我惊讶道。 这玄龟渡大江如履平地,体型如此大,肯定是奇珍异兽,老八公居然会借给她,太不可思议了。 两位老板,八公他老人家菩萨心肠,我去求情,他自然就借了,小月轻盈的走了过来,手上握着两块像泥巴样的黑糊玩意。 我对这个温婉、动人的女人越来越觉神秘,总觉得似曾相识,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沉静、安稳,凭直觉,小月应该是朋友,而不是刻意靠近害我的人。 她走到玄龟跟前,嘴里发出嗻嗻的声音,那懒懒的玄龟张开了嘴,舌头一卷,将她手心黑糊糊的玩意吞入了大嘴中。 “小月,你刚去哪了?”菜花皱眉道,他对女人总是有种本能的讨厌。 “你不说钟馗是钟老怪吗?谁喜欢看到一个老怪,我自然得躲着他,趁着这机会给大头找点食物。”小月笑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王瘸子 “你个妮子胆子倒大,钟馗都敢躲!”菜花冷哼了一声道,他自然明白小月绝非普通女子,不过既然八公都卖她面子,应非敌人,不然早就赶她滚蛋了。 “大头?”我看着玄龟那满是褶皱的笨笨大脑袋,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笑问。 “对啊,它头太大了,你看都缩不回龟壳了,我就叫它大头,大头你说好不好啊。”小月温柔的抚摸着玄龟的笨脑袋,温柔中有种少有的俏皮。 大头似乎很享受,半眯着眼睛,频频点头。 你们不知道,大头本事可大了,遇水可比蛟龙,入山可辨别四方,穿山过水,无所不能,好大头,乖吧!小月温婉的解释道。 行了,咱们安顿一下封先生的遗体吧,我掐灭香烟,看了一眼垂首端坐的封先生,一股凄楚之意弥漫心头。 秦哥,别太难过,等以后咱们去地府找回了幽冥花,抢了丧魂锥,定能重铸封先生与桃红的魂魄,菜花安慰我道。 嗯,咱们一定会成功的,看着菜花坚定的眼神,我用力点了点头道。 人与鬼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鬼是魂体,人是肉体,不过是人的两种形态罢了。 在以前我错误的以为鬼必定是可怕的,但是我发现很多时候,鬼比人善良,人比鬼可怕,痴情的桃红、屡次救我的春兰,远远要比望天涯、刘师公他们美好。 菜花与我在神坛下,挖了一个大坑,慢慢的将封先生的遗体安葬,当泥土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碎了。 当最后一捧土覆盖在封先生的脸上,脱离我视线的时候,我心疼的快要滴血,转过身不忍再看。 俯瞰着山下的江东,是如此的安详,如同一个沉睡的孩子,然而谁又能知道,就在刚刚一位正直的老人为了保护他,与八十三位热血、好义的好汉为它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他们就像空气一般,悄然而逝,谁又能记得他们呢?或许历史的长河中,永远不会有他们的印记。 壮哉、悲哉,英雄们! 封先生,你视秦剑为自己的亲徒弟,不惜赴死、受难,然而我却始终不曾正式叩拜、亲奉你为师,此生憾事,剑,定当奋发图强,还你老人家魂体! 我默默的暗道,闭上眼睛的瞬间,泪如雨下。 二老板,这是封先生的遗物,你收下吧,小月走到我身边,张开手心,一枚散发翠绿光芒的戒指豁然而现。 这是封先生的扳指,我接过扳指佩戴在大拇指上,封先生挺拔、孤傲的形象在我心中隐隐若现。 谢谢你,小月,我微微笑道。 菜花已经垒好了坟,拍了拍手,走过来笑道:“秦哥,搞定了,咱们下山吧。” 好!我微笑道,努力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 三人跳上玄龟,玄龟慢吞吞的往山下爬去,速度奇慢无比,远不如在水里那般潇洒,想必这大块头是不善于走山路的。 到了市区,菜花实在受不了大头那操蛋的速度,改为步行,小月陪大头回桥洞去了。 回到菜花阴阳店,闻着店中熟悉的檀香金纸味儿,我像是从新在这世界走了一遭。 “菜花,你还有钱吗?”我问。 菜花说,有啊,怎么了? 我沉声说,准备八百三十万,作为死去阴倌的安家费。 我草,老大,你当我开银行的,那可是八百三十万啊,菜花跳起来大叫道。 我草,你不是说你的就是我的吗?还说钱就是纸吗,咋了舍不得了?我说。 你奶奶个腿的,八百三十万啊,哇哇,你把我卖了吧,菜花怪叫道。 回头,我挣钱了还你,妈的,给不给?我伸手往他裤裆抓了过去,一把抓了个正着,一捏,痛的这孙子哇哇大叫。 给,给,老子给还不成吗?认识你,老子真倒了八辈子血霉,菜花求饶道。 哈哈,这还差不多,我松开手,哈哈大笑起来,和菜花像原来那般边斗嘴,边打闹。 菜花其实不在乎钱,除了道术、抓鬼,他对吃穿住行,根本不在乎,住桥洞跟住别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是非感很强的人,他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中对江东惨烈殉道的阴倌,敬佩不已。 我与菜花早已心灵相通,自然知晓他的心意,是以敢开口要这个钱。 菜花打开电脑,伸出手问,“秦哥,还好你没问我要八千万,来吧,把他们卡号拿来。” 我摸了摸脑勺,有些傻眼了,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阴倌们都是江东市附属的下级市,甚至一些偏僻的镇子人,我到哪去找他们的家属。 “二老板,说你不长心还真是的呢。”小月从门口走了进来,白了我一眼,从一尊佛龛下面拿出一个小本子。 “你看,封先生早就准备好了,阴倌们的信息都登记在这呢,我已经让猫小白去警局给你调集他们的银行信息,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小月道。 菜花少有的夸奖道,秦哥,你看到了吗?嫂子多贤内助,你这一炮真是打的太值了,早知道我就…… 我照着他的臀部踹了一脚,从现在起,给老子闭嘴,OK? 我冲小月尴尬的笑了笑,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小月确实是贤助,看似温婉、柔弱,却有着无比的聪慧与细心。 没事,若是跟大老板较劲,我早就气死了,她面色平静笑说,倒是一点不恼,或者说她压根儿就不会生气,至少我从没见过。 菜花张开络腮胡须大嘴冲着小月表情凶恶的念叨,因为我发了话,他只是动嘴,却没发声,搞笑的表情让我和小月都哭笑不得。 “秦哥,来了,卡号都搞来了!”猫小白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拿了几张打印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正是阴倌本人或者家属的银行卡号。 菜花刚要打钱,门外又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个是对面店子李半仙的学徒李达,另一个却是面生的很。 “秦老板、花爷,救命,求求你救救我!”那人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我因为带着夜叉面具,不太好说话,冲菜花使了个眼神。 大老板,你们忙正事吧,这个交给我和小白就好了,小月善解人意,微笑道。 菜花走到大厅,单手提起跪在地上那哭啼之人,不爽大喝道:“哭,哭,哭个几把,老子最讨厌你这种孬货了,说吧,啥事。” 李达见菜花不悦,忙道:“花爷,他叫王三,是王瘸子店里的学徒,因为我师父跟王瘸子合作过几单,所以我和王三是朋友……” 李达话还没说完,菜花恼了,“叽歪个屁啊,你跟是什么关系管我鸟事,说正事!” 王三擦掉眼泪,战战兢兢道:“花爷、秦老板,那天你们在殡仪馆不是跟我师父吵架么?回来的第二天,师父他老人家就,就,就……” “咋了,我说你这算逑,哭的老子窝火,再不好好说话,给老子滚犊子。”菜花最是见不得这种叽歪,站起身就要发飙。 “师父他老人家当天晚上回来就死了,我去找李达帮忙安葬师父,才知道我师父跟他师父都一样。”那人因为激动,哽咽着,更是说的含糊不清。 “什么这一样,那一样!”菜花快受不了。 菜花,别激动,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师父王瘸子跟李半仙一样,都被带走了魂魄?我伸手制止菜花,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他就没了,王三忙连连点头。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又是范老爷?奶奶的,他到底想干嘛,菜花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怒喝道。 “花爷、秦老板,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王三跪地道。 “行了,就你这只会哭的鸟蛋,杀你都脏手,滚犊子!”菜花已经忍无可忍了,挥手呵斥道。 我起身对二人说:“XX,你带他先回去吧,我跟花爷商量下,再联系你们。” 那人连忙道谢,二人退了下去。 “跟范老爷有关系,秦哥,咱们管不了。”二人一走,菜花皱眉道。 “王瘸子好好的为什么会死?如果他与李半仙都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而引来范老爷亲自下手,那这个秘密一定跟阴司有关。”我分析道。 菜花无奈的看着我,沉声说,“秦哥,咱们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了,十五天内若是抓不到张献忠,你就会……” 我微笑道:“菜花,张献忠是谁放出来的?不就是秦广王殿的人吗?我看钟天师似乎也很迷茫,这其中肯定有阴谋,这对于咱们是个机会。” 菜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冷静的眼神,惊讶道:“我草,秦哥,你不会诸葛显灵了吧,咋脑瓜子这么开窍了?”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微笑道:“菜花,封先生已经走了,咱们现在被卷入了阴司与邪宗的阴谋中,一直以来咱们处在被动位置,从现在这刻起,你我兄弟唯有一切靠自己,争取掌握主动权,扭转乾坤。” 菜花拍手大笑道:“草,你他妈早有这觉悟,咱们阴阳双煞早就在玄门打出名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夜闯豪宅 秦哥,可是咱们只有十五天时间,入空明山抓张献忠才是头等大事,我看这样吧,这件事情等咱们抓住了张献忠那老乌龟再说吧,菜花笑了一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行。 机会从来都是稍瞬即逝,今晚反正是去不成空明山,咱们就查查去,如果能发现范老爷的秘密,对钟天师也是有帮助的。 菜花还想说什么,我举起手打断他,兄弟,就这么决定了,咱们找李达去。 我很清楚只有十几天可活了,恨不得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两半来使! 可是秦哥…… 我揽着菜花的肩膀,豪笑着往门口走去,菜花见我主意已定,也不再坚持说什么,他本身就是爱好冒险之辈,心里其实早痒痒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小月一眼,小月冲我温柔一笑,“放心吧,绝对不会漏掉一人。” 我心中一暖,这丫头真太聪慧了,只一个眼神,就明白我想说的话,绝对是条放心的后防线。 秦哥,我也要去,猫小白从大厅里跟了出来,在我身后喊道。 滚犊子,你知道范老爷是谁吗?菜花一把将他推进屋子,关上了门,嘴里嘟哝道:“臭小子,当去夜店呢。” 菜花越来越成熟了,若是换了以前,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人招呼过来跟他一起闹,现在俨然有大哥、长辈的风范了,没有比生死更能磨练人的成长了。 我和菜花到了对面李半仙的店,李半仙一死,这老神棍又无子嗣,店就交给了李达。 到了店里,李达忙上茶,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李达,王瘸子的尸体还在吗?” 没见到尸体,我也不能听王三一通说就认定是范老爷下的手,玄门中人会拘魂灭魄的人多了去了。 李达摇头黯然道:“昨天刚送上的山,死态安详,跟我师父差不多。” 我低头点了根香烟,冷冷问道,“你确定王瘸子是在跟我们吵架那天晚上死的?停尸几日了?” 李达想了想道:“王三是这么说的。”说完,报了个日期。 我和菜花点了点头,没错若是按照停尸日期推算。 我用力的吸着香烟,尼古丁的淡淡香味,让我的头脑格外的镇定。 如此看来,王瘸子很可能因为替那对夫妇办丧事,不小心撞破了什么秘密,范老爷才会亲自下手,而之前的李半仙也是因为替一家人办事才遭此横祸,只是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秘密呢? 想到这,我掐灭香烟,站起身道:“李达,这几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必须好好待在店里,菜花咱们去找王三,看王瘸子那天接的到底是什么单。” 李达忙喊住我道:“秦老板、花爷,你们不用去问他了,王瘸子接的与我师父接的是同一单,同一个事主。” “是吗?我记得你那还有事主的联系方式吧。”我问。 李达拿出记录的本子,递给我道:“秦老板,就是这个廖女士!” 我草,怎么这么多姓廖的,上次天桥下的老头子也是姓廖,菜花嘟哝道。 我扫了一眼本上的手机号码和地址,合上本子交给李达,“谢了,菜花咱们走。” 菜花惊讶的看着我,这就搞定了? 我习惯性的在夜叉面罩鼻梁部位摸了两下,怎么着,你还想在这过夜? 说完,我就往门外快步走去,菜花忙追了上来,笑嘻嘻道:“秦哥,我咋觉得你越来越屌了?” 屌你妹,快去开车,咱们去西门!我白了他一眼,干练道。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要有心,愿意去做,任何一个人都能有突破,我并不愚蠢,只是平时缺点太多,又本能的排斥玄门的事宜,是以显得鲁莽粗糙。 但事实上我的天资并不差,要不然也不可能用几天的时间,学会了封先生几年才领悟的八卦、神算术。 封先生与八十三位阴倌的惨死,是我一辈子的烙印,他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为我赢来了喘息之机,若无他们,我早就死了! 我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而是封先生、所有为玄门正道牺牲的阴倌的,我已经没有选择,唯有秉承他们的遗志继续走下去,在血与泪,生与死的荣耀中,勇敢的奋斗,哪怕只是短短十五天。 秦哥,上车!菜花发动悍马,我跳上了车,他驱车往西门赶去。 我在江东有不少年头了,江东东南西北四门,唯有西门去的少,因为那边都是寺庙、道观,在今天以前,我是有些反感去这些地方的。 到了西门,我让菜花去沿江路玫瑰山庄93号,沿江路依东江而伴,沿江全是富人住的别墅区。 菜花开车到了玫瑰山庄9门口,按了几声喇叭,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保安打着瞌睡不耐烦的从窗口伸出手问道:“有金卡吗?” “我草,啥意思?”菜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金卡,递了过去。 那保安看了皱眉道:“我是说入山庄的金卡。”菜花眼神一凛,眼看就发飙了,他最烦磨叽,拉开车门就要下车揍这孙子。 我连忙拉住,探出头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廖艳芳女士!” 保安被我的夜叉面具吓了一跳,脸色惨白道:“不是本庄园的,需要去那边物业打电话,登记信息打印预约表,再行进入。” 廖艳芳我和菜花是见过的,上次在殡仪馆她男人还差点跟菜花干起来,这么晚了打电话,肯定得砰鼻子,想到这我笑说:“这么晚了不太好吧,要不我先进去找人,明天再来补交成吗?” “不行,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保安谨慎的看了我和菜花一眼,摇头道。 我和菜花相视无语,就我们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没被当成恐怖分子已经算不错了,看来想进去只能靠菜花了,想到这,我打了个响指。 菜花会意,冲那保安嘿嘿干笑,伸出手揪住他的头发,猛的往窗口一磕,那保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秦哥,你跟这鸟啰嗦啥,这样多省事,菜花笑道。 我一看那保安,满脸是血,只能默默替他默哀了,惹恼菜花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菜花撞掉栏杆,直接开车进了玫瑰山庄,我俩下了车,走到九十三号别墅院子门口。 三层的别墅,很是气派,透过铁栅栏,还可以看到两条凶猛的藏獒躺在游泳池旁。 秦哥,等着干嘛,菜花伸手就要按门铃。 我连忙拉住他,指着头顶的电子眼道:“咱们这模样,按门铃,等来的只会是条子。” 说完,我低头从宅子旁边的玫瑰花从中随便摘了一朵,搓下上面的花瓣,掌风一吐,花瓣飞上去,刚刚把大头电子眼给封住。 秦哥,这一手漂亮,功力见长,菜花哈哈笑道。 我抢着出手,倒不是有意在他面前卖弄,换了这孙子,肯定直接一朵花砸过去,爆碎了,惊动了两条狂犬,事主必定得报警。 翻进去!我没有丝毫犹豫道。 菜花倒退了几步,在旁边的院墙壁上一点,借力弹起,一个倒翻庞大的身躯稳稳落在了院子里,轻巧无声,这家伙的阴元之气控制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 我就没他这本事了,只能借着元气高高跳起,双手攀在院墙上,再慢慢跳下去。 我俩虽然元气已经有一定的修为了,但是比起真正的高手还差的远,如果换了封先生和望天涯,这些人,借力提起,可攀高十来米绝对不成问题。 进了院子,别墅里隐约还有灯光,我和菜花猫着身子往别墅走去,经过游泳池的时候,两条藏獒似乎闻到了生人气味,张开嘴就往菜花屁股狂叫咬了去。 菜花反手捏住它的喉咙,在藏獒头上一点,戳晕了那可怜的胖家伙,同时我也一个掌刀劈晕了一条。 别墅的门肯定不好进,我和菜花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无奈的发现窗子都关着的,想偷着进去怕是难了。 我走到门前,怕自己的行头把廖家人吓死,让了菜花半边身子说,开门吧。 我草,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白忙活了,菜花伸手按门铃道。 我说,错了,若是咱们在院子按门铃,绝见不到他们,现在就不同了,至少有机会。 菜花不爽道,照我说,既然都到这来了,直接踹门就进哪这么多讲究。 草,让你按就按,少废话。 菜花无奈的伸手在门铃上点了几下,过了片刻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哐当一声,门开了,一张脸战战兢兢的从里面探了出来,可不是廖太太的先生。 “啊!”当他看到菜花和我的样子,尖叫一声,忙要关门。 菜花忙卡进半边身子,推开门,强行闯了进去。 你,你们想要干嘛? 我示意菜花将摊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主人提到沙发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桌上有红酒,我给他倒了一杯,沉声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来帮你处理你女儿的事情,时间不多,希望你配合。” 第一百一十五章寺庙有鬼 那人哪里听得进我的话,吓的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菜花有些恼了,抬手就扇他一巴掌,半边脸都给打肿了。 “我说江东怎么尽出孬种,老子就有这么可怕吗?给老子喝了这杯酒,不喝我揍死你。”菜花在大理石茶几上把酒杯一顿,哐当一声,红酒洒在了几案上。 男主捂着脸,哇哇大叫,哪里还有那日在殡仪馆的强横劲儿。 “妈的,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吧。”菜花扬手作势要打,我忙劝道:“喝了这杯酒,咱们谈谈。” “你们不是……不是鬼?”那男的目光落在我脸上,颤声问道。 我没回答他,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实说我也有扁他的冲动,但是没办法,他不开口,我就没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在菜花的威逼下,他喝掉了那杯酒,酒劲入喉,他开始放松了一些,至少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实不相瞒,我们是抓鬼的,也就是跟王瘸子是一路人,我们见过面的,叫你太太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道。 不一会儿,廖太太就下来了,解释了几遍,他们才相信我们。 廖太太的先生叫魏大中,是江东市的有钱人,口才还算不错,在我们试探性的问话中,他开始慢慢放松,告诉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原来不久前,廖太太的女儿魏洁是大学寝室被离奇杀害,其实她女儿被杀的消息,我和菜花都是知道的,就是那段时间新闻里每日播放的江东连环杀人案,魏洁正是受害者之一。 女儿被害后,廖太太每日茶饭不思,江东警方也一直没有头绪,眼看着自己太太日渐憔悴,魏大中决定带老婆去西门外附近的一个寺庙去烧香求佛,企图让她缓解悲痛。 不想,那日魏先生白天企业因事耽误了,又因寺庙就在西门外,也不算远,魏大中夫妇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到了寺庙,夫妇两烧了香,魏大中夫妇又捐了善款,刚走离开寺庙,一个人与魏大中擦肩而过,险些相撞,两人惊讶的发现那人竟然就是自己死去的女儿,当时吓了个半死,也没敢相认。 说到这,廖太太又开始呜咽哭了起来,魏大中叹了口气接着说。 “第二天,我早早就驱车去了殡仪馆,去找我女儿的尸体。” “不对啊,尸体应该现在市里法医院的停尸间才对啊?”菜花嘟哝了一句。 魏大中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警察说了,现在死了的人直接送殡仪馆,所有尸体在那边验尸、处理。” 我瞪了菜花一眼,示意他别插嘴,笑道:“魏先生,你接着说。” 至于惨案的尸体为什么不放在警察局而直接放在殡仪馆,这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出了王志这么大的事情,公安局长也不是傻逼,能躲多远算多远了。 魏大中接着讲述。 他到了殡仪馆一问,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烧了骨灰,他当时很气恼,因为这种事情怎么着也得通知家属吧,但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都莫名其妙,一口咬定绝对没有烧魏洁的骨灰,但尸体偏偏就这么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骨灰坛摆在原来的位置。 魏大中夫妇遭此打击本来就心情不好,又出了这样的怪事,只能自认倒霉,但偏偏又不安心啊。 尤其是廖太太,女儿生前百般宠爱,想到那日在庙中所见,整日神情恍惚,以泪洗面,认为是女儿的魂魄显灵了,要去寺庙还愿。 魏大中无奈,因为廖太太的固执,他晚上八点多才到寺庙,结果,两人转了半圈,直到庙里的和尚催促,才不舍的离开。 两人怀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了寺庙,上了车往回赶,车开了不到半里地,只见雪亮车灯照射下,几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迎面从西门大桥另一头快速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女儿。 廖太太思女心切,忙呼喊女儿的名字,却没想到女儿像是听不到一样,毫不理睬。 两人驱车往回赶,发现女儿与其他几个女孩子绕到了寺庙的后山,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次夫妻俩可是看了个真切,第二天就去寺庙问,结果人家主持说,寺庙乃是神圣之地,怎么可能会有鬼魂敢入。 夫妻俩无奈只能请东安街上有名的李大仙,去寺庙打探,不料李大仙第二天就死了,夫妻俩又不心安,以为是女儿鬼魂死不瞑目,又找了王瘸子超度,也就是那日在殡仪馆的一幕。 并委托王瘸子调查寺庙的一事,王瘸子当天晚上就去了,谁料这一去,第二天也死了。 魏大中夫妇见事情闹的这么大,未免怕了,此后再不敢提这事。 “你确定,你们看到的是自己的女儿,没有认错人?”我提高声音,加强语气认真道。 廖太太说,“不会错的,我女儿嘴唇边,有颗美人痣,当时她们正对着灯光,我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而且那些女孩中,还有两个我也见过?” “是谁?”菜花问。 廖太太满脸骇然,咽了口唾沫,缓缓道:“就是新闻里,被杀的另外两个女孩,新闻播放过她们的照片,所以我记忆犹新。” “你女儿在西门的哪个寺庙?”我看了看手表,一折腾快四点多了,赶紧切入主题。 “西郊的祥云寺!”魏大中帮着回答道。 “好了,魏先生、廖太太,打扰你们休息了,放心吧,有你女儿的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笑着伸出右手跟魏大中握了握,起身道。 菜花早就在一旁打哈欠了,跟着我走出魏宅,边发车边郁闷道:“秦哥,也就你有这个耐心,听他们讲了这么久的故事,我听的都犯瞌睡了。” 我跳上副驾驶,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他道:“你不懂,人在悲伤、心理过度幻想的时候,容易产生幻觉,不听完整个经过,我没法判断廖太太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现在你心理有谱了吗?”菜花咬着香烟,驾着车往祥云寺庙方向而去。 我点了点头,魏大中夫妇应该不像是说谎,但是我觉得他们看到的不是鬼魂,而是尸身,你不是说过,正常人是看不到鬼的吗?我刚刚查看过她们夫妇的气场,没有丝毫的玄门气息,所以他们看到的八成是尸身。 菜花点了点头说,若是这样,或许又是王志这些家伙搞的鬼,炼制冥母。 我沉思了片刻道:“我看不太像,若是炼制冥母,尸身会变形、走样,狰狞,而魏大中夫妇说魏洁脸上的痣都能看到,这证明魏洁至少身材与脸没走样,还有其他几个被杀的女孩都在,他们想要尸身做什么呢? 菜花皱眉道:“不会被我说中了,望天涯让她们当婊子吧!” “不可能,望天涯敢开金月亮,那是卖Y的是女鬼,警察看不到,而顾客吸入迷魂烟,才能看到女鬼之身,若是操纵尸身卖Y,嫖客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不是引火烧身吗?望天涯绝对不会这么傻的。”我想了想道。 迷雾太多了,杀人凶手到底想要利用尸身做什么,范老爷为什么要亲自出手杀掉王瘸子、李半仙,我也是一头的雾水,想的头疼。 “算了,咱们也别猜想了,到了一看就知道,看秃驴们到底搞什么鬼!”菜花道。 我依然在琢磨着这其中的关系,现在留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必须时刻谨慎,全面考虑问题,以节约时间。 车离祥云寺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我让菜花停下车来。 菜花刹住车郁闷道,怎么了? 下车,靠的太近了,容易引起人的怀疑,我扔掉快烫手指的烟头,冷静道。 好家伙,都快可以当特工了,听你的,菜花一听,弹飞烟蒂,跳下了车。 我俩猫着身子往祥云寺摸了过去,祥云寺是江东市最大的一个佛寺庙,相传这里的神佛非常的灵验,有求必灵,一年四季香火不断。 到了寺庙外,庙外立着哼哈二将石身,寺门早已经关闭,高高的朱红外墙足足有三米多高,绵延连亘数里,隐约还有亮灯的塔楼在山中闪烁,好不气派。 妈的,门锁了,菜花推了推骂道。 我四下快速的扫了一眼,祥云寺移山而伴,上山大门就这一条通道,大门已关,要想上山只能先上山,找机会翻墙了。 菜花,上山,魏大中不说他女儿在后山消失不见了吗?咱们就上后山,我决断道。 菜花吐了唾沫看着莽莽山林,无奈道:“奶奶的,跑了一晚上了,秦哥你不累,真服你了,以前你总说我精力旺盛,我看你现在才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我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菜花苦笑道:“菜花,我时间不多了,能不打兴奋剂么?” 菜花道:“成,上山,兄弟陪你。” 我俩强打起精神,绕到后山的羊肠小道,往山上走去,山间密密麻麻的栽着让人烦恼的杉树,锋利的长刺,刺的我又痒又疼。 第一百一十六章邪恶的祥云寺 穿过杉树林,我和菜花沿着外墙摸索了一阵,菜花停了下来,拍了拍胸口。 秦哥,他奶奶个腿的,不用再往上走了,这鸟寺庙太邪门了,菜花猫在墙角点了根烟,呼呼吸了几口递给了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夜,我也是疲乏的半死,接过香烟,抽了两口解乏。 “秦哥,你说这寺庙真几把怪,山增高一分,这院墙也增高一分,我看咱们再走上十万八千里也找不到入寺的路。”菜花嘟哝道。 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捻熄了烟蒂,手掐剑指,冥神入定,祥云寺据说从明朝就建寺了,国师道衍随朱棣攻打宁王时,曾在此挂单下榻,当时此寺并不叫祥云寺。 后来住持大师,在国师道衍的建议下,重新对寺庙进行整修,乃为今天的祥云寺。 这道衍和尚,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乃乱世高人,他亲自指点过的祥云寺,自然是不同一般。 冥神进入八卦阵中,只见祥云寺周遭尽呈青紫之气,而更奇怪的是,此寺竟无东南西北之分,方位一片模糊,让人难以捉摸。 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我皱眉道。 咋了秦哥,菜花问。 我自顾说,如果我没有记错冤鬼林就是不分东南西北,可是这祥云寺乃是佛门圣地,怎么可能连东南西北都没有呢,而且从卦象来看,也不是因为阴气导致的啊? 秦哥,你嘀咕啥呢,菜花见我满脸的迷惑,忙凑过头问。 菜花,气场呈青紫是什么情况,我想了想问他。 菜花摸着下巴的长须,惊叫道:“不好,他奶奶的这是妖气。” “什么意思?”我问。 菜花面色凝重说,秦哥,紫气乃是帝王、祥瑞之气,而青色则代表妖,青紫夹杂,则说明这里有已经修为厉害的妖人。 我皱眉不解道:“你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既然有紫气、帝王紫气,哪里还有妖怪敢在此撒野,再说了,这祥云寺里供奉佛门菩萨无数,哪有妖精敢擅闯此地。” 菜花说,这你就不懂了,修成形的妖怪有幻形的本事,妖以德行现世,则为青紫,比如传说中的金鹏大王,以妖入圣,就是青紫之色。八成祥云寺里有厉害的老妖,咱们哥俩可得小心点。 我有些纳闷了,祥云寺乃是江东市有名的灵验圣地,住持法空大师,募捐善款、普渡众生,祈福求雨,乃是当代佛门高僧,如果有妖精,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这什么法空搞不好就是个老妖,妖入佛寺,积攒功德,以佛入圣,这没有什么稀奇的,就好像出马的小仙找凡身积功德是一个道理,菜花说。 狗屁,妖入神庙,这庙里供奉的神仙、罗汉,不灭了他丫!我说。 菜花说,佛不比道,道是降妖除魔,佛只度不杀,更呆板的讲究因果,就算妖精再怎么作恶,也未必会诛灭,这也是为什么我常说秃驴假惺惺的原因。 先不说这个,咱们想办法进去再说吧,我道。 我对向来对佛、和尚什么的不感冒,也不想再去深究佛理的对与错。 秦哥,借我把力,我先上!菜花说着后退了几步。 这墙面光秃秃的,受力很困难,若是想单纯借力点上去,怕是困难。 菜花助跑两步,在靠近墙面的时候,我沉腰坐马,半蹲着身子,他在我肩膀上一点,我再一送,菜花弹进了院子。 菜花落入院子,席地一滚,卸掉冲力,在那边喊道:“秦哥,进来。” 我四下看了看,也没啥落脚的大石,想要单纯的爬上去怕是难,灵机一动,猛的发力掰断一棵小孩手臂粗的杉树,在地上一点,借着冲力高高弹起,跳了进去。 落入院子,菜花正在猫着身子四处看,“菜花,不用在这前面的神殿看了,去塔林。” 祥云寺共分为三院,前院为烧香上佛之地,中院为僧众歇息厢房,后院是塔林,据说是存放历代高僧舍利的塔林。 如果祥云寺与阴司有什么阴谋,定然是不会在大庭广众的神殿,八成可能是后山深处的塔林。 我刚要走,菜花嘘了一声,拉着我在墙角的假山旁蹲了下来。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轰隆隆!,院子里的石狮子陡然原地旋转了起来,朱红的高强在轰隆声中,慢慢的裂开了一道裂缝,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妖艳、性感的女人。 “嗖嗖!”那人耸了耸鼻子,往我俩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 我和菜花忙捏住鼻子,停止呼吸,全身放空,不敢散发半点元气。 黑衣人正要走过来看,两个和尚从侧边的神殿后门快步走了过来,手中打着微弱的灯笼,对那人不悦道:“黑使,怎么这么晚才来?”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道:“本使,今天去了趟江北,路上遇上两个多管闲事的外地阴倌,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嘿嘿。” “货,没有损失吧?”和尚谨慎的问道。 “放心吧,法空呢?”那人问。 和尚说,“住持早已等待多时,阴司那边最近催的太紧了,住持已经好几天没歇息了。” “最近是紧要关头,你们千万不能有半点的闪失,阴司那边传来消息,981的人已经盯上这边了,派来的高手已经在路上了!”黑袍人冷冷道。 左边的和尚干笑了一声说:“黑使未免危言耸听了,封二都折在江东,981成不了气候,倒是庙里的师兄弟最近都累的不成人形了,住持交代过的事情,不知道……” 黑使冷笑了一声,边说边掐了个手诀,指着身后的几个女人道:“最近风声紧,望公说了,那方面你们尽量还是忍忍吧,还有这些女人千万不要玩残了,留着还有用。” “多谢望公!“那两个和尚迫不及待的淫笑走到那几个女郎面前,浪笑着在女郎的身上抚摸起来。 那些女人就像是木偶一般,任由那两个和尚抚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从她们身上的气场来看,不像是尸身,八成是被人摄了魂魄。 摸了几把,其中一个和尚单掌合十,另一只手在女人的胸口击了一掌,那女人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和尚不悦道:“黑使,你不会是在玩我们吧?这都什么货色?” 黑使冷笑道:“你当处子好找么?有得上就不错了,就这几个女人,还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将就点吧,嘿嘿!” 那和尚恼怒,双眼一睁,就要发飙,另一个忙劝道:“戒色师弟,算了,阴司的大事要紧。” 说着,打着灯笼,领着黑使往后院走去。 黑使一走,我和菜花从假山后这才探出身子,暗叫虚惊一场,还好这两个淫荡的秃驴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和菜花肯定会被那黑衣人发现,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妈的,这地方果然有问题,还戒色,我呸,就这人渣还不定祸害了多少少女,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忿然道。 跟上去,这黑衣人八成是望天涯手下的人,我说老杂毛到处抓鬼卖淫,怎么没人管,合着狗日的早就跟阴司的鬼渣勾结在一块了,我说。 菜花说,秦哥,这个黑使也有问题,说话不是本声,而是用变声符变过的! 我边走边压低声音说,这人的本事怕不在望天涯之下,而且他的鼻子特别灵验,咱哥俩最好是闭气而行。 戒色二僧与那黑衣人领着几个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穿过厢房旁的偏僻小道,进入了后山的塔林,在塔林中左转又绕了一阵,我和菜花好几次差点跟丢了。 这后山塔林都是古塔,看起来都差不多,塔林中间穿插着石雕、假山,初看不觉有奇,但稍加注意,我发现整个塔林按照八卦大阵而立的,一进入塔林,无论你从哪个方位看,眼前都会有一座古塔挡住你的视线,根本没法取照参照物。 还好我对八卦阵法稍微有些了解,若是换了常人,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这偌大的塔林。 绕了一阵,两个和尚与黑衣人在一座刻有巨大万字符的古塔前停了下来,戒色抬起头看着那万字符双手合十,朗声念道:“阿弥陀佛!” 轰!石塔陡然现出一个黑色的洞口,一股奇寒的阴风从里面卷了出来,虽然我与菜花隔了百米的距离,依然清晰的可以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这股冰寒除了刺骨,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威势,压的我心头突跳,呼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来。 戒色等人走进了黑洞,轰!几秒钟后,石塔黑洞关闭,巨大的万字符重新合在了一起,阴风陡然而息。 菜花,你不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么?我搓了搓手,小声说。 秦哥,你也感觉到了? 上次体会到这种刺骨的冰寒的威压,还是在上阴关飘渺城的时候,没错这种阴寒只有阴司才有。 而且似乎比飘渺城的阴气还要来的刺骨,要知道我和菜花现在的修为绝不算低了,尤其是菜花,以前飘渺城的阴关对他就没啥影响,而现在他反而感觉到了这股阴气的可怕,足见这塔里必定是比下阴关更阴森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七章黄泉铸造厂 我和菜花轻声走到古塔前,菜花刚要踏脚上前往那万字符摸去,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我擦,你急什么啊!” 说完,我指了指他的脚下! 塔林到处都是落叶,唯有我们脚下这一小块地方,扑在全都是干净、幽寒的青石砖,每块青砖上面刻着喃唔阿弥陀佛佛号。 菜花略略看了一眼,嘟哝道:“秦哥,你就是太多疑了,你真当电视里演的,机关重重呢。” 别动!你不觉得古塔这么重要的位置,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不很奇怪么?我无奈的对这个大线条的白痴道。 要知道祥云寺是在道衍的指点下改造的,这道衍和尚一生最好阴谋、腹黑,阴人无数,机关、天机无所不通,助燕王朱棣谋得天下。 这古塔既然跟他有关,自然是机关重重。 前面那两个和尚与黑使走路一直是歪歪扭扭的,料想这塔前至关之地,也隐藏着机关、阵术,若是踏错一步,必然丧命。 想到这,我示意菜花退到我的身后,闭目冥神一看,八卦幻象中,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尽皆按照九宫之数排列,共有九格,全是凶、死之相。 秦哥,你到底走不走,这都快五点了!菜花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随手捡了几块石子,透过卦象,仔细的琢磨起来。 菜花,前面和尚的步法你还记得不,就从咱们脚下的位置开始。 菜花想了想说,好像是记不全了,大概是这样的吧。 说完,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 九宫格天机无数,要破是件很费劲的事情,如果真是按照道衍这样的高人布置的,估计得想破脑袋了。 不过从菜花走的那几步来看,我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我没看错,按照菜花所演示的应该是1*3*3,想必是这里的和尚太笨,有人刻意把这个九宫换成了简单的格局。 既然是1*3*3格局,那就好说了,只要找到1.也就是最核心的一步,后面的每踏两个三位,就能成九过阵。 我按照领头和尚戒色的身高、步长,稍微推算了一下,这些都不难,有公式,我上高中那会儿没少看福尔摩斯,稍微琢磨了一下,我随手捏了一块石头,屈指一弹,落在了戒色步长落下的最可能的一块青石上。 “成了,菜花跟我走。”我按照戒色的步长,又连踏了两个位置,连占两个3,走到了古塔前。 古塔前的万字壁散发着一股森寒的阴气,巨大的万字上流动着黑色的液体。 我伸手摸了一下,手心全是血,那些血阴气极重,透入掌心,手都麻了。 “什么情况。”我问菜花。 菜花面色凝重说,“这万字符应该是用来压制这里面的阴气的,到了现在被阴气所侵,已经染上了邪性,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万字是反万字吗?” 我凑近一看,还真是的,万字的边角朝向与传统的佛家万字完全相反,或许真如菜花所说,这里的妖精太邪了,猖狂到佛教圣符也敢玷污、毁坏。 “菜花,咱们警醒点,一旦情况不妙脱身要紧。” “放心吧,秦哥,我来开门,淫僧的法子老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谨慎的站在菜花的身旁,元气集于双掌,为菜花护法,一旦情况不妙,也可立即出手。 菜花双掌合十,朗声念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万字符没有任何的反应,菜花郁闷的舔了舔嘴唇,重新念了几声,见还是没有反应他就有些急了,抬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扎在万字符上。 我草,什么几把破门,太不给老子面子了,菜花啐了一口骂道。 是不是,你方法不对?我道。 陡然一想,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菜花愣看着我,不悦说:“秦哥,你笑啥啊!” 菜花是关西口音,而戒色则是江东纯本地口音,两人念出的佛号声音差别很大,看来这玩意也是声控的,而且还比较精准。 想着,我双手合十,用江东口音喊了一声阿弥陀佛,轰隆隆,万字符陡然裂开,迅疾、刺骨的阴风像刀子一样破开空间,切割者我和菜花的肌肤。 我草,什么情况,这不他奶奶的欺负人么?菜花有些傻眼了。 人品问题,我哈哈一笑,当先钻了进去。 轰隆,我和菜花刚进去,那万字符石壁重新愈合,里面更加的漆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走的有些急,咚!我一头撞在石壁上,鼻尖火辣辣的疼,忙用手一摸,石壁冰寒无比。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撞在我身上,忙问。 菜花,你摸摸!我说。 菜花在墙壁上摸了摸说,“是冥石,这里面通往的是另外一个空间。” 一提起冥石,我心里就有些发毛,上次在刘师公的竹林,一进入冥石就到了陌生的空明山,也不知道这次是通往哪里,从洞里强烈的刺骨阴风来看,还不知道通往什么鬼地方了。 “这回总该我显身手了吧。”菜花嘿嘿一笑,双手运足坤阴之气,冥石感觉到他强大的阴气,缓缓的流荡,形成了漩涡。 开了,进!菜花笑着一头钻了进去。 我忙跟上,暗道也真是天意,若是换了我跟另一人来此地,就算是能进塔,也休想进得了冥石。 冥石乃是阴间之物,只认阴气,不认阳气,也只有菜花的至阴的元气才能破开,换了我,只有用蛮力了,那样一来,肯定会惊动冥石那边的人。 进了冥石,走了一阵,又是冥石。 我草,怪不得没有人看守了,这么多冥石,换了谁都别想闯进来,我暗道。 一连过了几道冥石,我和菜花都快被刺骨的阴风吹的迷糊了,才有了新的眉目。 阴风越来越强烈,隐约还能听到金铁的交鸣声,叮当叮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和菜花一喜,忙往发声的地方钻了过去。 摸了一阵黑,慢慢有了光,浓烈的火热的浪潮夹杂着铁腥味混合着阴风扑面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火光闪亮的地下大岩洞出现在我和菜花的面前,岩洞四周燃烧着无数的火盆子,将整个岩洞照的亮如白昼。 在岩洞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黄浊的池水咕隆咕隆的冒着气泡,如同沸腾的药汤,怪异的事,这洞里的刺骨阴气,正是从那池子里散发出来的,给人一种强大的反差。 围绕着水池,百十光头和尚浑身汗如雨下,正光着膀子拿着铁锤叮咚叮咚的锤炼着散发黑色幽光的铁石。 另外一些人,拉风箱的拉风箱,风箱内火红的熔浆噼啵跳动,一旁的和尚不停的往锅炉内扔黑色的石块,一行人忙的不亦乐乎。 叮当!一个和尚锤炼完,顺手将手中散发黑色幽光的铁石铸型顺手就往那池子里扔了去,兹兹!片刻后,旁边的和尚把那幽石捞了出来,一把长剑豁然而现,在火光下散发幽冷的光芒。 冥器,他们在练冥器!菜花面色大惊,小声道。 什么冥器?我忙拉着他绕到了一个墙壁上的小岩洞口,边盯着下面的情况边问。 这地方我俩完全不熟悉,又怎么的怪异,不趟趟地儿,贸然闯进去,必死无疑。 那些和尚一个个肌肉如虬龙般,铁锤抡的风车一般,一看都是好手,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找锤啊。 阴司的武器,菜花冷冷道。 你不是说阴司的武器凡间造不出来,只有经过黄泉的武器造办处才能成吗?我不解的问道。 菜花皱眉嘟哝道:“妈的,我也纳闷啊,阴间对兵器的管制可比凡间枪支管理严格,私藏兵器,那可是杀魂的死罪。” “秦哥,你看到没,那些黑色的铁块,又称玄铁石,坚硬无比,阴司黄泉有产,在凡间极其难找,每年只有南海海底打捞了一些,现在市场价已经炒到七万多一斤,这玩意密度大,一块拳头大的玄铁就得十几公斤,不是一般的烧钱啊。”菜花指着风箱熔炉旁那堆的跟小山似的黑色铁块道。 我草,他们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玄铁的,这得多少钱?我暗问道。 菜花指着冒着气泡的水池,摇头沉声道:“玄铁只要有钱还是能买到的,我担心的是那个。” 我从来没见过阴气这么重的水池,玄铁打成型后,被那池水一泡,登时变的阴气四射,幽光闪烁,锋利无比。 “那是啥?”我问。 菜花说,黄泉水! 然后又加重语气说,偷来的黄泉水。 偷来的?我惊讶问道。 菜花点头说,没错,黄泉乃是地府幽冥之下的凶险之地,黄泉一落三千丈,黄泉是地府单独的空间,地藏菩萨、钟馗都在幽冥神山镇守。 这个我知道,传闻黄泉底下锁了无数的凶神、恶煞,厉鬼,是绝对的禁地,我道。 菜花摇头说,黄泉据说有地藏、东岳帝君的封印,那些邪神、恶煞倒是不足为惧,钟天师镇守幽冥神山,是为了督查兵器造办处,你忘了阴司是封建制度,他们最怕的就是造反,所以对兵器、钱币看管的特别严格。 第一百一十八章恶灵花 其实我还是很纳闷,既然黄泉如此凶恶,又有钟天师看守,怎么可能会被人偷呢?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我和菜花忙低下头,“菜花,咱们去别处瞅瞅去!” 我看这岩洞大的很,肯定还有别的玄机,也不知道黑使把那四个被摄了魂魄的女人带到哪去了? 菜花点了点头,我俩借着在狭窄的小石栈道里,猫着身子往下偷偷溜去,一阵香风扑鼻,又是两个和尚带着几个女人从外面进了来。 这些女人穿着很简单,有两个还穿着睡衣,估计是这些秃驴用邪术摄魂抢来的,我想了想,与其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般瞎转,倒不如跟着这些和尚,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跟着和尚在蜿蜒曲折的栈道里走了一阵,这路是越往下越倾斜的厉害,走到下面的时候,黄泉水池散发的刺鼻铁腥味与冰寒阴气夹杂,让人很不好受。 约莫十分钟,和尚钻进了门形的大冥石,我和菜花忙跟了过去,远远就闻到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啊!菜花刚抬脚进去,发出一声惊讶又缩了回来。 咋了?我忙问。 菜花退让半边身子说:“你自己看吧!” 我探头过去一看,眼前是一片浩瀚无边的花海,那股迷人的芬芳正是从花海传来。 只见那花长的整齐一致,大概有一米多高,上叶无柄,叶片是一片片圆圆的树叶,散发着青色的光泽,簇拥着上面的花朵。 让人骇然的是,那花朵足足有足球一般大小,呈青紫之色,花顶上长着乌黑浓密的绒毛,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张张濒临死亡的人脸,在阴风中怵怵挣扎。 那一张张狰狞脸,我和菜花见的最多了,在冤鬼林时,菜花被勒住喉咙就是那副死德性,怪不得他一见就缩了回来。 我看的直是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骤起,倒抽一口凉气说:“奶奶的,这是什么鸟花,太他妈吓人了。” 我这一说话,走在前方的和尚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呵斥道:“谁?” “师兄,有人混进来了。” “好大狗胆!” 两人怒喝一声,转身往我和菜花方向猛冲了过来,我暗道不好,菜花转身就要往冥石大门钻回去。 我忙拉住他,当机立断说:“外面那么多人,被他们吼一嗓子,咱们就死定了,不如……” 菜花会意,嘿嘿冷笑一声,拉着我侧身靠在冥石门口。 两个和尚沿着花海的长廊蹬蹬的冲门口冲了过来,我和菜花陡然而起,积蓄的元气在瞬间爆发。 菜花扬起就是一拳,往左侧和尚胸口重击,那和尚意识到遇到了高手,忙沉腰坐马,伸手扬肘,护在胸前。 哼!菜花冷哼一声,拳势不减反增,没有任何的花哨,拳击当空,重重的砸在和尚的两肘上。 咔嚓!肘骨碎裂的同时,菜花如同箭一般随着和尚腾空的身子而动,待他刚落地,又是一记掌刀击在和尚的喉咙,收了他的狗命,同时屈指一点戳在尸体的眉心上,将那人的魂魄击散,确保无后顾之忧。 这小子整个手法干净利落,我这边却难缠的多,那和尚虽然元气不如我充沛,拳脚功夫却强大的很,拳打脚踢,罡风四射。 我见菜花已经解决了战斗,心想也不能落后啊,忙踏七星步,侧身一绕,屈节成指,戳在和尚的天灵穴,直接击散了他的魂魄。 那和尚魂魄尽碎,身子一歪,软软的倒了下来。 秦哥,这手法够狠啊,菜花笑嘻嘻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忙道:“别美了,趁着没人先处理了这两具尸体。” 说完,单手提着尸体往那花海中抛了去,尸体一没入花海,四周的花,呼啦啦的垂下了花朵,几张狰狞的人脸花,裂开一道口,往那两具尸体啃了去。 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不到片刻,两具尸体就被吃的精光。 “这什么花,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我边走边问。 正说话之间,陡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身子也麻软了起来,“妈的,菜花,快闭住气,这花有毒。”我道。 菜花却像是没事,只是哎呀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白色的药丸递给我,“秦哥,你把这个吃了。” 药丸一入喉,一股凉气直冲脑门,那种恶心、难受的晕沉立消,全身毛孔都像是通透了一般。 “怎么样,没事吧。”菜花忙问。 “你小子怎么没事?”我疑惑道。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忘了,我可是阴山派的,这点小毒、小害哪能伤的了我,你刚刚吃的是地霜丸,专门避尸气、阴毒的。” 我一听这名字,心中舒服的多了,就怕这小子又闹出什么狗屎丸、猪屎丸一类恶心的玩意。 菜花,你晓得这花是什么来头吗?我将披风拉的更高一些,往沿着花海的长廊那头边走边问。 菜花说,刚刚不知道,不过你一中毒,我就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恶灵花,专门用尸体栽培,靠阴气而生的一种花。 他接着说,这种花在冷兵器时代曾经发挥过积极的作用,每逢两兵交战,尸体堆积如山,为了处理尸体,防止瘟疫,当地的老百姓就会在埋放尸堆的地方撒下恶灵花的种子。 这种花一吸尸气与阴气,就会长的特别快,往往最后会把腐尸吃的干干净净,根除瘟疫的源头。 但是后来,人们发现恶灵花的香味有迷魂、麻醉的作用,更可怕的是它的果实,能作为镇定、麻醉、致幻,东汉时期,传说神医华佗的麻醉剂中就有恶灵花的果粉。 但是这种花到了明朝,因其恶性,与聚阴的功效,被朱元璋认为是影响国运的肮脏之物,朱元璋乃是真龙天下,一声令下,龙气盖天,哪容得下恶灵花的生存,自此此花在人间销声匿迹,在这能见到这么多,简直就是奇迹,要知道真龙之气,无坚不摧,能够将此花保存下来的人,一定是高人。 “嗯,你看到没,这地方的恶灵花长的这么茂盛,又有至阴黄泉水灌溉,形成独立空间,显然已属于阴司地界。”我指着天,点头道。 天空阴沉、昏暗,无日月之光,空气冰冷、沉郁,这正是阴司的特征。 菜花道:“看来这里是阴司的一个秘密据点,阴司果然出了乱子,而且肯定跟范无救脱不了关系,李半仙和王瘸子搞不好就是发现了他们的这个秘密,这才遭到了范无救灭口。” “很有可能,他们大肆的偷黄泉水,私造冥兵,搞不好是想阴谋造反。” 菜花冷笑道:“哼,凭他们也想造反,迟早老子要灭了这群宵小鼠辈。” 我一见菜花满脸的傲气与阴鸷,像是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忙踢了他一脚道:“他们造反那是阴司的事情,咱们只需把这里的一切告诉钟天师就成了,管你个几把事啊。” 菜花回过神来,嘿嘿挠头笑道:“就是,管我屁事,我咋突然想到了这个。” 说话间,我走到被和尚新带来几个女人跟前,上下打量几眼,这些女人姿色还算不错,从身材、面容来看,两个少妇,两个少女,其中一个看似应该是初中小萝莉。 “我草,这群和尚的口味真重,玩少妇也就算了,连女娃子都不放过,真他妈畜生。”菜花骂道。 我看那些女人眼球浑浊,呆滞无神,一看就是被勾了魂,忙探指在她们脉门一拨,“还好,魂魄还在,估计是被迷魂了。” 说着,就要伸手解掉女人身上的勾魂咒。 菜花一把拉住他,铁青着脸道:“秦哥,你他妈疯了吧,一旦她们醒过来,呜哇乱哭乱叫,咱们都得翘辫子。” 我这人虽说平时自私,但也不能眼巴巴看着这些女人被害啊,顿时有些慌乱了,“那咋办?” 菜花说,你解开勾魂咒,她们得死,不解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且她们可以作为咱们的屏障不是? 我会意,一想也是,这里处处危险,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行,咱们就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一旦有人问,咱们就统一口径,是邪宗孙五阳的人,知道吗?” 我琢磨着既然望天涯的黑使在此处,我两人若是再假冒望老怪的人,必然会被黑使揭穿,眼下也只能打着邪宗使者的招牌了。 菜花嘿嘿一笑,“好叻,你是军师,全听你的。” 菜花引了魂咒,与我领着那四个女人沿着那条长廊往前头昂首走去。 这长廊沿着广阔的恶灵花海湴而建,我和菜花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奈何这长廊怪异的很,四综错落,转了一大圈,绕来绕去,始终就走不出去,显然是机关门道的。 “我草,都六点了,快天亮了,咱哥俩不会被困在这鸟地方吧。”菜花有些焦躁了起来。 偏偏在这鸟地方还没法点烟提神,浓郁的阴气,氧气含量极低,心头如同重鼓在锤一般,呼吸很是难受。 “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想了想,决意道。 虽然我很想继续探下去,但眼下情况容不得我俩有更多的时间去摸索走出长廊的法子,万一被望天涯手下的人认出来,就大麻烦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妖僧法空 一个脸色苍白的和尚笑嘻嘻的迎面就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摸其中一个少妇的脸蛋,我上前一步,挡住他,厉声喝道:“干什么?” 那人被我狰狞的面具吓了一跳,退后谨慎问道:“小僧戒贤,你们是什么人,戒严、戒慈呢?” “什么戒严、戒慈,我二人是邪宗护法孙五阳长老手下使者,都给我听好了,这些女子是送给法空住持的,谁敢妄动一根指头,莫怪老子手下无情。”我冷冷道。 那和尚嘻嘻一笑,“住持师父玩完了,还不得轮到我们,使者大人,何必这么较真呢?” 又见我眼神凛冽,自讨了没趣,不悦道:“行了,人交给我,你们回去吧。” “你什么几把玩意,孙长老说了,这些女人必须交到住持大师手里,再说了,望天涯手下的黑使尚能讨杯酒喝,你这秃驴难道是看不起我邪宗?”菜花扬手就要打那和尚。 “哪里,哪里,那你们就跟贫僧来吧。”戒贤贼眼在那四个女人身上浪荡的扫了一圈,干咽了一口唾沫,忙在前边引路。 我和菜花相视一笑,看来邪宗果然与望天涯、法空这伙人有勾结,暗自庆幸蒙对了。 连忙跟了过去,戒贤引着我们在长廊左穿又突,不多时从一座假山后穿了出来,眼前豁然一亮,一座散发冲天青紫色妖气的府邸出现在眼前。 且看那座府邸华丽、庄严,墙身通体朱赤色,门前立着九龙铜鼎,榬柱外度灿烂金粉,雕刻盘龙,府邸上的牌匾上刻四个金粉大字:“永乐殿!” 永乐?我心中嘀咕了一下,永乐皇帝可不就是朱棣,当年朱棣率大军南下谋宁王之时,那时仍为燕王,看来传说中道衍和尚入住祥云寺确实是真的,而且朱棣也曾下次下榻,并且暗修府邸。 永乐殿,看来朱棣南下之时,道衍和尚已经知道他必登九五之位,否则也不敢以黄龙立殿,须知朱元璋天威浩荡,龙气无匹,定是以龙气驱散恶灵花、平天下戾气,又与刘基内耗,龙气传到皇孙朱允炆手里已经衰竭,压制不住朱棣。 不对啊,此处有龙气,法空这些妖魔怎还敢入内,菜花皱眉嘀咕道。 菜花,怎么了?我悄声问。 菜花迷惑道:“朱家龙气五行为金龙,好斗好杀,尤其是朱元璋,此人嫉恶如仇,他临朝时,邪魔尽皆隐蔽,既有朱家龙气,怎可能成为妖地。” 我说:“是啊,挺邪门的,人间绝迹的恶灵花也残存在此处,分明是与朱元璋对着干。” 正说着,戒贤回过头冷笑道:“两位使者再此稍等,我进去通报住持大师。” 戒贤和尚刚要引着我们就要入正厅,一旁偏门两个和尚抬着蒙着白布的担架,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满脸的惬意与舒坦,脸上还带着刚刚爽完的潮红。 “又死了一个?”戒贤背着手,傲然冷问道。 那两个和尚收起笑意,恭敬道:“戒贤师兄,近来师兄弟们压力太大,所以玩起来……” 说话之间两人的目光落在了新来四女身上,舔着嘴唇骚了几眼道:“戒贤师兄,真厉害,这身段真够火辣的呀。” 戒贤沉声咳了咳道:“只要完成阴司的任务,你们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 说着,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在浓烈的血腥味中,一个浑身伤痕、血迹的赤裸少女,躺在担架上已经奄奄一息,见我二人,眼中滑落几滴血泪。 我咬了咬牙就要上前,菜花知我心软,忙拉住我,冷冷的摇了摇头,我的身躯在颤抖着,恨不得将这群毫无人性的人渣杀光。 “嗯,抬下去,喂恶灵花吧。”戒贤盖上白布,面无表情冷冷道。 那两个和尚道:“戒贤师兄,望老头那边最近风声紧,而且又被各处的阴倌给盯上了,走货的人少,住持说了,留着她们的尸身走货。” 戒贤点头道:“嗯,那就把人带到法房,交给法虚师叔吧。” 待两个和尚离去,戒贤合十对我道:“两位稍等,容我进去通报。” “秦哥,消消气,咱们现在自身难保,身外之事,先放一放吧。”菜花见我面色难过,劝慰道。 我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秦哥,我知道望天涯为什么能给祥云寺提供这么多玄铁了。”菜花道。 提供这么玄铁,若非富可敌国的人,哪能有此财力。 “他们是靠贩卖恶灵果粉走货获得巨利!”菜花指着满目琳琅的恶灵花冷冷道。 “恶灵花?”我疑惑问道。 若是说卖白面获巨利我还信,可是这恶灵花能卖钱么? 菜花解释道:“秦哥,恶灵花果实磨成粉的迷幻、麻痹作用比罂粟不知道要强几百倍,人一旦吸食上果粉,就会飘飘欲仙,而且产生无与伦比的美好幻觉,只是我没想到望天涯这畜生不择手段,把这种灭绝的妖花带到凡间,这人不死,华夏必乱!” 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金三角每年源源不断的从大西南往华夏输送白面,望天涯再把这种至邪的玩意带到阳间,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先是逼迫女鬼卖淫,现在又制作果粉,可谓华夏最无耻、最可恨的奸商、蛀虫。 我和菜花正聊着,戒贤笑着从大厅走了出来,合十道:“两位使者,住持大师有请,请随小僧入殿。” 我和菜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法空乃是老妖,我俩原本进来浑水摸鱼,哪曾想真见他,这万一要是被他当场逮个正着,那只有给恶灵花当养料的命了。 戒贤见我和菜花神态有些紧张,冷笑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一个个嚷着想见住持,真见了住持,却又无胆。” “尼玛找死是吧,老子会怕见他?领路。”菜花来脾气了,二话不说跟着戒贤往大殿走去。 我连忙跟了过去,刚走到大殿的门口,两个小沙弥迎了过来,其中一个拿着黑色的布鞋恭敬的递了过来,“进殿请换鞋!” “真几把麻烦!”菜花骂了一句,跟我脱掉皮鞋,套上了布鞋,那布鞋似乎专为我二人量身打造,穿着刚好合适,软弹轻盈,倒还挺舒服。 另一个小沙弥,拿着柳条枝从一个铜盆里往我二人身上掸水,那水滴在我身上冰凉刺骨,我一摸湿滑滑的,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味。 “净身完毕,请入殿!”这才引我二人穿过外室,进入正中大殿。 “叮咚!”几声铜钟的清脆之声,小沙弥掀开帘子,我和菜花走了进去。 只见巍峨、雄伟的大雄宝殿,左右分立四个蒲团,先前所见的黑使端坐在左首蒲团,另外三个相陪的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西服,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死气,正是望天涯手下的尸身保镖。 “住持,邪宗的使者来了。”戒贤对着正中央的菩萨拜道。 我和菜花这才注意到法空,只见宝殿正中莲台金座上端坐着一个带着八部天龙菩萨像法帽,身穿镶金丝边袈裟的僧人,此人面如冠玉,面色白净,身材修长,眼眉细长,唇白齿红,生的好不标志。 “这张脸不去当明星,当和尚真是可惜了,活脱脱的一韩国明星啊。”我暗道,历来只听江东住持圣僧法空的大名,没想到却是这么大帅哥,让我很是惊讶。 “秦哥,我原本以为你长的就够娘的了,没想到这厮长的比你还秀气,怪不得有洁癖,我草。”菜花轻声嘀咕道。 我没搭理他,右手放在左胸,微微点头道:“邪宗孙五阳长老麾下使者王志、张剑,见过住持圣僧。” 菜花微微愣了愣,只能无奈的跟我学了这个动作,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这个姿势还是我见王志跟孙五阳的礼敬,既然这小子到处坑我和菜花,老子今天也坑他一把,玩不死这孙子。 想到这,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还好隔着面具,不然非得穿帮。 “既是邪宗的朋友,请上座吧。”法空眼神朴实无光,没有任何的威压,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菜花与我不习惯的蒲团上跪坐了下来,“秦哥,糟糕了,法空修为了不得,估计快要脱妖体,入圣了。” 我对玄门的修炼,并没有什么概念,不过在我认识的玄门高手中,法空是唯一一个眼神朴实无华的人,他的眸子就想三岁儿童一般纯净,无邪无欲,真不敢相信这丫居然是一大淫魔。 “哼!邪宗的人也有脸坐在这里?”对面的黑使冷哼了一声,一拍面前的古檀木几案冷喝道。 “看来黑使大人对我邪宗有意见?还请赐教。”我微微笑道。 “此次放杀帝出关,望大人多次令你配合,剿灭阴倌,你们倒好胆小如龟,龟缩不动,倘若杀帝为阴倌狙杀,你们其罪难逃。”黑使大喝道。 “黑使大人,张献忠在我空明山,好吃好喝,还请放心。”我笑道。 “哼,剿灭江东阴倌,你们邪宗倒是收益不小,障碍铲除了,你们下一步是否该扬名天下了?”黑使热嘲冷讽道,“望公让本使带个话,若是这次起不出宝藏,邪宗休想进去江东一步。” “那好,我王志也替孙大人把话放在这,望公若是老老实实做他的生意自是最好,邪宗必取江东,谁若阻挡,必诛!” 我佯作怒喝,猛的发力,一掌震碎了面前的桌椅。 反正背黑锅的是王志,我越给他拉仇恨越爽,到时候他们就内斗去吧,我心中狂喜。 第一百二十章尸身复仇 黑使被我气的邪目快要喷火,奈何碍着法空的面子却也发作不得。 “好了,两位不要闹了,咱们都是为范老爷办事,眼下江东经历此大乱,必然会引起上面的重视,大家务必精诚一致,阿弥陀佛。”法空微微一笑,念了声佛号。 “住持,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佯作恭敬问道。 法空道:“范老爷传来了冥旨,从明日起加铸冥币,同时冥兵也得抓紧,黑使,请你回去告知望天涯,加大货物出口,我会派本寺高手随性,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同时,王使你二人传本座法旨,让孙长老务必协助张献忠起出豪格宝藏,一切需要以范老爷的大事为准。” “住持,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本使告退。”黑使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拂袖愤然而去。 看来邪宗、望天涯、祥云寺都是为范老爷办事,不过这三股势力似乎并不那么简单,表面上是一股绳,实际上各怀鬼胎。 “住持,两位使者带来的邪宗献给您的礼物,其中还有一个处子。”戒贤低头猥琐笑道。 草,这杂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菜花暗骂了一句。 法空凝眉皱道:“戒贤,你把人带到法房,交给法虚长老吧。” “住持,您自己都没享用,何必便宜法虚师叔呢,再说这人要是到了他手上,我们可就……” “戒贤,去吧,大局为重,法虚最近早有怨言,是时候犒劳一下法房的僧众了。”法虚粘指道。 “法空住持,这女人江东大把的有,只要您想要,以后每日我们都可以给你送一批过来。”我心想若是外面那四个女人落在法空的手上,怕是难逃厄运,如果被带到法房,我和菜花还有机会营救,是以连忙打岔。 “住持……”戒贤还想说什么。 “好了,本座要打坐了,你们都下去吧。”法空挥了挥手,说话间,周身青光大放,那莲花宝座旋转了几圈,慢慢的从法台沉了下去。 戒贤无奈的叹了口气,招手唤来两个僧众道:“你们,把外面的四个女人带到法房法虚师叔那。” 旋又嘀咕道:“可惜了四个这么迷人的娘们,竟然要落入法虚师叔手里,哎,白忙活了。” “两位,请回吧!”戒贤见我二人在法殿里四处张望,冷漠道。 “哼!”菜花长身而起,瞪了他一眼,与我走出了法殿。 秦哥,接下来怎么办?菜花边走边问。 我与他绕到了永乐大殿的角落,麻利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道:“既然咱们来了,索性探个究竟,尽量想办法把那些女人救出淫窟。” 菜花点头道,成,那咱们就去法房。 可惜了咱们没有七十二变的本事,不然必然能搅他个鸡犬不宁。 我和菜花跟着到了东面的法房,法房内点着火盆子,非常的冷清,偌大的偏厅里只有个在翻看着裸女杂志的小和尚。 “看来人已经带进去了,搞定那小秃驴。”我暗道。 我冲菜花打了个手势,大步往和尚走了过去,那小和尚合上杂志,见我着装奇怪的很,皱眉问道:“这里是法堂,闲人免入,你们是什么人?” 我咳了咳道:“我是邪宗的王志,找法虚大师。” 那小和尚不悦的挥了挥手道:“法虚大师从不见外人,你们走吧。” 如果我非得见法虚老秃驴呢?我声音一冷,干笑道。 那小和尚意识到不妙,刚要叫,菜花从我身后猛的探出身子,闪电般掠到小和尚的身前,单手扣住他的脖子,咔嚓一声,那小和尚抽搐了两下,软倒在地上。 菜花顺手把小和尚的尸体扔在墙角,随手扯从大厅的桌上扯了块黑布,罩在尸体上,拍手笑道:“搞定,草法虚老秃驴,走起!” 我和菜花谨慎的往法堂里边走去,越往里边越黑暗,一个厅连着一个厅的,仿似没有尽头一般。 穿了四个厅堂,耳际传来女人的挣扎声,我面色一紧,忙钻了进去,里面是类似庙堂的小殿,门口立着两尊狰狞的佛教护法金刚神像,殿门张开着一条小缝,透过小缝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火光。 “啊,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女人悲泣的声音像针一样刺在我和菜花的心上。 “好你个淫僧,今天非草死你不可。”菜花抬腿就要往殿里冲,在他的字典里素来没有害怕二字,这又冷清无人,是以他毫不畏惧。 我忙拉住他,小声道:“你激动个几把啊,那法虚可是祥云寺的长老,咱们这么贸然杀进去,万一杀不了他,反而会受累,到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那你说咋办?”菜花沉声道。 “偷袭,咱们联手击杀他,争取一击必杀。”我咬了咬牙道。 怕菜花再冲动,我示意他跟着我,看我指令行动。 当先摸入那小殿庙,殿内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万字佛号,十数具棺材整齐的摆放在庙堂内,每具棺材都贴着编号。 我侧耳细听了一下,女人的哭泣声似乎是从偏殿传来的,刚要入偏殿,两个和尚抬着一具血淋淋的女尸走了出来,“哎,法虚长老也真是,干嘛每次都把人玩死了,弄的咱们也没个快活的,听住持那边的弟兄说,每天都有女人玩,可惜咱们呆在这不见天日的法殿,每天就守着这些女尸,毫无乐趣。” “你就别抱怨了,小心长老派你去走货,听说江北、江南两市的阴倌最近已经开始起疑心了,咱们寺已经折了好几个弟兄了。” “嗯,咱们还是认命吧,哎!” 两个和尚打了水,给那女尸擦拭着身体,趁机自然是一番猥琐的揩油、乱摸,待将尸体清洗干净了。 “戒正,别摸了,赶紧填货吧。” 双手在尸身上乱摸的戒正不舍的抽开手,从旁边的角落拖出一个大箱子,打开箱子,一股清香弥漫殿内,只见箱子里满是一颗颗青色的小球,足足有上千颗。 “奶奶的,是恶灵花的果粉球,原来这群杂毛就是这么走货的。”菜花两拳紧握,因为愤怒,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戒正拿了一把锋利的耳角尖刀,像解剖猪狗一般将女孩的尸身剖开,将青色的小球快速的塞入被掏空的尸身,然后又缝好,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塞的够多了,这妞要是走出去,那可真是价值连城了,哈哈!”戒正边洗手边道。 狗日的,太他妈不是人了,这么小的姑娘都下得了手,这群淫僧,老子不将他们碎尸万段,我就不叫张菜花。 被放入棺材的正是那四个女人中的初中女孩,看着惨剧在眼前发生,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暗自咬碎钢牙。 走,先杀了这两个小畜生,我眼中杀机一凛,贴着墙角准备往二人抢杀过去。 “哐当!”殿门轰然洞开,伴随着沉重的呼吸与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光头和尚领着几个女人走了进来,这和尚光着膀子,浑身的刀疤,尤其是眉心的刀疤更显狰狞,整个人活脱脱的就是一尊凶神。 “戒武师兄!”戒正忙欣喜的迎了过来,“货都走出去了吗?” 转而往那几个女人看了一眼,皱眉道:“师兄,出去的时候不是七人吗?怎么只剩下五个了,还有两个呢?” 戒武扬手不耐烦道:“甭说了,货是走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遇到几个乞丐,奶奶个腿的,缠着了老子,弄丢了两个。” “乞丐,几个乞丐能难住师兄你?” “你懂个屁,这些乞丐都是好手,也怪了,江东啥时候多了这么一帮乞丐高手。”戒武摸了摸光头纳闷道。 “算了,先不说这个,货出去了就好,奄嘛弥叭呢哞!”戒正双手合十,猛喝一声,戒武身后的女人全部乖乖的麻木的往自己的棺材走去。 借着火盆的光线,我隐约可以看到躺入八号棺材的女孩嘴角的美人黑痣,看来廖女士的女儿被杀后,魂体被望天涯抓去金月亮,身体也被利用走卖果粉。 这招可谓毒辣、阴险至极,这些尸身在普通人眼里除了脸色苍白点,与常人并无二样,而且尸身不比鬼魂,非是凡体,可自由在白天出入。 谁又能想到这些漂亮、靓丽的女孩肚子里全是毒货呢? 戒武与戒正三和尚正忙着准备盖棺,走在最后的那具尸体突然摸出一把锋利的寒刃,照着身材最高大的戒武脖子就是一刀。 同时快速的跳起,紧紧的从后面捂住戒武的嘴巴。 呜呜!戒武毕竟力大,虽然被割了喉咙,挣扎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另外两个和尚的警觉。 “戒武师兄!” 两人转过身,那尸身手一松,戒武喉管的血,如血箭一般飚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原本躺在八号棺材里的女孩猛的跳了起来,手腕一扬,黑色的鞭子卷住戒正的脖子,猛的拉扯,嗖的一声,戒正如同陀螺转了一圈,头磕在棺材板上,当场毙命。 于此同时,杀戒武的女孩,寒刃不老,闪电般的掠过剩下那吓傻了的和尚脖子,收割了他的性命。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我和菜花也愣住了,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咋的一出。 第一百二十一章智毙淫僧 什么情况啊,秦哥?菜花疑惑的问我。 我也是满头雾水,压低声音说,先别急着出手,看看她们干嘛? 如果没有看错,这两个女人,用匕首杀戒武的应该是人,从她纯白的气场来看,算是清白之人。 入玄门后,随着修为的提高,我能够清楚的看到人的气场,妖为青,人为白,鬼为黑,这种本事连菜花都没有,我想可能是纯阳血的功效吧。 一般心善或者普通人气场大都呈白色,像邪宗与一些丧心病狂的恶人,气场则气场发乌。 当然这个也是看修为来的,像法空、望天涯、封先生的气场,我就看不透。 明明是两具走货的尸身,怎么其中一个成了人,而另一个的气场则混沌不清,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两女人藏好戒武三人的尸体,猫着身子往内堂悄悄摸了过去。 我瞅着那鞭子,咋有点像师妹手上的拘魂鞭呢?菜花摸着长须嘟哝道。 我瞪大眼道:“靠,不会真是娜娜用转灵体借了尸身吧。” 这完全有可能,周娜娜刁蛮任性,嫉恶如仇,当小三的女人她都想杀,更别提这些作恶多端用女人走货的秃驴了。 那还等什么,我师妹可不是法虚那秃驴的对手。 我俩连忙跟了进去,到了内室,原本的女人哭泣声已经渐渐低沉了下来,一个留着黒髯,带着佛珠的魁梧凶和尚,正抱着一个女人在怀里上下运动着。 其他的两个女人也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法虚嘴里喘着粗气,满脸的狰狞,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在女人光滑的身躯上如同刷子一般,每抚摸过的地方,连皮都给刷出血了。 “秃驴!淫僧!”猫进去的俩女人,同时飞身突袭法虚。 法虚正在兴头上,哪曾想到在这地下隐蔽的老巢会有人偷袭,躲避已是不及,碗口粗的脖子被长鞭绞个正着。 “秃驴,受死吧。”用鞭的女人可不正是周娜娜,虽然她借着尸身,可是那银铃般的娇叱,我和菜花再熟悉不过了。 拘魂鞭上强烈的阴气猛然爆发,像蛇一般越缠越紧,娜娜扬鞭往前一带,想扭断法虚的脖子。 “庵嘛弥叭呢哞!破!”法虚面色一红,双手合十,狂吼一声。 两手之间猛然佛光爆发,将周娜娜与他怀中的女人震飞! 砰!连带着把用匕首的女人震到了墙上,一喝一震之威,足以可见这位法字辈邪僧的威力。 “好厉害的秃驴,娜娜姐,你没事吧,老子跟他拼了。”那女人一把扯掉头上的假发,拔出匕首就要抢攻法虚。 “小白,不要!”周娜娜捂着胸口,喘息道。 “淫僧,敢打我神仙姐姐,受死吧。”猫小白长身掠起,匕首往法虚的胸口刺去,只见寒光闪烁,如同流星一般势不可挡,看来这臭小子最近也是修为增进不少。 “无知小辈,也敢猖狂。”法虚裸着身子,凶恶的嘴角一扬,缓缓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猫小白的匕首。 “咦?”猫小白发现自己的匕首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动弹不得,想要抽身回退已是不及,法虚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匕首上一弹,叮咚一声清脆之声。 断裂的匕首残片往他射了过去,猫小白最是灵活,眼看不妙,一个倒翻,兹的一声,匕首贴着衣服脸掠了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法虚这两手可谓高深至绝,猫小白忙退到了一边,扶住被震伤的娜娜。 “嘿嘿,居然是转灵体,早就听说如能得到转灵体之身,犹胜苦修十年,本座是遍寻不得,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法虚哈哈狂笑,魁梧的身材如同铁塔一般,光着身子,挺着雄赳赳的玩意往周娜娜走了过去。 “娜娜姐,你快走,我挡住这秃驴。”猫小白护在娜娜身前,脸色煞白道。 周娜娜跟菜花一样,都是虐脾气,推开猫小白,陡然冷喝一声:“给你!”借助的尸身,直直往法虚砸了过去。 法虚右手一拂,将尸体甩飞到一边,当看到周娜娜的本体时,他眼前一亮,胯下那玩意挺的更加凶猛了,浪笑道:“原来小娘子长的这么俊俏,真是太合本座心意了,今天若是不得到你,佛也不容。” 周娜娜哪曾想过法虚这般厉害,尤其是看到法虚那肮脏的玩意跟怒立的黑蛇一般,更是厌恶,卷起长鞭往法虚卷了去。 “无耻恶僧!” 法虚嘿嘿一笑,“娘子好泼辣!”说话间伸手拽住鞭子一拉,周娜娜受力不稳,如同风筝一般往他怀里撞去。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知道机会来了,法虚因为垂涎娜娜的美色,整个后背空门暴露在我和菜花的面前。 “好娇俏的娘子,来,让本座亲一口!”法虚单手环住娜娜的小蛮腰,那臭烘烘的络腮胡须大嘴就要凑上来。 “低头!”我爆喝一声,角落闪电般的弹出,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我运集全部的元气于剑指,往法虚眉心刺去。 娜娜几乎本能下意识的把头一偏,法虚那张丑脸暴露在我眼前,蓬勃的乾阳真气爆裂而发。 “吼!”法虚意识到这股强烈元气的可怕,右手掌心贴在左手背上,横着在印堂一封,想要挡住我的剑指。 “死!”菜花如同鬼影一般,强大的阴气是他在地府最好的掩饰,就如同范老爷一般,他天生就是黑暗的王者。 爆喝一声,他陡然出现在法虚的身后,屈中食指,以寸破力,远远比我强大的坤阴之气透指而出,准确的击在法虚那肥大的脑勺上。 强大的元气直接洞穿他的整个颅腔,在法虚的眉心破开一个血洞,唪的一声,血从眉心喷出,射在法虚的掌心。 原想挡住前面我的攻击,却不曾着了菜花的道,“你,你们……”法虚很想回头看清楚偷袭他的人,可惜,头还没扭过来,一口气绝,当场丧命,菜花这一下够狠,直接连法虚的魂魄都给击的魂飞魄散,祥云寺首席高僧,竟然就这么被我二人击杀了。 嘘!我和菜花看着法空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猛的喘息了几口气,心扑通扑通直跳,刚刚若是这一击不能得手,恐怕我二人未必是法虚的对手。 “好色则不专,心不专,则灵台不稳,自作孽,必死!”菜花往法虚的尸体上啐了一口,骂道。 我回过神来,看着捂着颤动酥胸的娜娜,苦笑道:“姑奶奶,你们怎么来了,刚刚要不是我俩在场,你就被这秃驴……”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娜娜落入死了那玩意还坚挺的法虚之手,下场会有多惨。 周娜娜白了我一眼,气哼哼道:“我爱去哪就去哪,管你什么事,小白,匕首!” 猫小白向我吐了吐舌头,老实的把只剩半截的匕首递给了周娜娜,娜娜接过匕首,随手一挥,法虚那玩意就断了。 “哼,臭淫僧,让你下辈子也当太监。” “师妹,你没事吧。”菜花嘿嘿笑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若不是小白跟踪你们进了寺庙,我都不知道你们来这了,哼,早知道你们这么没良心,我才不来救你呢。”周娜娜眼眶一红,扑在菜花怀里捶打了起来。 可怜的菜花满脸无助的看着我,我心里也是酸酸的,“看来娜娜对菜花确实是一片真心,我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想到这,我走到榻榻旁,招呼猫小白道:“小白,过来帮把手。” 终究我和菜花还是没能救得了这几个可怜的女子,我和猫小白沉重的抱着尸体放进了棺材,借着这个机会,在大殿里四处看了几眼。 猫小白东摸西摸,陡然一扇暗门就打开了,里面一股腐臭夹杂着热浪冲了过来。 哇!猫小白当场就吐了,我捂着鼻子慢慢的走了进去,只见无数的动物尸体,猪狗牛羊兔蛇各种都有,被整齐的挂在钩上,下面是一个个八香炉在炙烤着,那些香炉上都刻着倒佛万字,火苗是藏青色,看起来很弱,然而温度却高的吓人,那些猪狗被烤的肥油直掉,全都落在了下面的横槽里,往另一头留了过去。 “咳咳,什么东西这么臭!”娜娜走了进来,菜花仔细的看了一眼,惊讶道:“这不是十二生肖吗?” “什么十二生肖?”我一看那些动物,貌似还真是十二生肖里的属性,不过唯独没有龙! “龙呢?”猫小白说出我的疑惑。 菜花指着其中一具白花花的尸体道,“如果没猜错,这个倒霉鬼应该就是属龙的,十二生肖合在一起,原本是古代用活物来祭神的,他们用冥火炼尸油,炼出来的极为阴寒。” “且看看,这油流到哪去了。”我边走边说道。 菜花说,秦哥不用看了,这油肯定是流到地底去了,他们用这油浇灌恶灵花呢。 还什么出家人,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禽兽不如的家伙,猫小白恨恨的骂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穷途末路 我看时间都六点半了,在这里折腾了一晚上,想道:“菜花,把这里烧了吧,他们不是靠恶灵花的果粉挣钱吗?咱们就毁了他的老巢。” 好想法,就这么定了,菜花巴不得热闹呢,顿时精神一震笑道。 退出这小黑房,菜花点了一张符纸,轻轻一弹,落入那尸油槽中,轰,火光四起,沿着那条槽线,直通尽头的地下管道。 “火一起,他们就该发觉了,咱们赶紧溜。”我见那火势燃烧的特别猛,不出五分钟怕是这座大殿都得烧起来,忙招呼道。 走出门口的时候,我默然的看了一眼那些棺材中的阴司,暗道:“你们终于可以解脱了,安息吧。” 说完,几人忙出了法殿,往长廊上快步的走去。 这整个永乐大殿,本是道衍和尚时候留下来的秘密歇息之地,现被老妖法空占据,除了一些亲随弟子与来往的望天涯、邪宗使者,外人并不知道。 因为被冥石一隔,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哪儿! 走了没多远,整个恶灵花海呼呼的燃烧了起来,火光冲天好不壮烈,恶灵花中还传来被此花吞噬的阴魂痛苦的惨叫声。 砰!的一声爆裂,整个法殿就像扔了颗炸弹一般,火光掀掉了房顶,冲了出来。 哈哈,成了!菜花哈哈大笑。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别看了,赶紧走吧,走了一阵,我发现长廊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回去的路程完全不一样。 “起火啦,起火啦!”空旷的大殿四周终于有人发现起火,扯着嗓子呼喊了起来。 只见一道青光冲天而起,法空出现在永乐大殿的顶端,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守在各殿的亲随弟子纷纷跑了出来。 迎面走来了两个急匆匆的和尚,两人一见我们四人神色不对,呵斥道:“什么人,站住。” 菜花抢身就要上,我连忙拉住他,一个禹步踉跄上前,一掌打在左边和尚的胸口,震得他吐血。 “嘿嘿,给我听好了,老子是邪宗孙五阳长老手下的使者,火是老子放的,告诉法空,一碗水要端平,别只顾着望老头,须知我邪宗也不是好惹的,这把火就当给他的教训。”我带着夜叉面具的脸,往那人面门一凑,差点把他吓晕。 那和尚忙低着头,吓的趔趄狂奔而去,边跑边大喊:“邪宗的人放火了,杀人了啊,邪宗杀人了。” 同时我扣住另外一个吓的半傻和尚的锁骨,呵斥道:“带老子出去,否则捏断你的脖子。” 那人哪敢不从,忙在前边引路。 嘿嘿,秦哥,你这手真是绝了,王志知道了不得气死,菜花哈哈的笑了起来。 快要走到冥石出口的时候,我一掌劈断那和尚的脖子,了解他的小命,刚要往冥石钻,只见法空,往这狂掠了过来,每一次落脚,下一秒都会飘出百十米远,看起来跟闪腾的火云一般。 “戾!邪宗的杂毛,给本座留下!”的一声尖叫,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我两耳像被钉锤砸了一样,疼的嗡嗡直响。 老妖来了,快入冥石!我爆喝一声,当先从冥石钻了进去。 妈的,法空这修为太恐怖了,比起孙五阳估计强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和菜花只有逃命的份。 出了冥石,经过兵器造办处的时候,不少和尚似乎警觉了,提着手上的铁锤,警惕的看着我们,所有的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气氛无比的压抑。 你们什么人,敢擅闯造办处,一个和尚冷冰冰的横在面前问道。 我们四人都是溜进去的,进的时候他们都没见过,这下陡然而现,少不得招他们怀疑。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抬手照着那和尚就是狠狠一巴掌:“邪宗办事,法空急旨,滚开!” 那和尚被我一掌扇的差点滚下去,见我气势嚣张,哪里还有人敢拦,我连忙一边跑一边大喊:“法空急旨,都他妈给老子让路。” 一边喊一边跑,很快出了那条狭窄的漆黑小道,连穿冥石,不一会儿就跑了出来。 法空掠到造办处时,我刚逃脱,“人呢,刚刚那四个人呢?” “住持,他们说奉你急旨,出去了。”那倒霉的和尚小声道。 “哦哈!”法空怒不可遏,手心元气一吐,抓住和尚的面门,将那惨叫的和尚吸成了干尸,吓的众和尚齐齐跪倒在地。 “都给本座听好了,以后再有生人闯入一律杀无赦!”法空朝众僧喝道。 说完,帅气的嘴角一扬,“看你们往哪跑!” 说完,袈裟一扬,消失于无形。 “妈的,快累死我了!” 我和菜花钻出塔林,飞奔着下了后山,回头一看,法空像只大鸟一般往这边掠了过来,“来了,来了。”娜娜急的直跺脚。 我当机立断道:“走正路下山已经来不及了,菜花,咱们扭开暗门。” 我记得那黑使进来的时候走的就是按门,走到那两座石狮子跟前两人反向一扭,轰,院墙果然开了,连忙往山上的杉树林逃了去。 也是活该命不该绝,法空老妖除了好色,还有个更坏的癖好,那就是怕脏,生怕杉树林挂破了袈裟。 他虽然是妖,却没法瞬行百里,穿地而行,那都是钟天师他们这些神人。 无奈之下,法空只能强提妖气,掠上几米高的杉树顶,以气御身,踩着杉树顶往我四人追来,这样一来速度多少打了折扣。 我和菜花四人是连滚带翻,跌跌撞撞的狂奔下了山,下了山菜花第一时间发动悍马,各人忙狼狈的跳上了车。 “妈拉个巴子,你倒是开快点啊。”我点了根烟,透过后视镜一看法空那红色的身影已经下了山,正健步如飞追着车子,越来越近。 菜花急了,狂踩油门,“妈的,到底了,这车咋这么慢呢,改天我非得砸掉它不可。” 其实并不是悍马的速度慢,而是法空太快了,这时候正是早上六点多,忙着上班的郊区人纷纷赶公交车,车虽不多,却难免碍事。 “妈的,草了!”路过红绿灯时,一辆公交车迎面而来,菜花被追急了,也顾不得了,猛的一打方向盘,悍马的强横与速度的爆裂,将那公交车硬生生半边车身给刮了个窟窿,还好这车人不是很多,不然这小子罪过就大了。 车一摇一晃的,我再往后视镜看的时候,法空已经不见了,“嘿,看来把这老妖怪给甩了。” 车过了天桥,拐向东安街,东安街这一带都是神棍的店,大清早也没人求神问事,所以比较冷清,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吱嘎!”菜花一个急刹车,高强度的刹车下,我猝不及防,心一下子悬空了,安全带拉的老长,啪的一声弹回来震得胸口火辣辣的疼。 “笨猪,你怎么开车的。” “花爷,我,我……” 我回头一看猫小白这一下撞的不轻,脑门子血哗哗流,娜娜也是脸色煞白,想必跟我一样吓的不轻。 “狗日的,会不会开……” 车字还没说出口,我闭住了嘴,法空像只鸟一样,缓缓从一座楼房顶慢慢的落了下来,负着手,瞳孔青绿的散发着幽光愤怒的盯着我。 “咤!”法空左手捏文殊法印,右手掌一翻,悍马就像纸糊的一样,猛的在弹向空中重重的砸了下来。 “啊!”娜娜发出一声尖叫,和猫小白直接被磕的昏死了过去。 我和菜花鼻青脸肿的从车窗顶爬了出来,眼看着转过角就到家了,这短短几十米却像是天堑一样无法逾越。 “奶奶的,这下玩大了,法空老妖太变态了,咱哥俩只能奋死一拼了。”菜花嘟哝骂道。 法空张开那薄薄、红润的嘴唇,秀气的双目射出两道幽光,冷喝道:“跪下!” 噗通,我和菜花就像是被人打折了双腿,两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我草尼玛老妖怪,有种跟我决一死战。”菜花最恨下跪,偏偏又动弹不得,只能不屈的叫唤起来。 “菜花,别叫了,法空,你那些花都是我烧的,有种杀了我。”我抬头傲然道。 “杀了你们太便宜了,本座要吸了你们的魂魄,永世为我所奴。”法空冷笑一声,口中快速的念咒佛咒。 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生命像是有种东西从脚底涌泉直往天灵穴冲。 “不好,老妖怪要收咱们的魂魄,秦哥,一定要顶住了。”菜花满脸血红的痛苦道。 说完,我和菜花盘腿坐了下来,默念各自行功法诀,企图借助天地间的灵气,摆脱法空的束缚。 此时已是天明,我倒还好有乾阳之气可吸,菜花就惨了,哪里有阴气可收,慢慢的魂体从天灵穴飘了出来,朝着法空痛苦的走了过去。 菜花!我痛喝一声,这一分神,陡然只觉脑袋一空,就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被一股无形的力气吸的往法空飘去。 眼看着离法空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法空那妖异美艳的俊脸上诡异的微笑,看来是难逃被控魂的下场。 落到这等凶残恶极的淫僧手里,我和菜花肯定会生不如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长街激战 我和菜花忙活了一晚上,早已经累的不成人形,元气一松,魂魄不由自主的往法空飘了过去。 “哼,能入本座之手,是你们的佛缘,本座会把你们最厉害的煞灵,为阴司效力。” 法空手一吸,我和菜花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捏住了脖子。 法空,你奶奶的,有种就杀了我,杀了老子啊,菜花狂叫着,与我挣扎着想从他的手心逃脱。 法空双眼绿光一盛,扬起嘴角森然冷喝道:“你们烧了恶灵花,动摇了阴司大计,白死难逃其咎,本座若不把你们炼成煞灵,范大人能绕的了尔等?” 我看这法空决计要取我二人魂魄,心一狠,与菜花对视了一眼,两人陡然两手相握,乾阳、坤阴之气猛的联合,轰!我俩腾出左右手奋力击在他的胸口。 法空吃了这一掌,手一松,冷峻完美的脸颊微微搐动,“哼,纯阳脉,卧龙、王虎?” 菜花,跑!我眼看好机会,与菜花的魂体转身就要往身体里跑。 法空抬起头看着初晨的朝阳,眼睛一眯,露出迷倒众生的微笑,自诺道:“天意何如?卧龙、王虎,也难逃本座法掌。” 说话间,双手各结一印,左手大日如来法诀,右手金刚伏魔指,微微一动,一股浩然的绿光陡然笼罩在我二人身上,如同蚕茧牢牢的把我二人束缚的死死的,哪里动弹得了。 佛祖,何为大智慧,老妖都以妖气御佛,你的大智慧眼瞎了吗?菜花唾口冲天怒骂。 我虽然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佛祖、罗汉,但法空的妖气结法,散发的浩然佛法灵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阴司已乱,莫不成西天也乱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事已至此,我和菜花也只能认命,等待残酷的命运来临。 法空说的对,什么几把卧龙、王虎,什么天意都是狗屁,从我认识菜花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生死边缘游离,天意在邪,不在我啊! 叮叮咚咚! 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从街角传了过来,清脆的美乐如同天籁一般撒在黑暗的人间,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通透、光明了。 我和菜花陡觉身上一轻,魂魄束缚立消,忙借机遁回身体,盘腿坐在运气固魂。 叮咚的清脆声如同九天而落的玉泉,清冽凛人,洗刷着我的凡身,身心通透,说不出的舒爽。 我和菜花默默的睁开眼,只见法空面色凝重,原本粉白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法空帅气的一扬袈裟,盘腿坐在街心,凝神掠阵。 伴随着琴声,陡然而现的是高亢、苍老的洪钟之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尔即知我佛慈悲为怀,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苍老的笑声之后,老八公拄着打狗棍与小月缓缓从街角走了过来,小月怀中抱着一把琵琶温柔的冲着我微微欠身柔笑。 小月,我心里一动,百感交集,再看菜花瞪着大眼睛也是彻底的傻了,这,这,这怎么可能,小月这娘们怎么可能…… 世人痴迷,我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让本座度化尔等! 法空双目一凛,眉心的一点朱砂红,陡然射出两道精光,双手连换了数十种诸天佛印,动作快如飞花,潇洒帅气无比。 长街之上,陡然绿光大盛,浩然的佛法排山倒海的卷起阵阵罡风,吹的我和菜花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佛慈悲,今日就让本座度尔等入西天极乐世界,阿弥陀佛!” 绿光散去,一尊绿光闪闪,灵气四射的佛祖像笼罩在法空的身上,与他融为一体,腾在半空之中,绿光四射,好不威仪。 “好个妖怪,竟然敢践踏佛祖金身!”老八公面色大惊,怒喝道。 同时,盘腿而坐,打狗棍横在双膝之上,口中连忙掐五斗天师法诀,横剑指于胸,“天雷奠奠,日月落照,照我分明,天雷显灵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法空佛祖绿光法身与空威仪掐指,朗朗庄严而道:“西天大极乐如来佛在此,尔等休要执迷不悟,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如同钟鼎之声敲在我和菜花的心头,我二人噗张嘴就鲜血狂吐,险些跪倒。 “此妖已成形!”老八公手指捏了一道符,轰天际隐约传来雷声,于此同时,小月脸色苍白的快速弹奏起琵琶。 琵琶声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光浪,不断的冲击着那佛祖法身的绿光。 “喝!”威仪庄严的佛祖张开手掌轻轻往小月一盖,砰砰!小月身形一顿,琵琶弦登时断了好几根,手指尖渗出了血迹。 “小月!”我捂着胸口,心疼的喊了一声。 我看的出来,法空那一下击伤了她,小月像是没事一样,向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旋温柔的嘴角闪过一丝傲气,右手猛的在剩余的弦上一拨! 叮咚,琵琶之声陡变,原本清泉般的叮咚之声变得愈发激烈,如同玉珠罗盘,急雨春雷般,犹如霹雳弦张,烈马奔腾般,奏出高亢而激烈的乐曲,听的人直是热血沸腾。 一道道白光如海浪板与法空的佛祖金身对抗着。 轰轰!老八公的天雷显灵术成形,长街当空,阴云密布,天地间的浩然之气催发到了极致,天雷的狂暴罡气足以洗掠所有的空气。 我和菜花痛苦单膝跪在地上,胸口快要炸开一般。 轰,天雷滚滚而来,一道道往佛祖真身上狂轰而去。 那佛祖再不如先前那般轻松,缓缓的掐着佛指,凌空而举,又是一声庄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佛祖的灵气与天雷的罡气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爆炸般的尖声,我和菜花只觉得心脏被击穿了,两耳鲜血直流,疼的满脸扭曲,在地上直是打滚。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一道道仿佛从西天之间飘来的万字佛号,绿光闪闪一重重的不断的与小月的琵琶灵气冲击。 小月脸色青白的弹奏着乐曲,轰!陡然嘎吱一声,琵琶琴弦尽断,小月身躯一动,脸色难看至极,血水沿着她温柔的嘴角缓缓滴了下来。 那一边老八公须发尽乱,以法御天雷抵抗法空的妖气! 轰! 佛祖陡然双手化圆灵气陡然消散天雷,天雷一消,绿光散去,法空露出了原型,原本帅气的脸庞骤然青紫,狰狞的吓人。 “今日饶尔等不死,来日再一较高低!”法空双手合十向老八公一拜,狂笑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街角。 小月如释重负一般,手上的琵琶落地,身躯软软的倒了下去,老八公也是忙盘腿闭目运气调理,老脸煞白的吓人。 “小月!”我缓缓的向小月爬去,爬了没两步,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我和菜花醒过来的时候,睡在温暖、舒适的软床上,周娜娜正站在门口冲我眨眼怪笑。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床沿穿着拖鞋,虚弱问道:“娜娜,你没事吧。” 周娜娜笑嘻嘻道:“我才没事呢,小月姐姐熬了汤,你快去尝尝吧。” 说着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在菜花身边躺了下来,也不顾及旁人感受,睁大眼睛细细打量着菜花,手指在他络腮胡须脸上滑弄着。 我心里记着小月的伤势,扶着楼梯下了楼,小月正在大厅餐桌忙活,身上系着围裙,温柔可人。 “小月!”我轻轻的呼喊她的名字。 小月转过头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温柔,忙着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二老板,你怎么下楼了,我还想待会送上去给你呢。” 我捧起她的手,她的手指上缠着白纱布,隐约还透着血水,我心中一疼,温柔问道:“你以后叫我秦剑或者秦哥吧,还疼吗?” 小月脸一红从我手心抽出双手,低头柔声说,不痛,只是小伤而已,今天真是好险,若是我和老八公晚去一步,你就被老妖怪抓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我心中一暖,再去握着她的手,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我轻轻的握着。 老八公见妖气冲天而来,量想江东出了大妖,就带着我来了,小月说。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甜,抬头问她,那妖精什么来头? 八公说那妖精身上有佛性,能以佛祖真身示人,料想来头不低,你怎么惹上了这么厉害的灵妖,小月问。 我叹气道,一言难尽,我在乎的是你的伤,当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心都快碎了,小月,我…… 这次撞破了灵妖与范老爷的阴谋,无论是谁都绝不是我和菜花现在能惹的起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反正没有几天可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了。 小月被我的话惹的面上火云浸染,忙松开手,温柔的在我额头一戳:“你啊,这张嘴倒是跟他有几分像了,三寸肉舌,遍地开花?” “他,哪个他?”我惊讶的问道。 小月忙掩嘴,用汤勺给我上了汤,微笑道:“没哪个他啦,赶紧喝汤吧!” 我刚要喝汤,汤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心沉到了冰点,因为我脸上带着面罩,我不想让她看到我不人不鬼的样子。 小月半弓着身,清澈如雨露的眸子看着我,认真道:“秦剑,你就是你,你会超越所有人,你不是说与我心意相通、似曾相识吗?既把我当知己,又何必执着于世俗呢?我跟你一样,我看到的只是你的心。” 说着,她颤抖着,轻轻的给我摘下面罩,我没有动,眼眶却早已湿润。 是啊,人活着,何必那么执着呢?皮相何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心心相通,才是真情。 小月看着我漆黑、狰狞的鬼脸,温柔的端起汤碗,笑问:“二老板,你不会想我喂你吧。” 我突然放下碗,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腹间,深深道:“小月,谢谢你!” 骤然间,小月的泪珠滑落,隐隐一现,又消失了,没有人察觉,她心里早已泪流满面。 “总有一天,你会再次站在傲然的巅峰,谈笑风声,指点阴阳……” 第一百二十四章再入空明山 靠在小月温暖、清香的身躯,我心无比的宁静,没有任何的邪念,男女之想,她对我来说就像是知己,最懂我,最亲近的那个人。 小月,你……我刚想问她怎么会跟八公认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来,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更好。 “咳咳!”娜娜扶着菜花,笑嘻嘻的走了下来。 小月红着脸,像猫儿灵巧的从我手中挣脱。 秦哥,真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菜花笑了一声,转身就要回身。 算了,你就别寒碜了,怎样,死不了吧,我笑问道。 死不了。 菜花走到桌边,端起我那碗汤,也不怕烫,呼呼两口就吞了,大呼过瘾道:“嫂子的手艺真好,秦哥你小子有福了。” “大老板,以前怎不见你这般夸我,赶紧来吃饭吧。”小月把饭菜端上桌,笑问。 菜花眨了眨眼,满脸的尴尬,他向来只服强者,小月早上露那一手,让他大开眼界,是以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般狂躁。 吃完饭,我和菜花去看望了老八公,八公还是老样子,坐在桥洞里喝酒、打瞌睡。 八公给我菜花各倒了一碗酒,微笑道:“你们胆子倒是大的很,在哪惹来这么厉害的妖怪。” 我把在祥云寺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八公听的目瞪口呆,少有的面色紧张了起来,在桥洞里来回踱步。 “秦剑,你说的都是真的,祥云寺私造冥兵,这事情还牵扯到范无救了?”八公皱眉问道。 千真万确!望天涯、邪宗与祥云寺蛇鼠一窝,为范无救卖力,我说。 八公皱眉说,这下麻烦了,我说最近这么乱,原来是阴司有人作怪。 洪老头,你不是法力通玄么?要不去跟钟馗报个信或者号令玄门铲除再度萌芽的邪宗。 八公想了想沉声说:“钟天师未必会信,他镇守地府,若有什么事情,自能明察,以老夫现在的修为,根本就进不了酆都城,更别提下黄泉了。至于玄门,九月九会在龙虎山举行玄门大会,或许可以说一下,怕也没什么希望,如今的玄门各派,各怀暗心,追名逐利,已经形同一盘散沙。” “他奶奶个腿的,也不知道那老阎君到底躲哪去了,这都百多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若是死了就指认新君,没死就该出来主持大局啊。”菜花骂咧道。 老八公面色凝重,抬头望着桥顶,叹了口气道:“不要想这么多了,你二人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命,若是单打独斗,江东怕是无人能敌灵妖,还有范无救,你们坏了他的大事,他必定杀你们灭口。” 我和菜花心一沉,面面相觑,“八公,能给我俩指条明路吗? 老八公抚须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黑色的小珠子递给我和菜花,凝重道:“这个是命珠,乃是昔日秦广王驾游龙虎山时送给我的,能以假乱真,真到了情急之时,你们就吞下命珠,可以保命。” “广王送你的!”菜花惊讶的尖叫道。 老八公道:“秦剑,我能帮你们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我和菜花道谢了老八公,回到阴阳店,菜花把玩着那颗小小的黑珠,,“秦哥,你说这玩意真管用吗?看起来跟黑狗屎丸没有任何区别啊,我咋觉得老家伙是吹牛的呢,秦广王殿下怎么会送糟老头这么逆天的玩意,这不是放水吗?” 我问,怎么了? 这东西既然可以抵死抵命,若是普通人吃了,岂不是可以逃过一死,长生不老了?太假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老八公难道还会骗咱们,好好收着吧。 其实,你就该向老头把那酒葫芦给要过来,那才是好东西,菜花笑嘻嘻道。 八公就好喝两口,你要了他的酒葫芦,他老人家还活不活了,我说。 秦哥,这你就不懂了,葫芦装的可不是酒,你没发现咱们喝完以后,身体很快就复原了吗?菜花说。 他这么一说,我这意识到,确实是这样的,每次喝完老八公的酒,身体都会无比的舒坦,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行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晚上咱们去空明山,不抓到张献忠那贼子,你哥哥我就得翘辫子了,我没好气道。 去了趟塔林,在阴气肆虐的永乐大殿呆了一晚上,我感觉体内的纯阳之气越来越弱,再这么下去,怕连十五天都撑不,就得成为高太监的傀儡了。 该死的高太监,这次若不死,必将你挫骨扬灰,奶奶的,搞的老子不人不鬼,我暗骂道。 到了晚上,我和菜花悄悄的往北山摸去,那里是通往空明山的唯一通道。 入了冥石,我二人出现在当初关押封先生的密室,密室早已经毁坏,看着地上斑驳的铁锁链,我心里酸酸的,又想起了正直的封先生。 封先生,我一定会夺得丧魂锥、幽冥花,助你和桃红复原。 咬了咬牙,我更坚定了活下去的决心,与菜花往密室外面摸去。 刚要走出密室,门外隐约有火光,我悄悄探出头看去,两个带着骷髅头面罩的冥兵正靠在门边打瞌睡,不远处还有火把来回晃动,看来这里已经设了防。 “弄死一个,留一个,问问张献忠的下落。”我作了个杀的手势,小声道。 菜花嘿嘿干笑说,放心吧,秦哥,看我的。 说着,摸出门外,绕到其中一个蛮兵身后,双手掰着蛮兵的头一扭,咔嚓一声,那蛮兵直接见了阎王。 清脆的裂骨声,惊醒了旁边的蛮兵,我横里冲出,伸出手死死的掩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声。 那蛮兵蛮力虽大,却无甚修为,挣扎了两下,活生生的被我那冰寒的左手给蒙晕了。 我和菜花把两个蛮兵拖进了密室,我在蛮兵的人中用力一按,乾阳元气一送,那厮就醒了过来。 菜花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掀掉那人脸上的面罩照着脸就是狠狠一刀,削去半边皮肉,“说,张献忠在哪?” 蛮兵惶恐的发出一阵呜哩哇啦的怪叫,菜花虽然懂点蛮语,却也是听的稀里糊涂。 “奶奶的,这鸟不会说华夏语,咱们白忙活了,真几把倒霉。”说完一刀割了那人的喉管。 经过了这么多的血腥磨难,我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在玄门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心不狠,根本无法立足。 菜花,换衣,麻利点! 我和菜花麻利的换上蛮服,带上骷髅面罩,抢了冥箭,将两具尸体往冥洞里一扔,与菜花往门外走去。 换了蛮服,附近巡逻的蛮兵,再也无人过问,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这孙子还不时跟那些蛮兵举手问好,很是欢腾,搞的好像领导视察一般。 能不能收敛点,哥哥,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没好气踹了他一脚,郁闷道。 嘿嘿,秦哥,你怕个算逑?他们又不知道咱俩是谁,菜花得意笑道,说话间又冲附近巡逻的蛮兵挥了挥手。 我懒得搭理这二货,警惕的打量了四周,从方位来看,这里属于空明山的边界,邪宗的老巢应该不会在这边,估计是个分区驻防营地。 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火光通明,隐约还有放浪的大笑声,看来那就是营地的指挥所了。 菜花,走,咱们去抓个头头,打探下门道,我道,既然有指挥所,邪宗至少也得派个自己人镇守,那人肯定会说华夏语。 菜花跟我举着火把,慢慢的往山坳的营地走去,不时有蛮兵走过来,虽说穿着蛮服,但看着蛮兵手上雪亮的大刀,我脖子就凉飕飕的,浑身直冒冷汗。 眼看就要走到营地,一个穿着披风,拿着鬼头大刀的蛮汉领着几个人迎面走了过来,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在我们俩人身上扫着。 我和菜花被看的浑身发毛,我忙冲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快走,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瓦里奇那!” “啥意思,菜花?”我站住身,没敢回头小声问道。菜花嘟哝说,他奶奶的,我哪里知道,管他呢,他说啥,咱们就说啥。 “瓦里奇那!”菜花转过头,也冲那人吼了一嗓子。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指着我和菜花,又说:“空里其瓦!” 菜花又回敬了几句,那人刚开始还好,到了后面直接冒火了,拔出鬼头大刀气呼呼的奔了过来。 怒吼道:“哇哩哇啦的!” 这,这啥意思,怎么就冒火了,我忙问。 秦哥,这句我听懂了,他说草你妈的! 我说,草你个死人头,让开! 我琢磨着肯定是菜花没对上话,那人起疑了,忙走到菜花跟前,照着他的脑瓜子就狠狠的拍了一掌,又作势拳打脚踢。 然后走到那鬼头大刀的头目跟前,指着嘴,装哑巴咿咿呀呀的比划,示意菜花是新来的不懂事,脑子有点问题。 又在他的藤甲上拍了拍,示意消气,头目见我是个哑巴,不耐烦的说了几句鸟语,推开我,这才领着人叫骂着走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擒拿指挥使 见这群蛮子远去,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没闹出啥大事。 “草,秦哥,你干嘛打我,跟这鸟装孙子,丢不丢人,瞧他那嚣张的鸟样,我草不死他。”菜花不爽的嘟哝道。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道:“孙子,你就不能消停点,好不容逮着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人做会死狗一样逃,以后你少说话,一切听我的,明白吗?” 菜花我看不像是在开玩笑,嘀咕道:“行吧,听你的。” 我走到那营地旁,营地里燃烧着火盆子,透过亮光可以看到在帐篷内晃动的人影。 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想必是刚刚那拨人就是巡查的守卫,门口的两个蛮兵在用鸟语西里哇啦的聊天,从他们的浪笑听来,肯定是跟女人有关。 营房外面巡逻的蛮兵更多了,我和菜花悄悄的往最中央的帐篷摸了过去,很明显这里住着的一定是有些地位的人。 希望这次遇到的不是鸟人,不然咱俩又只能白忙活了,我道。 菜花指着帐篷内晃动的人影,嘿嘿笑说,秦哥你放心吧,你看那…… 我往那帐篷一看,只见两个人影正交缠在一起,兹啦一声,耳际清楚的传来撕扯衣服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女人挣扎的悲鸣。 “小骚货,你还是乖乖从了老子吧,孙长老既然把你赏给了我……”那人浪笑了起来,带着酒劲的话听的不是很真切。 秦哥,好机会,这鸟正在草马子,咱们刚好下手,菜花喜道。 我忙四下看了一眼,那大帐的门口站着两个蛮兵,估计是听着里面的缠绵声,两人正交头接耳,不时发出一阵浪笑。 “这鸟地方看来最近来了不少女人,看他们的德行,一个个都淫荡的要死。”我边往帐篷后面走,边说。 上次这些蛮兵追我们的时候,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勇猛,不过现在从他们稀疏的防务来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松弛、麻痹。 什么好事呢?想到这,我心里紧张了起来,在这丛林里,除了邪宗就是冤鬼林,莫不成冤鬼林有难? 想到这,我心里更加的紧张了,趁着蛮兵的懈怠,我和菜花从暗处摸到了这座主营帐篷的后方。 后面背靠着山,我窝在黑暗中,竖起两指想要破开帐篷,却发现篷布也不知道是啥做的,坚韧无比,以我现在的修为竟然束手无策。 触手之处,篷布冰凉,散发着幽寒,我的元气一接触,白色篷布,顿时散发出金光,吓了我一跳。 菜花连忙拉开我道:“秦哥,快收起元气,这是用黄泉水泡过的布匹,阴气很重,阳刚的元气一碰就会起反应。“ “奶奶的,这不成了自动预警器了么?草,怎么阴司的东西都这么高级。”我暗骂道。 菜花说,那是当然,阴司虽然是封建制度,但很多东西还是挺发达的,你看我的吧。 说完,从腰间摸出匕首,运气坤阴之气,轻轻一划,那篷布就被开了一道大口子。 我扬起眉头,很是无奈,感觉还是阴气比较吃香,我的纯阳之气虽然克制阴气,往往因为不够雄厚,而适得其反。 跟在菜花身后,我俩摸到了帐篷内,帐篷内一莽汉正压在一个女人的疯狂喘息运动,身下的女人满脸是泪,无声的抗议着。 草,你这娘们就不能有点反应,老子给你补元气,你倒还不乐意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和菜花相视一笑,奶奶的,总算是找到个会说人话的了。 那莽汉抬起手刷扇了身下女人一巴掌,借着火光,我看到了莽汉身下的女人,心中一震,一股悲痛油然而生。 那清秀的女人也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凄楚的看着我。 她是小玲,杜春兰的丫鬟。 我第一反应是杜寨完了,小玲都被抓到这被凌辱,那我媳妇春兰岂不是?我有些不敢往后想,菜花也认出来了小兰,冷哼一声,往正在卖力苦干的莽汉冲了过去。 那家伙正在兴头上,哪料到会有人突然杀上门来,还没来得及喊,菜花森寒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给我老实点,否则要了你的狗命。” 菜花揪着他的头发,从小玲的身体里退了出来,照着他那雄赳赳的玩意就是一脚。 “嗷!”那人疼的满脸扭曲跪了下来,偏偏还不敢叫喊,只能闷哼了一声。 “小玲!” “姑爷,呜呜……”小玲哭了起来,我用被子披在她的身上,问道:“你怎么在这,小姐呢?” “冤鬼林,被,被破了,老爷、小姐、管家他们都被抓了,呜呜……” 我心一沉,无比悲痛,拾起地上那莽汉的披风扔给她,“你穿上衣服,准备跟我走。” 正说话间,只见外面几个蛮兵打着火把,巡营而来,用蛮语朝营帐中喊了一嗓子。 我忙蹲下来,用被子挡住身子,菜花提起指挥使的脖子,冷喝道:“让他们滚蛋。” “滚!”指挥使无奈的喊了一嗓子,待那些巡查的过去,菜花问道:“杜寨什么时候攻破的?” “昨天,大西王亲率众攻打,半天就打下来了。”指挥使老实回答道。 “张献忠在哪?”菜花手一抖,匕首划破指挥使的肌肤,鲜血涙涙而出。 “在,在杜寨,他们正在找宝藏……”指挥使战战兢兢道。 “秦哥,张献忠在杜寨!”菜花对我道。 嗯,我点了点头,扶起小玲道:“小玲,别怕,我带你离开这。” 因为愤怒,我眼中杀机一凛道:“杜春兰如何?” “兄弟饶命,我,我也就是个小人物,不认识什么杜春兰啊……”指挥使脸色惨白道。 我扶着小玲往帐篷的缺口走去,菜花会意,一刀解决了这杂毛的性命。 走出帐篷,外面的蛮兵来来回回的,想到春兰深陷重围,我心急如焚,偏偏带着小玲,也不好溜。 菜花把我拉到一边,看了小玲一眼,皱眉道:“秦哥咋办?若带着这个女鬼,咱们谁也走不了。” 说完,眼神一凛,我明白他的意思,冷冷的看着他道:“菜花,小玲与春兰情同姐妹,我是绝对不会丢下她的,你最好也不要有这种想法。” 菜花无奈道:“好吧,我想办法再去弄一套蛮服,咱们溜出去。” “不用了!”小玲在我身后,凄楚道。 “小玲,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死志,暗道不妙。 小玲凄苦一笑,“姑爷,谢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惜小玲无脸再见小姐,没法再服侍小姐、姑爷了。” 我还想说话,小玲微笑道:“姑爷,你们走吧,小玲当了百年的鬼魂,早就累倦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报答小姐和姑爷。” 说完,嘴唇一动,魂体慢慢晃荡,化作青烟消散于无形。 “小玲……”我伸出手,心里火辣辣的疼。 “秦哥,魂飞魄散也是一种解脱,咱们快去救嫂子吧。”菜花道。 “嗯!”我长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想了想道:“菜花,这里去冤鬼林若是步行恐怕得耽误不少时间,得找个东西代步。” 菜花点头道:“没错,若是走过去,恐怕得两三天,咱们去找找。” 正说着,滴答滴答,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两个蛮兵风一般卷进了大营。 这些冥马都是这些蛮兵部落在隐蔽的山林、草场捕获的野马训练而成,虽然赶不上冥犬,但在这深山之中却也是如履平地一般,乃是不可多得的坐骑。 我和菜花从角落钻出,忙迎了过去,“吁!”那两人一提马缰跳下马,一甩披风,把马交给我俩,“去给马喂点草料,回头还要赶回杜寨。“ 说完,急急忙忙的往指挥大帐奔去。 妈的,要穿帮了,快跑!菜花道,说完跃上马背就要跑。 “别急,菜花,咱们现在跑,他们肯定会来追,不若将他们……”我冷冷的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还是你看的远,而且他们这么急急忙忙,很可能有急事,咱们还能多捞比情报。” 说完,与我反身往帐篷内跑去,在这两个哨骑惊醒其他守卫前,将他们干掉。 第一百二十六章鬼村遇伏 刚反身入帐篷,那两个哨骑慌张的跑了出来,冲我和菜花道:“出大事了,指挥使被人杀了。” “我知道!”菜花嘿嘿一笑,身形一动,匕首没入前面那人的胸膛,那人“噢”了一声,头搭在菜花的肩膀上,满脸的不敢相信,“因为他就是老子宰的。” 与此同时,我脚踏禹步抢到另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伙旁边,手掌贴住他的衣衫,太极一带,他就晕乎乎的被我扣住了喉咙。 “说,你们到这来,有何目的。”我问。 那人紧张道:“杜寨,杜寨的余孽逃走了一部分,大西王让我等加强协助,还,还有……” “还有啥?”我问。 “还有,李天仇将军即将复出,八百精锐阴兵复出,令邪宗的弟子万不能入杜寨范围,只能在外面协防,铲除余孽……” “还有啥?” “没,没有了……” “杜春兰、杜世清还活着吗?”我紧张的问道。 “他们还在,杜老鬼,不,杜老英雄到现在也不肯说出宝藏的下落,所以还……” 那人话还没说完,我嘴角冷冷一动,扭断了他的脖子。 “菜花,立即快马加鞭赶往杜寨,春兰、泰山大人有危险。” “嗯!”菜花将两具尸体与指挥使扔在床榻上,用被子一蒙,做好善后工作。 走出帐篷,我二人火急火燎的翻身上马,出了营房,那些士兵见我二人急切,以为有大事,也不敢阻拦,任由我二人而去。 沿路山道都设了不少关卡,我和菜花也不停留,远远就厉声大喝:“孙长老急令,速速开关!” 我二人元气大喝之声,如滚滚天雷般,那些蛮兵对说华夏话的邪宗弟子又十分敬崇,哪有人敢挡,连忙移开屏障、栅栏,放我二人过关。 “秦哥,这莽莽丛林,我们哪边才是通往冤鬼林的路啊。”吁,菜花勒住马,疑惑问道。 那日我和菜花闯入冤鬼林全凭运气,我停了下来,吸气平缓心情,冥想进入八卦幻象,纵观整个空明山,只见西南方位阴气浓黑的惊人,料想是那煞神李天仇与杀帝张献忠所在,外加上冤鬼林本身阴气就是空明山最重的地方是以很好找。 “西南方位!”我扬鞭打马,当先驱马往冤鬼林赶去。 到了冤鬼林入口,数十士兵守在入口,当先一人大喝道:“冤鬼林重地,来者下马!” 我看那群士兵中,有阴兵也有蛮兵,更有邪宗的弟子,每个人脸上杀气奔腾,料想都是好手,往里望去,隐约见龙旗飘动,看来冤鬼林里也加重了布防,硬闯是万万不行的。 “退让,我奉孙长老急令,通报大西王!”我无奈的收住马,大喝道。 “请出示孙长老令牌,或者大西王手谕!”那人不依不饶,但是被我的气势所镇,稍微口气软了些。 “啪!”我扬起鞭子照着他的脸就抽打了过去,“狗杂种,耽误了大西王大事,你担当的起吗?快开关!” 其他的士兵,见我凶神恶煞,气势凶悍,纷纷大惊,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全都看着那被我打的守将。 菜花眼神一凛,长鞭刷的卷住那守将的脖子,重重的甩出几米远,爆喝一声:“开关!否则本使先杀了你们这群狗杂种。” 那守将被菜花这一声大喝震得耳膜都出血了,哪里还敢再拦,忙道:“都还愣着干嘛,快给使者开关。” 我和菜花入了冤鬼林,一路打马往不归路驶去,沿途果然驻扎着不少蛮兵与邪宗弟子,差不多五里就有一亭,暗自庆幸没有杀人强闯,否则怕是这辈子都别想进入冤鬼林了。 进入冤鬼林只有两条道,这是一条,另一条就是从东江上游跳上悬崖,不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上了不归路,沿途守着的邪宗弟子和蛮兵全部为李天仇麾下的阴兵守卫。 冤鬼林的阴气极重,邪宗弟子与蛮兵根本就受不了里面的阴气,是以只能在外围设防,不敢入不归路,想必张献忠与孙五阳下令撤回杜寨的邪宗弟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呼呼!阴风呼啸,群鬼尽出,不归路比起上次还要更阴森、冰寒了。 我一看,那些阴兵全都身穿黑色幽光重恺,带着重盔,手提长枪、大刀,全身都笼罩在黑甲里,胯下冥马双眼血红,披着血红的铁甲,好不威仪。 史书上说张献忠手下的骑兵装备是最好的,战斗力也不错,看来是真的,先不说这些骑兵到底战斗力如何,这身行头倒是极其的威武。 那些骑兵巍然不动,如不是冥马口中喷出的乌气,我真以为这些都是雕塑。 到了三岔口,我刚要打马进入,菜花喊住了我,“秦哥,稍等!” 我皱眉问:“怎么了?” 菜花指着路口的黑石大碑道:“设防了,咱们进不去了。” “什么意思?”我往那块堵在通往杜寨的黑石大碑看去,如果没记错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块碑的。 菜花道:“这块碑很有来头,名唤阴关石,人只要从这里过,只要有一丝阳气都会有反应,你还记得在飘渺城么?那里就有阴关石,要不是封先生那次替你封住阳气,你是绝对过不了的。” “那你上次怎么进去飘渺城的。”以菜花的修为应该还没到封先生的境界,也没有阴倌的特权,是不可能进入飘渺城的。 菜花说:“我也不知道,我的阳脉根本就没用,相反阴脉异常的强大,秦哥,可以这么说吧,鬼看你是人,看我就是鬼,我比鬼不同的就是不是魂体,而是人。” 说着摸了摸鼻子,郁闷道:“这个怎么解释呢?简单点就是阴司的玩意对我没用。” “嗯!”菜花阴气的天赋,我早就见识过了,想了想我指着通往鬼村的小道说:“为今之际,咱们也只能从穆姥姥的鬼村绕过去了。” “走起!”菜花哈哈一笑,与我对拍了一掌,我俩纵马往鬼村的小道的路口走去。 到了路的尽头,马呜的一声,就瘫了,“可惜了,这马脚力不错,却受不住阴气。”菜花跳下马,叹息道。 说着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道:“奇怪了,张献忠怎么不在这路上设防呢,不是说杜寨逃走了一批人吗?”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道:“可能是张献忠手下的鬼兵不够用吧,开鬼门关的时候,那些追随他的恶鬼全都被钟馗灭了,他借着邪宗之力平叛杜寨,但邪宗弟子吃不住冤鬼林的阴气,无法长久驻守,从这架势来看,都撤的差不多了,现在冤鬼林里只有鬼兵镇守了。” “嗯,有道理,杜寨的汉子个个英勇不畏死,李天仇当年追随他魂魄战死的也就那么几百亲兵,想要压住杜寨的人已经是余力不足了,无法在鬼村设防也是应该的,别忘了咱们的穆姥姥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菜花嘿嘿笑道。 我和菜花往林子深处,慢慢走去,鬼林显得有些凋零,远不如当初追杀我俩铺天盖地白棱的气势。 树干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爆裂的残箭钉在老槐树上,甚至不时还可以看到散落的蛮服与武器,菜花皱眉道:“看来咱们来晚了,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张献忠果然不会善罢甘休,只希望鬼村没被攻下才好,要不然,咱们去杜寨就麻烦了。”我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先去看看再说。”菜花道。 我二人往林子深处摸去,眼看着鬼村的断壁残垣就在眼前,我刚从林子中探出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嗖嗖,几支羽箭精准的从林中夹杂着劲风飞射了过来。 草!我和菜花席地一滚,羽箭叮叮当当的钉在了我躲闪的树枝上。 四周丛林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从脚步声看来,谨慎而老练,一看就知道都是丛林的好手。 是邪宗的人,杀! 一个白袍人发出一声冷喝,举起手道。 我和菜花被不断冲射的羽箭逼的狼狈不堪,奶奶的,真当老子好欺负的,菜花拔出匕首,左右在草丛中游走,往远处一个浑身笼罩在白袍里的家伙疾奔而去。 他的速度本来就快,左闪右突,那些箭支竟然沾不得身。 “拦住他!”那白袍人似乎感觉到了菜花势不可挡的勇气,猛然喝道。 七八个白袍人从密林中探出头,全都瞄准了菜花,我也不能看着自己兄弟被射成刺猬啊。 随手捏了几块石子,猛的往树上的人甩了过来。 哎呀两声,登时栽倒几个。 菜花趁着这机会爆喝一声,脚在地上一点,像流星一般往那人攻了过去。 那人也是条汉子,冷哼一声,拔出双斧,与菜花战成了一团。 其他的白袍人也纷纷抽出刀斧,往菜花围了过来,我奔过去,以掌化拳,加入了战圈。 若是论贴身打斗,我现在也是长了不少经验,脚踏禹步,以天机步生死,手中太极贴身缠打,倒也不惧。 哼!左边一白袍人拿着折扇往檀中穴点了过来,速度极快,狠辣刁钻。 第一百二十七章我们是兄弟 我脚踏天璇,微微侧身一闪,如同灵蛇贴着他的胸口衣服滑了上去,手掌一戳将他的白色的口罩挑飞。 那人大惊也是好手,扇子一开,铿锵两声,扇骨弹出几把锋利的刺刀,反刺我面门,我哪曾想到有此机关,猛往后一仰,面门一凉,脸上的骷髅面具已经被他削掉。 白袍人见我面相狰狞,怒吼一声又抢攻了过来,菜花见我危险,腾空唰唰两记鞭腿,踢退拿斧子的白袍人,往我奔了过来。 “秦哥,小心!” “秦哥?”那人发出一声惊讶,刺到我面门的折扇啪的一收,定眼看着我,“天啦,你,你是姑爷?” “杜文,是我!”我苦笑道。 我能理解他的惊讶,别说他认不出我,我自己都不认识我了。 “住手,都住手,是姑爷!”杜文欢喜的举手制止众人。 “姑爷,菜花兄弟,哈哈,打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啊。”那些人摘下白色蒙面巾,豪爽的大笑起来。 “杜武,你小子斧头不错啊。”菜花也是大感惊讶,在杜武胸口锤了一拳,欣然笑道,“还说呢,你他妈这两腿踢的我虎口都开裂了。”杜武伸出血迹斑斑的双手,叫骂道。 “姑爷,你咋成这副模样了,被染缸泡了?”杜武看向我,哈哈笑道。 “杜武,怎么说话的!”杜文伸手拉起我,苦笑道:“姑爷,杜寨日夜都盼着你来,只可惜现在我们都成了丧家之犬。” “哦,我明白了,那群逃脱的杜寨余孽就是你们。”菜花豪放大笑说。 众人皆苦笑,我把杜文拉到一边,凝重道:“杜文,外人不是进不了冤鬼林吗?邪宗的人是怎么找到杜寨的?” 杜文怅然道:“姑爷,张献忠一进入冤鬼林,煞神李天仇与手下的八百阴兵就感觉到了老主子的杀气,日夜呼嚎召唤,这不张献忠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杜寨,老爷与春兰妹妹都抓走了。” 我眉头紧皱,“这张献忠是出了名的魔王,我怕春兰和岳丈大人不保。” 杜文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淡淡道:“姑爷不用急,张献忠断然不敢伤害老爷和小姐,因为只有老爷才知道肃亲王的宝藏。” 我道:“杜文,我怕张献忠耐心有限,不管怎样,咱们要尽快救出春兰和杜公。” 杜文点头道:“姑爷你来了,自然由你主持大局。” 我环视了一下杜寨的好汉,问道:“咱们还有多少人?” “大概还有三百来人左右,大部分族兵战死,还有一部分成了俘虏,被关押在太庙。”杜文道。 我想了想道:“这样,你去挑选最精锐的五十个弟兄,咱们想办法去……” 我话音未落,树林陡然阴风呼啸,寒气四射,一道道白棱从空而降,当先一拿着烟枪的老太婆可不正是穆姥姥,人未落地,穆姥姥诡异的笑声已经传了过来:“何人敢擅闯我鬼村。” 穆姥姥原本鸡皮疙瘩的脸上现在坑坑洼洼,像是被鸡爪刨过一般,狰狞不堪,她的左眼带着黑色的眼罩,右边眼睛只剩下一个指甲盖的小孔,那鼓凸的眼珠子刚好填满,看起来狰狞无比。 当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为我惨死的小可爱,心头一阵难受。 姥姥的视线落到菜花身上,仇人相见眼红,尖叫道:“居然是你们两个杂毛,还敢来我鬼村,找死!” 姥姥喝骂之余,手中白绫往菜花的脖子卷了过来,菜花扬长大笑,“老妖婆,你以为我怕你吗?” 说完,单手抓住姥姥的白绫,霸气在手腕缠了两圈,发力定足,与姥姥角起硬力来。 每一次生死的磨练,我和菜花的实力都会大增,尤其是这小子得到了老八公神酒的滋补,对阴气的炼化、使用更为精纯,此刻俨然已能与姥姥一较高低。 “臭小子!拿命来。”姥姥尖叫一声,指甲透指而出,往菜花面门抓来。 杜文身形一闪,折扇啪的张开,姥姥的指甲戳在扇骨上,发出清脆之声,爆发出灿烂的火花。 “姥姥住手,秦剑本为杜寨姑爷,这位张兄,乃是杜寨的朋友,还请姥姥看在再下的面子,暂歇肝火。”杜文退了两步,拱手微笑道。 “好身手!”我暗道,一直未见杜文出手,那曾想这小子的身手远远在杜武之上,怪不得杜武对他言听计从。 “杜小子,这是老太婆我的私事,谁也别想管,给老身让开。”姥姥厉喝道。 杜文凝色道:“姥姥,若你硬要杀我杜寨的朋友,那就先灭了杜文的魂魄吧,我绝对不坐视朋友安危于不顾。” 姥姥冷笑道:“你当我不敢吗?” “穆姥姥!”杜武等人大喝道,纷纷举起弓箭严阵以待。 我看出来了,杜寨与鬼村怕是已经联合对抗张献忠、李天仇的大西军,如果因为我和菜花的私事而耽误大局,我俩岂不成了罪人。 想到这,我抢到前面,恭敬的拱手道:“姥姥,昔日恩怨,还请海涵我兄弟二人,眼下冤鬼林危矣,杜寨危矣,鬼村危矣,望姥姥以大局为重,若是你老人家非得置我兄弟于死地,也行,秦剑救出杜寨的弟兄,再来请死。” 姥姥狰狞的脸上阴晴不定,怪笑一声,冷哼道:“行,暂且饶了你们两人的狗命。” “进村!”姥姥驾着白绫与众吊死鬼往村里飞去。 杜文惆怅道:“姑爷,你别介意,穆老太婆脾气古怪,就这副鸟德行。” 我欣然道:“杜文啊,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是怎么说服穆老太婆与杜寨联手的呢。” 要知道两家那可是水火不容的大敌,穆姥姥脾气乖戾,极其难缠。 杜文伸手在前边引路边道:“穆老太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是个明白大是大非的人,眼下冤鬼林危在旦夕,我稍微游说几句,她就答应收留咱们的弟兄了,要不然杜寨的弟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到了村里,杜文让手下的弟兄煮了点熟食让我与菜花果腹,众人在村中的祠堂商量营救杜寨兄弟事宜。 吊死鬼因为无法落地,没法潜行,只能提供最好的武器装备,供杜寨的勇士。 “姑爷,既然你回来了,杜寨当应由你主持大局,兄弟们都挑好了,整整五十个,全都是身手敏捷的杜寨勇士,就等你指示了。”开完会,杜文走出祠堂,指着在草坪上集合的杜寨勇士,豪气道。 我知道现在也不是推辞的时候,杜寨的弟兄时逢大败,士气低沉,而我则是杜公最器重的女婿,他们最喜欢的大小姐夫婿,我的到来无疑给打了一针强心剂。 我走到杜寨的勇士们跟前,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如同蓄力待发的弓箭,充满了爆发力。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兵身上,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刚脱童音不久,朗声道:“禀报秦爷,我叫杜小子。” “杜小子?”我微微一愣,发现这小家伙的裹腿散落了,弓下身给他紧了紧,朗声豪笑道:“好小子,我杜寨儿郎个个英武,今逢大难,正是儿郎们显身手的时候了。” 说完,我哈哈大笑,退到祠堂台阶上,傲然道:“弟兄们,秦某人与各位相识短短几天,但自认心属杜寨,杜寨就是我的家,如今家被毁,我们的亲人还在恶贼的屠刀下饱受欺凌,为此,我们只有奋力一战,战出我杜家儿郎的血气,战出杜寨的威势,不死不休。” “我秦剑,愿与各位兄弟共赴生死,尔等何如!”我傲然环视每一位弟兄,巍然道。 杜文的眼角晶莹,每一位杜家儿郎安静的看着我,眼眶通红,牙关几欲咬碎,伴随而来的是雷霆般的大喝:“愿随秦爷同生共死,愿与恶贼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好,弟兄们,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向杜寨进发,剿灭恶贼!”我激动的点头道。 待杜寨的勇士退下,菜花激动道:“我草,秦哥,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啊,妈的,我看你比那什么劳什子张献忠有气魄多了。” “姑爷,我杜寨百年来,从未像今日这般热血沸腾,我感觉到了,杜家儿郎生前的血气正在慢慢的恢复,这都是姑爷你带来的,请受我兄弟二人一拜。”杜文单膝跪地,语不成声。 “姑爷,此前我多有莽撞,但现在我杜武绝对服你,你就是我杜寨最好的姑爷。”杜武跪地抱拳致歉道。 我连忙扶起二人,微笑道:“你们还是叫我秦剑吧,其实从我离开杜寨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的心已经与你们同在,我就是杜寨的一份子,拯救杜寨不仅仅是杜家儿郎的事,也是我秦剑的事,我们是兄弟!” “对,我们是兄弟!” “来!” 四人两两相握,环视而笑,而我怎么也想不到,攻打杜寨一战,将会是我扬名阴司,立脚玄门的第一战。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我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会硬生生被血与火磨炼成为一把真正的利剑。 兄弟的笑声在树林里飘荡,一场真正的智谋特攻战即将拉开序幕。 一个时辰后,杜寨的弟兄在后山集合,按照我的吩咐,大家都是精简夜行服,不过颜色是昏黄色,毕竟在这丛林里,黑色反而显眼。 姥姥派出了一个鬼村的吊死鬼,这家伙长期在鬼村附近转悠,对周围的地形最熟悉不过了。 “秦兄,你知道为什么鬼村是我杜寨的心腹大敌么?”杜文笑问我。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道。 “原因很简单,鬼村的人个个都是探路的好手,整个杜寨相邻的界断,我们都要加派很多好手看管,一不小心,就会有鬼村的好汉闯入杜寨,可以说他们是天生的探路者。”杜文解释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杜小小 “七叔,我这么说,你不介意吧。”杜文微笑转头往一个脸色幽青,神情肃穆的吊死鬼大叔道。 七叔脸上干涩的挤出一丝呆滞的笑意,可能是吊死鬼不太爱笑,他的笑看起来就跟哭一样,很是难看。 “小杜,你说的没错,若是论探路,恐怕没有比我们鬼村更厉害的了,你们杜寨也不成。”七叔吐着舌头含糊不清道。 七叔在鬼村后山的一座高崖边停了下来,吊死鬼的白绫往上一腾,身子就悬空,往崖顶上飘了过去,动作轻灵,迅疾,让人惊叹。 趁着七叔探路的时机,我沉声对众人道:“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脸色凝重道:“秦爷,只待拼死一战了。” “很好,随我上山!”我摸出夜叉面具,当先戴上,一扬披风,冷冷道。 杜寨、鬼村在这几日与邪宗激战,虽说损失惨重,但也俘获了不少装备,锋利的短刀、冥箭,行头。 待众人带上面巾、头罩,一个古装版的飞虎队出现在我眼前,菜花咬着香烟,蹲在石堆上笑道:“嘿嘿,秦哥,还真有几分特工队的模样。” “花爷,哪里是模样,咱们杜寨的勇士绝对是最精锐的尖兵,这次看老子不草爆张献忠那厮的鸟蛋。”杜武与菜花两个粗汉臭味相投,两人蹲在一起抽起烟来。 我往勇士们看去,每个人的眼神都散发着森冷、饥渴的战斗欲望,不愧是杜寨的精英,从他们的气势来看,正是我要的杀人机器。 不一会儿,片刻七叔就从高崖边下来,吐着舌头喘气道:“这里是通往杜寨后寨的山崖,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我上去看了,没人看守,绝对安全,你们就从这上山吧。” 我往那道高雅看去,足足有百米高,怪石嶙峋,壁上满是青苔,想要攀上去,绝非易事。 “这地方也能上杜寨,看来以前我当真是大意了。”杜武嘟哝道。 吊死鬼是百鬼中的另类,因为不能落地的奇怪特征,这使得他们是鬼中少有能飞的一种,大部分魂体都比较轻快,闪现,腾挪,但是想要随意凌空而飞,却也是很难的。 就像张献忠这样的鬼中高手、老妖法空,或许能借着鬼妖之气腾挪、闪空,但都不能像吊死鬼这样靠着白绫随意飞荡。 靠着这种特殊的本事,杜寨虽然武力强横,百年来却也是歼而不得,头疼不已。 “秦爷,路已经探好,你们保重,老七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七叔道。 我明白,吊死鬼爬山寻路还行,真要潜营,因为无法落地,又得披着白绫而行,恐怕刚露头就得被射杀。 “七叔,谢了!”我抱拳谢道,转身对杜文摆头会意。 杜文手一扬,杜寨的勇士从腰上解下绳子,半蹲身子,机括一按,嗖嗖,十来道黑绳被射向高崖,叮叮几声,扣在了崖顶。 我用手试了试,那黑绳幽寒,质地坚硬,很是能吃力。 “上山!”我长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扬手大喝道。 杜寨的勇士长期生活在山林之间,个个都是攀索的高手,沿着光滑的峭壁,往上攀爬而去,动作麻利无比,不到片刻就消失在崖顶。 “秦爷、花爷,咱们上吧。”杜武双手拽住绳索抖了抖,嘿嘿笑道。 “矮子,你还是叫我菜花吧,都自家兄弟,别老爷啊爷的瞎叫,你叫一声爷,我还得还你一声,麻烦。”菜花道。 “对,就叫我们名字吧。”我拍了拍杜武的肩膀,微笑道。 “成,秦哥,那我们就先上了,去上楼接应你们。” 杜武、杜文兄弟很快就上了崖顶,在上面挥手示意。 我和菜花有些傻眼了,百米高崖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上面那些青苔湿滑无比,根本无法立足,手一松,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我二人非是魂体,又无登山经验,还好杜氏兄弟与族兵在上面拉了一把,要不然还真没法上去。 上了山,寒楚的阴风呼啸,古老的杜寨在昏暗的山坳中无比的苍凉、落寞,远远可见插在寨楼上的龙旗,这个古老的山庄最终还是沦陷了。 杜文指着山凹处的高楼瓦房,摊开地图,冷静分析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西北角的高崖,离杜寨大概是五十里左右,现在往有两条路到达杜寨,一是绕到东南角,从寨中正门而入,另一条是经过沿东北方向,下护寨河,走密道。” 我摸了摸鼻梁,皱眉道:“从正门而入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有阳气感应石,那边的防备森严,这条路无疑是死路,咱们还是走密道吧。” 杜氏兄弟有些为难的互看了一眼,杜武一拍胸口说:“哎,秦哥,咱们是自己兄弟,也就不废话了,这杜寨的密道是非杜姓之人绝不能入的,不过现在家都没了,也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不过有一点,这密道自杜家先祖建立以来,那就从来没用过,能不能行的通,都是未知数。” “嗯,护寨河下的密道防务图,我也只是曾经偷偷看了两眼,并没进去过,里面机关重重,我们倒是无所谓,就怕……”杜文有些迟疑道。 “杜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都是兄弟,一切听天由命吧。”我拍他肩膀,释然宽慰道。 “那好吧,秦哥,你是指挥使,大家都听你的。”杜文道。 “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擦亮你们仇恨的眼睛,该是复仇的时候了。”杜文转过头压低声音,冲杜寨的勇士们冷喝道。 “出发!” 以为冤鬼林的天色始终是昏黄的,没有黑夜,在这里浑水摸鱼反而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众人借着昏黄色的外套伪装,一路小心翼翼的避过远处塔楼上的瞭望兵,摸进了杜寨对面的林子。 因为兵力的缺乏,张献忠在杜寨以外的林子并没有加大防备,只是立了一个高塔,穿于丛林之上,于一小兵以作观望。 我们穿进林子的时候,高塔上的阴兵正在打瞌睡,想必鬼魂也有疲倦、力竭的时候。 “好机会,老子射杀他。”杜武张弓搭箭,阴冷道。 我连忙拉住他,指着高塔小声道:“杜武,住手,你们看,这高塔比杜寨的还要高出丈余,你射杀他,对面寨塔的士兵立即会警觉,反惹事端,不若让咱们的弟兄摸上去代替他,这样反而可以远观杜寨的情况。” 杜文点头附和道:“没错,秦哥说的有理,杜小小!” “在!”杜小小探过头来,幼稚的嘴唇上带着刚刚发育的小胡须,很是可爱。 “你爬上去干掉他,记住下手要快,要狠。”杜文道。“文公子,你放心,小小这就去干掉这狗娘养的杂种。” 说完,用嘴咬着匕首,机敏的往塔楼摸去,身形灵巧,如同山间的野猴。 “蚊子,我看这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行不行啊。”菜花有些担忧的问道。 杜文没好气道:“菜花兄弟,我啥时候又叫蚊子了。”菜花道:“我叫你啥,你听着就是,哪这么多废话,问你话呢。” 杜文知道菜花性子粗,哭笑不得,“你放心吧,你可别看这家伙年纪小,杜寨就数他机灵。” 只见小小绕到高塔之下,野猴般手脚并用,飞快的往高塔上爬去,很快就到了塔楼的瞭望台下檐。 瞭望台如同一张单柱脚的四方桌,桌是延伸出来的,若是常人怕是爬到顶端也无处攀沿,小小横着抱着下檐缓缓的往栅栏边爬去。 看着小家伙慢慢挪动的身影,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里捏一把汗,这塔楼足足十几米高,一个不小心,那可就粉身碎骨了。 很快杜小小就爬到了塔楼的栅栏边,反手握着栅栏,悄悄抬头从后面瞅了一眼那背着身打瞌睡的阴兵。 “杜武,你准备好箭支,若是有任何差池,立即发箭,确保小小安全。”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沉声道。 “得令!”杜武往前猫着身子,张弓搭箭,拉满弦,准备发箭,若是论箭术,我和菜花远远不及这些常年跟冷兵器打交道的杜寨族兵。 小小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当看到草丛中那些期待的眼神,小家伙双手一运力,灵巧的身躯微微慢慢反腾而上,就像倒卷葱饼一般,轻巧的用双脚勾住了栏杆,力劲一抖就上了瞭望台。 因为身形的细小,他正好被打瞌睡的士兵挡住,杜寨塔楼的哨兵压根儿就发现不了他。 小小摸到打瞌睡士兵旁,拔出匕首时,趁着手起刀落,刺进了士兵的喉咙。 这把匕首菜花用符法加持过的,阴兵的喉管被割破,魂气流失,很快就消散于无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如流水。 第一百二十九章狂战 杜小小颤抖着拾起地上阴兵的黑色铠甲,弓着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拿着长枪,巍然而立。 对面塔楼的哨兵完全没有发觉这边的情况,毕竟中间隔着护寨河,距离也不短了,很难看的这么真切。 “成了!”杜文指着正在朝我们招手的杜小小道。 “好小子,身手真不赖,回头得好好赏他。”我欣然笑道。 若不解决掉塔楼上的士兵,想要入护寨河,那是绝不可能的,杜小小这一炮开门红,无疑打的响亮、酣畅,众人都是士气大振,跟在我身后猫着身子往护寨河边摸去。 来到护寨河边,杜武拨开面前的草丛,指着对面站立的阴兵暗骂道:“奶奶的,设防了。” 这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到了护寨河边,远处的寨楼因为角度问题,到可以不用担心被看到,但是更大的麻烦是河边守着阴兵,只要我们一露头,只要对方不是瞎子就准能看到。 “咋办,秦哥,要不射杀了。”菜花沉声道。 “不行,被发现了,咱们就会功亏一篑。”我目测了一下护寨河的宽度,足足有一百来米,再加上呼啸的阴风,箭支射出去,很容易失去准头。 想到春兰、杜公还在苦苦的等待我去营救,我绝不能允许自己失误,若是这次失败,下次这一带肯定会加重防务,再也没有这么好机会。 只准成功,失败必死! “秦哥,说的对,咱们再等等吧,阴兵也是需要换防的。”杜文道。 在草丛里又猫了一阵,众人警惕的盯着对面,约莫一个时辰,对面杜寨里开始烟火缭绕,“嘿嘿,秦哥,机会来了,估计是晚饭时间到了。” 我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虽然说冤鬼林里是没有黑夜白天之分,琢磨着张献忠跟我们一样还保留着做人时的习惯,城中阴兵开始大锅做饭。 不一会儿,寨中就飘来了饭菜的香味,杜武舔了舔嘴唇道:“奶奶的,来到鬼村就没吃口热和的熟食,真是馋死我了。” 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根香,用嘴麻溜的吸了,边吸边道:“秦兄弟,你们也来点吧,凑合着补点体力。” 我不饿,你们吃吧,我说。 修炼的人跟魂体一样,是能够吃香的,我也能吸香,但总没这个习惯,觉得呛人。 菜花倒是无所谓,拿着线香,呼呼几下就吸了个干净,砸吧着嘴道:“味道还不错。” “嘿嘿,我走的时候,从鬼村老太婆的祠堂里顺手拿的。”杜武笑嘻嘻道。 跟鬼打交道,其实就是跟人打交道,他们一样能吃熟食,会哭会笑,会死,若硬要说出个不同,那就是鬼魂是人体的高级体,二次生命。 至少在我看来,无论是鬼体,还是阴司,都是比人生活的空间状态要强大的,正因为这个原因,神佛才给鬼立下了很多规矩,要不鬼能自由出入凡间,凡间早就被灭了。 等了一会儿,寨中想起了牛角的沉闷号响,杜文欣喜道:“弟兄们机会来了,要换岗了。” 果然,等了几分钟,那两个守在护寨河边的士兵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躯,往寨中慢慢走去。 “快,快!”机会难得,我忙招呼道。 杜文、杜武,当先跳入了河中,往水底游去,后面的族兵也都是游泳的好手,魂体如游鱼般轻舒往浑浊的河底摸了过去。 我的水性在老八公的魔鬼训练下,丝毫不亚于这些鬼魂,但是菜花就惨了,这小子上次在冥河就吃了亏,一下水,就打哆嗦。 我见这孙子战战兢兢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扯住他的脚踝就拉下了水,提着他脖子上手指粗的土豪金,往杜文追了过去。 护寨河的水阴性极重,寒气逼人,入水不到两米,耳膜被水底阴气刺的钻心的疼。 底下浑浊不堪,杜文、杜武兄弟沿着护寨河的河墙石壁摸索着,陡然头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换防的士兵已经到了。 “呜呜!”菜花口中直冒泡泡,满脸惶恐的指着杜氏兄弟二人乱指乱画。 我知道这孙子已经快憋不住气,有些急了,杜氏兄弟也是慌神了,朝我比划了一下,示意入口还没找着。 为了怕菜花再闹腾误事,我用咯吱窝死死的夹着这孙子的手臂,拖他游到了一边。 又过了十分钟,那些杜寨的族兵倒还好,跟没事人儿一样,但我和菜花就惨了,脸都憋紫了,胸口快要爆炸一般难受。 “呜呜!”菜花猛的推开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扑腾一下就上了水面。 “哇哇,憋死老子了,呼呼!”这孙子冒出头尖叫一声,疯狂的喘着气。 “谁?” “有人,有人!”两个阴兵陡然惊醒,拿起腰间的号角,拼命的吹了起来。 “你他妈疯了!”我浮上水面,生气的吼了一嗓子。 “我他妈再不出透口气,就该闷死了。”菜花也是恼怒的很,冲我吼道。 我无语的咬了咬牙,还没来得及说话,嗖嗖,耳际劲风大作,密码的羽箭从城墙上射了过来,同时无数的阴兵从吊桥一侧的大门冲了过来。 领头的人骑着冥马大喝道:“是杜寨的余孽,给我拿下。” “拿你麻痹!”菜花火气一腾,就要跃上案血拼,我知道这孙子脾气来了,犟的很,忙按下他的头,往水底潜去。 嗖嗖,无数的箭支噗通贴着我俩的头皮射入护寨河,惊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岸上大乱,试想着是张献忠的阴兵准备下河搜索了。 我一看,杜文杜武兄弟还在浑浊的河壁上寻找入口,从两个族兵的腰间要了弓箭,冲菜花打了个手势。 菜花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接过弓箭与我往水面浮去。 一旦阴兵下河,那就麻烦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拖住岸上的阴兵,希望老天保佑,杜氏兄弟能找到入口,否则必然难逃一死。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和菜花猛的从水面爆发,凌空我以最快的速度使出护身金盾。 金色的符文游离,九龙在盾身游离,散发着耀眼的金光与蓬勃的罡气。 “菜花,我的盾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你可得悠着点。”我怕菜花一时兴起,杀上了岸,忙道。 话音刚落,几支羽箭射在盾身上,登时爆碎,然而那种阴煞之气还是透过护身盾点在我胸口上,火辣辣的疼,看来李天仇手下的这批亲兵不乏高手。 看来护身盾未必能撑得上一炷香,这还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发出的咒术,若是换了以前,这集箭就能破了我的盾。 “他们不是杜寨的余孽,是玄门的人,格杀勿论!”领头骑在马上的将军模样的人,举起长刀频频下令。 “找死!”菜花冷喝一声,拉弓射箭,他射术连我都不如,照着那将军连射了几箭都失了准头,顿时怒不可遏,猛的扔掉长弓,单掌在水面一拍,爆喝之余,人如炮弹一般往岸上掠了过去。 双手凌空霸气刀势已成,照着那骑在马上的将军就是一记掌刀,这人不过是个裨将,哪曾想菜花这般勇猛,忙惊慌失措的喝叫手下阻拦。 “黄泉刀出,天地动!” 菜花是真火了,以掌作刀,蓬勃的刀气化作碧落黄泉金刀,猛的照着那将军凌空劈去。 轰!强烈的刀气硬生生劈出一道足足三米长的焦痕,刀气所到之处,所有的阴兵立时化作魂魄,飞灰湮灭,那将军惨叫一声,连人带马,魂飞魄散。 “黄泉刀出,天地动!” 菜花双目血红,在护身盾的保护下,在百十阴兵包围中,大开大阖,每次出刀都会带走几个阴兵的魂魄。 “黄泉刀法果然霸道,可惜这小子现在的能力只能使这起手式,又无宝刀可用,否则这小子必然是天下无匹。”我边用弓箭点射着城墙上放冷箭的阴兵,暗自惊讶道。 从我这个角度,菜花如同一只猛虎般在阴兵中纵横肆虐,那些阴兵根本就奈何他不得。 越来越多的阴兵从城门口涌出来,我眼看着菜花身上的护身盾光亮越来越弱,忙喊道:“菜花,快回来!” 没有护身盾,他会被射成刺猬,可惜我现在的修为,两个护身盾施放下来,又得射杀阴兵,根本无能力再施放第二次卧龙护身法盾保护他。 菜花听到的声音,陡然回过身来,暗道:“奶奶的,每次用黄泉刀法,都有种入魔的感觉,还好秦哥提醒。” 这一清醒,只觉双臂酸麻,丹田震动,知道元气使用过急,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想到这,菜花双手紧握,做劈刀之势,朝着河岸方向的阴兵,猛然爆喝一声:“黄泉一出,天地动!” 那些阴兵早被他这一招杀败了,哪里敢挡这个杀神,忙纷纷退开! 第一百三十章天仇神威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门口陡然掠出一匹血红宝马,一将军夹杂着风雷之势从寨门杀出。 只见这人身高两米开外,手持丈许狼牙棒,顶戴红缨将军盔,身穿火红披风,内附玄铁黑甲,胯下宝马嫣红如血,扬啼咴鸣,霸气十足。 最可怕的还是他的长相,一道粗劣的刀疤自眉心到下巴生生将整张脸分为两半,双眼外翻,恶如铜铃,端的是凶煞如魔。 “何人敢在本将面前撒野!”那将军一声炸雷般的大喝,狂暴的阴气直接将菜花的隐隐即没的护身盾给震碎了,我也被这一声喝的胸口发疼。 “宝雕弓何在!”那将军霸气长喝! “不好,这人杀气浓烈,血气弥漫周身,难道是出了封印的李天仇?”我暗叫不好。 李天仇粘指搭箭,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微笑,弓拉满弦,嗖的一声,我只见一道血红光亮刺眼的往菜花背上射了过来。 菜花正下河,背对着河岸,哪里想到会有高手突然射杀,听到劲风时已经来不及了。 “菜花小心!” 菜花没护身盾了,若是这一箭挨结实了必死无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拉住菜花,同时反身挡在菜花身后。 嗖! 血箭穿透护身遁,箭身爆裂,强大的煞气在我体内爆裂开来,我如遭五雷轰顶,张嘴鲜血狂吐。 “秦哥,你,你受伤了。”菜花回过神来,惊慌道。 “哼,有点本事,再吃我一箭!”李天仇凶狠的疤脸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撘弓就要射第二箭。 就在这时,河底陡然发出机械般的轰隆声,杜氏兄弟终于找到了密道的暗门。 我只觉一股巨力,猛的从河中传来,将我和菜花卷入河底,一个漆黑的暗洞大开,奔腾的河水疯狂涌入,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水底下的杜氏族人尽皆不见,想必是已经被卷入洞中。 没来得及多想,我眼前一黑,与菜花已经被卷入,怕被冲散,我俩人手指紧扣,水流很急,暗道狭窄的很,只听到砰咚砰咚的撞头声,我都不知道被磕了几百下,脑子都快要炸掉。 强烈的激流与眩晕,让我几欲昏死,就在快要受不了这种无尽的折磨时,我感觉身子一轻,就像是荡秋千上了天一般。 下一秒落下来的时候,噗通一声砸在了幽寒的暗河中。 咕噜咕噜!吃了几口冰寒的暗河水,我和菜花刚冒出头,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秦哥,菜花,上船!” 我与菜花摸黑翻上船,花了足足半分钟总算习惯眼前的光线,长期在冤鬼林呆着,无尽的昏黄,让我和菜花的感觉一下子进入幽黑的地道有些不适应。 慢慢的,我才看清楚这个散发着微弱光亮地下河位于宽敞的山洞中,河水并不急,相反很平缓,我抬头一看,进来的密道竟然是山洞悬臂上的暗洞,也不知道这杜家人是怎么设计的,吸入的水刚刚够把人冲进河中。 这要稍微偏差那么一点,我和菜花撞在石壁上,不死也得成白痴了。 再一看那悬洞的水慢慢已经停了,想必那河床底下的暗洞有自动关闭的功能,陡然一想顿觉不可思议,都说老祖宗落后,那曾想在满清入关,南明时期,华夏的机关术已经如此的发达。 “杜文,你们先祖也可真够厉害的,这一出还真他妈绝了。”菜花靠着船舷碰了把水搓了搓脸道。 石洞往往里走越阴寒,石壁上散发着森然的白色冷气,杜文站在小船头笑着解释道:“先祖建这个密道原本是想杜家子孙若逢大难可用,百年前孙殿英部下杀我族人时,因为防不胜防没用成,没想到做了鬼,反而也用上了,真可谓世事难料啊。” “咳咳!”我吸了口气,胸口疼的厉害,鲜血的味道弥漫在我喉头,我张嘴一咳,手心全是血。 “秦哥,你没事吧!”杜武探过头来问道。菜花忙扶着我,刚要说话,我强作平静道:“没事,就是进来的时候被撞击了几下。” “秦哥,你……”菜花还想说什么,我连忙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我现在是杜氏的主心骨,若是让他们知道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是会心性大乱,这样一来救春兰又乱了阵脚。 想到春兰,我的精气神又振作了不少,强压着伤痛站了起来,掩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咳出声,内腑一反,鲜血从我的指尖喷薄的涌出。 菜花感受到我身躯的颤动,拉着我的手一摸,痛声叹了口气:“哎!” 说完,生气、恼怒的用拳头捶打的着水面,溅了杜文一脸。 “你没事吧,菜花兄弟!”杜武问道。 菜花知道我受了重伤,又不能说,只能生闷气道:“没事,老子就是闷的慌,奶奶的,回头我不草死这群杂毛。” 船再行了一会儿,杜文欣喜道:“到了,已经到了杜寨。” 说完,当先领着杜氏族人下了船。 菜花想要过来扶我,我推开他道:“菜花,没事,我死不了,一点小伤而已。” 说着我低头捧了水,认真的洗漱了嘴角,脸颊,忍着疼痛强催乾阳之气跳下了船,每走一步胸口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然而看着兴奋、斗志昂扬的杜氏族人,我只能强咬着牙装作若无其事,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其实,没有比信念、希望更强大的力量了。 李天仇这一箭或许是我有史以来受的最重的伤了,我的经脉、內腑,尽皆被霸烈的箭气所伤,说是残废了毫不为过。 可是一想到我明媒正娶的娇妻春兰,我又像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似所有的疼痛都毫不畏惧了。 除了想救春兰,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春兰刻意害我。 或许这比起生死来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我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我相信春兰是真心爱我,这个世界除了阴谋,除了迫害,还有真爱。 我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对我而言,一份真爱或许是我瞑目的最好盼头。 我已经想好了,若是春兰是真爱我,哪怕是死,我也要跟她死一块,若不是,那就是天不怜我,我正好把这股怨气撒在张献忠身上,直到血战而亡。 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坚持见到春兰。 在黑暗的通道里走了一阵,空气慢慢的不那么阴冷了,杜文走到一扇石门旁,握着一个舵把,左右扭转了几下,轰隆,石门洞开,进了石门里面光线越来越亮。 杜文在前面走了约莫三百米,停了下来,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的辩听了一会儿,这才招呼杜武:“过来帮把手!” 两人轻轻推开一座石山,这才慢慢探出半边身子走了出去。 待出去探头一看,豁然开朗,这里可不是杜宅的大院子,婚礼那天乡亲们就是在这庆贺的,原来机关密道就在这院子的假山上,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看了两眼,立时有丫鬟、士兵在院子里走动,我们几人忙又把头缩回了去,搬回石山,退到暗道的深处。 “情况不太妙,老爷的宅子是最大的,我看住的不是张献忠就是李天仇,走动的人也多,咱们想要出去怕是难。”杜文道。 “这不是好事吗?若是是张老贼住在这,正好拿他开刀,擒贼先擒王,菜花兄弟你说是吗?”杜武粗气道。 若是平时菜花必然响应,可是现在我已然身受重伤,他黯然道:“我听秦哥的。” 因为我的脸已经变的焦黑,又带着修罗面罩,他们都看不出来我的伤势。 我吸气,努力保持声线的平静,淡然道:“张献忠是一定要杀的,但不是现在,咱们先救人要紧,早一刻救下泰山大人和春兰,我越放心,到时候可以放心的与他们血战。” “嗯,秦哥说的有理,这样,杜泽你兄弟们在这接应,我们四个出去打探春兰的下落,这样也不至于人多打草惊蛇。”杜文想了想道。 “嗯,我跟菜花一路,你们兄弟一路,我往西边搜索,你们往东边搜索,可好?”我道。 杜文点头道:“如此甚好,谨听秦哥令。” 我悄悄走到洞口,只见丫鬟们正拿着大红的喜绸、纸帖在院子里张罗,另外还有士兵齐刷刷的走进来,抬着梯子,箩筐,另外又是一群声乐班子走了进来,开始在院子里搭戏台子。 “大西王说了,今晚新婚喜宴,黑蔓布盖的不留一丝缝隙,耽误了吉时良辰,大西王定斩。”领头一军士大喝道。 “是!”一群人忙在屋檐各处张搭黑色蔓布,不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彻底黑了下来。 那军士头目又开始催促了:“嫁戏台子的快点,把戏单准备好,还有你们红灯笼、喜烛麻溜点,都他妈给我麻溜点。” 那军士用鞭子边抽着一些手脚慢的士兵,边大声的在院子里呵斥道。 “秦哥,这张献忠好雅兴倒是唱起戏来了。”菜花冷笑道。 我皱眉冷然道:“你错了,他不是唱戏,而是要娶亲。” 第一百三十一章新娘是她? 很快喜堂已经布置好了,戏班子也开始在试唱了,谁都知道张献忠脾气不好,若是唱不好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头,一个个焉的跟黄瓜似的,唱不好戏,都他妈得死。”军士冲台上的戏班冷喝道。 “秦哥,你说张老贼不会是要娶春兰吧?”菜花问道。 我心里一沉,胸口闷的更厉害了,冷然道:“不管娶的是谁,他今晚都得死。” “秦哥,你别急,我去抓个阴兵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几株冲天炮腾空而起,在杜寨的上空爆裂出绚丽的火花,隐约有喜悦的唢呐、锣鼓声从杜寨山下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进了院子,扯着沙哑的声音呵斥道:“都还愣着干嘛啊,人都来了,赶紧吹起来。” 那些被强迫的杜寨村民无奈的拿着唢呐、锣鼓无力的吹打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怨恨、愤怒的神情。 “都兴奋点,板着张死鱼脸,是迎亲还是送葬呢,小心大西王不痛快了,要了你们的小命。”那人沉着脸呵斥道。 这人我认识,正是杜寨的管家杜休,看来这不要脸的老杂毛八成是投靠了张献忠当了奸贼。 “秦哥,喜悦声似乎是从山下传来的。”菜花皱眉道。 我现在也没了底,难道张献忠迎娶的不是春兰,要知道寨子里就数春兰最美,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没时间多想了,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不能错过。 想到这,我转过头对菜花与杜氏兄弟道:“现在杜寨已经被蔓布围起来了,正好给了咱们机会,按计划行事,你兄弟二人去寻找老爷,我和菜花留在这探虚实。” “哈哈,新娘子来了,都准备好了吗?”一个身穿红色绣龙花边喜袍的汉子,朗声长笑从府宅大步走了出来。 “大西王,你是九五之尊,这是纳妃,亲自迎往,岂不是有违礼数。”杜休想要讨好张献忠,忙点头哈腰道。 “滚,你哪知美人之尊,朕若不亲临,惹恼了美人,那才大事不妙。”张献忠拂袖甩开杜休,搓了搓手,满脸的兴奋、急色。 说着,李天仇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抱拳道:“大西王,送亲队伍已经在杜寨门口了,车驾、三百虎贲已待命。” 张献忠冷喝道:“坐什么车驾,把虎贲军都撤了,想要吓着美人啊?” “可是杜寨的余孽已经……” 李天仇话音未落,张献忠豪迈大笑起来,“几只老鼠就把你吓成这样,天仇,这可不像我大西军第一猛将的风范啊。” 李天仇眼中寒芒一闪,忙道:“天仇知道了,今晚绝对不会让一只老鼠出现在杜寨。” “这就对了,你去布防,朕亲自去迎亲。”张献忠拍了拍李天仇的肩膀,满意道。 随着院子里的唢呐、锣鼓之声跟着张献忠出了寨子,杜宅防务疏松,安静了下来。 我打了个手势与杜氏兄弟,分开行动,“菜花,看到那个戏班子了吗?咱们混进去。” 那些戏班子的人都是杜寨原来的老班子,杜公、春兰平时就好听戏,我跟那班头也有些交情。 我偷偷从假山后面猫着身子,躲过巡查的兵士,往那些画着花脸的花旦摸了过去。 “谁?”他们正在后台忙着化妆,抹粉上色,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他们一跳。 “嘘,杜班头,是我,秦剑。”我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天啦,是姑爷!”杜班头忙把我拉到了一边,激动道:“姑爷,你怎么才来,老爷、小姐他们……” 我道:“我都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献忠要迎娶的是谁?杜公他们呢?” 杜班头泣然道:“姑爷,老爷与小姐下落不明,我和班子的弟兄也是被杜休这个不要脸的老贼从祠堂拉出来的,杜寨的乡亲们都被困在祠堂。” 我看他满脸的迷茫,估计也问不出个门道,想了想道:“你给我兄弟二人化上妆,先混进来再说。” 杜班头点头道,忙招呼班子里的弟兄,给我和菜花化妆,众兄弟见了我和菜花都很兴奋,“秦爷,正好今晚要演一出三英战吕布,你就演猛张飞,菜花兄弟长胡须正好演关公,你看如何?” 我点头,“如此再好不过了。” 化了妆,只听到府宅前,又是连珠炮响,“奏乐!”杜休急步引进门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在喜悦声中,张献忠胸戴红花引着穿着喜袍、头戴凤冠、头盖的新娘从大门朗声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经过大门口火盆子的时候,张献忠轻轻握着那新娘子的芊芊玉手,柔声笑道:“美人,跨火盆了,慢点,慢点!” 只见那新娘玉手葱花般细嫩,身材紧紧的包裹在微紧的喜服内,凹凸有致,倒跟春兰有几分相似,不过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姑爷,好,好像是小姐……”杜班头语塞冷然道,“小姐嫁给你那天,不也是穿着这身喜袍吗?哎,张老贼……”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内火急如焚,那身喜袍我却是再熟悉不过,可不正是春兰的婚衣。 “噗!”体内的气血澎湃,我再也压制不住喉头的血腥之气,张嘴就急的吐了口血。 “姑爷……”杜班头等人大惊。 菜花瞪了杜班头一眼,忙扶着我,冷喝道:“穿一样的衣服就是春兰吗?再几把乱说,我灭了你老儿。” “闹腾什么呢?”杜休皱眉往戏班子走了过来,我忙扯着衣角的黑袍擦掉了嘴角的血渍,众人纷纷立定,佯作无事,生怕他起疑。 杜休绕着我们上下微微看了两眼,尖声道:“都不想活了,好好准备,戏唱不好,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甩袖而去,又去张罗招呼去了。 “吁!好你个奸贼杂毛,回头先了结了你。”菜花暗骂了一声,忙扶着我问:“秦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心如刀绞道。 “奇怪了,怎么孙五阳也来了?”菜花指着贺宾中的一群人,诧声道。 张献忠就好图个面子,自然是少不了邪宗的人凑热闹,我道。 说着,里面传来了杜休那老杂毛的沙哑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我一听,心里更是难过,体内翻腾的血气,冲的我两眼一黑,险些栽倒。 “秦哥,你也别急,说不定那根本就不是嫂夫人。”菜花安慰我道。 “你们在这盯着,我去看看。” 我知道拜完堂,按照习俗,新娘子得先送到后堂,新郎在大厅与众宾客喝酒谢礼,既然是杜休主持婚礼,估计是离不了这一套。 从正厅侧边,我偷偷摸到了后院,也许是因为张献忠太过自信了,后院的门口,只有两个兵士在院门两侧站哨。 我四下看了一眼,这院墙极高,若是我不受伤或许还能从另一侧翻过去,避开兵士,但是现在我体内的乾阳气被李天仇一箭击溃,提气很是费劲,翻墙基本是不可能,唯有力战了。 “秦哥!嘿嘿,我来了。”我正在发愁,菜花从后面干笑着探过头来。 “你怎么来了?”我问。 菜花手中拿着一个酒罐子,笑嘻嘻的灌了一口,道:“我这不怕你搞不定,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点头道:“你来的正好,把这两个杂毛给解决了。” 菜花打了响指,提着酒罐,径直往那两个守卫走了过去,“干什么的?站住!”士兵厉喝道。 菜花扬起酒罐道:“我是戏班子的,大西王让我给你们送酒来了!” “太好了,老子闻着酒香,正馋着呢。”守卫欣喜道。 菜花酒罐子往左边的守卫怀里一扔,那守卫笑着伸手就接,菜花眼中寒芒闪烁,匕首顺势而上滑过了守卫的脖子。 另一个守卫大惊,想要尖叫,菜花反手手心金光一闪,一道掌符打在士兵的额头上,那兵士立时定住了。 “搞定!”菜花拍了拍手,笑道。 说着拾起地上阴兵的衣服、钢盔套上,对我道:“秦哥,我已经封了这家伙的魂魄,我在这给你看着,你进去,尽管跟嫂子快活就是。” 我感激的看了菜花一眼,没多说,快步往新房走去。 新房点着龙凤烛,火光红亮,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她端坐于床边,心中百感交集,往她快步走了去,“春兰,春兰……” 我激动的喊了一声,手刚要掀开春兰的盖头,陡然脖子一寒,新娘反手扣着我脖子,森寒的杀气从指尖透露,只要稍稍用力,我就得喉管碎裂。 “春兰,是我,我是秦剑。”我还以为她认不出我来了,忙一把抹掉脸上的妆粉,激动的解释道。 “谁是春兰啊?”一个妩媚的声音柔柔道。 我心中一寒,这不是春兰的声音,而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血战杀帝 是你,我心如死灰,昂着头冷冷道。 没错,是我,你想刺杀张献忠?她凑在我耳边,媚声问道,软软的声音就像虫子一样往耳朵里爬,酥的我全身发颤。 落在你手里活该我倒霉,你要杀就杀吧,我冷然道。 这女人正是邪宗的高手阴姬,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与张献忠这个几百年的老鬼联姻。 她松开手,手指在我胸膛上一抚,回旋身子优雅的坐在床头,媚笑道:“我想要杀你,上次就不会救你了,你个没心肝的,这话太伤我心了。” “春兰是你什么人,看起来你挺着急他的。”她笑问。 我媳妇,我微微松了口气回答。 我此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无论是落在张献忠还是阴姬手里,都难逃一个死字,唯一希望的是,菜花千万不要贸然闯进来,因为他未必是阴姬的对手。 她身躯微微一滞,沉默了片刻道:“若是有人能像你这般为我,该有多好,秦剑,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我从来没见过阴姬的真面目,上次在空明山见到她,她脸上蒙着面纱,但我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她,尤其是那甜媚的声音。 “我不想!”说完,我转身就走。 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种异样的魔力,每次她只要一开口,我全身就发软,心里发热,还是少惹她为妙。 “上次我救了你,你就连句谢都没有吗?”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淡淡的喊住了我。 “谢谢!”我没有回头,轻轻拉开了门。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那你想杀张献忠吗?”她妩媚的笑问我。 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杀了张老贼!”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杀张献忠?” “没错,我跟你一样,都想他死,阴后为了与这老贼联盟,不惜让我出嫁这个老鬼,我跟你一样恨透了他。”阴姬冷冷道。 “阴后?”我原本以为阴姬在邪宗的地位就很高了,没想到她上面还有个阴后。 “在阴后眼里,我不过就是颗棋子,秦剑,咱们只有联手才能杀了张献忠,我杀他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她掀开头巾,露出带着面纱的脸庞,在红烛下,那双眼睛迷离、幽怨。 “怎么杀?”我意识到这是天赐的良机,阴姬修为比我和菜花要高,她若助我,必然是大事可期。 “张献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上的那把血剑,此剑沾染了千万人的血,血煞之气盖天,只要血剑在手,就算阴后都得畏他三分。”阴姬道。 张献忠血剑之威,我已经领略过了,滔天的血气,连苍天都为之动,血剑在手,天下无敌绝非是虚言。 待会我想会想办法让他卸掉血剑,你要做的就是拿走血剑,不要让他有拿剑的机会,这样我就能杀了他,阴姬冷冷道。 “你杀了张献忠,就不怕阴后找你麻烦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天下竟然会有此等好事,疑惑道。 阴姬站起身,轻轻的抚摸我冰冷的黑面,妖娆笑道:“从今天起,谁都知道张献忠是被你秦剑所杀,与我有何干,你即可报仇雪恨,又可扬名立万,何乐而不为呢?” 我早已经得罪了邪宗、阴司,也顾不得张献忠有什么来头了,“就这么定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憋屈的猫叫声,是菜花的暗示,“张献忠来了!” 阴姬指着床底道:“你先躲起来,记得待会剑一离身,就动手!” 我麻利的翻进了床底,不一会儿,门哐当就被撞开了,张献忠腰悬血剑,浑身散发血光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美人儿,朕可想死你了,上次在邪宗一晤,无时无刻不想着美人儿你呀。”张献忠踢掉靴子,踉踉跄跄的往床边扑了过来。 阴姬也不躲闪,任由他拥入怀,脸上带着凄楚、冰冷的笑容,声音娇媚入骨,“是吗?阴姬也时刻想着大西王呢,咯咯,大西王真强壮,人家都心动了。” “是吗?美人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来让朕好好疼你吧。”张献忠喘着粗气,麻利的脱掉了身上的衣衫,将阴姬压倒在身下,很快就剥的像只纯白的羊羔般。 “美人,你真香……”张献忠迷醉的趴在阴姬的身上亲吻着,在地府被关押了几百年,他早已忘却了男女之乐,这会儿难得春宵,激动的如同蛮牛一般,恨不得死在牡丹花下。 “大西王,你的剑烙的人家好疼,能摘下吗?”阴姬妖娆的扭动着身躯发嗲道。 张献忠嘿嘿笑道:“美人,你是不知道,此剑在手,朕方能御天下,江山、美人却是一样也不能丢的。” 他这一生,血剑从不离手,此刻也没放松警惕。 “可是,咱们难得快活,这剑我看着心慌的很,都没法安心服侍你了。” 阴姬喘息、柔媚的声音,听的我直是起鸡皮疙瘩,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媚骨,怕是没有男人能抵御这般妩媚。 张献忠本已大醉,听到阴姬妖媚的声音,身心都酥了,想了想道:“那好,朕今日为了美人就舍弃此剑了,美人,快来吧。” 说着,把血剑放在了床沿边,抱着妖姬两人滚成了一团。 就在张献忠企图直捣黄龙之际,阴姬眼中寒芒一闪,陡然厉声喝道:“无耻老贼,受死吧!” 双掌发力,打在张献忠的胸口。 “吼!”张献忠怒吼一声,整个人腾空飞出,撞翻了房间的桌椅。 “贱人!你!你敢暗算朕。”张献忠从地上爬起,脸色愈发的苍白,显然已经受伤。 说着,卷起桌上的红布,在身上一披,双目血光闪烁,爆喝:“疾!”手掌发力就要召来血剑。 “护剑!”妖姬清喝道。 我忙从床底爬出,猛的双手按住血剑,剑身强大的杀气如同刀刃般切割着每一寸肌肤,疼的锥心裂肺。 “叮叮咚咚!”血剑似乎感应到张献忠的召唤,猛烈的颤抖,想从我怀中挣脱。 “老贼!”阴姬卷起床单,玉足在榻上一点,闪射而去,与张献忠战到了一起,灰黑的邪气与张献忠的血红杀气交织成一团。 “找死!” 两道身形分开,阴姬连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口吐血水。 她低估了张献忠的本事,此人本身杀气就重,修为很是惊人,虽无龙气,却有枭雄霸气护体。 “喳!”张献忠沉腰坐马,双拳对击,陡然身上血红煞气与金色霸气透体而出,左拳血红,右拳金光闪烁,怒喝一声往我攻了过来。 “秦剑,别让他抢了血剑,快走!”阴姬凝眉回头冲我娇喝一声,再次催动邪气与张献忠战到了一起。 她哪里知道,此刻我是苦不堪言,那血剑疯狂的想从剑鞘挣脱,我用尽乾阳之气想要镇住,眼看那股巨力就要脱手,我忙用胸口顶住剑柄,双手死死握住剑鞘。 饶是如此,血剑慢慢顶开我的身体,透出的血红剑身,划破我的双手正在一点,一点的出鞘。 “贱人,就凭你也想挡住朕,啊哈,龙御金身!” 明末英雄辈出,其实无论是李自成、高迎祥还是张献忠都是一等一的枭雄,张献忠虽然未获龙气,却有龙形,本身霸气刚烈无匹,隐约龙吟之声,婚房内,桌椅尽皆掀飞。 阴姬的邪宗术法,邪气击在隐龙金身上,如泥入大海,张献忠爆喝之余,双拳如铁锤般,夹杂着风雷呼啸之声,重重的砸在阴姬身上。 他乃好杀之人,一旦开杀,不死不休,绝不会停手,阴姬身体被击飞,尚未落地,张献忠闪电般的抢上,右膝顶着她的背臀,双拳从上之下轰然而至。 “咔嚓!”阴姬的背骨传来清脆的断裂声,张献忠这两拳如果砸实了,必死无疑。 “反贼!受死!”一道劲风贴着耳际而来,迅猛无匹,张献忠不得不回手挡开,砰!菜花的酒罐子应声而碎,紧接着匕首夹杂着阴气猛烈的往他击来。 “阴姬!”我往地上看去,阴姬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脸上的面纱已经碎裂。 “陈美芝!”我脑中如遭雷击,没错这张脸,正是我熟悉的老板娘,曾经心目中的女神。 此刻她眼神黯然无光,俨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秦……剑,走,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阴姬奄奄一息道,凄楚、绝望的眼神让我心疼的厉害。 “秦哥,妈的,这老贼好厉害!”菜花一擦嘴角的血渍,怪叫道。 他向来是遇强则强,凭借着阴脉在冤鬼林得天独厚的优势,硬生生与张献忠拼了两拳,高下立分,张献忠愈发的狂暴,双目血红,头发根根倒立,周身血气弥漫,如同修罗再生,煞气无匹。 我意识到如果这一走,若让张献忠重夺血剑,怕是再无翻身机会,唯有拼死一战,全凭天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杀气破火云 “呀!”在血剑强大力量下,我感觉身体的骨节噼里啪啦的响,鲜血沿着剑身涙涙而流。 砰!我再也压制不住血剑,身躯被强大的杀气带飞,重重的撞在墙上,鲜血狂喷,饶是如此我依然死死的紧握血剑,不肯撒手。 “咤!”张献忠怒喝,脚在地上一点,往我横飞了过来,凌空就是一拳。 拳尖,隐龙之气透体而出,我结结实实挨了这拳,半边身子都被嵌进了墙壁,血剑嗡嗡作响,似乎感觉到主人强大的杀气,想要从我手里挣脱。 “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撒手。”我全身疼痛不已,最后一点乾阳之气也被击散了,丹田彻底成了空池。 张献忠伸手就要夺剑,菜花横里飞出,猛的抱住他的腰大喝道:“秦哥,用剑刺死这狗杂种。” 我意识已经接近昏迷,哪还舞的动剑,嘴角与手心的纯阳血不断的滴落在剑身,那剑虽然狂暴,也怪了,怎么也脱不了我的掌心,像是被黏住了一般。 张献忠意识到不妙,双脚猛的跺地,连着大喊三声:“杀,杀,杀!” 纯阳血要破杀气,不妙,不妙啊! 天下能破杀气的,唯有龙气、虎气,明末朱氏龙气已尽,龙脉北移,张献忠、李自成依靠杀气、霸气,称王称霸,然而遇到满清新晋龙气,还是被压制,此乃天道。 眼看着血剑的杀气为我所制,张献忠幡然醒悟,我与菜花是卧龙、王虎之身,天机纯阳血虽然不如真龙之气霸道,却也是天地异脉。 三声“杀!”血剑更加的疯狂,锋利的剑身在我身上奔腾激越。 我凭着微弱的意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用胸腹顶住了往张献忠奔腾而去的血剑,嗤,血剑穿透我的小腹,想要透体而出。 我任凭剑身穿透身体,手依然死死的握着剑柄,狂暴的杀气雷电般的在我丹田爆裂、肆虐,震得我全身气脉大乱。 “秦哥,不!”菜花痛喝一声,拔出匕首照着张献忠的腰侧就是一刀。 “吼!”张献忠的心思全在血剑之上,猝不及防被菜花的匕首刺进了腰侧,疼不可当,反手就是一拳,将菜花打的入地三分,半边身子陷进了地面。 “狗杂种,敢偷袭老子!”张献忠抬腿就踩在他的后脑勺,用力的碾了起来。 “反贼,垃圾!”菜花狂吞血水,紧咬钢牙,想要站起来。 他天生是条硬汉,全身骨骼被张献忠踩的噼里啪啦响,仍是不甘心。 “王虎又如何,朕今天踩的你成为臭虫,敢跟朕作对,找死!” 张献忠狰狞的怪叫起来,每次菜花双手撑地刚要爬起,都被他重重的踩下去,“轰!我让你起来,让你起来。” 张献忠似乎知道血剑已经毁了,满腔的怒火全都发在了菜花的身上,猛的运足杀气,直接将菜花整个身子蹬到了地里。 噗!菜花抬起头,再也忍不住口中的血水,鲜血狂喷,不屈用手捶打着地面,怒吼道:“秦哥,杀了他!” 杀气在我周身经脉、丹田里狂暴的肆虐,我忘了什么是痛,意识正在渐渐的昏迷,死亡的感觉迅速的吞噬我。 迷离之际,我仿佛看到了菜花桀骜不屈的眼神,嘴角的鲜血,是那么的刺眼。 我仿佛看到了阴姬侧脸的泪滴与绝望,如此凄美、哀婉。 “不,不,我绝对不能死,菜花、阴姬、春兰、封先生、桃红,还有很多人,很多人等着我。”我努力的甩了甩头,想要清醒。 “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陡然发出一声怒吼,宣泄这种无助的痛苦与无奈,宣泄死亡的不甘。 身上的纯阳血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呼唤,散发出强烈的纯阳元气,奔腾激越,如同决堤的江河,自丹田往周身散发而去,瞬间将杀气逼溃。 眉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火红色符印发出耀眼的光芒。 自从上次空明山我的纯阳之气被削弱以来,火云印就从左手转移到了眉心位置。 血剑上的杀气像是感应、被召唤一般,在丹田火热的纯阳血逼迫下,往印堂涌去。 我只觉得印堂火辣辣的疼,眼前一切都变的血红起来,一种狂躁的饥渴油然而生,恨不得毁天灭地。 张献忠似乎感觉到了不妙,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神色,“这,这怎么可能,朕的杀气,朕的杀气怎么会被这他吸走……” “死!”我眼中再无生气,血红的眸子如修罗杀神一般凛冽,我从身上拔出血剑,毫无感情的刺进张献忠的胸膛。 “你,你!”张献忠眼中血光慢慢消散,瞳孔中满是不甘与困惑,他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血剑千万人的杀气,会被吸收。 要知道他以血入道,以杀图霸,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吸收血剑十分之一不到的血气,然而现在眼前这个狂魔竟然把整个血剑的杀气给吸收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不可能!” “死!”我嘴角闪过一丝狰狞的笑意,血剑往前一送,张献忠呜咽一声,头垂在我的肩上,眼睛瞪的大大的,慢慢的化作一道烟尘,消散于无形。 “秦,秦哥!”菜花挣扎着爬起来,惊讶、惶恐的大喊道。 “杀,杀了他!”我心底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扬起剑,往菜花脖子上划了过去。 “秦哥,是我,我是菜花啊!你他妈疯了。”菜花恐惧的大叫起来,我眼中血红的光芒让他胆寒,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没有一丝的感情,我浑身被血光包裹着,就连那张黑脸、头发也全部被鲜血染红。 “杀了他,天下再无人可当。”心底那个声音在怒吼着,我的手微微动了起来。 “噗!”菜花知道我肯定是被杀气入魔了,张嘴就是一口血吐在我额头眉心上。 “兹兹!”眉心陡然一暗,心底像是有个声音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沉入了深渊。 我脑中轰鸣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全身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般,手中长剑攸然落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全身清凉无比,耳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睁开眼一看,眼前一片血红,过了半晌血红散去,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密道的浅流中,菜花与杜氏兄弟蹲在岸边皱巴着眉头抽着香烟。 “菜花!”我无力的喊道。 我草,秦哥你他妈醒了,菜花激动的伸出手将我从水中提了上来,激动的一把抱住我,拍打着我的后背道:“你他妈醒了就好,都差点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我只记得差点让张献忠给杀了,然后一点就记忆都没有了。 你被杀气控心,差点走火入魔了,杜文心有余悸的解释道。 张献忠呢?我问。 被你一剑给宰了,菜花从防水袋里摸出香烟,递给我一根,笑道。 我接过香烟,美美的吸了两口,全身说不出的舒坦,心中不由得嘀咕,怪事了,如果没记错我被李天仇的煞箭所伤,为何现在丝毫不感觉到疼呢? 我杀了张献忠?天啦!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菜花道。 我咋了?我往他们三人看去。 杜文和杜武扬眉咳了咳,把头转到了一边,表情很是鄙视。 我走到稍微光亮点的地方,趴在溪边,照着一瞅,妈呀,这一看没吓死,差点滚入溪涧。 我原本漆黑的脸,现在成了火红色,头发颜色是深红的血色,整个人跟重新染了个色似的,尤其是眉心火云标记,如同火苗一样在燃烧跳动着,刚开始我以为是水在晃动,当我用手摸它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封印活了。 我草,什么情况,我再低头一看,肚子上有个一寸长的口子,摸上去有些烫手。 菜花,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有些慌了,身上的黑色也全被深色的血红代替。 菜花,菜花!我有些慌了,抓住他的衣领问道。 菜花无奈道:“你小子把张献忠的血剑杀气全都给吸收了,体内纯阳气濒临爆发,把杀气驱赶到了眉心火云印里,估计高太监知道了会气死。” 高太监原本用火云印封印你的纯阳脉,哪曾想纯阳脉反被杀气激发,破了封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菜花环抱双臂道。 旋又道:“不过,秦哥,从现在起,你一定要少用杀气,千万不要让杀气侵入丹田吞噬纯阳脉,否则怕是你又要成为第二个张献忠了,不准确来说是比张献忠更嗜杀百倍的人。” 想那张献忠终其一生,杀气千千万才炼成逆天的血剑,成就王霸之业,要知道他才吸收血剑丁点皮毛,而你却完全吸收了,你自己想想把,菜花说到这,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抽烟,无比的惆怅。 秦哥,你以后不会连咱们哥俩都杀吧,杜武嘿嘿的开玩笑道。 我摸了摸鼻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走到菜花身边坐了下来,怅然道:“放心吧,我绝不会动用半丝杀气,更不会成为什么嗜血恶魔。” 第一百三十四章探太庙 张献忠的杀气我是见识过的,视人命如草芥,满腔杀心,以杀成霸业,终落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恶名。 “菜花,别说我了,你小子怎么像是一点事都没?”如果我没记错,菜花被张献忠打的吐血不止,濒临死亡。 菜花有些茫然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每次挨完打,我的伤势就会很快复原,元气反而大增,真是奇了怪了。” “哈哈,秦哥和菜花兄弟,那都是天命所归,自然非是寻常人。”杜武哈哈大笑到,张献忠这恶贼死了,众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正说着,一个族兵慌忙的走了过来,“秦爷,邪宗的那个女人快不行了。” “阴姬!”我快步随那族兵到了地道的一间石室,陈美芝正躺在一张大石床上,身上披着凤冠,脸色苍白,眼神黯然,已然是奄奄一息。 “阴姬!”我慌乱的握着她的手半蹲着身子凝视着她的脸。 “秦剑,我已经快不行了,你要小心,小心……”阴姬眼角滑落一滴苦泪,凄楚的看着我,断断续续道。 菜花快步抢到石床边,半扶着阴姬的头,皱眉道:“小心什么?” “秦哥,你,你要小心阴后,她,她,她就是……” “阴姬你别动,好好养伤,别说话。”她的手冰寒刺骨,我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 “阴后是谁?你倒是说啊。”菜花微微用力摇了摇阴姬的头,急问道。 “她是……”话音未落,阴姬眼中的光芒涣散,手轻轻的从我掌心滑落,绝色美人就此烟消玉损。 “阴姬!”我痛声呼喊道。 “秦哥,人也走了,你就别伤心了,别忘了这娘们曾经还害过咱呢。”菜花安慰我道。 我红着眼冲他吼道:“你怎么不说她还救过我呢,你们都出去吧,我需要安静一下。” 菜花看了阴姬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出去。 我轻轻的靠在石床边,看着床上美丽绝伦的阴姬,她的尸体早已冰冷,脸上带着落寞、无奈的不甘。 我试了试招魂,但是奇怪的是,她的魂魄似乎随着死亡而消散,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招魂并不困难,然而试了好几遍后,我放弃了。 怪事了,难道张献忠的杀气连她的魂体也伤了?否则招来魂魄,或许能知道阴后的秘密。 坐在石床边,我默默的抽了根香烟,很快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她曾经是我的梦中女神,无论她是阴姬,还是陈美芝,都已经不重要了,逝者已逝,生命的厚重让我愈发想要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一切。 我只能化悲痛为力量,营救春兰。 想到这,我快步走出了石室,对守在外面的族兵冷然道:“封死石门!” “唰唰,唰唰!”整齐、急促的脚步声从石洞顶传来,众人面色大惊。 “奶奶个腿的,李天仇这孙子看来是闹个没完了。”杜武骂道。 “外面情况如何了。”我问。 张献忠一死,李天仇加大了对杜寨的防备,现正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整个杜寨兵荒马乱,杜文说。 我冷笑说,这样最好不过,他们越乱,咱们才有机会,这次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怎么个玩法!菜花欣喜问道。 杜文,摸清楚了杜寨的弟兄都被关在哪了吗?我肃问道。杜文沉吟道:“大概有百十族兵被关押在太庙,义父和春兰目前还没有消息。” 我心中一沉,想了想说,李天仇跟张献忠都是一路货色,估计春兰一时半会没有事,这样,杜文、杜武,你领着所有的族兵佯作在各处动乱,吸引李天仇八百大军的注意力,我和菜花趁机去太庙救人。 秦哥,我怕你们两个人有危险,要不……杜文皱眉道。 我举起手打断说,不用,突击人多反而容易暴露,只要你和兄弟们在各处暴乱,我和菜花定能借机成事。 杜文见我神色肃穆也不再多言,点头说,行,那就听秦哥的,弟兄们,随我出发。 杜氏兄弟果然精干,趁乱摸出了杜宅,他们对杜宅地形了如指掌,不到片刻只见杜寨各地火起,李天仇引着骑兵,来回奔走,奈何这些人打一枪换个地儿,比老鼠还难缠,气的疤脸红胀,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和菜花摸出了杜宅,放翻了两个看守的士兵,换了军服,直奔太庙而去。 太庙乃是杜家先祖为缅怀、祭拜肃亲王豪格的庙堂,是举行历代家族会议的地方,杜公的那把宝刀也供奉在此。 因为里面关押了百数杜寨族兵,李天仇刻意加派了重兵力,看守的士兵足足有百人之多,全部都是黑甲精锐。 秦哥,你不会想就这么杀进去吧,我看有点困难,菜花踏进太庙,小声道。 当然不行,咱们先进去,外面看守的人多,里面人必然少,杜寨的族兵都是好手,只要咱们能把他们放出来,足够李天仇吃一壶好的,我冷然说。 说着,我和菜花昂首快步往太庙走去,守备的士兵见我二人穿着军盔,也无人阻拦。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太庙,只见原本恢宏、气派、庄严的庙宇现在是残破不堪。 庙中的豪格亲王神像早已经被砸的稀巴烂,杜家先祖的排位散落一地,以李天仇的脾气,既然付出自然不会给老仇人好脸色看,生前奈何不得,死了砸人庙宇的事情还是做的出来的。 穿过太庙,往后堂走去,我略略扫了一下,后堂走廊上看守的士兵并不多,看来果然如我所想,李天仇在里面并未怎么设防。 太庙的后堂的偌大的会议厅,现在已经被改成了监狱,铁门上嵌了一把散发黑色幽芒的大锁,隔着铁门,可以听到里面族兵不屈的叫嚷声。 菜花,能打开这锁吗? 我四下看了一眼,若是能打开这锁,一切就简单了,直接放出族兵,搅起一场奋战,愁不死李天仇那狗日的。 秦哥,这是玄铁打的,若是能拿到杜公的宝刀,我或许能劈开它,靠拳头,那是不可能,菜花皱眉道。 正说着,几个穿着黑甲的士兵走了过来,领头的手捧着将军盔,腰悬佩剑,应该是个参将、副将级别。 “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杜寨的余孽正在各处暴乱,李将军忙平叛,令尔等一定要坚守此处,确保万无一失。”那将军大喝道。 是!孙将军,众军士齐声道。 真几把倒霉,这鸟怎么来了,这下想要下手就难了,菜花嘀咕了一句。 孙将军往我和菜花看了过来,眉头一皱,慢慢的靠了过来。 “叫,叫,叫个屁啊,再叫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我见他起了疑心,忙冲监牢里面喊了一嗓子。 我和菜花忙低下头,李天仇手下的阴兵也就区区几百人,稍微留点心就能发现我们不是本部人马。 “奶奶的,可千万别被认出来了。” “来人,把这两个奸细给我抓起来。”孙将军低头凑在我和菜花的脸上一瞅,见我俩长相怪异奇特,猛然大喝到。 四周的士兵连忙拔刀围了过来,眼看就要起刀兵,菜花眼神一凛就要出手,我忙抢在他身前,打圆场道:“等等,孙将军,我们是杜休,杜总管的人。” “杜休?” 没错,李将军说了,让杜寨降兵加入防备,我俩原是杜寨的族兵,随杜总管一起投降李将军的,我笑着解释道。 那将军一阵狐疑,想了想问道:“杜休人在哪?” 旁边立即有士兵回答:“回将军,杜休在!” 暗室?我心中惊到,难道是春兰父女被关押的地方? 孙将军道:“哼,尔等告诉杜休,若是监牢有失,本将军斩他狗头,走!”说完,狠狠瞪了我俩一眼,转身而去。 “吁!”看着一行人远去,我和菜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菜花,看来这监牢是杜休这叛贼看守,我想钥匙肯定在他手上,咱们得先找到这老贼。”我小声道。 秦哥,问题是咱们不知道暗室在哪,要不问问?菜花说。 我点了点头,问守备的军士,请问暗室在哪,我们找杜大人有急事。 那军士直接了当道:“不知道!” 我又问了一个,也说不知道,怕他们起疑也没敢再问。 秦哥,咋办!菜花问。 我想了想,找了个角落,必上眼睛,进入了八卦幻象,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能从幻象里看到啥,毕竟我没有杜休的生辰八字,想要找到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现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透过八卦幻象,我看到了整个杜寨,黑气闪烁,其中一点血红在西南位置,想必应该是李天仇的方位。 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太庙方向,密密麻麻的黑气点,表示阴兵的方位,而最让我惊讶的是在太庙中有一点金光,十分的耀眼。 我现在对八卦幻象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它就像是一个高级的卫星定位,既能反映五行生死、命门,又能根据气场成气象点。 修炼邪术的人往往是灰色点,阴司鬼怪呈黑色,妖怪为绿色,金色是玄门高手或者神仙、高人,从那点金光来看,难不成有玄门的高手潜伏在此? 第一百三十五章劫狱 菜花,跟我来,我打了个手势,往大厅侧边的地下阶梯往下,这是通往地下室的通道,空气浑浊,夹着一股子霉味儿。 借着墙壁上嵌着的火盆子微弱的光亮,我二人沿着地道一直往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几间地下室豁然出现在眼前。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间亮着火光的石室,透过门缝,里面浩然的金光逼人而来。 菜花刚要伸手推门,我忙拉住,贴在门上仔细的辩听起来。 “杜总管,宝藏有下落了没?”一个冰冷的声音问道。 “公子请放心,已经有些眉目了,杜老贼挺不住了,交出宝藏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他的女儿春兰我可是毫毛未动,专门给公子留着。”杜休沙哑的声音,谄媚、逢迎道。 一个被人玩过的女鬼,本公子怎么会有兴趣,你给我盯紧了李天仇和邪宗的人,一旦宝藏有消息立即联络我,公子冷笑道。 公子放心,张献忠一死,杜寨的余孽正在四处作乱,那李天仇又是蠢如猪狗的屠夫,成不了气候,杜休笑道。 余孽,你不也是杜寨的一员吗?叫公子的冷笑道。 杜休恭敬回答,公子,我虽然在杜寨已经百年,可是我对太老爷的忠心百年却是从未变过。 行了,你好自为之,这次如果再起不出宝藏,杜老鬼一死,怕是再无人知道了,公子挥手道。 过了半晌,里面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安静过后,我对菜花比划了手势。 菜花嘿嘿一笑,抬腿就踢开了石室的门,一开门,耀眼的金光朝我和菜花面门招呼了过来。 房间里只有杜休一人,这老狗手持着大刀,照着我俩就砍,刀法拙劣,显然并不擅长使刀。 杜休!我冷喝一声,脚下一滑抢到他的身边,手腕从他臂下划过反手一扣,锁住他的胳膊。 叮咚!那把大刀掉落在地,菜花照着杜休的胸口就是一拳,打的老家伙痉挛的弯下了身子。 “好刀!这不是杜老爷子的宝刀吗,怎么会在这?”菜花拾起宝刀,爱不释手,抚摸着刀背,惊喜道。 “说,刚刚那人是谁?”我冷喝道。 哟,是姑爷和菜花兄弟啊,我是杜休,杜管家啊,姑爷,你忘了是我把你迎进杜寨的呢,杜休认出了我俩,忙讨好道。 狗贼,少在这演戏,你投靠了张献忠出卖自己的族人,可耻至极,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卑鄙小人,菜花举刀就砍。 菜花,等等! 说,刚刚那人是谁?我的目光在石室里扫荡了一圈,房间四面涂壁根本没有可隐藏的地方。 哪,哪有什么人啊,杜休道。 把牢房的钥匙给我,我懒得跟这老鬼废话。 杜休忙从腰间颤抖着把钥匙摘了下来,战战兢兢的递给我,“这,这就是牢房的钥匙,姑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狗贼,杜老爷的宝刀怎么会在这?”菜花喝问。 李天仇惧怕宝刀的龙气,特让人把宝刀藏在这,杜休道。 龙气?菜花惊喜道。 此刀是皇太极钦赐豪格亲王的,豪格亲王正是凭借着此刀辗转天下,所向披靡…… 杜休这人满嘴是花,企图靠献媚留得狗命。 不过菜花并不吃他这一套,狗日的,啰嗦,老子问你,杜老爷子和我春兰嫂在哪?还有刚刚密室明明有人说话,那人是谁,不说我就杀了你。 说着单手提刀架在了杜休的脖子上,作势就要砍掉他的狗头。 噗通,杜休本是卖主求荣的小人,被这么一吓连忙交待道:“老爷与小姐被张献忠关在府宅的密室里,还有,还有那金光人是,是……” “是谁?”菜花急问。 嗖!的一声墙壁里陡然射出一道金光,洞穿了杜休的额头,这道金光来势太凶,我和菜花都来不及拦截,杜休惨叫一声,整个魂体被炸成了灰烬,消失于无形。 “妈的,杂种给老子滚出来!”菜花扬起豪格的斩神,照着墙壁就是霹雳一刀,轰,墙面坍塌了半边,里面空空如也。 果然有人,这个人想必就是那个公子,这家伙杀了杜休灭口,我皱眉说。 “妈的,穿墙术!是茅山、崂山的路数。”菜花骂道。 算了,咱们先去调查春兰,回头再说,我心急如焚说。 玄门确实很玄,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法力通玄,但是穿墙、御剑而飞,很少有人会,玄门高手一样要走路,并非像电视里演的那般神奇,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门派的高手有这些本事,像这个神秘的公子绝对是玄门一等一的好手。 至少以菜花与我的修为,哪怕是有御剑、穿墙的法咒,也未必能成。 离开地下室,我和菜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陡然对那些看守监狱的士兵发难,有了斩神的菜花更是如虎添翼,长刀飞舞,那些阴兵在刀光中化为了灰烬。 我摸出钥匙,准备开门,菜花嘿嘿一笑,秦哥,有了斩神,还要劳什子钥匙。 说完,沉腰凝气,爆喝一声,长刀龙气流转,击在玄铁锁上,铿锵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弟兄们,随我兄弟二人杀出去,灭了外面的狗杂种!菜花豪气干云,大喝道。 杜寨的族兵向来血性,在牢中饱受耻辱,此刻出牢笼,如龙出生天,热血风腾,百十族众跟随我和菜花往太庙外面杀了过去。 不好,有人劫狱!外面的阴兵大喊了起来。 弓箭手,给我准备! 孙将军乃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李天仇的心腹,素来老沉,是以被李天仇委派看守太庙之职。 眼见情况不对,孙贼当即扬刀发出一声大喝。 唰唰,三排训练有素的阴兵蹲下身,拉弓放箭,顿时不少族兵被射成了灰烬。 好不容易杀出的血气,在两轮箭雨后,族兵们又退回了太庙,虽然群情激昂,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魂体也不是钢铁打的,一不小心就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妈的,秦哥,看来不灭了这群箭手,咱们今天是杀不出去了,菜花横刀格掉两支射过来的羽箭,冷喝道。 上盾!该是咱们兄弟上场的时候了,我忙给菜花加持了卧龙护身盾,菜花与我一马当先顶着冥箭的爆裂之威,猛虎般的卷进了弓箭手当中。 自从封印被破,我的纯阳气增长了不少,冲进士兵中,沉眉抓住两个士兵的盔甲,用肩一顶,立时撞飞,太极长拳的威力终于发挥了出来。 “野马分鬃!”那些士兵在我手中就像是玩偶一般,被太极之力牵引而飞,禹步任意而踏,歪歪扭扭如同卷动的旋风,触碰者纷纷被击飞,虽不致魂飞魄散,却也是摔的七荤八素。 最恐怖的还是菜花,这孙子得到了斩神,简直就是关羽再世,长刀乱舞,刀气凛冽,大开大阖,碰着无不魂飞魄散。 那些弓箭手一旦被近身,手中的弓箭就成了废物,不到片刻就被我和菜花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阵形大乱。 “秦爷、花爷威武,弟兄们,上!”杜寨的族兵见弓箭手被杀退,蜂拥般而上。 孙将军大惊,大喝道:“刀斧手,随本将斩杀反贼。” “找死!”我眼神一凛,侧着身子躲过一个阴兵的刀,往孙将军滑了过去。 孙将军哪曾想我这般生猛,忙喝令左右护阵,十数个盾兵立起了盾牌,挡在他的身前。 我冷笑一声,借力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在士兵的头上踏两步,凌空咬破右手指在左掌快速画了五雷印,往孙将军就是一道掌符。 “天地无极,天雷滚滚,掌心雷,急急如律令!” “赦!” 一道湛蓝的雷电于掌心而出,电形虽然并不如八公使出来那般惊天动地,却也隐含着奔雷之声。 “轰!”孙将军猝不及防,当即被掌心雷给击中,魂体成为焦炭,却还没散魂,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死!”菜花横里杀出,追上前就是一刀,金芒一闪,孙将军的头直接飞上了天空。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菜花抓起孙将军的头,浓黑的胡须一抖,眼若铜铃,发出惊雷大喝。 那些阴兵见首将被杀,这些阴兵虽然骁勇,却被杜寨先祖镇压在太庙百年,早就没了昔日以死护城的斗志,纷纷放下刀剑,伏地乞降。 “呼!”菜花手腕一动,孙将军的头颅就化为了尘埃。 “杜寨的弟兄们,随我斩杀恶贼李天仇,张献忠已死,大西军必亡。”我振臂高呼道。 “秦爷威武,花爷威武!”杜寨的弟兄齐声大喊,我和菜花相视一笑,心中恶气顿舒,说不出的痛快。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酣畅,菜花得到了斩神,霸气凌天,而我因为封印被解除,竟然使出了五斗神术中的中级五雷法,掌心雷,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杀气攻心 远远见杜寨各处浓烟滚滚,那都是杜寨的一些废弃仓库、老宅,杜文、杜武兄弟领着五十精锐到处点火,弄的李天仇疲于奔命。 “菜花,你领着人去与杜氏兄弟集合,准备反攻,我潜回杜宅去救春兰。”我道。 秦哥,咱们兄弟一起去吧,我怕回头李天仇杀回来,你有危险,菜花皱眉道。 没事,你看到没,兄弟们还眼巴巴的等着你这位大将军带领他们杀敌呢,快去吧。 菜花正杀在兴头上,想了想说,那好吧,你小心,千万不要跟李天仇硬拼。 嗯,我知道了,你,你快去吧。 等菜花众人一走,我捂着头疼的快要昏阙,双目如血,一股股澎湃的杀气,自眉心而出直冲丹田,在纯阳脉中与纯阳气纠缠在一起。 啊!我的眼中一片血红,血红的杀气如巨浪般在我体内纵横激越,一个声音不停的在狂笑,怒吼,“杀,杀,杀!” “杀光他们,灭了这所有的一切,你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 不,不! 我意识到很可能是刚刚杀的起劲了,无意间牵动了杀气,强忍着体内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我盘腿坐下,默念菜花以前教给我的清心诀,过了片刻总算是压制了这种无言的痛苦。 “以后必须要尽量少生杀戮,滔天的杀气无孔不入,只要动杀心,随时都可以引发,哎,真是祸不单行,老子咋就这么惨呢?”我站起身,心中无比的郁闷。 好不容易破解掉封印,不用成为活死人阴器,结果又成了杀神替身,真他妈倒霉透顶。 我搓了搓脸,长吸了一口气,重新摸回了杜宅。 对于杜宅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密室最有可能就是建在老爷子的房间,因为那我从来没进去过,但是杜休那恶贼服侍杜公多年,想必是知道的。 怕被守宅的士兵盘查,我从侧边的院墙翻了进去,熟悉的穿过假山长廊,往杜公的寝室摸了过去。 远远望去,几个士兵正守在屋檐下,我摸了摸鼻梁,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要杀了他们容易,但现在对我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下杀手,以免牵动杀气。 想到这,我挺直身躯,急急忙忙的冲他们走了过去。 干什么的,站住! 传孙将军令,太庙反贼失守,我需要立即面见李将军增派人手。 太庙失守了?士兵们纷纷大惊,旋一阴兵又道:“李将军不在,你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他吧。” “那你们还愣在这干嘛,赶紧去太庙增援孙将军啊,晚了,小心孙将军斩了你们的狗头。”我呵斥道。 他们的脸上开始有些迟疑了,谁都知道孙将军是李天仇的得力部将,脾气火爆,可不是好惹的茬。 我知道机会来了,忙道:“杜宅外面有那么兄弟守着了,你们在这也是闲着,都给我听好了,马上去增援孙将军,否则回头必斩尔等。” “是!”那些阴兵互相看了一眼,估计是架不住孙将军的大名,忙快步往外跑了去。 “想必是李天仇与张献忠没有把关押春兰与杜公的消息传出去,这两人都是贪财好利之徒,对手下也多怀戒心,这么做完全在情理之中。”我暗想道。 看着那些士兵远去,这才闯进老爷子的寝屋,如我所想,里面并没有人看守。 老爷子的寝屋并不大,摆设也很简朴,除了一张床,一张茶几,一把太师椅,就剩下墙壁上挂着的豪格亲王画像了。 如果这里有暗室,会藏在哪呢?我贴在墙壁上,边敲打着,边仔细的辩听着,咚咚!清脆空灵,墙壁上果然有暗室。 长吸一口气,我催动元气,用力一拳砸在墙上,砰!这一拳在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小坑,我又连着砸了十几拳,砰砰作响,但是除了坑,并没有我想要的效果。 不行,再这么砸下去,非但找不到密室,反而会引来附近守卫的怀疑,既然是密室,必然有机关。 我翻开床铺,摸索了一阵,又沿着墙壁、角落敲敲打打的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玄机。 “奶奶个腿的,机关在哪儿呢?”我越想越心急,无意间抬头,目光落在了肃亲王豪格的画像上。 杜寨的人奉豪格为尊,老爷子也是仰慕至极,想到这,我取下那幅画像,嘿,后面果然有个旋钮。 猛的一发力旋动机关,只见轰隆隆的声音,墙壁慢慢洞开,我连忙激动的钻了进去。 里面还是昏暗的密道,穿过约莫百米长的密道,下了十几级台阶,一转,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我的眼前。 “咳咳!爹你没事吧,呜呜……” 我隐约听到有人咳嗽与抽泣的声音,心中一痛,料定是春兰父女无疑。 “春兰,泰山大人,我来了!”我痛喝一声,双手扯着那玄铁打造的铁锁链,猛的发力。 “剑哥,是你吗?”春兰扑了过来,在门的那边敲打着。 这把玄铁锁远远比牢房的那把锁要大,那扣在锁间的乌黑玄铁链,足足有我手腕粗,怕是菜花用神斩也未必能断开。 然而无论是玄铁锁,还是锁链,任凭我使尽全身气力,搅的哐当响,却怎么也打不开,一时,我也有些急了。 “剑哥!”春兰在那边哭泣着呼喊我。 “春兰,你等等!我这就救你们。”我四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可用的工具,想必这钥匙掌控在李天仇的身上。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因为激动与愤怒,我的心噗通跳的厉害,脑中乱如麻。 正在发愁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我一看可不是李天仇,眼看他来势汹汹,想必是已经知道有人闯进了密室。 春兰,李天仇来了,我会想办法救你! 硬碰硬我绝对不是李天仇的对手,只能屏住呼吸躲在角落的阴暗里,我决定了,如果李天仇发现了我就决一死战,哪怕是拼个两败俱伤也决不能让这恶魔好过。 李天仇身披铁甲愤然走到了密室外,一看到铁锁还在,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无甚谋略,却也不傻,在被杜寨的人惹的怒气攻心,疲惫不堪之际,陡然闻到大牢被劫。 立时意识到不妙,料定叛贼下一步必然是奔着密室而来,于是连忙催马赶了回来。 他并没有急着去开锁,而是往我藏身的黑暗角落走了过来。 听着脚步声慢慢的向我靠近,我屏住气,眉心的杀气血印跳动的愈发厉害,全身血液沸腾了起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两个士兵匆匆忙忙追进了密道,边跑边喊道。 啊!李天仇大叫一声,拔出佩剑一剑削掉了最前边那个小兵的脑袋,“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另一个阴兵吓了个半死,忙退了两步,战战兢兢道:“将军,那个大胡子领着杜寨的余孽已经杀到了杜宅门口了。” “啊哈!”李天仇大怒,单手抓住那士兵的胸口,怒吼道:“你们都是吃屎的,几倍的兵力挡不住区区百人?” 那士兵忙道:“将军,那,那领头的大胡子太神勇了,无,无人能挡,还有杜宅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弄来十几具连弩,弟兄们哪里挡的住啊。” “饭桶,滚!”李天仇一掌扇飞那士兵,昂然自怒:“又是这该死的大胡子,上次没射杀你这狗贼,还敢来找死!” “哈哈,李天仇,你们的末日就快要到了,我杜寨二郎个个都是英雄儿郎,尔等鼠辈,还不望风而逃?咳咳,咳咳……”杜公清瘦的长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杜老贼,休要得意,看本将灭掉你们杜寨的老鼠,再来收拾你。”李天仇冷喝了一声,一扬披风,“随本将军出去斩了这群杂毛。”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李天仇一走,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菜花这小子果真是越战越勇,这么快就攻到了杜宅。 “春兰!”我在门上敲了敲呼喊了一声。 “剑哥!” “你先照顾爹,我去拿钥匙开锁救你们。”我道。 “秦剑,你没必要去找钥匙了,这锁是张献忠令邪宗的人用玄铁打造的,只受杀气控制,世上无钥匙能开。”里面传来杜公的声音。 天下还有此等能人巧匠,看来这锁的妙处跟冥石倒有几分相似。 我拿起那玄铁锁仔细的打量了两眼,果然上面根本没有钥匙孔,想必是张献忠怕有人偷偷放跑二人,留了个心眼,特意打造了这锁。 玄铁锁上传来一股幽寒之气,只见锁身的另一面刻着一个反万字符号,倒是跟祥云寺里打造的兵器有点相似,以某种特定的符文控制玄铁锁。 “真是天助我也!”我现在体内的杀气无匹,这无疑给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 此刻我也顾不得什么杀气攻心了,救人要紧,竖起剑指立于眉心,我强催印堂的杀气透露到手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天仇战群雄 奔腾的杀气瞬间排山倒海的往我周身经脉席卷而来,杀气一入玄铁锁,叮当一声,玄铁锁果然弹开。 我顾不得压制杀气,捂着胸口拉开锁链闯了进去。 “剑哥!”春兰一把扑入我的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大坏蛋,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苦笑了一声,杀气在我周身肆虐,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使用杀气,虽然引用并不多,但是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体内纠缠的感觉疼的我直是撕心裂肺。 “噗!”我胸口像是有团火喷了出来,张嘴一热,已然被震得吐血。 “剑哥,你没事吧!”春兰抬起头,心疼的看着我,当她这会儿真切看到我的面容时,惊呆了,捧着我的脸哭泣道:“剑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我苦笑道:“回头再给你解释,菜花正在与李天仇激战,我得去救他。” 说着,我走到杜公的身边,他被铁链与玄铁锁困在一张铁椅子上,我催动杀气震开了铁锁。 “贤婿,你,你哪来的杀气。”杜公不敢相信的问道,说完,眉头一皱,疼的直是白须颤抖。 我一看杜公的双膝竟然被挖掉了膝盖骨,双手也是经脉尽断,俨然已成废人。 “泰山大人,你!”看着他抽搐的脸庞,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无妨,都是杜休那逆贼下的手,贤婿,杜寨的子民如何了?”杜公问我。 我弓下身子背着老丈人,对站在一旁呆呆看着我的春兰皱眉道:“还愣着干嘛,先带爹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一阵烦躁,总有种莫名的冲动,脑海中一片血红,很想杀个痛快,我此刻全靠纯阳气在硬顶杀气攻心。 杀了他们,杀光他们,脑海中一张血淋淋模糊不清,长着双角的魔神在狰狞咆哮着。 “不!”我怒吼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发力于双足拼命的往寝室里奔去。 春兰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她对我的冷漠让我有些心疼,或许女人都爱俊男帅哥吧,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她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到了卧室,我扶着杜公躺在床上,捂着额头喘息道:“泰山大人,我的兄弟与杜寨的子民正在与李天仇血战,我要去帮他们,你们且好自歇着。” 说完我对发愣的春兰说:“你好好照顾泰山大人,我随后就来!” 春兰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额头抚摸了一下,“剑哥,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扬起柳眉,对我微微一笑,笑的让我心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她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笑容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我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忍着眉心火辣辣的剧痛转身走出寝宫。 出了寝屋,后院已经没有人镇守了,所有的阴兵都随李天仇去前寨攻打菜花了。 挂念着菜花的安危,我悄悄摸到了前院,刚一探头,两道强烈的劲风,嗖的贴着我头皮飞了过去,我转身一看,足足两米来长的强弩顶在墙壁上,正发着颤。 好强大的力劲,若是被射中,不死也得残了,我暗道好险,只见李天仇已经在前院大门设防,正与门外菜花与族兵对峙。 “李天仇,缩头乌龟,你不是号称天下无敌么?有种与老子一战!”菜花那雷霆般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亮。 “啊!插标卖首之徒也敢猖狂,看本将军斩他!取我兵器来。”李天仇怒吼,从一旁士兵手中抢过狼牙棒,跳上马背就要冲出去。 “将军,万不可中计啊,杜寨现在有强弩,我军将士士气不振,如果将军再有闪失,我大西军必亡啊。”一旁的士兵忙劝阻道。 “李天仇,你还自称是什么煞神,我看你是沙皮狗还差不多!”杜武在门外与众人边喊边哈哈取笑。 “滚开,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徒,才会士气不振,待本将军斩了这群乌合之众,重振军威。”李天仇气的肺都炸了,猛然一提马缰,胯下血红的宝马,扬啼冲天而起,从守在门口的盾兵头上越过,出了宅门。 哎!如此,我大西军必亡啊! “本将在此,尔等插标卖首之徒,还不来受死!”李天仇横马于阵前,雄风飒爽,朗声道。 “放弩箭射死他!”菜花皱眉沉声道,他虽然好战,却也知道李天仇绝非好惹的,又担心我的安危,想到强弩之威,立即提议。 杜文皱眉道:“阵前挑战,主将出战,若是施以暗手,只会引起对方的血战,若能斩掉主将,对方军心必然溃败。” “对啊,难道我杜寨还怕了这厮不成,菜花兄弟,你若是不敢,我去应战。”杜武大喝道。 杜寨历来崇拜八旗血战,崇拜肃亲王豪格的天生神力,霸世之风,极其好战,一见李天仇摆明了是要单挑,自然是不少人纷纷应战。 草!谁说我不敢了,我这不是记挂秦哥的安慰吗?菜花怒道,刚要扬刀上冥马,一旁的杜武已然上阵。 “就你这三寸丁,也配与本将军交手?”李天仇一看杜武,乃是手下败将,不以为忤。 “看斧!”杜武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催马便上。 李天仇冷笑一声,扬马侧身,躲过杜武的袭击,脸上刀疤一扭,淡然笑道:“找死!” 待杜武再次回身杀来时,李天仇提缰扬马,长身而起,当头就是一棒。 “轰!”杜武连忙举斧相抗,“咴咴!”李天仇这一下重重的砸在双斧上,噗,杜武当即被震的狂喷黑气,胯下冥马四蹄尽皆咔嚓而碎,连人带马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就你这种无名小辈,也敢叫板本将军。”李天仇看也不看杜武一眼,狼牙棒往众人一指:“还有谁敢上前一战?” “杜武!”杜文大喝,抽出腰间的玉带,一抖,豁然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见兄弟生死不知,忙催马迎上。 “哼!”李天仇巍然而坐,像是看着小孩一般。 杜文催马快至李天仇跟前时,脚尖在冥马上一点,借力凌空,唰唰就是击剑,狠辣的刁钻的往李天仇的面门刺去。 李天仇没想到杜文看起来文质彬彬,剑法这般凌厉,忙扯马一闪,这一闪连人带马歪倒在地,险险躲过。 吁!杜文胯下冥马颇通灵性,待主人快要落地的时候,疾冲而来,杜文刚好落入马背。 “就这点本事?”李天仇刀疤一抖,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双腿一夹马肚,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往杜文追赶了过去。 他胯下宝马速度奇快,只眨眼就追上了杜文,扬棒就打。 杜文刚刚那几剑实乃毕生修为精华,他从不出剑,然而没想到如此杀招都被李天仇躲过,知道不是对手,一口气散,已无法与之匹敌。 “菜花救我!”听到耳后劲风呼啸,杜文一低头,头上发簪被打散,满头黑发乱舞,狼狈无比。 “杜文莫慌!”菜花眼看杜文危险,哪里坐的住,催马横里杀出,阴气运于龙气盘绕的刀锋,迎上就是一刀。 叮咚!斩神乃是李天仇最忌讳的利器,菜花本来阴气就强大,又占了兵器上的优势,这一下倒是把李天仇给唬住了,震得虎口直是发麻。 “好个大胡子,果然骁勇。”李天仇不敢再追,嘴角闪过诡异微笑,拍马回身就走。 菜花哪曾想自己一刀就把李天仇给逼退了,他生性热血好斗,又第一次经历斩将交锋,心情那叫激动无比,狂笑一声,学着古人长喝一声:“贼子休走!” 拍马便追,晃晃荡荡,马势极其不稳,这孙子骑马还不如我,平时最喜,拉开膀子,站地决斗,哪会什么马战。 “菜花兄弟别追!”杜文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连气都顾不得喘,见菜花骑术拙劣,连忙大喝道。 菜花哪里顾得着劝,催着马踉踉跄跄的就追了过去。 李天仇正愁他不追来,追了不到百米,陡然提缰回马,马蹄凌空而起,照着菜花就是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重砸,“死!” 伴随着雷霆大喝,菜花想收势也难了,一时慌了手脚,直投到了李天仇的跟前,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轰!这一下如雷霆般的重击,直接将菜花从马背上扫了出去,鲜血狂吐。 李天仇见斩神在菜花手上,哪里肯罢手,一心想要杀了他,岂能错失如此良机。 催马便踏,离开了马,菜花更是慌乱,忙席地连连翻滚,躲闪宝马的踩踏。 两军单挑马战,落马必死,只因战马本身就是一大杀器,这也是古人宝马配英雄的由来。 “奶奶的!”菜花暗骂一句,眼看那马就要踩踏而来,这一下若是踩结实了不死也废了,忙举到削马蹄。 李天仇身经百战,这种无赖作死的打法早就见怪不怪,发力收住马势,侧身一棒,重重的砸在菜花身上。 人借马力居高而下,菜花的刀一沉,刀柄重重的磕在胸口,震得他如同虾子一般痉挛成一团。 第一百三十八章杜公遗秘 “哈哈,原来也不过如此!”李天仇哪曾想这大胡子虽然力气大,又有斩神在手,马战却如此粗劣,不由得得意大笑起来。 “受死吧。”扬起狼牙棒就要了结菜花。 “菜花!”我早就看到菜花不妙,给自己上了护身法盾,顶着阴兵的刀斧冒死从杜宅踩着盾兵的脑袋跳了出来,照着李天仇一个虎扑抱了上去。 我这一下来的突然,又因为情急,杀气催动的猛烈,力大无比,李天仇躲闪不及被我我抱着马背上滚了下来,附带着,把那宝马也给带翻了。 啊!我死死抱着李天仇的脖子,身上的盾早被阴兵砍了一阵,又被这煞神一压,应声而碎。 李天仇比我这一米七八的个高了差不多足足两个头,庞大的块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菜花,劈了这杂种!我大喝道。 李天仇知道斩神的厉害,反手一肘子打在我额头,哐当,我两眼一黑,脑中一晕,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李天仇像踢皮球一样,一脚把我踢飞了。 哇!我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疼的半死,“敢打我秦哥,老子饶不了你,疤脸怪!受死吧。”菜花一看我虐打,用长刀缓缓支撑起身体,周身黑色的阴气如同旋风一般急剧的旋转着。 他拼命的吸取着阴气,放空整个身子,让自己与阴气融为一体,忘却了疼痛,忘却了懦弱,双目幽芒闪烁,慢慢的往李天仇走了过来。 李天仇意识到不妙,对方瞬间气机增强不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兹兹!刀上的龙气也被阴气带动,龙形的盘旋之气犹如墨染,人刀似乎融为了一体,为阴间的杀神般。 哈!菜花爆喝一声,双手持刀,疾步往李天仇冲杀了过来,刀势由上而下,犹如碧落黄泉,势不可挡。 李天仇沉腰坐马,狼牙棒霸气一扬,克服内心的惊骇,与菜花战到了一团。 两人叮叮咚咚的砍杀了一阵,刀棒相合,拒力而抗,争锋相对! 啊!李天仇天生神力猛然发力,推着菜花疾退,菜花力拼不过,牛筋底的皮鞋在地上摩擦着一股焦臭味! 破!李天仇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送,将菜花顶飞。 “好个蛮子,力气竟然这么大!”菜花凌空而退,心中暗想道。 口中默念法诀,手在刀锋上一抹,血滴落在刀刃上,火辣辣的疼痛更加刺激了他的战斗欲望。 “黄泉一出,天地动!”菜花凝眉大喝,长刀反手与后,倒提而上,再自下而上,可不正是他最厉害的杀招,黄泉刀法的起手式! 一道巨大的黑色刀影,在阴气的催发下,瞬间拉长三倍有余,夹杂着斩神上的龙吟之声,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的往李天仇击去。 李天仇知道此招的厉害,箭步而立,催足神力,猛然相抗。 咤! 刀身重重的磕在狼牙棒上,李天仇顿时虎口破裂,狼牙棒险些脱手,哪曾想到菜花如此勇武有力,翻身就要上马。 黄泉刀法本来就雄猛无匹,一直来菜花只得其形,未得其真髓,如今斩神宝刀在手,这早已演练了千百遍的刀法自然是一气呵成,在蓬勃阴气催动下,真髓而现。 菜花,别让他上马!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喝道。 李天仇是天生的马战高手,一旦上马菜花要想杀他怕是难了。 可惜我此刻却要压制体内奔腾的杀气,根本无法动弹,我感觉杀气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只要再引用一丝,必然会主控我的心思,彻底的控制我。 菜花眉头一凛,飞快的往李天仇奔了过去,李天仇被菜花这一刀挫了心气,拨马就要逃。 他现在拿狼牙棒都很吃力,只是碍于面子,不然早扔了兵器。 眼看李天仇就要跳进杜宅大门,“想跑?”菜花暗骂了一句,反手快步走到弩机旁边,眯眼瞄准,爆喝一声,一人拉起三人才能拉动的弩弦,嗖!弩机划破长空,闪电般的掠过李天仇的身体。 “咴咴!”李天仇仰天痛喝一声,扬起马首,翻身从马上翻滚了下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甘的化作了尘埃,一代煞神,就此魂飞魄散。 “李将军被斩杀了,被斩杀了!” 杜宅内的阴兵全都惊呆了,眼看着他们心目中无敌的煞神李天仇被弩弓射杀,纷纷扔掉刀斧跪地投降。 杜文说的没错,斩杀主将,足以灭掉对方的士气,士气一灭,全是草木之兵,闻风丧胆。 “秦爷威武,花爷威武!” 在族兵们的大喊声中,菜花搀扶我自豪的走进了杜宅,“秦爷,这些阴兵怎么处理?”一个杜寨的族兵问道。 “杀了!”菜花想也没想,冷喝道。 “不用,穆姥姥那边缺人,把这些阴兵送过去,交给他们处理,重建鬼村吧。”我想了想道。 杜文点头道:“秦哥此举甚善,这些阴兵昔日以死抗城,也算是豪杰,就让他们去穆姥姥那吧,鬼村凋零了百年,也是该重建了。” “杜武呢?”菜花问道。 杜文黯然道:“双手与胸骨都折断,已经昏迷了,不过若是休养、调理,会恢复的。” “那就好!”我四下看了一眼,再次夺回杜寨,族中士兵人人兴奋不已,我和菜花也很是欣慰。 “秦爷、文爷,老爷快不行了,召唤你们快去呢。”一个族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喊道。 “什么!” 看到老爷子的伤势,我就在担心这一点,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杜文沉眉喝道:“所有人,立即退出杜宅!” 说着与我快步往杜公的寝屋走去,屋里春兰正坐在老爷子的床边,泣不成声,老爷子原本惨白的脸上蒙上一层死灰色,眼神也灰暗了下来。 “贤婿、杜文,你们过来,老夫不,不行了,有几句话要向你二人交代!春兰,扶我坐起来。”老爷子脸上的灰白退散,眼神也有了光泽,很明显是回光返照,最后一丝残魂之力了。 杜公坐起身子,摆了摆手,虚弱道:“春,春兰,你先出去……” 我三人同时大惊,要知道春兰可是杜公最钟意的独女,临危遗言,竟然与她无关,着实让人惊讶。 “爹,我不出去,我要陪着你,我要陪着你……”春兰哭泣着趴在杜公的身上,哀求道。 “出,出去,你出去。”杜公有些急了,咳嗽道。 “春兰,你先出去吧!”杜文道。 春兰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手臂,温柔道:“春兰,别怕,有我在,听爹的话。” 春兰无奈的咬了咬嘴唇,不舍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哭着离开了寝屋。 杜文顺手带上了门,噗通在床前跪倒,哽咽的呼喊了一声道:“义父!” “杜文,义父昔日与你父亲情同手足,这些年苦心栽培你们兄弟二人,看到你二人如今成才,虽死犹不悔,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与你父相见了。”杜公微笑道。 “义父待我兄弟二人如亲儿子一般,杜文感念义父恩德!”说完,趴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你挺好了,老夫死后,杜寨就交给你们兄弟二人了,望你兄弟二人辅佐秦剑,齐心协力,这样才能保住杜寨的根基啊。”杜公颤抖道。 “义父放心,杜文定当秉承义父遗志,守护杜寨。”杜文咬牙含泪道。 “你,你出去吧,我要单独跟秦……剑说一些事情。”杜公断断续续道。 杜文点头,含泪而去,寝屋内只剩下我和杜公,杜公微笑着拍着床边,慈祥道:“秦剑,你坐过来,我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泰山大人……”我抓着他冰冷的手,百感交集,我怎么也没想到杜公临危传遗命,竟然会是我这个外族人。 “有两件事,第一,是关于肃亲王宝藏,你凑过来,我告诉你宝藏在哪,咳咳!……”杜公咳道。 我附了过去,杜公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我越听越惊,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进冤鬼林的时候,杜公说只要这个秘密传给了我,整个杜寨就解脱了。 杜公的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神奇,太可怕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甚至后悔听到了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头如同泰山一般沉甸甸的,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剑,你记住了,这个秘密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发誓……”杜公脸色急促的看着我,迫切的需要听到我的回答。 我忙举起手发了毒誓,杜公这才面色平静了下来。 第二个秘密,是关于春兰的,她,她其实不是老夫的女儿,她是老夫的养女,但老夫至始至终都是把她当亲闺女看待……” 说到这,杜公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我连忙让他放松慢慢说,没想到杜公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 “春兰是,是……”眼看着杜公就快要说出春兰的真正身世,他突然喘了起来,我忙给他轻轻锤胸,示意他不要激动。 第一百三十九章假死 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春兰她是我的媳妇,她身上有很多的谜团,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如果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未尝不是破开迷雾的一条捷径。 “春兰,是,是燕傲天的女儿……昔日,她还在襁褓中,就被人带到了杜,杜寨……”杜公说到这,已经奄奄一息,语气不接。 “泰山大人,谁是燕傲天,谁是燕傲天……”我忙问。 杜公用尽最后气力挤出一丝微笑:“你要好好对待春兰,她,她会帮你找,找到宝藏,但要小心,小心……” “小心啥……” 一道金光陡然从墙上射出,没入杜公的胸口,“小心……”杜公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眼睛一瞪,慢慢的在我眼前化作了黑气。 妈的,又是可恶的穿墙术,我怒不可遏! “啊!”我疯狂的往墙壁上追赶了过去,一连轰出十几拳,“狗杂种,你给滚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有种给我滚出来……” “秦哥!” 杜文和春兰听到我在房间的怒吼,冲了进来。 “泰山大人去了,立即让所有弟兄擦亮眼睛,全寨搜索可疑的人。”我心中剧痛无比,恨不得将那个叫公子的碎尸万段。 “爹、义父!”春兰、杜文两人跪倒在床前,泣不成声的呼嚎起来。 待杜公的遗体化作了黑光,“杜文,寨中闯入了神秘的高手,你让弟兄们严加防备,另外安排泰山大人的丧事,一定要隆重举行,让他老人家风光大葬。”我悲痛道。 从见到杜公的第一天起,他就对我另眼高看,从没有因为我是外族人而排斥我,眼看他老人家被人害死,我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捉摸不到,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苦恼的事情。 杜文擦掉眼泪,连忙去做安排了,我轻轻走到春兰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春兰,爹已经走了,你也别太难过。” “剑哥,我没爹了,爹没了,呜呜……”春兰靠在我怀里捶打着我胸口,语无伦次的哭泣道。 “春兰,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我深情的看着她的泪眼道。 虽然我不明白泰山大人说的燕傲天到底是谁,不过春兰对我太重要了,无论是妻子还是未来的宝藏,我都得好好的保护她。 春兰轻轻的推开我,背着身子抹泪说:“剑哥,我,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怎么了?”我问。“我当初只想着你救我,却不曾想害你成了这般,你额头上的印记,我见过,高太监也有。”春兰道。 “我若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你签那份契约的。” “春兰,这不怪你,我也不在乎,只要咱们好好在一起,一切都足够了。”我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认真道。 “剑哥,你不在乎,可是我心里没法原谅自己。”春兰转过身,看着我那血红的脸,轻抚跳动的火云印记,满脸的伤痛。 我突然明白,春兰并不是嫌弃我的样貌丑陋,而是她认出了我额头上的印记,想到了出处,心中悲痛、愧疚,这才显得冷漠、怪异。 如此一来,我心中的块垒顿消,豁然开朗。 “春兰,爹临终前说……”我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话音未落,春兰轻轻按着我的嘴唇,“爹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问了,你也别告诉我,剑哥,你真的不怪我吗?” “只要你不嫌弃我现在这张鬼脸,你不知道刚刚在地下室,你冷漠的表情,让我很是心痛。”我看着她雨露般的眸子,深沉道。 “剑哥!”春兰扑入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安顿好春兰,杜寨大院已经挂了白花、孝幡,杜老爷魂体留下的那套衣服被装进了楠木大棺材,三天后,他老人家的遗物被安葬,春兰差点哭的晕过去,整个杜寨笼罩在阴云之中。 “秦哥!”菜花与杜文快步走进大厅。 “有消息了吗?”我问。 二人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菜花没好气道:“甭提了,我各种方法都试遍了,都没见到这小子的影子,估计是跑了。” 杜文道:“按照菜花兄弟的想法,在寨中各处防务要地都喷了鸡血、狗血,上了符文,这小子若是还敢往墙里钻,准得闷死在里面。” “菜花,能看出他的来路吗?”我问。 菜花摇头道:“这人身泛金光,修为惊人,应该是玄门正宗的高手,具体路数,现在还看不出来,昆仑、龙虎山、茅山、崂山,都有可能。” “密道处理的如何了?”我问道。 密道的厉害性,我算是真正见识过了,如果这次过密道,休想夺回杜寨,但是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麻烦也越大。 出了个杜休,日后若是再有人判敌,它很可能成为被敌人利用的利器。 杜文道:“我和菜花以及最信得过的几个弟兄,将入口封死,机关也做了调整,外人绝对无法打开密道口,秦哥尽管放心。” 我点了点头,杜文的机关、医药之术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不过,秦哥,在整理密道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杜文皱眉说。 哦,我扬眉惊诧问。 阴姬的尸体不翼而飞了,杜文说。 秦哥,我看那婆娘根本就是炸死的,你想想她的修为远远在你我之上,咱兄弟俩都没被张献忠打死,她挨两下就挂了,这也太假了吧,菜花忿然骂道。 我低头摸着鼻梁,仔细的分析起来,阴姬是邪宗有数的高手,确实,她死的有些蹊跷,另一个,她不是魂体,尸体不可能无故消失,如果没记错,那石室口我当时还封住了,就算是她只是短暂性的休克假死,以受伤之躯,也休养逃出来。 还有一点更诡异的是,她的魂魄当时都不在,如果死了,魂魄是一定会离体的,这也是疑点。 还有她说的阴后,或许并不是想告诉我真正的秘密,而是想迷惑我,很有可能她就是阴后,故意放出迷雾,造成我们内部的消耗。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我会让杜文重新整修密道,发现了她假死的秘密,否则必然会被她蒙在鼓里,这女人真是天生的阴谋家,绝对的演技高手。 我不能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杀张献忠,以她目前在邪宗的地位,邪宗不可能把这么一位厉害的人物,许配给张献忠这个老鬼。 难道是为了宝藏?邪宗与张献忠不是一起的吗? 秦哥,这骚女人心眼太多了,你当初就该让张献忠草死她,或者亲自出马日了这狡猾的娘们,菜花越想越来气,骂咧说。 算了,先不提她了,也怪咱们当时心太急了,很多事情没考虑周全,我说。 想到陈美芝那动人的身体,我何尝不是心动,这女人就像一个谜般,她的所作所为,你永远都猜不透,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她会以怎么样的诡计来害人。 她曾在别墅召唤绿毛怪杀我,又在东江边救我,现在又假死放出一个莫须有的烟雾弹,我都怀疑有没有所谓的阴后。 我越想思绪越是乱,只能作罢,揉了揉额头道:“杜文,邪宗的人有什么动静吗?” 经过此次,邪宗的人已经摸清了攻打杜寨的路子,现在已经是杜寨与鬼村的心腹大患。 “外出的探子说,邪宗的人消失了。”杜文皱眉道。 “消失了!”我惊讶道,邪宗、祥云寺、望天涯都眼巴巴的盯着杜寨的宝藏起事,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呢。 “对!整个空明山现在已经看不到一个邪宗弟子的影子,想必杜寨这一仗打出了威风,邪宗的人闻风丧胆了。”菜花嘿嘿笑道。 这一仗,杀献忠、诛天仇两大高手,确实是大快人心,邪宗死灰复燃,谨小慎微,普通弟子又吃不住冤鬼林的阴气,估计是见着攻打冤鬼林无望,又空明山老巢暴露,不得不暂时隐藏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免去了杜寨的后顾之忧。”我笑说。 “秦哥,杀了张献忠,咱们也该下山去见钟老头了。”菜花眨着眼提醒我。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眼看邪宗的人都滚蛋,估计没啥玩头,就寻思下山了。 下午就回江东,我说。 这里阴气太重,对我的纯阳之气克制杀气没有好处,解决了张献忠,或许钟馗天师能破了我的杀气,给我指条明路。 老实说,我真受不了这半人半鬼的日子。 剑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回江东,春兰从偏房走出来,哀婉的看着我,问道。 我笑道:“你是我媳妇,自然得跟我走。” 说完,我对菜花道:“有啥方法让你嫂子走出这冤鬼林。” 春兰从后面摸出一条白绫,笑说,你忘了我以前也去过江东的,到时候白天我就藏在这白绫中,晚上就可以出来了,你只要带着这块白绫,就能把我带出去了。 我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当初她救我出刘师公的阴阵时,可不就是这条白绫。 第一百四十章天都门之约 无论是出于情爱,还是春兰的重要性,我都有必要带她离开这,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杜文领着杜寨的弟兄一直护送我和菜花出了冤鬼林,简单的告别后,我和菜花连日往江东赶去。 晒着暖暖的太阳,我握着怀中的白绫,说不出的感慨,这一次来杜寨,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最高兴的还是菜花,这小子背着斩神,那叫一个得意,得此神器,恐怕就是望天涯,孙五阳这样的好手,也有一拼之力了。 秦哥,过了前面那片林子,咱们再往北走,就能进入冥石洞口,回北山了,菜花指着前面的树林,豪笑道。 我靠在树上低头点了根香烟,吸了两口说,“奶奶个腿的,菜花,你说钟天师能破掉我印堂的杀气吗?” 若是没有杀气的压制,我现在已经破了火云印,修炼事半功倍,杀气虽然厉害,却不能擅用,我跟废人其实区别不大。 放心吧,有老八公、钟天师,区区一点杀气,还不是随手而破,你就别板着脸了,菜花笑着宽慰道。 沙沙!林中似乎有什么响动,我和菜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四面八方的树,像是活了一样,铁墙般将我二人围了过来。 树妖?我长身而起,随手就是两道符纸贴了出去。 符纸贴在树上,火花自燃,然而却似乎对围过来的树,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是树妖,是有人用活木术操控!菜花拔出长刀,凛然大喝道。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几棵大槐树就将我和菜花铁桶般的围住,越来越挤,到最后仅容下不到两尺宽的间距。 妈的,再这么下去咱哥俩得被活活挤死!我和菜花背靠背,各自屈腿顶着古树。 咔嚓!树越靠越紧,往脸上贴了过来,情况发生的突然,我和菜花都有些慌了。 妈的,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吼!菜花怒吼一声,黄泉刀法陡然而动,奈何空间太小,刀法根本施展不开,除了砍下两块树皮,于事无补。 横刀!我大喝一声! 菜花会意,猛然横刀,刀尖斜着插入其中左侧树身,凭借着斩神的坚硬,顶住一丝压力,于此同时,我腾空而起,单脚在刀上一点,借力一翻,跳到了树上。 菜花随后而上,轰!我俩刚一上来,两树相合,轰然撞击而碎,足见这些树合力之大,若不是斩神,我俩人怕是被夹成了肉饼。 菜花翻身拾起,地上的斩神,跳下树,爆喝一声,催动阴气,连连将四周的大叔给砍爆。 装神弄鬼之徒,有种出来一战!菜花虎目环视密林,林中陡然起风,浓密的叶子从森林深处席卷了过来。 “嗤嗤!”沿途而过,所有的树身如被刀割,无数的叶子嵌入树心,骇人心魂。 我草,武力通玄,这么厉害,秦哥上盾! 眼看着那股叶子旋风就要卷来,菜花大喝一声,身子迎着那叶团奔了过去。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我连忙给二人上了护身法盾,保命之余,只顾催动丹田元气,也顾不得什么杀气、纯阳气了。 盾一上身,菜花如猛虎般卷入了旋风叶团,叮叮咚咚!树叶击在盾身上发出金铁交鸣声,只见菜花身上的金光盾在树叶团中旋舞。 “黄泉刀出,天地动!” 黄泉刀出,凛冽的刀气硬生生将气旋叶团给劈散,叶团一散,菜花横刀环视,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菜花,没事吧,我问。 菜花松了口气,脸上全冷汗,饶是有护身盾,身上依然是多出被树叶刮伤,血水涙涙。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秦哥,咱们遇到了江湖武技高手,菜花沉眉道,眼睛警惕的环顾着。 江湖武技高手?我疑惑道,以树叶杀人,飞花摘叶,难道还真有? 没错,玄门江湖,道法、武技从不分家,咱们的对手属于江湖武技高手,这下有得玩了,菜花冷笑道。 无论是封先生,还是望天涯、孙五阳,不仅仅道法、邪法高深,本身武技实力强大,就是我和菜花多也是以本身搏杀为主,道术为辅,但从来没想到武技竟然能强横到比道法还牛逼,若是以道法御叶杀人,也未必有如此功效。 “哈哈,谁说本公子只会武技,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手!”伴随俊朗的清喝,一道修长人影从古树中显出身形,身穿白色长袍,腰环玉佩,头戴绿玉发冠,脸上带着金光闪烁的黄金面罩,端的是飘逸俊雅。 “无耻小辈,只会偷袭,连名字都不敢报,算什么高手?”我冷笑道。 “凭你们还不配知道本公子的名号,接招!”如果没猜错这人正是石室中神秘人公子,也是杀害杜公的黑手。 “树灵控术,赦!”公子腾空而起,双手接了法印,连咒语都省了,身形落到一颗大树上。 那棵大槐树像是活了一般,快速的往我和菜花移了过来,随着公子剑指的手势,粗壮的树枝,劈头盖脸的往我和菜花抽打了过来。 我草,这小子通玄桥了,是大宗师,菜花大喝道。 这个我曾经听封先生说过,修炼到了一定地步,心能通玄,步入玄桥,以心引天地灵气,无须再念咒,封先生终其一生都未能通玄桥,没想到眼前的公子竟然实力远远在封先生之上。 菜花,草他!我和菜花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往树上的公子抢攻了过去。 给我下来!菜花扬刀劈在树上,轰大树拦腰而断,公子身形还未落下,我二人已经袭了过去。 “黄泉刀出,天地动!” “天地无极,天雷滚滚,掌心雷,急急如律令!” 我两人同时使出最厉害的杀招,黑气滔天的刀势与掌心湛蓝的雷电同时往公子杀去,一武一玄,珠联璧合,势不可挡。 “哼,本公子陪你们好好玩玩!”公子凛然大笑,左手金光毕现,屈中指轻轻一弹,菜花的刀势顿时消散于无形,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旋又右手化圆,呵斥:“圆光术!”一道金色的圆形光旋急转,原本击出的掌心雷,从光旋中反击回来重重的砸在我胸口。 我哪曾料到公子玄术如此神奇,猝不及防被掌心雷反伤,连带着周身杀气都震散了,横飞而出,衣衫全部焦碎。 秦哥!菜花用刀搀扶住身体,踉跄往我走来,以刀支撑身体,冷冷的挡在我身前。 公子缓缓走到我二人跟前冷笑道:“卧龙、王虎,天赋极差,有形无实,暴殄天命!” “就你们二人杀些邪宗的阿猫阿狗还行,想在玄门立足,必死无疑,区区江东尚不能出,还妄想接掌玄门,可笑至极,真不明白,阎君怎么会选中你们这样的废物。” “哈哈!” 公子强大的气场,震得我和菜花站立不稳,只能咬牙硬撑。 我俩很清楚,在公子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此人无论是玄法还是武技,都远远在我二人之上,相差天远之别。 菜花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双目血红,虎口鲜血狂涌,拿刀的手颤抖的厉害,而我胸腔的电流来回窜动,更是痛苦不堪。 “让本公子告诉你什么叫刀法,什么叫掌心雷!” 公子手心一动,抬掌而出,“掌心雷,疾!”一道碗口粗的雷电夹着金光重重的砸在环腰粗的老槐树上,老槐树应声而爆碎。 然又手心一吸,菜花手上的斩神就飞到了他的手中,“黄泉刀出,天地动!”金色的刀气盖天,足足有两丈来长,重重的击在地上,地上豁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威势惊人,让我和菜花瞠目结舌。 “刀不错,不过龙气微弱,算不上神兵!”公子试完刀,屈指一弹,宝刀稳稳的落在菜花跟前。 “你媳妇本公子带走了,我知道杜老头告诉了你宝藏的秘密,以你现在的实力去找宝藏必死无疑,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来天都门找我!”公子伸手从我怀中拿走了白绫,双手负在胸前冷然道。 “春兰!”我努力发声,颤抖着伸出手。 “放心吧,我对她不会有兴趣,不过一年后若是在天都门看不到你二人,此女必定魂飞魄散,给我记好了。” 说完,金光一闪,如流星般往森林深处而去,嘲讽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希望下次见面,你们别太脓包,让我失望!” “春兰!”我伏地,双拳怒打地面,满腔的无奈与痛苦。 菜花抱着斩神,死鱼般的靠在树上,说不出的丧气、低沉,公子说的没错,当我俩自以为修为精进,沾沾自喜时,放眼整个玄门,却是沧海一粟。 像公子这样的高手不知道有千千万,在玄门江湖,没有实力,注定就只能被踩在脚下,不管你是卧龙还是王虎,一切都只用实力说话。 适者生存,弱者必汰! 第一百四十一章半夜拜天师 咳咳,菜花你没事吧,我支撑着站起来,走到菜花身边拉他一把。 秦哥,放心吧,没事,迟早我要还回给这金命小子,菜花眼中闪过一丝不屈的寒芒,站起身冷然说。 金命小子?我疑惑问道。 没错,这家伙是纯金命,估计不是世家少主就是玄门掌教的内室高徒,不然以金命的修为断然不会达到大宗师的境界,菜花冷然道。 纯金命,这么快就出现了,难道他也知道宝藏的秘密?我皱眉暗道。 秦哥,你说啥?菜花问。 哦,没什么,兄弟,咱们俩得赶紧抓紧修炼了,难不保下次还会出现水、木、土、火的变态,我心中已然明白一些,只是碍于杜公的遗言没法向菜花坦白,因为这些确实与宝藏息息相关。 是啊,八公说咱们兄弟是天赋异禀的卧龙、王虎转世,你还是什么狗屁五世纯阳脉,结果五世还比上一世,真是郁闷啊,菜花点了根烟,扛起宝刀,懒洋洋道。 哎,希望他不会为难春兰,不过我量他也不敢,因为春兰与我,少了任何一人,那神秘的宝藏永远都别想打开,我心里自顾安慰道,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刚刚答应杜公要一辈子保护好春兰,还没一天时间,媳妇就被人掳走了,不得不说是个严重的打击。 想多了也无益,只盼能早点让钟天师给我破掉杀气,苦练五斗神术,通玄桥,再找公子这王八蛋算账吧。 收拾好心情,我和菜花回到了江东,公子无意杀我二人,只是一些轻伤罢了,休养了两天我和菜花又生龙活虎了。 秦哥,今天晚上咱们去找老八公吧,菜花走进店里,问我。 我全身窝在沙发中,打了个哈欠问,车修好了? 菜花点头道,嗯,我师妹哪去了? 不知道,你这师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谁看的住她,我道。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便说:“现在就去八公那吧,搞不好还能赶上一顿叫花鸡。” 菜花拉开车门,跳了上去,舔着嘴唇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馋了,别说,那群臭叫花,别的本事没有,做的叫花鸡还真是一绝。” “你小子是馋老八公的酒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我笑道。 悍马在公路上狂飚,引来了不少惊羡的声音,菜花这小子很享受开快车的感觉,开着车窗不时冲街边的小妹妹吹声口哨,我知道他是想排解公子打击带来的郁闷,不管是他还是我都急需要调整自己的状态,因为未来还有更多艰难险阻。 到了北门桥,下了桥洞,远远就闻到了叫花鸡的香味,馋的我和菜花直流口水,老八公正在那打瞌睡。 哟,秦哥,花爷来了,杆子帮的弟兄纷纷打招呼道。 你小子几天没见,手艺见长啊,我尝尝,菜花一把从猫小白手上夺过叫花鸡,啃了起来。 八公,我们来看你了,我走到八公身边轻轻的喊道。 八公睁开眼睛,站起身,在我印堂一抚,“好小子,你又是惹上啥祸了?” 我把杀张献忠,吸杀气、破封印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八公暗自摇头叹息:“卧龙强行逆天转世,果真是命途多舛啊,秦剑你可知杀气修炼一途,始于何时么?” 我点头道:“不知!” “逆其道,以杀止杀,以杀争流,魔神蚩尤!”八公抚须道。 张献忠行的正是杀道,只是此人天赋不高,本体薄弱,杀千千万人,却不得其一,而你却将杀气尽收于眉心,真乃天意啊,老八公怅然说。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蚩尤我知道,跟轩辕黄帝对着干的那位,那么远古的神话人物,您就别提了,老祖宗,能破掉我身上的杀气吗? 杀气凌厉,若是强行破体放出,连带你的魂体都得冲散,怕是难,唯有靠你自己体内的纯阳之气一点点炼化融合,明白吗?老八公说。 完了,这不还跟封印一样吗?我无奈的叫喊道。 老八公给了我一个清脆的爆栗子,叫骂道:“臭小子,你还说,啥坏事都能栽在你头上,封印是高太监设的,封你的纯阳气但封不了你的心,等修为高了,还能自行冲印,你这杀气都有形有神了,不仅控人,还控心神,奴役你,一旦被你被杀气控制,就会成为天下霸杀之徒,嗜血好杀,为整个玄门甚至华夏的公敌,你说哪个更惨?” “那咋办,老祖宗你总不能看着我成为杀神,扫你老人家面子吧。”我可不想成为张献忠那样的杀人魔王,为玄门、正道追杀。 “还能咋办,这事你得去找钟馗!都是他给你出的馊主意。”老八公不满道。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老八公,他抬手就要敲我,“臭小子,你这么盯着老祖宗我干嘛?” “老祖宗,你,你是不是跟钟馗很熟?”我眨了眨眼,笑嘻嘻的问道。“认识,以前没事还经常走动,现在来往的少了,这样吧,老祖宗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城西北的钟馗庙,晚上子时一刻,烧香三柱,伏地九拜,他就会现身了,到时候他会教你方法,记住,别忘了跟他要套法诀。” 我一听,嘿,有戏!忙问:“老祖宗,啥法诀?” “乾坤剑诀!”老祖宗喝了口酒道。我脑海中立即浮现了倩女幽魂中大胡子燕赤霞的威武,嘿嘿笑道:“老祖宗,这剑诀是不是要比五斗神术要强?” 老八公道:“你懂什么,五斗神术,等你有能力修习最高的时候,就知道龙虎山的厉害了。” “龙虎山?”我惊讶的问道,难道老祖宗来自西江行省的龙虎山天师正派吗? “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吃你的鸡去,吃完就滚。” “老祖宗,讨口酒喝呗。”菜花笑嘻嘻的端着一个破碗,伸出手道,老祖宗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往里面倒了一点,“都想占老头子我的便宜,滚滚滚!” 我和菜花就着酒吃了个痛快,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桥洞。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小月轻轻的走进房间,喊醒了我和菜花,“大老板,二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我嘟哝着睁开眼,最烦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 “去见钟天师啊。”小月温柔道,边忙着给我拿外套。 “哎呀,都差点忘了这茬,还好有你这活闹钟!”我接过外套,麻利的穿上,踢了菜花一脚:“孙子,起床了,时间到了。” 菜花爬起来,两人上了悍马,出了西门,往西北投去。 靠,我说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这庙,合着钟馗这么惨,比关二都不如!菜花拿着打火机小山坡的破烂小庙里仔细的查看神位,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座庙只有人的半山高,一般在一些山林小路上经常能看到这种土地庙,庙口还不够菜花塞个脑袋进去,里面摆着钟馗的神像,布满了灰尘,还有几只老鼠在角落吱吱响。 没想到钟馗的庙竟然这么凄惨! 谁让他很少下凡的,拜个土地老儿还能指指路,拜关公能发财,拜他招鬼啊,你再看他那凶样,比起关二差远了,不待见也是正常的,菜花咬着香烟,痞气说。 他对钟馗、关羽这些地府神仙似乎都没什么好感,不过其实这也怨不得钟天师,他要统领天师府,又要镇守黄泉、幽冥山,一下凡就地动山摇,哪里顾得过来。 我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把拨开菜花那颗大脑袋,“闪开,我要上香请神了。” 按照老八公的吩咐,上了三炷香,我刚要伏地九拜,菜花忙拦住我,秦哥,你还真跪钟老怪啊。 我正色道,小命都不保了,就别讲究那么多了。 说完,伏地九拜,菜花见我下跪,只能无奈的跟着我拜了九拜。 九拜完毕,香烧了半截,钟馗庙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完了,钟老怪不会又忙去了吧,菜花道。 有可能,看来咱们白跑了一趟,明天再来吧,谁让他是大忙人呢,我无奈道。 刚起身要走,那小小的神像陡然金光闪现,庙宇噗通噗通的震了起来,吓的我和菜花忙拖住小庙的两边,生怕震塌了。 这老怪,每次出场都喜欢搞地震,毫无新意,菜花嘀咕道。 片刻,金光大作,钟馗的神像就开始说话了,“你们杀献忠、诛天仇,本天师已然知晓。” “钟天师,那你有啥办法解除我秦哥的杀气?”菜花忙探进去脑袋问道。 “秦剑,过来。”钟馗朗声道。 菜花忙让开,我脑袋伸进小庙,里面的金光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一道金光射入我眉心,钟馗道:“想必老八公都给你说了,你们去青田,找到刘伯温的潜龙尺,用潜龙尺找到朱家封存的龙脉之气,炼化杀气为已用。” “我靠,这不跟上次老八公和封先生说的方法一样么?还是要找劳什子潜龙尺、朱家龙气。”菜花叫嚷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乾坤剑诀 “好了,法子已经告诉尔等,若为杀神,必遭天诛,好自为之吧!”钟馗说完,就要走。 我有些急了,奶奶的,被放了风筝就算了,怎么着也得给本书练练吧。 等等,钟天师,去青田这么远,又要寻找潜龙尺,必然危急重重,天师总得给我点护身的东西吧,我忙问道。 钟馗哈哈一笑,洪八真是个人精,自己护犊子,要好处都找到本天师这来了,成,这个你拿去吧。 金光一闪,钟馗已经消失,一卷布帛跌落在我面前,我一看乾坤剑诀,可不正是老祖宗要我索取之物,看来钟馗早就知道我会来拿。 “秦哥,看到了吧,钟老怪有多狡猾,他自己进不了空明山,就叫咱们去送死,这下倒好,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过什么刘伯温,奶奶个腿的。”菜花骂咧道,抬腿就要踢垮钟馗的庙宇。 我连忙拉住他,算了,咱哥俩又不是第一次被坑了,再说不是捞了一本书吗?你有黄泉刀法,我有乾坤剑诀,咱哥俩总算是没白跑。 菜花翻了翻眼皮说,秦哥,咱们真的要去浙东青田找刘伯温吗? 我点头沉声道:“当然,公子说的对,咱们老是窝在江东也不是回事,必须换个环境好好的磨练一下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外面见见世面,也是不错的。” 菜花想了想,毅然点头道:“没错,秦哥,咱们是时候振翅高飞了,否则一辈子别想在玄门立足。” 公子对我二人的打击与教训是深刻的,在此之前,我和菜花一直在江东这个小圈子里徘徊,从来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一切都到时候了。 回到店里,菜花上床就呼呼大睡,四周的阴气从窗户,地板源源不断的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 这小子,难怪修为精进神速,合着睡觉也能修炼,看来我也得抓紧点了,我心中暗道。 想到这,我翻出钟馗给的乾坤剑诀仔细的研究起来,乾坤剑诀,共天地神鬼人五剑诀,以我目前的修为只能练人剑诀,至于天剑诀,我看了两眼,脑中一阵眩晕,知道修为不够,忙不敢再看。 人剑诀一看完,我盘腿坐在床上默念法诀,照着布帛上的手诀,掐了剑指,“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我只觉得丹田一热,体内的纯阳气瞬间被抽空,热流绕过眉心杀气,直冲脑门顶而出,整个房间顿时金光闪烁,耳际传来嗡嗡的声音。 抬头一看,头顶陡然悬挂七把闪烁通透的金剑,金剑散发着刚劲无匹的浩然之气,房间犹如皓日临空,光芒万丈。 “走!”我试着用手指往前一指,七把一尺来长的金剑从我脑后猛然洞穿玻璃飞了出去,绕了一圈又盘旋回来,一连试了几次,直到丹田极度空虚,金剑才消失。 “天啦太神奇了,这剑行功竟然能避开我眉心的杀气,真是及时雨啊。”我狂喜自诺道。 要知道我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无法使用元气与法咒,往往一动用,就会触发杀气,惹火烧身。 乾坤剑诀无疑是重新给了我立足的本钱,而且这套咒剑术神奇犀利,以我目前的修为尚有如此之威,若是日后修炼到了一定的地步,必然是无上神通。 我哪里知道这套剑诀乃是钟天师的看家本领,全因现在玄门隐然动乱,我又是卧龙转世,八公亲传,他极度信任我,才赐予我的。 秦哥,你这大呼小叫的啥啊,还睡不睡觉,奶奶的,明早八点的飞机,还让不让人活啊!菜花翻转身不爽的嘟哝道。 对,明天还得去青田呢,不找到潜龙尺,后患无穷啊,我收起喜悦的心情,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小月给我和菜花收拾了行装,吃了早点,小月开了车,准备送我二人去机场。 正在搬行李,一个女孩急急忙忙的从转角走了过来,哇的一声扑在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这,这……”我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问题是这丫头我也不认识啊,“喂,美女,你,你认错人了吧。” 我现在脸上带着面具,虽然没穿披风,却也绝对没有啥魅力,犯不着再像从前般招花痴啊。 “哎,这就是命啊,某些人就是天生的烂桃花。”菜花看着天空,吊儿郎当的吹着烟泡,怅然道。 “滚车上去。”我朝他吼了一声,小月见我难堪,下车柔声安慰那女孩:“妹妹,你有什么事,别哭,说出来好吗?” 那女孩忙道:“我是温雪的寝室姐妹,昨天晚上我和温雪去娱乐城玩了一趟,今天早上醒来,她就不行了,呜呜……她以前说,她的两位哥哥在这当老板,我就来找了。” “什么!”我和小月同时惊讶道。 “温雪怎么可能会去酒吧!”我惊讶道,在我印象中,她是个温柔、乖巧的女孩,这些时日,我和菜花一直漂泊在外,是以把这个小丫头给遗忘了。 “不对啊,温雪前天在店里还好好的,难道……”小月低头一想,“你们去的是哪个娱乐城?” “金月亮!”女孩道。 “完了!”菜花怒了努嘴,在边上惊叫道,“这两娘们闯到望天涯的鬼窝里去了,那杂种正在到处抓鬼,温雪怕是有麻烦了。” “呜呜,都怪我不好,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想喝酒,听人说金月亮气派,就请小月陪我去那坐了会儿,回来就这样了。”那女孩哭泣道。 “我草,你去哪不好,去那找死啊。”我一想心中火气就大,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呜呜!”她被我这么一吼,吓的更是哭的厉害了。 “二老板,你吓着她了。”小月白了我一眼,忙安慰那女孩。 “哎,算了,菜花,下车!别在那装逼了。”我拉开车门,把菜花揪了下来。 菜花看了手表叫道:“我草,还差半小时,飞机就该飞了。” “飞个屁啊,跟老子救人去!”我道。 秦哥,你还真去啊,要知道咱们晚去青田一天,你就越危险,菜花跟在我身后劝说。 我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你刚刚没听到吗?小雪叫咱们哥哥,就冲这两个字,咱们能看着她落入淫窟吗? 我对小雪这个可爱、乖巧的女孩是有好感的,在心里也算是把她当妹妹一般,平时在店里的时候,看着她在眼前闹腾,心中很是温暖,她早就是店里的一份子,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菜花摩挲着胡须,想了想,从车上拿下斩神,无奈说,也罢,还从来没人喊我哥哥,就跟你走了这一趟。 刚走了两步菜花拉住我,秦哥你急啥啊,现在白天去,到哪抓鬼,望天涯肯定把她们都封藏了,要等也等晚上再说啊。 我一想也是,现在去确实是早了,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想到这,我对小月道:“今天不走了,你把她安顿好,所有事情晚上再说。” 回到楼上,我和菜花各自点了香烟,“菜花,望天涯这人已经是非杀不可了,这狗日的恶贯满盈,无耻下作,不杀他,这鸟不知道还得祸害多少人。” “还有法空!这二人若是不想法除掉,咱们走的也不安心,要不咱们草了这杂毛再走,正好当磨刀石,试试手艺,空明山一战,在山里打的,咱兄弟名头还不够响亮,如果再斩杀此二贼,必然是轰动玄门,嘿嘿。”菜花嘿嘿笑道。 望天涯这人打伤封先生,屡屡打击我兄弟二人,早就想杀掉这老贼了,只是以前我和菜花不够自信,对自己的实力摸不清底,对这老家伙有种本能的畏惧。 然而杀献忠、诛天仇,我和菜花的修为突飞猛进,自信也越来越强大,杀掉望天涯,无疑是再翻一座高山,百利而无一害。 “杀望天涯还好说,法空却不好办,他有范老爷罩着,一不好,咱们回惹火烧身。”我谨慎道,法空老妖那佛祖金身至今想起依然胆寒。 “秦哥,有钟天师照着咱兄弟俩,谅他范老爷也不敢对咱兄弟咋样,再说了,蛇鼠一窝,要草,就一锅端了。”菜花口中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眼光如炬,期待着我的回答。 “一世人两兄弟,成,这次我听你的,来个一锅端。”我伸出手,朗声笑道。 “嘿嘿,我就知道秦哥够爷们!”菜花与我两手一握,哈哈大笑道。 夜幕降临,江东市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好不繁华! 杀望天涯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和菜花准备了弹力十足的冥线,钢索,换上了夜行面罩与披风,走之前两人还喝了一瓶二锅头壮胆,诚然,望天涯在我二人地位绝对不低。 上了悍马,菜花悄悄驾车到了金月亮的附近,许久不来,这里的生意似乎比以前更好了,门口停着各色豪华轿车。 第一百四十三章血战老贼 菜花,待会咱们争取一击必杀望老贼,速战速决,我看了菜花一眼,压低声音道。 望天涯是我二人心目中的高山,菜花绝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微微点了点头道:“嗯,没错,老贼手上有丧魂锥,秦哥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手势,两人当先走了进去。 进入金月亮,里面跟以前一样坐满了被肉欲洗脑的白痴男,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上层名流,一旦为女鬼诱惑所迷,不能自拔在此挥金撒银。 “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服务吗?”柜台的小姐温婉的走了过来,妩媚问道。 我伸手在她那被超短裙紧紧包裹的翘臀上捏了一把,嘿嘿坏笑道:“我想点这个女孩的台,但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美女能帮我找找吗?” 说着,我把温雪的照片给了她,她微微看了两眼,欣然笑道:“哦,原来你是想找103号啊,刚刚有个男人刚点了她的台。” “是吗?能告诉我在哪个包厢吗?”我笑道,说着从口袋里摸了一把钱,塞在她的低胸双峰之间。 “这个不太方便呢,老板知道了会骂我的。”领班有些犹豫。 我打了个响指,菜花拿出一叠钱,扔在吧台上,“美女,够了吗?,不够我再拿!” 我淡淡道:“我们只想知道在哪个包间,不是到这来捣乱的,放心吧。” 领班见菜花出手阔绰,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有钱人,想了想接过钱,小声道:“二楼38号包厢。” 我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欣然笑道:“嗯,这才乖嘛,回头有空约你。” 说完,与菜花快速的往二楼走去,二楼弥漫着淡淡的迷魂香味,不过以我和菜花现在的修为,这种催情的香味,对我俩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如果没有猜测,温雪昨晚在这逗留,被望天涯手下的人看中,直接掠走了魂魄,被扣留在此当鬼妓。 38号包厢,就是这了,菜花看了看门牌号码,抬脚放开了门。 里面一个穿着西服的大胖子正忙着脱衣服,而温雪则妖娆的裸着身子,半躺在床上,玲珑凹凸,散发青春活力的魂体充满了诱惑与张力。 草,没想到这小娘们身材这么好,菜花嘟哝道。 救你的人便是,哪这么多废话,我没好气说,心中暗自庆幸来的及时,再晚一步,这丫头的贞操就不保了。 以温雪的纯净自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她的表情虽然妖娆妩媚,但眼神却浑浊、呆板、无神,想必是被望天涯下了特殊的咒语,迷惑了魂智。 “你们干什么?”那胖子露出一身肥肉,正要翻身上马,见我和菜花突然闯入,大惊失色,忙喝道。 “草你!”菜花嘿嘿一笑,揪住他的头发,往墙上重重一磕,那可怜的胖子就晕了过去。 “温雪!”我忙奔过去,抹了点朱砂在她额头上一点,破了普通的迷魂法,她就幽幽的醒了过来。 “二老板,大老板!雪儿怎么会在这?”她茫然的问我,旋又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忙伸手挡住了胸口。 看着她那白嫩、凹凸的身躯,我也是脸烧的火辣辣的,忙抓起那胖子的衣服扔给她:“你先穿上,这是你的魂体,被人扣留了,别害怕,我会带来离开这的。” 温雪害羞的穿上了那胖子的衣服,菜花一脚踢碎了燃烧迷魂香的骷髅头,“秦哥,按老计划来,我砸场子,你先把这娘们送车上去。” 菜花挨着每个包厢砸了一遍,很快金月亮的保安就围了上来,这些活尸若是在以前还能耍点威风,但是在菜花眼里,现在那就是一渣。 斩神摧枯拉朽一般,整个金月亮鬼哭狼嚎,乱成了一团。 我趁乱把温雪带到了悍马车内,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望天涯的到来。 很快望天涯就接到了电话,领着两个亲锐尸兵风风火火的坐着他的棺材车来到了金月亮,从他气急败坏的脚步来看,他此刻心智正处在不稳的地步,这正是我和菜花想要的结果。 “老杂毛你的末日到了,嘿嘿。”我示意温雪呆着,跳下了车,悄悄跟了过去。 菜花正在大厅里打砸,大发神威,眼看着望天涯走了进来,斩神往肩上一扛,哈哈大笑道:“望老贼,爷爷等你很久,你个老杂毛总算是来了啊。” 说着菜花探手从身后的吧台上拿了一瓶酒,喝着酒用眼角鄙夷的看着望天涯,神情无比狂傲。 “又是你这臭小子!”望天涯一见菜花,老脸气的直是发抖,指着他冷喝道。 我和菜花在祥云寺的一把大火断了他的财路不说,在杜寨击杀张李二鬼,更是彻底断了他寻找宝藏的念想,他对我二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菜花扬了扬眉毛,“没错,正是你家菜花爷爷。” “杀了他!”望天涯手一指菜花,身边的两个精锐尸兵怒吼一声,往菜花袭了过去。 菜花哈哈一笑,手腕急抖,酒瓶里的酒水如流水一般撒了出去,与此同时,摸出两道符,一弹,大喝:“赦令!” 没有实际符文的空符瞬间爆裂燃烧,沾着酒水,两个士兵瞬间被火海包围,在惨叫声中被符火烧成了焦尸。 “找死!”望天涯怒极攻心,如老鹰般往菜花罩了过去。 “百鬼索命!”望天涯双手绿光闪烁,一道道幽绿的鬼气从十指间迸射,鬼气弹向墙壁、桌椅,立时洞穿,足见鬼气浓烈、威猛。 望天涯此人专门跟鬼打交道,身体鬼气极重,此百鬼夺命爪,乃是以死人的头骨,在每天最阴的子时,吸收尸气、再炼化鬼气而成,早在几十年前,他就凭着此法纵横玄门江湖。 如今浸淫几十年,更加的炉火纯青,实已臻化境。 “哈!”望天涯横里一爪往菜花的胸口抓去,菜花横刀于胸,望天涯的十指正抓在刀身,招式不老,夹杂着凌厉的鬼气,又连着抢攻了几招。 眼见菜花险象横生,我却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菜花始终没有还招,这小子现在学聪明了,只闪不攻,专观空门,以求致命一击。 而且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菜花强大的自信与望天涯的愤怒、惊惧,或许望老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成名的百鬼夺命爪,竟然在一个晚辈面前竟然占不到上风。 望老贼,看刀!菜花终于出手了,身子闪过望天的利爪,斜着再墙上一点,身子凌空借力三百六十度旋转,黄泉刀法陡然而出。 好小子,竟然把这一招用的出神入化,起手式完全脱离了原招局限,顺心而发,威势却有增无减,已然有了自己的精髓、创意! 这,这是什么刀法!怎,怎么可能,望天涯被那耀眼的黑色刀气惊呆了,无法明白菜花怎么会有如此蓬勃、凌厉的滔天刀势。 ”百鬼护体!“他毕竟是与封二齐名的宗师级高手,大惊之余,本能的回身护体,周身陡起一道绿光闪烁的护体盾,盾身鬼脸哭嚎,大厅顿时鬼声大作,阴风呼啸。 阴气、鬼气,也想阻挡我的刀势,可笑,菜花嘴角闪过一丝自傲的微笑,刀势一往无前的击在望天涯的盾身上。 他天赋属阴,阴气、鬼气对他来说就如同鱼儿离不开水,这一刀劈下去,“轰!”的巨响,望天涯立被击飞,身子重重的撞在墙上,口中鲜血狂喷。 “你,你……怎么可能。”他惶恐的看着菜花,满脸的不敢相信,心中无比惊骇。 菜花仰天怒吼一声:“啊!”胸口积压的屈辱之气,尽皆爆发,一直以来望天涯都是我和菜花心目中最可怕的敌人,这种恐惧根深蒂固,甚至超过了对法空的畏惧,一朝败敌,好不痛快。 “小杂毛,休要猖狂。”望天涯吸气陡然一喝,手心慢慢的出现一道血红色的光亮,强烈的血煞之气,刺的我两眼发疼,菜花忙回刀护在双眼之上。 “丧魂锥!” “丧魂锥乃是上古邪器,上君所赐,见者必死!”望天涯冷冷道,嘴角滴着血渍,如同恶鬼般狰狞。 封先生曾经说过丧魂锥的厉害,乃是阴司的邪器,天下锋利之器,灭魂杀魄,它更有抽取魂魄之妙,救桃红、封先生,可少不了这玩意。 “你能死在丧魂锥之下是你的福气!”望天涯狰狞一笑,锥子朝菜花隔空一刺,一道血红的光芒直飞而去。 在这股强大的血煞之气下,菜花连眼睛都睁不开,凭着感觉横里劈了一刀,“叮当!”菜花哪里经得起这霸杀邪器之威,斩神竟然被血光破了一个缺口,若不是有残存龙气护刀,怕是当场就碎裂了。 “秦哥!”菜花虽然格挡住了这一下,双臂却也是酸麻的厉害,席地一滚,怒吼道。 “杀!”我从门外腾空而扑,运足杀气,发出雷霆大喝,手中一道黑色幽光往望天涯弹射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女人的宝贝 望天涯骤闻身后劲风大作,忙回首一看,只见一尊凶神恶煞的夜叉凌空弹指而来,心神大惊,忙要回身用丧魂锥阻击。 不过已经晚了,黑色幽光闪电般的从他的眉心洞入,直穿后脑勺,叮的钉在了对面的墙上,整个人被冥线穿透悬挂。 “嗷……”望天涯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丧魂锥啪的脱手掉在了地上。 “何,何人?”他张了张嘴,不甘心的问道。 我凑在他耳边,冷冷道:“记住了,我是夜叉!”说完,我手腕一动,猛的在他天灵盖上一拍,直接将他的魂魄震碎,结束了纵横玄门江湖多年望老贼罪恶的一生。 啊!我和菜花相视一眼,张开双臂同时怒吼起来,杀了恶贼望天涯,心底无比的痛快。 封先生,你看到了吗?我们替你报仇了,杀了望老贼!我用力拍打着胸口,眼眶血红,激情豪迈道。 菜花看着望天涯的尸体,用力拍打着地面,像孩子一样哈哈大笑:“秦哥,咱们杀了望天涯,望天涯呢!” 他语无伦次的狂喜,在大厅里又蹦又跳,欢快无比,心中那种羁绊、恐惧彻底解脱了。 好兄弟,今日一战,咱们兄弟必扬名江东,封先生、老祖宗也会为咱们感到欣慰,我伸出手,豪气道。 菜花用力握住我的手,凛笑道:“秦哥,没错,从今天起咱们也是高手了,再不是任人侮辱的玄门菜鸟,夜叉、菜花之名必将震惊整个玄门江湖,哈哈!” 狂喜过后,我和菜花开始收拾残局。 好险,这玩意真厉害,菜花心疼的抚摸着斩神的缺口,说着俯身拾起了丧魂锥。 我手指一动,拨断冥线,眼睛看向丧魂锥,眉心顿时一阵剧痛,翻腾的血海中,那恐怖的狰狞血脸,桀桀怪笑,发出怪异的叫声,它是你的,拥有它,你就是真正血杀之王,桀桀…… 菜花,快收起丧魂锥,这玩意邪气太重,触动我的杀气了,我赶紧走到一边,闭上眼睛盘腿默念清心咒,将刚刚擅用杀气激起的杀念压制下去。 我眉心血海中的那个血脸人,绝非什么善类,每每一接触到杀气,血人就会复活,驱使我的意念,妄图作恶。 门外隐约传来了警笛声,我长吁一口气站起身,点了根香烟道:“菜花,走吧!” 菜花与我都不是很想跟警察打交道,两人上了悍马,温雪忙扑入我怀里,“谢谢二哥哥,大哥哥!” 我摸了摸鼻子,感受着这丫头身体的柔软,闻着她魂体的清香,我轻轻推开她亲切笑说,“丫头,记住了,下次要少来这种地方玩。” “小妞,被强暴的滋味可不好受,嘿嘿,长点心吧。”菜花转过头嘿嘿笑道。 “是的,大哥哥!”温雪吐了吐舌头,俏皮应允。 我和菜花把她送到了宿舍,帮着还了魂,回到店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回到屋,我立马关上门盘腿静坐,克制杀气的蔓延。 菜花也知道丧魂锥对我的影响,用辟邪的狗皮裹住,贴了符,放在太上老君的神像前供着,以图降低血煞之气对众人的影响。 像这样的邪器很容易控心,引诱人的邪念,尤其对我影响更是巨大,脑海中的血海沸腾翻滚,血人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控制我拿到丧魂锥。 一直到了天亮,我才平息眉心杀气,“二老板,吃点东西吧!”小月轻轻的走进房间,手中端着炖好的羹汤。 “谢谢!”我微笑接过汤,喝了两口,放下碗问道:“小月,我和菜花想除掉法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小月低头想了想道:“法空已经成形了,有佛祖金身护体,又精熟大日如来咒,万字真言诀,想除掉他怕是难,就连老八公都束手无策。” 我一听大感头疼,小月与八公都与法空交过手,如果他们都没把我,我和菜花就更没戏了。 可是想想留着这么个祸害,不除掉他,我又不心安。 小月见我苦恼,柔声宽慰说:“二老板,法空并非不能对付,他本身乃是妖,若无佛祖金身,很好对付,你们只要想办法破了他的佛祖金身就可以了。” “我也很纳闷,他一个妖精,哪来的佛祖金身庇佑?”我想到那日法空变身为佛,庄严肃穆的宝相,就一阵头疼。 小月沉思了片刻说:“二老板,佛祖与菩萨是不可能这般助妖为虐的,法空想必有什么玄关偷借了金身,这才有了神通,只要找到了这里面的玄关,或许就有机会破掉金身。” “难不成是跟祥云寺地下的永乐大殿有关?要知道道衍和尚曾在那呆过,又有朱棣的龙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牵连,看来还得去趟祥云寺。”我心下暗想道。 二老板,明天是七月二十四,法空或许会现身讲法,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一探虚实,小月说。 七月二十四?我微微有些惊讶。 笨啊,七月二十四是地藏王菩萨的诞日,这都不知道,还称是玄门中人呢,小月在我额头一点,嗔笑道。 看着她温甜、婉柔的笑容,我心中一动,将她揽在怀里,牢牢抱住,靠在她耳边笑道:“我连太上老君的生日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菩萨、罗汉了。” “二老板……”小月嘤咛了一声,想要挣脱。 别动!闻着她的发香,我的心无比的宁静,舒适,所有的杂念、邪念似乎都抛之脑后,只盼时光能静止在这一刻,直到天荒地老。 正月里来呀是新春,赶着那猪羊出了门,猪呀、羊呀……菜花哼着小曲一脚放开了门,一见小月红着脸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我怀里,两人无比甜蜜,忙遮住眼道:“哎哟,又在,嗻嗻,你们继续,继续……” 小月挣脱我的怀抱,红着脸柔声道:“大老板,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只是……” 说着,低着头匆匆走出了门。 草,张菜花,你他妈存心的吧,我叫嚷道,恨不得掐死这孙子。 菜花举起手无奈道:“秦哥,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撞破你们的奸情……” 奸你个死人头,我踹了他一脚,低头点了根烟,在床边坐下来说,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找你商量点事情呢。 嘿嘿,秦哥看你满脸的淫笑,肯定是有好事,快说吧,菜花猥琐道。 不是什么好事,是关于法空的,我说。 菜花立即正色,听我把刚刚与小月的分析说了一遍,拍手叫道:“确实是好机会,老妖怪明天不是要开法坛吗,咱们去找他的茬,揭开他的妖怪真面目。” 想到这,他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你去哪?我忙喊道。 公共厕所,我要给老妖怪来点狠的!菜花蹬蹬就下了楼。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孙子是去公共厕所捡“血纸”去了,这东西秽气极重,到时候够法空好受的。 片刻,菜花提着一个臭气熏天的黑色塑料袋,跑上了楼,小月还在楼下抱怨:“大老板,你弄的什么东西,房间都臭了。” “你们女人的宝贝!”菜花回了一句,跟捡到宝似的闯进了门。 秦哥,搞到了,搞到了,还有几块新的,这次肯定恶心死法空那伪娘,菜花笑嘻嘻的提起塑料袋,对我说。 法空没恶心死,我倒是被恶心死了,你先放门口成吗?我有时候真想抽死这鸟。 你脸咋了?我看着他脸上乌青的手掌印,惊诧问道。 妈的,刚刚去女厕所捡“宝贝”,被一个老娘们扇了一巴掌,菜花捂着脸笑说,心情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我暗自为那老娘们庆幸,菜花这孙子心情好的时候,也就不会计较,不然若是换在平时,这一巴掌下来,非得被这孙子揍死不可。 光有这个还不够,咱们应该找几个凑热闹的,好久没联系那俩哥们了,走一趟呗,我捂着鼻子说。 菜花眼珠子一转,嘿嘿,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两鸟,打铁趁热,咱们赶紧走吧。 我二人驱车驶往东门,去棺材铺寻找那哥俩。 棺材铺的门关着,我推开门进去,饺子正坐在一具棺材上大口的啃着大饼,他那张嘴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见我二人进来,看也没看,挥手道:“今天不做生意,去别家吧。” 我微笑道:“老朋友的生意也不做吗?” 听到我的声音,饺子从棺材上跳下来,惊讶的绕着我和菜花打量了一圈,陡然拍手兴奋大叫:“哎呀,是秦哥和菜花……” 阔别了几个月,我和菜花的外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菜花的胡子更浓密了,而我则时刻带着夜叉面具,也难怪他一时认不出来了。 饺子的目光落到菜花身上时,脸瞬间一沉,草,大胡子,你怎么还没死? 死胖子,小心吃撑死,菜花一把从他手上夺过大饼,挑衅的看着饺子。 妈的,敢抢老子的大饼,找打!饺子历来和菜花一见面就掐,这会儿也不例外,两人顿时砰砰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第一百四十五章闹法台 谁他妈在老子的店里闹事,不想活了吗?包子听到响动,从里面走了出来,人未至声先到。 包子兄弟,是我!我咬着香烟,淡淡笑道。 天啦,是秦哥,这都多久没见了,听说你兄弟在空明山大闹了一场,昨晚又做掉了望天涯,可是风光扬名了,包子与我相抱问好道。 哈哈,确实闹了一场,你怎么知道望天涯是我们杀的,我笑问。 整个江东,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是二人干的,除了你俩,谁有胆子得罪望老贼,不过杀的痛快,杀的解气,这么好的事情,你都不喊我兄弟二人,不够意思哦!包子抱怨道。 哈哈,杀望老贼算什么,这次来找你们兄弟联手干票大的,我道。 秦哥,你干嘛带着面具,包子问。我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血红的脸,他二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没必要隐瞒,遂把杀张献忠,引杀气上身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包子直听的心惊胆颤,秦哥,你兄弟真是龙心虎胆啊,够险的。 你呢,许久不见,这身体都发福了,最近买卖不少吧,我问。 包子摆手忿然说,秦哥,你就别提了,自从上次在阴司帮你逃脱,妈的,现在飘渺城还在通缉我兄弟俩,没了路子,最近也没怎么出去找活,一天除了吃,就是睡,都快憋出鸟蛋了。 对了,秦哥,这次有啥活? 我把法空跟阴司范老爷勾结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边的饺子也松开菜花,肿着脸凑了过来,我草,原来祥云寺还有这等玄机。 没错,这次我来找你们,就是联手杀法空,玩票大的,不知道两位兄弟有兴趣吗?我凛然问道。 秦哥,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哥俩正闲着,你说吧,什么时候下手,需要我俩做啥,包子激动的一拍胸脯,当即应允。 明天是地藏菩萨生日,法空会在祥云寺开法坛讲经,咱们搅他的场子去,我说。 嘿嘿,这次一定要闹他个鸡飞狗跳,就这么定了,包子道。 死胖子,明天见!菜花嘿嘿冲饺子比了个中指,与我往门外走去。 大胡子,有种别走,德行!饺子啐了一口骂咧道。 七月二十四,地藏菩萨生日,九时,法空住持将亲自为信徒讲经,普度众生…… 走在街道到处都是宣传的海报,高楼大厦上的电视墙上到处都是祥云寺的宣传广告。 哇,法空大师好帅啊!路边还不时可以听到花痴女的尖叫声。 老妖,看你明天怎么显形出丑!菜花冷笑道。 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苦苦熬了一晚上,天蒙蒙亮就听到了祥云寺那边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上午九时,江东前所未有的热闹,只见铺天盖地的法旗沿着街道一直到祥云寺,路上堵的是水泄不通,祥云寺住持法空声明远扬,信徒众多,不仅仅本市,其他地方很多信徒更是连夜赶往江东。 听着电台天花乱坠的宣传,菜花很是恼火,关掉电台,按了几声喇叭,没好气道,秦哥,我看照这个速度,咱们到祥云寺,法空都收摊了。 有道理,下车,改不行!我想了想说。 两人下了车,把悍马往路上一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疾步往祥云寺赶去。 远远就听到法空那充满磁性的洪亮声音直透云霄,比什么喇叭都好使,一里开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到了祥云寺,寺里寺外早已经挤满了人,所有的信徒都盘腿而坐,为了听到法空的声音,寺庙外的路上也尽是信徒。 这些人全都是法空的脑残粉,固执的认为,哪怕是看不到法相,听听声音也是好的,离祥云寺越近,沾染的佛恩愈厚。 哎,真是一群愚民,怪不得法空的修为增长如此之快,全都是靠这些人生生给抬起来的,菜花皱眉骂道。 修炼还跟信徒有关系?我边往山上走,边问。 老实说法空的声音还真不赖,虽然不懂他说的佛经到底是啥意思,听起来倒也人挺舒坦,想必是这老妖对佛法有一定的研究。 信念,无论是佛、道甚至是基督,信念之力都是不可忽略,一人之念无神,万人之念,万万人之念甚至能逆转天道,你说有没有用,菜花说。 从山上绕道寺庙,我和菜花挤开密密的信众,往法坛边靠了过去,法台高十丈,法空一身金光红玉袈裟,头戴八面玲珑佛帽,宝相庄严,端坐于上,朗朗而谈,妙口佛音,倒是有几分气派。 那些信徒听的如痴如醉,尽管我和菜花相貌怪异,也无人搭理,甚至连塑料袋里的臭味熏的也没有一丝反应。 草,有这么好听吗?一个个像是着了魔似的,我嘟哝道,脚一踢,搂翻了一个老头子,继续往前走。 法空这佛经里有夹杂着蛊心之法,他们自然会着魔,菜花道。 挤到法坛边,菜花有些急了,抬头看了法空一眼,骂道,妈的,法台这么高,咱们还怎么下手。 砸了法台,弄他下来,我四下看了一眼,祥云寺虽然有不少武警维持秩序,但他们都被信众排到了外围,有力使不上。 法台四周只有几个面色发青的亲随弟子护法,若是强行砸台,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菜花正要下手,法空陡然念了一声佛号,那几个护法弟子往我和菜花抢攻了过来,身手都还不赖。 看来不解决这几个杂毛,是不成了,菜花骂道,抢身与那几个和尚交战在一起。 近战正是我的长项,虽然不敢妄动杀气,凭借着太极长拳、禹步,倒也不惧,几个回合下来,和尚被我和菜花解决。 奇怪的是,法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法台下面打的热火朝天,这孙子依然端坐继续讲经,那些信徒也没有一个起来呵斥的,场面极其的怪异。 破法台! 菜花举起长刀,往法台下面的木柱砍了过去,“南无阿弥陀佛!”法空又是一声佛号,那些信众就像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般,见我们在拆台,比挖了他们祖坟还激动,密密麻麻的人往我和菜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打死这两个亵渎佛法的人渣! 哪来的妖魔鬼怪,打死他们!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拳头、皮鞋、高跟,雨点般的往我和菜花招呼过来。 靠,念什么佛,打死老子你们不也犯了杀戒吗?我大叫了一声,举起手大喊道。 妈的,一群蠢货,都给我滚开!菜花急了扬刀就要砍人。 我连忙拉住他,你疯了,他们可不是邪宗弟子、阴兵! 这些都只是被法空迷惑的信众,如果开杀,那我俩就成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了,杀邪宗、阴兵、尸兵可以手下无情,但这些可是结结实实的普通老百姓。 菜花虚晃了两刀,退了一步,大叫道:“你们疯了,法空是妖怪!你们都被骗了。” “你才是妖怪!” “瞧你这样子,妖怪还差不多,敢侮辱法空圣僧,打死他!” 眼看着局势有些控制不住了,我和菜花抬头看了法空一眼,这孙子正扬着嘴角,笑的跟个娘们似的,妖气十足。 “奶奶个腿的,没料到这处,他们都疯了!”我和菜花被逼的退到了法殿前,已经是退无可退。 “秦哥,跑吧,不能动刀,咱们会被活活打死。”菜花拿着刀,舞了几下,喘气道。 我算是见识到了人海战术的恐怖,怪不得连全真教祖师爷王真人玄门掌教也会被蒙古兵给围死了,在人海战术面前,个人力量太单薄了。 就在我俩身陷绝境,就要被踩成肉酱之时,一个庞然大物带着轰隆隆的声音,猛的闯了进来。 “秦哥别慌,我们来啦。” “滴滴!”包子探头按了两下喇叭,我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一辆消防车,饺子正站在水灌上,打开水枪,一股腥臭的血水直喷。 强大的气压,将那些信众喷了个狗血临头,纷纷溃逃,不少人被踩踏的大呼惨叫。 “哈哈!法空老贼,撞死你!”包子踩足马力,消防车将法台撞翻,大喊道:“秦哥、菜花,上车玩!” 我和菜花借机跳上了车后的水箱,法空见法坛被破,凌空落了下来,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第一百四十六章莲花女妖 几丈高的距离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本体实力还未到大宗师级别,又忌污血,落地动作远不如公子般轻灵潇洒。 胖子,给我玩!菜花从饺子手上抢过水枪,照着法空就喷了过去。 法空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忙掩袖遮挡,他最爱干净,哪里受的了这般腥臭的狗血。 喷死你,喷死你!菜花是越玩越兴奋,喷筒将法空逼在了佛殿前。 法空茫然间被熏的耳鼻臭味难闻,袈裟脏秽,忙运妖气躲避,一时狼狈不堪,奈何狗血对他本体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再上喷筒巨大的冲力,竟然无法抵抗,身上青光闪烁,俨然有显形的趋势。 嘿嘿,让你这老妖怪臭美!这么臭,我看佛祖怎么上你的身,菜花如同使冲锋枪一般,疯狂的来回晃动,很是痛快。 住持!几个亲卫和尚从寺庙里抢了出来,七手八脚的顶着水枪,狼狈的抬着法空往后院跑去。 快,别跑了妖僧!法空一旦摆脱束缚,请了佛祖金身,无人能挡。 几人跳下车急忙往法空追了过去,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失了,那就太可惜了。 追到后院,十几个和尚跳了出来,手持武僧棍围了上来,领头的和尚长棍在地上一杵,凛然大喝道:“哪来的宵小之辈,敢擅闯祥云寺。” “破阵!”我眼神一寒,冷然喝道。 菜花与段氏兄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狂吼而上,“棍阵!”和尚们大喝,十几条长棍从四面八方夹杂着风声,叉了过来。 “哼,若是连你们都对付不了,我们兄弟白混了。”包子、饺子哈哈大笑,长喝一声,身体如同皮球一般鼓胀了起来,武僧滚打在身上,纷纷被震断。 “该轮到我了。”菜花见兄弟二人杀的起兴,不敢落后,长刀如流水行云般,左坎右突,竟是无人敢挡。 “别纠缠,走!” 我当先往后山追去,隐约可见法空一伙人已经进了石塔,想要追上怕是难了。 “妈的,让法空老妖给跑了!”菜花啐了一口,恨然道。 我四下扫了一眼,山下的寺庙广场已经炸开了锅,这么大闹了一场,发生了踩踏事故,警察自然饶不了我们几个罪魁祸首,正在搜索我几人。 尤其是包子兄弟,这两个哥们偷了消防队的车,连荷枪实弹的武警找上门来了。 咋办,秦哥,菜花问。 我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蹲下来,“上次咱们闯了永乐大典,杀了法虚,法空必然加强了防范,想要混进去怕是难了。” “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了,别介啊秦哥,我们这都还没玩过瘾呢。”饺子不爽的嚷嚷道。 “饺子,你闭嘴,听秦哥安排。”包子连忙呵斥道。 我点了香烟吸两口,揉着额头,一时间也想不出啥法子,眼看着包子和饺子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两兄弟是真憋坏了,好不容易逮着个玩的机会,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要不这样,你们兄弟二人先进去打探一下。”我见他二人肥头大耳,若是把头发剃了,倒有几分跟和尚相似。 以我和菜花现在这副模样,肯定是很难混进去的,我这张脸就很难过关,菜花更别说了,那口胡须啥刀都刮不掉。 “好的呢!”包子兄弟聪慧过人,明白我的意思,手腕一动,在头发上一抹,头发就掉了,光溜溜的脑袋,就差两身衣服装点了。 两人返身回到寺庙,放翻了两个和尚换上了僧袍,“咋样,秦哥,你看能过关了吗?”两人压低声音,笑嘻嘻的问道。 “嗯,差不多了,你们兄弟记住了,一旦有危险,保命要紧。”我竖起大拇指,吩咐道。 “秦哥,你就放心吧,能抓到我兄弟的人还没出生呢。”饺子傲然笑说。 “去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我把进石塔的方法详细告诉了二人,两人应诺。 “真没意思,秦哥,我看咱们兄弟直接杀进去不就得了,窝在这,妈的,憋的慌。”菜花合着衣服,靠在小凸凹里,嘟哝道。 “你懂个几把,法空虽然一时受了挫,回头必然卷土杀来,再说了石塔里全都是祥云寺的猛和尚,咱们就这么杀过去,还没见到法空,咱兄弟先折了。”我把香烟递给菜花,宽慰他。 行,那我就再等等吧,我看这两胖子倒是挺机灵的,希望能搞出点名堂才好,菜花咬着烟嘴,懒懒道。 等了许久,菜花终于按捺不住叫嚷了起来:“秦哥,这两兄弟不会被法空抓了吧,他妈都两三个小时了!到现在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一看表都中午一点了,胖子兄弟还没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法空的本事,我与菜花再了解不过,这么久没看到人,段氏兄弟怕是难逃一劫。 “再等半小时,咱们就闯进去救人。” 半个小时过后,我心里开始有些焦躁起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上面具凛然道:“菜花,咱们不等了,救人去。” 段氏兄弟对我有恩,如果深陷险境,惹了杀身之祸,那我罪过就大了。 沙沙! 什么声音,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轻微的动静,菜花耳尖,提刀摸了过去。 地面上的土松动,一个光溜溜的东西从土里钻出来,菜花提刀就要砍,那人忙叫道:“妈的,大胡子,刀下留人,是你哥哥我啊!” 饺子?我忙伸手把他提了出来,紧接着包子也钻了出来。 好小子,怎么发现这条密道的?菜花兴奋问道。 包子拍了拍胸脯,举起手喘息道:“容我喘口气!” 平息过后,包子这才满脸神秘道:“秦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你他妈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成吗?”菜花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找到了永乐大殿的密道,原来这里是朱棣的地下行宫。”包子道。“你这不废话,还用得着你说?”菜花说。 “朱棣这人多疑,特在寝宫下面开了一条密道,也就是说咱们可以直接从这里进永乐宫。”包子道。 “而且,我们发现了法空老妖的重要秘密。”饺子插了一句。 “啥秘密?”我忙问。 “法空,居然是个娘们,那身子白嫩的跟羊羔似的,那对波真叫一个圆……”饺子猥琐的舔了舔嘴唇笑嘻嘻道。 还没说完,包子就给了他一个爆栗子,“瞎说些什么,还是我来说吧,秦哥,法空其实是只莲花女妖!” 莲花女妖?这鸟是个娘们!菜花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怪不得我看他长的白白嫩嫩的,原来还真是个女人,我道。 秦哥,我能不能多说一句,饺子举起手,眨巴眼请示问。 你说。 “能不能杀她,我看她不像是坏人,冰清玉洁的,对佛法也有一定的修为,我想她可能是受到了蛊惑,这才误入歧途,花草修行远远比畜道要难,能成形,真的挺不容易的。”饺子低着头,脸一红,笑说。 草,你小子不会喜欢这莲花女妖了吧,菜花惊讶道。 放心吧,她不杀咱们就不错了,咱们要杀她,哪有这么容易,我说。 别废话了,先进去再说,我肚子都饿了,草了赶紧收工吃饭,菜花不耐烦道。 包子掀开土堆,当先跳了下来,进入密道,我大为惊叹。 密道高足足两米,宽敞明亮,墙壁上镶嵌了十几颗透明的夜明珠,光线明亮,“不愧是帝王专属密道,真高级。”菜花伸手在墙壁上抚摸,触手湿滑滑的,再凑到墙上一看,洞壁竟然在冒着气泡。 “这些是用来净化空气,增氧保鲜的珍珠岩,东海底打捞上来的,千金难买一块。”包子惊羡的解释道。 “那你们兄弟这次岂不是赚大发了,随便挖块砖,都够吃的了。”我笑道。 秦哥,盗有盗规,这东西一弄出去,准得报销,该拿的不该拿的,心里得有杆秤,包子解释道。 沿着密道走了一阵,毫无声响,足以证明这条密道此前根本无人发现过。 突突! 隐约耳际传来了流水声,饺子笑嘻嘻道:“秦哥,到了!”说着,推开密道尽头的一块专门,石门洞开,往里摸了一段黑路,包子轻轻推开一个铁盖,下面可不是富丽堂皇的寝宫。 大床、帷幔、椅子、器皿,全都雕刻着龙凤,包子探头四下扫了两眼,转过头说:“看来那娘们还在泡澡,咱们下去。” 跳了下去,我和菜花跟在段氏兄弟身后,往寝宫外面的浴池潜了过去,人未至,淡淡的莲花香味已然扑鼻而来。 满池的白色水汽蒸腾,水面上洒满了各色的花瓣,法空轻靠在水池边,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白嫩的脖子上,酥胸半裸浮于水面,此刻她正以手拈花,轻吹水花,嘴角带着淡淡恬静的雅笑,温婉甜柔,有若一幅天然的纯美诗画。 第一百四十七章仙子发威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月,她也是这般的温柔、婉约。 菜花刚要上前,我连忙拉住他,别急! 为啥啊,你怕,老子去砍了她!菜花压低声音,有些急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别看她是个娘们,硬碰硬,咱们那就是去送死,想到这我仔细的打量着水池四周。 寝宫内空无一人,看来莲妖并非那种淫乱的妖孽,相反从她超强的洁癖来看,她在世俗本心修为上绝对不低,远非那些专号勾引、吸元的狐妖、蛇妖可比。 再看法空,面容娇甜,爱抚玉足,细捏花瓣,可爱温甜,俨然就是纯美无暇的仙子,让人心生疼爱,真没办法跟那个用人尸体养恶灵花的恶僧联系到一起。 秦哥,这娘们骚吧,饺子凑在我耳边笑嘻嘻问道。 草,有点审美观成吗?这不叫骚,叫甜美,女神,懂?我骂了他一句。 当我的目光落到水池边那薄如蚕丝的透明羽衣上,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从口袋里摸出冥线,悄悄往浴池边潜伏过去。 秦哥,你干嘛?菜花惊诧问。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冥线打了个卷,冥线其实并不是阴间的线,而是杜寨以及鬼村用的一种柔韧的丝线。 可能是因为洁癖,法空似乎很享受洗浴,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搭在眼帘,仿若熟睡了一般。 好机会,我暗用劲,把冥线往羽衣上抛了过去,微微拉扯着。 法空隐约听到有响动,回头一看,与我对视个正着。 妈的,被发现了,我怪叫一声,手劲急涨,将羽衣拉了过来。 贼子,敢在本座面前撒野,法空怒喝之余,单掌在水池上一拍,一股水浪如同利箭一般往我射了过来。 菜花!我席地一滚,躲过水浪的袭击,大喊道。 轰!身后的墙壁陡然破开一个大洞,我握着怀中散发着香甜的羽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变了娘们,依然生猛啊! 法空,骚娘们,受死!菜花横里杀出,劈天盖地就是一刀,黄泉刀法起手式,夹杂着黑气往法空劈去。 法空大惊,身形一卷,砰,水池水花四溅,已经凌空而起,刚要发飙,才意识到自己的空门大露,曼妙春光暴露在几个大男人面前,忙两手各掩重要位置,慌乱的落入水池中,窝着身子。 我这才完整的看到她的玉容,五官精致,眸如星辰,眼含春露,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尤其是眉心那一点朱砂红,更是将她完美的脸庞衬托的妩媚横生,好不惊艳。 “把衣服还来!”法空冲我冷喝道,可能急了,她说话再不是讲经时的雄浑男声,而是清丽的娇喝。 “不还!”我暗吞了一口唾沫,紧紧抱着羽衣,犹如珍宝一般。 “你,无耻之徒!给本座过来!”她俏脸一沉,陡然发难,娇叱之余,双掌发力一吸,后殿内顿时妖风四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她吸了过去。 噗通,我掉落在水中,一时惊慌,双手乱抓,刚好抓着法空的重要部位,真叫一个柔软。 “放肆,敢侮辱本座!”两记耳光打的我晕头转向,飞到了一边,法空也不急着杀我,反身将我拖到了水下,将衣服夺了过来。 咕噜咕噜,我在呛水的同时,饱览那曼妙、白嫩的丰姿!心都快飞起来了。 如果说陈美芝女人中的极品妖娆,那法空绝对是天仙级别! 唪!她破水而出,凌空旋转,白色羽衣一抖,水花犹如子弹一般往池边的人飞射而去。 “我闪!”饺子怪叫一声,三人同时飞身躲闪,水珠尽皆射入墙壁,顿时千疮百孔。 “都还愣着干嘛,斩杀妖女!”菜花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扬起长刀隔着池岸,刀气劈向水面。 法空冷笑一声,羽衣一扬,往后退去。 狂霸的刀气刚好砸在我所在的位置,震得我头晕目眩,还好是在水底,否则这孙子一刀下来,脑袋都得开瓢。 “美女,你漏点啦!”我甩了甩头,大叫一声,仗着水性从水底扑出,往她抱了过去,若是近战,我的太极拳还能占点优势,这么隔空相斗,她的妖气足够弹死我。 法空柳眉一蹙,往胸前看去,发现自己果然酥胸粉嫩,凸点透过羽衣,清晰毕现。 她向来洁身自好,对男女之防看的极其重要,是以常用男身示人,身穿袈裟掩盖身材。 离开法台,她对永乐大殿设了重防,哪又想到会在最私密沐浴的时候,被我几人惊扰,此刻连连被我挑逗,心神少有的大乱,猝不及防被我抱住了美腿,又拖下了水。 “你,你……”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抱住她的双腿,手掌如蛇一般,贴着羽衣,顺着她柔嫩的肌肤,直扣她锁骨,想要擒拿她。 她被我抱住双腿,感受到我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男性阳刚火热之气,又羞又恼,竟然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秦哥,别慌我来了,菜花水性极差,不敢下水,沿着池边快步奔了过来。 撒宝物!秦哥低头! 话音刚落,这孙子打开黑色塑料袋,一股子恶臭劲风往我面门迎了过来。 法空闻到这股恶臭,知道又是污秽之物,想要躲闪,奈何双腿被我抱住,忙一个急旋,羽衣裙摆扬起,我抬头一望,看到了美妙之处,真叫一个诱人心脾,登时脑中一轰,鼻中一腥,居然没出息的流鼻血了。 听到风声,我忙低头,那血糊糊的大姨妈就贴在法空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猩红的血印。 哇!法空脸色瞬间煞白,发出一声干呕,身形不稳,落到地上,我忙翻身骑在她身上压住她,双手与她十指相扣,紧贴着她的胸部。 软弹、丰盈的快感随着她的挣扎,让我说不出的痛快,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那完美的大半酥胸在我的挤压下,变化着各种姿态,好不曼妙,让我很有咬一口的冲动。 秦哥,憋住她的妖气!堵住那娘们的嘴巴,菜花大叫道。 我低头拼命的往她朱唇上凑,她左右挣扎着躲闪,我带着夜叉面具,嘴也没法吻,只能在她脸上左右的晃动。 放肆!快放开本座,否则饶不了你们,她拼命的挣扎着,两眼雨露清明,奈何酥胸被挤压,全身酸麻难耐,半分妖气都使不出来。 看你这骚娘们玩的出啥花样,这回还不让你显形,菜花与包子两兄弟,围了过来,摸出大姨妈就要往法空额头上贴。 法空一看又来,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转,菜花这孙子就贴在我的脸上。 我草,狗日的,啥手艺? 我鼻中一股恶臭,腹部恶心的直是一阵痉挛,全身也松开了劲,法空借着这机会一掌打在我胸口,身子倒旋而飞,弹了出去,撞破墙壁穿到了内室。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往我脸上拍了拍。 把你的臭手拿开,真几把秽气,我扯掉额头那脏兮兮的玩意,没好气叫道。 南无阿弥陀佛!后殿浴室内陡然金光大盛,法空已然恢复袈裟佛身,周身青色妖气盘旋。 一声佛号,她腾空而起,佛祖金身已现,灵气逼人,青色妖气亮的刺人双目。 如来真身!包子兄弟傻眼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草了这娘们,哥几个,上!菜花双手握刀,快步疾冲,待到法空身前一米处高高跃起,往空中散发着青绿色灵妖之气的法空劈去。 黄泉刀出,天地动!凌厉的刀气气势如虹,狂冲金身。 众生愚昧,南无阿弥陀佛,法空反掌微微一抬,一连串的绿光万字,射向菜花,叮叮当当,菜花的刀势顿时瓦解,连旋舞挡了几个万字,双臂直是发麻,身子一顿,空门大开,一个万字击在重重的击在他的胸口。 噗! 菜花如断线的风筝掉入了水池,激起丈余水花。 妈的,这娘们……哇,菜花挣扎浮出水面,张嘴吐了一口血,一擦嘴骂咧道。 敢伤我兄弟,跟你这妖精拼了,饺子虽然跟菜花最是不和,那也只是斗嘴玩乐,眼见菜花吐血,真急了,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色小令牌,左脚一跺地,屈指一划,顿时金光大作。 “老子这也是开了光的摸金令,看看谁厉害!” “冥顽不化,敢与日月争光!”“吽嘛尼叭弥轰,大日如来咒,南无阿弥陀佛!” 佛祖金身抬手往下一压,一个巨大的手掌印笼罩着大半边的大厅,盖了过来。 乖乖!饺子一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摸金令一扔,翻身就跳到了水池中。 轰!后殿内犹如扔了一颗手雷,饺子如同被炸的鱼儿,胖胖的身体,被炸飞了出来,落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奶奶的,好险还好我皮厚! 佛祖金身,看我破你!包子一直冷眼旁观,陡然手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墨斗,这是用天山雪松熬成的法墨,那墨斗的犄角乃是段氏祖先传下来的蛟龙角,辟邪镇煞,厉害无比,他们盗墓用来困墓穴里厉害的煞物的宝器。 哥,我帮你,饺子窜过来,扯住墨线的一端,一人掌墨,一人拉线,配合无比默契。 “捆煞!”别看这两胖子平时不显山露水,身形当真了得,如同螺旋一般绕着法空急转了几圈,一个墨线的法阵就在佛祖金身下成形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无敌大姨妈 “蛟龙显神通,黑墨破万邪!起!”包子双手连换了几个旁门法诀,在地上一跺,一道霸气的黑光从法阵中飞出,隐约夹杂着蛟龙狂啸之声,盘旋而上缠着法空的佛祖金身飞舞。 龙乃九五之尊,蛟为其旁支,虽无龙气那般霸道、无敌,却也有莽劲,凶狠霸道,民间多用蛟龙驱鬼、镇邪。 只见那蛟气盘旋,黑光与法空青色妖光纠缠在一起,青黑交旋,很是壮观! 好家伙,没想到这哥俩竟然还有此绝学,看来南派段家果然是名不虚传,我暗自赞道。 “菜花打铁趁热,再给她来剂猛药。” 拥有佛祖金身的法空太可怕了,不管她是女神还是女妖,如若不压制她,我兄弟几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 菜花会意,哈哈一笑,强催元气,双手将塑料袋里剩余的大姨妈纸巾全都掏了出来,往法空扔了过去。 我盘腿而坐,闭目冥神静气,默念乾坤剑诀,人字法诀,“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一股疯狂的热流直冲天灵,七把金剑陡然而现,悬挂在我头顶金光流离,急速旋转。 钟馗生前憎恨恶鬼,创的这套乾坤无敌对妖邪、恶鬼之气有着本能的排斥,金剑感觉到了法空强大的妖气,蓄势待发,只待我御指杀敌。 整个后殿都被浩然金光照的透亮,蓬勃的天地肃杀之气回荡,瞬间将蛟龙之气、妖气比了下去。 法空也感觉到了这股强大的霸杀罡气,又被蛟龙黑气缠绕,佛祖金身的绿色灵妖之气已然变得黯淡起来。 佛祖金身固然厉害,然也只是靠着袈裟高人开光留下的一点灵性,真要跟这蛟龙角的莽气,乾坤金剑的霸杀相比,持久下去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草,这不会就是钟老怪给的那本剑诀吧,菜花惊叫道,眼睛瞪的滚圆。 菜花,愣着干嘛,动手啊,草!我冲那发愣的孙子怒吼了一嗓子。 菜花回过神来,手中的大姨妈护垫当飞镖扔,直往法空身上飞了过去。 “南无阿弥陀佛,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吽嘛尼叭弥轰,大日如来咒!”法空见菜花手中的护垫,有些发虚了,陡然祭出了杀招。 无论是道佛,任何正派的灵性之物,最忌讳的就是女人的经血,认为乃是秽气之物,比煞气还可怕。 只见那佛祖真身慢慢的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口中不断的念着法咒,身形愈来愈高大,到了最后竟然占了半个大厅。 “吼!”包子、饺子的墨斗法阵,当即被佛祖浩然的灵气破掉,那条黑色蛟龙发出两声无奈的嘶鸣,化为了灰烬。 太可怕了,在高大的佛祖神像前,我们就如同巨人脚下的小孩,法空仍在不停的念咒,佛祖金身的绿色妖气越来越浓烈。 “破!”菜花的护垫砸在法空的金身上,每种一道大姨妈护垫,金身的绿色就降一分。 法空强行念咒,靠着自己的妖气支撑着袈裟上的灵气,奈何菜花的护垫没完没了,十几块护垫扔下来,好不容易激起的妖气又黯淡了下来。 “赦令” 嗡嗡作响,早已按捺不住的金剑收尾相连,往佛祖金身疾飞了过去。 “南无阿弥陀佛!大力金刚咒,吽嘛尼叭弥轰!”法空感觉到金剑蓬勃的浩然之气,手腕一翻,佛祖金身伸出巨大的手掌,十指捏珈蓝指,从容轻缓一弹。 叮叮咚咚,七把金剑被如来金身拨开,发出金铁之声,金剑与佛指摩擦粗刺眼的火花,金光与青光交缠在一起。 好强的金身,佛祖金身每在金剑上拨一下,我就感觉脑中如遭一下雷击,金剑一番攻击下来,我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叮叮!七把金剑被拨飞后,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重新飞回我头顶,嗡嗡作响,然而光芒远不如刚刚耀眼,很明显被佛祖的灵性给击散了威势。 眼看着金剑隐隐而现,有消失的趋势,我暗自咬了咬牙,强行提起丹田内的参与元气,剑指法空,霸气怒喝:“再起!” 嗡!的一声,金剑随着我的元气驱使,再次往法空飞去。 这次我没有再跟他硬碰,而是操控着金剑从四面八方刁钻灵巧的围攻法空。 法空微微一笑,身形隐然立于金身之中,手指掐大智慧诀,身上陡然伸出无数佛手,无论金剑从哪一方袭扰,都会被挡了回去。 “我佛慈悲,波耶波罗蜜!波耶波罗蜜……”法空使出了杀手锏,佛口微开,无数万字符文飘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往我四人袭了过来。 “菜花,还有几块护垫!“我一看情况不太妙,边抽身召剑回守,边大喝道。 菜花一看大喊道,还有三块! 用来护身!我道。 菜花会意,麻利的抓起护垫,给包子兄弟一人一块,三人双手捧在头顶,神情极度的紧张,两腿直是发颤。 要知道法空的这手杀招,当初小月和老八公两人都战不下,我们四个自然是必死无疑,唯有寄托在大姨妈的秽气上。 佛光、佛咒既然避讳,自然不会与之相接,能不能活就看大姨妈的运气了。 啊!当万字符文砸到头上之时,陡然绿光一暗,倒飞了回去,重重的反伤在佛祖金身上,噗,法空张嘴吐出一口血,金身已然消失,跌落在地上,佛帽下,那精致的脸庞惨白的吓人。 嗤嗤,她身上的袈裟应声而裂,碎成了残片,白嫩、丰隆的白玉胴体展现在众人眼前。 草,什么情况?大姨妈这么凶残,菜花惊讶的看着手中之物,捂着鼻子,尖叫道。 包子、饺子也是傻眼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法空心中有苦自知,上次与老八公、小月激斗,就损耗了不少袈裟灵气。 又被大姨妈秽气玷染,她心中一急,连催神咒,袈裟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 最主要的是这神咒可是货真价实的,以神咒对付大姨妈这种秽物,就如同在坐在茅坑污秽之气中念心经,不仅仅无助修行,反而会遭到经文本身的灵性反伤。 嗖!金剑一旋,脱离我的掌控,径直往法空的头顶飞了过去,要灭了她的肉身。 不好,这乾坤神剑,居然有自主杀妖的灵性,我连忙以手御剑想要收剑,奈何体内元气早就被抽空,哪里控制得住。 眼看着那完美的女神就要被斩杀于剑,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猛然催动一口杀气,跺脚大喝:“收!” 轰!乾坤金剑,在即将刺入法空头颅之时,硬生生停了下来,七剑虎视眈眈的嗡嗡颤抖,似乎心有不甘。 “收收收!”我连捏诀急喊,叮咚,七剑重重的回收,没入我的天灵穴! 噗,强行动用杀气御灵剑,巨大的反差之力震得我单膝跪地,低头咳血。 秦哥,你没事吧,就这么个娘们,杀了她不就得了,菜花满脸愤慨的扶起我,皱眉骂道。 “菜花,饺子说的对,她修行不易,本心纯净,讲经布道虽蛊惑以取信念之力,却也是佛法高深,杀了可惜了,咳咳。”我摘掉面具,慢慢往法空走了过去。 她的神情很是颓然,捧着那件袈裟泪如雨下,也不遮挡身上的妙处,仿若世间一切都不在乎了。 我在她对面盘腿坐了下来,淡淡道:“菜花,你们先退下吧,我想单独给她说几句话。” 菜花皱眉道:“秦哥,你……” “下去!”我冷喝道。 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招手示意包子兄弟,三人走了出去。 “你不是法空,对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雨露般的泪眼,我心中的那份邪念消失了,那曼妙的身姿有种淡淡的伤感,让我再无男女之欲,很想抱着她。 “这时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法空,只有几百年前的一朵小莲花……”她微微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心,对吗?”我温柔的问道。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丑陋的血脸,淡淡的看着我,“谁为纣,何为虐,世人贪婪,上君想要打破秦广王的铁血统治,难道有错吗?我知道千百年前你与他有恩,但人总会变的,广王也一样,阴司破败、腐坏,早就该建立新秩序了。” “上君是谁?”我问她。 “上君是这天地间,最伟大的君候,你迟早会为他的睿智折服。”她说。 我冷笑道:“不管他有多么伟大,我可以告诉你,他永远都不会为我敬重,永远都是我的敌人。” 我绝不苟同一个跟望天涯、邪宗妖人这样的人狼狈为奸的人会有多伟大! “你走吧!”我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淡淡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三不盗 “你走吧!”我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淡淡道。 被佛法神咒反噬,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我只需随便拾一块大姨妈就能灭了她! 你不怕我回头再来杀你,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满脸的疑惑。 不怕,老实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若能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我温柔笑道。 她站起身,穿上黑色披风,头也不回的转身往门外走,“你放心吧,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看着她快要消失的身影,我有些心酸不舍的问道。 “白莲!”她的声音从门外冷冷的飘来。 “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好美的名字!”我低头喃喃,呆呆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心里像是瞬间空了一块,惆怅无言。 “秦哥,你怎么能放她走,她可是灵妖,下次想要再抓到她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菜花闯了进来,有些急眼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追去。 “菜花,别追了,算了吧。”我喝住菜花,已经受伤的白莲,现在绝不是菜花的对手。 “秦哥,你不会真喜欢这骚娘们来吧。”菜花无奈的转过身,看着我,忿然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对她挺有好感的,这么纯白无暇的女人,如果死在我手上,我心不安。” 虽然经过一连串的生死磨练,我心智远比以前坚定,但是面对如此香玉美人,我心底那份怜香惜玉之情还是油然而生。 “还是秦哥够意思,这么漂亮的女妖,杀了就真太可惜了。”饺子附和道。 “我草,你他妈是疯了吧,不是女鬼,就是女妖,我的亲哥哥,能正常点吗?”菜花低头生气的点了根烟,扫了我一眼道。 我懒得搭理这孙子,拾起法空那破碎的袈裟残片,用手一摸,残片就风化了,如同燃烧后的纸灰。 “叮咚!”包子拾起地上的一个玉佩,上面雕刻着龙纹,触手温凉,惊讶的叫了起来:“我终于明白这件袈裟为何有如此神通了。” “为何?”菜花问。 “玉佩应该是朱棣留下的龙形环佩,被高僧道衍开过光以后,拥有了佛祖金身的神通。”包子沉眉推测道。 “嗯,有可能,这道衍和尚是佛道双修的绝世高人,其才绝不在刘伯温之下,单靠法器就能有如此神通的人,当世怕只有天龙寺的无相大师,不过大师早就在当年随阎君封印南京太平天国群鬼闹事,大伤元气,圆寂了,所以这袈裟绝对不是当世之物。”饺子附和分析道。 “秦哥,这玉佩你留着吧,或许日后还有用的着地方。”包子把玉佩递给我道。 我站起身,收下玉佩,整了整脸上的面具,淡淡道:“法空已经走了,咱们该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没有法空坐镇,地下造办处的那些和尚成了一团散沙,在我四人的冲散下,丢下了满地的玄铁与黄泉池,纷纷溃逃。 “妈的,这些和尚真没出息,一个个身怀绝技却跟怂的跟脓包似的,早知道咱们就直接杀进来了。”菜花咬着香烟,看着那些犹如丧家犬一般的恶僧,豪笑道。 “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私造阴司的兵器,这要是被秦广王知道了,非得下油锅不可。”包子兄弟看着翻腾的黄泉水,惊讶道。 “阴司已经自顾不暇了,秦广王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我想起在北山之上,那白衣人说的话,皱眉道。 “秦哥,这个怎么处理。”菜花拿起一把冥剑,比划了两下,问我。 “这些玄铁来之不易,这样,你们有需要的先拿上,咱们想办法把这地方给封上,保不准以后还能用得着。” 阴司既然大乱,这些玄铁打造的兵器足够武装一支部队,我迟早是要进阴司,下黄泉的,或许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嗯,阴司与祥云寺不少人知道这地方,封上怕是不保险,咱们能封,他们就能打开,咱们不若把它们转移了。”包子想了想建议道。 “我看,朱棣修的那个密道就蛮不错,隐蔽,而且似乎没人进去过,应该没人知道,你们觉得呢。”我说。 “好主意,将来如果有什么事,咱们还能从密道就地取材,就这么办了。”包子道。 我四人一人留了一把玄铁匕首,将剩下的玄铁,废了半天的劲,全部转移到了朱棣的地下密道。 至于黄泉池,只能先留着,因为黄泉水太珍贵了,一旦毁了,那些存留的玄铁就全成了废物。 一直忙到晚上,我们四人才从密道离开祥云寺,武警与警察依然沿着后山在展开地毯式搜捕,这次闹的有点大了,信徒中不乏有江东的高官,扬言誓要抓到我们四人。 怕惹不必要的麻烦,离开祥云寺,我和菜花来到了包子兄弟的棺材铺。 “包子兄弟,这次真他妈太痛快了,来!干杯。” “秦哥,是挺痛快,这么一闹,全身也舒坦了。”包子抓起一只鸡腿,边啃边含糊不清道。 “还有啥好玩的不?”饺子问。 “有,就不知道你们兄弟愿意跑一趟不?”我问。 “当然,秦哥,你发话了,就是掉脑袋的事,咱兄弟也干了。”饺子酒劲上脑,满脸通红的拍了拍胸口道。 “你别瞎说,秦哥,啥事,只要我兄弟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包子瞪了饺子一眼,老沉道。 “咳咳,秦哥……”菜花咳嗽提示我。 我举起手打断他,我想过了,要想找潜龙尺,必须寻找刘伯温的古墓,这人乃是货真价实的天机纯阳子,墓地肯定难寻,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潜龙尺,要去寻找朱家的龙气,更是难于上青天。 几百年来,朱家的龙脉早已易主,除了洪武、永乐二帝,其他子孙帝王昏聩无能,龙气微弱,根本无用。 要想找到朱元璋与朱棣的陵寝,寻找龙气,必然危机重重,此二人生前疑心极重,帝王陵寝机关重重,而段氏兄弟乃是盗墓世子,如若相助,自然是百利无一害,求之不得。 “实不相瞒,我想请两位兄弟陪我去找刘伯温的陵墓,我需要潜龙尺。”我开门见山道,包子、饺子兄弟憨厚义气,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接着我把杀张献忠的事情,身中杀气的事情简单的给兄弟二人说了一遍,兄弟两人听的直是目瞪口呆。 “秦哥,你没开玩笑吧,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寻找潜龙尺,就连我家老太爷都束手无策,这玩意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饺子吐掉口中的鸡肉,认真道。 “你没听到我哥说了,这是要命的事情,能开玩笑吗?”菜花一拍桌子,皱眉道。 “菜花兄弟,别误会,我兄弟只是有些吃不准罢了,刘伯温此人精通奇门遁甲、天机地秘,无所不通,要想破他的墓找东西,难度很大,至少我兄弟没甚把握。”包子举起手,解释道。 “我不勉强两位兄弟,你们可以考虑,先说好,我可没钱的!”我耸了耸肩,微笑道。 “秦哥,钱算个几把,这样你让我兄弟二人想想,迟些再给你们答复好吗?”包子想了想道。 盗墓的有三忌,一,同行不盗,二,高人不盗,三,各门祖师爷不盗。 同行自然不用说,专干这一行的,自然是防备极重,危险不说,而且容易引起圈内乱斗。 高人不盗,像袁天罡、道衍、赖布衣这样的高人陵墓先不说能不能找到真墓,就是找到了,也没几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祖师爷不盗,道门诸天师,佛门高人,各门派祖师爷,这些人是高人中的高人,如张天师墓,钟馗坟墓,关羽墓,去盗引起神佛大怒,报应不爽。 刘伯温虽不是开宗立派之祖,却曾是玄门阎君,天机掌教,身份尊崇,段氏虽然为盗墓世家,却也算是玄门的一个旁支杂派,无论是出于对阎君的敬重还是对刘伯温机关术的顾忌,都很少有敢打这个主意的。 是以,包子、饺子兄弟虽然义气,却不得不顾忌这一点。 离开棺材铺,菜花皱眉道:“秦哥,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们了,潜龙尺乃是救命之物,若到时候这两兄弟有所企图,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菜花,包子兄弟对咱们有救命之恩,更重要的是,咱们完全不懂盗墓之术,没有他们助力,怕是难以成事。”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嘿,你小子咋这么长心眼了,平时还巴不得人多凑热闹呢。” 菜花摸着大胡子,正色道:“这不是关系着秦哥你的生死大事,我当然得小心点。” “好了,交兄弟贵在交心,包子兄弟,我看信得过,就怕他们不肯帮这个忙。”我叹了口气道。 第一百五十章赶赴青田 走到东安街,剑花阴阳店的大门紧闭着,敲了半天,小月才谨慎的打开了门,淡然笑道:“二老板,你们总算回来了。” “关门干嘛?”菜花皱眉问道。 小月撇了撇嘴,柔声说:“警察都在这附近转一天了,我能不关门吗?你们肯定又闹大了吧。” 我早已是疲惫不堪,往沙发上一躺,无力道:“法空已经解决了,小月,明天我们就去青田,这个店交给你了。” 小月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不舍,“要不我陪你们一块去吧。” “不用了,我们已经约了包子兄弟,你一个娘们跟着去反而碍手碍脚。”菜花摆了摆手,拒绝说。 “如此,那我去给你们煮点汤吧,忙活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小月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坚持。 “算了,我先上去歇息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看到小月,我又想到了美丽、温婉的白莲,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与落寞。 其实除了雨诺,虽然御女无数,我从未正经的谈过一次恋爱,好好的爱过一场,与桃红是半途生情,对春兰多半是感激、责任,要说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两人都算不上。 至于陈美芝,多是肉体上的眷恋、遐想,小月,更多是知己,唯有白莲,这个干净如白纸的饿女妖,让我一见钟情,有种砰然心动,像是回到初恋一般,内心的那种朦胧、喜悦,激动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被佛祖神咒反伤后,她受伤不轻,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二老板!”门轻轻的被叩响了。 “进来!” 小月端着水盆温婉的走了进来,放在床边,给我脱了鞋,柔笑道:“懒人,你不会还等着我给你洗吧。” 听着她温暖的声音,我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苦笑道:“小月,坐这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她轻轻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眼如繁星般清澈透亮的看着我,“二老板,这次去青田,凶多吉少,切记,不要鲁莽,刘伯温天机一世,其墓必然机关重重,潜龙尺乃是有缘之人才能得到,时刻保命要紧。” 看着她眼中淡淡的忧伤,我搂着她的肩膀,笑道:“小月,能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 小月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可能是上辈子欠你的吧!对了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我点头说:“你还记得刘师公交给我的那个令牌吗?那是江东市的判官令,用来号召阴倌的,自鬼门关开,江东阴倌死伤殆尽,又无判官、城隍镇守号令,我现在是没时间了,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你用此令,重新号召江东阴倌,以护江东大局。” 望天涯一死,金月亮也给毁了,我稍微心安了点,江东也是时候重新整治了。 “这个你放心吧,我会以夜叉的名气,重新选拔阴倌,保证江东再无野鬼。”小月应允道,“还有那些家属的钱,也都到位了,家里的事,你无须担心。” 看着她温柔的侧脸,我深情感叹道:“小月,有你在,我倒是省心不少,如果这次我若有命回来,我一定……” 我话还没说完,小月就堵住了我的嘴,红着脸说:“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我等你……” 说到这,她的脸升起了一片红霞,声音细若纹丝,在灯光下婉丽的不方尤物,我忍不住低头往她的朱唇上凑了过去,快要吻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像兔子一样跳开了,“二老板,你,你。” 我一看,自己早鼓了帐篷,小月又娇柔,索性半真半假的嬉笑道:“小月,我都很久没那个了,明天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要不今晚咱们一起睡?” “二老板,你越来越坏了。”小月娇嗔白了我一眼,飞快的下了楼。 “哎,看来今晚又得指望左手了,奶奶的……”我暗骂了一句,很是无奈。 自从入了玄门以来,我就没好好跟女人欢好过,除了桃红跟春兰两个女鬼,被冷冰冰的吸了个半死,压根儿就没痛快过,甚至都忘了那档子事的快乐,以前是无女不欢,现在都快成柳下惠了,真他妈悲剧。 江东机场,我和菜花站在大厅,看着大厅的时钟,心都快焦了。 “秦哥,没时间了,我看那两兄弟是不会来了,咱们就别干等了。”菜花浓眉一蹙,不爽道。 来来往往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盯着我们,因为手、脖子的关系,我外出只能穿着黑色大披风,脸上带着夜叉面具,菜花一口浓密的大胡子,身背着卸掉了刀柄的斩神。 别人一看,不是演戏的,就是神经病。 “尊敬的各位旅客,开往浙东的飞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起飞了,请……”空姐甜柔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天意难求,走!”我叹了口气,往C入口方向走去。 “嘀嘀嘀!”警报器响了,保安指着菜花身上的斩神冷冷道:“先生,请你打开背上的东西,接受检查。” 我一看,心中嘀咕道:完了,倒忘了这茬,要知道飞机上连指甲刀都不让带的。” 菜花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证明,扔给了保安,保安瞅了我们两眼,走到一边用传呼跟上头询问了一遍,恭敬的把证明递给菜花。 “张先生,抱歉,您请。” 草,菜花,啥玩意这么管用?上了飞机,我问。 菜花嘿嘿笑说,秦哥,这是我找老谢开的证明,证明咱们是981的人。 981,那不是封先生所在的隶属国家管理的玄门机构吗?都忘了这茬,981跟警局有联系,当初封先生来江东坐镇的时候,警察的人都跟孙子一样敬着他,没想到这名头居然这么好使。 上了飞机,飞机刚快要关舱门的时候,两个人卷了进来,在我和菜花身后的位置坐了下来,喘着气道:“奶奶的,还好赶到了,差点就飞了。” “秦哥,菜花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饺子探过头笑嘻嘻的跟我俩打招呼。 我和菜花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没想到这俩哥们最终还是来了,“滚你妈犊子,谁稀罕你两个吃货。”菜花笑着打趣道。 “你们想通了?”我笑问。 嗯,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跟秦哥跑一趟,青田,我哥俩熟,包子笑道。 到了青田,包子、饺子兄弟因为上飞机不便,没带任何工具,只能到了青田这边补充。 青田人沾了刘基的光,这一带出了不少非富即贵的大人物,是以历来是盗墓人的重点目标。 跟着这两兄弟去市场转了一圈,我和菜花算是大开眼界了。 连体漆黑的老鼠衣,折叠的铁锹、镐、洛阳铲、斧、火折子、蜡烛、铁锥、钢索,叮叮咚咚的一大袋子,看的我俩眼都花了。 我草,这是要鬼吹灯的节奏啊,我惊讶道,原以为盗墓小说那都是闹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整的有这么一出。 那都是渣,这些东西也就前期能起点作用,后面都是渣,好东西得到鬼市去淘,包子鄙夷道。 没错,真正的古墓,光是各种机关就精敏无比,比现在的科技还发达,靠这些玩意,刨刨黄坟还差不多,黑坟那是异想天开。 什么是黄坟、黑坟,菜花好奇的问道。 黄坟就是不吃地的坟,只要是个人就会刨,炸药啥都上,黑坟就是吃到地底,有料的主,没点本事,进去那就是找死,包子解释道。 当然,从明嘉靖以后,黑坟就少了,到了清晚期,就没有多少真正懂下坟的高手了,宫中那些什么葬师全都是些假把式,你知道东陵吧,那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孙殿英那样的不入流之辈,都能炸开,丢了老祖宗的脸啊,包子满脸鄙夷道。 “为什么从嘉靖以后,葬师就不行了?”我也被挑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嘉靖三十六年,皇宫大火,当时大内存放的葬经、机关学全都焚之一炬,几个坐朝的大葬师也被大火烧死,至此很多绝学就流失了,民间还有一些,崇祯十一年曾经再搜集了一次,但是可惜的是,李自成攻下北京,部下大将刘宗敏再次将这些奇书焚烧,到了满清坐朝,已无真正的葬师,导致东陵机关低劣,轻易被盗,包子边整理边说。 在我们这一行,明后的墓,不管获利再大,都卑于谈论,若是能盗明墓,或者以前,那才叫高手,有手艺,饺子笑说。 妈丫,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还好咱们这次刨的是刘基的坟,传出去也不算丢了我们黑白双煞的大名,菜花惊愕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三界鬼市 嘿嘿,盗刘基还算不了什么,若能盗了曹操的墓才是高人呢,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盗墓祖师爷,将下棺与机关学完美结合的鼻祖,葬师这一职也是从曹操开始出现的,一个好的葬师除了精通风水学还精通各种机关学,现在这个职业已经失传了,包子道。 一谈到盗墓,两兄弟顿时唾沫横飞,扎扎实实的给我和菜花这两个土鳖上了一课。 收拾了一下,包子道:“秦哥,这次有你俩的玄法护航,我兄弟俩琢磨着有戏,晚上去鬼市淘点硬家什,明天再去南田先看看。” 鬼市,听起来有点意思,菜花的兴趣完全被包子挑起来了。 嗨嗨,菜花兄弟,晚上带你去见见好玩的,饺子欣然笑道。 正说话间,我仿佛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忙比了个手势,轻声走到门口,猛的拉开门,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险些撞入我怀里,我见那人神色慌乱,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冷喝道:“干嘛的?” 那人忙举起手中的一把卡片,猥琐笑道:“几位爷,我这有特殊服务的联系电话,想问问几位有什么需要服务的么?” 菜花一脚将他飞了出去,滚你妈犊子,死远点!说着关上了房门。 我看了那人身上并无玄门中人修炼的气息,心下也不怎么在意,跟包子兄弟打了声招呼,回到了套房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菜花敲门叫醒了我,笑着说,秦哥,好玩的来了,鬼市走起。 我一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伸了个懒腰说:“这都十二点了,店子都关门大吉了,去哪买东西。” 秦哥,这你就不懂了,鬼市只在子时到寅时这段时间开业,里面好玩的很呢,你去了就知道,包子眨眼笑道。 是吗,前面带路!我挑眉笑道。 青田算不上繁华,到了十二点,城里变的冷冷清清的,跟着包子兄弟在空旷的街道上穿梭了一阵,我还正在纳闷,这大晚上,傻子才开市。 绕过街角,一个偌大的夜市场出现在我的眼前,广场上的摆满了地摊与小铺,琳琅满目,倒也热闹。 这里是友谊广场,是人、鬼、妖交易的场所,秦哥,你可别小看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很可能都是身怀绝技的鬼差或者玄门中人,亦或妖精。 说话之间,一个满脸皱着,脸上满是金色毛发的虎头怪迎面走了过来,幽蓝的双目凶狠的在我四人身上扫了一圈,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走了过去。 紧接着,又一个带着捕快帽,身上配着朴刀的汉子往我四人瞅了过来,眼神一凛就要拔刀,旋即眼中寒芒消逝,佩刀重新入鞘。 什么情况,不太对劲啊,菜花感觉到四周蓬勃的杀气,问道。 包子撇了撇嘴,不屑说:“放心吧,在鬼市,他们是不敢动手的,这些都是畜道、阴司的家伙。” 正说着,几个人笑着从广场对面走了过来,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你们是夜叉、菜花兄弟吧。” 我仔细的打量这几个魂体,面生的很,遂皱眉诧道:“我们认识吗?” “夜叉大名,玄门谁人不知,我们是浙东青田的阴倌,见过判官大人!”那几人拱手笑道。 我这才想起,肯定是小月开始以夜叉名义重新在江东发号判官令,这些阴倌虽然不隶属江东管辖,出于敬重,奉我为判官也是不为过的。 “客气了!”我笑道。 时不时有魂体阴倌与玄门中人过来跟我和菜花打招呼,让包子兄弟瞠目结舌。 草,秦哥,菜花兄弟,原来你们名头这么大,玄门年青一辈的翘楚啊,饺子吐了吐舌头道。 我和菜花对视了一眼,有苦说不出来,这些名头可都是拿命拼出来的,闹地府,灭牛头,破马面,杀献忠,诛天仇,驱邪宗,斩望老贼,虽说是轰动玄门,但是树敌也是更多,至少在这鬼市,就有无数双杀气腾腾的眼睛在暗处盯着,直让我俩后背发麻。 赶紧淘东西吧,我不想再多惹是非,忙扯开话题道。 包子兄弟带着我俩进入了鬼市,慢慢的在摊位上淘硬货。 我和菜花对盗墓一窍不通,只能在一边瞎逛,好家伙,冥兵、法器,阴司的、玄门的只要出的起钱,在这都能买到。 要知道冥兵在阴司走私,那可是灭魂杀魄的,管制极严,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弄出来的。 秦哥,你看那是啥,顺着菜花的手指,我看到了一个亮晶晶的珠子,照的半边广场都通透了,忙挤身珠子并不大,晶莹透亮,光润白净,比起夜明珠浑浊的绿光,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老板这玩意怎么卖?菜花指着珠子问。 那老板带着帽子低着头,见有人做买卖,抬起头,露出两排锋利如刃的牙齿,冲我俩呵呵一笑:“小哥真有眼光,不二价,一千两黄金。” 我这才看清楚那老板脸上长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一块连着一块,配上那怪异的牙齿,整张脸看起来无比的狰狞,应该是妖人。 我和菜花鬼见了倒是不少,畜道的阴兵也接触过,但这种妖精却很少接触,唯一一个还是纯白动人的白莲。 “我草,这么贵,秦哥,你算算一千两黄金得多少华夏币。”菜花跳脚大叫道。 “不,我只收黄金,不要华夏币,你知道这可是中州神岛海域的鲛人眼泪,可照明不说,磨成粉吃了能延年益寿,千两黄金不算少啦。”妖人嘿嘿干笑道。 “妈的,坑爹,一千两黄金,你去抢啊!还中州,你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菜花嘟哝了一句,眼瞅着珠子落不到手,只能干着急。 “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买就滚蛋。”妖人不耐烦的挥手骂道。 “我说,你他妈口气这么屌,找打是吧。”菜花也是个暴脾气,两人一言不合,抽刀就要砍人。 “怕你?打就打!”妖人手心一凉,十指生出锋利的爪子,往菜花招呼了过来。 “放肆,谁敢在鬼市闹事!”声音刚入耳,漆黑的角落里,几个身影一闪,就到了我和菜花跟前,强大的气场,压的我俩胸口直是发闷。 我一看这几个人中,有人身,畜道、阴鬼、妖人,每个人的修为都绝不在望天涯之下,要是真打起来,绝对沾不到上风。 “闹事咋了,老子……”菜花脾气一上来,无人可当,夷然不惧,准备动手。 “值守大人,误会误会!”包子眼看不妙,忙抢过身来挡在我俩面前。 “段世子,他们是你什么人?”领头的灰袍老者背着手,傲然问道。 包子忙说:“误会,他们是我的朋友,第一次来鬼市玩,不懂规矩,值守大人,还请看在我面子上,网开一面。” 灰袍老者冷哼道:“既然入鬼市,就得懂这里面的规矩,年轻人,老夫不管你名头有多大,若敢再犯,必不轻饶。” 说完,一摆手,与其他几个值守缓缓走开,几人一走,我顿感压力大减。 “妈的,不就一群破摆摊的,嚣张个几把。”菜花看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嘀咕道。 “哥哥,我求求你给点面子,别在鬼市惹麻烦好吗?这里是人鬼妖三界交易市场,不是江东菜市场,你就是茅山掌教到了这,也得按规矩来,OK?”包子欲哭无泪道。 “包子你们东西挑好了没?”我怕菜花再惹麻烦,忙问道。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包子也没心情再逛了,无奈道。 刚要走,那妖人阴森笑道:“小子,你给老子等着,回头有你好看的。” “我说你他妈找劈是吧……”菜花一听火冒三丈,我忙拉着他,狠狠的瞪了那妖人一眼,“给我闭嘴。” 我一激动,身上的杀气陡然而出,那妖人被吓了一跳,不敢对视我血红的双眼,忙低头不再作声。 我拉着菜花往鬼市出口走去,顺便用眼角瞄了一下,不少人悄悄跟了上来,这些人多半是畜道的阴鬼,没办法他们的祖师爷死在关二的大刀上,这笔烂帐也扣在我兄弟二人头上,想躲也不成了。 包子兄弟也看出来情况不妙,忙加快脚步,领着我俩走偏僻小巷,想要绕开这些该死的畜道阴鬼。 刚拐入巷子,一群畜生的怒吼声就从角落传了过来。 领头的正是那虎头鬼身后跟着野狗、豺狼、豹子,手中拿着各种冥兵,跟西游记的喽啰并不二致。 “夜叉拿命来!”虎头怪操起金环大刀就奔了过来。 从这群畜鬼来看,身上黑色阴气并不浓烈,应该算不上什么角色,不过一群畜道愤青罢了,给菜花练手都不够使的。 “菜花,交给你了。”我低头点了根香烟,懒洋洋道。 菜花正在气头上,这群畜鬼正好拿来撒气,他早已不是昔日被畜鬼追杀的吴下阿蒙,只可惜这群不开眼的家伙,撞到了枪口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空棺 菜花浓眉一沉,扬刀而上,只见黑色的刀气闪烁,可怜的畜鬼在刀芒中魂飞魄散化作尘埃。 吁吁!真他妈自寻死路,菜花喘了口气,冷然道。 包子皱眉说,这些畜兵倒是算不了什么,我怕的是咱们得罪了中州的那些妖人,到时候会惹上麻烦。 怕什么,不就几个小妖而已么?我就不信个个都有佛祖金身,菜花说。 他们不是妖,而是妖人,这是两个概念,反正一时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咱们以后尽量少惹妖人,他们最善记仇,一旦缠上不死不休,很头疼,包子道。 行,这次青田之行必然是危急重重,大家一定要时刻警惕留意,我点头赞同道。 我可不想还没找到刘伯温的坟墓,就先惹上一堆的劲敌。 回到宾馆,各自歇息了,对于他们兄弟淘了什么宝贝,我和菜花也没心情再问,毕竟盗墓的事情我俩是一窍不通,问多了反显得聒噪。 第二天,我们四人乘车去南田的武阳,刘伯温正是葬在夏山。 天啦,刘伯温真是绝了,整座山都被灵气给覆盖了,此人如此神通,难怪朱元璋要杀他,换了我当皇帝,留这么个人在身边,也必然是寝室不安,菜花抬头远观夏山,忍不住惊叹道。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只见满天红霞印的半边山头都亮了,山青如墨,巍峨起伏如龙椎。 四面相环,中成小盘谷,一条玉带蜿蜒而过,水口关拦紧锁,藏风聚气,端的是一处风水宝地,饶是身处山下已然能感受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灵气。 没好好稀奇的,这条龙脉早就让朱元璋给毁了,如果是在洪武年,应该灵气充沛百倍,你看那条河水质虽清,却浅而无灵,早就没了龙气,包子指着远处的河流,细细的解释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对风水还这么了解,菜花笑道。 那是当年的,干我们这行的,风水、机关都得懂点,否则那就是送命,地底下的玩意多着呢,饺子插了一句道。 咱们还是先去找墓地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迷醉道。 包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道:“前面就是西崚村,记住进入村子以后千万不要多说话,装成观光客就好了,这个村子的人不少是刘伯温的后人,若是知道咱们是来盗他们老祖宗墓的,咱们想要得手就麻烦了。 对,现在刘伯温的坟墓已经成了旅游景点,华夏重点保护文物对象,搞不好咱几个就得蹲局子。 嗯,包子兄弟说的对,菜花,你拿刀可得裹严实了,咱们进村吧。 进了村,村里的人对旅游客还是比较欢迎的,毕竟他们的老祖宗就这么一陇黄土,不仅仅护了一方的灵气,还给他们带来维持生计的收入。 在村里找了稍微干净的宾馆吃饭歇息了,想要要进墓寻找潜龙尺,我心里就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即进墓。 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我们才换上老鼠服,往夏山上摸了过去。 老鼠服颜色灰黑,跟夜行衣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这玩意袋子多,能装不少东西,是以很受盗墓的青睐。 到了山上,有铁栅栏围着,里面有保安室与专门售票的门亭,不过到了这点都已经就寝了。 菜花刚要往门口走去,被包子拦住了,指着上面的探头道:“等等,若是大张旗鼓的进去,保安回头还不得搜翻天,还怎么盗墓。” 菜花一想也对,若是从正门,无论是翻墙还是强行闯入,都不是件好事,包子兄弟以前来过,对这一带地形还挺熟,绕着围墙后边,四人这才翻墙而过。 跳入院子,兄弟二人领着直奔坟地而去,约莫不到十分钟,包子指着不远处台阶上的一座依山而建的陵寝道:“到了!” 我和菜花忙跟了过去,上了台阶,就近一看,相对于历朝历代其他公侯将相来说,墓地并不算大,不足百平,立有一碑,除了两侧相迎的大树,四周空空如也。 草,刘伯温怎么着也是国师吧,咋这么寒碜,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菜花扫了一眼,皱眉道。 没错就是这,早些年这只有一个长满草的小土堆,后来还是华夏当地政府把它立为文物保护对象,这才稍微修改了一下。包子道。 我看这还不如高老头的坟墓气派,他那至少还有两尊石狮子,几个石头仆人,我道。 这也就不懂了,刘伯温虽为重臣,却也是有德行的人,不然怎么奉为阎君,他死前曾说过,黄土做床,青草为伴,身前功与名,尽皆为黄土,无求以墓流芳百世,他的家人自然是不敢反对,就如此薄葬了,这还是经过几次整修,相传早些时候,这就是一个土堆,包子解释道。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开挖吧,菜花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包子拿出罗盘,测了一下,约莫隔了墓地九丈远,走到一棵巨大的古树边,在树皮上用铁钎捣鼓了起来。 你干嘛? 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盗过这墓,这里肯定有人设了入口,说着只听吱呀一声,那树的树皮就撬开了,一股刺鼻的霉味从树洞里冲了出来。 “嘿嘿,看不出来你小子倒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拍了拍包子的肩膀,笑道。 菜花性子急,刚要钻进去,忙被一旁的饺子给拉住了,“你急什么,这树洞也不知道多久没用了,得先散散气。” 说着兄弟二人,拍了拍胸口,肚子陡然变大,呼呼的朝里面吹了一通气,力道雄浑无比,然后往里扔了块石头,仔细的把耳朵贴在树皮上辩听了起来。 片刻后,包子从兜里拿出一根白蜡烛,掰了一段,用线系着点燃,慢慢的往里面探入,只见烛光虽然摇曳,却不熄灭,这才道:“好了,入口应该没问题,可以进去了。” 吹几口气就成了,我疑惑道。 包子解释说:“厉害的机关,哪怕是对人的体温都能感触到,我吹气就是想探探有没有高人设下机关的,投石探路自然不用说了,拉住不灭,里面至少是有氧气。” 说着,胖胖的身躯气一散,慢慢的缩小,兄弟二人相继钻了进去。 树洞还算大,我和菜花进去并无拥挤的感觉,看来也不是每个盗墓的都会缩骨的方法。 树洞里面漆黑一片,霉味刺鼻,我打着手电,沿着里面的盗洞慢慢的深入,不多时,就到了地下。 里面是一间约莫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具铜棺在那摆着。 包子叹了口气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咋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开棺啊,菜花催促道。 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太简单了点吧,我皱眉暗道。 不用开棺了,里面肯定是空的,这不过就是个假棺,刘伯温若是真葬在这,他也太二了,包子颓然道。 我用手电在石室内照了一下,上面有很多的刻痕,也不知道我们是第几批进来了。 菜花第一次参与盗墓,有些不信邪道:“要不打开看看吧,反正来也来了。” 说着,发蛮力把铜棺掀开,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他又试着在棺材上用手摸了几把,感觉到凹凸,忙探头进去一看。 里面有字,等等好像是首诗,我念念,菜花惊奇的叫道。 我本山中人,自到……山中去,助圣越龙桥,残身半日闲……啥意思,这是!菜花不解的问道。 如果这真是刘伯温布下的烟雾弹,我想他很可能早就知道朱元璋会对他下手,甚至会来掘他的坟,这首诗其实写给朱元璋看的,我琢磨道。 很有这种可能,刘伯温天机神算,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如此一来,他的真身到底在哪? 等等,你再看看,这棺材上,还盖了一个印,我指着一个颜色有些发淡的朱红大印,问道。 诛!包子试着用手抚摸残余的印痕,凑上去用力闻了闻道:“是昭佑朱砂,这印是皇家的。” “草,这也太狠了,人都死了,既然是假棺,都还戳个封印干嘛,这不毛病吗?”菜花道。 “我猜,这掘墓的人应该是朱元璋亲派的,想用他的龙气封印刘基的纯阳之气,估计这人十分的生气,居然是一座空坟,一怒之下索性在棺材上也戳了一个,发泄愤怒。”我道。 问题是朱元璋为什么对刘基如此恨之入骨,死了就死了,难道还真戳死人的尸体、棺木? 朱元璋疑心重,刘基是玄门领袖,法力通玄,估计是怕他反,或者破坏朱家王朝的气运,所以才不得不赶尽杀绝,包子摸着下巴思考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五毒教 这样吧,咱们去刘基南田武阳的老家看看,我建议道。 朱元璋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刘伯温是绝对不敢在他面前玩什么等闲的“原地配”玩意,刘伯温能想到的地方,他必然也能想到,再说了他身边还有个精通奇术,本事修为不在刘伯温之下的高太监。 包子兄弟点头赞同,出了墓洞,两人用罗盘再仔细的探了一下的气脉,夏山虽然被封锁,然而气息始终远不如龙脉大葬般磅礴。 也就是说这块地方被刘基造成了伪龙脉,乃是诱惑朱元璋的第一弹,从对夏山的河流断脉来看,朱元璋是种了计了,怪不得气急败坏在空棺上盖印了。 歇息了一晚上,一行人第二天赶往武阳。 武阳乃是刘基的出生地,我和菜花仔细的探了点,此地四面环山,中成小盘谷,背靠五仙峰,山势险峭、雄奇,但奇怪的是一踏入这地方,阴寒就扑面而来,一切都像是蒙在灰霾的雾气里,有点凄风凄雨的感觉。 “怪事了,我若是刘伯温,绝对不会把自己葬在这鸟地方。”包子摸着下巴皱眉道。 说着,低头从地上捧了一把土,用手来回的摩挲,又凑在鼻子边闻了闻。 “为啥,我看这还算是开阔的,就是阴气重了点。”菜花不解的问道。 这里的土质恶寒,你再看那环山中的小盘谷,盘谷小而多水,如若能盘活水,自然是灵气十足,龙脉相引,包子拍了拍手,接着说,你再看看那四峰如同一道箍刚好限制住活水。 说着,他指着盘古中间的一小湖,皱眉道:“这湖水若是能引出去就活了,偏偏却被最雄伟的中峰卡住去路,又在山南,水只能流往中峰,山北为阴,阴中加阴,是以你看那山头虽然树林繁茂,却乌黑发青,说到底还是阴气太重了,成了死地。” 草,好小子捧把土一闻,就能得到这么多的玄机,不错啊,我点了根烟,笑道。 秦哥,这可是我南派段家的绝活,盗墓有南北两派,北派善于找陵墓,出工活,南派善于断代鉴物,毫无疑问,这地方的土质改变却实有几百年,应该跟刘基脱不了关系,我想咱们这回算是找对地方了,包子欣然笑说。 白天,包子兄弟领着我二人去刘基的老宅逛了一圈,我顺便找看大门老头问了些关于此地的传闻,老头似乎很乐趣跟人讲述这片土地上的故事,扯开话夹子,吸着老烟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当地人都知道这地已经成为了一块阴地,说法有好几种,一个说是刘基生前用天机之术,命门徒生生用五仙峰堵死龙脉,为自己寻找阴地而葬,这跟他的八字有关系,刘基为纯阳子,生主阳,死了怕自己的魂魄阳气外露为人发现,特意将此地生生改成阴地。另一种说法是,朱元璋为了震慑、压制刘基的纯阳气,让手下厉害的玄师将此地生生封死,乃为阴地、死地。 我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无论是哪种传闻,都有个最明显的特点,那就是这块地在刘伯温之前是活地,甚至引了龙脉,后来随着刘基之死,成了阴地。 秦哥,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菜花在边上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提醒道。 我看再听下去也没啥干货了,给老头敬了根烟,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老头好心的探出头喊了一嗓子:“年轻人,晚上可别进入五仙峰,那边晚上闹鬼,有吃人的山鬼,小心啦。” 鬼?要的就是鬼,嘿嘿!我心中一喜,五仙峰果然有问题,希望这次不会跑错趟儿。 刚要回宾馆,耳际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迎面走来一群穿着黑蓝长袍的游客,这些人打扮很是奇怪。 男的长发披肩,女的清一色的垄沟辫,眉宇间有股桀骜不驯的野气,最让我好奇的是,他们手上都带着铜环、铃铛,身上的长袍上纹着一只人面蜘蛛,好不怪异。 秦哥,别看他们,是古疆五毒教人,菜花小声道。 我们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被我和菜花的怪相吸引,领头的高鼻梁汉子目中闪过一丝狠辣神色,瞳孔精光如刀子般锋利,俨然是修为不浅的高手。 死胖子,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对眼,左侧一身材高挑的蓝衫女郎,冲色眯眯的饺子冷喝道。 “没事,我看到美女就激动,姑娘真漂亮!”饺子舔了舔嘴唇,笑嘻嘻道。 我也早听说在古疆的少数民族姑娘清丽可人而又性情火辣,不免多留意了一下,只见这女孩黛眉乌黑,两眼大而清亮,鼻隆唇丰,配上垄沟辫,充满了野性,倒是跟娜娜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娜娜是典型的华夏族姑娘,美艳精致,而此女却更加的野性,各有千秋。 “哼,你们华夏族人真不懂礼数,丑八怪!”那蛮女红润微厚的红唇一撇,手腕急抖,两道黑光往饺子飞了过来。 待到黑光快到面门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居然是两条狰狞的小蛇,心下大惊,忙侧过身挡在饺子身前,急催元气,屈指一弹,将蛇头弹碎。 “唪!”那两条黑蛇爆裂,血雨纷飞,一股刺鼻的腥气直冲面门,我忙扬披风忙双掌封面,护住双眼。 兹兹!我的披风如同被泼了硫酸一般,居然腐蚀了一大块。 好毒的女子,菜花冷哼一声,肝火已动,与包子抢到我身前。 “凤凰,不得胡来。”领头汉子呵斥道,说完,拱手向我道:“这位兄台,小妹粗野,我在这赔礼了。” 我与他对视了一眼,但见他嘴角傲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手下其他的蛮子也全都是虎视眈眈。 “无妨!”我压制怒气,微微拱手,转身道:“走!” 毕竟出门在外,我不想树太多强敌。 回到宾馆,菜花皱眉道:“奶奶个腿的,五毒教的人怎么到这来了,不会是盯上咱们了吧。” “我看不太像,五毒教深居山中,素来自成一派,不与外人来往,更没有盗墓的习惯,不过看他们这架势,这次来了不少高手,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包子沉声道。 “不管他们来干嘛,咱们尽量不要招惹他们。”我一看披风,被蛇血破了个大洞,这五毒教善使毒虫猛兽,还真不好惹。 到了晚上,我们换了衣服,往五仙峰摸去,月光洒在灰蒙蒙的山间,静谧而诡异,雄奇、俊伟的五仙峰犹如黑暗中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苍莽、雄劲。 五仙峰四山环宇,中峰突兀,月色下,五峰山下的青龙湖亮如玉盘明镜,耀人双目。 唯一有些煞风景的是,阴气太重,这里的空气很是冷浊,也不知道从哪刮来的阴风,刀子似的往身上的每寸肌肤切割着。 秦哥,你知道这湖为什么叫青龙湖吗?饺子咬着烟头,胖乎乎的肉脸颤抖着问我。 难不成这湖中真有条青龙?,我搓了搓手,忍不住打趣道。 这你还真猜对了,传闻刘母曾在这青龙湖畔歇息,陡见青龙腾空扑怀而入,后生刘伯温,是以有前朝诸葛卧龙,后有文成青龙,这文成就是刘伯温,饺子说。 难怪朱元璋要杀他了,换了谁为真龙天下,身边还有这么一条青龙,也是寝室难安,我笑道。 走到上山口,包子从怀中摸出一个罗盘,立在山口子道:“这里就是仙人路了,沿着这条路就能进山了,我先探探这五仙峰的脉场,如果能找到龙眼,就一切好说了。” 龙眼跟刘伯温的墓有什么关系?我对风水着实是一窍不通,不免多问了一句。 包子解释说:“画龙点睛,龙眼乃是龙的灵性要害,点中龙眼,这条龙脉就算活了,这五峰山的龙脉被人断了,咱们只要找到龙眼,或许就能找到跟刘伯温的黑坟了。” 说着,打了响指,一旁的饺子从口袋里拿出线香、纸钱,开始拜山、请道。 包子兄弟拜的是发丘灵官,祈求护佑,同时也算是跟这一方土地、神祗打了招呼。 盗墓也是有讲究的,一些灵山、宝山,如无发丘灵官护佑,山神、土地往往会找茬,搞不好洞口一崩,盗墓者就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神仙,我虽然没见过各种天官,但钟天师、牛头、马面,却是真实存在的,讲究绝对是有益无害,是以不忙大意,耐心的等待这兄弟俩拜完山。 拜完山,包子拿出罗盘,这罗盘好生奇怪,上面没有任何方位,只有一根呆滞的指针。 包子用烧成灰烬的纸灰与香灰就着地上的土,在上面撒了点,剩下的揉成一团,放在了口袋。 罗盘上幽光一闪,开始跳动起来,像是活过来一般。 我和菜花大感好奇,忙凑了过来,只见那指针滋溜滋溜的跟风车似的疯狂旋转,完全不着南北。 包子兄弟脸都白了,“麻烦了,这山的磁场完全混乱,异常邪乎,想要找龙眼怕是没戏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七层邪塔 我和菜花一听心都沉了,这种情况我俩曾经也经历过,冤鬼林也是没有南北极磁场走向,足以证明此山乃是阴山。 冤鬼林跟这五仙峰比起来,不足其一,已然如此凶煞,眼下五峰都如此,我和菜花都不敢往下再想。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进山吧,我道。 包子兄弟面无人色道:“秦哥,一切听你的!” 进了山,上山的路是一条石子斜形陡坡,沿途有木质扶栏,沿着山坡行了约莫两里左右,愈发的阴寒,一阵阵刺骨的阴风吹的人头皮发麻。 沿途乱石与花草夹杂,若是白天倒也不奈,只是此刻远看着莽莽丛山,我们四人谁都没心情去观赏夜景。 过了仙人指路,一道两米多高的铁门在溪涧处拦了下来,门口立着警示牌,写着游人止步,禁入,再看那标志出处居然是浙东省的军徽。 包子皱眉道:“秦哥,到头了,再往里就要进入五仙峰的主峰青龙山了!” 不是五仙么?主峰怎么反而叫青龙山了?菜花不解的问道。饺子探过头说,武阳的人认为刘伯温是青龙转世,开国元勋,那就是活神仙,所以主峰就以青龙命名了,也算是一种缅怀吧。 看到那里的灯火没?饺子指着山中隐隐若现的光点说。 嗯,我点头道。 那是浙东军区在这设的岗哨,守着进山的咽喉口,咱们要想进去怕是免不了要跟他们交手,包子小声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俩有981的证明,不怕他们不放行,我打消他的疑虑道。 菜花,开门! 菜花毫不客气,拔出斩神,对着那铁门就是一刀,门应声而开,我四人走了进去。 山道越来越窄,果如青龙般蜿蜒、曲折,左侧依山而傍,右侧则是深渊,稍有不慎,就有万劫不复的危险,沙沙,头顶的石头、杂草不时掉落,众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穿过山路,是一座长约三百来米铁索吊桥,横跨东西,在风中刺骨的阴风中,摇摇晃晃,令人胆战心惊,莫不敢近。 这是龙桥,据说刘伯温昔日就是在龙桥那边的醉梦亭得开神智,悟出经天纬地之道,包子显然对刘伯温是下了功课的,随口就道。 龙桥,仿佛有点印象,这不就是棺材那首诗里的助君越龙桥吗?难道……我惊讶道。 包子兄弟面色一喜,嘿嘿,若是真能找到刘伯温的墓,那都全是沾了秦哥的你光啊,要知道盗墓也是讲机缘的,没有机缘,哪怕是手艺再好未必能找到真棺。 刚过龙桥,山路稍平坦,我刚点上烟,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哒哒枪声,隐约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快!我沿着岗哨楼方向快速的跑去! 到了岗楼,眼前惨不忍睹,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倒在血泊中,脖子上浅浅两个深约一寸长的牙印交错,血肉一片模糊。 我草,来晚了,山鬼!菜花在那几个士兵的脖子上伸手一探,摇头叹息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拾起地上一片湛蓝的薄片,用手摸了摸,冰凉无比,“恐怕不是山鬼!” 是妖人!包子从我手中接过鳞片,细看了一眼,倒抽凉气道。。 这些可耻的家伙,果真还是跟上咱们了,妖人是天生的盗宝高手,他们长期活跃在海上、丛林,号称死亡之影,最是难缠。 他应该是受伤了!我看着地上点滴的蓝色血迹,斩钉截铁道:“追!看他到底搞什么把戏?” 刘伯温的真墓几百年未曾被人开启,无人能知所踪,这些妖人突然出现这里,不得不说是一件蹊跷的事情。 “吼吼!”山间陡然传来急促的怪叫声,破空而来的急斗声,传入耳内。 嘿嘿,看来越来越热闹了!菜花长笑一声,身形急闪往打斗地方奔了过去。 草,又晚了一步,这家伙死了,在山崖边,一个身穿黑袍的家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不断的喷着蓝血。 那人听到脚步声,微微动了动,我揭开他脸上的黑纱,可不正是鬼市那狰狞的妖人。 呜,北,七……妖人眼睛鼓得大大的,举起手想要说什么,话音未落已然断气。 北七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草,死了!菜花拍了妖人一巴掌,见没了动静,忿然道。 他的胸骨被人震碎,伤了内脏,五脏六腑尽碎,能活才怪了,我道。 看来这次凑热闹的高手还真不少,能一掌震死妖人,修为绝对不低,包子道。 原本以为妖人在山中有什么把戏,这下倒好,妖人也挂了,看着山中的迷雾,我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管这么多,咱们找咱们的,佛挡杀佛,神挡弑神!菜花道,接着又对我说:“秦哥,你赶紧看下方位吧,我看这么盲目的找下去,等咱们找到刘伯温的坟墓,黄花菜都凉了。” 我点了点头,平息心情,进入八卦幻象。 幻像中,整座山犹如一条盘睡的枯龙,龙形环着一座黑气冲天的七层宝塔,不过那神龙的龙气微弱,金光黯然,显然已经压制不住霸道的阴气。 吼!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探查,那奄奄一息的枯龙,挣扎的发出一声怒吼,双目竟然流出了血泪,看的我心中隐然侧动。 “难道那神龙就是刘伯温的魂体,又或是朱元璋的龙气,这七层宝塔邪气如此重,与刘伯温是什么关系?”我心中暗想,在遐想之余快速的寻找着进入宝塔的入口。 宝塔完全被神龙环绕,要想进入,唯有从龙口,穿过龙身,至龙门而出,方可到达! 神龙,不管你是朱元璋的龙气,还是刘伯温的魂体,如果有灵,给点神谕吧,我心中暗自祈祷。 这个卦象远远比冤鬼林来的还要繁杂,除了神龙、宝塔,无一点五行暗示,更别说显示方位了。 唪!那神龙似乎感应到我的心声,张口吐出一口水柱,水柱冲天而起,幻象顿时黯然散去。 这肯定是神龙给我的暗示,入口在有水的地方,一定是这样的,宝塔邪气冲天,神龙这是在变向的请求帮助,我琢磨。 哪里有水,哪里有水?我睁开眼,激动问道。 看到什么了,秦哥?包子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 我知道这山为什么没有磁场了,因为这里却是是真龙镇守,龙盘四方,怪不得几百年来没人能找到刘伯温的坟地,入口跟水有关,我道。 秦哥,水好说,你看那不就是吗?菜花指着远处山间一道巨大的瀑布,欣然道。 走!我欣喜道。 这道瀑布犹如一道玉帘悬挂在陡峭的山崖上,水花冲击着深潭,翻滚着奔腾的浪花,发出剧烈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奇怪了,这瀑布只要隔离百米,犹如有隔音墙一般,根本听不到声音,更让人难以费解的是,它的水帘竟然是黑色的。 水,找到了,下一步怎么办?菜花问我。 我摸了一把溅在脸上冰寒的水花,想了想说:“龙吐真水,入口想必就在这潭下。” 老子最烦的就是水了,你们下去吧,我在这守着,菜花耸了耸肩,无奈道。 这几人中,就数我水性最好,没有别的选择,我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穿了一条裤衩,咬着防水手电,二话不说跳入了潭中。 潭底漆黑一片,水刺骨冰寒,隐约可以见到游动的水鬼,这些水鬼倒是不敢缠我,却是搅得潭底一片浑浊,让人很是恼火。 越往下,耳膜内的刺疼就越明显,怕牵动杀气,我只敢稍微运用元气,这让我十分的痛苦,水压与冰寒,挤压的我全身直抽搐,胸腔内犹如重鼓在捶打着。 还好老八公的苦训让我的水性很是精熟,忍着剧痛潜到水底用手电,沿着潭底仔细的摸看了一番,在靠瀑壁处,密密麻麻的立了无数黑碑。 其中最中央的大石碑上刻着,天诛地灭四个大字,我试了试想要旋转石碑,也不知道这石碑是啥做的,沉的厉害,我再凑近细细一看,上面居然盖着跟棺木里一模一样的印记。 看来刘基还是难逃被朱元璋封印的命运,如果封印墓地的是龙气,想必那邪气冲天的七层邪塔就是刘伯温的真正墓室。 除了这块黑石大碑,潭底有许多还密密麻麻的小石碑,如同碑林一般,上面刻了无数道咒文,有佛文,有道教的咒法,密宗的真言,等等,从道碑上的全都是镇邪驱魔的高深咒语。 一时间我也糊涂了,按理来说刘基是玄门领袖,怎么会把墓建在这么邪门的地方,如此的邪气冲天,尤其是各派的玄门人物还各施其法,都是高级术法,想必来头不低,这不打阎君的脸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伯温遗书 算了,关于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我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未必能够猜出来其中的关系,我试着用手试探了一下,那些加持了术法的石碑,灵气已经衰竭,唯有那盖着朱元璋龙印的巨碑还残存着一点龙气。 这也许就是真龙之气的龙眼,只可惜怎么打开呢?我很是苦恼,一不小心,咔嚓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一看居然是个骷髅头,水底还沉着一些玄铁打造的盗墓家什,这些盗墓贼倒是厉害,居然能够找到龙眼,可惜被护眼的碑文上灵气震死在这潭底,也够倒霉的。 这些碑文都是佛道各派高人设的,任何一块都足以跟白莲的开光袈裟相比,怕是龙虎山现任张天师也未必敢擅入,难怪几百年来无人能破刘伯温的坟墓了。 碑文虽然没有多少灵气,我在潭底摸索、乱捣鼓了一通,却怎么着也找不到入口,这时候气也不太够用了,胸口直是发疼,无奈之下,我只能无奈的离开潭底。 吁!我吐出一口冰寒的黑水,喘着粗气游到了岸边,一上岸忙用元气驱寒。 什么情况,秦哥!菜花给我递上衣服。 我简单的把披风紧了紧道:“甭提了,你们到下面去看就知道了,不过入口应该就是这了。” 行,那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包子道。 等等,我先点根烟,奶奶个腿的,快冻死老子了,我颤抖着摸出香烟,呼呼的吸了两口,苦辣的烟味入喉,身子舒坦了不少。 对于玄门的一些事情,菜花和包子兄弟远远比我精通,而且潭底太黑,很多东西我也没弄清楚,唯有四人一起下探,或许能找到眉目。 抽完香烟,我搓了搓发麻的耳根,舒展四肢道:“下吧。” 菜花挠了挠头发,无奈的潜了下去,他不会潜水,凭借着强大的元气,倒是能憋气,被我硬拽到了水下。 三人见到水底的碑文,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玄机。 呜呜!包子冲我打了个手势拉着我潜到了崖壁边,手电指着上面的字,满脸惊喜的冲着我眨了眨眼。 刚进来的时候,我也只顾着看潭底,倒忘了看这石壁,顺着手电光,我这才发现上面刻着一排苍劲有力的大字。 “纯阳不出,无血不开!” 在八个大字旁,是一个锋利的石锥,上面隐然血迹斑斑! 纯阳不出,无血不开,啥意思?我很是纳闷。 说话间,好动的饺子伸出左手,掌心在那锥子上一刺,噗!一声,张口吐血,如同炮弹一样被弹出了水面。 “饺子!”包子急的呛了口水,忙游了上去。 哪曾想突然发生这样的巨变,我和菜花忙上了岸。 饺子死不了吧,菜花奔着满脸苍白,正在咳血的饺子问道。饺子从包里摸出一颗药丸塞在嘴里,咳了咳道:“放心吧,死不了,他娘的,这机关真牛,都走血型路线的。” 包子赏了他一个爆栗子,“你既然知道是机关,还去摸,不是找死吗?” 饺子委屈道:“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纯阳子,哪曾想美梦成空了。”“噗嗤!”菜花笑出声道:“就你这猪头都能是纯阳子,那还有天理?” “草,大胡子,你啥意思?”饺子站起身就要与菜花纠缠,忙被包子拉开了,“别闹了,纯阳子五世一出,从刘伯温算起的话,离咱们最近的一代都得一百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纯阳子,哎,这刘基也够寒碜人的,龙眼都露了,偏偏还出这么一道难关。” “是啊,我刚刚看了那石壁,全是他妈坚硬如铁的玄武岩,就是运一吨炸药来也是白搭,更何况还在潭底,真够绝的。”饺子垂头丧气道。 回头一看,菜花依然在嬉皮笑脸的,不禁有些恼了,“妈的,都白跑了,你还笑个屁啊。” 菜花一拍我肩膀,哈哈大笑道:“我笑你兄弟二人,有眼不识珠,你们只知道我秦哥是卧龙之身,可曾想他也是纯阳子。” “啊!不会吧,这哪够五百年一世的。”包子惊讶道,眼中已然冲满了欣喜。 “嘿嘿,说了你也不明白,行了,真是老天有眼,刘伯温老儿不糊涂,合着这是专门在等着秦哥你啊。”菜花欣然大笑说。 我也是莫名其妙,没想到天意使然,几百年来无人能开的龙眼,竟然玄关在这上面,也难怪了,除了上代阎君与我,谁也别想打开这门关。 四人兴冲冲的到了水下,我咬了咬牙,沉住气,伸出漆黑的左手,猛的刺入石锥。 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快要把我抽空一般,我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水泄般的被抽走,包子兄弟,和菜花三人紧张的在边上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开,开,开,我心中默默祈祷。 慢慢的,我感觉两眼开始冒金星,胸口闷的厉害,眼前逐渐发黑,血越流越多,却没出现任何动静。 完了,别几百年下来,玄关失灵了吧,那老子今天的血不白放了,我心里有些着急了,抽手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很是难熬。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那块巨大的石碑慢慢的转动起来,发出轰隆的响声,潭底慢慢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一道漆黑闪着幽芒的入口豁然而现。 哈哈,开了,开……!菜花这孙子一激动,连吃了几口黑水,呛得直翻白眼。 我抽开手,一看那裂口丝毫不见水进,幽光闪烁,应该是类似冥石一类的隔界之物,这样也是为阻断潭水之用。 包子兄弟激动了一阵,当先而入,我与菜花紧随其后,进入那黑色的格物,刚一进去,一股强烈的气旋卷着我们四人在漆黑的空间里飞旋,气旋力道奇大无比,我被这股气旋卷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秦哥,醒醒!我感觉脸上清凉凉的,睁开眼一看菜花正用荷叶捧着水我脸上浇。 这是哪啊?我揉了揉后脑勺,眼前迷蒙了一阵,渐渐清晰起来,我现在深处在一个简洁朴实的小茅庐里,茅屋里一张小床、木桌上摆着四个瓷碗,两条长凳分列桌东西两侧,墙壁上的一把扇子,扇子摊开挂在墙上,上书青墨,“醉梦亭!” 这,这不是刘伯温悟道的那个草庐吗?我茫然道。 是啊!原以为能直接到达墓地,这也省了咱哥俩不少功夫,这倒好了,来旅游来了,真不知道这刘基是怎么想的,菜花嘟哝道。 天机既然引到此处,必有玄妙,咱们再慢慢找吧,我道。 来了,老刘的好酒呢!饺子也不知道从哪抱来两坛子窖藏老酒,还顺手扔给了我一个条形盒子,“菜花兄弟,你就别抱怨了,老刘还是挺够意思的,有好酒不说,还给咱秦哥留了封信。” 包子心情大好,接着插话说:“你还别说,老刘真有两把刷子,你看桌子上的碗不多不少刚好四个,摆明了是算准了,咱们四个会找到这来。” 说着,端起就坛子就倒酒。 茅屋顿时酒香四溢,入口淳厚,果真是上了年头的好酒。 秦哥,信上写啥! 我铁青着脸,张开了帛书,上面只有简单四个字,入则大乱! 我草,这啥意思,既然给点名要让咱们见来,又说什么慎入,这刘伯温脑子有毛病吧,真要这样,还设个几把玄关,直接将机关封死不就得了,菜花忿然道。 包子兄弟也有些呆了,端着的酒碗在嘴边停了下来,“就是,这啥意思,若是入则死,最多是凶险要人命,可大乱是啥意思?” “奶奶的,进去瞅两眼,就能天下大乱是这意思么?” 老实说,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啥意思,尤其是那个乱字,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现在阴司已经大乱,邪宗和望天涯这些诡异的玄宗恶人到处横行,阴阳已然混乱。 “不想这么多了,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白跑一趟,一定要拿到潜龙尺。”我一口干了美酒,酒碗重重的砸在地上,长身而起大喝道。 拿不到潜龙尺,我迟早会被杀气控制成为杀人魔王,生不如死,解脱、求生的欲望让我可以忘记一切困难,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秦哥,我支持你!菜花砸掉酒碗,朗声喝道。 我们兄弟也挺你,乱了,咱们再收拾就是!那潜龙尺乃是神器,到时候在秦哥手上,定能一统玄门,哪还有什么乱不乱的,饺子拍着胸脯豪气道。 好兄弟,喝了这坛酒,咱们就去找七煞邪塔!我昂然笑道。 进入了醉梦亭,七煞邪塔并不难找,我冥思细想,八卦幻象内能够清楚的看到邪塔那冲天的黑气,它就在醉梦亭的底下,而醉梦亭正是邪塔的塔尖,刘基正是葬在了当年悟道的地方。 几百年来,无数人都在寻找醉梦亭而不得,谁又曾想到,它隐藏在潭底另一个空间内呢? 唯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堂堂天机子悟道圣地,竟然成为了冲天邪地,而刘基还葬身于此,这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心中热血澎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开其中的真相。 第一百五十六章嗜血蝙蝠 没时间多想,更顾不得刘伯温的留言,我找到了邪塔的位置,包子兄弟拿着折叠铲,挖开了茅屋的地面,一个游离的阴阳八卦散发着金光豁然而现。 兄弟们,走起!我打了个响指,哈哈一笑,当先跳了进去。 砰!我重重的落在地上,紧接着菜花、包子兄弟也跳了进来。 里面一片漆黑,浓重的水腥味与霉味扑鼻而来,看来确实是几百年来无人进入,因为盗墓贼入室,第一件事就是打氧,打了氧,空气绝对不会如此浑浊。 这就是七煞邪塔的第一层了,包子从老鼠衣里摸出手电,在强光下,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嶙峋的山洞,钟乳石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洞壁上千疮百孔,嘀嗒嘀嗒的水滴声,格外的刺耳。 嘿嘿,咱们接着往里走,争取今天就到达第七层,拿了潜龙尺,离开这鬼地方,菜花四下看了一眼,没感觉到任何杀气,欣然笑道。 别急!你看看地上!包子面色凝重的用手电照在地上,地上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灰黑色的粪便,饺子用手黏了点,在鼻子边一闻,皱眉道:“好像是蝙蝠的!” “希望不是吸血蝙蝠才好,这种老洞子,最怕这玩意了。”包子道。 踩在散发着腥味的蝙蝠粪上,脚下黏糊糊的,那种感觉很糟糕,哪怕是稍微呼吸一口,都是满满的粪味,很恶心。 对于山洞探秘,我和菜花的经验远远不如包子兄弟来的丰富,慢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往里面摸去。 电光所照,尽是狰狞的怪石,机械的水滴声滴答滴答的,在诡秘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走了一阵,倒也没碰上什么机关,只是原本还算开阔的洞口,慢慢的变的狭窄,厚厚的蝙蝠粪便堆积的足足有半米多高,每一次提脚带上来的都是一鞋子的臭粪,严重影响了行进的速度。 我们几个索性把鞋子脱了,只穿着袜子行走,省的提脚带起臭粪,寒碜的慌。 奇怪的是这条密洞走了足足半小时,都没看到一只蝙蝠,甚至连一只老鼠都有,真是奇了怪了。 包子兄弟不停的看着手表,走两步看一下,表情很是凝重,这让菜花很是不爽。 我说你们哥俩,老看什么啊,照这速度走到第七层,得何年何月啊,他不耐烦的催促说。 包子回过头沉声说:“我在看温度表,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温度?嗯,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越往里走应该会越阴寒,不过现在似乎还有点热了,而且走了这么久,连一个机关都没有,刘伯温这机关术也太菜了吧,我提了提老鼠衣的领口,稍微透了口气道。 入口的时候是7摄氏度,现在已经达到了17氏度,17氏度相当于春季,是最适合穴居动物居住的,也就是说越往里走,咱们很可能会遇到凶险的玩意,大家一定要小心了,包子提示道。 正说话之间,幽暗的山洞深处陡然传来一声怪叫,整个山洞顿时热闹了起来,一股腥臭的旋风从里面卷了出来。 夹杂在旋风中的无数红色的眼睛,光线所照之处,密密麻麻的蝙蝠从里面尖叫着飞了出来,每只蝙蝠都显得特别狂躁。 包子从兜里掏出一块黑色片状物,点燃就往前方扔了过去,尖叫道:“秦哥,都趴下,别动!是吸血蝙蝠。” 说着,兄弟二人,就贴实的趴在蝙蝠粪便中,如同两具挺尸,丝毫不敢动弹。 蝙蝠遇到那股劲辣的烟雾中疯狂的往我四人掠了过来,我和菜花也钻过不少洞子了,尸怪、鬼、妖怪都见过,唯独为接触到这些可怕的吸血动物,忙跟着匍匐在蝙蝠粪便上。 很快密密麻麻的蝙蝠就飞到了头上,无数粪便跟下雨似的,往我们身上落了下来,透过亮光,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蝙蝠每只都有乳鸽大小,锋利的针嘴与爪牙让人胆寒,张开翅膀遮天蔽日而来,好不骇人。 很快,我和菜花就被快密密麻麻的蝙蝠屎给淹没,那些蝙蝠似乎感觉到我们的存在,也不离去,不停在我们头上盘旋。 不行,再这么下去,咱们得被蝙蝠屎给活埋了,我感觉到口鼻中全是黏糊糊的屎臭,胸口闷的厉害,身上沉甸甸的很是难受。 这些蝙蝠屎粘性极大,若是任由他们这般不停的折腾,到时候被活埋了,想爬出来都难。 菜花当先憋不住了,一发力从屎堆中爬了出来,溅起满身蝙蝠屎,拔出长刀,舞的跟风车似的,强烈的元气卷的血肉横飞。 菜花兄弟,别!包子兄弟呼喝道。 蝙蝠是靠声波捕食,包子兄弟的释放的浓烟是一种神经刺激性的药丸,能够干扰它们敏锐的神经,不过似乎这招并不太好使,很快我感觉到头皮一疼,一只狂躁的蝙蝠,针嘴狠狠的刺在我的后脑勺。 一股酸胀的巨疼让我忍不住大叫,猛的跳了起来,“妈的,受不了了。”反手一抓,直接将那臭玩意,捏成了肉泥。 菜花此刻已经完全成了黑糊糊的“屎人”,这些山洞里的吸血蝙蝠,本性狂躁、嗜血,几百年了未曾吸过新鲜人血,发疯似的不断围攻我二人。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这次被你们害死了,这么多你们是杀不光的,饺子爬起来,又点了几块黑片,整个山洞内都是浓烟,刺鼻的气味呛得我和菜花眼泪直流。 我草,你们别扔这破烂玩意了成吗?熏谁呢,菜花转头不爽的怒吼了一嗓子。 这一说话,胸口顿时挂了几只吸血蝙蝠,疼的直是跳脚。 妈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蝙蝠竟然变异成这样了,包子也是有些急了,兄弟二人双脚一跺,双手掐诀,念了一阵咒语,浑身噼里啪啦爆豆子一般,很快就鼓成了气球一般,蝙蝠的尖嘴一接触他们的身体,顿时尖嘴就折断了。 咋忘了,我也有这法宝了呢,我一抹脸上的蝙蝠屎,忙念咒给菜花和我上了护身法盾。 砰砰砰!吸血蝙蝠撞在护身盾上,纷纷被蓬勃的符文元气爆碎成血雨,包子拉起还在狂斩蝙蝠的菜花道:“还杀个几把,赶紧跑吧。” 无论是他的强体之术,还是我的护身盾都不是长久之计,这洞里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只蝙蝠,一旦盾破,我们难逃被吸成干尸的厄运。 想到这,我摸了摸后脑勺,满手是血,忙追了过去,往洞的深处跑了去。 妈的,快点,盾快要破了,我有些着急的喊道,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开盾了,还是牵动了不少杀气才完成的,心头一阵发慌,血气翻涌,哪里还敢再用术法。 嘿嘿,到了,拐了一道弯,走到山洞尽头,一个如同下水道一样的圆形小洞出现在眼前,菜花刚要钻进去,包子兄弟忙拉住了。 “菜花兄弟,你急啥,还是我先来吧。”包子怕里面有机关,拨开菜花,当先钻了进去,从口袋中拿出一根伸缩式的金属棒,慢慢的在两边边摸边敲打着。 我是最后钻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臀部已经挂了几只蝙蝠,洞口因为狭窄,只能趴在地上,万幸的是这个洞口虽然潮湿、闷热,却没有让人发吐的蝙蝠屎。 那些蝙蝠似乎对这个山洞很是畏惧,扑腾着翅膀,告别了我的臀部,逃了出去。 包子,小心点,这洞有点邪门!我鼻子向来灵敏,隐约感觉黑洞里面隐约传来的热潮闷风,夹杂着一股子怪异的腥气,想必有更厉害的怪物猛兽,要不然这些嗜血如命的蝙蝠也不会生生放过到嘴的肥肉。 包子点了点头道:“秦哥,你就放心吧。”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球,往洞深处扔了过去。 滴滴,滴滴! 那小球边滚着边发出感应的声音,这种金属探球属于比较高级的现代装备,感应能力极强,只要有活动生物,就会爆炸发出特殊的警报声。 边滚着球,我们继续往里爬,山洞慢慢开阔了起来,像是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山洞。 吁,我站直身体,舒展了一下手脚,爬了半天,腿都麻了。 秦哥,你不是说是什么七煞邪塔吗?我怎么瞅着像无穷无尽的山洞,菜花一摸大胡子,疑惑问我。 我眨了眨眼道:“幻象看的东西是根据五行、阴阳、生死气场来判断的,如果这真是塔形,那老子岂不是能看到真龙了?” 因为杀气的充斥,我的心情有些狂躁,忍不住堵了这二货一嘴。 菜花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我就是觉得嘛,老这么钻洞子,烦躁。” 你们等等,我看看现在在什么位置,我长吸了一口平定狂躁的心情,进入八卦幻象,透过卦象,我发现依然还处在七煞邪塔的最顶层。 第一百五十七章血战龙蛇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过了一层,我暗骂了一句,见他们三人茫然的看着我,站起身对无奈道:“哥哥们,看着我也没用,没有任何的捷径,咱们只能往里走,而且不幸的是,大麻烦还在后面。” “菜花兄弟,你就别苦着一张脸了,钻洞子有钻洞子的乐趣,盗墓要的就是这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刺激感觉。”包子搓掉脸上的蝙蝠秽物,傲然笑道。 “就是,菜花兄弟,你是喜欢刺激吗?刺激的在后头呢,走吧。”饺子道。 正说着,石洞里陡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喘气一般,随着它的巨大呼吸声,每喘一次气,洞中就会有股热气扑鼻而来,腥臭刺鼻。 秦哥,怎么了?菜花见我立住不动,忍不住问道。 有东西!我压低声音道,从这东西的呼气来看,应该是一种庞然大物,以呼吸就能起风的,具体有多凶残,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四人全都紧张了起来,屏住呼吸仔细打量着这个山洞。 山洞宽阔,约莫有两丈来高,除了来时的圆形洞口,底层壁上再无可供进入下一层的通道。 倒是在嶙峋、青绿的峭壁上,开垦着十数个大洞窟,那种奇怪的声音与热气正是从其中一个洞窟里发出来的。 兄弟们小心点,东西应该在那,我指着中间最大的洞窟道,但见这窟窿大如车轮,幽深黑暗,诡异莫名。 丝丝,丝丝! 包子兄弟相视而对,饺子会意点头,抓起手上的探测球猛的往那窟窿里甩了过去。 砰!伴随着爆裂声,一条黑色的“龙”从里面弹飞了出来,手电光照射下,两个血红的灯笼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丝丝! 妈呀,是蛇都长角了,菜花拿着手电照着那黑色的庞然大物,倒抽了一口凉气,尖叫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水桶般的蛇身足足有十来米长,眼如灯笼,散发着凶残的血腥之光,身上黑色的鳞片散发着幽光,长信疾吐,好不威武、霸道。 最可怕的是,这蛇居然长角了!蛇头正中央有一尺来长的独角,锋利无比,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菜花兄弟,别照它,快要发狂了。”包子忙打掉菜花的手电,往后退了一步。 “秦哥,这蛇起码有五百年了,蛇百年生角,八百年为蛟,三千年可化龙,独角龙蛇最是凶狠!”饺子拉着我们退到了洞壁,小声道。 丝丝,那蛇身子一盘,蛇头傲然冷残的瞪着我们,疯狂的吐着信子。 妈的,我说这一层怎么没机关,原来有这么个变态镇守,我低声骂了一句,指着蛇藏身的那个洞口道:“看来咱们不干掉这家伙,是进步了下一层了。” 是啊,也别无它途,唯有拼死一战了,饺子暗吞了一口唾沫道。 话音刚落,那蛇似乎听懂了我们的话,张嘴就是一口血红色的雾水劈头盖脸喷了过来。 闪开!我大叫一声,四人分开往两边闪了过去,血红的雾水,喷在石壁上,兹兹,石壁上顿时腐朽了一个大洞,比起五毒教那骚娘们的蛇毒不知厉害几百倍。 嘶!独角龙蛇身形一动,陡然怒吼,刺耳的声音震得山洞土层跌落,在嘶鸣声中,龙蛇张开血盆大嘴,露出上下四颗锋利的倒钩长牙,发狂似的往我们弹射而来。 菜花还没反应过来,顿时如遭车撞,被重重的磕飞,草!菜花席地一滚,躲开了龙蛇的大嘴,蛇头直接撞在了墙上,顿时山洞颤抖,壁顶石层哗哗掉了一大块。 好霸道的玩意,饺子上! 包子眼神一凛,身体再次鼓胀的跟皮球似的,两人灵活左右分开,往龙蛇扑了过去。 龙蛇反身尾巴一甩,兄弟二人还没近身,就被重重的磕在石壁上,身上的强体术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倒在地上忙是沿着墙角一通乱滚。 兄弟俩是盗墓好手,并非第一次遇到大蛇,很有经验,专往山洞旮旯里躲,相反龙蛇狰狞的大嘴太大,从角度上只能磕在墙壁上,无法真正好的咬住兄弟俩。 一时间也是怒嘶连连,不断的喷血雾,追着右侧的包子狼狈而逃。 秦哥,妈的,愣着干嘛,我哥要挂了,饺子急了在一旁哇哇大叫。 菜花,死不了吧,我扶起菜花,焦急的问道。 菜花揉了揉胸口,舒了个口气,骂道:“奶奶的,疼死我了,老子今天非活劈了这畜生不可。” 秦哥,又到了咱们哥俩表演的时候了,草了它!菜花拔出斩神,伸出手霸气笑道。 我用力点了点头,与他合击了一下手掌,凛然笑道:“没错,龙蛇咋了,照草不误,上!” 我和菜花早心有灵犀,话刚落音,菜花拔刀从左侧疾步奔了过去,刀势借着疾冲气势蓬勃到了极点,这家伙现在能够随心所欲的发出黄泉刀法起手式。 双手握刀如武士刀一般,充满了霸气无前的气势,待到元气、气势蓄力到达顶点,高高跃起,爆喝一声,“斩!”刀势如雷霆般夹杂着猛烈的阴气,劈天裂地往蛇头上斩去。 龙蛇似乎感觉到了菜花才是真正的威胁,猛迎头用坚硬无匹的犄角一顶! 铿!菜花霸气与犄角相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菜花凌空一个倒翻飞了出去,虎口已然裂开,龙蛇头往后一缩,嘶嘶的狂叫,信子吐的更加凶猛了,犄角处已然出现猩红的血迹。 好家伙这么生猛,要知道菜花这一刀无论是在气势还是力道上都达到了完美,就算是望天涯这样的高手也不敢硬接,这蛇吃了一刀,犄角都没断,足见霸道。 再吃你爷一刀,菜花也是打出了血气,在墙壁上一点,化去冲力,同时借着这股推力,凌空三百六十度螺旋突卷般往龙蛇钻去。 “嗡吼!”龙蛇借着盘身屈张之力,张嘴就往菜花咬了过去。 菜花闪开!眼看着菜花就要被钻入蛇嘴被生吞,包子兄弟都傻眼了。 菜花毕竟是在血战中磨练出来的高手,眼看这龙蛇发狂,拼命而来,连忙在空中变招,侧着横刀于胸侧,身子从灵蛇的嘴边滑了过去,兹兹,一连串耀眼的灿烂摩擦火花中,菜花这一刀滑过龙蛇的身子,以斩神斩金破石之利,原本以为这招定能剖肠破肚,哪曾想竟然连一块鳞片都没划下,当下大惊忙席地一滚,躲过愤怒龙蛇的重击蛇尾。 对于菜花,我是绝对的放心,借着他正面牵制的机会,我已经快速绕到了龙蛇的后方,闪电般的借力腾起,在龙蛇身上一点,已经落到了蛇头之上。 蛇身坚硬如铁,菜花的斩神都破不开,我更是白想,但见舌头之上无黑鳞包裹,应该是它的命门无疑。 “打蛇打七寸!” 今天就斩了你的蛇头,我从老鼠衣中拔出玄铁打造的匕首,照着蛇头就是狠狠一刀刺了下去。 锋利的玄铁匕首破开蛇皮,刺入那硕大的蛇头上,一股蛇血急喷而出,我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脸上火辣辣的,还好不是它毒腺喷出来的血雾,不然我这颗人头准得融化成血水。 “哞嗡!”剧痛的龙蛇发疯似的甩着头,想要把我弄下来,身形有些不稳,险被甩了下来。 我一只手紧握着刀柄,双腿紧紧的夹着它,另一只手运足杀气抓进它的眼珠子里,管它上什么毒血、狗血,扣紧它眼眶边,死死抓紧。 “秦哥,小心!”菜花尖叫道。 龙蛇急抖,同时身子在空中旋转打圈,卷的石洞里飞石落土,菜花三人早已经躲到了来时的洞口处,发疯的龙蛇力道千钧,一不小心挨个结实,就可以去跟刘伯温喝茶了。 我被颠的头晕目眩,热血直冲脑门,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还好大学那会为了泡马子没少玩各种崩击、山、云霄飞车,换了别人早已经崩溃了。 砰!它开始重重的往墙壁上撞,锋利的石头磕的我散架了一般疼痛,好几次想甩手而脱,但我知道,这畜生已经彻底爆发了凶性,一旦脱手,我几人不死也休想进入下一层,不如干脆点。 老子跟你拼了,我拔出匕首准备再来一刀,猛的龙蛇一甩头,我身子悬空,差点飞了出去,还好吊着它的眼眶。 秦哥,危险,甩手,甩手啊!菜花在边上尖声大喊。 由于情况危急,我疯狂的运用杀气,心中也狂躁、肆虐无比,它越挣扎,我的杀气霸欲之心欲强,哪里还听的见菜花的呼喊。 抓着匕首发疯似的往蛇头上就是一通乱刺,龙蛇全身都被蛇血浸透了,奈何我死死贴在它嘴侧,它的毒血与獠牙都用不上,也是黔驴技穷。 第一百五十八章火猴子 啊哈!我借着匕首刺进蛇首的力劲,翻身再次骑上蛇头,杀气虐心下,我已经彻底的狂热了,单手抓着它的犄角,用力一扯,连带着犄角根也拔了出来。 唪!龙蛇的血如同水龙头一般,呼呼的从犄角根冲了出来! 我草,老秦力气这么大!包子不敢相信道,要知道菜花全力一刀都没能破了龙蛇的角,我竟然单手拔出,让人不得不惊叹。 完了,秦哥杀气入体了,他疯了,菜花捂着脸,摇头苦叹道。 龙蛇拖着我在地上滑行、挣扎了一段,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嘶鸣,趴地不起,我再它头上补了一刀,结束了这头庞然大物的生命。 桀桀!我一抹脸上的血,张开双臂,疯狂的冷笑起来,笑的菜花三人直是毛骨悚然。 饺子刚要探身出洞,忙被菜花一把拉住了,“你他妈想死了是吧,现在过去,他一刀就宰了你。” 我的脑子里就像是有头猛虎在咆哮一般,疼的直是开裂,眉心火红的印记猛烈的燃烧跳动着,杀气已然侵入我的灵智与心海。 不好,快要失控了,我的眼前开始变的血红,四下搜索着有生命的物体,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摧毁个干净。 退,退!菜花对我最是了解,忙招呼包子兄弟往洞里撤。 “菜花兄弟,你这是干嘛?”包子有些生气了,甩掉菜花的手,不悦道。 秦哥现在已经被杀气攻心了,咱们千万别再招惹他了,老老实实呆着吧,菜花解释道。 我扔掉匕首,背过身不敢再看血淋淋的龙蛇,对着墙壁盘腿而坐,额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快速的默念清心咒法,闭住嘴鼻,不敢再呼吸这充满血腥与污秽的空气。 清心咒与石壁的凉气慢慢的沁入身心,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我终于将杀气压制了下去。 菜花从石洞里探出脑袋,瞅着我看了几眼,蹑手蹑脚的走到我身边,小心的拍肩道:“秦哥,没事了吧。” 我睁开眼睛站起身,耸了耸肩道:“没事!” 快来看,这畜生居然还有编号,包子跳下洞,指着龙蛇脖子上的一块小牌,皱眉道:“汉?啥意思。” 我拿起小牌一看,牌子上是黄金质地,上面的雕文很是精细,刻着一个“奉天承义,汉!” 看来这条蛇,是人有意圈养护灵的,不过汉却是有些让人不解,如果是大汉朝,这蛇都成渡劫成龙了,哪还是长角啊,包子皱眉道。 算了,不管他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入下一层吧。 刘伯温这墓本来就诡异的很,先是葬在邪地不说,洞里的东西也是怪异,以他的品行与阎君的地位,没必要弄这些邪门歪道的玩意。 没再多想,四人用攀爬工具上了上面的龙蛇呆过的石洞,匍匐爬行了一段时间,洞里的热风渐渐消散,转而是一阵刺骨的阴风,从洞口的那头灌了进来。 包子爬在最前面,突然就停了下来,原来是到了洞口进入第二层的通道了。 怎么不走了,包子,菜花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你自己过来看吧,包子转过头黯然道。 我和菜花凑了过去一看,心都凉了半截,通往第二层的通道是一个垂直、幽深的石窟隆,下面阴气集结,隐隐约约夹杂着无数的绿磷鬼火在寒风中飘荡,让人胆寒。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通往哪,有什么方法测试一下深度,我想了想问道。 若是这窟窿不深,直接跳下去也就得了,如果是万丈深渊,这跳下去连渣都没了。 这还不好办,菜花伸手从石壁上扣了一块,往下一扔,只听到寒风呼啸,过了半晌,噗通一声,才听到石头掉入水中的声音。 完了,起码在三十丈以内,包子估算说。 三十丈,我的乖乖,就算是有水,这跳下去也得摔残不可,饺子道。 我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垂直的窟窿洞,直径大概在三米左右,石洞上面青苔满布,而且这边石头也没甚吃力的地方,缆绳只能起到缓力作用,想要完全依赖吊下去,那是做梦。 这样咱们先打缆绳,你们先拉着,我下去看看有下脚的地方没,如果没有就只能换条路看看了,我道。 秦哥,要不还是我下去吧,菜花道。 不用,我下去就行,你只要把绳子拽牢实了就好。 我套了缆绳在腰上,另一头拽在菜花三里手里,这才慢慢的往下开始缓缓下落,下到大概五米深的位置,底下的阴寒益发加重,刺骨的厉害,不过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每隔那么一米左右石壁上都会有一个窟窿眼,用来下脚刚刚好。 看来在修建这墓地的时候,工匠们都是设计好的,不过里面有什么机关却是不得而知了,因为从我这个角度看,底下全被绿色的鬼火和阴气笼罩了,除了眼边的东西,根本无法看清楚其他。 好了,有下脚的地,你们可以下来了,打叉开绳!我吼了一嗓子道。 好的呢,菜花应了一声,三人选了比较吃力的石层,在洞壁上挖了倒坑,下了缆绳,慢慢的沿着洞壁往下爬。 有下脚的地儿,就不会太依赖缆绳,可以减轻缆绳的承重度,不至于崩断,摔个半死。 沿着洞壁,越往下鬼火越来越多,不时有鬼火从石壁上的窟窿眼里冒出来。 妈的,真晦气,菜花在我上边嘟哝道,同时还踩下来几块土刚好砸在我头上。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菜花抓起一个骷髅头就扔了下来,这些窟窿里全都埋了人,怪不得这么多的磷火。 埋了人不要紧,咱们还是赶紧下吧,下到一半的时候,石窟内的阴风越来越紧,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那些鬼火还不时的往脸上蹭,很是恼火。 “吱吱!”几声怪响,一个火红色的影子从石窟底钻了出来,快速的在石壁上攀爬着,那些鬼火纷纷闪避,闪避不及的顿时被那怪物抓了吞进肚子。 什么玩意,包子眨了眨眼,问道。 很快那火红色的怪物抬头往上一瞅,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气的存在,吱吱怪叫几声,沿着石壁飞快的攀爬而来。 是只火红色猴子,我看清楚了这家伙的真面目,大喊道。 猴子?菜花与包子兄弟还在疑惑,那猴子闪电般的窜了上来,往饺子的腿上抓了去,饺子忙踢了一脚,那玩意怪叫着,在石壁上一晃,踩在了一团鬼火上。 是火猴,天啦,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护灵异物,包子兄弟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火猴子咋啦?菜花手握在刀柄上,准备随时拔刀。 相传在明代以前很多葬师会在下葬皇亲贵戚的时候,找一种猴子,活生生的饿死,让它包含怨气而死,再剥下猴皮,用邪符封锁猴子怨魂在猴皮上,每日用尸气喂养,增加它的暴戾、凶残之气。 因为怨气极重,它的全身都会变的血红,像火焰一般,所以叫火猴子,但它并不是猴子的尸体,其实只能算是一只裹着猴皮的畜鬼。这东西极其凶残,盗墓的人遇上很是危险,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包子欣喜的看着那火猴子,解释道。 看来这石壁上的窟窿洞里面曾经放了不少尸体,就是为了给火猴子补充尸气的! 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明代以前,刘伯温还没死,那又是谁抢着在这邪塔内下葬,还设了这么多邪门的玩意? 正想着,那火猴子冲我们哈哈一笑,踩着磷火就扑了过来,直奔菜花而去。 或许它看出来了,菜花的元气是最充沛的,是最厉害的劲敌。 嘿,小畜生,居然冲着老子来,菜花嘿嘿一笑,单手拔刀,就劈。 火猴子不敢硬碰他凌厉的刀气,忙抽身踩着磷火退开,火红的眼珠子一转,飞快的往洞顶上爬了过去。 猴子本来就通灵性,这畜生又被葬师调教过,张牙就咬菜花上方的那根缆绳。 它本来就牙尖嘴利的,只听到吱吱的声音中,菜花的缆绳颤抖着,眼看就要崩断。 妈的,小杂种,还玩这套,菜花急了,拔出长刀猛的刺进石窟。 咔的一声,美国产的高强度缆绳就这么被火猴子咬断了,好好菜花机敏,靠着长刀至少能支撑一阵。 火猴子飞快的往菜花窜了过去,跳到菜花头上,锋利的爪子与利牙撕扯了起来。 菜花只能腾出一只手,而且又悬着身子,哪里是这畜生的对手,连拍了几掌都被这它躲了过去,他跟我一样都没有公子那样心咒的能力,念咒需要掐诀、引灵等繁琐的法则。 不到片刻,脸上就被抓伤了,气的直是哇哇大叫。 包子兄弟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帮不上半点忙,我靠在石壁边,飞快的在掌心画了一道雷符,抬手就一记打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壮哉刘伯温!、 火猴子猝不及防被我的掌心雷击中,在奔雷声中,化为了烟尘。 接下来的几关,有惊无险,我们四人在三天后终于到达了邪塔的第七层。 也不知道第七层吃地有多深,森寒的阴气饶是菜花也有些受不了了,而我和包子兄弟更不用说了,冻的直是牙关打颤。 第七层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殿门两扇黑铁大门上面雕刻着龙身,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缠满铁索,也不知道这铁门、铁索是何物打造,几百年了,竟然没有一点点的锈渍。 黑铁大门上左边书有:死门,禁入!右边书:御封,镇邪!最中央贴着一张皇榜,皇榜上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不过朱元璋的大印确实清晰可见,还有一个印却是从没见过。 铁门之上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八卦游离缓慢,死气沉沉,俨然是灵气已枯。 森白的阴气从铁门缝隙直往外透,沁人心寒,饶是这么打量几眼,我就感觉有种恶心、眩晕的错觉,足见邪气之强。 下沿门槛是一个游龙槽,包子兄弟和菜花眉头紧锁,默默的打量着石门,再无这一路过关破阵的自信。 怎么了菜花,我很少见到他这般沉默、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菜花没有说话,蹲下身子,用手在下面的龙槽里用手指摸了摸,手指猩红黏糊,沾满了血污。 “双龙阵与八卦、符印已经压制不住邪气,龙气衰竭,出红血了!”菜花皱眉道。 包子道:“是啊,双龙流血泪,你看那印,是朱元璋的龙印与刘伯温的天机印,后边龙尾是朱棣后添的永乐印,明朝自万历以后龙气就开始衰弱,被亡之后,更是消减,怕是朱元璋都没想到他朱家独霸天下的龙气竟然会压制不住里面的邪物。” “怪事了,朱元璋想要封印刘基的青龙之气不足为怪,可是刘伯温为什么要封印自己呢?”我摸着鼻梁,皱眉疑惑道。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刘伯温这墓邪门透顶,秦哥,咱们是进还是退?”菜花凝重道。 “退?”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菜花,在我的记忆中,他的字典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个字。 “我总有种不好预感,里面的邪物还活着,而且绝对是比张献忠厉害百倍的东西。”菜花避开我的目光,谨慎道。 “菜花兄弟说的对,要知道如果里面的邪物真是刘伯温,他手上又有潜龙尺,咱们进去那就是找死!”包子点头附和道。 盗墓归盗墓,明知道里面是绝对惹不起的变态邪物,还去那就是送死的白痴。 我低头点了一根香烟,默默的看着狰狞的黑铁大门,心中极其复杂,我在想八卦幻象中的那条流血泪神龙,它既然给我指点了入口,自然是希望我来这的,可是刘伯温为什么又要给我留书“入则必乱”,让我离开。 或许这关系到朱家与刘家的一场恩怨,我是该按照神龙的指示,还是听从上代阎君的指示呢? 我想的直是头皮发麻,菜花三人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最后的决定,如果我决意要进,他们是不会退缩的,哪怕是丢命的事情。 “菜花,有硬币吗?”我掐灭烟蒂,吐出一口浓烟,淡然道。菜花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道:“给!” “国徽入,字退!有意见吗?”我问。“没意见,无论是进是退,我们只等你的一句话。”包子道。 “那好!”我手指一弹,硬币高高飞起,待落下来的时候,一把抓住,闭上眼睛暗想道:“神龙、阎君,到底你们谁是真正的天谕?” 就我个人而言,是很想进去的,因为我需要得到潜龙尺,然而我又不想让我的几位兄弟白白送命。 “一切就看天意了!”我微微一笑睁开眼,缓缓的摊开手心。 菜花与包子兄弟眼睛瞪得大大的,随着我的掌心而动,当华夏那庄严的国徽呈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的眼睛都定住了。 “入,哥几个!”我屈指一弹,硬币落入了血槽,耸了耸肩无奈道。 ”吁!“菜花长长的舒了口气,摸着胡须道:“既然天意如此,咱们就进吧,生死由命,就看咱哥几个命硬不硬了。” “嗯,菜花兄弟说的对,既然到这来了,走了也亏的慌,那就下坟吧。”饺子兄弟互看了一眼,苦笑道。 他们兄弟无疑是最纠结的,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棺若是错过了,怕是一生悔恨,心中徘徊不定,现既然有了结果,索性豁出去了。 “下坟!”我拉长调,大喝了一声,菜花撕掉皇榜,四人缓缓发力推开了大门。 “吼!”门一开,隐约两声龙啸,黑铁大门上的两条腾龙与符文瞬间融化,慢慢消失于无形。 我紧了紧衣服,在白色的阴雾中慢慢的往殿内走去,越往殿内,光线渐亮。 大殿内墙壁上嵌满了夜明珠,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个类似皇帝升殿时的陈设,雕栏、屏风全都雕满了游龙,不过奇怪的是,所有的游龙都被铁链锁住了。 正中央是一把黄金打造的龙座,殿前立着七个侍卫雕塑,按照北斗七星位置而立。 大殿的墙壁上也全都是被铁索挂住的龙形,密密麻麻的符纸黏于铁索之上,在阴风中摇曳,血红的朱砂与幽黑的铁索形成强烈的反差,说不出的诡异。 正一、茅山、密宗、天龙寺、天机门……还真够齐全的,秦哥,看到了没,这是张正常天师的符纸,上面的老君印,那可是正一派的镇教之宝,菜花指着那些符纸,搓着手解释道。 “菜花,你没觉得这龙很奇怪吗?”我指着那些被铁索困住的龙形图案道。“是有点不正常,明代正常的都是四爪龙,而这龙却只有两足,跟老朱家不一样啊。”菜花皱眉道。 “两爪龙,为逆龙,逆天而生的反龙,看来墓主想逆天为帝啊,难怪老朱发狠了,天师、茅山掌教、天龙寺高僧全请来了,就怕这逆龙成气候。”包子探过来解释道。 这小子出生世家,对于各类的历史文化十分的精通。 “哥,菜花,快过来,找到了!找到了!”包子从后殿跑了过来,欣喜的大喊道。 走进后殿,触目惊心,后殿并不算大,墙壁上雕刻了无数的四足真龙,壁顶上打着一个巨大的万字佛号,在佛号下边是一具巨大的黑色逆龙大棺,龙棺正不停的滴着猩红的血水,整个后殿血腥弥漫,恶臭难闻。 但见龙棺上盘着九条真龙铁索,离地三寸有余,旁边点着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按八卦形状摆设。 棺材左右分别立有两人金身雕塑,左边一人面目俊朗,眉眼聪慧,手握帅旗,右边一人则长髯环眼,面目凶狠,手执宝雕弓,不过从从两人身穿的铠甲来看,应该都是武将。 我跨过流淌的血水,凑到金身旁一看,那帅旗上刻着“徐”字,“是魏国公徐达,那边是鄂国公常遇春,此二人乃是朱元璋的左手右臂,徐达为帅,常遇春为先锋,一个善谋,一个善战,两人所向披靡,是开国功臣,也是民间一些地方的门神!”菜花道。 最让我惊讶的还是那龙棺之上盘腿而坐的人,没错,不是雕塑,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只见他头带发簪,身穿八卦天机道袍,左手执羽扇,右手执号令,号令上书:“玄”,气势凛然,眉宇间有种让人敬畏的傲气。 啪!包子兄弟齐刷刷的跪在棺材前,上香九柱,恭恭敬敬的对着棺材上的磕了三个响头,菜花也神情肃穆,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我见他们表情怪异,惊诧道。 “秦哥,他就是上代阎君,天机子刘伯温!”菜花沉声道。 我肃然起敬,刘伯温为玄门阎君,可谓就是玄门的皇帝,难怪包子兄弟这般虔诚,遂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包子兄弟拜完以后,站起身沉痛道:“秦哥,我想我们都搞错了。” “是的,朱元璋并不是要封印刘基,而是助刘伯温镇压邪神!”我点头道。 “刘伯温真是千古奇人,一生为护大明朝气运,为国为民而鞠躬尽瘁,以他的玄功,活两百年绝不是问题,却早早入邪塔护灵!牺牲自己的阳寿,以五世天机之身协助朱元璋稳守天下不乱,真乃壮哉。”包子感叹道,说着又是恭敬鞠躬。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汉王再出 “也不知道这棺中是何人,出动了这么多天师、掌教,刘伯温、徐、常洪武朝三大文武亲自坐镇,还借助朱元璋、朱棣父子龙气镇压,却还是邪气冲天,此人真当是万邪啊。”我黯然道。 “秦哥,棺材上已经刻了!”包子拉开棺材的铁索,指着上铭刻的棺文道。 我和菜花一看,心凉了半截,可以说这人是我俩最不想看到的,“大汉至上皇帝陈友谅!” 汉王陈友谅!他不是葬在蛇山之下吗?怎么会在这,我惊讶出声。 因为这里有龙气,陈友谅死不甘心,估计是让手下的葬师特意选择了此处,企图再做帝王梦,那边只是个假墓,这是政治家最爱玩的把戏,包子冷笑道。 此人乃是朱元璋生前的劲敌,以毒辣、阴谋著称与世,后在鄱阳湖为朱元璋所败,传闻他被白虎星君射杀!而射杀他的白虎星君可不是就是常遇春,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刘伯温还是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并不惜以自己的五世之身亲下邪塔镇压他,这一压就是好几百年,包子接着道。 菜花摸着胡须插话道:“魏王被封印后,魂体曾多次逃逸,以乱天下,掀起腥风血雨,其中一个化身就是此人,当时陈友谅势如破竹,威势震天,然遇真龙天子朱元璋,又被青龙、白虎星君联合绞杀,最终败于鄱阳湖,陈友谅也被常遇春神箭射杀,真没想到他死后依然邪气如此之重,怪不得朱元璋、刘伯温等人如此在意,请来了各部掌教联合封印。” “魏王!什么魏王?”包子皱眉疑惑问道。 菜花笑了笑,避开不谈,关于魏王曹操被封印一事,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我见他不想多说,也闭口不谈,转移话题道:“不管那么多了,准备开棺吧。” 包子兄弟点了点头,兄弟二人对机关术精熟,四处摸索了一番,很快找到了调控龙棺的机关,按下玄关,棺材缓缓的落地。 “砰当!”龙棺重重的落于地,激起浓厚的灰尘。 四人忙卸除上面的四爪真龙铁索,撕开贴在棺材两侧的封印符纸,菜花刚要伸手去撬棺材,包子阻止说:“千万别碰到老阎君的凡体,一旦破掉,棺材中的东西咱们怕是压不住,回头也好有个转机。” 菜花皱眉道:“我看这刘伯温凡体虽然坐化,却血肉不化,料不会坏,这棺材只能从侧边合力而开,若是从四面发力,咱们怕是打不开。” 包子凛然道:“这样,我来,你别碰!” 说着又上了香,虔诚的祭拜、祈告了一番,这才作罢道:“嗯,可以开棺了。” 菜花怡然笑道:“人都坐化几百年了,真要这么神,这邪塔也不至于现在如此大的邪气了。” 我见刘伯温虽然坐化几百年了,遗体却依然不化,而且仪态威严,面色润和,犹如仍然在打坐一般,心中也是敬佩万千。 “菜花兄弟,这你就错了,刘伯温的遗体就如同佛教的舍利子,是有一定作用的。”包子对阎君十分的敬重,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菜花冷笑不语,伸手想要抱起刘伯温的遗体,哪曾想那遗体就像是被黏在棺材上一样,仿若与棺材一体,怎么也抱不下来。 抱不下来,自然没办法开棺,包子兄弟也运足了蛮力,三人发力合抱,奈何遗体就像是生了根一般,那曾搬得动半分。 靠,这刘老头都死了这么久了,难不成还真是法力通玄,区区一具遗体就能难住咱哥几个,菜花啐了一口暗骂道。 我想了想道:“我来吧,毕竟我也算是纯阳之身,或许能奏效。” 说着,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催动丹田元气,双手扶着刘伯温的遗体,元气渗入,我感觉那躯体顿时变的轻盈起来! 沙沙!我还没反应过来,刘伯温的遗体慢慢的碎裂成粉,如同沙石一般,转瞬坍塌,在棺材留下了一堆白灰。 完了,秦哥,你怎么能把阎君的遗体毁了呢?包子有些急了,抓住我的衣领,大叫了起来。 他向来是个原则极强的家伙,见我毁了刘基的凡体,顿时就火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稍微用点力,这凡体就沙化了,我摊了摊手解释道。 我说你们兄弟哪这么多废话,不就是一个死人吗?几百年了,风化也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菜花不耐烦的吹掉棺材上留下的沙粉,棺材上一行小字立即凸显了出来。 如吾凡体被损,魏王邪体必遁,封印将毁,速告知后世阎君,严守昆仑,切记,切记! 啥意思?这是啥意思?饺子有些急了,看着语气凝重的铭文,忙问道。 包子叹了口气道:“还能什么意思,大事临头了,昆仑山可是咱们华夏的玄脉,历代神、圣如广成子大仙、左慈飞升前等都在此处加持封印,就是怕里面的邪魔祸世,咱们这次闯的祸大了!”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面无人色,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陈友谅是曹操邪恶、多疑的化身,如果里面真是他的邪灵,必然会回到魏王的魂体内,到时候曹操必然邪气增长,封印肯定会压制不住。 真是倒了霉了,刘伯温再会算,也算不到这一代的阎君早就成了废人,死活都不知,如今的玄门乱成了一团糟,哪里还顾得什么昆仑脉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刘基会给我留言,入则必乱,让我离开七煞邪塔的原因了。 我和菜花都有些慌了,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会闯这么大的祸! 秦哥,想也没用了,或许这刘基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咱们开棺,拿了潜龙尺就跑,菜花眼神一凛,建议道。 我点了点头,如今怕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我道:“开棺吧。” 包子兄弟掏出开棺用的精钢撬子,四人刚把撬子塞入棺材缝,大殿内陡然起了一阵无名恶寒阴风。 这股阴风就像是突然从地底卷出来的一般,整个大殿剧烈的颤抖起来,左右晃动。 “小心!”大地剧烈摇动,我们四人站立不稳,只能硬生生的抱着棺材盖,丝毫不敢动弹。 铿、铿! 墙壁上的那些四爪真龙的锁链纷纷崩断,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唪!铁索上、龙椅上所有的纸符、龙榜全都无火自燃,在我们的惊讶声中,墙上的二爪逆龙缓缓的动了起来,在墙壁之间来回的游走,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妈的,什么情况,玩大了!菜花怪叫一声,头一偏躲过一条崩断的锁链。 剧烈的晃动之后,大殿慢慢的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殿内一片狼藉,阴风中,一个低沉的笑声,慢慢的由小到大,传入我们的耳内。 刚开始听起来还不甚真切,到了后来那低沉笑声,就成了狂笑,笑的我心里直是发毛。 哪来的笑声,饺子皱眉道。 我面色难堪到了极致,指了指棺材,那狂笑声正是从我们趴在身下的棺材发出来的,菜花三人惊讶之余,与我同时远离棺材。 这玩意太邪了,龙气、符印已经彻底被毁坏了,若是徐常二帅压不住陈友谅,咱们今天怕是得玩完,菜花小声道。 现在也只能指望徐常二将的金身了,希望他们残存的灵气能够帮上一点忙!我心中暗想道。 念头刚落,唪的一声,棺材板就飞上了殿顶,在空中打了几个滚,重重的砸在大殿的青石地板上,激起无数尘埃。 我草,这么猛!菜花尖叫道。 只见那巨大的黑色龙棺中,满是腥臭的血水,血水此刻在狂躁的沸腾着,气泡翻腾,散发着刺鼻的腥气。 闻到这股腥气,我隐然感觉到体内的杀气开始奔腾,说不出的难受,慢慢的一个人从棺材中平飞了起来,只见此人头戴金珠垂帘皇冠,身穿紫金龙袍,手拿囚龙棒,长长的头发嘀嗒着血水。 慢慢地,他平飞出了棺材,垂直机械般的站在棺材旁,缓缓睁开了眼,略带沙哑道:“几百年了,几百年了,宁人负我,毋我负人。” 他缓缓转过身,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面目,双眼深凹,鼻子如锋利的倒钩,嘴唇薄而细长,浑身散发着逼人、阴狠的邪气。 “尔等,是刘伯温的后人?”陈友谅住着囚龙棒,嘴角一扬,微微道。 怪事了,这陈友谅的杀气似乎还不如张献忠,秦哥,要不咱们试试看能否斩杀这逆贼,菜花低声道。 别冲动,不是还有徐常二帅吗?我小声回答道。 陈友谅见我们不搭理他,也不生气,只是默然的看着大殿,眼神苍茫、悲惋,完全没有张献忠出世的不可一世,相反让种英雄迟暮的悲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汉王邪威 “沧海桑田,四爪真龙龙气衰竭,刘天机也化作尘埃,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朱家也完了。”陈友谅双手住着囚龙棒,缓缓低吟道。 “你过来!”陈友谅眼神平和,微笑着伸出手道。 事实上陈友谅除了心狠手辣,更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能起事成功,自然有他的领袖魅力,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都让我心酸酸的,甚至有些同情这位昔日的落败草莽之王。 我情不自禁的向他走去,菜花一把拉住我,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秦哥,你疯了,他是曹贼的邪体,绝世阴人陈友谅啊。” “对啊,秦哥,你可别中了他的奸计。”包子兄弟也劝说我。 “陈友谅,你乃曹贼化身,今日非斩杀你魂体不可。”菜花大喝一声,举刀就要劈砍陈友谅。 陈友谅微微一笑,咳嗽叹然道:“朕已在此被困数百年,早已无雄心壮志,朕观尔等也是英雄少杰,若能死在刀下,倒也全了一桩心愿,来吧。” 菜花也是性情中人,见陈友谅束手待毙,反而有些下不了手,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过来,你不是想要潜龙尺吗?此物已压我数百年,今日蒙尔等相脱于困,理当奉送。”陈友谅微笑道。 说着,指着棺材盖道:“它就在这里面,咳咳,你们自取吧,朕已无缚鸡之力,就不代劳了。” “咳咳,咳咳……” “秦哥,咋办?”菜花与包子兄弟同时问我。 “我看陈友谅似乎挺虚弱的,肯定是因为刚才冲印废掉了邪力,这样我去拿,你们压阵。”我想了想道。 按理来说,我们四人应该杀掉陈友谅是最好的选择,奈何见他虚弱、懦软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人下得了手,就连最好杀的菜花也少有的起了同情之心,也真是奇怪了。 嗯,秦哥,我陪你去拿尺,包子你们兄弟给我盯着老杂……他,菜花本来想骂陈友谅老杂毛,但见他皇冠、龙袍加身,又苍老衰颓,竟起了恻隐之心,连骂都省了。 我和菜花警惕的走到陈友谅身边,他佝偻着身子,拄着拐,微笑的冲我二人友好点了点头。 我走到棺材边,棺材板上有不少玄机,上面刻着一个阴阳八卦图案,一条四爪龙槽呈S形分割八卦阴阳。 “秦哥,开始吧。”菜花回头冷冷看了陈友谅一眼,见他微笑而视,毫无敌意,遂道。 我点了点头,咬破左手中指,纯阳血滴在那棺材的龙槽之中,血一入槽,那龙槽之口发出一声吟龙之声,八卦开始旋转起来,轰隆隆的声音中,棺材板洞开,一把金光闪闪的二尺来长的金尺出现在我眼前,整个大殿内金光闪烁。 “哈哈,秦哥,是潜龙尺,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菜花激动的捏着我肩膀大笑道。 握着尺子,我可以感觉到那散发蓬勃天地浩然的至阳龙气,甚至比我的纯阳之气还要来的霸道、罡烈,尺身四条四爪游龙交错游走,端的是让人喜不自胜。 再定眼一看,那棺材板上还刻着几个字:“龙尺现世,大劫已成,纯阳不死,天道不灭!” “是刘伯温的遗言!”菜花道。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心身全都在潜龙尺之上,哪里顾得什么遗言。 尔等可知此尺来历?陈友谅在我身后笑道。 “管你什么事,离我们远点。”菜花忙横刀于胸前警惕道。 陈友谅微微一笑,自顾淡然道:“此尺乃是轩辕黄帝所传,专门为真龙天子所使,可以积蓄、引导龙气,若在帝君之手,必然是妙用无穷,然而若在凡夫俗子手里,则是废铁一块。” 我和菜花谨慎的从他身边经过,陈友谅微笑道:“你身上杀气如此浓烈,怕是想要用潜龙尺的朱家龙气解除杀气之苦吧。” 我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秦哥,别搭理他,尺子拿到了,咱们走吧。”菜花警惕道。 “你们拿了尺子也没用,这尺子有个施法法门,你若不能掌握此法门,拿去应天找到老朱家的坟地,也没用。”陈友谅道。 “哦,你知道?”看着陈友谅睿智、深沉的双目与和气的微笑,我不由自主的往他靠了一步。 “你过来,朕告诉你,朕已是心如死灰,能在魂体消散前与英雄结缘,也算是一桩美事。”陈友谅笑道。 我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再往他靠了一步,待还有一米远的时候,陈友谅脸上的笑容陡变,伸出右手猛的扣住我的脉门,潜龙尺已经到了他手上,出手之快如奔雷闪电,我还没反应过来,陈友谅用潜龙尺一端重重的印在我眉心上,手腕一抖,我感觉眉心疼痛难当,杀气源源不断的被潜龙尺吸了去。 蓬勃的杀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的从我眉心涌入潜龙尺,潜龙尺上面的游龙疯狂的嘶鸣。 “啊!”我眉心开始流血,疼痛的死去活来,发出一声惨叫,想要挣脱,奈何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根本挣脱不得。 “哈哈,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蚩尤血杀传人,亏你还是纯阳子,修炼如此霸道邪法,不如让朕待你承此天恩吧,哈哈!”陈友谅一改刚刚谦和模样,仰天狂笑,强大的杀气不断的透过潜龙尺涌入他的躯体,他的双目逐渐变的血红,头发根根倒立,如血般诡红,狰狞无比。 “杂碎,可恶!”菜花这才意识到我们都被陈友谅给蒙蔽了,忙转身拔刀,出手就是狂霸无比的黄泉起手式。 “轰!”陈友谅眼神射出两道血红的杀气,一道点在菜花的刀背上,另一道穿透了菜花的肩骨,生生的把他击飞。 “菜花!”包子兄弟连忙扶起菜花,可怜的菜花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肩骨血流不止,足见陈友谅杀气之纯,远远在张献忠之上。 陈友谅乃曹操邪体化身,是真正的枭雄、谋略家,天赋甚至在朱元璋之上,又岂能是张献忠莽夫可比,杀气对他来说无疑是宝库,奈何潜龙尺是刘伯温天机子设下的机关,哪怕是曹操再生也未必能够打开,直到老朱家龙气衰竭,我和菜花这几个倒霉鬼闯了进来。 史上最菜的纯阳子替他打开了刘伯温的机关,取出了早已衰竭仅残存死死龙气的潜龙尺,这无疑帮了陈友谅一个天大的忙。 “刘伯温,你若知道自己的后辈天机如此愚昧、无能,毁了你凡体、机关,助朕重霸天下,在天之灵,肯定会死不冥目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都成了黄土,而我陈友谅将再次站在人生的巅峰,哈哈!”陈友谅仰天狂笑起来,声音震的我狂吐鲜血。 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快被潜龙尺掏空了,什么杀气、乾阳之气全都抽走,被甚至连血气都要被抽走,全身的皮肤开始抽搐。 陈友谅素来无毒不丈夫,斩草必除根,我今天看来是难逃被吸成干尸的厄运。 “秦哥!”饺子想要扑过来救我,被包子拉住了。 “陈友谅,逆贼!令,北斗七卫宿速速奉吾帅令!”一旁的徐达金身突然显灵,手中帅旗一举,殿外那些雕塑卫士咚咚奔进殿来,往陈友谅按北斗方位攻杀。 “区区此阵,就想困住本王,杀气吾有,长脸贼、刘基亲来也不惧。”陈友谅右手握尺仍矗在我眉心,誓要把我吸干,右手囚龙棒一顿地,爆喝一声:“君临天下!” 血红的杀气横扫一圈,那天罡北斗七位,连身子都没挨着就化作了尘土。 徐达、常遇春,你们不是天下无匹吗?来啊!敢与本王一战否?陈友谅持囚龙棒,周身血红杀气弥漫,仰天狂笑。 常遇春乃是白虎星转世,助朱元璋统一天下后,又在墓地守了百余年,早就回天上再次下凡转世了,哪里还有灵气? 徐达虽然兢兢业业,守了六百多年,连刘伯温都坐化了,他的金身灵气更是衰弱,哪里是陈友谅的对手,悲叹一声:“太祖皇帝,天下乱矣!” 在悲叹声中,两将的金身被打成了粉末。 “啊!”我痛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忍不住干嚎。 就在这时,门外掠进一道黑色的影子,阴阳怪气道:“汉王,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狠毒,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过。” 紧接着一股香风扑鼻,清丽的声音焦急道:“夜叉,你没事吧。” 我已经快痛死,闻到这股淡淡的莲花香味与清丽、婉约的声音,心中一动,已然又清醒了不少,透过满是血水的双眼隐约可看到那张清丽脱俗,貌比天仙的俏脸。 第一百六十二章心有灵犀 陈友谅仍没有放过我的打算,不过却再无之前那般张狂,冷笑对进来那黑袍人微笑道:“原来是高公公,这么多年没见,看来你修为增进不少。” 高公公面白无须,一双眼睛发青的厉害,下巴微长,显得整张脸都拉长了不少,可是是为了掩饰太监说话的阴阳怪气,他刻意将声音略带沙哑,反而显得愈发的古怪。 “汉王,皇上与文成公昔日封印你,没想到还是被你逃脱了,你对一个晚辈用天魔八音,不觉得羞耻吗?”高公公捏着指头,淡然道。 “所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友谅哈哈大笑道。 高公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猛然双目一凛,手掌一翻,一朵红色的火云,往陈友谅飞了过去,在他头顶一旋,立马变大十倍,夹杂着无尽的阴寒之气往陈友谅罩去。 “火云印?”陈友谅大惊道。 “没错,昔日文成公入墓地之前,特意传我此法,就是为了这一天。”高公公冷笑道,但见手心火红如雪,火云印瞬间又增长十倍,牢牢罩住陈友谅。 陈友谅右掌杀气一吐,震开我,同时唰的的一下将囚龙棒顿入殿底,成大字形,猛推双掌爆喝道:“逆龙无极!” 吼!两条两爪血龙绕体游走,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啸,轰!陈友谅双手一举,重重的轰在火云印上。 高公公暗叫不好,陈友谅杀邪之气如此浓烈,甚至已经在昔日之上,面色一沉,连忙掐诀呵斥一声,阴气激增。 火云印微微一震,发出无数的黑色寸芒,如同一件倒穿的软猬甲,密密麻麻的往陈友谅周身大穴刺去。 陈友谅面色一沉,阴冷的脸上愈发的阴鸷,血红双目血光闪烁,头发怒立,双掌在丹田游离一绕,再次爆喝出掌:“逆龙真身,龙战八方!” 周身再增八条血红逆龙,将他紧紧的盘旋包裹,火云印中的封穴阴针,噗嗤全部被游离的血龙挡住,于此同时,两条两爪逆龙头从陈友谅手掌透出,直奔高公公与白莲飞去。 高公公尖啸一声,护在白莲身前,双手连换两个印诀,封面而出,“阴风煞雨,破!” 一道黑色的阴风夹杂着黑色的雨针,迎上两条巨龙,叮叮咚咚!左边旋风将血龙一带,那条龙径直撞在墙壁上,穿墙而过,另一条血龙则被黑色雾水困住,生生停在高公公眼前,狂啸不已,但却分毫不能越。 “唪!”高公公猛的催出一掌,击碎血龙气形,于此同时陈友谅也挣脱了火云印的束缚,大殿内安静无比,两人相笑而对峙。 “高公公好功力,不过想要封印我陈友谅却是绝无可能,再战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你是聪明人,不若就此作罢。”陈友谅扬起阴冷的嘴角,哈哈一笑,翻身跳入那具黑色血棺,消失于无形。 高公公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待陈友谅一走,脸色大变,张嘴吐出了几口黑水,捂着胸口,急喘了起来。 “高公公!”白莲忙扶住他,关切问道。 高公公微笑摇头道:“汉王已经完全吸纳了血气,我的火云印拦他不住了,他不想杀咱们是不想两败俱伤罢了。” 说着,长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着茫然的我,叹了口气,摆手道:“白莲,你带他们走吧,晚点本公再来见他们。” “是,高公公!”白莲点头应允,高公公一拂袖,人已经消失不见。 “秦哥!”包子兄弟跑过来扶住我,我连咳了两口血,颤颤巍巍的推开他们,走到菜花身边茫然流泪苦笑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菜花,兄弟我彻底的成了废人!” 我并不在乎拥有杀气、元气,一直以来支撑我在玄门奋斗不息的是对桃红、封先生的歉疚之情。 我想到了封先生,想到了桃红,他们仍在等着我入地府,下黄泉幽冥山夺取幽灵花,然而现在我一无所有,连我自己都救不了,又怎生救得了他们。 “第几次了?”我茫然的问包子。 包子惊讶的拍了拍我的脸,“秦哥,你说什么,什么第几次。” “秦哥,你别说话。”看着我每说一句话,嘴角就溢血,饺子忙安慰道。 我咬了咬牙,无力的捶打着地面,怅然自诺道:“第几次被人打倒,第几次窝囊无助,我到底有什么用?封先生,我,我有负你所托。” 陈友谅说的没错,我不配做什么纯阳子,一个连自己老师、女人都无法保护的人,又怎配做指点江山的纯阳子呢? 想到这,我万念俱灰,心中无比的忿恨,哇!我张嘴吐出一口血,靠在菜花身边,晕死了过去。 “秦哥……” “夜叉!” 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间小竹屋内,清凉的微风从竹屋的小窗吹在我身上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竹屋内莲香扑鼻,沁人心脾,我挣扎着坐直身子,轻轻的掀开身上白色的披风,放在鼻尖一闻,清香入喉,清爽无比,应该是白莲的衣服。 闻着那淡淡的莲香,我身体的疼痛似乎立减,月光透过门窗静静的在竹屋撒下一片银辉,纯白唯美,恬静、雅致。 自从入了玄门,我很久没有好好的感受大自然,见此清幽美景,心胸瞬间就开阔了起来,试着提了提元气,只觉丹田空空荡荡,陈友谅这绝世阴人真够心狠毒辣的,这会儿我别说杀气,我连自己本体的纯阳气都没了。 “呜呜……”一阵婉转幽寂的笛声在夜空中回荡,我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出小竹屋。 屋外是一片小竹林,微风和爽,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抬头一看,一袭白衣白莲温婉的坐在竹屋顶正在吹奏竖笛,妙音缠绵、温婉,动人心弦,月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身上,美的如同月宫的仙子,让人不忍直视,生怕亵渎。 我静静的站立,闭着眼睛聆听这仙乐,心中无比的宁静,仿若这个世界的所有烦恼全都消散。 陡然身子一轻,我已经腾空而起,白莲手中的绫带一扬,将我带了起来,轻轻的落在她的身边。 我还是第一次这般静距离安静与她相邻,她没有说话,只是温婉的吹着笛子,清婉的笛声与月色相印,无比的宁静,闻着她的香味,听着笛声,看着她完美的侧脸,我心已醉,忘却了所有哀愁。 一曲作罢,白莲放下嘴边的竖笛,轻轻一拢耳际的青丝,淡淡道:“你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片刻,我说:“白莲,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白莲淡淡笑道:“有什么谢的,你上次饶我一命,这次我救你一命,咱们扯平了,也就互不相欠了。” 我苦涩的笑了笑道:“白莲,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白莲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美眸透亮如水,温柔笑道:“因为我在你心里,所以你在哪,只要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同时说到这,她俏脸微红,微微迟疑道:“你是第一个真正把我放在心里的人!若不是这样,我也无法用灵犀术感应到你闯进了七煞邪塔。” 我有些尴尬,诚然说,在白莲面前我是自行惭秽的,先不说我丑如恶鬼,再者我资质平庸,废人一个,实则没法与她相配。 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只对两个女人自卑过,一个是雨诺,另一个就是白莲,像白莲这样完美的女人,或许像公子那样的俊杰能与之相配,而我无疑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痴心罔顾,不过自尝苦果罢了,如你说的,互不相欠,无钱无怪或许是最好的,相思最是苦痛。”我不敢再看她的脸,怅然道。 白莲从不知何为男女之爱,她自幼在永乐大殿前的莲花池中长大,为朱棣龙气熏陶,又得道衍高僧开化,心中实是纯白无暇,然后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我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男女之爱,这让她有些芳心大乱,几百年来的心湖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波澜,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说的什么,我,我不太明白……”听到我的话,她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却有种酸酸的难受。 顿了顿,她脸上一涩,转移话题忙说:“高公公待会就要来了,你要提防这人,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千万不要惹恼了他,否则我救不了你。” “白莲,我的三个兄弟呢?”我长吸了一口气,压制自己的痴心妄想,避过头不敢开她完美的脸,问。 “他们都很好,在后山休息,因为你心中有我,不,因为你伤势重,需要静养,我才把你带到这的。”白莲越说越乱,索性轻轻从竹屋上越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高公公的阴谋 看着她完美、高挑的背影,我黯然苦笑,或许这丫头还不能理解男女之间那种朦胧、暧昧的感觉,若不是我心中对纯白的她留下了思念的影子,这次准死在了陈友谅手下。 当然,在喜欢她之余,我更多的是疑惑。 从白莲来看,她应该不是嗜杀、好血的邪妖,可是祥云寺底,那些女人与恶灵花该如何解释呢?有时候想到那些惨无人道的炼尸油与被轮奸而死的女人,我心底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我希望她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我是好色、多情,却绝不能容忍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伪善女子。 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女人,那这份伪装的单纯只会让我恶心。 想到这,我刚要往下跳,小竹楼也就两米多高,换了以前,我直接就跳了。 但现在一点元气都没,忙收住脚,冲她喊了一句:“嗨,美女,帮个忙成吗?把我带下去。” 白莲噗嗤一笑,腰带一挥,卷住我就拖了下来,我在地上踉跄了几下直往她怀里扑,她伸出手扶住我,见我盯着她的胸部,忙推开了我:“你别往我那看!” “又不是没见过。”我脱口而出。 她似乎又想起被我看了个精光,俏脸一红,转过了身,心乱如麻,娇羞莫名。 “白莲,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强吸一口气,凛然问道。 她转过身,见我一本正经的模样,点了点头道:“你问吧。” “为什么要与祥云寺的和尚奸杀害那些无辜的女人?”我冷冷问道。白莲摇了摇头,冷然道:“那些女人不是我杀的,我想要女人,是因为怕别人怀疑我的真实身份,至于其他的和尚,我没兴趣,也不想管。” “那些尸油、恶灵花,造办处,黄泉水,你怎么解释?”我有些恼怒的喝问道。 她避开我愤怒的眼神,顺手拈了片竹叶,淡淡道:“这些都是义父安排的,义父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自己从未杀过一人,要不是你们破坏义父的好事,我也不会杀你。” 说着,她有些生气道:“你凭什么问我,我爱怎么着犯不着跟你解释。” “你义父是谁?”我问。 “你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而且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白莲语冷傲的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说。 我恼怒的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认真道:“没错,你是没必要向我解释,但我不想自己喜欢的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女人,我喜欢的是那个纯白无暇的白莲。” 她呆了呆,眼眶微红,推开我说:“我没杀过人,这些都是义父安排的,什么喜不喜欢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莲,你义父不是什么好人,相信我。”我无奈的解释道。 “这次要不是义父派高公公来救你,你早被陈友谅杀了,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说话。”白莲柳眉一蹙,轻轻的想要挣脱我的手。 “我不放!”我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冷冷道。 “自从你出现,什么都打乱了,我只想呆在莲花池静静的读经讲道,可是现在我心绪不宁,一切都乱了。” “那是因为你有了人的情感,你不再是那只单纯只会被别人利用的莲妖!你懂吗?”我道。 “人有什么好?处处都是尔虞我诈!”白莲忿然道,突然一发力,重重的将我击飞,我重重的跌在地上,后背疼的痉挛,挣扎了我几下愣是没爬起来。 “你没事吧。”白莲见我受伤,忙跑过来扶起我。 我爬起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叹然道:“你说的对,做人远远比做妖要难。” 说着,我轻轻推开她,往小竹屋走去。 “我若知道动了凡心会如此难受,当初就该一掌毙了你,或者被你杀了。”白莲在我身后缓缓道。 “秦哥!”远远就听到菜花的声音,这小子光着膀子,肩膀上缠着白色纱布,与包子兄弟闯了进来。 “秦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包子问我。 “对啊,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白莲哭了,不会是你们吵架了吧,嘿嘿,我看这女妖似乎对你有点意思,你们不会已经……”菜花猥琐的笑问道。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上了这娘们啊。”菜花笑嘻嘻道。 “滚!” “不过说真的,你们还真挺配的!”饺子有些羡慕道,“至少你这张脸跟她站在一起配。” “我他妈都丑到家了,到哪去配?”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草,你的杀气被陈友谅吸走了,封印也破了,早就恢复相貌了,不信你照照镜子看一下。” 我看了看手臂,摸了摸脸,果然红色消退,脸上那种硬邦邦的感觉也消散了,看来还真得感谢陈友谅了。 “秦哥,高太监很快就要来了,咱们要不要宰了他?”菜花问道。 “宰个几把,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你是个伤兵,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搞定咱们,对了,春兰说是高太监封印的我,我怎么感觉从没见过他,菜花你上次不是回去了一趟吗?跟高太监有关吗?”我问道。 菜花皱眉道:“秦哥,坟地的记忆,咱们都忘了,我上次回去是找算命的李瞎子,就是那狗日的蒙我,说有女鬼叫床,好玩的很,我才去的,不过李瞎子已经死了,我回去的时候,他正好被人杀了。” “算了,反正封印也破了,我现在了然一身,以后安心当个平常人吧,只是封先生和桃红,哎……”我颓然丧气道,被陈友谅这么一吸,老实说我心底已经对玄门的事情有些绝望了,这里面太凶太险,像我这种凡人,根本就混不下去,永远只能是别人手下的一颗棋子。 “秦哥,你别这么想,你忘了刘伯温中在棺材上的留言,纯阳不死,天机不灭?只要你还活着,咱们兄弟就一定有希望。”菜花拍了拍我的肩膀,豪爽笑道。 我苦笑道:“我有些累了,已经看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总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人,永远在别人的掌心被玩弄,这种感觉我受够了。” 菜花与包子兄弟尽皆默然,其实不光是我有这种想法,他们也是一样,我们现在处在迷雾之中,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 门口黑影一现,高太监与白莲已经走了进来。 高太监穿着一身典型的宫廷装,与电视里演的太监别无二致,面皮干净,眼神冰冷。 “是谁让你们去找潜龙尺的?”高太监负着手,喝问道,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刺耳。 “钟天师!”我淡然道。 “钟馗老贼,倒是打的好主意!”高公公冷笑道。 我长身而起,冷冷的看着他问:“高公公为何要封印我?索性杀了我不是更好吗?” 高太监冷笑道:“封印你,就是不想让其他的人对你有任何希冀,一个废材纯阳子,是翻不起什么波浪的,不过没想到,你还是踏入了玄门,倒是出人意外了。” “高公公,纯阳子乃是承天意而生,莫不是你想逆天而行?”菜花冷笑道。 高公公的目光往他投了过去,目光一凛道:“天道早已不存,上君才是天意,你们二人若是顺应天意,当为上君而战,必然阴阳一统,立下万世功业,永生不死。” 我冷笑了一声:“祥云寺是你和范老爷的杰作吧?”高公公冷笑道:“没错,无论是张献忠还是祥云寺,都是本公的主意,天道欲立,必先乱,而乱则从人心开始。” “无耻至极!拿人命成天道,有这样的天道吗?”我心底愤怒冷喝道。 放肆!高公公手腕一动,往我脖子掐了过来,就在他快要掐到我脖子的时候,眼前白影一闪,白莲与高公公已经对了一招。 “公公,各有各的看法,你到这来不会就是为了杀他吧,若是如此,何必等到今日。”白莲冷冷道。 “小姐让开,这些人已经对上君没有任何益处,留着再无益处。”高公公道。 “公公怕是错了,没有他,魏王若出通天塔,高公公觉得你的火云印能挡住吗?再说了,别忘了,现在阴阳两界再无人能开九轮回,你杀了他,上君未必会同意。”白莲道。 高公公脸上阴晴不定,随即阴笑了两声,“既然小姐发话了,本公不再追究,不过他就是废人一个,怕是也再无作用。” “高公公,我已明白你的用意,不管你封不封我,我都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我宁愿当一个废人,或者被你一掌给毙了,你也休想打半点主意。” 我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无论我怎么闹,都不会死,并不是我运气有多好,而是阴司和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想利用我开什么九轮回,抵制魏王。 可惜,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我这人懦弱、好色、自私、怕死,却也有自己的原则,像高公公这种奸人,哪怕机关算尽,也未必能在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第一百六十四章调戏白莲 “哼,纯阳子,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上君法力通玄,没有你迟早能破九轮回,至于魏王,千年下来,逢出必败,早已不成气候,天道必改,望尔等自重。”高公公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竹林外。 “不就是一个阉人吗,有什么好嚣张的?”饺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暗骂道。 “菜花兄弟你说是不是啊!”饺子说着望向菜花。 菜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饺子用手在他面前挥舞了两下,这才清醒过来,呆了呆,敷衍道:“哦,对,对,阉人不足为俱。” 夜叉,你没事吧,白莲温柔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秦哥……”菜花刚要说话,我抬起手示意他们出去。 白莲黯然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菜花跟包子兄弟无奈的跟了过去,走到门口时,菜花嚷嚷了一句:“秦哥,别忘了刘伯温的那句话啊。” 我现在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太多的疑惑了,让我来取潜龙尺是八公、钟馗的主意,而高公公口中所说的打的如意算盘,到底是啥意思? 什么是九轮回,魏王真会再次复出吗?还有陈友谅带着潜龙尺去了哪? 最大的疑惑是我的纯阳子身世,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天赋,除了放血开了刘伯温的机关,此外,别无长处。 就算是真有什么九轮回,我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呢?哎,真是迷雾重重,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在利用我,心中说不出的沮丧,偏偏我却没法跳出这个怪圈,拨开迷雾看个真切。 我还不太明白玄门中的秘密,更对阴司、中州岛的妖人情况一无所知,这让我处在了很不利的位置,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这条命很值钱,至少阴司的人,除了畜宗,没人愿意杀我。 “咚咚!夜叉,吃点东西吧。”门响了,是白莲的声音。 “进来吧!”我道,时间过了的真快,我这一番想下来,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给你熬了点粥,尝尝吧,白莲温柔的把粥碗放在小几上,冲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白莲,坐着聊聊吧,我说,说话的同时端起粥碗,泯了一口,虽然只是普通的小米粥,却有种无与伦比的清香,直通心脾,很是舒畅。 白莲优雅的坐了下来,大眼睛眨巴的看着我,笑说:“其实嘛,有时候觉得你这人挺有个性,挺好的,有时候觉得你很坏。” 我扬起嘴角笑了笑说:“白莲,能不能告诉我上君是谁?” “不能!”白莲没有商量的回绝了我,眼睛依然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想了想又问:“你能采到幽冥花吗?我问。”“你要幽冥花干嘛?” “我想救人,我的恩师和……”我想了想决定不说出桃红,毕竟女人都爱吃醋,万一惹恼了白莲,这算盘算是白打了。 “你倒是有情有义,不过这个想法你最好打消吧,幽灵花开在黄泉最险的幽冥山中,五百年才开一朵,阴司最珍奇的宝物,有地藏菩萨的坐骑看守,哪怕是上君都不敢轻易开这个口,你还是死心吧。”白莲道。 我心中一疼,现在只想快点摆脱玄门的一切,唯一的牵挂就是封先生、桃红、春兰,什么宝藏、九轮回、魏王,都与我无关。 “你也别太丧气,怎么说,你也是纯阳子,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帮助你,日后若是能修成正果,未必不是没有希望。”白莲见我神情沮丧,宽慰我道。 “我现在纯阳之气被吸,纯阳脉也被毁坏了,已成废人,何谈修成正果。”我叹然道。 诸葛卧龙转世之身,虽然给了我纯阳脉,奈何天意弄人,我区区凡体先是被火云印封住,后被杀气充斥,现又遭陈友谅重创,本脉受损严重,再无滋生纯阳气的能力,在玄门没有一个元气的修炼者,是绝无出头之日的。 白莲轻咬嘴唇,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有个人或许能恢复你的纯阳脉,这人师承与阎君齐名的得道高僧无相大师,无相大师百年前随阎君平定太平天国百鬼圆寂后,衣钵尽数传给了他。” “谁?”我问。 “天龙寺的玄空大师!他是”白莲欣喜道,紧接着她又说:“玄空大师精通七十二咒,尤其是失传的如来神咒、文殊无上咒,药师济世咒,他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纯阳脉。” “玄空大师之名我也听过,可惜他乃世外高人,我这俗人又怎么见得着他呢?”看着白莲纯美、真切的笑脸,我心中一暖,微笑道。 白莲微微一笑,“你可别被他的名头给吓住了,其实他没那么老,我曾经跟他在阴司有过一面之缘,按照辈分,他得叫我师叔祖的师叔祖,我带你去,他肯定得给你治。” 说到这,她脸上扬起少有的俏皮微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你不是就精通很多咒法吗?”我问。白莲撇了撇嘴说:“我只是得到道衍师父的一点开化,那时候师父在的时候,我心性顽皮,每日只听一点,也不得要领,未学到师父丁点皮毛,要不然凭你们那日能伤得了我,还用那恶心的东西,打坏了师父留给我的袈裟,还没找你算账呢。” 说着她在我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以示惩戒。 少有见她如此开心,俏皮,看她为我念想,我心中一暖,怜爱顿生,猛的伸出手环着她的腰搂到了我腿上,凑上朱唇,就是一番痛吻。 白莲哪曾想我这般,猝不及防,朱唇已经被我撬开,滑嫩的小舌头被我噙住,甘之如饴,清香温甜,全身又痒又麻,软在我怀里,任由我朵颐。 她本是处子之身,最近又动了凡心,一接触到男人,远远比一般人更敏感,只能红着脸,呜呜的无奈用手拍打我的胸口。 吸吮着甘甜,我情欲激增,伸出手往她裹胸内圆润、白嫩的酥胸摸了过去,刚抓牢实,触手温软,还没来得及把玩。 “啊!”她张嘴在我嘴上一咬,像兔子一样从我怀里跳了起来,“大坏蛋,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上次摸了,这次还想摸,太坏了,太坏了。”她生气的跺了跺脚,指着我娇嗔道。 “上次摸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眨了眨眼,耸了耸肩,佯作不承认。 “坏人,你是坏人,哼!”她被我气坏了,又不知道怎么骂人,翻来覆去就只会那句坏人。 我一摸嘴唇流血了,火辣辣的疼,心想这丫头果然也够狠的,却又被她生气的蛮样儿给吸引了,原来不管多么厉害的女人,生气的时候都是那么的可爱。 “你不是要算账吗?咬了我一口这下扯平了吧。”我冲她温柔一笑,端起小碗刚要喝粥。 她一把从我手里夺了,生气说:“不让你喝了,以后都没得喝了。” “女人真小气。”我站起身,伸手去抢,白莲笑着躲闪,追了一阵,我搂着她的腰,凑在她耳边深情道:“白莲,你现在是不是很快乐?告诉你,这就是做人与做妖的区别,人会为七情六欲牵绊,却也能在其中找到快乐,尤其是有一种感觉最美,叫做爱!” “什么是爱?”白莲转过身,微微往后仰着,眨着眼睛问我。 我想了想说:“爱,就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无时无刻都念着她的好,想到她就会快乐,就会笑。” 然后,我指了指胸口,温柔的笑道:“爱,就在这里。” “这么说,你爱我了?”白莲有些害羞的用玉指滑动着我的胸口,欣喜道。 爱吗?我问了一下自己,最初我只是为她的纯白美丽所吸引,有种刻骨铭心的追求之欲,但与她相处的短短两天,我看到她为我担心、牵挂的紧张模样,我知道我已经在这小妖精的心里了。 这种感觉如同桃红,如春兰,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很想好好珍惜她们。 或许是我太滥情了,但我总觉得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只要她值得。 “是的,白莲,你在我心里,这也是你能感觉我存在的原因。”我认真道。 “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吗?”我问她。 “那佛祖心里有爱吗?佛祖心里有你,我心里就有你,师父死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句话,心中有佛,就不会迷失。”白莲想了想,认真的问我。 我吸了一口气,暗骂该死的道衍,你这不坑我吗?佛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他能爱我?爱我,我还会惨成这副德行,到处被扁,被人坑? “佛祖心中有我,佛祖心中有世上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被你手下恶和尚害死的女人,佛渡众生,你明白了吗?”我认真的解释道,事实上我对佛理一窍不通,全凭自己的感悟而说。 白莲的眼泪流了下来,“夜叉,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师父也不希望我杀人,他希望我爱人,我念经讲道,只有形无神,从未细细体悟师父的苦心。可是义父却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说人只能爱自己。” “你应该听道衍大师的,你义父,哎算了,咱们不提他了,现在你心里有我了吗?”我握着她的手,满心期待的问。 第一百六十五章傲娇仙鹤 “有了,跟你在一起我就快乐,你说的对,我要听师父的话,以后我还会爱你,爱菜花,爱你的兄弟,爱所有人。”白莲哭泣道。 “啊?”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我他妈这不傻帽吗?万一遇到公子那样的强硬对手,各方面完败我,白莲也爱,我不是自讨苦吃吗?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我说错了吗?”白莲单纯的看着我,问道。 “没,没错,是得爱所有人,但前提是,只有我能碰你,明白吗?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我无奈道。 “谁都不能碰我,你这个大坏蛋也不行,碰了就要挨打。”白莲看着我又要凑过来,在我额头一点,身子一转忙闪开了。 “是吗?我偏要碰碰你这小妖精!”我追了过去,把她压在床边,贪婪的哆食红唇,直到她娇喘不已才放开。 “夜叉,你想好了吗,跟我去天龙寺。”白莲推着我的胸口,认真道。 我从她身上爬起来,走到窗边,低头点了根烟,吸了几口道:“白莲,我想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老天注定让我当个普通人,找谁也没有用,我哪也不去了,就在这小竹屋陪着你。” 此刻我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生命太轻,或许明天我就会死在谁的掌下,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好好珍惜这短暂的快乐。 白莲微微笑了笑,走到我身后,靠在我肩上道:“如果是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若是能这样一直终老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谢谢你,白莲!”我转过身,把她拢入怀中,脸埋在她的发丝,心中不胜唏嘘,或许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走,白莲,咱们这就去找菜花!”我牵着白莲的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找他们干嘛,他们在后山呢!”白莲有些不解的问道,却乖乖的把手交给了我。 “我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我低头苦笑道。 到了后山,菜花这小子就是个闲不住的主,伤势刚刚好点又在小屋前唰唰的练着刀法。 “菜花!”我笑喊道。 “秦哥,白莲,你们怎么来了?”菜花收起刀,惊讶道,包子兄弟也围了过来,见我牵着白莲的手,纷纷坏笑。 “屋里说话。”我松开白莲的手,往小屋走去。 进了屋,我抽了一根闷烟,菜花三人见我面色凝重,沉默不语,也都不说话,待一根烟抽完,我抬起头,舒了口气道:“兄弟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玄门九月九的百宗大会,你们也是该好好准备一下了。” “秦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菜花皱眉问道。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杵着他的肩膀,微笑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兄弟就此告别,我不想拖着你们,尤其是你小子,不是一直想在玄门扬名立万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菜花在玄门百宗大会上,大战四方,成为玄门新贵的飒爽英姿。 “秦哥,你这话我就糊涂了,难道不是咱们兄弟一块去吗?”菜花弹起身,瞪大眼,急切的大喊道。 我摇了摇头,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这次我就不去了,我想好了,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至于玄门的事……我想先放放。” “秦哥,你!玄门现在乱成一锅粥,你是封先生的传人,若不出头,天机门的地位必然一落千丈。”菜花急切说。 “对啊,秦哥,这次百宗大会,百年一次,你至少应该回宗门看看吧。”包子兄弟也起身劝道。 我道:“天机门高手众多,又有掌教师伯在,这点就不用咱们担心了,好了,兄弟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来日再会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与菜花告别,他有些傻了,呆呆的看着我,摇头道:“不,秦哥,你,你没事吧,你的意思是你连江东也不回了,那小月呢,咱们的店呢?” “店有小月打理,你只管放心去参加百宗大会。”我道,见菜花还要说话,我举起手打断他:“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定,时日无多,就此告别吧。” “秦哥,哎,陈友谅这个狗杂种!”菜花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提起长刀对我拱手一拜黯然道:“既然秦哥你已经决定了,兄弟我也不再废话,来日再会。” 说完,菜花眼眶通红,头也不回的往屋外掠了过去,“菜花!秦哥,回头再见。”包子兄弟忙追了过去。 “夜叉,你!”白莲心里有些酸,微微喊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来,菜花三人已经消失不见,远远还可以听到菜花在山中狂奔的怒吼。 “白莲,没什么,咱们走吧。”我用力眨了眨眼,眼眶湿润的难受。 其实我一直在拖菜花的后腿,以他的斗志与王虎的天赋,如果没有我的牵绊,必然会雄风大振,在玄门江湖游刃有余。 而我现在已经成了废人,对他,对任何人都是累赘,所以,我只能选择退出,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心里有些累了。 菜花走后,我安心在山中呆了下来,此山乃是刘伯温的醉梦亭后林竹山,山势雄峻,青山绿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约莫了过了一周,我与白莲才将整座山摸熟,山中生活美似神仙,每日看白莲在竹林中翩翩起舞,我心里就特别的宁静,愈发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 若是换了以前,喜欢灯红酒绿的我是打死也呆不住的,然而一年多的苦难磨练,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心愈发的苍老、沉淀了。 在闲居的同时,我仍没忘每日到竹溪边打坐冥想,我现在没有元气,纯阳脉受损,唯一能使的就是八卦图了。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刘伯温在此设了结界,我无法看到菜花与江东的情况。 一日,正在溪边磐石上打坐,陡然听到疾声尖啸,一只雪白的大鸟突然落入溪水中,旁若无人的嬉戏玩水,激起水花扑腾在我脸上。 我睁开眼一看,好家伙,一只足足一米多高的巨大红顶,白羽如雪的仙鹤正在“搔首弄姿”,见我盯着她看,她用翅膀拨打着水花,巨大的翅膀溅起层层波澜,反而更欢了。 哪来的这么大的白鹤,难不成是神物?我心中一喜,跳下磐石,抓起块小石头轻轻的砸了过去。 “嘎嘎!”白鹤仰头尖啸了一声,反翅一拍,石头闪电般的回拨了过来,我原本想躲,奈何元气不在,远不如以前那般灵巧,额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登时肿了一个大包。 “吱嘎,吱嘎。”大白鹤见我中招,兴奋的拍打着翅膀,洋洋得意起来。 “好你个畜生,想玩,我陪你!”我揉了揉额头,暗骂一声,噗通跃入溪涧中,凭着精良的水性,钻入水中生生抓住了她的两条长腿,直拖水底,这家伙虽然力气大,在水下却吃不住劲。 当即被我拖入水底,咕嘎咕嘎的挣扎了一番,直呛水。 “嘿嘿,看你还敢欺负老子不?”我见玩的也差不多了,也就想整整这傲娇的家伙,松开手,她扑腾的拍打着翅膀飞到了岸上。 “咕噜,咕噜!”她斜着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抖了抖羽毛,水珠四射,直是咕咕叫。 “一看你就是娘们,跟你玩玩而已,这么小气干嘛,来送你条鱼吃。”我哈哈大笑一声,潜入水底,从石崖边摸了条肥鱼扔给她。 那仙鹤起初用爪子拨了拨,不屑一顾,但见我似乎没什么恶意,这才开始慢慢的啄开鱼鳞,吃里面的鲜嫩鱼肉。 “嘿嘿,小娘们看不出还挺讲究的啊。”我又从水底摸出几条鱼,扔给了她。 她吃完就走了,此后每日必来,我在山中闲坐,虽然有白莲相伴,时间久了却也难免无趣,这头仙鹤的出现,生活反倒有了些乐趣。 到后来,这家伙就跟我和白莲打的火热了,还被白莲认了妹妹,取名小白。 我好几次都想骑了小白,当回白云飞,可惜这畜生傲娇的很,死活不肯,还差点把我小弟给啄了,想到她那长长的锋利大嘴,我只能无奈的打消这个念头。 我现在就是个悲剧,白莲除了接吻,其他坚决不让,把我憋了个半死,仙鹤小白也不让我骑,兜风白搭,甭提有多郁闷了。 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我正在小竹屋享受白莲的朱唇缠绵,陡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凄厉的低鸣,紧接着门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夜叉,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了小白的叫声。”白莲从我怀中挣脱,打开了门。 月色下,小白羽毛上沾满了血迹,长长的腿上更是血流不止,白莲一开门,她就靠在她腿上悲惨的鸣叫。 夜叉,小白受伤了,白莲急切道。 我心神一紧,忙迎过去一看,小白身上血迹斑斑,翻开羽毛一看,身上多处抓伤。 以她的体型与速度,就是巨蛇也不怕,什么玩意能抓伤她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传承天机 没有多想,我慌忙翻出白莲采的草药粉,给小白抹上了。 “夜叉,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白莲轻轻的用竹丝巾轻轻擦拭小白身上的血迹,柳眉微蹙道。 咕噜,咕噜,小白突然从白莲的怀里跳开,张嘴咬着我的裤管就往门外拖,喉间发出古怪的叫声,显得焦躁不安。 “哎,哎,小姑奶奶,你受伤了,这是要往哪去啊?”她的力气大的惊人,拖的我一个趄趔,险些栽倒。 “小白!难道是求你什么事?”白莲道,说着弯下身子,抚摸着小白的顶羽温柔问道:“小白,你是不是找夜叉有事啊。” 小白像是听懂了白莲的话,扑腾着翅膀发出了两声尖叫,愈发的狂躁不安。 “看来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这样,白莲你在等我,我去去救来。”我皱眉道。 “可是你现在元气尽失,万一有危险,岂不是……”白莲关切道。 “没事,小白既然来找我,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乖乖在家等我就是。”我伸手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拍打了两下,示意不用担心。 话刚说完,小白用长嘴叼住我的裤管一甩,我就上了她的羽背,直奔苍穹而去。 “这也太急了点吧。”我连忙抱着她的长脖子,只听到耳际风声大作,月色下竹山苍茫雄奇,月色静静撒在山间,灵气逼人,安静雅致。 可惜我没有心情欣赏这绝美的夜景,小白扑腾着翅膀把我带到了一个峭壁之上,只见峭壁上刻着天机洞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洞口杂草从生,小白啾啾鸣叫了两声,拉着我往里走去。 天机洞,莫不是刘伯温悟道之地。 我跟着小白进了天机洞,里面算不上很大,四周墙壁上起了厚厚的青苔,正中央摆着一个八卦大磐石,磐石上摆着一把茶壶,一个小盏。 磐石正上方开着一个圆形洞口,月光钻进来,刚好照在八卦磐石上,那八卦在月光照射下,犹如活了一般,四下游走。 我四下看了一眼,虽然不懂风水,却也能感觉到蓬勃的天地元气从八卦上透了出来,看来此处八成是刘伯温悟道之地。 小白拉着我慢慢的靠近磐石,我上了磐石,她在一旁趴着,发出着急的尖叫。 “你的意思是让我坐着吗?”我试着盘腿坐在八卦上,小白忙点了点头。 我刚坐下,月光陡然增亮,光柱笼罩我,一股温暖的热流从底下八卦盘坐直冲丹田,纯阳脉仿似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我清楚的感觉它的复苏与跳动。 天啦,难道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机缘?我心中暗喜。 盘腿而冥,轰隆,八卦疯狂的转动起来,一个穿着青衣,体态修长,头戴纶巾,手拿羽扇的中年人面带微笑盘腿坐于阵中。 这不是我在阵中第一次看到拿羽扇的修士,之前也曾隐约见过,但始终不曾相会,而且原来那人身穿八卦道袍,与眼前的青衣文士绝非同一人。 “纯阳子,你终于来了!”他儒雅的微笑道,说话之余手中羽扇轻轻摇动。 “你是刘天机?你不是在陈友谅的墓中坐化了吗?”我盘腿坐于他对面小声的问道。“吾生前于此悟道,知尔必来,留残魂一缕,特来相会。”刘伯温微笑道。 “刘先生,对于你的凡体,我,我不是有意……”我一时有些错愕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同样是纯阳子,刘伯温的残魂蕴含的元气充沛无比,哪怕是每次开口说话,八卦阵都会动摇,若要杀我,只需动动手指头即可。 刘伯温道:“无妨,九轮回不开,世上已无成仙、入圣之道,区区凡体,不过是执念而已。” 我心中一动,原来九轮回与成仙有关联,只是不知道与我又有何关。 “可是,刘先生你坐化了,陈友谅却逃了出来,正消邪涨,大事不妙啊。”我见刘伯温温和,说话也就稍微放开了一些。 “是啊,两代帝王的龙气最终还是压制不住他啊,这也是天数,想必诸葛先生匆忙转世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尔也不用过于自责。”刘伯温道。 “可惜诸葛先生没有算到,他投胎转世会成为我这样的废材,文不能兴,武不能成,更别提掌控天机了。”我黯然神伤道。 “万勿妄自菲薄,尔即尔,千万不要把自身当成诸葛先生,尔能到这八卦阵中来,即可见秉承了武侯天资,须知文王悟先天八卦尚花了十八年,诸葛先生二十七年才看穿阴阳出隆中,吾在此更是花了整整四十七余年才悟道助太祖皇帝,悟道须时日,尔不过一眼即能得八卦阵象,天资已然在老夫之上,只要慧心参透,将来必能得道。”刘伯温抚须微叹道。 “吾早已料到这一切,天道已经开始崩乱,昆仑山乱象横生,阴司暗流汹涌,正是尔作为之时,须知纯阳子降世,即为济世、救世,纯阳不灭,天道不崩。” “先生,请教我!”我忙恭敬拱手作揖。 刘伯温羽扇一摇示意我坐下,“吾留残魂,正是知道纯阳子必来,吾一生参悟玄门宗法,自成得道,全赖于青龙之力,因此今日就传授你青龙之力,助你打开玄关,重复天地之纯至阳之气。” 说完,刘伯温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印在我的眉心,我眼前开是晃动起来,一条巨大的青龙在脑海飞舞盘旋,游走各种霸气姿态。 “龙乃天地神物,神龙妖人鬼,龙仅次于神,龙气更是集天地神之宠,无坚不摧,与纯阳子的至阳至纯之气,相通相合!此青龙之力,乃是吾母梦青龙入怀而天授予吾,虽不能诛天灭地,却也是刚猛异常,望尔好自为之,若助纣为虐,必遭天谴!” “唪!”青龙盘旋入我丹田,八卦幻象轰然坍塌,刘伯温的残念已经消失于无形。 我缓缓睁开眼,全身充满了刚劲爆发力,像是有使不完的气力。 丹田中,青龙出丹田入奇经八脉,每每游走一圈,我自觉身上的纯阳气就增长一分,力劲愈发的雄浑。 轰,我双掌陡然随意发力,两条青龙气旋狂轰洞壁,登时在墙上轰出两个大窟窿,整个山洞都晃动了起来,威力大的出乎我的想象。 “天啦,太神奇了,原来青龙之力与纯阳之气融合如此威猛,这就是强者的感觉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体内纯阳脉源源不断的吸收着天地的元气与丹田青龙遥相呼应,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纯阳脉的妙用与刚猛,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元气都集于我一身,无怪纯阳子是天地的宠儿,五百年才一出。 “从今日起,我秦剑必能扬善诛邪,封先生、桃红、春兰,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奋战到底。”感受到纯阳脉的傲气与刚强,我一扫连日的颓废,再次燃起雄心壮志。 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踩在脚下,而一切的开始,就从纯阳脉觉醒开始吧。 我突然觉得老天对我似乎挺公平的,若不是陈友谅把我的杀气吸走,让我饱受苦难,心如死灰留在这醉梦亭,未必能得到刘伯温的天机传承。 啾啾!小白突然尖叫了起来拍打着翅膀,用嘴在我身下的八卦石板上啄着。 “小白,你的意思是里面还有东西吗?”我欣喜问道,小白随刘伯温悟道通灵,沾染了刘天机的灵气,在此守候了几百年,自然是对此十分熟悉的。 小白欢快的叫了两声,我咬破手指,在八卦石板的阵眼上滴了几滴血,八卦果然洞开,里面是一卷黄帛与一把羽扇。 黄帛内有青皮纸书两本,分别是青龙诀与青龙八卦图阵,而那把羽扇可不正是刘伯温残念手中拿的天机羽扇,想必是绝世神器。 秦剑,感谢阎君大人垂青,传授青龙之力与天机神物!我恭敬的弯腰鞠躬三次,表达我对刘伯温的敬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借着月光,仔细的琢磨青龙诀与图阵,青龙诀乃是刘基自创的一门玄功,玄门江湖不分家,尤其是在打斗中,往往玄功比术法更占主体,因为元气精深达到一定程度,玄功与术法是合而为一的,如同公子,无论是玄功还是术法都精熟于心,随意而发,端的是厉害无比。 青龙诀共有二十四式,全都是大开大阖的刚猛玄招,名字也都是霸气莫名,真不敢相信,刘伯温那么斯文的人使出如此雄劲的招式与陈友谅、张定边等人杀个天翻地覆,有多么的火爆。 青龙八卦图阵,则是刘伯温结合诸葛亮的八阵图加入青龙之悟,精进的一套阵法,龙比人更容易沟通天地之气,是以这青龙八卦阵,比八阵图更加的凶猛,威力惊人。 昔日诸葛亮仅此区区几座石头,就困住了江东大都督陆逊,若是让刘伯温这青龙之力设阵,陆逊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如此看来刘伯温确实是天赋惊人,在修炼上有自己独特的精髓,要不然陈友谅也不会生生被此阵困在龙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鄱阳湖一战把老本输了个精光。 第一百六十七章玄门惊变 要知道陈友谅可是魏王的邪体转世,虽然未必能够真及他,但几分微末还是有的,却被这青龙八卦图阵生生困住,足见这阵法之厉害。 快速的把青龙诀与八卦图阵熟记于心,我决定把这两本书重新放入磐石机关内,没别的意思,我怕丢掉,再出现第二个王志。 刘伯温的机关是以纯阳血为引的,没有纯阳血,哪怕绝世高人也未必能打开,此地无疑是最安全的。 放了书,我重新闭上开关,拿起羽扇仔细的端详起来,羽扇轻柔软绵,我左看右看,除了质地好点,没看出有任何精妙之处。 用运用了青龙之气和纯阳气,始终不见这扇子有何变化。 看来不过是诸葛亮、刘伯温之流用来摆派头的劳什子,我边想边领着小白往洞外走去。 吱吱!几声清脆的猴叫,小白紧张的在原地不安的唳叫起来。 “小白怎么了?”我探头往崖边望去,只见一只青色的小猴如同幻影一般,快速的从山崖上爬了过来,速度快若闪电,要知道这山崖上满是青苔,陡峭无比,根本无法着力,也不知道这野猴哪来那么大本事。 从小白紧张来看,抓伤她的或许正是这只青猴。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青色的小猴已经从山崖边爬到了洞里,尖叫一声就往小白扑了过去。 小白虽然体型大,奈何这青猴灵活无比,只是几下就抱住了她的脖子,张嘴就要咬。 嘿!小家伙本事倒不小啊,当着你秦爷的面敢欺负小白,好大胆,我有心观察这青皮小猴,只见它双目清亮,灵气通透,倒不像是邪物,尤其是那双眼正中间还有一只火红的眼睛,火光闪烁,很是妖异,想必也是这山中有了灵识的动物。 哼!我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探手成爪,掌心一吐,正好运用青龙诀中的一式“青龙吸水!”元气一吐,那小猴儿顿时被吸入了掌心。 我反手扣住它的脖子,“小家伙你好大胆,连刘天机座下的神物都敢觊觎!”它在我手中不停的挣扎着,陡然第三只眼喷出一股青色的火焰,直冲我面门。 我侧头一躲,火焰贴着我脸,往石壁上飞去,丝丝,那火焰也不知道是啥气息,竟然连石壁都能燃烧了起来,让我大为惊诧。 “这么厉害,那更容不得你了。”我一想,既然我蒙刘伯温传授天机,自然是不能再常呆于此,若留着这小玩意,小白迟早不保,当下起了杀心。 眼神一凛,就要掐断它的脖子。 吱吱!那青色小猴似乎感觉到我的杀气,吓的软了下来,眨巴的小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儿。 我一看,心就软了,我不比菜花,杀伐果断,断不留情。 叹了口气,我松开了它的脖子:“小家伙,你若是再敢欺负小白,我准灭了你。” 那小猴吱吱呀呀的给我叩头作揖,张牙舞爪的叫了一番,钻出了洞外。 “小白,我们下山吧。”我见那小破猴跑了,翻身骑上小白的羽背,小白扑腾着翅膀,刚要起飞,那小猴闪电般的从山崖边往我身上跳了过来,落在小白的背上,边叫着边拱手转圈,顽皮至极。 “你想跟我走吗?”我见它很是可爱,又有些灵性,想必若是带给白莲作伴也是好的。 “吱吱!”它猴脸一笑,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欢快的左右抬脚蹦跳,很是欢腾。 “行,看来你是赖上我了,小白,走嘞!”我任由小青猴在我肩上头上乱跳,高声大喝道,心情那叫一个爽啊。 小白加快速度,如同羽箭一般往下疾飞,吓的小屁猴,死死的躲在我怀里,呱呱乱叫,吓的那叫一个瑟瑟发抖。 还没到竹屋,远远我就看到两道白色的影子交战在一起,两人身法极快,又都是一袭白衣,在月下如同仙子般飞舞而斗。 不过当我看到竹林前庞然而卧,正在懒洋洋打瞌睡的大头,我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小白,落地!我道。 待小白离地还有一两丈高时,我强提纯阳气,在她身上一拍,人如流星般往激战的二女中间穿插了过去。 砰砰!两人一前一后,雄厚的掌力重重打在我的胸口和后背,若是换了以前怕是会被震吐血,然而现在却只是身躯一震,丹田的青龙一旋,就化解了掌力。 “二老板!” “夜叉!” 两人同时惊讶道。 “两位姑奶奶住手好吗?”我佯装受伤,咳了咳道。 “你没事吧。”两人一左一右刚要扶我,又同时冷哼一声,退开了去。 我暗叫头疼,对白莲道:“白莲,你先进去熬点粥吧,我有些饿了。” 白莲冷哼了一声,嗔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竹屋,我见小月脸色憔悴,风尘仆仆,心生怜惜,替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问道:“小月,你怎么来了?” “是八公让我来找你的。”小月少有转过头不悦道。 “哦,我还以为是菜花这孙子走的时候没给你开工资呢,这地方可不好找,看来是大头带你来的吧。”我知道小月是个很有本事的神秘女人,她跟八公的关系不一般,又有大头这样的异兽,找到我并不难,遂打趣道。 小月转过身,看着我沉声问:“你怎么跟这个妖怪在一起?” “小月,白莲并不是坏人,她只是受人蒙蔽而已,再说了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解释道。 话还没说完,小月打断我道:“她来自中州岛国,妖与人鬼不同,是人类的大敌,你跟一个女妖走的这么近,没什么好处,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天机子,如果没看错,你的纯阳脉已经打通,那么你就应该更加自律,明白自己的使命。” 这还是小月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看着她凛然、决毅的眼神,我有种莫名的敬畏,“小月,你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白莲是永乐大殿莲花池里一支纯白的莲妖,祥云寺的事情,这,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耸了耸肩,很是无奈。 “秦剑,我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你知道永乐大殿为什么有如此下贱的勾当么?因为莲花池根本就是他与中州妖人沟结的秘密渠道,你当朱棣想当皇帝就当皇帝,他正是借了阴司与妖人的力量,才打败正统龙气传人建文帝朱允炆的,而白莲或许就是帮助朱棣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你再想想郑和为什么三番五次下西洋,不正是为了跟妖人……” “秦剑,你身在玄门,凡事要看的长远,时刻谨记,要变天了,若再不长点心眼,你岂不是要辜负他的一番心血?”小月的眼眶泪滑落几滴晶莹的泪花,充满殷切、期望的看着我。 小月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切割在我心里,祥云寺确实很邪门,无论是望天涯、范老爷、还是邪宗都是绝世恶人,而这些与白莲都是至交。 可是,白莲现在已经深深的扎在我心里了,我知道小月绝不会骗我,可是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我宁愿相信白莲是莲花女妖,也不愿相信她来自什么鸟中州岛。 ”小月,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我不是他,是他要选我的,我不欠他任何东西,这点请你明白。”我知道小月说的他是谁,一个我永远想要摆脱的光环。 小月身躯一震,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眼神黯然,叹了口气道:“二老板,我知道你不是他,我跑了整整三千里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也从没指望你能成为他。” 说到这,她擦掉眼泪,冷然道:“八公说了,刘丹风掌教已经不行了,还有茅山掌教杜天师前两日羽化,武当山华真人也无故坐化,还有九天就是玄门百年一届的百宗大会,去不去由你,我的话转到了,你若想继续留在这风流快活请便。” 看着她疲惫、坚毅的脸,我心中疼的厉害,伸手拉住她,歉然道:“小月,对不起,我语气急了点,白莲的事情我会考虑,能告诉我刘丹风是谁吗?” “封二先生的师兄,天机门掌教,你的亲师伯。”小月道。 “我提醒你一句,天机门不只一个刘师公这样的败类,眼下局势,你自己能够猜想的到,若是天机门被奸人所赚,封先生一生的心血、梦想都将毁于一旦,981也不保,届时整个华夏玄门、甚至国家机器都会动乱,你自己看着办吧。”小月别过头道。 “刘师伯,怎么会突然不行了呢?”我曾经听封先生提过一句,除了隐退的杨师公,刘师伯是天机门第一高手,也是玄门的有数高手,功力通玄,还有茅山掌教、武当华真人,都是当世好手,怎么无端的一个个不是死就是伤呢? “小月,你去哪?”我愣过神来,小月已经在几步开外了。 小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秦剑,我若是你,绝没脸佩戴封先生的扳指,请不要再跟着我,谢谢!”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机八剑 说着,跳上大头的背,娇喝一声:“走!” 大头冲我鄙夷的吐了口黑水,感受到小月的怒气,快速的往丛林深处爬去。 “小月!”我望着消失在丛林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疼,路遥三千里,却仅此匆匆一别,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我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看着天空的明月,“小月,你怎么就不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呢?其实,就算是你不来报这个信,我也会去参加九月九的百宗大会,哎!” “夜叉!她走了?”白莲端着小碗从竹屋走出来,哀婉道。 “走了。”我淡淡道。 “粥已经熬好了,你去喝点吧。”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低沉,温柔劝慰。 “不了,白莲,我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了。”我抚摸着手上的扳指昂然道。 然后,我转过头,微笑看着她说:“白莲,你如果不愿意在这等我,回中州去吧,华夏已经不太平了,呆在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白莲的身子微微一震,手中的小碗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中州的女妖,可是她也说错了,中州的妖人并非都是与人类为敌的,至少妖母就是一位仁慈的领主。”白莲吹了吹手指,低头垂泪道。 “白莲,我不在乎这些,我相信自己的心,也相信你,但是我确实是有要事去办,我怕到时候保护不了你。”我抓住她被烫的通红的手指,轻轻吹了吹道。 “但是我,我可以保护你啊。”白莲抬起头,认真道。 “傻丫头,你在只会让我分心,明早我就走。”我道。 回到小竹屋,白莲低泣着替我收拾东西,因为心神恍惚,好几次手中的衣物都掉落在了地上。 情感,是无法捉摸的,如一种无可救药的毒,一不小心染上,就会无可自拔。 “白莲,我只需要这个就够了。”我拿起桌子上的夜叉面具,揣在怀里,淡淡道。 夜叉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是一种责任,它是江东八十多位阴倌与封先生的性命换来的,脱下面具,我是风流多情的秦剑,戴上面具,我是冷酷无情的死亡猎手。 “你真要走吗?”白莲突然有些无助的扑在我怀里,眼泪低垂哽咽。 我静静的抱着她,靠在床头,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熟,天亮的时候,我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低吻,离开了小竹屋。 清晨的朝阳刺的我眼睛发疼,我微笑看了竹屋最后一眼,迈开脚步,往山下走去。 我相信人都有两面性,一曰佛,一曰恶,白莲会是我心中的那个佛。 吱吱!走到山腰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吱叫,小青猴落在我的肩头上,手中还拿了一枚火红色果子,顽皮的抓着我的头发。 “给我吃的吗?谢谢。”我毫不客气,抓起果子扔进了嘴里。 快到山下的时候,我把它从肩头提了下来,“小家伙,该回去了,再走就要入水潭出山了。” 小青猴死死抓着我的裤管,怎么也不肯离开,一个劲的吱吱乱叫,“你真要跟我下山?”我捧起他,笑问。 “吱吱!”它手舞足蹈的点头。 “成,那就带你下下山见见世面,不过你可得听话,嗯,还得给你起个名,看你小脑袋圆乎乎的,就叫汤圆吧。”我想了想道。 它又吱吱的点头,成,那就这么定了。 出竹山的路,包子兄弟走时就探好了,还是在一个水潭下面,想必小月也是从这条水潭进来的。 跳进水潭,我捂住小猴子的嘴,往深潭里游了过去,片刻后,被一处漩涡卷了原来的黑潭,来到了青龙山。 沿着青龙山往下走,刚出黑潭,一股劲风迎面而来!八个穿着黑色披风,脸上蒙着黑布的人手提长剑围了过来,二话不说提剑便刺,剑剑锋利,丝毫不带留手。 “草,哪来的野狗?”我将汤圆往脑门顶上一扔,丹田纯阳之气一提,青龙之力透掌而出,两条青龙气旋周身一旋,将长剑隔开。 “交出手上的扳指,饶你不死。”领头的剑客冷喝道。 “师父说的对,扳指果然在这小子的手上,兄弟们,杀了他,夺了扳指。”另一人附和道。 “哼,你们是天机门的人渣吧,怎么着在老子面前连脸都不敢露?”我冷笑道,现在想要抢封先生的扳指无非就是一些狼子野心的家伙为了造势,或者怕我入天机门破坏他们的好事。 不过,很明显他们的诡计是不可能得逞的。 我两手一动,各执一道青色的元气球,游离的龙形在元气球中疯狂的嘶吼。 拥有青龙之力与无上纯阳脉后,我似乎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元气,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甚至超越了菜花无时无刻不在吸取着阴气的阴脉。 “龙战寰宇!”我怒吼一声,两掌轻轻划出,两条青龙气旋疯狂的往八人螺旋卷去。 这八人乃是天机门的好手,尤其是领头的蒙面人,功法高深,唰唰就是几剑,化解了其中一股龙力。 “我看你们能挡的我几招。”强大的自信,让我无惧任何挑战,伸手往最左边的那人抓了过去,“青龙吸水!” 那人连人待剑立时不稳,生生被我吸了过来,我夺过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笑道:“凭你们还没资格杀我,滚回去,告诉你的狗屁师父,想要谋取天机门,只要有我在一天,那就是妄想。” 那人吓的忙捡起剑退到了一边,双眼满是恐惧! “嗯?”领头人与身边两人皱眉互相看了一眼,可能他们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厉害。 天机门有厉害的高人能算到我会出青龙山,但绝算不到我转瞬实力会如此突飞猛进。 “天机剑阵!”领头人大喝一声,其他七人遥相呼应,手中长剑纷纷飞向半空,各掐诀念咒,只见那些长剑嗡嗡作响,在阳光中散发着寒芒。 “吱吱!”汤圆感觉到剑阵的杀气,吓的吱吱大叫。 “汤圆不用怕。”我摘下它扔在怀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玩剑阵,就这样的破砖烂瓦也敢在老子面前献丑。” “杀!”八人脚踏方位,快速的围着我游走起来,在空中的八剑陡然发出一声金鸣,从八个方向夹杂着强烈的元气往我刺来。 “青龙壁!”我双拳交叉于胸,青龙诀急急运转,青龙之气与元气从脚下直透天灵,形成了一道青色气盾,一条威武的青龙在气盾上快速的游走着。 “疾!”长剑猛烈的刺在我周身的气盾上,青龙盾一震,叮叮咚咚的发出声响。 “嗯哈!”八人再后退一步,剑指朝我前胸一指,八道飞剑竟然凝成一股,八合为一,狂猛无匹的疾刺而来。 “顶!”我双手用力护在胸前,箭步而扛,这八人实力真心不俗,强大的气劲,透过气盾震得我胸口发疼,想必在天机门绝对辈分不低。 “跟他拼了!”领头那黑衣人八合为一竟然伤我不得,陡然把人阵型立变,八人排成一排,后一个双掌击在前一个的背上,互传元气,这种斗气的方法属于死拼,菜花就经常用,属于不要命的死磕打法。 看来这群人对我恨之入骨,非杀而后快了。 “啪!”一声清脆的跺脚声,排在第一的领头人双掌催起一股雄浑的元气,集八个人的合力往我重轰而来。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脱不得身了,若是要躲避掌力,迅疾而来的利剑必然会穿心而过,若是不躲,就得跟他们死磕。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们。”我眼神一沉,右手青龙之力变拳为指,左手单掐乾坤神剑人字诀的手法。 这也是赌博式的打法,事实上我也没把握,能把纯阳气与青龙之力同时分开使用。 “龙指苍茫!”我右手两指重重的穿透气盾迎向八剑,左手掐诀,默念法诀。 乾坤神剑我运行往往缓慢,但打通无上纯阳脉后,却还是第一次施展,我想试一试,看能否快速祭出。 法诀刚出,七七四十九把金光闪烁的神剑出现在我的头顶,无论是气势还是数量都是以前的数倍。 领头人有些傻了,他们已经感觉到死亡正在向他们靠近,纷纷错愕,“玄功与术法同时使,这,这怎么可能,师父不是说他是个废材吗?” “破!”我手指重重的点在八剑合一的剑尖,指尖一疼,已然流血,然而那八剑也登时应声爆碎。 同时,头顶的神剑夹杂着无上天威,往八人飞舞而去,破掉他们的气劲,绕体一周,割断了他们的脉门、气海,废掉了他们的修为。 “啊!”八人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 “说,你们师父是谁?”天机门封字辈的应该不止刘师公、刘丹风与封二,准确来说,我根本不知道封二的真实姓名,他从未告诉我,我也从未问过。 八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一点头,眼神黯然,登时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草!这么狠!我忙过去抓起领头人一看,这家伙嘴唇都乌了,很明显是服了剧毒之物,见血封喉。 第一百六十九章恩师封二 你们够狠,你们的师父更狠,完不成任务就得死! 我暗骂了一句,慢慢向他们走去,扯开那领头人的衣服,只见上面纹着一把剑! “小家伙快出来吧。”我将尸体踢入深潭中,抱着汤圆绕过山下的岗哨,往南田方向走去。 赶了车到了市里,在南田市转了青田的汽车。 到了青田,我先是用身上留下不多的钱,去二手店买了件身廉价的便装,我现在已经恢复了相貌,不想再那副惊世骇俗的打扮。 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八点多了。 青田远不如江东繁荣,机场的票很好买,我买了直接飞往华夏京都的航班,航班是晚上凌晨十二点。 先生宠物是不能带上飞机的,安检员拦住我。 我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菜花给我的981证明早已经丢了,想了想我打了个响指,把汤圆往外面一抛,耸了耸肩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当他检查我那把羽扇的时候,眼神很是怪异,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再说什么。 我冲汤圆眨了眨眼睛,小家伙在外面虎头虎脑的盯着我叫,我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小家伙激灵的很,待会上飞机的时候,肯定能摸进来。 候机室里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回想着淡淡的音乐,放的是一首很老的歌《想太多》,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有些酸了,有种难以言及的孤独。 我想到了桃红、春兰、想到了白莲,尤其是白莲,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自己下山,会不会害怕。 我突然有点内疚了,她本性很单纯,在这边无亲无故的,我抛下她,是否有点残忍? 正想着,门口的保安焦急的大喊起来,“嗨,这位女士,你没检票,是不能进的,还有你的猴子……” 一道白影抱着汤圆身后跟着几个拿着警棍的保安向我跑了过来,我一看,可不正是白莲,她的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疲惫,赤裸着双足,细嫩的脚丫上早已是血痕累累。 “夜叉!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醒来你就不在了,我心里很难受,就想来找你了……”白莲扑入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我追了百里,他们不让我上车,他们不让我吃东西,还骂我,打我,呜呜……”白莲像孩子一样,委屈的大哭起来。 “谁欺负你了?你怎么会被他们欺负呢?”我拍着她的肩,心如刀绞,轻声安慰道。 “你不是说不让我杀人么?他们就欺负我……”白莲悲泣道。 我心中一沉,是啊,白莲一直呆在祥云寺,即便是早些年有活动,也都是官方安排的,她除了会念经、洗澡、杀人,对于社会上的常识根本就是一窍不通,犹如一张白纸。 我不让她杀人,她才被别人欺负,若是换了以前,那些人怎么能够欺负她呢? “白莲,你做的是对的,不杀人是对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这的?”我心痛的哽咽问道。 “我感觉你在这里,从竹山一直走过来的,不过还好,我终于找到你了,好开心。”白莲擦掉眼泪,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美艳的让我心痛。 “白莲,你,你别动。”我眼眶湿润,我从南田镇整整转到南田,再转车到青田市,再到郊区机场,岂止百里,我甚至可以想象白莲在山间无助,在繁华的大街上茫然的被人驱赶的伤景。 看着她凄美的泪眼,我捧着她伤痕累累的玉足,眼泪再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白莲,秦剑哪来的这般天赐之福,蒙你亲睐,此生若负,天必亡之!”我心痛的痉挛,长舒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深情道。 “夜叉,你别离开我好吗?离开你,我感觉这世界都没了色彩,花儿不再漂亮,鸟儿也不再清脆。”白莲看着我说。 “不离开了,这辈子都不离开了。”我轻轻的搂着她,温柔道。 “真的吗?太好了,夜叉,这可是你说的,说话不算话,佛祖会惩罚你。”她旁若无人的在我额头一吻,欣喜的抚摸着我的胸口。 “不离开了。”我认真道。 吱吱!汤圆不合时宜的吱嘎声,惊醒了一旁眼眶通红的保安。 “先生,如果你认识这位女士,还请你补票。”保安吸了口气道。 “对不起,我身上没钱了,这样吧,你把你们领导叫来,我跟他借点钱。”我想了想道,也没有别的法子。 那保安估计是被我和桃红感动了,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真找领导去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小胡子走了过来。 没等他开口,我开门见山道:“我是981的,这是我媳妇,我们要去京都,想向你借点钱买机票,成吗?” 981是国家的一个机构,一般机场的治安管理官都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因为玄门的人毕竟和普通人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都不太一样,各地机场都有特殊照顾。 我能说出981的名字,他已经很惊讶了,犹豫了一下,他问:“先生你有证明吗?” “我的证明丢了,不过我可以露一手,证明一下!”我微微一笑,青龙之力一动,生生将墙角的灭火器给吸入掌心,在场的人都看傻了。 “去,给这位女士补票。”小胡子连忙对身边的保安道。 “身份证……” “这点事情都办不了吗?”小胡子呵斥道。 不一会儿就补来了票,我和白莲带着汤圆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我问白莲,“你怎么不坐小白来呢?” 白莲摇了摇头道:“小白受伤了,再说了,她爱干净,我怕外面的浊气会影响她的灵性。” 我心中一动,愈发喜欢这个姑娘,她曾受到过“义父”的误导,造成了很多无端杀戮,然而她的本心却依然立着一尊佛,是纯白、光明的,我希望能够让她永远这样快乐下去,做个纯白的小妖。 飞机到达京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担心白莲玉足的伤势,没敢连夜上燕山。 虽然她有妖人强大的复原能力,我依然给她上了药,抱着她的双腿捂在胸口,看着她完美的鼻翼与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闪动,彻夜难眠。 我在想怎么才能掩盖住白莲的妖气,天机门的高手不少,尤其是还有一直在后山隐居的师公,他们肯定能够发现白莲的青紫妖气,妖与人不合,到时候难眠同室操戈。 想到这,我很是苦恼,若是菜花这孙子在,他的鬼点子多,肯定能想出个法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试着用五斗神术的封灵法一试,这还是随着我的修为增长,近期才能学的一个高级术法。 封灵法就是封住白莲的妖气,但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动用妖气了,一旦有敌,会很危险。 想了半天,似乎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如此一试了。 第二天清晨,待她醒来,我给她用五斗神术,封了灵,又把我黑色的披风换给了她。 “白莲,待会咱们就要到燕山了,你把这个戴上。”我把夜叉面具递给她。 “夜叉,这是你的,我拿了你就没得戴了。”白莲还给我道。 “傻丫头,你还是戴上吧,否则天机门徒会为你而疯的。”白莲有倾国倾城之貌,我怕她的美色会惹上麻烦,尤其是京城里不少花花大少,虽然不足为俱,却也是麻烦。 “那好吧,我就听你的。”白莲撇了撇嘴,温柔的戴上了面具。 “嗯,咱们走吧,去见师伯、太师公。”我欣然笑道。 燕山在京都的北面,长城以南,山势绵延、沉重记载了华夏民族浓厚的抗争史,华夏历代英雄好汉在此抛头颅、洒热血,无悔一生。 到了燕山脚下,灵气铺面而来,山势算不上陡峭,却很蜿蜒,一层层的石头阶梯蜿蜒而上,待至半山之间,有大石碑上刻:“天机重地,闲人勿入!”大字。 从上面的字迹吃力程度来看,应该是用剑划得,不过有这份玄功的人,必然是天机门的祖师爷了。 “夜叉,怎么不走了?”白莲见我迟疑,疑惑问道。 我抚摸着大石碑,看着手上的扳指,心中无限悲凉,“恩师封二自幼在此山而生,然而他老人家自从在江东因为我兄弟二人,后又为大义而死,却是再也不曾回这片熟悉的地方看上一眼,我心头难过。” 看着绵延曲折的山道,我眼前浮现出封先生自幼便在这片山道上踏过,最后一次离开这的时候,或许他也没想过,自己永远不能回来。 “你的恩师肯定是位好人!”白莲低头沉吟道。 “没错,恩师封二是这世上最正直,最好的老师。”我感慨道,转而心中黯然:“可惜,我只在他老人家临死前叫了他一声师父,他老人家一生不曾受我一个响头,实乃我毕生恨事。” 其实严格算起来,我算不得封先生的正式弟子,但他对我的感情远远在师徒之上。 想到他那两道一字浓眉,永远挺的笔直的身躯,傲然不屈的气势,我心头愈发酸楚的厉害。 第一百七十章天机内乱 夜叉,上山吧,如果你能拯救天机门,就是对封老先生最大的报答了,白莲轻声的安慰我。 嗯,上山吧!我长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情绪,现在天机门危在旦夕,不是伤感的时候。 沿着山路,我与白莲心情复杂的往上山上走去,隐约可见天机门那简朴的殿宇、厢房藏在半山云雾之中。 等等!夜叉,白莲眼神一顿,喊住了我。 怎么了白莲?我小声的问道。 “有血腥味,夜叉,这里有股浓烈的血腥味。”白莲耸了耸鼻子,再次强调道。 她是妖人,鼻子远远比我还要灵敏,我皱眉用力吸了吸鼻子,果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说天机重地怎么没人看守,原来出事了。”我暗叫不好,拉着白莲急忙往山上跑去。 “希望师伯、太师公不要有事才好。”我越想心里越慌,脚步愈快。 待再往上走上一段,石梯子上隐然可以见到清晰的血痕,山崖两边有不少弟子的死尸,还有两具尸体是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白莲,你等等。”我蹲下身,翻开那些死去弟子的领口,上面纹着八卦,与在黑潭袭击我的黑衣人纹身位置虽然相同,纹案却不同,袭击我的黑衣人胸口的纹身是一把剑。 “难道在天机门也是分派的?”我暗想,再伸手拉开那些黑袍人的面罩,“脸上乌气浓密,是邪宗的高手。” “邪宗的人怎么敢擅闯名门正派,难道真是要逆天造反了?”从尸体的分布来看,似乎邪宗的人占了上风,死伤更多的是天机门的弟子,看来这次来的高手必然不少。 我与白莲到达山巅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天机门的总部圣地,圣地位于尖尖的山顶,呈锥形,四周白雾苍茫,倍显凄凉。 一排排的青砖大瓦房呈三面排列,正对着山道是一扇排门,上面雕刻着天机门三字,从大排门可以看到一道道整齐的横梯直通更高处的殿宇,想必那就是天机门的天机堂了。 广场上满是尸体和血迹,惨不忍睹,死的大都是天机门的弟子,而且全都是胸口纹着八卦图案的弟子。 我刚要进入天机门的大排门,直奔山上而去,几个弟子跳出来拦住了我,“站住,你什么人,敢擅闯天机重地。” “青龙吸水!”我眉头微挑,不待答话,伸手发力,强大的元气将那发话弟子吸入掌心,扣住他的脖子冷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胆子较小,感受到我森寒的杀意,忙道:“我是天机门术宗的弟子。” “术宗?那外面死的人呢?”我再问道。 “他们是卦宗的弟子。”那人惶恐回答。 “哦?”我心底豁然开朗,“看来天机门内部也是有派别的,怪不得望天涯曾经说天机门内斗的厉害,看来是真的,术宗和卦宗,从名字上来看,应该不难分辨。” “那封二先生是哪一派的?”白莲问道。“封师叔与掌门师伯是卦宗的,刘丹杰与莫三笑是术宗的,我,我们都是莫三笑的弟子,好汉饶命。” “刘丹杰?应该是刘师公吧,他是封二先生的师弟,我说刘师公怎么对封先生毫不留情,原来根本是同门不同宗。”我暗道。 “是谁陷害掌门师伯的?”我揪着那人的衣领冷喝道。 “我,我不知道……”那人话音未落,身后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胸口,另一个术宗的弟子冷喝,“你去死吧,弟兄们宰了他。” “自作孽不可活,真是一群人渣,自己人都杀,受死!”我挡在白莲身前,双手青龙之力急运,“青龙出渊!”因为愤怒,我毫无留手,两条青龙气旋将那两可怜的家伙手中的长剑绞成了废铁,我踏步向前,一手捏着一个,手上微微一使劲,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夜叉,别……”白莲在身后想要劝阻我,不过晚了。 剩下的一个想往天机殿跑预警,我一脚点起地上的长剑,踢了过去,那人刚跑出几步,就被长剑穿心而亡。 “你,你不是说不能杀人吗?”白莲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我。 “好人不杀,坏人要杀,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咱,杀更多的人。”我四下看了一眼,把三具尸体拖到了一边。 “那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白莲边走边问,她就像是个萌智初开的孩童,以前被他义父恶意熏陶,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又被我扭转思想,一时间纯白的心理有些反应不过来。 “姑奶奶,现在不是跟你解释这个的时候,你只要记住我和你是好人,谁想杀咱们就是坏人,OK?”我有些无奈的比了个手势,示意她闭嘴。 她眨了眨眼,想了片刻道:“哦,我明白了。” 咚咚,咚咚! 山上的大殿响起了沉重的钟声,我刚要上山,想了想又绝不妙,现在邪宗的人与天机门术宗的人肯定是狼狈为奸了,这么光明正大的上山怕是连师伯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拦下, 我虽然神功大增,也不是万人敌啊,想了想,我脱下那弟子身上的天机服,快速的把衣服给换了,再戴上他们的巾帽,嗨还真变了个样。 白莲,你也换上,我道。 我不,上面有血迹,脏,白莲摇头道。 姑奶奶,只是穿在外面而已,求你了,没时间啦,我有些苦笑不得道。 她见我有些生气,瞪了我一眼,只能无奈的在外套上那弟子的衣服,“把面具也摘了,否则会引人注目。”我道。 说着,我摘下她的面罩,顺便用手在地上抹了两把,涂了点土灰在她脸上,原本晶莹白嫩的小脸顿时成了小花猫。 “你干嘛,脏死了,脏死了。”白莲有些生气了,她素来最爱干净,是以很难接受。 “术宗哪有你这么俊俏白嫩的脸蛋,不脏,走吧。”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示意她跟上我。 咚咚! 又是几声钟响,我加快脚步往山上的天机堂跑去。 到了天机堂,门外站着数十个穿着黑袍的邪宗弟子,手上拿着环形铁链回旋刀,上面还滴着卦宗弟子的鲜血。 但见这些邪宗弟子森然而立,散发着浓烈的乌气,想必是修为不低,看来邪宗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别看他们。”我暗自叮嘱白莲一句,当先昂然往天机堂走去。 那些邪宗弟子一见我俩的装扮,以为是术宗的弟子,也没多问,我和白莲进入了天机堂。 天机堂内,气氛紧张,正中央的八卦椅上端坐着一位面色苍白,穿着青色八卦道袍的清瘦老者,老人须发尽白,白眉浓烈成一线,眼神凛然清透,虽无封先生那般傲气,却多了几分睿智、沉稳。。 从他的气场来看,五行之色完全混乱,心田黑气弥漫,显然是受了重伤或者被人下了阴毒,全靠自身的元气在支撑着,饶是如此,他依然面色沉稳,端坐于上,让人心生敬意,不敢小觑。 “封先……”看到他的时候,我差点失声喊出了封先生的名字。 太像了,太像了,我心中无比激动,第一次见到掌门师伯,从他们的相貌来看,年轻时候必然是极其相像的。 在大厅左右两侧,各有几把交椅,左边坐着身穿黑色道袍,道袍上绣着一把剑的黒髯老者,老者面相肃杀,不苟言笑,看来他应该就是术宗的莫三笑,从他身后站着数十个术宗的弟子来看,大有逼宫之势。 右边坐着的都是邪宗的人,坐在最上首椅上的豁然是我的老熟人邪宗的护法孙五阳,剩下几把椅子上坐着的都是都是些奇装异服的怪人,其中一个满脸鸡皮疙瘩的老太婆,手中拿着黑色的龙头铁拐,面带冷笑,让我想起了穆姥姥。 “咳咳!莫师弟与邪宗的列为朋友,今日不知有何要事?”掌教师伯刘丹风轻轻咳了咳,抬手问道。 莫三笑不发一言,倒是孙五阳长身而起,先是三声狂笑,来了个下马威,震得殿内众人耳膜发疼。 “一些时日不见,这老杂毛的邪功增长不少啊。”我暗道。 “今日上山只为两件事,刘掌门,百年前,令师杨烈率玄门万众追杀我邪宗,导致我邪宗元气大伤,邪王隐退,阴后不知所踪。本座有幸,蒙杨烈亲赐三掌,痛不欲生,险些丧命,百年来无不日夜思痛,期待与令师再战一场,讨回公道,此为第一桩。”孙五阳嘿嘿冷笑道。 “第二桩为何事,孙长老不若直接道来。”刘丹风浓眉一扬,淡然问道。 “这第二桩,就是你们卦宗欺人太甚,三笑贤弟统领术宗有方,手下人才倍出,实力已经远远大于你卦宗,卦宗统领981不说,还掌控天机门未免太不公平了吧,我邪宗历来替天行道,但见不公之事,却是要过问一二的。”孙五阳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火烈蛊 刘丹风微微一笑,“孙长老谬言,所谓正邪不两立,你技不如人为我恩师所败,原在情理之中,至于术宗与卦宗的恩怨,乃是我天机门内部事务,与孙长老怕是无关吧。” “师兄,天机门乃玄门正宗,掌教一事事关玄门安危,也可私,也可公。”一直不吭声的莫三笑突然发声道。 刘丹风淡然道:“师弟看来今日铁了心要争取这个掌教之位了,掌教一职须师父定夺,丹杰、丹青两位师弟还远在江东,待他们回来再议也不迟。” 莫三笑嘿嘿冷笑道:“师兄怕是等不到他们了,丹杰师弟早已命丧江东,而你最依仗的封二师弟怕也是回不来了,我听说他在江东被张献忠斩杀,至于师父他老人家几十年闭关不出,是死是活尚不知,今日就你我师兄弟二人论事,请师兄不要回避这个话题。” 刘丹风面色微沉,尤其是听到师弟封二被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转而冷然道:“师弟想要怎么个了断法。” “当然是老办法,你们师兄弟一战,谁有本事谁坐这掌教之位。”莫三笑嘿嘿冷笑道,“不过,师兄,你现在已经身中剧毒,我劝你还是不动手的好。” 若不是给刘丹风下了蛊毒,他也不敢跟刘丹风叫板,不过现在吗?刘丹风能压制蛊毒就不错了,更别提与他一搏了。 “你师伯中了五毒教的火烈蛊,只要一动用元气,蛊毒就会烧心,此蛊霸烈无比,若不是他元气深厚,內腑早被蛊火焚烧。”白莲凑在我耳边轻轻道。 “莫三笑,你这个人渣!”我心中暗骂,双眼冷冷的盯着莫三笑,恨不得将这个人渣碎尸万段,但是现在还不是献身的时候。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孙五阳,莫三笑实力应该与封先生、望天涯差不多,不过是使毒的小人罢了不足为俱。 但是孙五阳的邪功却是深厚无比,这人若不能一击必杀,今日天机门必然血流成河。 刘丹风抚须一笑,凛然道:“区区蛊毒怎可伤的了我,师弟多虑了,如若有比试,那就来吧。” 莫三笑面色一变,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的,他们师兄弟四人,就数他资质最差,心性不稳,为杨烈所不喜,而刘丹风自幼天资聪颖,年龄也最长,始终侍奉在杨烈身边,尽得真传,玄功远远在其他师兄弟三人之上。 莫三笑正是因为忌讳,所以这才找来五毒教的高手给刘丹风下了蛊毒,只是如此仍不放心,又勾结邪宗前来助阵,誓必夺取掌教之位。 “师兄既然不听劝,就怪不得我了。”莫三笑冷笑之余,手指在剑鞘一弹,铿锵,森寒的长剑出鞘,人如闪电射向八卦宝座上的刘丹风。 刘丹风轻咳之余,道袍一拂,陡然枯瘦的双手从袖中伸出,屈指在剑尖连弹两下。 叮咚!莫三笑凌空而退,落在地上连退了四五步才立住脚跟,虎口已然流血,急喘不已。 “师兄中了火烈蛊,还是这般厉害,如何是好?”莫三笑低头,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寒芒,再战怕是师兄要下杀手,不战又挂不住脸,当真是进退两难。 一旁的孙五阳乃是玄门老狐狸了,一看莫三笑虎口流血,知道这无能的家伙难成大器。 “莫贤弟,掌教之争,暂且放在一边,待我和刘掌教算了老账再说也不迟嘛!”孙五阳抢出身,森然冷笑道。 “如此也罢,师兄,我待会再领教。”莫三笑无耻的拱手,佯作大度回到座椅上,双手拢在道袍内,颤抖不已。 “咳咳,孙长老想怎么个算法。”刘丹风咳问道,苍白的脸上渐渐起了一层红云,表情却依然镇定自若。 “不好,刘掌教因为动了元气,火烈蛊有些压制不住了!”白莲皱眉低声道。 我四下打量了两眼,殿中出了邪宗与术宗的弟子,卦宗的弟子少的可怜,仅仅只是刘丹风的几个贴身弟子而已。 “其他卦宗弟子肯定是被关闭了,邪宗总不至于把人杀干净了。”我暗想道。 “白莲,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打探下卦宗的弟子被关在哪,如果有机会把他们救出来,一定要小心。”我转身对白莲道。 白莲点了点头,摸了摸怀中的汤圆说:“夜叉,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人的。” “该杀就得杀,实在不行就把身上的封灵符印给抹了,安全第一,明白吗?”我想了想道。 白莲眨了眨眼,转身悄悄的走出了殿外,汤圆极通灵性,在大殿之上始终未曾叫过一声,这点倒是让我省心不小。 我现在压根儿抽不开身,孙五阳太厉害了,刘丹风师伯若是没中蛊毒,或许能与之一战,但现在怕是难有胜算。 “刘掌教,很简单,令师打了本座三掌,本座自然要还你三掌,若你能接得住我三掌,本座立马带人下山。”孙五阳无比自信的狂笑道。 刘丹风长身一笑,“孙长老的要求不算过分,我就接你三掌。” 我正要挺身而出。 “师父,跟邪宗的人这么客气干嘛,我来会会他。”刘丹风身边的一名魁梧弟子走到殿中,冷然道。 “牛力,你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刘丹风咳嗽道,这一动气,胸口更是被蛊火烧的痛不可当,忙运元气压制。 “孙老邪!看招!”牛力猛然爆喝一声,双拳袭向孙五阳,拳尖八卦气旋透亮,俨然是不错的高手。 “天罡八极拳练的有点力道了,不过跟老夫过招还不够资格。”孙五阳怡然冷笑,漫不经心的张开五爪,捏住了牛力的拳头。 “怎么会这样?”牛力只觉得自己这一拳如同泥沉大海,想要抽拳已经是来不及了,孙五阳元气一吐,咔嚓一声,牛力的整条胳膊筋脉尽断,重重砸在大殿中的柱子上,吐血晕死。 “牛师兄!”卦宗的其他弟子齐声痛喝。 “刘掌教,听说你天赋过人,不过这徒弟嘛,确实是草包一群,你不会是藏私了吧。”孙五阳嘿嘿冷笑道。 “老贼,我来会会你。”又一个跳了出来,刘丹风沉声喝道:“退下!” 说着,手在八卦扶椅上一拍,凌空出掌击向孙五阳。 “来的好,第一掌!”孙五阳狂笑,双掌一翻,与刘丹风对了一掌,刘丹风一个倒悬落回八卦椅上,孙五阳抢过来又是一掌,刘丹风此时体内蛊火大作,痛不欲生,哪里还能接的了。 眼看师伯就要丧命孙五阳之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流星般的穿出众人,照着孙五阳的背心就是一掌:“龙战寰宇!” 孙五阳只听到耳际龙吟大啸,罡风劲烈,哪敢大意,忙转身回掌,与我对了一掌。 “砰!”我只觉这一掌如同打在铁板之上,手心隐隐作痛,孙五阳也是连退了几步,才立住身子。 “师伯,你没事吧。”我忙护在刘丹风身前,单膝跪地拱手拜道。 “青龙诀,你,你是……”刘丹风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青龙诀乃是天机门最杰出掌教之一刘伯温的绝世玄功,早就失传与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出现。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我手指上的扳指时,已然明白一切,哀叹道:“丹青师弟他果真……” 我咬牙点了点头,“师父他老人家走了!” 说到这,我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孙五阳,“师伯,我与这老贼有帐要算,这三掌就由我来接吧。” “这人是谁啊?好狂妄的口气。” “是啊,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刚刚那一掌确实是威力惊人。” ……大厅内议论纷纷,尤其是莫三笑,更是面色铁青,眼看刘丹风就要命丧孙五阳之手,自己稳坐掌教之位,哪曾想突然杀出这么个臭小子。 “小子,你是何人,敢在此撒野?”莫三笑冷喝道。 “夜叉,师从封二先生,今日特来护卫宗门,替恩师清理门户。”我冷笑道,说到这,我从怀中摸出夜叉面具,带在了脸上。 “夜叉,莫不是杀献忠、诛天仇,戮望天涯,最近玄门风头最劲的青年俊杰,原来他是封师伯的徒弟。” “是啊,卦宗看来是留了一手的。” 术宗的弟子纷纷议论了起来。 “肃静!”莫三笑怒喝一声,惊的那些七嘴八舌的术宗弟子全都噤声,不敢再说话。 “原来是你这个废材纯阳子,上次让你逃了一条狗命,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孙五阳认出了我,讥讽的同时,心下也是为我的精进惊诧不已。 在场的人能看出我的青龙之力与掌法,除了精通天机门历代秘史的刘丹风,没人能看出我的路数。 “没错,是我,孙五阳,你不是要打我,我来陪你玩。”我抚摸着夜叉面具,封先生与八十二阴倌的壮烈而死的景象如同号角一般,不断的催动着我的斗志,一往无前,绝不畏惧。 “看来你小子又走了狗屎运,精进不少,成,那我就再赐你一死。”孙五阳哈哈大笑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一招克敌 “孙老贼,对付你,只需一招,一招我必败你,若不能败,我如此剑。”我冷然道,说完掌心劲力一吐,吸来一个术宗弟子的剑,手指一弹,剑断两截。 “好狂妄的口气,一招击败孙五阳,这小子疯了吧。”众人尽皆哗然。 “臭小子,一招就想击败本座,你是痴心妄想吧。”孙五阳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在场的人唯有刘丹风面色不变,因为他知道我肯定是得到了刘伯温的绝学,若能全力发挥未必没有可能,而且从我的身上,他看到了令师杨烈的影子。 昔日杨烈就是以勇、烈、爆称霸玄门,遇强则强,往往置死地而后生,在胆气、精神上打垮对手。 其实我也是出于无奈,卦宗已经完全落了下风,若是孙五阳与莫三笑要强行杀人夺掌教之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不敢这么做,是想让刘丹风名声扫地,自认为图个“光明正大”罢了。 若是我能一掌击毙孙五阳,必然是可以打垮他们的心里防线,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至于白莲能否救出被关押的卦宗弟子,我是完全不抱希望,唯有拼死一战。 “孙老贼,你怕了?”从孙五阳闪烁的眼神,我明显感觉到他被我的气势给感染了,内心已经流露出恐惧。 刚刚那一掌让他尝到了苦头,我在他面前现在就是深不可测,无法捉摸,最可怕的是,他完全看不出我的玄功,是以心生疑惑。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趁其心虚不备,正好取其小命。 孙五阳眯着眼与我对视着,我始终微笑傲然而对,青龙之力与无上纯阳脉,让我有着坚不可摧的凛然气势。 当他发现用邪气无法压倒我的气场的时候,再也憋不住抢先出手了。 “无法无天!”孙五阳两掌乌气弥漫,双掌合集于一发,凝成巨大的乌色手掌印,向我笼罩而来。 “龙飞九天!”我腾空而起,借着俯冲之力,右手青龙之力凝出雄猛青龙气劲猛的轰向他。 孙五阳“无法无天”上举,力拼了这一记!“轰!”青龙之力与邪气相抗,大殿的地砖也给震飞了起来,顿时一些玄功不纯的弟子被震伤。 “噗!”强大的邪气震得我五脏六腑翻腾,狂喷鲜血,孙五阳也不好受,面色发青,虽然未吐血,却也被青龙之力震伤。 从这一点来看,即使我获得了刘伯温的传承,元气还是略逊这老家伙一筹。 “臭小子,我看你如何一招毙了我。”孙五阳狰狞的大笑起来,猛然吸气,邪气急催,将我顶在半空,想靠纯邪气拼死我。 我当然知道老贼的想法,硬拼元气!谁先顶不住,谁就受死。 “是吗,别忘了我还有只手没出,哈哈!”我狂笑一声,左手的纯阳之气这时候已经酝酿到了巅峰,照着孙五阳的双掌轰去。 “砰!”的一声,大殿内一切戛然而止,我翻身落地,退了两步,踉跄而立。 孙五阳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依然举着双手。 “什么情况,这是?” “到底谁赢了?” “就是啊,到底谁赢了……” “咔嚓!”孙五阳脚下的地板陡然开裂,他的身子晃了晃,全身关节噼里啪啦的如同爆黄豆子一般,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好,好……”孙五阳连说了两个好字,却依然是屹立不倒。 “孙长老!”一旁的老太婆与其他两人忙抢了过来,扶住孙五阳。 最惊骇的莫过于莫三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堂堂邪宗长老竟然为我所败,眼看孙五阳败退,众人骇然,气势衰退。 莫三笑狗急跳墙了,拔出长剑大喝道:“诛杀刘丹风,随我血洗卦宗,夺取掌门之位。” “保护掌门人,诛杀逆贼!”后殿陡然呼声震天,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卦宗的弟子从后殿两侧鱼贯而入,围在殿前,与术宗相抗。 我往人群中看去,只见白莲在冲我眨眼微笑,汤圆的手中还拿着一串钥匙,耀武扬威的吱吱冲我扮鬼脸。 “好你个小妖精!”我微微一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莫三笑四下看了一眼,还是己方人数占优势,冲那老太婆使了个眼神。 老太婆龙头拐杖一柱:“邪宗弟子听令,血洗天机门。” “是!”外面的邪宗弟子全都奔了进来,手中的回旋刀紧握只待攻杀。 “杀!” 随着莫三笑与老太婆的一声怒吼,殿内顿时交战在一起。 “带汤圆走!”我冲白莲喊了一嗓子,长吸一口气压制体内的伤势,挡在刘丹风身前,拦住莫三笑与老太婆。 “双龙出渊!”我左右手同时开弓,一手一条青龙,直冲二人。 “哼!看你能撑多久!”莫三笑陡然摸出一张黄符与掌心一握,剑尖顿时雷光闪烁,夹杂着风雷之势袭来,右边老太婆的龙头拐杖,更是势大力沉,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我苦不堪言。 兹兹!一不小心莫三笑的剑刺在我手掌心,抵住青龙之力,强烈的雷电符震得我手臂发麻。 “嘿嘿,吃老身一棒!”老太婆的拐杖照着我额头劈天盖地的砸了下来,我无奈运足元气左手硬接了一掌。 咔嚓,身边的石板尽碎,狂猛的邪气与雷气,压得我喘不过气。 “夜叉!”白莲见我危险,有些急了,伸手抹掉手腕我用纯阳血画的封灵符,娇叱一声,周身的血衣爆碎,头巾散落,露出白色羽衣包裹的曼妙身姿,青丝飞舞,腾到半空中,结了佛印,口中疾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两个散发青光的万字符文飞向老太婆与莫三笑。 “万字真言咒!”莫三笑与老太婆都是玄门中的老鸟,知道佛咒的厉害,忙放开我飞身一闪,轰!万字真言砸在地上爆碎,两人狼狈不堪的滚到了一边。 “青紫之色,这女人是妖精!结阵!”老太婆怪叫一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往半空中的白莲忘了过去。 羽衣猎猎,青丝飞舞,曼妙的身姿美的让人心动,除了妖,谁还能有如此绝色。 真糟糕!我暗叫一声不好,所有的火力都被白莲吸了过去。 “是!”邪宗的弟子,疾念邪咒,手中的回旋刀邪气闪烁,回旋刀夹杂着旋转的呼声,往白莲飞了过去。 白莲没有袈裟的佛祖金身加持,本体的佛咒之力有限,根本无法使出大日如来神咒,万字真言咒,只能强催妖气,以万字真言咒抵挡。 她本身是妖,无佛灵气,以往有袈裟,自然是所想披靡,如今妖气驱使佛咒,却是效果不佳。 万字真言咒的万字符在邪气冲天的回旋刀阵冲击下,威力愈发的微弱。 不过,这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腾出空驱使乾坤神剑诀。 唪!整个大殿金光弥漫,七七四十九把金剑盘旋而应,我盘腿而坐,两手各掐剑指,“疾!” 金剑在上空盘旋了一阵,在无上纯阳气的驱使下,呼啸迎往那些回旋刀,区区回旋刀怎么能跟钟天师的绝世神法相比,在一阵金铁交鸣声中,尽数被金剑戳飞,成为了一堆废铁。 “御剑术,还他们七七四十九把,怎么可能……”莫三笑有种要疯了的感觉,抓着头发,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御剑术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就连天机门的掌教刘丹风也未曾修习此等高深术法,没想到这臭小子居然能祭出如此多的神剑。 “放下剑,跪地而降者不杀,否则,全都得死!”我爆喝一声。 邪宗的人见大势已去,老太婆与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口袋里摸出几颗黑球,猛的砸在地上,大喝道:“走!” 大殿内立时起了一阵腥臭的浓烟,迷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待回过神来之际,孙五阳等人与莫三笑已经消失不见。 “妈的,让他们给跑了。”我暗骂了一句。 “咳咳!”刘丹风咳嗽起来。“师伯,你没事吧。”我看他青衣上血迹斑斓,脸色红的愈发厉害了,显然是伤势发作,有些支撑不住了。 “把术宗的弟子都带下去吧。”刘丹风无力摆了摆手。 “是,掌教!”一旁的弟子呵斥着将术宗的弟子带了下去。 “白莲!”我招了招手,白莲应声缓缓走了过来,“咱们扶师伯下去休息。”我道。 白莲有些胆怯的,“别怕!”我安慰她一句,与她左右扶着刘丹风往后殿走去。 到了后堂休息之处,刘丹风躺在床上已经是咳血不止。 “你,你就是夜叉?”刘丹风问。 “师伯,我是,是封二先生的弟子。”我恭敬道。 “很好,很好!” “丹青他,他一生奔劳,未曾在宗门授一徒,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弟子传承衣钵,就,就是死也瞑目了。”刘丹风说到这,嘴里又开始咳血。 “师伯,你别说话,我,我去追莫三笑给你找解药。”我有些急了,拔足就要出门。 “别,没用了,火烈蛊乃是五毒教三大恶蛊之一,中者必死,无药可救。” 第一百七十三章遇袭 “师伯!”看着那刘丹风那跟封先生几乎同出一辄的脸,我心痛莫名,又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即将在我面前逝去。 “不用悲伤,夜叉,你这次来的及时,保住了我天机门声誉,这个你拿着。”刘长风颤抖着的从袖筒中拿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放在我掌心道:“夜叉,天机门到了我封字辈已经大不如从前,自从阎君失踪后,就一直是我天机门号令玄门,但,但……到了我手里,天机门的号令已经无人再服,各大派都……都是口服心不服,你,你一定要,要重振天机门声誉。” “掌教师伯,天机门师兄弟众多,夜叉断不敢承此大任。”我知道这块令牌的重要性,一旦我接下来,天机门,甚至整个玄门就都背在了肩上。 “你这些师兄弟们,没有一个成器的,压不住阵脚,这个,这个任务非交给你不可。”刘丹风眼神殷切,断断续续说。 “夜叉师弟,你就接下来吧。”刘丹风的几个贴身弟子,全都单膝跪地,流泪哀求道。 “接,接下……”刘丹风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抓着我的手用力的紧握。 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我知道火蛊很快就会燃烧他的五脏六腑,终结这位玄门掌教的性命。 “谨遵师伯法旨!”我咬牙痛喝,恭敬的举起天机令。 “参加新掌门!”众弟子齐声拜道,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了希望,或许他们也在等待一位有作为的年青领袖给他们带来崭新的未来,破除天机门一蹶不振的困境。 “夜叉,你需要记住了,九……月九,一定要稳住大局,不能让邪门歪道阴谋得逞,未来要成为一位伟,伟大的阎君……” “师伯,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眼眶通红,握着刘丹风的手,悲痛道。 “哈哈,如此,天机门华夏无忧,玄门无忧,吾死而无憾……”刘丹风嘴角含笑,大笑三声而去。 “师伯!” “掌门!” 众人拜地恸哭! 在天机堂的一战,一招挫败邪宗长老孙五阳,让我声名大振,我接了刘丹风的衣钵,天机门上下无人不服。 火烈蛊霸道异常,为了不免刘丹风的魂体继续受此恶蛊的残害,刘丹风在死前已经把自己的魂体与火烈蛊都封死了。 接下来几天,我主持了掌教的葬礼,玄门各派掌教因为准备九月九的百宗大会,纷纷只派了门下弟子吊丧,是以葬礼虽然看起来热闹,实则彰显了天机门在玄门地位下降。 若是杨烈在世的时候,无论天机门大小事情,各派掌教是一定会亲自前来应和。 葬了刘丹风,两天天机门就为我举行了掌教大礼,大礼当天各门派更是连使者都未曾来一人,谁都知道刘丹风死了,新掌教不过是毛头小子罢了。 玄门首先讲究的是实力,其次就是辈分,我是有些名头,不过在那些老家伙眼里小打小闹而已,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天机门也因为这次内斗,一派冷清。 “牛力,黄当,从今天起,我升你们为天机门护法,协助本掌教统管天机门内一切大小事宜。”待阴平下去,我说。 “谢掌教!”两人忙跪地拜谢。 “等等,从明天起,废除跪拜之礼,你们叫我夜叉就好了,现在是21世纪,很多规矩得改改了,省的别人当咱们是老古董。”我道。 “啊!”两人惊讶出声。 天机门经历这么多风雨,如同一台快要腐朽的机器,缺乏活力,死气沉沉,我想要彻底的改变这种死气的格调,激发他们骨子里的傲气、血气,只有这样才能上下一心,才能拧成一股绳,注入新的活力。 “掌……夜叉,981的人来了。”一个弟兄快步走进来道。 “啊,这些人都什么来头?”我陡然想起981可是国家机构,来头应该不小。 “他们按级别算都得算副部级,或者大校军衔,不过他们都是你的部下,981直接听令于封师叔,封师叔直接听命华夏最高领袖总政大人,你可是封先生的传人,严格算起来是正部级,中将军衔。”黄当悄然解释道。 “天机门由掌教负责,981由掌教指派人负责,但现在你既是掌教,又得到了扳指,所以都应由你统管。” 正说着,一群穿着黑色特质军装的人挺着笔直的身躯整齐的走进了大厅,“981龙组特勤上校刘成,见过新任教官,敬礼!” 唰!所有人都整齐一致的敬礼,手指贴在裤缝,不差分毫。 我站起身,按照军礼,回敬了一下,凛然笑道:“龙组,很好!”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些家伙,人人干练肃杀,天庭饱满,元气充沛,想必都是好手,最重要的是他们有铁一般的纪律,有很强的团队性,这样的组织甚至比一些门派的向心力还要强的多。 “气宇轩昂,个个英杰,不愧为华夏龙魂!”我看着他们壁上的龙魂徽章,满意的点头道。 “谢教官夸奖!”刘成刷的又是一个军礼。 我道:“别太拘束,叫我夜叉就好。” 龙组是981的精英部队,刘成自然知道我一掌击退孙五阳的事情,又见我年纪相仿,亲和随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夜叉,孙先生本来想亲自前来庆贺,奈何抽不开身,他让我给你带句话。”刘成恭敬道。 “你说。”我低头点了根香烟,淡然问。 “981和孙先生永远都是天机门最强大的后盾,孙先生让你放手去干,天大的事情他会替你顶着。”刘成欣然道。 我点了点头,巍然道:“谢谢孙先生,你回去转告孙先生,只要天机门一日不亡,华夏必然无忧。” 刘成恭敬道:“夜叉放心,我一定转达。”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闹声,“牛力,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妈拉个巴子的,不会是莫三笑这孙子又杀回来了吧。”我暗想道。 片刻,牛力走进天机殿,眼眶乌青,忿然道:“夜掌教,外面有两个厉害的胖子,嚷着要见你!” 我看牛力似乎还挨了一拳,心底就有些怒火了,转念一想,又问:“胖子,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他们不肯说,只是嚷着要见你。”牛力道。 “难道是包子兄弟?” “快,快带他们进来。” 不到片刻,两个胖子身后跟着天机门一群弟子,快步走了进来,可不正是我的包子兄弟。 “包子、饺子,你们怎么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事。” 包子兄弟衣衫褴褛,身上尽是血迹,颓废、疲惫不堪,很明显是经过一场恶战。 “秦哥,总算见到你了,呜呜!”饺子哇的一声,熊抱住我,哇哇大哭了起来,包子也是眼眶通红,欲哭无泪。 “饺子,别急,你慢慢说,告诉我怎么了,菜花呢?”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以菜花的性格,我登了掌教之位,哪怕是万里之外,也会赶来相庆,而现在来的是浑身是伤的饺子兄弟,这让我不得不担心。 “菜花兄弟,他被,被……”连日来的伤势与疲惫让激动的饺子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在我怀里。 包子一看饺子晕倒,勉力支撑的身躯也到了强弩之末,晕倒在大厅。 “饺子……还愣着干嘛啊……”我激动的怒吼道。 东厢内。 “赛华佗,咋样了,我的这两位弟兄。”我快步走进东厢,神色紧张的向正在收拾医药箱的赛华佗问道。 赛华佗是刘师公的弟子,刘师公虽然因为修炼畜道被赶出了师门,但是术宗也不尽全是王志那种邪恶之徒。 杨烈师公的四大封字辈徒弟,刘丹风尽得真传,封二精通卦术,刘师公精通阵术、医术、杂咒,莫三笑一无所长。 赛华佗正是刘师公早些年的医术传人,也是天机门最好的郎中术士。 “掌教,请放心,他们的性命无忧,身上多是皮外伤,没有致命之伤,只是这些外伤有溃烂,流血不止,这才陷入昏迷。”赛华佗抚须道。 “怎么会这样?”我皱眉暗道,要知道包子兄弟,强体术厉害无比,身硬如铁,即便是我以青龙之力,想要破了他们的强体术,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能看出来是哪一派的手法?”我问。 赛华佗指着饺子身上的伤痕,沉声道:“夜叉你看,这些伤口杂乱,皮肉外翻,应该不像是刀伤,而是厉害的爪子,撕裂性的伤害。” “我已经用医咒和符水替他们清洗了伤口,掌教请放心,已无大碍,如没有什么吩咐,我先退下了。”赛华佗拱手道。 “辛苦了!”我微微一笑,挥手说。 “咳咳,秦哥!”我在东厢坐了片刻,包子兄弟醒了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别动!”我走到床边忙说。 秦哥,你穿这身天机袍还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包子挤出一丝微笑道。 你们就别打趣我,菜花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给他俩点了根烟,焦急问。 第一百七十四章东阴族妖人 饺子眼眶一红,张了好几次嘴,没说出来。 秦哥,还是我来说吧,包子吐出个眼圈,叹然说。 那日,我和菜花兄弟与你分别,刚出青龙山,就遭到了一群神秘人的围攻,这伙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菜花兄弟为了掩护我兄弟二人,被妖人生生擒获了,包子低头黯然说。 你的意思偷袭你和菜花的是妖人?我惊讶的问道。 没错,这群妖人狠辣无比,你还记得咱们进山的时候,鬼市妖人神秘被杀吗?包子问。 我想起来了,进入青龙山那夜在岗哨的凶杀案,妖人杀掉守卫后,被神秘人反杀,死前还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妈的,狗日的妖人把这笔烂帐算到了咱们哥几个的头上,更可笑的,他们让菜花兄弟交出丧魂锥与潜龙尺,真是无耻至极,饺子平息了心情,插了一句。 妖人记仇,咱们在菜市场与他们大闹一场,这笔烂帐算在咱们头上倒也不奇怪,潜龙尺陈友谅带走了,只是丧魂锥乃是阴司的神器,怎么会在菜花兄弟手上呢?包子有些不可理喻说。 丧魂锥是神器?我瞪大眼惊讶道。 当然,诸葛卧龙与秦广王联手封印魏王后,怕魏王逃脱,传下七大神器为后人所用,阴司存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丧魂锥,只是丧魂锥早就不知所踪,我曾听太爷说过,百多年前,凡间爆发了惨烈的太平天国起义,十万英烈被清军绞杀在南京,壮烈而死,冤魂不灭。当时整个玄门与地府的高手全都在紫金山为阎君护法掠阵,封印万鬼。 阴司防卫疏松,丧魂锥也在这次动荡中被人盗走,从此消失,至此再无消息,百年来不知所踪。 包子解释道。 潜龙尺为刘基所得,现被陈友谅带走,丧魂为菜花所得,杜公临死前告诉过宝藏存有一件,至于其余四件是啥却不得而知了。 哥,走了个陈友谅已经是大难临头,如果丧魂锥丢失是真的,那就麻烦了,饺子皱眉道。 是啊,七大神器威力无边,原本是广王与卧龙维护苍天正道而传,这一现世,必然又会引起一场玄门的浩劫动荡,包子道。 我看恐怕事情未必这么简单,就怕有人故意预谋夺取神器,放出邪将,祸乱天下,一切不过刚刚开始罢了,我皱眉深思道。 丧魂锥的事情,我还不想跟包子兄弟讲明,我无法理解丧魂锥怎么会出现在望天涯的手中,当初潜入阴司偷走丧魂锥的到底是谁,这人既然能顺利潜入阴司得手,必然是绝世高手,只是不知他与望天涯是什么关系,这中间的谜团太多了,我总觉得有双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但却无法掌控到丝毫线索。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神秘的上君吗,不过很快又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上君既然想在阴司密谋造反,最怕神器失踪,魏王复出,要知道一旦魏王封印被破,曹操与邪将全都复出,以曹操的性格,绝对会反扑阴司,报仇雪恨。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从妖人手中救出菜花。”我揉了揉额头,不愿意再多想,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包子道:“秦哥,我知道菜花兄弟被妖人关在哪。” “我哥俩逃出来以后,沿着痕迹一路追踪,发现这些妖人藏身在一个海边的小渔村内,那里是他们的老巢,菜花兄弟必然会关在那。”饺子说。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发吧,你们俩还能行动不?”我担心以菜花的虐脾气,惹毛了凶残的妖人,招来杀身之祸。 “秦哥,你尽管放心,就这点小伤,死不了人。”饺子拍了拍胸口说。 “夜叉,我也要跟你去救菜花。”白莲抱着汤圆,走进来拉着我的袖子,娇嗔道。 “白莲,这次太危险了,你留在燕山。”我认真的看着她,板着脸道。 白莲眼眶一红,撇嘴黯然道:“你说过的,去哪都带着我!” 看着她眼眶打转晶莹的泪花,我有些于心不忍,这丫头现在是赖上我了,对于世故又完全不通,单独留她在山上,怕她到时候又偷偷跟着我去,那就麻烦了。 “秦哥,嫂子精通佛咒,厉害无比,就让她去吧,咱们也多个帮手。”饺子冲白莲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 “夜叉,你忘了我也是妖人,你们对妖人一无所知,我或许还能帮上你们。”白莲咬了咬嘴唇,可怜兮兮的哀求我。 “成,但是说好了,你得乖乖跟着我,千万不要给我惹事。”我无可奈何的揽着她柔软的小蛮腰,看着她雨露般的眸子认真道。 “遵命,掌教大人。”她欣然一笑,在我额头轻吻。 对于这个小妖精,我是彻底没辙了,估计这辈子怕是都得黏在一起了。 走到大厅,我在八卦椅上坐下来,对黄当与牛力嘱咐了一番,莫三笑与邪宗这伙反贼随时都有可能反扑,天机门务必随时警惕,加强防卫。 “刘成,燕山的防务,若有必要,你随时支援。” “夜叉,你放心吧,我会调集龙组的精英布防,保证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燕山。”刘成拍了拍胸口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起身道。 “夜叉,直升机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待命出发。”一个龙组的士兵走进来,恭敬道。 “出发!”我牵着白莲,与包子兄弟往殿外走去。 “夜叉,再过几天就是百宗大会了……”黄当在我身后喊了一声。 “妈的,差点忘了这茬了。”我转过身,沉声说:“这样吧,三天后,你们就出发,在龙虎山等我,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会和。” 上了直升机,往浙东行省飞去,浙东靠海,妖人久居海内孤岛,精通水性,是以多藏身在临海附近的小渔村里,一旦有警,方便逃逸。 飞机在在海上掠了一圈,包子兄弟指着底下破旧、偏僻的小渔村道:“秦哥,看到没,他们就是藏在那。” 我顺着包子的手指看过去,几个渔民全身包裹在土黄色渔服,在海边悠闲的撒网捕鱼,古朴的渔村一派宁静,与普通的渔村并无二致,直升机从他们头顶掠过,妖人头都没抬,习以为常的认为是军区例行检查。 “看来这伙妖人在此呆的时间很长了!”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道。 “是啊,若是刚到浙东,遇到军区检查,怎么着也会留个心眼,你看他们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包子用望远镜边观察边说。 “金刚,两里外丛林着陆!”我吩咐驾驶员道。 金刚把直升机停在了远离渔村的丛林之上,放了绳梯,包子兄弟抢先下了直升机。 “教官,要给你留点硬家伙不?”金刚拔出手枪,问我。 我在他肩膀拍了拍,笑说:“不用了,我用不惯这玩意,你先去军区等着,回头我用无线电联系你。” “是,教官!” 下了飞机,包子兄弟冒着在前边带路,我跟白莲摸在后边,这丫头像是来旅游一般,东张西望,汤圆也是第一次出深山,四处蹦跶,让我好不头疼。 “姑奶奶,你能不能蹲下来,被人发现了,就没得玩了。”我无奈的看着她,凝眉道。 “咔嚓!”白莲正要说话,脚下传来清脆的声音,低头一看,脸色都煞白了下来,捂着嘴冲我眨眼。 我拨开杂草一看,草堆里全是森森白骨,一具骷髅头被白莲踩的稀烂,几只老鼠在骨堆中探着脑袋,露出血红的豆眼,好不骇人。 “嘘!”我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作声,这些白骨或许就是附近村里的渔民,被妖人占领村子后,全都被杀害,抛尸此处。 “别怕,跟着我!”我拉着她的手,绕开骨坑,慢慢往前摸去。 远往渔村方向,林子中的腐臭味越浓,浓烈的让人想吐,那种味道我很熟悉,是腐尸的臭味。 “可恶的妖人,也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无辜平民,回头一定要宰光这群王八蛋。”包子吞了颗避尸气的地霜丸,骂咧道。 正说着,“来人了,趴下!”饺子突然发出警示,我们三人忙低头缩在草丛中。 远远,两个浪笑的妖人抬着一具赤裸的尸体浪笑着往丛林走了过来,嘴里说着蹩脚华夏语。 “哈哈,华夏的女人比咱们中州的女人有味多了,尤其是听到她们哭泣痛苦的挣扎声,老子都快爽翻了。” “我还是喜欢七八岁幼女,看着她们无辜的眼神,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太他妈爽了。” 两个妖人极其猥琐、恶心的话语,让我恨不得将这些人渣碎尸万段。 噗通,尸体抛在了草丛中,正好滚落在我眼前。 是具女尸,身上全是溃疡的伤口,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的扭曲、不甘,想必死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虐待与凌辱。 “哟西,木桑,我没看花眼吧,是百花族的灵妖,天啦,大大的值钱啊。”其中一人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望着直挺挺的白莲,满脸的不可思议,很快他们的表情就成了猥琐、淫荡的代名词。 第一百七十五章妖渣 “土原,你疯了,钱算个几把,你看到没这妞就是在百花族也是少有的美女,咱哥俩上了她,再送给黑山大人,怎么着他也得……”说到这,叫木桑的猥琐挑了挑眉头,嘴角溢出了贪婪、急色的涎水。 说着,两个妖人搓着手往草丛走了过来,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那满是蓝色鱼鳞的脸上,恐怖狰狞的表情。 真不敢想象那些落入妖人之手的女人,内心的有多么的恐惧,我突然有个念头,让这个恶心、野蛮的种族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 历史上曾发生过好多次妖人骚扰、祸害华夏的祸事,无数华夏人为驱逐妖人撒下了热血,正是因为如此,华夏人与妖人几百年来为死仇,妖人是绝对不敢光明正大在华夏内陆出现的。 只是如今邪宗扰世,玄门已然大乱,各门派都忙着内斗,这才给了妖人机会,他们已经从隐藏在地上,开始在各地崭露头角,为害一方。 “花仙子,真漂亮,好好的陪爷乐乐吧。” “小骚货水灵透亮,味道肯定不错,嘎嘎!” “东阴恶贼,找死!”白莲俏脸一寒,身子旋空而起,羽衣内的白色丝带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两个妖人脸上。 唰啪!两人哪曾想白莲这般厉害,登时被击飞,怒吼一声,满是鱼鳞的脸皱巴在一起,眼珠鼓凸,双手十指冒出半米长的锋利弧形钩爪,比起鬼村穆姥姥的指甲凶残百倍。 “看不出来,这莲花妖还是带刺的,就不知道下面是否也带刺,嘿嘿。”叫木桑的妖人吐了口血水,双眼一寒,闪电般的冲到了白莲跟前,速度快如鬼魅,十爪专攻白莲胸前与小腹敏感部位。 “无耻!”白莲虽然受到朱棣龙气影响,青紫妖气精纯,奈何被妖人贴身,丝带发挥不出优势,连连受挫而退。 “找死!”我陡然沉腰发力,左手青龙之力急运,“青龙吸水!”那妖人没料到我横里杀出,猝不及防,被我吸入掌心。 我扣住他的脖子,抬起膝盖猛的顶在他的下阴,啪的清脆巨响,爆掉了他的蛋子。 饶是如此,我仍不解恨,左手拉住他的胳膊,右手变掌为指,从他的肩骨沿到手掌,用力一削,生生用青龙之力将他的五指利爪连根削除。 “看你以后还怎么玩女人,杀人取乐!”我揪住他的鱼皮脖颈,冷喝道。 “哼,你敢杀东阴族人,魔罗大人一定会灭了百花族,让你们鲜血为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妖人仰着头,嘴角上扬,发出狰狞的冷笑,没有丝毫的畏惧。 “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嘴……”我那个“硬”字还没说完,白莲手中的丝带卷住妖人的脖子,手腕一动,咔嚓,妖人脖子扭成了九十度,登时气绝。 “白莲,你没事吧。”我很少看到白莲如此的冷酷,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决、冷漠。 “呜呜!”白莲突然扑入我的怀里用力抱着我,大哭了起来。 “白莲,怎么了,不就杀了个妖人吗?不哭,好吗?”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安慰她。 哭了一会儿,白莲挣脱我的怀抱,沉声漠然道:“夜叉,他们是东阴族的恶妖,他们毁掉了我的生活,给中州岛带来了腥风血雨,我恨死这群蓝血恶贼,败类。” 我隐约有些明白了,原来妖也是有种族与派别的,这些好、凶残、淫乱的东阴蓝血妖人是天生的侵略者,白莲所在的中州岛也遭到了这群恶贼的侵占。 “我的族人被他们凌辱,兽妖哥哥们被他们抓去充当奴隶、玩物,他们是大海里的厉鬼、恶贼,他们……”白莲想到这,更是泣不成声。 “我知道,他们是天杀的王八蛋,是他奶奶的妖渣!”我知道白莲想骂发泄仇恨的怒火,只是她不会骂,翻来覆去也只会那么几个词,遂帮她狠狠的骂了几句。 于此同时包子兄弟也死死的拧住了另一个妖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兄弟俩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用玄铁匕首划开了妖人的脖子,湛蓝、邪恶的血水喷了他们一脸。 “秦哥,趁着现在还没人发现,咱们探点吧,晚上好下手。”包子抹掉脸上的蓝血,将尸体拖到一边,用草掩藏起来。 “白莲,不哭了,我会给你报仇,相信我,好吗?”我轻轻擦掉她的眼泪,看着她的眼眸,深情道。 白莲点了点头,“夜叉,我相信你,干爹也说过给我报仇,但他每次都敷衍我,以后我再也不信他了,我只信你。” “嗯,白莲乖!跟着我,别乱跑。”感觉到她的颤抖,我用力的牵着她的手,与包子兄弟往渔村边摸了过去。 因为是白天,我们没敢深入,只能在丛林中记下大致的情况,以便晚上下手。 包子兄弟,拿出一个电子本飞快的记载着,片刻后,包子谨慎道:“秦哥,大概有四十座小屋,暗每一户三个妖人,减去三分之一的孩童和妇女,有作战能力的大概在百人左右。 “百人,不多,咱们兄弟一人三个,还不够杀的呢。”我冷冷一笑,远远望着渔村森寒道。 对于这些败类,我对他们的仇恨是绝对不亚于望天涯的,像这种败类,唯有杀之,才能痛快。 “行了,咱们先去找地方歇息,晚上救菜花兄弟。”我打了个手势,怕白莲再误事,忙拉着她往丛林深处潜了过去,选了个安静点的地方歇息。 “嗯,最好是晚上两点左右下手,那时候妖人睡得熟死,咱们一刀一个灭掉这群渣。”饺子道。 到了晚上,我抱着怀中的白莲,闻着她的体香,正迷糊打瞌睡,“秦哥,醒醒!”包子轻轻的推了推我。 我睁开眼,只见海岸线方向火光通明,隐约还可以听到嘈杂的歌声与海螺的响声。 “他们在搞活动,真是天助我也。”包子嘿嘿冷笑道。 今天是他们万恶的妖皇统一中州岛的庆日,是蓝血妖人最重要的节日,白莲黯然神伤道。 我要让今晚成为他们的祭日!我目光一寒,肃杀道。 说着,打了个手势,当先往渔村方向摸了过去。 到了林子边,东阴妖人围着篝火蹦蹦跳跳,一只巨大的鲸鲨躺在血泊中扑腾着,一群女妖拿着血淋淋的刀子在还未断气的鲨鱼身上割食鲜肉,往嘴里送,满嘴血淋淋的,好不狰狞。 最让人恶心的,一旁还有几对妖人,竟然就在篝火旁当着其他族人裸体交媾,男喘女呻,淫靡无耻至极。 “真是一群禽兽,一个种族变态到如此地步,也他妈是一绝了。”饺子啐了一口,骂道。 一个充满暴力、血腥的种族,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彻底的毁灭它,你看到没,他们的眼神根本没有丝毫的伦理、情感可言,他们就是一群血腥野兽,我冷冷道。 秦哥说的对,草光这群杂碎,让他们从地球上消失,包子点头赞同道。 我四下搜索了一下,菜花并没有在篝火现场,看来他被关押在这其中的一间小木屋内。 这对我们来说,是极其有利的,妖人打死也想不到,任凭他们隐藏的再诡秘,还是被段家这对盗墓世子给找着了。 这个夜晚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庆日,但对我来说,是他们的末日。 “白莲,你得学会猫着身子,这样敌人才不会发现咱们,明白吗?”我转身对站的笔挺的白莲劝说道。 白莲不习惯的俯下身子,这一低头,胸前白嫩的波涛从裹胸里露出大半,看的我心血澎湃,要知道我自从杜寨与春兰欢好后,老长一段时间没开过荤,如同一个炸药桶一般,很容易点爆。 “没错,就是这样的,来,把这个穿上。”我脱下黑色的披风裹在她身上,以免被她雪白的玉峰影响心智。 给她披上衣服,挡住了胸前春色,我这才转移视线,长吸一口气,带上夜叉面具,悄悄往渔村里面走了过去。 “包子,你们兄弟往东边搜索,我往西边搜索,咱们分开行动,用无线电联系。”我看了一下,西边有两个妖人守卫正在抽着烟杆子,怕包子兄弟搞不定,于是抖了抖衣领口,暗示说。 包子知道我现在神功有成,也不多说,比了个OK的手势,两兄弟往东边摸了过去。 有无线电在,我根本不担心联系的问题,军方的卫星通讯,覆盖华夏的每一个角落,微信通讯器现代科技,绝对不是玄术可以比拟的,毕竟会千里传音的人太少了。 我冲白莲比了个嘘的手势,咬了根香烟,轻轻的往那两个妖人身后走去。 “嗨,兄弟,借个火!”我从后面拍了拍那妖人的肩膀,两人转过头,陡然见我凶神恶煞的夜叉面具,吓了一跳,于此同时我一拳砸在回头的妖人脸上,他闷哼一声,被我的青龙之力砸晕倒地。 同时我左手发力,将另一个妖人生生吸了过来,捏住他的脖子,直接扭断,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干净利索,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潜能。 “别愣着啦,姑奶奶!”我敢紧拉着白莲,往西边的第一栋小木屋走去。 因为在举行庆典,村子里的男女妖人都在海滩上欢腾,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搜了好几间木屋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一扇大木门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身陷怪网 这扇木门,是在背靠着小岛的山体上挖出来的,门上嵌着一把大锁,饶是庆典,仍有四个守卫在门前来回的走动。 看来菜花八成是被锁在这里了,想到我压下白莲,透过小屋的窗口仔细的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海滩离关押菜花的地方约莫有五百米左右,妖人中不乏厉害的高手,一旦有警,二十秒之内是绝对能够赶到的。 二十秒内,搏杀四个守卫,还要开锁就出菜花,这对我是个严峻的考验。 若是能救出菜花,他平安无事,有他助我一臂之力光明正大与这些妖人一搏,倒也不惧,怕就怕菜花现在被折磨成废人了,别说跟他联手,能不能平安带他离开这,都是个问题。 “包子,你们在东边添把火,我找到了菜花。”我对着衣领口,小声的吩咐道。 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应声,我心想,不会这俩孙子也陷进去了吧,那就全玩完了。 足足等了两三分钟,我按耐不住准备动手的时候,耳际内的微型耳际终于响了,包子和饺子两人同时抢着说话。 “奶奶的,这高科技玩意儿,不会使啊,秦哥,还活着吗?” 喂喂喂! 喂你麻痹啊,放火,听到吗?我不爽的骂道。 听到了,这就去放火,包子兴奋的回了我一句。 沙滩上的东阴妖人,吃生肉,干女人,庆祝他们无耻的妖皇占领中州岛,玩的不亦乐乎,陡然见东面火光四起,只是一眨眼,一排排的小木屋在海风的助势下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起火了,起火了,快,都给我去救火,一个正在草马子,赤裸着强壮身子的猛男一脚踢开身下的女妖,怒吼道。 “你,你,给我过去救火!”守在大木门外的一个妖人士兵小头目,呵斥道。 在妖人部落,上一级的命令比天还大,两个妖人士兵忙奔过去救火,剩下两个也是远远盯着东面火光,满脸的焦急。 “干的太漂亮了。” 我心中一喜,快速的往那两人闪电般的弹射了过去,“青龙出渊!” 人未至,玄功先发,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连腰间的佩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整张脸被我轰的凹了进去,倒在地上口鼻直冒血泡,两腿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于此同时,白莲的丝带卷住了另一个惊慌失措的妖人脖子,让他发不出声,我借机一记掌刀砍碎那妖人的喉骨。 “好样的白莲,坏人就该先下手为强,就这么干。”我冲满脸无辜的白莲竖起大拇指,夸奖的同时,一掌劈在木门上。 咔嚓,木门应声而裂,我刚要冲进去,菜花在里面兴奋地大叫了起来:“秦哥,是你吗?” “妈的,除了我,谁还会来救你,真几把没用,几个妖人都扛不住。”我骂了一句冲杀进去。 崖洞里,菜花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荡,床边堆满了盘子,全都是生肉。 “草,秦哥,还真是你和白莲这小骚娘们。”菜花翻身坐起笑嘻嘻道。 “你才是骚娘们!”白莲红着脸,嗔了他一句。 “都这副德行了,还嘴贱,早知道就该再让你多吃点苦头。”我没好气的点了烟,吸了两口,塞到这位大爷嘴里。 菜花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有些憔悴、瘦削了,想必妖人因为想得到丧魂锥,都没敢对他耍狠。 “你别提了,妈的,天天是生肉,给老子找的娘们全都是满身腥臭鱼鳞的妖人,甭提多郁闷了,你再晚来几天,我就割脉自杀了,真受不了这些几把妖人。”菜花美美的抽了两口,旋又指着手腕上的铁索,一副大爷派头道:“愣着干嘛,快给我开锁啊。” “当大爷当爽了吧。”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子,牙关一咬,青龙之力急催,猛的将锁链生生崩断。 菜花惊讶的看着我,“嗨,好家伙,这才几天,脱胎换骨了啊。”说着,他沉腰催动阴气爆喝一声,腿上的锁链应声而断,元气之纯丝毫不在我之下。 “靠,你小子既然能崩断,怎么不脱身?”我跳脚大叫。 菜花气冲冲的走到墙角,拿起扔在一边的斩神气愤道:“秦哥,你以为我不想走吗?逃了两三次都被抓回来了,没办法,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练功,不过你还真别说,我平时难得静下心来,这几天还真精进了不少。” “你哪是精进不少,根本就是突飞猛进。”菜花的太阳穴与眉心隆起的厉害,周身气场阴气盘绕,有点跟昔日的畜道宗师马面气场相仿。 “抓住那两个胖子,老子重重有赏。”一声怒喝,妖人打着火把,往崖洞方向跑了过来。 “秦哥,菜花兄弟,救命啊。”包子兄弟慌乱的叫喊声从外面传来。 “走!”我拉起白莲往屋外冲去,菜花比我还快,斩神一扬,抢在我先前冲了出去。 包子兄弟,身后跟了一大群妖人,兄弟俩人狼狈不堪,边躲闪着利箭,边往我这边冲了过来。 “杀了这些华夏杂种。”一个追的最近的妖人,扬起手中的武士刀就要砍。 “哼!找死!”菜花冷哼一声,斩神凌空飞了过去,人如离弦之箭,快步跟上。 唪哧!斩神将饺子身后的妖人洞穿,菜花身形随后而至,霸气的拔出长刀,爆喝道:“不想死的,尽管上前。” “手下败将,我看你有何嚣张!杀!”东阴妖人头目那铁塔般的汉子拔出腰际的弯刀,冷笑道。 “杀!”几十个妖人冲杀了过来,我和菜花相视一笑,“今日咱们兄弟联手,看谁杀妖多!” “嘿嘿,那当然是我!”菜花哈哈一笑,长刀飞舞卷入了群妖之中,“黄泉刀出,天地动!” 唰唰,强大的阴气形成足足丈余的刀气,一刀旋下来,立时死伤不少。 “好小子刀气比起在杜寨血战李天仇的时候还要强大,怕是与牛头马面不相上下了。”我心中暗自叫好,相比于我菜花才是真正的奇人,无时无刻不在进步。 “包子,照顾好白莲。”我转身大笑一声,自然是不甘落后,双腋夹住迎面而来的两把寒刀,一招太极抖肩,将那两人送飞了出去。 “龙战寰宇!”我双拳青龙之力急催,两条气形青龙发出龙啸之声,飞入群妖中,卷翻了几个妖人。 “撒网,撒网!”妖人头目见我和菜花玄功高深,知道拦不住,忙呵斥道。 “找死!”我双目一凛,脚踏禹步,往那头目抢了过去,斜里一招“双龙抢珠”变掌为爪,前后游走,往他喉咙抓去。 “哼!”那头目倒是有几分实力,脸上鱼鳞一颤,手腕一动,拔刀极快,在我就要抓到咽喉的同时,准确的用刀格住我的招式。 “叮咚!”我只觉得手掌有些发麻,那家伙也是被震退了几步。 显然玄功不俗,略在我之下而已。 “秦哥,小心!”只见一张巨大的渔网铺天盖地而来,我一时错愕,与菜花被困了个正着。 “这下看你们还怎么猖狂,收网!”头目狂笑道。 “是,黑山大人。”几个妖兵匆忙收网。 我和菜花瞬间被腾空而起,脚落不了地,感觉有力发不出来,也不知道那破网是啥做的,端的是厉害无比,刚柔兼并,以我的秦龙之力,竟然奈何不得。 “妈的,又被这该死的渔网给困住了,上次就是,真他妈倒霉。”菜花无奈的看着我,耸肩道。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菜花会逃不出那个小木屋了,以他的修为既然能挣脱锁链,为何不逃,原来就是因为这些渔网。 “秦哥,求你别挣扎了,你越挣扎就越紧。”菜花满脸苦笑道。 “我草,这是什么玩意。”我这一挣扎,那网缩的越小,将我和菜花背贴背紧紧的挤在一起,四周的网线深深的勒入我的脸和胳膊中,钻心的疼。 “嘿嘿,你们最好是识趣点,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华夏人金丝网,你们若是再敢发力,只会越勒越深,直到勒爆你们的身体为止,哈哈。”黑山仰天狂笑道。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好好看管,以后就用渔网兜着,看他们怎么逃,黑山走到我身边,伸出手在我脸上拍了拍,傲然笑道。 夜叉,白莲见我被困,焦急的呼唤道。 黑山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时,发出了异样的光芒,一丝涎水不自觉的滴了下来:“我的乖乖,居然是百花族的灵妖,老子离开中州岛,足足十年没尝过灵妖的滋味了,真是天赐我也。” 说着大喝道:“来人,给我把那娘们抓起来,今晚大伙都乐乐。” “白莲,快跑!包子快带她走打。”如果白莲落到了这些东阴淫妖手里,我不敢想象会有多惨,厉声呵斥道。 这一激动,绳索越困越紧,深深的勒进了我的脸部肌肉,尤其是眼珠子,都快因为充血爆裂,疼的我直是狂啸。 妈的,我还就不信邪了,菜花,你挺着,我发力!我心中火气也是憋上心头,枉有一身神功还破不了这玩意? 第一百七十七章龙虎山下 包子护着白莲慢慢的往后退,黑山满脸狰狞流着哈喇子一步步的逼近,“真漂亮的灵妖,嗻嗻,肯定是床榻极品。” 说着,双眼一寒,刀往包子兄弟劈去,包子与饺子本来就不擅长格斗,连连败退,险象横生。 我心中一急,身子稍微动了动,渔网又勒的更紧了一些。 菜花痛苦的大叫起来:“哥哥,求你了,别瞎动好吗,鸟渔网勒住我蛋子了,妈的,你再动,老子蛋子都要爆了。” 我一看,菜花这孙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条腿从渔网里伸了出去,刚好被卡住要害位置,怪不得疼的脸都青了。 “你忍忍啊!我还不信一张破渔网能拦住我堂堂天机子!”我眯着眼睛,努力让脸往后仰,减轻渔网的勒力。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我两手掐诀,默念乾坤剑诀! 轰!四十九把金剑陡然出现在渔网之外,蓬勃的金光与浩然之力,让妖人们纷纷大惊。 “撒手!”我手指头微微一偏,乾坤金剑发出破空戾啸之声,往拉网的妖人射去,妖人躲闪不及,纷纷被射杀,我和菜花掉在了地上,压力减轻了不少。 “破!”坚韧的渔网在乾坤剑诀面前那就是纤维丝,应声而断。 “好家伙,纯阳脉元气这么强横了。”菜花哈哈一笑从渔网里钻了出来,揉着蛋子惊羡道。 “少废话,杀贼!”我眼神一凛,双手飞快的操控着乾坤金剑,四十九把金剑在空中飞舞,不断收割着妖人的生命。 菜花也是毫不留情,黄泉刀法,如猛虎下山,无人能匹,刀光中妖人惨叫不已,蓝血四溅,原本的庆典晚会,彻底的成为妖人们的祭日。 “怎么会这样!”黑山有些傻眼了,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倒在蓝色的血泊中。 “走!”黑山怪叫一声,撤刀往海边跑去,只要到了大海,就是蓝血妖人的天下,没有人能够抓住他。 剩下的妖人跟在黑山身后,狼狈的往海边逃去。 “追!”我收住乾坤神剑,冷喝一声,追了上去,像东阴妖人这种败类,一旦逃走,必然会后患无穷。 追到浅海边,菜花又砍翻了几个妖人与黑山战到了一起。 黑山也是极了,唰唰劈出几刀,力道无比雄浑,生生将菜花逼退,腿上长出像鸭子一样的蹼,转身就往深海往向跑,速度飞快。 “草,这孙子真够野蛮的,有把子气力,看刀。”菜花水性向来不行,在水里有些扯不开步子,只能隔空发出一刀。 “轰!”霸烈的刀势击在水上,生生形成一道水箭射向黑山的后背。 “噗!”黑山张嘴吐出蓝血,身子晃了晃,冷哼一句,转身扔出一个手雷似的玩意。 “嘶嘶!”湛蓝的海面顿时冒出一股浓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熏的双眼刺痛。 菜花捂着鼻子无奈的退了开来,在浓烟中,他也不敢贸然去追。 我钻入水中,奈何海水也是黑墨一片,连个鬼影也看不到,更别说追人了。 “妈的,让这杂种给跑了。”我从水里钻出,在脸上摸了一把,恨然道。 东阴妖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莲柳眉微蹙,看着远处的大海,冷然道,海风吹动着她纯白的羽衣,说不出的凄美。 “不甘休正好,来一个草一个,老子手正痒着呢。”菜花嘿嘿大笑道。 走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包子兄弟用传呼唤来了金刚,坐了直升机,我们直接往西江行省赶去,再过几天,就是玄门百年一次的百宗大会。 这是自从阎君消失,杨烈师公号召玄门以来,又一次重新洗牌的大好机会,各门派都想执牛耳以号召玄门万众。 直升机在龙虎山下停了下来,忙活了一晚上,上山还得拜山门,哥几个嫌麻烦。 到了山下,远远就能感觉龙虎山上的清秀灵气,在华夏大地,最有灵气的几座仙山,昆仑、蓬莱、长白、天龙、龙虎,其中龙虎山就是其中一座。 正谓:“承天地无上之元气,蒙日月浩然之精华”,张天师一门历代久居于此,承天地之灵气,在玄门有着重要的地位。 其中这一代阎君听闻就是龙虎山正一派的张天师,龙虎山昔日风光无限,玄门无不影从,只是阎君紫金山后消失近百年,天机门的杨烈大出风头,这才让天机门给比了下去。 但若论在玄门的名声,深藏不露的天机门与龙虎山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世人无不知龙虎山张天师,但却鲜有人知天机门,这也跟天机门与981挂钩,无法对玄门以外的人公示有关。 龙虎山下南北、东西两条街上的旅馆上面全都拉着各门各派的旗帜,有天龙寺、茅山派、全真教、昆仑派等等,门旗迎风猎猎而舞,好不威风,里面的弟子进进出出,一个个趾高气扬,好不威风。 不时有各门各派穿着奇装异服的玄门中人从街上掠过,远远高声抱拳问好,大晚上的好不热闹,让我有种身置影视城的错觉。 “嘿,真奇怪了,合着各门各派都跑到这来开旅馆了?”菜花背着大刀,仰头看着各门派的旗帜,疑惑问道。 “应该是龙虎山为各门派弟子安排的休息之地,毕竟现在还没到九月九开山门的时候。”我环目四顾,解释道。 “嘿嘿,秦哥,天机门可是玄门号令之宗,咱们应该会被安排在最豪华的宾馆,搞不好还有总统套房,特殊服务,哈哈。”饺子眨了眨眼,笑嘻嘻道。 “饺子兄弟说的对,我若是龙虎山掌教,住不重要,一人先发一个马子,让大伙先爽了再说。”菜花心情大好,跟着开起玩笑来。 “你们在说啥?”白莲轻声、疑惑的问道。 “嘿嘿,你不懂,草马子的事,秦哥最厉害,你问他。”菜花拍了拍我的肩,猥琐的打趣道。 “夜叉,什么是草马子?”白莲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我,迫切希望我能回答。 “你别听他们瞎说,这是男人之间的笑话,你不懂自然是最好的。”我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 “完了,我们秦哥当了掌教就是不一样,现在改走纯情路线了,以前一日无女不……”菜花还要说话,我伸手在他菊花狠狠戳了一指,疼的他捂着臀部直跳脚,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菜花,少说两句,先找着歇脚的地方吧。”我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过以前的日子,风流快活,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玄门的压力、纯阳子的重责,像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头。 更重要的是,我身边有纯白的白莲、小月,心里还有桃红、春兰,我连她们尚且不能珍惜、保全,哪里还敢再惹孽债。 找了一阵,我们几人开始笑不出来了,各门派都有自己的落脚地,唯独没有天机门与阴山派。 “草,这帮孙子,不会把咱们给忘了吧。”饺子怪叫道。 “几位,请问你们住店吗?”见我们在街上迷茫瞎转,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年青人抱拳问道。 “嗯,这,这是怎么回事?各门各派都挂旗帜,怎么没有我阴山派的旗帜?”菜花脸一沉,喝问道。 “阴山派?我想你搞错了,百宗大会是玄门正宗大会,来的都是天龙寺、昆仑、茅山等名门大派的朋友,阴山派乃是邪门小派,是没资格参加的。”那弟子脸上尽显鄙夷之色,冷漠道。 “草,尼玛说谁是邪派呢?老子阴山派不是邪派。”菜花抓住那青年道士的衣领,忿然道。 “哎,这位道友,那请问有天机门的住宿之地吗?”我别开菜花,微微笑问道。 “天机门?好像是有,你们跟我来吧。”年青道士冷漠、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在前面带路。 拐了七八道弯,在一个漆黑的小胡同里,我终于在一间昏暗、破旧的两层旅馆门前,看到了天机门的阴阳八卦旗。 巴掌大的八卦旗歪歪斜斜的插在门上,完全没法与外面声势浩荡的各门派相比。 “王奶奶,天机门的人到了,好好招待吧。” 店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六十多岁左右的老妪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见有人来,懵松着睡眼,蹒跚走了出来:“哦,是天机门的人到了吧,来来来,里面请。” 店内一股浓烈的霉味,墙角起着厚厚的青苔,桌椅上堆着厚厚的尘埃,明显是多年未曾打扫,临时抽调出来安置天机门徒的。 “我草,哥们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秦哥是天机门的掌教,尼玛就这待遇?”饺子叫屈骂道。 那龙虎山的青年道士冷讽道:“天机门掌教刚死不久,哪来的掌教,有得住就不错了,杨公的威风早就不在了。” “妈的,你小子是欠抽吧,满嘴喷粪的鸟,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不开眼的狗杂种。” 菜花实在受不了了,横里冲出,照着那小道士就是狠狠一巴掌,扇的那家伙飞出了门外。 第一百七十八章神器传说 “你,你们敢打人,我跟你没完。”小道士满嘴是血的爬了起来,狠狠瞪了菜花一眼,撒腿飞快的跑了。 “狗杂种,有种别跑!”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远远骂道。 “行了,菜花,咱们先住下吧。”我脸色阴沉的厉害,小道士的话如同锥子一样,狠狠的刺伤了我的自尊。 原来玄门各宗早已没把天机门放在眼里,怪不得望天涯敢打伤封先生,让我更寒心的是,龙虎山此等刁难,明显是小肚鸡肠,有意而为之,足足可见老八公说的没错,现在的玄门早已经成了势利之徒。 “年轻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是房间钥匙,你们自己上去吧。”老妪脸上的皱纹凝成一团,佝偻着背拿出一串叮咚响的铜钥匙。 “谢谢婆婆!”白莲接过钥匙温柔道。 “姑娘,华夏现在不安全,尤其是百宗大会,各派高手云集,你最好还是离开的好,咳咳!”老太婆咳嗽劝说道,说完颤颤巍巍的回到了柜台。 “菜花,你们先上去。”我听到老太婆的话,心中一震,停住了脚步。 “婆婆,你怎么知道她……”我拉着白莲走到柜台边小声的问道,要知道我已经用封灵符封住了白莲的妖气,这老婆婆一眼就看出来了,让我大感惊讶。 要知道百宗大会来的全都是高手,若是让那些玄门正宗的人看到白莲的妖气,那还了得。 “咳咳,老太婆只是用心观人,人心不古,纯阳子需要当心啦。”婆婆道。 “姑娘,中州岛是神仙乐土,何必来华夏浑浊之地,妖王、妖后,一切安好?”婆婆转而又问道。 白莲眼中充满了惊讶,转而黯然神伤道:“婆婆,中州早就被来自海底的蓝血妖人毁掉了,百花族与兽族已经快濒临灭绝了,我,我……” “哎,没想到一别多年,沧海桑田,中州岛也被这场浩劫给毁掉了,哎,孩子你受苦了……”老婆婆把白莲揽入怀中,爱怜的安抚她。 “婆婆!”白莲忍不住哭泣道。 看来这婆婆是位高人,去过中州岛不说,修为也是到了返璞归,我此刻心中无比惊讶,不得不对这老太婆刮目相看。 但见她,白发如霜,身材佝偻,颓然苍老,两眼平淡如水,我完全看不出她的修为,要么她是普通人,要么就是实力高的超乎我想象。 “秦剑,这丫头就留在我这,我替你照顾她几日,你看可好?”婆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淡然问道。 “婆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只是这……”我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白莲是妖,万一这老太婆打什么歪心思,那就麻烦了。 “怎么你还信不过老身,要不是张正云那小子嘱托我,老身才懒得管你们。”老妪道。 “张正云?这不是老八公曾经提起过的人吗?”我暗自嘀咕。 “婆婆,请问您是?”我问。“你叫我龙婆就好,天机门能不能化解龙虎山的这场大劫,就全在你了。”龙婆道。 “大劫,龙虎山有什么大劫?”我对龙虎山并没什么好感,有些狐疑的问道。 “阎君不在,随着丧魂锥的出现,各门派的这些家伙都盯上了老君印,现任的掌教天师又资质平庸,怕是难遭一劫了。”龙婆抚摸着白莲的青丝,叹然道。 “这跟丧魂锥有什么关系,婆婆,老君印又是什么?”白莲见我满脸的惊讶,遂代我问道。 龙婆拉着白莲在桌子边坐了下来,耐心的解释道:“丫头,丧魂锥是七大神器之一,七大神器原本只是传说,丧魂锥一现世,现在世人都开始相信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啊,婆婆。”白莲又问。 “七大神器,是诸葛武侯与秦广王封印魏王后,怕后人保不住封印,特意留下的七种厉害的法宝,其中丧魂锥、黄泉钟、水火珠是地藏王传给广王震慑阴司的神器,七星灯、潜龙尺、巫鼎是广成子传给武侯诸葛亮的法器,老君印则是张天师后人张鲁兵败后,转交给武侯的,也就是说秦广王有三神器、卧龙有四大神器。” 顿了顿,龙婆继续说:“蜀建兴五年,南疆邪恶巫神黑风现世,七十二洞不得安宁,民不聊生,洞主孟获出洞入成都觐见蜀帝刘禅请丞相诸葛亮出山镇压巫神,当时诸葛亮正筹备着再出祁山,遂派心腹平北将军马岱入南疆,以广成子传下的巫鼎封印黑天,不过巫鼎是否真实存在,七十二洞今日是否尚存,就不得而知了。” “七星灯你们都知道,诸葛武侯五丈原求寿时,为杀星魏延所破,武侯也因法事被破当场殒命,后魏延为马岱所杀,七星灯落入马岱之手,马岱乃忠孝之将,将七星灯秘密埋葬在武侯墓,但一直到现在都不为人知,遂有武侯真传非姜氏,天机尽传忠孝义,说的就是马岱后人知晓两大神器之故” “至于潜龙尺为后代青龙天机刘伯温无意间在青龙山获得,至于老君印,武侯敬畏张道陵,遂还印于天师之后,一代传一代,藏于龙虎山中,历代龙虎山高人辈出,又与秦广王交好,是以阴阳两界都知道老君印在龙虎山,却无人敢问津。” “丫头,婆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龙婆慈爱的看着白莲,温和道。 我知道龙婆这番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微微一笑:“龙婆,潜龙尺确实在刘天机墓地里,不过已经被魏王邪体陈友谅拿走了。” 龙婆眼神一凛,转而叹了口气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世人总被成仙所迷,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执着于此,丧魂锥现世,这也是劫数啊。” “七大神器跟成仙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问道。 “这点无从考证,不过现在整个玄门都在谣传,一旦七大神器合一,可以打开九轮回,升仙成神,在老身看来这纯属谣言,要知道武侯自身都未能成仙,尚不及关羽能封神,要真能成仙,他也不会在五丈原殒命了。”龙婆道。 “婆婆,那你说的那个马岱,他的后人还在吗?要是这样,光是马家岂不是就有两大神器了。”白莲冲我微微一笑,眨巴着眼睛帮我问道。 这丫头越来越聪明了,我无须开口,他也能够猜透我的心思。 “傻丫头,马氏世代忠烈,怎么会据神器为己有,他们是神器的守护者,再说了,历经千年,马氏后人或许早就不在了。”龙婆微笑道。 “婆婆,那秦广王的三大神器呢,丧魂锥怎么会现世呢?”白莲再问。 “你这丫头,哪来这么多问题,好好做你的小女妖不就得了。”龙婆在白莲嫩白的脸上轻轻捏了捏,疼爱道。 “婆婆,你告诉我嘛,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从来没人像婆婆一样给我说这么多有趣的事情。”白莲撒娇道。 “盗走丧魂锥的人,是一个绝世高手,要知道丧魂锥可是存放在幽冥山,有谛听看守,这人能够进入幽冥山不说,还能盗取神器,无论是心计,还是玄法都厉害无比,一直到现在阴司都未能查出丧魂锥的下落。”龙婆道。 “丧魂锥一现世,玄门顿时就轰动了起来,那些抱着成仙之梦的玄门中人,都希望能得到七大神器,打开九轮回。” 龙婆说到这,我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丧魂锥出现在望天涯的手中,他跟阴司范老爷来往甚密,阴司肯定知道丧魂锥在他手上,不像是龙婆说的那般玄妙,而且丧魂锥虽然厉害,但却绝没到所谓的神器级别,否则我和菜花又怎能斩杀望天涯呢? “谢谢婆婆指点!”白莲抱着龙婆,亲昵道,眼睛向我扑腾着邀功。 “婆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白莲咱们回房去吧。”我恭敬的拱手道。 此刻我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如果龙婆说的这所谓的七大神器是真的话,那就麻烦了,我现在必须找菜花商量一下,我的脑子有些乱了。 “菜花!开门。”我踢开门,菜花正躺在床上边抽烟,边哼哼唧唧的揉搓蛋子。 “靠,秦哥,能让这娘们出去吗?寒碜的慌。”菜花捂着下身,咬着香烟含糊不清道。 “坏人,都不穿裤子。”白莲捂着脸,冷哼了一声跑了出去。 “妈的,出大事了,尼玛先把裤子穿上。”我扔起床边裤子丢了过去。 “我蛋子都差点被渔网勒爆,现在还疼的厉害,穿毛裤子,咱哥俩又不是没见过,有话就说吧。”菜花摸着蛋子呲牙咧嘴道。 “你知道龙婆吗?”我问他。 “龙婆?没怎么听过。”菜花皱眉问,“咋了!” “没事,你快告诉我丧魂锥在哪?”我焦急问道。 菜花嘟哝道:“你丫不是说丧魂锥的邪气太重,不让我带着吗?我就把那玩意留在八公那了。” “八公?”我有些惊讶道。 “怎么了,你这么着急干嘛啊?”菜花不解的问我。 第一百七十九章锦衣卫指挥使 “别提了,咱们这次惹上大麻烦了,希望不要连累八公他老人家才好。”我深吸一口气,怅然道。 “哎哟,我的亲哥,求你别老是说话一半一半的,能干脆点么?”菜花是急性子,捂着蛋子跳了起来,满脸苦相的大叫。 我把龙婆的话跟菜花复述了一遍,他听的有些傻了,愣了片刻,跳起来大喊道:“坏了,这么说,咱们岂不是害了八公?” “没错,现在整个玄门都在寻找丧魂锥,谁拥有丧魂锥必然遭到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觊觎,这些人中不乏各门派的好手。”我皱眉道。 顿了顿,我继续说:“更不妙的是,妖人是怎么知道丧魂锥在我们手上的?” 菜花皱眉说:“谁让望天涯死在咱哥俩的手上,还好潜龙尺这笔烂帐除了八公和钟天师没人知道,否则咱哥俩就麻烦了。” 我摆了摆手,“咱们手上有一件还是两件根本不重要,菜花,你仔细想想丧魂锥既然是神器,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望天涯的手上,阴司和邪宗的人都知道这事,你不觉得古怪吗?” 菜花弹了下烟灰,沉思说,“是挺奇怪的,丧魂锥既然是阴司的神器,秦广王不可能不过问,还有那个上君、邪宗的人都是贪婪之辈,不可能无动于衷,甘心拱手把丧魂锥让给咱们。” 我站起身,来回的踱了几步,“只有一种可能,这事本就是阴司与邪宗预谋的,他们故意抛出神器,让原本的传闻变成现实,引发阴阳两界的这场夺宝之争。” 菜花一听,脸色冷然道:“秦哥,若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整个玄门必然会内斗激烈,而邪宗与阴司则渔翁得利。” “那现在该怎办?秦哥,你有什么打算?” 我托着腮,沉思了片刻,凛然道:“玄门现在如同一盘散沙,要想把这盘散发凝聚在一起,有两个法子,一就是重新推选阎君,其二重新树立起天机门在玄门的领军地位,发号施令,这样才有可能力挽狂澜。” “只有玄门统一凝聚了,咱们才能放手入阴司一搏,不然凭咱们两个人的实力,想要阻止上君的阴谋怕是难。” “妈的,也不知道阴司的情况怎样了,秦广王与钟天师能不能阻挡上君的叛逆之举。”菜花皱眉叹道。 阴司的情况远远比玄门还要复杂,若不能成为阎君,咱哥俩想要入酆都城见秦广王一面都难,我道。 “唪”正说着,屋顶上传来一阵风声。 菜花眼神一凛,冷笑道:“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偷听到老子这来了!” 说完,我俩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腾空撞破屋顶,一个穿着黑袍的影子闪电般的在低矮的房屋上腾移着,速度快若鬼魅。 “妈的,本天师还不信抓不住你个小毛贼。”菜花向来争强好斗,双手一拂,周身阴气弥漫,如黑云般飘了过去。 “龙游九霄!”我自然是不甘示弱,青龙之力运往涌泉穴,脚尖在地上疾点,身子前倾,青龙隐现于两腿,借力前行。 龙游九霄是青龙诀中唯一一招腾挪之法,以青龙之力御身而动,身如青龙,矫捷轻灵,虽然还比不上公子那般来去如风,穿墙入木,却也快得让我自己都大感惊讶。 嗯?那人没想到我俩如此之强,回头冷笑一声,身子一旋跳下了屋顶。 想跑!菜花与腾空落地,跟着那人往龙虎山偏僻处跑去。 那人跑到一处老宅前,倒悬空翻飞了进去! 怕担心里面有机关、暗算,我和菜花并没有急着跟进去,借着月色,我俩四下环顾着这栋老宅,老宅的四周围着爬满青苔的院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蜘蛛网,宅匾上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 走!我一脚踢开门,灰尘四起,咳咳!我扇着鼻子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空旷的庭院,约莫走了五六十米,可以看到正屋内点着火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秦哥,大事不妙。”菜花大眼珠子转了一圈,警惕道。 我点了点头,两手青龙之力蓄势待发,使了个眼神,当先往那正屋走去。 刚到门口,呼的一声,那昏暗的烛火就熄灭了,一股寒风夹杂着血腥味迎面吹来,钻心的难受。 烛光熄灭,屋内漆黑无比,我刚跨进去,脚下就绊住了什么东西,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双手几乎是本能的往前一抓。 这时候,我抓到了两条硬邦邦的东西,触手之处黏糊糊的,刚要撒手,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哼哼……” “谁?” “菜花点火!”我虽然是一派掌教,神功有成,却也会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菜花拿出打火机,还没来得及打,唪!的一声,大厅的烛光又亮了,借着烛光,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全身鸡皮疙瘩骤起。 房间内全是血,一具具尸体惨不忍睹的躺在地上,我抓到的那具尸体,是一具男尸,悬吊在房梁上,脸颊被什么东西左右洞穿,如同凹进去两个洞,鲜血顺着染红了身子。 “一二三……整整十具!都是各门各派的人,这个是全真教的邱道长,这位是长白山萨满派的毛三姑,死的都是玄门的大人物!邱道长是全真教的得道高人,在全真教地位仅次于掌教,毛三姑是长白山萨满派的掌教,还有这位是天龙寺的玄慈大师……”菜花颤抖着摸出火机点了根香烟,黯然道。 我的目光落到了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尼姑尸体上,她的上半身衣服被撕掉,充满弹性的双峰裸露在外面,只是让人胆寒的是原本的乳头位置,已经是两个血洞,很明显是被人用残酷的手法削掉了乳头。 菜花顺着我的目光,低头道:“这位是静妙庵的无心师太,玄法高深,没想到……” 我微微叹了口气,陡然间心神一震,脑中如遭雷击:“牛力!” 牛力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顶的血窟窿的血水早已干涸凝成硬块。 “秦哥,怎么了?”菜花见我神情激动,忙问道。 “是我天机门新任的执事!”我长吸了一口气,握拳痛声道。 妈的,肯定是咱们追踪的那王八蛋干的,菜花忿然道。 我跟牛力约好的,在龙虎山上见面,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死的人都是德高望重、玄法高深之辈,怎么会丧命于此,又是谁有这等本事,从他们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死前就遭到了如此的毒辣重手。 这下手之人想必是心狠手辣,变态至极,破天灵、钻双耳、双颊、削乳头、割喉,无所不用其极,残忍的让人发指。 “下手之人当真是禽兽不如,别被我抓着,否则我必将他碎尸万段。”我紧握双拳,脸上的青筋扭曲着,怒吼道。 “说的太好了,碎尸万段,本使倒是把这么有趣的一招忘掉了。”房间内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我和菜花抬头一看,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一下把我和菜花惊的不轻,凉气从脑门直贯而入。 只见这人穿着十分古怪,一身红色的盔甲,头上戴着血红的帽子,耳际垂着黄色的丝绦,盔甲上绣春黄丝边,配着华丽的绣春刀,脚上是黑色牛皮靴。 借着光亮,我可以看到这人眉细如丝,连入耳鬓,眼睛眯成一条线,透露着幽寒的杀气,身材修长,两手白如雪,十指纤细,一看就是用剑的好手。 不过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灰黑色气息,青为妖,人为白,邪为灰,鬼为黑,灰黑之气倒是很少见,难不成是修炼邪功的阴鬼,又或是修炼鬼术的邪宗高手? 让我和菜花真正的胆寒的是,以我俩的修为,竟然没发现这人的存在,或者说,他是凭空出现的,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证明这人的实力至少不在我俩之下。 “哪来的杂种?”菜花冷喝道。 那人也不恼,双手负在胸前,长身而起,冷笑道:“敢这样跟本指挥使说话,就不怕掉脑袋吗?” “指挥使?原来是大明锦衣卫的死鬼,怪不得穿的这么娘们,今儿是个什么年?怎么大明朝的死鬼全都冒出来了。”我高声笑诺。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无比的震惊,高公公是朱元璋的人,与刘伯温、陈友谅有牵连,我能接受。 但是从这人的服装上来看,这样的装扮,应该是万历以后,属于晚明时期了。 难不成这大明朝的死鬼真当全都要冒出头了?如果这人真是锦衣卫,那又是属于那一波。 从气场来看,他应该是鬼身,但似乎又不完全是鬼,真是奇了怪。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菜花愤怒的吼道。 那人点了点头,环抱着绣春刀,微笑道:“可以这么说,但他们都是因为你这个天机掌教而死。”说到这,他指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菜花,草了这杂种。”我心底的怒火快要焚烧,怒喝一声,青龙之力急运,脚踏禹步,一招龙战寰宇,一往无前的逼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章众矢之的 于此同时,菜花拔出斩神,借力腾起,直劈他的面门。 “哼!看来你们也不像他说的那么脓包,至少有让本使拔刀的实力。”那人冷笑一声,伸出右手,跟我对了一拳。 咔嚓,他身后的椅子顿时碎裂,而我被生生击退,连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奇寒无比的阴气,从拳头直透经脉。 我忙催纯阳元气压制,于此同时,菜花的刀已经劈到他的面门,那人也不惊惧,只是横刀轻轻一格,挡住了刀势。 菜花微退一步,身子急旋,“黄泉刀出,天地动!”凌厉的刀光形成巨大的气旋,破空而去。 那人冷笑一声,大拇指轻轻一弹,刀已出鞘,刀身寒气逼人,厉如寒霜,一出窍整个大厅立时寒气四射。 也不见他有何招式,只是唰唰轻描淡写的两下,菜花的黄泉刀法就被破了。 “确实有点功力,不过凭你们想要打败本使,却是做梦。”那人横刀于胸前,两眼寒芒闪烁,戾啸一声,主动出刀,漫天的刀影影影憧憧夹杂着冤魂哭泣之声,席卷而来。 “看来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菜花爆喝一声,骨子里的血气澎湃,他素来是越战越勇,临危不惧生死,只求决一死战。 “神斩八方,无可匹敌!” 斩神登时黑光闪烁,刀势猛然一分为八,每道刀影都足足有一丈余,气势蓬勃,八道刀气形成一股气墙,如浪潮般卷着房间的地板,叮叮咚咚,往锦衣卫扑了过去。 “好家伙,这是黄泉刀法的上手式吗?看来菜花这段时间果然突破很大,黄泉刀法乃是昔日八卦阵中神秘人所传,其精妙与威力绝不输于乾坤神剑诀,修炼甚至还要更难。 要以菜花实力,光是在起手式上就停留了快半年,现在能够使出上手式,下一招就能使出真正的黄泉第一式,由此可见这小子深藏不露,尽管我得了刘伯温的传承,但要比起实力,恐怕也是伯仲之间。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摸不透菜花的底,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我不愿意再去做无谓揣测。 毕竟,我们是兄弟!龙虎合,则天下定! 锦衣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很明显,他也没想到菜花会有这般强横,不敢再有小觑之声,清喝一声,双手持刀,连发出两记雄绝之招。 “鬼影憧憧、凄风寒雨!” 顿时无数道狰狞的鬼脸呼啸而现,夹杂着奇寒的阴风,烛光摇曳,犹如森罗地狱一般。 “轰!”两股强大的刀气相逼,菜花横飞了出来,我忙伸手接住,一股巨大的震力连着我重重的磕在墙壁上。 我嗓子眼一甜,妈的,血气就涌到了喉咙口,居然被余力给震伤了。 “咦!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菜花上下看了自己一眼,有些吃惊的自诺道。 “妈的,你当然没事了,力都让我给卸了,哥哥,能让我出来吗?”我对这白痴想当的无语,挣扎道。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这才愣过神来,把我从墙壁里拉了出来。 “死不了,这孙子也受伤了。”我捂着胸口,长吸了一口道。 那锦衣卫跟菜花硬拼了一记,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眼神迷离狡黠,身上的乌黑之气有些涣散,看来菜花这一刀威力却实不是盖的。 “倒是本使小看你们了,看刀!”那人双手十指缓缓松动又握紧,霸气的双手握刀蓄气,准备击杀。 “来就来,当老子怕你不成?”菜花冷喝一声,准备再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的闪了进来,恭敬的单膝跪在锦衣卫面前,阴阳怪气道:“禀指挥使大人,厂公令你不可厮杀,试探则罢,大局为重。” “太监,老子现在最恨的就是太监,杀!”我听那声音,就全身起鸡皮。 我和菜花眼神一凛,正要动手,七八道人影闪进屋来,全都是穿着红色盔甲的锦衣卫,铿锵,这些面寒如雪的锦衣卫整齐干练的拔刀,浓烈的刀气弥漫,显然都是好手。 “住手!”指挥使走过来,抬手道。 “怎么着,你们想厮杀?”说着,眯着眼看着我和菜花。 我收住身上的青龙之力,同时按住菜花的手,示意不要冲动。 若是强行厮杀,或许我和菜花能斩杀指挥使,但是现在对方又添了八名好手,想杀他就难了,厮杀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卧龙、王虎,果然是聪明人,今日算是领教了,改天再会,不过这个烂摊子留给你们收拾吧,哈哈!”指挥使狂傲大笑,背着双手冷冷的看了我二人一眼,身形急闪,片刻与众锦衣卫消失不见。 指挥使等人一走,我和菜花长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些,“妈的,这老鬼的刀法当真不赖,看来锦衣卫也没电视里演的那么脓包。”菜花斩神入鞘,揉了揉开裂的虎口骂咧道。 我也是郁闷的半死,本来就够乱的了,现在又冒出来这么一群怪人,我脑子里已经完全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头疼,这些尸体怎么处理?要不报警,交给他们处理?”我一抹额头上的冷汗,问道。 “秦哥,你别开玩笑了,龙虎山随便抓个喂猪的都比警察强,这里是不会有警察的,咱们先走吧,这个烂摊子就留给龙虎山的人了。”菜花想了想道。 “有离火符吗?”我问菜花。 菜花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黄纸,快速的咬破指尖画了一道离火符,递给了我。 我念了离火咒,将符扔在牛力的尸体上,火光顿时在尸体上燃烧了起来,发出一股焦味。 “可惜了,牛力兄弟遭此一劫,连魂魄都没了,哎……”我低头默然道。 心中确实越来越疑惑了,牛力与我越好来龙虎山相会,我晚上救了菜花直奔龙虎山,按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匆忙赶到了龙虎山。 但若是他提前赶到了,为什么没见到其他的弟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牛力在我离开燕山不久就匆忙赶到了龙虎山,只是这其中的原因,我一时还无法参透。 “这,就是这了,掌教师兄说的好像是这。” 哐当一声,大门被重重的踢开了,一群人打着火把,疾步走进了院子。 “师兄!掌教!”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很快那些人各自找着自己门派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师父,怎么会这样,你老人家不是说奉天机门号令在此一聚么,怎么会遭此毒手。” “好毒的手段,钻耳、挖心、切乳,好毒的手段……”一个年纪大点白胡子老道指着地上的尸体,气的全身发抖。 “是谁这么无耻,把我师父的双乳给割了,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一个面容清丽的尼姑嚎啕大叫道。 “还能有谁,肯定就是这位天机门的新任掌教呗!”昏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怪气道。 “谁在说话,有种站出来。”菜花爆喝一声,强烈的元气震得大厅嗡嗡作响,他是最容不得别人冤枉我,那比冤枉他还难以接受。 “哟,还不让人开口说话了,什么时候阴山派的邪人也能混入百宗大会了?”那声音仍在挑衅。 “啊?天机门的人怎么会跟阴山派在一起。” “是啊,阴山派可是邪宗分支,阴山派弟子,凡我玄门中人,人人杀而诛之!”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无耻小人!滚出来。”我再也无法忍受,狂喝一声。 “青龙吸水!”纯阳脉恢复后,我有着常人远远不及的感官力,循着发声方向,右掌一送,青龙之力急收,啊的一声尖叫,一个留着老鼠胡须、獐头鼠目的道人被我生生的吸入到了掌心。 因为愤怒,我的青龙之力用力过猛,这道人竟然被我震碎心脾,喉咙发出一声咕隆,两腿一蹬,当场气绝。 “列为,这位就是天机门的新任掌教夜叉,无心师太、玄慈大师、丘道长就是他杀害的。”一个带着高冠,要配降魔剑的中年道人凛然大喝道。 “你什么鸟玩意,在这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秦哥在杀人了?“菜花怒问。 “贫道不是鸟人,乃是茅山派新任掌教冯止水,贫道所说句句属实。”冯止水竖起单掌,不恼不怒道。 说着指着牛力燃烧的尸体道:“无量天尊,若不是我等来的及时,夜叉掌教怕是要毁尸灭迹了吧。” “冯道长,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死了。”我傲然回应。 “是吗?那夜掌教与这位阴山派朋友身上的伤势怎么解释,难道不是与列为道友厮杀留下的?这位道兄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就杀了他,如此霸道岂不是残暴之徒。”另一人抢前一步,逼问道。 这人穿着藏青色道袍,头戴天尊冠,只是一张马脸显得很是阴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他妈放屁,这里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们能杀这么多人?”菜花脸上青筋扭曲,暴跳如雷道。 “是吗?”那人低下身子,在无心师太的乳房上一摸,再放在鼻尖闻了闻,遂对身边的一位道人道:“天星子,你们青城山派,最精通药毒之理,你闻闻。” 那叫天星子的道人,一甩拂尘凑在马脸道人手上一闻,惊诧道:“是千日迷,这是邪宗臭名昭著的毒药,凡被吸入者功力顿失,乃怕是玄慈大师这种绝世高手也是任人宰割。” 第一百八十一章阴正岳 “夜掌教,不巧你这位朋友正是邪宗的人,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马脸道人冷笑问道。 我意识到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遂笑问道:“请问你又是?” “贫道武当山玉真子!”马脸道人抚须傲然笑道。 武当山、茅山派?我心里有底了,记得小月在青龙山的时候对我说过,最近玄门动荡不安,玄门正宗的茅山派掌教、武当掌教分别离奇去世,而现在这些接任的掌门,一个个看起来阴险狡诈,锦衣卫的人刚走,他们就赶过来兴师问罪,很明显这个玉真子、冯止水跟他们是一伙的。 “夜掌教,我师兄玄慈两个小时前接到了你们天机门的号令,说要商量议事一说,与各大派来此相聚,师兄心系玄门安危,特奉令前来,不曾想遭此大难,阿弥陀佛。”一旁的和尚单掌合十悲叹道。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天机门的号令,上面豁然还印着天机令的朱砂印。 “秦哥,这是你的天机令吗?”菜花有些惊讶问道。 我仔细一看,那确实是天机令的印文,想到这我伸手一摸胸口,天机令还在呀。 要知道历代天机门掌教都会有一枚天机令,我因为是新立掌教,还没来得及打造,用的是刘丹风传给我的,刘丹风之上的太师公杨烈又早就闭关多年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天机令的出现,那这枚又是从哪来的? “玄明大师,我早说过天机门自杨公后早成了奸逆小人之派,各大派无须再奉天机令,这位夜掌教早就为阴山派的邪人控制,列为,今日不若诸位道友诛邪扬正,以免他们再祸害玄门。”冯止水拔出长剑,凛然爆喝道。 “玄明大师,你是玄门泰斗,这里的人已经死了多时,你看血都干了,我兄弟二人刚到不久,怎么可能杀人?”我试着再解释道。 “哼,贫道也没说人是你刚杀的,夜掌教,杀人也就罢了,手段还如此残忍,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列为道友,随我杀了这两个邪人,为众死难者报仇。”冯止水爆喝一声,长剑如流水往我胸口刺了过来。 妈的,看来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冯止水跟那指挥使这恶贼早就预谋好了,我和菜花百口莫辩,只能先脱身再说了。 “叮咚!”我正要接招,冯止水的长剑应声而断,虎口崩裂,一颗小小的棋子掉落在地上。 “冯道兄,如此心急未免不妥,有什么事不能百宗大会上,当着玄门英豪的面说呢?至少也得给夜掌教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月色下,一青衫文士,手中拿着折扇,风度翩翩的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娜娜!”我的目光落到了文士身后的女孩身上,忍不住惊讶出声。 周娜娜正抚摸着小蛮辫冲菜花扑愣着眨眼,对我却像是看不见一般,让我多少有些自讨没趣。 “师父!”菜花一愣,紧接着激动的单膝跪地,抱拳恭敬道。 “力儿起来!”那文士单手轻轻隔空一抬,菜花就拜不下去了,明显玄功以臻化境。 冯止水长剑脱手,虎口血崩,全身巨颤不已,哪里还敢答话,马脸道人玉真子冷笑道:“原来是阴兄,阴山派躲了几十年,没想到阴兄还敢抛头露面。” 阴正岳倒也不恼,折扇一摇,潇洒大笑道:“玉真子客气了,方才听道兄一口一个阴山派是邪派,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从何开始的?” “阴山派百年前未奉阎君号令上紫金山护法封百鬼,早已被排出玄门正宗,不是邪派又是什么?”玉真子冷讽道。 阴正岳折扇一开,轻扇道:“未奉号令便是邪派,你们现在联手诛杀天机门掌教又算不算以下犯上,别忘了,在阎君未出山或选出新阎君之前,天机门仍是玄门号令之宗,如此算来,你们武当、茅山更是大逆不道的邪中之邪了?” 阴正岳说话声音平细,却句句铿锵有理,一时间在场的玄门各派中人,纷纷面有羞色,交头接耳。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阎君隐退后一直是天机门杨公统率、号令玄门,杨公闭关后,天机门虽然地位一落千丈,各大派不再奉令,但新阎君未出之前,天机门仍算是领袖之宗。 这就好比战国晚期,东周王室虽然名存实亡,各方诸侯不再奉召,任凭诸侯实力再强,也很少有人敢扬言要杀周天子的。 玄门中人最好面子和规矩,被阴正岳这么一说,有谋逆杀我之心的人面上纷纷挂不住。 我与菜花相视一笑,暗道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阴正岳三言两语就堵的众人无话可说。 “阴掌教一来就出手伤人,未免太霸道了,不若我来领教下阴兄的绝世玄功。”玉真子被抢白了一通,伤了面子,冷哼一声道。 “道友有此雅兴,正岳自当奉陪,请!”阴正岳抬手示意道,举手投足之间,文雅之气十足,风度雅然,大有一派宗师风范与气度。 两人走到庭中,玉真子左手虚空化圆,一道黑色乌龟气形豁然而现,玉真子一手托着龟,另一手陡现蛇形,一龟一蛇散发着黑白光芒往阴正岳冲杀而去。 “是武当山的龟蛇玄功,看来玉真子倒也并非浪得虚名,比起那茅山贼道却是强了不少。”周娜娜走过来,挽着菜花的胳膊,笑靥如花的俏皮道。 一旁的冯止水气的脸都青了,只是手臂剧痛难当,只能暗自咬牙,气炸了肺。 阴正岳手腕一翻,一道虚空的棋盘隐约而现,只见他两手翻飞乱弹,气形的棋子如同雨落一般,击向玉真子。 玉真子的龟蛇二法,显然在暴雨般的棋子冲击下有些涣散吃力,尤其是那灵蛇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至始至终处在挨打的地位,两人交手很快结束了。 阴正岳的棋子破了龟蛇之气,弹中玉真子的胸口,后者吐血败退,俨然是受伤不轻。 “玉真子的玄功应该与封先生等人相仿,阴正岳明显留有余手,实力应该略在孙五阳与我之上。”我心里很快有了底。 “在想什么呢?师兄。”周娜娜看着菜花络腮胡须脸,笑问。 菜花菜花的眼神平淡如水,轻轻挣脱娜娜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玉真子,承让了。”阴正岳退了一步,拱手道。 “阴掌门的琴棋书画玄功已经通神,贫道领教了,走!”玉真子一擦嘴角的血渍,领着手下的人忿然而去。 冯止水见众人都面无人色,知道再呆下去也没意思,遂摆手道:“夜掌教、阴掌门,这笔血帐回头龙虎山上必见分晓,告辞。” 一行人忿然而去,我暗自舒了口气,这伙人中其实不乏高手,真若是要围攻,想要脱身肯定不易。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菜花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恭敬笑问。 “百宗大会,乃是玄门盛会,为师怎可不来,这次可是为咱们阴山派正名的好机会。”阴正岳微微一笑道。 就近我才看清楚阴正岳的相貌,若是按照年纪来算,他应该与封先生相仿,但是看起来却跟白净儒雅,配上他那雅然的气质,完全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面书生。 老实说,我倒是觉得菜花像是他师父,如此细想,阴正岳应该修炼了某种绝世玄功,这才导致容颜不老,此人绝不简单,当真是深不可测。 “夜叉,见过前辈。”若是论地位,我在阴正岳之上,所以我只能以晚辈之礼向他致敬。 “夜掌教不必多礼,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换地方说话。”阴正岳道。 “要不就去龙婆的客栈吧,那里虽然陈旧了些,却胜在安静。”我想了想道。 “如此有劳夜掌教了。”阴正岳道。 到了龙婆客栈,龙婆正坐在桌子边挑着灯油,“回来了!”龙婆问。 “什么破地方,脏兮兮的,连电灯都没有?”周娜娜撅着小嘴,不悦的嘀咕道。 “婆婆,这位是阴山派掌教阴先生,请问还有房间吗?”我介绍道。 龙婆婆听了我的话,原本佝偻的身子往前一伸,双目盯着阴正岳怪异的看了两眼,“阴掌教,老身这灯芯怎么也挑不出来,不介乎帮点忙吧。” 阴正岳微微一笑,拱手道:“当然,老人家。” 说完,走到桌子边,伸手拿那挑灯芯的小铁条,往灯芯上挑了一下,那油灯依然是黄豆大小,不见增亮。 龙婆脸上鸡皮疙瘩一皱,“哎,不是这么挑的,老身告诉阴掌教如何挑吧。” 阴正岳怡然笑道:“不劳老人家费心,区区小事而已。” 两人在灯火下快速的翻动着手指,就像是玩游戏一般,互相用铁条拨动着灯芯,只见那油灯火光越来越微弱。 嗖!火光陡然扑腾一下,龙婆婆手中拿着铁条,阴正岳已经长身而立,面带微笑拱手道:“油灯已亮,老人家可满意?” 龙婆张开无牙大嘴,皱巴的脸在油灯印衬下阴森的吓人,“阴掌教好手法,这是楼上的钥匙,你们上去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开山门 “秦哥,我先上楼。”菜花拍拍我的肩膀,神情肃穆的跟着阴正岳上了楼。 我很少见到菜花这般低沉,他似乎心情很糟糕、沉郁,对娜娜他向来冷淡,我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对他师父,他虽然唯唯诺诺,却显得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敬重,这让我很不明白。 “小秦,此人不简单啊!”龙婆咳了咳,叹然道。 “婆婆,你没事吧。”阴正岳一上楼,龙婆婆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原本古铜色的疙瘩脸,苍白无比,血色全无,如同将死之人一般。 龙婆婆摇了摇头,拉着我坐了下来,咳嗽道:“小秦啊,婆婆没事,你不用担心,就他这两下还要不了我的命。” 说着,捂着嘴又咳了起来,待她松开手的时候,她的嘴角溢出了血渍。 “婆婆!”我忙摊开她的手心,她的手冷如寒冰,手心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刚两人挑灯并非简单的比试手艺,而是双方压缩了自己的元气在暗自较劲,只是没想到阴正岳如此厉害,连龙婆婆这样的高人也败在他手上,吃了暗亏。 “没事,婆婆活了这么多年,人老了,手艺差他一招,受了点小伤而已。”龙婆慈祥的看着我,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儿一般。 “小秦,你真像他。”龙婆温和的拍着我的手背,轻咳道。 “婆婆……” “正云年青的时候也像你这般善良、热血好义……咳咳。”龙婆道。 “婆婆,你们说的张正云到底是谁啊?”我忍不住问道。 龙婆微笑道:“正云就是这一代的阎君,也是我老头子唯一的徒弟,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师教的术法已经修炼至化境,后来在昆仑山,追剿邪教三煞时,被三煞诡计害伤,差点丧命,老头子救了他后,见他天资好,私下传授他玄法,他,他那时也像你一样是个急性子……咳咳。” “婆婆,你别急慢慢说。”我终于明白,原来张正云就是这一代的阎君,阎君是龙婆夫妇的徒弟,怪不得以前老八公让我提张正云的名字,惊诧之余,我连忙龙婆她倒了茶。 “小秦,若是论修为,你跟那时的正云来比,还差了一大截,不过你不要心急,你既然为卧龙转世,必然福分不浅,多点磨砺对你有好处。”龙婆道。 其实我跟龙婆说话不超过百句,但却有种无比的亲近感,感觉就像是自己的长辈,奶奶一样亲近、慈祥。 说到这,她又咳了起来,嘴角的血水滴到了桌子上,看来阴正岳这区区几下,出手极重。 想到这,我对他的好感立降,怪不得玄门称他为邪教,对一个老人家出手如此之重,与他的翩翩风度着实相违。 “婆婆,我扶你去歇息!”我扶着龙婆走进了她的卧室。 她的卧室很简朴,一张床,一幅泛黄的画,床底下是一个黑色的箱子。 龙婆靠在床上,指着墙上的画道:“这就是正云的师父,我的老头子,他是太公门姜氏传人,姜氏世代隐居,一代只传一人,正云现在是太公门掌教,若他能传你太公秘法就好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苍茫白雪之中,画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盘腿骑在白鹿上,脖子上挂着一个酒葫芦,正在打坐。 旁边题着几个绳头小字:“玉虚太公门姜白城!” “正云以自己的纯阳脉为引,封印紫金山万鬼后,差点丧命,老头子为了救他,也搭上了性命,哎,身处玄门,身正则苦,所以你也要看开点。”龙婆道。 我知道,肯定是白莲跟她说了我受的苦,龙婆为了鼓励我,才跟我说了这么多话。 “婆婆,放心,不管有多苦,我都会坚持走下去。”我用力点头道。 正说着,楼上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我安顿好龙婆忙走出来,只见菜花气呼呼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娜娜整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以来菜花在我眼里都有些二,是个火爆脾气的人,但是我从来没见他这般生气,整张脸阴沉无比。 “笨猪,你疯了,跟爹这么说话?”周娜娜走快一步,拉住菜花的手,用责备的语气问道。 “求求你,别烦我了成吗?……”菜花大叫了起来。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将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菜花,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菜花看了眼周娜娜,浓眉紧蹙道:“秦哥,没什么,你怎么还不歇息。” 我刚想告诉他龙婆受伤了,但是一想他是阴正岳的徒弟,还是算了,菜花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尤其是见到阴正岳之后,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师妹,你回去吧。”菜花在桌子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冷然道。 周娜娜跺了跺脚,娇蛮道:“你真是牛脾气,现在长本事了是吧,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菜花突然就火了,提高声音道:“这跟长不长本事没关,离我远点,行吗?” “哼,谁稀罕你,臭笨猪。”周娜娜眼眶一红,气的嗵嗵上了楼。 “菜花,怎么了。”我问。 菜花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壶,连喝了几杯,这才道:“哎,甭提了,我师父……” 正要往后说,陡然大厅内传来一股寒意,我俩抬头一看,阴正岳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二楼的扶栏边,扇动着折扇,微笑看着我二人。 我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我和菜花谁也没看到阴正岳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菜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低着头给我使了个眼神,暗示迟些再说。 见我看着他,阴正岳很有风度的向我点了点头。 “力儿,上来。”阴正岳道。 菜花站起身,无奈道:“是,师父。” 说着,看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往楼上走了去。 我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菜花的表情似乎很不妙,难道他们师徒间出现了嫌隙? 在山下呆了三天,黄当与天机门的弟兄在开山门之前赶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兴奋的神情,他们的心理我很清楚,想看到天机门的在一次崛起。 怕影响心情,我并没有告诉他们牛力被锦衣卫杀害的事情,毕竟这笔烂帐现在还算在我头上,我还不知道怎么向天下英雄解释。 “轰隆!”第三天子时,整个龙虎山颤动了起来,千万钧的封山石终于打开了。 龙虎山历经千百年不毁,无论是历朝历代的军队,或者农民起义军都无法打它的主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封山石的存在。 高达百米横锁上山之道的封山石是龙虎山最好的守卫,封山石不开,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谁也上不了龙虎山。 “包子,菜花哪去了?”我让黄当与天机门的弟子先行,向匆忙跑下楼的包子兄弟问道。 “谁知道呢,这小子都两三天没看到人影,可能已经上山了吧。”包子道。 我想阴正岳就算是再阴险也不会对菜花下手,想了想道:“成,那就不等他了,咱们上山吧。” “夜叉,你一定要小心。”白莲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温柔道。 “放心吧,你好好照顾龙婆,解决完山上的事情,我就回来。”我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与包子兄弟离开。 封山石开,各门各派浩浩荡荡上山,山道狭窄陡峭,沿途还站了不少龙虎山天师教的高手,可谓是防卫森严。 走到半山腰之时,龙虎山在苍莽夜色中,如龙盘虎踞,山势巍峨、险峻,好不雄奇。 各门派的豪杰不乏豪爽之人,吟诗唱和,也是热闹无比。 “这龙虎山果然有几分灵气,怪不得能与天龙寺平齐,力压武当山,成为玄门第一教宗。”饺子感叹道。 “你错了,真正厉害的是昆仑玉虚派,他们保护着整个玄门的命脉,护着封印,是以不显山露水,参与所谓的世俗之争罢了。”包子摇头道。 正说着,只见山下远远一朵黑色的云,飞一般的往山上卷了过来。 待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是一顶黑色的轿子,四个穿着黑色劲装裤、裸露强壮上身,身高足足两米多的怪人,健步如飞,平平稳稳抬着轿子在陡峭的山路上前行。 那轿子周身乌黑之气弥漫,竟然无人敢当,如入无人之境,凡事挡道者纷纷被撞飞,一时间惹来了不少众怒。 只是那四个轿夫面相凶狠、冰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茬,是以也没人真敢较真。 “妈的,这轿子里的王八蛋是谁?太他妈嚣张了吧。”饺子嘟哝了一句。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邪宗或者锦衣卫的人。”我沉思道。 “锦衣卫?什么锦衣卫?”饺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我和菜花并不想把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告诉众人,以免增加他们的心理压力。 说话之间,我翻腕运用元气一招“青龙吸水”隐蔽的对着轿子里的帘子使去,帘子扬起,我看到了一个人端坐于内。 准确来说是一个穿着紫色褶花长裙的女人,这个女人我认识,是很久不见的陈美芝。 第一百八十三章百宗大会 我心头巨震,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死,杜寨的死不过是伪装的,妈的,菜花说的没错,这女人就是他妈天生的影后,不去好莱坞真是可惜了。 我看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了我,在帘子落下之前,冲我妩媚一笑,还是那么的美艳、动人,让人欲火焚身。 “秦哥,你没事吧?”包子见我神情有些恍惚,问道。 我没有回答,心头在想着,为什么邪宗的人敢光明正大的上山了?而且陈美芝没有带任何随从,仅此一身,她就不怕被围剿吗? 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百宗大会怕是会“热闹非凡!” 我现在心中的谜团太多了,不过这一切怕是要等到百宗大会才能揭开谜团了。 到了半夜三点多,玄门百宗队伍才到达龙虎山顶的校场,校场宽阔无比,两侧摆放着各种武器,最中央是法台,法台左右是几十把椅子,法台是阎君或者东道主龙虎山掌教的位置,两侧自然是各大门派代表。 在法台正前方百米处,是雕刻着龙虎石柱的演武台,演武台呈八卦形,长宽约十丈有余,那些雕刻着龙虎的石柱散发着游离的金光,想必是镇台法器,防止高手之间的比拼,震毁演武台。 这种规模的校场在玄门是很少见的,主要还是龙虎山的天师有不少从政报国者,与政坛挂钩比较密切,尤其是在明代,是以有一定军事化文化元素。 “包子,看到菜花了吗?”我向转了一圈回来的包子兄弟问道。 包子纳闷道:“怪事了,这小子像是失踪了一样,不过我倒是看到了阴正岳。” 说着,他指着人群中一处。 我顺着指向看去,果然阴正岳正昂首而立,面带微笑,怡然自傲,他身后跟着六七个阴山派的好手。 然而菜花和周娜娜,却都是不曾见到,真是奇了怪。 我对阴正岳这人还不是很了解,从他的风度来看,倒不像是邪门中人,若不是在旅店他伤了龙婆婆,其实我对他还是蛮尊敬的,不过现在我自然得打个问号,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 希望他不会对自己的徒弟下手,否则就麻烦了,我暗想。 正想着,突然几声炮响,一行人自龙虎山对面的一处高崖飞了过来,没错,确实是飞过来的,双手张开,两脚微曲,在山风的吹拂下,他们身上的道袍猎猎而扬,须发、拂尘随风飞舞,再配上身上暗黄色道袍,犹如神仙下凡,好不气派。 很快他们在演武台上稳稳落了下来,四周顿时是一阵喝彩声,仔细一看,他们并非会飞,而是头上的盘髻穿在一根肉眼难以看清楚的细丝上,从高崖上滑下来的。 不过从他们的发丝来看,丝毫未乱,能以头发承受自身重量,在强烈的山风中滑行如此远的距离,足见玄功之高深。 那一行人正好九人,都是须发尽白的龙虎山高人,此九人一落地,遂盘腿坐在演武台上,闭目凝神,仿若一切盛赞与同道中人如无物。 “不愧是高人,气度当真是沉稳。”我轻声赞道。 “高人个屁,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没看他们一个个的胸口起伏吗?这玩意可是拿命在表演,龙虎山的人就是喜欢卖弄,也不知道这样有啥好处。”包子鄙夷道。 我一看,还真是这样,看来传言没错,现在的玄门越来越虚,争强好利,死要面子。 盘坐了片刻,那九人长身而起,领头一人相貌威严,头戴天师冠,拂尘如雪,昂首挺胸,傲然往最中间的法台上走去,其余八人在他身边的座位依次落座。 “最中间那位就是天师教这一代的掌教张明修,他身边的八人都是明字辈的绝世高手,此九人合称为龙虎九仙,是当世有名的高手,师承上一代掌教天师,也就是阎君,据说那张明修已经尽得阎君真传,祁风、求雨无所不能。”包子解释道。 “我呸,你瞧他们那得瑟的样子,龙虎山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一看就是沽名钓誉之辈,阎君的一世英名准得砸在他们手里。”饺子讥讽道。 说着,转过头问我:“秦哥,你说是不?” 我点了点头道:“我倒是希望他们别折了阎君的面子才好,龙虎九仙全都出现了,若是这次镇不住场,就麻烦了。” 这次百宗大会,不外乎两点,一是有人会借机发难,重新洗牌,排斥天机门的地位,甚至重新拥立阎君。二,传说中的老君印。 相比而言,我更担心的是后者,天机门的地位早就有名无实了,只是老君印必不能落入奸贼之手。 潜龙尺因为而丢,若是再丢了老君印,怕是日后麻烦更大。 我是吃过丧魂锥的苦头的,以望天涯的功力怕是连丧魂锥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没发挥出来,饶是如此,我和菜花若不是偷袭得手,肯定会死在丧魂锥之下。 龙虎九仙入了座,也不招呼其他门派的人落座,只是顾自饮茶,众人则站在校场忍受山风的煎熬。 一直到了早上六点,只见远处山涧红日初升,祥云陡升,山间咚咚的响起了九声钟响。 “咳咳,列位,欢迎各派能够来敝山参加百年一次的百宗大会,贫道宣布,百宗大会正式开始,各门派请按照椅子上的牌号依次落座。”张明修抚须凛然高诺。 “谢谢张天师!”众人齐声拱手,熙熙攘攘的落座。 “夜叉,我去找座,你先等着。”黄当微笑道,说着往最前方走了去。 找了一圈,哭丧着脸气道:“夜叉,没有咱们天机门的位置。” 我笑着指着身后一条矮板凳道:“谁说没有,这不就是吗?” 这条板凳摆放在左边一侧的最后面,上面贴了块红色的小纸条,写着天机门三字。 “这,怎么会这样,夜叉,你先别忙着坐,他们肯定是搞错了。”黄当与众弟子怒不可遏道。 我摆手道:“不用了,说了也是白说,我权且坐着。” 说完,我深吸了一口气,平息内心的怒火安静的在那条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坐在我身边的正是阴山派的阴正岳,众人皆视阴山派为邪派,而把我置于邪派之后,而且矮上三分,足见龙虎九仙,心胸之狭隘。 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是不言而喻,昔日阎君在时,龙虎山是玄门领宗,阎君隐退后,天机门杨烈公成为玄门领袖,上次在龙虎山召开百宗大会的时候,他们的主座拱手让给外派的杨公发号施令,而九仙为陪衬。 杨公在时,他们自然是不敢不服,然而现在天机门凋零,他们自是百般刁难,出了这口恶气。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大闹一场,不过我现在已经是一派之主,深知,脸面、地位是靠实力打出来的,若是这时候找龙虎九仙理论,那就是自找没趣,反被玄门英雄耻笑。 我向阴正岳微笑点了点头,依然自诺的在他身边的矮板凳上坐了下来,阴正岳脸上少有的出现一丝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我虽然年轻,却有如此深的城府。 天机门的人气愤的跟在我的身后,一个个恨得牙根痒痒。 “列位,既然已经入座,那咱们就事议事,龙虎山正云公已经消失近百年,天机门杨公也在几十年前闭关,如今玄门动荡,贫道认为该推选一位新的玄宗领袖号令各门派,精诚一心,方可广大我玄门正宗。”张明修声若洪钟,在场的人立时安静了下来。 “张道兄说的对,天机门杨公已死,已无能再号令各门派,是该重新推选玄门领宗、领袖。”武当派坐在左侧第二把交椅的玉真子凛然附和道。 “放你娘的狗屁,谁说我师公死了?”黄当暗骂了一句。 “玉真子这傻逼,再怎么着,你们武当派也捞不着好,难不成就你那狗屎样,还能当玄门领袖,真几把不要脸。”饺子骂咧道。 “玉真兄说的太好了,我认为非但要重新推选玄门领宗,而且应该重新推选阎君,所谓有能者居之,不一定非要什么纯阳子才能当阎君,我认为张天师既然已得昔日阎君真传,自可承阎君衣钵,加任为阎君。”茅山新任掌教冯止水拱手拜道。 张明修满意的抚摸着胡须,眼中光芒大盛,脸上却强作镇定道:“阎君自是不敢当,不过冯掌教说的对,阎君五百年一世,恩师正云公为一世,下一世也得三百多年后了,如有能者,能让众人信服者,自然是能够当选阎君,这也正合先师闭关前常说的,能而任之!” “好,好!”冯止水无耻的带头叫好起来,底下群雄都是爱凑热闹之辈,纷纷鼓掌叫好,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明修难道是疯了?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若是龙虎山不能让众人信服,阎君与龙虎山岂不颜面尽失,更可怕的是,阎君有掌控老君印的能力,张明修这是要拱手把老君印让人吗?”我见张明修有洋洋自得之意,心中暗叫糟糕。 第一百八十四章绝世艳姬 龙婆与从未谋面的阎君,让我保龙虎山、老君印,可是我不仅仅遭到他们的羞辱,眼下他们自己反而是大意起来,这让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说的对,我觉得应该各门派都参与进来,只要谁有本事就能争取这阎君之名,张天师,你认为呢?”冯止水顺手推舟问道。 张明修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自认为这次必然能在玄门各位英杰面前风光一把,重振龙虎山声威,甚至能像自己的恩师一样拥有阎君的称号,那是除了成仙以外,每个玄门中人最渴望的称号。 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被冯止水的话给套进去了,“这个自然,无论是重选领宗还是推举阎君都必须公平公正,让所有人参与,才能服众。” “是吗?这可是张天师亲口说的,各门各派都能参与才能服众,本姬不请自到,还望张天师恕罪。” 伴随清丽娇喝,黑色轿子从山下陡然横飞出来,重重的落在九仙面前,一身紫色百褶长裙的陈美芝挽着发髻,如云端仙子般缓缓走出轿子。 只见她肌肤似雪,媚眼甜美妖娆,香肩半露,半边雪白、弹力的酥胸露在外面,曼妙、修长、火辣的身段被长裙紧紧的包裹着,臀圆挺翘,每走一步,都让人有着随时会撑爆衣衫,春光毕露的遐想。 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完美如白藕般的赤足,纤细白嫩,盈盈可握,雪白如玉,温软似锦,尤其是脚踝上系着一对紫色的小铜铃,随着她每次轻轻跨动,发出叮咚的脆响声,映衬她那风韵迷人的俏脸,有种异样的妖媚。 “你是何人?”张明修感觉到了阴姬身上强大的元气,面容一凛喝问道。 陈美芝软软媚笑道:“邪宗阴姬,见过张天师。” “啊,邪宗的人,怎么混进来了?” “是啊,这妖女真他娘漂亮,老子都想草她一炮。” “尤其是她那浑圆的小翘臀,妈呀真想摸上一把。” 底下的人纷纷大惊,当然在惊讶的同时,一些修为低的玄门宗派弟子已经完全被陈美芝的美色迷惑,恨不得跪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陈美芝自然能听到底下那些猥琐的风言碎语,却也不恼,反而有意微张嘴唇,频频用眼角拨弄着那些弟子的欲火。 “哼,妖女的魅力倒是不小,一出场就把气氛给搅乱了。”黄当冷笑道。 我抬起头,陈美芝正好看了过来,冲我抿嘴一笑,眨了眨眼,我忙转头佯作看不见。 没办法,谁让早些年这娘们是我的性幻想对象,我久不沾女色,也是火炉子一个,很容易被这骚娘们给点着了。 “阴姬,贫道这里是玄门百宗大会,不是邪宗大会,你来错地方了,请回吧。”张明修毕竟还是修为高深,微微一笑,从容道。 阴姬妩媚一笑,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道:“天师大人好忘形,刚刚还说所有门派都应该参与进来,人人参与这好,阴姬不远千里赶来龙虎山,却不曾想天师大人这般耍赖,真个人让人家心痛。” 她略带娇嗔略带埋怨的话语,娇柔至极,玄门中人虽然排斥邪宗,然而广大在场垂涎她美色,为其所诱的人确实纷纷为她叫屈。 一时间,吵闹不已,张明修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再往下一看,玉真子、天星子、冯止水等人面有得色,知道已然是被人下了话柄,这会儿让她走,他就成了言而不实的伪君子,若是留下,这女人似乎修为不敌,还不知道有多少鬼把戏。 “张天师,你也不必烦恼,就在前几日,我茅山派已经并入邪宗门下,阴姬大人为我邪宗护法,也就是我茅山派的上尊,所以也算不得外人。”冯止水一摸山羊须,嘿嘿干笑了两声道。 说着,恭敬的吹了吹座位,“阴姬娘娘,您请上座。” 堂堂茅山大派掌教,猥琐如犬,极尽谄媚,着实让人作呕。 “如果张天师还不满意,我武当派也愿意让阴姬娘娘一座。”玉真子长身而起道。 “青城派恭迎娘娘金安,娘娘请入座。”天星子也是恭谦让座。 “崆峒!” “华山!” “无极门!” …… 唰唰,底下又是十余位代表纷纷起立,为阴姬让座,龙虎九仙面色如土,惶恐不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张明修与阴姬的身上。 “秦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百宗大会怎么都成了邪宗的门派了。”包子不安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除了天龙寺的玄明大师,静妙庵的无情师太,其他的大派代表全都站了起来,我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怪不得小月追了三千里从江东来到浙东,让我参加百宗大会,在百宗大会前,各派掌教要么突然闭关,要么突然离世,原来这一切都是邪宗的阴谋,只是没想到这些名门正派,尤其是像华山、茅山,这些大派也如此无骨气,真让人寒心。 让我有些不解的是,阴正岳倒像是没事人儿一样,轻轻的摇动着扇子,神态轻松至极,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 “天师,你说过凡事要讲究公平,现在在此有一大半的玄门掌教为本姬请愿,我即玄门,玄门即我,足够公正了吧。”陈美芝微微扬起圆润的下巴,傲然笑问。 张明修意识到自己彻底被抓住了话柄,他向来极要面子,说过的话哪有不算数的,当即无奈摆手道:“既然如此,入座吧。”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原本还想借着百宗大会力压众人扬威,现在倒好,在场的门派都投入了邪宗门下,就算是自己当了阎君,这些邪宗门派无论愿不愿听自己号令,都是件尴尬的事情。 “妖女,好狂妄的口气,贫尼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代表玄门。”静妙庵的无情师太一拍椅柄,椅柄应声而碎,起身呵斥道。 “师太,你尝过男人的滋味吗?男女的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活,是你们永远都想不到的。”陈美芝没头没脑娇媚了一句,说着春波四射,在场的人无不欲火大炙,被她的妖媚、火辣诱惑的钢牙咬碎,恨不得生生弄死这娘们。 无情师太哪曾想她突然说到这么忌讳的事情,当下又怒又恼,门下年青女弟子更是一个个面红耳赤。 “无耻,看拂!”无情师太恼羞成怒,拂尘猛的往陈美芝的脸上卷了过去。 这拂尘由东海寒铁加啐,每根丝线都锋利如刃,这一下若是打实了,阴姬那张精美绝伦的妖脸就彻底毁了。 阴姬冷冷一笑,长裙摇曳,身形急闪,于此同时一道乌气现于两手之中,反手往拂尘抓去。 “娘娘,小心!” 冯止水这奸贼是深知拂尘厉害的,忙大喝道。 陈美芝双手抓在拂尘上,无情师太面带冷笑,低喝:“找死!”元气急催,左手变掌为抓,仍是往陈美芝脸上抓去。 她之所以遁入空门,正是因为多年前自己的男人被媚女所诱,抛弃了她,这才斩断情丝,方才她见场上的男人都为阴姬所迷,遂恨意大增,恨不得撕碎陈美芝的那张俏脸。 然而,这正是阴姬的狡猾所在,先是用莫名其妙的秽语激起师太的怒火,她深知师太是玄门高手,硬碰硬即便能胜也必然会很费劲,索性不如让她心性大乱,这样才能更好的找准师太的命门,一击必杀扬威。 果然,无情师太因为怒火,只顾强攻,檀中空门大露,陈美芝嘴角微扬,变掌为指为直指师太胸口。 “我命休矣。”无情师太反应过来时已晚,陈美芝冷艳、嘲讽的嘴角宣告了她的死亡。 陈美芝这点心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从她说那些秽语,我就知道这阴险的女人,准备下死手了。 眼看师太,遭难,我坐在末尾,相隔几丈远,哪里来的及,仓促之下,我强催元气一招青龙吸水,爆喝而动。 “轰!”我掌心的青龙咆哮,一股强大的吸力,直袭陈美芝。 哧!陈美芝毕竟邪功高深,我的青龙吸水并没有吸到她的人,只是生生将她后背的裙子给吸了一大块。 她雪白、滑润的背肌直透美臀边沿,再往下一点,就得光屁股了。 陈美芝觉得后背一凉,登时反应过来,不过她仍是不肯错过杀无情师太这个劲敌的机会,手指稍微一滞,顾不得春光乍泄,誓要师太的命。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女施主,勿动杀心!” “叮咚!”一声佛号,天龙寺的玄明大师手中的金刚杵陡然而至挡在无情师太的胸前,陈美芝只觉指尖疼痛难当,知道玄明玄功高深,遂微笑而退。 “既然大师出面了,阴姬自当遵从。”陈美芝盈盈一笑,说着裸着背肌,也不遮挡,媚笑往我而来。 “夜掌教,别来无恙。” “还好。”我淡淡道,避开她妖娆的双眼,看向别处。 第一百八十五火灵金鸡咒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坏,一见人家的面,就撕破我的衣服,还跟以前一样急色。”陈美芝凑在我的耳边,在我耳垂上轻轻一吻,迷醉道。 我身躯一震,想到了曾在别墅前,我与她像初恋那般激情热吻,抚摸她滚烫、火辣的身躯,旧事重提,伴随着耳内的酥痒,闻着她的香味,我脸登时觉得口干舌燥,脸唰的就红了。 “脸红了,你心里还有我,对吗?”陈美芝玉手旁若无人的温柔抚摸我的脸庞。 “你想多了,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吸气,抵挡内心的热血澎湃。 这女人的媚功越来越厉害了,若是真单独相处,或许我会难以克制欲望,将她就地正法了。 趁机,我转过身不敢再看她妖娆的面孔,“我又不是老虎,你这么怕我干嘛?”陈美芝妩媚一笑,转身招了招手,冯止水那狗一样的奸贼忙搬着自己的椅子来到了我这边,把陈美芝的椅子放在最后位置,这样我就夹在了她与阴正岳之间。 最要命的是,陈美芝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坐在我身边,紫色长裙内的风光若隐若现,雪白的美腿小半截横在我的眼前,而我又因为小板凳矮上几分,从角度上来看,刚好够欣赏她曼妙的风景。 这一来,可没把我憋坏,这女人是天生的尤物,她的香味正在我鼻尖弥漫,让我很是有些情迷意乱。 我忙念诵清心诀,抵抗那种原始的诱惑。 “张天师,夜掌教作为天机门掌教之尊,你连把椅子都不给,未免太小气了吧,如果我没记错天机门现在可依然是玄门领宗,原来你们玄门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玄门领袖的,真让小女受教了。”陈美芝妩媚傲然道,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一般,重重的砸在张明修的胸口。 底下顿时又是一阵讨论,所有人都往我看了过来,他们终于发现我领宗掌教正坐在一条小板凳上,一时间不少人跟着起哄。 张明修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些挂不住了,他确实有羞辱我,为龙虎山出口恶气的想法,只是身为一代天师,如此对待天机门很是违背道义的。 “好厉害的婆娘!”我恨不得狠狠捏这坏娘们一把,看的出来张明修的气场开始不稳,显然心性有些杂乱,陈美芝这么一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阴姬,我想你弄错了,本人平时就喜欢坐小板凳,更不喜欢像某些人不知羞耻的抛头露面,所以天师务必挂怀,我坐在这很好。”我冷冷的看了陈美芝一眼,起身抱拳朗声道。 “是吗?小板凳坐着不嫌烙的慌吗?”陈美芝大胆的伸出玉臂居高临下的抚摸我的脸庞,由于位置关系,我就像儿子一样,而这骚娘们就跟老娘摸儿子一般。 我身为一派掌教,走也不是,还手也不是,好不尴尬,心中暗骂:“妈的,回头百宗大会结束了,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张天师,我看这百宗大会已经完全变味了,贫尼自觉无趣,先行告退。”无情师太生性火爆、耿直,实在看不了陈美芝的风骚诱惑,站起身不悦道。 “师太,那贵门派的无心师太就这么白死了?”冯止水冷笑道。 无情师太冷哼道:“冯止水,你休要再挑拨是非,我相信夜掌教会给贫尼一个解释。” 我忙起身拱手道:“师太,你放心,待夜叉抓住真正的凶手,一定亲上静妙庵,洗脱此恶名。” 冯止水等人一投邪宗,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那日在古宅他们联手向我发难,必然是阴谋。 无情师太一走,剩余未投靠邪宗的门派也纷纷有了去意,张明修再也无法从容淡定,好好的百宗大会搞的如此狼狈,这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 “张天师,如果没有问题,我想咱们还是继续讨论重新推选阎君与领宗吧。”玉真子嘿嘿冷笑道。 张明修心一横,知道这次百宗大会已经完全失控,现在已然骑虎难下,唯有以玄功镇压这些邪魔歪道,否则天师教百年声誉必然毁于一旦。 “还是按照老规矩,各门派于演武台上论玄,可文可武,高者胜出,天龙寺玄明大师为监督人,可否。”张明修道。 玄明大师何尝不知道情况危急,若是让邪宗的人得了阎君之名,成为玄门领袖,那老君印与整个玄门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想到这,他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老衲愿担任监督一职,各门派比拼,务必点到为止,以免伤了各门派的元气。” “玄明大师放心吧,规矩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别的要求,那就开始吧。”天星子道。 “按照老规矩,各门派两两分组,采用淘汰赛,最后胜出者即为阎君,所在门派为领宗。”张明修道。 冯止水冷笑道:“张天师说的对,我们一致拥护阴姬娘娘为代表。” 在场投靠邪宗的足足有十数个门派,这样一来人就减了不少,我运气还算不错,前两轮,抽到了与两个小门派的代表一组,没费什么劲就晋级了。 最威风的还数阴姬,手下的人太多了,光是天星子、冯止水这些好手就足够消耗那些小门派,最低调的自然是阴正岳,不悲不喜,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一直到了第三轮,那些存有幻想而又实力不济的家伙全都被淘汰,只剩下我、阴姬、阴正岳和西域来的一个野头陀。 而张天师因为单出,排在了最后,也就是说,只有最终胜出的那一位,才能与他决战。 这个排位无疑是有利的,至少张明修有时间观察阴姬与阴正岳的玄功路数,养精蓄锐,击破敌人,而我则无疑成了天师教的炮灰。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能保住天师教与老君印,当不当阎君与天机门的地位是次要的,这点我也是随了封二,时刻以顾全大局为重,不计个人得失。 我与阴姬分在了一组,阴正岳与野头陀一组。 演武场上龙虎盘绕,立于悬崖之边,凄冷、刺骨的山风如同刀子般,阴正岳面带微笑,长身而立,野头陀胸挂骷髅骨,右手拿钵冷笑而视。 他来自西域一个佛门旁支,修的是邪佛,以杀生度化,生性凶残,不过在百十年前,这个门派也曾参与紫金山护法,是以阎君亲允他们为玄门一支。 两人没有多说,很快交上了手,阴正岳的用的依然是琴棋书画中的气旋棋谱,野头陀冷笑一声,手中的法钵一扬,红光四射,照单全收,俨然是一件不错的上等法器。 阴正岳见棋谱被对方轻松化解,手中元气一闪,一支笔豁然而现,凌空潇洒书写,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元气雄峻大字豁然而现。 “人生自古谁无死!”阴正岳凛然长喝,儒雅之气尽透于笔,七个大字带着蓬勃的元气往野头陀砸了去。 野头陀夷然不惧,狂笑道:“若是阴掌教只有这么点玩意,赶紧滚回阴山修炼去吧。” 说着,高高跳起,双掌狂拍把七个大字拍的消散于无形。 阴正岳微微一笑,完全沉浸在书写之中,神态惬意,清喝:“留取丹心照汗青!” 又是七个大字成形,直冲野头陀而去,野头陀对于这点把戏,早就不耐烦了,抢先而攻,待快攻到近前,才发现这七个字蕴含的元气远远比刚才要强大,猝不及防被青字击中,然而这并不是开始,紧接着其他六字迅速变化,成了一只鸡形。 阴正岳收掉气形毛笔,双手快速掐诀念咒:“火灵金鸡咒,昴日星君急急如律令,疾!” 鸡本属火,昴日星君掌控日之升降,纯阳之火,雄猛无匹。 那鸡身形陡然放大,口中吐出一股烈火将头陀包裹住,头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烈火包裹,在惨叫声中被烧为灰烬。 场面惨烈无比,谁也没想到原本看似占尽上风的头陀会在瞬间被秒杀,这也充分说明了,玄法比拼绝非单纯的拼死力,更是对方对敌经验、智商的考验。 野头陀单纯的把阴正岳当成是玄功之家,殊不知阴山派的术法也是极其的厉害,他们拜的昴日星君传下的术法,雄劲刚烈。 这点,菜花曾经用过,只是那时候他元气不纯,威力不足,到了阴正岳这样的高手手里,这些术法的威力完美的展现出来,火灵金鸡咒绝不亚于天师教的三昧真火。 一如我在天机殿一招废掉孙五阳,倒不是我真有这个一击必败实力,论元气雄浑,饶是我得了天机传承,也绝不会胜他多少。 但是孙五阳并不知道我突飞猛进,被我的青龙之力迷惑,这才让我腾出纯阳之气突袭重创。 我拥有两种元气,以及乾坤神剑诀,这是我的杀手锏。 “阿弥陀佛,阴掌教,按照规定演武场上不得制人于死地,你可杀生?”玄明大师皱眉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恶毒妇人 阴正岳淡然笑道:“大师此言谬矣,两者对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刚刚野头陀一心杀我,若是我手下留情,现在死在场上的必然是我。” “阿弥陀佛!”玄明大师暗自摇头,无奈的念了声佛号,往龙虎九仙看了过去。 张明修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同意了,他知道今天与他决斗的不是阴姬,就是阴正岳,这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不能开杀戒,反而限制住了龙虎九仙的威力。 “阴正岳,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杀也就杀了,还如此定然,希望他不要对菜花下手才好。”我四下观望着,演武场边人头攒动,唯独没有看到菜花和娜娜,这让我有些担心。 “包子,你在山上找找,看菜花到底来了没,黄当、饺子你们与天机门的弟兄,立即下山回客栈去保护白莲与龙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从阴正岳出现,菜花的表情就不太对,而且以他和娜娜好动、爱凑热闹的性格,这样的盛会,他怎可能不参加。 “夜掌教,该轮到你与阴姬比试了!”一位龙虎山的弟子,有些鄙夷的提醒我道。 他那戏谑的语气顿时引的周围其他看热闹的玄门中人一阵大笑,我很清楚,他们都等着我这位天机门掌教出丑被虐,又或是被陈美芝调戏的面红耳赤。 我也不恼,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夜叉面具握在手中往演武台上走去。 陈美芝已经换了一套白色裙子,裙子是刚刚没过臀部的半透明超短裙,修长、弹力的白嫩美腿完美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后面拖着长长的裙摆,裙子质地轻薄、飘逸,在山风的吹拂下,很有掀开露出老底的可能,惹人遐思。 这女人看来果真是要玩死我,我抬头一看,她正火辣辣的盯着我,红嫩的朱唇微张,贝齿雪白整齐,仿若等着我去撬开牙关哆食丁香滑舌。 “秦剑,我这么叫你,你不恼我吧。”她慢慢的走近我,雪白半裸的酥胸越逼越近,妩媚笑问道。 我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口唾沫,忙道:“阴姬,请,请你自重,演武场上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你会杀我吗?我不信,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你不过我愿意承认罢了。”她继续缓缓往前靠近我,温柔道。 我只能一退再退,她说的没错,我曾经为她疯狂,魂牵梦绕,旧事重提,总让人心里很不好受。 “告诉我,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秦剑!”她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本能的往后退,想要躲开她。 “你忘了那天晚上咱们在草地上的热吻,咱们缠绵在一起的快乐吗?”她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把我带到了那销魂的一刻。 此刻我脑子完全乱了,四周的嘲讽笑声,像是在放慢镜头一般,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模糊起来。 慢慢的,我看到他们的表情变得惶恐起来,甚至连龙虎九仙都站起了身,一个个面色惊讶,还有玄明大师,他们的嘴里在喊着什么,但是我一句也听不清楚了,脑海中尽是陈美芝那甜润的热吻。 “叮叮咚咚!”耳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琵琶声,如山间的清冽泉水,瞬间冲洗了我迷糊的大脑,我陡然清醒过来。 “二老板,小心她的迷魂术。”只见小月正默默的站在台下,手中抱着琵琶,朝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我已经退到了演武台的边上,再往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如果跌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休想活命。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龙虎九仙与玄门正派的人每个人脸上的惊骇,陈美芝依然甜美的在向我靠近,我这才意识到中了这妖女浪荡的迷魂术。 “好恶毒的女人,分明是想生生把我逼下去,亏我在杜寨对你还留有情意,不曾想这般无情。”我心中暗骂一句,怒从胆边生,脚勾住悬崖边的铁索,反手就是一道掌心雷。 这是我在上台前就准备的应急之法,用纯阳血画的雷咒,猛然发出一道罡烈的雷电。 “轰隆!”一声,阴姬意识到迷魂术已经被破了,陡然凌空而起,躲过我的掌心雷,唰唰两腿重重的往我头上踢来,想要把我踢下悬崖。 她这一腾空,裙底曼妙风光尽皆暴露在我眼前,这就是陈美芝的精明之处,这个女人能充分的运用身体的魅力,无时无刻不在用媚术影响着对手。 不过此时我已经彻底被她的狠毒给激怒了,哪怕她那玩意镶了水钻,我也没心思欣赏了,当即变掌为指,狂催青龙之力,重重的影响她白嫩的脚板心。 “恶妇!”我的青龙之力直透她的涌泉穴,将她击的横飞了出去。 陈美芝凌空双手一拂,落地退了几步,饱满的酥胸急喘,右腿有些发颤,神态再无刚才那般从容,很明显青龙之力的狂劲让她很不好受。 “秦剑,你还真下得了手?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这样,枉我对你一番心思,三番两次救你。”陈美芝一改妩媚神色,哀婉的让人心痛。 我缓缓带上夜叉面具,冷然道:“我以封先生与八十二阴倌之名起誓,神挡弑神,佛挡灭佛,阴姬,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吧。” 只要想到封先生与死去的阴倌,我就能充满无穷的斗志,这也是我更愿意别人叫我夜叉的原因。 阴姬面容恢复了平静,她感觉到了我那强大的杀气,绝非是在开玩笑,她知道迷魂术对我已经起不了作用。 “夜叉,看来你果然进步神速,孙五阳败在你手上倒也不冤,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阴姬冷笑一声,周身乌气盘旋,往我腾飞了过来。 “掌心雷,急急如律令!”我抬起手掌,连发掌心雷,阴姬如同幽灵一般,快速闪动着,根本无法捉摸,我的掌心雷尽数落空。 “鬼隐术?这可是邪宗的高级术法。” 嗤嗤的风声从我耳后绕过,我本能的一偏头,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摸已经见了红,暗道好险,若是反应再慢半分怕是要被这婆娘抹了脖子。 闻着血腥味,我的怒火冲天,““人法天、天法地,以我血为引,天雷滚滚,急急如律令,疾!” 阴姬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无从琢磨,我从来没见过这般鬼魅速度,饶是公子单论身法,恐怕也逊色于她。 在她的鬼隐术前,我只有挨打的份,无从闪避,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五斗神术中的一个高级术法,这也是我得到天机传承后,才破开的,以前,我根本连学习高级术法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这也跟我的性格有关,我跟菜花一样,对敌往往术法用的少,多是用玄功破敌。 但是现在玄功已经束手无策,只能借助术法了,我原本想用乾坤神剑诀,但想到这是我的压箱底绝技,不到轻易时刻,不宜暴露。 “这,这不是我龙虎山的五斗神术吗?夜叉怎么会知道的?”张明修九人同时站起身,表情惊诧无比,五斗神术乃是龙虎山镇教之法,就连张明修都只修习了极少的高级术法,没想到我竟然使出了“天雷引!” 龙虎山上空瞬间黑云密布,天雷引牵动天地灵气,又是在本教神山施法,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 “轰隆!”无数道密集的雷电如雨点般的从九天而降,密密麻麻的砸在演武台上。 “恶妇人,我看你往哪里逃。”整个演武台上天雷狂落,四周龙虎柱上的龙虎图腾活了一般,龙吟虎啸,疯狂的吸收爆发的元气,饶是如此演武台还是被天雷轰的狼藉不堪,地板碎裂翻飞。 最倒霉的还是我自己,我原本以为这术法既然能发就能收,能够自我控制,但我忽略这是在天地灵气极重的龙虎山,奔雷如雨,怎么也不肯停息。 每落下一道雷,我的元气就被抽空一分,到了最后,饶是我无上纯阳脉疯狂吸收天地元气,却远远赶不上消耗,天雷开始噬主,往我轰炸而来。 “妈的,原本想用天雷炸死这恶毒婆娘,没想到反倒把自己炸死了,老子搞不好成为玄门第一个放雷炸死自己的倒霉蛋。”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轰隆两记炸雷破了我施咒的引法,引法可以避免法咒之人为咒所伤,但没办法,我体内的元气快被天雷抽干,根本无法维持引法。 “卧龙护身盾!疾!”我用尽最后一丝元气,祭出卧龙护身盾,接下来是死是活就只能看天意了。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在强大的天雷之威下,即便是张明修、玄明这样的高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救不能。 “小月!”我往人群中的小月看了一眼,她的柳眉凝在了一起,眼神说不出的悲惋。 第一百八十七章阎君现世 “天地无极,乾坤在手,万法净灵咒,元始天尊急急如律令!”一声幽长的法诀之声,仿佛从天际飘来,一道黄色元气灵符铺天盖地的延伸,横档在整个演武台的上空,慢慢的包裹着愤怒的天雷直冲九霄。 轰!的一声,黑云退散,龙虎山又回复到了云淡风轻。 一个带着斗篷的老人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斗篷压的很低,没有人能看清楚这位法力通玄的高人。 “八公!”我看到他胸口的酒葫芦,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起来!”他伸出苍老的手,轻轻的提起了我,咳了咳道。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八公的脸,他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须发也白的更厉害了,最让我担心的是,八公居然吐血了,他嘴角的胡须上沾满了血水。 “老祖宗,你受伤了?”我有些难受,虚弱道,元气的剧烈消耗,让我有种眩晕的错觉。 “别说话,跟老夫走。”八公拉着我往张明修的主座走去。 阴姬狼狈的站在演武台下,头发凌乱、白裙破碎,刚刚天雷一至,她就知道绝非自己能抵挡,直接跳下了演武台认输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若是当初真与秦剑好上,或许现在也用不着以死相拼,让他为邪宗所用,他的成长太出乎她的意外了,看来他一招击败孙五阳绝非侥幸。 阴正岳脸色阴沉的厉害,他对夺取阎君之位是势在必得,然而现在似乎有些麻烦了,神秘老人,潜力无限的秦剑,似乎都不太好对付。 “这一局,我宣布天机门夜叉掌教获胜,阴姬,你败了。”玄明大师公正的念出结果。 阴姬心头正有气,冷哼了一声,“败了就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回到了座位上,环手翘腿,心情复杂的看着我的背影。 八公拉着我在众人惊诧、羡慕的目光中走到了法台前,龙虎九仙集体起立,迎了下来。 他们自幼跟随阎君,上代天师修炼龙虎山奇术,怎么又会认不出刚刚的那招万法净灵咒,那是昆仑山玉虚门下太公秘法中的奇术,玉虚门一代只传一人,这人自然是他们的师父阎君。 九仙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屈膝就要跪拜。 老八公微微抬手示意免了,冷然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比。” 张明修忙点头,对底下议论纷纷的众人道:“贫道宣布,今日晋级者为阴山派阴正岳、天机门夜叉,明日决战,谁胜出将会是,将会是玄门领宗。” 他本来想说,谁胜出就是阎君,但现在师父尚且活着,自然不能再提此等不敬之话, “这斗篷人是谁,好大的来头,连张天师也得听他的。” “是啊,刚刚那一招,真是惊天动地,连天雷都能控制,当今各派掌教怕是难有这份修为了。” “难不成是杨烈公出关了?”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八公带着已经快接近昏迷的我离开校场…… 我醒来的时候,小月正好推门进来,她似乎憔悴了不少,脸色也不如以前在店里那般红润,眉眼之间夹杂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心碎。 “二老板,你醒来了,赶紧把这个喝了吧。”小月端着小碗,扶起我道。 “阎君呢?”我抿了一口,浓郁、清冽的酒香,可不正是八公的酒葫芦里的丹露。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小月淡淡道。 我点了点头,“原来八公就是张正云,真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会在江东当叫花子。” 小月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叫花子多自在,总比在这龙虎山一大堆的凡尘杂事要来的好。” “小月,你瘦了。”我伸出手握着她,叹然道。 小月低头道:“来回奔走,能不瘦吗?今天台上的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被她的迷魂术所骗呢?” 我黯然道:“我跟她以前认识,但是那时候不知道她是邪宗的人。” 小月有些气恼的在我额头上一点,“你呀,不是跟妖女好,就是跟邪女有关联,真是一点也不长脑子。” 我摸了摸鼻梁无奈道:“小月,其实白莲她……” 话还没说完,我见她脸色有些不悦,忙打住了话题,“我还是先去见八公吧,他老人家为我受伤了。”我道。 小月带我在龙虎山的后堂穿梭着,相传历代不少皇帝都来过龙虎山,是以这里修建的跟行宫一般,怪不得龙虎山的人如此骄气。 小月领着我穿过一扇八卦门,再往里走,进入了一座竹林,往幽清的竹林深处再走上两里,一间小竹屋出现在我的眼前。 八公正盘腿打坐,他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道袍,头发也整理梳理在两边,根根如丝线般整齐,身上金光弥漫,如同神仙下凡一般。 我和小月在旁侧立片刻,八公运行周天,吐纳气息,睁开眼道:“你们来了。” “八公,你伤势无碍吧。”我问道。 八公远比以前苍老,整张脸如同龟裂的田地,皱眉结结巴巴的凑在一起,有点跟穆姥姥那张鸡皮疙瘩脸相似了。 “不中了,现在一道万法净灵咒都能反伤我,早已无昔日风光喽。”八公自嘲的笑道,神情间有种苍凉的英雄落寞。 “八公,你为什么不利用老君印恢复实力呢?”我想了想问道。 八公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转而笑道:“老祖宗我已经是废人,用老君印岂不是浪费了?” 这个龙婆曾经给我说过,老祖宗在紫金山以自己的纯阳脉为引,封印太平天国万鬼,当时玄门众多高手在那一次封印万鬼中丧命,其中就包括天龙寺的大师,八公自身也是险些丧命,为他的另一位授业恩师玉虚门的太公传人所救。 只是此以后八公再未曾在玄门公开露面,这才盛传他已经死了,甚至连他的九位弟子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张明修也不敢公开重选阎君,有代替之意。 “秦剑,眼下邪宗势力滔天,你也看到了,明修心高气傲,你还愿意帮着龙虎山,足见老夫没看错人。”八公道。 我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八公,龙虎山与天机门同气连枝,我自是义不容辞,我不明白的是,东阴妖人是怎么知道丧魂锥在菜花手上的?” 知道丧魂锥的人有白莲、八公、小月、菜花、我,其他绝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我很纳闷。 八公站起身抚须轻叹道:“这点老夫也是一头雾水,东阴妖人很少在华夏露面,他们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八公,那丧魂锥现在在哪?”我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道。 八公微微一笑:“丧魂锥邪气太重,你压制不住,还是由老夫暂替你们保管吧。” 我很想拿回来,但是既然八公开口了,我也不好再要,毕竟他是阎君,玄门的领袖,更重要的是,放在他那,我和菜花放心,有谁比阎君更让人放心的呢? “八公,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我刚到龙虎山,遭到了邪宗与锦衣卫的陷害,从他们的装扮来看应该是晚明时期的,既非人身,也非鬼身,个个玄功超绝,这些人到底是从哪来的?”我问。 想到那日锦衣卫指挥使惨无人道的杀人手法,我不寒而栗,有这么一群恐怖的人躲在阴暗中,委实是个大麻烦。 八公眉头一扬,皱眉惊讶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既有中州妖人,也必有其他异类。” 八公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笼在身后,两手在相互拨弄着,可能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按照心理学的说法,这个动作预示着八公要么是对这些锦衣卫不屑一顾,要么他在撒谎模棱两可应付我。 “八公……” “怎么了?你还有何不解之处,尽可相问。”八公转头问我。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当这个想法从我心里蹦跶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可以怀疑阎君呢,他可是多次救我性命的大恩人,更是传授我五斗神术的半个恩师。 “没事,八公,你歇息吧,我元气有些不济,困的慌。”我装作疲惫,淡然道。 八公点了点头道:“嗯,你好好休息,明日待你成为阎君后,我带你去印山拿老君印。” “我成为阎君,老君印给我吗?”我没想到八公抛出这么一个炸弹,差点把我给吓懵了。 “二老板,你还不谢谢八公?”小月在边上温柔的提醒我。 “这!”老实说我并没有作好成为阎君的打算,来龙虎山目的只有两个,一,保护老君印,不让邪宗得逞,二,为天机门正名,争取地位,但也没想继续当领宗。 因为我早就想好了,等采到幽冥花,救回封先生与桃红的魂体、从公子手中救出春兰,我就带着四美回到江东老家,老老实实的当个普通人,又或去白莲的故乡,传说中的中州岛,过世外桃源的生活。 当阎君、统领玄门,应该是菜花最喜欢干的事,这也是我和菜花最本质的区别。 我是被迫进入玄门,身不由己,而菜花则是热衷玄门,这也注定了我最终会与他分道扬镳。 第一百八十八章该死的宿命 “秦剑,明天的决赛,明修与阴正岳肯定会与你死战,到时候阎君之位,全靠你的造化了。”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八公朝我喊道。 我转过身道:“谢谢八公指点!” 八公这话的意思很清楚,暗示我明天与他的徒弟张明修决战时,不用手下留情。 他这个提醒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龙虎山百宗大会既然已经召开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龙虎山自然不能出尔反尔,无论是我又或阴正岳,最终胜了张明修的人,必然会是阎君,所在门派为玄门领宗。 阴正岳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他一直蛰伏不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而我肯定会顾忌八公面子,与张明修互相都放不开手脚,八公既然想我承接阎君之位,自然是希望我胜出的。 我离开竹山,小月追了出来,喊住我:“秦剑,你等等我。” 我见她神色有些焦虑,停下脚步,柔声问道:“小月,怎么了?” 小月柳眉一蹙,沉声道:“秦剑,你刚刚怎可对八公如此无礼?”我扬起眉头,淡然问道:“有吗?” “你就是这样,神色扬于表,你想拿回丧魂锥,你对八公的回答很不满,你在敷衍他、应付他。”小月道。 我心身一震,这可不是件好事,按理来说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小月都能看出来,那八公自然是心知肚明。 “没有,你想多了,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说话语气有些重了。”我微笑解释道。 到现在,我心里依然是很尊敬八公的,即便是有些疑惑,但还不至于到跟他老人家有隔阂,当然更重要的是,无论我对八公有啥情绪都不应该在小月面前表露,因为她跟八公走的太近了,我吃不透这其中的要害关系。 “八公特意从江东赶到此处,就是为了给你打气,怕你压不住阵,他老人家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你作为他的传人,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小月道。 “小月,你误会了,八公是我的恩人,是除了封先生外,我最敬重的人。”我加重语气道。 小月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白莲吹的枕边风,挑唆你与八公的关系?”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恼怒,冷然道:“小月,我知道你讨厌白莲,但请不要随便臆想,我与白莲干干净净,她没你想的那么坏,相反,我觉得你变了,你有替我想过吗?” 说到这,我提高声调大叫道:“我他妈现在就是一颗被别人捏的死死的棋子,谁都想玩我、欺骗我,你们一个个的想让我当阎君,想让我当救世主,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明白吗?” “这是你天生的责任,从他转世起,你就逃脱不了这个宿命。”小月眼神坚毅道。 “去他妈的宿命,我不是诸葛亮,我不是他……”我抓着头发,怒吼道。 我压抑的太久了,沉重的喘不过气来,我经常在想我到底是为谁而活,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但是始终找不到出路。 吃了这么多苦,流了这么多血,我依然处在迷雾中,被别人牵着鼻子,疲惫的一步步朝黑暗中茫然的走着,直到筋疲力尽、生命耗尽的那一天为止。 小月呆住了,她雨露般的眼睛弥漫着水汽,慢慢的凝成了泪珠,滴了下来,神情无比的落寞与悲戚。 “对不起,小月,请你转告八公,明天的比赛,我一定不会手软,夺取阎君之位。”小月的眼泪,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中,我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小月没有义务成为我的撒气筒。 “秦剑,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或许我不该习惯性的把你跟他比较。”小月黯然神伤道,说着她转过身慢慢的往竹林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有种莫名的心酸。 回到住处,包子已经在等着了,见我拖着脚步走进来,包子惊讶道:“秦哥,你的气色很不好,没事吧。” 我揉了揉额头,打起精神问道:“菜花呢,有消息了吗?” 包子摇了摇头道:“菜花兄弟不见了,饺子与天机门的弟兄在店里也没找到他。” 我暗叫不妙,莫非阴正岳心狠手辣,把自己徒弟都杀了? 菜花比我更不会掩饰情感,上山前,他的神情就不太对,也许他私底下已经跟阴正岳闹翻了,这才遭到阴正岳的毒手。 想到这,我更是忐忑不安。 “秦哥,你也不要多想,菜花兄弟本事非凡,自然不会有事。”包子安慰我道。 “你先回去歇着,一有菜花的消息立即通知我。”我道。 包子走后,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喝了八公的酒,我体内的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当务之急是恢复元气,明日与阴正岳决一死战。 长吸一口气,待灵台清净后,我催动纯阳脉,龙虎山的灵气排山倒海般的涌入我的奇经八脉,过闾门,穿尾椎,直透任督二脉,运行周天。 待到天明的时候,我体内的元气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百宗大会如期举行,来参会的玄门宗人人数非但不减反而增加不少,昨天我与阴姬一战让众人大开眼界,而今天与阴正岳一战则更有悬念,不少好玩的玄门弟子已经私下开赌了。 我来到会场比较晚,一进入校场,就看到了阴姬。 一身黑色长裙的她安静坐在末尾,虽然失去了竞争阎君的资格,但是没有人敢小觑这个女人的实力,她依然是场上最耀眼的目标,见我走了过来,她站起身媚眼如火往我看来,想要跟我说话。 我不敢再惹这个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经过,走到无情师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远离了这个女人。 有了昨天引来滚滚天雷之威,我坐上无情师太的位置,成了理所当然,就连冯止水这伙人渣也停止了叫嚣。 “列为,今天为比试的最后一天,贫道、夜掌教、阴掌教三人中将会有一位胜出者,胜出者接任阎君之位,统领玄门。”张明修朗声道。 说话的同时,他看来我一眼,我顿时明白,肯定是八公打了招呼,否则张明修是不会开口就谈承接阎君之位的事情。 阴正岳依然端坐如常,脸上没有任何悲喜,态度从容,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玄明大师请宣布吧。”张明修道。 玄明大师点了点头,朗声长喝道:“现在请天机门夜掌教与阴山派阴掌门演武台上一决,胜者将与东道主张天师进行最后的阎君之位争夺。” 说着玄明大师问我:“夜掌教,可有疑问?”我微笑道:“没有!” “阴掌教呢?” 阴正岳长身而起道:“没有!” “很好,两位请上演武台吧!”玄明点头道。 阴正岳脚尖在地上一点,空中旋转几圈,稳稳落入台上,潇洒的动作顿时引来了阵阵叫好。 我微微一笑,缓缓被天雷轰的残破不堪的演武台走去,路过阴姬旁边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抓住我,凑在我耳边媚笑道:“秦剑,不管你今天能否成为阎君,你都注定是个失败者。” “是吗?”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走上了演武台。 “阴前辈,在比试前能否先问你一句?” 阴正岳抬手道:“夜掌教但问无妨。”“我兄弟菜花在哪?”我问。 “你说的是力儿吧,他已经回阴山了。”阴正岳道。 回阴山了?不可能,菜花与我生死兄弟,就算走,怎么着也会打声招呼,阴正岳明显在隐瞒什么。 “夜掌教,出招吧。”阴正岳不想再多说,后退一步,周身灰色阴气陡然急旋,一个巨大的棋盘陡然而现,黑白棋子分明,正是他的拿手绝招,琴棋书画。 阴正岳果然属于邪宗,前几日尚不见他使用邪气,现在阴姬暴露后,他索性也不再伪装,邪派的修炼法门,灰色气场陡然而现。 “夜某今日就领教一下阴前辈的绝招。”我不敢大意,暗催青龙之力,“青龙壁!”一道青色的龙形气墙护在我的身前。 阴正岳冷笑一声,手一指,无数颗棋子雨点般的往我打在了青龙壁上,每颗棋子都势大力沉,与青龙壁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轮棋子下来,阴正岳傲然收手,我右手一旋,撤掉了青龙壁。 刚刚的一轮比拼不过双方为了探底,阴正岳已经察觉了我的意图,是以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青龙壁怕是不会这么轻松就挡住了棋子。 这人当真是个老狐狸。 “龙游九霄!”我身如青龙,游离而上,同时重重的轰出双掌,“双龙出渊!”两条青龙砸向阴正岳。 “丹青妙笔!”阴正岳见我下杀手,双眼一凛,手心出现一支大毛笔,飞快的画出一只散发着乌光的巨大公鸡。 “火灵金鸡咒,昴日星君急急如律令,疾!” 大公鸡扑腾而出,利爪尖嘴喷出灵火,瞬间将龙形气旋扑灭。 ☆、第一百八十九章引魔入体 + “呼!”金鸡一口灵火扑面而来,热浪朝天,我忙祭出卧龙护身盾,同时飞身后退,一道掌心雷轰向金鸡。 到目前为止,阴正岳是八公与公子外,我见过念咒出招最快的人,生死相拼,一般人不到生死绝境,是不敢轻易使用咒术的,因为咒术从催发到念咒、发咒,需要一定的时间,高手之争,哪怕是毫厘之秒,也有致命的危险。 然而阴正岳在玄功与术法之间转换,仿若一气呵成,显然在此前的比赛中,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真正的实力。 我连发了两道掌心雷,才将那只喷火的金鸡给打散形,即便如此也是狼狈不堪。 阴正岳冷冷一笑,旋又盘腿而坐,双手各现一支气形笔,对着虚空快速的书画着。 左边毛笔挥毫下,大字乌光闪闪于空,豁然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右边笔毫勾勒而动,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于虚空若隐若现,居然是白莲。 “此人当真乃是奇才,书画苍劲有力,栩栩如生,一心二用,同时而作,竟可如此神奇,夜掌教怕是麻烦了。”张明修脸色阴沉的厉害,心中很是担忧。 我一时也有些傻了,白莲精致的媚眼,让我根本无从下手。 呆愣之际,两排大字如山一般压了过来,白莲的幻影也提剑而至,“龙战寰宇!”我慌忙拍出一掌,青龙嘶鸣,击碎撞至胸前的一个字,于此同时,肋下一寒,已经被幻影的剑给刺伤了。 “轰隆!”其余的字散发着强大的邪气,紧随而至,我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字砸在青石地板上,尘烟滚滚,豁然是威力惊人,这要是砸结实了,不死也重伤。 “妈的,阴正岳这小人,肯定是在小店看到我和白莲关系亲密,遂以白莲攻心攻人,当真是无耻至极。”我心中暗骂。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惨,真正一交手,我就被他繁杂的打法给打懵了,底下那些买了我赢的玄门中人,一个个像落败公鸡一般,而支持阴正岳的则摇旗呐喊,洋洋得意。 其实到不是我实力极差,只是被他的把戏给耍了。 “卧龙护身盾,疾!”我爆喝一声,沉腰坐马,挺胸扬拳,于此同时两手合十,疾念佛咒:“南无阿弥陀佛!大日如来咒,吽嘛尼叭弥轰!” 阴正岳不是喜欢玩歪的吗,我也给他来个惊喜,这佛咒还是白莲告诉我的,结释迦摩尼法印,以纯阳之气催动佛咒,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的窍门规矩,以我的资质也是暗自花了不少时间才领悟的。 佛咒远远比道教的咒语要复杂,而且威力丝毫不亚于一些高级术法。 我周身金光大盛,刺人双眼,可惜没有佛衣加持佛祖金身,不然必定无比拉风。 我抬起手臂,猛的往阴正岳轰去,一道道巨大的金色佛手,往阴正岳轰去,强大的元气在佛咒的激发下,威力倍增,每面手掌都有车**,瞬间将阴正岳书写的幻影击散。 “居然是佛门咒语,天机门掌教年纪轻轻,便精通佛道两法,真乃不世之材啊。”玄明大师暗自叹然。 原本那些死气沉沉的玄门中人,见我开始发威,纷纷又惊喜的呐喊起来,一时间演武场外,闹声震天。 阴正岳脸上终于动容了,不再如刚才那般轻松,没等他调整,我感觉佛咒威力快要消散时,我立变佛咒为法咒:“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七七四十九把无比璀璨、散发浩然正气的金剑盘旋于顶,强盛的金光照亮了龙虎山半个山头,让人无法直视。 “天啦,这,这是什么法咒,御剑诀?不可能,九轮回一关闭,再无剑仙,怎么可能会有人御剑?”阴正岳无比的骇然。 不仅仅是他,玄明、张明修也全都不敢相信,“这,这不是阎君的术法,阎君从无御剑之术,难道是天机门的秘法?” 所有人纷纷猜测,全都为金剑之威所折服。 钟馗久不在尘世施法,玄门中人除了阎君有资格入酆都城,谁也不曾见过钟馗的此套剑法,一时间自然是无人识得。 “疾!”我双手掐剑指驱剑,四十九把金剑发出金鸣之声,夹着刚劲无匹的威势,往阴正岳飞去。 阴正岳大惊,忙席地一座,双手平摊,一把邪气古琴隐现,凝神快弹,琴弦间飞出一把把锋利的利刃迎向金剑。 控琴术是阴正岳的杀招之一,多年人从没人能逼他使出这招,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拼尽全力而为。 在铿锵刺耳、急促的琴声中,无数利刃呼啸与金剑相抗,发出叮叮咚咚的金鸣之声。 “哼,萤火之光,也敢于日月争辉?”我眼神一凛,再催纯阳之气爆喝一声:“破!” 金剑剑身立长三分,光芒更盛,威力增强一倍有余,阴正岳琴弦中的利刃如同纸片般纷纷被削碎,阴正岳暗叫不好,四十九把金剑已经俯冲而来。 “啊哈!”阴正岳狂啸一声,打开折扇,身形急转,快速的挥舞抵挡着金剑。 “嗖!”一把金剑穿破他的折扇,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在他那青白秀气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臭小子,找死!”阴正岳生来最要面子,一摸血淋淋的脸,怒吼一声,再无宗师风范,双眼如野兽般变得血红,头发根根倒立,双手握拳于胸,猛然发力。 “轰!”刚劲无匹的金剑竟然生生被他逼退,我全身一震,神剑诀差点被震散。 阴正岳不断的仰天长啸,原本璀璨的晴空,突然阴云密集,如同黑夜降临,狂风闪电大作,龙虎山震动了起来。 阴正岳脸上的皮肤如同蛆虫一般慢慢的涌动起来,一根根倒立的骨刺穿破皮肤而出,整个身躯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慢慢的他的身高暴涨到了两丈有余,每一寸肌肉都如同山丘般充满了爆发力,漆黑如铁,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最可怕的是他的额头上突然长出了两只像牛角一样的弯曲,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真正的夜叉鬼降世,令人毛骨悚然。 “不好,他引魔入体,夜掌教,快退!”张明修与玄明同时朝我大喊道。 但是他们的声音被呼啸的恶风与阴正岳的怒吼声彻底的盖住了,阴正岳森寒、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我在他面前如同一个三岁小孩一般,神剑如同玩具一般在他身边游走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魔,鬼、妖、神、人,我都见过,除了钟馗现世,最有震慑力的莫过于阴正岳的魔身。 太可怕了,半空中那如灯笼般的血红巨目充满了杀机,周身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阴正岳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鼓风机一般沉重。 “怪事了,哪来的魔,千年前就没了魔,全都被地藏菩萨与秦广王锁在幽冥山之下,阴正岳从哪引来的魔体?”玄明眉头紧锁,暗自纳闷。 “吼!”阴正岳发出一声雄猛的大叫,夹杂着狂风,不少玄功低的弟子顿时耳膜破裂,倒地乱翻。 我也是全身如遭雷击,抬手掩面,耳膜生疼,运足元气稳立身形,维持金剑不灭。 “你现在下台还来得及!”阴正岳眨着血红的双眼,声音如同从泥沼里发出一般沉重。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若是我下台了,张明修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阎君必然落入阴正岳的手中,这样老八公的名声与龙虎山的基业必将毁于这妖魔之手。 “阴正岳,你别忘了这里是龙虎山,不是邪气冲天的阴山,我倒要看看你这魔体能维持多久。” 龙虎山灵气充沛,阴正岳虽然引来霸道魔体,但受天地规律管制,肯定不能维持多久,否则必然会引起地府天师、神将与秦广王的觉疑,这样反而得不偿失。 “无知小儿,看来你是非得自寻死路!找死!”阴正岳陡然抬脚往我踩来。 一只巨大的脚掌铺天盖地夹杂着风声往我踩来,在两丈余高的阴正岳面前,我无处容身,只能凭借着“龙游九霄”配合禹步在演武场上快速的游走着。 “轰!”巨大的脚掌重重的踩在地上,整个山头都震动了起来,我虽然险险躲过,却被气浪给震翻,重重的磕在演武场的边缘青石板上,全身散了架一般疼。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我咬牙忍着疼痛,疾念法咒,金剑重新一振,往阴正岳飞去。 妈的,也不知道人字剑诀能不能对付魔,虽然说钟天师用此剑诀,降妖除魔,但到了我手里,因为修为的差别,神剑诀威力很有限度。 “嗯哈!神剑诀,你这使得可比钟馗老儿的差远了。”一个怪异的苍老声音,狂笑起来,应该是魔本体发出来的。 看来阴正岳引来魔体的同时,也被魔控制了,成为魔的替身与杀人机器。 说着,两手一抓,生生抓住了几把金剑,用力一握,我只觉得灵台急震,那几把金剑已经被捏碎。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破魔 + 只是一眨眼,四十九把金剑就只剩下七把,乾坤神剑人字诀根本就不是魔的对手。 草,这么牛逼,还让不让人玩?我怪叫了一声,忙驱着剩下的金剑,仓皇而逃。 “现在逃,已经晚了。”阴正岳狂笑一声,横臂一扫,如同南天门大柱般的手臂,几乎占了半边场子。 我连忙用脚一点,高高跃起,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沿着他的手臂快速的往他的身上跨去。 “嗯!”他的鼻子内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喘息,晃动着手臂想把我摇下来。 这就是身材高大的弊端,我快速的在起伏的手臂上闪腾着跳到了他的肩上,照着他的头部就是一掌。 “龙霸天下!”青龙之力凝成气旋,如同长枪一般往魔的脸上击去。 “啪!”这一掌如同打在了铁壁之上,我的手臂都麻了,还没来得及收手,魔张开血盆大嘴,森寒的獠牙往我咬来。 我忙一个倒空翻,落到了他的胳膊之上,屈指急点,想要以力成寸废了他的手臂。 奈何人力实在太渺小,我的青龙之力修为有限,与神、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就好像小孩子拍大象一般,无从着力。 “魔火重生!”我不断的躲闪,已经彻底的惹怒了这个庞然大物。 只见他的鼻子喷出一股炎热的气息,下一秒身上腾起紫色的火焰,我顿感不妙,老实从他身上跳了下去,饶是如此身上还是被燃烧了几处,忙就地急滚。 也不知道那火焰是啥玩意,一沾上竟然脱身不得,越烧越猛,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忙一把撕掉衣服裤子,只穿着一条裤衩,当真是狼狈不堪。 “嘿嘿,这就招架不住了?”阴正岳狂笑一声,漆黑的巨大手掌燃起紫色的熊熊烈火,横着一扫,演武台上顿时成了紫色的海洋。 “卧龙护身盾,疾!”随着修为的提高,我现在对护身盾的控制已达随心所欲。 护身盾在魔火的侵蚀下,巨热难当,游离的符文,如同金属一样渐渐融化。 我暗叫不好,忙跳上演舞台的悬崖边铁索之上,以躲避魔焰。 “砰砰!”演舞台上的龙虎石柱,在魔火的炙烤下,全皆爆裂。 演武台开始坍塌,其他的玄门中人,四散尖叫奔逃,张明修与玄明大师已经在酝酿法阵,守护通往龙虎山天师殿的路口。 一旦魔杀往天师殿,整个龙虎山必然被魔火焚烧,基业毁于一旦。 在场的人只有阴姬依然神态自诺,像是早就猜到会发生这一切,面带微笑,拖着腮,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在险境中被魔追杀。 “玄门无人,左慈飞升、诸葛亮、庞统一死,尔等皆为无用之辈!”魔仰天狂笑。 这也是因为九轮回关闭,人很难逃脱凡体的限制,修仙得道,而魔早已绝于世,谁又曾想到阴正岳竟然鬼使神差的引来了魔体,是以一时难以应对。 不过,我看的出来魔体绝非是那种无敌的存在,神魔应该是相对的,就冲着钟馗出地府时,山崩地裂,百树皆枯来看,魔体这点动静那都是小把戏。 “轰!”的一声,我落脚之地陡然坍塌,身子往万丈深渊急坠而去,最无耻的是,阴正岳居然还穷追无舍,发出一记紫色火焰急速追来。 我身悬在半空,又无落脚之地,眼看着就要被追上来的紫火烧死,慌乱之中,忙拍出一记青龙之力,将紫火击散。 只是这样一来,下落的速度就更快了,耳际的呼呼风声让我心都碎了,看来是难逃粉身碎骨了。 “玩完了!” “秦哥,接住!”陡然,我听到菜花的狂吼声,一道清脆的声音,一根铁索急坠而来。 “好机会!”我忙抓住铁索,荡着身子,在对面高崖上一点,减缓下坠之力。 只听到菜花的狂吼声,铁链猛的腾空,我借力一翻跳了上来,菜花用脚倒钩在演武台的另一侧,手中拧着铁索,手上的皮肤已经焦黑,想必是被魔火烧伤。 阴正岳的鼻子间发出沉重而不满的呼吸声,或许菜花是他徒弟,他并没有急着动手。 “看来你师父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惊魂未定道。 菜花眼寒如霜,一字一顿冷笑道:“从他修炼邪法的那天起,他已经不再是我师父。” “力儿,你们是难得的人才,若是为师父所用,必定能够成就千秋霸业。”阴正岳道。 “正邪不两立,师父,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没人敢小看咱们阴山派。”菜花沉声道。 “力儿,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些所谓的玄门正宗,在他们眼中阴山派就是邪派,仅仅只是因为百年前你师祖,也就是我的师父没能参加紫金山护法,阴山派几百年的清誉就被毁于一旦。”阴正岳仰天发出不服的怒吼,四周的魔火顿时燃烧更烈,整个演武场如同烈火地狱一般。 “你知道,你师祖是怎么死的吗?他老人家本就一身伤病,然奉阎君令,不惜亲赴紫金山,半路生生病死,即便是如此,有谁还记得他的名字,阴山派反而成了邪教,我不服,我不服,所以我一定要成为阎君,为阴山派正名,你若是还算阴山派的门徒立马给我滚出去。”阴正岳不甘的怒吼声,传在每一位玄门宗师的耳内。 “阿弥陀佛!”玄明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菜花最恨别人说阴山派是邪派,原来这其中来由竟然如此,这么说来,倒是玄门误会了阴山派。 “师父,我从没觉得阴山派是邪派,只是你委身于魔,哪怕是当了阎君,师祖也绝不会原谅你的,因为这样一来,我们阴山派将永远的摆脱不了邪魔二字。” “师父,收手吧。”菜花满脸悲痛道。 “逆徒,顽固不化,受死吧!”阴正岳见说不动菜花,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师徒关系,猛然发飙。 “菜花,别说了,他已经入魔了,动手吧。”我爆喝一声,青龙之力运于两手排山倒海迎上阴正岳的火手。 “噗!”强烈的魔气,渗入五脏六腑,火毒攻心,我当即喷血。 菜花见我受伤,提起我,绕着演武台的铁索飞了下去,落在校场之上。 “师父,你已经赢了,但是没人会奉你为君,你确实走错道了。”菜花哀痛道。 阴正岳喃喃道:“没错,我已经赢了,张明修,滚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只要赢了张明修,我就是光明正大的阎君了,哈哈!”阴正岳入魔后,已经彻底的疯狂了,踏着大步,不断的挥洒着火焰,往守在通往天师殿山口的张明修走去。 龙虎九仙已经布好了九宫八卦针,九宫八卦阵,乃是一门玄奇阵法,由九人而成,九仙自幼随阎君修炼,心灵相通,配合自是天衣无缝。 这也是张明修为什么敢提出重新选举阎君的原因,正是因为有此阵的存在。 阴正岳踏入阵中,九仙立即启动阵法,只见九人快速旋转,集毕生玄功于阵中,凝成一道雷电网,阴正岳每走一步,都会被蕴含天地灵气的阵法雷电所伤。 最让他气恼的是,九宫八卦阵变化异常,晃得阴正岳眼都花了,不知道打谁,也不知道从哪出。 入魔后,他被默契影响,头脑已经被仇恨的怒火与魔气充斥,不然以他平日的博学多才,也不会如此乱闯乱撞。 在雷电的消耗下,他身上的魔气开始慢慢退散,天空开始慢慢放晴。 我猜的没错,引魔入体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魔战八方!”阴正岳似乎感觉到了魔快退散了,怒吼一声,高举双臂,阵中顿时紫火大盛,整个山门前都是烈火,九宫八卦阵俨然成为了火阵。 饶是如此,九仙仍是不肯离位,以元气催动卦阵,用雷电轰斥阴正岳的魔气。 一时间,魔火、雷电交加,外人已经完全看不清楚阵中的情形。 眼看着紫色火焰,雷电声越来越小,我暗叫不妙,看来九仙的阵法要破了。 “菜花,魔快不行了,动手!”我擦掉嘴角的血渍,给两人上了卧龙护身盾,龙游九霄闪电般的往阵中掠去,于此同时,用最后的元气,再次祭出乾坤神剑诀,四十九把金剑随身而至。 菜花咬了咬牙,闷哼一声,倒提着斩神与我腾身前往。 到了阵中,九仙已经死伤了大半,张明修与其他三仙,正在勉力支撑,阴正岳身上的魔火远不如先前那般猛烈,而且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呼吸如同牛喘,很明显随着魔气退散,龙虎山灵气的恢复,他也到了强弩之末,显然时间已经要到了。 “疾!”我双手剑指合一,四十九把金剑合为一把,剑身陡涨,光芒大盛,往阴正岳的后脑勺刺去。 阴正岳冷哼一声,转过身想要夺剑,从已经微弱的紫色烈焰中冲天而起的菜花,凌空大叫:“师父,对不住了!” “黄泉刀出,天地动” 黑色的刀气恰如其来,正中阴正岳的眉心,于此同时,我的金剑也刺入他的脑骨,紫色的魔气兹兹的冒了出来。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使命 + 阴正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心痛与不可思议,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徒弟真的向他出刀了。 他没有任何躲闪,眉心出现了一道血痕,强弩之末的魔气再也抵挡不住,飞快退散。 “力儿,你,你……”阴正岳指着菜花,退了两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秦哥,收剑!”菜花尖叫道。 我忙收起神剑,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 随着魔气的退散,阴正岳的身子慢慢的变小,片刻恢复了常态,只是眉心多了一道流血的刀疤,脑后也留下了血孔。 “师父!”菜花泪水狂撒,飞奔过去抱着阴正岳,忙用止血咒给他止了血。 阴正岳已经陷入了昏迷,菜花脱下衣服盖在他的身上,茫然的坐在他的身边,表情无限哀痛。 爹!一声凄厉的尖叫,周娜娜也不知道从哪奔了出来,哭叫着扑在阴正岳的身上。 “张力,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爹待你如已出,你灭师弑父,必遭天谴。”周娜娜抬手扇了菜花一巴掌,哭泣诅咒道。 “他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你犯得着为他跟爹反目成仇吗,张力,你说说,爹对你这么多年的栽培,你记哪去了,你个狼心狗肺的贼子。” 我从来没见过周娜娜如此骂菜花,她圆润的脸因为愤怒,抽搐着。 菜花没有动,任凭娜娜踢打着。 “我要杀了你,为爹报仇。”周娜娜陡然拾起菜花的斩神往他头上砍去。 菜花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一声不吭,眼看刀就要劈到菜花头上,我忙护在菜花身前,一脚踢飞斩神,“你疯了,他是你师兄,阴先生刚刚入魔了。” “秦哥,师妹说的没错,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视你我如亲生,二十多年含辛栽培,我理当受死。”菜花叹了口气道。 我忙点了根烟,递给他到:“菜花,你好好静静!” “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孽啊,玄门有愧阴山派,更有愧昔日的阴老先生!”玄明大师悲叹道。 “此罪在老夫与杨烈公,昔日紫金山阴山派未至,老夫与杨公遂信口而言的一句笑话,不曾想到害了阴山派百年,这才有今日龙虎山之祸,阴山派之祸,此乃我之过,此乃玄门之过,悲哉、痛哉。”八公身穿白色道袍,缓缓走来,声音哀痛、沉郁。 在场的玄门中人包括玄明大师,尽皆半膝下跪,“参见阎君。” 这还是八公第一次以阎君的身份公开露面,所有人尽皆跪下,唯独我和菜花不知所措。 菜花是天生的傲骨,我则是不习惯玄门的这些规矩,更讨厌下跪礼。 龙虎山这次也是损失惨重,除了演武场被毁了以外,龙虎九仙死了四个,张明修等人也是重伤。 在场的人无不悲戚、哀叹,或许正如阎君所言,这正是玄门的一次劫难。 “小姑娘,你也别太伤感,既然是老夫的过错,阴掌门就交给龙虎山吧,必保他无恙。”阎君安慰娜娜道。 “走开,你们都是一群虚情假意的人,谁也别碰爹。”周娜娜护着阴正岳,叫喊道。 “师妹,师父还有救,交给阎君吧。”菜花终于开口说话了。 “呜呜!”娜娜扑入菜花的怀里,哇哇痛哭起来。 “明修,你立即通知所有的玄门中人,明日正午在龙虎山汇合,老夫有要事公告。”八公道,言语之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说着,挟着阴正岳,几个闪腾消失不见。 “什么狗屁阎君,刚刚师父入魔的时候他不出现,师父昏迷了他来充当好人。”周娜娜擦掉眼泪,撇着嘴骂咧道。 菜花看向我,他的表情也很惊讶,这其中固然有对八公就是阎君的突然,又为娜娜的话感到疑惑。 我摸着鼻梁淡然道:“其实八公昨天就受伤了,他即便是来,也未必能阻止入魔的阴前辈。” 我知道明日或许就是交接阎君之日,当天晚上我和菜花都没有下山,菜花偷偷躲在屋梁顶上喝闷酒。 这次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同时也让我很感触,我看到了一个正直、视兄弟如命的菜花。 “菜花,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我跳上屋顶,拍他肩膀问道。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龙虎山上,菜花络腮胡须的脸上满是哀伤,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秦哥,其实我自幼是跟师父长大的,我跟师父再一起的时间,比和老头子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菜花道。 我知道他说的老头子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富二代亲爹,毕竟不管他什么来头,跟我一样都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师父是个真正的绝世天才,精通琴棋书画,儒雅亲和,他一生未曾娶妻生子,全部的心血都在我和师妹身上,视我们为亲生。” “我和师妹这些年无法无天,到处惹祸,全是师父担了,有一次我和师妹偷偷溜出阴山,闯了大祸,阴山派差点被灭满门,师父也被人打伤,可是他至始至终未曾骂过我和师妹一句……” 说到这,菜花有些哽咽起来,不断的重复:“师父是个好人,他是我最敬佩、最尊敬的人,我,我真不想这样……” 其实我又何尝看不出阴正岳对菜花的厚爱,若不是菜花用铁锁救人,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别想救人,早就被他打入了万丈深渊。 他入魔了,却依然不忍杀菜花,足见对菜花的宠爱。 我叹了口气道:“菜花,别难过了,阴前辈也是急于为阴山派正名,这才走错了道。” “你是怎么赶来的,当时你要晚来一步,咱们兄弟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我见他很是悲痛,忙转移话题道。 菜花道:“我其实早就知道师父在修炼魔功,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是以我一直呆在江东不愿意回去,就是不想与师父撕破脸皮。” “在我心里,我师父一直是最正直的人,阴山派从来不是邪派。” “我不曾想师父来到了龙虎山,他一来,我就知道他的目的,在小店我与他大闹了一场,师父封了我,带到了别处,让小师妹照看我,后来我见龙虎山魔气冲天与你的金光神剑,我就知道你不是师父的对手,所以哀求小师妹放了我,这才上山来救了你一命。”菜花感叹道。 我这才知道,原来阴正岳虽然狠辣,却着实护犊子,他怕菜花破坏他的好事,又不忍杀他,只能封了菜花,只是没想到我福大命大,菜花还是赶到了。 “好兄弟,放心吧,阴前辈不会有事的!八公玄术通神,肯定能救他。”我宽慰他道。 菜花仰头喝了两口闷酒,苦笑道:“希望如此吧,只是以后,我却是再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师父了。” “菜花,放心吧,他老人家会体谅你的苦心的,打起精神来,明日咱们兄弟还要去夺老君印,你不是要救金光人吗?”我想方设法的让菜花从悲痛中走出来。 其实若不是他出刀,阴正岳未必这么轻易的就会战败,必然会有更大的损失。 所以,于公,菜花的做法是正义的。 一提到金光人,菜花的眼睛就亮了,充满斗志的光芒重现,一直到现在,我俩都不知道那金光人到底是谁? 不过他既然日夜给菜花托梦,又传授他无敌的黄泉道法,想必是与菜花有些渊源的。 “嗯!”菜花伸出手与我握了握,点头道。 “秦哥,我想拿回丧魂锥。”菜花突然说了一句。 我沉思了片刻,抬头道:“你信不过八公?” 菜花冷笑道:“除了你和师父,我信不过任何人,包括我师妹。” 他的眼中充满了睿智与寒芒,完全不像是那个鲁莽的菜花,甚至有些让我胆寒。 “菜花,有句话我必须问一下,为什么你这么信任我,甚至不惜拼死保命。”我问。 菜花眼神缓和了一些,看着我的眼睛真诚道:“秦哥,咱们兄弟生死相随,我也不想骗你,我一直相信你,是因为你是诸葛亮转世,武侯绝不会是恶人,是以尽管你自私、怕死、好色,我却知道你骨子里是个很有良心,很有天赋的好人。” “仅仅只是因为诸葛孔明吗?”我淡然再问。 “当然不是,你是他转世我信任你,但我把你当兄弟是因为你是秦剑,一个优柔寡断的烂好人。”菜花道。 “恐怕不止于此吧,你小子鬼心眼多的很,有话就直说,你也知道我性格,趁着我现在还打算隐退,着实招了,晚了,别怪我跑路。”我笑道。 “秦哥,我想你助我救金光人,我感觉得到,他已经越来越微弱了,怕是再晚,就来不及了。”菜花皱眉道。 “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人,值吗?”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菜花睁大眼,长身而起,傲然道:“秦哥,他不是莫须有的人,他是我的使命,就如同你注定要与魏王再进行巅峰决战,整个玄门的命运捏在你手中,是同一个道理。” 今日三更,更新完毕。 ☆、第一百九十二章接任阎君 + “魏王还在昆仑山被封着,我宁愿相信决战的是上君,也不愿信那个快要过气的传说。”我笑着说道。 菜花神色凝重道:“秦哥,有种东西叫天道,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在导演着所有的一切,谁也摆脱不了,就算是诸葛亮仍然活着,魏王照样会出来,绝非人力能够阻挡的,这也是诸葛亮转世的原因,或许在千年前,他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要不然怎么会有你呢。” “行了,我看你小子干脆去当和尚得了,这么有觉悟。我答应你,救出金光人,灭了魏王,平了阴司,我再退出,此后咱们兄弟更应该同心同德,不要再有所隐瞒。”我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喝了两口,凛然应道。 “嗯,就这么决定了,为了秦哥光荣退休草马子而奋斗,若是有一天,咱们兄弟分道扬镳了,也绝不成仇。”菜花爽朗道。 “妈拉个巴子,你敢跟我翻脸,我就捏爆你蛋子。”我伸手往他裤裆摸了过去,他左右躲闪,月色下,我二人在屋顶飞快的腾挪着,不快的心情尽皆烟消云散。 在阎君的号召下,各门派的人又重新回到了龙虎山,更多人是对阎君的缅怀与好奇,阎君虽然百年未出,但名头却依然响亮,在场的各门派弟子都是像我和菜花这种新生代,真正见过阎君的人恐怕也就几个年长的掌教了,每个人都想知道这位玄门的领袖到底是否三头六臂。 阎君在万众瞩目下登上了法台,各门派的人纷纷向这位玄门的皇帝下跪,为了避免尴尬,我和菜花并没有参加拜礼仪式,待到大会进行到一半时,我才入场。 这次各门派的座次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我的位置挪到了左侧正首与天龙寺相对,菜花则排在我的下方,像冯止水、玉真子这些败类灰溜溜的坐到了最后。 阎君重出,这不仅仅对龙虎山意义重大,就算是对整个玄门的走向影响也是极大的。 阴姬没敢再露面,她敢光明正大的上龙虎山,正是知道龙虎九仙必然压不住阵脚,可以大闹一番,但她的阴谋被我和菜花间接性的揭穿了。 她知道,只要我和菜花在,就会跟他们死磕到底,她与邪宗都没有想到的是,我和菜花的玄功大成,已经到了可以力挽狂澜的地步。 “列位,按照演武场比试的规矩,这次比试,应该是阴山派的阴正岳掌教胜出,但阴掌教因为重伤,恐怕已经无力再胜任阎君一职,更无法以其本宗号召玄门,所以老夫提议在张明修与天机门夜叉之间,任选一人,承此大任。”八公抚须朗声笑道。 八公这话无疑是给足了菜花与阴山派面子,阴正岳引魔入体,是完全没有资格的。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议论纷纭。 “阎君刚刚复出,玄门还等着您老人家号召,怎么能选接班人呢?” “怎么就不能,现在玄门老旧更替,新的阎君不出,如何打破这老气沉沉的局面!” “是啊,阎君毕竟年纪大了,万一老人家要是再隐退个百八十年的,咱们各门派不还是群龙无首吗?” 八公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夫年事已高,风烛残年已无力再统领玄门,此次出山也正是为了选个接班人,好彻底了了这个心愿,大家无须争吵。“ 张明修起身道:“阎君,本掌教身有残伤,不适合担任阎君,更不足以号召玄门百宗,所以,我宣布龙虎山退出。” 八公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有如此,老夫宣布新任阎君为天机门夜叉,上椅!” 几个龙虎山的弟子,抬着一张雕刻着象征玄门最高地位的三清椅上了法台,三清乃是象征道门的权威,以此彰显阎君在玄门的地位至高无上。 “恭喜天机门夜叉掌教!”冯止水站起身,大声叫好,同时玉真子等人也连忙跳出来纷纷叫好。 这群无耻小人,一看我今后就是阎君,忙抓住这个机会想表忠心,以摆脱惩罚,可谓是卑鄙至极。 我穿着天机门的八卦道袍傲然走向法台,对八公微微拱手,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交接阎君位!”玄明朗声道。 老八公微笑起身,拉着我的手,脱下象征阎君身份的古铜色扳指戴在了我的手指上。 “夜叉,从今天起,你就是玄门的新一代阎君,各门派掌教见此扳指,无不奉令,阴司酆都九门见此扳指,必定夹道相迎。”八公大笑道。 我对各门派奉不奉令不在乎,但是若能凭阎君的身份进入酆都城,那就再好不过了,要知道人是进不了象征阴司首都的酆都城的,看来传说是真的,即便是秦广王也会给阎君几分面子。 想到这,我躬身拱手道:“谢谢八公!” 当看着底下欢呼、拜贺的玄门中人,远眺着着云雾缭绕的龙虎山,我顿时有种茫然的感觉,无数人渴望着坐上这个宝座,然而当真坐上以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快乐与自豪,相反心中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参拜新阎君!”玄明大师起身大喝道。 一时间,哗啦啦的,几百人齐齐单膝下跪,高呼庆贺,就差喊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菜花微笑着对我竖起大拇指,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酸楚的表情,其实成为阎君,统一玄门、阴司一直是菜花的理想,然而我这个毫无野心的人却偏偏坐上了这个位置,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八公交接完扳指后,就离开了,他百年未曾再入玄门,好不容易把包袱抛给了我,正好躲清闲。 我上台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替阴山派平反,为菜花的师公阴老先生鸣冤,彻底的洗刷掉邪派的恶名,让阴山派重新入玄门正宗。 菜花在台下激动的虎泪纵横,为阴山派正名,是他与阴正岳梦寐以求的事情,不曾想这个梦想让我给他们实现了。 第二件事情,我没能放过冯止水、玉真子这群卑鄙小人,堂堂一门掌教与邪派勾结,可谓无耻至极。 当场让人扒掉了他们身上的掌教符,剥夺了印信,责令茅山、武当等门派重新推选掌教。 冯止水被关押在龙虎山的法堂,我需要弄清楚他们与锦衣卫的关系,以及落实他们的口供。 毕竟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死去的那些玄门高手都是我和菜花杀的,我若是利用阎君身份杀了冯止水等人,反而是让人口服心不服。 审理这些家伙的事情,我交给了菜花,凭他的狠劲,冯止水这些小人不脱层皮,也得死半边。 其实以阎君的权利,只能号召,并不能限制或者直接管辖各门派,不过冯止水等人公开勾结邪宗,各门派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宵小之人恨之入骨,遂无人反对,而我借着这个机会开了先河,既立了威,同时也间接性的向各门派掌教传达了一个信息,在我手里都得老实点,否则老子随时都有废掉他们的可能。 现实就是这样,一旦杀鸡儆猴,开了先例,以后就得按照规矩来,说到这,还得感谢冯止水这些人渣,若是换了别人,我必然会遭到各门派的群攻与反对。 两天后,各门派各自回到宗门,龙虎山终于平静了下来,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从龙虎山下各个爆满的旅馆来看在,这些都在等老君印现世。 老君印跟扳指一样,每一代都会有交接,有传承,这样才不至于持有人、保管者一旦离世,神器就再也无法见天日。 “秦哥!”菜花快步走了进来,表情很是不爽。 我忙问:“怎么样,审出什么结果了?” 菜花摇头道:“这群狗杂种根本不知道什么锦衣卫,冯止水说是阴姬让他与玉真子这几个小人去那的,还有那般说辞都是阴姬指使的。” “阴姬为什么要杀天龙寺、静妙庵等门派的人?”我皱眉问道。 菜花冷哼道:“这还用说吗?这些门派她收买不了,也控制不了,索性把他们都给杀了,再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这样玄明大师,无情师太这些高手,就会把仇恨集中在我们身上,不过这女人就是太自信了。” 我冷笑道:“没错,她已为凭借着玉真子、冯止水这些人渣,邪宗就能稳操胜券,所以索性抛出头来公开争选阎君,但她没想到,阴前辈与我会压她一头,让她的阴谋落空。” “不过,这女人确实厉害,我差点就败在她手上,如果无阴前辈,张明修与她对决,未必有胜算,如此说来,她这么做也并非完全冒险。” “秦哥,你不觉得奇怪吗?邪宗的人除了阴姬,不见其他人。”菜花疑惑道。 我想了想道:“可能是有在暗处的锦衣卫高手压阵,所以阴姬并未让邪宗的人跟随,现在的局势,神秘锦衣卫与邪宗应该是一伙的,我猜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夺印,咱们务必要加强防范。”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老君印 + “嗯,从目前来看,共有上君、东阴妖人、邪宗、锦衣卫这四股势力,邪宗与锦衣卫是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夺宝、控制玄门,阴司的立场不太清楚,不错我猜测只是想利用邪宗牵制玄门,发动内乱,要不然也不会坐视丧魂锥现世而不管,东阴妖人应该也是为了夺神器,不过还没发现他们与邪宗有关联。” “咱们要做的是从个个点击破,等把玄门的这股歪风给整好了,咱们就开始反攻,妈的,一直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也该到了咱们还手的时候了。”我冷然道。 菜花拍掌大笑道:“要的就是他妈的这份豪气,现在秦哥你已经是阎君,玄门第一人了,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最好。” 正说着,敲门声响了。 进来的是一个龙虎山的小道童,恭敬对我道:“夜君,八公请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我挥手示意他先退去,转而对菜花道:“我去去就来,你继续去审问冯止水,争取从他嘴里撬出点真货,另外通知黄当,让天机门弟子亲赴武当山、青城山、茅山,按照咱们商定的名单上选举他们的掌门,这样咱们才能真正的洗牌。” 菜花想了想道:“我看茅山、武当山恐怕要咱们亲自去才行,不然怕是难。” “嗯,成,那就先让黄当从其他门派入手吧,回头咱们亲上武当。”我道。 我径直来到竹山,八公正在咳嗽,他的身体看起来越来越虚弱了,很有可能随时坐化。 八公在百年前失去了纯阳脉,险些死去,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上次与白莲交手,这次又出手救我,遭到符咒反噬,更是伤上加伤,疲惫不堪。 “夜君,你来了。”八公道。 我忙躬身道:“八公,你还是叫我秦剑吧,夜君这称号,反而显得老祖宗与我生分了。” 八公微笑点头道:“秦剑,老祖宗是不行喽,阎君之位传给你,老夫放心,现在还剩下老君印,一旦你接下,我就了无牵挂了。” “老祖宗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在龙虎山好好休养,玄门之事,我和菜花会处理好的。”我宽慰道。 “看择日不如撞日,老夫今日就传你老君印吧,也好了却这桩心事。”八公起身抚须道。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月色灰蒙,天空阴沉,总感觉心头有些压抑,便道:“老祖宗,我看不如等月明星朗之时,择个吉日,你看可好?” 我这么说,还有个原因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老君印,这可是神器,一旦现世,搞不好又会给我带来一堆的烦恼,现在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七大神器,饶是我是阎君,那些想成仙想疯了的玄门中人,也会冒死以下犯上。 “哎,每拖一日,老夫这心里便多一分不安……”老八公叹气道。 我见他面色忧然,心有不忍,想了想就说:“八公,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上山吧,了却你老的这装心事,以免扰你清修。” 八公拍着我肩膀,点头满意笑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上山。” 印山其实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在悬崖上的悬棺,龙虎山悬棺千百,历来是其一大特点,然而在千百的悬棺中,其中有一具悬棺存放的正是老君印。 老八公似乎心情有些迫切,在竹林里飞快的穿梭,身形快若鬼魅,我废了很大的劲,才勉强跟上。 我在吃惊的同时的,也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哪怕是残年后的八公依然比我这位新阎君要强上太多,由此可想昔日紫金山之前,八公有多么的强大,怪不得秦广王也对他礼敬有加。 很快,我随八公已经站在了竹山之巅,竹山在龙虎山位置属于中山,海拔较四周群山稍高,朦胧月色下,山风呼啸,八公白色的道袍呼呼作响,长发白须随风飘舞,如同仙人般清傲。 “秦剑,看到了吗?对面山崖上!那就是老君山。”八公指着对面山崖上无数坑坑洼洼的洞窟,凛然道。 我定眼细看,在朦胧月色下,山崖上足足有上百个洞窟,每个洞窟都不算大,但是密密麻麻的凑在一起,显得很是杂乱,在夜色下仿若一张狰狞无比的鬼脸。 “这就是龙虎山的老君山,是历代的掌教与门派高人的死后葬身之所,以后老夫也会葬在这其中的一座悬棺内。”八公巍然长叹道,脸上说不出的英雄落幕与无奈。 我上龙虎山来也有一段时日了,然而始终不曾认真关注过,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看出了老君山的奥秘,老君山悬棺正朝着竹山,而且只有从这个角度才能看到所有的悬棺。相反若是从别的地方,不是被遮挡,就是下面水潭反射出来的光线迷住眼,看到的是幻象。 怪不得竹山会成为龙虎山的禁地,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走,随老夫去取老君印!”八公道。 看着那漆黑、朦胧的怪异悬棺,我心里有些发毛,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便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打开老君印,待来日和菜花商量后,再做定夺。”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要老君印不现世,便谁也没办法打它的主意。 “八公,这山崖相隔百丈有余,如何能过去?”我有些不解的问道,这要是摔下去,准得成为肉泥。 八公微微一笑,“无妨!” 说完,拿出一根小小的竹笛,放在嘴边清朗的吹了起来,悠扬、飘逸的声音空旷、辽远,在山谷间回荡。 片刻,只闻两道庞然黑影从对面的高雅扑飞而来,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发出雄浑的尖啸,待落到山巅之上,我才看清楚这两团黑影,竟然是两只雕。 不过这是两只老雕虽然体型硕大,羽毛却干枯、毛躁,神态有些颓萎,显然不如我的小白、汤圆那般活力。 “呴呴!”两只老雕激动的凑在八公的两腿上摩擦着,八公也是欣慰的抚摸他们的羽毛。 “这对老雕是我幼时玩伴,在世已经一百多年,也算是老夫的老友了。”八公感叹道。 说完,腾空跃上其中一雕背上,发出一声清啸,那老雕张开翅膀,卷起一阵狂风在呼啸的山风中,稳稳往对面老君山飞去。 我没老八公那份从容,只能老实的坐上雕背,紧紧的抱着老雕的脖子,“雕前辈,千万要飞稳点,这掉下去,咱俩就连渣都不剩了,你老的一世雕名也全毁了。” 老雕不屑的咕噜了一声,张开双翼,往对面高崖扑腾飞去,我只觉耳际山风灌耳,风声大作,睁开眼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老君崖。 “秦剑,到了。”八公笑道。 我才惊魂未定的跳下雕背,老君崖里一片漆黑,八公身处在其中的一座悬棺外。 棺材是石棺,用铁链悬着,半边已经侧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一般,再看那悬棺铁索锈迹斑斑,更让人觉得心惊胆寒。 八公抬手在悬棺上拍了一掌,悬棺一震,露出了一个机关按钮,八公转过头对我道:“秦剑你可得记好,左三右四,稍微有差错,这棺材就锁死了,再也打不开,成为真正的死棺。” 说完,八公在石棺上左三右四各拧了几圈,石棺拉动铁索颤动着,棺盖缓缓从一侧洞开,借着月光我可以看到,里面并非什么枯骨,而是台阶,看来是通往山崖中的一条密道。 我跟着八公小心的走了进去,沿着台阶不断的往下走,里面的空气倒还挺好,估计是在山壁上开了不少洞孔,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有山风拂面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下了多少道石阶,石阶开始到了尽头,眼前慢慢有了光亮,沿着光亮方向再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一扇石门出现在面前,那光亮正是从上面气窗发出来的。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石门上没有任何的机关,原本以为肯定是有隐性机关,谁知八公只是随手一推就打开了,原来是扇普通的石门。 进入石门,墙壁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石屋内还是一具大石管,上面刻着八卦与一柄刀型槽口。 妈的,又是要放血的机关!我对这把戏见怪不怪了,这跟在七层邪塔内潜龙尺的机关根本就是一回事。 不同的是,潜龙尺的槽口是一条龙,而这里的槽口是一把刀。 见我有些疑惑,八公道:“秦剑,看到了吗?老君印就在这里面,老夫已经年迈,无力再开启此关,唯有你自取了。”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轰然一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陈友谅那孙子就是用这句话骗我打开机关的,结果不但潜龙尺丢了,老子还差点挂在狗日的手里。 “莫不是八公也想坑我,天啦,放过我吧!”我有种想死的冲动,八公是除了封先生外,我最感激、尊敬的长者,如果他也有这种想法,我真不知道以后还敢相信谁。 “秦剑,你没事吧。”八公见我面色有些不对,皱眉问道。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妖娆诱惑 + “不,八公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理由坑我。”看着八公那满是苍老皱纹的脸,我暗自在心里告诉自己,打消这种念头。 “八公,我没事,只是视线还有点适应不过来,缓缓光就好了。”我忙道。 “八公,这机关是什么来头,你给我说说,我先了解一下。”我怕他再催我打开石棺,岔开话题道。 石棺并非不能打开,只是我需要时间缓和一下心理,老实说,我被陈友谅这孙子给坑怕了,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此情此景,以及八公说的话,跟邪塔里的情景太像了,我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来。 八公傲然点头说:“七大神器的传说,想必你也听说过,其实神器是真实存在的,潜龙尺你也见过了,丧魂锥老夫替你们保管着,这里是老君印,还有四样,分散在阴司与各地。” “神器是诸葛亮与秦广王联手打造的,其中诸葛武侯有四个,而这四个的封印机关都是相同的,也就是以他的血为引,才能打开,说白了就是纯阳子才能打开,当今世上,唯有老祖宗我与你才能取出诸葛武侯手上的四大神器,老夫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八公道。 八公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高公公要封印我,却又不杀我。 封印我,是想让我成为庸人,远离玄门的是是非非,因为他知道我的纯阳脉迟早会爆发,会有很多人打我的主意,所以他想废了我。 至于不敢杀我,恐怕也是为了留条后路,怕以后上君需要神器,无人再能打开四大神器的封印。 如此说来,上君最初的想法是不想神器现世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妥协了,反而刻意让丧魂锥现世。 丧魂锥乃是阴间重要神器,在望天涯手里多日,钟馗、秦广王、地藏菩萨,恐怕也是知道的,但他们也没有任何表示,而且钟馗还故意引导我去找潜龙尺,甚至还不惜传我乾坤神剑诀,摆明是了是想助我找到神器。 上君、天师府,阴司两大对立势力,都默许丧魂锥的出世,到底他们是什么企图,这其中有何关联呢? 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八公与钟天师是一条心的,都希望我掌握到神器。 想到这,我问道:“八公,其实你早就知道我能找到潜龙尺,你和钟天师都希望我拿到潜龙尺是吗?” 八公身子微微一震,慈祥的看着我道:“没错,因为老夫和钟天师都想看到你破掉身上的封印,快点成长,这样才能勇挑玄门的重担,老夫毕竟老了,也帮不了天师什么忙,而你就不同了,为诸葛转世,纯阳之身,只要成为阎君,你就能入酆都城,助天师一臂之力。” “八公,可惜潜龙尺我没得到,被陈友谅拿走了。”我感叹道。 八公表情麻木抬头叹道:“这也是天意啊!” 旋又道:“不过这不重要,关键是你现在的封印解了,又承了阎君之位,这也是我和天师想看到的,至于潜龙尺,一切看天意吧。” 听八公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看来八公坑我的可能性极小。 首先,他自身就是纯阳之身,虽然纯阳脉没了,但血还是有的吧,他自己也说了打开封印的人,我一个,他一个,所以不存在坑我。 其次,潜龙尺已经被陈友谅拿走了,这人乃是魏王邪体,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又吸收了我的杀气,厉害无比,八公如果真有拿宝物成仙的想法,他怎么着也得先从陈友谅手中夺回潜龙尺吧,不过这几乎不可能。 “夜叉,你还有何疑问,莫不是等着老头子放血替你拿印。”八公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问我道。 我看了他一眼,摸着鼻梁道:“八公,我看老君印放在这安全的,我还是不拿了吧,反正你也告诉了我开棺之法,改天我自己来取就成了。” 八公微微有些惊讶,问:“你不想看看老君印,传说中的神器吗?” 我淡然道:“不想,这东西现世未必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现在身上的封印也破了,神器这种东西,能看不能用,麻烦。” 有了丧魂锥的教训,对于神器,我是不敢奢望的,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用把丧魂锥交给老八公保管了。 “那好吧,随你了,反正开启之法,你已经掌握,老夫也算是了了桩心愿,咱们回去吧。”老八公见我心意已决,遂道。 与八公离开老君山,我回到龙虎山歇息的厢房,刚走到门口,我就感觉不太对。 因为我出去的时候,是带着房门的,然而现在房门虚掩着,明显有人进去过,我现在是阎君,没有允许,外人是不敢擅自进入的。 我轻轻推开门,只见一个女人躺在我的床榻上,用手撑着头,媚态横生的看着我。 是阴姬陈美芝! “伟大的阎君大人,小女子该叫你夜君还是秦剑呢?”她花枝乱颤的坐起身,笑盈盈的往我走了过来。 这女人当真是骚媚入骨,前几日在龙虎山见穿裙子诱惑不了我,这次又换了现代装扮,上身是白色的半透明丝状裹胸,外套一件紧身的披肩,下身是黑色紧身超短裙,包裹着她紧翘的美臀,将她完美、火辣的身段展露无遗。 最迷人的还是她那两条修长的美腿,在黑色的高跟与网状弹力丝袜映衬下,更显妖娆、匀润。 活脱脱的一个妖媚娇娃,这女人要是走在大街上,准得迷死人不偿命,什么范爷啥的,在她面前那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也是玄门与现实的不同,玄门的女人,无论妖或者名门正派,邪派女子妖媚甚于俗,正派仙女,清纯、雅致,更是凡尘的胭脂俗粉无法比拟的。 我好久没跟女人欢好了,看到她这身妖媚的现代装,我不禁想到了以前风流的日子,每次去房东家,偷偷看陈美芝,她就是这般的火辣、迷人。 我那颗尘世的俗心,瞬间被她挑逗的爆发了,顿时只觉口干舌燥。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龙虎山的后殿。”我惶恐的退了一步,顺带打翻了桌上的紫砂茶壶,有些不知所措道。 “我没看错吧,堂堂阎君居然怕我阴姬,我那风流多情的少年郎,哪去了?”阴姬蹬着高跟,慢慢的走到我身边,一步步的把我逼到了墙角。 当我退到墙角的时候,退无可退,陈美芝贴过来,慢慢的凑近我的脸,吹气如兰道:“伟大的阎君大人,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还偷过我的贴身衣物,行猥琐之事,你不会这么健忘吗?” 我顿时面红耳赤,这事我只告诉过菜花,没想到陈美芝居然知道。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喜欢吗,好玩吗?”陈美芝凑到我的耳际,伸出舌头挑逗我的耳垂,边低垂问道。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那修长的美腿,裹胸里雪白、耸立的酥胸,如同毒药一般,迅速的腐蚀着我的身心,尤其是耳垂那黏黏、软软的挑逗,更是把我积压了许久的欲火从最心底给刨了出来。 “你喜欢我,做梦都想上我是吗?”她双手捧着我的脸,沿着我的耳际往下慢慢的滑动着。 “是!你是我的女神,我每次跟女人欢好,都把身下的人当成你,恨不能一亲芳泽。”我喃喃道。 “我的阎君大人,那你还等什么呢?”陈美芝媚眼如丝,抓着我的手,放在她挺翘的酥胸上,轻轻的揉动着。 我只觉触手丰软、光滑,说不出的舒爽,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上的力劲也越来越大。 “**一刻值千金,咱们别等了,好吗?”陈美芝在我的抚摸下,妩媚的娇喘起来,表情浪荡至极。 “嗯嗯!”我已经彻底被**冲昏了头脑,拦腰抱着她往床上走去,将她狠狠的丢在床上,如同饿虎一般,在她咯咯的媚笑声中扑了上去,沿着她那光滑的脖子,喘息着往下亲吻。 手也没闲着,探入衣服内,抚摸她峰峦的身躯,情场老手的本色暴露无遗,昔日的那些风流本事这会儿全都用了上来。 我其实心里对这骚娘们感情是复杂的,又喜欢她的妖媚又害怕她的妖媚,这是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我每次面对这诡计多端的婆娘,都落于下风。 而我想看到她被我征服的,落败于我胯下的想法,随着她婉转、奉承的呻吟,变得愈发热切。 当她像羊羔一般,裸露白嫩的**展现在我面前,我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太完美无瑕了。 她早已经是溪流涓涓,眼媚如丝,只待我的采撷。 “秦剑,你怎么了,快,伟大的阎君大人,快给我。”陈美芝喃喃哀求,开始给我脱衣服。 “叮叮咚咚!” 夜空中,想起了忧郁、悲惋的琴声,如同一个人在诉说着最伤心的话语。 我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悲意,在这种悲意、苦情的琴声中,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庸俗。 ☆、第一百九十五章许显纯 + 陈美芝已经解开了我的衣服,露出了我强壮的身躯,有些近乎疯狂的乞求我的融合。 我俯身压在她的身上,凑在她的耳边淡淡笑道:“美芝,你知道吗,你为什么曾经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吗?因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以前的你就如同天仙一般遥不可攀,然而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没有了。” 说完,我站起身,快速的穿上衣服,“人都是会变的,你走吧,下次再出现在我视线内,决不轻饶。” 陈美芝脸上放浪的表情消失了,坐起身穿上衣服,走到我身边媚笑道:“秦剑,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至少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上不少。” 我转过身,没有搭理她,只想这个女人快点离去。 陈美芝见我对她神态冷漠,反而有种异样的落寞,如果今天晚上我真与她欢好,她会想方设法废掉我,反而看不起我。 她失望的是,我并没有上钩,她无人能挡的魅力竟然失效了。 “阴姬,你走吧,趁我还不想动手杀你。”我背着身举起手示意道。 陈美芝从后面抱着我,贴在我背上媚笑道:“阎君大人,有句话莫怪我不提醒你,不管你爬的多高,获取多么大的成就,到头来你都会发现是白忙活一场,你永远都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所以,千万别高兴的太早。” 说完,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走了出去。 陈美芝说的,我何尝不清楚,只是这下棋的人着实高明,一直到现在,我都只能感觉他的存在,而无法真正的找出这个黑手。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现在的身份是玄门领袖,若是我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无异于整个玄门被人设计了。 叮叮咚咚的琴声,让我从繁杂的思绪中平缓了过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循声而去。 昏暗的月光下,小月正在温柔、悲惋的弹着古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弹琵琶以外的乐器。 琴声凄婉、缠绵,与她往日波澜不惊的性情有很大的差异,从琴声中,我略知,她似乎心事重重。 “小月!”我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点头点了根香烟,喊了她一声。 她没有搭理我,依然在操琴,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忧伤。 “你没事吧?”我问。她停住了琴声,淡然说:“八公又吐血了,他老人家怕是快不行了。” “是吗?”我有些惊讶,刚刚上竹山的时候,他老人家跑的比我还快,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吐血了呢? 小月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心痛道:“秦剑你变了。”“我怎么了?”我问。 “你变的毫无感情,八公可是你的长辈,他受伤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人登了高位,就忘本了吗?”小月责问我。 我冒了个烟炮,看着她雨露般的眼睛,生生感觉两人的距离正越来越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小月对我肯定有误会。 “你错了,有些事情,或许不像你看到的表象那么简单。”我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八公吗?”小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小月能告诉我你跟八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是什么来头?”我决定把心底的疑惑挑明了。 小月看着我,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没什么来头,但我绝不会害你……” “没错,你不会害我,因为我是诸葛亮。”我接着她的话道。 “你……你爱这么想也可以,我跟八公走的近,是因为我希望能拉近你们的关系,让他传授你太公秘法,否则未来你寸步难行。”小月道。 我低头抽烟,没有说话,她说的都是对的,我是传承了刘伯温的天机,但毕竟刘伯温传给我的只是他的残像之力,经过几百年下来,早就打了折扣,远不如刘基以前的实力,甚至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尤其是最近,我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很难再往前突破,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毕竟我不是菜花,可以无止境,哪怕是睡觉也能增进修为,这也是为什么尽管菜花一而再的暗示我想入酆都城,都被我绕开了的原因。 以我俩现在的实力入阴司,那是自取其辱,非但帮不上钟天师,反而会大扫玄门的面子。 目前我或许能压倒一般的高手,但遇上真正的绝世高手,甚至阴姬之流,都难以对付。 龙婆曾经隐晦的提醒过我,我的实力远不如八公年青时候,或许我是有史以来,修为最低的阎君,只是玄门老一辈高手死的死,躲的躲,青黄不接,这才稍露头角。 “八公看来对你挺信任,就算是他传我太公秘法,于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想再遮遮掩掩,索性挑明了说。 “对我没有好处,但只要对整个玄门有好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小月傲然道,眼神傲然、坚决。 “我知道了!你早点歇息吧。”我弹飞烟头,点头道。 在我的世界里有两拨人,一种人是利用我,获取神器,第二种人是扶植我,希望我维护玄门的秩序,小月就属于第二种,对我有益无害,跟封先生一样,真正心系玄门的人。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菜花已经回来了,我把老君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菜花当场就惊讶的跳了起来:“秦哥,你不开封印是对的,从丧魂锥、潜龙尺、老君印,我觉得八公肯定是在隐瞒什么。” “嗯,我觉得也是,总感觉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感觉八公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我皱眉道。 “哪里不一样?”菜花问。“我也说不上来!”我道。 “事不宜迟,你不是说八公吐血了吗?趁着他还没死,咱们赶紧把丧魂锥要回来,从这一刻起,咱们只有把神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稳操胜券。”菜花提议道。 “嗯,不过这个口得你来开,反正丧魂锥是你交给他的。”我道。 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是菜花,对八公只是一些感觉上的怀疑,并没有存心不敬,所以很多话,我不好说,只能菜花出面。 “没问题,走!” 刚走到竹山门口,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几个穿红色衣服的高手正围攻小月,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小月并不擅长近战,又无兵刃,头发散乱,神态慌张,应付的很是吃力,白色的外套上已经有不少血渍,她受伤了。 “妈的,又是锦衣卫的人渣,他们怎么找到竹山的?”我暗骂一声,竹山在龙虎山的偏僻之处,又有后殿的保护,可谓是龙虎山的森严之地,这伙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龙战寰宇!” “黄泉刀出,天地动!” 我与菜花几乎同时扑向那些锦衣卫,锦衣卫一见我和菜花赶来,也不缠斗,抛下小月大喝道:“撤!” 说完,一行人鬼魅般的往林子深处飞奔而去,这伙不人不鬼的玩意,速度奇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 “菜花,别追了,救八公要紧。”我忙制止菜花,示意他赶紧去竹屋。 “小月,你没事吧。”我扶着小月,她看起来很疲惫,喘息的厉害。 “没事,快,快去,八公有危险。”小月急促道。 我蹲下身子道:“上来!我带你走。” 小月关心八公安危,趴在我的背上,我忙暗催青龙之力,龙游九天,直追菜花而去。 待我和菜花赶到竹屋的时候,茅屋在打斗中已经破烂不堪,门外还摊着几身锦衣卫的衣服和绣春刀,由此可断,这些锦衣卫非人非妖,乃是鬼身。 因为只有鬼死后,魂体消散,只留衣衫,不留尸体。 “老贼,快说老君印在哪,否则我就将这颗钉子打入你的头骨。” “咳咳……” 我冲进茅屋,屋内狼藉不堪,八公盘腿颓坐于地,须发尽乱,胸口的道袍上血迹殷红,两枚黑色的钉子正钉在他的檀中穴与胸口,锦衣卫指挥使正拿着第三枚钉子准备刺入八公的脑袋。 “八公!”小月尖叫的同时,泪流满面。 “又是你这狗杂种!”菜花长刀一指,怒不可遏。 “这个叫蚀骨钉,是许某昔日亲自发明用来对付东林党的,一旦入骨,半日内全身骨头腐烂,痛苦不堪,没想到今日又派上了用场。”指挥使冷笑道,那枚蚀骨钉紧贴在八公的头顶,只要稍加用力,就能刺入八公的头骨。 “阎君,你能尝到大明的酷刑,也是你的福气,说吧,老君印在哪。” “恶贼!”我眼看八公吐血不止,已经快要昏迷,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变态人渣撕成粉碎。 “夜君,不要冲动,本使万一手抖了,可就大事不妙了。”指挥使夷然不惧的大笑道。 “死何足惜,老君印乃是我玄门神器,岂能交给你们这些残留的渣滓,许显纯,你告诉阉鬼,死了这条心吧,咳咳。”八公喘息道。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寻死,那本使就成全你。”许显纯历来心狠手辣,见八公执意不肯招,手上力劲急吐,蚀骨钉噗嗤一声,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八公的头顶。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迷雾重重 + “不要!”这一下如同扎在我的心上一般剧痛难当,我紧张的身躯都快痉挛,一旁的小月更是脸色煞白,身形欲坠,险些晕倒。 饶是菜花这样的硬汉,也被这杀人不眨眼的狗杂种所震慑,杀人毫不留情,全在一念之间,手段残忍至极,简直就是毫无人性的恶魔。 “噗!”八公痛喝一声,喷血不止,脸上的皱纹全都凝聚一团,显然疼痛难当。 “杀了这杂种!”我双眼血红,乾坤神剑猛然祭出,直杀恶贼。 许显纯知道我和菜花有些本事,不敢硬接,手腕一动,一个机括豁然而现,只见他轻轻扣动扳扭,无数漆黑如墨的飞针,如牛毛般飞洒了过来。 “小心!”我无奈之下只能回剑挡在小月身前,乾坤神剑成环状飞舞,如同护盾一般。 叮叮咚咚!那黑色飞针,也不知道是何煞物,不停歇的攻击着金剑,神剑竟然金光快速的退散,威力迅速消退。 “什么玩意,这么猛?”菜花怪叫一声,斩神成风车状旋舞,同时运用阴气生生将飞针击退。 “不陪你们玩了,嘿嘿!”许显纯干笑一声,趁机用身体撞破墙壁,飞了出去。 “想跑?”菜花冷哼就要追,我忙喊住他:“穷寇莫追,八公快不行了。” 许显纯阴险、狡诈,我怕菜花冲动反而中了他的招,反观八公咳血不止,眼神涣散,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八公!”小月半跪在八公身前,呜咽哭泣。 “秦……剑!”八公含糊的叫了我一声。 “八公,我在!”我单膝跪地,用力抓着他几近冰冷的手。 八公本身有伤,纯阳脉被毁后,虽留残身,修为却不足昔日十分之一,这些锦衣卫训练有素,人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一场恶战下来,堂堂一代阎君竟然被许显纯这小人所害,真是让人心痛莫名。 “秦剑,你一定要,要把老君印给取出来……”八公断断续续道。 “等等,八公,我师父和丧魂锥在哪?”菜花有些激动的抓着八公的肩膀,焦急问道。 “丧……丧魂锥……” 八公话音为完,头一垂,生命已然终止。 “靠,这就死了?”菜花急的跳脚大叫,伸出手准备拘魂,继续询问。 “完了!”菜花脸色煞白,茫然道。 “怎么了?”我悲痛问道。 “八公的魂魄没有了,估计是被这可恶的钉子钉入天灵给毁了,许显纯,你个乌龟王八蛋!”菜花仰天长骂。 我也是有些傻了,八公这也死的太突然、太快了,阴正岳被他带走了,一字未交待,太公秘法我就不奢望了,丧魂锥可是我和菜花用命拼回来的,也是手上残留的唯一神器了,这下好了,全都被八公带到土里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秦哥。”菜花搓着手,来回的走,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还能怎么办,立即通知龙虎山的人准备后事吧。”我无奈道。 不知道为什么,八公死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这是与封先生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封先生死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八公死,我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心里像是舒了口气。 因为,死人是绝对不会坑人的,说到底,从潜龙尺开始,再到老君印,我已经对八公不那么信任了。 饶是如此,我依然恭恭敬敬的给八公遗体鞠躬了三次,表示我对他传业、授艺,多次救命的感激与尊敬。 菜花在一旁咬着香烟,双手挠着头发,满脸的迷茫与无奈,他跟我一样,八公死,好多事情都断了,毫不客气的说,他死的不是时候。 “小月,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轻轻揽着悲伤的小月,安慰道。 “我不仅仅是为八公的死悲伤……”小月轻轻挣脱我,用衣袖擦干眼泪,吸了口气说:“秦剑,明天我就回水月斋了,你要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不等葬礼过后吗?”我有些难过的问她。 “不等了!”她头也不回的走出竹屋。 “那以后还会能再见到你吗?”我喊道。 “有缘再会吧。”小月的声音从空旷的竹林中传来。 我隐约听到了大头的低鸣,看来小月把那只老乌龟也给带走了。 “这,这怎么回事,师父!师父呀!” 张明修等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在八公的遗体前跪成一排,老泪纵横,拜地恸哭。 “夜君,师父他老人家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张明修有些恼怒的指着地上残留的锦衣卫服,喝问我。 八公的死,小月的离去,我心里也是窝着一肚子火,冲他大吼道:“我怎么知道,枉你龙虎山还是天下有数的大派,堂堂后殿,来了这么多高手,你们的守卫都是瞎子吗?” 张明修胡须颤抖,激动道:“不可能!竹山是龙虎山历代掌教天师居住之地,有张陵祖师爷设的龙虎法阵,妖鬼莫不敢近,莫说是区区几个阴鬼,就算是大罗神仙要进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掌教师兄说的对,这阵法是专门限制山鬼、妖魔的,就是怕他们扰乱掌门清修,阴鬼绝不可能进来,夜君,我希望你能给龙虎山,给玄门一个解释。”另一人冷冷问道。 “怎么了,你们想以下犯上?都他妈注意言辞、口气。”菜花长刀一震,冷喝道。 我毕竟是八公亲自指认的阎君,玄门无可撼动的地位,张明修几人虽然有火,也只能硬吞了下去。 “锦衣卫的事情,我会追查到底,届时我会给龙虎山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先把阎君的后事操办好!”我示意菜花不用激动,转过身对张明修道。 说完,我给菜花使了个眼神,转身离开。 离开竹屋,张明修等人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整个龙虎山笼罩在愁云惨雾里。 “奶奶个腿的,老子刚去要丧魂锥,八公就死了,也死的太他娘及时了吧。”回到房间,菜花怒不可遏道。 我叹了口气道:“菜花,人都死了,你就别埋怨八公,回头咱们想办法找找吧。” “不是,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师父被他带走,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又作何解释,治病、治病别把人给治没了。”菜花对八公的死是很有脾气的。 “是挺巧的,我原本还指望他传我太公秘术,怎料遗言就交代了一句去拿老君印,其他只字未提。”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咬着烟,茫然的看着屋顶。 “张明修不是说过了吗?鬼怪是进不了竹山的,锦衣卫怎么进去的,我看许显纯是有些本事,但还没大到能破张天师的护山印吧,真他妈邪了门了。”菜花道。 “别急,只要咱们从锦衣卫入手,或许就能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至于丧魂锥和阴前辈,只能咱们慢慢找了。”我道。 “这伙锦衣卫什么来头,尤其是那个许显纯,还有什么阉狗、厂公?”菜花问我。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道:“莫不是魏忠贤手下的五虎之一?如果我没记错魏阉手下有不少爪牙,崔呈秀、许显纯、田尔耕都是他手下的人渣,从这些锦衣卫的穿着来看,倒与那个年份,有那么几分相似。” “魏忠贤?如此一说,肯定是错不了了,这阉人遗臭万年,名头大的很,怪不得这伙人看起来妖不妖,鬼不鬼的,原来都是受了阉人的影响,我知道这伙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了。”菜花摸着络腮胡须,想了想道。 “什么情况?”我问。 菜花皱眉道:“这原本不过是个传说,现在想来也许是真的,嘉靖时期,灾星降落,皇宫大火,此后明朝气运开始一蹶不振,龙气为灾星压制,饶是嘉靖、万历两代皇帝于深宫修炼、联合龙虎山天师布道,仍是未能挽救龙气衰退的命运。到了明熹宗时,魏忠贤在宫中,无意间被灾星附体,此后一发不可收拾,魏忠贤只手遮天,残害忠良,各地立生祠,被当做菩萨一样供着,而且这魏阉最喜吸食人间的怨气、戾气,老百姓越苦,越怨,他的修为就越增长,是以把民间搅得大乱,民不聊生,祸害天下。” “然后呢!”我紧接着问,没想到这魏忠贤来头这么大,生生把朱家给闹垮了。 菜花道:“后来,崇祯皇帝秘密去了趟朱元璋的老家凤阳,这其中的情节无人能知,但最后他封住了魏忠贤,将他的党羽全部杀了个干净,崇祯还算是真龙吧,只是大明的气数已尽,龙气衰竭,明朝最终还是亡在他手里,魏阉与其主力爪牙,想必是逃脱了被龙气封杀魂魄的惩罚,毕竟崇祯封印他们的时候,龙气已经不强,只能封不能杀。” “你的意思是,有人刻意把魏阉放出来搅浑水?”我问。 菜花点头道:“没错,当我知道八公就是阎君时,我最怀疑的人是他。” “为何?” “因为阎君知道玄门所有的秘密,甚至连阴司的秘密他也知道不少。”菜花道。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残留的香味 + “如果说谁能在阴司与玄门之间挑起事端,必然是他,最主要的是,你不觉得自从丧魂锥一出现,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关系吗?”菜花冷冷的反问我。 “这个我也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只是若是这一切都是八公所为,他为何要三番五次的救我?”我百思不得其解。 菜花表情夸张的大叫起来:“秦哥,现在无论是阴司还是玄门,谁敢杀你?神器一现世,所有眼睛都盯着你,谁杀了你,就是阴司、玄门的公敌,别忘了你是纯阳子,还有转世的来头。当然有一路人敢杀你,那就是玄门、阴司都不敢惹的魏王,现在最想让你死的就是魏王派系,你死了,魏王复出的阻力就会更少,这也是陈友谅为什么要杀你的原因。” 我突然想起八公与阴姬的话,八公说,四大神器,只有他和我才能打开,这点我也清楚,因为封印神器的机关,必须以纯阳血作引,才能打开。 阴姬的那句话则让我更加胆寒,我永远摆脱不了成为棋子的命运! 想到这,我脸色煞白,全身不禁发抖,人活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从生到死,命运始终捏在别人手上。 “秦哥,你没事吧,放心吧,咱们哥俩只要勤加修炼,肯定能打败陈友谅,现在最悲剧的是魏王,阴司、玄门都防着他,除了陈友谅,也没人给他卖命,他想冲破封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菜花以为我是被魏王吓着了,忙笑着解释道。 我摇头道:“没事,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算了不说了,八公人已死,一切也该了结了。” “不,不亲眼看到八公下葬,我心有不甘。”菜花双眼一寒,冷然道。 他是那种一旦认定的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的人,有股子犟脾气。 “嗯,反正龙虎山,咱哥俩还有得玩,咱们就跟那些王八蛋好好玩玩。”我打起精神道。 八公的一死,刚刚离开龙虎山的各门派掌门人不得不重新回来,参加葬礼。 葬礼规格极高,万人拜地恸哭,整个龙虎山凄风凄雨。 下葬的过程是神秘的,万幸作为八公的接班人,我参与了,这也全了菜花的一个心愿。 按照历代掌门人下葬的规格,八公的肉身被没有被焚烧,而是被装在一个黑色的大坛子里,坛子底下铺着炭灰,上面垫着一块黄布,八公坐化的遗体稳稳放进去后,再用雕刻有八卦的缸顶封住,用封泥糊死,不留一点缝隙。 在八公入缸前,我检查了他所有的遗物,他的丹露葫芦随同下葬,我不由的暗叫可惜,要知道那葫芦可是巨宝,里面的丹露饮之不竭,强身补气。 唯独那根羽笛留了下来,我怕张明修再拿走,趁机偷偷的藏了。 目睹了八公下缸后,菜花仍不放心,只是接下来下葬的地方是老君崖,外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秦哥,你给我盯死了,一定要确定老家伙是被封在棺材里。”在运送遗体前,菜花小声的提醒我。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也别多想,包子兄弟回来了,立即通知我。” 因为身份特殊,我跟着上了竹山,我很好奇这么大一个缸,他们怎么运到对面老君山。 只见张明修盘腿坐在山头,画符念咒,折腾了一通,那竹山之下,竟然飞出一群金光闪闪的小鸟,张明修用符水化了纸,喂了那些鸟以后,与其他剩下的三位师兄弟,从衣袖里摸出一卷肉眼难以看清的丝线,一头结了个环,那些金色小鸟衔着丝线往对面老君山扑腾而去。 片刻,几条连贯两山的细丝线就搭成了! 这一手果真是高绝,首先这奇特的丝线是一绝,其次张明修这手道法高明无比,看来龙虎山并非浪得虚名,还是有很多绝学的。 “夜君,请吧。”张明修淡然道,说完,与另外三人一人踩着一条丝线,四人各顶着大缸底下的托盘,稳稳往对面山崖滑去,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飞一般神奇。 我跳上其中的一条丝线,着力之处稳而坚硬,丝毫不晃,也不知道这是啥丝线,如此有韧性。 踩着丝线到了对面老君山的一个洞窟内,张明修打开了一座悬棺,众人又是一番拜哭,这才将坛子放在巨大的石棺内,盖上了棺盖。 为了防止盗尸,张明修等人在棺盖上加持了龙虎山的封印,又设置了机关这才作罢。 我微微看了一眼,机关与封印,别说是人,就算是鬼也休想从棺材里蹦出来。 “哎,师父老人家在风头最盛的时候,就遇上了紫金山之事,牺牲了宝贵的纯阳脉,险些丧命,此后再也不曾相见,不曾想刚回山门,又遭此大劫,他老人家真是苦啊,呜呼哀哉!”张明修叹然道。 “是啊,他老人家到头来,连魂魄都不存,转世无望,痛哉我心啊。” “看来八公也是命途多舛,虽然一世修为惊人,身居玄门高位,却在紫金山身毁人隐,创立了杆子帮,浪迹天涯,想必这么多年,他心里也很苦,很郁闷。”我暗自叹道。 悼念后,踩着丝线,回到了龙虎山。 菜花与包子兄弟发疯似的在竹山搜索着阴前辈与丧魂锥的下落,在寻宝这块包子兄弟是高手,但是尽皆徒劳无功,阴正岳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秦哥,怎样,死透了?”菜花因为心情不好,说话很是无礼。 我皱眉道:“放心吧,八公是真死了。” “秦哥,你赶紧用那啥八卦看看,丧魂锥在何处?”包子建议道。 我盘腿而坐,在八卦幻象中搜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阴煞之气极重的东西,“丧魂锥不在龙虎山。”我道。 “阴前辈呢?”饺子忙问。 我耸了耸肩,“龙虎山的人太多了,从八卦内,无法分辨。” “完了,我师父不会是被八公降妖除魔了吧。”菜花颓然道。 “菜花,现在咱们对八公还只是怀疑,不要盲目的把他想象。”我怕菜花越想越黑,忙打断他。 “那你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菜花道。 我想了想说:“趁着现在与张明修还没有撕破脸皮,他们对我还不怎么防备,我想把老君印取出来拿走,同时,我倒要看看这群锦衣卫是不是阴魂不散。” 说完,我招了招手,示意菜花与包子兄弟凑过来,叮嘱了他们一番。 菜花面上一喜,笑道:“奶奶个腿的,好主意,这回还玩不死这些孙子。” “嘿嘿,打鬼就得用打鬼的法子,你们去准备吧,我倒要看看这群妖人怎么翻天。”我道。 临走前,我又嘱咐了包子兄弟和菜花,一定要把白莲稳住在小店内,现在龙虎山上太危险了,有龙婆看着她我放心。 包子兄弟与菜花下了山,我偷偷的溜回到竹屋,仔细检查八公房间内的遗物。 遗物内,并没有任何有关太公秘法的咒术,自从上次在演武场见识到八公的万法净灵咒后,我语法对太公秘术感到好奇,太他妈牛逼了。 若是从这一点来看,八公在昔日与白莲佛祖金身对决的时候,是留了手的,难道他不想让我知道太公秘术,如此一来,八公岂不是防着我? 我想到最初的时候,他只肯教我一些简单的术法与禹步,传授功夫居然是一本地摊上买的太极长拳,与青龙诀比起来那就是渣。 “八公肯定是隐瞒我,那日我差点为阴正岳所杀,他才显出了真本事,菜花说的没错,他与阴司都怕我死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 我在他留下的杂物中慢慢的搜索着,却依然是一无所获,不过当我抓起他留下的血衣时,我心神大震。 是香味! 没错,确实是香味,而且是阴姬身上的香味。 我与这女人差点肌肤相亲,她身体的香味最是熟悉,那种带着淡淡媚香的味道,我一闻就分辨出来了。 阴姬来过这!我百分之百敢确定。 这女人在龙虎山中来去自由,早已让我生疑,但是我更大的疑惑是八公身上怎么会有她的香味,这太奇怪了。 我无法想象阴姬依偎在八公怀里浪荡的情景,到现在为止,八公在我心中依然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想起阴姬的那句话,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八公绝非这种好色之徒,难道,这个八公是假的,有人故意顶替了八公? 天啦,我快要疯了! 阴姬、锦衣卫,他们在竹山来去自由,若是这个八公是假的,那就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去老君山,重新开棺验尸,这个猜测太可怕了。 我焦急的等待着菜花与包子兄弟回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他们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我问。 “秦哥,你就放心吧,只要锦衣卫那群杂种敢现身,今晚必定让他们魂飞魄散。”菜花嘿嘿冷笑道。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卑鄙龙虎山 + “先别高兴的太早了!”我抓起地上的衣服,丢在菜花怀里。 菜花先是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闻到了上面的香味,怒不可遏道:“妈的,是女人的香味,这……” 我挥手道:“先不说这些了,走,去老君山。” 到了竹山顶,我摸出八公的遗物学着吹了几声,对面山崖,两只老雕扑腾而来。 我草,还有这招,够绝啊,菜花惊讶的笑道。 “包子,你们兄弟选个隐蔽点的地方盯着,看谁上了竹山顶,记住,若是被人发现了,万不可交手,保命要紧。”我叮嘱道。 包子兄弟并不擅长打斗,若是碰上许显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必定危险。 “秦哥,你就放心吧,我俩逃命的本事不敢说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饺子拍拍胸口,自豪道。 我点了点头,与菜花背上硕大的旅行包,跳上了雕背,在呼啸的山风中往对面的老君山飞去。 我并没有急着去老君印的悬棺,而是去了八公埋尸的石棺。 菜花伸手就要去砰棺材,我忙拉住他,“有机关,交给我吧。” 张明修下葬八公之时,我一直在场,他下的机关并不复杂,我很快就破掉了棺材四周的机关,与菜花合力强冲了他的封印,推开棺材,大坛子的封泥尚未拆除。 菜花冷哼一声,拔刀削掉了封泥顶,兹兹一股乌气从里面冒了出来,夹杂着血腥味,恶臭难当。 待那股污臭散去,菜花凑到坛边一看,满脸颓然道:“奶奶个腿的,没了。” 我就近一看,并不是说尸体没了,而是尸体正腐烂融化了。 许显纯的蚀骨钉,不仅仅把八公的骨头腐蚀了,就连整个身躯都融化了大半,至少八公的半边脸已经没有了,身子也软瘫成泥,要不是他身上下葬时的那件白色道袍,还真不敢相信这人会是他。 “尸体无法辨认了。”菜花皱眉道。 “别急,菜花你扶着我腿,我到缸里面看看去。”我双手搭在缸边道,这缸太高,以我的胳膊长度根本够不着底。 菜花会意,倒提着我的双腿,我一手捏着鼻子,半边身子探入缸中,在里面的血水、腐肉中摸索了起来。 腥臭的血水刺耳冲面,黏糊糊的血气浸润着面部的毛孔,痒麻难耐,好不难受。 “秦哥,你在找啥玩意,妈的,太臭了,老子快受不了了。”菜花仰着头大叫道。 我在里面摸了一会儿,这才抖了抖满是污血的手道:“菜花,拉我上去。” 被菜花拉上来以后,我扶着墙壁干呕了一阵,点了烟,散了胃里那股恶臭,这才稍微好些。 “我说你这不找罪受吗?尸体都成烂泥了,有啥好摸的。”菜花喘气道。 “有人比咱们先来过了。”我舒了口气道。 “什么?” “我刚刚在里面摸过了,八公的葫芦被人拿走了,下葬的时候,我亲眼所见,那葫芦是随他一起被封的。”我道。 “妈拉个巴子,肯定是张明修这小子偷偷拿走了,那葫芦可是宝贝。”菜花大骂道。 “不管这么多了,龙虎山怪事太多了,回头再找他算账,这事咱们先不声张的好。”我打了个手势,菜花和我重新封上了棺材,然后我对着棺材恭敬的鞠躬了三次,这才作罢。 “哎,秦哥,你说会不会是张明修把锦衣卫放进来杀害八公的!”菜花突然冒出一句。 我身躯一震,立在原地,呼呼的抽着香烟,皱眉道:“张明修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的,这还不简单,八公把阎君之位传给了你,他恼恨在心,于是萌生了弑师的念头。”菜花分析道。 菜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张明修是龙虎山掌教,也就说在八公未回来之前,竹山就是他的清修之地,山上的封印,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他有意打开封印,放锦衣卫入山,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 还有最让我可疑的一点,张明修对于山下的凶杀案始终不曾问一句,阴姬怂恿各派反对他,他也只是做做面上功夫,故意装作下不了台,实际上却默认了阴姬可疑参加百宗大会。 再一联想到他在台上从容、自若的态度,面对冯止水等奸邪小人的各种提议,尽皆默许,表面上看起来是被迫无奈,但仔细一想,分明就是在与阴姬这伙人演戏。 八公下葬才不到一日,遗物就被拿走了,除了张明修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把自己的猜想与菜花说了一遍。 菜花点头道:“没错,秦哥,你试想那天如果你与我师父不闹这么一出,会是什么后果?” 我摸着鼻梁,沉思道:“必然会是阴姬与张明修决战,到时候他们的阴谋就得逞了,邪宗成功控制了各派,并能光明正大的列入玄门,而张明修则如愿以偿的当上了阎君,两人这一招可谓是天衣无缝。” “还有,咱们都小看张明修了,他的道法绝不在你我之下,甚至远甚咱们兄弟,此人当真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啊。” “哼,如此看来,天意弄人,张明修的这点小聪明最终还是破产了,但这并不能洗清八公的嫌疑,丧魂锥与我师父一天不现,他就逃脱不了嫌疑。”菜花冷然道。 “嗯,咱们先离开这,按计划行事。”我道。 我和菜花上了雕背,飞了老君印所在的悬棺,我在悬棺上左三右四开了机关,与菜花进入了石室。 “这就是存放老君印的石棺,咱们先不忙着拿东西,等许显纯这群人渣来了再说。”我道。 说着,我和菜花在石室外面开始布置,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全都是狗血、黑驴蹄子、驱鬼符等重要的辟邪之物。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简单,极其常见,但所谓对症下药,对人毫无作用,但是对鬼身却有着本能的克制与消耗。 我把黑驴蹄子制成的粉末在石室内撒了一圈,然后把狗血、灵符全都备齐了,坐等许显纯这群阉鬼到来。 “这下就算是弄不死他们,也要把这群阉鬼整个狼狈不堪。”菜花拍了拍手道。 我点了点头,两人走出石室外,选了个角落坐下来抽烟。 一包烟很快抽完了,许显纯还没有来,菜花有些焦急了:“妈的,会不会是他们找不到这,又或不知道咱们来这了?” 我摇头道:“不会,他们一定会来,因为无论是这些锦衣卫是张明修的暗属,又或是咱们怀疑假死的八公下属,他们是绝对会知道存放老君印的地方的,咱们的住处全都在张明修的监视下,当他发现咱们不在,第一时间必然会想到此处,所以许显纯必来。” “怪事了,那为什么不是张明修亲自来,而是许显纯先来。”菜花道。 我一时间也猜不透,这伙锦衣卫到底是什么来头,所有这一切不过是个构想、猜测罢了。 但有一点,若是许显纯来了,那就可以证明龙虎山确实与邪宗暗自勾结了,因为从冯止水他们的口供可以得知,许显纯与阴姬是有关联的,所以从某个程度上来说,我是希望许显纯来的,那样我的推断就得到了落实。 “目前张明修还没到暴露的时候,因为阴姬控制的各大派,已经被咱们洗了牌,另一个各大门派的人仍在龙虎山下徘徊,这时候他与我这个阎君闹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是装,他也得装下去。”我道。 “这里相隔百丈深渊,他们又没鸟可坐,除非长了翅膀飞过来。”菜花叹然道。 正说着,只见石壁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是龙虎山的金鸟术,他们开始要过天堑了。 我笑了笑道:“长翅膀的来了,咱们先埋伏好。” 片刻后,外面石棺传来轰隆的铁链声,我就猜到这伙人能打开石棺,龙虎山果然有问题,妈的! “快,快!”我听到了许显纯那尖尖的声音。 密集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面石阶传来,一排打着火把的锦衣卫现身在石室外面的石洞里,领头的可不正是许显纯。 我仔细的数了数,一共来了八人,连许显纯在内,四个锦衣卫,四个太监,魂体乌黑之气浓密,显然都是高手。 “许大人,进去吧。”旁边的一位太监阴阳怪气道。 许显纯举起手,制止道:“不急。” 许显纯阴险狡诈,并没有急着闯入石室,而是站在石洞口负着手,四下观望了片刻,这才指了两个锦衣卫道:“你两个进去看看,一定要多加小心。” 那两个锦衣卫,慢慢的往石室门口走去,刚要进入石室,我躲在暗处轻轻屈指一弹,悬挂在岩层上的狗血包瞬间爆裂,撒了那两人一身。 狗血沾身,这些鬼身的锦衣卫纷纷惨叫起来,忙运气想要压制,不过这狗血可不是普通的狗血。 而是掺杂了我的纯阳血与菜花火灵金鸡咒符水的狗血,纯阳血与火融合在一起,端的是厉害无比,若是他们是人身,这种符水与我的血自然是治不了他们。 今日四更,更新完毕。 ☆、第一百九十九章符火的运用 + 可是他们是魂体,那就大不相同了,以菜花现在的修为虽然未必能与入魔的阴正岳相比,但火灵金鸡咒的效果却也相差无几。 纯阳之血、符火相融,一接触魂体顿时猛烈的燃烧起来,两个锦衣卫在熊熊烈火中,惨叫不已,满地打滚。 但那火却像是长了根一般,始终不灭,许显纯等人本来就是小人,不但不救,反而刻意拉开了距离冷眼旁观,生怕波及自身,不到片刻,两个锦衣卫就被烧成了渣。 “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嗯?”一旁的太监四下惊望,阴阳怪气的斥责道。 许显纯眉头紧皱:“本使如何知道!” 说着手按绣春刀,警惕道:“都把招子放亮点,这也许是那俩小子的诡计。” 按照约定,石室内不应该有这种机关才是,许显纯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人拔出长刀,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往石室门口走去,我和菜花隐藏在角落里,相视而笑,掺杂符火与纯阳血的狗血效果出奇的好,甚至超于我俩的想象。 若是与他们硬对硬搏斗,这些锦衣卫与太监联手,我俩怕难有胜算,只是没想到区区小技,竟然瞬间折了他们两大高手,真是痛快至极。 “秦哥,给他们来点更厉害的。”菜花小心的旅行袋中猫出折叠式弩弓和箭支,悄悄递给我。 我接过箭支拍了他一下,摇头示意不要激动,待他们进了石室,吃了苦头再动手不吃。 说着,我把箭头上的符纸紧了紧。 箭头是空心的,里面全是合成的狗血,用不锈钢铁皮做成,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力度,因为包子兄弟在箭支的前端加了一点稀有的玄铁,这样不仅仅锋利无比,而且力度也不会较一般的箭支轻,再包上火灵金鸡符,可谓是杀鬼利器,也只有包子兄弟这对鬼才,才能想出这样精妙绝伦的点子。 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敢深陷虎穴,与锦衣卫周旋了。 至于折叠弓,到处都有卖,便利的很。 原本是想让刘成他们送几挺机关枪来龙虎山,进行改装,但那太困难了,其一:华夏的枪支管理严格不说,等刘成从京城送来枪支怕误了时间。其二:子弹不好做手脚,而且因为弹壳的金属太厚不利于狗血爆裂。其三:包子兄弟对现代化的武器,跟菜花一样有种排斥的心理,我也不好强求。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和菜花不会用枪,倒是在空明山的时候,射过不少冥箭,所以,无论从哪点来看,用改装箭支是最好的选择。 “这俩臭小子肯定在石室内,进去!”许显纯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指着闪烁昏暗光芒的石室,冷冷道。 他自仗着有锦衣卫的机括,有有这么多高强的手下,无惧我二人耍弄把戏,那石室夜明珠闪烁的光芒,如同火一般灼烧着他狂野的内心,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些太监、锦衣卫眼中顿时放光,谁都知道,里面存放的是七大神器之一的老君印。 他们蹑手蹑脚脚的推开了石室的门,怀着欣喜、激动的心情走了进去,只留下两个太监在门口放哨。 顿时石室内传来在棺盖上拍打的声音,估计是许显纯在摆弄棺材。 “菜花动手,烧了这些狗杂碎!”我站起身张弓搭箭射向其中一个守卫。 在空明山的生死狙击中,我和菜花都练就了一身精准的箭术,嗖!的一声,我的箭支在左边太监眉心开了花,狗血爆裂,瞬间与符纸相合,燃烧了起来,旁边的一个太监刚要觉醒,可是晚了,菜花的箭支紧随其后,射入他的胸口。 两个太监当场被符火秒杀! 火灵金鸡咒符纸为什么会燃,这其中的窍门就在纯阳血了,纯阳血中含着我的元气,就如同我亲手发咒一般,只要狗血一撒,元气瞬间爆发,符纸就会被点燃。 射杀了两个太监,石室内的人已经惊动,不过他们惊动的同时,已经晚了。 “怎,怎么回事,许大人,黏住了。”里面传来他们惊讶的呼喊声。 我和菜花对视一笑,吹着口哨往石室走去,许显纯他们正惊慌失措的提着脚,想从洒满石灰、糯米、黑驴蹄子混合粉末的地上拔出来。 “许大人,别废心思了,知道为什么你们抬不起脚吗?因为你们脚下踩着的,乃是年关边上熬制的糯米、九九重阳杀的黑驴蹄子、龙虎山上的石灰,别说是你了,就是魏阉亲至也休想走出这间石室。”我咬了根香烟出现在门口,懒洋洋的吓唬他,事实上到底效果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从目前来看,还是有黏性的。 “果然是你们两个小杂种搞的鬼!”许显纯神色紧张的大叫道。 “没错,我们就是专门搞你恶鬼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脚底火辣辣的伤,别用怕,半日内,你们就会魂体消散,不过在这期间吗,会有那么一丁点的痛苦。”我伸出手指,笑嘻嘻的打趣道。 “你!”许显纯那张惨白的脸顿时青了,伸手就要往腰间悄悄摸去。 “许大人!”菜花发出一声爆喝,吓的许显纯停住了手。 “许大人,说吧,你们是怎么进入竹山的,又是谁告诉你进入悬棺机关奥秘的。”菜花喝问道。 许显纯冷冷一笑:“就凭你们,也配审问本使?” “哦!我倒忘了,许大人可是最有名的的酷吏,挖心、锥头骨、刺耳朵,那都是小菜一碟,昔日杨涟、左光斗这些铮铮铁骨硬汉可都是死在你手上,成,那我就陪许大人好好玩玩。”我点了点头道。 为了对付许显纯,我还特意研究过这卑鄙小人,这人虽然手段残忍,阴险毒辣,却并无远谋,更无骨气。 生前用各种酷刑逼杀忠臣,最后阉党垮台,崇祯尚未对他用刑,即吓的屁滚尿流,尽皆招之。 “菜花,给许大人表演一下吧。”我打了个响指道。 菜花嘿嘿阴笑,抽出一根箭支,反手就插入旁边战战兢兢的锦衣卫额头,“唪”的声响,那锦衣卫的脑袋就从了火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奈何双腿粘住,只能硬挺着生生被烧死。 许显纯等人脸如土灰,目视手下被烧成灰。 “怎么样,许大人,够刺激吧,还不招了?”我问道。 菜花也不客气,他向来对这些恶鬼没什么好感,下得了狠手,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把符纸,往几人身上洒去,整个石室顿时飘飘摇摇,符纸飞洒,这些符纸是空符,不过用来震慑他们罢了,就如同昔日穆姥姥在不归路对我和菜花撒纸钱一样,增强心理恐吓力。 许显纯这些鬼身,对符纸有种本能的畏惧,一个个倒抽着凉气,抽出刀,怪叫着劈砍着纸符,生怕他们落在身上。 这些家伙刀气凛冽,还好黏住了他们,走不出石室,若真打起来,我俩还真不好说。 菜花提箭往一个太监射去,那太监身手了解,一刀削掉了箭支,还差点反射到菜花。 “妈拉个巴子的,你敢挡老子的箭,狗日的。”菜花有些火了,对着那太监的脚下再射了一箭,箭头触地,狗血爆裂,顿时符火四起,将那太监点燃了。 “都点了,留下许大人慢慢欣赏吧。”我转过身,举起手示意道。 很快,石室内的其他阉鬼、锦衣卫都在许显纯的面前化为了灰烬,许显纯全身发颤,咬紧牙关道:“你,你们就不怕厂公吗?” “你说的是魏阉吧,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是鬼,老子都不怕。”菜花嘿嘿笑道。 说话之间,菜花伸手夺下了许显纯腰间的机括,扬了扬道:“许大人,说吧,是谁让你进入竹山的?” “本,本使不知道……”许显纯吸了口气道。 “真没劲,菜花点火,送许大人一程,毕竟当了几百年的鬼也不容易。”我弹了弹烟灰,随意道。 “好叻!”菜花干笑着抬起弓箭瞄着许显纯的头,上下摆动着,“许大人,你说我是射你的左眼还是右眼呢,哎,真为难。” 许显纯手中的刀哐当落在了地上,他本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这下更是被吓的手脚发软,被烧死的手下用魂飞魄散的事实告诉他,落在了我俩手里,几百年的老鬼生涯到此就该结束了。 “别,别,我说,我说……”许显纯捂住脸,惊骇的大叫起来。 “这不就对了吗?早这样何必闹的不愉快呢?许大人你说是不?”我提着他的衣领,收去目光中的杀气,微笑道。 “是,是冥使让我进入竹山的。”许显纯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冥使?谁是冥使?”我皱眉问道。 许显纯一脸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每次见到他,他都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草!你他妈这不是放屁么?敢耍老子。”菜花抬手赏了这位锦衣卫大人几记耳光,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 今日两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妖人再现 + 许显纯被菜花这几巴掌打的浑身黑气直冒,一肚子的火却不敢发,无奈的大叫道:“别打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停手!”我喝住菜花。 “你只须告诉我,是谁传授你金鸟术。”我问。 许显纯喘了口气道:“还是冥使,厂公让我一切都听冥使的,但我,我真不知道他是谁,更压根儿没见过他,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妈的,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菜花怒吼道。 我把菜花拉到一边,小声道:“我看这鸟是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孬种一旦卖起人来,是绝不会撒谎的。” “嗯,只是咱们废了这半天劲,就捞了这么一句话,未免有些……”菜花有些不甘心道。 我皱眉道:“不管这位冥使是谁,他绝对不是咱们的朋友,不若从魏阉下手,斩断他的左膀右臂,从现在起咱们必须得学会反击,妈的,不然老子这阎君白当了。” 菜花嘿嘿一笑:“这才像我秦哥嘛,就这么定了。” 我走到许显纯身边温和的笑问道:“许大人,做了几百年的鬼也不容易,魂飞魄散未免有些太可惜了,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好啊,好啊,你说,你说……”许显纯这小人一听能活命,顿时面上有了喜色。 “你告诉我魏阉的老巢在哪,势力如何,就可以得到活路。”我笑道。 “就这么简单?”许显纯睁大眼问我。 “就这么简单。”我笑着耸了耸肩道。 “厂公手下现在还剩三大虎将,我、崔大人、田大人,手下的人锦衣卫有六十多个,都是昔日追随我和田大人的死忠,崔大人统管东厂的太监,大概有百十人。”许显纯道。 “合着连两百人都不到,有没有搞错?”菜花皱眉道。 在印象中,魏阉应该是出入千万众,排场极大,气焰无比嚣张的那种,堂堂千岁爷手下才不到两百人未免有些寒碜,要知道光是龙虎山就有好几千的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厂公死的时候,原本身边是有不少心腹追随,但是后来都被崇祯设的封印给磨死了,现在剩下的这些人,人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就连邪宗的人也不敢小觑厂公。”许显纯为了活命,一个劲的解释道。 “行了,别他妈废话了,说,魏忠贤的老巢在哪?你们跟邪宗是什么关系?”菜花逼问。 许显纯道:“邪宗、厂公,他们都听冥使的,我们都有来往,厂公的老巢在封……” 许显纯话音未落,我只觉耳后劲风袭来,头一偏,一支黑色的飞镖直中我身后的许显纯。 “封,封……啊……”许显纯的喉咙发出一阵咕噜的怪叫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片刻化作了乌气。 “秦哥,小心!” 菜花怪叫一声,把我扑倒在地,黑暗的石洞那头密密麻麻的飞镖如雨点一般飞了过来。 我和菜花席地一滚,躲在石壁之后,我一摸胳膊火辣辣的疼,竟然挂彩了,一个五彩的淤痕正在快速的蔓延。 “嗯哼!”我闷哼一声,忙运气于指,快速的封住肩头的穴位,同时咬破手指在伤口位置快速的涌血画了一道散毒符。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焦急的喝问道,同时反手往那发飞镖的方向还了一箭。 唰唰,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野兽般的喘息声。 “妈的,你小心,这飞镖有毒,老子胳膊怕是废了。”我狠狠的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竟然一丝感觉都没有,登时知道这毒不轻。 “奶奶个腿的!”菜花一听我受伤急了,端起许显纯留下的那个机括,照着黑暗中就是一通密密麻麻的扫射。 锦衣卫的机关就是好,足足上千根怨气、戾气十足的黑针,牛毛般的射向黑暗中,顿时惨叫声四起,射倒了不少人,压制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给我上!”一声古怪的腔调。 我草,是东阴妖狗!菜花叫骂道,把发射完毕的机括扔在地上。 “这下麻烦了,东阴狗没脑子,咱哥俩非的死在他们手上不可。”我在说话的同时,让菜花把石门关闭。 包子兄弟曾经说过,东阴妖人最难缠的,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藏猎夺者,由于身体的优势,他们有锋利的爪牙,强悍的身躯,爬山涉水,无所不能,一旦被他们盯上,必然是不死不休。 我突然意识到,菜花有句话其实说错了,除了阴司不敢杀我,其他都没保障。 张明修、邪宗至少不会太顾忌,因为张明修在意的是阎君之位,成仙是第二位的,邪宗历来是搞乱玄门坐大,他们也敢杀我。 其中,最无顾忌的是东阴妖人,他们一贯无脑,只有一个字抢! 有神器就抢,没神器就杀的,并不在乎你是谁,如果我身上没神器,他们绝对会杀了我,这个血腥、恐怖的种族是不会顾忌别的。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子这么大,找到了这来。”我靠在墙壁边捂着左手骂道。 菜花道:“还用想吗?龙虎山要逆天造反了,妈的,连华夏的大敌妖人都敢放上山,还是他们祖师爷的圣地,这群王八蛋,想成仙想疯了。” 我一听,这下麻烦大了,妖人、阉狗、邪宗、阴司,全都搅进来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冥使指挥的,那这也太可怕了。 此人无异于当时的公孙衍、苏秦,这也太可怕了。 “夜君,不要反抗了,我知道丧魂锥、潜龙尺、老君印都在你身上,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大东阴可以饶你不死。”说话的是一个干巴巴的声音。 “放你麻痹狗屁,谁告诉你都在我们身上,在我们身上你还能活命?你他妈猪脑子啊!”菜花冲门外怒吼了一声。 “我们的消息是绝不会错的,只要你交出神器,饶你们不死。”那人干笑道。 “滚犊子!” “菜花,这门上没机关,坚持不了多久,咱们得想办法出去。”我靠在墙上听外面的脚步声,从密集的脚步声来看,外面的人数必然不少。 菜花浓眉一蹙道:“要不咱哥俩杀出去?” “怕是难,这伙畜生是有备而来,武器都喂了剧毒,强硬拼杀,怕是难活命。”我叹然道。 “那怎么办,死在这些畜生手里,我可不甘心。”菜花摸了摸胡须道。 我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妖人不比鬼魅,狗血什么的克制性效果并不大,因为他们都是有实体的。 万般无奈之下,我的目光投向了那具大石棺。 “咱们先去棺材躲一躲!”我道。 “咚咚!” “给我撞开石门!”妖人在门外开始猛烈的冲撞石门。 “秦哥,你稍微快点,快顶不住了。”石门上的横栓在蛮力十足的妖人冲撞下,开始出现裂痕,菜花只能以自身元气硬扛石门。 我咬破手指,在那八卦石槽中滴血,殷红的血水慢慢的在刀型的槽孔中流动,轰隆隆!沉寂了多年的机关开始松动,整个石屋晃动了起来,棺材里发出一阵怪异的咕噜声。 像是抽水机在抽水一般,不用想棺材底下肯定有机关暗河。 “秦哥,好了没,我快顶不住了!”石门已经露开了一条缝,妖人那狰狞的嘴脸与锋利的爪子从外面伸了进来。 我草,找打!菜花一拳将一个妖人的鬼脸给生生砸塌了半边,只是这样,石门却是再也顶不住。 眼看就要被冲破,机关终于打开了,我欣喜的大叫一声,“打开了!” 菜花怪叫一声,猛的撒手,翻身鱼跃,跳到了巨大的石棺中,我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知道今天危险了,这石棺是半自动,只能开,不能关,我能进去,妖人也能进去。 石棺一开,整个石屋金光四射,照的妖人们眼睛都睁不开,那棺材上的刀型槽孔更是金光弥漫,散发着刚劲无匹的力量。 里面跟陈友谅的棺材差不多是冰寒刺骨的血水,眼前尽是一片血红,让我奇怪的是竟然落不到底,看来这是条暗道。 “菜花,菜花!”我连喊了两声,没人应我,看来这小子先潜进去了。 菜花的水性在饱受煎熬后,也长进了不少,至少已经脱离旱鸭子阶段。 我长吸了一口气,往血水里钻了进去,万幸的是,这里的血水不臭,也没有真正血水的那种腥臭之味,而是一股淡淡的朱砂味。 我这才明白这里面并非是血水,而是用很浓的高级朱砂调制而成的,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其中有种味道很熟悉,是硫酸。 没错,很淡,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机关的妙处,若是强行开棺,等待进入的人必然是滚滚硫酸,人进去必定会腐蚀成枯骨,就是大罗神仙也到不了这血水下面去。 因为除了硫酸应该还有别的不少腐蚀性液体参杂在其中。 然而用纯阳血触动机关后,经过这水里特殊装置的搅动、抽取,这里的比例就变成适合人潜入的水质了。 今日两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一章东阴大都督 + 在不得不感叹老祖宗、先人的机关妙术的同时,我潜入血水中,往深处游去,血水里一片浑浊,根本看不到菜花的影子。 “大都督,怎么办?”东阴妖人尽数围了上来,但见棺内血水荡漾,森寒的雾气弥漫,一时间也不敢急着下水。 一个穿着中山装,神情冰冷肃穆的青年负着手缓缓走了过来,周围的妖人士兵似乎对此人恭敬无比,低下他们高昂的头颅,显得很是敬畏。 要狂妄、野性的东阴妖人低头几乎是绝不可能的,当然有一类人例外,那就是拥有绝对的强悍修为,对他们有压倒性的优势。 王志半眯着眼睛,眼中寒芒闪烁,如同锋利的刀子,让人胆寒。 他看起来越来越年青了,昔日那张老成、冷酷的脸如今散发着白嫩的冷光,他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然而眉眼之间那种睥睨天下、傲然的气质绝不敢让人小觑。 没有人知道这一年来他吃了多少苦,从他开了智慧以来,他的人生便只剩下一个目的,为上一世的使命而战。 为了与孔明在这一世决战高低,以血前耻,他忍辱负重,四处拜师,先入畜道、再入邪宗,被无数人踩在脚下,有才不能伸,有志不能扬,受尽屈辱。 在空明山一战中,眼看着即将丧命的秦剑逃出生天,他就知道邪宗难成大事,孙五阳、阴姬这些人暗里内斗的厉害,要想指望邪宗统一阴阳两界,与曹操、诸葛亮在当世一决,绝无可能。 王志悄悄脱离了邪宗,在华夏修炼、游历,他四处寻找昔日转世的老部下,他相信一生誓死追随他的人大有人才,现在是他最需要帮手的时候,因为他知道了那个满脸络腮胡须的莽汉真实的来头有多么的恐怖,他必须趁着秦剑、大胡子两人未开明智前迅速的凝聚力量。 幸运的是,他用诸葛神算于明智魂力的感召,真找到了昔日的几个部下,他们现在有的是屠夫,有的是渔夫,却无一不是以一当百的虎将。 他从来都不是鲁莽、冲动的人,他知道老天会把这盘棋下的很大,魏王现在虽然被封印,但仍是实力最强的,七大邪将天下无匹,无数效忠的阴兵,已经蠢蠢欲动,昆仑山的封印破掉是早晚的事情。 秦剑则占尽天时地利,虽未开明智却有大胡子、阎君相助,身后拥有玄门百万之众。 唯有他,虽开明智,有指点江山之能,却无人可用,无势可图,但他知道老天是公平的,这一切都从诸葛神算落入他的手中开始,他上一世自负半生,视曹操如草芥,唯独惨败于诸葛之手,没想到造化弄人,诸葛亮毕生的心血之作,竟然由他这一世拱手让给自己。 没有人知道这本书到底有多神奇,参天地造化是绝不为过的,就算是在秦剑之手,只要他一天不开明智,得到诸葛亮的智慧,那也是废纸。 唯独他看懂了,也看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败在孔明之手,绝非自己自负,而是实不如诸葛。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打败孔明、曹贼,与他们在这一世再次决战。 他要把整个玄门、阴司的水给搅浑了,越乱越好,现在玄门为秦剑掌控,阴司凭他现在的实力无法插足,曹操乃是天意,谁也挡不住。 老天是公平的,曹操势大,上天却不让他早出,秦剑身正拥有玄门万众,无数高人暗中帮助,却未开明智,参透不了时局,他虽然无兵,却是最早开了明智,又悟透了诸葛神算,如此一来可谓各有优势。 有将无兵,是他最苦恼的事情,不过老天再次眷顾他。 当他在东海看到野蛮、残忍的妖人时,他意识到老天再次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个种族有着人类、鬼魅无法拥有的身体优势,本性凶残好战,精通水战,简直是上天量身为他打造的,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操控水军。 以他的智慧收服这些妖人根本不是问题,为此,他不惜冒着生死,远渡海外,凭着诸葛神算,成为妖皇最器重的国师,整个中州岛无人不仰的大都督。 相比而言,他更喜欢后面一个称呼,这让他想到了昔日大浪之上,决战曹贼,指点江山的豪情。 与曹贼、诸葛决战,这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今,他仍是大都督,他又回来了。 “大都督,你看!”王志身边,一个留着短髯,国字脸的壮汉,指着棺材上那散发着金色光芒刀槽,大喝道。 王志眼神一凛,意识到不妙,陡然大喝道:“退!” 话音刚落,那金剑猛的爆炸,万丈金光闪烁,射向石屋内的众人,顿时不少妖人被金光击中,当场化为灰烬。 于此同时,他的左手白光毕现,右手黑气盘旋,旋于胸前,一个黑白阴阳的八卦陡然而现,游离旋转,护在身前。 “轰!”王志只觉胸口发麻,连退数步才稳住心神,再看左右已经死伤大半。 “好厉害的机关!诸葛亮真乃神人。”王志心中很是忿然,却又不得不佩服,诸葛亮死了一千多年,留下的机关,仍是厉害无比。 “大都督,我去追他们!”国字脸大汉道。 王志微微一笑,淡然道:“不必了,我来只是想确定老君印是否真在龙虎山,既然此处有诸葛亮的金刀卦,断然假不了,就让他们去取吧。” “大都督,那你就这样把神器拱手让人?”国字脸不解的问道。 “神器?会用才叫神器,咱们拿在手里也是废物,阴司倒是明白,玩的一手好把戏,就让这些玄门愚夫去争吧。”王志扬眉道。 “大都督,我还是不明白,都说神器合一能打开九轮回,能成仙,你为何……” “你记住了,永远不要相信别人的传闻,如果真有成仙、开九轮回一说,也只有棺材里面这人才有可能,自今日起,你领本部人马回中州操练,随时待命就行!”王志道。 “这,大都督,我们刚入华夏,怎么又撤回去了,前面你不还一直让抢夺神器吗?”国字脸问道。 “哼,这叫欲盖弥彰,搅浑水,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打神器主意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你们速退。”王志冷笑着摆手道。 国字脸恭敬的拱手,转身带着手下的妖人迅速的离开了石洞。 待众人离去,王志依靠在石棺边,黯然冷笑道:“秦剑,愿你开明智之时,曹贼已出,咱仨在当世再大战一场,一见分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保证能活下来。” 王志说完,冷笑了一声,缓缓往洞外走去,他倒希望秦剑真能掌握神器妙用,开了明智,一统玄门。 因为对他来说,什么成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痛痛快快,与老对手一战正名。 从这一点来看,他倒是希望秦剑能活着,甚至越强大越好。 曹贼、诸葛再加上他,又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接下来有得玩了。 我往水下深处潜去,这果然是一条上下分层的暗河,上面尽是血水,底下却清澈了不少,很快我就看到了菜花。 他正呆立在水下,表情呆滞,很是古怪。 我游到近处,才发现,他正在观察一具石像,那神像腰挎神剑,身穿道袍,须发飘零,雕刻的栩栩如生,应该是张道陵的法身。 张道陵手上托着一个漆黑的盒子,老君印应该就是放在这了。 看来传说并非虚言,孔明把老君印还给了张鲁后人,带到了龙虎山,“呜呜!”菜花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去取。 我游了过去,恭敬的对张道陵按道教礼仪拜了三道,从他的法身之上取下了盒子。 盒子虽然不大,却异常的沉重,触手冰寒,应该是玄铁打造的,否则在水底浸泡多年,肯定早就腐蚀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普通的印章,掌心大小,底下刻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几个符文,流离着金色的光芒。 不过也仅此而已,绝没有想象中的神光四射,甚至还不如丧魂锥那般来的厉害,要知道丧魂锥看一眼既能灼人魂魄,而这老君印却是没有任何异处,真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在水下略略的检查了一遍,再无其他机关暗门,怕东阴妖人追下水来,我把印藏在胸口,与菜花沿着水流往另一处潜去。 只要有水,有源头,自然是有出口的。 在水里潜了一阵,我憋的肺都快炸了,那边菜花已经开始翻白眼乱抓,狂灌水了,水流速度越来越快,我俩只能互相紧握着手,在水底随波逐流。 万幸,头顶终于有了亮光,我和菜花刚探出头,还没来得及吸气,耳际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我俩往那光亮处迅速涌去。 “我草,是瀑布!”菜花怪叫一声,从背后拔出刀,猛的刺入洞壁。 兹兹!瀑布之力何止千钧,刀子在墙壁上快速的移动着,我甚至可以看到瀑布下那万丈深渊,情急之下,菜花爆喝一声,手一发力,我借着力跃出水面,一拳打进壁顶,紧住身子,减少了瀑布的冲力。 今日两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五色粉 + 菜花奋力的拉着我中毒的手,咔嚓,在巨大的冲力下,我听到清脆的脱臼之声,最无奈的是,手断了,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看来中毒不轻。 “秦哥,吹哨子啊!”菜花大叫道。 我这才意识过来,再次落入水中,半边身子都悬到了悬崖之上,腾出手摸出竹笛,放在嘴边呼呼的吹了几声。 因为激动,我吹的很没有章法,不过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一通瞎吹。 “雕前辈,快快来啊。”我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从菜花的表情来看,他已经撑不了多久。 斩神在水流的冲击下,慢慢的往悬崖边移动着,只听到菜花怪叫一声:“完蛋了!” 我身子一轻,两人已经被巨浪带到了半空中,急坠而下,强烈的水花与山风刺激的血气冲脑,眼珠子快要爆裂,好不难受。 “这次真他妈玩完了!”我暗想,饶是如此我依然没有放弃求生的机会,竹笛咬在口中呼呼的乱吹。 眼看就要如同炮弹般投入水潭,身毁人亡,两声沉郁的啼鸣,在即将落水的那一瞬间,我只觉身上一轻,与菜花已经落入了雕背。 “啾!”的一声长啸,老雕扑腾着翅膀,贴着水面而去。 “呼呼!奶奶的,总算是捡回了小命。”我躺在水潭边的石堆上,咬着香烟,劫后余生喘气道。 菜花也是吓的脸无人色,抚摸着老雕的羽毛,“老雕啊老雕,你就是我哥俩的救命恩人啊。” 抽完香烟,我定了定神,发现此处在老君山的背面,从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老君山,想必是机关暗河横穿了整座山。 “秦哥,老君印还在吧。”菜花问我。 我忙摸向衣兜,万幸还在,仔细的把玩抚摸了一番,我皱眉道:“菜花,你说这玩意不会是假的吧。” 菜花接过老君印一看,摇头道:“我看不像假的,估计和丧魂锥一样,咱们未能找到使用的法门罢了。” “嗯,先不管它了,回龙虎山要紧。”我收起老君印道。 回到龙虎山,包子兄弟正在房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见我俩回来了,在我俩身上摸了一圈道:“哎呀,秦哥,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们刚走,那些锦衣卫就像飞鸟一般,上了老君山,我俩也没法子,只能在一旁看着,然后又见一群妖人飞一般的爬上了老君山,我,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饺子哽咽道。 “放心吧,想要我们的命可没那么简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 “秦哥,这些妖人是怎么知道老君山的,要知道那可是隐秘的圣地。”包子谨慎的问道。 “还用说吗?肯定是张明修告诉他们的。”菜花道。 我摇了摇头,“张明修应该还不至于下贱到跟华夏的天敌勾结,这些妖人无孔不入,一定要严加防范。” “接下来该怎么办?咱们现在呆在龙虎山已经不安全,张明修肯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咱们。”包子问。 我冷笑道:“龙虎山断然不能再由张明修掌控,整个玄门正需要好好的整一下,就从张明修开始,他不是一向自视清高,玄门领宗自居吧,拿他开刀,杀杀他的傲气。” “秦哥,这个怕是有点难,咱们没有他与邪宗来往的证据,强行动手,怕是要出漏子,毕竟这是龙虎山。”包子皱眉道。 “我已经有了想法,今晚歇息一晚上,明晚咱们几个就去劫了龙虎山的刑堂。”我道。 菜花眼珠子一转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抚掌大笑道:“秦哥,这招够妙,到时候就不怕张明修不上钩。” 正说着,包子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上,怪叫道:“哎呀,秦哥,你中毒了。” 我一看整条胳膊跟用五色笔涂了一样,花花绿绿的,这才想起这条手臂中毒、脱臼了。 “嘣嚓!”包子拉着我的手往上一托,手臂回臼,只是这毒却退不了,我这条手臂根本发不出任何元气。 缺了条手臂,玄功无疑会大打折扣,到时候万一与张明修对敌,很容易落败。 “无妨,我先歇息一晚上,看能不能用玄功逼退。”我道。 待众人散去了,我兀自安座,运元气于左臂,想要逼出那股恶毒,却也不知道这毒是何物炼制,竟然逼退不去,反而随着元气,直窜心脉。 一时间,我头晕眼花,竟然无法控制,只是错愕间,毒素已经随着元气周转全身,又疼又痒,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极其难耐。 起初,我还能忍受,但到了后来全身麻痒,抓的手脚皮肉乱翻,流血不止,恨不得将骨头都给掏出来。 那种奇痒深入骨髓、经脉,痛楚难当,我疼痒的直在地上打滚。 “秦哥!”菜花住在我隔壁,听到我的惨叫声,冲进了房间,见我满身是血,面目狰狞,想要扶我。 “别碰我!快,快带我下山,去见白莲。” 我经历的生死不少,早先饱受火云印、杀气的煎熬,但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痛苦,那种锥心、蚀骨的麻痒疼痛,让我有种想一死了之的冲动。 “秦哥!”菜花急的直跳脚,隔空飞来两道散毒的灵符,哪曾想灵符上的灵气愈重,我遭受的反弹也更厉害,一时间痒麻的更加厉害了。 “菜花,快,带我下山!”我很想痛喊出声,但又怕张明修听到,只能强忍着,整张脸扭曲的变形,手已经开始捂在脸上,很想把那张无数蚂蚁在爬的脸给撕下来。 “妈的!”菜花走到身后,对着我的脖子就是狠狠一记掌刀。 我眼前一黑,顿时昏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龙婆婆的小店了,白莲正趴在我的胸口小寐,“咳咳!”我感觉胸腔中如同火一般,燃烧的厉害,口渴的厉害。 “夜叉,你醒了!”白莲被我惊醒,如小鹿般睁开眼睛,欣喜道。 “水,水……”我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白莲摇头道:“你现在不能喝水,你中了五色粉!” “五色粉?什么玩意。” “五色粉,是中州的一种奇花,生长在五色蚁穴内,一旦运气残留在上面的蚁毒就会融入血脉中,奇痒难耐,直到痒到穿心而死,你怎么会中了这种怪毒。” 看着白莲那纯净、秀美的脸,我心中一动,拉着她的手,微笑道:“白莲,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白莲嗔了我一眼道:“你啊,把我丢在这也不管,这次若是我跟了去,说不定你就不会中毒了。” 你看看这个,她抓起我的手,上面是一道镯子,镯子已经变成了五彩,想必是白莲想办法把毒吸到了镯子。 “我遇上了东阴妖人,他们已经来内陆了。”我道。 白莲脸色一沉,蹙眉道:“妖人怎么会找到龙虎山的?” “是啊,这也是我头疼的问题。”我道。 说话间,门开了,龙婆与菜花走了进来,“小秦,喝下吧。”龙婆递给我一碗香气四溢的酒水。 我端起碗,一饮而尽,顿感香甜,再一喳嘴,心中疑惑顿起:“这不是八公酒葫芦里的丹露吗?八公一死,这葫芦随着下葬,第二天就消失不见,龙婆从哪弄来的丹露,难不成是她上了老君山取走了?” 当然我面上装作不知,也不多问,八公的死本来就是个疑点,龙婆是八公的师母,我如果当着她当面质问,菜花肯定会发飙。 “小秦……”龙婆看了我一眼,喘咳道。 从她的眼神,应该是想问我一些话,我松开白莲的手,对菜花道:“你们先退下吧,我跟龙婆说几句。” 菜花点了点头与白莲退了出去,龙婆开口便问:“小秦,正云传你太公秘法了吗?” 我摇头道:“婆婆,八公仙去的时候,未曾交代。” 龙婆身躯一震,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正云死了?不,不可能,他是不会死的。” “我亲手替他老人家下的葬,婆婆还请节哀。”我感叹道。 “不,正云有广王赐给的不死丹,没有人能杀他。”龙婆后退了一步,坐在长凳上,摇头否认道。 我心中一沉,缓缓道:“龙婆,我知道你说的不死丹,他在江东的时候就传给了我和菜花。” “他,他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拱手送人,哎……”龙婆瞬间苍老百岁,颓然叹息道。 看到她悲痛欲绝的神情,我心中也是很不好受,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八公对我确实是万分关照,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他起了疑心,他老人家是除了封先生外,最让我敬重的长者。 “也罢,他既然未传你太公秘术,玉虚门到此也就绝后了……”龙婆叹气道。 “婆婆万勿悲伤!”我连忙起身扶住她,龙婆轻轻的推开我,口中喃喃道:“正云怎么会死呢,他是阎君,老头子用命给他在阴司……他怎么会死呢?“ 龙婆婆喃喃的走出了门外,声音断断续续。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八公死了,但那日他确实真真切切为许显纯所杀,他给我的不死丹我和菜花都有,但始终不曾用过,这其中固然有我和菜花不愿意相信有不死之药,说到底我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不死之人。 今日两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三章金蝉脱壳 + “婆婆!”我朝门外喊了一声,龙婆没有搭理我,拖着沉重、绝望的脚步离去,我感觉她的心随着八公的死破碎、消亡了。 或许她活着,只是希望能看到八公能够给玉虚门找一个传人,不至于老头子绝了门派烟火,不过现在看来世代单传的玉虚门怕是真要绝了。 关于八公生死之谜,阴正岳与丧魂锥失踪之事,我没有多想,现在一切都在迷雾中,恐怕要想知道真相,唯有灭掉邪宗、阉党,把这淌浑水清理了,才能找到蛛丝马迹了。 抱着白莲,闻着她淡淡的发香,拥着她温软的身体,我在小店里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和菜花秘密回到了龙虎山,白莲依然留在小店,龙虎山太危险了,有龙婆看着她,我放心。 “秦哥,你回来了,今天早上张明修换防了。”包子迎过来,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换防,换什么防!”菜花皱眉道。 “张明修也不知道从哪调来的弟子,你难道没发现咱们这四周多了很多守卫吗?”饺子插话道。 我往门外看去,那些守卫一个个太阳穴隆起,神色肃穆,显然都是好手。 “看来张明修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先下手为强了,今晚务必动手,一切按原计划来。”我沉声道。 正说着,只见张明修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昂然而来,见面了微微向我点头,神情桀骜道:“夜掌教,龙虎山上住的还习惯吗?” 我见他穿着的居然是八公才能穿的阎君道袍,心内巨震,这摆明了是没把我这个阎君放在眼里。 但是我此刻不宜动怒,遂负手笑道:“很好,天灵地秀,元气充沛,我正有在此长住之意,张掌教不介意吧。” 张明修哈哈大笑道:“夜君说的哪里话,整个玄门都奉你号令,你能在龙虎山长住,乃是我山门福气。” 话锋一转,张明修森然冷笑道:“听守卫说,昨晚夜君房间传来打斗之声,所以本掌教今日特意增派了弟子,以便护卫夜君安危,无妨吧。” “你!”菜花自然能听出张明修的“善意”,忍不住就要发飙,我忙拉住了他,微笑道:“张掌教有劳了。” “好了,本掌教也不打扰夜君清修,告辞!”张明修神态倨傲的拂袖而去,态度极端不恭,显然这老贼已经决定要与我撕破脸皮,下手了。 张明修一走,我几人快速的进了屋子,“果然这四周有不少眼线,昨晚老贼肯定是知道我受伤了,所以今天一大清早,明为请安,实为探查伤病。” 包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秦哥看起来,气色虽然有些虚弱,但不至于太差,量那张明修不敢现在动手。” “人心叵测,咱们今晚一定要抢先动手,杀老贼一个猝不及防!”我双眼一寒,冷然道。 “瞧他那副嚣张的狗样儿,老子早就想草他了。”菜花冷哼道。 到了晚上一点多,我和菜花咬着香烟,在长廊、假山中四处溜走,那些门外的精锐弟子,果然时刻尾随,隔着五十步的距离,像狗一般,我走到哪跟到哪。 “菜花!”我看了他一眼,低头道。 菜花冷笑一声,转身快步穿到假山后,揪出一个弟子,照着就是两巴掌,“妈的,敢跟踪老子偷听?” 那弟子被菜花一巴掌打的吐出两颗血牙,眼中寒芒一闪,带着狠色道:“我只是奉掌教之命保护阎君大人。” 说话间,隐藏在四处的守卫尽皆围了上来。 “这么晚了,你们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我微微一笑,示意菜花松手,对那些人摆手道。 “不行,掌教大人说了,阎君在哪,我们必须在附近保护。”那弟子吐出一口血水,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道。 就冲这股狠劲,我就知道这些都是张明修的嫡系弟子,死党、铁骨,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丝毫未放在眼里,甚至连死都不怕,足见张明修是铁了心要软禁我,软禁过后怕是要动手了。 “妈的,阎君的话都敢不听,反了?”菜花一脚踢飞那弟子,怒喝道。 其他人纷纷拔剑,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龙虎山后殿内陡然火光冲天,到处是弟子们大喊救火的呼喊声。 龙虎山险峻,道门可没有消防车,火光一起,借着山风,摧枯拉朽般燃烧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救火,晚了龙虎山就没了。”我傲然冷笑道。 菜花拔出长刀,怒吼一声:“草,想厮杀是吧,爷爷奉陪。” 那些弟子一见火势极大,烧红了半边天,不禁也惊骇了起来,再又没得到张明修厮杀的号令,也不敢对我真动手,想了想,一行人拔腿往后殿跑去。 “秦哥,你这招还真妙,趁着这些狗腿子走了,咱们救人去。”菜花道。 我也是心中大喜,看着那冲天烈火,拍掌大笑道:“真是爱死这把火了,包子兄弟太他妈给力了。” 这正是我使得金蝉脱壳之计,把这些守卫弟子的视线集中到我俩身上,包子兄弟去放火,再借着混乱我俩得以脱身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换上黑色长袍,我和菜花快速的往刑堂跑去,刑堂乃是龙虎山专门用来处理门下违规弟子的法堂,这里有各种刑法,龙虎山本来有从政、军政的思想夹杂,所以这里的审讯残酷,绝无修道之士的仁慈,反而益发残酷。 进入刑堂,包子这把火实在太给力了,连这边的弟子都去救火了,张明修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把龙虎山让一把火给毁了。 我和菜花没有丝毫的客气,痛下杀手,把那几个心不在焉遥望火光的守卫给宰了,直奔囚室。 哐当,菜花一刀劈开囚室,冯止水几人正就着烧酒啃鸡腿,满嘴油光,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妈的,我就知道这伙贼人与张明修有勾结,换了别人怕是脱了几层皮,他们倒好有吃有喝,就差没叫几个妞来陪了。 见我二人闯了进来,冯止水面容一凛,惊恐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菜花抬手扇了冯止水一巴掌:“妈拉个巴子的蠢货,死到临头了还吃?赶紧跟老子走。” “走,走哪去,好汉,你,你是谁?”冯止水捂着脸,紧身的问道。 旁边的玉真子与天星子也是一脸的茫然,对我们突然来救百思不得其解。 “勿用惊慌,他是阴姬麾下护卫,我是张掌教派的亲传弟子,快走,有人要杀你们。”我沉声道。 “张掌教,他不是答应我,三日后阎君一死,就放我们回山门,助我们夺回掌教之位吗?”玉真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疑惑道。 “没错,但你们等不到三天后了,阎君定了明日将你们这些投靠邪宗的门人全部斩杀,张掌教拦不住,特意让我们来劫你们离开。”我道。 “妈的,阎君这狗杂种,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啊!”天星子骂道。 “是啊,这乳臭味干的小子肯定是要那咱们立威,还是张掌教够意思啊。” 三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疑惑尽消,唾口大骂了起来。 菜花听他们侮辱我,顿时不爽,狠狠扇了天星子一耳光,“啰嗦个几把,快跟老子走。” 天星子挨了一巴掌也不敢作声,忙跟在我们俩身后,往外面溜去。 到了偏僻的角落,我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你与冯道长回邪宗复命,我带他们去张掌教那。” 玉真子三人知道,只要下了山那就安全了,对于我带他与天星子回张明修那却是不太愿意。 菜花点头,带着冯止水悄悄消失在黑暗中。 “你不是说张掌教让你们来救我吗,还回去干嘛?”天星子看着冯止水走了,有些心急了,忙问道。 “你们青城山、武当派已经让阎君洗牌了,张掌教还要与你们商量反攻大计,助你们夺回掌教,特让我来嘱托一声。”我冷然道。 玉真子与天星子还是有些信不过,四眼相对,在激烈的思考着。 “张掌教为了救你们,不惜把龙虎山都烧了,你们慢慢想吧,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去不去由你们。”我冷笑道。 “忘了提醒你,龙虎山到处是守卫,在这里现在是阎君说了算,万一走茬了,被抓住你们就等死吧。”我威胁了他们一句,佯作要走。 “等等,张掌教真能助我们离开、反攻吗?” 我心中一动,看来玉真子这群小人对张明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信任,略带嘲讽道:“现在除了张掌教,谁还能救你们,别忘了现在龙虎山发号施令的是阎君,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择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等,我们跟你去见张天师。”玉真子咬牙道。 “天星子道兄,眼下也只有张道兄能保咱们了,走吧。” 见他们同意,这正中我下怀,我早就探好了点,张明修现在已经搬到了竹山,也就是八公修炼的住处。 我倒要看看这老贼与天星子、玉真子怎么个交代,这回他还不显形,有何话可说。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恐怖的金鸟术 + 我把玉真子二人带到了小竹屋后,冷然笑道:“张掌教稍后就到,你们先等着吧。” “好的,有劳好汉了。”玉真子四下看了两眼,顿感这竹山之中灵气充沛,料定是张明修的清修之地,遂对我点头道。 我转身走了出去,小心的选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背靠在竹屋的后墙点了根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就等张明修回来好戏开锣了。 也不知道菜花那小子能不能找到邪宗在龙虎山附近的落脚地,这次不仅仅要把龙虎山重新给洗牌了,最好是能把邪宗的据点也给拔了。 以前我以为邪宗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过从这次阴姬大闹龙虎山来看,他们的势力远远不止如此,要想统一玄门,光休整各大门派还不够,得把这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隐形炸弹给破了。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我听到屋子里玉真子二人不耐烦的叫骂了起来,想必是不耐烦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是张明修不来竹山,我这不白搭了。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这孙子一定要回来。 沙沙!竹林里起风了,两道人影从我迎面的竹林深处风一般的卷了过来,我暗叫不好,走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地上一躺,同时暗用劲激起地上厚厚的竹叶草草铺在身上,紧闭气息,半眯着眼睛,不敢动弹。 万幸那两人在竹林中停了下来,并没有急着往竹屋这边走。 “阴后,快到月底了,属下的药……”其中的一个的声音正是张明修,从落地的声音来看,他应该是跪着的。 他的声音低沉、无奈,完全没有一派掌教的傲然之风与骄气。 “上次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一个清丽的声音,悦耳又不失庄严。 “阴后?”我心头一震,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又无法确定,因为她的声音冰冷、庄严,让我一时难以分辨。 我想转过头去看清楚她的脸,从四周打转的树叶与呼呼的阴风来看,她的邪功肯定高绝无比,若是我露出一丝的气息,她必然能发现,到时候与张明修联手,我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我只能闭着眼睛当瞎子,这种感觉真痛苦。 “属下无能,但,但他的尸体已经彻底的腐烂了,死的时候是我亲自下葬的,应该错不了。”张明修战战兢兢道。 “老君印呢?邪王即将出关,如果找不到老君印,后果你是知道的。”阴后冷冷道。 “我,我知道,我这就让人去查,夜叉那小子扔在山上,能拿走老君印的只有他……”张明修道。 “哼,你龙虎山有上千内门弟子,还对付不了他?张明修,你那点小心思休要在本后面前卖弄。” 此话一出,林中的阴风更盛了,密密麻麻的树叶如同刀子一样切割者竹子,顿时四周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片。 “属下万万不敢,只是他毕竟是阎君,草草杀了他,我无法向玄门交代,到时候这阎君的位置也坐不稳啊,还请阴后掂量。”张明修吞了口唾沫道。 “本后会让阴姬帮你,到时候你一切听她的便是。” 说完,唰的一声,风声急转,阴后往竹林深处掠去,消失于无形,整个林子瞬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张明修紧张喘气的声音。 片刻后,张明修这才慢慢的往竹屋走了过来,吱嘎一声,他推开了门。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摘掉身上的竹叶,心头很是郁闷,这个阴后的声音确实有些熟悉,但我不敢保证,也不敢相信,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宁愿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也绝无法把她跟阴后扯上关系。 现在不是猜测的时候,我得先把张明修这个杂毛给收拾了,妈的,这鸟果然想对我下手。 张明修走进竹屋,看到玉真子与天星子时,有些傻眼了,意识到不妙。 “谁让你们跑到这来的?”他沉声怒喝。 玉真子那张马脸拉的老长,阴阳怪气道:“张掌教,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说阎君要杀我,让人把我劫出来的吗?” 张明修眼神一凛,锋利如刃的目光陡射而出,心中已然起了杀意。 联想到外面的大火,他已经明白这是有人在玩他,想到这他大喝道:“你们这些邪宗的败类,居然敢逃出法堂,好大的狗胆。” “张明修,你,你什么意思,你敢厮杀,就不怕阴后问罪吗?”玉真子感觉到了张明修的杀气,后退了一步,大喝道。 “张掌教,我俩若是死在你龙虎山,我看你怎么向阴后交待!”天星子冷喝道。 张明修冷然一笑道:“现在武当、青城早就有人当家了,就你们两个没用的废话,死有余辜,受死吧。” 说完,张明修双掌拍出分击两人,我一听里面打斗了起来,没想到张明修居然如此狠辣,连自己人都敢下手。 不过这对我并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反而帮了我的忙,只要天星子二人不死,利用他们对张明修的仇恨,到时候正好用来指正。 轰!我破墙而出,分击天星子二人,隔着二人的躯体,生生与张明修对了一掌。 张明修未曾想我会突然杀出,猝不及防,被我震退了两步,而天星子二人,虽然有些玄功,在两股元气合力对击下,生生晕死了过去。 “张明修,你想杀人灭口!”我揭开脸上蒙着的面巾,冷笑道。 张明修哪曾想阴谋被我看破,当下大惊,不过他毕竟是老狐狸,眼神一寒,森冷道:“夜君,若不是老贼传你大位,你我在演武台上必有一战,阎君之位落于谁有还未知呢!” “八公是你恩师,你未免太不敬了吧。”我看他神情对八公似乎极度不满,遂继续用此点挑起他的怒火。 张明修果然大怒:“他算什么恩师,龙虎山就是毁在他手里,一身奇术丝毫不肯相传,龙虎山这些年声名大落,在玄门地位一落千丈,他若是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当世上再无此人,谁料他竟然在百宗大会坏我大事,私自传你阎君之位,我不服!” “你以为凭借着与邪宗联手,这样下作的手段,就能成为阎君?你这点小把戏,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我继续刺激、讥讽他。 “哼,少废话,只要杀了你,我成为了阎君,龙虎山必然会恢复昔日的声威!”张明修道。 “是吗?就怕你没这个本事!”我在说话的同时,往张明修抢攻而去。 “龙战寰宇!” 张明修冷笑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待那长剑出鞘,我才发现居然是把桃木剑。 张明修急退,咬破中指,轻轻一弹血滴,口中快速的念咒:“金鸟术,疾!”念完咒,洒出几张黄符纸,顿时符纸金光四射,瞬间化作金光闪烁的灵鸟向我飞来。 这些金鸟我曾经见过,在悬崖上衔着丝线飞入对面高崖,但却不知道有何杀伤之力。 “哼,雕虫小技!双龙出渊!”我在道法上的修为其实并不高深,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几招顺手的法术。 两条青龙气旋卷着金鸟,以我的青龙之力,这种低级术法的产物,足够撕碎,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些金鸟非但没有被撕碎,反而身形急涨,发出足够刺破人耳膜的尖锐怪叫。 这么猛?我暗道不好,耳膜生疼,胸口也被这怪叫声震的起伏不定,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术法,大意了。 “卧龙护身盾!疾!”我忙加持护身盾,金鸟像飞机一般直撞了过来。 砰砰!护身盾符文波动的厉害,在一次次的撞击中,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阎君,金鸟术的滋味不好受吧,这就是小看我龙虎山术法的下场。”张明修屈指连弹了几滴血,更多的飞鸟扑腾而出。 这些飞鸟力气大的惊人,而且蕴含着龙虎山龙虎罡气,凶猛无比,我眼前金光四射,照的眼睛都睁不开,不到片刻,已经被群鸟包围。 隔着护身盾,那些金鸟锋利的爪牙,散发着金色的寒光,一旦护身盾破,我八成会被这些鸟给啄的只剩骨头。 咔的一声,护身盾破了一角,一只金鸟飞了进来,照着我脑勺猛啄,当即削去一块皮肉,见了红。 剧烈的疼痛,让我有些发狂,我狂催元气乱发了一通掌心雷,但打落的几只鸟根本起不了作用。 “夜君,只要你的护身盾一破,这些金鸟就会让你从人世彻底消失,甚至连你的魂魄也会被啄食,这就是下场。”张明修抚须狂笑道。 我这时候也有些慌了,我没想到的是张明修这王八蛋的术法如此高深,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小看了金鸟术,这小金鸟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在龙虎山的灵气激发下,每一只金鸟都有着狂暴无比。 张明修看我有些慌乱了,更是狂妄,手心微微一动,出现一卷肉眼难以看清的丝线,七八只金鸟衔着丝线开始围绕护身盾飞舞,兹兹!也不知那丝线是何物所制,坚硬无比,护身盾应声而断。 而我悲剧的被丝线缠成了一团,丝毫动弹不得!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智败张明修 + “夜叉,这就是你的实力,就你这样还想当阎君,你配吗?你凭什么号令玄门大众,连我的金鸟术都无法抵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张明修掐剑诀轻轻一舞,围在我身边的那些金鸟四下分散,在石室内尖啸盘旋。 我咬了咬牙试着挣扎,不过一切都是徒劳,这种丝线也不知是何物打造,以我的玄功竟然挣脱不得。 “别费劲了,这是天蚕丝,别说是你,就算是令门杨烈亲来,也休养逃脱。”张明修冷笑道。 “啊!”我爆喝一声,却也是徒劳无功。 张明修慢慢的走到我身边,伸手从我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老君印,四下打量了两下,冷喝道:“臭小子,快说把老君印藏哪了?” 我冷笑道:“不就在你手里吗?” 张明修抬手招来一只金鸟在我的眼前飞舞,忿然道:“这是老君印?你当我好骗是吧,毫无灵气,连我掌教的天师印都不如。” 说着,他拿起老君印重重的砸在我的胸口上。 “咳咳!”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认不出老君印,莫说是他,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这印是假的。 “说,你把真印藏哪了?”张明修有些着急的在我身上摸索了一番,喝问道。 “你想知道真印,简单,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找?”我淡然笑道。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厉害。”张明修有些恼怒道,手腕手指一扬,那金鸟往我眼珠子啄了过来。 我知道金鸟的厉害,忙侧头躲闪,金鸟在我耳廓边重重的来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疼的我直跳脚。 “夜叉,你老老实实交出来,少受点皮肉之苦,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明修抚须冷笑说,同时无数的金鸟围绕着我盘旋,只待一声令下,它们那长长的尖嘴,就会像锥子般哆食我的躯体。 “等等,我招,我告诉你还不成吗?”我佯作痛苦,大叫了起来,脑中已经想到了对付张明修的办法。 金鸟术不过是术法而已,既然是术法就有可破之处,若是菜花这小子在,或许能从阴山派的术法找到可取之处。 而我因为术法的匮乏,只能选择别的法子。 张明修嘿嘿一笑:“识时务为俊杰,夜叉快快说来,以免受皮肉之苦。” “你把这些该死的怪鸟撤掉,我就告诉你!”我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像张明修这种自视清高的人,虚荣心往往也是很强的,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继续道:“张掌教,我已经被你的天蚕丝困住了,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张明修细细一想,觉得也对,在老君印的诱惑下,念了几句咒语,顿时屋内的金鸟瞬间消失,终于安静了下来。 “说,在哪?”张明修右手燃起一团火焰,他虽然自大却依然严防着我。 “老君印,在,在……”我故意拖长声调,张明修的瞳孔放出热切的光芒,不耐烦的疾声喝问,“在哪,快说……” “菜花!”我望着门外,兴奋的大叫一声。 “啊!”张明修知道菜花的勇猛,惊诧间回头一看。 这正给了我机会,我忙起元气,猛的逼到左手手腕,白莲给我的那个吸满五色粉的手镯在元气的催逼下,瞬间爆裂成片,往张明修胸口射了过去。 我是知道五色粉厉害的,双脚猛的往地上一蹬,像炮弹般往门外弹了过去。 轰!爆裂成片的手镯在纯阳之气的催发下,如爆炸的手雷,距离太近,张明修反应过来时,身上如同蜂窝一般,中了很多碎片。 房间内弥漫着五色花粉的香味,张明修只觉得胸口一麻,忙运气爆喝:“破!” 插在胸口的碎片纷纷被震出,他低头一看,整个胸口都变得花花绿绿,知道中了毒,忙双手抱月,运气排毒。 待房间的五色花粉毒雾渐渐散去,我蹦蹦跳跳重新回到狼藉的屋内,也不急着出手,笑眯眯的看着他逼毒。 五色花粉,越是强行运气,越是发作的越快。 “缩骨术!”我长吸一口气,运用元气巧妙的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寸,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的身躯很快瘦了一圈,原本套着我的天蚕丝从身上脱落。 “吁!”真没想到,包子兄弟的体术关键时候能救命。 包子兄弟对术法的运用与玄功都算不上高深,但这哥俩因为盗墓的需要,身体能胖能瘦,能硬能软,可谓是一绝。 他们也曾传授我和菜花体术,菜花不屑自然不放在心上,而我却留了个心眼,记下了口诀。 这也是上次在东海边,被妖人渔网网住,得来的教训,不曾想今日竟然起了奇效。 待身体恢复了原状,我俯身拾起地上的老君印与天蚕丝,看着脸上集了密密一层冷汗,脸色花花绿绿的张明修,淡然笑道:“张明修,其实这就是真正的老君印,可惜你手握重宝,却不识宝。” 张明修此刻身体痒麻无比,因为对五色粉的毒性不了解,他愈发的催元气化解,只是这样一来,毒素发作的越快。 “噗!”听到我的话,他气急攻心,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水。 “痒,痒!”很快他就痒的受不了,在身上抓了起来,刚开始他还尽量的保持形象,但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整张脸都抓的稀巴烂,不成人形。 怕他再召唤金鸟,我一脚踢飞他的桃木剑,这才点了根烟,松了口气。 成败往往在一瞬间,谁曾想张明修刚刚还占据上风,瞬息就沦落为我的手下败将。 这让我想到了陈友谅说过的一句话,“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不择手段,胜者为王!” 对敌比拼的不仅仅是实力,更重要的是智慧,能运用一切为胜用,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对金鸟术的低估,险些让我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又凭借着白莲留给我的手镯反败为胜,这其中的曲折与惊险,带给我更多的是震撼、感悟。 “求求你,快,快给我解药。”张明修抓破了自己的道破,露出嶙峋的身躯,他已经把身上的皮肉尽皆抓破,手上的指甲正在拼命的往心窝子里扣。 我伸手点了他的几处穴位,再往下抓下去,他就得把自己的心给抠出来,现在还没到让他死的时候。 “说,锦衣卫的老巢在哪,你与魏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八公?”我冒了个烟炮,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什么魏阉,师父死有余辜,但,但不是我杀的。”张明修满脸血肉扭曲的挣扎道。 “成!那就继续痒去吧,莫怪我不给你机会。”我满脸无所谓道。 张明修半弓着身子,双膝跪地,痛苦道:“我,我没有杀师父,什么魏阉,我真不知道,快给我解药,啊!” 他的神态开始有些癫狂,想必说的不是假话,又问:“阴后是谁?你堂堂天师为何要听命于邪宗?” 前面的在竹林,我听张明修的话似乎对阴后敬畏莫名,是以有此一问。 “阴后给我种了毒蛊,每月若无解药,就会全身痉挛,痛不欲生,不仅仅是我,还有很多门派的掌教都被下了蛊毒,我,我不得不听从她的号令。”张明修道。 “她为何要夺老君印!”我问。 “她为了对付邪王,邪宗有两派,阴后为一派,邪王为一派,现在阴后统掌邪宗,各大长老护法都听命与她,一旦邪王出关,她怕大权旁落,所以想要抢夺老君印与邪王一较高低。”张明修痛苦道。 难怪孙五阳与阴姬两人不合,原来邪宗内部也有派别之分,阴姬应该属于阴后一系,孙五阳等长老、护法应该是邪宗门人,虽然现在为阴后统管,却也是心中不服。 一旦邪王复出,阴后统领大局将会被打破,无怪这女人要在玄门不择手段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要是这样的话,八公的丧魂锥也许有可能落入了这女人之手,她既然出现在这竹山附近,肯定对这附近很熟悉。 这么一个厉害的高手隐藏在龙虎山附近,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告诉我,邪宗的老巢在哪?”我再逼问。 张明修因为痒毒发作,我又点住了他的手脚,硬生生被逼晕了过去。 我走到屋外,远看后殿的火已经越来越小了,趁着各处弟子仍在慌乱不整中,忙提着张明修潜回到了卧室,然后又返回竹林把玉真子两个废物弄了回来。 我现在急需要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要让张明修当众承认他与邪宗勾结的罪名,这最好是在龙虎山的掌宗大会上公开举行,其次要让玉真子两人当场作证。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找到一个有资历,有名望,而且与张明修不合的对手,这样的人各门各派都有,如天机门就有跟掌教刘丹风不和的莫三笑。 只有让内部人接手,才不至于引起内乱,我虽为阎君,但若是强行接管龙虎山,那就属于明着干涉门派内务了,怕引起龙虎山的弟子不满。 现在玄门已经散乱,我可不想再把龙虎山发生内斗,大伤元气。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六章追踪邪人 + 这样的人,不难找,龙虎九仙中就有一位,张明诚,这人玄功不亚于张明修,一直对张明修继承张天师位很不爽,暗中一直在搜集张明修与邪宗勾结的证据。 当我让人召来了张明诚的时候,他看到屋内半死不活的张明修与玉真子二人,很是惊讶。 我把意图跟张明诚说了后,这位门派的长老很是动心,并一口包办了处理张明修与邪宗的事情。 随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有我这个玄门领袖出面,又有玉真子、天星子二人的作证,张明修的掌教之位被张明诚取代。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断的盘问张明修,然而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反而愈发的迷惑了。 因为五色粉毒,除了白莲,其他人是无解的,我不可能让白莲冒着危险上山为这小人解毒,再者,张明诚有意斩草除根,以示威严,不久就处死了奄奄一息的张明修,顺带着把天星子、玉真子这两个无耻小人也给绞死了。 邪宗自然是知道张明修落马,刺杀我的想法无奈胎死腹中,龙虎山总算是安静、太平了下来。 在龙虎山住了几日后,风尘仆仆的菜花回来了。 当听到张明修等人被处死,张明诚雷厉风行的手段后,菜花很是有些担心:“秦哥,张明诚看起来野心不小,会不会日后坐大。” 我沉思道:“我也曾经想过,但是龙虎山现在只有他能压得住阵,也没别的法子可想了。” “我更担心的是八公的死!张明修不像是在撒谎,他一口咬死与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想,能打开竹山封印,让阉鬼进入的只有两人,一个就是八公,一个就是张明修,既然与他没关系,难不成八公自己开山放鬼来杀自己?”我道。 包子托着腮皱眉道:“我觉得这未必没有可能,八公一死,丧魂锥等一切事情都了结了,你不觉得这反而是金蝉脱壳的妙计吗?” “可是八公确实已经死了,尸体都化了!”我没有把龙婆婆的话说出来。 “是挺奇怪的,八公死了,很多时间都成了无头线索,最可恶的是,我师父也没了踪影,真让人担心。”菜花叹气道。 “对了,你追查冯止水的事情怎么样了。”我怕影响众人士气,忙转移话题问道。 八公的事情,现在是越来越玄了,不端了阉党、邪宗的贼窝,怕是难以找到真正的答案了。 “我找到了邪宗的一个据点,你猜在哪?他妈在西江行省的首府,南昌的鬼市里,我原本想单枪匹马端掉它,但可惜里面高手太多了,我怕反而打草惊蛇。”菜花愤愤不平道。 一提起鬼市,我们几个的自尊心都隐隐作疼,上次在那就吃了亏。 这个特殊的群体、机构狂妄无比,表面上看起来平凡无奇,实际上是背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也使得那里独树一帜,执法者,维护治安的人成了土霸王。 “是吗?我倒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禁地,这次咱们兄弟就去闹他一闹。”我冷哼道。 菜花摩拳擦掌道:“嘿嘿,早就等你这句话了,咱们玄门有百万之众,还踏不平他区区一个破摊子。” 包子摇了摇头道:“菜花兄弟,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鬼市遍布整个华夏,甚至于阴司也有鬼市,他们是一股摸不着边际的实力,各地江湖人士、玄门、阴司的散人组成的一个纯利益机构,这里没有好坏,只有价值之说,是以鱼龙混杂,要想清除怕是不容易。” “他们还有一个可怕的名字,杀手工会,只要你出的起钱,在鬼市能买到最好的杀手,不死不休,所以,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去惹鬼市。”饺子附和道。 “没错,他们这个组织的背后,有来自鬼、人、妖,各族的精锐杀手,这也是无论玄门又或阴司,都任由这个组织存在,说白了,惹不起,也得罪不起。”包子耸了耸肩无奈道。 “哦呵,这么牛逼?连阴司都不敢惹他们,秦广王、钟馗难道还怕这么一些杀手毛贼,我就不信他们反天了。”菜花不信的大叫道。 “广王、钟天师这种级别的人物,他们自然是不敢惹,可是整天一把利剑悬在脑门,任谁也不想,当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杀手工会背后的会长、头目来头很大,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无法无天。”包子道。 我看了菜花一眼,包子兄弟自然犯不着吓唬我俩,上次在鬼市,那执法者的嚣张气焰,我也领略了,看来所言不虚。 “不管鬼市背后有多大来头,总有一天我要拔了它,但是眼下看来只能缓一缓了。”我这话是说给菜花听的,当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包子兄弟所说来看,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根除掉这么一个恐怖的组织。 “秦哥,你看着办吧。”菜花无奈的扬手叹道。 “不急,鬼市不过是邪宗的一个落脚点罢了,我就不信他们一辈子能呆在里面,歇息一晚,明日去南昌。”我想了想道。 邪宗潜藏百年,这一下在玄门掀起惊天波澜,来头不小,要想连根拔起,怕是要动用整个玄门之力,目前还不到时候。 说白了,目前的玄门有些混乱,元气大伤,无论是邪宗、鬼市、阴司,要想对付任何一方,都极其困难。 而我刚刚上任阎君,更需要时间磨合,在看清楚这一点后,我决定,慢慢的杀小鱼,待时机成熟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次日,我和菜花、包子兄弟下了龙虎山,回到了山下的小店里。 龙婆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白莲正在照顾她,八公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的眼神里毫无光泽,犹如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这让我很是担心。 “小秦,你过来。”龙婆靠在床头,虚弱的向我伸出手。 我忙握着老人家的手,“龙婆!” “你记着,永远不要被仇恨蒙蔽,要有宽恕之心,将来有一天,你走头无路之时,回到此处定能觅得天机。”龙婆拉着我的手,颤声道。 看着她慈祥的眼睛,我点了点头道:“婆婆,我记住了,你养好身体,来日我再回来看你。” “去吧,去吧,婆婆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龙婆拍了拍我的手臂,喃喃道。 其实我对她的话也是听的稀里糊涂,我还算是个有理智的人,而且也谈不上跟谁有深仇大恨,至于后半句,应该是龙婆留给我的暗示,她是世外高人,说这话必然有她的道理。 我隐约感觉,龙婆像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她不告诉我,我也不便多问。 告别龙婆,我带着白莲与菜花、包子兄弟前往南昌,南昌是西江行省的首府,物产丰饶,虽然不如京都那般繁华,却也是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为了不被当作另类,我们几人都换上了现代装,毕竟穿道袍、长袍啥的在都市行走,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 我穿的是休闲便装,菜花恢复了他富二代的嚣张气焰,包子兄弟则选择了宽松的运动装,最耀眼的当然还数白莲,她配的是普通的直筒紧身裤,圆领的女式衬衫,很清新的打扮,但是套在她的身上依然是玲珑凹凸,夺人双目,尤其是那紧致的翘臀,惹来无数人的目光。 逛了一天的街,晚上回到酒店,菜花呈大字摆在床上,“哎呀,他娘的,总算当了一回人,要不然我都忘了咱也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主啊。” “秦哥,啥时候去草一炮去,这都多久没开荤了。” “什么草一炮?”白莲不解的问道,清纯、白嫩的脸上很是疑惑。 菜花撇了撇嘴,不耐烦道:“懒得理你这个白痴,这事你去问秦哥,他最想跟你干的就是这事。” 我瞪了他一眼,边替白莲揉搓着淤青的小脚丫,“菜花,滚回你的房间去,老在我这瞎转悠啥,滚犊子。” 菜花咬着香烟,举起手无奈道:“得,以前咱哥俩一个铺,现在你有了娘们不要哥们,走就走,妈的,你们做的时候小声点!别打扰老子睡觉。” “滚滚!”我笑着挥手驱赶他,心底却很是快乐,有回到最初的那种感觉,虽然我俩很菜到处挨打,却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远比现在生活的轻松、快乐。 “夜叉,你没事吧。”白莲见我脸色有些失落,捧着我的脸问道。 我挑眉苦笑道,“没事,腿不疼了吧。” “不疼了,明天再也不穿那尖鞋了。”白莲躺在床上,娇嗔道。 “那叫高跟鞋,既然不习惯,以后就都不穿了。”我笑道。 说着搂着她温软的身子,靠在床头仔细的思考晚上鬼市的这一步棋该如何走。 若是鬼市对邪宗是一视同仁的则好说,若是他们偏袒邪宗,那就只能另想法子了。 南昌市很大,鬼市并不好找,不过这难不倒我,用八卦幻象一看,哪里的气场最杂,必然就是鬼市。 晚上十二点后,我们几人往鬼市走去。 今日四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零七章难以超度的百鬼 + 夜晚,灯火斑斓,星星点点的灯光与城市的霓虹灯宣告着这座古城依然保持着年青的活力,凌晨时分,街头不时有飞车党、酗酒的男男女女踉跄笑骂而过。 我和菜花咬着香烟,夜风卷着我的刘海,不时掠过我的眼际,眼睛有种酸酸的错觉。 菜花少有的安静,突然抬起头问道:“秦哥,有多久了?” 我摸了摸脸上冒出的胡茬,黯然笑道:“整整一年了,从咱哥俩闯入北山以来!” 我想到了与菜花在酒吧大闹,跟着酒醉的娜娜,遇到了雨靴男以后,从此几乎就告别了纸醉金迷,放浪形骸的都市生活,甚至连好好的醉一场都成了奢望。 看着走过的那些男男女女,我和菜花都黯然无色,因为我们都觉得自己苍老了,与现实的都市生活诀别了。 包子兄弟还好,他们从小在世家长大,对都市那种“青年生活”没有体验过。 诚然,我们生活在一个即接近人,又远离常人的圈子。 “吱吱!”汤圆从白莲温软的胸口跳了出来,落在我的肩膀上,一把夺过我的香烟,学着吸了起来,顿时被呛的吱嘎大叫。 “汤圆,到你二哥这来,二哥告诉你怎么吸烟!”菜花被这小家伙逗的哈哈大笑,抢过汤圆,凑在它的毛头上吧唧了一口,夹着香烟就往汤圆嘴里送。 “汤圆不乖,臭死了,快到姐姐这来。”白莲有些生气了,想从菜花手里夺过汤圆。 菜花估计也是心情有些压抑,有意寻点乐子,抱着汤圆,惹的白莲追个不停。 “你看你,把它带下山,尽教它学坏,昨天下午还拿人家东西。”白莲狠狠的掐了正在大笑的我一把,跺脚生气道。 我见他真生气了,往菜花走去,苦笑道:“菜花哥哥,给点面子,老佛爷发飙了,你看我手都青了。” 菜花把汤圆往我怀里一扔,鄙夷道:“秦哥,你就是个怂货,怕女人的怂货。” “你懂个几把!” 我抱着汤圆,把它还给了白莲,小家伙一直长不大,古灵精怪的,直往白莲软软的胸口里钻,它及通灵性,知道白莲生气了,乖乖趴着也不敢再动,眼珠子却眼巴巴的盯着地上的香烟,扑腾着。 “以后,在汤圆面前,你们都不许抽烟,否则我就带汤圆回青龙山。”白莲生气道。 “姑奶奶,不抽,别生气了。”我举起手无奈道。 被汤圆这么一闹,我和菜花心里舒畅了不少,南昌的鬼市在闹市一个荒废的底下车库,白天我就和菜花来踩过点了。 这个停车场紧靠着旁边的商业大厦,当时建的时候,号称是全南昌最大的地下停车场,共分为四层,从07年建成以来,经常会发生各种古怪的传闻,不是有人离奇死在地下停车场,发生闹鬼事件,当时还一度传的沸沸扬扬的。 公安部门后来大力清查此案,但越查愈烈,死的人更多,就连车库旁最繁华的商业大厦巨头也离奇死在车库,半边脖子都被撕烂了,警方调集监控录像,才发现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面目狰狞的“鬼怪”活活给咬死的。 接二连三的离奇死亡案件还一度惊动了浙东军区,军队开进停车场的当天晚上响了整晚的枪声,据说死了十几个,第二天军队就撤了。 政府方面宣布,这楼废弃,不再招标,也不重建,在附近拉上了警戒线,一直到现在这里还是禁地。 关于这件事情,我看过资料,不用想也知道是妖人、鬼魅闹的,杀手工会想用这个停车场充当鬼市交易场所,别说是警察、军队,就是981也管不了。 到了后面,此处作废,应该也是981打了招呼,那时候的981还是封先生掌事,他自然明白此处虽然他想管,但却没这个实力。 料想当时封先生心里也特别难受,死了这么多人,以他正直的性格是很难容忍的,但在这个庞大、阴险的组织面前,他妥协了,因为他惹不起。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封先生在处理鬼市的时候,一字浓眉紧蹙、无奈、郁闷的神情。 走到停车场的门口,警戒线与封条清晰可见,附近的几栋漆黑、老旧的空楼与璀璨夜市相比,显得很不着格调。 “秦哥,你发什么愣,走啊。”菜花一拳砸掉挡在外面贴着警戒标志的铁丝网,扬长走了进去。 我在想恩师昔日肯定曾站在此处嗟叹、观望、思考,不由的心头涌起一股悲愤,暗自咬牙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平了杀手工会这些渣滓,全了恩师封二的心愿。” 走进停车场,里面的阴风呼啸,如同冬季的北风,刮的脸颊生疼,汤圆耸着小脑袋在白莲怀里呱呱的乱叫着。 越往里走,在手电强光的照射下,地上尽是残余的血迹,墙角处还有零星弹孔,“看来资料上显示的并不是传闻,而是真实的,这里曾发生过大规模的流血枪战,你看这些血痕,应该就是警察、士兵,甚至981龙组战士的,他们当时损失惨重,最终不得不妥协。”我心情沉痛道。 封先生的荣耀即为我之荣耀,他的屈辱也是我的耻辱。 “地上有蓝色的血痕,当时参战的应该有东阴妖人。”白莲道。 “吱吱!”汤圆忽然尖叫了起来,全身毛发倒立,仿若看到了特别恐怖的事情。 我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停车场的一楼,一楼就交上了火,足见鬼市守卫的凶狠、放肆! “汤圆,别怕,一些游魂而已!”白莲抚摸着汤圆的小脑袋,一边快速的念咒往生咒。 我和菜花对这些冤魂不灭,怨气极重的狰狞厉鬼早就见怪不怪,他们比起阴司的阴差、张献忠、高公公,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 “嘿嘿,小家伙倒有点本事,这第三只眼,还能看穿鬼魅。”我笑了笑道。 若是一年前,我肯定会被吓个半死,但是现在整个玄门的判官都归我统管,凡间游荡的孤魂野狗都得奉我为君。 八公赐给我的阎君指环,散发着金色、庄严的光芒,这些厉鬼被我们气场震慑,莫不敢近,只是一个劲的拱手作揖哭诉,或者跪地祈求! 我看了下,这些鬼魅有的是被杀手工会虐杀死的普通人,有的是士兵、警察,因为鬼市在此震慑,它们根本无法走出这大厦,更别提让阴倌引着投胎了。 当然南昌的判官、阴倌也没这个胆子敢引,引了点名的时候,一报到暂居亭,秦广王都不愿意招惹杀手工会,更别提阴差了,所以这些鬼魂只能被困在此处,一年又一年,无尽煎熬,无法投胎转世。 “夜叉等等好吗?”白莲突然喊住了我。 “怎么了?白莲。”我转过身,问她。 “我想超度他们,他们太可怜了。”白莲咬了咬嘴唇,怜悯道。 “我说大姐,凡间游魂野鬼千千万,管的过来嘛,过了寅时,鬼市就关张了。”菜花有些不耐烦道。 “白莲,走吧,回头我让张明诚给这边的阴倌下个通牒处理下。”我拍拍她的肩膀道。 “求求你,让我们离开这吧。”四周的厉鬼纷纷哭求。 白莲眼神坚毅道:“不,夜叉,你知道为什么称呼你为阎君吗?” “阎君,即管玄门又助广王、地藏菩萨协管人间鬼魅,你既然为阎君,须知玄门每一个子民,凡尘的每一个游魂都属你管辖,而你是他们的君,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的子民落难于不顾。”白莲少有的与我针锋相对。 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阎君具体含义,不过白莲确实说的在理,阎君即管百宗又管各处阴倌,定下三杀十四斩,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只是八公隐藏百年,很多规矩早已无人遵守罢了。 “菜花,你懂超度不?”我知道这姑奶奶是动真格了,停下脚步道。 菜花叹了口气道:“超度我是懂,但你也知道,北山一战,封先生亲自以四象引、丹符、都无法落入秦广王手中,这说明啥,主管酆都的秦广王已经不主事了,阴司现在暗流汹涌,这些鬼魂是杀手工会的恶果,我超度过去,无人敢接收,当然有个人能接收他们。” “谁?”我问。 我细看了一眼,这些鬼魂中有不少是龙组的士兵,被白莲这么一说,无论是从职责还是对封先生旧部的敬意,我都有必要超度他们,逃脱这该死的地方。 “上君,这人直管黑白无常,阴司他现在说话应该是最管用的,不过你觉得他会接我的符文丹书吗?”菜花郁闷道。 我叹气摇头道:“怕是难,咱们可是他的大敌,可惜钟天师主管阴司防务,广王又不在,这样下去,冤鬼越积越多,凡间正气下降,倒是遂了魏王的心意了,真不知道上君脑子是否进水了,真头疼。”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请示干爹。”白莲想了想道,抬起头眼神期待的看着我。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地下王国 + 我知道她是怕我不爽,因为我说过不允许她再跟阴司的那位狠辣干爹联系,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有考虑到我的存在。 “或许,或许干爹能把他们带走。”白莲小声的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想了想说。 菜花,你带符纸了没有?我转身问菜花。 菜花刚要掏符纸,白莲摇头道:“不用,我跟干爹之间有种秘咒,只要我一念诵,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自然会派人来。”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看不出来你这小娘们还深藏不露啊。”菜花嘿嘿笑道。 我从白莲的怀中把汤圆抱过来,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白莲点了点头,凝目静心,四周的厉鬼也知趣的全都停止了呼嚎,安静的等待着。 白莲结了复杂的佛手印,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既然是秘法,无论是手印又或是咒法自然是一般人看不通透的。 片刻,她开始低吟,纯白精美犹如黑夜的仙子,神圣不可侵犯。 咒语的声音很低,但却有种穿透人心,震慑心魂的错觉,随着她的咒语欲念欲急,原本阴风呼啸的停车场,变的更加的狂躁,形成了一圈圈的黑色气旋。 “来了!”白莲念咒罢,黑色气旋渐渐散去,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手提铁索的阴差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严寒如霜,浑身杀气浓烈,尤其是他手上的铁索,发出叮咚的声音,犹如催魂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从这阴差的气场来看,虽然比不上范老爷,却也绝非一般的鬼差能够比拟。 “小姐!有何指示。”阴差微微点头道。 “干爹呢?”白莲见来人并非她的干爹,有些惊讶的问道。 “主上正忙,小姐有事尽管吩咐。”那人不卑不亢道。 “你把这些可怜的鬼魂都带走吧,他们已经在这停滞了多年,也无人管。”白莲道。 阴差四目扫射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我的戒指上,示意性的傲慢点了点头,算是对我这个阎君一点敬意。 事实上,八公当年正盛的时候,连秦广王都得敬他三分,然而现在到了我手里,区区一个鬼差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无疑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不过想到对方是白莲那个无恶不作的“干爹”手下的奴才,与我本就不对付。 “是杀手工会的人干的?”阴差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仍是铁索一抖,顿时圈住了所有厉鬼的脖子。 “小姐,你还有什么交待吗?”阴差问。 “没了!”白莲道。 一阵黑风急旋,那阴差领着众厉鬼慢慢的消失在地面,整个停车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个奴才都这么大派头,白莲看来你干爹来头不小,不会是君上吧。”饺子笑嘻嘻的问道。 白莲蹙眉摇头,“干爹不让说,他虽然厉害,却是远不能与君上想比,君上是真正的大智慧者。” “好了,事情解决了,咱们还是进鬼市吧,时间不多了。”我道。 从这奴才敢带走这些鬼魂来看,上君并没有像包子兄弟说的那样对杀手工会太过忌惮,当然现在我没心思去猜测这其中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盯着冯止水与邪宗的人。 如果这仅仅只是邪宗的落脚点,他们不过是为了避难,那自然没必要与鬼市撕破脸皮,但若是他们的一个巢穴,那就得另加考虑了。 到了停车场的地下二层,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夜市逛客的身影,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很不悦,口中不断的叫骂着。 “赵虎兄,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包子却是认识其中一人的,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 “哎,是段世兄,怎么最近又倒到了好宝贝?”赵虎一见是包子,语气不冷不淡道。 “我就随便逛逛,不卖东西,你这提着东西往哪去呢?”包子的目光落在赵虎的手中沉甸甸的包裹,问道。 “嗨,甭提了,李旭阳这老不死的又搞幺蛾子了,我看这鬼市也没啥搞头了,以后老子不来了。”赵虎气愤道。 “怎么了,这是,说说。”包子忙打听道。 “李旭阳又提高了抽成,以前南昌鬼市每卖出一件东西,工会抽取三成,今儿又涨了两成,说是补贴妖人,妖人来一趟不容易,什么的。”赵虎摇头叹气道。 “这下倒好,妖人的抽成免了,阴司他们不敢欺负,全摊到了咱们玄门中人的头上,妈的,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的阎君大人不给力呢,玄门若是给力,咱们至于低人一等吗?哎。” 赵虎的同伴纷纷嗟叹,听的我更是无地自容,菜花有些不悦了,刚要发飙,我忙拦住他,示意不要冲动。 待赵虎等人离去,包子皱眉道:“秦哥,鬼市现在成了妖人的天下了,咱们跟妖人结下的梁子不小,可得当心点。” “鬼市向来不偏袒,怎么会突然偏向妖人呢?”菜花不解问道。 “谁知道,以前妖人是最没地位的,这下倒好,反倒骑到我们头上了,李旭阳怕是疯了,要知道妖人可是我们的死敌啊。”饺子插话道。 说这话的时候,又见白莲脸色低沉,忙笑着释惑道:“是东阴妖人,嘿嘿!” “咱们先进去,记住不要轻启事端,调查邪宗要紧。”我吩咐道。 心头压力却是大如山,玄门凋零,连冯止水这样的掌教都甘心为邪宗所使,更别提其他人了,以至于妖人都敢明目张胆在华夏掀风作浪,甚至完全不把玄门中人放在眼里。 “这伙利益之徒,真他妈可恶!走。”菜花骂了一句,当先往第三层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一队身穿重甲的守卫手指大刀、钢叉齐步往三层走去,包子神色一紧,忙拉着我往一侧墙壁靠着,示意先不要动。 待那群守卫尽数走了,包子神色紧张道:“妈的,出大事了!” “哥,怎么了?”饺子皱眉问。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里的守卫都成了妖人?”包子道。 “以前的杀手工会,妖人是守卫中最少的,八人小队是玄门三人,阴司三人,妖人三人,可是刚刚的八人小队全是妖人,这就说明赵虎不是开玩笑的,杀手工会洗牌了,妖人坐大,上次咱们在东海渔村逃走了黑山,妖人必定把咱们视作眼中钉,如果贸然进入怕是危险。” “妈的,那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我就不信了,阎君他们也敢动。”菜花道。 “杀手工会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咱们哥几个吃不了兜着走。”包子道。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两张黄色软皮道:“秦哥,委屈你和菜花兄弟带上这个,这是我哥俩混饭吃的玩意。” “啥玩意?”我伸手接过一看,是两张人皮面具。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你们呢?” 我们可以将就下,包子冲饺子眨了眨眼,兄弟二人会意,只看他们的脸迅速的歪曲起来,不到片刻,两人犹如面瘫一般,歪嘴塌鼻子,就连胖胖的身材也瘦削、矮小了几分,俨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好家伙,真是绝了,这下怕是你们亲妈都认不出来了。”菜花哈哈大笑道,顺手带上了面具,顿时一个红脸长须大汉陡然而现。 我也试着带上人皮面具,面具轻巧,在饺子的帮忙上贴在脸上贴切皮肤,没有任何的异样。 瞬间我就成为了一个面皮蜡黄,犹如重病的市侩行商。 “白莲,你也把面纱带上。”我欣喜道。 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几人这才放心往里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亮,待下到第三层,眼前豁然一亮,如同来到了庙会一般,密密麻麻的客商与买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远比青田鬼市要繁华的多。 包子兄弟也是第一次来南昌鬼市,惊讶的瞠目结舌,“天啦,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鬼市,怪不得连北派的赵家也到这来了。” 在熙熙攘攘的鬼市上闲逛的同时,我暗自打量着四周,果然妖人明显增多,一个个趾高气扬,相反玄门的商人却低垂着脑袋,满脸愁容。 巡逻的守卫多是面目狰狞的东阴妖人,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鬼差,玄门中人则占了极少数。 “秦哥,看来果真是这样的,鬼市已经成为妖人的天下。”菜花冷哼道。 “先不管这些,咱们去里边看看。”我压低声音道。 南昌的鬼市,因为被杀手工会独占了偌大的地下停车场,这里不仅仅是交易市场,更建有地下宝物拍卖会,于此同时还有各种专攻玄门、阴司、妖人歇脚长驻的会馆。 看来几年下来,工会并没有闲着,而是不断的扩展这个地下王国,一排排古香古色的宅院、单铺犹如影视城一般恢宏。 最中央一座围着高墙的府邸,挂着象征杀手工会的日月水火旗!完全是一派独立王国的架势,再看看其他几座略逊的会管,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数不胜数。 最热闹的无疑是妖人的东阴会馆,阴司的会馆,反倒是玄门的会馆,门口冷冷清清。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击杀李旭阳 + “咱们先去打听下行情!”我想了想说。 进入了玄门会馆,屋内只有一个老头正在打瞌睡,见我几人走了进来,很是惊讶。 “你们是?”老头有些小心的问道。 “老人家别慌,我们是龙虎山的。”我还不想报出身份,遂搬出龙虎山的名头。 “龙虎山,哦,你们走吧,玄门会馆现在被人监视了,你们到这来没什么好处。”老头叹了口气道。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眉问道。 老人家告诉我们,原来南昌鬼市是杀手工会一个很大的站点,统管这个站点的人李旭阳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也不知道这小人是收了什么好处,一夜之间清洗玄门在杀手工会的势力,并大肆的与妖人合作,现在整个鬼市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是妖人,而玄门中人则寥寥无几,失去了话语权。 来往的商贩也是饱受欺压,但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杀手工会的名头摆在那,谁也不愿意真招惹他们。 “这李旭阳是什么来头?”菜花问道。 老头道:“李旭阳无门无派,亦正亦邪,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不过这人只讲究利益,唯利是图,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菜花还想问邪宗的事情,被我打断了,现在还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万一这老头也是邪宗留下的坑,就大事不妙了。 “看来这里的生意不太好做,老人家保重。”我没再多问,拱了拱手,与菜花等人离开了。 走出玄门会馆,我顿觉后背发凉,就像是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不用想肯定是被人盯上。 在鬼市转了一圈,我并没有发现冯止水等人的影子。 “怪事了,这群人渣怎么会不翼而飞呢?”菜花皱眉道。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鬼市?”包子道。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或许是他们闻到了蛛丝马迹,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秦哥,邪宗的人向来诡异,咱们要是主动去找他们,会很费劲,反而容易被牵着鼻子,我觉得这么下去,咱们会徒劳无功。”包子建议道。 我也意识到这个做法确实有些不靠谱,一个个顺藤摸瓜这么抓下去,怕是麻烦,反倒还不如像以前那般引诱他们出现。 只要我在哪,就会有邪宗的人出现,只不过以前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而现在我则可以主动。 “嗯,事已如此,咱们也不能白来,李旭阳不是气焰嚣张吗?咱们宰了他再离开。”我想了想道。 “好想法,这老贼早就该死了,咱们杀了他,也算是给玄门出口恶气。”菜花道。 包子笑道:“这倒是简单,鬼市的拍卖会正好今晚举行,李旭阳肯定会到场主持。” 正说着,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往拍卖大厅跑去,饺子欣然道:“开始了,开始了!” 我们几人随着人流往拍卖大厅走去,到了拍卖大厅,里面挤满了人,拍卖已经开始了,主持的正是李旭阳。 李旭阳看起来干瘦精炼,手中拖着水烟壶,穿着长衫,典型的一副商人、市侩模样,说话声音尖细。 “菜花,待会咱们想办法拍下一件宝物!这样就有机会接近李旭阳了。”包子道。 “妈的,老子身上很久没带钱了!”菜花皱眉道。 “你还真买啊,当然是咋呼一番,玩玩这些孙子。”饺子笑嘻嘻道。 “嘿嘿,这没问题。” 拍卖开始后,一件件宝物被炒成了天价,有钱的阴鬼、商人、妖人纷纷叫价,往往一件宝物炒到最后都是以天价成交。 当叫到最后一件宝物时,是一把玄铁战刀,战刀散发着森寒的血芒,名曰:万人斩,据说是白起曾经用的兵器。 菜花频频举牌,漫天要价,一次次的攀高,让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我们几人身上,李旭阳也有意无意的投过来目光。 “三亿四千万华夏币!”菜花再次举起手,压倒性的大叫了起来。 华夏币与黄金是直接挂钩的,全世界流通,妖人、阴司则可以用华夏币转换成他们想要的货币,一亿四千万绝对是个惊人的数目。 “这位朋友面生的很,应该是第一次来拍卖场吧,这里的规矩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如果漫天报价,回头来虚晃一枪,后果是很严重的。”李旭阳笑眯眯的提醒道。 “不就是钱吗?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菜花嘿嘿笑道。 到了这个价位,再也无人敢争,菜花顺利获得了万人斩,全场一片议论声。 “李老,待会单独一见,我有更重要的宝物献于李老。”菜花走到李旭阳身边,压低声音笑道。 李旭阳微微点头,狐疑的看了菜花一眼,压低声音问道:“何物?” 菜花一字一顿道:“老君印!我是从龙虎山下来的。” 李旭阳面色大变,眼睛寒光闪烁,沉思道:“随我来。”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不管是真是假,神器的诱惑力是无法阻挡的,李旭阳不是没打过神器的主意,只是龙虎山防卫太森严,连老阎君也现世了,杀手工会有自己严格的纪律,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陡然听到老君印的下落,自然是激动万分。 “老君印自然不在我身上!”菜花用眼神看了我一眼,示意道。 李旭阳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过去,我淡然的走了过去。 “你先把万人斩封存好,回头再交予他。”李旭阳朝那拍卖行的伙计打了声招呼,遂领着我二人往拍卖厅后的密室走去。 到了密室,李旭阳让妖人护卫退下,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抬手示意我二人坐下。 “两位,李某在鬼市混了也有几十年了,若是想要拿我开涮,后果会很严重,莫怪我没提醒你们。”李旭阳半眯着眼,咬着水烟壶,冒着烟泡道。 “李会长,我兄弟俩为了见李会长一面,这一砸就是一亿多,足见诚意吧。”我淡然笑道。 “说吧,你们这么做有何目的。”李旭阳是精明人,开门见山道。 “我想重新打开玄门的市场,不敢请李老维护玄门,至少能保证像以前那般公证即可。”我冷然道。 李旭阳明白了,这很可能是想走后门巴结自己的玄门中人,现在玄门的人在鬼市讨不了好,想巴结自己也是正常的。 “这个不难,只要你出的起这个价,我就敢办了。”李旭阳阴笑道。 转而又问:“如果传闻没错,神器应该在龙虎山,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神器,在别人看来是宝物,然而在我们眼里却不过是无用之物罢了,倒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惠。”我装作一副贪财市侩的模样,冷笑道。 李旭阳刚要发问,我打断他道:“李会长不要问我从哪里得来的,只要说你愿不愿意做这笔交易。” 李旭阳看了我一眼道:“我很喜欢你的性格,跟我相似,如此就让我一见神器真假。” 我伸手缓缓往口袋里摸了去,掏出老君印,慢慢的递给李旭阳。 李旭阳胡须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从我手上接过了老君印,翻来覆去的把玩观摩着。 “李会长,你可看仔细了……”我道。 说完,与菜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陡然联手发难,青龙之力与以掌作刀的黄泉刀法齐齐向李旭阳袭去。 李旭阳哪曾想我二人会突然发难,慌忙之间出手已经是来不及了,被我和菜花重重击飞,砸在了墙上口吐鲜血。 我和菜花知道这老贼了得,偷袭得手,哪能饶了他,就前一步,抢了过去,又是连逼了两招,将重伤的李旭阳打的陷进了墙壁。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李旭阳口吐血沫,指着我二人道:“你,你们……” “李贼,就凭你也配得到老君印?去死吧。”菜花一脚踢在他的喉结,咔嚓一声,断了他的喉咙,在鬼市呼风唤雨的李旭阳当场丧命。 估计是李老贼平时暗下给他送礼的人不少,这修建的密室隔音效果极其好,里面打翻了天,外面的守卫却一无所知。 我和菜花擦了擦手,打开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守卫淡然道:“李大人让你们不得进去打扰!” 那些守卫想必是见怪不怪了,直到我二人离开,也没人发觉李旭阳已经死了。 “妈的,真痛快,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杀了老贼。”菜花低头干笑道。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穿黑色长衫的拍卖场工作人员,“张先生,你的万人斩还没缴纳经费。” 菜花眼珠子一转冲那人道:“你且带我去!” 那人把菜花带到了交易的地方,菜花拿了万人斩就走,“哎哎,先生你还没付费呢。” 菜花冷笑道:“你们去找李旭阳要吧,李老说了,东西我先拿走,钱,他出。” “这可不行,你得按规矩来。”那人拉住菜花,劝阻道。 “怎么?李老的话管不了数,我可是他的贵客,小心回头削了你脑袋,滚!”菜花一把推开那人,其他的守卫也不敢拦,在拍卖会场,谁都看到了,李旭阳匆忙与他同步离开,料定关系不简单,是以也无人阻拦。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征调族兵 + “包子,成了,快,快走。”一走出拍卖会馆,我招呼正焦急等待的包子兄弟、白莲。 “秦哥,李旭阳那老贼就这么被搞定了?”饺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咱们现在马上离开,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杀手工会的人就会发现李老贼已经死了,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几人快步离开了鬼市,回到市区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到寅时了,稍微歇息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和菜花几人决定离开西江行省。 “秦哥,咱们真不追踪冯止水了?”饺子问道。 我边收拾行李,边道:“你哥说的对,邪宗的人太狡猾,咱们这么追下去,未必能有效果。” 顿了顿,我道:“咱们今天就回江东!” “回江东!”包子兄弟惊讶道。 “没错,最近阴司太平静了,我怀疑那边出了大事情,而且很多事情,我都没理清楚,须要钟天师指点。”我道。 其实还是昨晚他们的一番话点醒了我,我错误的以为成为阎君以后,就能放手绞杀邪宗、阉党,但我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我在玄门的地位并不稳固,各大派对我多有藐视之心,先不说能不能找到邪宗的老巢,就算找到了也未必真能号令各大门派。 与其这样,我倒不如让邪宗、阉党来找我,以静制动,主动牵制他们,慢慢的消磨他们的实力。 只要我和菜花联手,除非是阴后、范老爷这种级别的高手出手,否则邪宗的喽啰敢踏入江东一步,正好绞杀他们。 当然,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包子兄弟讲,甚至连白莲也不知道,那就是我与公子的天都门之约,越来越近了,那是关于杜公留下来的宝藏之谜。 到时候宝藏一现世,必然又会引起滔天巨浪,我和菜花得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思量再三,我决定回江东,见了钟天师再定下一步计划。 当天,我们就坐飞机回到了江东。 踏入这片熟悉的土地,我和菜花都是感触良多,陈美芝、刘师公、八公、王志,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 包子兄弟自行回到了棺材铺,我牵着白莲慢步走到了剑花阴阳店,店门敞开着,窗明几净,明显是一直有人在打理。 “小月!”我心中一喜,往店里走去,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正在小心的摆弄佛龛,忍不住喊了一声。 女人转过头,不是小月,而是温雪,她看到了我,顿时泪如雨下,扑到我的怀里,“二老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看了看白莲,她的脸色平淡如水,微笑看着我,看来这丫头不吃醋,这倒是件好事。 安慰了温雪,一打听我才知道,原来我离开江东后,小月就把店子交给了温雪,伺候她再也没回来。 没了小月,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回到了水月斋,一个我和菜花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到了晚上,我给各门派的掌教烧了丹书,交代了防范事宜,和菜花就着月色往钟馗的小庙走去。 小庙愈发的残破不堪了,钟馗的神像布满了灰尘,我用老办法恭敬的烧了符纸,静静的等待钟馗显灵。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神像没有丝毫的动静,我又重复恭请了两次,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秦哥,我看你也别忙活了,钟老儿肯定是懒得搭理咱。”菜花咬着香烟,郁闷道。 我在旁边的小土坡上坐了片刻,无奈道:“肯定是阴司大乱,钟天师已经无暇分身了,这样,菜花咱们想办法再去趟阴司,一探究竟。” 菜花低头想了想道:“秦哥,其实我早就想去阴司了,试想,若是阴司广王与钟天师能把君上这伙鸟人打压、一统了,再反助玄门,阴司、玄门联手,什么东阴鸟人、邪宗他们还翻得起波澜吗?” “我看你小子是想救金光人想急了吧。”我拍拍他的肩膀道。 旋又说:“不过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阴司有神祗,又有广王、钟天师在凡间的威信,咱们若是能助他们翻身,就如同昔日的诸葛亮助广王镇压魏王一般,不仅仅咱们在玄门的威望会大增,而且必然会再次阴凡两界联手,到时候就如你所说,必定能廓清寰宇。” 菜花爽朗大笑道:“分析的太对了,趁着现在魏王还没有逃脱封印,咱们可得抓紧了。” “这次去龙虎山真是天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菜花。 菜花道:“你想想,如果你不坐上阎君的位置,你以何身份去帮助阴司,而现在一旦你在阴司平叛中立下哪怕一点点功劳,回头玄门恐怕再无人敢小瞧你这个阎君,你不就货真价实,万人敬仰了?” “好小子,看来你是早有打算啊,干嘛到现在才说出来。” 菜花的这席话让我如出迷雾般清醒了过来,我现在就是占着阎君这个位置,又啥事都干不了,忙来忙去,连我自己都迷茫了。 而从阴司入手,无疑是块含金量极高的跳板,也有利于我的进一步历练。 我现在的修为从青龙山之后,一直停滞不前,是时候接受更残酷的挑战,以磨练自身了。 回到小店,我重新给龙虎山掌教张明诚与其他各派掌教烧了丹书,丹书是一种类似于书信般的传递,张明诚他们是不用电话的,只能用这种符纸咒法传递了。 “好了,我已经封龙虎山为领宗,让张明诚协管玄门,可以放心的当这个甩手掌柜了。”我道。 菜花皱眉道:“张明诚这人野心极大,而且手段很残酷,秦哥,我担心此人日后坐大,反为其害。” 我翻了翻眼皮道:“没办法,现在玄门掌教中就这老家伙有股子狠劲,肯干事,龙虎山不是一直期待着统领玄门吗,就给他这个机会,只要他能护住各大门派,抵挡邪宗,咱们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去阴司大战一场。” “再说了,不是还有黄当他们时刻在盯着吗?这点你就放心吧。”我道。 菜花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菜花,明天咱俩去趟杜寨。” “去杜寨干嘛,冤鬼林去一趟麻烦的要死。”菜花惊讶问。 “嘿嘿,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忘了杜寨的子民可都是鬼身,族兵个个都是好手,这次去阴司虽然不知道能否用上,但也是时候让他们准备着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是一支骑兵,最重要的是,若是阴司真爆发战乱了,咱们需要有自己的人手,你说呢?”我干笑了两声,问道。 菜花眼一睁,哈哈大笑起来:“妈的,秦哥,你这脑子越来越好使了,成,就听你吩咐,顺便咱们还能搞两匹好点的冥马。” “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先去歇息,明日去找包子兄弟,再入空明山。”我道。 次日,我和菜花去了趟棺材铺,既然决定让杜寨的子民备战,祥云寺存放的玄铁与黄泉池就能派上用场了,锻造冥兵、“血箭”,包子兄弟是天生的巧匠,正好交由他们处理。 而白莲则恢复了祥云寺住持的身份,这样祥云寺的武僧也就全都派上用场了。 当然这样做还有个最大的好处是,有白莲坐镇,阴司的人不会来找茬,至少白莲的干爹会罩着她,也不必担心范老爷会来查封。 这年头,有干爹罩着,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交待完这一切后,众人都是各自斗志昂扬,阴司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片新的天地在,充满了憧憬与希望。 我与菜花三天后到达了杜寨。 远远望去,杜寨在杜文的打理下,愈发的强盛、紧紧有条了,随处可见面色庄严,正在巡逻的族兵。 进入杜寨的道路完全整修了,由原来三米多宽的土路,改成了仅仅只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路,两边挖了深沟与护河,不言而喻,这是防御性的整修。 “站住,再往前一步,莫怪箭不长眼睛?”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塔楼上传来,嗖的一声,羽箭精准的钉在了我脚边。 “好你个杜小小,一段时间不见,长本事了,连你花爷也不认识了?”菜花指着那兵士笑骂了起来。 杜小小手搭个凉棚,观望了两眼,尖叫了一声:“哎呀,秦爷、花爷回来了。”说着,兴奋的敲响了塔楼上的警钟。 清脆的钟声在杜寨回想着,杜文兄弟还以为有敌来犯,引着一众人骑着快马飞奔出寨而来。 “贼敌何在?杜小小!”杜武神色凛然,怒喝道。 “杜武,你看我们像贼敌吗?”我拉着杜小小,微笑着走近。 杜文兄弟与杜氏族人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秦哥,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连忙扶起二人:“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大家都起来吧。” 我是杜寨的女婿,更是救世主、恩人,是以杜寨的子民,对我百般敬重,而我对杜寨的人也亲如兄弟,完全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就如同自己的父老乡亲一般。 ☆、第二百一十章再入飘渺城 + 我把来意跟杜氏兄弟说了以后,兄弟二人都是眼放精光,兴奋不已! “秦哥,不瞒你说,自从上次斩杀了张献忠这狗贼后,我兄弟二人日夜操练族兵,现在杜寨的儿郎,我不敢说个个以一顶百,但绝对都是敢战敢杀的好手。”杜文凛然道。 我点了点头,张献忠与邪宗差点灭了杜寨,但却也激发了杜寨子民骨子里的澎湃的斗志,整个杜寨的气氛完全像是变了个样,庄严、肃杀,时刻保持在警备状态。 “太好了,正须要一支奇兵,你们可是帮了秦哥的大忙啊。”菜花朗声长笑道。 杜氏兄弟也是精神振奋,眼神矍铄,看来这段时间两人修为也是大增。 兄弟二人领着我和菜花在杜寨内转了一圈,四处可见操练、巡逻的族兵,大有一派威武之师的风范。 “杜文,你可想好了,一旦将来族兵开入阴司,很可能会……”我负手歉然道。 杜寨的子民都是鬼身,一旦死了就会魂飞魄散,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更坏的结果是整个杜寨全皆灭忙,因为鬼身是没有子嗣、后代的,也就是说一旦杜寨族兵死绝,杜寨就彻底消亡了。 “秦哥,实不相瞒,当了这么多年的鬼,我们早就厌倦了,若能在沙场战死,那是我们的荣幸。”杜文叹然道。 “是啊,我们杜寨的子孙原本就是豪格亲王麾下的士兵,即为士兵,又怎可畏惧生死?”杜武拍拍胸口,凛然大笑道。 “好兄弟,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今晚就带领精锐族兵,随我去江东。”我见他们都是豪爽之人,也就不多说了。 “啾啾!”一声马鸣,疾风奔跑了过来,凑在我手上用冰冷的舌头亲吻着,它还记得我这位老主。 “疾风,别急,这次就带你出征,驰骋疆场。”我抚摸着它头上的鬃毛,心中百感交集,我又想起了春兰勇闯**,相救于我的飒爽英姿。 疾风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扬啼高鸣。 “等从阴司回来,咱们就去救春兰。” 一提起春兰,众人尽皆默然,自从他被公子掳走后,我也已经几个月未曾再见到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不过我相信公子为了得到宝藏,应该不会为难她。 “事不宜迟,杜文你去杜寨动员一下,咱们今晚就出发。”菜花迫不及待想下阴司了,一刻也不愿意等,催促道。 “好!我这就去召集我杜寨的儿郎们。”杜文眼神凛冽道。 说着,带着人往杜寨快步走去。 “菜花,东西准备好了没,回头别把杜寨弟兄的魂魄给弄没了。”我把菜花拉到一边,小声的提醒道。 菜花拍拍背包,笑道:“秦哥你就放心吧,一共五百张退阳符,只有多没有少的,保证杜寨弟兄绝不会被阳气损伤,别忘了,咱现在也是宗师级别。” 杜文一动员,果然杜寨的弟兄全都精神振奋,迫不及待的想上疆场。 杜文亲点了三百六十位杜寨的勇士,留下的老弱全都在杜寨守寨。 队伍在晚上凌晨开始往江东进发,早已训练有素的杜寨士兵在石路上驰骋,邪宗一走,杜文他们早把空明山摸了个透,到天明的时候,已经到了空明山口了。 我让杜文下令,队伍在空明山的山洞里歇息,同时把退阳符给每一个族兵发放了下去,贴在脑门顶,以防阳气入魂体。 作为鬼身,出了冤鬼林,他们白天是不敢出现在凡尘的。 “哒哒!”一匹快马从密林中疾驰而来,杜小小气冲冲的走进山洞,单膝跪地道:“杜爷,我也要随秦哥去征战,为什么大家都让去,偏偏不准我去。” 杜文双眼一沉,冷冷道:“杜小小,谁让你来这的,给我滚回去,好好守着杜寨。” “你一个小屁孩,老老实实的呆在杜寨就得了,别跟着瞎捣乱。”杜武皱眉呵斥道。 杜小小不服的大叫道:“我就要去,你们都去杀敌了,我也是大人了,也杀过鬼兵,凭什么不让我去。” 我知道杜文不让他去,自然是知道这次出去或许有来无回,而杜小小是这一代中最杰出的孩子,深得他们的疼爱,是以不愿意让他身赴险境。 杜小小见杜氏兄弟执意不肯,就拉着菜花和我的裤管哀求。 菜花有些气恼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个屁,站起来,我收了你!” 转而,菜花又对杜文道:“你放心,我能把这孩子带走,自然能把他再带回来。” 杜文知道拗不过菜花,只能无奈道:“小小,你听好了,以后一定要听花爷的话,万不可生事端。” 杜小小破涕为笑,连忙感激道:“谢谢花爷,谢谢杜爷。” 这样白天停,晚上走,五天后,众人才到了江东,进入江东以后,我让白莲把杜氏族兵安排在地下的永乐大殿,这里深入地下,既可以操练,又可以随时协助包子兄弟打造冥兵、冥箭。 我和菜花先行入阴司去打探情报,万幸的是包子兄弟留下的通往飘渺城的密道依然能使,沿着密道,我和菜花再次出现在三关口之一的飘渺城一间小屋内。 “咳咳!”我顶开床底的石板,爬了上来,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小屋内破烂不堪,所有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粉碎,从地上散落的面粉来看,这应该就是包子兄弟当初在飘渺城的小铺了,可惜他们为了救我和菜花,被飘渺城守备封了店。 “妈的,阴司就是不爽,每次到这来,就跟到了高原似的,凉飕飕不说,还特呛人。”我骂了一句。 阴司与凡间有很大的区别,阴寒刺骨,而且空气异常的稀薄,多为鬼气,一般人的身体绝对受不了。 菜花倒是很享受,美美的呼吸了一口道:“秦哥,你就别抱怨了,这里还是外三关,等到了酆都九城,你才知道什么叫难受。” “靠,说的你小子好像来过似的。”我边说话,边顺手带上了面具。 菜花嘿嘿笑道:“这就是断了阳脉的好处,在阴司,就是老子的天下。” 看着这得瑟的小子,我很是无语,“别吹了,赶紧带上面具,别忘了咱俩还是通缉犯。” 在窗户边破了个小口,四下观望了一眼,待人少时,我和菜花悄悄的溜出了屋子。 一走出屋子,我和菜花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原本热闹的城池,现在气氛无比的凝重,不时骑着冥马的将军领着鬼兵在街上疾驰而过。 而原本四处可见的阴倌,修道之士,几乎不见了踪影,各大酒楼、店铺大多关张,只留下极少数的铺子还开着门,然而坐着的也多是一些阴司的鬼将。 “奶奶个腿的,戒严了,阴司果然有动乱。”菜花啐道。 我四下小心的看了几眼道:“不过还好,至少阴司现在没怎么对阳间设防,显然是在内斗,你看飘渺城虽然气氛紧张,四周布防的兵力却不多,想必战乱多在酆都九大城池。” “怪不得,咱们砸了上君这么大的场子,他与范老爷都没有一点表示,原来这边早就打起来了,想必他们分身不暇。”菜花道。 “也不知道这里的守将现在是哪拨人,若是钟天师天师府管辖的兵士,咱们倒少了麻烦,怕就怕是上君的部队,那就麻烦了。”我有些担心道。 正在说话,街角又是一队鬼兵巡了过来,我和菜花连忙退回到了屋子,小心的躲了起来。 “这样,咱们先把阴司的情况给摸熟了再说,先从飘渺城探起,最好是能进入酆都城,跟天师府搭上话。”我想了想道。 “现在咋办,咱哥俩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菜花透过窗子,小声的说道。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现在飘渺城内全是兵士,我俩一走出去,准得完蛋,最郁闷的还是我,菜花断了阳脉,浑身阴气,倒也不怕查,我这一身的纯阳气,鬼兵随时都有可能感应到。 万般无奈之下,我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用封灵符把我自己的元气、气场全都封住,这样,我身上的阳气就不会外泄,看起来就跟一个没有阳气的死尸差不多。 但这样的后果是,我不能动用任何元气,一旦动用,封灵符就破了,所以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菜花,哥的小命就全交给你了。”我打趣道,随手拾起一块干面粉递给菜花道。 菜花拍胸口道:“秦哥,你就放心把,折了谁,也折不了你,大不了咱哥俩与他们血战一场。” 我盯着外面,从位置来看,包子铺正好在飘渺城的转角处,这是个很尴尬的位置,因为随时都有可能从对面冒出士兵,要想搞临时偷袭会有风险。 “来了,一二三四,四个,敢搞么!”我问菜花。 菜花扬了扬眉头,比了个中指,拨开我走到窗户边,待那队士兵经过的时候,拿起面粉团照着最后面的一个,脑门砸了过去。 砰!面粉团砸头盔上,那鬼兵回过头四下看了一眼,目光终于落到了我们所在的小铺。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鬼叔 + “妈的,真是个白痴!快进来啊。”菜花走到门边,拔出血光闪烁的万人斩,双手激动的发抖。 白起这把宝刀虽然算不上神器,却也是用万千血肉之躯的血气浸染而成,血光四射,霸道惊人。 那鬼兵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他鬼兵小屋有情况,四人小心的靠近小屋。 自从飘渺城戒严后,外三关一直在加强对城内奸细与人、妖的排查,因为这场反叛之战属于阴司内斗,无论是上君、还是天师府,都不想消息泄露,是以酆都九城打的不可开交,人间却毫无动静。 “砰!”那士兵踹开门,冲了进来,见我呆呆的立在屋子里,爆喝道:“哪来的奸细,抓起来。” 我连忙举起手,也不说话,只是冲他们表示无奈与同情的表情。 菜花动了!万人斩手起刀落,一刀两鬼头,剩下的两个鬼兵刚反应过来,菜花的第二刀就来了,血光弥漫,两个鬼兵顿时化作乌有。 “吁,真是好刀,比起老杜的那把斩神,要牛逼百倍啊。”菜花欣喜的抚摸着刀锋。 “别臭美了,快换装,待会被发现就麻烦大了。”我在这孙子屁股上踹了一脚,催促道。 我俩匆匆忙忙的换上鬼兵遗落在地上的盔甲,同时将剩下的两副盔甲扔进了床下面的密道里,这才整理了,互相看了一眼。 “菜花,看不出啥吧?”我问。 菜花带上头盔,将血光四射的斩神装进牛皮刀鞘里,点头道:“嗯,就这身行头,保管没人能分辨的出来,走起。” 我俩换了装,以军士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在飘渺城内闲逛了一圈,我飞快的在脑子里记录了这里的城防与各处地方的兵力。 城内大概有六百左右的士兵,其中多为步兵,骑兵大概只战百余,在正中央正对着外面阴路的城墙上有三架重型弩机。 凡间进入飘渺城只有外面这一条阴路,有三架重型弩机是完全够用了,因为从来没有凡人攻打阴司的先例,飘渺城这样的城防在阴司看来已经算是很森严了。 “菜花,如果给你两百甲士,三天时间,你能打下来吗?”我悄悄问菜花。 菜花冷笑道:“秦哥,你也太小看兄弟了,就这些渣,一百精骑,一个时辰内就能拿下。” “好兄弟,回头咱们的第一战就交给你了,走,咱们去半步多,封先生曾经说过那里有去暂居亭的船只。”我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 杜寨的族兵多为步兵,熟悉的是丛林作战,但是在这种地势开阔的大城池作战,我并没有什么把握,有菜花这话,我心里顿时宽慰不少。 路上不时有路过的鬼兵,偶尔会问两句,但都被我俩应付过去了,很快我俩就到了渡口。 渡口是通往半步多,半步多转入暂居亭,那里就算是真正的阴司地界,有重兵把守,无论是阴倌还是游方修士,到了暂居亭是再也不能往前了的。 到了渡口,只见冥河上波涛翻涌,浪若奔腾,不时有黑色怪鱼翻飞水面,好不气派。 渡口边停着几艘大船,都盖着黑色的蔓布,无法看个真细。 因为江边有数十士兵看守,我和菜花怕被盘问,只能稍隔一段距离,驻立观望,未敢随便近前。 菜花摸着下巴低声道:“妈拉个巴子,这下麻烦了,渡口也被封锁了,根本没有船只去中阴关半步多。” 我心里暗叫糟糕,我虽然水性好,但是想凭借着水性游到半步多去,那就是找死,光是冥河中的怪鱼就够吃一壶的。 “那也没别的法子,先在这耗着,我就不信三大阴关之间不来往了,他们总得运输物质吧。”我道。 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我和菜花担心有船只开动,也不敢离渡口太远,只能像傻子一样,来回的在渡口附近转悠。 转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没有一点希望,好不焦躁。 嗡!城内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渡口的鬼兵纷纷舒展着筋骨,与另外一队前来交接的鬼兵换防。 “哎哎,换防了,你们两个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回去!”一个好心的鬼兵走过来拍了拍我和菜花的肩膀提醒道。 “是,是!”我连忙应声,向菜花打了个眼神,跟在小胡子老鬼兵身后走去。 “一看,你俩就是新征过来的鬼兵,连鬼气都没几分,来阴司多久了。”那老鬼兵扫了我一眼,问道。 我连忙道:“是啊,我刚死,头七都还没过,就被征调这边来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 老兵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回事,上君在冤死城吃了天师府的败仗,死了三万多鬼兵,现在派高公公各处征鬼兵呢!” “你们呀,运气还算好,征调到了上阴关,听说暂居亭那边已经开始交战了!像你们这种新兵,去了那就是一个魂飞魄散,想当鬼,那叫没门。”老鬼兵接着说。 我和菜花心中暗自叫好,看来天师府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阴司精锐之师,上君这样的枭雄都吃了败仗。 “飘渺城不会开战吧,我看渡口的船只都闲着的。”我谦逊的问道。 老鬼道:“飘渺城跟凡间接的太近,这边是打不起来,这边一开打,凡间就全都知道了,这是他们谁都不想看到的,咱们飘渺城主要任务就是采集物质,为前线输送武器、吃的香火。” “哦,原来是这样。”我和菜花顿悟道。 阴间有自制的香,这就好比凡间的米面,阴兵很少吃熟食,多是闻香,香也分三六九等,而两边开战,物资自然就紧缺了,是以各方都会想方设法的抢购香火,阴司的控制了,就从凡间采购。 我见一时索性也走不了了,再加上确实是饿了,与菜花只能跟着这老鬼进了一间三层楼的客栈。 这个客栈上次我和菜花还来过,不过那时候是私人开的,现在从里面坐着的闹腾的鬼兵来看,应该是被收归为军有了。 “开饭啦,都给我吃快点,尤大人已经下令,今晚会有物资进城,都他妈给我把狗眼擦亮点,这批物资出现一点差错,你们都得掉脑袋。”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蹬蹬的下了楼,边打着酒嗝,怀里抱着一大捆线香,怒喝道。 所有的鬼兵都安静了下来,老实的在桌子边坐好,那将领在一人桌子上发了三根泛黄、掉渣的残香道:“看什么看,都他妈给老子吃快点。” 说完,懒洋洋的上了酒楼。 “我草,真几把黑,他们好酒好香,咱们吃的这是啥,最下等的香,连冥犬都不吃的玩意!”一个鬼兵不耐烦的嘟哝了一句。 其他鬼兵也是纷纷叹气,很是无可奈何。 我看着那香,胃里一阵反吐,玄门中人也能吸香,包子、菜花、封先生他们都会吃,但我却从来闻过,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伙子,别看了,有得吃就不错了,再过段时间,怕是连香都吃不上了,只能吃纸钱灰了。”老鬼点燃线香,从三根里面抽出一根递给我,“你年轻,多吃点,估计晚上得下货。” 我感激的看了老鬼兵一眼,接过线香,试着吸了吸,香气融入丹田,顿时觉得身上气力好了些。 “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呢?”老鬼如此照顾我,我忍不住多问一句。 “名字早就忘了,他们就我老鬼头,你叫我鬼叔吧。”老鬼呼呼几下把线香吸完了,同时催促我吸快点。 我无奈的吸着线香,刚吸完一根,那将领与他的亲兵呼呼的下了楼来,不耐烦的呵斥道:“快快,都他妈给我去码头等着去。” 陡然,他看到我手里还拿着香,径直走了过来,登时怒不可遏,一把抢走,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大叫道:“都他妈把老子的话当耳边风吗?” “将军,他是新兵,不吃饱哪能干活,你就别为难他吧。”老鬼头笑着拱手道,说着,低下头去捡地上的线香。 “去你妈的,都给我快滚!”那将领一脚踢翻了正在拾香的老鬼头,骂道。 “我草……”菜花黑着脸,刚要发飙,我忙拦住了他,同时一手拉起老鬼头道:“鬼叔,算了,咱们走吧。” 鬼叔摇头道:“你不吃东西,待会熬不过去,会被打死的。” 说着无奈的走了出去,其他的鬼兵也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纷纷往外走去。 我虽然不知道晚上卸货,到底是有多苦,但是我突然想到了菜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阴司仍然保持着封建制度,不管是秦广王当政,又或是上君,甚至是钟天师,都远远要比凡间更苛刻、森严。 这会儿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尤其是老鬼头为我受打,而我却只能与其他的士兵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士兵心里是同情老鬼头的,然而甚至连同情的眼神都不敢流露。 “妈的,如果老子能登上阎罗王的宝座,一定要改变这种吃人的制度。”走到门口的时候,菜花突然吐出一句惊人的话,所有的鬼兵都转过头看着他,傻了。 因为在阴司,是没人敢说这话的,这话就是谋反,下油锅那都是轻的。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娘娘驾到 + “臭小子,你想死了。”鬼叔怕菜花再乱说话,忙掩住他的嘴,同时呵斥其他士兵道:“都还愣着干嘛,快走,快走。” 菜花拨开鬼叔的手,看了飘渺城一眼,伟岸傲然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此志终生不移动。” 我很少看到菜花这么感叹,更不曾见他说话这么认真过,他背着手,眼观苍穹,漆黑的瞳孔,有种无可琢磨的深远。 我一直知道菜花很有来头,八公说过我是卧龙,他是王虎,即为虎,那转世之人想必至少也是不亚于,甚至更甚于诸葛孔明的大人物。 或许随着修为的慢慢的精深,这小子的灵智正在慢慢打开,从这股君临天下的傲气来看,他来头绝对不简单。 若是别人我或许会有提防之心,但是菜花,现在是我最信任的人,与我出生入死,经过无数次考验、猜忌后,我不想再往坏处想。 相反,他越强对我来说,代表着能早一天完成任务,助他救出金光人,他若真有一统阴司、玄门的志向那就更好了,因为到时候我就可以与所爱的女人泛舟海外,远离这些繁杂的是是非非。 “菜花,走吧,别几把牢骚了。”我话音刚落,那领头的已经从客栈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菜花狠狠瞪了他一眼,与我跟随着鬼叔往飘渺城门口走去。 说是货到了,但是我们杵在城门边,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才听到岗楼上三声炮响。 整座城池随着这三声空旷的炮响,变得热闹起来,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从城府跑了出来,领头的是一个带着两檐官帽的中年人,留着八字小胡须,形容有些猥琐,只见他提着腰带,用极其难看的姿势领着城中众守将跑了过来。 这当官的正是城中的守备尤大人,阴司守备有文官、武将之分,飘渺城因为主管战略物资,是以驻守的是文官。 “到了吗?到哪了?” “呕切!”说话之间,这位尤大人连打了两个喷嚏,一股酒肉腥臭夹杂着女人身上的胭脂粉味冲鼻而来。 “回禀大人,已经不足两里地!”一个拿着铁叉的牛头威武副将凛然大喝道,鼻息浓烈,豁然是位力大无穷的畜道鬼将。 在阴间,兵也有好几种,一种是人死后的鬼兵,另一种是有魂体的畜生,畜鬼的地位并不高,尤其是他们的宗师牛头、马面死后,更加失去了地位,多为阴司的苦力、劳工。 然而随着战争的爆发,无脑、力大无穷、毫不畏死的畜兵反而成了最抢手的兵员,无论是天师府还是上君都大肆的征集畜兵。 往往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攻城拔寨,攻无不克的多为畜兵,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一顿饱饭,一瓶粗酒,就能把命豁出去。 一旦鬼兵与畜兵在战场上相遇,硬碰硬,必败无疑,因为没人愿意跟一群力大无穷、又无脑的绞肉机器作战。 “摆,摆好阵势,随我迎接金太保!”尤大人挥手道。 牛头副将大喝道:“都给我站好了,把气势给老子摆出来,谁要是丢了飘渺城的脸,老子就砍了你们的狗头。” “我呸,什么玩意,自己就是牛蛮子一个,还口口声声学人骂街,咋不砍了我们的牛头。”菜花嘟哝了一句,与我无奈的整齐站在城门口。 “啪啪啪!” 又是三声清脆的炮响,哐当,城门大开,当先一行骑兵像风一样卷进了城来,每一个骑兵都是黑色披风,黑色铠甲,配着的是红绫长枪,神情肃杀。 当先最中央的一骑红马的将军更是不可一世,身披金色披风,手拿方天画戟,头发束髻,分披两侧,剑眉星目,眼神如电,鼻子高高隆起,脸侧如刀削般冷峻,豁然是冷酷、傲慢的大帅哥。 如果他拿的是淌叉,我还以为是看到了电视剧里的宇文成都,无论是从眉眼,还是气质都有几分神似。 “吁!”红马扬蹄,那人稳稳立于马上也不说话,四下观望着,眼神凌厉如电,一旦相接顿有种震慑心魂的敬畏。 我忙低下头,怕被他看出端倪,高手往往凭感官就能察觉异样。 “飘渺城守备尤大财见过金太保!”尤守备忙走到马边拱手笑道。 “哼!”金太保理都没理尤守备,转过身冷冷喝道:“来人,迎夫人进城!” 他一开口说话,我和菜花身躯一震,互相交换了眼神,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他就是在杜寨无所不能,在空明山羞辱我和菜花,抢走春兰的金面具人,公子! 这随刻充斥着冷讽、不屑的声音,我和菜花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以前他带着面具,现如今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妈的,怎么这狗日的来了。”菜花小声的暗骂了一句。 我也是暗叫不好,公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大宗师境界,虽然我得到了天机传承,菜花也精进不少,但若是真交手,胜负依然难料。 只见一阵轱辘响声,一辆马车嘀嗒嘀嗒进了城来,金太保跳下马背,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霸气的往马车旁走了过去。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伸出一只莲藕般的玉手,金太保伸手轻轻拉住那只手,引出了帘内的玉人。 玉人身穿红色霓裳羽衣,丰满、白嫩的身躯在羽衣映衬下更是娇美、火辣,她的头发挽着高贵的云髻,脸上蒙着淡红色的面纱,一双雨露般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公子,显然两人的关系大不相同。 “啊!”我捂着胸口,心如刀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侧过头焦急小声问道。 “我,没事,站好别动。”我咬了咬牙,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佯作无事。 她带了面纱,遮挡了容颜,可是那火辣、丰满的身段,与朦胧、清露般的眸子却瞒不住我,她正是我的结发妻子,杜春兰。 然而她此刻却被别的男人牵着手,眼神是那么的温柔、贴切。 这是血淋淋的一幕,也是男人最屈辱的一刻,杜春兰背叛了我!她已经心属公子。 “金公子,物资可以进城了吗?”尤大财也是出了名的色鬼,看着春兰干咽了一口唾沫后,小声的问道。 “嗯!”金太保扬起手臂,招了招手,后续的物资装备,随着一辆辆马车的进入,很快在城内排成足足两里长的车队。 每辆马车上都蒙着黑色蔓布,里面想必是价值不菲的物资装备。 尤大财与城中其他的将士,人人双眼放光,一个个乐的合不拢嘴。 “打开!”公子手下的一个副将大喝道。 尤大财忙招呼我们这些鬼兵道:“都还愣着干嘛,快,快打开。”因为激动,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跑调了。 现在阴司发生战乱,最缺的就是物资了,金太保这次的物资,好几百车的物资,对上君来说无疑是救命之物,尤大财必然也会因为筹备有方,得到重赏和提拔。 “尤大人,一共是二百三十一车物资,除了阴司私购的八十二车,剩下的都是我金家送给上君大人的厚礼,你自己盘点吧。”金太保冷然道。 “多谢太保爷,多谢娘娘。”尤大财喜不自胜道。 我和菜花跟着其他鬼兵掀开蔓布,好家伙前面足足百车全都一捆捆的线香,从线香的质地与成色来看,绝对都是上等香。 “天啦,这得多少钱,要知道现在随着阴司大战,不断派出采购,香在凡间几乎被采购一空,这些香还都是供奉神佛用的特等香,也只有金家才有此等财力和手段了。”老鬼在一旁惊叹道。 “金家什么来头?”菜花问。 我的目光却落在春兰的身上,她与金太保牵着手慢慢的检阅而来,当她经过我的身边时,我心痛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与我对视了一眼,眼神平淡如水,没有任何的表情,与金太保低声说笑,走了过去。 很明显,她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同床共枕的夫妻之情早已抛之脑后,否则以她往日对我的爱恋,我的眼神,她是能够感应得到的。 “她已经认不出我了,她忘了我。”我扶着马车,心里痛的痉挛,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唰啪!” 一记鞭子狠狠的打在我的肩膀,疼的我撕心裂肺,我现在因为封闭了元气,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丝毫的抵挡之力。 那牛头副将打的我怒从心起,当他准备抽打我第二鞭子的时候,我发疯似的扯住他的鞭子,双眼血红的瞪着他。 “你疯了!撒手,撒手!”鬼叔忙拉着我的手,示意我放开副将的鞭子。 我恨不得撕碎这鸟人,但却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只是狠狠的与他对视,奋力压制着自己的痛苦与愤怒。 他被我野兽般的眼神镇住了,微微愣了一下,大喝道:“又是你这小杂毛闹事!” 菜花扔下线香,就要开搞,他是最容不得别人欺辱我的,那比要他命还难受。 今日三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一十三章杀了那荡妇 + 我松开了鞭子,副将刚要打第二下,咚!的一下,那副将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公子负手冷笑道:“我夫人不希望听到你的聒噪声,给我收敛点。” 那副将咬了咬牙爬起来,恭敬拱手道:“是!”同时牛眼一睁,瞪着我道:“杂毛,回头再收拾你。” 尤大财忙迎了过来,“还愣着干嘛,搬东西啊。” 同时又对公子道:“太保,我在城中已经给你和娘娘准备了歇息之地,要不你们先请吧,物资我会让人全部装船。” 金太保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说完,他与春兰随尤大财往城府走去,我茫然的看着春兰的背影,眼看着她就要消失在街角,隐约,她好像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只是轻轻的一撇,若有若无一般。 众人驱着装有沉重物资的马车到了渡口边上。 “都他妈给我听好了,把这些物资全部都运到冥船上去,手脚要轻,这些可都是上等物资,有任何差池,杀无赦。”牛头副将趾高气扬的大叫道。 “哎,搬东西吧。”老鬼与众兵将都是一脸的无奈,搬起一捆足足水桶粗的线香扛在肩上,往渡口走去。 “秦哥,你没事吧,总感觉你有些魂不守舍的。”菜花轻松扛起一捆香放在肩头,边走边问我。 这小子一身玄功通神,别说是扛香,就是扛辆马车都不是事,但我却惨了。 因为不敢用元气,我只能凭借着一把子死力气扛着水桶般的线香,也不知道是心情太差导致我气力衰退,还是别的原因,走了没几步,我就腿脚有些发软了。 我终于明白了老鬼前面说的那句话,不吃饱,很难熬过去。 “菜花,我看到春兰了!”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说道。 “哥哥,你开什么玩笑,你的意思是公子身边那女人是咱嫂子?”菜花惊讶道。 同时,他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怒火,“奶奶个腿的,我就知道这贱人不是什么好货,平时就风骚的很,秦哥,你,你别急,回头我一巴掌掌不死这小贱人。” 我没有理他,春兰曾经三番五次的救过我,在杜寨的时候为了那张契约上的名分,曾不惜身死眀志,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自从我在杜寨吸取了张献忠的杀气后,脸变的丑陋无比,她对我似乎就冷淡了些,甚至在杜公死的时候,她的很多举止都很可疑。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的身世,她并不是杜公的亲女儿,而是有别的来头。 即便是诸多疑点,我更愿意相信,那个英姿飒爽的春兰,我唯一正儿八经的媳妇,是不会背叛我的。 “也许春兰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哎不想了。”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尽量往好里想,这样心情会很好受一些。 其实我以前完全不是这样的人,与女人分分合合,看做家常便饭,玩过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属于典型的没心没肺型。 但是自从我踏入玄门以来,用菜花的话说,其实我骨子里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只不过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尤其是到了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与以前那个浪荡不羁、玩世不恭的秦剑,完全不一样了。 当我搬运第三趟时,开始有些走不动了,连挨了好几鞭子,疼的直是倒抽凉气。 “妈的,回头攻打飘渺城,我要把这群王八蛋一个个下油锅,炸他十遍八遍的,以偿今日之辱。”菜花暗骂道。 “菜花,你可千万别闹,好不容易逮着有船的机会,咱们一定要忍着,争取顺利到达半步多。”我道。 “知道了!”菜花不爽的扛着香,狂叫着往船上快跑了过去,发泄心中的不满。 他这么一吼,倒是也没人敢难为他,好不容易有个力大无穷的苦力,又跑的这么飞快,牛头副将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刻意找他麻烦。 “呼呼!” 也不知道来回搬了多少趟,我的腿脚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身上被牛头副将打的伤痕累累,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鬼兵,都开始怨声载道,走不动了。 “没力气了吧,我说你多吃点,你还不信,还好我这捡回了一点。”鬼叔走到我身边,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在地上拾得那点残香递给我。 “看什么,赶紧吃了,否则你会被活活打死,一旦你没力气搬运了,你就死定了。”老鬼喘着气,殷切的看着我。 我明白,现在阴司吃紧,伤员根本无人照看,更别说供应吃食了,一个鬼兵一旦魂体受伤,或者新死的鬼,带的尸身残损了,就会毫无留情的被打的魂飞魄散或者把尸身扔进江里喂鱼。 “谢谢,鬼叔!”我颤抖着手接过线香,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顿觉恶心无比。 “鬼叔,还是你吃了吧,我闻闻就可以了。”我道。 “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刚死不久,还带着尸身,不习惯吃香,但难吃也得挺住啊,这年头,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鬼叔道。 我咬了咬牙,捧着那股残香塞进了嘴里,生生干咽了下去,马拉个巴子,老鬼说的没错,为了活下来,为了达到目的,吃点苦,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在信念的支撑下,三个时辰后,绵延的车队物资终于全部搬上了冥船。 飘渺城城府楼上已经挂上了红色灯笼,阴司是很少有生火的,肯定是尤大财为了巴结金太保,刻意点的。 看着那璀璨、红艳艳的灯笼,我就想到了与春兰的新婚之夜,而现在眼前的灯笼却是一把把带着倒钩的刺刀,不断的在我心里剜着。 “都听好了,立即回到营房!”牛头副将终于开恩了。 因为我和菜花是杀了鬼兵抢来的盔甲,哪里知道自己的营房,没办法,我俩只能跟着老鬼回到了他的营房。 营房内臭气熏天、杂乱不堪,鬼兵们都脱下军靴与汗湿的臭袜子挂在房间的绳子上晾着。 “哎,我说你俩这都累了一天,咋还不回去歇息,想魂飞魄散了?”鬼叔边脱鞋子,边惊讶的问我二人。 “鬼叔,我俩不想回去,就在你这搭个铺吧。”我道。 说着两人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席子也不要了,就着墙一靠,坐了下来。 菜花从兜里防水袋中摸出香烟,我俩点上后,刚吸了一口,营房内所有的鬼兵都坐直身子,齐刷刷的往我俩看了过来。 “好老弟,不错嘛,还能搞到这玩意。”鬼叔眼巴巴馋着都快要流口水了。 “鬼叔,我叫秦力,他叫张剑,你喊我小秦就可以了。”我笑道。 阴司对香烟管制很严格,当然他们也不爱抽这玩意,不少近现代死的鬼,才对这个感兴趣,阴司有些有权有势的也抽,但抽的都是烟袋子,很少有卷烟。 “给大伙都发发!”我对菜花道。 菜花心疼的给营房里几个老兵一人一根,上了火,一行人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小秦啊,上次我抽这个还是飘渺城一个游方道士给的,哎呀这自从打仗闭关以来,就没见过了,可没把我给馋死了。”鬼叔冒了个烟炮欣喜道。 营房里少有的说说笑笑,仿佛一天的疲惫都被洗刷干净。 我和菜花故意询问鬼兵们对上君与天师府的看法,或许是因为身处在最下阶层,他们根本不管什么天师府或者上君,谁给饭吃,就给谁卖命。 不过看的出来,每一位鬼兵对阴司的这种制度极其的无奈,被压迫的满腔怒火,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这对于我和菜花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信息,看来上君也并不那么得人心,一个没有人心依附的人,是不可能战无不胜的,最终他必然会落败。 聊了一会儿,疲惫的鬼兵纷纷歇息去了,我见菜花睡熟了,悄悄爬起来,往营房外面走去。 我刚起身,菜花就醒了,“秦哥,去哪?” “我去外面散散心。”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弓着身子走出了营房。 到了营房外面,我驻立着,远远看着城府上的灯笼,心中不胜唏嘘。 菜花会意,双眼一寒,冷声道:“秦哥,你等着,我去城府走一趟,若是那贱人敢背着你行肮脏之事,我就砍下她的鸟头。” “哎,站住……”我还没来得及喊住他,菜花飞快的跑走了,直奔城府而去。 以他现在的本事,在城内想要逃生,自然是不难,即便是遇上公子,逃走也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我俩就曝光了,去酆都城的想法会彻底泡汤。 不了解酆都九城的情况,见不到钟天师,那这趟就虚了。 更重要的一点,现在我不适合跟春兰见面,以免双方都尴尬。 菜花以兵士的身份很快就摸到了城府,要找到公子与春兰的住处并不困难,哪里的灯笼最多、最亮准是这对狗男女的住处。 菜花对待感情是个很单纯的人,春兰是我媳妇,他敬重她是嫂子,她若叛我,那就是敌人,菜花对敌人是不会有丝毫的感情的,他会毫不留情的收割她的小命,让她的鬼身魂飞魄散。 今日两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偷渡幽冥河 + 完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菜花面前表露出来,希望这小子别坏事才好。”我暗叫不好,心急如焚的盯着城府方向,一旦有打杀声,那我也只有强破封灵符,入城府一战。 万幸的是,半个时辰后,菜花回来了,他的脸色很是阴沉,神情古怪至极。 “菜花,没事吧,哭丧着脸干嘛呢?”我问菜花。 菜花摇头说:“秦哥,没事!” “你说对了,确实是春兰,这女人可能变质了,咱们必须小心。” 我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还没下杀手,要不然就不会说这话了。 但是让我奇怪的是,以菜花的性格跑了一趟,啥事都没闹,而且神情这么古怪,想必是有些蹊跷的。 “放心吧,咱哥俩一切以大局为重!”见他似乎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再问了。 “嗡嗡!”三四个时辰后,城中战马嘶鸣,金太保与春兰两人携手从城府走了出来,他手下的那些精骑早已经待命。 “不好,看他们这阵势怕是要走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混进船上去。”菜花皱眉道。 我摇头说:“怕是不行,老鬼说过,这次护送物资的是牛副将与他的心腹将士,他本与咱俩有嫌隙,这么直接混进去,一眼就能被他认出来,无疑于自投罗网。” “那咋办?这次机会错过了,下次可没这么便宜的好事了。”菜花有些焦急道。 我快速的往码头方向扫了一眼,沉思道:“机会还是有的,咱们要抢在他们的前头下水,只要下了水,就一切好办了。” 菜花道:“好主意,那还等什么,麻溜的吧。” 我俩专选偏僻的小巷,快速的往渡口下沿跑去,这两天我俩早已经打探清楚了,因为飘渺城的兵力并不多,渡口一线,不是全面布防,在下沿处,无人看守。 跑到下沿,四下扫了两眼,我和菜花互相点了点头,两人跨过延边的铁索,慢慢的将身子滑入江中,仰着头,只露出半扇脸以供呼吸。 冥河的水清寒刺骨,我区区凡体很是难熬,不到片刻,脸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身子更是冻的发麻。 “呼呼!”菜花感觉到我沉重的呼吸,小声的问道:“秦哥,还挺的住不?” 我眨了眨眼,示意没问题,这会儿我实际上连说话都费劲,不过却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只能咬牙硬撑。 随着城中的号角声、礼炮声的响起,如同黑色巨兽般的冥船缓缓开动了,尤大财等人一直送到了渡口,看着春兰与金太保携手进了其中一条最大,雕刻着象征阴司权势的黑龙船,我意识到机会来了。 “菜……菜花如水,盯着那条黑龙船。”我颤声说道。 说完,拼命的呼吸着空气,用头在冥河岸堤上磕了两下,让疼痛刺激身体的机能运转。 呼!我和菜花深吸一口气,潜入了冥河底,往那黑龙船方向游了过去。 浩浩荡荡的船队因为装满了物资,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我和菜花顺利的摸到了黑龙船底,扣着船底的格木,借着力沿着而下。 “呜呜!” 过了飘渺城江线,水流开始急湍,冥河素来凶险,水势凶猛不说,还有无数的暗流漩涡,奔腾激越的浪花一浪盖过一浪,映衬的江面幽黑、肃杀,很是骇人。 水速一急,我和菜花的苦头就惨了,不时被迎面飞来的游鱼撞击,在这么强大的速度下,就如同被汽车撞一般,真叫一个苦不堪言。 不时还冒出一两只爱闹腾的水鬼,拉来扯去的,很是苦恼。 还有更糟糕的是,我俩也得换气啊,这么一路憋过来,肺都快炸了。 “呜呜!”菜花向我打手势,示意必须得想办法上船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再在冰寒的江水中呆下去,我肯定得冻残废了。 正要往船舷边游走,前方陡然起了一股恶浪,逆流而上,带着阵阵凶浪。 一条只剩下骨头架子,无比狰狞,足足有小汽车那么大的骷髅鱼迎着黑龙船就撞了过来。 “走!”菜花仿若看到了极其可怕的事情,表情慌乱的喊了一声,以至于连吞了两口冥河水,呛得白眼乱翻。 他拉着我用元气往船尾游了过去。 轰隆隆!骷髅恶鱼一出,整个河面翻起滔天浪花,冥府永远阴沉的天空,少有的起了一层黑云,一眨眼的功夫,犹如进入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黑色的云层里不时闪烁着紫色的闪电,夹杂着猛浪、风啸,仿若世界末日到临。 船队在恶浪中开始猛烈的起伏,冥船是阴司特制,在幽冥河中行驶少有出事,或者被风浪干扰的,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太可怕了。 黑云犹如一张大嘴,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尽的死亡。 轰隆!几道紫色的雷电,打在了旁边一艘船上,用玄铁皮加固的船桧应声断裂,象征上君的黑龙旗,随风飘去,在鬼兵们的尖叫声中,船只在河面上打着旋转儿,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被漩涡卷的粉碎,零碎的物资四处飘洒。 “嗡嗡!”河面上响起了警戒的号角声,其他船只的鬼兵如临大敌,纷纷大惊。 那恶鱼两个三角眼洞中射出绿色的诡异光芒,照着我俩就奔了过来,嘴巴张的足足有车**,四周的水与飘散的物资呼啦啦的被它吸入了口中。 我心想,这回死定了,这鱼这么大,莫说我现在筋疲力尽,全身麻木,就是动用元气,也未必能一掌击退如此的庞然大物。 菜花也是慌乱不已,奈何水流太急,他要照看我,又得一手拉住格木防止被水底的暗流卷走,根本没法拔刀。 那恶鱼一眨眼就冲到了我和菜花跟前,它口中强大的吸力,险些将我二人卷入口中。 “完了,完了!”我和菜花紧张的都是狂吞冥河水,只希望这恶鱼能嘴下留情。 那恶鱼幽绿的瞳孔盯着我和菜花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低沉的怪叫,竟然转身走了。 “砰!”我和菜花惊魂未定,暗叫老天有眼,赶紧趁机游到船尾,那恶鱼把目标转移到了船上公子这帮活人身上,开始猛烈的撞击船身,黑龙船左右晃动了起来,两个鬼兵在尖叫声中,被震了下来。 “妈的,真是天不亡咱们哥俩,好机会啊。”菜花浮出水面,一抹脸上的水,看到漆黑如墨的江面,欣喜道。 我抬起头,陡见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天际奔雷阵阵,想到了那日我和封先生在幽冥河上也是恶浪滔天,凶险无比,只是今日之险,更加莫测。 要知道阴司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也就是说,在这里永远只是晕晕沉沉,让人抑郁的灰色天空,当然这是我在飘渺城看到的,或许酆都九城是有黑夜、白天的,毕竟那里才算的上真正的阴司,飘渺城、半步多、暂居亭不过是属于阴阳交接的边关罢了。 “秦哥,上我背,我带你上去。”菜花道。 被冥河水这么一泡,又在河底经历了惊魂一幕,没用元气的我,此刻已经完全吃不消了,身子沉甸甸的,脑海晕沉无比,尤其是额头和脸颊火烧一般。 我攀上菜花的肩膀,无力的挂在他身上。 菜花冷哼一声,变掌为爪,发力,生生用五指插进了坚硬如铁的黑龙船身,慢慢的往足足一丈多高的船体上爬去。 菜花说的没错,果真是老天助我二人,先是黑云布天,船于船之间目不能视,更难得的是,那条骷髅恶鱼始终在黑龙船首撞击挑衅,把黑龙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去。 “嗡嗡!” 又是一通警戒的号角,在惊涛巨浪中,并不是每艘船都像黑龙号一样坚不可摧,很快,又是两艘船在巨浪中被漩涡卷成了渣。 “点火把,点火把!保护金大人和娘娘!” 情急之下,紧靠着黑龙号的牛副将扯着嗓子怒吼了起来。 这也是逼急了,鬼兵素来是对火比较敏感的,他们不惧火,却也不喜火,因为火呈阳性。 菜花一听要点火把,有些急了,火把一亮,必然会有人发现我俩在登船。 这一急,他脚下一滑,险些掉入江中。 “啊哈!”菜花怒啸一声,凌空爆发,单手往脚下河水中拍一掌,一股螺旋巨浪直撞脚心,借着这股力,菜花生生拔高,带着我跳上了船尾。 “秦哥,咋样了?”菜花拍拍我的脸,焦急的问道。 “快给我解开封灵符,老子快要挂了。” 菜花一摸我额头,四下看了一眼:“秦哥,你好像发烧了,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躲躲。” 趁着船上火把还没亮起来,士兵们都在船头抵抗恶鱼、急浪,菜花带着我摸进了船舱,黑龙号绝不亚于现在的大型油轮,船舱共分为两层,最上面一层是士兵住的简单舱,舱房较小,因为担心随时会有士兵返回,菜花不敢入上舱,而是带着我往下面的舱房钻了去。 今日两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一十五章一亲芳泽 + 舱房内黑不隆冬的,菜花也是有些急了,选了角落的一间大舱房,把我往床上一扔。 二层的舱房都是供一些身份尊贵的客人歇息的,我只觉那大床柔软无比,躺着很是舒服,“菜花,快给我把封灵符破开。” 我从来没有烧的这么厉害,全身无力,酸痛无比,脑子里像是被一阵阵的带刺滚木不断碾压一般,我很清楚,这是冥河水冰寒的阴气侵入我的血气了。 既然这牛副将不在这船上,而且有公子和他的手下这批人做掩饰,我现在打开封灵符,恢复元气,也不会像之前那般身处在全是鬼的地方危险。 菜花连忙给我解除了封灵符,我盘腿而坐,运用无上纯阳之气运行周天把体内的寒气生生给逼了出来,身子顿觉清爽不少。 只是全身依然乏力的很,脑中不时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毕竟我还不是仙体,不管修为多高,一旦本体机能损坏的厉害,还是会有很大影响。 咕噜噜,我和菜花的肚子同时叫了起来。 干了一天的苦力,又在冥河中飘荡了这么久,只闻了半柱香,我他妈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要知道昔日全真教的长春子丘处机修炼那么高的牛逼人物,都差点在大漠病死,这就是凡体的劣势,只要一天不成仙得道,就是俗人,难免生老病死,摆脱不了五谷杂粮。 “秦哥,你等着,我去弄点东西吃。”菜花说完,溜出了船舱,去找吃食了。 我茫然的躺在床上,想到春兰就在这艘船上,心中就郁闷的慌。 额头还是火烧火燎一般,这次怕是玩大了,一阵阵糊浪,在脑海中翻滚,我眼皮一沉,昏睡了过去。 铿锵,我只觉脖子上一疼,睁开眼一看,在火红的烛光中,一身红色霓裳羽衣的春兰正站在床边,柳眉紧蹙,双眼杀气四射。 她的身材还是这么的丰满、挺翘迷人,拿剑的姿势还是那么的刚硬,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她第二次拿剑杀我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春兰冷喝道。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丝气力都用不出来,妈的,烧的太厉害了。 “呜呜……”我喉咙间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 我很想露出庐山真面目,与春兰话相思,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与公子以夫妻相称,万一她真变了心,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公子是上君一派的人,而我多次破坏了阴司的好事,落入他们手里,就算不死,羞辱却也是少不了的。 “不说?那就莫怪我无情,受死吧。”春兰两眼一寒,剑锋切进我的肌肤多了两毫,鲜血涙涙而出,然而这远远比不上我心中滴血来的疼痛。 “别,别……”我暗催元气,努力的调控着身体的机能,以这娘们的脾气,是真会宰了我的。 “哼!看你的衣物,应该是飘渺城混进来的奸细吧!”春兰喝问道。 “不,我,我是江东来的客商……想……”我想法设法想拖到菜花进来,然后脱身。 “江东?哪个江东!”春兰皱眉问道。 “空明山以南,北山之下的江东。”我忙道。 “那你认识一个叫秦剑的吗?”春兰手中的剑锋突然松了一分,有些急切的问道。 “认识,你说的是那个好色如命的家伙吧,他死了。”我突然听到春兰的提到我的名字,心中很是激动,却也是很气的,既然还知道我,与公子夫妻相称,也太伤我面子了。 “哐当!”春兰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眼眶泪珠夺眶而出,“他,他果真死了。” “我草,什么叫真死了?”我暗道。 不过这种悲伤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声音一寒冷冷道:“我见过你,在飘渺城内,那个搬运货物的士兵。” “我不杀你,你走吧。” 我眨了眨眼道:“我也想走,不过你看到了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让我走哪去?” “你这人怎这么无奈,你不走我就杀了你。”春兰向来干脆,见我死赖着不走,用脚勾起地上的剑就要刺我。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船身猛的一晃,春兰顿时脚下不稳,直直的向床上倒了过来,我忙借着这个机会,一把扶住她。 当我扶住她香软、火热的身躯时,我有些傻了,这还是春兰吗?她居然不再是鬼身,那火热的感觉,温滑的触感,绝对不是鬼魅那冷冰冰的感觉。 我一激动,伸手在她的蛮腰上捏了一把,同时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没错,温软的身子,正是人才有的特征。 春兰活了,春兰活了!怪不得菜花说她已经变质了。 我心底兴奋的大呼起来,一时忘乎所以,搬转她的身子,拢入怀中就要亲吻她的红唇。 “啪!”她抬手扇了我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痛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我突然想起来,带着人皮面具,她根本认不出我,我很想摘掉面具与她重逢。 但一想到,公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春兰恢复了人身,她肯定因此心属了公子,我若这时候相认,实属不智。 而且她刚刚对我的悲伤之情不过转瞬即逝,这说明我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轻,而且现在我不是独身,万一相认,自己被害了是次要的,关键是会连累菜花。 “妈的,骚娘们,你敢打我。”我索性装作一副登徒子的模样,搂着她的腰,疯狂的往她露出的半截酥胸上亲吻了过来。 春兰被我一把抱住,也是动弹不得,连连被我吃了豆腐,抓了双峰,揉捏之下,全身又麻又软。 她恢复人身一来,还从来未曾与男人这般欢好过,那曾想原来人身远远比鬼身更要敏感。 更可恶的是,她发现床上的这家伙那双手触摸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还有他的眉眼,挑逗的手法,都太像心中的那个人了。 她并非浪妇,相反她心中一直守着那份心结,金家不但给了她人身,而且金太保对她疼爱无比,从来不勉强她。 即便是她已经与金太保结为了夫妇,经常也会念到金太保对她的好,但却未曾与金太保越雷池一步。 金太保也是真心疼爱她,非但宠着她不说,平日也是相敬如宾,从未有出格之举。 她曾想既然那个人已经死了,金太保对她又这般好,也想试着接受自己的这位新夫君,慢慢的淡化对那个人的情感,重新开始生活。 但她还是很难做到,她对金太保更多的是感恩,而非男女之情。 这次金太保来阴司凶险万分,出于感激与打开心结,春兰跟着来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非但没能忘了那个人,反而现在被这个贸然闯进来的登徒子给挑逗的引出了心中沉寂的感觉。 她甚至有种错觉,正在自己胸脯上肆虐的这个人,就是早已死去的秦剑。 “我靠,春兰果真变质了,咋变的这么浪?要知道我现在可不是秦剑啊?”我翻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尽情朵颐之时,听着她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心中猛的咯噔一下。 色,果然是刺激人最霸烈的毒药,看着刚刚还刚烈无比的女人现在被我压在身下像绵羊一般,我这一疯狂,竟然忘记了自己仍然身处险境,全身毛孔洞开,身体机能也在迅速的恢复,那玩意也渐渐挺立,雄风四起。 正当我准备提枪上马,跃马平川之时,门突然响了。 “咚咚!夫人,刚刚船被撞了,你没事吧。”门外传来金太保温柔的声音。 老实说很难想象金太保那么冷酷的男人,说话会这么轻柔,想必他也只有对春兰才会这般吧。 春兰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忙翻转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掀起被子盖在我身上,小声道:“你千万别出声,否则必死无疑。” 说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外金太保全身都湿透了,长长的头发站在冷峻、刚毅的脸上。 “春兰,你没事吧,船刚被撞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金太保焦急的抓住春兰的手,关切道。 春兰不自然的笑了笑,把手从金太保的手中缩了回来,“太保,我没事,外面风浪急恶,你也小心点。” 金太保笑道:“没事,区区一条恶鱼而已,已经被我赶跑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又伸出手想拉春兰的手,但想到她刚刚拒绝了自己,又缩了回去,尴尬的搓了搓道:“春兰,那你好好歇着,我回去了,到了半步多,我再来喊你。” 看着金太保那湿漉、疲惫的脸,春兰心中隐约有些歉意不安,她知道金太保很想进来跟她聊聊天。 但现在她的心已经乱了,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金太保,便说:“太保,你也累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晚点,我给你煮羹。” “谢谢娘子。”金太保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吱嘎!春兰关上了房门,掀开被子,冷冷道:“你走吧,刚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今日两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狡猾的金太保 + 看来春兰和金太保之间的关系很玄妙,她心中应该还是有我的,要不然她对金太保不会这么不冷不淡。 不过从她有些紧张的表情来看,她对金太保是有好感的,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更是暗藏关怀。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真叫我头疼,既然他们结为了夫妻,为何却彼此又如此隔阂。 我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坐起身慢悠悠的穿上衣服,淡然道:“可惜了,没能一亲芳泽。” 春兰脸色微红,生气的指着门外,“滚,你给我现在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我现在出去,不是送死吗?这样吧,到了半步多我就下船,你看可好?”我整了整衣服,慢慢的往她走去。 春兰看着我的眼睛,被我逼的后退了一步,她不敢再看我的眼睛,因为实在太像了,若是两人长着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她肯定会觉得这坏坏的家伙就是那个人。 “你离我远点。”她避开我的眼神,退到了门边。 我上前挤着她的柔软的身子,微笑道:“看来你心里装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我很像他是吗?” 春兰侧过头也不说话,她的胸口急喘着,这说明她的内心在进行剧烈的斗争。 “他已经死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金家的船上,好自为之吧。”春兰猛的推开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春兰那冷淡的表情,我暗叫不好,金太保是知道宝藏的,而打开宝藏却是少不了春兰,这孙子如果把春兰的心给征服了,回头我要想起出宝藏未必能够受益。 而且从他娶了春兰来看,这孙子似乎已经把我放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难道他已经知道宝藏在哪了? 这就糟糕了,春兰是能够打开宝藏的,这关乎着杜公的遗言。 若真是这样,金太保对春兰也未必是真感情,而是一种利用,这孙子真是太可怕了,攻心之术。 他肯定是先放出谣言说我死了,然后再加倍对春兰好,又用特殊的法子给春兰复活了肉身。 这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这代表着还魂,人死了魂魄再生骨血,这种秘法恐怕只有阴司或者玄门最上层的高手才知道,看来金家来头不简单。 当然这样做,对我来说未必是坏事,相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我能掌握这个法子,封先生与桃红就能复活了。 女人心容易软,春兰向来有巾帼之风,金太保对她有如此厚恩,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报恩。 得知我死后,她嫁给了金太保很可能是出于这一层原因,从刚刚两人的谈话来看,她与金太保还没到那种水乳交融的地步,但是一旦继续发展下去,她迟早会被金太保攻占心房。 “好你个金太保,真他妈打的一手好算盘,老子一定要破坏你的好事。”我暗想道。 夺回春兰,已经成了弦上之箭,不得不发,问题是怎么夺回春兰的心呢。 现在去露面无疑于找死,不管春兰对我的感情还有几分,我的出现必然会让她心性大乱,金太保定然能瞧出其中的端倪,回头我和菜花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时,菜花这小子偷偷的摸了回来,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秦哥,吃的来了,妈的,金太保这是下了血本啊,那厨子里啥都有。”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些熟食与一小坛美酒,我边吃喝,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菜花道:“秦哥,你的做法是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忘了杜春兰曾经跟过高公公,谁知道她到底是好是坏,在阴司咱俩是人生地不熟,万一被坑了,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点了点头道:“离半步多还有多远?” 菜花道:“应该快了,船的速度慢下来了。” “等等,我去弄两套衣服咱哥俩换上,省的被人认出来。”菜花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我忙说:“不用了,这船上的人不是牛副将的心腹就是金太保的心腹,他们个个都了如指掌,咱们两张陌生的面孔一出现就得被认出来,咱们先就在这歇着吧。”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密密麻麻,应该不止一人。 “妈的,杜春兰这娘们把咱俩给卖了。”菜花叫骂一声,抓起吃食,扔到了床底下,准备开溜。 我拉住他道:“你往哪走,跳下去,咱们都得死,外面现在亮着火把,出去准得被人发现。” “那咋办?”菜花也有些急了。 “我觉得春兰应该不会出卖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菜花躲起来。 门外传来金太保的声音:“春兰,快到半步多了,那边杂乱的很,我怕待会那些乱民会强行登船,给你加派些守卫。” “太保,我自保有余,你把这些护卫撤走吧,我不需要。”春兰道。 “那怎么行呢,防务的事情,你得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夫人。”金太保用不可否认的语气道。 “吱嘎!”门开了,春兰走了进来,我和菜花从帷帐后走了出来。 春兰俏脸一寒,盯着我和菜花看了两眼,“马上就到半步多了,你们想办法逃命吧。” “嘿嘿,谢谢娘子。”我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本声。 春兰眼睛睁得大大,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目光在我的脸上来回的扫荡着,我意识到差点犯了大错,忙佐着嗓子,咳了咳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春兰狐疑的看了两眼,这才怒嗔道:“到了半步多,若再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噗通!”随着冥船抛锚的入水声,耳际传来了热热闹闹的嘈杂声。 打开狭小的气窗,我可以看到半步多的港口,港口之上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密集,显得很是热闹,与飘渺城有着天壤之别。 很快,我就看到了牛副将与金太保的黑骑在前边开路,金太保牵着春兰上了岸。 “人多正好咱兄弟俩浑水摸鱼。”菜花嘿嘿一笑。 话音刚落,门砰的被人踢开了,守在门外的护卫虎狼般的冲了上来,手中的长枪正对着我二人。 “奉太保之命,绞杀大胆毛贼。”领头的一人大喝道。 “草,肯定是老子刚刚去厨房拿东西被金太保给盯上了。”菜花叫骂的同时,从背后的刀鞘里拔出了万人斩。 我身躯一震,心中一阵胆寒,倒不是为这些护卫惊惧,而是被金太保的心眼感到恐惧。 这人太聪明了,他明明知道春兰的房间里有人,却不来明搜,暗地里却布下伏兵,这样一来既不会折了春兰的面子,又能以防务之名让士兵狙杀我二人。 这么看来,金太保对春兰果真是别有用心的,若是真心喜欢,又怎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他是猜忌春兰的,这个卑鄙小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杀!”菜花长刀一震,冲杀了过去。 我的身体这时候恢复的也七七八八了,青龙之力毫不留情,配合菜花,两人血战而去。 这些护卫确实是好手,但却不足以阻挡我俩,反被我俩斩杀。 “上岸!”到了岸上反而好办了,我俩都是一身军服,牛副将不在也没人能认出来,不过因为我破了封灵符,不时有士兵投来狐疑的眼神,万幸没人阻拦。 因为这是在半步多。 在上君封锁三关之时,很多阴倌都没有及时出城,咋办?上君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都给杀了,那样只会丧失人心,于是半步多就成了囚困玄门中人的地方了。 所有的阴倌都被强制性的留在此处,不允许出半步多一步,直到阴司的这场内战结束。 当然金太保有上君的手令,自然是无人敢挡,驻守在半步多的守将早就接到了文书,给金太保安排了歇息之地。 冥河之上的一番折腾,金太保也是狼狈不堪,正好在半步多整备。 我和菜花顺利的混进了半步多,半步多并不大,严格说起来,它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渡口,里面的客栈也是寥寥无几,仅供来往的兵士歇脚罢了。 出于战略的需要,这里的变化很大。 留下来的阴倌也走不了了,这些人也需要吃喝啊,于是很多人就开动脑筋,这里的商铺渐渐就发达起来了。 “这么森严的防卫,看来以后咱们想要打进酆都城怕是麻烦。”我四下观看了一下城防,皱眉道。 渡口上摆着十余架巨型弩机与投石机,这些机器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大炮,但发送的都是玄铁研制的弩箭与铁石,一旦开动,江面上的船只避无可避,必败无疑。 “是啊,渡口防卫比飘渺城防备还森严,这是铁了心要阻断凡间的来源,这么说来,上君还是很怕钟馗与凡间联手的。”菜花深沉道。 “也不知道钟天师现在咋样了,三关一封,里面的消息完全传不出来,真够头疼的。”我往一个酒楼走去。 “我看不太妙,上君的手段远远比钟天师灵活,他与凡间的这些世家、宗派都有密切往来,相反钟天师属于单干,一旦天师府战败,他很难翻盘。”菜花分析道。 今日两更,更新完毕。 : ☆、第二百一十七章斥人 + “嗯,有道理,若是论手段,怕是钟天师等人都不及上君,这也是为什么各方面的实力都愿意与他合作了。” 我与菜花往半步多最大的酒楼上走去,酒楼是最好打听情报的地方。 到了楼上,果然阴倌与鬼魂都有,当然这些能上酒楼的鬼魂多半是生前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与阴倌同桌而坐。 我选了靠凭栏的位置坐了下来,远眺阴司,幽冥河已经在半步多路段已经平静了下来,黑水如同缓缓游动的巨龙,与天机阴沉之色相接,无边无际。 我快速的在脑海内记下了半步多的防卫,同时对大致的兵力稍微揣摩了一下,半步多因为要防止被困在这的阴倌闹事,所以上君在这边驻守的兵力足足有千余,远远多于飘渺城。 当然,前线吃紧,这边的兵多半也都是些花架子,最可怕的还是江面上的那些弩机和投石机。 “两位,请问想要点些什么。”一个小二肩头搭着毛巾,走了过来问道。 “你们有些什么!”菜花问道。 “我们这里有龙须香、龙涎香……”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菜花打断了他,“吃的就算了,上两坛好酒就行了。” 同时,菜花压低声音问那伙计:“把你们这的斥人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什么是斥人?”我问菜花。 菜花笑答:“斥人就是活动在阴阳两界专门弄情报的人,天下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神仙也有算漏的时候,但斥人不会,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阴阳两界游走着,是比杀手工会更牛逼的人物,即便是广王、上君对他们也是待若上宾。” “哦,何人这么神奇,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我笑道。 那伙计微微一笑,“你们算是问对人了,呢,就在那!” 菜花摆手示意伙计退下,我们俩的目光往靠在凭栏边正在喝酒的男子望去,他的头发邋遢无比,脏兮兮的披在脑后,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须,正在独自饮酒,满是沧桑的脸上有着鹰一般锋利的眼睛。 “兄弟,不介意过来喝两杯吧。”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他冷峻的看了我一眼,淡然道:“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我再与你说话。” 我心下大惊,忙摘下了手上的阎君扳指,同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那就是忘记摘下象征身份的扳指了,这人八成是猜到我的来头了。 我摘下扳指的同时,把封先生留给我的扳指也给摘了,扳指不摘,我这张面具就白带了。 我摘下扳指后,那人微微一笑,懒洋洋的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你就是这的斥人?”坐定后,伙计送来了美酒,我亲自给这傲慢的家伙倒了一碗,笑问道。 他仰头一口干了,锋利的眼睛在我和菜花脸上扫了一眼,“没错,一句话十金。” “十金,马拉个巴子的,你不是抢钱吗?”菜花一拍桌子大叫了起来。 “真真假假,半真半假,你倒是个明白人,若是以前,你问话我一文都不收,现在一句话涨了,二十金一个子都不能少。”那人哈哈大笑道。 菜花突然就愣住了,就像是哑了一般,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再也不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凭栏之外。 “这位老兄,钱,不是问题,咱们先问话,回头再结账如何?”我看着他的双眼淡然道。 “行,你们俩想知道什么?”他自斟了一碗,再饮干,问道。 “我想知道酆都九城最新的战况!”我问。 他扫了四周一眼,冷笑道:“钟馗的天师府兵在鬼方草原为上君大败,损失惨重,目前黑龙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往黑风城大举进攻,攻克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心中一震,看来战场上果然是瞬息万变,在飘渺城还听说上君大败,一眨眼天师府军就被反攻了。 “现在各方势力如何?”我再问。 他道:“天师府君占据黑风城、北阴城、奈河城、以及王都枉死城,剩下五城,鬼方城与鬼方草原,南勾城、畜城、黑水城、冤死城南王都控制在上君手上,双方就实力来看,短时间想要一举灭掉一方是难,不过天师府已经占了下风。” “这下麻烦了,鬼方城乃是专困恶鬼、凶鬼的城池,畜城为畜鬼兵源地,两大尖兵团都在上君手里,天师府麻烦了。”菜花转过头插了一句。 “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至少奈河城与幽冥山还在钟馗手上,只要奈何桥一天在手上,上君就无法进入黄泉、幽冥山,他兵再多也得不到武器、装备的补充。”斥人冷笑道。 “黑风城若是丢了就麻烦了,黑风城与鬼方草原接壤,鬼方草原的冥马全都储存在此城,一旦被鬼方的蛮鬼攻克,冥马落入他们之手,天师府就更加陷入被动了。”菜花皱眉道。 这小子看来对酆都九城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我此刻有太多疑问,只是因为对酆都一无所知,也插不上话,只能听他们细说。 “没错,鬼方的蛮兵本是精骑,秦广王为了防止鬼方动乱,特意在黑风城驻立了天师府精兵团,控制鬼方草原的冥马,蛮鬼早就怀恨在心,一旦他们打下黑风城,蛮鬼等于生了双翼,到时候长驱入北方五城,天师府就麻烦了。”斥人道。 从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同情天师府,立场在钟馗这边的,如此一来,打听消息也就更方便了。 “眼下天师府的优势就是有黄泉往奈河城输送的兵器、装备,而上君则控制南方五城,虽然缺乏兵器,但掌控外三关与幽冥河,黑龙军不愁物资供给,双方给有劣势,但若从兵力上来说,天师府虽然都是精兵,却经不住消耗,相反上君这边虽然兵源复杂,却有鬼方草原的蛮兵、畜兵,更有黑白无常无时无刻在不在阳间拉鬼充军,真要消耗下去,天师府战败是迟早的事情。”菜花叹息道。 “秦广王呢,阴司统归他管,上君发动叛乱,他是什么立场。”我问出了心头最困惑的一个问题,按理来说秦广王统治阴司千年,不说对阴司了如指掌,至少也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叛乱发生的。 斥人冷笑了一声:“秦广王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说穿了毫无意义,这个问题不算你们钱。” “如何进入黑水城!”我探头冷冷问道。 斥人淡然道:“进不去!” “那如何进入天师府军的势力范围?”我再问。 “难!天师府军与酆都王都,也就是现在的北王都冤死城,都在北方,而从人间外三关的位置属于中南,对应的是上君的南勾城,南勾城现在排查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且进入南勾城后,你们还得穿越死亡沙漠进入鬼方草原,才能到达鬼方城,这其中的艰险,可想而知。”斥人道。 我刚要再问,他笑着伸出手掌:“五个问题一百金了!” “钱不是问题!”我道。 “有没有钱是你的事情,我一天只回答五个问题,行了,写下字据吧,这年头还是得诚信为本啊。”斥人懒洋洋道,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卷布帛,在上面标了一百金,递给我道:“签个名吧。” 我接过那卷布帛一看,好家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账单,其中居然还有金太保、张明诚的名字,最可怕的是在我最上面的一个名字是张正云,死去的八公。 我没让菜花看,快速的签下了名字,递给他笑道:“看来你的情报确实可靠,连我上边那人都信你,请问他是什么时候来过半步多的。” 斥人摆了摆手道:“对不起,顾客**完全保密,绝不透露。” 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道:“阴司可比凡间复杂,这盘棋大的很,一招不慎全盘皆输,长点心吧,阎君大人。” 他端起酒碗,飞快的倒了一碗,干了道:“临了送你一个免费的信息,你们两个今天走不出这半步多了,记住,走投无路之时,到半步多的冥河南面,看到有一个禁入字的警示牌,只管往里跳就是,走了。” 说完,懒洋洋的下了楼,还不时的跟上楼的人打招呼,看来这小子果然在阴司很吃的开。 菜花眉头紧锁,低头用手指轻轻叩打着桌面,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很少见他有这么沉郁的样子。 “菜花,你小子在想啥?”我拍拍他的肩膀道。 菜花舒了口气道:“我在想怎么才能进入黑风城,哎,阴司的地形太险了,咱俩想要混进去难啊。” “就知道你小子有事瞒着我,看来你对阴司很了解,给我说说酆都九城的事。”我招了招手,示意伙计再来两坛酒。 菜花点了点头道:“酆都城,虽然说是由九城组成,其实它是一个浩瀚无边的区域,就如同咱们的华夏,当然比华夏要小的多,九城把这片大区域给分割了,在酆都城中,有沼泽、沙漠、草原、冰原、森林、险滩,总之凡间有的,这里也尽有。”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最毒妇人心 + “而秦广王坐镇王城冤死城,钟天师与天师府坐镇奈河城与幽冥山,其他的城池,统归广王管理,也就是说除了钟馗、广王,还有七大城主,而这七大城主则是属于秦广王直接管辖,同时在他们的城池,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利,跟战国时期的诸侯差不多吧。”菜花接着道。 顿了顿,菜花接着说:“秦广王在时,以他的神通自然是能压制住各大城主的,而且秦广王有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联合凡间的阎君,千万不要小看玄门的力量,要知道昔日的诸葛亮可就是凡间的阎君、天机子,魏王三十万精锐阴兵当时声势震天,不还是被打压了,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秦广王跟凡间失去了联系不说,玄门也是一盘散沙,阴阳两界人心涣散,所以这一切,说起来也算是天意使然吧,就如同一个朝代到了一定气数,总会灭忙,被推翻是一定道理。” 我皱眉道:“菜花,你说秦广王去哪了,不是让上君暗杀了吧。” 菜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一步步来吧,只要咱们能联络上钟馗,来个里外夹击,这场战争翻盘还是有戏的。” 很明显菜花隐藏了很多东西,不过他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 两人准备下楼时,我问菜花:“你带钱了吗?” 菜花耸了耸肩道:“阴间的钱没带,阳间的钱在这使不了,在这里共同的是金子,准确来说,人、鬼、妖,金子都流通,不过很遗憾,金子我也没带。” 菜花尽量解释清楚,让我对阴司更加的了解。 “小二,能挂账么?回到了阳间,我给你们这烧十倍。”我走到柜台边,小声道。 “两位客官,刚刚马先生已经给你们结了帐。”小二笑道。 “马先生?” “就是人称千里马的斥人啊。”小二满脸崇拜道。 我和菜花愕然下了楼,对这位神秘的斥人更加感到好奇了,这人在阴司看来很不简单。 我突然想到了他走的时候对我俩说过的话,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妈的,难道我哥俩真的会被人逼的走投无路,没开玩笑吧。” 菜花少有的没有看不起人,淡淡道:“既然这匹千里马都指了明路,回头咱俩按照他说的办就是,若是没能逃难,这债他也蹦想要了。” 绕着半步多转了一圈,加深了对城防的了解后,我开始琢磨怎么到达南勾城, 南勾城是通往黑风城的必经之路,沿幽冥河而下,要过暂居亭,还有三天三夜的水路才能到达南勾城。 眼下三关已经戒严,也无私船可去南勾城,这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秦哥,你也别多想了,咱俩也没别的路子可走,最好的法子应该就是它了。”菜花指着庞大的黑龙号,无奈道。 “只是黑龙号怕是不能去了,你想想,金太保已经知道咱俩在船上了,再去他必然会加强排查。”菜花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沉思道:“先想想看吧,走一步算一步,天无绝人之路嘛。” 轰隆隆,半步多的天空开始响起了闷雷声,瓢泼而来的黑雨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原本灰蒙蒙的天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雨滴撒在身上刺骨、冰寒,整个地面都弥漫着一层黑气,显然这些雨都是阴煞之气极重。 “咱们赶紧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看了一眼黑龙号,对菜花道。 我俩重新回到了酒楼,“小二上酒来。”菜花大喝道。 小二脸色惨白的走了过来,边给我二人倒酒,边眨了眨眼,然后快速的退开了。 我四下环顾了一圈,酒楼上坐着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大汉,每个人的腰间都陪着利剑、强弓,他们每个人都在低头喝酒,没有一个人说话,酒楼安静的吓人。 菜花用眼睛瞄了两眼,小声道:“秦哥,妈的,麻烦了,看来要被人包饺子了。” 我看了那些壮汉,人人目光如电,太阳穴饱满,遂点了点头,“都是好手,能打么?” 菜花苦笑道:“怕是不能!” 哐当!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啪啪紧接着,整个酒楼所有的门窗居然自动关闭,原本昏黑的光线,更加死气沉沉了。 酒楼内的气氛非常的紧张,那伙人也并没有急着出手,陡然领头的一人满脸肃杀的清喝一声:“夜叉,别来无恙,请你喝一杯。” 那酒杯夹杂着劲风,急旋而来,我忙伸手运用青龙之力屈指一弹,将酒杯逼了过去,“喝酒不外乎朋友,你是何人,看起来不太像我的朋友。” 其实我内心是很惊讶的,因为这人喊出的是我的外号,现在我蒙着人皮面具,他绝对看不出来我的真实面貌。 “谁说喝酒就一定要是朋友,喝了这杯酒好上黄泉路,真是胆大,竟然还敢擅闯阴司。”那人冷笑一声,酒杯又弹了过来。 “咔嚓!”菜花手腕一动,那酒杯应声整齐的被劈成两半,断口平整,足见菜花刀法之利、之准。 “就凭你们这些三脚猫,也敢妄下狂言,找死。”菜花冷笑之余,倒拖万人斩,往那人劈去。 “杀!”那人冷喝一声,十数个杀手齐齐拔剑,顿时剑光闪烁,凌厉的剑气把酒楼搅得一塌糊涂。 迎面一剑刺了过来,这人剑术极高,剑尖竟然爆裂出耀眼的元气火花,“掌心雷,急急如律令!”我单掌发出一记掌心雷,直逼他的剑尖。 “啊!”那人惨喝一声,被雷电震伤,满脸焦黑,登时昏死了过去。 这伙人都是用剑的好手,剑法刁钻狠辣,而且元气强大的惊人,任何一个都至少是莫三笑那样的水平。 刚开始我和菜花还能勉力支撑,放翻几个,但随着这伙人的纠缠,术法根本用不出来,只能用青龙之力与之近身搏斗。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七八个剑手,而我菜花也是多处挂彩。 “秦哥,再这么缠下去对咱们没有什么好处,想办法脱身。”菜花一刀隔开刁钻的一剑,与我背贴着背,小声道。 “嗯,妈的,从哪冒出这么高手。”我暗骂了一句。 与菜花会意,几乎同时往窗口边弹了过去,“别让他们跑了,否则夫人怪罪下来,咱们都得掉脑袋。”那领头的剑手大叫道。 砰!我和菜花同时撞破门窗,像飞鸟一般跳了下去,“啊!”足足三丈高的酒楼,干跳下来非摔死不可。 眼看着快要撞到地上,还有不到两米的高度,菜花横里一刀插在酒楼的墙壁上,再凌空一个倒翻,稳稳的落了下去。 他刚一落地,凌空一掌向我打来,我会意与他接了一掌,弹空而起,把这股力给卸掉,这才稳稳落地。 “好小子,这都没摔死。”杀手统领从窗户边探出头,咬牙骂了一句,领着人从楼梯追了下来。 哒哒!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半步多码头方向传了过来,金太保亲自领着黑骑如旋风般的卷了过来。 “秦哥,肯定是春兰这娘们认出你来了,出卖了咱俩。”菜花啐了一口,叫骂道。 “妈的,哪边是南,你不是对阴司很了解吗?”我焦急道。 菜花指着对面道:“那边是南面,奶奶个腿的,真让那千里马给说中了。” “跑!”我这时候管不上是谁出卖了,撒腿与菜花往幽冥河南边跑去。 我发誓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龙游九霄催发到了极致,整个人如同青龙一般往前遨游,菜花也是阴气狂催,人如黑虎,咆哮而冲。 渡口四周早已经是空空如也,甚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很明显金太保早已经布置好了这个陷阱等着我和菜花往里跳了。 “哒哒!”金太保与他的黑骑在渡口宽阔的大道上如狂风般席卷了过来,我和菜花再快,也敌不过马腿啊。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被围上了,“吁!”金太保提马扬缰霸气的拦在我俩面前。 “真不容易,几个月下来,两位修为精进不少啊,可怜的秦阎君,不知道这次能否接的下本公子一招。”金太保冷峻的脸上带着嘲讽道,手中的方天画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原来你小子叫金太保,正好,天都门之约免了,今日就在此决战吧。”我冷然笑道,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既然他认出我来了,再装也没必要了。 “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在你死之前,有句话得告诉你,春兰已经是本公子的人了,洞房花烛、同床共枕之喜,一直没时间通知你。”金太保挑眉看着天空,然后有微撇着嘴,笑看着我。 “是吗?可惜,在你之前,我已经享受过她的鱼水之欢了,不过如此,你喜欢拿去便是。”金太保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刺在我心里,这对于战前交手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我只能装作无所谓寒碜他。 “你错了,鬼怎么能跟人相比呢,人有温度,温软如玉,妙不可言,无比快哉。”金太保冷笑道。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春兰已经认出你来了,很遗憾,她现在是我金家的女主人,不得不忍痛让我来杀你这个前夫,也就是上君的大敌,我金家的大敌。”金太保道。 秦老弟,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最毒妇人心,你可以安心去了。”金太保探过头讥讽道。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赶尽杀绝 + “秦哥,别听这鸟的,他这是在故意激你。”菜花小心的提醒我,万人斩环对着众黑骑一圈,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我虽然心如刀绞却也知道此时万不能失了方寸,杜春兰的事情,只能回头再想,眼下想着怎么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离冥河南岸还有多远。”我靠着菜花问道。 “应该不远了,问题是咱们得杀出去。”菜花冷然道。 我点了点头,接着对金太保哈哈大笑起来:“金太保,你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杜春兰今天既然能出卖我,下一个也许就轮到你自吞苦果,你就慢慢品尝去吧。” “青龙吸水!”说着,我对着左边的一个黑骑突然暗里一招。 那黑骑顿时坐立不稳,栽下了马来,顿时人仰马翻,趁着众人慌乱之际,我和菜花怪啸一声,同时往金太保冲杀了过去。 “黄泉一出,天地动!” “金太保,你不自诩玄武双修,天下无双吗?有种再接我一刀试试。” 菜花血红的刀锋化作一道血河,铺天盖地往金太保袭了过去,于此同时,我的青龙之力,龙吟大作,双龙出渊,势不可挡。 上次与金太保交手的时候,我还被张献忠的杀气困扰,元气被压制的厉害,菜花也是尚未突破,两人实力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 青龙山、东海渔村之后,我得到青龙之力,而菜花也是突飞猛进,与张明修、阴正岳这种掌教级别的高手已经能决一生死,金太保实力固然可怕,但今非昔比,我俩未必就不能一战。 果然金太保面色大变,心下大为惊骇,他无法想象短短几个月,我俩人会进步如此神速,尤其是我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怪不得你小子能成为阎君,看来也不全是运气,那就让本公子好好的会会你二人。”金太保夷然不惧,仰天长笑之余,身形一闪,犹如一道金光瞬间从马背上消失。 待那金光散开之时,他的身形夹杂在金光之中,已经凌空俯冲而来,手中的方天画戟重重的迎向菜花的万人斩,血红披风猎猎,好不霸气。 “当!”的一声,菜花连退了两步,而金太保重新端坐于马上,面带微笑,丝毫未乱。 两人这一交战,高下立分,菜花还是落了下风。 “下马!”我双手一旋,两道青龙气旋交错迎上金太保,他单手出掌,一道金色的盾牌豁然出现在掌心。 我知道硬拼硬未必能占到光,陡控青龙于下,缠住他的马头,发力一甩,刚猛无比的青龙之力生生将马头给扭断。 啾啾两声,他胯下的烈马应声而倒,金太保恼怒的闷哼一声,单脚在马背上一点,左手一道金色的雷电破空而出往我袭来。 这一下来的太快了,甚至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要知道阴正岳、张明诚甚至八公他们修为再高也是需要念咒的,而且法咒不可能如此随心所欲,发咒之快如此迅速,金太保绝对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更可怕的是他的雷电居然是纯金色的,威力刚正,气势雄浑,威力俨然在普通雷电之上。 “青龙壁!”我无奈之下,念咒用护身遁已经来不及,忙催青龙之力,形成龙形气罩,护在身前。 “轰!”金色雷电重重砸在护壁之上,青龙之力顿时涣散,“金灵破!”金太保招式不老,左手雷电,右手长戟金光弥漫,迅捷的往我胸口刺来。 术法与玄功轮轰而来,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我根本再无抵御,只能双手抱月青龙旋于球状硬顶住戟尖。 “找死!”金太保冷笑一声,单手执长戟往前急送,逼的我凌空飞退。 兹兹!金光与青龙之力摩擦发出剧烈的声响,我的衣衫尽皆碎裂,强大的劲气刺激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四周的黑骑纷纷散开,高手交战,他们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只能在边上冷冷旁边。 “我草,这么神奇,玄攻专道法,连咒都省了,真他妈变态。”菜花暗骂了一句,右脚在地上疾画,同时咬破手指,快速的在掌心画了一道符。 “火灵金鸡咒,急急如律令,起!”一股灿烂的火焰冲着金太保烧了过去,金太保一心想要辱我,哪曾想菜花突袭,感觉到身后滔天热浪之时已经晚了。 阴山派拜的是昴日星君,昴日迎日而鸣,其火阳刚,丝毫不弱于三昧真火,金太保回头之时,火已经烧到了长袍之上。 顿时焦臭四起,长袍烈火,“哼!”只听他冷哼一声,长戟怒刺,我只觉一股巨力穿破青龙之力,重重的击在我的胸口。 噗!我五脏六腑如遭雷击,鲜血狂喷。 “狗日的金太保。” 菜花拖刀而上,黄泉刀法起手式,上手式,连着劈出,金太保被逼退了两步,菜花拉着我手,双眼血红,照着一个黑骑冲杀了过去。 因为心急,他的刀法愈发的狂猛,霸气的刀势,将那黑骑劈成两截,抢了马来,催马便跑。 “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中,金太保微微用力一震,身上的披风便爆裂了,余火散去,他的头发被烧掉了一些,显得很是狼狈。 “太保,追还是不追。”一旁的黑骑见我二人逃脱,忙拱手问道。 金太保微微一笑,手中的长戟在地上一杵,道:“追什么,他们逃走了才好,杀了他们,那是蠢夫行径。” “但是这把火嘛,还得再添添,你去转告平不二,黑杀组继续追赶这二人,记住了话要带到,人却是坚决不能杀,最好是把他们逼到山穷水尽。”金太保剑眉一凛,想了想道。 “是,太保!”黑骑领命,催马而去。 菜花狂催健马往南边跑去,天空的雨越下越急,我感觉身上越来越寒冷,全身犹如被一道道强大的电流,不断的冲击、洗刷着,难受的要死。 然而,这都比不上我心中的痛苦,春兰背叛了我,欲置我于死地,丝毫不念及夫妻情分。 偏偏我却连败于金太保之手,受尽耻辱,金太保太厉害了,从来没有人能把术法与玄功如此完美的结合,他仿佛天生有金光护佑。 与他交手之余,我的乾坤神剑根本没机会施展,我现在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始终停留在人字剑诀,青龙之力与纯阳之气也无法得到增长,遇上真正的高手,很难有还手之力。 “秦哥,坚持住,很快就到南岸了。”菜花指着远处迷茫的雾气中,对我道。 在黑色的雨帘中,根本难以看清楚,菜花自然是为了打气,事实上他或许也不知道能否找到千里马说的地方。 “奉娘娘之命,斩杀秦剑,凡斩杀秦剑者,赏千金。”雨帘中陡然响起了嗖嗖的破空声。 无数箭支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菜花眉头一凛,反而加快了马速,一手扬刀,旋飞格挡箭支,叮叮当当的交鸣声可以看出,这些箭支都是元气十足,杀劲霸烈。 酒楼上的那些杀手缓缓出现在雨帘中,七八骑并成一排,黑色的劲装与手上的强弓,将他们肃杀的身形,衬托的阴森可怕。 “哼!”菜花发出一声闷哼,左肩之上中了一箭,饶是他体型魁梧,箭支仍是穿透了半边肩膀,足见发箭之人的精准与雄劲。 “菜花!”我伸手一探,手上血糊糊的一片,知道他已经受伤了。 “秦哥,坐稳了,看我斩了这群王八蛋。”他是天生的斗士,属于不死不休型,浓烈的血腥味与疼痛,反而激发了他的狂性,迎着拦在前面的黑衣人疾冲了过去。 “驾,当我者死!”菜花手一按,快要冲近前时,双手持刀,君临天下,从上而下,照着面前黑衣人就是惊天动地的一刀。 唪,巨大的刀气延伸足足有一丈多长,菜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阴气之中,血红的双目在阴气中透露着森寒的杀机,犹如地府阎罗、修罗再生,无人可匹。 刀气速度极快,平不二心下大惊,不曾想菜花竟然有如此君临天下之威,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刀气蔓延之处,一骑直接被撕成了碎片,菜花跳上马背,一提马缰,伴随着胯下雄马的一声长鸣,在菜花的大吼声中,那马生生被他拉的腾空而起,直直的从平不二头上飞了过去。 “天啦!”平不二与众杀手愣住了,惊为天人。 嘀嗒!直到马蹄声快要消失在雨帘,平不二等人才醒悟过来,忙催马大喝道:“追!” “哈哈,快到了秦哥,咱们可以脱身了。”菜花大笑,数张奈何他所指,我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碑上果然写着大大的禁字,看来千里马说的没错,果真有此一处地。 “放箭,春兰娘娘说了,务必斩杀秦剑!”平不二很快追了上来,远远大喝道。 “妈的,杜春兰真他妈贱,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菜花回头一看,啐了一口。 “下马!”这时候我丹田被金太保击溃的元气已经恢复了少许,与菜花翻身跳下了马背。 今日三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二十章马氏后人 + “嗖嗖!”箭如雨点般射了过来,菜花狂劲一过,这才感觉到头晕目眩,心知箭上喂了剧毒,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我们两个难兄难弟,相互扶着往渡口边踉跄而去,眼看就要到达江边,又是一支羽箭穿在了菜花的背上。 菜花闷哼一声,咬牙道:“走!” “射杀秦剑,春兰娘娘有千金重赏!”平不二疾追过来,大叫道。 “杜春兰,老子与你誓不两立!”我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挽着菜花往冥河跳了下去。 一跳下去,河水出奇的寒冷,因为刚刚催动阴气过激,菜花体内的毒素蔓延的很快,他已经快要昏迷。 我拉着他,迅速的往河底沉去,头上是一阵阵激烈的水花,那些杀手正站在江边放冷箭。 我此刻恨死了杜春兰这娘们,为了金家和上君,她竟然狠心对我下如此毒手,真可谓心如毒蝎。 还没到河底,远远一个人游了过来,待到近处一看竟然是那千里马,他手中拿着三根折形的竹竿,在水中游的飞快,水性隐约在我之上。 我接过竹竿,塞进菜花的嘴里,跟着他往前游去,空心竹竿的另一头浮出水面,空气沿着竹竿进入肺部,顿时令人精神大振。 只见他双手掐诀,在水中快速的念咒,不一会儿,几只一米多长的大黑鱼就游了过来,他做示范翻身骑在一头背上,我忙扶着菜花上了一头大点的黑鱼。 黑鱼在奔腾的河水中飞快的往下游游去,那黑鱼速度极快,只是片刻功夫以下百里,待上岸之时,已经到了一片漆黑的树林边。 阴司的树木很奇怪,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大树,枝叶繁密,让人很难明白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这些树是怎么长起来的,怪不得菜花说阴司跟凡间一样有森林、草原,看来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作为一个人,形成了思维定式,认为阴司就一定是冰天雪地,阴森无比,到处都是恶鬼。 其实说白了,阴司相对于人间的一个折影,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确实没有阳光,多为鬼身罢了。 跟着千里马在林子中左左右右的穿梭了一阵,一间小茅屋出现在森林深处,千里马推开门,点了火盆子,搓了搓手道:“你们先坐着,我去搞点酒,暖暖身子。” 我扶着菜花在床上的草床上躺了下来,他中了两箭,创口已经开始溃烂,四周发黑,看来这箭还挺毒,以他现在的玄功,一般的毒是伤了不他的。 “菜花,感觉咋样。”我拍了拍他的脸,焦急的问道。菜花哼了两声,没说话,显然是流血过多,无力说话了。 “杜春兰!啊!”我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重重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应声碎裂。 “草,救了你们不说,还砸我家东西,一张桌子十金。”千里马走进屋来,大叫道。 也不知道这孙子从哪弄来了一个铜炊壶,在里面倒了酒挂在火盆子上温了一会儿,顿时屋子内酒香四溢。 “喝吧,补身子的,幽冥河的阴气重,不去掉阴寒之气,容易留下病根,有损身体。”千里马给我倒了酒,淡淡道。 “谢了,一碗酒多少金,记上。”我知道这孙子啥都要钱,先行开口道。 说着,扶着菜花给他把酒灌下去了。 “哎,千里马,你这有药没,佘点。”我撕开菜花的上衣,问道。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天下就没人能杀了他,除非那人是神。”千里马懒洋洋的站起身,把菜花往里一推,掀开床铺底下,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同时拿了一把锋利的小刀道:“我亲自给他动刀子,但是这笔账,必须由他欠我的。” “老子从不欠人,无须你动刀。”菜花喝了酒,稍微清醒了一些,瞪大眼,冷冷道。 “德行,就你这样,我还不屑给你动刀呢,只是怕你死了,回头这笔烂帐被人算在老子头上,就麻烦了。”千里马拿刀在火盆子上烤了烤,端起酒碗,照着菜花的肩膀喷了一口,疼的菜花黑脸抽搐。 “动刀了,你最好把眼睛闭上。”千里马说完,小刀熟练的在手上旋转了一圈,照着菜花的创口狠狠的戳了进去。 “啊!”菜花发出一声痛喝,“我草,你到底会不会啊。”我看他痛的厉害,对千里马道。 千里马撕开上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创口与疤痕,“这些都是我自己动的刀子,你说会不会。” 说完,嘿嘿一笑,刀子在菜花的创口中飞快的旋转剜了起来,很快创口周围的一圈腐肉就被削掉。 千里马从各色的瓶子里拿出药水、药粉往菜花的伤口上倒了一些,这才心疼的收起药瓶道:“行了,死不了,歇息几天就好了。” 我往菜花看去,他闭着眼睛,脸色煞白的急喘,看样子很是疼痛。 我心里一阵揪心,却也无可奈何,在火盆子边坐了下来,一个劲的喝闷酒。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要杀我哥俩。”良久,我问千里马。 他扬起眉头笑道:“天下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若是论打斗,恐怕我不如你们有天赋,但若是论杂耍、奇门,你们不如我,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我都能玩转,要不然也不敢吃这碗饭了。” 顿了顿他道:“你们从金太保的船上一下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有大麻烦。” “为啥?”我疑惑问道,这人虽然有些狂傲,但却着实有几分本事。 “金太保是什么人,玩阴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打架你们更不行,金家可不好惹。”千里马道。 “你俩没死在船上,必然他会在岸上杀你们,所以我推断,他会对你们下手。” “金太保到底是什么来头?”我问。 “一个问题二十金,你已经问了好几个了,我得赶紧记上。”千里马从怀里摸出那块布帛,用笔占了占口水,飞快在上面填写着。 “记着,都记着吧,妈的,除了钱你眼里还有啥?”我无奈道。 “除了钱,还是钱,金家属于世家,世家是一种庞大的传承家族,富可敌国,即属于玄门,又不属于玄门,所以你别指望他会卖你这个阎君面子,准确来说玄门有六大世家,金木水火土!”千里马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家族都是五行家族?那第六大家族是什么?”我皱眉道。 “没错,这些世家,每代的家主都是五行其一纯命的牛人,金太保就是纯金命的这一代少主,我马铁心则是水属性世家,一个世家一代只出一人,比如我马家这一代就我是纯水命的传人,还有木火土,都有传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马铁心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 “那还有第六个世家是?”我继续问。 若是单行纯命来算,也只有五个世家,这第六个世家却是不明白。 “第六个不就是你了,五行全满的纯阳命,奶奶的,你打不过金家那小子,说起来也够丢人的,他一行纯命,你五行纯命,随便用火行耗也耗死他了,纯阳脉烂到你这地步,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千里马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 我顿时大感羞愧,用力搓了搓脸道:“原来你是水脉,金太保是金脉,他能把金脉的妙用发挥到极致,天赋异禀,我却是大不如的。” 我虽然身具五行,纯阳脉五行全通,金木水火土集于一生,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挥其功效,反而一无所长。 怪不得金太保屡屡羞我,他是知道我是纯阳脉的,只羞不杀,真是可恼。 “没错,不仅仅你是个渣,那个大胡子也是个废渣,他的纯阴脉虽然比你运用的熟练点,但却毫无出众之地,可谓也是渣中极品,你们两个都是极品废渣。”千里马指着躺在床上的菜花,冷讽道。 “你大爷的,说谁是渣,等爷好了,草不死你狗日的。”菜花并未昏睡,睁开眼骂道。 “马兄,我有个疑问,咱俩素未平生,你不仅仅救我二人性命,还把自家家底都如实相告?”我有些疑惑道。 虽然感觉这马铁心是挺亲切的,但这般坦诚,又从未谋面,未免让人心疑。 马铁心面色一凛,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肃然道:“因为我的先祖是马岱,我就是马氏后人,也是唯一的传人。” 我顿时明白了,没想到无数人想找的马氏后人,竟然就在眼前,诸葛武侯五大神器,马氏独掌两门,分别是七星灯和巫神鼎。 马岱可谓是诸葛亮的心腹,要不然诸葛亮生前也不会交给他这么多秘密使命,包括斩杀魏延等,足以证明诸葛亮对这位西凉老将的新任。 马氏一门尽忠烈,绝非虚言。 “姓马的,你嚣张个屁,如此说来,你祖宗都是我秦哥的部将,你倒反骑到头上来了,反天了吧你。”菜花听马铁心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倒抽凉气。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乘鱼追击 + 马铁心不爽的叫道:“拜托,有点脑子行吗?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讲那么多规矩,有钱才是天王老子。” “行了,马兄,你既然如此厉害,可有去南勾城的办法。”我问。 “等大胡子好了再商量这事,我去抓两条鱼煲汤喝,你是不知道,这冥河的鱼味美甘甜,老子在这呆了这么多年,就是舍不得这里的鱼啊,真叫一个美。”马铁心笑了笑,长身而起走出了茅屋。 待他走后,菜花睁着大眼睛躺在床上,盯着茅屋顶发呆:“秦哥,你说咱俩一个纯阳脉,我的属于阴脉,集天地灵脉于一身,怎么就发挥不了作用呢?” “你甭提了,我也很纳闷,金太保只一脉,就够战咱们两人了,咱们若是五行都摸透了,还不得无法无天,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咱俩确实很渣。”我苦恼道。 “这样等这水命小子回来了,咱俩问问他有啥窍门!”菜花提议道。 “怎么,你也信他?”我见菜花与这千里马不停的斗嘴,料想他是不信任他的,这话却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菜花笑着说:“秦哥,若是连马氏后人都信不过,天下就没有可信之人了,放心吧,他知道你我身份,咱们也知道他身份,现在是谁也离不开谁,你死了,马铁心啥好处都捞不着,他犯不着遭天谴。” 听菜花这么一说,我想可能是马氏的先祖与诸葛亮之间立下了某种契约,马氏家族就是为了守护神器与历代纯阳子而生。 “你的伤没事吧。”我问。 菜花道:“你还别说,这小子的药真他妈好使,我感觉舒服多了,这下欠他人情了,将来麻烦大了,这小子倒是个会做生意的好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铁心就提着两条两尺来长黑色的肥鱼吹着口哨回来了,其实马铁心这人看着冷酷,心情却比较开朗,要不然也无法在这让人抑郁要死的阴司呆这么多年。 “来了,尝尝幽冥河中的肥鱼吧,肉质紧致,甘美清甜!” 他边说边用刀子剖鱼,刮肠,将两条肥鱼穿在火盆子上的铁杠子上,来回的翻烤、加料,不到片刻香气就溢了出来。 满屋子的香甜之气,醉人心脾,令人口中生津,“尝尝吧!幽冥河的鱼,在大浪中翻淘,又有寒气束体,肉质可比凡间那些松松垮垮的鱼肉要香脆的多。”他撕了一片鱼肉递给了我。 我尝了尝,果真是味美甘甜,很有嚼头,顿时大呼过瘾。 “秦哥,野马,我说你俩吃的倒是带劲,别忘了兄弟我啊。”菜花阴阳怪气的叫道。 我忙撕下一大边喂了给这孙子吃,他这才心满意足。 在密林里歇息了几天,菜花的伤势养的差不多了,我们便开始商量如何去南勾城,去南勾城没个带路人肯定是不行的。 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马铁心身上,这孙子丝毫没有先祖的风范,开口就是一千金,我寻思着反正欠他一堆钱了,也不差这一笔了,爽快的答应了他。 “你说这野马跑哪去了,大半天了也没见过人影,再这么拖下去,金太保那孙子都该到南勾城了。”菜花气恼道。 “是啊,那批物质若是到达南勾城,咱俩想做手脚就难了。”我点了点说。 对于金太保这口气,我和菜花都有些咽不下去,我俩决定在进入南勾城之前,把这批物质搞到手,藏起来或者销毁掉,总之不能让金太保轻松。 现在我俩的优势在于有马铁心这个高深莫测的家伙辅助,金太保在明,我俩在暗,只要动脑筋,总能阴到这小子。 至于杜春兰,我已经不敢多想了,此女无情似蛇,若有机会,必不能留余手,以免祸害我哥俩。 “放心吧,金太保那小子现在还在暂居亭呆着呢,你以为南勾城是这么容易进的。”金太保肩头立着一只只剩下骨架的老鹰,走了进来道。 “你怎么知道他还在暂居亭。”菜花惊讶问道。 “这有何难,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是我的眼睛,黑子,你说是不?”说着,这家伙冲肩头的骨架老鹰吹了吹口哨。 那老鹰扑腾着翅膀,飞快的飞出了门外。 我和菜花真是服了这小子了,看来他说的没错,确实精通各行各法,各种奇巧无不精通。 “不管是凡间还是阴司的船只,在进入南勾城之前,都会在暂居亭接受最严密的盘查,谁也不能例外,现在是战时,查的就更紧了,金家也不能例外,这会儿金太保还在暂居亭喝茶呢。”马铁心道。 “太好了,如此一来咱们倒是还有机会。”我抚掌欣然道。 “此距暂居亭有八百里水路,沿冥河而下,咱们需要一日半才能到达,时间应该还是来得及的。”马铁心想了想道。 “那还啰嗦个几把,赶紧走啊。”菜花哈哈大笑道。 到了冥河边,马铁心给我二人一根折形竹管,在河边跺了跺脚,几条大黑鱼就从恶浪中快速游了过来。 “这个你俩服下吧,这一路水路太长,我怕你俩受不了寒气。”马铁心从口袋里摸出两颗药丸递给我二人道。 “火阳丹,你小子倒是好手笔。”菜花却是识货的,欣喜道。 “废话,三百金一颗,在鬼市买的,回头得算账上。”马铁心道,说着翻身跳上了一条黑鱼背上,拍了拍,驾着黑鱼往冥河而去。 我和菜花忙服了火阳丹,顿觉丹田热气澎湃,通体舒畅,当即跳上鱼背追了过去。 一路而下,八百里水路虽然湍急,黑鱼却是行的平平稳稳,速度极快。 若是遇上有士兵看守的水路,就潜入水底以竹管换气,倒也顺畅。 一日后,我们三人悄悄从冥河的角落处探头而望,只见暂居亭停着不少大船,码头上尽是森严的士兵,他们正在盘查来往的船只。 暂居亭以前是阴司鬼差与阴倌交接亡魂的最后一站,也是三关中的最后一关,鬼魂被送到这里全部由鬼兵们押赴入北方,接受冤死城秦广王的判决,再投入奈河城进行投胎转世。 “怪事了,不是说这边封死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鬼魂交接。”菜花指着远处的码头,几个畜兵正呵斥着茫然、麻木的鬼魂往船上赶。 “你傻啊,上君这时候最缺的就是鬼兵了,他掌控着外三关,自然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现在这里上船的鬼魂全都是被带到他的地盘充当鬼兵的。”马铁心道。 “阴倌们不允许进入飘渺城,他们怎么进来的。”我疑惑道。 “阴倌们也分派别的,谁让你这阎君不管事,有范老爷与谢先生帮着上君,阴倌们基本上现在是上君派系的,他们派系的阴倌自然是能够进入的,只是走的是隐蔽渠道你们不知道罢了,。”马铁心解释说。 我看着那些大船上都打着黑龙旗,看来他说的没错,上君现在掌控着阴司最广的兵源,这么发展下去,钟天师怕是熬不住他,回头我得想办法把阴倌这条路给掐死,争取把所有的鬼魂想法输送到北方去猜行。 我心中暗自想道,看来这趟确实不虚此行,至少对阴司的现状有了些眉目和了解。 “上君,让黑白无常故意扰乱人间秩序,酿造死亡,拉生鬼,此等恶性,天理不容,必败!”菜花铿锵有力的凛然道。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还是先去劫了金太保的物资,他这批物资一到上君手里,那就是助虎生翼啊。”菜花转而道。 “老马,啥情况,快看看。”我对马铁心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双手快速的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一群一尺来长的小鱼就游了过来,一个劲的口中冒泡泡。 看来它们在说鱼话,待马铁心挥手让它们散去之后,耸了耸肩道:“晚了一步,它们两个时辰前,就离开了暂居亭。” “两个时辰,以黑龙号的速度,这时候怕是离南勾城不远了。”马铁心皱眉道。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菜花催促道。 三人架着大黑鱼,飞快的往前面赶去,万幸的是,快要进入南勾城时,天空再起异象,风雷大作,金太保这小子的船不得不减速,南勾城隐约可见的时候,我们仨总算是跟上来了。 “真是天助我也,下手。”当看到黑龙号与船队在狂风寒雨,起伏的江面中摇曳时,菜花不禁仰天大叹。 “等等,这批物资咱们到底是抢还是销毁,若是销毁就简单点,在他们船底凿几个大窟窿就能搞定,若是要劫走,咱们就得下点功夫。”马铁心征询我道。 “天师府现在物资匮乏,若是能劫走,你能找到出货渠道吗?”我想了想问他。 “出货怕是不能,但这南勾城附近,有座山,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吃‘皇粮’,至少能存住这批货。”马铁心想了想道。 “嗯,如此倒也是好事,你有办法联系他们吗?咱们仨就算是劫下来,怕是还没来得及运走,城内的守兵就得赶来。”我目测了一下距离,这里离南勾城大概有百十里水路,以城内幽冥船的速度,大概一个时辰不到就能赶来。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销毁物资 + “联系不上,这群家伙一向都是神出鬼没的,很难找到他们。”马铁心摇了摇头道。 “我草,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重要的是把金太保那孙子给宰了,出了这口恶气。”菜花咬牙切齿道。 “别急,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怕是杀不了金太保,再说了,还有那么多黑骑、守卫,咱仨若是强来,怕是占不到好处。”我摸了摸鼻梁道。 “那咱们就还按照原计划来,毁掉这匹物资,把他们的船给凿沉了,我知道前面不远有一险滩,是南勾城用来减缓船速的,那里水流湍急,正好下手。”马铁心双眼冰寒的看着远处的船只,冷然道。 我与菜花点了点头,赞同他的提议。 三人潜下水底,乘坐黑鱼,慢慢的往水底潜去。 金太保站在船首,昂然而立,眼看着南勾城就在眼前,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冷笑。 他很清楚,这批赔钱的物资只要到了南勾城,跟上君之间的这条线就算是彻底打牢实了,他是个生意人,同时也是个野心家。 只有在战乱之时,正是生意人得势的好机会,而金家要想掌控玄门,首先要有阴司的支持。 那些凡夫俗子只知道一味的在凡间尔虞我诈,却不知,玄门之事,大部分还是掌控在阴司手里,阎君废立,生老病死还不都是阴司的一句话。 至于掌控玄门后,他会有更大的打算,到时候整个阴阳两界会更加的热闹。 “砰砰!”陡然一阵巨浪冲天而起,水面上如同烧开了的沸水,轰!的一声,数十条庞大的骷髅恶鱼从水底钻出,发疯似的撞击着物资船。 “放箭射杀!”牛副将所在的物资船,左右摇晃,装满物资的船身摇摇欲坠,阴兵们纷纷放箭,奈何那鱼只是骷髅之身,整儿个一副骨架,根本没有魂体,哪能奈何得了。 “得了,用不着咱们动手了!”马铁心从水底钻了出来,喘了口气道。 我们三人出水围观,但见那骷髅恶鱼凶猛霸道,刀枪不惧,力大无穷,很快又是两艘物资船给撞翻了。 “这是什么鱼,怎这么厉害,老铁是你召唤来的吗?”我皱眉问道。 前面在水底,我和菜花也遇到过这种恶鱼,险些丧命,但是奇怪的是这种骷髅鱼似乎对我俩并无恶意,当时也没在意,现在再次看到恶鱼闹江,这才想起来。 马铁心沉声,苦笑道:“秦兄,你太看得起我了,以我的本事是召不动这种鱼的,菜花兄弟,你应该是知道他们的来头的。” 菜花点了点头道:“没错,他们是幽冥河底的护河兽,凶猛无比,平时潜藏在幽冥河底,不动不怒,一旦出水必然是天翻地覆。”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菜花兄弟倒是明白人,这种护河兽叫做冥鲨,专吃河底冤魂、吸戾气而生,整个地府除了地藏菩萨,就只有一人能指使,若是菜花兄弟……” 说到这,马铁心似笑非笑的在菜花脸上观摩着,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菜花笑道:“你别看着我,我现在还没这本事!” 我对他俩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菜花虽然说是纯阴脉之身,但也不至于有如此神通吧。 “地藏菩萨不偏不倚,而且他镇守在幽冥山,是不会插手阴司的内务之争的,除此之外,有能力控制冥鲨的,我实在想不出来。”马铁心道。 “想不出来,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些冥鲨对咱们是有益无害的。”菜花似乎不愿意过多的讨论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我对这小子越来越觉得好奇了,从进入地府起,他老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这应该与他的来头有关系,估计他现在不想让人知道,我也不便多问,以免自讨没趣。 正说着,只见金太保恼怒无比,仰天大喝,方天画戟插在船身,双手高举。 整整七八船物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他能不愤怒吗? 只见他旋又盘腿坐于船头,周身金光闪闪,应该是在准备某种巨大的术法。 果然,片刻,他的头顶陡现一片金云,在金太保的符令下,河心金雷滚滚,一道道碗口粗的雷电砸在河水之中,密密麻麻,来回扫荡,经久不息。 “金太保这小子术法当真通神,五行里面金最霸烈,火最强势,而我马家与木、水两行传人却是比不过他的,若是火行世家传人,到是能与他斗斗。”马铁心惊叹道,他也没想到金太保会有如此神威。 整个河面爆腾的更厉害了,在金雷的轰击下,两头冥鲨顿时粉身碎骨沉于河底。 “呜呜!”在阵阵金雷声中,南勾城头响起了号角声,看来这边的剧烈争斗已经惊动了城内守卫。 “老马,菜花,你们听听。”我突然提醒他们。 马铁心皱眉道:“号角声,他们要来救援物资了。” “不是,是箫声,秦哥,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菜花也听不出来了,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难不成是邪宗的人在操控冥鲨?” 马铁心肃然否定道:“不可能,能够操控冥鲨的人,怎么会与区区邪宗联系在一起,这绝不可能。” 这种箫声,我曾经在房东的别墅被绿毛怪攻击的时候听到过,还有肉芝暴动的时候也听过,我一直怀疑是阴姬在操控,但是相同的箫声,现在看来却绝不会是阴姬。 她确实有些本事,但是若想控制这阴司幽冥河的护河兽冥鲨怕是还没这份本事。 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我一时却也猜不出来。 “别想了,看来冥鲨是要撤了,南勾城的守兵正在急速催船赶来,咱们得快点下手。” 没想到金太保居然这么牛逼,连护河兽都被他惊走了,单从这一点来看,他的术法与玄功确实在我和菜花之上。 要知道我在与阴姬比试的时候,引来天雷滚滚,若不是八公及时赶到以万法净灵咒,及时解除,我就被天雷反噬了。 纵观金太保,浑身金光闪闪,夷然不惧,未显丝毫疲态,足见他的金脉神通。 冥鲨起不了作用,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我们三人快速的往其他物资船潜去,我将青龙之力凝成气旋于拳尖,一拳就震破了物资船的船底。 而菜花的万人斩更是锋利不比,生生在船底用刀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再用力一顶,河水疯狂的往那船底灌了进去。 凭借着此法,剩下的几艘物资船,在金太保的愤怒与怪叫声中,沉入河底,物资在大河之上飘散,那些阴兵也架不住湍急的水势,纷纷被卷入河底,尤其是那可恶的牛副将,也被卷入漩涡,真可谓是死有余辜。 “嗡嗡!”南勾城的战船快速的逼近了,已经在一里开外。 “老秦,菜花兄弟,该走了。”马铁心冒出水面,警惕的看了一眼,提醒道。 “吁,真他妈过瘾,秦哥,你瞧金太保那张死鱼脸,气的都快绿了,哈哈。”菜花指着黑龙号上,无可奈何的金太保,解气的大笑道。 “金太保,来而不往非君子也,这一记大礼,算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好好享受去吧。”我冲金太保大笑道。 “啊,可恶,夜叉,我不杀你,誓不为人!”金太保气的牙痒痒,双手环胸,暗然发誓道。 表面上却仍然装作一副冷静的姿态,大笑道:“夜叉兄弟的这份大礼,我金太保收下了,必定加以重重回报。” “哈哈,金家小儿,后会有期。”菜花哈哈大笑一声,三人骑上黑鱼,快速而去。 金太保虽然有一身本事,却也不敢轻易下水,只能眼看着我们三人离去,钢牙咬碎,欲罢不能。 南勾城的战船赶到的时候,河面上的物资早已经湍急的河水卷的一无所踪,金太保原本满满的几百车的厚礼就这么打了水漂。 “吁!真他妈解气,这下我看他金太保怎么在上君面前邀功。”回到小屋,菜花端起酒碗,一饮而干,豪笑道。 “笑个屁啊,物资是销毁了,不过想要进南勾城怕是难了。”马铁心堵了菜花一句,黯然道。 “秦哥,你没事吧,怎么显得这么不高兴?”菜花见我端坐着闷头苦想也不说话,不禁问道。 “没事!”我淡淡的回了他一句,脑海内却在想若是杜春兰知道金家的物资都被我销毁了,她会是什么感想? 冷静下来一想,有太多疑点了,春兰若是想要杀我,在船上就可以让金太保进屋把我抓走。 而且当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眼神依旧,又来自江东,她便维护我,不忍下手,从这来看,她应该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同时对我依然有很深的眷恋之情。 连一个相似的人都不忍加害,春兰又怎么会让金太保与杀手狙杀我。 更不解的是,春兰为什么一口认定我已经死了,很明显这肯定是金太保做的手脚,这人老奸巨猾,说不定还故意找了多少“伪证人”证明我死了,不然以春兰的性格,应该不会委身下嫁金太保。 今日三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二十三章天杀星李逵 我与春兰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她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更有成全夫妻名节的大义,她是个性格刚烈,敢做敢当的女人,说是巾帼英雄毫不为过。 我想到了那日在树林,春兰骑着疾风勇闯鬼村密林,飒爽的英姿,是那般的迷人,若不是她,当时已经命悬一线的菜花与我,怕是早就死在了穆姥姥的利爪下。 长期处在神经高度紧张,尔虞我诈中,我的心思变的远比以前敏感,麻木的认为身边的人有太多的阴谋,每一个人都带着厚厚的面具,见过太多的阴暗面,在生与死中滚摸爬打,我学会了用刺猬的视觉去看待每一个人。 然而,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错误,人毕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奸诈之徒,同样也会有真实存在的情感、恩爱、义气。 我以为春兰负我的时候,春兰或许在思念那个早已经死去的我。 只是这么一想,我心如刀绞,我不该如此这般怀疑有结发之情的春兰。 看来这很可能是金太保的一个阴谋,想到这,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金太保,你个可怜虫,身为金脉传人,堂堂世家少主,你以为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就可以得到春兰?真是痴心妄想,你要玩,老子奉陪到底。” “秦哥,你傻笑什么?”菜花与马铁心两人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发笑的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微微一笑,淡然道:“没事,我想通了,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咱们想办法进南勾城,我要告诉她真相。” 菜花迟疑道:“秦哥,其实我早知道杜春兰心中还有你,要不然那日,我潜入城府当场就斩杀了她,你知道吗?我当时进去,正准备下手,却见她喃喃道出你的名字,神情恍惚,我这才没要她的小命,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是,杜春兰似乎对金太保动心了,你要小心。” 马铁心附和道:“金家人从来都是利益至上,杜春兰我也见过,要说有多么的倾国倾城也不至于,金太保对她这般讨好、将就,怕是另有居心。” 我点头道:“没错,正是这样,我决定与春兰见上一面,反正金太保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再装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老秦,如果你能和杜春兰里应外合,灭杀金太保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咱们好好筹划,南勾城就是金太保的葬身之地。”马铁心沉声道。 “这人太厉害,而且奸猾无比,若是不能击杀,确实是一个大麻烦。”菜花向来藐视一切敌人,唯独屡屡败于金太保之手,是以很是慎重。 “老马,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南勾城你熟悉,说说看。”我抬手问道。 菜花眉头紧锁道:“南勾城管辖外三关,同时是入酆都九城,外围的第一城,位置中南,虽然算不上很大,但却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扼守人间进入阴司九城的第一城,我若是上君必然会在城中驻以精兵镇守。” 马铁心哈哈大笑,否决菜花道:“菜花兄弟说的固然没有错,但是你想想,现在阳间并不知道阴司已经发生了大战,而且上君使了不少手段,再加上邪宗、妖人、杀手工会,整个凡间内乱的不可开交,而你这个阎君又是个空架子,并没有号召玄门的震慑力,试想他何必派重兵在一座不可能丢掉的城池中吃白饭。” “他难道就不怕钟馗秘密攻打南勾城,抢夺入关重要之地吗?”我问。 马铁心指着我笑道:“你们果然对阴司的情况不甚了解,钟馗自然是巴不得打下南勾城,但是他也要有这个本事,现在天师府与黑龙军在黑风城打的不可开交,钟馗能守住黑风城,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实力南下。再说了,南下要穿越鬼方草原,攻下鬼方城,再闯过死亡沙漠,才能到达南勾城,他根本就腾不出这个空,就算是想派奇兵,也是有心无力。” “如此一来,按照老马说的,南勾城防务松弛,咱们正好下手,金太保必死。”菜花森然大笑道。 马铁心摇头道:“菜花兄弟万勿轻敌,南勾城虽然防务比不上鬼方城,但这里的城主却是咱们惹不起的。” “哦,难不成是黑白无常不成?”我惊讶道。 马铁心道:“黑白无常乃是上君的心腹左右,统管大局,自然不会镇守与于此,但此城的城主确实厉害无比,有他在咱们必须当心。” “谁?”菜花问。 “此人乃是天杀星下凡,性恶好杀,生时凶如恶鬼,好打抱不平,后附忠义而死,入阴司为秦广王所恶,削其星君之力,关押在鬼方城服役,当时的鬼方城还在修建之中,鬼方是游牧蛮鬼,秦广王修建了黑风城收了他们的战马后,便筑城安抚鬼方蛮鬼,后鬼方城城主投靠上君后,此人被上君放了出来,特意镇守南勾城,用他这好杀、凶恶之人镇城,一般人等自然是无法擅入。”马铁心面色凝重道。 “尼玛,别卖关子了,直接说成不?”菜花心急的问道。 马铁心冷冷道:“他就是宋江麾下的黑旋风李逵,因为在生时乱杀无辜,为秦广王所恼,无法投胎转世,所以留在了阴司当苦役。” “啊!”我和菜花都惊讶出声。 黑旋风李逵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从小到大这丫可是我心目中风风火火的好汉,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被秦广王罚在阴司当苦役,这会儿却成了城主。 想到他的那双板斧,我和菜花面面相觑,有些傻眼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投胎进入轮回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根据个人生前功德论六道轮回,想成功投胎转世为人,那也得有这个福气。李逵一下地府,无数冤魂恼他,状告他乱杀无辜,秦广王若不是念在他是天杀星转世,早就将他下油锅给炸没了。”马铁心解释道。 这倒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李逵向来陌视人命,只图痛快,急好义,营救宋江,杀到江边,不分青红皂白,官兵百姓通杀,死在他那双板斧下的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冤魂,难怪秦广王罚他在阴司当苦役。 只是这黑旋风现在成了城主,对我和菜花来说,可不是一件妙事。 “秦哥,你怕啥啊,就他那两板斧唬唬老百姓还行,真要是对上了,老子一刀削了他。”菜花见我面有愁容,拍拍我的肩膀豪气道。 我扬眉道:“李逵心粗,在他管辖的城池内杀金太保倒是好办,但若是以后咱们要攻打南勾城,他肯定会好战、死战。” “秦兄,你也想的太远了,若是这么看来上君并非没有眼光,留个李逵在这与人死战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菜花笑道。 “哼,恐怕上君是怕其他人侵吞物资,暗地谋利,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二百五在这镇守,你想想现在物资在南北方一转手那都是天价,尤其是在钟馗的北方四城,因为与凡间的通道被隔断,更是抢手的很。”马铁心戏谑笑道。 南方五城城主,都是些老谋深算的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发大财的好机会,从南方抽调物资,暗自走私,以图高利。 对于这种情况,上君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各大城主就如同乱世中的军阀,有很强的自治权,名义上听命上君,但若是真想让他无令不从,却也是很难的一件的事情。 而南勾城无疑是油水最大的一座城池,从凡间来的所有的物资都要在这里调度、支配,上君麾下不知道有多少精明之士,眼巴巴的盯着这块肥肉。 而李逵这时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此人好酒好杀好义,却不好财色,而且向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以前只听宋江哥哥的,现在只听上君的,对上君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棋子。 “好了,咱就不讨论这个黑旋风了,他心粗,咱们正好利用,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混进南勾城。”我道。 “哎呀,这问题,真让人头疼啊。”马铁心挠了挠头发,无奈的大叫道。 以正常情况来看,现在的南勾城应该是正在戒严了,盘查会比以前更加的严密。 阴司毕竟多是鬼魂,马铁心是斥人,倒是好说,这一片他熟的不能再熟,斥人是不受限制的,因为即便是上君这样的高人,他也需要来自北方或者阳间的情报。 菜花断了阳脉,全身阴气,阴兵们很难一下子辨认出来,最麻烦的就是我,身具纯阳脉,用封灵符也不是完全保险。 不是每一座城池都允许刚死的,还带着尸身的鬼魂到处乱跑的,因为那算不上真正的鬼,很容易被接受盘查。 即便是能过的了小兵们的眼睛,也很难逃脱像高公公这样高手的眼睛,说到底,封灵算不上什么高招。 “不管那么多了,先去江边盯着,寻找机会,南勾城来往的人多,搞不好咱们就逮着口子了。”马铁心在阴司混了多年,很是有些经验。 ☆、第二百二十四章向雨蒙 + 歇息充足后,我们三人再次到了暂居亭的大码头边。 看到码头边浩荡的船队,我隐约可以猜测的到,飘渺城绝不是唯一进入三关的隘口,至少暂居亭就有不少密路,否则那些阴倌是怎么凭空出现在这的? “马兄,你知道暂居亭的密路吗?”我指着码头上正源源不断运输鬼魂的幽冥船问道。 马铁心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有个人是知晓的,回头我领你们去找他。” 不过从这阵势看,你别指望这条密道可以大举进军,否则金太保也不会从飘渺城入关了,冒着大风险渡冥河,马铁心说。 三人无趣的在码头边盯了一会儿,果真机会来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向码头,其余的鬼魂与阴差纷纷让道,领头的人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胖子,走起路来,双手晃动,很是得意,看起来很是有些派头。 “嘿嘿,机会来了。”我笑道。 “秦哥,你认识他?”菜花欣然问道。 这人可是南勾城的贵商,在南勾城的面子绝对比金太保要大,你看看,金太保在暂居亭还需要盘查,而他呢,阴兵纷纷都让着,马铁心分析道。 “那是当然,这人是江南一带最大的酒商,叫向雨蒙,是我心……”说到这我顿了顿继续道:“谁都知道李逵好酒,难怪这小子在南勾城很是吃的开。” 我并没有把话说明,老实说我是不愿意见到他的,一见到他,很多往事就不可收拾的往心头涌。 “秦哥,这人能用得上吗?”菜花谨慎的问道。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过若是他肯帮忙,咱们进城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样咱们先想办法上船,回头,我再单独找他,看他肯不肯给我这个老朋友面子。” 三人潜下了水,沿着向雨蒙豪华的大商船潜了过去,商船周身都用玄铁锻炼出来的薄铁皮覆盖,船身装有三架巨型弩机,船头船尾也是弩箭林立,船长足足有八十来米,宽十余米,向家的黑色鹰旗迎风猎猎而动,好不气派。 从商能到如此地步,纵横阴阳两界,也只有江南世家,向家了。 向雨蒙的船没有人敢盘查,只见一坛坛的美酒装上了大船,随着三声礼炮鸣响,向家的商船缓缓开动。 “看来向雨蒙这小子在阴司蛮吃的开,至少他是通晓密路的,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哎……”我暗自想到,心头百感交集,复杂无比。 其实在菜花之前,我最好的兄弟、朋友并不是他,而是向雨蒙,我们曾一起玩乐、喝酒、玩闹,但这些都是往事了。 菜花与马铁心攀在船底,慢慢的往我靠了过来,示意,可以上船了。 我忙给他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不忙着上去,待我上去探探情况再说。 我绕到船侧,马铁心与菜花一人分别在我两脚底助了一掌,我如同飞天炮弹一般弹出水面,冲天而起。 船体两侧站着两排劲装硬汉,人人都是好手,见我飞出水面,几人立即放箭。 “青龙吸水!”我双掌一振,将箭支引至身侧,噗噗!箭支尽皆落入江中。 “速度禀报向胖子,就说老朋友来见。”我从船檐边跳了下来,边与那些劲装武士打斗,边爆喝道。 “少主,有人闯船要见你!已经伤了不少守卫了。”向雨蒙正在船首挺着大肚子喝着葡萄美酒,听到手下人的汇报,两条蚕虫似的眉毛一扭,冷笑道:“好大胆,居然敢来我向家的船上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伸手屈指一弹,手中价值不菲的翡翠杯应声爆碎,人如闪电往船中飞奔而去。 “何人敢闯我向家大船。” 一道肥胖的身影凌空飞来,隔空唰唰两拳,拳尖弥漫着清脆的绿气,雄浑惊人。 我后退后撤一步,箭步而立,“双龙出渊”两条气形青龙迎往而上。 “轰!”两道绿光交接发出强大的爆裂声,玄铁皮覆盖的甲板竟然开裂,足见两人合击之威。 “好身手,再吃我几招。”向雨蒙肥胖的身躯,凌空一个倒翻,又是几记重拳砸了过来。 “吃你百招又如何,财神,就知道你是深藏不露。”我仰头大笑,青龙之力弥漫双手,变掌为爪,“擒龙手!”生生抓住他的拳头,向雨蒙大惊,反手上翻,压下我的龙爪,两人贴肩而视。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向雨蒙大惊,停住了劲,凝神盯着我打量着。 “怎么连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吗?”我松开手,张开双臂挑眉笑道。 向雨蒙的瞳孔在渐渐放大,整张脸无比的惊讶,大叫道:“天啦,你是贱人,秦贱人?我他妈没见鬼吧。” “死胖子,刚进面就咒老子死,太狠了吧。”我伸手抱住他肥胖的身躯,拍了拍他的背道。 “我草,我还以为你早死在女人堆里了,妈的,老子太高兴了。”向雨蒙庞大的身躯,挤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手下的那些大汉,全都看呆了,他们的少主一向严厉,说一不二,谁曾见过他这副小孩般心性。 “都还愣着干嘛,我妹夫来了,还不快去准备酒席。”向雨蒙冲那些发愣的手下大喊道。 说着,他就要拉着我往船舱里走,发现我定住不动,顿时意识到失言,歉然道:“贱人,真对不住,我倒忘了这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抬手示意道:“没事,她,她还好吧。” 向雨蒙红红的胖脸抖动了一下,连声道:“好,好,她很好。”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要事商量,咱们进去再谈吧。”我道。 进了内舱,里面全都是现代摆设,不过却没有一样电器,里面点着蜡烛,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我与向雨蒙在沙发上坐定了下来,四下看了一眼,笑道:“好你个财神,现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够气派的啊,难怪能成为阴阳两界的红人了。” 向雨蒙肥胖的身躯躺在沙发里,咬着香烟道:“气派个屁,阴司规矩真几把多,凡事带电的一律不许使用,更无耻的是,我原本在这船上安了三门大炮,本想来阴司拉风一把,哪曾想一进入冥河,就被销毁了,这群王八蛋,毁了我的大炮,给换了这些破烂玩意。” 我笑了笑道:“你就满足吧,那些重弩,可是阴间爆发力最大的重型机械了。” “对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都干啥了,刚刚交手,你小子修为不低啊,大学那会咱俩天天睡懒觉,玩女人,哪晓得你小子竟然隐藏的这么深。”向雨蒙感叹道。 “隐藏的深的是你们兄妹,尼玛,早就知道你是世家子弟,老子当初也就不帮你挨那么多打了,七八个体育系的猛男围着老子打,你他妈还装作一副怕死的样,草,真几把恶心。” 听他提到大学时候的光景,我脑子中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我和向雨蒙在江东大学是穿开裆裤的弟兄,这小子老是喜欢泡妞惹事,他有钱,而且特别贱,喜欢勾搭了别人的马子,为此没少挨打。 而我那会儿因为在追他小妹,这孙子一天一口妹夫,叫的我压力山大,没办法,每次都是我去顶打,好几次被被人打的住进了医院,这孙子还在旁边乐,现在想起来死胖子明明一身的修为却装的跟孙子似的,真是气死人。 当然我发现他身份的时候,还是我跟他小妹向雨诺热恋时分,那时候我俩都已经是大四了,雨诺带我回了一趟向家,当我到了她家才知道,她家是江南有名的世家,富可敌国,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我在向家呆了三天,是我一生中最奇特的日子,向家老爷子,也就是向雨诺的太爷爷,一个百多岁的隐居高人竟然为我出关了。 当时整个向家都轰动了,因为向家的太老爷,隐居闭关已经近百年了,谁也不曾想老太爷竟然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屁都不算的普通人出山。 有雨诺和向雨蒙在,向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父母对我还算不错,雨诺甚至还亲口告诉我,他的父母允许了我与她的交往。 我那时候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因为若是论地位,我连向家的一个家仆恐怕都不如,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然而这一切最终还是成了幻影,老头子的出关并没有给我带来好运,相反,他出关后只是看了我一眼,摇头叹了叹气,就再次闭关了。 我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然而第二天,我就被向家的仆人扫出了门,向家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就这么把我打了出去。 我又气又恼,无比的困惑、无奈,甚至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在向家外面转了两三天,很想能见上雨诺、向雨蒙一面,等他们告诉我答案,然而一切都是白搭,三天后,向家的家仆放出了七条藏獒,足足将我赶了三十多里外。 今日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向家迷云 + 我彻底失望了,伤痕累累的回到了江东,我原本以为雨诺甚至向财神会再次出现给我个交代,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江东,苦苦的等待他们,这一呆就好些年,然自从被向家赶出来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两兄妹,成为了我毕生的憾事、恨事。 没想到居然在阴司遇到了阔别多年的向雨蒙,是以难以把持思绪,不忍黯然神伤。 “秦剑,其实我和雨诺一早就知道你是纯阳子的身份,我们是有意接近你的。”向雨蒙给我倒了一杯我喜欢的干红,歉然道。 我苦笑道:“这个从我进入玄门后,我就明白了,以前我很难想明白,以你们向家的地位,你们兄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江东大学,而且跟我这个平民称兄道弟,甚至令妹还不惜与我连理成枝,现在想想也只是这么回事罢了。” 向雨蒙脸色阴沉了下来,看着舱外,微微舒了口气,正色道:“秦剑,对不起,很是事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但一直到现在,你是我向雨蒙最好的弟兄,大学那几年,你对我的义气,对令妹的情感,永远是我们兄妹最大、最真的幸事。” “幸事?你说的当然是好听,但令妹知道我那些年怎么过来的吗?我他妈就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答案而已,你们兄妹从此销声匿迹了,而我,还像傻子一样等着她,以为她会回来,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向雨诺想过我的感受吗?草!”我隐藏心底最深处的愤怒、委屈再也无法控制,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没错,我们向家是挺亏欠你的,你也别怪雨诺了,她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过。”向雨蒙道。 我一口将红酒干了,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财神,你不用说好话安慰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令妹,逢场作戏向来是你们这些世家擅长的把戏。” 向雨诺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甚至成为一个阴影,一想起这个名字,我心底就疼的厉害。 她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疯狂爱恋,最单纯的爱情女主角,然而她一个解释都没有,让我从天堂掉到了地狱,痛不欲生。 而她却就此消失,从此再无所踪,一切都像是泡沫在空气中粉碎,又如一个完美的梦,美的让人堕落。 说到这,我还得感谢菜花,若不是他把我带入玄门,饱经磨练,认识了桃红、春兰、白莲、小月,或许我会一辈子陷入这段痛苦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向雨蒙重重的把杯子摔在地上,指着我冷冷道:“秦剑,我们向家是对不起你,但你没资格这么把雨诺对你的感情当成儿戏,你是知道她的,她从来都是那么的真,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没错,我们是有目的的接近你,这原本就是场游戏,但我和雨诺都对你动了真感情,我视你为兄弟,她甚至都做好了嫁给你的准备,你吃了苦是不假,难道我妹妹就没吃苦,日子就好过了,所以请你注意言词,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怎么了?”我冷冷问道。 这段感情忽近忽远,近的时候如同一把刀子在剜着我的心,远的时候又让人摸不着边际,甚至很多片段模糊的已经完全看不清楚。 “她死了!”向雨蒙颓然道。 “什么!”我手上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别惊讶,她饱受痛苦又活了,好不容易过上了两年安生的日子,她都为你死过一次了,所以你也没有理由再怪她。”向雨蒙看着我冷淡道。 “她,她在哪?为我死过一次是啥意思?”我脑海中又想起了,调皮可爱的雨诺,她是那么的阳光、纯白,我甚至都不敢想象,她差点死去的可怕场景。 “你别问了,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放过她,大家都好好过,不好吗?”向雨蒙冷笑道。 “放过她,你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意思,我希望小妹这辈子都再也不会跟你相见,仅此而已。”向雨蒙翘起腿,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冷傲道。 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向家的老太爷应该与八公年纪相仿,现在想起来老太爷当时的修为怕是比八公还要厉害,他肯定是知道了或者说想到了一些事情,这才生生拆散了我和雨诺的感情。 他明知道我是诸葛转世,拥有纯阳脉,刻意阻断我二人,难道是因为日后会对向家不利,那向家家主当初为什么又要让雨诺和向雨蒙刻意接近我呢。 这其中的隐情太多,一时间却也是想不明白,只能待有缘再解了。 “说吧,你上我的船所为何事?”向雨蒙挥手打断我的思绪,问道。 “我想进入南勾城,需要你帮忙掩饰一下。”我道。 “小事情,你进南勾城是为了杀金太保吧。”他看了我一眼道。 我微微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有什么事情能瞒的过我向家!来人,换杯、添酒。”向雨蒙朗声大喝道。 顿时两个仆人,快速的换了玉杯、美酒。 向雨蒙重新给我续了一杯,举起酒杯道:“来,阎君大人,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 说着他一口干了,抱着拳头,左拇指搭在右拇指第二骨节上,拱手对我拜了拜,这是玄门中人对阎君的特殊拜礼,现在由于阎君地位下降,已经很少有门派再讲究这个了。 “你我曾是兄弟,不必多礼。”玄门向来规矩极重,我还是依礼稍微还了一下,淡然道。 “金太保若是要杀他,有点麻烦,以我所知,你怕不是他对手,即便是进了城,怕也讨不了好。”向雨蒙皱眉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我说。 “我能把你带进去,但你的纯阳元气本性太强,稍微有点本事的,都能感应的到,金太保这样的高手自然也不例外,说的不好听点,你就是把这张脸整上千百遍,他依然能认出你。”向雨蒙提醒我道。 向雨蒙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说金太保怎么会知道我在春兰的房间内,我虽换了张面皮,但却始终无法盖住纯阳元气,在舱房时,为了抵御高烧,菜花给我打开了封灵符,金太保就感应到了。 只是此人当真是老谋深算,他明知道我在房间内,却不动声色装作关心春兰下来探房,以他的奸诈从春兰的表情,几乎可以断定我就在房内。 更有甚者,或许从我踏上船,他就知道了,封灵符毕竟是小手段。 “这确实个麻烦的问题,总不能把我的纯阳脉给断了吧。”我揉了揉额头很是头疼。 向雨蒙站起身,拿起酒瓶自斟自饮,连干了两杯,下定决心道:“算了,就当我向家欠你的了,哎,太爷说的对,我兄妹俩迟早得搭在你小子手里,妈的。” 说着,一把扯掉脖子上的挂链,挂链上是一个微型的小铁盒。 他恭敬的闭上眼睛对着铁盒念叨了几步,咬破手指打开了铁盒,从里面掏出一卷白色的布帛递给我道:“这是我向家的本脉修炼法门,别人是决计学不了,你确实没问题,你拿去练练吧,以你的天赋,两个时辰足够了。” 我没想到向雨蒙如此义气,连这么珍贵的世家修炼法门都给了我,这要是落到别人手里,研究破招,无疑会给向家带来灭门之祸。 我惊讶的接过布帛,刚要打开,甲板上传来了打斗声,隐约有菜花的大喝声。 我暗叫不好,一时间跟向雨蒙聊的太投入,倒是忘记了船底下的两人了。 “快收起来。”向雨蒙谨慎的提醒我,身形往舱外掠了过去。 我收好布帛,忙追了出来,菜花与马铁心正跟那些劲装大汉交手,万幸,双方都还没有伤亡。 “住手!”我和向雨蒙几乎是同时发声。 “秦哥,半天见你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所以上来看看。”菜花不爽道。 “都退下吧。”向雨蒙挥手让守卫都退下,同时吩咐道:“传我命令,停船靠岸,歇息半日。” “是,少主。”立时有人应和。 向雨蒙的目光往菜花二人身上落了过来,当落到马铁心脸上时,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木本清源,万物生。” 马铁心哈哈一笑,当即对了一句:“水润万物,众生泽!” “哈哈,我猜猜,你肯定就是马兄,神器守护者,平北将军马岱的后人吧。”向雨蒙大笑道。 “没错,木在南,江南一带,唯独向家,向兄有礼了。”马铁心拱手道。 “五行本一家,都是自己兄弟,进来说话,来来!”向雨蒙挽着马铁心的胳膊,两人大笑往船舱走去,仿若我与菜花不存在一般。 “我草,什么情况,野马这小子刚跳上来,对了个对子,就跟这胖子攀上亲戚了。”菜花看了我一眼,满头雾水道。 我笑了笑道:“无妨,攀上兄弟才好,走吧。” 今日三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二十六章水脉心法 + 我跟向雨蒙在大学时候,确实有着一段深厚的兄弟情谊,对他的人品,除了雨诺这一段,我觉得至少还是能合的来的。 当然,若是现在要问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盟友,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菜花。 毕竟,今日谁与我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兄弟! “秦哥,看来你跟那向胖子很熟?”菜花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已经能猜出向雨蒙与马铁心一样,都是纯命。 我边走边道:“没错,他以前跟我有点关系,很淫荡、很猥琐的一货。” 到了船舱,向雨蒙给我们重新上了酒,笑道:“真没想到连马兄你都出马了,贱人这小子可真是有福啊。” 马铁心眨眼笑道:“我可不是义务劳动的,这小子欠了我不少的钱了。” “哈哈,水木都到了就不知道火、土,两家传人是谁?”向雨蒙品着酒,若有所思道。 “火脉传人我倒是知道,武氏一族历来隐居,醉心修炼,不过最神秘的还是土行,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眉头。”马铁心皱眉道。 他是阴阳两界最好的斥人,如果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可真是够隐蔽的了。 “哎,只是可惜了,金家野心太大,金脉又最是霸道,根本不顾使命,咱们五行本一家,却不得不互相厮杀,真是一件大憾事。”向雨蒙看了我一眼沉声道。 说着抬头对马铁心道:“马兄,你把东西给上主了吗?” 马铁心撇了我一眼,指着向雨蒙无奈的惊讶道:“真服了你了,守得啥死规矩,不过也没办法,谁让这是咱们几家的使命呢,真几把郁闷。” 向雨蒙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就别郁闷了,若是不讲规矩,老祖宗传下来的法旨岂不是成废话了,再说了,若是纯阳脉不出也罢,既然出了,还轮到了贱人这家伙,咱更加没法推辞了。” 我听他俩说的云里雾里,很是不解,遂问道:“什么上主?” “还能什么上主,你是我们的主子呗,真不明白老祖宗干嘛定下这样的烂规矩,先说好了,你欠我几百金,我是你的债主。”说着兜里摸出了一个与向雨蒙一样的铁盒,咬破手指打开盒子,从里面摸出一卷白色的布帛递给了我。 “什么玩意?藏的跟个宝似的。”菜花伸手要去拿,马铁心与向雨蒙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拦住了他,“菜花兄弟,这个你不能碰。” 我知道,这是木水两行脉门修炼的秘法,没想到马铁心这样的铁公鸡竟然会如此大方。 想到这,我道:“菜花,你们先商量着,我去走走。” 拿了秘法,我快步的走到另一个隐蔽点的舱房,快速的打开马铁心给我的秘法。 只见布帛上面一片空白,这个我明白,肯定是须要对应本行的血才能起作用。 我当即咬破手指滴了血,因为我的血脉中本来就蕴含着满水行的脉气,那布帛上果真现出了几行绳头小字。 “水脉心法!” “水脉,动静相合,静如平川,动如雄狮,静能冶炼心性,动可摧毁万物,水静泽生万物,动则毁天灭地,乃是刚柔并济、中正平和第一心法。” 水脉心法,共有上下两篇。 上篇是水灵篇,意在运用水之静态灵气,天地蕴含阴阳二气,阴阳相合,乃为水,可阴可阳,修习水灵脉,可以调和阴阳,上可入凡阳,下能下阴司。 “好心脉,水乃万物之灵,怪不得马铁心能在阴阳两界自由穿梭,不惧阴阳,原来全因此法。”我心中一阵狂喜。 有了这水脉心法,我不就可以把纯阳脉平和中正为阴性吗?这样纯阳之气就被遮挡了,这样不仅仅金太保,恐怕除了知情人,没人能发现此等奥秘。 想到这,我忙盘腿坐下,修习水脉心法,水主灵,修炼时讲究的是天人交合,平和端正,又因为其随性,无特别硬性练气法门,全身经脉、血脉、毛孔,能随时吸收。 “机兆之空,来乎万物,我心空灵,水到渠成。” 我的纯阳脉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脉凝练而成,每一脉都是纯行,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想到过把纯阳脉由一化五,让其所有五行属性发挥到极致。 反而五行凝成一股的纯阳脉,因为其自身的相克,除了罡气凌、凌厉,根本无法发挥出其五行的优势。 要知道天地之间,只要是凡体,绝无法逃脱五行的限制,五行生生相克,任何一行都会有其相克之物,致命的死门。 而纯阳脉五行全占,可以说只要有慧根,能探出对手的五行属性,以其相克之术相克,必然是事半功倍,攻无不克。 比如说金太保,他就是向雨蒙的天敌,金克木,但若是遇到火脉武氏传人,因为其属性被克制,先天就落了下风,相同修为下,金太保是必败于克制他的火脉传人。 天下间谁能掌控五行,谁就是战无不胜的纯阳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逃脱五行限制,除非对手已经脱离凡体,成仙成神,跳出了五行。 “妖、人、鬼却是无法跳出五行的,他们只有阴阳之分,若是我把五行各脉心法学会,三族之内,只要修为相差不大,应该是难有敌手。”我心中喜不自胜。 源源不断的阴气从冥河之上透入我的奇经八脉,我放空丹田、灵台清净,慢慢的我感觉身体有了一股淡淡而又夹杂清凉的温润缓缓的融入丹田,说不出的酣畅。 这股温顺的气流在丹田凝聚后,开始往奇经八脉,经络百骸游走周天,最后直通慧海,慧海是人的五行根基之处,一个人的属性是根据出生日期,以及天地造化而成的。 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每人都会有五行之脉,当然脉之强弱却是有差别的,大多数人是缺行的,如五行缺水,缺火等等,毕竟纯行命,除了五大世家,也就只有我了。 游走七七四十九天后,体内陡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这是水脉要分离出来了。 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几欲昏阙,万幸的是,水脉心法吸收的元气源源不断的补充、温润我的身心,这才将这股疼痛勉强压住。 又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元气呼呼的开始往丹田汇聚,丹田内滋润暖融,疼痛立消,我犹如飘上了云端,全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仿若大罗神仙一般潇洒、飘逸。 嗡吼!丹田内传来一股龙吟之声,澎湃的青龙之力,竟然鲜活了起来。 我忙盘腿而坐,进入八卦幻象,惊讶的发现丹田犹如汪洋大海一般,一条青龙正在丹田嬉戏游耍,意态酣畅、昂扬。 “龙入大海乃为真龙,刘伯温之所以能把青龙之力运用的出神入化,想必也是分了五脉的,以水御龙,真元不绝,无怪他能纵横天下,而我得到青龙之力后却干涩、紧巴,除了一股子蛮劲,毫无神通,肯定也是这个道理,如此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哈哈!”我无意间领略真意神通,心中喜不自胜,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 我再仔细透过八卦幻象观察丹田之象,发现原本的水脉分离出来后,慢慢的将丹田的汪洋水元给凝聚成一个白色的小圆珠子,而那青龙也被小珠子包裹起来,在里面欢腾游走,顿时整个丹田空出了不少位置。 看来,纯阳子的丹田果然浩瀚,这般强大的青龙之力与水脉竟然凝成了小球,如此看来以后若是打通其他四脉,也能储存于丹田,肆意而用,不用担心再彼此相克。 上天真是神妙,同样是人身,却给了我强大的天赋,无怪说纯阳子是集天地宠爱于一身,如此说来,却是不假。 仅仅丹田,我就要比金太保与所有的普通人强上五倍。 “太神奇了,这,这怎么可能!”我再也无法忍住内心的窃喜,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原本密封、昏暗的舱房内,现在犹如暴露在白炽灯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跟我在凡间所看没有任何区别。 水最具灵气,打通水脉后,不仅仅提升了我的慧根、灵性,更对于人之灵精,双目有着莫大的补益,我已经能够不需要任何的光亮也能在黑暗中视物了。 我突然想到马铁心那小子在冥河底,阴阳两界来去自如,除了水脉对阴阳有强大的综合、融合之力以外,更因为他能在黑暗中视物,如此一来,他在漆黑的冥河底与昏沉的阴司,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嘘!”我试着吹灭了舱房内的蜡烛,漆黑的舱房果真是洞若白昼。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仰天大笑,恣意忘情之下,抬手就是一掌“龙战寰宇!” “轰!”一条足足海碗粗的气形青龙遨游而出,神态逼真、生动,张牙舞爪,气势恢宏,直冲舱顶! 覆有玄铁皮的甲板应声而碎,穿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而那条青龙遨游一圈竟然又回到了我的掌心。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众神陨落 “活了!”以前仅仅只能成气形的青龙隐约之态,现在竟然犹如真龙一般,龙遇神水,乃为真龙,这才是真正的青龙之力,无穷无尽,循环无极,乃为大道也。 我连忙翻到水脉心法的下篇,都是些与水有关的玄功与术法,不过与刘伯温的参天地造化、天赋而赐的青龙之力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如,聊胜于无,几乎可以不练了。 到了此刻,我几乎可以断定,刘伯温五脉中最强大,练的最多的绝对是水脉,青龙是他天生的传承、造化,与水脉一结合,再根据他苦心研究的青龙诀一结合,足够天下无敌。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水脉,加强水元与青龙之力的融合、默契,当然,即便是我把水脉练到最强也是不能够跟刘基相比的。 他是真正的青龙入母怀而生,青龙为真龙,以残像传承到我这,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本元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水脉已然如此神通,我何不再看看向家的木脉有何神妙之处。”我心中暗自喜道。 从向雨蒙来看,水脉应该不是主攻的,金太保为无坚不摧的金脉,金元之气霸道无比,高于其他三脉也是正常,也只有同样霸道无边的火脉才能克之。 金太保在打斗上比向雨蒙强大这无可厚非,可是刚刚在船上我与向雨蒙交手之时,毫无压力,看起来他并不擅长打斗,如此向来木脉绝非霸道杀脉。 就如同马铁心的水脉,纵穿阴阳,能给本体带来意想不到的的神迹,但若真要单挑对决,却也是无多大益处。 万幸,我有刘伯温传下的霸道青龙之力,贯通水脉,一洗水脉无攻之弊端。 刚要打开木脉布帛,蹬蹬!的急促的脚步声,菜花三人快速跑了进来,一脚放开了门。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朝我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舱房内漆黑无比,这小子径直往我走了过来,很明显他在黑暗中也是能视物的。 以前一直不曾留意,现在看来菜花或许早在某个时间段阴脉大成,再加上阴属暗,他能视物也不足为奇。 菜花这丫就是这点神奇,无时无刻不在神速般进步,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从他进入阴司以来怪异的言行来看,我怀疑他已经开了灵智了,或者说至少灵智觉醒了。 “没事!”我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白光,犹如照相机的在夜晚拍下的散光一般。 “我还以为又有人杀上船来了,马拉个巴子的。”菜花松了口气,笑道。 出了舱房,来到甲板上,三人围着我上下打量,嗻嗻称奇! “天啦,这还是我秦哥么,这皮肤比女人还要娇嫩百倍,嫩的出水啊。”菜花伸手刚要摸我的脸,又停了下来,挠头道:“不行,有句话就啥来了,那个……” “弹指可破!”向雨蒙笑着提醒。 “没错,我怕把秦哥这张脸给戳破了。”菜花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马铁心看了我一眼,郁闷的学着菜花,酸溜溜的怪叫道:“奶奶个腿的,水脉有提神、通眼、活肌淬骨、阴阳、水神五个阶段,我天生水脉,修炼了足足二十七载,还刚到通眼第二阶段,没想到秦哥这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就到了活肌淬骨的境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老天真是太他妈不公平了。” “废话,纯阳子集天地之宠,人类极限于一身,当然不是咱们区区可以比的,别忘了咱们的老祖宗也不过是诸葛武侯的家仆而已。”向雨蒙倒是爽快,懒洋洋道。 我也没想到这水脉一开会有如此神通,听马铁心一说水脉五大境界,我意识到水脉确实不是打斗之脉,而是强身固本,让人脱离极限,打下成神成圣的坚实基础。 至少此刻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身体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没修炼水脉之前,我在地府每一次呼吸都觉冰寒、干涩,犹如到了高原一般,有种窒息、压抑的错觉,而且眼前的色彩永远是让人忧郁的灰色调。 然而现在,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阴气中蕴含的充沛水元,温软、清凉,身躯无比爽快,最可喜的是,我的视线里不再是单纯的灰色调,也无阴司阴气形成的压抑、抑郁感。 马铁心说他喜欢呆在阴司,认为这的风光好,我当初还以为他脑子有毛病,开了眼以后,我才知道这话并不假。 嶙峋的黑山,浩瀚的大河,大好河山,确实有其雄壮奇丽之处。 “我觉得,贱人不仅仅是外貌发生了变化,更关键的是他的气质,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向雨蒙道。 “嗯,我觉得也是,以前秦哥的眼神锋利,纯阳脉的霸气十足,远远就能给人一种无上霸烈之感,然而现在他的气质沉稳的如同山岳,滴水不露,眼神沉敛,大有已到返璞归真、大智慧之势。”菜花少有的正儿八经的评价道。 “没错,向胖子,你说老秦会不会炼到水神境界,成为水中之神。”马铁心笑问道。 向雨蒙脸色一正,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一定会的,不仅仅会成为水神,还会成为木神、火神、土神、金神,五神合一的无上真仙。” “你就吹吧,九轮回关闭了哪里还有神仙。”菜花戏谑道。 “会有的,当年武侯不是助秦广王平叛阴司魏王之乱,与魏王大斗逆天阵法、术法,神通大损,早就成仙成神了,而且神位绝对在关羽之上。”向雨蒙道。 马铁心接口沉痛道:“这个我知道,曹操此人当真是天下除武侯外的第一人,阵法、奇术、霸术冠绝天下,尤其是曹丕追封他为帝后,在阴司更是一呼百应,龙气加身,霸气、龙气、杀气、戾气于一身,无人可当。阴司那一战中,早已被武侯在封神台祭天点了神位的张翼德、赵子龙、关羽、黄忠、以及我的先祖马孟起五虎神将,连同阴司的秦广王、钟天师等绝世高手与魏王、七大邪将、司马懿一战,可谓集齐了阴阳两界全部大智慧、大神通高手。然而结果却是惨痛的,张翼德、汉升将军、以及先祖之兄马超三神将在大战中魂飞魄散,赵子龙黑水河边一战,惨遭无数高手围堵,不知所踪,多半也是神格损毁灰飞烟灭了,最能战的云长将军也是魂魄大损,若不是人间帝王、各宗门掌教,为其立庙大封神位,用人间烟火、天下万民信仰之力供奉,怕也早就无存了。至于秦广王、钟馗天师也都是神身重创,实力损失至少一半,武侯自身更是几近消亡,以他的神通,就算不成神,至少活八百载不是问题,然而却不到六十夭折,临了求寿未果,还被那反贼魏延杀伤魂魄,吐血而亡,实乃痛哉。” 我突然想到那日关羽战马面,现在想来马面应该与我现在不相上下,他却对人间威名鼎鼎的关神并不是十分的敬畏,甚至敢跟关羽单挑,并与关羽战了足足十几个回合才被斩下马,如此看来,昔日阴阳两界那场大战,关羽的神身损毁的怕是极其严重。 否则以我、马面这样的修为,在堂堂武圣面前怕是连一刀都挨不住。 马铁心痛声说完,众人尽皆眼眶通红,菜花也是低沉不语,眼眶含泪,老实说我很少见菜花如此动情。 “其实这正邪之间的一场大战,最终武侯还是输了,阴司主阵的是秦广王、五大神将、钟馗天师对决魏王、七大邪将,而凡间主阵的却是武侯与司马懿。武侯死后,司马尚存,蜀国再无人,江东坐看成败,幸灾乐祸,最终还是难逃被灭,被司马氏窃了华夏大好江山。”向雨蒙道。 菜花突然提高声调冷喝道:“那又如何,那司马懿与其子孙死后千百年,其魂如同野狗一般四处游荡,不敢入阴司,永世为孤魂,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千百年下来,怕早就消亡了。而最棘手的仍然是曹贼,封印已动,在此阴阳两界大乱之际,此贼再出,才是大害。” “魏王一伙虽然在那次大战中实力大损,但是九轮回之后,再无新晋能参战之神祗,阳世再无武侯、司马这等高人,现在阴司秦广王不知所踪,钟馗怕实力现在仍未恢复,如此算来,双方依然是势均力敌,一旦出关又是一场恶战,而我辈能不能与之一战却是大大的问号。”马铁心道。 “几位兄弟,我相信天道烈烈,不管人间劫难几何,我辈只要奋发一战,成事在天,谋事在人,量心而为之吧。”我突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水脉打通以后,我的思绪愈发的清晰,整个人像是瞬间提高了一个境界,我隐约感觉,或许灵智正在慢慢打开。 三人尽皆沉默,满脸的坚毅,“秦哥说的对,既然天意让我们几人在这里相聚,咱们就顺承天意。” 说着马、向二人后退了一步,同时以特殊的拱手礼,恭敬的冲我拜道:“上主,天意难违,我二人愿随上主化解天劫,虽九死而不悔。” ☆、第二百二十八章酒鬼城主 + 说着,两人又恭敬的向菜花鞠了一躬,菜花傲然而立,眼神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咱们都是兄弟,什么上主什么的,哪来这么多称呼,起来,起来,我是我,不是武侯,你们也不是昔日的先祖、家将,都起来吧。”我连忙扶起二人道。 “上主,这是使命,我们向家一直在逃避,然而近日却是避无可避。”向雨蒙叹气道。 “等等,你别瞎叫,我怎么就成了上主了。”我连忙打断他们这种称呼,虽然在玄门呆了一段时间在,知道里面的规矩繁多,但是跟自己亲近的朋友,我还是很不习惯,尤其是这个更操蛋。 马铁心看了看向雨蒙,后者道:“诸葛武侯死前,知道自己一死,纯阳脉就要消亡,遂把我们先祖,四个最忠诚的家仆,以及他最信任的马岱将军喊至身前,用胜于的神通打通了他们的本脉,传授了练脉之法,一人一行,并让五位先祖立下誓言,子孙后代但凡遇到纯阳现世,一定要竭诚护主,虽死无悔,五位先祖在武侯跟前发了毒誓,并历代留下护主的遗言,是以严格说起来,你确实是上主,只是时过境迁,千百年来,这些死规矩到了我这代手里渐渐的快被遗忘了。” 听向雨蒙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此等隐情,“如此一来,这一代有两位阎君,纯阳子,你们五大世家,又是何抉择的?” 向雨蒙与马铁心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太爷与向家太爷曾参与了阎君紫金山护法,但是从那回来以后,祖上再不曾提过这问题。” “没错,秦剑,你是见过我太爷爷的,让你离开也是太爷爷下的命令,为此小妹……”向雨蒙叹了口气道。 “算了不提这个了,咱们进舱商量一下如何能击杀金太保吧。”我挥了挥手,不想再提那些伤心事。 “没错,金太保这小子好大的野心,不维护秦哥,我没有多大意见,但是他居然敢擅自杀你,这种有违先祖誓言的无耻之徒,确实可恨。”马铁心说着,往船舱当先走去。 “杀他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想办法把金脉心法给贱人弄到手。”向雨蒙见我不在乎所谓的称呼,遂笑着道。 到了内舱,我们四人迅速制定了一个险中求胜的计划,商量完后,我原本还想去船舱练上片刻,但是被向雨蒙拦住了,用他的话说,修炼之徒万勿太激进,既然我先修炼了水脉心法,木脉心法可以稍缓,待巩固后再修炼也不迟。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忙活了一天,离南勾城还有一段距离,众人都歇息了片刻。 朦胧间,陡然河面鼓声大震,声势浩天,整个河面都颤动了起来。 “什么情况,不会是金太保发现我在船上,与李逵杀来了吧。”我站起身,心中一紧,慌忙就要往甲板上跑。 刚出舱房,向雨蒙就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薄的透明的面罩,递给我道:“秦哥,我给你换了个人皮面具,你现在气场已经成为了水脉,金太保应该认不出你来了,咱们按计划行事。” 进入了大舱,我对着镜子一看,已经成为了一个刀疤恶汉,一道狭长的刀疤从眉心直拉到人中下至嘴侧,说不出的狰狞,再配上我现在深沉不露的水脉元气,给人一种已入化境的高手感觉。 菜花依然是原来那张商贩面具,按照计划,他必须在南勾城暴露。 换好了面具,四人上了甲板,只见一行战船乘风破浪而来,鼓声震天,好不雄壮。 “妈的,金太保这厮真是阴魂不散,可恶至极。”菜花骂道。 向雨蒙皱眉道:“应该不会是金太保,可能是南勾城例行巡河吧,有李逵在,金太保没这么大胆子,连我向家的船也敢拦。” 这倒是实话,金太保在北方是商业巨子,但是在江南则是向家,双方至少势均力敌,金太保没这么大胆子。 待到船到三百米开外,我这才看清楚领头一艘大船上立着一位穿着黑色粗布衫的壮汉。 只见这铁塔壮汉须发如钢针般直立,眼睛若铜铃,眼皮外翻,眼珠鼓凸,鼻子硕大,鼻孔朝天,嘴唇丰厚外翻,真是貌丑凶恶如鬼。 最让人觉得胆寒的是他的皮肤,是那种深沉的土黑色,上面犹如蟾蜍皮一样,起着一层厚厚的疙瘩,散发着深沉的光泽,好不渗人。 从这人宽阔的肩膀,虎背熊腰之态,手中的两把寒光板斧来看,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杀星黑旋风李逵了。 “是南勾城城主。”马铁心道。(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待到船不到百米处,那人隔空爆喝道:“向老弟可在。” 向雨蒙忙拱手笑喝道:“城主安好,正是向某人。” 那壮汉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其刺耳,竟然在江面上形成爆裂水柱,足见这位昔日能在万军之中冲杀自如的黑蛮子,玄功高绝,名不虚传。 待船到近前,李逵哈哈大笑,脚一点,庞大的身躯一跨,隔了十数米生生跳了过来。 砰!甲板巨震,李逵那铁塔般的身躯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此人好一身神力,能把力气运用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人杰了。”菜花感叹道。 李逵走过来,咂了咂嘴,一把抱住向雨蒙大笑道:“向老弟,你知道吗?隔着百里,俺都能闻到你船上的酒香,他奶奶的,俺听说你船停在江面滞留半日了,还以为出啥事了,亲自赶了过来,怎么样,向老弟,俺老黑够意思吧。” 李逵说话一口山东口音,憨厚率真,顿时让我等几人笑而心生好感。 向雨蒙受宠若惊道:“蒙城主亲迎,雨蒙实在心中有愧,船抛锚半日,刚刚修好,正要给城主送酒呢。” 李逵脸一沉,不悦道:“向老弟,俺都说了,有酒咱就是兄弟,你再这般鸟气称呼,俺就不爽了,老实说要不是有酒喝,老子才不当这劳什子闷鸟城主,还不如去苦寒之地当劳役,至少有个说话的人,省的一堆子的鸟人天天围在耳边聒噪。” “李大哥真是爽快之人,你喜欢喝酒,我今天正好给你带来了几位‘酒鬼’,千杯不醉的主,包管陪你喝个痛快。”向雨蒙笑着扬手道。 李逵这才把目光往我三人投了过来,“这位马兄弟,俺认识,确实好酒量。” 当他目光落到我那张凶狠的刀疤脸上时,目光一凛,警惕道:“好个凶汉,这位是?” “黑旋风李逵,好打抱不平,随公明哥哥义为天下,鄙人秦五,外号刀疤秦,早就对黑旋风之名如雷灌耳。”我拱手豪笑道。 李逵听我这么一说,眼睛一睁,哈哈大笑道:“好兄弟,你也识的俺公明哥哥,哈哈,好汉子。” “宋公明,人称及时雨,天下谁人不敬,恨不能同代而生,相见公明哥哥之面。”我道。 “好好,这朋友俺老黑交下了。”李逵拍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当他走到菜花身边时,菜花冷哼了一声:“好你个黑旋风李逵……” 李逵看着菜花的眼睛,他那铜铃般大的眼睛慢慢放大,脸上的笑容僵滞,凝成了恐惧之态,怪叫一声,惶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菜花大叫道:“你,你,你是……” “果真是名不虚传,端的好汉,老子张菜花,见过南勾城城主。”菜花这才徐徐吐出后半句话。 不过从他的眼神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犹如君临天下,让人不敢直视,霸杀的阴气如旋风般周体围绕。 “城主大人,你咋啦,这可是我的贵客,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向雨蒙拍拍菜花的肩膀,忙拉起李逵笑道。 菜花身上的蓬勃之气,瞬间消散,眨了眨眼笑道:“黑旋风李逵莫不是胆小鬼?” 李逵这才站起身,盯着菜花怪异的打量了两眼,这才拍了拍胸口道:“果然不是,他奶奶的,俺差点认错人了,把你当成他了呢。” “李大哥,这两位都是我府上的宾客,好酒如命,知道你爱好喝酒,这次我新进了几坛老茅台,特意给你送来,这不喝酒也讲究个兴致,独饮无欢,城主不介意吧。”向雨蒙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信口开河,头头是道。 李逵本是爽利之人,听向雨蒙这么一说,他向来心粗,哪里还多想,连连叫好。 “行,啥都别说了,这就让俺先解解馋吧。”李逵哈哈大笑道。 到了船舱,李逵已经馋的流口水了,向雨蒙开了一封坛茅台,顿时舱内酒香四溢,李逵刚端起酒碗要喝,菜花一把夺了过去,笑问:“城主别急着喝,我听说北方的巨豪金太保来南勾城了,他想必也给李兄带了不少好酒吧。” 李逵搓了搓手,焦急的骂道:“甭提了,那孙子拽的跟二五八似的,一身鸟气,别说给老子酒了,还要老子待见他好酒好菜,要不是看他是上君哥哥的人,我早一板斧劈了这小杂毛。”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秘密计划 + “先人个板板的,什么鸟玩意。”李逵喝着酒,边骂叨着,看起来很是不爽。 菜花转头与我相视,两人眼中都是喜不自胜,就知道以金太保的高傲是瞧不起李逵这种草莽粗汉的,没想到果真是这样。 “这可真是难得的机会,至少李逵不会向着金太保。”我凑到菜花耳边,小声的笑道。 一坛子酒快干的时候,船队已经到了南勾城的旁边,李逵下了船,当先去招呼士兵安排去了。 我趁机打量着南勾城,南勾城城墙坚实,前有幽冥河横档,中间隔着百米长的大吊桥,大吊桥下,是阴间特有的淬骨幽冥火,永世不息,无论是人是鬼一旦落入火海,瞬间即会灰飞烟灭。 幽冥火呈黑色,燃烧起来呼啦啦的向,走在吊桥上,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滔天的热浪。 “战时,只要把这吊桥升起,任凭是大罗神仙也休想跨过这百米宽的火海,此火霸烈,可燃烧任何一种金属、铁甲,有幽冥河与此火海,一水一火护城,凡间要想打入阴司是千难万难。”马铁心边走边解释道。 “这倒是个麻烦事,如此一来,除非南勾城主主动放桥投敌,否则还真没法攻破。”我点了点头道。 “看来君上确实有些眼光,选了个财色皆不爱的李逵在此镇守,恐怕也有防着城主被贿赂、收买投敌。”菜花道。 “没错,以李逵的性格,要他投降或者背叛主子,怕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微微叹了口气道。 诚然,我对黑旋风李逵率真、爽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人豪爽,很对我和菜花的胃口,但若有朝一日真要沙场相见,这位莽汉必定死战,想想也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 快到南勾城墙根之时,训练有素的阴兵们正在搜查来往的客商与阴倌,以及检阅鬼魂,因为现在是战时,进入南勾城是不允许带任何兵器、火器,这些违禁物的。 不过万幸的是,有向雨蒙在,李逵又打了招呼,我们一行人入城非但没有遭到盘查,反而受到了极大的礼遇。 进入城池,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的正中央一冲天神将石雕巍然而立,石雕刻力雄厚,神将被雕刻的栩栩如生,手持宝雕弓,作赤目欲裂愤然状,胯下黄马扬啼怒啸,自有一股英雄之气扑面而来,好不威武。 马铁心与向雨田二人恭敬的走到石像前鞠了三下,菜花则是环抱双手,作肃然状。 “秦哥,你知道这尊石像的来历吗?”菜花冷然问道。我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从他的相貌、兵器来看,应该是位善使长弓的老英雄” 想到这,我肃然起敬道:“莫不是五虎神将中的黄汉升,黄老将军。” 马铁心插话道:“没错,正是汉升将军,昔日魏王手下邪将夏侯惇,亲率五万阴兵偷袭南勾城,汉升将军奉丞相诸葛亮令,与其余四员神将以神身从成都神庙赶赴阴司,助秦广王御敌,汉升将军当时在此城领兵抗敌,与夏侯惇激战数日,老将军斩敌无数,杀的夏侯惇军丢盔弃甲,为阴司打响了平叛第一炮,后来老将军在大战中神身消亡后,为了祭奠他,彰显汉升将军功绩,秦广王下令特筑此像,以供敬仰。” “果真是忠肝义胆,百步穿杨的老将军。”我肃然起敬,忙拱手作揖。 穿过大广场,往里走了约百米,则是南勾城的主城了。 南勾城虽然比不得其他八大城池,却也属于九城之一,远远要比飘渺城繁华,城中到处点挂着灯笼,各种商铺、酒楼熙熙攘攘,依然是人声嘈杂,若不是城门口那森严盘查的士兵,城中怕是很难感受到那种大战在即的氛围。 “居然还能点火、挂灯笼,看来南勾城挺前卫的。”我指着远处的灯笼笑道。 “没办法,南勾城内的凡间客商不少,这是座人鬼交杂城,总不能让这些大客商们晕晕乎乎的过日子吧,老秦,你要是喜欢,这里连妓院都有,要不要去试试。”马铁心露出两排大白牙,嘿嘿笑道。 我笑了笑,没有搭理他。 其实这也跟南勾城的地理位置有关,后方有死亡沙漠、鬼方城、鬼方草原,天师府兵根本一时就不可能打到这来,前方又有幽冥河、吊桥,城内又有黑旋风李逵这样的猛将,所以这里的人根本不用担心战乱。 相反,因为所有的物资,从阳间抓来的壮丁都要在南勾城往其他南方四城调配,所以这座并不算大的城池,混合着阴倌、商人,可谓是热闹至极。 “南勾城只有南北两道门,南门就是咱们进入之门,也是从凡间攻打此城的唯一通道,而北门往南走则是黑水城、畜城、南王都枉死城,往北走则是死亡沙漠、鬼方城,若是咱们能把此人打到手,与天师府联合夹攻鬼方城,天师府就能突破眼前被动挨打,缺乏物资的困境了。”菜花小声的解释道。 “嗯,此城的位置太重要了,回头咱哥俩还得好好琢磨。”我点了点头道。 正说着,“向爷,城主已经在城府备好了酒菜、上房,你等请随我来。”一个将官领着一队人走了过来,恭敬的拱手道。 “有劳将军前方引路。”向雨蒙微笑抬手道,他跟李逵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南勾城也是熟悉的很,这么说不过是出于世家之礼罢了。 在整个阴司,除了鬼畜们生活必须的香是最抢手的货以外,其次便是酒了。 因为很多阴鬼都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鬼了,像李逵这样嗜酒如命的酒鬼大有人在,随着阳间的酿酒加工业愈发的成熟,比起原来的酒无论是纯度还是口感都要精炼不少,阴司的酒水多半就是从阳间进购了。 无怪酒商在阴司是最受欢迎的! 到了歇息的客栈,稍作歇息,马铁心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沙漏,看了一眼道:“差不多快到了阴司开晚饭的时间了,咱们准备下吧。” “你怎么知道到阴司开晚饭的时间了?”菜花皱眉问道。 因为阴司是没有黑白昼夜的,所以在这里容易让人忘记时差,根本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 马铁心道:“你傻啊,没看到进城们的时候,城墙边上那个巨型的沙漏吗?那就是阴司的时间表,十二个时辰漏光,而下面的装沙的容器则分为十二格,每一格代表一个时辰,所以跟阳间是没啥区别的。” 说到这,他嘿嘿的笑了笑:“别忘了,鬼也是要吃饭的,否则魂体消损,迟早得魂飞魄散。” 正说着,一个劲装汉子快速的走了进来,凑在向雨蒙的耳边飞快的说了几句。 向雨蒙拍了拍手道:“兄弟们,有眉目了,金太保住在城北的如意客栈天字号,而且李逵已经知会金太保参加今晚的酒宴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李逵那厮是个急性子等的久了肯定会不耐烦,咱们按计划行事吧。” 接着他又对那手下道:“阿贵,你的体型与秦哥最为相似,你随菜花兄弟去城头转转。” “是,少主。”阿贵恭敬道。 菜花点了点头,冲我眨了眨眼道:“秦哥,见着嫂子了,记得帮我问好,别只嗨休的过头了。” 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妈的,给老子快滚。” 菜花走后,马铁心与向雨蒙二人稍微准备了一下,俩人既往城主府赴酒宴去了。 按照计划,他们二人去陪李逵喝酒,顺便让李逵把金太保也给叫上,菜花与阿贵的任务自然是吸引金太保的注意力。 他的面具没有换,金太保肯定是知道的,而菜花和阿贵,也就是所谓的我在城中瞎转,金太保的眼线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为我赢得空缺时机。 我并没有急着去如意客栈找春兰,因为现在菜花或许还没有完全的吸引金太保的注意力。 半个时辰后,我出现在如意客栈的门口,计划很成功,门口的暗哨全都给金太保派去跟踪菜花了,而那些精锐黑骑则被他带入了城主府。 金太保这人向来多疑、嚣张,他看不上李逵,李逵也不太想鸟他,只是毕竟这是李逵的地盘,他又不能不卖这个面子,为了防止突发事情,所以身边不带着全副武装,他是不会去赴宴的。 进入客栈,里面只有少数的守卫,还有不少其他的有钱人,南勾城人多,客商也多,金太保也不能只手遮天。 我四下观察了几眼,这才慢慢的往三楼天字号房走了过去。 一想到可以见到春兰了,我的心情变的无比激动起来。 我在想,若是春兰见到我还活着,她会有多欣喜,多惊讶。 快要走到三楼的楼梯口时,我心里突然不自信了,有些惶恐不安,这次会面的后果无非两个结果。 其一:春兰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其二:春兰确实已经变心了,若是这样,我好不容易拥有的新身份又会曝光,下一步计划将完全没法开展。 今日四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三十章奈何从此作萧郎 + 我现在身负着重要的使命,必须要走稳每一步,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在敌人的地盘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金太保知道以我和菜花的手段进城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绝对不知道我会和向雨蒙搭上线,一旦他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向雨蒙不仅仅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很可能会被逐出阴司。 他与李逵是有些关系,不过别忘了李逵是上君手下的城主,真正威胁到他主子利益的时候,这个莽汉恐怕不会顾忌那么多,到时候不仅仅向雨蒙走不出这座城池,我和菜花也休想活着离开。 更可怕的是,向雨蒙苦心经营多年,在阴司的人际网,将会毁于一旦,对于以后我攻打阴司的大局,万分不利。 “春兰,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心中暗自感叹。 楼道内的光线很暗,天字号一连排的住房都让金太保给包了,可能是在南勾城,他知道我和菜花玩不出什么花样,再加上菜花与“我”在城内的牵制,住房附近的守卫并不森严,只有两个劲装守卫在末尾的一间上房门口站立着。 “金太保这个小人,名为保护春兰,实际上这无疑于一种变相的监禁,这狗日的也真够狡猾的。”我暗地里骂了一句,慢慢的往那两个守卫走了过去。 现在将这两个守卫杀了不是明智之举,惊动春兰不说,而且会引起城内的恐慌,怎么说金太保也是上君面前的红人。 我可不想因为杀这么两个垃圾守卫,搞的全城排查、戒严,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我佝偻着身子,慢吞吞的蹒跚往两人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这是太保爷的住处吗?滚远点。”一个守卫朝我大吼道。 “两位好汉,你们辛苦了,店家说太保爷与你们不远千里来到我南勾城,让小人给你们准备了点酒水,楼下候着了呢。”我慢吞吞道。 我在上楼前,见楼下不少人大吃大喝,以金太保的地位,他手下的护卫,店家自然是要好好招待,是以倒也不怕穿帮。 那两个守卫对客栈也不是很熟悉,还以为我是店里的伙计,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告诉你们老板,谢谢他们美意,酒水就免了。”那两军士很是严明,不耐烦的挥手驱赶我。 “好汉,老板说了,这次准备的是阴司酿的,寒雨酒,清冽可口,专门招待太保爷的,还请务必赏光。”我继续游说着。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两眼,显然被我说动了,寒雨酒是阴司以地府暗泉清冽兵寒之水酿造的佳肴,是阴司为数不多能跟阳间媲美的美酒,但凡稍懂酒道之人,都知道其珍贵,没有不动心的。 “少夫人武艺高绝,这里又是南勾城,量也不会出啥差错……”一个守卫咂了咂嘴,咽了口唾沫道,显然是酒虫犯了。 “嗯,没错,要不咱哥俩下去稍喝两杯,再上来也不迟。”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 “行,既然你们老板如此盛情,那就多谢了。”两个守卫点了点头,收起扑克脸,同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这才放心的往楼下走去。 “嘿嘿,好机会!”待他们下了楼,我忙激动的返回到了楼上,天字号的房门上缝隙条上远远比地字号纸糊的要好的多,是用薄而坚韧的绸纱而蒙。 我试着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的,想了想我决定先看看情况,伸出手指在纱窗上捅了个小洞,火红的烛光从里面透了出来,我探头望去,只见春兰正坐在圆桌旁边。 她那已经有了血色的脸蛋在烛光的映衬下娇嫩如花,丰满的**紧紧的包裹在红色羽衣内,透过那红色的内衣,那傲然的酥胸轻微的起伏着。 此刻她正低头满脸温柔的缝着一块红布,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么的认真,她的脸微微低垂,大而妩媚的眼睛显得是那么的温婉。 我顿时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春兰以前是从不做女红的,她是巾帼女强人,能上马鞍,提三尺剑决不让须眉,英姿飒爽,武艺精良。 然而现在她却犹如乖乖的小家碧玉,用并不熟练的手法,一针一线的缝着那块红布,神态柔和,仿若手中握着的是整个世界。 “难道她在缝制披风?”我狐疑道。 如果是披风那自然不是给我的,因为我从来不穿红色,相反那是金太保最喜欢的颜色。 上次在渡口,他的衣服被菜花的金鸡火灵咒给烧毁了,想必是春兰这才亲自动手为他缝制。 见他那般、温柔,那般的认真、深情,我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心中无比的痛楚。 “啊!”陡然间,春兰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娇嫩的脸庞疼的花颜失色。 这一针犹如扎在我心头一般,万分头疼,我心中一紧,推开门闯了进去。 “好大的胆子!”春兰一见我这个刀疤恶男闯了进来,手指一弹,手上的银针朝我疾射了过来。 那银针速度确实极快,但是奇怪的是,在我看来就如同漂浮物一般,慢腾腾的飞来,就像慢镜头一般。 待到眼前,我这才别过头,银针穿破窗纱射了出去。 我反手把门带好,冷笑道:“夫人,好功夫。” 说完,我快步抢了过去,左手衣袖一拂,罡风四起,将屋内的红烛给弄熄灭了。 同时,我的右手擒龙手爪形而上,手掌隐约青龙咆哮,春兰大惊之余,已经被我锁住喉咙。 “杜春兰,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坐好,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我扣住她娇嫩的脖子,拉了条凳子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说话之余我的目光落到了那块红布上,春兰正在用金色的丝线勾勒象征金家的徽旗,我猜的没错,她果然是给金太保做的。 “夫人,绣的一手好字,只是夫人这么做,未免于心不安么?”我冷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脖子。 杜春兰芳心一震,咳了咳惶恐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痛声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我的一位朋友,日夜牵挂他的妻子,四处苦练绝学,饱尝生死煎熬,只为有朝一日,能从金太保手中夺回自己心爱的人,如果他若知道自己的结发夫妻,早已变心,肯定会痛心无比。” 在黑暗中,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杜春兰的脸瞬间变的煞白,眼中泪珠滚滚,无比的哀伤。 “你的意思是,我剑哥还活着,他还活着?”杜春兰似乎忘记了安危,抓着我的袖子,紧张的问道。 我冷笑了一声,甩开她的手,“他非但没死,而且成了天机门的掌教,玄门的阎君,杜春兰,枉秦剑对你一番情意,你却在这与金太保情投意合,真乃放浪至极。” 杜春兰苦笑道:“剑哥没死,他没死,太好了。”转而又激动道:“快,快,带我去见他。” “你有脸见他吗?如此一来,你又岂不是对不起金太保了?”我想看看金太保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果然,我这话一出,杜春兰颓然的坐了下来,表情无比的酸楚、无奈、复杂。 我瞬间明白了,她已经爱上了金太保,若是她心中没有金太保,又何必这般难为情。 “哼!”我冷哼一声,“你若是有心见秦剑,我现在就带你回江东找他。” 杜春兰摇了摇头,痛苦低泣道:“不,我已经没脸回去见剑哥了。” 突然,她噗通一声,在我身前跪了下来,“壮士,求求你,替我转达剑哥,就说杜春兰对不起他,让他权当我死了。” 她这一跪,我知道从此我俩夫妻之情彻底断了,她这是铁了心要跟金太保在一起。 我想起刚刚在门外,看到她那幸福、甜蜜、温婉的微笑,心中已经明白,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春兰,而是一个温婉、娇柔、多情的妻子。 那是我俩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种温柔。 金太保已经捋获了她的身心,我有些恼怒,猛然发力震开了她,“啊!”她捂着小腹侧身颓然的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肯说。 “此后自是只当你死了,人心叵测,当真是错不了的!”我咬牙切齿的指着她,冷冷吐出几个字。 说完,忍着内心的剧痛,往门口走去,我不想在这停留太久,以免守卫回来,引起厮杀。 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从此可以彻底死心了。 我暗自庆幸,没有用真面目去见她,否则必然会为这变心的妇人出卖。 “她的眼泪是假的,是虚情假意……”我不断的在内心提醒自己,以免自己回头再看她,再心疼她。 “唉,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从此作萧郎!”我低叹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奈何从此作萧郎……”杜春兰反复的念了几遍,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捂着小腹踉踉跄跄的追到门外,却哪里还曾能见到那人的半分影子。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天赋神通 + 我踉踉跄跄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发疯似的在大街上吼叫着,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到了客栈。 心痛的痉挛扭曲,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得到春兰亲口所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我的美梦,我美好的幻想都成了泡沫,轰然爆碎,炸的我体无完肤。 她的表情,她的态度,她的话无时无刻不像刀子一样往我心里扎。 这世界上没有比背叛更痛苦的事情,杜春兰,这个与我唯一有过媒妁的女人,曾经同床共枕的女鬼,如今的女人,在与我分离后,最终投入了金太保的怀抱。 诚然,她对我还是有留恋的,但是我已经给了她选择,她选择了金太保。 我是没有能力左右人心的,即便是今天我露出真面目,我也未必能够带的走她,因为在她的心中,金太保已经成为不可或缺的人。 我此刻头疼欲裂,痛不欲生,只想大醉一场,愤怒之下,我踹开了向雨蒙的房门,把这小子房间里存放的好酒全都拿了出来,一瓶一瓶的往嘴里灌,只想喝个痛快,忘却一切烦恼。 而酒此刻无疑是我最好的选择,我需要它的麻醉,忘掉那个可恶的女人。 菜花回来的时候,我靠在墙角,仍在机械式的往嘴里灌酒,身体有些瘫了,然而脑子却依然清醒无比。 “靠,咋这么大的酒气。”菜花咬着香烟走进屋来,见我坐在墙角,忙惊讶的跑了过来。 “秦哥,你这咋了,咋醉成这样?”菜花扶起我,焦急的问道。 我笑呵呵道:“喝醉,喝醉了好,喝醉了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来菜花,陪我喝酒。” 菜花一把夺过我的酒瓶,把我扶到了向雨蒙的床上,按着我的肩膀道:“妈的,肯定是被杜春兰那贱人给甩了。” 说完,伸手在我的脑门上拍了一掌,我只觉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一个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黑夜里奔跑,没有尽头,无法停止,直到筋疲力尽,也无法逃脱那黑幕的笼罩…… “嗨嗨,醒了,这鸟终于醒了。”我感觉有人使劲的在掐我的脸。 睁开眼一看,却见向雨蒙、菜花、马铁心三人瞪着眼围在床边,一个个满脸的古怪表情。 “我草,哪个王八蛋打了我,真他妈疼。”我揉了揉脑门顶,一摸上面肿着老大一个包,疼的直是牙痒痒。 马铁心与向雨蒙几乎同时指向菜花,“他!” 菜花嘿嘿干笑了两声:“秦哥,你昨晚失恋了,都醉的人事不省了,我怕你喝傻了,就给了你巴掌。” “就知道是你小子下的手。”我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道。 说完,盘腿坐在床上,运用水脉心法,将体内残余的酒气排尽,身子顿时轻松,跳下了床。 要说对人本体体质的改造,恐怕天下无法能出水脉了,水脉一通,人的凡体就会有质的飞跃。 我甚至可以想象若是把其他四脉都炼成了,会有多么的可怕。 房间内早已经被打扫了干净,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向雨蒙给我倒了杯清茶道:“贱人,你没事了吧,不就是失恋吗?又不是头一回了,多大的事不是?” “你不说话会死吗?”我看着他,淡然道。 转而指着周围的凳子道:“都坐下来。” 他们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用手指扣了扣桌子道:“都别他妈这么看着我成吗?老子没事了。” “哦!”三人坐了下来。 我醉了多久了?我问。 “整整一天!”马铁心道。 “一天,应该还来得及,金太保还在南勾城吗?”我问。 “靠,秦哥,你不会是气疯了,要找金太保拼命吧,这可是南勾城,上君的天下。”菜花赶紧提醒我。 我看着他,淡淡道:“放心吧,我没疯,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跟金太保算算账。” “金太保以及城中的富商现在都在南勾城内,七天后是李逵的生日,眼下谁也不想驳他面子,金太保也不例外。”向雨蒙道。 “很好,七天后就是金太保的死期。”我眼神一凛,冷然道。 “秦哥,你,你没事吧。”菜花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一掌打开他的手,沉声道:“我要在李逵的寿宴上与金太保比武,一决生死。” “老秦,不是我泼你冷水,你,你恐怕不是金太保的对手。”马铁心摸了摸下巴,抬头道。 “我知道,若是单纯的对敌,或许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金太保必败。其一:寿宴比武,万众瞩目,我到时候以财神的家客身份向他挑战,金太保素来好面子,必然接战,一旦他接战,必然心气不稳,又怕丢了面子,多重顾忌,此为他一弊。其二:他如果摸不透我的身份,就对我的底细没把握,到时候要么轻敌,要么骄狂,此为第二弊。其三:我的水脉心法有新的进展,金太保在我眼中已经原形毕露,我不会再俱他,有此三点,金太保已经落于下风,其四:我要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一击,这第四点需要你们想办法了。”我道。 “怎么个帮法?”向雨蒙问。 “你去给我找一把刀,最好是不次于斩神的武士刀,也就东阴妖人用的那种。”我道。 向雨蒙想了想道:“这个没问题,我认识的一些客商中,有跟东阴人来往的,一把武士刀应该是能搞到的。” “秦哥,问题是你不会用刀啊。”菜花皱眉道。 我笑了笑道:“武器,没有天生就有会用的,只要灵性放空,万物为我所用,一切都能成为攻无不克的利器。” 我原本是想用乾坤剑诀与金太保一战,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一则那是钟馗的绝学,在地府一用,怕有潜藏的老鬼、高手看出来,再则在场的到时候都是四海游走的商人,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我在阴司了,而且钟馗传人必然会为上君所忌,还是低调点好。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武士刀,那是因为武士刀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造势,东阴人的武士刀比起华夏的剑、刀等,不仅仅更为霸烈,最可怕的是这种刀,有股死志夹杂在其中。 刀,最重要的就是势,往往一抬刀就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修为,乃为百兵之王,最是难以掌控。 而专攻杀招,毫无矫揉造作的武士刀绝对是首选,即使华夏的人对东阴妖人仇深似海,但对于他们这种以唐刀演练而来的刀术,却是不得不佩服。 “草,这小子肯定是开了明智了,大有开宗立派的宗师风范啊。”向雨蒙哈哈大笑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自从水脉一通后,我脑海中总能蹦出很多莫名其妙的创意与点子,比如我的这个提议,也只是一瞬间就蹦了出来。 “说的好,真正的高手,心既是战,心通神灵,万法自明,何为宗师,何为高人,能够自创绝学,而不是盲目一味效仿前人遗留之法,这才是高人。”马铁心抚掌大笑道。 菜花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道:“秦哥,你既然能悟到这层,看来离开明智已经不远了,届时必然天下必为我等掌握之中,何忧劲敌。” 说着,又苦着脸道:“奶奶的,若是你真用刀把金小子被劈了,我就得砸刀改行了。” “这哪能一样,我选武士刀取的是其精妙之窍,利用天时地利心通,搏一把罢了,真正能否打败金太保,却完全是未知数。”我笑道。 黄泉刀法,乃是金光人传授菜花,那日我在八卦阵中是亲眼所见此刀法之神奇,在那金光人手中,能开山断流,无限神通,若是菜花修炼到了最高一式,怕是离成神也不远了。 “成,我相信秦哥不会让我们失望,阿贵!”向雨蒙点了点头道,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 阿贵走了进来恭敬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你让人去准备一套隐蔽的宅院,供秦爷练刀,记住要做到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向雨蒙严肃道。 “是,少主。”阿贵转身走了出去。 “行,那咱们就各司其职吧,争取让南勾城成为金太保的葬身之地,我先去打听情报。”马铁心道。 “我这就和胖子去给秦哥你找刀,放心,我一定会为你精心挑选一把绝世宝刀。”菜花嘿嘿笑道。 说着揽着向雨蒙的肩膀,两人笑着走了出去。 待三人离去,我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努力放空自己的心,忘掉春兰,忘掉所有的凡尘杂事,投入水脉的修炼中。 昨夜,春兰放飞针之时,我竟然可以将她的每一个动作如慢镜头一般慢放,若是在与金太保对决之时,我能把这种能力给释放出来,金太保的快绝雄浑的招式,在我眼前就成了笑话。 到时候,必能找到他的破绽一击制敌,立于不败之地,这个秘密,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任何人,我琢磨着这或许是水脉与青龙之力结合后产生的一种新天赋,只要能巩固好,任何高手在我面前都会漏洞百出。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大周天 + 因为这是此前术法以及水脉心法中不曾出现的一个特殊情况,我决定把这种特殊的本事命名为“天眼”,纯阳子本就是天赐于一身,说是为天眼也不足为过。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把水脉修炼到了最高的境界,或许真如马铁心所说,会成为水神。 水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怕没有人知道,因为即便是他的先祖马岱也不曾达到过水神境界,马甲千年传承下来也出了不少出类拔萃的人才,然而却始终无人能够修炼到此境界。 我盘腿于床,平心静气,进入八卦幻境,但见丹田原本白净的水元球现在已经成了青绿之色,犹如青山绿水之间,涓涓而过的小河般清澈,那青龙在其中游弋欢畅,不时发出一两声龙吟之声,散发着澎湃、激昂的灵气。 引导这股绿色的水元与青龙在我体内奇经八脉大小周天循环,人乃天地万物之灵长,**在时为人,**消亡为鬼,下可为鬼,上可为神,乃是天道使然。 是以道门修炼,讲究天人合一,认为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大小天地,是以修炼法门也是按周天运行。 周天运行,乃出丹田,经焦阳、尾椎,穿身躯要穴,直达任脉,再上天灵、百汇,周天之气溶于精、神之都大脑,增进人与天地感应能力,再由天灵下督脉,经气海下涌泉,再回丹田,巩固本体,增进自身元气,此为一小周天。 又道家崇尚九为尊,是以每九九八十一个小周天为一个大周天。 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想运行大周天是很有困难的,至少以前试过从未成功。 小周天虽说是练气法门,但是由于人体本身所限,元气在各大穴位、经脉游走的时候,容易散失,小周天周而复始的循环,其实就是一个吸收元气的过程,然而修炼之人往往吸的比散去的还要少,这也是很多人一辈子修炼到了一个瓶颈,止步不前的重要原因。 我虽然身具纯阳脉,比一般人本体要有优越性,但也逃不脱人的限制,往往还没坚持到八十一个周天,元气就会衰竭,尤其是第八十一周天小周天,打通大周天的境界,最是头疼。 然而水脉打通后,水乃集阴阳而化,以水淬体,天下无双,阴阳兼通,我对天地阴阳二气的吸收与领悟能力大为增强。 以往在各大经脉、穴位流失的元气,在水脉心法与丹田对外的灵气的吸收转化后,已经勉强可以持平。 水脉心法共有五层:提神、通眼、活肌淬骨、阴阳、水神,因为天赋,我已经突破到了第三层,若是能达到第四层阴阳的境界,或许吸收的元气就能完全盖过消耗的元气,那样就能无限制的运行周天,达到传说中的水神,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润、清凉的元气在体内运行了八十个小周天,当运行到第八十一周天时,我意识到这是突破实力的好机会。 只是青龙之力与水元入气海后,经过气海的吸收已经变得虚弱,没法再沿气海而下,眼看就要功亏一篑。 “不行,我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我暗自咬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神聚气,全身各处要穴疯狂的吸收阴气中蕴含的灵气,集全身元气猛攻气海。 气海乃是人身最重要的穴位之一,更是修炼者的命门所在,正因为他的重要性,这个穴位,出于自发的保护性,会比他穴位吸收更多的元气,以巩固要害。 呼呼,我感觉自己的元气如同海纳百川一般,疯狂的为气海吸收,青龙在气海中虚弱的挣扎着想要挣脱。 “唪!”元气陡然而散,沿着气海之上的穴位,尽数退了回来,第八十一周天最终还是戛然而止了。 “还是失败了,真郁闷。”我睁开眼,看了看挂在房间的沙漏,这一坐竟然坐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在之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我手心一动,口中大喝:“掌心雷!急急如律令!”丹田的水元,陡然而现,手心雷光闪烁,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小球,冒着青色的滋溜电话。 “咦,真是奇了,以前释放掌心雷,念了法咒后,马上就发出去了,而现在竟然能够压缩收控了。”我心中狂喜,试着手腕一合,元气慢收,那道雷光球,竟然慢慢的消失了。 哈哈,掌心雷收发自如,这无疑于一道暗手杀招,让人猝不及防。 我再急催元气,瞬间那颗雷球再次出现在掌心,随着我元气的增加,电花闪烁的也更猛烈了。 “破!”我手掌一送,“滋”的一声,伴随龙吟,青色的雷电迅速的没入墙壁。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墙壁丝毫无损! “我靠,这么假,光有型而无实。”我失望的往墙边走去,想看看那颗青雷到底是咋回事。 刚走到墙壁边,一阵细微的撕裂声,稀稀拉拉的传来,原本完整的墙壁,以青雷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墙壁之上顿起无数道裂缝,如同龟裂的田地。 “轰!”整扇墙瞬间坍塌。 “这……”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杰作,好家伙,居然从明弹转为内部暴爆了,简直就是实质性的飞跃啊。 水脉原本并不善攻,然而与青龙之力结合后,竟然产生如此强大的元气与效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金太保,这次看我不虐死你个卑鄙的人渣。”我双眼一寒,看着双手冷然道。 青雷之妙,让我有了更强大的信心,决战金太保,又多了两成把握。 虽然未突破大周天,但我对眼前的效果已经很满意了,至于乾坤剑诀与其他的术法我没敢一一再试。 潜藏在南勾城的高手不少,像乾坤剑诀这样刚劲无匹的术法一旦现世,气机很容易被人发现,还是少炼为妙。 “我靠,哥哥,你这是要拆房子吗?老板都要发飙了,真服你了,练功也不能在客栈这般练啊,你这是要砸店吗?” 马铁心回来,看到眼前狼藉残破的一幕,瞠目结舌的大叫道。 “无妨,财神爷有的是钱,就算把这店砸了,对他来说赔偿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心情不错,摆了摆手笑道。 转而平静的坐下来,给马铁心倒了一杯酒道:“老马,有啥新情况不?”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黑风城越来越吃紧了,上君增调了两万鬼方蛮骑投入战局,同时大型重弩机、攻城器械等,正日夜不停的往北方调,据说黑风城内,天师府兵开始断粮了,钟天师正在北方四城急调物资。” “若我是上君,用物资耗也能耗死黑风城天师府兵,北方物资有限,如此一来,只围不打,足够胜利了。”我皱眉分析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以上君的大智慧,自然会想到这一点,他这么急着攻城,自然有他的想法,首先若是能短时间内攻下黑风城,这对战无不胜的天师府兵意志与士气具有毁灭性的打击,同时也可以让南北方那些暗中摇摆不定的城主彻底的投入他的怀抱,所以我想这也是他不惜花血本跟钟馗硬磕的原因吧。” 我沉思了片刻道:“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倒心安,我最怕的是……” 说到这,我看向马铁心的眼睛,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用说明,他已经知道我的意思。 “草,阴司上层对这些事情最为了解,如果上君是因为这个原因,急于统一,那就麻烦大了。”马铁心道。 “没错,现在阴司分为南北,一旦事情真的发生,无论南北都无法单独抵御这次劫难,如此一来时间果真不多了,我得尽快见到钟天师,否则一旦大局有变,对人间、阴司都是场无法避免的劫难。”我心中一动,沉声道。 正说着,向雨蒙与菜花快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雨蒙进来自然得发一通牢骚,不过以他的手段,店老板也不敢有多聒噪。 “贱人,你小子太狂躁了,还好给你找好了新宅子,在城西,咱们现在过去吧。”向雨蒙道。 我见菜花面带喜色,站在一旁却又不说话,忙问道:“你小子,干嘛这副幸灾乐祸的德行?” 菜花嘿嘿笑道:“秦哥,我俩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的惊喜,你去了就知道了。” “是吗?”我笑道。 等到了城西,一所偏僻的宅子内,向雨蒙早已经让人给打扫了干净。 “贱人,这里空置了很久,我让人给你买了下来,接下来这几天,你就在这修炼吧,你看这宅院开阔,应该够你撒开手脚了吧。”向雨蒙笑道。 “满意,你小子做事我自然放心。”我点了点头道。 “你放心吧,这宅子附近的房子我都给买下来了,四周全都是自己人,你不用担心有任何的危险。”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的细致,“秦哥,这还不算什么,你知道我和老向给你准备了什么吗?” 今日四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宝刀 + “来人,把刀给秦爷拿上来。”菜花拍了拍手,神秘笑道。 一个家兵应声而到,双手捧着一把黑色的稍弯长刀走到了近前。 刀在鞘中,然而隔着刀鞘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那森寒的杀意,再看那刀柄,把手处缠着白色的丝线,入目温和,让人忍不住有想拔刀的**。 “铿锵!”菜花拔出长刀,顿时只见寒光四射,刀锋出鞘,奇寒之劲铺面而来。 我看那刀算不上宽厚,刀身漆黑,唯有刀刃森寒白然,一看就是锋利无比。 与普通的长刀有所区别,近乎于剑,但却稍弯,比起武士刀有一定的差别。 “秦哥,阴司的兵器私下不好买,这把刀是我从一个客商手里高价买下来的,原本是一个东阴妖人将领所有佩刀。但你堂堂阎君用东阴妖人的刀确实有所不妥,而且阴司跟妖人没有公开来往的先例,这些都对你不太有利,我和菜花兄弟找人特意把这刀改了下,介乎于唐刀与武士刀之间,你看看如何。”向雨蒙道。 我接过那刀,入手沉甸甸,分量极重,与薄薄的刀身完全不相符,再看那刀身上刻着一条苍劲有力的腾龙。 “秦哥,你可不要小看这把刀,通体有玄铁淬炼千万遍,再用东海底的寒冰冷冻百日,是以刀身冰寒如霜,薄如蝉翼,为了衬托你的身份,我特意让工匠改刀的同时,还在上面雕刻了一条腾龙,怎么样这刀还不错吧。”向雨蒙问道。 “难怪东阴人最是难缠,很不好对付,光是这武器就比咱们玄门中的武器要精良百倍。”我叹然道。 “是啊,在这世上,有啥比妖人更懂得利用海底的宝藏呢,玄铁、寒玉、万年寒冰,没有他们弄不到的。”马铁心附和道。 这刀虽然比不上菜花的万人斩,但却比起一般的玄门掌教所用的武器还要好了,也算是一把上品宝刀了。 “秦哥,你别只顾着看,试试刀啊。”菜花是个急性子,在边上催促道。 “好!”我冷然大喝一声,丹田水脉元气一催,“嗡!”的一声,刀身顿时透绿,青龙之力融入龙纹,那条龙纹竟然在刀身游走了起来,整个屋子绿光四射,让人叹为观止。 “我草,这简直就是天生为你量身打造的,奶奶的!”菜花惊羡的怪叫起来。 马铁心更是咋舌称赞,“老秦真乃神人,恐怕就是先祖复生,也料想不到水脉心法竟然能有如此神效。” 他并不知道我拥有刘基的天赋青龙之力,还以为我生生把纯白的水脉炼成了绿色元气,是以惊叹不止。 “斩!”我双手握到,箭步往前一跨,爆喝之余,长刀陡出。 “吼!”青龙咆哮自刀而出,形成龙形的刀气,张牙舞爪扑向了地面,轰的一声,地面上顿时被生生劈出了一道足足半米深的深沟。 “随便一刀就能有如此威力,纯阳子可怕的实力终于要爆发了。”菜花哈哈大笑道。 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觉得五世纯阳之身到底有何优越之处,然而现在我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它的无与伦比,如此神通,当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不够,离我预想的还有差别,凭这一刀,怕是要不了金太保的命。”我摇了摇头,决然道。 “秦哥,你啥意思,妄想一刀破金太保,不是开玩笑吧。”菜花大惊道。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与金太保对决,只能一刀,若是一刀未能决一胜负,想要胜他就难了。” 菜花继续追问了其中了的缘由,我转移话题问向道:“菜花,你知道阴司灵气最强的地方在哪吗?” 三人几乎同时答道:“废话,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幽冥山,地府的神山。” 幽冥山,那会是我在阴司的最后一站,传闻地藏菩萨就在那修炼,神兽谛听看守着我日思夜想的幽冥花。 “除了幽冥山,这南勾城有何神妙之处。”我再问道。 “老秦,你到底想干嘛,咋觉得你鬼鬼祟祟的。”马铁心怪笑问道。 我淡然道:“我想突破大周天!” “大周天!” 除了菜花,其余二人都很是惊讶,突破大周天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饶是向雨蒙、马铁心这样的世家子弟,也不敢轻易扬言突破大周天。 “我已经到了八十一小周天了,但是吸收的灵气供不上元气运转!”我解释道。 我吸收天地灵气的能力远远强于一般人,饶是如此都无法突破大周天,足以想象大周天境界有多么难达到。 阴司地府,多为阴寒、死亡、狂戾之气,除了幽冥神山,其余地方很难找到纯正的灵气之地。 “八十一周天,你丫这是神级突破啊,老子修炼水脉二十多年了,现在还在六十四小周天,纯阳脉真他妈逆天。”马铁心欲哭无泪的惨叫道。 向雨蒙则拉着一张脸,更是无语了,“妈的,老子比你还惨,现在还是四十九周天,我看除了我小妹还有菜花兄弟,没人能跟这变态相比了。” “别转移话题,都想想,金太保天赋极高,而且在术法、玄功实力上仍胜于我,即便是没到大周天境界,恐怕也差不远了。”我打断两人的抱怨道。 “秦哥,你虽然用水脉协调了阴阳,但仍然是阳脉十倍甚至百倍强于阴脉,在阴司怕是难突破,不过既然修炼的是水脉,或者有水的地方能有点帮助。”菜花摸着下巴的胡须,想了想道。 他的阴脉就好比我的阳脉,在阴司的生存、适应能力随着阴脉逐渐的强大,无人能比,他发话了,马向二人也觉有理。 “菜花兄弟,阴司这边,咱们都不如你,你说了算,只是这幽冥河底冤魂无数,多为戾气、怨气,于事无补。”马铁心道。 “对啊,一时间也找不着清净之源。”向雨田附和道。 菜花想了想道:“秦哥,我看突破大周天先缓上一缓,待出了南勾城,我知道有一处地方,或许能有助你突破。” “哦,那就先这么着吧,忙活了一晚上,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见菜花似乎不想再多言,忙岔开话题。 酒足饭饱之后,马向二人回到了客栈,菜花留在了我的宅子,我就知道这小子有话对我说。 “秦哥,刚刚说话不方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子明智已经开始有反应了。”菜花拉着我欣喜道。 “怪不得,最近见你神神叨叨的,原来是明智初开啊,恭喜恭喜。“我拍拍他的肩膀,同喜道。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开的,就感觉阴司跟自己家一样,突然熟悉的很,你刚刚一提到纯净点,有灵气的水源,我脑子里就冒出来一处,应该是在死亡沙漠中,到时候等咱们干掉了金太保,我应该能帮你找到。”菜花道。 “当然,也不是百分之百,这明智时有时无,很是蛋疼,我也摸不着准。” “没事,我有两手准备,这次准能打败金太保。”我道。 菜花点了点头道:“一旦咱哥俩明智全开了,到时候修为肯定会更加突飞猛进,上君这反贼必定引首就戮。” 我看了菜花一眼,这小子往那一坐,阴气呼啦啦的往他身体里钻,仿若他走到哪,阴气就围绕他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被一团黑云包裹着,很难看个真切,有点模模糊糊。 这种感觉我曾经在第一次见小月的时候也有过,明明看着她站在那,却感觉像是被雾气给阻隔一般,怎么也看不清。 不过包裹小月的是白色的光泽,而菜花则是黑色的阴气,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菜花,你小子肯定是进入大周天境界了吧。”我问菜花。 进入阴司以来,他变的阴沉多了,说话也不如以前那般多,显得阴鸷、冰冷,或许这跟他开明智有关系吧。 “哪能,跟你一样,都是八十一小周天,最后一关迈不过去,可能还是差点机缘和造化,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慢慢来吧。”菜花道。 “真是神了,每次我有所突破,你小子总能赶在我前头,都说我天赋好,纯阳脉牛逼,我看你小子才是真正的牛逼。” 菜花嘿嘿干笑了两声:“秦哥,若是在阳间,你这时候怕是突破了大周天,不过这在阴间吗?我的阴脉自然吃香一点,不说赶超你,平齐还是没问题的,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先进去睡觉去,妈的,这向胖子真小气,连个侍寝的妞都不给我叫一个……”菜花嘟哝着往屋内走去。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小子睡觉也能自动吸收阴气炼体,可以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修炼,吃饭、睡觉、打架,从不间断。 而我却没这个本事,唯有勤修苦练的命了。 走到院中,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单手握在刀柄上,待到杂念尽消,陡然拔刀。 吭!伴随着青龙狂啸之声,绿光闪烁的长刀出鞘。 今日四更,更新完毕。 ☆、第二百三十四章贺寿 + “刀是好刀,给你取个名吧,菜花有万人斩,你就叫青龙斩吧。”我抚摸着刀身,暗自道。 说着,我重新把刀收回刀鞘,再拔刀,如此往复的不停的拔、收,拔、收! 我之所以选择武士刀是有原因的,若论刀法、招式,十个我也赶不上金太保,而我要做的就是把气势打出来,争取一刀破敌。 武士刀霸杀,从拔刀到劈下的第一刀,是百兵中气势最足的。 若是能拔刀便用惊天奔雷般的气势震慑对手,无疑是很好的选择,我要做的就是练好拔刀与劈刀式,往往高手之间对决,在乎的就是先声夺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练习拔刀是我对付金太保的第一招,在练习了不下千遍,直到我的手臂发麻,我已经能用最快的速度,最蓬勃的刀势拔出青龙斩。 “嗡!”我精神高度集中,心手合一,青龙斩应声而出,发出猛烈的惊鸣龙啸之声。 刀身震颤不已,绿光大盛,似乎急欲饮血,刀招未出,气势已然恢宏。 不错,虽然离我想象中的差有点差距,但也算是有些进步了,我抚摸着刀身,随后将它收入鞘中,这才回到宅子里歇息。 我毕竟还是凡体,也需要充足的睡眠,那样能让精神保持高度的集中,从而迸发出更强烈的潜力与冲劲。 次日,我开始练习劈刀,毫无花招,从上而下,双手持刀,往下一斩。 刀招不在繁多而在精,在乎力,无论何招式,不外乎集气劈、砍,我练习的是最简单的劈招。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睡眠,剩余的时间我全都在练习拔刀、劈刀,最快的速度,能够在零点八秒内完成拔刀、劈刀整个动作。 然而威力却还是不够,每次劈地,仅两尺不到的创坑,这种威力还不足以击败金太保。 第七日,宅院内。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阴霾的天气让我心中有些不安,今晚就是我跟金太保决一死战的日子了,要说没有丝毫压力那是假的。 “只此一刀,不成便败。”我咬了咬,冷喝一声,手腕一动,唰!绿光一闪,一条气旋青龙,活灵活现的撞在地面。 砰!一道足足两米多长,一米深的大坑陡然而现。 “啪啪啪!” “好刀法,此一刀当真是霸若猛虎,势不可挡啊。” 我收刀一看,马铁心与向雨蒙两人拍着手掌走进了宅院。 “怎么样,晚上的事情安排好了吧。”我问。 “贱人你放心,金太保今晚不敢不来,至于到时候他应不应战,则看你的本事了。”向雨蒙笑道。 我嘴角一撇,冷笑道:“放心吧,金太保如果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我的挑战,他就不是金太保了。” “菜花呢?”我问。 “晚上的寿宴,菜花兄弟却是不能去的,因为金太保认识他,他一现身,到时候被金太保撞破当着李逵的面闹翻,双方面皮上都不好看。”向雨蒙道。 “行,那就咱三去。”我点了点头道。 七天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出院子,整个城中锣鼓声震天,阴司是封建体制,当官的都喜欢讲究排场,尤其是寿宴这样的喜宴。 李逵虽然是个粗人,但在阴司呆了几百年,在各放客商与其他城中官员的怂恿下,也渐渐接受了这种欢天喜地的大场面。 当然这跟他的个人习惯也有关系,这厮向来喜欢热闹,越闹腾他就越高兴,恨不得全城的人都来陪他喝酒。 锣鼓喧天的同时,城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灯笼,整座城池都变得火红了起来。 “怎么,今儿个都没人守城?”我问。 四目望去,往日在城里隔三差五的巡逻队已经不见了踪影,南勾城除了城墙边的岗哨外,其他的守卫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嘿,城主寿诞,有钱有势的都去喝酒了,当兵的也回大营喝酒去了。这李逵也真是义气,但凡城中的兵民,人人都发了酒,发了肉,真可谓酒肉与共,还好我这次运的酒够多,要不然还真不够好使的。”向雨蒙笑道。 “这点黑李逵确实做的不错,这人虽然粗,但着实义气、率直,是条真汉子。”马铁心点了点头道。 我看着阴霾的天空,没有说话,李逵确实够义气,然而想到未来不得不沙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心里总是有些不快。 到了城主府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过来,欣喜道:“哎呀,向爷、马爷来了啊,城主等了多时了。” 向雨蒙和蔼抬手笑道:“刘管家,前方带路。” 我以家客、保镖的身份跟在向雨蒙的身后,往城主府里走去,顺便仔细的打量着城主府的防卫。 城主府有点类似于京都九门的设置,一层又一层的往里走,每一层都成方形,只有进退两门,四周则是高高的厚城墙,一旦关闭进出口,上边布满弓箭手,或以重弩、火器狂袭,进攻一方犹如困兽,必死无疑。 穿过了四层方形的外防,是一扇一丈多高的扇形门,门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喜悦的唢呐与锣钯声从里面欢快的传了过来。 “秦五,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贺礼给刘管家?”向雨蒙咳了咳,故作威仪提醒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忙躬身向前,把手指提着的礼盒递给了刘管家。 向雨蒙又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在刘管家的手心,笑道:“刘管家,承蒙关照多谢了。” 刘管家是聪明人,他专迎向雨蒙这种大客商,就知道他们绝不会吝啬。 “向爷客气了,前边请。”刘管家一笑,把我们三人引进了内府。 内府的大院里早就是人声鼎沸,到处是贺声,向雨蒙热情的跟众人打着招呼,别看他年纪不到三十,却有饱经世故的圆滑,与众人相互抱拳问好。 “列位,时间不早了,入座吧。”一个壮汉中气十足的大喝道。 外面的宾客忙在桌子上依次坐了下来,贺寿的宾客被安排在大院与内大厅,大院的自然是一些普通客商或者城中下级官员。 刘管家给我们使了个眼神,我们进了大厅,大厅只有十个位置,除了李逵麾下的七位大将与高官,剩下的三个位置,位于主席之下首排依次左右而列。 刘管家引着向雨蒙、马铁心在右首空位坐了下来,左边两席坐着的豁然是金太保与杜春兰。 金太保与杜春兰今晚无疑是场上最瞩目的一对,那金太保身穿黄金片镶嵌的铠甲,与他冷峻刀削般的轮廓相衬,冷酷、傲然,傲然之气让人心生敬仰。 不仅仅是金太保,还有他身后那五个肃杀的劲装大汉保镖,也很是威仪。 再看春兰,原本红色的霓裳羽衣,换成了白色的,尤其是内里的白色莲花边贴身淡绣花边生生将她那饱满的酥胸挤得露出半抹雪白,映衬着她那精致、秀气的眉眼,很是迷人,犹如公主、皇妃般,冰清圣洁。 她此刻表情很淡然,雨露般的眸子里不悲不喜,安静的坐在那,高贵冷然,让人无法捉摸她的心思。 古人以左为尊,右为次,从座位上来看,金太保果然地位要比向雨蒙来的高,即便是李逵再不满,出于上君的面子,左边也只有金太保才能坐。 我因为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入座的,只能站在向雨蒙的身后,心情复杂的看着春兰。 恢复人身后,春兰愈发的迷人漂亮了,饱满的身段与傲然的气质,让人心醉。 她微微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当她看到我的时候,雨露般的眸子绽放出狂热、惊喜的光芒,嘴唇微动,刚要欠身而起,随即又坐了下来。 “春……”我身子一动,差点脱口而出。 “老秦,必须稳住了,否则你今晚必败。”马铁心转过头用冰冷的眼神扫了我一眼,他的嘴唇未动,但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内,看来又是这小子的一门奇术。 我意识到险些犯下了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没料到杜春兰也会来,她在这无疑会影响到我的心性。 想到这,我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这娘们的眼睛。 “哈哈!”一声大笑,铁塔壮汉李逵手提着一个黑色的酒坛子走进了内厅,在上首昂然坐了下来。 “哈哈,感谢各位兄弟、朋友啊,俺铁牛是个粗汉,本来是不想劳民伤财搞鸟子生日宴会的,但想着来南勾城这么多年了,也没好好招呼过各位,今儿个正好借着好日子,俺们喝个痛快,那鸟啥子话俺就不多说了,大家喝酒,今晚一定要尽兴。”李逵乃是豪爽之人,言谈粗犷,毫无城主威仪,很是近人。 “喝,喝酒啊,都看着俺干嘛。”李逵不动杯,众人哪敢动杯。 他动了,众人这才开始喝酒,他手下的将官个个都出身军旅,也不多言,而向雨蒙与金太保也素不和睦,顿时整个酒会,外面热火朝天的,内厅却是无一人说话,极其的沉闷。 李逵一口干了,待见众人闷的跟葫芦似的,不禁有些怒了,“奶奶的,好不容易痛快喝个酒,都板着脸,到底是来贺寿还是拜丧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请战 + 李逵这话一出,底下的大将忙纷纷祝贺,互相交头接耳,故作把盅之欢,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黑旋风大爷平时倒是不难伺候,就是这喝酒要尽兴,但是最难伺候的也是喝酒,喝不痛快要罚,喝少了要罚,气氛不对也要罚。 “嗯,这才对了吗,来人换大碗,这鸟碗喝的没劲。”李逵哈哈大笑起来。 待下人重新换上了大碗,众人都是面有难色,要知道这些酒可都是现代酿造的高度酒,可远非几百年前的米酒。 “咋啦,瞧你们这鸟样,怕个甚,俺先来。”李逵怒焰一睁,端起酒碗,生生将一碗六十二度的烈酒给干了。 “啧啧,真是好酒。”一碗酒下来,饶是黑旋风也是面色泛红,眼带红圈,有些紧巴了。 “城主好酒量,咱也是好酒之人,特干此碗,以示敬意。”我从后面往前探了一步,端起马铁心桌子上的酒碗,一饮而干。 同时暗催水脉元气狂化酒气,我本就好酒,又有水脉的补充,根本就不惧这一碗酒水,这么做不过是想在李逵面前搏个好脸面,待会与金太保决战,能让他开口帮衬两句。 果然,李逵这个性情大汉,见我一口干了,脸不红心不跳,顿时一拍桌案,哈哈大笑道:“疤子兄弟,真是条好汉!” “来人,给疤子兄弟看座。”李逵道。 向雨蒙借机起身道:“看座就不用了,他是我府上的家将,人称刀疤秦,使得一手好刀法,若是论刀法造诣,不是向某自夸,在场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 “刀疤秦?” 一听到我的外号,金太保的眼中尽是狐疑之色,那双如苍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荡着,很明显他在猜测我的身份。 相反倒是杜春兰平静了下来,只是低头轻饮也不再看我,不知道她到底想些啥。 “刀疤兄弟如此厉害,若能有人与他比划一二,助助酒兴,也是蛮好的啊。”李逵入了向雨蒙的话圈,开始起哄。 他向来爱凑热闹,又能增进酒兴,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秦五谨遵城主大人令。”我给足李逵面子,拱手应和道。 我故意称自己为秦五,就是要迷惑金太保,从他狐疑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他有些晕头转向了。 我自称姓秦,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真正的我,然而从眼神、气场来看,又完全不一样。 他从我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纯阳脉之气,而且我不善使刀,所以,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会让他感到很迷惑,完全吃不透我的底细。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未战,先乱其心智。 向雨蒙借话而上,端起酒碗对面坐的金太保拱手道:“向某身居南方,金兄为北方豪杰,久闻金兄天赋异禀,神功无敌,乃为北方第一人,一直以来却无缘相会,今日相聚也算是缘分,向某敬金兄一碗。” 向雨蒙说完,一口饮干,亮了亮碗底,以示敬意。 金太保素来有些傲慢,饶是他聪明无比,明知道向雨蒙来者不善,却夷然不惧,他自然是知道在场的马铁心、向雨蒙二人也是纯命传人。 不过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因为水木而脉根本不善打斗,饶是两人合攻也无妨。 他的眼里透出一股,看你们玩什么把戏的蔑视光芒,冷峻的脸微微挑起嘴角,蔑笑道:“向老弟客气了,虚名而已。” 在外人看来金太保是在自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北方第一人称号,然而此人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在猖狂的同时也显示了金太保不可一世的傲气与自信。 这话意思就已经挑明了,即为第一人,自然是不惧任何人的挑战的。 向雨蒙接着道:“我向家有一刀客,打遍南方七省,从无敌手,他听说这次金兄会来,特意随我入阴司,只为领教金兄的盖世神功,不知道金兄可否指点他一二。” 向雨蒙说完,又转向众人环视了一眼,笑说:“列为,金兄为天下第一人,在场之人,无论是谁蒙他指点一二,都是受益匪浅,就不知道我这家将有此等福气没。” 这话一出,把金太保从北方第一人抬高到天下第一人,又是对群雄而言,生生把金太保至于火炉上炙烤。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金太保如果自认神功无敌,又是大家,如果再不应战,未免显得心虚、小气。 “是啊,太保爷,难得有幸见太保爷展示神功,不妨露两手给大伙开开眼界。” “是啊,听说金家的玄法,刚劲无匹,天下少有敌手,却不知真假。” …… 向雨蒙这番话,顿时引的底下众人纷纷叫好,酒宴顿时盘活了起来。 古人喝酒,往往勇士相比,乃是一大乐事,如此机会自然是没人愿意错过。 金太保往春兰看了一眼,但见春兰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见我自称姓秦,知道春兰肯定又心飞秦处,不免有些生气。 “好,既然各位如此看得起我金家,比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金家玄功素来霸道,出则必伤必死,就怕功出伤人,弄的伤了和气。”金太保傲然冷笑道,言语中极端的轻蔑,仿若在场之人都是破砖烂瓦,随时都能踏之欲碎。 “秦五,太保既然肯亲临指导,机会难得,你可有胆应战?”向雨蒙问道。 我嘴角一扬,脸上的刀疤抖动,走到大厅中央拱手道:“多谢太保爷指点,秦某愿战。” 李逵原本图个乐子,也没想要生死相拼,见我执意要战,遂有些担心道:“刀疤兄弟,你果真要战,你都太保说了,功出人亡啊。” “城主大人,秦某愿战,若是错过此战,终身之憾。”说到憾字,我声音一寒,眼角往春兰看了过去,她的身躯微颤,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那好,本城主允许你二人一战,生死自勉吧。”李逵也是爽利之人,见我一心要战,也不再聒噪,遂抬手应允。 我走到金太保跟前,拱手道:“太保,请!” 金太保冷笑一声,正要起身,但见他身后一员劲装猛汉抢出身爆喝一声:“杀鸡焉用牛刀,凭你也想叫板太保爷,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金太保旋又坐了下来,笑道:“刀疤秦,我金太保从不杀弱辈,我这家将也是好手,你若是能胜他,本太保再指点你也不迟。” 说完,端起桌上的酒碗朗声道:“牛大,你且去领教下这位刀克南方七省兄弟的高招。” 那壮汉接过金太保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干道:“牛大领命。” “黑崚七牛,牛大,领教你的高招,请!”牛大爆喝一声,整个大厅犹如响了一个炸雷。 “黑崚七牛,好像是有些来头,据说以前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杀人狂,兄弟七人血洗了当时号称湘南第一庄的刘家庄,抢杀个干净,为整个玄门、江湖追缉,没想到却是躲到了北方金家,当了家将。”马铁心用秘术给我传音道。 “老秦,你可要小心了,这人是外家玄功的好手,精通神秘的神打术,一身皮肉刀枪不入,万不可轻敌。” 我并没有急着应战,玄门外炼功夫历来比较难缠,如天龙寺的金钟罩、铁不衫,神打借神之力上身的秘法,一般的玄功、术法根本破不了。 如果我在三招内不能制服这蛮牛,拖下去,只会只损颜面,金太保也未必有兴趣应战了。 但是麻烦的是我还不能用刀,用熟悉的青龙诀招式,那样金太保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苦心酝酿的机会就完全落败了。 牛大的出现无疑把我的计划给打破了,让我很是头疼,不过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能用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破这头蛮牛的外炼玄功呢?” 我突然想到了八公传给我的五斗神术中,有一个专门破解外家玄功的法旨,凝气成寸,把所有的元气凝成一指,犹如铁钉碰墙,只要铁钉足够锋利,对方力愈大,反而是自取灭亡。 此指法名曰:“七星指!”据说是五斗米教的祖师爷张道陵昔日在南方传教时,遭遇到本土一些修炼神打术的高手阻扰,苦无对法,后天师参透北斗七星,想出了这专破外加神打术硬功的法门。 此时情急,我竟然想出了这只是聊聊看过几眼的法子,也是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请!”我微微一笑,侧身抬手,在牛大身外三米处,与之对应。 “嗯哈!”牛大爆喝一身,上半身的衣衫尽皆碎裂,露出了一身虬龙钢铁般的肌肉,每一根青筋,每一块隆起的肌肉都宣告着这是一个外家修炼极高的硬功行家。 “哼,看这臭小子怎么收场。”金太保身后其他几个家将,人人面有得色,他们自然是相信兄长实力的,若论这外家玄功,七牛中,牛大已达巅峰造极地步。 爆喝之余,牛大咬破中指,在眉心一点,口中疾念咒语。 ☆、第二百三十六章神打 + “诸天神佛速显灵,弟子牛大显神通,头戴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巨灵赐力法无边,急急如律令!” 说着牛大掐法诀,猛的跺地,口中大喊:“啊,咂、咂、咂……” 唪!陡然他的身上金光四起,原本漆黑的身躯上面慢慢的浮现一道道金色的符皮,全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原本魁梧的身躯,再增半米有余,足足有两米多高,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刚劲。 “老秦,小心,他请了巨灵神上身,在一炷香内,力大无穷,坚硬无匹,你只要撑过一炷香,他的神力就会消退。”马铁心焦虑的提醒我。 神打术,乃是湖湘一带的本土秘法,修炼此法的人借助所谓的神灵之力,瞬间提高自己体内的潜能,以及借法改变**的机能、法力护体。 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增强气力的术法,并非什么真正的神灵上身。 在见识到钟天师的厉害后,我是知道的,若是真神灵上身,哪怕是百分之一,都不是人能承受的,更何况牛大请的还是什么巨灵神,根本未知存在的神祗。 在我看来,这就是包子兄弟的体术外加一些佛道提升气力的符法,再结合护身法盾的综合体,并无神妙之处。 当然,修行在个人,这也得看施咒之人修为高深,若是让上君、张天师来施此咒,必然是无比神通,但牛大实力虽强,却不及我,用此等民间土术,也不过就是吓唬人,装装样子罢了。 “神打之术,低劣下等术法,也敢在此装腔作势,丢人现眼。” 我冷笑一声,刺激这蛮牛,同时急催丹田水脉元气集于右手中指指节,轻声默念七星指法诀:“七星合一,寸如天芒,无坚不摧,张天师急急如律令!”修炼水脉后,我已经能够压缩元气,这样既可以节省元气不说,还能以一击之力,爆发出数倍的威力。 配合着七星指,我瞬间信心膨胀,有了必胜豪气。 “放肆!敢侮辱神祗,看我斩你。” 庞大的牛大果真动怒爆吼一声,举着鬼头马刀,嗵嗵踩的大厅颤动不已,如同推土机一般往我迎了过来。 剧烈的响动让众人惊诧不已,就连院子里的人也全都围在门口观战,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借用神打之力后,牛大的力气、防御确实增长数倍,然而神打术并不高明,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他的速度,提升不起来。 在我天眼之下,简直就是慢镜头乘以八倍,说是曼茹蜗牛也是绝不夸张的。 “受死吧!”牛大居高临下,照着一刀劈了下来,只见刀上金光闪烁,借来的强大“神力”弥漫刀身,霸气无匹,真要是让斩着了,怕是连肉渣都不剩。 我轻蔑的笑了笑,慢慢的看着他的鬼头刀向我迎来,甚至连他的嘴型在我眼中都是慢慢的张合着,那口乌黑的丑牙清晰可见。 “完了,这刀疤好汉是要找死吗?” “是啊,还不躲,脑袋都得飞了。” 在众人看来,这一刀雄劲十足,威风凛凛,快若闪电,根本势不可挡。 不少人甚至已经暗自摇头,闭上了眼睛,不忍看着我被劈成肉渣。 只有向雨蒙、马铁心两人气定神闲的喝酒,他们自然知道以我的实力,即便是胜不了牛大,也不会轻易就这么被斩了。 “哼!” 待刀至眼前,我脚下禹步只是轻轻往天权星上一踏,轰!大厅地里顿时被砍下一道足足一尺多深,一米多长的深坑,足见这蛮牛气力之大。 “咦?”牛大发出一声惊讶,明明是感觉劈上了,但却见不到我的影子,真是奇了怪了。 “别看了,老子在你身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牛大大惊,反手就是一刀,在他出刀放慢动作之前,我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前,继续逗着这头大蛮牛。 牛大连劈了十几刀,连我的衣服角都没摸到,倒是大厅像是被牛犁了一般,道道深沟,狼藉不已。 “嗡哼,妈的,打又不打,就知道跑,算什么鸟本事。”牛大有些恼了,呼呼的喘着粗气怒叫道。 我一直在观察牛大的命门,这孙子用神打之后,气海穴转移了,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他的气海练在了印堂之上,也就是他咬破中指点血印的地方。 “妈的,这回你还不死翘翘!”我怪笑一声,心中暗喜。 “牛大,你攻了我一十三刀,现在也该吃我一招了。”我大笑一声,借着他劈过来的鬼头刀,左脚在刀背上轻轻一点,牛大刀一扬,正好用这股力把我带飞了起来。 “好机会!” 当我腾飞而起时,牛大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之色,死亡的感觉已经席卷而来,他那双巨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对于这等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七星指猛的击在他的印堂。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我已经退开了来,牛大的额头中间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鲜血呼呼的从中流出,将他整张脸映衬的无比狰狞。 “你,你……”牛大口中发出咕噜声,眼睛不甘的看着我,轰,他的身子瘫倒在地。 随着一阵清脆的骨烈声,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 一招破神打,一击灭杀凶残的牛大,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直占上风的牛大,怎么会瞬间就被击败了。 “天啦,真乃高手,看不出来这人手上功夫也是这般精妙。” “是啊,这还没动刀,若要动刀,岂不是无人能敌?” …… 牛大本身的实力稍逊于我,即便是用了神打,也与我未开水脉之前的修为相仿,待我开了水脉,连金太保都有信心一战,他自然是不在话下。 金太保双目眯成一条细缝,闪烁着寒光,他的表情却依然平静。 “来人,把没用的废物给我抬下去。”金太保冷冷道。 立时悲愤的其余六牛,无奈的上来把他们兄长的尸体给抬了下去,每个人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比试之前,咱们有言在先,死伤不论,太保,我想你会有意见吧。”向雨蒙笑道。 金太保笑道:“当然,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看来这位刀劈七省的兄弟确实有些本事,待金某亲自领教。” “来人,把我的金戟拿来。” 登时,有两个家将顺手递过了金太保的长戟,金太保冷哼伸手夺过金戟,一扬披风,起身就要往场中走来。 “太保小心……两位小心,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 一直没说话的杜春兰突然说了一句,我有种预感,她已经认出我来了,女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要不然她不会在后面加上那么一句。 分明是不想让我伤心,做到一碗水端平。 然而她脱口而出的却是金太保的名字,这足以证明在她心目中我的地位已经步入金太保。 “老秦,收住心神。”马铁心一见我神态有些茫然,连忙提醒我。 我咬了咬牙,心中对杜春兰有股莫名的恨意,她若不开口,我倒平静,她这一开口,我心中就火辣辣的疼,这不是置我于我死地吗? “多谢夫人!”我走到近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寒声道。 金太保已经看出我与杜春兰有些不简单,只是从我的相貌、气场、招式上,都无法确定是我。 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其的愤怒、忐忑,甚至怒火中烧了,我在把他当敌人的同时,他又何尝不视我为心腹大患。 尤其是在杜春兰,这一块,是他最担心的。 若是从心气来看,我俩倒是都吃了亏算是不相上下吧。 “刀疤小贼,我看你确实有两分功夫,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何高招,敢在本太保面前狂妄。”金太保长戟往地上一顿,发出巨大的震动,指着我,傲然冷笑。 我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干扰与躁动,高手对招,必须精气神都高度集中,尤其是我的刀法,更是需要凝聚一发。 我默念菜花以前交给我的静心咒,温凉的水脉元气满满的在体内流动,水脉的性质与其阴阳协调的本元,在炼本体,静心气这一块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尤其是比起好杀、霸烈的金脉、火脉,更是功效甚着。 “我一定要比金太保进入心无尘埃的境界,没有杜春兰,没有恐惧,没有死亡……”我心中暗自提醒自己。 “金太保,若是五刀之内,我不能打败你,我秦五引颈就戮,自愿血溅于此。”我睁开双眼,平和的看着金太保,一字一句道。 在场所有人再次震惊,包括杜春兰都神情紧张了起来,她的表情复杂、痛苦,雨露般的眸子,充满了无奈,她微微的摇了摇头,想制止我,然而我只是扬起嘴角,冷冷一笑。 我要把自己逼到绝境,置死地而后生。 ☆、第二百三十七章刀破太保 + 金太保对我正捉摸不透,而此时,我放出此言,更是要震慑他的心智。 若是我一上来就说这话,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甚至金太保都会不以为屑,然而他错就错在不该让牛大先上,被我一招斩杀,现在我说这话,绝对没有人会认为我在说大话。 “秦五,你疯了,五刀万一没斩杀金太保,这可是在城主府,可不是开玩笑的,休要放肆。”向雨蒙焦急的站起身,朗声道。 李逵对我也是有些好感,谁都知道金太保威猛,不由的提醒道:“秦兄弟,这可不是儿戏,我没听错吧,五刀击败太保?” 我长笑道:“不,三刀,三刀足矣。” 我仰天大笑起来,再减两刀,我要用无形的压力最大限度的刺激金太保的心理。 “三刀!好!秦兄弟快人快语,三刀若是未能击败太保,可莫怪俺的刀斧手无情!”李逵拍案豪气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金太保此时已经是怒火攻心,见我一而再再而三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恼羞成怒,指着我怒吼道:“三刀,本太保看你如何三刀败我。” 话以说完,金太保周身金光四起,大厅内光芒炙射,众人皆遮目而视。 待到金光散去,金太保全身笼罩在一个金色的圆球内,圆球外元气闪烁,符文雄厚,一看就是超强的防御术法。 在怒喝之间能祭出如此繁杂、猛烈的护身盾,金太保真乃奇人,不世天才也,至少在施咒这方面,我却是远不及他的。 众人纷纷侧目,此刻没有人敢相信在如此防备下,我三刀如何击败他。 就连马铁心与向雨蒙都是大惊失色,他们跟我一样都没想到金太保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强、厉害。 而我并没有被金太保的气势吓倒,相反从他一出手就祭出防护盾,我就知道他今晚必败。 以金太保的傲慢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会抢先攻击,发出最强的杀招一招击毙我正名。 而他此刻却采取的防护为先手,为什么?他怕了,他被我的气势,我的决心给镇住了。 是以,金太保,必败! 我此刻身心合一,全身气机凝聚到了极致,外人看来,我身上毫无杀机,如待宰的羔羊。 殊不知这也是我的迷敌之计,全部气劲压缩于双手,含蓄待发,虚虚实实。 “青龙斩!” 我的刀出窍了,只见青光弥漫,龙吟大作,没有人能看清楚我的动作。 我就如同一只猎豹,离弦的箭瞬间爆发了全部的力量,没有人知道这股力量是从何处而来,仿佛大厅内突然神龙显现。 金太保完全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有如此快的刀。 当他看清楚那条正向他张牙舞爪狂撞而来的青龙之时,已经晚了。 “青龙之力,你,你是……” 从拔刀到劈出第一刀,我的爆发只用不到半秒时间,在生死的煎熬、考验下,已经突破了我练习时的最快速度与最大爆发力。 “轰!”我是不会让金太保说出我名字机会的。 刀上的青龙重重的磕在金太保的金戟上,金太保周身金光涣散,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被这一刀给镇住了。 “不……” “第二刀!” 我没有任何的虚招,再次精神高度集中直直劈砍了过去,磕在金太保的金戟上。 金太保连退了两步! “第三刀!” 我身子倒弓着,犹如一把拉满弦的长弓,全部爆发力全在这最后一下,双手倒提刀,铺天盖地,以毁天灭地之威发出第三刀。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此刀必克,必成! “死!” 吼!感受到我攀到顶峰的意念,青龙之力倾巢而出,气势霸天,龙吟震得众人耳膜欲破,一条足足丈余的真龙,凶猛霸烈的往金太保飞了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不!” 金太保已经绝望了,在这灭绝天地的一刀前,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不!” 第二声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轰!- 我心神一摄,“铿锵!”金太保手中的长戟应声而断,强大的刀气彻底的破开他的护身遁,刚要杀入他的面门处,爆了他的狗头。 “唪!”我强行收住了刀,因为一个人挡在了金太保的身前,一个我不忍下手斩杀的女人。 青龙巨大的余威沿着刀身穿过我的手臂,往丹田狂轰而来,原本快消耗空的丹田哪经得起如此肆虐,登时经脉尽乱,已然受了重创。 “嗯!”我闷哼一声,强行忍住这股巨大的反噬之力。 “别杀他,好吗?”杜春兰泪如雨下,凄婉、哀痛的哀求我。 金太保此刻发髻已乱,脸如死灰,颓废的躺在地上,眼神凶狠、不甘的看着我,嘴角尽是血渍。 我第三刀虽然没要他的命,但前两刀的刀气却是已然创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别,放过他,好吗?” 看着杜春兰哀求的面孔,我心底欲恼,伸手就要往前送刀。 “不,别杀他,我不想孩子没有父亲,饶了他,饶了我好吗?求求你。” 杜春兰屈膝跪地,满脸痛苦的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此时后内心血气翻腾的厉害,一股股血流直冲口鼻。 “孩子,父亲,谁,谁的……”我用力吐出几个伤心欲绝的字。 杜春兰没有回答,却是看着金太保,眼神坚决。 她已经知道我是谁,而且用事实告诉我,他和金太保已经有了孩子,让我放过她和金太保。 我明白了,她已经彻底背叛了我,成为了金太保真正的妻子。 “你,你……” 我心如刀绞,强行手刀,反噬而来的元气与愤怒终于让我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血气。 “噗!”我喉头一甜,狂喷鲜血。 “杜春兰,你,你……” 我指着她,气的快要昏阙,就在这时,颓然倒地的金太保,眼神一亮,手腕一动,两把飞刀往我射了过来。 这个卑鄙小人虽然也受了重伤,却仍有余力发飙,哪怕这镖劲头再小,也足够射杀毫无防御的我。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叮咚,关键时候一声爆喝:“太保,此战你已败,用不着玩这种卑鄙把戏吧。” 向雨蒙与马铁心同时护在我身前,金太保的护卫也围了过来,一时间大厅内剑拔弩张。 “闹什么闹,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是吧?都给俺让开。”李逵一拍桌子怒喝道。 双方愤然分开,李逵冷冷道:“此次比试,胜负分明,秦兄弟完败金太保,太保,俺看你伤的不轻,回去歇着吧。” 对于这些暗下杀手的小人,李逵很是不爽,言语之间很是鄙夷。 “城主,他,他是……”金太保刚要说出我的名字,杜春兰喊道:“太保,不要……” “咱们走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金太保勉强站起身,在家将与春兰的扶持下,狼狈的从我身边经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我只觉耳中传来蚊子般的声音,春兰扶着金太保已经出了大厅。 “哇!” 我怒极攻心,心好像炸开了一般,眼前一黑,生生晕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心口依然疼的厉害。 我又做梦了,梦见我和春兰在草地上与一个小孩嬉戏,孩子很可爱,是我想要的小丫头,她叫我爸爸,春兰在一旁温柔看着我们嬉戏,然而画面陡然一转,我突然就变成了阴森而笑的金太保,春兰与孩子的脸都变的狰狞起来…… “啊啊!” 我大惊醒了过来,全身是汗! “嘘!”我舒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正趴在我的床边小憩,温柔、白嫩的侧脸,温润如玉,温婉动人。 我轻轻的凑在她的发间用力的闻了闻,她是我的知己,小月。 淡淡的独具一别的香味,无与伦比,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她来了! “咳咳!”我感觉每次呼吸都像火灼一般,火辣辣的疼痛。 “你醒了!”小月听到咳嗽声,抬起了头,边整理着头发,边温柔的看着我道。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我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你大战金太保的事情,整个玄门谁人不知,哪有什么刀疤秦,我一听就知道是你,特意来给你庆贺庆贺,金太保可是玄门有数的少主,年轻一辈众望所归的高手。” “我听说某人三刀就把他打败了,原哪曾想某人伤的跟病猫似的。”小月温婉的打趣我道。 我苦笑道:“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感激的握着小月的手,以她的本事与灵通的消息,肯定是知道我受了重创,特意来照顾我还差不多。 想到她一路风尘仆仆,下阴司,我心中白感交集,又悔又恼,当初不该一而再的伤她。 “小月,那个……对不起。”我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侧,歉然道。 小月轻轻的松开手道:“没事,我们是朋友,我来看看你是应该的。” “对,对,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我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敢再奢望有超出友谊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PS:说一下,怕大家误会,孩子并不是金太保的,这是一个误会,春兰也不知情,母爱是伟大的,所以她的行为希望大家理解吧。 春兰孩子的事情,金太保知道,秦剑未来会知道,总而言之,春兰也不容易,一个关于鬼身转人身的秘密,先就剧透这么一点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情债 + “哈哈,向胖子,老马,你看,嫂子一来,咱们秦哥就生龙活虎了,我就说嘛,这小子只有女人才能制服他、治愈他。” 三人走了进来,菜花咬着香烟,戏谑的哈哈大笑道。 “嘿嘿,那自然是嫂嫂厉害,秦哥昏睡了五日,肯定是被嫂嫂的美貌给惊醒了。”向雨蒙向来满嘴跑火车,跟着菜花打趣起来。 小月脸上顿生红云,嗔了两人一眼,“你们可不要再胡说,再说,我马上就走了。” 我向来知道小月面皮薄,温婉,不喜欢开这种玩笑,最重要的是,听到菜花叫嫂嫂,我就又想到了春兰,疼的脸色煞白,内心血气又翻腾了起来。 马铁心一看我脸色不对,忙皱眉道:“菜花,老向,闭上你们的臭嘴,好吗?” 说着,对我认真说:“秦哥,小月姑娘特意从暂居亭来到南勾城,已经在床边照顾你整整五日了,你可得好好感谢她啊。” 我心中一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月憔悴、晶莹的俏脸,轻声道:“小月,谢谢你。” 小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马铁心冲向雨蒙、菜花打了眼神,三人知趣的退了出去。 “小月,扶我起来走走吧。”我胸口积郁的厉害,杜春兰这一伤绝不下于昔日向雨诺对我的打击,我到现在都觉得心头疼痛无比,呼吸都困难。 小月轻轻的扶着我,走到了院子里,边走边道:“你这次受伤可不轻,奇经八脉险些尽毁,尤其是丹田受创严重,若不是我随身带着师门的丹药,你可能就彻底成为废人了。” 我那三刀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极限,老实说现在甚至以后再要我劈出那样的刀势,怕都是难了。 这也是机遇,天时地利人和之时发出的惊天泣地三刀,但是超出极限,再加上仓促收刀,后果就是我差点把自己的丹田、经脉全悔。 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提气,可以试想丹田伤的有多重。 “我知道,每次你出现总会给我带来惊喜。”我点了点头道。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小月突然停了下来,拉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问:“值得吗?” 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我没法对她狠下心。” 菜花曾经说过,女人是我的软肋,我向来寡柔、多情,我也从不否认这一点,若不是赶鸭子上架走到了这一步,我绝不想争权夺利,我已经有些厌倦了,若不是山一般的压力驱赶我往前走,我都想遁入深山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现在没了以前草马子的激情,也没好利追逐天下的野心,倒不是我心死了,而是我心向往之,单纯的疲惫、厌倦了。 “你真傻!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就死了。”小月眼眶一红,低头道。 我苦笑道:“不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遇到她了,这个女人从此与我的世界无关,我只想珍惜眼前人。” 说到这,我握着她的手,柔和道:“我的朋友,知己。” 小月低头,泪珠还是忍不住滴落在我手上,这是我第二次见她哭了,上一次还是在青龙山,她对我失望而哭,而这次或许是感动而哭。 我和小月之间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道不明。 与她始终有种亲近之情,但俩人中间总像是缺少了点什么,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比朋友好,爱人又差点。 她允许我牵她的手,偶尔像情人一样亲吻两下也成,但还是没那种真正的感觉。 她对我很关切,生活、玄门,是我最好的助手,她从不索取,也不争风吃醋,温和、大方,是少有能让菜花不反感的女人。 当一个女人连菜花都能接受的时候,无疑是很受人喜欢的,要知道那家伙连自己师妹都防备着,见了跟苍蝇似的。 “小月,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是黄月英吧。”我说出一个藏在心中很久的大胆猜测。 怕她生气,我说这话的时候,是用开玩笑的口吻。 小月微笑着看着我,轻轻摆了摆手,俏皮道:“我若是黄月英,早就把你阉了,哪能容你这般沾花惹草。” “你不是他,我也不是黄月英,你说的对,我们都活在当下,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她说这话有宽慰我的意思,因为我向来讨厌她拿我跟诸葛亮比较,她的话等于是变向的向我道歉和解。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俩因为这个问题闹得彼此矛盾都很大。 “小月,你真好,谁要是能娶到你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那就赚大发了。”我笑道。 小月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散,看了我一眼,失望道:“我不会嫁人的,普通人的夫妻、儿女之乐,与我彻底诀别了。” 我身躯一震,大惊道:“为什么?” 她说这话,我心中有种隐然的难受。 “我已经在师父跟前发过誓,完成任务后,青灯为生,永不再出水月斋。”她有些难过的轻声道。 “是吗?什么时候决定的?”我问。 “龙虎山一别!”她低下头道。 龙虎山一别,那正是我和小月关系最僵的时候,难道小月是因为我,这才看破了红尘。 我很想问她,此愿能否因我而改,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忍了下来。 我现在一身情债,桃红还等我去救,她为我而消亡,我不可能不对她负责,白莲这辈子是跟定我了,我也不能负,杜春兰伤我太深,无论是出于哪一层,我都没有气力再去好好的接受小月。 或许,当知己、当朋友,就是我俩的命。 小月有些期盼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的羞愧,我现在脑子很乱,不太想这些事情。 “小月,我累了,先去歇息。”我避过她的目光,转过身慢慢往屋子走去,每走一步我都暗骂自己一句,但是,我实在没勇气与精力再去接受一段超乎朋友的感情了。 我已经成了一只蜗牛,身上的壳重的难以再承受这份感情。 看着我的背影,小月泪如雨下,黯然神伤。 我在房间打坐了半日,丹田总算开始恢复了少许气力,要说水脉不愧是本体最强炼体脉,换了别人怕是每个十天半个月休想提气。 水元一动,我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的修复,经脉创痛大为减轻,身子轻松不少。 “秦哥,你搞什么鬼,嫂子走了!”菜花一脚踢开门,抓着我的衣领焦急道。 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会走。” “那你还愣个几把,快去追啊。”刚出城不久,你上老向的船肯定能追到。 “不用了!”我甩开菜花的手,心头有种莫名的烦躁。 “我说你……” 菜花话音未落,我大叫道:“你叫个几把,我说了我知道了,我现在都快烦死了,他妈安静点会死啊。”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感情这事从来都是越理越乱,我去追小月,我能说些啥? 她已经决定了伴守青灯,我又是一身情债,追她回来,我能做什么? 我不愿意再伤害这个漂亮、温良的好女子,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忍一时之痛,这样反而最好。 “好吧,嫂子你不追,外面还有个八婆在等你,你见还是不见。”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菜花气冲冲的踹门而出,连他都知道最配我的是小月,最能得到他敬仰的也是她。 我出去见杜春兰的时候,她正要走,头上戴着白色的丝绦斗篷,脚步沉重而缓慢。 我最终还是决定见她,我想看看她有何话可说,一个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站住!”我冷冷道。 杜春兰身躯颤动,缓缓转过身来,隔着面巾,我隐约可以看到她那悲痛、酸楚的表情。 我心中酸痛的厉害,曾几何时英姿飒爽的春兰,现在会如此的伤痛,如此的忧郁。 “秦剑,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今天来我是来谢谢你的。”春兰缓缓道。 “你是来伤口撒盐的吧,杜春兰,我不会原谅你,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狠毒,最无情的女人。”我心中一痛,忍不住反讽两句。 “我知道你恨我,你怎么骂我,都是对的,但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爱上金太保,我杜春兰并非三心二意之女,对这点,我问心无愧,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全在乎心,自有苍天明鉴。”春兰轻声啜泣道。 “哈哈,苍天可鉴,可笑至极,怎么样做人快乐吧?金太保给了你人身,你做他夫人,合情合理。”我环抱双臂,冷笑道。 “你错了,我最快乐的日子是在杜寨,如果时光倒流我宁可随阿爹在杜寨战死,也胜过现在这般痛苦。”杜春兰往我靠近了一步,泣声道。 “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你,可是……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她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 春兰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向来是敢爱敢恨,敢做敢当。 听她说的如此酸楚,我心中还是隐隐作痛,我对这个有结发之情的“叛妻”依然还有情,或者说,我根本就忘不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店遇天师 + 我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金夫人,请自重!” 春兰停住了脚步,她的身躯颤抖的厉害,终于她蹲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她无法告诉我,她有多么的想跟我在阳光下生活,有多么的渴望能够与我像正常的夫妻一样快乐生活,育儿育女。 然而当她真得到了人身,却发现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 “秦剑,我今天就回去了,我来这并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对不起……”春兰站起身,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头百般复杂,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走吧,都走了也就安静了。” 不得不说,这次的事情对我是个严重的打击,不过我很快就试着让自己从糟糕的心情里走了出来,因为等待我的将会是更严峻的考验。 我回到宅院,菜花三人早已在等着了。 “秦哥,杜春兰走了吧,这女人你就不该再见她,什么玩意。”菜花皱眉骂道。 我抬起手,舒了口气道:“过的事情就算了,不想了,以后别再提这个女人了。” 马铁心拍拍我的肩膀道:“这才像老秦嘛,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区区女人难倒不是。” 向雨蒙则是不置一词,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怕引起我的敏感,毕竟他的小妹也曾这般深深的伤害过我。 “老向,说说吧,咱哥几个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马铁心叹然道。 我皱眉道:“分道扬镳,什么意思?” “在南勾城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秦剑,都是兄弟,我也就不隐瞒了,我和老马打算去南方四城转转。”向雨蒙道。 “没错,这小子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嘛,自然是越做越大的好,老秦你说是不?”马铁心笑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马铁心本来与我就是萍水相逢,向雨蒙本来就是来阴司发财的,虽然短短的时间内,众人兄弟情义极深,但我也没权利要求他们一定要跟我冒着生死危险去黑风城。 四人稍作话别,马向二人南下,而我和菜花在歇息几日后出城往死亡沙漠而去。 穿过死亡沙漠则可以到达鬼方草原南部的鬼方城,出了鬼方城入草原之北则可以到达黑风城。 此刻的黑风城或许正危急四伏,甚至已经易主,战争就是这样,瞬息即变,尤其是上君增派了蛮兵与畜兵攻城,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天师府兵能坚持多久。 出城之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这也全赖水脉之功,若是换了以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怕是没月余休想这么快恢复。 离开南勾城约百里,隐约可见一个集市,清冷而单调,除了一些骆驼商队,几乎难以见到玄门中人又或是阴倌、鬼差。 “秦哥,这就是白杨镇了,南勾城与死亡沙漠的最后一站,出了这里就是茫茫的死亡沙漠境地了。”菜花指着远处苍茫,无边无际的浩瀚沙漠道。 通了水脉后,阴司在我眼中与凡间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气候冰寒一点,然而一进入白杨镇,顿觉少有的热气扑面,而且那些夹杂着沙土味的热浪浑浊中还隐藏着死亡、血腥的味道,让人很不好受。 “白杨镇是大不如从前了,以前南北一统之时,穿过沙漠游走南北的商队连绵无尽,现在这里被上君控制,往北而上的客商全被禁止了。”菜花道。 “好小子看来你对阴司挺熟悉的,既然被禁止了,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我指着远处黄沙中的一个商队,问道。 菜花笑道:“这些都是从北方往南逃难的客商,这些都凡间的大商人,现在是战时警戒状态,商人的地位比较吃香,无论是上君还是钟天师都不会轻易对客商下手,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向雨蒙这小子的安危,相反,那俩小子这会儿保不准在哪座城池跟城主喝上了,哪像咱们这般在这吃黄沙。” “行,咱们在这歇息片刻,补充了足够的物资,准备北上吧。”我想了想道。 直接北上会被白杨镇的军士给拦住,我和菜花的计划是,绕往沙漠以南,待守备疏松以后,再转入北。 菜花与我走进了白杨镇,镇子并不大,然而足足驻扎了五百精锐阴兵,足见上君对处关卡的重视。 “小二,来两坛美酒,外加上等的龙涎香。”菜花走进一家小店,一拍桌子,冲小儿招呼道。 因为苦寒之地,客商逗留的时间短,这里招待的只有香与酒。 更重要的是,香比一般的干粮好带。 “客官你慢用呢。”小二端来了酒与线香道。 “小二,你再去给我准备两百线香,钱不是问题。”菜花道。 小二惊讶道:“客官你买这么多香干嘛?难不成要入沙漠?” 菜花有些恼了,“你哪来这么多屁话,准备去就是。” 小二见他凶神恶煞,哪里敢多问,忙去准备了。 正喝着,一个满脸硬胡茬的汉子,穿着厚厚的长袍端着酒碗在我俩桌上坐了下来,“不介意讨杯酒喝吧。” 说着,端起桌上的酒坛子,倒了一碗,干了以后四下看了两眼道:“两位要去黑风城吧。” “若是卖情报的可以免了。”我笑着举了举酒碗道。 那人目光闪烁道:“我不卖情报,两位跟我一样非鬼是人,敢到白杨镇的只有商人,但你们不是商人,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是北边的吧。” “兄弟好胆子,这时候还敢提北边,就不怕掉脑袋?”菜花冷笑道。 那人长身而起,傲然道:“黑风城你俩不必去了,别看着上君风头势大,短时间他们是打不下黑风城的,你们二人来此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但是眼下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人说话口气狂妄至极,瞬间就看穿我和菜花的目的,甚至对我俩的真实身份也是隐然知晓,让我二人很是惊讶。 “你是?”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抬手往楼上走去,我和菜花互相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到了楼上,那人身形一变,豁然金光大盛,恢复了一身红袍的钟馗本身。 “原来是钟天师!”我惊讶道。 钟馗抬手示意我俩坐下道:“黑风城吃紧是事实,谛听你告诉本天师你二人心意,我特从黄泉赶到此处与你二人相见。” 顿了顿,钟馗继续道:“一来,可免你二人跋涉之苦,二来,眼下战斗尚未到白热化,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力量,从这一点来看,黑龙军远远比天师府要准备的充分。” “天师有何吩咐?”我问。 钟馗道:“现在上君控制与阳间的关隘要害,北军最缺乏的是物资、兵源,北方阴司作坊的产出随着战争的爆发以及内奸的运作,储备已经不多了,不过眼下还不足以成为致命威胁。你二人要做的就是斩断上君在阳间的爪牙、手脚,待时机成熟,再与我北军里应外合,攻打黑龙军。” “如何个斩断法?”菜花问。 钟馗道:“上君在阳间的物资除了金家以及其他的一些家族外,最大的黑色来源杀手工会,也就是鬼市,你们要做的就是斩断金家一些大家族的私下运作,然后发展商力储备物资,本天师知道向家那小子与你有些关系,这点他应该会帮你。最重要的一点,必须摧毁鬼市的运作。” “鬼市不是独立运作的吗?与上君有何关系?”我皱眉道。 “鬼市的幕后操控者就是上君,要灭掉杀手工会,有些困难,你必须发动玄门的力量,这对你是个考验。”钟馗道。 “其次,最重要的一点,务必马上阻止黑无常在阳间的行径,把控好阴倌,这样既可以切断上君源源不断的兵源,最重要的一点,维持人间气场的稳定,再这么下去,任由黑无常乱收人命,人间戾气激增,魏王的封印怕是会提前破掉,到时候就是整个阴阳两界的浩劫了。”钟馗道。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阴司说白了就是人间的大本营,大后台,现在阴司战乱,魏王再生,一旦阴司崩溃,人间必然百鬼乱窜,纲常尽毁。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无数恶鬼涌入大都市,整个华夏大地沦为“鬼的天下”的惨象。 “嗯,我知道了。”我点头道。 要想保住阳间,必须维持阴间,怪不得历任阎君与秦广王都互通往来,一玄门领袖,一阴司执掌者,二人合谋,阴阳安定,则天下可定。 “钟天师,有句话我想一直想问你,阴司乱成这样,秦广王何在?”我说出了心底已久的疑惑。 钟馗叹了口气道:“秦广王已经消失很久了,连谛听都无法辩听他的去向,上君既然敢谋反,本天师猜测,广王怕是……” 听他的口气,我和菜花都是大惊失色,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秦广王怕是已经遭了上君的毒手。 广王乃是神体,镇守阴司久矣,连他都遭了害,可以想象那未曾谋面的上君身边会有多少厉害的高手。 ☆、第二百四十章廖长老 + 而以我和菜花这些人的实力,想要与上君一决雌雄,至少现在还远远不够。 我越来越感觉到时间的压迫性,很怕我等还没准备充分就到了决战、崩盘的地步了。 “广王的事情,你们就不用多想了,你需要记住,除了在阳间斩断上君的爪牙之外,还有一件事必须放在心上。”钟天师道。 菜花有些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钟天师,我们不是你的部将,更不是你的手下,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有些愣了,菜花素来狂妄,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不给钟馗面子。 钟馗看了菜花一眼,居然没有生气,那张凶恶的脸反而是有些歉然的笑了笑:“没错,本天师与你们没有任何高低之分,不过都是为了阴阳两界罢了。” “天师,是哪件事但说无妨。”我用眼神示意菜花别再插嘴。 菜花拢着双手,傲然的转过头,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到底啥想法,老觉得他明智初开后,有些怪怪的。 “七大神器,你一定要把七大神器拿到手,为什么是你,这不需要我解释,等你开了明智,自然就知道了。”钟馗嘱托道。 “除此之外,留给你的时间只有半年,半年内,如果玄门不能一统,还不能打通物资通道,天师府军必败。” 说到这,钟馗竟然躬身向我拱手,拜谢道:“阴阳两界全在君之肩上,有劳了。” “谨遵天师法旨。”我恭敬的还了一礼。 “这家小店是天师府的外线,必要的时候,可以来这找本天师。” 钟馗说完,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于无形。 钟馗一走,菜花这才转过身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冷笑道:“半年,未免太仓促了,真太看得起咱哥俩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我担心的是天师府兵能不能撑住这半年,走吧,留给咱哥俩的时间可真不多了。” 菜花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此番回去,咱俩也只有尽力而为,希望能在魏王出关前,把阴司的这场动乱给平定下来吧。” 离开阴司倒是容易,跟李逵搭上线后,他亲自派了战船把我俩送到了飘渺城。 飘渺城的守将自然是屁话没有,我俩也犯不着再钻密道,直接趁着凡间的午夜时分,要了两匹冥马,上了阴路,半夜回到了江东市。 回到凡间,因为时间的紧迫,我直接联系981刘成,让他用军用直升机把黄当、张明诚接到了江东会面。 张明诚虽然野心极大,为人精干,但是出于我对他的扶持,眼下至少对我还是尊敬的。 此人也当真是能干,龙虎山被他整顿的上下一心,士气大盛,我给张明诚布置的任务是以我的名义号召其他门派,准备清理各地的鬼市。 然后又令黄当协助各派的掌教,清理各门的内部残渣。 上一次龙虎山大会,很多与邪宗勾结的掌教被罢免处理,新上任的掌教很多难以服众。 黄当是天机门现在的掌事执法,以我的名义去协助,自然是有成效的。 他与张明诚都是有大志,有才略的人,交代过后完,待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了。 “秦哥,你觉得他们能整顿好玄门吗?”菜花摸了摸胡须,狐疑的问我。 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现在也别的法子可想了,只能任由他们放手去干吧。”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菜花大字型躺在沙发中间,咬着香烟懒洋洋道。 我冷然道:“先灭邪宗、阉党、范老爷这些活动在玄门、凡间的渣滓,次灭金家以及其他家族、杀手工会,断上君第二臂,最后加紧储存物资,搜集阴司南部四城的信息,训练族兵,只待时机成熟,再杀入阴司,与天师府合并平叛,至于神器,只能一切随缘了。” 我没告诉菜花的,还有杜公遗言中的那个宝藏,因为那涉及春兰,是我现在不愿意想的事情,还有就是金火土三脉的功法。 在修炼了水脉后,我深深的感触了到了五行修炼法门的重要性,一旦我掌握了其他三脉之法,五脉全修,到时候未必没有实力与上君等一战。 “嗯,这么想是对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擒贼须擒王,像邪宗、阉党这些都是小人团体,性贪多变,咱们若是能灭掉他们的头目,其众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菜花冒了个烟泡,冷冷道。 “没错,是这么个道理。”我说话之余,顺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插播新闻,本台消息,截至最新日期,江南五省,已经丢失的婴儿达到了八百七十三个,目前各省公安厅正在联合…… “秦哥,有件事情老向让我告诉你,是关于杜春兰的,不知道你想不想听。”菜花突然道。 我的视线完全被电视里那些哭泣的年青爸妈给吸引了,八百七十三个,这是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丢失这么多的孩子?”我心底纳闷。 “菜花你刚刚说啥?”我转过头问。 “我说杜春兰孩子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菜花眨了眨眼道。 我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道:“你说吧。” “老向说杜春兰还是处子之身。”菜花耸了耸肩,有些无奈道。 “滚,别跟老子开这种玩笑,我没心情。”杜春兰孩子都有了还是处子之身,说出来鬼才信。 菜花叹了口气道:“我他妈也不相信啊,可是老马说了,老向可是木脉传人,当年诸葛传五脉的同时,根据五脉的特性传了功法,水脉因为炼体强,体质机能强于其他四脉,修的是一些与天地感应的旁支杂门,这你也见过了,老马驱鸟唤鱼无所不能,而木脉主生,则传授的是医法、星轨之术,所以你可别小看向胖子,他除了会经商,更是一个精通医术、星象的奇人。” “所以他说春兰是处子之身,自然是不会错的。” 菜花说到这,又皱眉道:“可是你明明与杜春兰是洞房了的,难道是因为杜春兰重塑了肉身,老向指的是她的肉身依然是完整的。” 我也糊涂了,“那孩子是哪来的,她跟我是有过夫妻之实,但鬼身是不能孕育的,既然肉食是完整的,这说明她未曾与金太保欢好,如此一说,还真是挺邪门的。” “这恐怕就得问金太保了,或者等老向从阴司回来,你向他问个仔细。”菜花想了想道。 “算了,你还是看看这则新闻吧。”我指了指电视道。 菜花看了两眼,很快就被吸引了,大叫一声:“奶奶的,不妙。” 我在玄门知识这块远不及他,忙问他的意见。 “婴儿乃人之初体,人乃上世福报而轮回,在轮回之时,会受天地阴阳二气洗涤,出生百日内蕴含着最纯正的元气,丢了这么多婴儿,肯定是有人在这点上动歪点子,修炼邪术。”菜花沉声道。 “丢了这么多婴儿,怕是修炼到一定地步了,何人如此丧心病狂。”我痛声骂道。 “先不管了,晚上咱们去公安厅问问,妈的,多久没睡个踏实觉了。”菜花关掉电视,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连日来,我也是疲惫至极,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走去,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夺走婴儿的很可能是邪宗的高手,或者阉鬼,我正要端他们的老巢,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原本晚上还想去古塔看看杜寨的族兵,现在一想只能是往后推辞了。 晚上时分,我和菜花饱餐了一顿,这才驱车赶往江东省公安厅,在亮出了981的身份后,他们很爽快的把婴儿失踪案的资料给了我和菜花。 从很多医院婴儿监护室的视频看,多数的画面显示模糊,不过从凶手穿着锦衣卫服和黑色太监服来看,我猜的没错,是阉党下的手。 “秦哥,你看,小杂毛,居然是他。”菜花指着画面中一个人冷冷骂道。 我一看,是个干瘦的老头子,这人我也认识,是杆子帮的廖长老。 “他怎么偷孩子,难不成也跟阉党的人混在一块了?”我皱眉道。 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菜花与我走出公安厅,驱车回到了店里,一甩门道:“我就知道是那老不死的家伙搞的鬼?” 我皱眉道:“你怀疑是八公?” 菜花冷笑道:“除了他还有谁,早就猜到他跟魏阉是一伙的,张明修与邪宗勾结是真,但你还记得不,他到死都不承认与阉党有勾结,龙虎山的护山阵,当时只有八公与张明修能打开,既然不是张明修,必定就是他。” 说到这,菜花厉声道:“我甚至怀疑我师父与丧魂锥都是被他给雪藏了。” 我见菜花神情激动,忙道:“你先别激动,妈的,你忘了八公早就死了,尸体都化了。” 菜花似乎特别上火,大叫道:“渣,我看那坛子里就是个替死鬼,尸体化了不正好掩饰么?葫芦哪去了?你告诉我。” ☆、第二百四十一章我是神 + “老杂毛,从第一天见到他起,他就想杀我,妈的,当老子是傻瓜吗?” 八公的疑云,之前我一直就有怀疑过,菜花也耿耿于怀,现在看来似乎还真有点不明不白了。 许显纯连那时候的我都不能轻易取胜,以八公施放万法净灵咒平息滚滚天雷来看,即便是受伤了,若是勉力施放一个大的咒法,也不至于惨死,而且他死的时间有些巧,我刚赶过去,许显纯就杀了他。 要杀何不利索点,为何要等到我到的时候才杀? “你等等,我有些乱,咱们理理头绪,八公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他雪藏你师父有什么好处?”我点了根烟,揉着太阳穴,愁问道。 菜花冷笑道:“以前我不明白,但现在我明白了,他想杀我,但是不敢,因为他知道我的来头,他惹不起那人,更可笑的是,一旦杀了我他的美梦就落空了。” “你说清楚点行不?他什么美梦?”我对菜花的说话有些云里雾里。 菜花道:“秦哥,用不了多久,等你开了明智,咱兄弟俩就一清二楚了,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这世上,只有咱们才是最真挚,最有利的兄弟,战友。” “他为什么要雪藏我师父,因为我师父掌握了引魔入体的法子,只要控制我师父,无疑会多一个无敌的打手,我甚至怀疑我师父已经被他炼化、控制了。”菜花猛的一拳砸大理石桌上。 轰,石桌应声而碎。 “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老谋深算的家伙,什么狗屁杆子帮,我看他就是奔走秦哥你来的,一世出两个纯阳子,本是逆天、乱世之事,他的纯阳脉废了,很多事情不能做,但你能做,他就是要操控你替他卖命,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去开老君印吗、拿潜龙尺,不肯还我丧魂锥吗?”菜花指着我,冷冷问道。 “为啥?”我问。 “因为他的纯阳脉毁了,根本打不开诸葛亮留下的机关,只有怂恿你去打开,还有什么潜龙尺吸龙气破封印,现在你想想高太监算个几把,他的封印以你现在开了水脉的能力,自己都能突破,要不是陈友谅中途杀出抢走潜龙尺,咱俩肯定傻乎乎的又把潜龙尺拱手想让了。”菜花咬牙启齿道。 我仔细一想确实也是,只是这么一想,我心都寒了,“草,那你妈的,还把丧魂锥给他,不好,钟馗也叫我去找潜龙尺,不会连他也……” “我那时候也是一时迷糊,现在不是刚开了明智,才明白过来的,钟馗应该是受了八公的蛊惑,他想要的是神器合一,回头用来平定魏王,但不曾想昔日阴司的老朋友八公早是怀了私心,要不然钟馗不会把自己的绝学都传给了你。”菜花道。 “完了,封先生和桃红还在八公那。”我颓然道。 “我甚至怀疑封先生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因为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会想成仙,张正云就是想借着你的力量成仙。”菜花愤然道。 我一听有些急了,站起身道:“菜花,请不要随便侮辱封先生,他是我最敬重的人。” “秦哥,你想的太单纯了,没有人可以信的过,人都是自私的,是人就会有私心。”菜花冷笑道。 “那你呢,你不也是人吗?”我听他对封先生很是不敬,心头也有些恼了。 菜花傲然道:“我是人,但我迟早会是神,统管一切的神,至高无上的神,所以我用不着害自己的兄弟,明白?” 我被他那傲慢、无礼、霸道的气势生生给惊住了,尽管知道他经常会说些无脑的话,还是忍不住有些动怒了。 “神,没错你是神,伟大的神,我实在当不起你的兄弟,就这样吧。”我冷笑了一声。 我觉得菜花越来越骄狂,越来越疯狂了,开了明智以后,他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钟天师都不放在眼里,他还能瞧得起谁呢? 说完,我转身往楼上走去。 “秦哥,不管我以后会不会重掌神权,你都是我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菜花在楼下朝我大喊了一声。 我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冷笑道:“当不起!” “当你开了明智,看的更远的时候,你会发现我说的没错。”菜花道。 他见我仍没理他,有些急了,“妈的,难道咱哥俩同生共死,老子跟那封老头就不能相比吗?” 我回到房间猛的甩上了门,盘腿静心了片刻,再回想菜花的话,除了封先生这一块我不能接受以外,原本可疑的八公现在更加让我怀疑我。 菜花开了明智,他必然知道了很多阴阳两界的秘密,他说他是神,那来头自然不小,有一句话他说中了我的心坎,那就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八公在百年前威风无敌,纵横阴阳两界,然而紫金山以后,他避世不出,偏偏就出现在江东。 一代两个纯阳子,他想成仙,如果按照菜花的话去推测,是有道理的,没人比八公更知道玄门的奥秘。 他临死前先在老君崖暗示我打开老君印,后临死前不提传承太公秘术,只谈老君印,更是让我又失望又无奈。 现在菜花的师父与桃红、封先生的葫芦都握在八公手里,不知所踪,真可谓是一个大麻烦,一旦他拿这个挟持我,那就玩大了。 “哎,八公,你老人家千万可别假死啊。”我叹了口气道。 想到这,我站起身拉开门,长舒了一口气往楼下走去。 菜花这孙子还站在楼道口一动不动,我经过他身边,淡然道:“别在这杵着了,灭阉党去吧,老子时间不多了。” 菜花一喜,刚要说话,我忙伸手制止他:“先说好,不要再跟我谈封先生的事情,其他一切好说。” “秦哥,不谈就不谈,你他妈别给我整张苦瓜脸就得了。”说完,他点了根烟,摸出车钥匙往汽车走去。 “是先去见白莲和杜寨的弟兄,还是……”菜花发动汽车问。 我决然道:“去北门桥,我要找姓廖的算账,马拉个巴子的。” 菜花嘿嘿一笑,驱车直往北门桥。北门桥上的路灯依然是半死不活,昏黄黄的,与对面漆黑的火葬场北山相互映衬,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菜花下了桥,桥上凉风飕飕的,我轻车熟路的下了桥,来到了桥洞。 刚下桥洞,一道寒光就往我脖子抹了过来。 速度快若闪电,还好我在黑暗中洞若白昼,他的身形在我看来那就是小儿科,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掰。 哐当匕首掉在了地上,“好你个猫小白,连哥你都敢下手了?” 猫小白惊讶的叫道:“你,你是秦哥?” “除了你哥俩,还能有谁,妈的,灯都不掌,乌漆墨黑的。”菜花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猫小白这才掌了灯,我这才注意到,原本狼藉、热闹的桥洞现在空空如也,只剩下猫小白一张席子摊在地上。 “其他的人都哪去了?”菜花寒声问道。 “不知道,就是前段时间,具体哪天我忘了,一觉醒过来,所有人都没了。”猫小白哭丧着脸道。 “人都没了,哼,那你怎么还在这?”菜花冷笑道。 “我也不知道,醒来没人了,我也不知道去找谁,你们也不在了,我只能是在这呆着了。”猫小白带着无奈的哭腔道。 我拨开菜花,瞪了他一眼,“一边去,他还是个孩子,你凶个几把啊。” “小白,我问你,你见过八公吗?” “八公?好久都没见到老祖宗了,都好几个月了。”猫小白哭丧着脸道。 菜花探过头来,从兜里翻出照片,扔给了他,“还认识这上面这人吗?” “认识啊,这不廖长老吗?”猫小白惊讶道。 “说说,在他们消失之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反常的事情发生吗?”我温和问道。 猫小白想了片刻,突然道:“有,在廖长老和其他兄弟消失之前,神仙姐姐来过。” “周娜娜?”菜花皱眉道。 我看着这孙子,对他很是无语,他对人的不信任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以前还称师妹,现在直呼其名。 “她当时在这大闹了一场,打伤了不少弟兄,说是要人,当时闹的挺凶的,廖长老他们都被打伤了。”猫小白回忆道。 “你确定没记错?”我皱眉问。 “是的,肯定错不了,除了我,神仙姐姐把大伙挨个揍了一遍,她还说让我离开这肮脏的地方。”猫小白道。 我拉着菜花走到一边,小声的疑惑道:“草,你师妹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杆子帮这么多好手,还有廖长老这样的高手,都被她打了,没开玩笑吧。” 菜花浓眉紧蹙道:“周娜娜是天下少有的转灵体,无影无踪,到底有些啥本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有几年,我并不在师父身边,所以多是小时候之间的情谊了。” 我这才知道怪不得菜花对周娜娜总是不冷不热的,原来这师兄妹二人并没有我想的那么融洽。 ☆、第二百四十二章智绝天下的小月 + “猫小白,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情况,再往远处想想。”我转过身对猫小白道。 猫小白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哎,我想起来了。” “快说。”我忙问。 “好小子,给我好好说,说透彻点。”菜花哈哈大笑道。 “曾经有个太监来找个廖长老,穿着黑色的宫廷服侍,头戴着帽子,反正就是电视里的那套,他们谈了很久。”猫小白想了想道。 “说了些什么?”菜花问。 猫小白眨了眨眼道:“他们说话是背着我们的,我当时也没听个真切,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封隐村,魏公公之类的……” “还有呢,再想想,马勒戈壁的,果然跟阉鬼有联系。”菜花愤然道。 “其他的我真没听清楚,就这么点了。”猫小白道。 “草,你再仔细想想,脑瓜子干啥使的呢。”菜花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催促道。 猫小白捂着脑袋无奈道:“花爷,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了,我就听到了这么点。” “行了,菜花!”我阻止菜花再多问。 对猫小白道:“小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猫小白颓然道:“秦哥,我也不知道,现在杆子帮没人了,我只能在天桥乞讨了。” 我见那桥洞残破不堪,孤寂无聊,还有守桥的阴鬼污气干扰,沉思了片刻道:“小白,这么着吧,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干。” 猫小白大喜道:“哈哈,秦哥,你太好了。” 说着兴奋的在桥洞里连翻了几个跟斗,喜不自胜。 我们三人离开桥洞,上车的时候,菜花把我拉到一边道:“秦哥,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小子。” 我道:“这小子激灵,让他去帮包子兄弟打造冥箭吧。” 菜花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你想想现在整个杆子帮与八公都很可疑,万一猫小白出卖了咱们,你想害死整个杜寨的人?” 菜花虽然现在有严重的猜疑症,但他说的话却是有道理的,有白莲在祥云寺坐镇,我不用担心上君与阴司的人会找麻烦,但是一旦猫小白知道这个秘密,万一这小子反水,那就危险了,我不得不为杜寨的兄弟着想。 “嗯,有道理,这样吧,咱们那缺个看店的,就让他去看店吧,你觉得如何?”我问。 菜花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还行,就这么定了。” 开车回到了阴阳店,把猫小白安顿好了以后,我在供奉的三清像后找到了刘师公留给我的判官令。 “菜花,你书写符书,我要召唤江东各地的阴倌,了解一下情况。”我道。 菜花点了点头,在书符这方面,他远比我娴熟,不一会儿,几十道符文就制作好了,开了坛,烧了符文,我和菜花忙活着又烧了八仙茶,忙活下来也是疲惫不堪。 “小月在这就好了……”我突然想到了,一直在背后默默无闻打点的小月,感叹道。 菜花鄙夷笑道:“现在知道小月姑娘的好了吧,你这傻逼,错过了她真是可惜了,你知道她的来历吗?” 这个我还从来没想过,现在我认识的女人,白莲是莲妖之身,周娜娜是转灵体,桃红是鬼魂,春兰是鬼转人身,唯独小月我始终琢磨不透。 她是人身无疑,但是有时候,以我现在开了水脉的天眼,看她都如同蒙了一层白霜一般,很难看个真切。 菜花嘿嘿笑道:“她是仙女,哈哈!” 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菜花这才收起笑脸道:“开玩笑的,这世上哪有仙女,她的气场很正很纯,纯到已经脱离人鬼妖,应该是比灵稍微高级,但比神要低很多的一种圣体,可以说,你问我谁最有可能成仙,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小月绝对是最有可能的人。” 草,很少见到连菜花都自叹不如,极其羡慕的眼神,看来小月来头不简单,乖乖,天仙啊! “菜花你开了明智,那你知道水月斋吗?”我问。 菜花瞪了我一眼,“哥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现在是刚刚开了一点,你当我真是神了啊,不过等我明智全开以后,天地人三界的事情不说全知道,至少能看清一半。” “秦哥,我若是你,直接就把小月上了,多好的姑娘,得到了她的处子之身,保管你神功突进。”菜花道。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哈哈大笑道:“滚,别侮辱我的女神,脑子里全是屎的家伙。” 菜花笑道:“靠,现在都转性了哇,连女人都不想草了,果真是大有长进啊。” “再几把啰嗦,我捏爆你蛋子。”我笑着去抓这鸟的蛋。 正打笑,外面阴风一闪,阴倌们陆陆续续来了,我忙和菜花端正姿态,示意众阴倌喝茶。 这八仙茶是用来打发阴倌们魂体出窍,千百里奔袭的劳累的,同时也是一种传下来的老礼仪。 阴倌们也不客气,纷纷端着茶碗,一人一碗喝了个干净。 “阎君,这次召唤我等所为何事。”一个穿着青衫,很斯文的青年问我。 我看了看小月留下的名册,微笑道:“你想必就是许子有先生的弟弟,许子文吧,列为辛苦了,请入座。” “谢阎君!”众阴倌道。 我拿了三炷香,走到三清神像前,恭敬朗声道:“秦剑昔日与江东八十二阴倌力阻献忠乱世,在那场足以百世流芳的江东保卫战中,我的战友、导师封先生,与列为的恩师、亲人、好友、同门浴血战死,至今想起王三变、许子有、赵大志等列为好汉、义士,凛然抗敌,仍不禁感叹其高义,恨不能在那一战与他们同去,今特上香、铭志,以慰众位烈士。” 说完,我恭身拜了三次。 顿时阴倌中,有人大呼:“阎君,使不得,使不得啊,家兄如何能当的起啊!” “是啊,阎君高义,此诚折煞我等啊。” 玄门规矩极重,我的地位就像是玄门的皇帝,皇帝亲身拜下士,无疑是礼极重的,是以众人惶恐不已。 我转身回到座位上,目光扫了台下一圈,凛然道:“此等惊天地之烈士,足以让人敬仰。” 说话之间,我见这些阴倌大多数是年轻人,气场稳定、清白,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小月的眼光,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精良的阴倌接班人。 要知道,在江东那一役中,阴倌差不多死绝,能再培养这么多,实属不易,无怪连狂躁的菜花都对小月这个大管家敬佩之至。 “现在阴倌中,是谁负责主事?”我问道。 众人皆指着一个六十来岁,头发黑白夹杂的老头道:“赵大升师父。” 赵大升是烈血老头赵大志的亲兄弟,也是同门师弟,属于地方上的杂派,因为门派人少,阴倌只能他来顶了。 “赵师父,令兄英雄好胆,每每念及,无不敬佩,赵师父承接兄职,这些时日操劳了。”我拱手道。 赵大升额头上有着农村人深深的皱眉,憨厚道;“阎君不必客气,有何指令,我等无不皆从,老朽也就是接个担子而已,之前的阴倌重组等事宜,夫人早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微微有些错愕,原来这一切早就被小月打理好了,从赵大升的语气来看,众阴倌都对小月十分尊敬,甚至以为她是我的夫人。 “现在江东各处的鬼魂,列位是如何安排的。”我收起心中的感叹,抬手笑问。 “鬼魂全都按照小月姑娘的吩咐,暂时安排在东北松子林的关帝庙。”赵大升道。 “关帝庙?” 菜花惊讶出声,昔日马面追杀我等兄弟几人,正是在关村的关帝庙,蒙神将关羽出马斩杀了马面,要不然我和菜花早就成马面的剑下游魂了。 “没错,前段时间阎君不在江东,范老爷与鬼差强来江东索要鬼魂,我等不敢相抗,还是夫人出的主意,重修关帝庙,上了香火,请来了关圣帝爷,鬼魂锁在关帝庙,这才免了这一灾。”赵大升是个直人,也不隐瞒,直言道。 我并没有怪他们,以他们的本事去反抗范老爷,下场会跟李半仙一样惨。 想到这,我不得不佩服小月的智慧,范老爷再强横,恐怕也不敢与关云长对着干,至少关羽的神威还在那摆着。 “嫂夫人,真乃绝世才智,此一招真是妙极了,哈哈。”菜花放声大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范老爷在这边闹的厉害吗?” 赵大升皱眉道:“闹的也不甚厉害,请了关帝庙以后,他也没再为难我等,只是这些鬼魂全都关押在关帝庙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对关元帅是不敬重的,他乃司职神身,却干了这城隍的活,长久以来怕他老人家恼怒。” “小月走的时候,对你等如何交代的。”我问。 “夫人说了,后面的事,她也无法处理了,说一切待阎君你回来解决,她还以你的名义下了三杀严令,不允许任何阴倌押解鬼魂入阴司,所以就一直耽搁了,就是怕久了,范老爷再来催促,再者关元帅恼怒,以及影响江东气运。”赵大升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浴池娇人 + “这样做是对的。”菜花插了一句道。 没错,现在范老爷在阳间大肆的制造死亡,而且笼络阳间不属于他管辖的阴倌,四处为上君拉鬼魂充军,这种行为可谓极度无耻。 若是换了以前太平之时,秦广王当政,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然而现在阴司一乱,各处的牛鬼蛇神都爬了出来,耀武扬威,胡乱作恶,让人很是单心。 我无法想象,不在江东的日子,小月承受了多打压力。 她没有白莲那样强悍的干爹罩着,唯有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范老爷周旋。 同时,更为难得的是,江东新接手的阴倌并没有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妥协,或者盲目的服从范老爷的胁迫,加入上君阵容。 这点是让我最为感动的,到现在可以毫无夸张的说,整个华夏怕是九成的阴倌都受控于范老爷,毕竟在死亡、阴司大人物的压迫下,有几人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的? “赵大升,小月做的很对,你们做的也对,从现在这一刻起,不管有多大的压力,我令你们要认真坚守职责的同时,不能放任何一个鬼魂入阴司。”我凛然振声道。 “阎君的话,我等自当遵从,只是关帝庙也容不下更多鬼魂了,江东市每天都在不断的新添亡魂,这可如何是好?”赵大升皱眉道。 我想了想道:“这样,从今天起,所有的鬼魂都送往祥云寺,放在那边看守,同时以待高僧超度。” 超度自然是个幌子,现在秦广王已经失踪,根本无人再接阳间的青书符文,要不然也犯不着阴倌们亲自押解鬼魂入暂居亭了。 我想这其中一个原因,恐怕还是超度这块,上君无权或者不懂怎么处理,要不然直接让阴倌们把鬼魂超度过去岂不是更好。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超度的话会减少鬼魂的戾气、怨气、杀气,这对鬼魂上战场作战是不利的。 对于上君而言,手下的鬼兵越凶残,越疯狂,戾气、怨气越重才是最好的。 我想让白莲把这些鬼魂都让他干爹收走,但是一想,几个鬼魂还好,若是多了,我这不是把鬼魂拱手让给上君吗? “谨遵阎君法旨。”赵大升拱手道,转而又问:“阎君还有甚吩咐吗?” 我问道:“你们对最近失踪的婴儿一案有何眉目?” 众人的回答与我和菜花猜想的相差无几,肯定是有修炼邪术的高手想用婴儿纯净的元气为己用,讨论了一番后,我让阴倌们严防江东一带阴阳之事,这才让他们散去。 招呼猫小白把桌子收拾了,我和菜花连忙赶往祥云寺,白莲扔在永乐大殿清修。 因为需要,她换上了僧袍,恢复了主持的身份,以便管理祥云寺,在此之前,她已经把祥云寺的僧众彻底的洗了牌,整个永乐大殿的邪僧都被遣散了,以及外面那些淫秽、无耻的僧人全部驱逐。 祥云寺终于再次成为净土。 来到古塔,包子兄弟重新打开了黄泉池,并起初了玄铁,武僧、杜寨族兵,正在日以继夜的赶造冥兵器。 黄泉池水沸腾,炉火烈烈,一股热浪铺面而来,每一个武僧**的上身都是大汗淋漓。 “也亏了祥云寺有这帮子武僧,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想要打造,怕是三倍的人手都赶不上,秦哥,你真是有女人缘啊,一个个都是宝啊。”菜花打趣笑道。 我扬了扬眉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秦哥,菜花兄弟,你们来啦。” 当我俩出现在隐蔽的山洞内时,包子兄弟与杜氏兄弟迎了过来。 “进度如何了?”菜花问。 包子笑道:“你放心吧,精心打造的灵箭,也就是咱们的狗血、金鸡火灵咒合成的箭支,已经足足打了两万来支,至于弓箭,因为玄铁的珍贵,只能从外界购买了,反正也不贵。” 说着拿了一支箭递给了我,我接过一看,包子边解释道:“箭尖全都是玄铁皮打造,内置空心纯黑狗血与黑驴蹄子磨成的粉末,只要配上花爷的金鸡火灵咒符,又或者是一些雷咒符,定能引发连锁反应。” “不是兄弟自夸,就算是范老爷中了一箭,也要重伤他,一般的阴鬼一箭秒杀。”饺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拍着胸口道。 “好样的,没想到你哥俩居然还有如此神通,这箭支当真是锋利无比。”菜花惊叹的接过箭支,用手触摸着箭头道。 旋而菜花又问:“箭尖能承受多大的力度?” 包子兄弟指着正前方的一个漆黑的靶子,嘿嘿笑道:“菜花兄弟,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菜花豪笑着从一个武僧手中接过弓箭,眉头一皱,张弓搭箭,拉满了弦,嗖!的一声,锋利的冥箭射向了铁耙。 唪!箭支洞穿铁耙,直接没入了墙中,声音细微,仿若靶子是纸糊的。 “好!”众人尽皆拍手赞叹。 “此靶是三厘米的玄铁打造,以锋利的箭锋外加上菜花的蛮力,我琢磨着再加厚两厘米不是问题。”包子道。 “好,太好了!”菜花哈哈大笑道。 五厘米厚的玄铁都能洞穿,恐怕就是金太保的护身盾也足够破掉了,我暗自喜道。 “杜文、杜武,在这呆的还习惯吧。”我问杜文道。 杜文领着我穿过冥石,走进了永乐大殿,原本栽种恶灵花的那片广袤之地,现在已经栽种了黑色的矮草,杜文指着南侧的一个大棚笑道:“弟兄们在这里都呆的很习惯,这些阴草也足够冥马补充了,看到没那边是靶场,还有演武场,每日操练不曾少过,现在所有的弟兄就等着秦哥你的指令了,一声令下定起雄兵,杀他个天翻地覆。” 正说着,杜小小骑着一匹雄峻的冥马狂奔了过来,好小子在马上上下翻飞,端的是骑术高绝。 “哈哈,秦爷,花爷,你们来了,太好了。”这小子一下马即单膝拜道,“杜小小参见二位爷。” “起来!”我一把拉起他,端详了两眼,好小子阴气愈发的浓烈,看来这段时间进步不少。 闲谈了几句,我往永乐大殿正殿走去。 因为身份的需要,白莲现在又恢复了一身僧袍的法空,以主持身份重新执掌祥云寺。 我到了后殿,她正泡在水池里沐浴,晶莹的肌肤、纯美的面容在水上飘散的莲花映衬下,美的让人窒息。 我轻轻绕到她的身后,环住她白嫩的酥胸,凑在她耳边笑道:“法空大师,又在泡澡了,小心走光啊。” 白莲睁开眼,一见是我,欣喜道:“夜叉!” 我跳入水中,轻轻的抱着她,“丫头,有想我没?” “想!”白莲俏脸一红像小白兔一样埋进我的怀抱,也顾不得**的**,紧翘的酥胸紧紧的压在我的胸口。 “你去了这么久都不带我去,我都差点去阴司找你了。”白莲抬起头问道。 我手环着她的蛮腰,温和笑道:“这可不行,阴司危险,万一你有丝毫闪失,我咋办。” “我不管,不管,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答应过我的。”白莲温柔的撒娇道。 “白莲,别忘了你现在是法空大师,大师能不能缠这么紧,会,会有反应的。”我看着那在我胸口挤压的变形的酥胸,又被她露水迷蒙的娇媚之态,迷的欲火大炙。 白莲这才微微松开了一点,我真想将这丫头就地正法,但一想现在也不是时候,只能强收起荡漾的心情,小声的问道:“白莲,最近阴司有来捣乱吗?” “范老爷来过一次,高公公也来过,但他们都被我骗了。”白莲温柔的看着我,俏皮道。 “哦,我倒要听听姑奶奶是怎么个说法?”我把手从她嫩滑的臀线上移开,握着她的双手,笑问。 白莲道:“我说这是我为干爹准备的,高公公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碍于干爹的面子,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或者,他们还当真了呢。” 我欣然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真聪明,能告诉我,你那干爹是谁吗?” 白莲摇了摇头道:“不行,干爹不让说,我自然不敢说。” “哦,那就不说,我今天到这来有件事要请伟大的圣僧帮忙。”我抚摸着她的玉手,认真道。 白莲一眨眼,故作严肃,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要本座如何?” “我想在祥云寺增设一个法堂,专门用来收容江东市的孤魂野鬼,让他们聆听佛音,还要有劳圣僧念经化去他们的戾气。”我笑道。 白莲道:“这个不难,我都可以做到,但你得留在寺中陪我。” 我从水中跃起,在岸边坐了下来,顺便把她带出水面,理了理她耳际的发丝,无奈道:“白莲,现在恐怕还不行,现在正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完这些杂乱的事情后,我陪你遨游天下,永不分离,好吗?” 白莲咬了咬嘴唇,想了会儿说:“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准再骗我。” 我将她揽入怀中,坚定道:“放心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封隐村 + 正拥抱着,外面传来菜花这孙子的大嗓门:“我草,秦哥死哪去了,不会跟白莲这小妖精干上了吧。” 白莲脸一红,推开我,光着身子滑入了水池,冲我摆手道:“你快去忙吧,省的大胡子闯进来。” 白莲向来洁净,自然是不愿意裸着身子被菜花看到的,我抖了抖身上的水,低头在她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快速的往外殿走去。 菜花果然准备往内殿闯,我一把推住他的胸口,“唉唉,往哪走呢!” 菜花一看我浑身湿漉漉的,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我说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原来是在这里。” 说完,眨了眨眼,猥琐的问道:“秦哥,在水里玩的滋味咋样。” 我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滚,从今天起,你不允许再踏入这后殿一步,明白吗?” 菜花翻了翻白眼道:“草,你当我想看这娘们呢,说吧,搞定了没?” 我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有包子他们协助白莲,这点小事没问题,我想好了,让这些鬼魂暂时寄放在这可以用佛法减少他们身上的戾气,少了戾气,范老爷估计也不会再打他们主意,同时对整个江东的气运也是有好处的。” 菜花拍拍我的肩膀道:“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的想法是,若是这些鬼魂若是日后能为咱们所用就更好了,咱们眼下只有杜寨这一支阴兵,再说了还都是你老丈人那边的,死一个少一个,你说是不是?” 菜花的建议是有道理的,“这事,回头咱们再商量吧,先去调查阉党与廖杂毛的事情,最好是能把这锅渣给端了,看还能救回多少孩子。”我道。 “嗯,平阉党,灭邪宗,这是咱们眼下要做的事情。”菜花道。 嘱托了几句后,我和菜花离开了祥云寺,“菜花,刘成那边资料查到了没有。” 菜花点头道:“不查到,我这么急来找你干嘛,小白没说错,封隐村确实很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说来听听。”我边走边问。 “全国共有三十二个封隐村,最近的在咱们这八百里以外的江北市,而且根据资料显示,江北的这个封印村在十几年前就荒废了,是出了名的**。”菜花道。 “哦,继续说。”我边整理着带出来的冥箭、符纸、法器往车上搬,边示意菜花继续说。 菜花跳上车驾打了火,低头点烟,吸了一口道:“这个村因为闹鬼,而且传闻闹的特别凶,三天两头离奇死人,警察也破不了案,最后村民大多数搬走了,没走的也全都被鬼给灭了,所以就荒废了,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个驴友团到封隐村转了一圈,结果全离奇死在里面。” “妈的,想必是这伙阉鬼作怪,有他们在能安宁才怪了。”我道。 “我倒希望是这群杂毛,否则咱哥俩这趟就白跑了。” 驱车来到江北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和菜花稍作歇整,花了重金聘请了一个前往封隐村的向导。 没办法,自从封隐村频繁出事后,交通部门特意把这个“大名鼎鼎”的村子从导航地图上给抹了。 向导很不好找,大晚上的一听是去封隐村,全都退避三舍。 汽车出了江北,在偏僻、颠簸的道路上行走,封隐村很偏,在江北市管辖的一个小县城的偏僻镇子。 到了凌晨三点多,才赶到那个镇子,“麻三,这是钱,你回去吧。”菜花从口袋摸出一打钞票,扔给向导道。 麻三是江北的一个赌徒、地痞,属于要钱不要命的主。 “两位爷,你说这大半夜的,我还能哪去,要不我带你们进去吧,这一带我熟,都带了好几拨人来了。”麻三在手心痞气的扇着钞票,笑嘻嘻道。 “滚!”菜花一脚把他踢下了车,拿了装备往阴森的岔路口摸去。 “别介啊,两位爷,从这往封隐村那还得走好几里山路呢,没有咱带路,两位爷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哦。”麻三懒洋洋道。 “说吧,还想要多少钱。”我皱眉道,当年在江东没少见过这种不要脸的地痞。 麻三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大黄牙道:“还是秦爷痛快,三千,包管你们走到村子口,不到,我麻三让鬼吃了。” 我虽然能在黑暗视物,这个小镇子,通往各村的小道就有好几条,没人带还真不好走。 菜花摸出一把钱砸在麻三的脸上,冷冷道:“前方带路。” “得叻,爷,你好了,咱麻三这趟子那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路子。”麻三欣喜的捡起地上的钞票,选了一条狭窄的土路,晃悠悠的往前带路。 我和菜花互相看了一眼,那条小路幽深曲折,起初走的一段还能通车,到了后面越来越窄,仅容三人齐肩而行,而且泥泞无比。 越走越安静,越泥泞,在黑暗中,麻三打着手电,踉踉跄跄的走着。 突然麻三就停了下来,摸了摸鼻子,看着满天的星斗,大叫道:“妈的,不能走了。” “下雨了!”麻三摸了摸鼻子道。 “妈的,下雨就下雨,叫个几把,拿了钱,老老实实的老子带路。”菜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麻三哭丧着用手电指着不远处冒出的一处古老的村寨道:“两位爷,封隐村就在那了,上次我带几个大学生也是半夜到这来,当时下雨了,第二天那些大学生全都死了,尸体都挂在牌楼前,可惨了。” “路就这条了,就那个村子,你们自己走吧,我可不想进去送死。”麻三转过身打了退堂鼓。 “妈的,老子的钱你都敢黑,找死。”菜花揪住麻三的衣领就要打。 我拉住菜花道:“别浪费时间,让他走吧。” 菜花一脚把麻三踢翻在泥地里,骂咧道:“滚!”“谢谢两位爷!两位爷保重,回去我就给你们报警,保管有人收尸。”麻三踉踉跄跄的往来时的去路奔了过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菜花,走吧。” “怪事了,好好的天气怎么会下雨呢?”菜花走在前面,走了不到百米,摸着鼻梁惊讶道。 “是挺邪门的,满天星斗,大朗之相,咋会突然下雨呢。” 说着在脸上抹了一把,感觉手心黏黏的,妈的,一看手心全都是血! 这一看,不打紧,我全身都凉了,按理来说以我和菜花现在的修为是不可能惧怕鬼怪的,但这么邪门的事情确实少见的很。 血雨,大凶之兆,秦哥,我看咱们还是等白天入村吧,这里的阴气太重了,菜花皱眉道。 一个地方下血雨,往往是怨气、戾气太重,古时有血雨不止,天下大乱之说,眼下血雨虽然不说什么天下大乱,但是想必这封隐村凶的很。 蒙蒙血雨洒在身上,感觉怪怪的,让人心情很沉重,就像是失掉了心魂一般难受。 “凶,能有多凶,大不了就是魏忠贤这群阉鬼罢了。”我皱眉道。 菜花叹了口气道:“恐怕不止阉鬼这么简单,算了,本天师好久没抓鬼了,权当过把鬼瘾得了。” 正说着,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是麻三,走,去看看。” 我和菜花一凛,快速的回奔,待到一个转角的山道口,只见麻三趴在地上, “麻三,麻三?” “妈的,这没用的家伙死了,应了他那句话,被鬼吃。”菜花一脚踢翻麻三的尸体,可怜的家伙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珠子已经爆裂为血洞,很明显是受了极大的惊讶,承受能力到了极致。 我扇了扇鼻子,低头稍微检查了一下尸体,麻三脏兮兮的长头发下,天灵盖被凿了一个血糊糊的血洞。 “从创口来看,很不规整,应该不是利器导致,还是生生被厉害的爪子或者别的器物抓开了头盖骨,脑髓、脑浆、被吸走了,魂魄也被吞了,妈的,看来咱哥俩果真遇到了凶家伙。”我道。 菜花没有说话,神情肃穆、冰冷,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其中一张钞票上,有一个小小的鞋印。 “秦哥,你闻闻。”菜花把那张钞票递给我。 我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同时又夹杂着一股香味。 “好像有种香味,但是从鞋印来看,很是古怪。”我扇了扇鼻子道。 菜花凝重道:“没错,只有两种人才会穿这种鞋,一种是古时候的三寸金莲而且还是那种垫着脚尖式的,一种就是小娃娃的鞋,只有这两种人才会穿带着香味的小鞋。” 我舒了口气道:“毫无疑问,咱们找对了地方,是第二种,应该是小孩子的。” 菜花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看着远处的村落道:“妈的,最怕的就是小鬼了,没想到还让咱给赶上了。” “吃脑髓、脑浆,这小鬼未免太残忍了。”我皱眉道,很难想象那些不足白天的婴儿,满嘴是血,桀桀怪笑的恐怖场景。 菜花没有说话,从背上快速的拔下了弓箭给了我一张弓,一袋箭支道:“秦哥,咱们这次有点麻烦了,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第二百四十五章血斩红皮鬼 + 我见菜花神色肃穆,挽上了强弓,搭了冥箭,两人警惕的往四周扫了一圈,空旷的山间风声与树叶的沙沙声让人毛骨悚然。 “菜花,走!” 我见菜花有些挪不开脚步,推了他一把道。 菜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满脸的冷汗。 “怎么了,不就是个小鬼吗?难道比范老爷还可怕?妈的,瞧你这鸟样。”我故意打趣了一句,想驱赶他心里的恐惧感。 菜花腾出一只手摸出灵符,往麻三的尸体上一扔,顿时火光腾起。 “秦哥,你不知道,修道之人最惧怕的不是厉鬼,还是翭!”菜花道。 “翭?啥玩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问。 菜花边走边说道:“翭,就是小鬼,小鬼是没有意识的,佛家子弟遇到这种小鬼,往往是避之不及的,道门祖师也是见而不决。” “哦,小鬼有这么可怕?说说。”我吸了口气问道。 菜花嘴角的香烟微微抖动了一下道:“小孩,尤其是百日内的小孩,它还没有意识,听不懂佛门的咒法,佛家主度不主杀,即便是佛祖遇到这种不通智慧的小鬼,想要度化也是束手无策。而道家虽然讲究降妖除魔,但你想想他们可是元婴之体,你杀了就有违天道苍生,须知人乃万物之灵长,杀一人自损修为,轻则修为大损,无法成仙得道,重则遭天谴,你现在知道这种家伙的厉害了吧。”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倒还真有些明白了,“无妨,咱哥俩又不指望成仙得道,想这么多作甚。” 菜花苦笑道:“话是这么说,这东西厉害的很,速度快若鬼魅,凶残无比,它若第一天喝的是血,那么成小鬼后,则嗜血如命,你忘了江东丢了多少个小孩。” “八百多。”当我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的头皮一阵发炸,若是八百多个小鬼缠上来,怕还真不好对付,就算能将这八百元婴杀尽,我俩怕是也得犯下不少的罪孽。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元婴为鬼作害,咱们自然是能除掉的。”我道。 菜花点了点头,两人沿着狭窄的山道往村子里走去,越走血雨越浓密,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让我俩很不好受。 更为不妙的,快要靠近村子的时候,我俩的天眼失灵了,整个村子迷蒙着一层红色的血雾,饶是以我俩的修为也无法穿透血雾,眼前一片血蒙蒙的,三米外无法视物。 “秦哥,封住口鼻,戾气太盛,别被干扰了。”菜花从衣服上撕了一块,系在嘴鼻上。 我从口袋里摸出夜叉面具套在脸上,遮挡直往口鼻中渗的血气。 村子是属于那种老式的南方一带村落,青砖、瓦房,连绵成一片,迷迷蒙蒙,很是阴森。 我和菜花紧挨着,两人蹑着脚步小心的往前移动着,“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整个村子都响起了这种刺耳的尖叫。 无数猫叫声汇聚在一起,我和菜花饶是一身本事,也是惊的头皮发毛。 “妈的,什么玩意?”我干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菜花冷然道:“是小孩的叫声,秦哥,那些小孩怕是都被炼成了小鬼,咱们找对了地方。” 正说着,唰的一声,一个血红红的玩意贴着我俩的脸掉了下来。 菜花反手一掌,轰!那东西一荡,又往我俩迎了过来。 我和菜花定眼一看,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张血淋淋的脸正倒挂着挡在我俩的跟前,整张脸的皮都给削了个干净,只剩下血糊糊的筋肉。 “吁!”我抬头一看,这具尸体原来是被挂在村中的牌坊上,从他身上穿着的道袍来看,应该是位多管闲事的道友,想来封隐村抓鬼,结果反被害了。 菜花摸出符纸,刚要烧掉尸体,陡然那尸体血糊糊的脸竟然动了,张嘴就咬住了符纸。 同时伸出双手往菜花的脖子上掐了过来,“区区一具尸体,也敢在放狂。”我冷喝一声,闪电般的扣住尸体的脸,青龙之力一吐,将那尸体的整张脸给捏爆了。 再发出一拳,直接把尸体震个粉碎。 “妈的,差点被吓了。”菜花啐了一口,皱眉道:“这该死的血雾果真影响人的心性,以咱哥俩的修为,传出去被这种小把戏给吓住了,怪丢人的。” 血雾对我的影响其实并不大,这可是在阳间,外加上我的水脉本体抗力强。 “走,快速搜索阉党,看他们玩什么把戏。”菜花被这么一吓,反而恢复了斗志,反手将强弓悬在腰际,拔出长刀往里走去。 往村里走了一段,我和菜花挨家挨户的踢门搜查。 “怪事了,怎么会连一只鬼都看不到,锦衣卫和阉鬼都死哪去了?”菜花皱眉道。 “别急,待我看看,都差点忘了老子有全世界最好的导航仪。”我盘腿而坐,进入八卦状态。 在八卦幻象中,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封隐村背后,闪烁着无数的黑色阴气。 “他们在封隐村的后山!封隐村不过是他们摆的一个鬼阵罢了。”我道。 “走!” 菜花提刀加快了脚步,往村中快速的掠了过去。 这往里一走,顿时麻烦来了,刚到村子的中心,整个村子瞬间沸腾了起来。 无数小孩子的哭声夹杂在一起,如同百猫、千猫同时哀鸣。 “砰砰!”“砰砰!” 一间间房子的屋顶发生剧大的爆裂声,叮叮咚咚,随着瓦片的翻落,一个个全身血红的婴儿,穿破瓦屋,如同野猫般四肢张弛冲着我俩怪哭。 看着四周一圈瓦屋顶上密密麻麻红色的眼睛,一具具血红的元婴尸鬼,我和菜花也是毛骨悚然。 没有人想看到这样可怕的场面,所有的小孩脸上带着诡异,甚至是我俩从没见过的怪异表情,他们的嘴角滴着鲜红的血水,手指与脚趾长出了白森森如同倒钩一般的指甲,最可怕的是,孩子们原本澄澈的眼睛,现在变得血红无比。 “比小鬼更厉害,是红皮鬼。”菜花胆寒道。 “什么是红皮鬼。”我紧了紧弓弦贴着菜花的背,颤声问道。 “红皮鬼先是把无数的厉鬼用咒法关在坛子里,然后再把元婴放进去,被厉鬼吸食精血,饱经戾气、怨气的痛苦煎熬,然后施术者再用术法让元婴吞噬这些厉鬼残留的戾气,如此一来原本纯真无邪的元婴就成了至凶至残之物,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够,施术者会把凶狠的元婴关闭在用污血泡制的泥坛里用邪法淬炼七日,让污血沾满侵染他的身心,成为嗜血如命的红皮鬼。”菜花解释道。 “草,这施术者当真是惨无人道,那能破此术救这些孩子吗?”我皱眉问道。 菜花摇头道:“不能,哪怕是佛祖、老君亲临,也不可能挽回。” “那就动手吧!”我冷然道。 说话之间,足足上百个红皮鬼疯狂的往二人弹射了过来,速度快若闪电,不过万幸的是我开天眼,能够清楚的捕捉到他们的动作。 “嗖嗖!”我狠下心,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强弓猛烈爆发而出。 轰轰!随着一支支冥箭的射出,红皮鬼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发出痛苦的惨叫。 菜花也是刀不留情,万人斩的血红闪动,一具具红皮鬼的尸身被劈的七零八落,残肢、断首无数。 饶是如此,我俩也是心惊胆颤,越战越怕。 很快我的冥箭射光了,当我一掌劈爆一个红皮鬼的头颅,我的心在发颤,感觉自己像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侩子手。 “哇呜!”一个小胖娃,张开血红的嘴,往我扑了过来,当看到他那红嫩的胖脸出现在眼帘时,我惊奇的发现,他竟然在冲我笑。 我这一愣,那小孩胖乎乎的小手,锋利的指甲生生刺入了我的肋部,一抓,我连着我的肋骨都差点扯断。 “啊!”我惨叫一声。 菜花反手一刀,往那发笑的红皮鬼头上削来,那红皮小鬼竟然速度奇快,头一侧,躲过了菜花的刀,不过饶是如此半边小耳朵还是被削掉了。 “秦哥,你疯了,干嘛停手。”菜花愤然道。 “他,他在笑,他还是活的。”我颤声道。 “屁,他是红皮鬼王,不怕鬼哭,就怕鬼笑,明白吗?”菜花呵斥道。 看着满地的红皮鬼尸体,我心中颤的厉害,竟然下不了手了。 越来越多的红皮鬼,前仆后继的往我俩扑了过来。 “姓秦的,你想害死老子是吧,动手不然,咱俩都得死在他们手里,他们是没人性的。”菜花为了护我,连吃了几爪,脸上也被咬了一口疼的直跳脚。 “妈的!” 我将面具往上一耸,彻底的挡住了视线,这样我就看不清楚这些红皮鬼稚嫩的脸,再也不会有同情心。 我拔出青龙斩,与菜花双刀合璧,两人疯了一般,龙虎和鸣,劈砍着狂躁的红皮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摘下全是血水的面具,整个地上全是红皮鬼尸身,鲜血成河,腥臭难闻。 ☆、第二百四十六章诡异的铁牛 + 哇!我张嘴吐了起来,吐的黄胆水都快要干净,我发誓,我从没看到这么剜心的场景,让人又痛又恨,那种感觉真让人想死。 菜花铁青着脸,没有说话,他的身躯也在颤抖着。 菜花好杀,但他却很少对妇孺动手,眼前的惨烈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哥,你真没用,这点你就……” 话还没说完,菜花感觉嘴角边有些不大舒适,伸手一摸,是一块血糊糊的肉泥,腥味直冲脑门…… “哇!”终于,他再也憋不下去,吐的昏天黑地。 “瞧你这怂样。” 我拉起他,从他口袋里摸出灵符,嗖的一声,符火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别吐了,念个咒,化解一下吧,也算是洗脱点罪孽,魏阉、廖老头真他妈一群畜生。”我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菜花道。 菜花呼呼的吸了几口压住嘴内那弥漫的血腥味,这才喘了口气道:“念咒也没用,咱俩这次犯的罪过大了,足足一百多个红皮鬼,奶奶的,他们也下得了手。”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闭上眼睛快速的念着道门通用的咒语,也算是补点罪过吧。 严格来说,菜花跟我一样心地都算不上好杀、邪恶之人,他虽然好斗,却也很少对普通人下手,否则早些时候在酒吧,也不会被人揍的跟孙子似的了。 “哇哇!” 随着声音,我看了过去,那只红皮鬼王再也笑不出来了,在尸堆中慢慢的往前爬,血红的小眼珠子依然是那么的嗜血、凶残。 他慢慢的爬到了我的脚边,张嘴还要咬,仿佛不到最后一刻,决不罢休。 “可怜的娃!”菜花一脚将那红皮鬼王踢进了火堆,同时又连甩了几张符纸,默念火灵金鸡咒,火势大盛,映红了整个村庄。 “秦哥,走吧,到后山找这群老杂毛算账去。”菜花道。 到了后山,血雾渐渐散去,一股清新的灵气扑面而来。 “不对啊,这不太像是修炼邪术的地方,我看这里的灵气不比龙虎山差。”菜花小心的四处观望着。 我小声道:“你不知道吧,这封隐村原本就是历代不少有名隐士隐居之地,封隐村曾经还因为长寿上过早些年的报纸,只是后来被阉党和邪人看上了,这个村子才惨遭鬼怪屠戮。” 我也是看了封隐村的资料才知道的,好好的一个村子就这么给阉党与邪人给毁了,不得不说是一件很痛心的事情。 往山间摸走了一段路,但见一处低洼的山间小盆地隐约有火光闪烁,我和菜花连忙往那处奔了过去。 小盆地看着不远,但绕过去也足足花了我俩半个钟头的时间,盆地成环状,并不大。 四周点着火盆子,将这个洼地照的通红。 我和菜花小心的从茅草中抬起头,往那中间一看,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洼地中,围着火盆子,偌大的一块空地中,四周插满了黑色的令旗,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坛子呈八卦阵形排列,一个留着短髯,身材矮而精壮的锦衣卫头目领着数十个锦衣卫与太监正警惕的护在阵列外围。 最让我二人惊骇的是,每个黑色坛子上都露着一颗婴儿的脑袋,那些婴儿正麻木而痛苦的扭动着稚嫩的头颅,哇哇大哭,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 在八卦阵的最上方摆着一个法台,法台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法台上端坐着一个须发尽白的道人。 当我和菜花看到那道人的相貌时,心都凉了,是八公! 那张苍老而爬满皱纹的脸,我再熟悉不过了,然而此刻他不再是我熟知的那个慈祥、德高望州的老人。 他那苍老的脸上带着阴鸷、残酷的笑容,双眼如同两团冥火一般闪烁。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杆子帮的兄弟,其中就有我廖长老这个人渣,还有一些也都是桥洞下的老熟人,不过让我有些惊讶的是,竟然没有李铁牛这员猛汉子在。 一道道纯白的元气从元婴那稚嫩的天灵盖上冒出,迅速的被法台上的骷髅鬼头给吸收,而随着八公双手抱怨环于丹田,随着他鼻翼微动,骷髅头吸收的元气转化成绿色的气体,被他吸入了口鼻。 “以元化元,将纯元婴之气转化成纯鬼气,老不死的果真在修炼邪术,秦哥,动手不?”菜花眯着眼睛,冷冷问道。 我看了下时间,皱眉道:“现在怕是来不及了,他的法事估计也经到了收尾了。“ 在说话的同时,我快速的打量着护卫,锦衣卫、阉鬼凑在一块足足有百十来人,而且还有魏忠贤没露面,这些人都是好手,若是强行攻打,怕是我俩有来无回。 菜花咬了咬牙,冷哼道:“妈的,那就先饶了这狗杂种一命,回头再来收他人头。” 我和菜花并没有急着离开,只见八公睁开那幽绿的瞳孔,浑身鬼气森然,长长吸了一口气,鬼头绿色戛然而止。 “廖长老,将这些元婴带下去。”八公抬手傲然道。 “完了,这些孩子被吸干了元气,成为了行尸走肉,又会是一批新的红皮鬼。”菜花愤然低声道。 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真不敢相信这些凶残,而又毫无人性的红皮鬼竟然就是八公一手造成的。 我突然有种深深被欺骗的感觉,心目中对八公的最后一丝敬意,轰然坍塌。 菜花说的没错,人都是有私心的,谁又能想到一代阎君竟然会如此卑鄙无耻呢? 不过现在却并不是愤怒的时候,我忍着怒火与菜花悄悄离开了洼地,选了一个僻静的山林歇了下来,等待夜幕的到来,再做打算。 “秦哥,你别拉着脸成吗?我早说了老头子有问题的,现在你相信了吧。”菜花枕着胳膊,咬着香烟,戏谑道。 “菜花,我算了一下,咱们杀了有一百来个红皮鬼,刚刚坛子是按一百零八星宿方位摆的,凑在一起还不足三百婴儿,也就是说还有四五百的婴儿目前是安全的。”我想了想道。 “有道理,这么说来,洪老怪的邪功还没完全成功,难怪咱们在外面打打杀杀的,他这边却毫无动静。”菜花兴奋的跳了起来。 我也坐起身,欣然道:“菜花,你说是不是这个邪法阵异常的凶险,要不然八公不会把阉鬼、锦衣卫,以及杆子帮这么多的好手全都安排在这护阵。” 菜花笑道:“肯定是这样的,如此一来,咱们若是能破了他的阵,到时候就够老贼吃一壶的了,哈哈。” “等等,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但是魏阉还有一部分手下、以及杆子帮的弟兄都去哪了?”我沉思道。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二人可谓深入虎穴,一招不慎,全盘皆输,我不得不谨慎的考虑全局,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都想到。 “我猜想他们可能留在某个地方看守着那些婴儿,毕竟这么多孩子,若没有重兵看守,很容易出现岔子。”菜花道。 “嗯,晚上咱们再去探探,争取一锅把他们给端了。”我伸出手,凛然笑道。 菜花与我握拳,相视而笑,若能一次把魏阉这伙阉鬼给端了,可以省下不少的事。 落日的余晖渐渐从山中隐去,我俩摸出了山林,往那片洼地周围的山体潜了过去。 四周不时有巡山的太监和锦衣卫,山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火盆子,毕竟能够在夜间视物的人很少,不过这也给了我和菜花机会。 妈的,看不出来,这山居然这么大,饶了半圈了,连个影都没摸着,菜花吐出一嘴草粒子,嘟哝道。 “废话,若是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他们也不用想法设法占据封隐村了。”我道。 正说着,“哇哇!”几声清脆的婴儿啼哭隐约从山的一侧传了过来。 “菜花听到了吗?” 菜花点了点头,啐了一口骂道:“马拉个巴子的,藏得还够深,这回还找不着你丫?” 凭借着敏锐的听力,很快在背阳处,我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外面是齐人高的杂草,星星点点的光亮从缝隙中透了出来,若不仔细看还真很难发觉。 “应该就是这了,我去摸两个杆子帮的渣滓,咱俩还是老法子混进去。”菜花道。 我点头同意,抬起头,理了理耳际沾着的草粒子,刚要往洞口摸去,两个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两人肩上各背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大铁笼子,其中一个面色肃杀的汉子可不正是昔日与我共过生死的铁牛。 从他稳健的脚步与手臂上虬龙般的肌肉来看,他不仅仅恢复了实力,反而增进了不少。 “我说铁牛,最近咋老有这么多婴儿死了,再这么死下去,怕是咱们还得替八公去抓。”铁牛身边的一个杆子帮弟兄抱怨道。 铁牛脸一沉冷喝道:“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那人见铁牛面色不悦,也不敢再多问,两人背着铁笼子往山的一处偏僻角落走去,神情极其的谨慎、小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真假八公 + 待走到那角落处,铁牛与那人放下笼子,掀开了黑布,里面全都是堆在一起白白嫩嫩的元婴,这么多婴儿挤在一起却没有一个哭啼的,很明显都是死婴。 吽喉!山间不时有野鸟发出凄厉的怪叫,那人四下望了一眼道:“铁牛兄弟,咱还是埋快点吧,我咋觉得瘆的慌呢!” 铁牛冷笑道:“整天跟鬼打交道,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样吧,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那人一听窃喜道:“如此甚好!” “滚,滚远点。”铁牛不耐烦的催促道。 待那人走到了转角处,铁牛这才谨慎的四下观望了一眼,悄悄的背着笼子快速的往山间跑了过去。 我和菜花快速的往二人摸去,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分工合作。 菜花往那胆小的杆子帮杂碎扑去,而我则跟踪铁牛,我想看看这位昔日的弟兄,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若他也变成了人渣,我会毫不留情的收掉他的狗命。 这也是我不让菜花对付铁牛的原因,若是换了他来,铁牛怕是一刀就给削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铁牛喘着粗气,走到了一个漆黑的洞口,回头望了一眼,快速的钻了进去。 我悄悄跟了过去,黑暗中铁牛小心翼翼的把每一个孩子都抱了出来,平铺在茅草上,洞内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但是毫无例外的是,每一个孩子都是脸色铁青的死婴。 “好你个狗贼,手段够狠,枉我昔日还把你当兄弟。” 我实在看不过眼了,猛然发飙,徒手一掌劈向铁牛的脖子。 铁牛听到风声,并没有还手,而是转过头惊讶道:“是秦剑兄弟吗?” 我的手掌在他面门处停了下来,冷笑道:“你还有脸跟我称兄道弟吗?好你一个杆子帮,什么义气为先,什么九大戒律,全他妈扯淡,一群人渣。” “这,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我指着地上的死婴,愤怒道。 铁牛脸色难看之极,比了个手势小声道:“秦哥,你冷静点,听我解释,这些孩子都是我偷出来的。” “什么意思?”我问。 “杆子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莫名其妙,自从你和菜花兄弟离开江东,八公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邪宗、阉鬼全都巴在了一起,还有这些,全都是八公的主意,他老人家疯了,彻底的疯了。”铁牛满脸无奈的痛声道。 “八公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老人家向来与世无争,怎么会这样呢……”铁牛说到这,一条虎汉,眼泪都掉了下来。 “先不说八公,你何尝不是手段下作,助纣为虐?”我冷笑道。 铁牛退了一步,颓然道:“秦剑,我铁牛一身肝胆,岂能作此等下作之事,此一举,我始终未曾参与,这些孩子是我花费了苦心才救出来的。” “救出来的?”我皱眉道。 铁牛擦掉眼泪道:“这些孩子每天都会被沐浴,然后交给八公用鬼宗秘法吸食元气,然后待成为废人后,留着依然存活的身躯炼制小鬼。” “而我,在每次替孩子洗浴的时候,会趁机封住这些孩子的气脉,造成他们已死的假象。”铁牛道。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孩子,粗糙的大手,在孩子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摩挲着。 慢慢的,那孩子果真睁开了眼,鲜活的哇哇大叫起来。 “好铁牛,你还真有一手,赶紧封住孩子的气脉,别被人发现了。”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块垒尽皆释怀,欣然道。 铁牛封住了那孩子的气脉后,叹了口气道:“孩子一死,没了元气,也无法再受到坛子里面鬼魅的毒害,他们就会把这些孩子扔掉,然而我倒是宁愿他们都死了,也胜过被吸了元气再炼成嗜血的小鬼啊。” “还剩下多少孩子,能想办法弄出来吗?”我问。 “还剩四百来个吧。” 接着,铁牛又道:“想要救出来怕是有些困难,八公对我现在很不信任,他有些怀疑我暗做手脚了,刚刚跟着我的那个家伙叫刘阿九,就是八公特意派过来监视我的家伙。” “这个你放心,那个刘阿九这时候已经见了阎王了。”我道。 “秦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孩子带走。” “八公一般是什么时候做法事?”我问。 铁牛道:“每夜的子时开始作法,寅时尾收官,他现在修炼的鬼宗邪法一旦炼成,到时候就麻烦了。” “在咱们杆子帮有多少跟你一条心的兄弟?”我问。 铁牛皱眉道:“大部分兄弟心里还是不满的,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大家都说八公变了个人,我怀疑是廖长老下的手,这个人根本不是八公。” 铁牛的话让我心中响起了警钟,这种可能确实有,八公百年前在紫金山以后,一直就处于半残废状态,而廖长老道法高深,平素就阴森、隐蔽,若是这小人扶持个假八公,很有可能。 “八公素来平淡,不应该突然变得这么极端,我跟了他老人家十几年了,对他亦是了解。自从姓廖的找来了邪人、阉鬼,好好的杆子帮就变成了这样,老秦,你觉得呢?”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一连串的事情,是挺蹊跷的,八公是真是假,等咱们平了姓廖的自然就见分晓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咱们杆子帮到底有多少靠谱的弟兄,若是你能说服他们跟我里应外合,我可以断定此山就是廖长老这伙贼人的末日。” “老秦,这个我试试看,毕竟很多人我也吃不准,回头我再跟你约暗号,对了,这批孩子最多只能再封十二个时辰,否则气脉阻塞久了,就算不死也会成白痴,眼下我是想不出法子带他们离开了,一切都靠你了。” “放心,你去吧,等你好消息。” 待铁牛离开后,菜花与我汇合,“搞定了,我一刀宰了那渣。” 我把铁牛的话跟菜花说了以后,菜花眉头紧锁,思量了一段时间:“秦哥,若是这样,还真有可能,不过是真是假,还得把这个八公整出原型才知。” “铁牛跟我提了个什么鬼宗,你有听说过吗?”我道。 菜花素来对玄门很是了解,现在又开了明智,料想这家伙是知道,谁知道他摇了摇头道:“鬼宗,我还真没听说过,邪宗、畜宗有,人修畜鬼,哪有人修鬼身的,要那样还不简单,一刀抹了脖子不就成了鬼吗?” “你错了,人身有人身的好处,鬼身有鬼身的好处,咱们假想一下,一个人若是修炼出了鬼身,那么白天他可在阳世用人身,不惧阳光,而晚上有如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入阴司毫无阻碍,那岂不是妙哉吗?”我奇思臆想道。 要知道我以人身在阴司行走就极为不便,尤其是现在阴司正在必战,我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这确实有些悬,人与鬼身自由转换,除了我师妹的转灵体,就算是一般阴倌下阴,他的肉身也会留在阳间,无论是肉身还是魂体损伤其一,则容易猝死,真要能修成这等境界,那还真是奇迹。”菜花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阵法有些眼熟。”我摇了摇头,暗想道。 菜花想了片刻,看了看时间道:“先不管这么多,准备啥时候动手。” 我道:“子时,今晚必须灭了群贼,否则那些孩子咱们一个也救不了。” “哎,也只能希望铁牛那边给力,要不然就咱哥俩,还真有点悬。”菜花叹息道。 在山洞里歇息了片刻,随着子时的到来,我和菜花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俩钻出山洞之时,外面的阵法已经摆好,又是一百多个孩子被封在了坛子里,八公换了一身绣有黑色鬼头的长袍端坐于法台之上。 守卫的锦衣卫、阉鬼以及廖长老这伙渣严阵以待。 看着在泥坛中痛苦不堪,哇哇大叫的孩子,我和菜花都是心如刀绞,恨得直牙痒痒。 “唪!”只见法坛上的八公用手指抓起香坛中的香灰随手一撒,四周的火盆子瞬间燃烧了起来。 熊熊火光之下,八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冷笑一声,双手化圆,合于丹田,口中快速的念咒,猛然叱咤一声。 “桀桀!” 法台上那个骷髅头张开了嘴,发出阴森无比的怪笑,上下两排颚骨相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开坛!” 廖长老往前走了一步,手中令旗一扬,清喝道。 顿时四周阴风四起,火盆子与令旗在呼啸的阴风中猎猎而扬,草垛子被风吹的直刮戳双目,刺的我和菜花都张不开眼。 天空陡然像是明亮了数倍,那月光竟然凝成了一道光柱照在那骷髅头上,骷髅头停止了怪笑,急速的旋转了起来,越变越大,到了最后竟然大如斗轮,狰狞无比。 坛子里的婴儿瞬间啼哭,一道道纯白的元气从他们的天灵被骷髅头吸入。 ☆、第二百四十八章斩杀老贼 + “果然是修炼与鬼有关的术法,要不然借不了月光的精华,昨天还只是个普通的骷髅头吸收元气,今天这骷髅头如此这般大,怕是加强了阵法。”菜花道。 我摸出菜花给我的箭支,想要射掉那个骷髅头。 菜花一把拉住我,“你干嘛,现在还没到时候,阵法才刚刚启动呢。” 我拨开他的手,“妈的,再晚了,这些孩子的命就没了,难不成你要等被吸个精光才动手?” 菜花脸色难看至极,沉声道:“秦哥,这批孩子注定咱们是救不了了,这阵法越大,等它运行到了极致时,咱们再破坏,对那作法之人的反噬效果就越大,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趁乱灭了他们。” “现在,你这箭一发,那假八公丝毫未损,咱俩反倒陷入了危险之地,明白了吗?” 我用力的在地上砸了一拳,匍匐在草丛里,欲哭无泪,那些可怜的孩子就在坛中倍受煎熬,而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把脸埋在泥土里,示意菜花别说了。 源源不断的绿色鬼气被台上的八公吸入了丹田,他的身躯渐渐的漂浮了起来,在空中旋转着,散发着犹如绿色的光泽,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绿色的透明体。 “这样修炼下去,会有成为鬼身的一天,我曾经见过我师妹,犹如一个白色的透明体,看来你猜测的有道理。”菜花道。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陡然间,我听到一声气壮大河的大喝:“逆贼,还我杆子帮,还我八公!” 紧接着,整个山间都响彻着壮烈的豪言,山头上,铁牛手提巨大的双锤身后跟着一群愤然的杆子帮兄弟。 廖长老眉头一皱,脸色大变:“铁牛反了,田大人,还有你你,立即诛杀他们,万不能让他打断老祖宗的修行。” 那锦衣卫头领拱手道:“是!”领着手下的好手与阉鬼闪电般的往山头上掠去。 “不用你们来找爷爷,爷爷也要取你们这些狗贼的性命。”铁牛怒吼一声,沿着山体斜坡,领着忠义的杆子帮弟兄冲杀下山。 “秦哥,该咱们动手了!”菜花猛的从草丛中站起身,拔出万人斩,大喝道。 我早已等待这刻多时,手指黏上三根箭支,搭于长弓之上,在愤怒之下,弓拉满弦。 “死!”三支箭,夹杂着吟龙狂啸,闪电般的往那骷髅头射去。 “不好!”廖长老大喊道,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八公鬼宗秘法正处在巅峰时期,一旦被破,必然会受重创。 廖长老伸出他的鱼竿,手腕一动,鱼竿呈四十五度角,往三箭扫来。 他太低估我了,以我现在的实力,他未必有我之强,全力而为的三箭又岂是他能阻挡的。 唪!骷髅头应声爆裂! “啊!”八公惨叫一声落下了法台,鲜血狂喷,菜花说的没错,阵法越大,反噬越大。 “斩杀老贼!”铁牛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法台而来,与那姓田的锦衣卫战到了一块。 锦衣卫与太监都是好手,杆子帮的兄弟一时也无法冲破阻拦,双方激斗正酣。 “菜花,你去助铁牛,他不是田尔耕的对手。”我道。 自从许显纯死后,魏忠贤剩下的武将应该就是这大明无耻小人了。 菜花长笑一声,“秦哥,那廖老狗就交给你了。”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卷入了战圈,万人斩出刀即饮血。 看着那雄霸天下的刀芒,我知道菜花这小子的黄泉刀法怕是又有突破了,他现在的每一刀霸气、杀气远远比原来要来的雄厚、威猛,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边,廖老头扶着受伤的八公,在杆子帮剩下的惊慌失措的帮众保护下,想要逃离。 “想走?”我冷笑一声,连掐剑指,乾坤剑诀,轰然而出。 唪!九九八十一把青色的神剑呈八卦状出现在我的头顶,青光闪烁,虽然没有以前纯阳脉催发出来的金色之气壮观,但我明显感觉到,现在的神剑少了三分杀气,而多了三分灵性,反而更容易被掌控。 “嗖嗖!” 神剑飞舞,不少杆子帮的残渣被穿透,发出刺耳的惨叫。 廖长老与那八公也是吓的腿脚发软,“再要反抗,莫怪我手下无情。”我冲那些仍抱有逃亡之心的余孽怒吼道。 在神剑之威下,不少人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了。 “走!”廖长老老脸一颤,扶着八公跌跌撞撞的往前逃窜。 “真是不知死活。”我冷笑一声,收起神剑,拉开长弓照着廖长老的背心就是一箭。 廖长老闷哼一声倒了下去,他是有些修为,但我这一箭,就算是金太保的护身盾都自信能洞穿,更别提他的**凡胎了。 “秦,秦剑,你,你……”廖长老指着我,吐血而道。 “老贼,好好的杆子帮就是被你这样的人渣给生生毁掉了。”我没有丝毫的留情,扭断了他的脖子。 想到那些无辜的孩子,我恨不得将他砸成肉泥,杀了他还算便宜了。 “咳咳,秦剑,你,你好大胆,敢对老夫无礼。”八公颤颤巍巍的指着我道。 “你不是八公。”我道。 “放肆,要不是老夫传授你功法,救你性命,你焉能活到现在。”八公愤怒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望天涯!”我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告诉他。 他脸上的神情迅速的变化着,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释然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八公怎么会修炼这种无耻的邪术,你那套把戏,一眼看穿并不困难,那日你是有意被我兄弟二人杀死的,故意把丧魂锥让我二人夺走,好造就神器出山的传闻,导致玄门大乱。”我一层一层把他的面皮给揭开。 “接着说。”八公继续道。 “然后,你勾结廖长老害了八公,又以八公的身份从我和菜花身上拿回了丧魂锥,并且利用这个身份骗取我拿神器,是也不是?”我大喝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张正云。” 八公大笑了起来,他的脸迅速的扭曲着,慢慢的恢复了望天涯那张憎恶、丑陋的老脸。 “但你以为你能知道所有的一切吗,能阻止这一切吗?不,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你知道的太少了。”望天涯仰天大笑,嘲讽我道。 “说,八公在哪?”我抓住他的衣领,愤怒道。 想到一切都是这老贼在背后捣乱,害我冤枉了八公,我心底就无比的气愤。 “不知道,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他在哪,秦剑,一切才刚刚开始,你玩得过吗?”望天涯抬头讽笑。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你的麻烦会更多。” “望天涯,上次没再补你两刀,让这么多无辜孩子被害,乃是我毕生之憾,今天你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我咬牙切齿道。 望天涯没有丝毫的畏惧:“死有何可怕,不过是另一个轮回,最可怕的是无知,无知,懂吗?秦剑,你以为你能成为救世主,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哈哈,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木偶、傀……”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噗嗤一声,菜花的刀锋从他的身后穿透胸口透了出来。 菜花的脸色阴沉无比,阴冷道:“敢骂我秦哥,必死!” 望天涯仍没有断气,他的嘴角带着古怪的笑容,冲我眨了眨眼,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我的肩上。 “你杀他干嘛,我还有话要问,他骂我几句又咋了,草!”我冲菜花这无脑的二百五怒吼了起来。 很明显,这个从我踏入玄门起,便在江东不断寒碜我的老王八蛋是知道内情的,他一定知道那双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若是我带回去,日夜盘查,他未必不会吐出真相,而现在好不容有点头绪解决那个一直困扰我的线索,又断了。 “跟这种人渣废什么话?他就该魂飞魄散。”菜花瞪着眼睛,语气极其的冰冷。 说完,菜花手一扬,一道火符飞了出去将望天涯烧了个干干净净,别说魂魄,连渣都没了。 我快气疯了,指着这孙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你杀了他,什么线索都断了,我草,八公、丧魂锥,马勒戈壁的,去哪找。” 菜花甩了甩头道:“秦哥,你别气了,老子也是一时气愤,日子还长着,咱们慢慢找不就行了。” “滚!”我挥手示意他闪开,气的紧握双拳,真想狠狠揍这脑残一顿。 田尔耕这群小人见望天涯、廖长老死后,纷纷失去了斗志,全都扔了兵器投降。 这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小人就是小人,永远不会有骨气,做人时是软蛋,做鬼了依然是孬种。 “秦哥,搞定了,怎么处理这些吃力扒外的孙子。”铁牛一抹脸上的血,冷冷道。 “锦衣卫、阉鬼,既然是鬼,那就让他们魂飞魄散吧,至于廖长老一族的人,按照帮规废掉他们的气海、脉门,让他们滚。”我心情很是烦躁。 “这些丧尽天良的锦衣卫和阉党交给我来处理!”菜花点了符火,左脚一跺地,瞬间火势冲天而起。 ☆、第二百四十九章血雨乱世 + 在熊熊烈火中,锦衣卫与那些阉鬼纷纷惨死,而菜花则满脸阴鸷,冷笑而视。 我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他做事向来鲁莽、冲动,愤怒之下错手杀了望天涯已成定局,这伙人害了这么多的孩子,他对锦衣卫恨之入骨,也是常理。 只是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断了,望天涯与田大人都死了,魏忠贤与真正的八公在哪,恐怕就没人能知道了。 这次事情顺利的有些出奇,我原本以为对付阉党又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却并没有太多阻力。 “滚,他妈再让老子看到你,一个个全给拆了。” 铁牛的声音,让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洼地的事情基本上都清丽的差不多了。 “那些孩子怎么样了?”我问。 “一共还有三百多个,全都让弟兄们给带出来了,不过还是死伤了不少,他们这些天喝的都是石乳以及山中的兽奶。”铁牛道。 “嗯,连夜出山,把剩下的孩子送往江北各地医院,再通知公安厅。”我吩咐道。 “对了,魏忠贤有眉目没?”我问铁牛。 铁牛摇了摇头道:“魏老鬼与八公都不在这山中,我早就暗地里找过了。” “看来只能慢慢来了。”我道。 第二天我和菜花回到了江东,虽然没抓到魏忠贤,但阉党的势力也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是轮到杀手工会与邪宗了。 邪宗的人向来隐蔽性极强,很难抓到他们的辫子,至于杀手工会就更别提了,一直到现在除了杀了几个喽啰,他们的总部、头目,完全是一无所知,让人很是头疼。 “秦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从公安厅回来的路上,菜花问我。 烈日炎炎,整个江东如同火炉子一般,我全身都汗水湿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火灼。 秦哥,你倒是说…… 菜花见我没搭理他,刚要追问,陡然天际响了几声炸雷,原本烈日高扬的天空瞬间变化。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团血云,迅速弥漫,如同一张红色的蔓布将整个天空包裹了起来。 金灿灿的太阳似乎想要挣扎,撕破这块血红的蔓布,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很快当最后一丝阳光也被血云遮挡后,整个天空变的血红。 红的发黑,红的妖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 “OH,MYGOD!” 路上的行人纷纷大惊,停住脚步,用手机拍摄这一突如其来的天象,一时间整个江东,整个华夏都被这怪异的天象给震惊了。 “轰!”七八道雷电,夹杂着血色从云层中钻出,在城市的上空来回闪耀。 巨大的雷电之声并没有让路人们感到惊怕,相反,他们反而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象大感好奇。 “血云凌空,吞日蔽世,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菜花低头沉吟道。 说话之间,又是几声惊雷之声,天空的血云开始急速的旋转了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张巨大而诡异的脸豁然映于天际,隐约可见那张巨大的鬼脸头生双角,耳鼻皆带巨环,有如传说中的牛魔王一般。 他在笑,他在笑,路上有人指着那张巨脸,大叫了起来。 坏了,秦哥,坏事了。 我往那张脸看了过去,他的双眼射出两道红光,穿破云层在世间来回的扫荡,尽显得意之色。 大笑之后,那张巨脸又从血云漩涡中快速的消失了,迷迷蒙蒙的珠子从天空落了下来。 如同珠帘一般,不断的移动着,整个江东像是弥漫在血气之中,瞬间远方变得模糊不清,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不好是血雨,天降血雨,阴阳大乱。 围观的人群开始慌乱了起来,不少小孩与妇人吓的哇哇大哭。 人心不古,争名夺利,活该、活该都死绝了才好。 菜花突然狂躁的大叫了起来,伸手抓住一个还在拍照的青年,照着他就是两耳光。 好在照,找死,不想活了是吧,快滚,都给我滚! 那青年被菜花掀翻在地,刚要发飙,但见菜花双目血红,犹如恶魔,哪里还敢作声,连相机都不要了,爬起来就跑。 秦哥,快让他们躲起来,快,快!菜花冲我大叫了起来。 我虽然不明白菜花为何会突然如此狂躁,但天降血雨,料定不是什么好事,忙与他驱逐群众。 “啊!” “好疼啊,我的脸!” 血雨很快就来到了市中心,密密麻麻的洒落了下来,整个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血腥之味。 “滚,都他妈滚远点。”菜花一急拔出万人斩,冲着路人挥吓着。 啪啪!豆大的血雨珠子滴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硫酸一般,兹兹的融化着地表,升腾起一股浓郁、腥臭的血气。 我只觉面门一热,犹如被火灼一般,皮肤发出钻心的疼痛,用手一摸,那血珠子竟然迅速的融入我的手指。 “秦哥,开盾!”菜花大叫道。 我没想到这血雨如此霸道,比起封隐村来,不知道强猛、霸道几百倍。 手指一动,卧龙护身盾笼罩在我俩的身上,饶是如此在血雨的冲击下,也是隐隐波动,要知道我现在的修为比起一般的玄门掌教还要高深。 在青年一辈,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高手之一,发出来的诸葛亮的神盾,威力非同小可,可见这血雨有多么的厉害。 慢慢的,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血红,无数人的哭泣,与公路上汽车相撞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的天眼只能看到身边方圆不足三米的地方,菜花,菜花你死哪去了? 以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这么多的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地方翻滚,挣扎。 秦哥,我在这,别动,坐下! 菜花突然钻了过来,拉着我盘腿坐下。 念清心、净灵咒,熬过去,他说。 我没有多想,快速的闭上眼睛,盘腿坐在街角,快速的念动着清心咒。 四周的嘈杂声、哭泣声,渐渐的消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来,口鼻内尽是恶心的血腥味,周围倒着歪歪扭扭的尸体,太阳已经重新临空,似乎想用万丈光芒驱散这时间的血气。 然而相比于那迷蒙的血气,它的光线显得是那么的薄弱。 血云、血雨已退,然而江东已然是血气朦胧,像是大雾天一般。 公路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小洞,交警与公安、以及救护车的警笛声悲哀的在城市上空无力的呼叫。 菜花正颓然的蹲在地上检查尸体,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他旁边的是公安厅的谢厅长。 情况如何?我走过去问。 秦哥,大部分死者都是被血气窒息而亡,而且尸体在血雨的浸润下已经腐烂,菜花说着,将一具尸体翻了过来,印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张脸。 那张脸所有的五官与皮肤都已经糜烂,像是被泼了硫酸一般,惨不忍睹。 秦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已经责令气象局……谢局长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有些无奈的痛声道。 这不管气象局的事情,把尸体好好处理了,所有尸体不得土葬,一律堆积到北山,回头我亲自处理,我低头点了根烟,示意道。 谢局长连连应诺。 走!菜花拉着我,快步的往阴阳店走去。 秦哥,咱们被坑了,咱们被人害死了,一进入店里,菜花无奈的大叫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次血雨乱世跟咱们有关?我惊讶的问道。 菜花说,秦哥,你知道血雨乱世以及今天在血云中那个鬼脸的来头吗? 血雨乱世,代表着天道正在崩溃,邪魔正在复苏,天到崩溃是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秘史中,共下过两次血雨,第一次下血雨还是传说中四圣对通天,通天欲改天道,天降凶兆,惊动了鸿钧老祖。第二次则是轩辕帝战蚩尤。 出现血雨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天道已经不在人心,人心崩坏,所谓魔由心生,当阴阳两界戾气、邪气远远大于正气之时,就会出现这样的恶果。 有如西方耶和华觉世人贪婪、人性丑陋,特意降下洪水,惩罚世人,这才有传说中的诺亚方舟。 天降血雨,魔从天象,天下必然大乱,我琢磨着这是魏王要复出的征兆了。 听到菜花的解释,我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只是不明白这与我二人有何关联。 菜花,你说咱俩被坑了是什么意思?我问。 菜花冷笑说,有人知道咱俩的身份,你乃阳,我为阴,咱俩其实代表的不仅仅是阴阳两种脉,代表的更是阴阳两道。这次在封隐村,你我手刃足足百余孩童,那可都是元婴啊。 你试想下,上天赐阴阳两脉于你我之身,咱们之所以屡屡逢凶化吉,那是因为有苍天庇佑。 然而现在,咱俩却手刃元婴,怕是释迦牟尼与老君都无法化去咱俩的这身孽债,天道传人如此残忍、杀戮,再加上现在本来就是阴阳两界大乱,人心不古,天道岂能再存? 菜花说到这,满脸的颓然,欲哭无泪。 ☆、第二百五十章关羽练兵 + 咱俩缘于救人,没想到却惹下了如此大的杀戮,连天道都被咱俩给牵连、崩溃了,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叹然道。 你不是说,他们是红皮鬼,杀了没事吗?我反问菜花。 菜花说,这是我的疏漏,咱们被人算计了,望天涯根本就是个傀儡,修炼鬼宗之术是次要的,更要的是,有人想借咱们的手毁掉天道,这一手真可谓毒辣无比。 可有解救之法?我问。 有,打开九轮回,重置天道,菜花斩钉截铁说。 神器,你的意思是集合七大神器之威,重铸天道,是吗?我说。 菜花点了点头,我原本对这七大神器也是未曾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不取是不行了,秦哥,这回咱哥俩已经没得选择了。 现在取了神器,一是为了防止即将出世的魏王,其次最重要的是打开九轮回,挽回天道,若是一旦天道彻底的崩溃,人心生魔,无人再信仰神佛,神佛自堕,这个世界将会彻底陷入黑暗、杀戮之中。 因为魔的世界,是没有阳光和爱的。 至于魔的可怕我也是见识过的,阴正岳只是引魔入体,已然无人能挡,若是真魔现世,怕是得地藏王与是否真实存在的诸天神佛才能摆平了。 秦哥,你快看,快看,一直在一旁看电视的猫小白突然大叫了起来。 我和菜花往电视看了过去,电视里新闻主播正在插播全国各地因为血雨惨遭损失的场面,“据不完全统计,本次在血雨中丧生者超过六万,其他损失……有关方面正在严密调查此次事件发生的原因……” 六万,这么多的人无辜丧命,天地间不知又得增加多少怨气、戾气,我皱眉道。 菜花冷笑道,官方的数据你也信,至少乘以两倍,这些死去的人全都是怨气极重的鬼魂,上君必然会争抢。 天道正在崩溃,魏王、魔将出,上君难道不知道吗?我有些恼怒道。 他当然知道,而且也很害怕,但他已经疯了,为战争,为统一阴司而疯,这么多的鬼魂,他是不会放手的,菜花说。 麻烦了,各地的阴倌多数是范老爷手下的人,我也操控不了,足足十万的鬼魂一旦入阴司,就是人海战术,天师府都顶不住啊,我惊讶道。 想办法,咱们一定要阻止这些鬼魂进入阴司,一旦进入阴司参与杀戮,阴司的戾气暴增,到时候阴阳两界可真就是杀气、戾气的天下了,天师、地藏菩萨怕是镇不住,黄泉底下关押的上古邪魔全都会出来,那阴司就毁了。菜花拍手大叫道。 他现在开了明智,阴司很多秘密,都了然于胸,自然不是骇人听闻,信口开河。 我在房间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现,抚掌笑道:“有了,这么多鬼魂,他们既然要带入阴司,也不容易,咱们只要想办法劫他一胡,就够他们受的了。” “成,权当咱们打响第一枪,给上君他们开开眼。”菜花赞同道。 妈的,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找神器原本排在最末尾的事情反而要提到最前了,至于商业战,对付金太保更是有心无力了。 就算是这些鬼魂咱们捞不到手,也得全毁了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入阴司!菜花说。 等劫了这一胡,我就去找第三把神器,不过现在不说这个,我先去召集阴倌,我掐灭香烟,抬手道。 菜花正在写符,门外魂影一闪,赵大升不请自到。 阎君,坏事了,江东一下新添足足五千新魂,关帝庙已经关押不下,关元帅令我请你速去商量,赵大升焦急道。 菜花,走! 菜花开车到了东北松子林的关帝庙,远远看去,原本破烂的关帝庙现在红砖黑瓦,已然很是宏伟。 只是关村的子民并未回归,破烂的村子已然显得很是冷清。 想到要再次见到关羽,我也是心情复杂,汽车在庙门口停了下来,菜花与我快步走了进去。 关羽神身并未在庙里,改建后的神庙气势恢宏,一个足足两人才能环抱的香炉点着上等的线香。 阎君!看守寺庙的阴倌上前跟我打招呼。 我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顺手从桌案上拿了三炷香,恭敬的对着神像拜了三拜,“恭请关元帅献身!” 菜花在一旁,傲然而立,脸上表情桀骜不驯,冷哼说,“关二真是喜欢摆派头,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现在知道这小子来头不小,钟天师他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太敬重关羽。 而且,我不敢刺激他的一个原因是,昔日他曾在此地与关羽约占,我怕多说,这孙子又想起了这码事。 神光一闪,关羽从神像中走了出来,一身绿袍一扬,美髯飘动,依然是神采不减。 “关元帅!”我以道门的手势,微微向关羽躬身示礼。 关羽抚须道:“阎君不必多礼。”然后他看了菜花一眼,也没多说。 对于这次血雨,两位有何看法,关羽开门见山问,丹凤眼内金光闪烁,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 关元帅素来高义,不爱虚套,我也就实话实说,我希望关元帅助我劫持万鬼,防万鬼入阴司,我道。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早已算好,关羽神通自然非是我可以比拟的,凡间、阴间的事情知道的也比我多,他既然征求我意见,自然是有所想法,是以我干脆直言。 关羽想也没想,爽快答应,关某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关某部下之兵,必须由关某自己统率。 顿了顿他又傲然道,即便是以后入阴司,也由关某自行指挥,尔等皆不要插手,只此一条要求,足矣。 我大喜,没想到关羽如此爽快,不仅仅答应助我劫阴,而且还主动请战,看来他对我的心思早就明了。 关元帅所请,秦某定当遵循,如此先行谢过,我忙拱手拜谢。 让我惊讶的是,菜花转过身来,对关羽拱手拜道,若是关将军肯入阴司助我兄弟,也请受我一拜。 关羽上前亲自扶起菜花,面色不改桀骜,关某此次愿意入阴司,一是饱受世人香火千年,想舒舒筋骨,二来,自吾弟翼德战死枉死城,至今不曾祭奠,又有子龙不知生死,是以有入阴司的想法,所以,你二人不必言谢。 说着,手中青龙刀在地上一撮,抚须朗声道:“周仓何在。” 神殿之后,闪出一短髯将军,身高八尺,魁梧有力,面色凶狠而又不失忠义,可不正是义将周仓。 周仓因为义气,多被后世以神将之礼供奉在关羽左右,吸食人间香火、供奉,是以能存其身,虽算不了正神,却也是离神不远了。 “你去把部队拉出来,让阎君、张君检阅一下。”关羽吩咐道。 周仓领命而去,关羽抬手示意我二人出殿,待出了殿门,周仓已经领着足足上千的鬼兵立于祠堂外的大石坪上。 “这,这哪来的一支劲旅?”菜花惊讶的指着那些气势雄伟,军容烈烈的鬼兵,问道。 关羽抚须笑道:“关某闲来无事,亲自操练了关押在此处的鬼魂,不想此番正好能排上用场。” 只见周仓一声令下,那些鬼兵飞快的摆起阵法,在石坪上操练起来。 传闻关云长带兵如神,乃是少有的有勇有谋的大将军,如此看来倒确实如此,光是这军容比起杜家兵要严整不少,更有阵法配合,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劲旅,比起南勾城李逵的兵马精炼不少,估计也只有天师府兵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看了几眼,菜花低声问我,秦哥,咱们祥云寺新入了多少鬼魂? 我看了他一眼,低声问,怎么了,赵大升刚刚不是说了吗,新进五千死鬼。 菜花笑道,关军有何威武的,回头我也要练一支。 正说着,关羽转过头抚须问,血雨一降,江东新死鬼魂足足五千有余,不知道阎君有何打算? 他是知道的,在江东这些鬼魂,阴司的人不敢打主意,这么发问,无非是想借来练兵。 只是这让我反倒是为难了,菜花这边要鬼魂,关羽也要,我也不知道给谁了。 正为难,菜花长笑说,关将军,真不巧,这五千鬼魂我刚刚接手,我想你不会有意见吧。 关羽面色一沉,旋又哈哈大笑,张君接手,关某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这带兵打仗历来是关某长项,这些新鬼,以你现在金身未归,怕是未必指挥得动,反倒是要问一句,天下何人不仰我关某之威? 菜花冷哼说,关羽,不要以为天下就你会带兵,这兵马我要定了,不用多言。 要而无用,何必要,关羽冷笑。 非笑不可!菜花甩手,毫无畏惧。 关羽眼中闪烁着杀气,手中青龙偃月刀嗡嗡作响。 我见事态不好,菜花这孙子是见谁都看不惯,跟谁都想打一架,照这么发展下去,准得开火。 这样吧,五千鬼魂,拨两千给关元帅,剩下的交由你,这样你们一人各有三千军,可好,我怕这二人大打出手,忙打圆场。 ☆、第二百五十一章八部天龙 + 关羽见好就收,抚须笑说,鬼魂之事原本就是阎君所管,一切听你安排就是。 我突然明白了,为啥古时候的将领都喜欢争功、要将、要赏,妈的,这都千年了,关羽都这样,更别说以前了。 菜花冷哼了一声,关羽,你小瞧我不能带兵,那咱俩就走着瞧,日后下阴司,看谁军功更高,哼! 说完,甩手就走了。 我见他生气而走,忙对关羽说,关元帅别见笑,鬼魂,我会让阴倌在子时带到关帝庙,两千,绝不少一鬼。 关羽巍然大笑,如此甚好,阎君若无他事,关某就不奉陪了。 说完,关羽长笑回到了大殿,往神像里一闪,金光过后,消散于无形。 妈的,别板着脸成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菜花那阴沉的脸,我笑着宽慰道。 菜花一脚踩住刹车,恼怒说,秦哥,你啥意思,干嘛听那关羽的,两千鬼魂说给就给了,你没听他那口气,给了就是他的,未来一切由他掌控。 我说菜花,你这么大火干嘛,这些鬼魂平时也没见你打主意啊,关羽不仅没恼咱们请他看守鬼魂,反而自练了一支兵马,这对咱们无疑是大好事,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菜花一想,也知道理亏,陡然一踩油门,加速说,没啥,我就是看他不惯,德行,这不听指挥,那不听指挥,当年要不是张飞将军救他,他早就在阴司被魏王手下邪将给绞杀了,反倒是张飞元帅被擒获斩首,亏他还有脸活着,我呸。 看来你对昔日那场大战很是了解?我好奇的问道。 没错,开了明智是有些了解,这关羽既不听你,不诸葛亮,又不听秦广王令,那是谁的令都不服,擅自乱打一通,他是建了些功,可是惹的祸也不少,哼,这次再入阴司,他不添倒忙就好了,还有脸去祭拜张飞、寻赵子龙,呸呸呸!渣! 菜花越说越气,把关羽批的一无是处。 算了,不说关羽了,你也看到他的军容了,咱们的杜家兵那是真没法比,就算是五千鬼魂交给你,你能训成啥鸟样?我道。 菜花呼呼的吸了两口气说,带兵打仗我是不行,但冲锋陷阵,我还是能做到的,我就不信严厉训练,带不出好兵,至于他那四不像的阵法,就更别提了,你不是说会什么刘伯温的八卦阵吗?还怕搞不定他? 我一想还真是,刘伯温传给我的那套阵法,我还从来没用过,这回如果要练大军,那可真是派上了用场。 嘿嘿,这回若是能劫下数万新鬼,操练大军,咱们就可以成为阳间最大的军事力量,到时候足够跟上君分庭抗礼了,想到这,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菜花从平安路转到西门,往祥云寺方向驶去。 秦哥,劫了这一胡,我他妈不跟你乱跑了,老子要专心练兵,可不能让关羽这孙子给瞧扁了,菜花嘟哝道。 我想了想接下来我准备的事情,还真不好让菜花参与,便笑说,那好,你就在江东练兵,我去找神器,咱俩分工合作,不过,我的杜家军你可别瞎插手。 菜花鄙夷道,切,我还不稀罕呢,老子要练就练自己的精锐,就知道你心向着关羽,走着瞧吧。 菜花这股子恶气还真是被关羽给逼出来了,他向来要强,关羽跟他这么一顶,他非倔到底不可。 不过这也算是顺承天意吧,关羽这么一闹,无缘无故,我等于多了一员猛将,如果菜花再练新兵,那实力就不可小觑了。 以前我只指望自己带杜家兵杀入阴司,然而今天见了关羽带的兵,才知道,杜家兵差的太远了。 我没让菜花插手杜家兵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想留着自己的心腹势力,关羽说菜花金身未复,显然菜花来头也与神有关。 我怕菜花一旦恢复了神身,会成为另外一个人,而到时候我手上连一可用之人都没,那就麻烦了。 凡事留个心眼总没错的,毕竟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 有了菜花、关羽还不够,我的打算是趁着眼下还有点时间,在找神器的同时,能挖掘到更多的好汉、鬼将,杆子帮的弟兄我没敢带入祥云寺,因为出了个廖长老,我对他们不敢完全放心,让他们继续在北门桥呆着,由铁牛统领。 到了祥云寺,只见不少寺僧在修围墙、瓦房等。 看来这座名寺,在血雨的摧残下,也受损不轻。 到了寺庙,菜花急急往往奔法堂去了,阴倌们把这次在血雨中带来的冤鬼全都寄放在祥云寺,我稍微去看了一眼,全都是呼嚎、惨叫戾气冲天的怨鬼。 菜花,你小子慢慢训吧,我看照这个发展,你有的忙了,我笑着打趣了两句,同时招手唤来了赵大升,让他点两千冤魂,押送到关元帅那。 赵大升领命去了,不过去之前,自然少不得受菜花损两句。 这小子是较上真了,行,他有点事做也好,我正好借着这机会去看了一下杜家军。 杜寨的士兵身手敏捷,人人都有一身好武艺,但缺乏那种最正规的军事训练,再加上人数不多,我的打算是让他们成为特种兵种,而且连他们的教官我都想好了,马铁心。 马铁心本身水脉传人,玄功高深不说,更为难得的是,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探子,生存能力最强的人,若是非得把他与现代兵来比,说是最好的侦察兵,是绝不为过的。 叮嘱了几句,我快步往后殿走去,想着那跟小兔子一样乖的白莲,我心就痒痒。 到了后殿,白莲并没有在池中沐浴,我找了一会儿,在法堂找到了她。 她身穿袈裟宝衣,头戴佛冠,眉点朱砂,正在敲着木鱼念经。 见我走了过来,她眼中精光一闪,口中一声洪亮佛号,一个护法金刚幻象,持天龙宝戟往我戳来。 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遂不已为意,待到那金刚到了近前,锋利而蓬勃的长戟直刺我心房,死亡之危袭面而来,才知玩真的。 掌心雷,我一道青色的雷电迎着金刚而去,那金刚怒叱一声,双眼金光一闪,戟尖直点青雷,长戟势头不减,依然威猛。 好家伙,这么犀利! 我脚踏天罡步,双手青龙诀与掌心雷,两法齐上,搏斗良久,才将那护法金刚幻象给击散。 吁吁!我抖了抖白衬衣,全身汗水湿透! 我说小妖精,你玩什么把戏,想谋杀亲夫啊!我快步往她走去,搂着她,边挠边问。 白莲在我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又打又闹,挣脱开来,眨着大眼睛说,夜叉,怎么样我新练的八部天龙,厉害吧。 什么八部天龙,我还天龙八部呢,我伸手去捉她。 她边躲边笑,连八部天龙都不知道,真笨。 好吧,小妖精,你最聪明,我被她花枝乱颤的样儿给迷的神魂颠倒,从后面搂着她,紧贴着翘臀,双手往她袈裟酥胸里探去。 她现在对男女之事隐约比以前明白得多了,脸若红霞娇羞的拨开我的手,小声说,这是佛堂,我还穿着袈裟,对佛祖不敬,以后佛法就不灵验了。 我去换衣服,她见我来看她,心情很愉快,穿着森严庄重的袈裟欢喜蹦跳着往里面走去了。 我跟了过去,想看她换衣服,她把我推了出来,掩上门道,不许偷看,看本座换衣,会犯孽的。 我去,你光着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左胸下面有颗小痣,我都知道,我站在门外调笑道。 片刻,她换了白色的羽衣,散去身上的檀香味,又恢复了那个清香可人的女身。 我拉着她,就往朱唇上吻去,随着我经常不断的挑逗,她现在对我的尺度越来越松了,除了不准摸腰腹重要位置,接吻与胸部已经被我成功攻下。 我甚至在想,等以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了,搞几步岛国片给这丫头开开眼,然后再进一步行动。 抱着她在怀里,又摸又亲的,弄的我浑身是火,白莲推开我,拢了拢青丝道,夜叉,别闹了,我跟你说件好事情。 我见她心情似乎不错,抱着她坐在我腿上问,圣僧,啥好事? 白莲说,我找到了师父留在这里的八部天龙经,还有几件法器,今天那护法金刚印,只是小试牛刀呢。 我瞪大眼道,那还是小试牛刀,姑奶奶你那就是想要我命啊,你别告诉我,你又恢复了以前那个拉风的法空。 白莲撇了撇嘴说,现在的法器可是师父在世的时候亲手使过的,可不是加持的东西可能比的,具体有多厉害,我还没参透呢,待以后参透了,再告诉你。 白莲的师父我知道,就是那堪比刘伯温的佛道双修的僧人道衍,此人乃绝世高人,他留下的法器,佛法自然是高深无比。 真是太好了,我伟大的法空师父,又会天下无敌,不过你不会把我打的屁滚尿流吧,我在她鼻子上捏了捏问道。 你不欺负我,我就不打你,白莲笑嘻嘻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上君的决心 + 我见她可爱的神情,某部位又升腾了起来,刚好顶在白莲的小翘臀下面,又软又紧凑,好不舒服,手正要行动…… 白莲脸一红,跟猫踩了尾巴似的,跳的远远的。 “夜叉,修炼师父的佛法,是不能,不能破色戒的,所以……” 所以,你以后不准再乱碰我!她撇着嘴道。 啊!我惊讶的嘴巴都不合拢,妈的,这坑也太大了吧。 夜叉,你别生气,我就想帮你,等我炼成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白莲认真的扶着我的肩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心中一暖,握着她的手说,白莲,我听你的,等咱们离开了是是非非,再无须打打杀杀,到了那一天,咱们再那个…… 说着,我冲她挤了挤眼睛,白莲懂我的意思,低头红着脸说,夜叉,谢谢你。 谢什么,不过先说好,亲嘴可得允许,说着我拥着她,撬开朱唇,又是一番缠绵。 逗留了片刻,我松开白莲,叮嘱她要多念佛经,消散停留在祥云寺的三千阴魂。 练兵,确实,让这些鬼保留戾气、怨气是有好处的,可是如此一来,我跟上君也就没区别了。 前面我观看了关羽的雄兵,同时鬼兵,但那些兵毫无怨气,有的是斗志、杀气,这才是真正的素质队伍。 兵在战,战在心,怨气太重,对整个江东,甚至下了阴司也没什么好处,这点我很清楚。 白莲点头应允,夜叉,你放心吧,我佛法长进了不少,每日给他们念经、诵法,定当能减轻他们的怨气,而且可以加持他们的鬼身,让他们变的更强。 小妖精,你可真够厉害的,哈哈,我见她乖巧的样儿,欣喜之余,恨不得再拥吻一次。 吱吱!一个青色的影子从后殿飞快的跑来,轻巧的落在白莲的怀里,准确的往她胸脯里钻了去。 乖,汤圆,又跑到哪去玩了,白莲抱着那小猴子,抚摸着它可爱的小脑袋,万般疼爱。 看着汤圆那得意的小脑袋在白莲怀里乱拱,我看着好不羡慕,小家伙依然是那么的轻而小,只是额头正中央的眼睛却是越来越大,如同一道裂缝从额头延伸到眉心,散发着刺眼的红光。 我伸手把得瑟的汤圆从白莲怀里拉了出来,笑道:“等劫了范老爷这单,汤圆跟我去北方走一趟,这小屁猴也该练练了。” 白莲心疼说,你又要走?到时候可一定要带我去。 我把汤圆还给她,伸手抚摸着她精致的脸蛋,这事回头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抢鬼!” 温存了片刻,我离开了后殿,菜花是个急性子,已经开始在整备那些新鬼了,赵大升等阴倌正协助他忙的热火朝天。 我趁着这机会,去了塔林,看看杜寨弟兄的情况,现在手上可用的兵马并不多。 真等到万鬼前往阴司的那天,也就只有杜寨的族兵与关羽手上已经练好的一千鬼兵可用。 冥箭与刀枪的打造很是顺利,杜寨弟兄们的玄铁盔甲,以及各种装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让包子又给关羽送去了三百套装备,关羽虽然嘴上傲慢,但是看的出来,他确实是正气凛然,要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主动提出跟阴司对着干。 他肯定清楚,以他的地位,我不好开这个口,也不敢开这个口,所以他自己先提出来了。 是以,我心底对这位傲将军,是十分敬佩的。 接下来的几天,菜花整日呆在祥云寺,而我趁着这段时间苦心修炼水脉心法,可能是机缘未至,我始终没能突破大周天境界,更没法顺利的进入第四层阴阳境界。 唯一的惊喜是,我可以自如的收放青色的水脉元气,掌心雷的压缩可大可小,收放自如。 与金太保一战,我收益不少,诚然那一战我赢的是占了心理方面的上风。 金太保从一开始就心神乱了,若是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与我一对一从容而战,我未必是他对手。 我现在最渴望的是更高级别的术法,我不知道是不是八公对五斗神术设了限制,又或是这五斗神术根本不是全本,以我现在的玄功是完全可以修习高级术法的了,但怎么折腾也就一个超大型的术法天雷滚滚。 这术法非常难以控制,属于大面积进攻术法,而且催发时间过长,而且最糟糕的是极易遭到反噬,能发难收,元气往往耗的一干二净,一旦此法未能将敌斩绝,那就是等死的份了。 有了龙虎山的教训,这术法不到万不得已,我断然不敢再用。 秦哥,我还到处找你,妈的,你倒整天猫在这躲清闲了,菜花推开房门,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我收功平气问,事情有眉目了? 杆子帮的弟兄昨天去江北一带打听了一下,那边的阴倌最近动作频繁,还有其他各行省也都蠢蠢欲动,我琢磨着他们初三便要启程了,菜花在床边坐了下来说。 初三?那不就还有两天时间了吗?我皱眉道。 时间是有些急,我估摸着上君也怕夜长梦多吧,这次足足有八到十万的鬼魂,他怕拖久了坏事,所以把时间提前了,菜花分析说。 嗯,初三?我快速的掐指细推了一下,这个月初三,鬼位东南,水木最阴,你能知道他们集结的位置吗? 鬼位东南,又含水木,江东无疑是最好的路线,往这个方向下阴司是最便捷,且可以防备鬼魅为阳气所伤,但是又关羽镇守,料定范老爷不会这么大胆过江东。 菜花摇头道,现在只知道各地阴倌已经开始集合,只等待最后通知线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君自然不会提前通知的。 菜花,江东一带除了棺材铺那边的阴路,还有其他通道直往飘渺城吗?我问。 菜花叹道,你在江东呆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妈的,要是老马在,他肯定知道,整个阴司的秘密通道,这鸟至少知道七成。 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上君是让各行省的阴倌分步入阴司,还是一次性带入,菜花说。 我沉思了片刻,毅然道,应该会是一次性,以上君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若是分步,他会担心咱们分批截获,而且得花大量的精力、兵力来运作这事,所以我料定会是一波走,但是这样一来,这次押送阴魂的士卒阵容怕会空前强大。 哎,死老马这时候还不回来,去南方四城转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菜花拍手叹然。 一个好的斥人,可以说是一双最好的眼睛,最好的向导,如果马铁心在这,上君这次押送的线路就能够弄清楚了。 弄不清楚线路,以我和关羽现在的兵力,再掰开来使,有点不靠谱。 正说着,楼梯咚咚的响了起来,猫小白快速的跑了上来,叫喊道:“秦哥,下面有客人上门找。” 菜花不耐烦的挥手道,滚滚,让他们滚,就说不做生意了。 那人说是你们的朋友,正在下面等着呢,猫小白说。 走吧,下去看看,希望是老马他们,我耸了耸肩,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我惊讶的大叫了起来,草,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马、老向,你们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我和菜花最想见到的两人,向雨蒙与马铁心。 阴阳两界除了幽冥山,有我千里马去不了的地方吗?马铁心挑眉笑道。 “妈的,老子正想你俩小子呢,这就来了,真他妈及时雨啊。”菜花哈哈大笑道。 向雨蒙哈哈大笑说,老秦,我俩本来还想在南方多转转,好打听些情况,哪曾想,还没出畜城,就见大军密集调动,原本还以为是黑风城战线吃紧了,结果一打听,嘿,原来是凡间出了大事,上君又有大手笔了,这不我俩去关元帅那拜访了,就来店里找你们了。 关元帅想必都告诉你们血雨的事情了吧,来的好,我正要相问,小白,上酒去,我在沙发上坐下,招呼他们坐。 向雨蒙坐下四下看了一眼,感叹道,哎,这都多少年没来江东了,变化挺大。 老向,你就别多愁善感了,先说正事,说说,阴司那边如何了,我抬手道。 向雨蒙点头说,我和老马到了畜城,畜城守将姚无心调动了畜城的王牌军阴狼骑兵两千劲旅,直出畜城,往三关而去,我料想有大事发生,便于老马重返南勾城,但见三关,尤其是暂居亭战船密集,豁然还有鬼方的蛮兵劲旅,最可怕的是我似乎看到了范老爷的令旗。 你,你接着说,菜花挪了挪屁股,紧张的问道。 我俩原本以为是阳间准备攻打阴司三关了,还以为是你两小子坐不住了,要打,又想你二人此刻应该还在死亡沙漠啊,遂细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阳间出了大事,上君派出重兵,要迎新鬼入阴司,只是这阵容也太强大了,你想三千精锐阴狼骑兵,还有鬼方蛮兵劲旅那都是从战场上调过来的,而且范老爷亲自出马,这阵容都足够攻打一座城池了,我俩见玩的大,赶忙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秘密计划 + 向雨蒙说到这,伸手接过猫小白递过来的酒一口干了,擦了擦酒渍继续说:“回来以后,我还以为你在死亡沙漠,直接去找了关元帅,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也知道你俩小子回来了,所以就过来了。” 马铁心接过话茬,脸色凝重道:“老秦啊,这次上君可是下了决心了,听说阴司那边已经放了话了,若是这批鬼魂入了阴司,这仗就该结束了,要不然也不会连畜城的城主与护城军都派了过来,畜城可是阴司出了名茬头,畜兵向来爱闹事,姚无心亲自出城,以及前线吃紧,鬼方蛮兵再调度而来,足见上君是铁了心要拿下这单,咱们怕是拦不住。” 天师府,钟天师那边有什么动静或者打算,这么大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吧,菜花问。 向雨蒙胖脸一抖,睁大眼说,这么大事,谁不知道,只是他有心无力罢了,钟天师在阴司呆久了,他不比关元帅是阳神,是道门供奉,百姓信仰,所以他出不了阴司,要知道秦广王百年才出一次阴司,为啥,就是怕扰乱了阴阳,他们这些人阴气太重,重到能够影响阳间平衡。 “最重要的是,三关掌握在上君手里,钟天师想派兵马也没地方出,等他的天师府兵穿过鬼方草原、经过沙漠,杀到三关,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别指望他了,他还指望咱们呢。”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心凉了半截,上君这可是派的精锐正规军啊,奶奶的,怎么打啊。 四人都沉默了,良久,我开口说,老马,你二人估计一下,鬼兵这次总共有多少吧。 马铁心伸出五根手指头,凝重道:“五千,只会多不会少,其中包括姚无心的三千阴狼骑兵,鬼方一千多蛮兵,以及范老爷领队的亲兵,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鬼差啥的,领军的姚无心是个力大无穷的家伙,畜城之王,范老爷说你的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老秦,咱们都是兄弟,你就说你手上还有多少人,我得到消息,初三就要行动了,你说说,咱们心里也好有个谱。”向雨蒙道。 我沉声道:“关元帅有精兵一千,我有族兵三百多人,外加上玄门能号召的,大概能有千人左右,算起来是他们一半左右吧。” 一半左右,怕是要拦住他们有些困难,即便是有关元帅,但好汉架不住人多,不太好搞,马铁心摇了摇头道。 都什么时候了,不好搞也得搞,妈的,此一战已到了退无可退,非战不可了,菜花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大喝道。 菜花兄弟说的对,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咱们也要拼一把,若是能把他们这些并将都灭了,对天师府无疑是最大的帮助,我同意菜花兄弟看法,战!向雨蒙豪气道。 老秦,你呢,马铁心扬眉看向我。 我眼神一凛,冷然道,战,非战不可。 这样老马,我给你判官令,你领着江东一带的阴倌,在江东、江北密切监视,我立即召集玄门中人赶往江东,我拍板道。 好,就这么定了,这里毕竟是阳间,咱们未必没有获胜的希望,来,向雨蒙伸出手道。 四手相击,一切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比我想象的更要糟糕,我以阎君的身份向各大门派发了召集符纸,然而除了天机门以及个别的小门派,根本无人响应。 黄当把天机门的老本都带来了,除了守护山门的,剩下的三四百精锐弟子全来到了江东,然而我最以为会来的龙虎山反而是没有一点动静。 眼看着时间正在一点点临近,我不免有些焦急了。 “秦哥,确定了,今晚子时,阴军护着万鬼经江北行省的三王岭走密道入暂居亭。”马铁心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喘气道。 “三王岭是什么地方?”我快速的打开电脑,搜索出江北的地形图。 三王岭,是座茂密的荒山,也是出了名闹鬼的地方,其实也就是阴差用来过道的,方圆百里无人,从三王岭穿过牛肠峡,然后再走三十里水路转入冥河,就可以进入阴司,马铁心解释道。 子时,现在离子时还有不到九个小时,奶奶的,时间有些紧啊,菜花皱眉嘟哝道。 “黄当,张明诚的人什么时候到?”我转头问道。 黄当黯然道:“掌教,张明诚说龙虎山事情繁忙抽不开身不来了。” “什么!王八蛋,就知道他翅膀硬了,肯定会作怪,真几把不是个好鸟。”菜花一拍桌子,大骂道。 龙虎山现在是各大派中,弟子最多的门派,我原本以为至少能来六七百,这下倒好,两天了,先是推脱,现在直接说不来了。 看来张明诚果真如菜花所说,要做大,独占玄门。 他的用意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如果我等在与阴司大战中消亡,他龙虎山就可以傲视玄门,而他张明诚则可以为玄门之宗,甚至自立阎君,若是胜了,也必然是惨胜,我也奈何不得他。 “其他门派呢?”我长吸了一口气,冷冷问道。 黄当摇头道:“连你亲自扶植的掌教都不来,其他人更是幸灾乐祸看热闹,所以掌教你还是别想了。” “黄当,你立即领天机门的弟兄赶往江北,菜花你领着杜寨的弟兄们晚上九点进入江北,记得给杜寨弟兄每人一张避阳符,尽量走偏僻道路。“我道。 魂体在夜间行进速度极快,九点开入江北是完全可以的。 黄当拱手领命,匆忙而去,菜花也是立即回到了祥云寺准备。 “老马,关元帅那边通知了吗?”我问马铁心。 马铁心道,已经通知了,关元帅自有定夺。 我点了点头,关羽与阴军打过交道,又是名将,带兵这套,自然精熟无比,不用我操心。 “龙虎山人不到,咱们差了不少,老秦,你有把握吗?”马铁心问道。 我道:“只要老向准备妥当了,哪怕是上君亲临,今晚也难逃败仗。” “好小子,原来你早有计策,刚刚怎么不说呢?”马铁心拍着我的肩膀大笑。 我道:“我如果现在说了,众人必生懈怠,若是不说,反而斗志昂扬。” 妈的,到底是啥点子,能不能透露一下,马铁心问道。 现在说了就不灵了,晚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你只需记住一点,这是在阳间,是咱们人的天下,鬼再厉害,在人的地盘,他也是寸步难行,你到了江北以后,老向会告诉你一切,你俩再做安排,我平静道。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了,我还要探路打听情况,就先走一步了,咱们江北见,马铁心道。 待众人都散去了,我拿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向雨蒙的号码。 财神,都准备好了吗? 那头传来向雨蒙兴奋的声音,秦哥,一切准备妥当,只等阴鬼们上道了。 我挂了电话,此计必成,一切就看关羽能不能大展神通了…… 江北市,晚上十一点,整座城市在瞬间断电,陷入了黑暗,直升机在上空轰隆隆而过。 早就在下午,所有的电视新闻、各大高楼大厦的电子屏上显示着一级警报,进入了战时戒备状态,任何一个人都不得在十一点后在街道逗留。 一些阴倌甚至阴司的早就跟江北市高层打了招呼,自从下了血雨后,没有人再敢跟这种阴阳之事扯上关系,更不敢马虎,是以江北市戒严了。 当然,这种效果也是我愿意看到的,阴司的人自以为是的认为阳间惧怕他们,特意清道,我也乐意他们代劳。 若是我突然以981的命令去责令,必然会引起阴司和各地阴倌的怀疑,现在他们既然自己主动打招呼,那就再好不过了。 叮叮当当! 当城市的大笨钟敲响11下时,整个城市瞬间沸腾了起来。 黑暗中,无数的哭嚎的阴鬼在阴倌的带领下从血雨漫过的各大行省,密密麻麻的涌上了江北的大街小巷,他们早已接到阴司的密令,在江北四周隐藏着,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 数万冤魂,戾气可想而知,城市上空都卷起了阴云漩涡,气温陡降是到零度,热闹喧哗的江北市这次真的成为鬼城。 若是有人打开窗,会发现整个城市的地面上有一层一寸来深的黑色气流在缓缓向前移动着,移动过后,留下的是一道道水印,转而又凝成了冰渣。 这是因为,这些鬼死的太冤,阴气太重,阴属寒,寒气一重,就会凝成水雾结冰。 当然正常的人是看不见鬼物的,最多是可以看到一些没用魂体的阴倌在街上摇晃着铃铛引路。 我坐着直升机在高空冷笑着俯视着这一切,上君,那个传说中的神话,注定在这个夜晚与我的第一次交手惨败。 这个夜晚是我的,也是我宣布挑战阴司,抵抗那神一般人物的开始。 当然,成败尽在于关云长,若是关云长顶住了,今夜必胜,若是顶不住,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截教张大 + “老秦,我真服了你,你是怎么样想到这个计谋的?”马铁心坐在我身侧,赞叹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在这几天,我日思夜想,做出这个决定也是下了苦心的。 而执行这个决定的,是我曾经最信任的兄弟,若无他,恐怕我也难以成事。 想到这,我转过头对向雨蒙道:“这事要是成了,关元帅是第一功,咱们向财神是第二功,哈哈。” 向雨蒙憨厚的笑道:“秦哥,你说的哪里话,不就是一点钱吗,没事。”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老向才能买下一整座山,同时纯脉传人,老子整天都奔西跑忙的跟二愣子似的,你们一个个土豪,妈的。” “草,你要是把那账本上的账都收齐了,够你吃十辈子了,秦哥你不知道,钟天师都欠了这小子……” “咳咳,打住,请不要随意透露他人**,谢谢。” 笑话之间,飞机在三王岭一处隐蔽地段放下了绳梯,我们三人下了飞机,直往三王岭的入山口走去。 关羽正一身青袍,身披战甲,手持大刀,领着周仓与千名兵士站在山口观望江东动向,只见他轻抚美髯,眉眼之间尽是冷然鄙夷,显然我认为最艰巨的任务,在这位绝世英雄面前,那就是渣。 关元帅! 关神将! 我三人走近,拱手示礼,关羽傲然笑道:“三位想来看关某好戏,还是不放心关某啊?” “关元帅说笑了,就算是先祖都对您尊敬有加,视若神明,晚辈岂敢。”向雨田嘴巴会来事,忙道。 “元帅多虑了,我三人只是对元帅仰慕,如果关神不介意,我兄弟三人愿意击鼓、助威。”我笑道。 我对关羽确实是打心眼里敬佩,并不完全出于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虽然傲气,但骨子里侠义、义气,言出必行,视万难如空气,从不知怕为何物。 今晚,他的任务是重中之重,但他毫无怨言,甚至一大早就在三王岭等着了。 说是我三人心中偶像,毫不为过,我甚至有种自私的小念头,那就是再见关神出刀斩敌,那种霸气、气势,无人能比,能让人心魂振奋。 “好,那你们就擦亮眼睛,瞧好了。”关羽抚须长笑道。 叮铃铃,密密麻麻的铃铛声从山脚慢慢传来,十万众的阴鬼,沿着山路蜿蜒而上,鬼哭哀嚎,漫山遍野,阴风呼啸,胜似寒冬,好不渗人。 整座山头逐渐被寒气包裹,山下的树一排排的枯萎,马铁心与向雨蒙两人咬着香烟,拼命的搓着手。 十万个冤魂带来的阴气是难以想象的,光是这份气势,都赶上了昔日钟天师现世了。 饶是有水脉护体,我仍是呼呼的喘着气,以抵抗这种庞大的压力。 反观关羽,神态自若,仿若山下都是草芥一般,傲然冷笑,丝毫不见压力。 待到了山口,领头的阴倌整个身子都包裹着黑袍之中,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没有脸,整张脸就是是一块黄皮,而黄皮上隐约可见五官雏形,就好像五官被黄色的膜给蒙住了。 在他旁边的两人更可怕,黑袍里面没有头颅,只有两点幽绿的冥火在披风下闪烁。 但是从他们的手以及下半身,与气场来看,他们是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以我的天赋,是人是鬼,一眼就能分辨。 我步入玄门以来,凶神恶煞见过的多了,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人,当那无脸之人往我看过来时,我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坏了,这三人来头可不小,今天怕是有些小麻烦。”马铁心凑过头来,小声道。 这小子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极广,自然是知晓的。 向雨蒙跟我一样,也是脸色难看,小声问道:“啥来头,说说。” 马铁心用秘语道:“那两个头是火点的,是鬼宗的人,身化虚无,怕是已经修炼入化境有成了。” 我心里一阵发麻,鬼宗,望天涯上次修炼的邪术不也是这种吗?原本我和菜花还以为这种邪术、宗派不过是传言,然而现在看到这不人不鬼的家伙,鬼宗确实是存在的。 “那,那一个呢。”向雨蒙问那无脸怪人道。 “他,更了不得,修的是截教秘法,截教你知道吧,就是通天教主创立的,不过从他这张怪脸来看,应该属于梅岭一派的截教异端,通天承的鸿钧老祖道法,与老君、元始为师兄弟,修的并非邪法,只是通天神通广大,爱钻偏门,在修道同时,也传下来了一些与道门相左的异法,后又为他门下弟子乱传,到了最后成为了邪法,但是这些邪法却是根据截教一些秘法改创的,威力惊人,不可小觑,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他应该是梅岭的截教的高手,截教在无数年前就被正统道门打压了,没想到在此处竟然还能遇上。”马铁心皱眉道。 截教秘法,这个我倒还真没想过,但是八公会的太公秘法,确实元始天尊玉虚派传人姜子牙传下来的,那应该属于阐教,只是现在多为老君道教,是以很少有人知道阐教、截教的术法了。 “尔等不用私语,天下唯武不破,像这等破砖烂瓦,休要惊怕。”关羽握着青龙刀微微一旋,陡然在地上一撮,傲然道。 看着关羽那自信的样子,我琢磨着,这诡异的三人谅也斗不过武神,登时心底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三人身形像影子一样快速的移动着,只是一眨眼便到了跟前,三人之后紧随而上的是各地的阴倌,足足有七八十人,一个个严阵以待。 “梅岭张大,见过关元帅!” “鬼宗毛氏兄弟见过关圣帝。” 三人走上前来,发出苍老而诡异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从一个闷坛子里发出来的,极其的难听。 三人虽然见了关羽,然而却只是微微拱手,态度轻慢,明显没有畏惧神明之意。 关羽冷哼了一声,开门见山道:“尔等想要过山,休问过关某手中大刀,它若是肯,关某自然相让。” “关元帅,我等是奉阴司之命特意押送冤魂入此山,关元帅乃是凡间圣帝、守护神,须知,这么多冤鬼,留在人间,只怕祸事连连,还请元帅网开一面。”张大那张面皮抖动着,冷然道。 “关元帅,阴司五千兵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由范老爷亲自掠阵,怕是子时即到,还望元帅三思。”旁边鬼宗毛氏兄弟道。 关羽抚须大笑,“无耻鼠辈,休要提阴司弱旅,在关某看来,不过待死之辈!” 说完,口中大喝一声:“赤兔马何在!” 随着一声嘶鸣,红光闪烁之下,一匹血红大马陡然而现,关羽跨上马背刀锋直指三人,“休要多言,鼠辈尽管应战!” 我看了看时间,离子时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了,若不能镇住这些阴倌,让他们把鬼众带回去,一旦与上君人马汇合,就糟糕了。 因为阴鬼白天不能出现在阳间,所以上君的劲旅全都驻扎在三王岭牛肠峡之外的幽冥河源头中待命,以阴鬼的速度,二十分钟足够穿过牛肠峡,进入三王岭,届时,面对面的厮杀,那就毫无胜算了。 而这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就全靠关羽能否斩杀这三大带队怪人震慑各行省的阴倌了。 黑无常范老爷早就知道,关羽和我必然会来捣乱,所以请了张大、鬼宗这些潜藏的异类出山,他久居阴司,早就听说过那次神战,关羽神身受损的事情,他相信以张大三人的身手,区区二十分钟,完全能够挺住。 这二十分钟,已经成为双方生死存亡的关键,谁能挺过去,谁就是今晚的胜利者。 我和老马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从张大的气场来看,此人浑身朴实无华,就算我全力也未必能敌他们三人中的一人,一切都只待关神了。 “希望关神这些时日,神身已然大复,不然以杀马面那会儿的本事,怕挡不住这三人。”我暗自祈祷。 “好,我就领教一下关元帅的青龙偃月刀。”张大何尝不知时间紧迫,他更知道,杀了关羽,再无人能挡他们了,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张大动了,他的手中慢慢的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枪,双手一分,长枪豁然变成七把,散发着黝黑的光芒,死亡之气四射。 “孤魂枪,杀神杀魂杀魄,天诛地灭,破!”张大怒喝一声,那七把枪陡然钻入地底,待破土之时,直奔关羽胯下赤兔马。 “雕虫小技!”关羽陡然提缰,赤兔马生生拔高丈余,爆喝一声,单臂提刀居高临下,如烈日临空,势不可挡。 轰!一条青龙,自刀尖而出,神龙活现,卷着长大的孤魂枪,携带者余威往张大飞了过去。 “哈!”张大大惊之余,青龙以掠至脸前。 他那张脸突然一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竟然生生将青龙给吸了进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关神不败 + “关羽,你以为你当真天下无敌,我截教自通天老祖起,便天地霸杀,谁挡谁死!”张大吞下青龙,那张巨大的黑洞发出阴森的怪叫声。 关羽此青龙偃月刀发出的龙形刀气如此强大,都被深深吸了,要是换了我,肯定更加讨不到好。 马铁心皱眉道:“不妙,这是通天传下的截教无双道法,混沌洞术,传说这术法能够吞噬苍穹、日月,若是通天教主亲用,怕是整个江北都会被吸入混沌洞中,这张大能吞灭二爷的刀气,实力绝对远在你我之上。” “收!”张大发出一声怪叫。 顿时整个三王岭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树木、沙石纷纷飞扬,在混沌洞强大的吸力下,张大那张脸瞬间放大十倍,树木、沙石呼呼的被装了进去。 山下的鬼魅纷纷后退,而关羽的一千阴兵也是站立不稳。 看了张大的绝招,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上古三清的术法面前,什么五斗神术,全真秘法,全都是渣! “吁!”关羽提起赤兔马,右手提刀护在身前,笔直的身躯,须发随风而舞。 “关元帅,时间不多了。”马铁心后仰着身子,边抵抗者吸力,边大喊道。 关羽,你不是号称武圣,位列神班吗?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我的通天混沌洞术,张大阴沉的声音在狂风中,嚣张至极。 关羽冷哼之余,头微微一侧,“辜论道法、玄功,唯武不破,本帅倒要看看,你这黑洞有何可怕之处。” “老马,你俩观阵,我亲自为关元帅击鼓助威。”我顶住吸力,用力迈出步子走到了大鼓旁,从那站立不稳的鬼兵手中接过擂槌,双手青龙之力汇聚。 猛然发力,擂槌如风车般砰砰敲打了起来,战鼓轰鸣的声音,嗵嗵作响,刺激着每个人的热血,每个阴兵的魂气。 这是我第一次打鼓,也不讲究什么节奏,只管使劲全力,轰击战鼓,密集的鼓点,如烈火一般,将众人的战意点燃。 “啾啾!” “斩!” 关羽动了,爆喝之余,赤兔马扬啼两米多高,关羽双手旋舞着大刀,红色的马身与青色的刀影连成了一道绚丽、夺目的光亮。 一眨眼,关羽不见了,连人带马主动被张大的混沌洞术吸了进去。 “哈哈,关羽,入我混沌洞术,风火雷电,必将你神体淬炼魂飞魄散,就算老君亲入,也休养能逃脱混沌炼狱。”张大狂笑之余,黑洞陡然关闭,四周阴风暂息。 山口死一般的安静,所有的新死之鬼也停止了叫嚷,他们传说中的神关二爷就这么消失,被生吞了。 “完了,二爷怕是……”向雨蒙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极其颓废。 “哼!我相信关神是天下无敌的,别说是区区黑洞,就是通天亲来,也休想破武神之威。”马铁心眼眶通红,铁泪欲滴。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关羽如果战败,后果不堪设想。 我满腔愤怒,与马铁心、向雨蒙一样,喉头梗塞,眼眶湿润,却无能为力。 关羽是我们三人,是华夏民族不败的神话,更是勇气、意志的象征,是无敌的信念,如果他被张大败了,那无疑我们心中的希望,信念轰然倒塌。 “关神不败!”马铁心怒吼一声,从地上拾起一截树桩,拼命与我捶打着牛皮大鼓。 “关神不败,关神不败!” 向雨蒙领着鬼兵,热泪盈眶的大叫起来,张大身后的各省阴倌也尽皆默然,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虽然跟随了上君,但只要是华夏人,见到武圣关羽落败,甚至神身消亡,都是一件无限悲痛的憾事。 所有的鬼兵,在我三人的呐喊声中,齐声大呼,“关神不败……” 吼声震天,山下数万冤鬼,在沉静之后,不少人在这种热血的鼓点与吼声中,不自觉的跟着大喊起来。 张大那张脸已经恢复了模糊的皮面,傲然而立,冷笑道:“关羽,神也,遇我截教必败也,天下万法,唯通天不灭永存。” “走!”张大一摆手,领着阴倌往前逼来。 “放你娘的狗屁,唯武不破,关神不败。”马铁心抓起手上的树桩,转过头往张大扔了过来。 “找死!”张大冷笑一声,那张皮脸的瞳孔位置,射出两道绿光,一道迎向树桩,另一道迎向马铁心。 “唪!”树桩应声化为了灰烬,马铁心怒喝之余,拍出一掌。 那绿光甚是霸道,撞破马铁心的掌劲,穿透他的肩胛骨,生生将击飞。 老马!向雨蒙忙奔过来,扶住马铁心,手上翠绿色的木元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他的肩头。 “千万不要丧失斗志,神靠信仰,若我等丧失对关神的信心,怕是……”马铁心咬牙切齿道,说到这,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向雨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人心中的信仰、念力,人认为他们是不败,有无穷神通,正是这种信仰之力,神才能立于不败。 无论中外,所有的神都离不开民众念力,一旦所有子民都不信仰所谓的神,那神即不复存在。 “关神不败!” 轰! 我仰天痛击之余,战鼓应声而破!连着骨架子也坍塌了。 “哼,无知小辈,想死老夫就成全你们。”张大冷笑,往我弹射了过去。 “何惧之有!” 关羽被吸,生死未知,我心底愤怒已经到了极致,我不比菜花,我从来都是把自己当做凡人,跟普通人一样对关羽崇敬有加,再加上关羽还曾对我有救命之恩。 我反手将两个擂槌扔了过去,急催水脉元气,欲与这王八蛋决一死战。 张大那黑色的元气铺天盖地而来,我顿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面对这上古传承的术法,我如同井底一只待宰的小青蛙,全身元气竟然瞬间被冻结,动弹不得。 人未至,杀气先锁死了我,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上君会把带领百鬼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 他太可怕了! 死亡已经临近,马铁心与向雨蒙两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他们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即将惨死在张大之手。 完了! 就在张大那凌空而来的身躯即将靠近我,突然他停了下来,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慢慢的,他的脸开始开裂,细微的金光从他那张黄色的皮面裂缝中慢慢渗透了出来。 这,这,这怎么可能!张大发出沉闷,不可思议的声音。 他脸上的裂痕越来越大,陡然金光大盛,只听到一声战马嘶鸣,一声长喝,“斩!” 金光闪过,关羽提刀扬马,闪现而出,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张大那颗鬼头就飞上了天空。 关羽伸手抓住那颗怪异的头颅,仰天长笑,“就凭尔等匹夫竖子,也敢在关某面前放狂,死不足惜。” 说完,手中神力一吐,张大的头颅爆为灰烬。 轰!张大的身子倒了下去,慢慢的消散成灰。 是关元帅! 是二爷,哈哈!马铁心呆了呆,突然抚手大笑了起来,欣喜之间,虎泪长下。 关神不败! 所有的鬼兵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山下数万阴鬼也都被关羽傲气凌天的气势给镇住了,纷纷跪地,不敢直视。 关羽手抚长须,傲然坐于赤兔马上,睥睨天下,陡然加速,青龙偃月刀横着扫荡而出。 鬼宗毛氏兄弟,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了,仓促之间,来不及反应,两颗头颅瞬时落地。 顷刻间,三人伏斩,关将军,真乃神人也! “还有谁不服,想闯此岭者,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关羽扬缰大喝道。 众阴倌一见三个带头的全都被关羽斩杀,他们本来就对这位道门正神心有崇敬,此刻见关羽神威大展,哪里还敢反抗,纷纷跪地拜倒。 看着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关羽满意的点了点头,“自今日起,尔等各自看管鬼魂于各地道观,胆敢有再私自下阴者,不尊阎君三杀五断令者,莫怪关某大刀无情。” “谨遵关神法旨!”众阴倌纷纷领命。 “秦剑!”关羽转过头道。 我走到他跟前,拱手道:“关元帅!” “你是阎君,凡间阴倌统归你管,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关某自去!”关羽吩咐道。 “是,关元帅!”我拱手道。 关羽一扬披风,连带着一千阴兵瞬间消失,而众阴倌与万鬼,依然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就是神威,二爷真神,真神啊。”马铁心赞叹道。 “是啊,啥时候咱们也能像二爷这么拉风就好了,妈的,这派头真几把**爆了。”向雨蒙趁机调笑了两句,缓解众人压抑的心情。 一切都是这么戏剧性的折转,原本以为关羽落难了,岂料他竟然生生从张大的混沌洞术中杀了出来。 这固然是张大的实力未能通神,其次他太低估关羽的斗志了,混沌洞术虽然强大,却未必能困住关羽。 ☆、第二百五十六章敌入埋伏 + 当然,我猜测张大敢用混沌洞术,是没想到关羽神身恢复的这么快。 老实说就连我都以为关羽挂了,因为若是上次他斩马面的实力,明显神身恢复不到百分之一,而从刚刚他的神威来看,至少是恢复了三成。 三成的神身,对付张大,足够了! 至于那毛氏兄弟死的更冤,他二人联手实力应该与张大不相上下,然而却生生被神威镇住,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无怪,昔日颜良、文丑号称天下无敌,然而与关羽真正交手,却远非其敌。 一个人的气势,威势,能够达到关羽这种境界,不动刀也能屈敌。 我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原本以为当上阎君呢,就无比拉风,现在看来,在玄门隐藏的高手多如牛毛,就说这个张大,我连一招都难接住,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也不知道,啥时候,我才能像关元帅这般神威,带阴兵疾行千里,来无影去无踪,天下无可匹敌。”我暗自叹然。 “秦哥,你也别太沮丧了,上古道门传人本来就属于半神境界了,你打不过那张大也是正常的。” 马铁心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秦哥,这种人少之又少,全天下也找不出百个,所以咱哥三也算是一百零一号高手,够本啦。”向雨蒙附和道。 我点了点头,长吸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还差五分钟就到了子时,阴司的精兵猛将也该出冥河快到牛肠峡了,决定今晚成败的最后一关即将到来。 “都起来吧!”我抬手示意那些附庸上君的阴倌都起身。 阴倌们战战兢兢的起来,一个个头低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也都是被范老爷逼迫的,此次既然关元帅饶了你们,我也就不再追究三杀五断了,你们须谨记,此后若是再敢有不奉号令,不尊法规者,我决不轻饶。”我负手凛然道。 “多谢阎君!”他们很多人虽然没见过我,但我手上的阎君戒指,他们确实看的真真切切,有关羽法旨在先,自然是不敢再忤逆。 “你们把这些冤鬼尽数带往当地最大的寺庙、道观,传我号令,令各地住持、观主,亲率当地玄门中人,为他们念经、诵咒,化去万鬼身上的戾气,同时令他们好生看管,待戾气散尽,我会再统一管制。”我道。 “谨遵号令。”众阴倌道。 玄门的规矩极其森严,他们要么不奉我号令,不把我当回事,但一旦奉令,则必须严格遵循。 这是因为,阎君掌握着三杀五断的权利,要想成为阴倌,随时能魂体出窍,是不容易的。 这并不是说阴倌有多么的厉害,而是他们在成为阴倌时,必须经过一种秘密的术法,这种术法如同契约一般,可以左右他们的生死。 像我、老马,都不是阴倌,即便是修为比阴倌高,也没有魂体随时出窍,随意下阴司的本事。 正因为阴倌的特殊性,阎君就如同契约主,掌控他们生死的就是三杀五断。 只是,八公至始至终都不曾告诉我,三杀五断的秘法窍门,三杀五断在我这不过是个唬头,只能吓吓人罢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阴鬼如同潮水一般退下了三王岭,我总算是出了口气,全身衣衫被汗水湿透。 “今晚要不是关羽,江东、阴司就完了。”我暗道,心底对关羽的敬意又多了两分。 “老马,烧符纸,告诉菜花、包子兄弟,让杜寨弟兄,先放阴司先头部队过牛肠峡,待阴司部队尽数过了牛肠峡,断其后路,这次咱们要玩死这群王八蛋。”我快步的往直升机走去,边吩咐道。 马铁心点头,从口袋里摸出符纸,快速的念咒,一张张符纸迅速燃烧。 菜花、包子兄弟还有杜文他们都用不惯高科技,没办法,只能用最传统的道门土法子,烧符咒传真言,一直到现在玄门中人多数都是用这个法子交流。 说句不好听的,玄门与现实世界是脱节很大的,不过,像我、向雨蒙还是比较喜欢用现代科技,坐在直升机上,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冥马嘶鸣,蛮兵、畜兵、雄赳赳的从河口登录了,过了子时,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轰隆隆!伴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炮响,整个三王岭颤抖了起来, “来了,来了,先头部队是鬼方城的蛮兵!”马铁心兴奋的指着那些带着牛角盔甲,身穿铁甲,力大如牛,足足有两米多高的凶兵道。 “来的好,小乐,找个隐蔽的地方降落!”我打了个手势,对直升机驾驶员道。 这是孙子文让981龙组的刘成亲自给我配的专机,我平时嫌麻烦,很少用,不过现在倒真派上了用场。 直升机在牛肠峡附近停了下来,我们三人快速的猫着身子,找到了隐藏在峡谷中的菜花等人。 菜花与杜寨的三百好手,早就埋伏在这了,只待我的指示。 “秦哥,你来了,看来关二果真是宝刀未老啊。”菜花一见我三人到来,就猜到那边的事情搞定了。 我没时间给他解释个中凶险,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峡谷口狂奔而出的阴兵。 “呴呴!” “第几拨了?”我问。 包子探过头来笑道:“一千多的蛮兵已经全部过了峡谷,现在是中间部队畜城的阴狼骑兵。” 随着一连串的呼啸声,一个个穿着盔甲的阴狼骑兵如风一般卷入密集的树林中。 “老秦,你看那就是畜城城主姚无心。”向雨蒙指着坐在一匹类似犀牛一样怪物背上的将领,提醒我道。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那人耳带黑色玄铁铜环,头系额箍,身材高大、魁梧,背插一双短戟,身穿紧身铁皮甲,全身肌肉如虬龙一般充满了张力,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绿色的寒芒,显示了他无与伦比的实力。 “果然是员悍将,咱们若是能斩杀他,此战定当名震阴司,嘿嘿。”菜花阴冷的笑道。 “不急,放他们过去,斩杀他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在一时。”我按住菜花道。 姚无心显得很谨慎,阴狼骑兵先头部队探了路后才加快了进程。 待阴狼兵过去之后,进来的是穿着黑袍的阴鬼,一个个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楚脸。 “老马,哪个是范老爷?”我料想这些应该就是黑无常手下的亲兵了,遂问道。 马铁心摇了摇头道:“等等。” 等了片刻,数百黑袍亲兵都过了牛肠峡,马铁心道:“妈的,范老爷没来,估计是留在河岸,这人向来谨慎,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点了点头,对向雨蒙道:“老向,按照行军速度,蛮兵的先头部队怕是快要到外围了,可以行动了。” 向雨蒙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点了点头,摸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号码,冷冷道:“开阀门。” 兹兹!整个三王岭,发出一阵漏气的嗤嗤声,一股天然气的味道迅速在整个山岭中蔓延着。 “放炮!”我抬手道。 “好叻!”马铁心从背包中摸出几株冲天炮。 啪啪!冲天炮在天空中散开,撒下绚丽的火花。 “走,咱们去河口,给他们点惊喜!”我心中一喜,挥手沿着密道,往河口快速走去。 身后的杜寨族兵,每人的背上都背着满满的桶装汽油,“妈的,这些王八蛋,今天烧不死你们。”菜花摸了摸胡须,边走边道。 姚无心领着手下三千精锐骑兵走在密林中,他一双铁戟阴司难逢对手,更是有最精锐的阴狼骑兵,乃是上君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 他很清楚这次来江北的意义,一旦将那十万鬼众引入阴司,投入战场,这场战争就该结束了。 因为天师府兵无法补充兵员,而且战线吃紧,正在收缩,那怕是用人海战术,堆也能把他们给堆死了。 此次若成,他必然是第一功。 当然,他有足够的自信,没人能挡住他的脚步,而且压阵的是截教张大,与鬼宗毛氏兄弟,可谓是万无一失。 然而,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等等,这什么气味?”姚无心问左右。 左右立即有人回答:“不知,城主要不招几个鬼兵过来问问。” 畜兵未在阳世呆过自然分辨不出天然气的味道,待鬼兵过来之时,告知是可以燃火的天然气,姚无心已经意识到不妙。 正当他疑惑之时,天空炮花闪烁,他大叫一声,“妈的,快,原路返回,中埋伏了。” “城主,那蛮兵与先头部队呢?”亲卫问道。 “不管了,走!”姚无心素来果断,大喝一声,驱动胯下怪兽,发疯似的往牛肠峡奔去。 我与众人很快到了河口,听到三王岭中慌乱的惊呼声,知道时机已到。 “弟兄们,看好戏的机会来了。” 说完,我冲向雨蒙打了个手势,向雨蒙哈哈一笑,对着手机冷冷吐出两个字:“点火!” “唪!” 瞬间外围火光冲天!整个三王岭在不到三十秒内,外围就被火圈给环住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活捉姚无心 + 这正是我和向雨蒙苦思而来的计谋,三王岭有几条天然气管道通过,这几条管道在两日前就开始停止供气,处在关闭状态。 向雨蒙让人在管道上,开了无数的大孔,一旦天然气在强大的压强冲击下,气体会从这些孔中狂喷而出,弥漫整座山岭。 而在山岭的外围,则是让人提前绕着三王岭一圈,洒满了汽油,可以说现在整座山岭全成天然气与汽油的天下。 当然,要想办下来这些事,需要足够的财力,像菜花这样的土豪是远远不够的,也只有向雨蒙这种富可敌国的巨头才能办成。 财力再加上981的影响,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给办成了。 外围的烈火猛烈的燃烧了起来,在风势的助长下飞快的往山岭内部燃烧了起来。 十分钟后,天然气弥漫的范围内开始发生管道爆炸,火势更加冲天而起,而在城市的那头,见爆炸声起,同时关闭了阀门,以及早已准备好的应急措施,以免影响到这座城市。 轰!一声声的爆炸声中,三王岭成了火的海洋。 一向无脑的蛮兵开始往回跑,这些蛮兵力大粗鲁,在火光中一通乱闯,反倒是与自己的人撞跌,一时间混乱不堪,鬼哭狼嚎,场面嘈杂不已。 “哈哈,火势冲天,这会儿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出来。”菜花大笑道。 我看着那熊熊烈火,听着漫天的惨叫,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此火一燃,此战必成,上君这一役已败。 这一把火将烧遍阴阳两界,从此天下无人不知我秦剑之名,无人不知我华夏之威。 火光映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是那么的耀眼,所有人的心随着这一把火,熊熊燃烧,真正的反击,开始了! “是啊,这把火烧的是够痛快的,不过某人怕是要心疼了,老向,这把火点了多少钱?”马铁心打趣道。 向雨蒙摸了摸大鼻子,嘿嘿笑道:“你怕啥,这把火烧了三王岭,回头我让人把这弄个啥旅游观光区,宣传一下这次的阴阳大战,名字我都想好了,火烧三王岭,到时候找几个漂亮的导游小姐,每天这么一溜,嘿,这钱不就回来了吗?” “妈的,生意人就是有脑子,无处不生财,这山这么一烧,还不得成废渣啊,亏你想的到。”菜花哈哈大笑道。 “好了,伙计们,好戏还没结束呢,下一步,痛打落水狗,走起。”我举起手,豪气道。 “走!”众人呼应。 以阴司亲卫、阴狼骑兵的实力,我琢磨着,怕是有不少厉害角色能逃出来,所谓狗急跳墙,这些逃窜出来的鬼兵,必然凶残无比,拼死而战,到时候我这三百兵力,就算能杀劲他们,怕也得死伤不少。 不过我早给他们备好了第二剂猛药! 河口停了密密麻麻的战船,足足有五六十艘,都是大战舰,想必是临时从南勾城借调的。 看守船只的,只是不到几十人的小队,我让人快速射杀后,快速占领了河口。 “范老爷在哪?”我抓住一个鬼兵,喝问道。 “他,他跑啦!”那鬼兵惶恐道。 “跑了,马拉个巴子的,怎么就跑了?老子还要找这老杂毛算账呢。”菜花抬手扇了那鬼兵一巴掌。 “他见火起的厉害,就坐战船先……先走了。”那鬼兵结结巴巴道。 “草!”菜花一掌灭了那鬼兵,愤然叹气。 马铁心眨了眨眼,环抱着双臂道:“以这老家伙谨慎的性格,他不跑才怪了。” 我抬手示意道:“算了,回头再追杀他,杜武,你领着百十弟兄们,把这些战船往东边岔河口而去,一直往下,两百里水路可到江东,停在驻军渡口,刘成会在那边等你。” 杜武有些不情愿道:“秦哥,我这斧子都他妈还没见血,你就让我开溜,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战船足够装几千弟兄,若是能顺利到达江东,你可算是大功一件。” 杜武这才笑道:“原来秦哥是给我留了件大功,那好,我接了。” “等等,留下五艘吧,我估摸着还有用。”我道。 “遵命,秦哥。”杜武拱手欣然道。 说完,领着杜寨的弟兄架着阴司的战船沿着河流东岔口,往江东方向而去。 我之所以选择杜武领族兵驾船,那是因为,杜寨士兵曾在杜寨护城河操练过水军,对这种战船有一定的了解。 这江北三王岭的河口,有三条岔河,一条是波涛汹涌,直往南与冥河相通,可直达暂居亭,往东则入江东,往西则入江西行省。 以前我在暂居亭看到很多凡间的船只,多半也是从江北这条路直达的,若不是马铁心、向雨蒙,怕是很少人能知道这条密道。 “杜文,你让弟兄们换上地上阴鬼留下的战甲,位于船上,如此这番……” 我凑到杜文的耳边,飞快的叮嘱了几句。 杜文欣喜道:“领命。” 说完,招呼手下的族兵连忙换衣服。 我见安排的差不多了,登上其中一条战船,傲然笑道:“剩下的弟兄,想看好戏的跟我走吧。” 菜花等人忙跟着我上了战船,先行往冥河口而去。 “嘿嘿,秦哥,妈的,老子找到了好家伙,快看。”菜花笑嘻嘻的招了招手,两个族兵一人包了几个包着红纸的酒坛子,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嘿,好家伙,这可是阴间上等酒,三生纯啊。”马铁心快速的撕开封泥,闻了一下,欣然大笑道。 “三生纯确实是好酒,乃是阴司三生门专产的,传闻此地有块石头名为三生石,每逢阴间雷雨天,便会渗出露珠,这种露珠甘美香甜,后被阴司的大祭酒专门收集为阴司上层珍藏,此酒以姚无心的地位怕是很难拿到,我琢磨着是上君赏赐与他的。”向雨蒙舔了舔嘴唇笑道。 “哼,看来我们的上君大人真是下了血本啊,连庆功酒都准备好了,不过却不曾想便宜了我等,来,众兄弟,正好明月当头,请饮此酒,一人一坛,为今日一战庆功。”我欣然大笑道。 同时我又招呼杜寨的护卫拿去一坛,分喝了,一时间战船上喝酒言笑,好不热闹。 约莫半个时辰后,酒尚未喝干,我隐约见河口处火光又起,知道杜文计谋已经得手,忍不住轻笑起来。 “秦哥,我咋觉得你这么古怪呢,笑啥呢?”菜花惊讶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现在说穿了就没意思了,既然是请兄弟们来看好戏的,等着就是。” 待到酒喝干之时,几叶扁舟迅速而来,远远就大喊道:“秦哥,我们来了。” 我连忙让船靠稳河心,放下甲板,杜文与鬼兵押着一个满脸焦黑,狼狈不堪的大汉上了船。 “秦哥,奉你之命,活捉了此贼,其他的贼子全都连人带船烧成了灰。”杜文拱手道。 “好,杜寨儿郎,好样的,杜文你先下去饮酒,好生歇息。”我抬手道。 “跪下!”两个族兵在那大汉的膝弯一踢,想要让姚无心跪下来。 奈何姚无心虽然被困,却依然挺的笔直,怎么也不肯跪。 “想要老子跪他,耍阴谋诡计,小人也,我呸。”姚无心冲着甲板啐了一口叫骂道。 “奶奶个腿的,嘴还挺硬,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几把城主,还耍起威风来了!”菜花怒骂一声,走到姚无心身后就要踢他跪下。 “哎,不用。”我示意菜花住手,指着船舱道:“你和老马进去喝酒,我和老向在这就好。” 看着那姚无心魁梧昂藏,一看就是条硬汉,若是生生折辱他,反倒不好。 “老向,你跟他熟吗?”我问向雨蒙。 向雨蒙点了点头道:“熟,这人跟李逵一样豪爽,是所有城主中难得不投机、耍滑的汉子,要不然上君也不会这般恩宠、信任他。” 我低头咂了咂嘴,直是摇头。 “老秦,你怎么了?”向雨蒙问,转而一想笑道:“怎么了,你想收服他?” 我点头笑道:“没错,这样的好汉少,若是能收为己用,那确实再好不过了。” 向雨蒙摇了摇头道:“怕是难,不过可以试试。” “来人,给姚城主松绑!”我抬手道。 杜寨的弟兄忙给姚无心松掉了身上的金丝线,这种金丝线乃是我从张明修那搞到的,不仅仅锋利,而且坚韧无比。 昔日我就被张明修用金线困住,动弹不得,姚无心虽然强悍,却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从他身上勒的深深的创口来看,他必定是挣扎不堪。 “哼,给我松绑,就不怕老子宰了你们吗?”姚无心松了松拳脚,冷笑道。 他全身焦黑无比,魂体被烈火损伤不说,狼狈不堪,身上双戟也早已被扣押,就算是动手,我也未必怕他。 “姚兄,老朋友想请你喝杯酒都不成吗?”向雨蒙这时候站起身,举了举酒杯笑道。 “原来是你这个贼子,早知道你是如此卑鄙下作之人,老子在畜城就该将你千刀万剐。”姚无心指着向雨蒙,恨声骂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江面激战(为@苏子飞皇冠加更) + 向雨蒙向来为人极其圆滑,也不恼,哈哈大笑道:“哎,姚兄说的哪里话,你我虽然各为一方,但也是朋友吗?喝杯酒不算过分吧,怎么难不成姚兄怀疑我酒水有毒,不敢喝,怕伤了魂体。” 说完,向雨蒙倒了一杯酒水放在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姚无心冷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向雨蒙,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曾想你手段如此拙劣。” 向雨蒙笑道:“姚兄,战场之上无所不用其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乃带兵之人,这点不会不明白吧。”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就是用火把你烧败的阎君,秦剑。”向雨蒙介绍道。 姚无心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道:“阎君,我说你们凡人用不用这么虚伪,今天一个阎君,明天一个阎君,遍地都是阎君,却没一个好鸟,都是些卑鄙小人。” “哦,姚城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阴司也有一位阎君?”我微笑问道。 姚无心却是不愿意回答我:“本城主不想跟你们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当了这么多年鬼,也够本了。” “姚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向雨蒙话还没说完,姚无心一拍桌子大叫道:“少他妈废话,有种与我决一死战。” “姚城主,既然有兴趣玩玩,秦某愿意奉陪。”我长身而起,微笑道。 “秦哥,这……” “无妨,来人,把姚城主的兵器取来。”我抬手道。 立时,有人把扣押的双戟给姚无心拿了上来,姚无心接过短戟冷笑道:“小子,你这是找死,老子戟下从无敌手。” “是吗?如此,姚城主还请指教。”我往前边走了一步道。 “找死!”姚无心说打就打,毫无虚招,双戟一动,如流星一般弹射而来。 从他用戟,一身蛮劲,我就知道他跟李逵一样属于修炼玄功,而非术法,玄功修炼在近身搏击、沙场对敌远远比术法来的更要实在,如关二爷破张大一样,只要玄功、武力够强,术法未必能占优势。 硬拼武力,我怕不是这蛮子的对手,当即脚踏禹步,脚尖在船上一点,快步往河心弹去。 姚无心爆喝一声,直追了过去,双戟交叉一磕,隔空一挥,两道庞大的劲气追了过来。 我利用青龙身法,如青龙般在水面游荡,姚无心虽然凶猛,却一时也奈何我不得,直是气的哇哇大叫。 轰强大的劲气轰在水面之上,凝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浪。 来的好,我脚下元气疾吐,稳稳立于水面。 青龙吸水! 我双手往后一收,巨浪哗哗而动,在扑向我的瞬间,生生被我凝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我顺势一推,水球猛烈的往姚无心飞撞了过去。 砰!姚无心短戟旋转凝成一个气形盾牌,将水球挡住,然而水球瞬间爆裂,澎湃巨大的水花撒了姚无心一脸,水面发生巨大的震荡,姚无心登时脚下不稳,摇摇欲沉。 我早就从马铁心口中得知,畜城深居阴司内陆,无河无江,如此料想这姚无心水性不是很高深,再从杜文将他擒拿,更知此子水性极差。 硬拼,我肯定不是他对手,唯有引他到水上,才能智敌。 果然,姚无心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连晃了几晃,才用元气狼狈的立稳。 “臭小子,尽会些小手段。”姚无心怒喝一声,扬起长戟隔空向我再次打来,这次他没有抢攻,原因是怕脚下不稳。 我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河面,潜入了水底。 到了水底,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修炼了水脉后,除了老马,没有几人水性能与我现在相比。 我慢慢潜入水底,往姚无心方向游了过去,绕着他快速的游走。 “出来,给我出来!” 轰轰!姚无心四下环顾我游窜,却捉而不得,慌乱的用长戟在水面四处乱打一通,水面巨浪高涨,如此一来,反倒是给了我机会。 我双手一吸,水面顿时起了一个漩涡,原本站立不稳的姚无心瞬间被漩涡吸入了水底。 而我知道他入水势必乱打一通,虽然无章法,但威力很猛,我索性借着他掀起的巨浪长身而起。 唪,我冲天而起。 姚无心果然在水里一通乱打,不过这人果然玄功高绝,饶是如此,生生用玄功把身子拔出了水面。 我藏身一股浪头之中,他刚跃出水面,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巨浪中,我那带着杀气的脸已经逼近,正要出戟,一颗足够有篮球大,蕴含澎湃元气的闪电球,已经凝聚在我手心。 “承让了。” 我大笑一声,反手将雷电球击入水中,伴随着巨大的爆裂声,轰!足足七八米高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 我轻巧的落在了甲板上,片刻姚无心狼狈的上了甲板,满脸颓然,扔掉双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输了,水战我不如你。” 他很清楚,刚刚如果那颗雷电球砸在他的胸口,此刻他怕早已是魂飞魄散,心知我留了手。 他倒是条汉子,敢做当敢当,爽快的承认了。 我笑着走到他跟前,拾起地上的双戟,丢在他怀里,“姚城主,我知你不服,既然如此,日后阴司沙场咱们再一决高低。” 说完,我对族兵道:“来人,给姚城主一条快船,两坛好酒。” “秦爷,这……”族兵愣了愣。 “照办就是。”我挥手道。 姚无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旋儿他冷哼一声,双戟插入背中,“秦剑,来日,我必取你项上人头,以血今日之耻。” 说完,身形一点,落入了小船之上,快速而去。 “秦哥,你怎么能把这人给放了,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菜花与马铁心走出船舱,焦急的问道。 “妈的,不行,我立即快船追杀这小子。”菜花说完,就要走。 “不用了!”我喊住他道。 “为什么?”菜花有些生气道。 我笑着解释道:“放了他,比杀了好,你想想范老爷已经提前跑了,老马说范老爷生性谨小慎微,而且在阴司奸猾无比,此人一身神通却当先逃跑,今日上君被这一把火烧的如此惨,他定然会问罪。姚无心是个莽汉,自然是说不过范老爷,范老爷肯定会给他扣一顶冒进的铁帽子,到时候他必然难逃惩罚,我料想即便是上君不杀他,也会猜忌他,毕竟他只身回阴司,换了谁都会怀疑他,一旦怀疑,他将不再受上君信任,他以后日子也不好过,这样等于间接斩断了上君的一个心腹臂膀。” 说到这,我端起酒杯轻轻泯了一口,继续道:“相反,若是我杀了他,上君必然会大动肝火,而且我听说此人在畜城威望极高,咱们杀了他,谁能保证那些畜兵会不会擅自出阴司与咱们决一死战,姚无心在,畜城必然安稳。” “适才,我饶了他一命,并约定来日沙场再战,有此一诺,姚无心绝不会在咱们攻打阴司之前,再来找麻烦,这样咱们才能安心在这半年发展。”我分析道。 菜花三人都听愣了,片刻后,向雨蒙拍掌大笑道:“看来老秦这一战长进不少啊,不错,大有智者风范了。” 马铁心也点头称是,菜花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的闷头喝酒。 “好了,阴司之战也结束了,咱们启程回江东吧。”我笑道。 回到江东,黄当迎了上来,愤怒道:“掌教,张明诚这厮好不要脸,真是气死人了。” “怎么了?”我问。 黄当把一张符文递给我道:“你自己看吧。” 我摊开一看,是张明诚写来的贺书,对我歌功颂德了一番,这样的贺书,足足有几十封,都是各大门派掌教发来的。 “烧掉即可。”我微笑着把符书递给了他,若是以前,我必然大怒,但现在我心如明镜,丝毫不在意。 我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这些玄门掌教历来爱看热闹,痛打落水狗,若是这一战我败了,恐怕现在张明诚这些人就该召开大会,商量废掉我这无能阎君的事情了。 然而这一战胜了,火烧的痛快,又有关羽斩杀张大,这些玄门老鸟知道有关羽在背后支持我,又知关羽神身恢复神速,自然不敢不从。 可以断定,以后我再下令,他们绝不敢如此推脱。 菜花有句话说的好,名头从来都是虚的,只有实力才是永恒的! 这次大战之后,我的人气在玄门攀上了顶峰,各地道观、寺庙无不相应,十万鬼众依次被接收,接受主持的开化、咒化! 玄门的浩劫,总算是短暂的平息了下来。 相对来说,战利品也是颇丰的,阴兵们留下的玄铁铠甲,在他们的魂体,被大火烘烤的干净后,兵器、铠甲却全都留了下来,但对于阳间极度匮乏、天价而沽的玄铁石资源来说,无疑于大赚了一笔,更节省了炼制的复杂过程。 收获的玄铁铠甲、武器足够装备几千人!为未来入阴司大战,做了较好的积蓄。 万鬼入阴这件事情解决后,等待我的还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情,那就是去金家找伤透我心的杜春兰,开启宝藏…… ☆、第二百五十九章马氏秘闻 + 一想到杜春兰,我就头疼,老实说,真不想再去想这个女人,但是不管我愿不愿意,要想得到宝藏,就离不开杜春兰。 江东的事情倒是短时间告一段落了,玄门有关神助我,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波澜。 但我很清楚,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短暂的沉默,接下来很可能是一触即发,更加凶猛的狂风暴雨。 一直以来,我对宝藏都并没有什么奢望,甚至很少去想过,但是现在一旦那十万冤鬼洗去戾气后,收编为阴兵,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备物资需要的金钱都是个天文数字。 向雨蒙虽然有钱,号称富可敌国,但真要介入这场战争,凭一家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宝藏已经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谁得了天王宝藏,谁就是这场战争的赢家。 在去北方寻找杜春兰之前,我去了趟祥云寺,与白莲话别。 白莲自然是百般纠缠要随我一起去,好不容易解释,才安抚好这姑奶奶。 我去找杜春兰,带白莲去那不是点火药桶吗?最重要的是,祥云寺现在离不开她的坐镇。 小店内。 “老秦,真决定要找金太保,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向雨蒙边给我倒酒,边忧虑的问道。 “没办法,天王宝藏必须得找杜春兰,否则我进去了也是送死,这他妈也是命数,我和她缺了一人,都没法把里面的东西给拿出来。”我端起酒杯一口而干,无可奈何道。 “这样吧,你、老马,再叫上菜花兄弟一起去吧。”向雨蒙提议道。 菜花就算了,他要忙着练那些新兵,根本就没时间,就我和老马去得了,我摇头道。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多个人总是好的,向雨蒙说。 马铁心抬起手摆了摆,“老向,你现在可是财政大臣,少了你,塔林那边的兵器打造随时都可能断货,另外,储备物资,这些事情都还等着你去做呢。” 行,那我就不参合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吧,省的惊动了大家,我想了想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外出,没与菜花一起,不带他是有原因的,菜花嫉恶如仇,我怕他见了春兰,会一刀劈了她,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而且,天王宝藏,除了我,马铁心也是知道的,他不仅仅是向导,更是进入宝藏圣地的重要一环。 “老马,你先去准备,我跟老向说几句。”我道。 马铁心会意,待他离开后,向雨蒙眨了眨眼道:“先说好,若是问我妹的事情,就免谈。” 我瞪了他一眼,“草,就知道你会说这话,放心吧,我要问的是……杜春兰。” 向雨蒙眼皮一抬,惊讶道:“杜春兰?你问她干嘛?” 我有些尴尬的把上次老马告诉我的话,含糊的说了一下,向雨蒙立刻会意,沉声道:“秦哥,这事情我还真没骗你,那天在酒宴上,我清楚的看到杜春兰手腕上的红色印记,如果我没猜错,这说明她的守宫砂没破,她应该是处子之身。”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有孩子了的。”我皱眉道。 要是她还是处女,那孩子是谁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首先她的肉身恢复就是件很古怪的事情,我还从来没看到过这种神奇之术,魂体生肉,而且还与魂体结合那么的完美,这可是乱了天道的大忌,试想若人人都能魂体生肉,那不就没有鬼了吗?”向雨蒙皱眉沉思道。 “不过,她确实是处子之身,我凭眼就能看出来,我向家不敢说医术天下第一,虽无起死回生之术,但却也算是蒙卧龙真传木脉医道,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我断然不是怀疑你的医术,只是有些难以明白罢了。”我道。 “有没有一种特殊的体质,然后才导致了这种魂体生肉的怪异现象呢?” 向雨蒙摇了摇头道:“除非杜春兰亲自找我,让我仔细的诊断,否则我很难下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术法,金家人已经掌握了,或者说他们与掌握这种术法的人有着密切联系。” “从杜春兰的气场来看,还算是很正,所以应该不是什么邪术,我猜可能是上古三清传下来的术法,不是老君直系,就是元始天尊玉虚派的术法。” 我心底一动,在见识到张大那神奇的截教术法后,我对上古三清的术法认识更进了一步,三清传下来的术法比起现在道门后世修行者演练的术法要强上百倍,是真正参透宇宙洪荒,执天地造化而生的术法。 在我认识的人中,八公会玉虚派术法,但除了龙虎山一显身手外,此后再不曾见过,张大的截教术法,也是厉害无比。 “杜春兰的事情,我看有些玄机,秦哥你不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探下底,但是你千万要小心了,金家野心极大,祖孙三代皆为人杰,而且金家堡防卫森严,万不可大意。”向雨蒙叮嘱道。 放心吧,这个我自有分寸,再说不是还有老马吗?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晚上时分,我和马铁心悄悄的上了直升机,直往云岭而去。 云岭位于北方,多是崇山峻岭,远远比燕山要来的险,坐在直升机上,只见山下雾气缭绕,不时有野鹤低鸣,猛兽鸣叫,隐约可见一些幽深的峡谷内冥火闪烁,大有一派蛮荒之气。 “前方谷口降落。”马铁心道。 老马,你确定是那吗?我指着那片四处飘荡着鬼火的谷口,问道。 放心吧,天下地图皆烂熟于心,除非是他金家换地盘了,我幼时跟随祖父来过金家,那时候金太保还是流鼻涕的小屁孩呢,马铁心笑嘻嘻道。 看着我表情有些惊讶,他又道:“其实五行家族早些年在祖父辈的时候都有来往,除了隐藏最深的土系家族我没见过,其他的我都去过。” “后来啊,随着百年前紫金山那次封印万鬼,五大家族才互相不通来往了,就我和向家还有点走动,你也看到金太保这小子现在是飞扬跋扈,谁都不认。” 我眉头紧锁道:“百年紫金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五大世家、玄门惊变、甚至阴司都受到了重大的影响,尤其是上一代阎君老八公,身上更是迷雾重重。” 这个想多了也无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我家老头子死的时候啥都没交代,老向家的老祖宗如果还活着,或许能透露点,但总不是啥好事,自从那事后,玄门就大伤了元气,开始人心浮动,正消邪涨了,马铁心懒洋洋道。 直升机在谷口十里之外的隐蔽处停了下来,金家人向来谨慎,靠的太近了容易被发现。 下了直升机,我和老马往深山老林里摸去,万幸的是我俩都开了水脉,在晚上都能清晰的视物,要不然这黑山莽林,还真不敢随意瞎闯。 云岭山势陡峭,树木参天,林子深而密,每一次呼吸都能够闻到厚厚的青苔发出的水腥味。 林子中不时有沙沙的怪响,马铁心从腰间拔出玄铁匕首,在前面快速的开路,偶尔遇到一两只凶兽,都被我二人击毙了。 “老马,这次找宝藏、神器就全靠你了。”我边走边道,找点话题打破山林中压抑的气氛。 马铁心道:“秦哥,这是我家老祖宗犯下的大错,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七星灯的,等咱们找到杜春兰,就去寻宝。” 趁着钻林子的空当,马铁心给我讲述了马氏的一些秘史。 马氏独掌二神器,昔日马岱人苗疆转承诸葛亮的神器巫鼎是为其一,而斩杀魏延后,携七星灯隐退,是为其二,马氏后人是这两样神器的守护者,同时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两样神器所在。 历代玄门必争马氏,马氏也往往容易被卷入玄门内乱,最近的一次洪秀全太平天国起义,马氏先祖,也就是马铁心的太老爷曾是洪秀全身边的贴身幕僚,正是因为他把七星灯献给了洪秀全,洪秀全这才神法通玄,战无不胜。 只是洪秀全后期贪恋享乐,再加上对七星灯神器的运用甚微,无法真正的掌握七星灯的妙用,反而被七星灯所反噬,身受压制,不得不隐退,这才有韦昌辉等人的争权夺利内斗,自相残杀,以至于太平天国元气大损。 最后,洪秀全战败,马铁心的老太爷趁机逃了出来,躲过了南京城血腥杀戮。 太平天国灭亡后,马老太爷自觉罪孽深重,晚年就把七星灯交给了他的一个朋友,而这个人叫燕傲天,燕傲天并不性燕,而是肃亲王豪格的后裔,豪格在被多尔衮陷害之前,为了防止多尔衮赶尽杀绝,特意把自己的一个子嗣送出了宫外,改姓燕。 豪格死后,怕多尔衮挖出昔日江东转移的那批巨宝,只将秘密传给了改了外姓的儿子,企图他日后靠着这批宝藏东山再起。 而燕傲天正是豪格宫外一系的传人,世上唯有他知道这批宝藏的秘密。 ☆、第二百六十章金家谷地 + 燕傲天此人天赋通神,号召力极强,试想他能把洪秀全一个普通人造成一方领袖,其本事可想而知。 在助洪秀全之前,他创立了一个宗派,名为天地教,企图推翻大清,正因为对大清的仇恨,燕傲天全力支持洪秀全,洪秀全能够这么快发家,多半也是因为他启出了部分豪格留下的宝藏。 但是后来洪秀全为神器七星灯反噬,太平天国气运也受到了影响,从此一蹶不振,清军血洗南京城后,燕傲天身负重伤逃了出去,此后几十年他出于对清廷的仇恨,在玄门掀风作浪,而他率领的天地教,也有了一个光荣的代号,邪宗。 燕傲天就是邪宗的宗主! 只是此人,晚年得到马老太爷传了七星灯后,便再无音讯。 “燕傲天并不是知道秘密的唯一,他在隐匿前至少告诉过两个人,一个是你太爷,另一个是他老祖宗的家将后人杜公。”我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没错,你是杜公女婿,我是老太爷的后人,所以这秘密现在就只有咱俩知道了。” “不过,有传闻说燕傲天并没有死,而是利用七星灯将自己封存在宝藏中,算起来燕傲天年纪应该比八公还大。”我想了想道。 从春兰鬼身来看,她年纪应该在二十左右,燕傲天必然在玄门争斗了几十年,隐匿前才有了这个女儿,算是晚年得子,不过以他的修为七八十岁的年纪生儿育女算不了怪事。 只是不知为何,他把女儿托给了杜公,而自己却隐匿了,更不曾料到,二十年后,整个杜寨全都被屠杀了,女儿春兰也成了鬼。 这中间的情节很是曲折,又因为年代久远,跨度极大,若要细考,头得炸了。 我也就没再多想,只是我惊讶的是原来邪宗宗主竟然就是春兰的亲生父亲,如此一来,她算是邪宗的圣女了吧。 “老马,你知道阴后吗?”我问。 马铁心想了想道:“阴后是邪宗的后起之秀,没人见过她的真面貌,而且在燕傲天隐退的几十年里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头,也就是近些年来突然冒起的一个外号,燕傲天隐退后,邪宗散沙一盘,内斗的厉害,又遭到玄门通杀,险些灭亡,其门下弟子也散落在各处,好像就是这个阴后统一了邪宗,而且邪宗在近年来突飞猛进,东山再起,与这娘们关系极大。” “若是让燕傲天知道,他一手创办的邪宗会给一个后起的晚辈女人所掌控,他老人家非得气吐血不可。”马铁心哈哈大笑道。 “老马,我曾偶遇过阴后,修为高深的惊人,实力绝不在张大之下,千万不要小觑这女人的实力。”我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其实邪宗原本或许并不邪,我太爷一生谨慎,他老人家既然这么相信燕傲天,想必此人也算是一代豪杰,要不然也不会把老祖宗传下的七星灯交给他保管了。” “嗯,很多事情的真相都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了,只是看咱们能不能挖开真相了。”我笑道。 “秦剑,其实七星灯乃是不祥之物,诸葛武侯死前就是用此灯求寿未果,反被魏延害了,而洪秀全虽然早些年参透了一点玄机,运用却不足百分之一,最后也难逃被反噬,以至于牵动国本,所以我的建议是,此物最好不现世的好。”马铁心真诚道。 我暗自庆幸马铁心不是金太保,否则那就是个大麻烦。 “老马,你放心吧,我相信事在人为,冥冥中自有天意,若神器当现世,咱们谁也阻止不了,若无这机缘,想也白搭。”我朗声长笑道。 “老秦,我就喜欢你这点,道门中人就该心性如水般平和,执念太重,只会反受其累,这也是我愿意跟你出来走这趟的原因。”马铁心笑说。 其实马铁心跟我一样,都是喜欢自由自在,享受生活,我们走上这条道路,也算是宿命的选择。 我俩快速的在山林中穿梭着,很快到了一处山崖,马铁心攀着古藤开始往下爬。 “老马,没别的路可走了,这要是摔下去,可就万劫不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山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无数鬼火在其中闪烁,一股子的阴风从底下往上腾,让人遍体发毛,远远比直升机上看到的要惊险。 马铁心笑道:“秦剑,你就放心吧,跟着我就走是,这都还不算是金家的正式防区,你怕个球啊。” 我攀爬了下去,耳际只听阴风狂啸,无数冤魂从谷地飘了上来,拖拖拉拉的想找替身。 不过在我俩元气护体后,那些鬼魅也不敢再乱来,相对于他们来说,我俩就是神,举手就可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我有些乏力的时候,脚下终于踩稳了。 “嗨,秦哥,你可千万别乱晃,少有不慎底下可是真正的深渊。”马铁心提醒我。 我一看,自己正在一个山洞外伸出来的不到半米宽的石台上,石台往里是一个漆黑的大山洞,往前一步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原来这是个壁上悬关,没有时间再去领略悬关精妙,我跟在马铁心的身后,往山洞里钻去。 “看来你们世家都喜欢玩这种深居的把戏,以前去老向家也是,七里八拐的在一个洼洼里,这金家就钻山洞。”我脚下踉踉跄跄的踩着碎石子,边走边道。 马铁心笑道:“这还不算什么,你是不知道火脉武家,奶奶的,住在火山口,那才叫霸气。” “草,这么变态……” “嘿嘿,世家本族很少在凡间露面的,除了生意走动,一般都是交给下人打理,要不是现在阴司有大买卖可做,老向、金太保是不会亲自出马的,须知一旦挂了,这一脉就彻底失传了。”马铁心用调笑的口吻解释道。 两人在蜿蜒曲折的山洞里摸索了一段,陡然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见了。 “咋回事?怎么什么也看不到。”我问。 “还能咋回事,到了呗!咱们现在在一棵大古树里,树皮是黑的,你看到自然是漆黑的一片。” 马铁心说话之间把脸凑在树皮上仔细的辩听了一会儿,然后口中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夜莺叫声。 外面立时有鸟惊鸣,马铁心这才放心道:“好了,看来这里没人看守,金家的防卫真是越来越松懈了。” 我自然明白他刚刚学鸟叫是想辩听树外是否有人看守,若是有人看守外面定然不会有飞鸟逗留,全都被惊走了。 而有鸟回应,则是相反。 想到这,我不得不佩服马铁心的细心与经验,换了菜花,怕是一刀劈开树皮钻了出去。 “老秦,你别动啊。”马铁心冲我打了个招呼,脸贴在树皮上,左手轻轻的有节奏扣动着。 “嗡!”的一声,树皮隐约传来轻微的声音,马铁心轻轻一推,树上开了一扇约一米左右高的小门。 我俩这才抬脚钻了出去。 “好险,还好我记忆力超强,要是拍错一下,这树就会上下封死,咱俩就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阵里。”马铁心喘了口气道。 看不出来,金家还有这么厉害的阵法、机关,那树皮一封上,从外面看就是一颗合抱粗的参天大古树,谁又能想到这里会是密道呢。 “废话,咱五脉老祖宗都是跟着诸葛武侯混的,多少也会些阵法皮毛,设个小机关还不轻而易举。”马铁心拍了拍手自豪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出了树洞,我俩正站在一个云气缭绕的谷口,应该就是在直升机上看到的那段。 谷口算不上宽阔,两壁上爬满了青苔,高耸入云,毫不客气的说若不走密道,除非是坐飞机下来,否则靠爬,估计累都得累死。 因为吃地比较深,谷里寒气很浓厚! “老秦,可得多点心了,从这里就开始进入金家的范围了。”马铁心小心的提醒我。 “妈的,金家住的这么偏僻,金太保这小子出去一趟怕是不容易。”我调笑道。 “那有什么,直升机呗,有钱人还缺这个?不过,外人要想进来就麻烦了,你看看那是啥?”马铁心指着远处朦胧的雾气中时隐时现的淡蓝色光芒。 “啥玩意!激光武器?”我问。 马铁心撇嘴道:“屁啊,也就金太保这一代还坐坐直升机,老古董们是很排斥现代玩意的,那个叫五雷石,是用术法加持的,从天池火山口采来的,里面蕴含了强大的元气,飞机啥的玩意敢靠近一定的范围,若主阵的人催动阵法,当场就能被雷石炸成渣。” 我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道:“看来我太小看玄门了。” 马铁心道:“放心吧,以后到了阴司,南北两座王城,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级货,这个算不了什么。” 说话之间,我俩往那谷里走去,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几声霹雳怒吼声,整个山谷都震动了起来。 “我草,啥玩意。”马铁心愣了愣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是伟哥吗? + “不好,好像是冥犬,这玩意比老虎还凶残,难不成是阴姬这娘们在这?”我皱眉道。 掌控冥犬的,我知道有两人,阴姬能控制绿毛怪和冥犬,刘师公与王志炼制过一些冥母、冥蛇,也不知道这谷子里来的是谁。 “冥犬,还有人炼这伤天害理的玩意?”马铁心见多识广,我一提他自然就明白了。 是啊,炼制冥物是我见过最残忍的术法之一,想到昔日刘师公师徒用死尸炼制冥母、冥蛇,我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嘿嘿,我马铁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只闻其名,未曾见过这般凶兽,今日还真要见识一二。”马铁心嘿嘿一笑,往谷里快速的飞奔而去。 “哎,老马,别冲动啊,草……”我忙跟了上去。 马铁心对动物有种本能的天赋与神通,那就是能与动物沟通,切能够掌控一切鸟畜。 试想冥河中那些黑鱼如此凶狠,都被他驯的跟宠物似的,就不知道这孙子能不能镇住冥犬。 往谷里跑了约莫有一里路,谷口越来越宽阔,隐约可以看到藏在谷子那头金家的楼阁、山庄。 几个金家穿着黑铁盔甲的守卫骑着快马跟在冥犬身后,快速的往谷口追了过来。 轰隆隆!冥犬那庞大的身躯压的地面震动不已,那浓烈的喘息,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好不渗人。 我是吃过这玩意的亏的,在空明山被冥犬追的狼狈不堪,深知这些家伙的嗅觉、敏锐远远超于一般的畜生,厉害的很。 “来了,你他妈把头缩回来好吗?”我一把按住马铁心那颗好奇的脑袋,两人往崖壁一处大石后躲了起来。 “别拦我,老子最喜欢跟动物打交道,我是他们的神。”马铁心眨了眨眼,拼命往外探头。 “孙子,你可别坑老子,想看回头混入金家堡,让你看个够。”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子,骂道。 马铁心捂着头,瞪了我一眼,“妈的,我不看还不成吗?还有,我最恨别人打我头了。” 说完,一副憋屈的样子,躲在石头后,难受的直是搔首挠头,要不是我死死拖着他,这家伙准备冒出头吹口哨了。 “吁!” 两个黑甲精骑勒住缰绳,降低了速度,那冥犬耸吸着鼻子,在谷口嗅了起来。 “怪事了,那骚娘们牵来这玩意,还从来没叫过,今日倒算是第一回。”其中一个骑士皱眉道。 “是啊,咱们金家堡十几年没来外人了,除了邪宗的人,哪曾有人来过,我想咱哥俩是多疑了。”另一人笑道。 “吁,畜生,回走!”那人伸手一抖冥犬脖子上的缰绳,就要离开。 那冥犬发疯似的,突然发力往我俩躲藏的大石头后面跑了过来,这畜生力大无穷,生生将那黑甲精骑拖下了马。 “吼吼!” 冥犬拖着黑甲精骑发出沉闷的吼声,走到了冥石边,浑身黑毛倒立,阴气在白森森的獠牙处萦绕。 “妈的,这畜生已经能发阴气了,了不得,算得上半个玄门术士了。”马铁心干咽了一口唾沫,神色又紧张又兴奋。 “畜生!”另一个黑甲骑士,下了马,两人用鞭子抽打着冥犬叫骂着走到了石头边。 “先杀人,再草那只犬!”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打了个手势道。 “一、二!” 当冥犬那黑毛倒立,如斗大的脑袋出现在我面前时,三字还没数出来,我和马铁心怪叫一声,心有灵犀,手在地上一撑,从石头两边同时弹腿踢去。 “砰砰!” 那两个骑士哪曾想巨石后真有人,猝不及防被我俩势大力沉的鞭腿踢飞,我和马铁心在巨石上疾步弹过去。 两个骑兵守卫乃是金家堡的精锐,反应极快,落地就要弹起,同时手摸向了腰间的令符。 “老秦,杀!”马铁心见势不好,大叫道。 我很清楚,这种令符只要一爆烈,整个金家堡都会知道有人闯入。 我手腕一抬一颗乒乓球大的雷电球,迅速射出,而马铁心的玄铁匕首也在闪电间飞射了出去。 那人刚张开嘴要叫,我的雷电球直接没入了他的嘴内,我眼神一凛,剑指一动,压缩的闪电球爆发出强大的元气。 “噗!”那黑骑鲜血狂吐,五脏六腑已然被炸伤。 马铁心的匕首也射入了另一个骑兵的眉心,要了他的性命。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到半分钟,尽数搞定。 “吁吁!” 马铁心还没来得及喘气,一旁的冥犬,低沉咆哮,血红的眼睛带着强烈的杀气,死死的盯着我二人。 “咻咻!”马铁心冲那只冥犬吹了吹口哨。 那冥犬突然猛的咆哮一声,扑地而起,生生将正眉开眼笑的马铁心扑倒在地。 马铁心倒也习以为常,席地一大滚,抱着冥犬转了两圈,弹身而起。 “嘶嘶!”冥犬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 马铁心的衣角顿时腐蚀了起来,“靠,好乖乖,这么厉害,都会喷冥雾了,今天非得收服你不可。” 说着,马铁心退后一步,双手掐诀,口中快速的念了一通咒,抓了一张符纸闪电般的贴在了冥犬的额头上。 “嘿嘿,黑毛,这下看你还服不服。” 马铁心用的是驯兽符,一般的老虎、狮子被此咒镇住,很快就会乖如绵羊。 正当他伸手要去抚摸冥犬时,嗖的一声,冥犬头上的符纸无火自燃,张嘴往马铁心的手上咬了过来。 马铁心哪曾想这畜生竟然这么厉害,手差点就交代了,后退了两步,脸都快青了。 老马,别逗了,再逗就得出事了,我有些急了,这冥犬吼声震天,隐约可听见远处的马蹄声,料想是其他守卫正往这边赶来。 “妈的,没想到我马铁心在这畜生手里丢了手艺。”说完,手腕一动,术法自来,无奈之下准备杀掉冥犬。 这玩意不死,会一直跟下去,我俩休养有安生。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只冥犬,它脖子上手腕粗的链子,竟然是穿在后颅的肩骨之中。 我突然想到了昔日江东陈美芝别墅里的那条黑色的大藏獒黑子,那只通灵性,会给我作揖、下跪、流血泪的大狗,背后的锁链也是这般。 自然陈美芝离开江东后,黑子也消失了,我当时还曾经怀疑过那只狗是我的房东杨伟魂体,没想到竟然会再次遇到。 只是眼下这只大狗体型足足比原来的黑子大上两倍有余,让我有些不敢相认。 “黑子……黑子……”我试着喊了两声。 冥犬往我看了过来,目光中的血红杀气稍微收敛了一些,咆哮着往我走了过来。 “秦哥,你小心这畜生阴气很重,不认人的。”马铁心提醒我。 我抬手道:“老马,我定住他,你快去把这两个骑兵处理一下,把他们的装备剥了。” 马铁心向来经验丰富,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嘿,看来是老天助咱们混入金家堡。” “黑子,杨伟,老子是秦剑啊……”我见这畜生似乎有反应,心中一喜,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招了招手道。 黑子眼中的杀气慢慢散去,它走到我身边,努力的嗅着。 突然,它呜咽一声,抱住我的双腿,狗泪直流,浑身的毛也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刚刚的霸气,十足的一只乖乖狗。 “草,什么情况。”马铁心见黑子被我驯的如此乖巧,忍不住抬头惊叹道。 “哎,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伟哥,想昔日咱俩一起也草过马子,玩过妞……”我抚摸着黑子的鬃毛,然后拍了拍它的背,“看来是陈美芝来这了!” “起来,你放心,只要我这次能活着离开金家堡,我一定带你走。”我揪起它的顶皮毛,示意它起来。 我和马铁心飞快的换上了那两个黑骑的装备,用符纸烧了尸体后,快速的跳上马背,牵着黑子往谷里深处跑去。 “老秦,你可的记号了,我叫金五,你叫金六!妈的,金家人真小气,下人都不带给赐名的。”马铁心看了看扔过来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道。 “你们这些世家是的好好改改了,老向家也是一堆编号,纯属不把下人当人看。”我道。 马铁心笑了笑,“我马家就我一人,哈哈!” 说完,催马疾走,黑子乖乖的在前面兴高采烈的带路。 约莫半盏茶功夫,一座隐居在谷地的古老城堡豁然而现,城堡是中式的那种,说是城堡,我更愿意说是类皇家府邸,中间是主府,四周是分邸,按照阵型排列组合在一起,密密重重。 “吁!” “金六,谷口发生了什么事,冥犬如此狂躁,阴使特令我来查看。”迎面一精锐壮汉,凛然喝道。 我料想这人来头比死去的金六要高,但声音又一时模仿不了金六,只能不语。 暗想忘了这茬,声音模仿不来也是要人命的。 “也不知从哪闯进来几只凶猛的豺狼,已经被我俩解决了!” 我正在为难之际,马铁心拱手答道,声音与死去那骑士如出一辙,我不由得暗自佩服这小子,果然是有把刷子。 “不会吧,本姬此犬向来只闻人元,不为畜动,两位此话怕未必真实……” 一道清丽、妩媚的声音软甜的传了过来,陈美芝背着手,如山间仙子一般,在金太保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过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识穿 + “果真是这娘们,这下糟糕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几把倒霉,到哪都能惹上这女人。”我全身衣服被汗湿透,喉头如被铅堵塞了一样很是难受。 陈美芝向来狡黠无比,若让她看出一点点端倪,我们兄弟怕是得交代在这。 她还是那么的美,美的妖艳,曼妙、玲珑的曲线,峰峦起伏的身段被紫色的薄纱外套衬托的性感诱人,尤其是那涂着淡紫色的眼影,随着妖异动人的瞳孔光泽,绽放着迷人的色彩。 隔着几步远,我都能闻到她身上那种让男人欲仙欲死的香味儿,从在场的精锐有些发傻的目光来看,这女人的邪功怕是又精进不少。 而站在她旁边的金太保,那张刀削般峻酷的冷脸,此刻洋溢着自信、傲然的微笑,头戴金色髻冠。一身金色的量体长袍,腰悬碧玉,更显得玉树临风。 不得不说金太保有嚣张的资本,身世、长相、天赋、神通都是上一等的,与陈美芝站在一起,俊男俏女显倒有几分般配。 金太保与陈美芝傲然走到了我俩跟前,冷然喝问:“金五、金六,姬姑娘所言是否属实?” 马铁心连忙拱手道:“禀报太保,绝无此事,冥犬确实是为野畜惊动,没有任何外人闯入。” “金六,你说。”金太保傲然问道。 我喉头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也不说话,佯作惊怕,战战兢兢的只是指着冥犬…… 陈美芝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黑子,过来……” 黑子发出一声咆哮,甩了甩脑袋,慢慢的往陈美芝走了过去,陈美芝半蹲着身子,在冥犬上抚摸了片刻,任由它那粗糙的大舌头在她的手上舔吻着。 从我这个角度看,她那半裸的酥胸大部分的轮廓都暴露了出来,又白又挺,夺人双目。 “好了,本姬给你们开玩笑的,瞧你们吓的这满脸的汗。”陈美芝突然走到了我的跟前,伸手在我眼罩下的侧脸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娇笑妩媚道。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巡逻?”金太保目光如炬,在我俩身上扫了两眼,冷喝道。 我暗自逃过一劫,陈美芝这女人真能把人给活活玩死。 “太保,你这谷里又黑又怕,本姬想要个随从你不介意吧。”陈美芝转过头,对金太保妩媚笑道。 金太保冷冷笑道:“姬姑娘,在我金家堡,谁敢,谁又舍得伤害你这般秒人。” 说着,眼神一凛,皮笑肉不笑的问道:“阴姬姑娘看上谁了。” 阴姬指着我道:“他,我正缺个牵狗的,我看着人还算老实就他了吧。” 阴姬说话之间,手指轻轻的在我胸口点了点头,妖娆笑道。 这女人一颦一笑骚酥到人骨髓,要不是我吃过她的亏,换了一般人早就迷的昏头转向了。 “妈的,这娘们到底玩什么花样?”我心中暗然骂道。 老马已经和其他守卫退了下去,以他的经验,我自然是不担心他会穿帮,反倒是我有些迷惑了,难道陈美芝把我认出来了,否则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理由。 我和这女人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向来敏感,若是她把我认出来了,那只能算我倒霉。 “姬姑娘,有本公子陪你,不就足够了吗?”金太保四下扫了一眼,突然伸出手放在妖姬那紧翘的蛮腰上,露出了他风流的本性,浪笑道。 阴姬也不闪躲,任由他抚摸自己的蛮腰,娇笑道:“太保日理万机,给本姬牵狗未免太委屈了,要是老堡主知道了,倒显得阴姬放肆,再说了,太保爷不是还有貌美娇妻独守空房吗?小心跪搓衣板啊。” 金太保面上闪过一丝冷然鄙夷之色,一闪即逝,转而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就不勉强了,姬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招呼下人。” 说完,金太保抬手在陈美芝翘臀上轻轻拍了一记。 陈美芝也不恼,妩媚一笑,盈步而去。 待她走了视线,金太保走到我身前,点着我的胸口,冷喝道:“金六,给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盯着这女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金太保果然是玩弄春兰的感情,这人在春兰面前装的跟绝世好男人一样,采取攻心之术,然而骨子里分明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 从他刚刚挑逗陈美芝,以及那被我捕捉到的眼神来看,他对春兰绝对是在演戏。 这人,太可怕,太无耻了。 我很想趁这孙子不防备,陡然发难杀了他,但是一想,如此我也非死不可,想了想只能平息下这口恶气,佯作凛然,冲他拱了拱手,然后快步往陈美芝追了过去。 “好好享受吧!嘿嘿。”金太保冲我轻轻的吐出几个浪荡的字语,看来他把阴姬想的太风骚了,简单的把她点我过去,是发泄的。 我对金家堡的地形并不熟悉,若是跟丢了陈美芝,那就丢人了。 还好,她似乎走的特别慢,我拐过角就追上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冥犬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如同骄傲的公主。 而我则静静的跟着,口鼻内弥漫着她身上的迷醉的香风。 我趁机打量了金家堡的地形,金家堡的设计跟皇家的园林很是类似,园林假山,大气高端,四周的长亭全都是镶金大柱,说是金碧辉煌毫不为过。 若单是从这点来看,金家比向家要显得更大气、豪华,无怪有传言南向北金,金家确实是财力雄厚,富可敌国。 穿过了几道长廊,陈美芝走到一间清幽的宅院前,门外的丫鬟连忙向她问好。 阴姬微微点了点头,走进院子,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我没有跟进去,而是简单的在门外站着,我倒希望这娘们点我来,只是如金太保所想,发泄下在金家堡的寂寞、无聊,找男的练练。 而不是,因为她看穿了我的身份。 “进来!”陈美芝雅然的呼唤了一声。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啪!”她随手一挥,门就关上了。 她优雅的叠着白皙的美腿,坐在桌子边,温柔的倒了两杯酒,抬头看了我一眼,妩媚笑道:“怎么,这么怕我,老朋友了,连杯酒都不敢喝,怕我毒死你啊。” 我心中一轰,妈的,这骚娘们果然认出我的身份了,草。 我见她已经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多想的了,摘掉精骑特配的眼罩与人皮面具,傲然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怎么认出我的?”我看着她美艳的脸庞问道。 陈美芝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半倚在我身后道:“气味,一个男人的气味若是记在了心里,走到哪都不会忘记。” 我哈哈一笑,冷冷道:“那我倒要多谢你了!” “你胆子还是这么大,连金家堡都敢闯,我听说金太保在阴司大败于你手,他现在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呢。”陈美芝伸手搂着我的脖子,靠着我的脸,吹气如兰道。 “金太保,手下败将而已,不足为谑。”我淡然笑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每次见到你都会突飞猛进,我还听说你在三王岭一把火烧掉了阴司五千精兵,老实说,我真有点喜欢你了。”陈美芝凑在我耳边轻柔道。 “我知道你到这来是干嘛的,找杜春兰吗?” “不管你事,如果没别的事,酒也喝了,我就不奉陪了。”我手腕一动,被子捏成了粉碎,站起身就要走。 “杜春兰有什么好,都已经为人母了,你还这么惦记她?”陈美芝软绵绵道。 “哼!” 我冷哼了一声,带好人皮面具、眼罩往门口走去。 “你就不怕我告诉金太保吗?”陈美芝见我毫不搭理她,忍不住在身后恼怒的喊道。 “悉听尊便。”我头也没回,走到门口冷声道。 陈美芝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夸张,我转过头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她问:“有何可笑?” “秦剑,我笑你傻,假正经,以前见了我恨不得吃了人家,现在却装作一副正经模样,全不念旧情,我若是你,至少也会以老朋友的身份请求我指条明路吧。”陈美芝捂住雪白的胸脯,笑道。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陈美芝停止大笑,“你以为你见得了杜春兰么,金家堡到处守卫森严,高手众多,凭你怕是连杜春兰的面都见不着。” “我可以带你去见杜春兰,但你得给答应我一个要求。”陈美芝道。 “什么要求?”我问。 “亲我一个,我就带你去找她。”陈美芝缓缓走到我身边,温软的身子贴在我的胸口,媚笑道。 “怎么,不敢,为了你心爱的女人,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男人。” 我想了想,低头就要吻上她的额头,突然陈美芝搂着我的脖子,朱唇覆盖而来,瞬间我如同被潮水包裹,香甜入唇。 “吁吁!” “假正经,还说不想我,吻的我舌头都麻了,秦剑你知道以前为什么我不喜欢你,而现在喜欢你吗?” ☆、第二百六十三章真相大白 + 陈美芝抚摸着我的胸口问,我没有搭理她。 “因为你现在有种强者的魅力,没有女人不喜欢强者,以前的你在我眼中如同一条乞求欢愉的公狗,而现在你如同王一般,有种女人难以抵抗的魅力。”陈美芝道。 “你的要求达到了,该带路了。”我懒得听她的废话,断然道。 玄门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若是我轻易听信这女人的甜言蜜语,我会死的很惨,我亲吻她,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杜春兰,而是为了宝藏,那才是我的目标。 陈美芝笑了笑,拉开了门,“你跟我来吧。” 我牵着冥犬跟在陈美芝的身后,如同她忠实的跟班,这女人在金家堡倒是来去自如,不时有下人向她问好。 走在富丽气派的园林中,陈美芝如同女主人,女王一般闲庭信步,我甚至有种错觉,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阴姬大人,这里是女主的府邸,请你止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偌大的园林里穿梭了无数漂亮、宏伟的亭阁,看的我眼都花了,终于到了。 春兰的府邸名为绣春斋,看起来有些冷清、偏僻,府邸并算不上大,却足足有十几个守卫在门外站着。 “放肆,就算是金老爷的府邸,我都来去自如,这里有何不能来?”阴姬俏脸一沉,冷喝道。 “太保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绣春斋,干扰夫人休息!”守卫道。 “金太保面子比金老爷还大吗?滚开,再不让开,莫怪本姬无情。”阴姬冷冷道。 那守卫互相望了一眼,还是松开了兵器,自觉的让开了,阴姬这才媚笑道:“这才乖嘛,回头我让金老爷好好奖赏你们。” 这一吓,一笑,把那些守卫治的服服帖帖的,哪里还敢多言。 我跟着陈美芝走进了绣春斋,陈美芝熟悉的穿到了后院,进入一栋普通的小楼,在楼道里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我问。 阴姬也不说话,睁着大眼睛,妩媚的看着我,良久才道:“你们夫妻团聚,难不成要我去当电灯泡吗?” 说着又道:“金太保多疑,我在这替你这没心肝的看着,你进去吧,记住别呆太久了,小心我会吃醋啊。” 看着她有些忧伤的表情,我心底很不是滋味,这娘们不会真喜欢我了吧。 “好,有事你通知我。”我没敢看她那妩媚、多情的眼睛,心情复杂的往楼上走去。 陈美芝牵着冥犬,默默的站在楼道…… 我上了二楼,楼道虽然有些古老、陈旧,但收拾的很干净,我走到最中间的那扇大门,轻轻推了推。 门从里面锁着的,于是我敲了敲。 “太保,是你吗?”里面传来春兰惊喜的声音。 虽然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忘了这个女人,忘掉昔日的情分,然而听她这么亲切的呼唤金太保,我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是我!”我沉声道。 门里面安静了下来,片刻,门开了,杜春兰急喘着看着我,眼眶汪汪,表情复杂的看着我。 那是惊喜、愧疚、思念的感情融合。 “秦剑……”她颤声喊出我的名字,说完,把我拉进了房间,四下看了两眼,快速的反锁上了门。 “真的是你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 我摘下眼罩、面具,苦笑道:“是我!” “你,你怎么来这了?”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问道。 “还能来干嘛,找你。”我佯作冷漠,走到了桌子边,桌子上摆着绣好的婴儿小红鞋,很是可爱。 我往她的腹部看了过去,隆起明显比上次要大一些,看来她确实是怀上了。 “你快走,太保回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杜春兰愣了愣,突然道。 我恼火道:“太保、太保,除了金太保,你心里还能有别人吗?” 杜春兰泪流满面,默然不语。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抬手道:“算了,我也不说这么多废话了,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忙。” “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她应允道。 我道:“我准备去开启天王宝藏,你知道的这个宝藏跟你有莫大关系,在杜寨的时候,其实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想我不用多说了吧。” 杜春兰愣了愣,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摇头道:“宝藏……” 良久,她才抬起头道:“秦剑,若是以前我不管身在哪里都会助你一臂之力,但现在我已经有了孩子,我已经厌倦了,我不想……” 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往肩上上一撕,露出她白嫩脖子旁的肌肤,上面果然有老向说的那个红色的守宫砂印记。 “你没跟金太保一起住吗?”我问。 她拉上衣服,冷然道:“秦剑,你以为我杜春兰有那么随便吗?若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一死了之,不错我与金太保是夫妻,但是自从那次后,我再也没让他碰过我。”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现在在我心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次,什么意思?”我皱眉道。 “金太保喝醉了酒,玷污了我,然后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怎么样,你满意了?”杜春兰热泪盈眶道。 “春兰,你告诉我,这事情是发生在你铸肉身前,还是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问道。 “之后!”杜春兰愧疚道。 “之后?”春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如此说来,她根本就没破身,那这孩子根本就不是金太保的。 “你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怀上了孩子,这才跟金太保结为夫妻的?”我问。 杜春兰点了点头。 “哈哈,金太保你这算盘倒是打的巧妙,可惜苍天有眼,你个卑鄙小人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我瞬间全明白了,金太保一直潜身在杜寨,更与杜寨昔日的死鬼管家有勾结,他惦记杜公留下的宝藏秘密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肯定是知道天王宝藏,甚至知道春兰身份的,以他是金脉世家的身份,知道这秘密完全是有可能的,因为早些时候,五脉世家互通往来,谁又能保准马老太爷有没有把秘密告诉金家。 金太保知道这个秘密后,他知道宝藏要想开启离不开春兰,也离不开我,所以在空明山劫走了春兰。 为了得到宝藏,他不惜使用了阴谋诡计,金家想办法让春兰恢复了肉身,并使用神秘的术法让春兰怀上了孩子。 否则,以春兰的铁石、坚贞之心,金太保明着是不可能得到她的心的,他若是强逼,春兰肯定会自杀。 上次春兰说,她想恢复人身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却不曾想这是金太保的阴谋,让她意外有了孩子,一方面她欠下了金太保还她肉身的人情,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恩必报,是以心里肯定是有愧的。最重要的是,孩子,不管这孩子是真是假,对于刚刚恢复人身,又当了人母的春兰来说,是个莫大的惊喜。 她或许在某一瞬间后悔、懊恼,甚至想毁掉这个孩子,但最终还是被母爱给打败了,女人的一生,除了爱人,就是孩子了,甚至后者的地位会超过前者。 再加上金太保这小人伪装的好,时刻与以君子关爱攻她的心,时间一长,春兰心也就定下来了,心甘情愿的把他当做孩子生父,不惜为他挡我那一刀。 金太保始终不曾胁迫春兰强发生关系,在春兰看来那是尊重,是承诺,然而从刚刚金太保那鄙夷的眼神,我深深知道,这个奥斯卡影帝,根本就是瞧不上春兰的身子,或者根本不在乎。 春兰的姿色虽然算上等,但若是跟白莲、小月、陈美芝这种美的惊天动地的女人比起来,那是远远没法比的。 不说别的,就是让桃红与春兰一比,前者风骚、妩媚、性感,更勾人心。 不得不说,金太保这孙子是我见过最会装,最会演戏的高手,这人心机之深,真令人发指,为了宝藏甚至不惜一切目的。 “秦剑,你,你没事吧。”春兰看着我全身发抖,神情狰狞怪笑,还以为我气疯了,忙拉着我的手问道。 “春兰,那日你就不该为那畜生挡刀,你被他骗了,咱们都被他骗了。”我咬牙切齿道。 “剑,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春兰有些愣了愣。 “我全明白了,全想明白了,这是金太保的诡计,他想要的是宝藏,告诉我他有没有向你提过宝藏的事情。”我激动的抓着春兰的手,迫切的问道。 “有,他跟家主都提了几次,还提到了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燕傲天的人,我回绝了,后来也就没再提过。”春兰摇了摇头道。 “提过,那就没错,这个卑鄙小人。” 我突然一把揽过春兰,闻着她的发香,深情道:“春兰,你受苦了,是我错过你了,这都是金家的阴谋。” 春兰哭泣道:“秦剑,你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 “你没错,何来原谅一说,好春兰,我这就带你离开这个虎狼之地。”我欣然笑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阴姬的心声 + 春兰轻轻的推开我道:“剑,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她虽然很惊喜,但是一时明显不能接受我说的话,金太保这个完美男人的影帝形象已经深入她的心中了,就凭我三言两语,就算她再爱我,也是晕乎了。 “春兰,我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你告诉我对宝藏你知道多少。”我自己也是看了守宫砂才明白这一切,总不能我现在就地给她再来一炮证明,那也太荒唐了。 春兰沉声道:“我只知道宝藏里面有诅咒,谁得了宝藏都没有好下场。” “其实,我最怕的就是爹在死前告诉你宝藏的事情,怕你去找宝藏,只是没想到他老人家全都告诉你了。” 我突然想到杜公死前,春兰那怪异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来也是我误会这个忠贞不二的好媳妇了。 “谁告诉你宝藏是诅咒。”我知道她说的其实是七星灯,遂问道。 春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都快记不清了,不过我知道那肯定跟我有关。” “没错,因为杜世清不是你亲爹,你的父亲真名叫燕傲天,他就在宝藏里面,是宝藏的守护者,这批宝藏是属于你的,春兰,你是豪格亲王的亲传后世。”我快速的把真相告诉她。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颓然道:“这,这不可能的,阿爹怎么会……” 我正要说话,陡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我知道那是陈美芝的警告,我再不走怕是就要被金太保抓个正着了。 “春兰,你先别激动,我没什么时间了!” 说完,我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深情道:“春兰,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原谅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清楚,告诉我,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春兰哭泣点头道:“剑哥,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那好,我要带你走,明白吗?带你走,金家人在利用你,咱们都被耍了。”我站起身,将她揽入怀中道。 “跟我走好吗?春兰,相信我。” “孩子,那孩子呢……我不想……”春兰刚要同意,转瞬又犹豫了起来。 “孩子不是金太保的,你要相信我。”我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我要想想……剑哥,你,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春兰迟疑道。 “那好,近期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出金家堡,你一定要稳住了,不要让金太保多疑!记住,一定要相信我,否则我必死在这块谷子里。”我冷声道。 说完,我咬了咬牙转身往屋外走去。 “剑哥……”春兰在后面喊了我一声,我冲她笑了笑,拉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春兰的楼阁在绣春阁的后院,我找到陈美芝的时候,她埋怨的瞪了我一眼,这才放下唇边的短箫,爱怜的给我擦掉脸上留下的淡粉痕迹。 “还知道出来,金太保来了。”她收起短箫,嗔道。 我低头从她手中接过狗链子,淡淡道:“谢谢。” 话音刚落,金太保领着几个守卫快步走进了后院,他那肃杀的脸色在见到阴姬的瞬间笑颜逐开道:“姬姑娘怎么有雅兴到我这偏僻的小院来了?” 阴姬媚笑道:“太保说笑了,我来金家堡也有段时日了,你这大忙人不陪少夫人,我陪陪总可以吧。” “悉才为少奶奶吹了一首,不会是因为阴姬的箫声惊动了太保吧。” 金太保冷冷一笑,伸手就抓住阴姬的手,放在掌心抚摸着,一字一顿道:“姬姑娘真是天生丽质,绝色佳人,怪不得阴后派你来了,家父也对你喜爱有加,但是姬姑娘须时刻谨记,在金家堡就该遵守金家堡的规矩,否则……” 说完,轻轻的抬起阴姬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多谢姬姑娘了……” “太保说笑了,这不还没成为你金家堡的人呢,谢,不敢当,少奶奶愿意听我吹奏舒乐,本姬荣幸,好了,不打扰你夫妻团聚了。”阴姬轻轻的从金太保手中收回了手,妩媚笑道。 说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大大方方的从金太保身后走了过去。 我刚要跟过去,金太保扣住我的肩膀,眼中杀机闪烁,冷声道:“给我盯紧点这娘们,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干练的牵着冥犬跟了上去。 “哼,阴姬,想在我金家堡玩手段,你还差得远,来到金家堡,你就别想再出去,迟早吃了你这骚娘们。”金太保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冷冷道。 我往后看了两眼,直到金太保那阴冷的身影消失在庭院,这才快步追上阴姬,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好险,若不是这娘们机智,怕是要穿帮。 “谢了,阴姬。”我道。 阴姬比了个嘘的手势,一直走到她的府邸,关好了门窗这才嗔骂道:“你想害死我啊,我吹了那么久你才有反应,晚一步,金太保就抓现行了,到时候,连着我也得跟着你受累,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明白那杜春兰哪一点好了,值得你这么为她赴死冒险吗?” “我看她长相也一般,比起你身边的其他几个女人差远了。” “阴姬,今天的事,算我欠你的人情。”我道,示意她不用多说了。 “秦剑,我知道我以前害过你,可我也救过你,你为何对我这般无情?”她突然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的背,柔声道。 说话间,她的眼泪就滴了下来。 这是我第二次哭,第一次她在杜寨坑了我,而这一次…… “阴姬,不是我无情,而是咱们不是一路人,或许有一天咱们可以当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老实说我真惹不起情债了。 她搬转我的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的眼睛道:“秦剑,我自幼孤独,为邪宗长老养大,是他们利用的工具,每个男人见了我都想上床,这样的男人,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我活的很累,很累……” 我从没见过她这般,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个邪宗的妖女也会有真情流露的一天。 我知道,或许她又是骗我的,但如菜花所说,我心太软,我竟然还是不自觉的相信了。 “阴姬,每个人都不容易,其实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一条光明的路,虽然一样艰难,一样的崎岖,但至少你可以看到阳光,有信任,有希望,有朋友……”我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安慰她道。 她苦笑了一下,“有吗?你们人人都把我当妖女,就说你,你会相信我吗?”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会是朋友,你的刀子再也不会悄悄的捅入我的心窝……” “希望有那么一天……”她转过身喃喃道,说着擦干眼泪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秦剑,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你问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会出现在金家?”我确实有很多不解。 尤其是她刚刚跟金太保说的话,更是让我难以捉摸。 阴姬微笑道:“是阴后派我来的,她想让我做金家家主的夫人,你不知道吧,就在上个月金家家主金傲扬的夫人,也就是金太保的亲母去世了,阴后派我来填房的。” “啊!我惊讶出声。 “金太保的父亲娶你,这样一来你岂不是成了金太保的后娘了。”我皱眉道。 “有什么不好的,金傲扬神功盖世,有钱有势,你不觉得该庆贺我吗?”阴姬淡淡的笑着,说着斟了两杯酒,“喝一杯?” 我心情复杂的接过酒杯,旋而又放在桌上,“阴后到底是谁?” 说完,我提高声音忿然道:“你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为什么一定要听她的,这分明就是把你当工具在利用,你傻啊。” 阴姬笑着,优雅的一口喝了酒,看着我笑道:“你心疼我了?这么生气干嘛。” 我尴尬的放下酒杯,“没,我只是有些为你感到不值。” “我本来就是阴后手中的工具,邪宗被你逼的现在生存越来越困难,整个玄门现在被你整的铁板一块,阴司是指望不上了,邪宗若是不再与金家这样的大世家联手,就没出头之日了。”阴姬淡然道。 烧了三王岭这把火后,我的人气达到了顶峰,有关神在背后坐镇,玄门已经无人敢不服,开始自发的清剿邪宗,所以阴姬的话并非虚话。 “阴后是谁?”我再次问道。 阴姬苦笑道:“上次我在杜寨就告诉过你,你以为我骗你,阴后就是你的影子,她知道你所有的事情,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而你,永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我,秦剑,其实我很希望你再强大一点,让邪宗彻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如此一来,我也就解脱了。” 我心中一颤,生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影子?难道是我熟悉的人,春兰、白莲、小月、桃红,还有谁,还有哪个女人…… ☆、第二百六十五章金家内乱 + “不,你现在就可以解脱,我带你离开金家堡。”我道。 “这都是宿命,逃不掉的,秦剑,你太小看金家堡了,我知道有关神罩着你,但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实力未复的关神能天下无敌,这是人的世界,神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比张大厉害百倍的人也是存在的,你若小看金家,必败无疑,这是我对你的忠告。”阴姬认真道。 “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金家,相反我一直把他们视作劲敌。”我说。 “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我相信事在人为。”我转而看着她朦胧的媚眼,认真道。 我已经决定要带春兰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从春兰的态度来看,她对金太保即使没有感情,也有好感,无论是出于宝藏还是她肚子孩子的来历,我都会带她离开。 如果陈美芝愿意跟我走,反而增加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这女人聪慧多智,是难得的帮手。 所以,这倒不是我一时的冲动,我很清楚,以后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以大局为重。 “真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自信。”陈美芝看着我的眼睛,歪着头半赞半嗔的表情,很是让人心动。 我指着胸口笑了笑,陈美芝往前靠了一步,抚摸着我的胸口妩媚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我看来得信任你一次。” “你信不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坑我就好了。”我扬眉笑道。 “真讨厌,还是不肯相信我,再过七天就是金家家主金傲扬的六十大寿,到时候会有一些跟金家来往的朋友会来,而且我听说最有名的梨园也会来表演,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陈美芝道。 “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妙,金太保对你已经起了疑心,我跟你走的太近没啥好处,没有特殊的情况,咱俩尽量避免私下接触,以免让人抓到把柄,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你就吹箫。”我道。 陈美芝哀怨道:“好吧!” 从陈美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马铁心,这小子果然是聪明机智,很快与其他的守卫打的火热,骑着高头大马,真把自己当成了金家的守卫。 “金五!”我冲他小声的喊了一声。 两人骑快马行到偏僻处,我把春兰和陈美芝的情况告诉了他,马铁心听罢,眉头紧锁:“老秦,这女人如此狡诈,你信她,未必是好事。” 我叹了口气道:“老马,你以为我真信她?不过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没这个女人咱们很难把春兰带走,权且将就着吧。” 马铁心道:“金家堡的地形,这两天我带你熟悉一下,回头省的你跟苍蝇似的乱钻。” 我点了点头,旋又问道:“这边的情况,你摸熟了吧,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声音跟这真金六一般,金太保这孙子晚上还得盘查我,若是声音穿帮了,那就完蛋了。” 马铁心哈哈大笑道:“这都是小把戏,有何难,也怪咱们那天太急了,还好金太保没死拉着你说话,我还在担心呢。” 说着,他拉着我走到一个山凹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符,与一小戳头发。 “干嘛?”我问。 马铁心笑道:“你跟我不一样,我能随时变化声线,你就只能靠术法了,这是我从那死人身上摘下的头发,用了通声法,你就能跟他的声线相通了。” “我靠,这么神奇,那有没有通脸术?”我惊讶道。 论这些旁门杂术,恐怕还真没人能跟这小子相比,怪不得他能在阴阳两界吃的这么开了。 “没有!”他毫不犹豫道。 烧了头发,化了纸符,马铁心点了点符灰往我的喉结上一戳,我顿时觉得嗓子里像是被痰堵住了一番,说不出的难受,片刻后这种感觉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咳咳,妈的,你告的啥玩意,想弄死老子啊。”我捂着脖子,咳嗽道,然而发出来的声音是一个粗犷,如同鸭公一般的嗓子,很是刺耳。 “哈哈,成了,果真是十分相似,这下金太保绝对不会怀疑你了。”马铁心哈哈大笑道。 在金家堡,所有的守卫都是眼罩不离身的,而且彼此之间调动十分频繁,就连那些守卫分队的小队长也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是从哪一部分调来的。 这也是缘于金家父子的多疑,马铁心说,金太保的父亲,也就是这一代的家主金傲扬,并非老太爷正妻所生,乃是在外与杂人所生,是以并不为金家的老家伙所待见。 在金傲扬接任金家家主之时,金家曾经发生分裂,长老们多支持原配正妻之子,也就是金太保的伯父金傲雄伟金家老家主的长子。 为此金家曾经发生过内部大乱,死伤了不少家族子弟,是以这些年金家低调了许多,只是金太保父子绝世天才,金家元气恢复了不少,这才又开始在玄门内走动了起来。 那次大乱后,一些长老被处死,金傲雄因为是老太爷的长子,只是被废了功法,依然留在金家。 经过那次大乱,金傲扬为了防止手下的头目与守卫勾结,连成一气,便采取了这种分化措施。 所有的守卫都必须得带着面具,人与人之间,仅以令牌为号,而且令牌也会随时变换,今天还是金六,明天或许就成了金七金八了。 这样一来,哪怕是金家的一些人密谋不轨,也无法拉拢所谓的亲信守将,因为守将手下无兵。 当然这样做的弊端是,像我这种混进来的人,根本无须担心被身边其他士兵看穿,因为大家相互都不认识,不得不说,冥冥之中也算是苍天有助。 我和马铁心在守卫营里呆了五天,待到第六日,陆陆续续有宾客来访,来的都是一些玄门中的老家伙,而且属于那种十分隐蔽的门派,如什么七伤门,海龙帮,压根儿都没听说过。 马铁心倒是见识了不少,至少能说出个道儿来,这些人都算不上玄门正宗,只是一些昔日跟五脉家族有旧的小门派。 或者是一些古老的门派,但是从来人的气场来看,无一不是高手。 “嘿嘿,这下有戏了!”马铁心笑嘻嘻道。 “怎么了?”我探过头小心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金太老爷为隐居时的好友,按理来说金傲扬如此多疑,是不可能请这么多以前的老家伙来参加庆会的,这些都是跟老家伙关系密切的好手,或者传人,试想,老家伙都支持金老大,我看他们来砸场子的可能性比较大。”马铁心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趁着宴会反水?”我欣然道。 “有可能,不过也说不准,最好是他们内里斗,这样一来咱们就有机会了。”马铁心小声道。 “没错,看来老天还是在冥冥之中帮助咱哥俩。”我笑道。 我和马铁心在金家堡一带巡逻,偌大的园林在迷蒙的雾气中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雷石在雾气中闪烁着湛蓝的电光。 谷子里阴气沉沉,有种异常的压抑,仿佛为暴风雨来临,做最后一击。 子时,金家堡外,苍龙小谷! 苍老小谷,位于谷口五里处,扼守进入谷口的要道,这里的守卫是除了金家堡堡内营地以外,最精锐,人数最多的。 “轰隆隆!”夜空已黑,星点全无,在夜间浓密雾气的笼罩下,根本难以视物。 一阵急促的马蹄,从苍龙小谷外急促的传来。 “起来,都他妈给我快点起来。” 当值的守卫长,拿了一根马鞭走进营房,对着正在酣睡的守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 “怎么回事,刚换岗睡下,又要起来,莫不是出事了?”有士兵不满的嘟哝道。 “瞎嚷嚷啥,大爷来了,都他妈给我滚出去。”带着银色面具的守卫长怒喝道。 在金家堡,普通守卫是黑色眼罩,守卫长为白色,而堡内守卫则清一色的金色,这也是为了区分。 我和马铁心交换了眼神,两人赶紧穿上黑色劲装随着众守卫到了大营外。 吁! 几匹烈马闪电般的掠入营地,当先一人带着赤金面具,其余几人则都是须发尽白,穿着长袍的老者,这几人的气机都非常的强烈,每个人的修为都不会比金太保低,尤其是跟在面具男后的那个长眉毛的老头,更是气机强悍的惊人。 “参见大爷与列为长老!”一群人唰唰下跪。 我和马铁心也不得不无奈的半蹲了下来,“这人就是金家的老大,金傲雄,金家家主之兄,因为排行老大,所以都叫他金老大。” 马铁心用秘术悄悄道。 “起来,金家的儿郎们。”金傲雄抬手一托,我感觉有股巨力生生将我一拉,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 “妈的,你不是说金老大被金傲扬废了功法吗,我瞅着不像啊。”我悄然道。 用元气托人,并算不上什么高招,但是在场的守卫足足有上百,一抬手之间让百人全都站立,这份功力就够高的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金傲扬 + 就从金傲雄露的这一手来看,哪里像是被废之人,分明就是高手中高手。 “看来金傲雄修炼有成了,难怪这有胆子敢造反,都是深藏不露之辈啊。”马铁心道。 “列位,这些年来,金家一直有愧你们,外部守卫始终不受其用,各方面的条件都远远不如金家家主亲卫军,我知道你们多有怨愤,然只要一天是竖子当权,你们就休想改变眼下这种被抛弃、冷落的困境。”金傲雄也不废话,一上来就是动员。 “大爷说的对,金傲扬父子连我们的名字都给剥夺了,把我们当做利用的工具,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是,就是,尤其是那个金太保,动不动就虐打我们外防守卫,实在是太可恶了。” …… 几个带着白银面罩的守卫长纷纷呼应,确实金太保飞扬跋扈,这外人面前装的跟正人君子似的,其实骨子里暴戾、阴险,在金家并不是恨得人心,要不然昔日在阴司运送那么重要的物资,也不会只有春兰相陪了。 尽管有几个白银守卫在应和,他们的部下却无一人吱声,全都搭耸着脑袋,气氛顿时有些沉闷尴尬了。 果然,金傲雄想要密谋反叛,从眼下的情况来看,这些堡外的护卫长应该是彼此通了气的。 然而,因为金家这种特殊的换防体制,普通的守卫对他们的顶头上司白银守卫长,毫无情感可言,更谈不上忠诚一类了。 自古士为知己者死,双方连谁是谁知道,又怎么能够同心协力赴死。 金傲雄察觉到大众守卫似乎并不太买自己的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清了清嗓子,又是一通许诺。 饶是如此,仍然没有守卫应和,因为每个人都清楚,金傲扬的手段,一旦反叛不成,会死的很惨。 “完了,难道这些士卒不想反?”马铁心悄悄用秘语问我。 我压低声音道:“反,当然想反,一旦反成功了,他们就是大功臣,远比现在被当做工具使唤要好的多。” “那为何无人动作?” “因为他们怕,其次没有个真正可以带头的人,你看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了。”我道。 那些守卫悄然你望我,我望你,很明显是被金傲雄的那通许诺给打动了,就差个人跳出来振臂一呼了。 “列为,金傲雄大爷原本就是金老太爷的亲出,众望所归的金家家主,大爷生平慷慨好义,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相反那金傲扬乃是野草杂根,以血腥手段夺家主之位,是为不仁。金家父子贪婪如豺,凶狠似狼,性奸暴戾,是为不明。我等深受其害,拼死守护,而不得其心,反而屡遭鄙夷、殴打,我金六早就看不惯金傲扬这对狗父子,老子愿随大爷灭贼除害,为我等金家而郎正名。” 我陡然起身,振臂一呼,豪气道。 猎猎阴风中,所有的眼睛都向我看了过来,金老大与他手下的长老面色一喜。 “说的好,算我一个,反了这对狗父子,至少也得把咱的名字给要回来,弟兄们说是不是啊。”马铁心也站起来,呼应我。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昂,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人带头了,还怕个球。 “算我一个……” “我一个……” 只是片刻,响应的人越来越多,唯有那么几个金太保刻意安插的心腹,迟迟疑疑的。 “很好,这次来金家堡的宾客都是我的老熟人与旧部,还有长老会都是支持我金老大的,此次必能灭了金傲扬那对狗父子,明天晚上就是他的末日,只要事成,我向你们保证,全都升为金甲护卫,每人赏钱无数。”金老大趁机再次鼓动道。 “升为金甲,太好了……” 立时有人欢呼起来。 在金家,金傲扬父子的近卫军多为金色面罩,又称金甲护卫,能够成为金家护卫是这些最底层的守卫的梦想。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家主知道了,砍下你们的狗头吧。”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护卫,猛的站起来怒吼道。 “此人是金太保的心腹狗腿子,反贼明心,正愁无人祭志,砍了此狗贼的脑袋。”金老大这时候心情正悦,哪容得了这等话语,怒吼一声,手掌一吸。 “唪!”那人惨叫一声,头颅生生被齐着脖子吸走,连着那股子热血也被吸成了一条长流。 “这就是跟着金傲扬父子的狗贼下场,再有此等狗贼,我等皆当诛之。” 轰!金傲雄手中元气一吐,那颗头颅爆裂成粉,化为灰烬。 “我等皆愿效忠大爷。”在白银守卫的带领下,众人再次单膝跪地效忠。 金傲雄这才满意的大笑起来,“尔等听好了,明日时辰一到,届时按号令行事,此事必成。” 待金傲雄等人离去后,我回到了营地,马铁心在我胸口锤了一拳道:“好样的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几句话就搞定了,比那金老大说了一通废话管用。” 我嘿嘿笑道:“这都不算什么,若是这些渣能够真正搞倒金家父子,你才大快人心。” 马铁心摇头沉声道:“我看有些玄。” “为何?有长老会和来自各地的高手,金傲雄又玄功高深,我看有戏。”我道。 “金傲雄是挺厉害,不过,你若是见过金家家主,就知道,什么是高手了。”马铁心扬眉道。 “你的意思是,金傲扬还要更厉害,草!” 我骂了一句,金傲雄就本事了得,从马铁心的口气来看,金傲扬似乎更厉害,那岂不是跟张大一个级别的高手了? 怪不得,阴姬说我若是轻视金家父子,会惨败,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老马,你在这呆着,我去找春兰,商量明天的计划。”我预想明天会有一场大动乱,还是跟春兰通通气的好。 马铁心一把拉住我道:“你疯了现在出走,很容易被当成奸细,再说了,你就这么信任杜春兰?” “万一杜春兰把咱们给卖了,咱们可就危险了。”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若是现在去找春兰,有风险不说,对大局很不利。 既然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营救春兰之余,我更希望看到金家这场浩大的动乱该如何收场。 我打消了去见春兰的想法,默默的等待着明天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 第七日,金家堡内张灯结彩,来往的朋友纷纷在金家堡金碧辉煌的大厅集合,金家堡内的金甲守卫全都在堡内外防卫。 金家堡的外围城门在午时后就已经关闭,看来金傲扬父子果然对城外的护卫军很不信任,否则既然是堡主大喜,怎么着也得接受堡内子民同庆吧。 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看守城门的护卫头领已经被金老大买通了,一到了晚上,城外的士卒就会蜂拥一般杀入,到时候就是金家堡血流成河的时候了。 我以阴姬贴身侍从的身份进入金家堡,在大厅里终于见到了金家的家主。 金傲扬身穿内穿金色战甲,外穿红色披风,长长的头发散在两边,眼眉冷峻、与金太保极为相似。 金傲扬虽然已经年近六十,然而看起来似乎还不到四十,冷酷、霸杀的眼神内敛,全身气机隐藏,很难看出他的修为高低。 “玄功已入化境,难测高低,老马说的对,金傲扬的实力果真在金傲雄之上,而且此人气度沉稳,不悲不喜,远比金老大有气度,无怪能成为一家之主了。”我暗自赞道。 金傲扬身躯如长枪一般挺的笔直,面带冷峻的微笑,不断的淡淡回应着前来道贺的人。 “少主、少夫人到!” 随着一声清喝,一身金甲,冷俊无比的金太郎面带傲然微笑,牵着穿着白色礼服的春兰缓缓的走入了大厅。 “爹,孩儿恭祝你寿与天齐,万寿无疆!”金太保跪地拜道。 春兰扫了我一眼,微微愣了愣,盈盈行礼贺,莺莺细语道:“恭祝公公万福安康!” “哈哈!好,好!”金傲扬当先扶起春兰,遂再扶金太保,而在排座位的时候,春兰竟然坐在左首第一位,金太保则为第三位。 历来在玄门,极其的讲规矩,左为尊,上位为尊,春兰排位在金太保之上,奇怪的是,金傲扬与金太保父子却一点都不恼,很明显是安排好的。 我默默的站在阴姬的身后,看着美艳的春兰,心中酸涩的厉害。 看着自己的媳妇叫金傲扬这王八蛋公公,这种滋味真他妈不好受。 春兰眼神有些慌乱、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张,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了难受。 我咬了咬牙,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不用介意,同时,我转过头,不再看她。 金家父子聪明、狡诈,都是人精,若是因为这点小细节被他们看出端倪,可就不妙了。 “怎么了,感觉不好受吧,你这人就是喜欢自作多情,自讨苦吃。” 我看了她一眼,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有苦说不出来。 陈美芝今天一改平时的紫色套装,换了一件水蓝色的紧身长裙,将她那水蛇腰、玲珑的曲线毕露无遗,尤其是那平坦的小腹,紧翘的臀线、修长美腿更是惹人遐想,在场的人多半数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转悠。 ☆、第二百六十七章班主桃红 + 闻着她长发的香气,我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魅力,白皙的肌肤,完美、修长的身段,确实堪称绝色,在我认识的人中,能够与她媲美的怕只有向雨诺与白莲了。 但若论气质,我觉得还是小月胜众人一筹。 “金大与众位长老到!”门口传来一声冰冷的报号声,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来人。 金大与众位长老昂首走了进来,金傲扬显然没想到金大会与各位长老出山,因为自从他当了家主,金大被废后,长老们已经没有实权,全都在附近隐居了,而金大更是避而不出,眼下陡然而现,是以让他们父子极为惊骇。 金太保冷哼了一声,沉脸走上前,冷然大喝道:“今天是家父大喜之日,并没有邀请你们,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 金傲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气十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大厅众人尽皆失色,除了那些应邀来的宾客,剩下的多是堡内现在的有权势之人,乃是金家父子的心腹,都是知道以前往事的。 金傲雄这一下,在坐的人都知道他的玄功恢复不少,是以尽皆大惊。 “金傲扬,论辈分我是你兄,列为长老都是叔伯,怎么着,我们来给你庆寿,不欢迎吗?”金傲雄笑道。 金傲扬陡然发出一声大喝:“好!” 砰砰!大厅不少酒杯应声而碎,这一声瞬间将金傲雄的笑声压制了下去。 金傲雄脸色一沉,高下立分,金傲扬明显在他之上。 “太保退下去,不得无礼。”金傲扬笑道。 金太保冷哼了一声,狠狠的扫视了金傲雄一伙人,这才忿然退了下去。 “来人,看座!”金傲扬微笑抬手道。 几个下人搬来了几条小马扎放在大厅的角落,金傲扬冷讽道:“金老大,各位长老真是对不住了,位置已满,只能将就几位了。” 金老大冷哼一声,在马扎上坐了下来,神态极是狼狈。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金老大在气度上远不如金傲扬,怪不得昔日被金傲扬夺了家主之位。”我心中暗道。 我心中正在思考,金老大从角落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他显然没想到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很快宴会开始了,众宾客碍于面子,也是佯作喜庆无比,闹腾的很欢乐,大厅内一片嘈杂。 春兰只是浅浅的喝了两杯酒,从她的座次来看,我猜测金家父子是知道她与燕傲天的关系,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三人名字中都带个傲字,难不成燕家曾经与金家也有关系。 春兰不时向我投来局促的目光,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此刻也是如坐针毡,极其难受。 “妈的,金傲雄这孬种不会是怂了吧,他若是被金傲扬那一嗓子给唬住了,不敢起事,那就麻烦了。” 我对酒宴完全没有兴趣,只盼望着金老大快点发难。 “梨园的姑娘们来了……”陈美芝轻轻的抿了抿嘴,笑着提醒我。 她并没有回头,软媚入骨的声音,却是在我耳内回响,想必也是通话的秘术。 随着几声锣钯、鼓点的响声,一行穿着彩色羽衣的姑娘如同天仙一般飘了进来。 梨园在我印象中,应该是唱戏一类的,然而这些穿着彩色羽衣的姑娘,一个个美艳无比,半透明的羽衣内身形若隐若现,分明就是一场古代版的时装秀。 “别发呆,她们是世界上最贵的班子,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姑娘,尤其是她们的新任班主云梦听说更是位绝色美人。”陈美芝小心的提醒我。 我往那些姑娘看了过去,在五彩缤纷的羽衣飘舞下,陡然一道红色的布帘从大厅顶上悬下,花瓣雨落般撒了下来,一个穿着红色羽衣的古装美女如天仙般旋转儿下,优美的身段,古典的发髻,羽衣长长的裙摆美的让人窒息。 “北有鲲鹏,遨游展翅,万里长空,宏图远志……” 在曼妙的歌声中,彩衣姑娘们纷纷拿出自己的乐器,同时奏了起来,仙乐曼妙,花瓣飘落,香气宜人,佳人如怡,整个大厅犹如进入了瑶池仙会。 “唰唰!”红衣班主,凌空两道红色的卷轴猛的飞向金傲扬。 金傲扬哪曾想这般,还以为是暗袭,手掌一扬,卷轴爆裂。 “云梦恭祝堡主万寿无疆,天下无双!” 卷轴爆裂后,一股金粉飞洒,金粉随着班主曼妙的声音,瞬间凝成了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字体娟秀、飘逸,耀人双目。 “恭祝堡主万寿无疆,天下无双!” 待那班主缓缓轻落于地,所有的姑娘齐声恭贺道。 “好,好,好一个天下无双,父亲大人神功盖世,财冠天下,当称天下无双!”金太保拍掌大笑道。 “恭喜堡主,万寿无疆,天下无双。” 场内其他的金家人纷纷拜地庆贺,场中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天下无双,很好,来人赐黄金千两。” 玄门内部,流通更为广泛的乃是黄金,是以无论是阴司还是世家,都很少用华夏币做交易。 “谢谢堡主!” 班主轻声道,说着缓缓的转过身来,当我看清楚她脸的一瞬间,整个世界有种轰然倒塌的错觉,身躯一震险些站立不稳。 是桃红! 没错,确实是桃红,那圆润的下巴,大大的桃花眼,丰盈而又高挑的身材,微微有些卷的黑发,隆起、性感的鼻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识的。 桃红曾经是江东市最有名气的模特,她的身段比起一般的女人要高挑的多,甚至比陈美芝还要高出几公分,而且她的身材非常的火辣性感,很丰盈,那种铺面而来的张力,是白莲、陈美芝这种在极少沾染凡间俗气的女人无法具有的。 “是桃红,没错,是她,一定是她。” 看着她轻启性感的红唇,盈盈而道,我更加可以确定。 见惯了玄门妖媚、高洁的邪女、妖女、“仙女”,像桃红这种俗世佳人反而对我有种更大的吸引力,就好像所有的回忆,所有荒唐压抑的冲动,在某一瞬间全都绽放崩裂了。 因为激动,我好几次想冲上去,却又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情感,喉头间发出哽咽的咕噜声。 “秦剑,你没事吧,你啊,还是老样子看到美女就激动,怎么着,我说过这班主是个大美人,信了吧。”陈美芝大笑道。 桃红开始跳舞,在半透明的羽衣下,她与众女在大厅挥舞长袖,如同仙子般轻灵而动。 大厅里所有的都被她那即雅又充满原始诱惑张力的身段完全给吸引了。 我以前最爱看的是夜店的脱衣舞、钢管舞,因为我觉得那是最具有原始张力的舞蹈,相反我从不看什么民族舞等等,然而当看到桃红曼妙轻舞时,我才知道有人可以把诱惑与典雅结合的如此完美,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地狱飘舞的仙女,太震撼了。 大厅里除了美妙的音乐,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桃红的独舞,就连角落里的金老大也睁大了眼,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重任。 当她轻舞到陈美芝跟前,手中红色的长袖轻轻一动,从我脸上轻轻掠过。 淡淡的香味弥漫入鼻,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放在脸上摩挲了一下,刚要伸手抓住她的丝带,她轻盈一笑,脚下一旋,就转开了。 太美了! 我暗自惊叹,久久回味。 我感觉桃红似乎变了,她虽然还是那么的美艳性感,妖娆、妩媚,但明显比以前更多了几分沉淀,身上有种玄门那种仙与邪融合的气质。 正是这种气质,让她在拥有尘世骚、俗的同时,又别具风味,媚的让人不讨厌,清的让人心生敬意。 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又想得到,又不敢妄想的那种纠缠、交错的感觉。 只是,在惊艳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恐惧从我的心头升起。 桃红不是死了吗?她的魂体都快要消亡了,是封先生将她收入葫芦,我是亲手看到的,而且我还曾经多次感觉得到她在葫芦里。 可是这么鲜嫩、性感的躯体又是怎么回事? 她分明是人身,一点鬼气都没有。 唯一的一种可能,她活了,跟春兰一样拥有了肉身。 春兰的复活本身对玄门就是一种冲击,甚至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然而桃红也活了。 我突然有种惶恐的感觉,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这女人确实是我的桃红,那又是谁有如此神通,能够让魂体生肉?还回阳身? 葫芦在八公手里,八公消失了,不知所踪。 封先生吗?如果桃红活了,那封先生也应该活了。 封先生?如果封先生也活了,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妈的,越来越玄了,玄的我又恐惧,又惊喜,我感觉玄门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里面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桃红从我身边轻轻一飘,就闪了过去,长长的红袖不时撩拨众人,就连金傲扬这样的冷酷之人,也是目中生出少有的异样光芒。 我正在思考之际,耳际的妙乐已经结束了,桃红正微笑着立于场心,旋又领着众女退到了一侧,十几个壮汉,很快就抬来了巨大的早已搭建好的金灿灿的木台,摆在了大厅中央。 ☆、第二百六十八章大厅血战(为@苏子飞皇冠加更) + “看来这位云梦班主又改革了,以前是没有舞曲的。”陈美芝轻声道,语气之中有种女人的妒忌之意。 若是论容貌,陈美芝其实更盛,但是桃红的身材却是她有些不能比拟的。 这倒不是说陈美芝身材不好,而是桃红太性感,从对男人最直观的吸引力来看,陈美芝要稍逊一筹。 看来要唱戏了,当桃红领着众女换了衣服,上了戏台时,鼓点、锣钯一响,戏就开唱了,这些女人果真是才艺高绝,能发出男女之声,以女身扮男角,唱男腔,铿锵有力,力劲也恰到妙处,也难怪能够成为玄门最贵的班子了。 各门各派均以能够请到云梦班子为荣,因为云梦据说是以前玄门的一个隐派高人,有着仙子般的容颜,门下全为女弟子,这个门派就是训练这种江湖杂耍、戏曲之类的旁流。 因为没有门派,只知道班主大名,历代班主就都以云梦而称,桃红就是这一代的云梦。 只是我难以理解的是,桃红是怎么就成为了这个班的云梦班主,而且就算是她恢复了肉身,要想练就这些精妙的戏剧,也是需要时间的。 从她被封入葫芦以来,也不过才一年多,这中间想必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突然有种很丧气的想法,难不成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桃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脸孔,但却不是同一个人,在玄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唯有与之一谈,才能知晓真假了。 我是从来不看戏的,倒是玄门的这些老古董看的精精有味,一个个摇头晃脑的。 我往春兰看了过去,她正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思绪却稍微清醒了一点,从桃红带来的冲击中醒了过来。 对!不管桃红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要做的是把春兰带出去。 想到这,我往大厅角落的金傲雄看了过去,他的眼中闪烁着狠辣、阴森的光芒。 随着戏台上唱的越来越烈,我往四周看了过去,除了金太保父子与春兰,以及金傲雄等人,其余的人全都在摇头晃脑,跟着戏曲哼哼,满脸的迷醉,如同吃了迷幻剂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桃红撒下来的花瓣香味,我耸了耸鼻子,那股香味与桃红长袖留在我脸上的袖香混合在一起,有种结合起来,奇怪的味道。 具体是什么味道我说不出来,但从其他人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是毒! 没错,绝对是毒。 这娘们连我都害,看来她并不是有意对我留情,而是根本没看出我的身份,对我也下手了。 这四周的宾客变的如此如醉,正是中了这两种香味混合的剧毒,在桃红独特魅力的衬托下,根本没人发现他们已经中了毒。 我没中毒是因为通了水脉,本体抗毒性异常的强大,金太保父子是金脉比一般人对毒性抵抗力大,而且这父子二人,玄功高绝,是以无事。 只是我难以明白的是,春兰怎么也没事?她的玄功很一般,在场也有不少是高手,依然变得痴狂,这说明这毒霸道异常,而她却毫无异样。 我再往陈美芝看去,她的眼神有些迷茫黯淡,显然也是受了香气毒性影响,已经开始心智迷茫了。 我心中大惊,往墙角的金傲雄等人看去,这群家伙一点事都没有。 我明白了,桃红是金傲雄一系的人,至少是他的帮凶。 金傲雄看来早就有这一手,怪不得迟迟没发起事暗号,原来是准备了这一手。 桃红此刻演的是手拿花枪,威风凛凛的穆桂英,只听见她陡然大喝一声:“杀辽贼!” 手中的长枪陡然刺向金傲扬,于此同时,其他的戏子也是同时羽衣一抖,一条条彩棱往金家父子与春兰飞了过去。 “诛杀金家贼子金傲扬父子,斩杀这对狗贼,赏黄金万两!”金傲雄这时候大喝一声,从口袋中摸出一株像竹筒一样的玩意,斜着对着吗,门外的天空弹射了出去。 “草,终于起事了。”我一拍掌,反手将陈美芝护在身后。 桃红的长枪如同蛟龙一般弹射了去,威力惊人,以至于枪身带上元气的火光,速度那叫快若闪电。 金傲扬稍微虽然金脉,功力极高,却还是被毒香影响了一些,反应稍慢,不过他仍是了得,头轻轻一摆,躲过了枪身,只是头发却被捋走了一把,很是狼狈。 “啊哈!”金傲扬双臂一扬,浑身金光萦绕,雄浑的元气,生生将体内毒气逼出。 嗖嗖!其他女戏子的五彩棱带这时候飞了过来,将金傲扬缠了一圈又一圈,包裹的跟粽子一般。 “杀!” “金甲护卫何在!”金太保怒喝一声。 “金太保,你就别指望那些金甲军了,他们此刻正在堡门血战,不到半个时辰,黑甲护卫必定攻杀进来。”金傲雄哈哈长笑走到大厅中央,傲然冷笑道。 他早已经买通了守护城堡的统领,而且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各大门派杂人都是高手,里应外合,金甲护卫虽然精锐,也迟早必败。 “金傲雄,你个贼子!”金太保怒指大喝。 “杀,给我把这些金家的渣滓杀个干净。”金傲雄挥手道。 那些长老在大厅身形急闪,只见元气闪烁,片刻,那些被毒香迷了心智的金家宾客全都成了掌下尘埃,这些长老估计是怨气憋了很长时间,出掌极狠,所有的人都是连人带魂被击成齑粉。 看着眼前的惨景,我突然有些害怕了起来,这些杀红了眼的长老个个都是好手,陈美芝、春兰恐怕难以幸免于难。 我细数了一下,长老有四个,再加上云梦戏班的以及金傲雄,就算三个我,也未必是对手。 “怎么办?” 我脑中急速的思考,原本还想借起事救春兰,如此看来,简直是有害无益。 “先救美芝!”我毅然咬破舌尖,用手一掐陈美芝的嘴唇,深深吻了下去。 春兰的瞳孔在迅速的放大,金太保也有些傻了,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镇住了,都什么时候了,我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敢偷吻家主未来的夫人。 “嘿嘿,好小子,果然有种,这时候了还不忘一亲芳泽,放心杀了他们,这些女人都是你们的。”金傲雄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我的豪气大为赞叹。 “嗯嗯。”陈美芝在我夹杂着水脉元气的纯阳血疯狂注入下,慢慢清醒了一些,当她看到我在热吻她的时候,开始顺从的迎合我。 “小妖精,他们反了,你有危险,保命要紧!随时准备动手。”我顾不得享受她的丁香小舌,松开她探入我口中的舌头,叮嘱道。 陈美芝聪慧无比,一看就明白了情况。 我往春兰看了过去,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心痛。 我没法向她解释,那边金傲扬被众女的彩棱缠住,金太保与金傲雄正蓄势待战,正当我准备往春兰走去的时候。 戏台上的桃红动了,身形一闪,闪电般的往春兰袭了过去。 春兰心神全在我身上,以她的玄功根本无法躲避现在的桃红一击。 我仓促之间,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了,爆喝一声:“青龙吸水。” 双掌元气催发到极致,唪,大厅罡风四起,桃红身上的羽衣生生被我吸成碎片,她不得不转身,凌空手指一动,地上的彩带飞速旋转将她火辣的身躯包裹了起来。 “秦剑,金傲雄,你竟然勾结玄门阎君置金家堡于不顾,金家堡若灭,你罪该万死,老太爷出山后必定饶不了你。”金太保指着我怒吼道。 他对我的功法是了解的,再一看春兰的表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阎君!” “秦剑……” 所有人都往我看了过来,金傲雄也停止了攻杀,我的出现带给金家堡无疑是毁灭性的,只要我走出这片谷地,金家堡要么换地方,要么必遭玄门清洗。 金家人很清楚,他们现在的立场,争夺家主是内部事务,但若是针对阴司、玄门的立场,从他们金脉背叛我起,他们就走上了与我对立。 桃红也是轻轻的呼出了我的名字,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她也很震惊。 我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貌,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步步走到春兰身边。 “春兰,别怕,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说完,我轻轻的牵着春兰的手,傲然旁若无人的往桃红走去。 “阴后,没想到咱们在这里相见了,真是不凑巧,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侧着头,眼中闪烁着鄙夷的寒芒,冷冷吐出了这句话。 陈美芝说过,阴后一直在我身边,而桃红一年不见,竟然恢复了肉身,这说明她早就离开了葫芦。 所以,我决定用话诈一诈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暗自祈祷她千万别承认了。 桃红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她的表情疑惑的看着我,“阴后,什么阴后,你认识我,不,我认识你吗?” “班主!” 其他几个女护卫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 “不,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人。”桃红伸手拨开众女护卫,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第二百六十九章金傲扬的实力 + “你叫秦剑?”桃红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眉目里尽是疑惑的目光。 看着她那眼神,我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认识我,微微有些心痛道:“桃红,一年而已,你就不认识我了?看来忘性挺大。” 桃红微微笑道:“我们果真认识,只是我一时还有些想不起来。” 说着,她转过头问金傲雄,“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金傲雄愣了愣道,遂沉声道:“云梦班主,这人是金家堡的大敌,杀!” 我四下看了一眼,陈美芝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澈、妖媚的本质,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心中也没了后顾之忧,暗自吸了一口气,牵着春兰的手从桃红身边经过,往门口走去。 春兰的身躯在颤抖着,她的神色很紧张、犹豫,手掌拽在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春兰,别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我用力拽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自信道。 春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咬着嘴唇跟在我的身后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阎君,站住!” 金傲雄吞了一口唾沫,颤抖伸出手想要拦住我。 “金傲雄,你敢拦我,天下玄门无不奉我号令,给我退下。”我沉声大喝道,浑身青色杀气澎湃。 火烧三王岭之后,我算是在玄门真正的立足了,再不是以前的空头阎君,在我凛冽、肃杀、威严的眼神压迫下,金傲雄生生退了一步,与其他长老虽然蠢蠢欲动,却也不敢强来。 “轰!”一直被彩棱困住的金傲扬陡然大喝一声,金光元气大盛,顿时彩棱尽皆爆碎,那些手执白棱的云梦班女弟子纷纷被震飞吐血。 桃红面色大变,这些彩棱可是特殊炼制而成,柔韧坚固,没想到竟然被金傲扬生生震断。 “哈哈!就凭你们也想困住本堡主,不自量力。”金傲扬身上金光散去,全身衣衫爆裂,露出精钢铁骨般的身躯,冷冷坐在上首,傲视众人。 “爹!”金太保见金傲扬冲开了棱带,面上一喜,他知道眼下大厅里这些叛逆贼子的末日到了。 “怎么可能,金傲扬的玄功竟然高深到了如此地步!”金傲雄与桃红等人尽皆失色。 桃红调制的毒名为迷狂花香,是由两种花粉调配而成,这两种花粉,每一种都没有毒,但若是气味混合,则会对人的神经造成巨大的刺激作用,虽然不至于致命,却能够让人变的如痴如狂,任人宰割。 云梦班除了是玄门最有名的梨园班子,更是用毒的好手,与巫疆五毒教的蛊术,是天下最为霸道的暗性杀招。 半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成名的高手,倒在了她的剧毒之下。 而那些彩棱乃是天山三百年才能一产的五色蚕,吸天地灵气吐出的精丝,编制而成的五色带,又啐了剧毒、术法符文,云梦班一群女子敢在玄门江湖闯荡,还能为各大门派所敬重,正是因为她们本身实力就十分高绝。 然而现在金傲扬瞬间便破了她们赖以生存的手段,五色棱与毒香都失效了,班里的其他弟子尽皆被金傲扬震伤,可谓是大势已去。 “阎君,你到这来便是客,金某招待不周,不过眼下金家有些内务要处理,阎君如果没其他事,大可离开。”金傲扬抬手微微笑道。 “爹,这人与我乃是死敌,而且春兰在他手上,决不能放他走。”金太保有些着急了,厉声道。 金傲扬笑道:“阎君,乃是玄门之主,你们既然身在玄门自然是不能弑主的。” 金太保还想要说什么,金傲扬打断了他的话,对我做了个拱手相让的姿势。 我知道,金傲扬急着处理内乱,怕把我逼急了,想先行支开我。 “金傲扬,黑甲军马上就要杀入堡内,我看你还有何资格嚣张。”金傲雄凛然长笑道。 金傲扬道:“区区黑甲军,抬手即可化为齑粉,待我把你们这些贼子收拾了也不迟。” “春兰,我们走。”我拉着春兰,傲然往门口走去。 金傲雄虽然有阻拦之意,但现在他已经忙着金家内斗,更不敢惹我,只能恨然而顾,看着我与春兰往门口走去。 “春兰!你走了孩子怎么办?”金太保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声。 春兰停下了脚步,有些踟蹰,我向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别回头。 春兰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回头,任由我牵着走出了大厅。 饶是如此,我的心情还是很失落,若是春兰真对金太保没有一丝情意,也不至于这么犹豫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桃红虽然已经不认识我,但我决不能坐视不管,还有陈美芝,她当众与我热吻,金家父子也饶不了她。 我必须先想办法把春兰安置好,再想办法去救他们。 唯一的希望是,金傲雄和那些长老们别太脓包,至少也得撑一会儿。 我带着春兰快速的往她的绣春斋里走去,外面尽是鏖战的黑甲军与金甲军,打杀之声不绝于耳,想要出堡根本不可能。 我尽量绕着走,斩杀几个金甲军后,悄悄潜回了绣春斋,最危险的地方现在反而安全。 金太保怕是打死也想不到春兰会重新回到绣春斋,此刻他肯定以为我俩往城外而逃。 “春兰,你在这好好呆着,我稍后就回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带你离开。”我揽着春兰的肩膀,急切道。 春兰神色焦急道:“剑,你要回去救陈美芝吗?她会害死你的,你绝不是金家父子的对手。” 我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很快就回来,在这乖乖等我。” 我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转身往门外走去。 春兰固然重要,但桃红对我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还有陈美芝,我既然答应带她离开,自然不能抛弃她。 我返身飞快的往大厅狂奔,正走着,一道黑影窜出一把把我拉到了墙角。 “老秦,你他妈去哪了?老子找了你很久了。” 马铁心摘下面罩,喘着气道。 “老马,你来的正是时候,走,跟我去大厅救人。”我道。 “救谁?杜春兰吗?”马铁心问。 “不是,一个朋友,别问那么多了,晚了,她们就没命了。”我道。 “妈的,你他妈这不多管闲事了,这时候不走,待会想走就难了,黑甲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马铁心道。 “哪这么多废话,不去拉倒。”我心里关心桃红的安危,有些不奈烦道。 “草,认识你这鸟,算老子倒霉,再陪你走一趟。”马铁心嘟哝了一句,还是跟了上来。 大厅的门已经关闭了,但是从里面打斗的激烈声,以及元气的波动,毫无疑问里面正在进行一场生死之战。 “老马,走!” 正门杀入不是好办法,因为我还不知道金傲扬到底有多高的玄功,若是张大那种级别的高手,我进去也是送死,唯有寻机而动。 打了个手势,我和马铁心悄悄的往大厅的后墙摸去,这个大厅是金家的主厅,厅侧两边都是厢房。 我长吸一口气,以掌作刀,硬生生往墙壁切了过去,强大的水脉元气在青龙之力的下,所向无匹。 直到我手掌发麻的时候,墙壁终于破开了一个大洞,没有多想,我俩悄然摸了进去。 沿着厢房,摸到了大厅之侧,探头而望,大厅内糜战正酣,金傲扬犹如天神般,身随神动,全身金光闪烁,犹如一颗金色的闪电在众人中穿梭,速度快的让人咋舌,以我的天眼也难以看清楚他的影子。 云梦般的女弟子已经全部死绝,几个长老只剩下了一个,断了条手臂,瘫坐在地上惨叫。 金傲雄嘴角挂着血渍,狼狈不堪,桃红也是头发散乱,花容失色。 情况很明显,这么多人联手都不敌金傲扬。 陈美芝说的没错,小看金家会死的很惨,金傲雄本身的实力却是不俗,但是在金傲扬的手下,他根本占卜了任何上风,一直被压制着。 那强大的元气吸力也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金傲扬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他根本无法看清楚,只能是盲打一通。 桃红虽然手上的五彩棱厉害,舞的如蛟龙一般,但也挡不住金傲扬的绝世玄功。 “轰!”金傲扬猛的与金老大对了两掌,后者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胸骨碎裂,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失去了反抗之力。 战局已到了尾声,大厅停止了打斗,金傲扬冷笑道:“金老大,几十年前,我饶了你的小命,没想到你如此不识时务,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对付我,你错了,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在暗中准备反叛,但我没有揭穿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老大咳血问道:“金傲扬,你要杀便杀,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金傲扬冷笑道:“因为我想知道有多少余孽跟你是一伙的,好借这个机会一网打尽,不错,都冒头了,也省的我一一费神去找。” ☆、第二百七十章春兰之惑 + “太保。”说完,金傲扬举起手,冲金太保看了一眼。 金太保会意,冷笑着走到金老大的身旁,单手扣在金老大头上,狰狞笑道:“大伯,对不住了。” 说完,手掌一动,硬生生将金老大的头颅给揪了下来,提在手上。 “云梦姑娘,我金傲扬爱惜你的绝世才艺,不忍杀你,怎么说你也是我金家堡请来的,这样我给你指条明路,留在我金家堡,调教我金家女子,如何?”金傲扬负手走到桃红身侧,森寒的双眼在她性感、火辣的身躯来回的扫荡着。 “爹,你说的没错,这么绝色的尤物,杀了可惜,你瞧这身段,留给你老人家当个侍寝小妾,可谓天年有福啊。”金太保眼中闪过一丝**的光芒,忙附和道。 “云梦姑娘,给你点时间,好好考虑下吧。”金傲扬道。 桃红微微一笑,理了理头发道:“金老爷这般看的起云梦,云梦怎敢不从。” “老秦,你不会就是回来救这不要脸的骚娘们吧。”马铁心只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秘术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同时我仔细的在大厅搜寻着,竟然没有陈美芝的身影,估计这娘们是逃了出去。 以她的身法,速度极快,逃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马,准备救人!”我压低声音道。 桃红缓缓走到了金傲扬的身边,伸出芊芊玉手搭在金傲扬的肩膀上,“金老爷,当真乃是天下第一大英雄,云梦衷心敬佩。” 金傲扬哈哈大笑,就在这时,桃红手上的彩棱陡然扭动,瞬间就缠住了金傲扬的脖子。 “金傲扬,受死吧。” 桃红勒住彩棱用力一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在一旁的金太保都没反应过来。 “嘿嘿!” 然而桃红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彩棱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对方的脖子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金傲扬抬手一掌击在桃红的胸口,“区区把戏,也敢在本主面前放肆,太保,把她卖给东阴妖人,让她尝尝被群妖凌辱的滋味。” 说完,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是,爹!”金太保拱手道。 桃红吃了这一掌,红唇溢血,已然是动弹不得,我刚要探身想办法去救她,被马铁心拉住了。 “不行,金傲扬太厉害了,咱们现在跟他硬碰硬,无疑于找死,回头再想办法吧。”马铁心道。 我一看情况确实很不利,金傲扬玄功高绝,连金傲雄都被他轻易打败,我硬拉马铁心救人也是徒劳送命。 想到这,只能咬牙而退,唯有另寻他法了。 我和马铁心回到了绣春斋,趁着金家父子忙着整顿、对付黑甲军,悄悄把春兰带出了金家堡,藏身在一处偏僻的小山坳中。 “春兰,吃点东西吧。”我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春兰身上。 春兰的表情有些木然,抱着膝盖坐在草丛上,也不说话。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种莫名的焦躁,“春兰,你有话就说出来,没必要闷在心里。” 春兰摇了摇头,接过我手中的水果,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回到金家当你的少奶奶?”我对她这种漠然的表情,很是不爽,冷然问道。 “剑,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到杜寨,像以前那般生活,我真不想去找什么宝藏,我希望你也不要去……”春兰开口道。 我没有说话,良久道:“杜寨的子民现在都在江东,等我处理了金家堡的事情,我就带你回去。” 以前的春兰是一个豪爽、不让须眉的女强人,然而现在她这种忧郁寡欢的样子真的让我难以适应,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或者说,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我曾经还幻想过,春兰英姿飒爽的骑在大马上,与我打马而下,一起相忘于江湖,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我想或许回到江东,与杜寨的子民找到了昔日的那种氛围,慢慢就会好起来。 “秦剑,下一步该如何打算?”马铁心问我。 “老马,你带春兰离开这里,出了山,立即返回江东。”我道。 “你一个人留在这吃的消吗?”马铁心皱眉道。 我道:“放心吧,我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你对这里根本不熟悉,还是我陪你去吧。”春兰轻轻抓住我的手,柔声道,雨露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切。 “我知道你想要去救那个女班主,从你的眼神里,我感觉得到,你们是认识的对吗?”春兰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春兰,其实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跟她很熟,她曾经像你一样都只是魂体。” 春兰听到我的话,表情微微有些错愕,然后低下头,淡淡道:“我知道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透透气。”马铁心识趣的挠了挠头,晃悠悠的闪人了。 我伸出双手把春兰揽在怀里,慢慢的给她讲述了我和桃红之间的故事。 “原来那个漂亮的女班主是如此的重情义,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春兰依偎在我胸口道。 “春兰,我想知道是谁给你恢复肉身的,能告诉我吗?”我问道。 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 春兰看着迷蒙的天空,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被金太保捋到金家堡后,他们父子对我都十分的恭敬,有一天,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内,那里没有光线,里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道场,好像人在说话,我看不清楚人,只听到他的声音,然后我就昏迷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肉身,而且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其实,剑,我从来没有变心,我也知道金家父子打的是宝藏的主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我真不希望你去寻宝。” “我知道了,春兰,现在玄门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也是这匹宝藏该见天日的时候了。”我道。 “孩子的事情……”春兰欲言又止。 我笑道:“孩子的事情,姑且就让它当个谜吧,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嗯!”春兰像小猫一样靠在我怀里,总算是有了几分以前的感觉了。 我总觉得春兰像是隐瞒了什么秘密,她既然知道金家父子是在利用她,为何一直都留在金家,单纯的是为了孩子吗? 看起来似乎不太像,我感觉把她带离了金家,她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悦。 按理来说,夫妻重逢,她又对我情意深重,不应该这么冷淡。 哎,她到底隐藏了什么呢?在那个神秘的漆黑山洞内的高人又是谁呢,还有那孩子…… 太多太多的疑惑,盘旋在我的心头,然而我并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问,她也未必会说,反而这样会伤害情感。 本来两人的感情就岌岌可危了,好不容易缓和点,我没必要再把关系闹的那么僵化。 玄门的秘密太多了,一直到现在困扰我的还有无数的谜团,或许真要到某一刻,才会彻底的真相大白。 吃了点峡谷间的野果,补充了体力,在春兰的带领下,我和马铁心准备去营救桃红。 至于陈美芝,我没法管了,这女人神出鬼没的,逃了自然是最好,也省的我费心。 春兰行走的速度非常快,并没有因为腹中的孩子而受到影响,始终在前头峡谷、山林中保持着均衡的速度行进。 “嫂子,走这么快,小心伤了胎气啊。”马铁心喘着气道。 “我怕走慢了,某人会心急。”春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金家堡很大,我在这这么长时间都没摸透,不过,你们只需盯着一人,既可以找到云梦,不,就是某人心中的女神桃红。”春兰道。 “姑奶奶,你就别打趣我了,别忘了,你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媳妇,盯着谁?”我在她的粉臀上掐了一把,笑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瞧你那心急的样,咱们只需盯着金太保就够了,他肯定会偷偷去找桃红。”春兰眉眼之间,出奇的镇定、果断,仿佛恢复了以前杜寨的那种果断、豪情。 “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我摸了摸鼻子,忙道:“没错,你继续分析,继续……” 我不知道是该疑惑还是该惊喜,疑惑的是春兰在上一个小时还忧心忡忡,我还以为她是忘不了金太保,对那小子有余情,然而现在,她提到金太保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不带任何的感情。 就像是提一个陌生人一般,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对金太保应该是很了解的,金太保表面上装的跟正人君子似的,其实骨子里是卑鄙小人,大淫贼。 我原本还想让春兰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现在看来,我完全多想了,春兰心里果真跟明镜似的。 她知道金太保的本性,又对金太保没有感情,那为何要留在金家,在南勾城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孩子,那般的伤心欲绝。 ☆、第二百七十一章营救桃红 + 若真是为了孩子,有时候见她似乎真是母性大发,但就拿现在来说吧,她的行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考虑自己腹中的胎儿。 两种行径反差极大,让我很是困惑。 “莫不是春兰在塑了肉身后,患上了强烈的人格分裂症?”我试着用心理学去安慰自己。 在来找她之前,我曾多次独自思考这个问题,我到底了不了解杜春兰。 答案是否定的,我不了解,她多次救了我,而且性格豪爽,但在南勾城我见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温柔、敏感的女人,甚至有种不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秦剑,你发什么愣,没听到嫂子在跟你说话吗?”马铁心抬手在背上拍了拍,将我从思考中惊醒过来。 我忙应诺,往春兰看去,她正睁着大眼睛,困惑的看着我,“剑,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有些心不在焉?” 我在脸上用力的搓了一把,尴尬道:“可能,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所以有些走神,媳妇,你,你接着说。” 春兰嗔了我一眼,指着繁杂的园林中,其中一处灯火辉煌的地方道:“看到了没,那栋楼叫眠月楼,是金太保金屋藏娇之地,里面莺莺燕燕,都是绝色美人。” “是吗?嫂子倒是清楚的很啊。”马铁心笑嘻嘻道。 我知道这小子心里也对春兰多疑,在替我套话。 “算了,不说了,你们再这般嚼舌头,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找吧。”春兰有些生气道。 “闭上你的臭嘴,媳妇,你别听他的,你说,怎么办。”我瞪了马铁心一眼,笑着对春兰道。 金家堡园林这么大,我一头扎下去,肯定得迷路,马铁心幼时来过,但时隔这么多年,想要找到怕也是难。 “走吧。” 春兰沿着一条小道,悄悄的在前方带路。 金老大的叛乱并没有给金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当金傲扬提着金老大的头颅往那些黑甲士兵面前一扔,所有的黑甲兵立即放下兵器投降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实力为王,没有实力,预谋的再好,也是白搭。 金老大发动黑甲军与桃红的毒香,可以说是大势已成,然而与四大长老在金傲扬手下,也只是待死之辈。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经过大乱后,金家的防卫反而放松了,金甲军巡查的密度与次数减了不少,远不如以前那般森严。 我和老马放翻了两个金家守卫,快速的换了金甲护卫的衣服。 “老秦,有没有觉的奇怪?”马铁心皱眉问道。 “嗯,可能是金甲军死伤严重,所以巡查的人少了,算了不管这么多,这对咱们来说是好机会。”我道。 “剑哥,那就是眠月楼,现在这个时候,金太保应该就在那里喝酒。”春兰指着一所楼阁道。 “嗯,媳妇前边带路吧。”我握她的手道。 春兰点了点头,绕着偏僻的假山,长廊隐蔽处往那眠月楼猫了过去,我和马铁心忙跟了过去。 “老秦,看来嫂子在塑了肉身后,修为增长不浅,我看不在你我之下。”马铁心用秘术道。 我心头巨震,马铁心向来眼光极毒,看人很准,春兰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最多也就跟杜文、杜武相仿。 要知道我现在修为比起一些玄门掌教,还要高深不少,在年青一辈中少有敌手。 春兰跟我实力相仿,那除非她也得到了奇遇,或者像我一样拥有天赋纯阳脉差不多。 “妈的,到底是金太保演戏给春兰看,还是春兰演戏给金太保看?”如果老马说的是真的,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突然想到了在大厅,所有人都中毒了,春兰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她的修为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算了,等回到江东再好好问她吧,怎么着,她也是我同枕共欢的媳妇,我干嘛猜忌自己女人呢?我努力打消心头的疑虑,紧跟而去。 很快就到了眠月楼门口,“剑哥,你有什么打算?”春兰问我。 “春兰,怎么进去?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我搂着她的蛮腰,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痒……这样,你们跟着我进去,我料想这里的守卫还不知道我跟金太保已经闹翻,不敢拦我。”春兰想了想,柳眉一扬道。 我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 金家大厅发生的事情,守卫是不可能知道的,当然这也是在赌,如果金家已经发出通告,说春兰已经不是少夫人,那我三人就是自投罗网。 我更愿意相信,极其要面子的金家父子,是不会把这样的消息公开的。 一切看天意吧,赌了。 春兰深深吸了口气,整了整衣服,脸上神情傲然一凛,顿时一个贵气、冷傲的少奶奶就出现了。 我俩跟在她身后慢慢往眠月楼走去。 眠月楼门口立着几个金甲守卫,不远处也有几个守卫在巡逻,我看了一下,若是强行厮杀,金太保必然会知晓,万一桃红真被关在这楼里,反而连累了她。 当春兰走向那几个守卫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手上的元气球暗自凝聚,一旦有变,唯有厮杀了。 “夫人!” 守卫恭敬的喊道,我和马铁心互相看了一眼,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果然如我所想,金家父子并没有公开春兰的事情,守卫仍把她当少夫人。 “夫人,太保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他。”一个守卫拱手道。 春兰抬手别开那侍卫,“让开,金老爷都让我三分,这眠月楼,我又不是没来过。” 说完,不由分说就往里走,那两个守卫还想伸手去抓春兰,我和马铁心架住他们,杀机凛冽道:“连夫人你都敢惊扰,活的不耐烦了?” 那两守卫被我俩的眼神生生逼退,只能无奈的退下。 我跟着春兰往眠月楼走去。 眠月楼共有三层,底下一层是空置的楼梯道,中间一层是金太保饮酒作乐的厢房,最上面是一个封闭亭子。 跟着春兰,上了二楼,春兰推开一间传来嬉笑声,灯火透亮的厢房,里面是一张落地的大床,房间里的桌椅、挂饰、器具全都是金子打造的,整个房间显得金碧辉煌,奢华贵气。 房间内,还摆放着一些皮鞭,铁链,比较暴力的刑架、“坐马”。 七八个女人正穿着透明的薄纱,坐在那嘻嘻笑笑,聊着天,从这些女人的姿色来看,确实还算不错,其中还有几张熟脸,我再仔细一看,嘿,都是华夏国的一些明星、着名模特,妈的,甚至还有国际洋妞。 怪不得看着眼熟,早些时候,我租的那间小屋里没少挂她们的照片,看着就兴奋。 仔细一想,也只有金太保这样的猛男与大富翁才能包养这么多当红明星,当宠物、工具一样养着。 “看来金太保这小子口味还挺重,喜欢玩这套啊。”马铁心嘿嘿笑道。 众女见春兰走了进来,都停止了欢笑,全都噤声。 春兰目光敏锐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冷哼了一声道:“不在,看来顶楼的密阁里。” “看来嫂子以前没少查金太保的房啊,瞧这些女人都被你吓的。”马铁心笑嘻嘻道。 春兰看了我一眼,冷然道:“他不是剑哥,我怎么会有这闲心。” 我眨了眨眼,表示躺着也中枪的无奈。 春兰关好门,带着我俩继续往三楼走去。 通往三楼顶的楼梯有些狭窄,里面的光线很暗,一扇两米来高的门紧闭着。 我推了推,门关着的,因为怕金太保知晓,并不敢用太大的力。 “门从里面反锁了,金太保应该在里面!”春兰道。 “有我在,你们还怕打不开门吗?”马铁心笑道,说着,拔下一根头发丝,手中元气一吐,那头发丝就变的可硬可软,轻轻拨弄了几下,只见这小子嘴里快速的嘟哝了一通,叮当一声轻微的声音,门锁便开了。 门一开,杜春兰推开门,当先走了进去。 我们三人走进去,金太保正拿着酒杯,往被绑了手的桃红口中灌酒。 “小娘们,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泼辣劲的,越反抗老子越高兴,云梦,你不知道今天见你跳舞,我浑身火都给你勾了出来,没把我给迷死。”金太保凑在桃红的发丝之间,迷醉道。 “金太保,你们金家堡勾结东阴妖人,真是败类、人渣,离我远点,禽兽不如的东西。”桃红忿然骂道。 “云梦,你若再嘴硬,休怪我无情,到时候东阴妖人,会用百般手段折辱你,那种滋味可不好受啊,你若从了我,我让你做金家的少奶奶……”金太保冷笑道。 “金太保,如此手段,未免太卑鄙下流了吧。”春兰开口,冷冷道。 金太保估计在楼下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醉意浓浓,半眯着眼,往前一瞅,“杜春兰,你个臭婊子还敢回来。” “金太保,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我陡然大喝,出掌而动,一个积压的元气球猛的射向金太保。 “又是你这王八蛋!”金太保大惊,仓促之间,脸容一凛,双掌拍出。 ☆、第二百七十二章逃出生天 + 金太保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愤怒,上次他不明不白的败在我手里,这对于一向眼高于顶,直视无双的他来说是一种莫名的耻辱。 若不是在大厅金傲扬为了大局让我离开,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跟我厮杀,正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出掌便是金脉的上等功法,掌劲金光蓬勃迎上了我的元气球。 “轰!”四掌相对,金太保退了一步,而我心头激荡,也是很不好受。 不过高下立分,酒劲中的金太保力劲还是逊色了一筹。 “老马!” 我在出声的同时,脚下禹步一踉跄,青龙抢珠,直往金太保的喉咙杀去,于此同时马铁心连掐法诀,一道白色的元气丝带往金太保射去。 “水脉传人,这么喜欢当走狗?”金太保与我闪电般的对了几招,被逼的离开了桌椅。 我趁机走到了桃红的身边,将她护到了身后。 “金太保,你们金家不顾老祖宗遗训,不思护主,反倒有谋主之意,就不怕遭到天道惩罚吗?”马铁心冷喝道。 金太保冷笑道:“天道,现在还有天道吗?实力为王,谁有实力,谁就是天道。” “自作孽,不可活。” 马铁心手中的丝线,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瞬间便把金太保缠住,白色水汽弥漫,那道丝线如同绳索一般,牢牢将太保捆缚了起来。 “捆灵咒!”金太保大惊道。 “没错,我马家先祖马岱,为武侯心腹大将,这捆灵咒乃是武侯私下所传,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背信弃义的贼子!”马铁心凛然大喝道。 “啊!”金太保剑眉紧锁,双臂环胸,怒吼一声想要挣脱。 奈何,那绳索却像是生在金太保身上一般,他愈是挣扎捆的反而愈紧,白色水脉光芒愈盛。 我与马铁心乃是半道相识,从来不知道他的功法到底如何,论脉来看,在五行之中,金脉为最强,火脉为最烈,水脉平和,不过这捆灵咒却犹如紧箍咒一般,料想是非常高深的术法。 术法,可以填补一个人的实力缺陷,一个好的术法往往能让一个人实力陡翻。 想昔日马岱能够斩杀邪气冲天的蜀国大将魏延,或许就是诸葛临终前传授了这位心腹将领,特殊的术法、功法。 无怪,马家能够独掌两门神器,千百年来而不灭,想必自然是有防身之计的。 “桃红,你没事吧。”我以最快的速度给桃红解开了捆缚着她手脚的绑带,在解绑带的时候,我险些被那些绑带中蕴含的符法给震伤。 “没事。”桃红只是略略的看了我一眼,微微欠身表示感谢,却并没有喜别重逢的愉悦。 想来,她应该是如我所想,有部分的记忆丢失了,或者别的原因,让她已经无法认出我。 “老秦,这鸟怎么处理。”马铁心指着面目狰狞,挣扎不已的金太保皱眉问道。 在说话的同时,马铁心扯住金太保的脖领,仔细的一看,根本没有铁盒,知道金脉心法并不在太保身上。 “杀了他!”春兰眼神一寒,冷冷道。 当她这话一出口,我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这句话是冲着我说的一样。 “杜春兰,我金太保自认待你不薄,对你还有结发之情,没想到你如此狠心,最毒妇人心!没想到我金太保,一世英名,反倒被你给耍了。”金太保痛苦的狂笑起来。 “太保,戏演到这,也该结束了,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我心中从来就没有你,你演的这些,我都一清二楚,我一直屈身不忍揭穿你,不过是为了孩子,但是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孩子不是你的,我想咱们结束了。”春兰表情淡然道。 “高手,高手,杜春兰真没想到你这么能演!” “不过你们想杀我金太保容易,但谁也别想走出眠月楼。”金太保狂笑一声,猛的在地上剁了一脚。 “呜呜!”整个庄园顿时发出一种类似风笛一般的怪异声音,呜呜咽咽,悠扬激荡。 “不好,他触发了警符!”马铁心抬手扇了金太保一耳光,皱眉道。 我打开窗子往楼下看了一眼,整个庄园火把如长龙般,密密麻麻的往眠月楼而来,搞不好还惊动了金傲扬。 “哈哈,你们谁也别想走出金家堡,杜春兰你想算计我金太保,没门。”金太保狂笑道。 “你害我夫妻分离,让我蒙受不白之辱,无耻小人……” 春兰诧声而动,伸出两只往金太保的喉咙戳了过去。 金太保被捆灵咒锁住,又被马铁心控制着脉门,根本无力反抗,只听见他发出一声呜咽,喉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虽然不至于丧命,却再也说不出话,痛的满脸狰狞。 “先饶了这狗贼,控制他,以他为人质,下楼。” 我拉住春兰的手,生怕她因为气愤把金太保给杀了,若是杀了,那就真的毫无回旋的余地了。 春兰仍是有些气愤,我将她揽入怀里,看着她的眼睛道:“春兰,回头再报此仇,先离开这好吗?” 春兰眼眶通红,微微有些哽咽道:“剑哥,我恨透了这贼子,要不是他,咱俩也不至于这般分离,我也不会因为受到蒙蔽而伤害你。” 我拍了拍她的香肩,安慰道:“好了,过去的事情暂且不论,咱们走吧。” 楼下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声清啸大喝,划破了夜空,整栋眠月楼都颤动了起来,金傲扬披散着头发,直挺挺的撞破楼阁冲了进来,负手忿然而立。 “老秦,咱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撤出金家堡,否则我的捆灵咒迟早会被金太保挣脱。”马铁心用秘语悄然道。 说着,他捏着金太保的脉门往我这边退了过来。 “贤侄,多年不见,为何对你太保兄如此无礼。”金傲扬抬手凛然笑道,枭雄本色,临慌不惊的气度让人心折。 马铁心哈哈笑道:“世伯,既然你还讲世家规矩,金家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与武侯传人,玄门阎君纯阳子为敌呢?可不知世伯,还记的先祖遗训不?” 金傲扬脸色一正,拱手朝天道:“先祖遗训,日夜在心,何曾敢忘。” 马铁心脸一沉大喝道:“既然世伯知道,武侯转世之人在此,见他如见武侯,你为何不敬。” 金傲扬眉头一扬,往前探了一步,强大的气场逼的我们几人忙退了一步,“武侯转世之说,乃是无稽之谈,世侄岂能听信谣言,放了太保,你我两家依然是世家老友,若是再敢妄为,莫怪我这做世伯的不讲究情面。” 马铁心凛然道:“世伯,五脉世家谁不知道世伯向来最不守成规,玄功最绝,我若放了太保,怕是当场血溅,所以对不住了,只能借太保兄离开这了。” “呜呜!”金太保口中发出呜鸣,嘴角溢出了鲜血。 看来春来这一下伤他不轻,不仅仅断了他的喉骨,还震伤了金太保。 “爹……杀,杀……”金太保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世侄这是要逼我翻脸么?”金傲扬怒吼一声,众人耳内如同响了一记炸雷,心魂大震。 “金傲扬,再往前一步,休怪我无情。”我手掌放在金太保的天灵盖上,拉着春兰边退边道。 “让开!”桃红聪慧,见机呵斥那些围在门外的守卫。 四人挟持着金太保,一步步的往楼下退,“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马铁心怒吼道。 那些金甲护卫,人人惊惧,哪里敢动手,只能纷纷退让,很快我四人退到了楼下。 “跟我来!”春兰道。 园林极大,若无她引路,怕也是难以脱谷。 “只要出了金家堡,小乐的直升机在峡谷外等着,咱们就能逃脱。”我沉声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嗯,成败在此一举。” 跟着春兰快速的出了金家堡,在堡门口,夺了几匹雄马,我提着金太保跳上马背,众人快速的往峡谷口走去。 “除了密道,还有别的路吗?”我问。 若是从进来的那条路退出去,在那狭窄的空间,恐怕金傲扬抬手就能击杀我四人。 “有!”春兰道。 说完,指着西南道:“那里有一条密道,是金家用来应急的,从那可以直出峡谷。” 春兰这话一说,金太保顿时瞪大眼,呜呜的大叫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金傲扬立于一匹马背上,领着百十精骑尾随而来。 “驾!”我抬掌在马上怒拍了一记,那马甩开蹄子跟了上去。 桃红走在我的前面,可能是因为不太认识我了,她并没有怎么多说话,不过从她那娴熟的马术来看,在她失踪的这段日子,必然精进了不少,至少在以前,她当模特出身,未必有此精良马术。 密道越来越狭窄,我和马铁心边策马飞驰,边不断用掌劲击落山间巨石,以挡住金傲扬的来势。 密道的出口在一处齐人高的草丛中,马速虽然降了下来,带动的草从刮在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痛,好不难受。 ☆、第二百七十三章金傲扬的忠告 + 黑暗之中,野草极高,春兰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草丛里横冲直突,很有昔日的巾帼风范。 看来她在金家这段时日也不是白呆的,至少像这样的密道乃是金家的命门,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野草如墨色的海洋,绵绵无尽,根本就没有去路,春兰驾着马,左拐右进,应该是按照某种阵法在行进。 这不奇怪,既然是密道,首先这片苍茫如海的草丛中,谁又能想到有此一条道路?哪怕是大白天,都难以看清楚脚下的路。 其次,金家既然是古世家,先祖乃是随着武侯的家将,对于阵法却也是颇通的。 我有种预感,若是马稍微踏错几尺,在这浓密的草丛中,将会是无穷无尽的狠辣机关。 在驱马疾行的同时,我往金太保看了两眼,他被我横执在马背上,因为脉门受控,不敢任意动弹,然而他此刻的表情却是古怪的很,不吵也不闹,突然安静了下来。 “吁!”一声长啸。 金傲扬已经逼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只见随着健马嘶鸣,金傲扬竟然生生将胯下宝马提了起来,在草丛尖上行走,如同天外神仙,骑着仙马在绿色的海洋之上逐浪而行。 夜风吹拂着野草如同一**的浪潮,而金傲扬一身金色的披风,散乱的头发迎风飞扬,笑容阴鸷,波澜不惊的人马踏草而来。 我草,这老不死的玄功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比起我家老头子,厉害百倍啊,马铁心回头一看,夸张的大叫了起来。 这话自然是有夸张成分的,不过却也足以见金傲扬一身神通,已达脱凡入圣地步,远远在一般的大宗师之上。 虽然未必能够达到张大那种截教高人,连神都能吞噬的地步,但是至少比起我和菜花直流,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光是从他这一手连人带马踏草而行,就知道他玄功之高,踏草而行,以我现在的修为,踩个百十来米也不是问题,但若是想要金傲扬这般还带着马如履平地,却是万万不能。 在玄门,封二、刘师公、马面、牛头属于一代宗师级别,而张明修、我、菜花、金太保之流后起之秀,后来居上,应该算是大宗师级别,至于八公、高公公、阴正岳、金傲扬又比我、菜花修为高深一级,属于准圣一流。 而像张大、陈友谅、黑白无常,这些很少交手的家伙,我认为应该比这些人要更上一步,应该到了入圣级别,脱离了凡体的限制。 当然八公、高公公实力到底有多深,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没有正儿八经的交过手,或许他们跟陈友谅、张大也在伯仲之间。 至于上君、钟馗这些,或许已经是谁,或许是准神,没有到达入圣前,我怕是很难知道更上层这些高手的情况。 就我目前知道的玄门高手来看,金家堡内那位能够让魂体生肉的高人应该是最厉害的,而张大则是我亲眼所见的第一人,到了他那个地步,才能与神有一战之力。 “春兰,快,老家伙追上来了。”我在后面大喊了一声。 实力相差两个级别,金傲扬要是动手,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春兰丝毫不惧,脸色平静,只是半弓着身子,眼神肃然望着前方,很快,随着一声长啸,骏马从一处高地跳了下去。 待落地之时,我才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一处足足两米,我忙运元气提住马脖子,让它稳稳落地。 “老马,放信号弹!”落地之后,已经在云岭山中了,现在唯有指望直升机带我们离开这。 “吁!” 金傲扬闪电般的就骑着快马追了上来,到了他这个地步,无论是山川还是长河,甚至沼泽都无法阻止,如履平地,毫无为过。 “快放下我儿!”金傲扬指着我大喝道。 “金傲扬,你再靠前一步,我就废了这孙子。”我面色一狠,拿出了昔日在江东耍狠那一套,威胁道。 信号弹绿色的光芒在天空绽放,僵持了片刻,我就听到了直升机呼呼的声音,长长的绳梯从林子顶上放了下来。 “老马,你带桃红、春兰先走。”我扣着金太保退了一步道。 马铁心知道现在也不是推托的时候,敏捷的爬上绳梯,招呼道:“嫂子,云梦姑娘,快上飞机。” 桃红倒是爽快,她反正对我也没太多记忆,只是看了我一眼,毫不犹豫的跟着爬了上去。 春兰却也是不愿意,站在我身后,“剑哥!” “春兰,快走,晚了咱们一个都走不了。”我回头冲她吼了一嗓子。 金傲扬负手冷笑看着春兰上了绳梯,表情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至始至终他对这个“儿媳妇”的离去与背叛,都没有显示任何的不满。 待春兰上去,金傲扬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道:“秦剑,本堡主并非不知道你是卧龙转世,只是天道已崩,保你也无用,魂体生肉,死人复活,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这就如同打破了轮回之道,当天下苍生生死再不由天之时,就是天道崩溃之象。” 说完,他微笑道:“你看看你,连自己的命都看不破,连身边的是是非非都看不清楚,你想像武侯一般拯救天道,不是痴人说梦吗?” “秦哥,快上飞机。”直升机巨大的声音下,金傲扬的话却铿锵有力的传入我的耳中。 我突然有些迷惑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身在迷局,都把我当做笑话,仿若在看一个小丑满世界蹦跶一般。 这到底是何原因,我虽然修为不能与金傲扬相比,但无论声望、修为,在眼下的玄门都堪称为青年第一人,玄门现在的实力派阎君。 然而在这些世外高人眼里,我仍是被当做小丑一般。 难道我做的这一切真的是浪费时间,又或是他们都知道我必败的结局,又或是我本身就被那只无形的手操控,金傲扬知道,阴姬或许知道,唯独我蒙在鼓里,所以他们都如此藐视我? “天道未崩,我相信只要人心不坏,天道必存!”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那阴鸷的双目,有力的回绝他。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天道崩不崩,不在于你,现在跟你说这些太早了,等你有一天能将本堡主打倒的时候,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何为天道,能摸到天道的门径。” “纯阳子,作为金脉传人,我有句话需要提醒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勿坐井观天,你现在看到的世界不过十之一二,须知玄门是个无底洞,你永远都摸不着边。” 说完,他又叹道:“本堡主尚且身不由己,何况你呢,人在玄门,身不由己。你要想翻盘,唯有拥有绝对的实力,唯有掌握无上天道,才能成为人上人,这样才能破开迷雾,纵观全局,否则你永远都只是这么一颗小小的棋子。” “把太保还给我,他不是你的敌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金傲扬不像是在骗我,他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无用之话,他的话看起来像是在背电影台词,但却蕴含着极深的含义,确实,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棋子,只是不知道是被何人操控。 我不自觉的松开手,把金太保推了出去。 金傲扬在金太保身上一拂,捆灵咒就消失了,呜呜!金太保挣扎着就想扑向我。 金傲扬拉住了他,淡然道:“太保,算了,他通了水脉,你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金太保的脸色惨白,满脸的不敢相信与不服。 金傲扬笑道:“太保与我年轻时一样,承继了金脉强悍之气,生性好斗,金脉为五脉之首,霸杀之王,太保知道你是纯阳子,有意与你为敌,妄想一较高低,却不知天命有多归,谁胜谁败,早已注定,反而惹此一出,自找苦吃。” 我猜想金傲扬说的自讨苦吃,说的是春兰这件事情上。 “纯阳子,马世侄肯定没告诉你真正的秘密吧……”金傲扬问道。 “什么秘密?”我皱眉问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没必要说破了,你既然已经修了水脉,我自然不愿意背负老祖宗誓言,这个你拿去。” 金傲扬有些深沉道,说完,一道金光往我弹了过来,我伸手接触,才发现是小盒,不用想我也知道里面是金脉心法。 “这……”金傲扬的做法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呜呜……”金太保有些焦急的大叫起来。 “临别送你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别人,人只能靠自己,否则你永远斗不过他!”金傲扬对我微微拱了拱手,拉着金太保跃上了马背,消失在夜色中。 金傲扬的话,让我有种深深的失落感,握着金脉心法,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突然觉得,这个局越来越大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而我却还不得不为这件神秘莫测的嫁衣,拼死拼活。 这种无法掌握命运的感觉,太难受了,成为阎君,又如何? ☆、第二百七十四章妖娆再现 + 连金傲扬这样的准圣高手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能翻盘,能掌控这一切吗? 看着手上的金脉心法,我心中沉甸甸的,收起小盒,我攀上了绳索,回到了直升机上。 飞机往江东方向而去,我坐在机舱内,心情复杂,看着苍茫、黑暗的大地,信心降到了低谷,很是无助。 “剑哥,你没事吧,金傲扬没为难你吧。”春兰挽着我的手,靠在我肩上,温柔的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金老头要是为难我,我就没法再见到你们了。” “我怎么见你心情这般失落呢,是不是金傲扬跟你说了什么?”春兰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问。 “还能怎么样,羞辱我几句呗。”我怕春兰多问,岔开话题道。 倒不是我不相信她,而是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原本还以为金傲扬会给我点苦头尝尝,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让我一下子有些慌乱了。 人最怕的不是恐惧,而是未知! 我他妈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到底在做什么,是为谁做这些,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简单的问题,在我这却似乎永远都没有答案。 “你叫秦剑?”坐在我左侧的桃红,突然轻启朱唇,眨巴着大眼睛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她道:“云梦姑娘,你真不认识我?” 春兰已经知道我和桃红的过去,倒也不太介意,桃红叠着腿坐在那,身上那熟悉的香味沁入我的心肺。 我突然有点怀念老鼠油的风流快活,也胜过现在见面不相识的无奈。 她就这么坐在这,高挑、性感、火辣的身段在薄薄的衣衫下,犹如火焰一般,挑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我感觉在哪见过你,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桃红轻笑道,转而又眨了眨眼道:“你不会以为我在找借口跟你拉关系吧,放心,我虽然知道你是阎君,却还没到巴结你的地步,天下追求我云梦的男人能排千里。” “是,云梦班主,德艺双馨,天下谁人不知啊,就不知道云梦姑娘是第几代云梦?”马铁心哈哈笑道。 当听到德艺双馨的时候,我忍不住惊笑了起来,想到了苍老师,她不也是德艺双馨么? “怎么,你笑什么?”桃红看着我,惊诧的问道。 我摸了摸鼻梁,点头道:“没啊,我就是想笑,对了,你是第几代云梦?” 我忙岔开话题,桃红想了想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告诉你吧,我是第六十多代了,具体我也忘了,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我就成为云梦班主了,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接受训练……” 说到这,她意识到似乎说漏嘴了,忙道:“算了不跟你们说了,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懂,这样吧,以后你们谁要热闹场面,我云梦一定捧场。” “好了,我看金老怪也不会追上来了,咱们就在这分手吧,放我下去,我要下飞机了。”桃红爽快道,她见惯了风尘,说话谈吐,略带俏皮又不惹人讨厌。 “老马,看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段?”我问。 “教官,这里是燕山地界,再有十分钟就可以到燕山天机门,你的掌教之地了。”飞行员阿乐道。 天机门?云岭在北方一带,离天机门近,倒也是对的。 我突然想到了封先生,他与桃红同在一个葫芦,既然桃红已经复活了,那封先生呢? 想到这,我的心情激动了起来,但是碍于春兰、马铁心在,我不方便发问。 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封先生,回头还得我再解释一遍麻烦,另一个如果涉及到封先生,我不希望他有关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 “不去天机门了,直接回江东。”我斩钉截铁,沉声道。 “这都到天机门地界了,老秦,你何不回去看看。”马铁心问道。 “不了!”我道,“回江东。” “是,教官。”阿乐调转方向,往江东方向而去。 “我说阎君大人,我要在燕山下机,你能听懂吧。”桃红看着我,不满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能听懂,但你必须跟我回江东,这样我请你去江东演出,成么?”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桃红皱眉道。 “我向来就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只要我请你,你一定奉陪么?”我笑问。 桃红白了我一眼,“你……” “你去燕山干嘛,难不成云梦班的老巢在燕山?”马铁心笑嘻嘻问道。 桃红冷哼一声,优雅的别过头,“你真白痴,燕山离华夏首都天京是最近的,懂?” “哦,莫不成云梦班现在还在玄门以外,甚至国际演出了?”马铁心继续问道。 他精通事故,表面上是嘻嘻哈哈的聊天,实际上话中有话,是套话的好手。 桃红瞪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她虽然现在的修为不错,但也不敢强行跳机,说句不好听的,这么高,就是金傲扬跳下去,也得瘸了。 就这样,她生生被我挟持了到了江东。 我并非有意为难她,而是让她找找江东的感觉,或许她能明白一些事情。 “老秦,咱们寻宝的事情……”下了飞机马铁心凑在我耳边,悄然细声道。 我冷然道:“这事暂时只能缓一缓了,没有春兰,咱们去了通天塔也是死,等她心情好些了,我再想办法劝说她吧。” “春兰,杜文与杜寨的兄弟们很想见你,你能回来他们一定很高兴,老马你先带春兰去祥云寺吧。”我道。 马铁心皱眉道:“秦剑,你没开玩笑吧,祥云寺是咱们的老巢,带个外人去合适吗?万一……” 我笑了笑道:“春兰是正儿八经的媳妇,而且别忘了,她也是杜寨的一员,去吧。” 春兰看了我和桃红一眼,秀目平静淡然道:“好啊,我正想见两位义兄呢,马大侠,麻烦你了,带路吧。” 我向春兰微微一笑,对于她的理解表示欣慰。 她知道我和桃红的往事,自然明白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桃红找回过去的感觉,看能不能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桃红与我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却有一段生离死别的壮烈爱情,以前她是女鬼,我为她的情所动,现在她已经恢复人身,无疑于上天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即便是不能再一起相处,至少当朋友也是挺好的。 最重要的事,桃红如果想起了我俩的关系,或许她会心甘情愿告诉我封先生的事情,以及这其中的秘密,这可以算是我的一点点小私心吧,因为我对封先生有着极深的感情,急于想知道他的消息,而这一切只能从桃红入手。 “云梦班主,你不介意陪我走走吧。”我痞气的吹了吹刘海,尽量让自己找回当年那种浪荡的感觉。 桃红站在大街上,轻轻的转动了一圈,四下观看了两眼,惊喜道:“好漂亮的城市,我看一点都不比京城差。” “既然喜欢,咱们就走走?”我挑眉笑问。 桃红双手勾着放在身后,歪着头问我:“你不会想泡我吧?不觉得这招有些老土吗?” “你可以这么想!走吧。”我笑道。 桃红跟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在沿江路上走着,街道上依然如此的繁荣,只是再没了桃红姐妹的海报与电子屏幕上的笑靥广告。 毕竟人死了这么久,江东还有谁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位风靡一时的漂亮女模特呢? 桃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夜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如妖娆的精灵般,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路上的行为不时向她投来惊艳的目光,她的相貌或许比不上陈美芝与白莲,但配上她那独特的气质,超性感的身材,绝对是超吸引眼球。 “云梦,我请你逛商场吧。”走到一家偌大的商场,我停住脚步道。 “好啊!”桃红点了点头,跟着我走进了商场。 我快速的在精美的女士服装楼搜索着她以前的那套行头,想找纯黑狗毛长领大衣,问了几次,差点被当做神经病,毕竟用狗毛做的衣服,还是极少的,尤其是这种高档商场。 最后我勉勉强强的挑了一件黑色的亮毛领外套,以及短裙、丝袜、高跟啥的,就差没给她来瓶老鼠油了。 “好了,都在这了,试试吧。”我把一大堆东西放在试衣间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桃红看了两遍,微微皱眉道:“我还以为玄门中人不喜欢俗世套装,看来你这个阎君根本就是假正经,没个正行。” 我摸了摸鼻梁,露出两排大白牙,扬眉笑道:“怎么了,班主大人不敢穿俗世装,还是身材太差,怕人笑话?” 桃红狠狠瞪了我一眼,搂着衣服往试衣间走去,“本班主何曾怕过,穿就穿。” 说完,钻进了试衣间,不到片刻一个鲜活的桃红出现在我的眼前,妖娆的身段,诱惑的长腿、翘臀,配上高跟后,她的身材愈发的挺拔,足足快有一米八的个头,比我还高上两公分,模特的完美身段,犹如惊虹一般,亮的灼人心魂。 ☆、第二百七十五章猫妖、康夫?(为@苏子飞皇冠加更) + “哇!” 四周传来惊羡、妒忌的赞叹声,走过的男士,纷纷注目,昔日的江东第一模特,再次焕发亮丽的光彩。 没错,这才是我的桃红,一颦一笑,那熟悉的身段,都是那么的亲切,一切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我的喉头有些梗塞,阔别了这么久,这个女人原来一直在我心中始终不曾忘去。 “你没事吧,本班长见过不少好色的男人,但像你这种看到女人会流泪的男人,我却还是头一回见到。”桃红整了整外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优雅的抿着嘴笑了起来。 “流泪,有吗?”我眨了眨眼,感觉到脸上有些热热的,用手一摸,草,老子真感动的流泪了,这也太掉面子了。 “走吧!”我到了柜台,刷卡结账。 桃红跟着我出了商场,性感的高跟蹬的清脆,我走了几步,耳后的高跟声停止了。 “怎么了?”我转过身,桃红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眼里又喜又忧。 “秦剑,你是第一个为我掉眼泪的男人,真奇怪,我怎么会有心酸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若有所思道。 “云梦,你喜欢听故事吗?”我低头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抬起头问她。 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淡然道:“嗯,你说说,我走南闯北这一年多来,什么事情没见过,我倒要看看你的故意有多有趣。” “如果有趣,我就留在这多呆两天,如果太无聊,本班主明天就走。”桃红道。 “看来我得为这珍贵的两天拨一把了。”我笑道。 说着,我与她沿着街道往北门桥方向走去,她最初来自那座阴森的山上,或许往那个方向走,她的记忆能恢复的更快些。 我慢慢的把我和桃红相遇、相识,娓娓道来。 刚开始,桃红还不时的鄙视我,嘲讽我太好色,和桃红用老鼠油的恶心、无耻,然而当我讲到了为救桃红,我和菜花勇闯阴司,两情相悦,为她唱《一定要爱你》的片段时,桃红停止了笑声,她听的流泪了。 “后来呢,那个叫桃红的女鬼真被那牛头带走了吗?你有没有救她。”桃红有些哽咽的催促道。 我弹飞烟头,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笑问道:“你真想知道?” “嗯!”桃红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单纯、殷切的眼神,我知道重生后的桃红虽然在玄门飘荡,然而心性却依然干净,能够被故事打动的人,心里总有一片净土。 “把手给我。”我伸出手,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道。 桃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的把那嫩滑的玉手放入了我的掌心。 我牵着她的手,慢慢的把在阴司冥河上与牛头激战,最后桃红被牛头打伤,魂体险些飘散,为封先生所救,收进葫芦的情节哀然道来。 “她死了吗?”桃红小声的问道。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北门桥附近,我停住了脚步,摇头道:“不,她活着,只是她已经变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桃红柳眉一蹙,问我。 “找啊,只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找到了,却不能相识,相识却再也不能回到从前,这种感觉你很难明白的。”我道。 桃红深吸了一口气,叹然道:“想不到堂堂阎君,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凄美的故事,你打动了我,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酸,这是我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桃红低头伤感道。 “云梦,你记事是多长时间了?”我试探性的问道,女人最伤感的时候,往往不会有防备之心,正是我刺探的好机会。 桃红想了想道:“不知道,大概有一年了,或许不止,我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只记得有人告诉我叫云梦,然后我就成了云梦,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学习各种本事。” “你能记起那是什么地方吗?”我问。 桃红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痛苦道:“我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每半年都能见到那个人,每次都是他来找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可以听到声音,不过他应该是用假……” 说到这,她停住了话题,“你最好别再试探我的话,否则我马上就走。” 她有些生气的从我掌心抽出了手,我忙举起手道:“不会,我带你去个刺激的地方玩玩。” 我带着她往北门桥上走去,刚上桥,唰的一声,大桥上的灯泡尽数熄灭,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 “喵呜!”一声低沉的猫叫,紧接着一阵阴风从桥那头席卷而来,如寒冬来临,冰寒刺骨。 桃红瞬间进入戒备状态,身上元气闪烁,很明显她感觉到了不对。 “守桥小鬼何在?”我冷笑了一声,左脚在地上一跺,双手掐诀,低沉喊道。 若是一年前我或许会被吓的屁滚尿流,但是如今整个江东玄门,谁不听我号令,区区一些小鬼也敢搅了老子的兴致,让我很是不爽。 几点绿色鬼火一闪,三个面目狰狞的守桥小鬼出现在我的面前,战战兢兢道:“拜见阎君大人。” “既然知道是本君,还玩这么一出,就不怕我杀了你们的魂魄?”我冷然喝问。 “阎君大人,我们虽然是守桥小鬼,但也只是被欺负的份罢了,哪里敢戏弄阎君大人,此阴风是从北山上来的,非是我等所为。”那三个小鬼可怜兮兮道。 “退下吧。”我一拂手,示意他们退下。 “北山,难不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我皱眉暗道。 北山先是刘师公,后是邪宗,再有张献忠乱世,火葬场那一块,那可以说是个不祥之地。 “不对啊,有菜花、向雨蒙、白莲镇守江东,若是北山上有什么事,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我心中暗想。 “算了,正要上北山,姑且去瞧一瞧。” 我打定主意,对桃红道:“云梦班主,敢上北山玩玩么?” 桃红点了点头,她刚要说话,又是一声凄厉的猫叫,北门桥对面,迎面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的玻璃是那种墨青色。 雪亮的车灯照亮了整个桥头,我只觉后背一麻,回头一看,一张漆黑诡异的猫脸正在桥那头冲我笑。 我头皮一麻,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妈的,居然是刘俏,没错人身猫脸,只是她脸上的黑毛越来越浓密,指甲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还长了一条长长的大尾巴,缠在腰上,诡异莫名。 “啊!”饶是我现在身居玄门尊位,手下掌控无数抓鬼道人,然而当看到那张猫脸,昔日的感觉重现,我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胆!”我惊骇之余,怒吼一声,驱散内心当年留下的恐惧。 “青龙出渊!”我发疯似的往桥头闪电般掠去,隔着百十米抬手就是一记杀招。 “唪!” 正在这时,桥上那辆轿车,突然按了一下喇叭,雪亮的车灯一闪而过,飞快的消失在桥那头。 由于车灯雪亮,与我眼睛造成了光差,有那么一秒时间,我的眼睛出现了致盲状态。 青龙之力,重重的轰在桥头,震碎了扶栏,然而等我视线恢复过来的时候,刘俏已经不见了。 我追到桥头,四下搜索着,刘俏已经无影无踪,不知所向。 “妈的,这么快,有没有搞错。”我啐了口唾沫,压下心头的恐惧。 所谓一朝怕蛇要十年怕井绳,不管我实力再高,再次遇到这猫脸尸怪,仍是心有余悸,只是这家伙看来修炼成了精,要不然以我的速度不可能在短暂的一两秒内就跟丢了。 “离开江东才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我心头满是疑云。 回到桥这头,桃红的脸色满是疑惑,见我走过来,她开口便皱眉道:“奇怪了,陈老板怎么会在这?” “陈老板,什么陈老板?”我问。 桃红道:“刚刚那车主人我认识,上次在阴山我见过他,他是跟玄门打交道的商人,很好色,所以我对他有印象。” “姓陈,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抓着桃红的手,希望她告诉我的不是那个名字。 “陈康夫,好像是这个名字。”桃红无情的吐出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我身形有些晃了一下,脑子彻底的乱了。 猫妖、陈康夫、桃红,江东所有的一切似乎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桃红复活、陈康夫明明就被周娜娜杀了,猫妖随着刘师公、王志失踪早就消失不见,怎么他妈一下子都冒出来了。 “怎么了?”桃红扶着我,紧张的问道。 “乱了,乱了,他妈的全乱了,走,咱们回去,马上去找关神,找菜花。”我有些语无伦次道。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嘛!”桃红追问。 “你别问,我也不知道。”我打断她。 “那咱们不去北山了?”桃红问。 “不去,先找关神、菜花,他妈出大事了了。”我颤声骂道,说话之余忙低头点烟。 ☆、第二百七十六章关神失踪 + 桃红见我神色很是紧张,虽然心里疑惑,却也没敢多问,眨了眨眼,叹然道:“那好吧,咱们先回去。” 我带着桃红快速的回到了剑花阴阳店,因为祥云寺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并么有带桃红去那,而是先去了城北松子林,寻找关神。 关神镇守江东,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发生的一幕太可怕了,狠狠的大腿根上掐了一把,我还以为时光倒流了,不敢相信的一幕全都发生了。 尤其是见到刘俏的那一瞬间,是如此的相似,昔日我跟菜花在桥头可不也是这般? 突然其来的一辆汽车,刘俏就失去了踪迹。 最让我惶恐的是,以我现在的修为,竟然连她的影子都没不着,还有那陈康夫,妈的,分明就是死在嫉恶如仇的周娜娜手里,怎么会再次在江东出现。 从桃红的口气来看,她似乎认识陈康夫很久了,这就说明,陈康夫在很久以前就复活了,或者说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死过。 这太可怕了,我甚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步巨大的漩涡谜团,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开着汽车到了松子林,焦急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往里面的关帝庙跑了去,桃红紧随而至。 到了关帝庙,里面空空如也,关羽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些阴倌在负责训练鬼兵。 “关元帅呢?”我急切的问其中一个阴倌。 “阎君,关元帅已经不在有些时日了。”阴倌回答我道。 “去哪了?去哪了?”因为心急,我连问了两声。 阴倌说:“阎君,不知道,关元帅没说,他要去哪自然是没人能管得着的,我们也不敢多问,所以……” 听他的口气我明白了,关羽已经不在了神庙,他去了哪呢? 我琢磨了一下,却也是无法参透,神有神的世界,有他们的想法,关羽不是我的部下,他自然有来去自由的权利。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呢,怪不得江东会有乱象出现。 我稍微算计了一下,我离开江东到金家堡也不过才短短半个月不到,半个月却发生了如此大的转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有再多想,我决定去祥云寺找菜花,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他或许会知道一点。 我回到了小店,让桃红歇息,刚要去祥云寺,向雨蒙回来了。 “贱人,你回来了!”向雨蒙笑着跟我打招呼,当他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桃红身上时,惊讶道:“天啦,这不是云梦班主吗,你怎么来江东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桃红微微欠身笑道:“向世子,乃是大忙人,怎么敢惊扰呢,云梦来江东,不过是应阎君相邀,暂留两天罢了。” “云梦,你先去歇息吧,小白,你把班主带到楼上去看看房间。”我对正在忙着擦拭店面的猫小白笑道。 “好的呢,云梦班主请跟我来吧。”猫小白放下手中的抹布,笑着对桃红道。 桃红虽然有些好奇,很想与我共探究竟,但见我脸色有些匆忙,却也不便再说。 便微微欠身向我二人略礼,跟着猫小白上了二楼,二楼的房间是属于小月的,很是干净,我想桃红应该不会有意见。 “老秦,你倒是好本事,连云梦班主这样的女人都能搞到手。”桃红一上楼,向雨蒙拉着我压低声音,猥琐的眨眼笑道。 “你也认识她?”我惊讶的问道。 向雨蒙点了点头道:“云梦班主,这一年多来,玄门风头最劲的女人之一,你是没见过这娘们跳舞,那叫一个……” “秦哥,你们不会是……”向雨蒙两个大拇指一合,坏笑道。 “死胖子,你想多了,这些时日都忙些啥,菜花呢?”我锤了他一拳,问道。 向雨蒙笑道:“我这些时日,去了趟阴司,看看那边有啥买卖可做。” “靠,你还敢去阴司?”我不得不佩服这孙子的勇气,上次在三王岭一战,虽然大部分的阴司士卒没见过他,但姚无心却是知道的,或许上君这些神通广大的人也知道了。 毕竟江东这么大的动静,上君不可能不闻不问。 “有什么不敢去的,我不去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老子现在就是阴司的财神爷,就算上君知道三王岭我有份,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向雨蒙道。 “行了,大财神爷,菜花呢。” 看来阴司的战备物资不是一般的紧张,南北两方都对凡间这些大商人视若明珠、珍宝,至少在这个时间上君还不愿意公开得罪这么一个大财神爷。 打归打,买卖还得做,从这一点来看,上君确实有些谋略与心胸。 “甭提了,这孙子练兵练疯了,整天猫在祥云寺,我都很久没见他冒头了。”向雨蒙耸了耸肩道。 “走,找这小子去,江东出大事了,关神也不见了。”我抬手道。 “关神好像是被钟馗请走了!”向雨蒙皱眉道。 “哦?难道天师府战事吃紧了?”我发动汽车,惊讶的问道。 向雨蒙沉声道:“我琢磨是这样的,应该是上君这边去了厉害的高手,天师府没个压得住阵脚的,所以请了关神去,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琢磨了一下,阴司历来能人众多,还有很多隐藏的神、魔,随着血雨一落,凡间气场衰退的更厉害,昆仑封印逐渐松动。 上君估计有些不耐烦了,急于结束战事,请出一些神魔参与大战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未必是什么好事,一旦关神参战,很可能阴司又会是一场神魔大战,这样局面只会越闹越大。”我皱眉分析道,边驱车往祥云寺赶去。 向雨蒙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么打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神入阴司,带来的破坏力也是巨大的,而且神与神的互相消耗拼杀,最终获利的只会是后来的魏王。”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以咱们现在的能力连准圣都达不到,着急也是没用的。”我摇头叹然道。 像关羽、张大这种级别的高手对决,我辈只能也就只能像小兵一样摇旗呐喊罢了,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不过我心里却是有些为关神担心的,毕竟他的神身恢复不过三四成,未能完全回复全盛时期,万一遇到神魔级别的对手,也未必能够讨好。 车到了祥云寺,我直往地下而去,塔林里面依然是忙的热火朝天。 包子脖子上围着一块毛巾,满头是汗的往我走来,“包子,情况还好吧。”我笑问。 包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摇头道:“秦哥,不是很好,黄泉池已经快枯竭了,我琢磨着最多只能锻炼不到三百副精甲了。” 我摸了摸鼻梁,无奈道:“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阴司肯定是把通往黄泉池的眼给堵住了,这样吧,有机会我再入阴司跟天师打个招呼,让他再给咱们引点。” 这些黄泉水乃是上君尚未反叛之前,范老爷等人秘密在黄泉引来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钟天师已经发现了黄泉水外泄的事情,二是,钟天师身边有上君的人,知道祥云寺这边的黄泉池派不上用场,所以悄悄关闭了。 “咱们现在一共有多少精甲、装备了。”我问。 包子道:“加上上次在三王岭搞回来的,足足装备六千人没有问题,其中菜花三千兵用了一半,剩下的都给杜寨族兵与关神的军队分了。” “不行,还远远不够,上次血雨新死的十万冤鬼,还关押在各地寺庙、道观,一旦启用他们,这些怕还不够。”我思索道。 “玄铁,玄铁还有多少。” 包子有些犯难的看向向雨蒙,后者也是满脸的无奈,“老秦,我就实话实说吧,玄铁现在的价位已经远远超出了黄金的价格,一块拳头大的玄铁已经被炒到了天价,我这次入阴司,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打开第二渠道。” “怎么回事,东海的玄铁怎么突然价格提升这么多?”我皱眉问道。 感觉半个月没回来,整个世界都像是变了个样似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的玄铁价格虽然高,但至少还没到天价的地步,玄铁密度大,往往一块拳头大的玄铁,有百斤之重,价格陡然提升几倍,甚至十几倍,还真没人敢买。 “不知道,感觉有人故意在跟咱们抬杠,现在玄铁已经没法在东海买到了,产玄铁的地方被垄断了。”向雨蒙道。 “垄断了?谁有这么大的财力!”我问。 “杀手工会,还有东阴的妖人参与其中,现在的玄铁资源,要想买只能通过鬼市,而且还是有严格的监督,说句不好听的,这是杀手工会布下的局,谁去买玄铁,无疑就是它们的大敌,所以咱们根本没法再进购玄铁。”向雨蒙无奈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明白他的难处,能够与向家这样的大家族相抗,也只有杀手工会了。 如果我没记错,杀手工会的头目好像是上君的人,但是又怎么会跟东阴妖人勾结在一起,难不成上君真疯了,连华夏的大敌妖人都可以毫无禁忌的参与阴阳两界的命脉。 ☆、第二百七十七章明智之危 + 玄铁代表的就是兵器,谁拥有了玄铁资源,谁就能成为阴司大战中的隐形王者。 玄铁共有两处产地,一是阴司的黄泉,黄泉有全阴司最大的兵器炼造厂,这也是钟天师、秦广王酆都城都位于黄泉四周的原因,说到底也是为了掌控这一宝贵的资源。 而除了黄泉产出玄铁,凡间唯有东海、南海一些凶险的海域底有产,之所以凡间产出玄铁极少,除了打捞技术无法跟进以外,玄铁所在的海域,奇寒无比,而且经常会有一些海底的凶兽镇守,是以,产出极其困难。 但还是有胆大的玄门淘金浪人,又或是夺宝奇人,东阴妖人经常会冒着风险下海采铁,当然这样带来的是丰厚的利润。 其中最有本事的当属东阴妖人,东阴妖人天生就是大海的毒瘤,因为身体结构的变异,这类妖人有着类似于鱼一般的生存机能,在水底生存能力极强,再加上他们修为不错,本性野蛮,又有大海掠夺者的称号。 “杀手工会与妖人合作,不会是想做大吧,阴司战线吃紧,杀手工会完全有能力脱离上君的控制,而他们的帮手则是东阴妖人。”向雨蒙摸着下巴皱眉道。 “完全有这种可能,杀手工会有着鬼市的大肆敛聚钱财,又通阴阳两界交易,可以说是阴阳两界商界的大鳄,而妖人有夺宝的本事,这两者相结合,自然是各取所需。”我想到南昌鬼市的大变动,看来杀手工会已经与妖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而玄铁的控制,正是他们的第一步。 “秦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装备,咱们的后续鬼兵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包子谨慎的问道。 我想了想道:“绝对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老向,你去鬼市把玄铁的来源渠道摸清楚,等解决完江东的事情,咱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向雨蒙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立即去办。” 说着,毫无犹豫,出了塔林。 “秦哥,有马向两位大哥帮你,大事可期。”包子赞叹道。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落地为兄弟,大家志向相投,精诚努力罢了。” 离开了炼造处,我快步来到了冥石界外的大营! 不得不佩服冥石的妙用,往往一道冥石之后就是一片截然不同的空间,朱棣、道衍昔日修建这地下宫殿的时候,想必是花了不少心力,就连白莲也没摸清楚这地下空间到底有多大。 因为怕菜花领着的三千鬼兵操练,影响白莲的修行,菜花领着的鬼兵并没有在永乐大殿,镇守永乐大殿的是杜寨的族兵。 说到底,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我不想菜花插手杜寨的族兵。 进入冥石,菜花正穿着大将军威武的铠甲,骑在冥马之上,满意的看着自己新练的士兵,频频抚须点头。 这小子的胡须又长长了,绝对能与关羽媲美,不同的是,他的面相,以及胡须的坚硬,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一般。 就冲这小子现在这副模样,大半夜的出现在江东大街上,准能把人吓个半死。 那些冥兵在许子有等人的训练下,冥刀冥枪,冲刺有力,劈砍有声,每个鬼兵的脸上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动作成形,虽然还算不上干练、精锐,却也有了一般的士兵模型,当然比起关羽部下的阴兵,还是很有差距的。 “张大将军,正忙着呢!”我咬着香烟,微笑冲菜花喊道。 菜花转过头,一看是我,跳下马背,奔了过来,一把抱住我,笑哈哈道:“秦哥,你看看,老子练的兵咋样?” “不错,看起来有模有样的,短短半个月,能把一群俗世的鬼魂炼成兵士,你小子简直就是第二个巴顿啊。”我笑道。 菜花听我赞叹,不胜欢喜,冲那些军士打了个手势。 “唰!”所有的士兵同时整齐合一的立正,恭敬的大喊道:“秦爷威武!” “怎么样不错吧,秦哥,我告诉你,再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准能训练一支精兵,让关羽开开眼,这世上不只有他关云长会带兵。”菜花傲然道。 我看这孙子似乎跟关羽耗上了,忙把他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告诉我,你有多久没离开过祥云寺了。” “从你离开江东,我就没出过半步,整日与弟兄们在一起吃,一起睡。”菜花道。 “尼玛,出大事了,走我带你去见个人。”我弹飞烟蒂,吐出一口烟雾,认真道。 “子有!”菜花大喝道。 “在,大将军有何吩咐。”许子有快步跑来恭敬道。 看的出来,菜花这小子是使了手段的,这里现在完全是采用军事化管理,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而菜花这小子竟然自封了什么大将军。 “你好生操练士卒,万不可懈怠,我很快就回来。”菜花威严下令。 “是,大将军。”许子有领命道。 “秦哥,怎么了,老子现在时间很宝贵的,出了啥大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菜花边走边问。 我把在北门桥看到猫妖、陈康夫的事情跟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菜花满脸错愕的大叫了起来:“草,秦哥,你可别吓我,这怎么可能,陈康夫可是死了的,他若活着,除非是尸身。” 我淡然的看着他,“你忘了春兰的事情?” 菜花沉默了片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皱眉道:“这可是有违天道的事情,若是春兰嫂子,我也不想多过问,她活了总是件好事,只是陈康夫这种没品的小人也活了,这也太可怕了。” 生死乃是天定,人死可为鬼,为冰冷尸身,但彻底恢复肉身,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古三清时,倒是有这种神通,像广成子大仙、文殊、普贤、甚至姜尚都有能让死人魂体、躯体复活的本事,但是这种道法太有违天道了,后来基本上失传了。 而现在桃红、春兰都复活了,就连陈康夫这种小人算不上什么大角色的鸟也能复活,这就事情大了,这说明有人违背天道,任意而为。 “你有什么打算?”菜花问道。 我道:“昨天我到了北门,守桥小鬼说北山近来有些邪门,要不咱俩今晚探探火葬场?” 菜花点头道:“成,你等我,我去拿刀。” 说完,飞快的返身拿回了万人斩。 回到店里,桃红正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香茗,见我二人走进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把玩手中的茶杯。 “靠,还真是这小骚娘们!”菜花见到桃红那一刻,先是愣了愣,然后搓着手,兴奋的大叫起来。 “秦哥,昨晚没用老鼠油吧?”菜花笑嘻嘻转过头道。 桃红冷哼了一声站起身,秀目闪烁着寒芒,“竖子人品低劣,恶心之物,亏你也能说出口。” 桃红听了我的故事,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位用老鼠油的放荡女鬼,正是她自己。 “草,不仅仅变骚了,还更泼辣了,你当时不是用的……”菜花摸了摸胡须,嘿嘿笑道。 我一把拉住了他,“忘了告诉你了,桃红恢复肉身后,忘掉了很多事情,以前的事情大多不记得了,你可别说穿了。” “她现在的身份是云梦班主。” 菜花惊讶的瞪了瞪眼,旋收起了嬉笑之意,负手傲然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是这一代的云梦,玄门佳人,果真非同一般。” 说完,菜花的眼睛在桃红身上,如锋利的钩子,来回的扫荡着,像是在欣赏猎物一般。 我暗叫不好,这小子以前是从不好色的,不会是明智一开,开始动了色心吧。 “好生无礼!”桃红被菜花看的全身有些发毛,柳眉一蹙,狠狠瞪了菜花一眼,往楼上走去。 “哈哈!云梦!”菜花看着桃红被他气走,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 “菜花!”我喊了他一身。 菜花转过身,目光一凛,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冷冷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的眼神充满了阴鸷、肃杀、王霸、威严的气势,不过饶是如此,我仍是暗吸一口气,生生与他对视了几秒。 他似乎对我与他对视,显得很不耐烦,很不满,嘴角微微抽动着,表情很是冷傲。 “菜花!”我再喊了他一声。 菜花的眼神中那种肃杀的光芒,渐渐的退去,转而又恢复了精光闪烁、精力充沛的常态。 “秦哥,刚刚说,说到哪了?”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脸,问我。 “坐下说话。”我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递给他。 我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菜花正在向另一个人转变,从他开了明智以后,行为、说话经常会很狂妄、出格,顶撞钟天师、关羽不说,刚刚对桃红的眼神,更是让人心生寒意。 我怀疑他正在成为他身后的那位巨人,或许在某一天后,他将不再是我熟悉的张菜花,而彻底的成为那人。 菜花拿着香烟在手上快速的耍了两圈,这才咬在嘴上吊儿郎当道:“秦哥,你小子现在艳福不浅了,春兰、桃红都回来了,嘿嘿……” ☆、第二百七十八章灵堂诡女 +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直到确定他恢复了常态,才道:“你也看到了,桃红也复活了,而且失去记忆了,你刚刚看了她的气场,有什么问题不?” 菜花皱眉想了想道:“老实说,我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同,反而觉得她比以前更有灵气了,从这一点来看,她修的应该不是邪术,云梦梨园,很有名气,在玄门中是个老牌子了,我想这点应该不是问题。” 顿了顿,菜花继续道:“只是她怎么就成了云梦呢?”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先不讨论这个了,先去火葬场看看吧。” 菜花点了点头道:“走,我也想看看这北山上到底有什么鬼把戏。” 北山火葬场,这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正是因为这里,我无奈的踏入了玄门。 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斜在山坡上,因为阴气太重,这里的树草都偏向深黑色,在月色下,不时有阴风拂过,山林之间发出沙沙的怪声。 我和菜花沿着山路慢慢的往火葬场方向摸去,因为怕引起山上人的怀疑,我俩非常的谨慎。 夜色中,火葬场如同一只苍茫的黑色野兽静静的趴在山中,俯视着江东众生,仿若主管生死的王者。 “菜花,咱们先去火葬场看看。”我一把摘掉他嘴上的香烟,打了个手势道。 菜花嘟哝了一句:“没问题,我看火葬场不会有多大事情,刘师公都死了,邪宗散了,谁还掀得起风浪。” “小心为上,别废话了。” 我当先往火葬场旁边的殡仪馆摸了过去。 殡仪馆内很冷清,地上很是凌乱,散落着一些纸钱、白纸、白蜡烛,挂在墙上的白色挽联、以及白色的蔓布都还没摘去。 菜花拾起一片纸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道:“有股子霉味,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了。” 我在殡仪馆的灵堂转了一圈,皱眉道:“不对啊,江东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新死之人,殡仪馆一年四季都很热闹,怎么会如此冷清。” 菜花敏锐、谨慎的往灵堂里面的偏间走去,我忙跟了过去。 偏间里面是一些做法事师公或者守灵的人歇息之地,我俩走了进去,定眼一看,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屋子里极其的简洁,只有一张木板大床,大床上的毛毯中隆起着,应该是有人在睡觉。 菜花冲我眨了眨眼,拔出长刀,屏住气息,蹑脚往那床边摸了过去。 我陡然发力,手上青龙之力一动,吸走了薄薄的被褥,床上的人暴露在我俩眼前。 是个女人,她是侧身而睡的,黑色的头发散露在脑后,完美、**的后背裸露着,下半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蕾丝小内,一对修长的美腿蜷缩着,从身材来看,倒是一个高挑、性感的女人。 “大半夜的,哪有女人会睡在灵堂内,而且灵堂荒废了这么久,这也太怪异了。”我心中暗道不妙。 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凭着敏锐的感官,我可以感觉到床上的人应该是个活人,因为她在呼吸,即便是很轻微,但却能够听辨。 灵堂是靠着后山的,这间小屋更是直对着后山,“哐当!” 也不知道从哪起了一阵阴风,小屋的玻璃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呼呼! 刺骨的阴风,从前厅、后山夹杂吹了进来,我和菜花虽然知道邪门,却一时也吃不透。 “此女太过古怪,动手!”菜花凛然大喝,拔出长刀隔着往床上的女人劈砍了过去。 从呼吸来看,我可以感觉这是个活人,但是因为始终没有看到她的正面,我也吃不准,在此诡异环境下,又极其嘈杂还能裸睡的,即便是人,也绝对不是普通人。 “轰!”菜花这一刀虽然未使出全力,却至少也有两成的气力,如果不出意外,床上的女人应该会被斩为两截。 那张木床瞬间坍塌,床上的女人也滚落在了地上,她仍是侧着身子而睡,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上连道血痕都没有,好像菜花那一刀劈的是空气。 “妈的,邪了门了,这骚娘们。”菜花骂了一句,往我看了过来。 阴风吹的我全身冰凉,我咽了口唾沫,与菜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慢慢的往那女人走了过去。 待走到近前,她依然没有反应,“管你是人是邪,今天吃定你。”我暗骂了一声,伸出手准备扳过她的身子。 菜花在一旁双手握刀护卫,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女人的肩膀上时,温软、润滑、光泽的肌肤传来的触感,让我迅速有了判断。 有体温,肌肤润泽,这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当我试着搬转她的身子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安静的让我翻了过来。 我和菜花看到她的样子时,两人同时失声喊了出来,“桃红!” 没错,这位只穿了一条蕾丝小内,裸睡的女人正是桃红,那妩媚的眉眼,性感、火辣的**,温润的肌肤,可不正是她。 而且她那对硕大、坚挺的**是如此的熟悉,虽然我与桃红分离了有一段时间,但她的**上有颗黑色的小痣,我却是有印象的。 没办法,当年没少亲,是以记忆犹存。 唯一有点让我困惑的是,我忘记了那颗黑痣到底是在哪边了,有痣却是错不了的。 “我草,桃红这娘们怎么会到这来裸睡,她妈脑子有毛病吧。”菜花嘟哝了一句,神色没有丝毫的放松。 只要地上的女人有丝毫的动静,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桃红,桃红!” 这女人从外貌来看确实是桃红,但我心里很清楚,多半是假的。 我俩出来的时候,桃红刚上的楼,她就算要跟过来,也没必要在这阴森的地方裸睡,这不是有病么? 尽管如此,我仍试着以桃红的名字取呼唤她。 阴风愈来愈寒,越来越急,整个屋子里全是呼呼的风声,窗台不时的晃动着,窗外的树影影影绰绰的在房间狰狞乱舞,气氛异常的诡异、紧张。 我长吸了一口气,试着摸向她的脉门,另一只手暗自藏了一记压缩的雷球。 她的脉门缓慢无比,而且触手极其冰寒,而且是那种极致的寒度,我刚触手,手指头就如同被冰锥刺了一般,钻心的疼。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见我紧张的缩手,问道。 我刚要说话,窗外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如婴儿啼哭、惨叫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听到猫叫,我心里更寒了,饶是一身神通,也是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鲜活不醒的桃红,野猫啼哭,阴风大作,太不寻常了。 “喵呜!” 一道黑影陡然出现在窗台,我和菜花心神一凛,抬头看去,窗台上正站着一只漆黑的野猫,瞳孔放射着幽绿的寒芒。 “畜生!找死!”菜花也被这种阴森的氛围,弄的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掌。 轰!玻璃碎裂,野猫怪叫一声,消失在山林中。 “秦哥,要不别管这么多了,老子一刀劈了她得了。”菜花有些烦躁不安道。 我何尝不是心理极其的紧张,但这女人与桃红是如此相似,就连**上的痣都有,一刀劈了,我总有些不舍。 我抬起手道:“菜花,你过来,封住她的任脉,我探探她的来历。” 我突然想到了封先生曾经传过我一手绝活,探脉打眼,我曾经追查丧魂锥的时候用过,把自己弄伤了,此后再不曾用过。 我相信以现在的修为,探脉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菜花走了过来,手中黑色元气凝聚于两指,猛的戳在女人的任脉位置。 任督而脉为丹田元气运行大脉,此二脉任封一脉,元气运行就会被堵塞,形同被废,这女人再古怪,封了她的脉,应该翻不起什么花样了。 “搞定!”菜花道。 他出手我自然是放心,我闭上双目,屏住气息,伸出手搭在她的脉门,快速的弹了起来。 探脉一为测五行,知阴阳,二为通过阴阳知晓命理因果…… 当我的手指在她脉门跳动之时,一道道稀奇古怪的映像、资料不断的反馈在我的大脑里。 五行,一片黑暗,无五行之色,无任何一行,非人。 阴阳气场呈绿色,绿色是什么?普通人气场为白,善果多、心正则更纯更白,反之,会有灰黑夹杂,影响纯度。 当然根据五行之色会有一定区分,如金太保这类五行单项超强的人,气场则会随五行之色为主导。 然而绿色,幽绿色是什么? 木脉为淡绿、青色,而且青的养眼、温和,而这种幽绿则诡异、刺眼,绝非正道。 我迅速做出了判断,这女人绝非善类,无五行,要么鬼,要么妖,要么魔、神,绝非人类,是人就挑不出五行,阴阳气场呈幽绿鬼火之色,必属阴邪一类。 然而她的身躯却是有温度的人体,应该不是鬼! 那她是什么呢? 我一时也有些迷糊了,凝住心神,准备探查她过去、未来之事。 我的手指弹跳的愈来愈急,八卦幻象在我脑海内蓬勃的运转开来,随着我的打脉,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第二百七十九章天都门幻象 + 随着脑海中八卦旋转的愈来愈急,慢慢的一个黑色漩涡浮现,我知道马上就能看到这女人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一切将被清晰的被八卦给透出来。 以我现在的修为,我完全有这个自信! 黑色漩涡,隐隐荡荡,如同水上的波纹,荡漾过后,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眼前是一间破旧的小茅庐,茅庐内火光冲天,在火光中,摆放着两具大石棺材,用普通的高脚木凳支着。 火光中,我隐约可以看到茅屋内正中央摆放着排位,排位上的字有些斑驳,难以看清楚。 再看那茅庐的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老鼠死尸,我看见一只手慢慢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只手上滴着嫣红的血水,它在棺材外摸索着,很快那只手的主人坐了起来,她身上的皮肤已经腐烂,只看到嶙峋的骨架上沾着不算完整的皮肉,然而从那被血水凝成一团的黑发来看,它应该是个女人。 石棺内的女人,不,准确来说应该就她腐烂的女尸,一具正在生肉的女尸。 “难道这就是桃红吗?” 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却难以想起来,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我看到的幻想肯定这具**女尸本人的。 腐尸生肉!这是个让我有些困惑的问题。 鬼与尸体的区别就在于,尸身与鬼魂不同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如僵尸、丧尸一类,它们的**不过是表象,已经不具备或者弱化了任何人类正常的机能。 而鬼魂呢虽然有意识,却没有肉身。 又有自主意识又有完整机体的肉身,那是人!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鬼的魂魄被某种高深的术法强行安置在尸体内,这种通常被称为尸妖,它们有意识,也有人类的行动,肉眼很难分辨出来。 分辨尸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它有无正常人的体温,是否能像人一样具备个性的生活习惯,如吃饭,鬼、尸妖是不吃五谷的,五谷乃是天造,如糯米等反而会对它们产生一定的伤害。 桃红最初为女鬼,但后来当她吸收了我的阳气、精华之后,肉身慢慢的恢复,成为了尸妖。 等等!想到这,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有一次桃红来找我的时候,身体是有温度的,也就是说,她那个时候已经正在慢慢的向人转变。 而操控这一切的正是刘师公,也就是说,刘师公已经掌握了某种让鬼魂生肉,死人复活的神奇本事。 这,这怎么可能,刘师公的道法与封先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望天涯与封先生,他怎么可能会精通此种上等术法? 幻象内仍在变化着,外面虽然是熊熊烈火,然而茅屋内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影响,仿若那些火与这一切都隔离了一般。 不过这并算不了稀奇的事情的,隔离火的阵法,以我现在的修为都可以布置。 我继续在观看着那具女尸的动向,她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往小茅屋的里屋走去。 我的神识随着她跟了进去,在跟的时候,我才发现房间内的地板上竟然全都是鲜血淋漓的死老鼠,一只只老鼠被剖腹挖肠,地上黏糊糊的一片。 再看那茅屋内小桌上的马灯,我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当初我和菜花一把火烧掉的小茅屋,两具棺材,老鼠的尸体,没错,正是北山腰的那间诡异的小茅屋。 原来,我俩那把火并没有将这诡异的茅屋给烧掉! 我跟着她往小茅屋里间穿了过去,里面一片漆黑,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隧道,我继续跟下去,因为我知道或许秘密即将揭开,我能够掌握那个有关打破天道生死的答案。 也不知道在那片黑暗中走了多久,我渐渐感觉到乏力起来。 我很清楚,探脉打眼是很需要气力的,元气怕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再跟了一段时间,黑暗中我开始晕沉沉的晃了起来,我知道元气已经快到了极限。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慢慢的有了光亮从黑暗中透了出来,一个巨大的光亮之门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有点像科幻片中那种水晶之门。 桃红,那具破破烂烂的女尸径直从里面穿了过去! 我慢慢的走到水晶门边,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念咒,念的是道门的无量天尊…… 他念的并不算快,但是那种咒语听起来就像是天际传来一般,空旷、高远,却极其繁杂,我对道门的咒语也算是颇懂的,但对于这段咒语,却是毫无头绪。 感觉像是道门神咒,又像是佛门的婆提吔门咒,那咒语听起来脑子昏沉沉的,我琢磨着应该不是什么正统法咒。 因为若是纯正的道门无量天尊咒,又或是佛门的圣咒,是不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的。 但,这种咒应该不是杀伤类的,否则我就不仅仅只是头晕了。 我试探性的迈出一条腿,跨入了白色的门,还没等我反应,一股巨大的吸力生生将我拉扯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曼妙的天地,白鹿、仙鹤,纷飞萦绕,百花烂漫,唯一有些让人不太舒服的是,这里的光线太刺眼。 不是太阳的金黄色,而是纯白,绝对的纯白,刺的人眼睛发疼。 那具女尸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穿过这片白色的天地,只见中间横着一块大剑石,上书“天都门”三个大字。 天都门,好像金太保曾经跟我提过,那是春兰被捋走的时候,他与我相约决战天都门。 真没想到原来这就是天都门,穿过天都门,一个山洞隐约而现。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干笑着,笑的很阴森,说些什么我无法听清楚,有点像刘师公的声音。 我正要往山洞里走去,陡然一股巨大的冰寒之力,瞬间席卷我的身心,轰!幻象倒塌,我回到了现实中。 我睁开眼时,丹田内一股奇寒无比的元气正在狂猛的破坏我的经脉,而且更可怕的是那种源源不断的寒气正从我手指弥漫全身。 “啊!”我惨叫一声,想要摆脱这种痛苦,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听到冰块冻结清脆的声音,如同玻璃碎裂般,白色的厚冰瞬间将我冻结了起来,然后我眼前只剩下迷蒙的一片。 “秦哥!”菜花见陡然发生这种意外,惊叫之余,忙伸出手搭上我的肩膀,想要用元气帮我破冰。 兹兹!不曾想,那冰蔓延极快,连他也给冻成了冰人。 我俩被冰冻结,凝固而立,动弹不得,那些寒气正在进一步的想要从表体渗入经脉,彻底的废掉我。 “呵呵!” 原本一直昏睡不醒的桃红,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之下,是一双深邃、黑亮的瞳孔,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叮咚!” 她屈指一弹,我眼睛部位的冰块就掉了,我虽然此刻正饱受寒气侵蚀,却还没到完全失去意识。 她那完美的**暴露在我的眼前,与桃红的身躯别无二致,但我知道她不是桃红! “看,看个够!”她隔着冰块佯作抚摸我的媚态,银铃般的笑道。 “你真厉害,居然能够跟踪我到天都门,看来诸葛神算确实神通广大,连上古三清之术都能参破!” “可惜,你就算看到了天都门又如何,你永远都找不到它,那是凡夫俗子别想染指的地方。” 我看着她,目光平淡,暗地里却在疯狂的聚气冲开这该死的冰块,于此同时,我感觉到从肩膀处,传来一股雄浑的助力。 我知道,那是菜花发出的,他跟我一样并没有被这女人的异术给彻底弄垮。 “封二以为偷了诸葛神算,就可以让你开明智,化神通,他太看得起你了,一个酒色之徒,又怎么可能承担拯救天道的责任呢?”她鄙夷的挑着眉角,似笑非笑道。 “就说现在吧,你们两个被我区区一道小计就给陷入了生死之地,真让人家好生失望。”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了几声淡淡的咳嗽声! 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妩媚笑道:“算了,师父来了,不跟你们玩了。” 说完,她柳眉一凝,双手变化出无数道灿烂的光芒,那些冰块越缩越紧,我感觉全身血脉像是在迅速的僵化。 原本刺骨的寒气像是瞬间强化了百倍,生生将我体内的水脉给冻结了,就连主脉纯阳脉也是气息不畅,原本在水脉圆球中流动的青龙,奋力的抗争、怒吼着,却怎么也无法冲破那包裹着主脉与水脉的寒冰。 “姐夫,你们安息吧!” “轰!”只见白光一闪,她从墙壁中穿了出去,整个灵堂瞬间坍塌,后山又是一阵土石飞扬,我眼前一黑,一道巨石砸了过来,我和菜花翻倒在地。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我和菜花就这么被活埋了。 “人呢。” 隐约中,耳际似乎听到一个干哑的声音。 ☆、第二百八十章龙虎突破 + 在废墟尘土之上,我听到隐约有人在说话。 “禀告师父,他们已经被我的冰晶术斩杀。”女人道。 接下来,便再无动静。 我的身体越来越难受,寒气就像是要将所有的经脉冻碎,消亡一般,疼的直是撕心裂肺。 偏偏我为冰晶捆缚,丹田元气不断的试图冲击,却也是徒劳。 我现在的身体成了一个阴寒无比的寒气集聚场,这股寒气太过霸道,以我无上纯阳脉竟然冲破不得,而且更可怕的是纯阳脉正在被这股寒气吞噬。 我很清楚,能够还活着正是因为有纯阳气护体,一旦纯阳脉、水脉被摧毁,我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生死已到了关键时刻。 肩头陡然传来一阵温暖的热流,是菜花传来的吗?不对啊,这小子不是断了阳脉,哪里还来的这般纯正的阳气?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这股刚正的元气却如同是救命的稻草,一融入我的身体,顿时舒畅了不少,我的经脉也像是被盘活了一般。 借着这股元气,我的水脉重新运转了起来,青龙遨游、怒吼,青龙之力是最先觉醒的,疯狂的在丹田游走,吸食着寒气。 “妈的,我屡屡被挫,今日又被这女人所辱,实为不甘,冰晶术不是厉害吗?老子要吞噬你的冰晶。” 我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怨气,强催水脉,引着青龙在体内狂游,龙本与水有缘,龙驾驭水、风、云,我就不信堂堂刘基传下的青龙天赋连区区寒气都不能吞噬。 青龙似乎感觉到了我心底的战意,疯狂的运转、咆哮,透过神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丹田内的青龙霸气、威武之姿,绿光闪闪的巨目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青龙诀,乃是刘基根据自身天赋传下来的神通,然后由于我始终不能与青龙达到心灵共通的境界,导致只能虚有其表,空有一身青龙之力蛮劲,而无法真正运用如此天地神兽之灵气。 打通水脉后,龙入水则灵,我感觉青龙灵性越来越强,尤其是现在,感受到我澎湃的战意,它的爆发足足是平时的十倍。 龙游经脉,森白的寒气生生被青龙吸入龙口,它原本青色的身躯,变得越发的明亮。 “嗡嗡!”当吞噬最后一股寒气之后,我身上的冰层瞬间爆裂。 “爆!” 一声狂暴的吟龙之声,在菜花的助力下,我腾空旋转而起,对着后山双掌拍出,一条透亮的青龙巨龙一头扎进了后山,轰!山体如同崩裂般,乱石狂滚。 “吁!”我长长的吐出一口寒气,身体那种刺疼的感觉全消,四周的阴气源源不断的融入到我的体内丹田。 青龙来者不惧,一一吞噬,原本呈圆球的水脉,竟然分化成阴阳八卦球状,以青龙为弧,左为黑色,右为白色,代替了原本纯青色的元气。 “天啦,我竟然突破了,炼到了水脉阴阳?”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收回神识,惊叹出声。 开通了水脉后,我依然是吸收纯阳气修炼为主,对于阴气始终吸收缓慢,能够化为自身所用,更是困难。 而现在,青龙疯狂的吸收阴气,我感觉身体像风一样轻便、空灵,身躯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最佳状态。 果真是阴阳同体,妙不可言,马铁心曾经说过,水脉一旦练到水神境界,便可如半神一般,凝水为法,驾驭阴阳。 水神的境界,因为包括马家先祖马岱在内,都没人练到过,所以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 当然诸葛武侯是唯一一个金木水火土练到极致的怪才,是以能沟通天地,掌控乾坤,登台封神点将,成为姜尚以来的第一人。 老马一身本事已然是了得,却仍只是修炼到第二阶通眼,我现在已经到了第四阶,或许成为水神也是有戏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是破天荒了,以我的底子,能够有如此神速,简直就是奇迹。 须知金太保天赋异禀,自幼世家各种苦练,被称为玄门第一青年俊杰,半年前在空明山,我连他一招都接不起,然而现在我又突破了,恐怕高出金太保不是一星半点了,无怪金傲扬没等我和金太保正式决战,就知道金太保已经不是我敌手。 这就是爆发力,我与菜花屡败屡战,一年来不断在生死线上挣扎,没有死亡更能激发潜力的了。 “吁!” 我傲然而立,仰观日月星辰,发现天地是如此明晰、可亲,阴阳二气皆为我所用。 “唪!”菜花身上陡然金光大盛! 我回头一看,他的头顶盘旋着一只金光灿烂的老虎,老虎咆哮不已,每一次咆哮,我都能感觉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庞大爆发力的凝聚。 “啊!”菜花仰天怒吼,口中喷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 金光过后,我清楚的看到他的体内一条金线从天灵直冲丹田,金脉蓬勃,罡气霸道,足够与他的阴脉相比。 但从那金光来看,似乎远比一般的阳脉要强大的多。 虎为王,为阳,霸烈、王者之气,天下无匹! 龙为尊,阴阳相通,仁霸有度,掌控天道! 一为霸者,一为九五尊者。 龙虎合,天下定! 龙虎烈,乱世起! 菜花突破了,跟我一样,他的本体神像发威了,他的阴脉已经转变为更高深,更霸杀的脉向! 我猜测,他正在成神,这条脉乃是他神身的脉向,王虎之脉! “吼!” 菜花全身金光璀璨,双臂狂张,发出一声呼啸之声,甚至连胡须也变成了金色,双眼金光闪闪,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为突破水脉阴阳,我肯定无法直视他。 然而现在,我虽然为他气势所叹,却也不惧,傲手而立,微笑而观。 “接招!”菜花眼神一凛,拔出长刀! 人未至,一只金色元气猛虎咆哮冲我而来,我在地上一点,单手随意而出,青龙随心而动,一条青龙张牙舞爪,迎上了猛虎,两者一碰,尽皆粉碎。 “一刀长流,谁与争锋!” 菜花双手持刀,强壮、魁梧的身躯,如同猎豹一般,集腰腹之力,如长弓急绷,猛然爆发,没有丝毫的动作,刀齐眉心平劈而来。 这一刀看起来很普通,但我生生感觉到空气中的阴阳二气,生生被撕裂了,四周的空气也被抽干了,周身之处,犹如进入了一处毫无生气的绝地,让人心生惧意,根本兴不起抵抗之意。 嗖! 金色的刀芒之上猛虎昂首而啸,废墟之下猛烈的颤动起来,沿着菜花的刀锋,大地裂开,那道刀气随着开裂的地缝往我袭来。 在我看来如同一只金色的猛虎,沿着地缝往我狂奔而来。 就在这时,我体内的青龙似乎感觉到了王虎的挑衅,竟然没等我动手,从丹田八卦球中,沿着我左手自动狂涌而出。 “龙战八荒,天下无敌!” 我心中不由的使出青龙诀上我一直不敢修炼的高层玄功! 嗡嗡,两条青龙席地而起,生生将我身躯带到了半空,再以迅雷之势往菜花飞砸而去。 我被两条青龙相挟,一阴一阳两条巨龙如同我本体所生一般,此刻我即龙,龙即我,无人敢匹。 “轰!”菜花冲天而起,夷然不惧,抬到击在我的龙形之上。 龙虎一碰,整个废墟瞬间如同响了一颗炸雷,尘土飞扬。 我俩如同定格在空中一般,瞬间龙虎,刀掌交合十数招。 砰!我和菜花落地各自退了三步才稳立身子。 我只觉体内气血翻腾的厉害,菜花也是金色的胡须颤抖,两两相望,面有喜色。 良久,我低下头,酷酷的点了根香烟,冒出个眼圈,往他走去,笑道:“恭喜张天师,虎脉铸成,黄泉刀法再升境界。” 菜花抚须狂笑起来,奔过来抱着我,拍了拍我的后背道:“秦哥,真是天助咱俩兄弟,你的水脉也突破了,妈的,刚刚那两条青龙险些没把我蛋子给炸了。” 我摘下香烟递给他,“说说,你怎么突破了?” 菜花拉着我在一块破碎的石板边坐了下来,咬着香烟,笑道:“我也被逼的,妈的,被那骚娘们封住了阴脉,刚开始我还能用元气,到了后来,发现阴脉正在萎缩,疼的真他妈一个难受,我琢磨着,咱哥俩也不能给个娘们给草了不是?又见你小子撑不住,寒气愈来愈重,只能是拼命的挣扎,利用明智试图借来神身之力,嗨,不想还真借来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缕,百分之一都不到,但却没想到有如此效果,所以,咱哥俩这是因祸得福啊。” 我沉思了片刻道:“菜花,你这神身可真够强大的,如果我没记错,你说他好像被困了,被困的百分之一神力还能如此强大,我看你神身怕是比关神、钟馗还要厉害的多,能跟地府的菩萨相比了。” 菜花默然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不过咱兄弟俩现在实力仍不是金傲扬的对手,估计到了大宗师的极限了,已经摸到了准圣的门,但要想达到张大那种入圣境界,还要差的远。” ☆、第二百八十一章炼骨魔 “嗯,咱们在发展的同时,也要尽快提升实力,争取达到入圣、准神地步,那样至少能助关神一臂之力,与钟天师等人平起平坐才好。”我道。 随着修为的提高,我愈发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重要性。 最初我以为望天涯是最厉害、无敌的存在,然后再到孙五阳、阴正岳,到现在的金傲扬、张大、关神。 每一个级别,实力都相差十万八千里,如关神要斩我和菜花,我和菜花怕是连一刀都挡不住。 玄门的世界,永远是实力为尊为王,有了实力,不管人神,都对你敬仰有加,没有实力,贴上脸去,也没人搭理,又或像我,号称阎君,却实力不济,在凡间现在是有点影响力了,那还是仰仗背后的关神,不得不说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 “秦哥,你前面有没有听到说话,我感觉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菜花咬着香烟,皱眉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有点像刘师公的声音,可是老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连魂魄都散了,真是奇了怪了。” 在想这事的同时,我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我已经知道这个桃红的身份,她是桃红的双胞胎姐妹,而且她似乎有意留了活路。 如果要杀我,怕我和菜花难逃一死,我俩被她神秘的冰晶术给困住,她只需动动手指头,杀我俩,不费吹灰之力。 她叫我姐夫,又留了我俩一命,还骗外面那人,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要放我俩活路?如果是看在桃红的面子上,那这个女人应该是有记忆的。 我正在思考,菜花弹飞烟蒂,站起身道:“没什么奇怪的,桃红能复活,刘师公就能假死,看来咱们是小看天机门了,你还记得当时刘丹杰在冥屋饶了你一命,用的符法吗?” 我想了想道:“好像是什么南寿符,你不说什么南极仙翁符,很神吗?” “没错,我就是把这点给忘记了,能够请的到南寿符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差,至少也得到八公、金傲扬那种级别吧,当然八公实力有多深,我说不准,这老家伙藏的最深,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鸟。”菜花一提到八公,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我抬手打断他道:“菜花,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不要再猜测八公了,咱们还是说刘师公吧,如果他实力到了这个地步,那还真有可能是假死,只是他为什么要假死?” 菜花道:“说真的,我还想假死呢,死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怀疑到身上,干什么下贱勾当都可以,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烂摊子扣在别人头上,你说好不好。” “算了,不说气话了,你打眼到底看到了什么?”菜花问。 “天都门,天都门有个秘密山洞,桃红的妹妹就是进了那!” 我把在幻象里看到的一切跟菜花说了一遍,菜花没有作声,只是低头不语。 片刻后,才皱眉道:“天都门,是昔日你天机门老祖杨烈公一统玄门之时,在天都号令玄门百宗立誓除邪宗的誓师之地,不过后来杨烈公不知何故隐退,天机门传到了刘丹风手上,这才声望日下,天都门也暗暗被遗忘,不过那地方往往是决斗、高手对决之地,就好像电视里的华山,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点了点头,金太保一直不服我的纯阳脉,不惜抢走春兰,欲与我决一而战。 从这一点来看,金太保倒还有几分英雄气,他那时若要杀我易于反掌,却立下一年之约,如此看来,他虽然奸险,却无真杀我之心,不过是想羞辱我正名罢了。 菜花指着天空的明月,傲然道:“秦哥,你可知昔日杨烈公威名?地府阎罗让人间阎君七分,但八公之后,杨烈公声名远比阎君威风,他是有玄门以来,第一个未冠以阎君称号,却能令玄门影从,无人不服的绝世高人。此后百年,世人只知杨烈公,而不知阎君。” “玄门江湖盛传一句话,我辈若为豪杰,当以杨烈公为楷模。” “只是,他突然隐退了,秦哥不知道封二、刘丹风有没有跟你提过?”菜花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天机门的秘密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杨烈公到底是死是活。” 听菜花这么一形容,我仿佛可以看到杨烈公在天都门昔日誓师时的豪气干云,天下玄门无不影从那种霸气。 “秦哥,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玄门的水深得你摸不透,甚至比阴司还深,你一定时刻要把这些老家伙放在心中,否则他们必然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张正云不就善于搅浑水吗?还有五脉世家那些隐居的老家伙,哪一个不是神通无敌,老谋深算,真要玩,他们能玩死咱们。”菜花看着我,认真道。 “菜花,你说既然刘师公有如此本事,那封先生怎么会……” 我本来想说封先生太菜了,但一想他是我恩师,立马把这话咽了下去。 菜花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老实说,封先生的本事确实不咋的,至少在我看来不如望天涯。但同为师兄弟三人,刘丹风中了蛊还能发飙,刘师公能请南寿符,封老头排行第二,不应该这么差吧,所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封先生天资真的愚钝,修为不深,另一个原因,他是演戏的好手,装……” “好了,菜花,不说了,咱们去老地方转转。” 现在已经够乱了,我可不想听到封先生是演员的话,忙打断菜花,拉着他往山腰走去。 刚走了几步,菜花停住了脚步,指着那焚尸间道:“秦哥,等等。” “怎么了?”我问。 菜花道:“秦哥,里面有人!” 我瞬间明白了,按理来说既然火葬场有段时日没来尸体了,灵堂荒废已久,那么焚尸间应该是停了火的。 现在里面火光通红,定然是有人的。 而且这人绝对不会是这里的普通工作人员,普通人面对我和菜花的决斗龙虎异象,早就吓跑了,哪里还敢在这。 我俩悄悄的摸了进去,里面的摆设依然陈旧,甚至连感觉都没改变,黑色的帷幔在阴风中飘舞。 透过帷幔,我清晰的看到原本焚烧尸体的大焚炉子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纸,里面的炉火不再是红色的火光,而是幽绿的火焰。 而在锅炉前,是一堆堆的白骨,混乱的交织在一起,让人胆寒。 “练骨魔?”菜花脸色一变,惊讶道。 “什么是练骨魔?” 不知道为啥,一听到魔字,我心里就有些发毛,妈的,上次阴正岳入魔太可怕了。 “骨魔,应该是截教的一种偏门术法,具体我也不知道,只能从那上面的符与场景判断。”菜花皱眉道。 “厉害吗?”我再问。 菜花瞪了我一眼,“废话,不厉害能叫魔,虽然没有真正的魔那般厉害,但也不好对付,你还记得别墅里那个骨头怪吗?” 我想起来陈美芝别墅那个刀枪不入的绿毛怪物,菜花压低声音道:“骨魔比那玩意厉害千百倍,是他的老祖宗。” “据说要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具惨死的人的尸骨,这些死人的尸骨中饱含他们生前的怨气、戾气,再用特殊的骨火炼制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成。” 我刚要开口,菜花抬手打断我道:“别问我为什么要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七七四十九,因为道门崇尚九为尊为上,九为阳,你个孙子不就占了九九重阳吗?通天证了行九千九百九十九大道,只差一道便可成为他师父鸿钧那样的天道,是以后来四圣才战胜通天,通天截教天下无匹才是真!” “只是他妈的,这炼化骨魔的鸟从哪弄来这么多的死人骨头。”菜花骂道。 我想了想道:“我知道为什么正邪都集聚了江东,你忘了肉芝的事情,昔日江东历经血战,为兵家必争之地,尸横遍野,怨鬼极多,所以刘师公、望天涯都喜欢往这边奔。” “嗯,只是这么多怨骨,恐怕得从万人坑才能找到,而万分坑如果我没记错,里面有肉芝镇守。” “妈的,果然是刘师公这老杂毛!”我和菜花异口同声道。 自从北山发生了张献忠与邪宗的事情后,随着邪宗败退,我和菜花很少入北山,往往经过北山也不会留意火葬场的事情。 现在看来,刘师公八成没死,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这老杂毛都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先诈死,再慢慢经营。 也只有江东才能有各种条件,让他修炼邪法。 “草,咱哥俩今天就破了他的阵法,让他炼渣去。”菜花道。 嗯,怎么破?对于道门的阵法啥的,我向来没这孙子懂,只能听他的。 菜花果断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俩刚要冒头,焚尸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散发着沉重喘息的家伙走了进来。 他的身子几乎成直角弓着,头快要贴到膝盖,背上是一个厚厚的驼背,每走一步,都会急促的喘息,仿似很艰难一般。 ☆、第二百八十二章北山驼子 他是个驼子,长长的头发散乱的垂下的两耳,左边侧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绿斑,鼻子像是塌陷了一般,整个人如同被化学物品炼化过一般,狰狞丑恶无比。 当我的目光落到他腿上的那双靴子时,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火葬场的那个驼子。 喜欢在尸体上动手脚的无耻男,我和菜花还曾经以为他就是雨靴男。 不过这人在我俩下山闯刘师公的阴阵时,就已经断气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倒让我二人心中很是惊讶。 “妈的,这驼子不是死了吗?”菜花皱眉道。 “当时,你看了尸体没?”我问。 当然看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菜花道。 只要尸体还在,就有复活的可能,咱们当时没有毁掉他的尸体,我想了想说。 菜花点了点头,刚要冲出去,我拉住了他,压低声音道,“不急,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菜花与我猫着身子悄然立于帷帐之后,仔细的打量着那驼子的举动。 驼子艰难的走到了锅炉旁,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符纸,口中疾念一阵咒语,顿时,整个焚尸房的阴风更盛,那巨大的炉子里发出阴森的叹息声。 那种叹息就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闷吼,声音并算不上高,但却有种莫名的穿透力,让人好不难受,以我和菜花现在的修为也是心惊胆颤。 唪!炉子里的幽绿色火焰猛然大盛,驼子跪在锅炉前,叩头九拜,这才开始往里面添死人骷髅骨。 每扔进去一段枯骨,里面传来的声音就越兴奋,仿似有什么东西在享受世上最美美味的食物一般。 秦哥,看来骨魔已经开始成形了,通了魔性,不过还没练成,估计不会很厉害,菜花道。 还能破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菜花想了想道,怕是有些困难,普通的狗血、糯米水肯定是不管用的,现在咱们能做的是,杀掉这王八驼子,将骨魔灭杀。 那还等什么,动手吧,我眼神一寒,隔着帷幔,单掌拍了过去。 青龙一啸,凶猛而至! 那驼子似乎并没有畏惧,而是缓缓的转过头,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轰!”青龙之力狂冲而上,驼子连躲都没躲,生生吃了我这一招。 我现在的玄功一般人吃了这一掌,怕是尸骨都得化成灰了,而驼子只是身躯稍微震了一下,没有丝毫受到重创的痕迹。 “嗯?” 菜花发出惊讶,脚尖在地上一点,凌空霸气出刀,刀锋如雪,削向驼子的脖子。 “哐当!”万人斩与驼子的脖子猛烈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响声与火花,驼子生生退了一步,而菜花的万人斩竟然出现了一道裂口。 我草,这么坚硬,啥玩意?我失声道。 菜花也是满脸的骇然,有些喘气,看着万人斩那深深的豁口,果断是火了。 我草,铜甲尸,坚硬无比,没想到还真存在,奶奶的,如果这是刘师公一手炼出来的,那他就神了! 我拉着他退了一步,从这名字来看,是挺威风的,驼子那怪异的脸上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让我二人直是头皮发麻。 人、鬼、妖、神,而介乎人鬼之间的就是尸。 人乃为万物之灵长,即便是生老病死受天道所限,魂魄离体后,尸体依然有着神秘的天地密码。 而一些参透天地奥秘的高人,学会了掌控尸体,把尸体为己所用,这种术法一般称为炼尸。 在华夏,历来讲究入土为安,在魂魄被超度或者阴倌带走后,尸体会下葬,现代多为烧骨灰,以表示对死者的敬重。 而炼尸之术,往往也被看做是邪术、巫术,是非常诡异的一门术法,常人不可得。 炼尸术,炼出来的尸体根据个人修为而定,一些江湖小术士,能够驯养僵尸,而一些高人,炼出来的尸体,就是无敌的碾肉机器,因为尸身不人不鬼,既不受阴间影响,也不受阳间影响。 可见光,不避日月,很是霸道。 在昔日上古商周时期,商纣王麾下战将闻太师就曾用三千铜甲尸,在战场上杀的姬氏父子狼狈不堪,足足可见铜甲尸的霸道与威猛。 能够炼造铜甲尸的人修为肯定不低,而且更让人胆寒的是,铜甲尸是有一定意识的,炼尸的人会强行把铜甲尸身前的魂魄灌入尸身,这样魂魄虽然大损了一部分,却也能够保留一点意识,比起植物人要强。 眼下的驼子能念咒,看守炼制骨魔的焚尸炉,说明他保留的记忆与人的本能意识是很强的。 菜花退了一步,快速的解释了一通。 怎么破?我问道。 焚尸炉中的骨魔似乎感应到了我俩身上的气场,有些不耐烦的怒吼了起来,一道道火焰从焚尸炉中喷了出来,奇怪的是这股火焰竟然带来的不是高温,还是一种奇寒的感觉。 菜花皱了皱眉头,打量了铜甲尸两眼,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咱哥俩还打不过一具死尸,太他娘操蛋了吧。” 说到这,菜花再次提刀,往铜甲尸扑了过去,黄泉刀法豁然而动,猛的往驼子削了过去。 驼子阴森一笑,迎着菜花单臂就是一拳! “让你小看老子!”菜花这一刀看起来气势并不豪放,实则将全部的内劲压缩在内,丝毫不外扬。 当驼子的拳头接触到刀锋的时候,气劲猛然爆发,如一道新月沿着拳头穿了过去。 “啪!”驼子的手臂掉在了地上,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仍旧带着狰狞的笑意。 菜花正要发第二刀,驼子往锅炉边退了一步,看来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淡定。 菜花得势不饶人,刀势再起,刚要起刀,焚尸房外传来一阵低婉的箫声,铜甲尸怪叫一声,陡然往闪烁着幽绿火焰的炉口靠了过去。 唪!里面的幽绿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将铜甲尸包裹,里面的骨魔在箫声的影响下,发出桀桀的怪笑,随时都有脱离焚尸炉的可能。 铜甲尸在被这些幽绿的火焰炼造过后,原本佝偻、猥琐的身躯,瞬间变的绿光闪闪,火焰萦绕,双瞳如同野兽般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菜花冷笑一声,毫不畏惧,提刀便劈,他不敢随意使出黄泉刀法,因为那耗费元气太大,只是用起手式,上手式,连在一起,气势如虹,劈砍而去。 不得不说,菜花是个天生使刀的好手,黄泉刀法起手、上手式,大开大阖,大有一派刀法大师的风范。 被幽绿火焰包裹的驼子,如同幽灵一般,迎着菜花的万人斩扑了上去,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菜花不为所动,刀锋重重磕在铜甲尸额头,兹兹,刀锋没入驼子身上的幽绿色火焰中,生生切入了驼子的头颅。 “桀桀!”驼子发出两声狰狞的怪笑。 菜花发现他的万人斩竟然在迅速的融化成绿水,绿色渗在驼子的脸上说不出的恐怖,兹兹!很快那绿色的火焰延伸到了菜花的刀柄。 撒手! 我大叫一声,凌空把正在发愣的菜花给踢开了,同时双手连压了两个阴阳雷电球。 驼子那满是火焰的手臂,往我抓了过来。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刀枪不入,风雷不惧,我没敢直接触碰驼子,飞身疾退,一白一黑两个压缩掌心雷咒砸了出去。 “砰砰!” 两声爆响,驼子被震飞了,身上的幽绿火焰当即涣散,“呜呜!” 外面的箫声仍在不停的吹奏,焚尸炉里的绿火大盛,很快,好不容易的怪火被打散,驼子下一秒又成了火人。 “秦哥,你顶住,我出去灭了这聒噪的鸟。”菜花眉头一凛,闪身往门外追了过去。 我知道若是不任由外面那人再操控焚尸炉的骨魔,光是驼子,就打不死了。 只要绿火不散,驼子就很难消灭,而很明显这些火是受里面骨魔控制的。 这种寒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完全摸不透门道,按理来说水克火,我的水脉元气乃是天地纯水脉之气,能克万火。 然而因为实力的原因,我还不能完全爆发出水脉的真元之威,或许等修炼到了水神境界,便能克天下万火吧。 噗! 驼子陡然喷出一股绿火,往我扑了过来。 来就来,我暗自冷哼一声,双手元气涌动,青龙吸水,非但不躲那绿火,反而将它吸了过来。 我想看看,这寒火到底威力几何。 阴阳两股元气生生将绿火揉成一团,环在两手掌心,兹兹,然而无论我不断的催化元气,那绿火就是化不了,相反,寒意反而更盛。 我大惊之余,连忙将绿火,引到了一旁,那火沾到了地上,也不燃烧,只是继续冒着绿色的火焰,未见有烧灼的痕迹,当真是邪门至极。 驼子嘿嘿的冲着我笑,仿佛在藐视我的无奈。 他站在火炉旁不远,想必是怕脱离了里面骨魔的绿火加持。 “畜生!爷就不信治不了你!” 我暗骂了一句,心里窝火的很,好不容易突破到阴阳,还没来得及耍威风,居然被一个死驼子,一具尸体给难主了,这他妈也太操蛋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破铜甲尸 我骨子里的那股子火气,瞬间腾了起来。 天下万物,都逃不过五行、阴阳,八卦参透时间万物! 我突然想到了这自己这个变态的术法,那就是八卦幻象,封先生曾经说过,只要修为高深,参透八卦就等于参透了天地一切,哪怕是神仙在我眼中也是透明的,能够找到他们的弱点、死门! 这话虽然有一定的夸张成分在内,但是对于一般的人、妖、鬼,却是屡试不爽。 想到这,我给自己加持了一道卧龙护身盾,盘腿而坐,进入了八卦幻象。 或许在玄门日子混的久了,现在我心性比以前沉稳多了,很容易就进入幻象。 轰!的一声,阴阳八卦黑白分明,一改往日的那种机械式的阴阳二爻转动,而是成为了一片黑白天地。 黑为地,白为天,干净明朗,散发着肃杀、威严的气势。 封先生曾说过,八卦在于心,而心中有天地,乃为化境,我已经脱离了八卦的凡相,进入了天地之中的大世界。 天地阴阳,犹如混沌之初,让人生畏。 想必是我修炼到了水脉阴阳境界,这才有了如此变化。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我也没想到进入阴阳境界后,会如此受益,若是能修炼到水神的境界,或许真如马铁心所说,怕是当真能有神一般的神通。 在八卦天地内,铜甲尸清楚的站在其中,我这才看清楚,他周身的火焰根本不是火焰,而是一种类似火焰的怨气。 不,应该是比怨气、戾气更重的气焰,这种气焰呈阴柔之性。 怪不得,我的水脉对他无法形成威胁,水至阴至柔,以柔克柔,自然是效果不大的,除非我练到了水神境界,真正的以水御万物,那就不存在刚柔定义了。 我仔细的寻找着驼子的命门,昔日闻太师最终还是败在了姜子牙之手,三千铜甲尸被太公以秘法消之,自然是太公找到了铜甲尸的命门与缺陷。 天下之中,哪怕是神也会有缺陷,没有绝对完美的人存在,如果有,那只可能是天道,但那不是人的定义范畴了。 在八卦天地中,驼子身上一处闪烁着八卦图像,八卦印在他背上的驼峰,不停的闪烁着。 奇怪了,以往都是按五行之色显示,如此看来,尸怪、骨怪因为没有魂魄精气神,已经排除出五行了。 原来是驼峰,孙子,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这回还草不死你! 我心中暗喜,从八卦天地中回过神来,双手快速的掐诀,凝眉念咒:“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嗖!”的一声。 九九八十一把黑白分明的神剑豁然位于我的头顶,散发着阴柔、阳刚之气! 我试着去掉阴柔之气,将水脉八卦球之气尽转为阳元,水脉八卦球现在分为阴阳两种气形,左阳右阴,但眼下明显阴元是起不了作用的。 只听到八卦球内的青龙发出一声怒吼,丹田水脉疯狂的运转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水脉就转换而纯白的阳元球。 “真神妙至极!”我心中暗喜,猛催阳元,头上九九八十一把神剑尽皆转换为阳罡之气十足的白色剑。 整个焚尸房亮如白昼,瞬间将那幽绿色的火焰光芒给压制了下去,我全身笼罩在淡白之光中。 随着我的剑诀舞动,白色神剑开始游离了起来,绕着驼子上下飞舞,驼子似乎感觉到了这些神剑罡气之重,脸上狰狞的笑意戛然而止,转而是慌乱的怒吼声。 里面的骨魔咆哮连连,感应到了外面罡气之重,但它毕竟还没炼成形,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了。 “斩!”我冷喝一声,八十一道神剑,齐刷刷的往驼子的后背刺了过去。 嗤嗤!一道道白色的神剑,如同绣花针一般,将驼子的驼峰刺的跟马蜂窝似的,一股股黑气从他的驼峰中冒了出来。 很快驼子就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颓然倒地,尸体慢慢的化作了绿色的脓水! 神剑洞穿了他被封存在尸身中的残魂,同时将他的尸气给放了出来,是以破了他的尸身。 “铜甲尸也不过如此,只要找到命门,一击而破。”我冷然笑道。 正琢磨着,菜花回来了,他阴沉着脸,看起来似乎很不爽。 怎么了,又吃了亏?我问道。 菜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种箫声,我听得多了,陈美芝会,但她早已在金家堡的内乱中不知所踪,应该不会突然出现在江东,如果她和菜花对上了,菜花也不至于会吃亏。 会是谁呢? 难道是阴后,这种箫声,在陈美芝的别墅,与召唤肉芝的时候,我和菜花都听过,排除陈美芝,最有可能的或许是阴后。 菜花肯定是和外面吹箫的人交过手或者碰过头,否则他的表情不会这么古怪。 不过眼下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玩意怎么处理?我指着焚烧炉,问道。 菜花皱着眉头往焚烧炉走了过去,刚靠近一股绿色的火焰就喷了出来,我俩都见识过这种火焰的厉害,是以都不敢太靠近。 菜花想了想道:“这种火名为骨火,是专门炼骨怪、骨魔一类的火焰,咱们要想彻底的毁灭这里面的玩意,首先得把它的火给灭了。” “怎么个灭法?”我对这玩意毫无头绪,也只能指望菜花了。 菜花指着那焚尸炉上贴着的密密麻麻纸符道:“看到没,咱们要想办法,把这些黑符都给破了,黑符在道门很少有用,多为邪派或者截教的旁支,很是霸道。” 我绕着那焚尸炉远远的观望了一圈,这些黑符排列的非常奇怪,居然是反八卦。 “八卦还能反着,这不颠倒阴阳,混淆天地吗?”我暗自纳闷。 “秦哥,你不是会什么八卦阵术吗?妈的,我对阵术完全是一窍不通,根本有力没处使。”菜花叹然道。 我哪里会什么阵术,刘伯温传了个青龙八卦阵法给我,但是我根本就没带在身上,我耸了耸肩膀无奈道。 那咱们只能是用土法子破它了,菜花撑着下巴想了片刻道。 破阵无非两种,一是找准阵眼,以强力摧毁,又或是引而败之,第二种既是以超出摆阵者三倍的实力,直接闯阵、破阵,这种本事一般都是关神、赵子龙的拿手好戏。 就凭这炼骨魔的高手设下的阵,以我菜花的修为估计远远都不够,所以只能选择第一种。 菜花抓鬼、打架、砍人是把好手,但是对于阵法,也是一头黑。 我看了看手表,这么一闹腾,已经快到寅时了,剩下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既然外面有人在操控这骨魔,那就证明还有高手潜伏在这附近。 既然它混淆八卦阴阳,如果咱们把这八卦正过来,会有什么反应呢?我突然灵机一动,朗声道。 菜花欣喜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咱们在这摆阵,就怕有人来捣乱,菜花要不你在门口护法?”我想了想道。 菜花摇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不会再有人来捣乱,咱哥俩一起忙吧,速度解决。” 骨魔凭借着骨火里的怨气、戾气,炼化而生,逆转阴阳无非是想将正邪颠倒,以邪助邪。 明白了这个原理,我和菜花开始想办法移动这焚尸炉上的黑符。 因为焚尸炉是单开口的,骨魔的火喷的再猛烈也只是一个方向,我和菜花绕到了另一侧,仔细的查看这上面的黑符。 黑符书写的是道门符文,但是符笔不正,有些歪扭,排放的位置也极为的精准,应该是高人手笔。 “方位没什么问题。”菜花道。 嗯,这布阵的人,只是反向移动了阴阳弧,却达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既简单又实用,果真是高人,我道。 咋整?菜花问。 咱俩试着把这阴阳弧给调正了,或许就能破了这个符阵,我想了想道。 就这么容易?菜花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我也觉得似乎容易了些,但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可使,抬起手道,“动手吧!” 阴阳弧,是由九道黑符成曲线排列的,我试着伸手去触碰那些符纸,刚一碰到,一股血光直冒,将我震开了来,险些摔倒在地。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问。 我摇头道:“没事,这符威力不小,我大意了。” 沉心静气,我凝聚全身元气,颠倒阴阳,那么左即为阴,我试着运起阳元去控制,集于全身的阳元在与符上残存的邪力对抗了一番,我终于起开了第一道符,将它的位置给摆正了。 菜花倒好,他开了神脉,在金光闪烁下,虽然与我实力相同,但对邪物的抗性更强,饶是如此,我两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靠着元气,把这些符纸给摆正了。 符纸刚摆正,原本黑色的符纸,瞬间变的血红,我俩人在移动中,渗入符纸的金色元气与白色阳元,在阴阳狐上连成一条线闪烁了起来,如日月般交相辉映。 整个焚尸炉传来轰隆的声音,里面的火焰猛烈的喷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大炮重生 幽绿色的火焰,越腾越高,愈发的猛烈! 寒气也愈来愈重,瞬间地上就凝成了一地的白色冰渣。 砰砰,焚尸炉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嚎叫着,在里面拼命的撞击着,看起来似乎特别的兴奋。 我和菜花大惊失色,只看到自己的元气在符纸上流动,源源不断的被注入到焚尸炉里面,整个房间都被金色和白色的元气之光给笼罩了。 里面的东西蹦跶的越来越厉害,砰砰砰砰!如同擂动的战鼓,一下比一下沉,一下比一下有力。 “完了,妈的,这哪是破阵,这分明是助阵,秦哥,咱们中招了。”菜花一拍掌大叫了起来。 我也是黯然失色,到了这关头,我很清楚,这个阵法根本就是个圈套,故意引着我俩来破阵,当我俩用尽元气在搬动着符的时候,这些黑符已经尽数吸收了元气。 有人想用我俩的元气,催化骨魔,菜花为阴,我为阳,阴阳相合,龙虎相生,这棋下的太狠、太毒了。 “我草!”我心头以及,胸腔内一股血气上涌。 “菜花,快毁了它!”我捂着胸口,指着焚尸炉怒吼道。 此刻因为搬动符纸,我的元气耗得也差不多了,真可谓是有心无力。 菜花摇了摇头,“晚了,咱们被人做了引子,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正说话间,轰!焚尸炉猛然爆炸,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整个屋顶都给掀飞了,我和菜花同时被震飞,狂喷鲜血。 熊熊绿焰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撑起四肢,仰天怒吼,他皮肤焦黑如碳,然而却反射着绿色的光芒,左眼为金色,右眼为白色,代表着象征我和菜花阴阳两种不同的元气。 “不是骨魔,咱俩被耍了。” 当那个人慢慢的从烈焰中走出来了的时候,我和菜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所谓半桶水害死人,当我和菜花都以为这是在骨魔的时候,其实不然,里面炼的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我很熟悉。 虽然他身上已经被练的焦黑如铁,头发全无,然而他那张脸,尤其是胯下那比驴子还大,挺的像冲天柱一样的玩意告诉我,他就是我曾经的“亲密战友”郭大炮! 修炼畜道的**! 此刻他的双手火焰燃烧,犹如地狱魔神复生一般,狰狞恐怖! “秦哥,魔,魔……这是真的魔,一个被炼出来的魔,马拉个巴子的……”菜花双眼表现无比的惊讶,睁得跟铜铃似的。 当听到魔这个字眼时,我心底有种轰然坍塌的无奈,魔、神,自古是对立存在的,传说蚩尤乃就是魔道先祖! 以前,我见过关神,只知道神威无匹,在龙虎山见过阴正岳引的魔,威力巨大,然而现在活生生的魔就站在了我的眼前,那种内心的惊惧与冲击,如同浪潮一般快要把我淹没。 更为可怕的这个魔是被人炼出来的,人能炼魔,太不可思议了,这得需要多大的道行,多高深的术法才行? 可悲的是,我和菜花却成了引子,亲手催生了这个魔头。 郭大炮仰天长啸之余,眼神往我和菜花看了过来,双眼的光芒闪烁,带着嘲讽的笑意。 他认出我俩来了,正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的魔功就如同他胯下那玩意一样坚不可摧,在我和菜花的惊讶声中,火海从天而降…… “走!” 菜花猛然惊醒,猛的拉着还在发愣的我,闪电般的冲出火海,往山下快速奔逃! 咚咚! 郭大炮追了上来,他的身形陡然放大了十几倍,如同擎天柱一般,快步踏来,每踏一步,整个北山都在震荡,饶是我俩飞速前进,在他那巨大的脚丫下,也是很快追了上来。 我的乖乖!菜花怪叫一声,闪过郭大炮的黑脚丫,往左边走去。 分开走!我一把推开他,席地打滚,往右边山体跑去,我和菜花一左一右快速的奔逃了起来。 谁也不曾想到我俩竟然无意间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也不知道这郭大炮有人能管不,要是跑下了山,进了市中心,那还不得乱杀无辜,到时候我俩的孽就造大了。 “这边,这边。”我边跑,边向郭大炮挑衅着。 苍茫夜色中,他那两颗眼珠子如同灯笼一般在半空中飘着,往我看了过来,当看到我挑衅的眼神时,他甩开了菜花,快步往我追了过来,口中发出哇哇的怪叫。 万幸的是,他虽然入魔了,但却并不如以前那般聪明,就如同欧洲电影里的推土机兽人一般,蛮武高大,力大无穷,能自由大小,有着本能的火焰,但却没有太多自主的想法。 轰轰! 我如同一只猴子般在他的脚下、拳头与怒火下腾挪、逃窜。 或许在生死危急的逼迫下,体内的青龙之力也是斗志昂扬,迅速的产生中元气,弥补我刚刚的损失,四周的阴气远远不断的从奇经八脉流入我的丹田。 这就是通了阴阳的好处,若是换了以前,我根本无法充分吸收阴气,现在恐怕连步子都迈不开了。 也是鬼使神差,我竟然往北山腰跑去,远远就望见了那间被菜花一把火烧掉的小茅屋。 当然那只是假象,在八卦幻象中,我就知道这茅屋并没有被烧毁,里面燃烧着煤油灯,淡黄色的光亮从里面透了出来。 妈的,管不了那么多,先躲上一躲! 我想也没想,一头钻了进去! 茅屋内,我刚一踏入茅屋,脚底下一滑,因为太急,妈的险些栽倒。 低头一看,地上全都是血腻子,滑不溜秋的,不过还好,这次没有看到无数死老鼠、烂肠、烂肺之类的恶心玩意。 “嗡!” 郭大炮追到小茅屋外面停了下来,那巨大的玩意如同标枪一般,穿过茅草屋顶霸气的伸了进来,黑色的大脚丫子,从外面伸了进来。 还好,他似乎对这有所顾忌,又或是这茅屋有隐形的阵法,他只是在外面咆哮,却没有发飙已经踹了他。 否则,我和这茅屋恐怕都得成为渣。 嗡嗡,秦,秦剑,有……有种出来! 他嘴里发出怪异低沉的闷哼声,虽然很轻,但是我还是听清楚了。 这家伙比铜甲尸要稍微好点,至少会开口说话,不是个只是会傻笑的呆鸟。 妈的,不敢进来,正好! 我靠在左侧的棺材边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同时顺便往左边的棺材里望了过去,如果没我记错,这棺材以前是桃红躺过的。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只死老鼠在爬。 我正在喘气,陡然两束光亮从门外射了进来。 郭大炮正趴在地上从外面往里瞅着我,脑袋跟箩筐一般大,目光中尽是凶残之意,没吓死个人。 看来这家伙成魔后,虽然有些白痴了,但却还记得我这个老敌人。 “出,出来。”他闷声吼道。 出来你麻痹,出去还不被你鸟给顶死,这孙子上次差点就用鸟把我肚子给捅穿,让我留下了严重的恐惧症。 不知道为啥,看到这老朋友,老仇人,我是又怕又觉得可笑,那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最当初冒险北山的感觉。 他有些发怒了,伸出长胳膊,朝我抓了过来,我连躲了两把,见这样也不是个事。 算了,还是钻棺材里躲躲吧。 我刚要往桃红棺材里躺,想到里面有老鼠,忙往右边靠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跳进去,郭大炮那散发着绿焰的魔手,又抓了过来。 “妈呀!”我怪叫一声,想也没想掀开棺材盖跳了进去。 再怎么说,只要我一天没练到水神,就是凡体,被他这一把抓牢,也得成为肉泥。 刚入棺材,一股温软顿时传来,清香扑鼻,好不甜美。 我感觉身下软软的、香香的,反手忍不住抓了两把,嘿,还真挺软,再摸了两把,好家伙,居然是女人的双峰!棺材里居然躺着个女人。 啪! 我还没来得及看身下的女人,我身子一旋,眼前一暗,已经被翻身压在身下,没有反抗的余地,结结实实先挨了几记巴掌。 然后,我看到了一对饱满的胸脯,在我面前跳动着,还有那张美艳、妖娆的俏脸。 是桃红,不,是桃红的那个妹妹。 “姐夫,怎么是你?”她惊讶的喊出声,转而沉声道:“你好大的胆,还敢到这来,真不识趣。” 从她的口气中,我才知道她确实是手下留情了,有意让我俩走。 “你,你能往下挪挪吗?”我侧着头,不好意思再看着那对悬挂在我脸边的丰乳,尴尬道。 她往后挪了挪身子,侧躺在我身上,笑道:“我的床就这么大,你将就点吧。” “你一直在这没离开过?”我惊讶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妖娆笑道:“没错,我姐也是笨,非得为了你玩的爽,把肉身给贡了出去,还不讨好,被毁了,你们男人就没个好东西,我活着的时候,见得多了,除了下半身的思考,你们还会想些啥?” 桃红的往事,我自然是有愧于心的,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外面那玩意,能想办法弄走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霸道阴后 魔手每每接近棺材,都被弹了回去,还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看来这小茅屋果然有门道,尤其是这具棺材应该是有厉害的封印。 我这么一问,这女人笑的更厉害了,“你堂堂阎君居然被一只低级的体魔给追得狼狈不堪,羞也不羞?” “体魔,什么意思?”我皱眉问道。 老实说,我还被魔给吓住了,可能是阴正岳在龙虎山上给我留下了强大的心理阴影,导致我认为郭大炮成魔后肯定是威力无比,甚至没想过要与他大战一场。 “体魔,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魔,跟铜甲尸一样,属于高级、厉害点的尸身吧,只有一身蛮力和变大的本事,不过你也够厉害的,居然能够把他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师父都试了不下千百遍都没炼成,你一来就成功了,他老人家得好好感谢你才对呢。”女人笑道。 我意识到,我和菜花确实是弄巧成拙了,无意之间竟然把这体魔给炼成了,也难怪了,我和菜花一阴一阳,而这体魔乃是尸身,缺乏的正是阴阳二气,我和菜花的阴阳之气恰巧补充了他的不足,这才出了焚尸炉,魔身大成。 “你师父一早就知道我要来北山是吧?”我问。 她点了点头道:“你再聪明也不可能玩的过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是不想要死你,否则一年前你就该见阎王了。” “你师父是刘师公吧。”我稍微伸手拖着她的腰,这样我会舒服点,触手温润、舒软,弹力,触感很是不错。 她笑着点头应允,“当然!” 我瞬间明悟,若是他,那倒是真的不想我死,以刘师公的手段真要杀我,怕等不到现在了。 “可是刘师公死了,我亲自为他下的葬!”我皱眉道。 “我不也死过么?这不活的好好的,再说了,师父神通广大,怎么会死呢,截教神通之术,你不会懂的。” 然后,她顿了顿道:“就说你跟那个大胡子吧,自觉地很厉害,然而连我区区的冰晶术都破不了,这倒不是我的修为比你高,只是截教的术法高深罢了。” “连魔都能炼,通天之术,当真是神妙。”我暗自叹道。 “瞧你的吓的,哪能真炼魔,也就是炼些魔傀儡罢了,真要是魔,一抬手,整座山都没了,魔跟神是不属于凡世的,九轮回关闭后,再也无法新晋神仙,同时也彻底封锁了成魔之路,真正的魔在黄泉深处的魔眼里,地藏菩萨在那镇守着,所以你犯不着害怕。”她眨巴着大眼睛,妩媚嗔笑。 “你为什么不杀我?”我问。 她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因为师父本来就不想杀你,不过是逗逗你们玩罢了,放心吧,没人愿意杀你,不过你要小心那个大胡子,他或许会杀你。” “哦,为什么这么说?”我皱眉道。 “自古龙虎难处,你们现在能呆在一起,是因为他没恢复神身,一旦他恢复了王虎之体,他为霸,而你却仁义,迟早你会死在他手上。”她想了想道。 “谁告诉你这些的?” “师父经常跟我提你,所以我也就留心了,其实我也想看看你们这对好兄弟啥时候翻脸,闹的天翻地覆的一天。”她媚笑道。 我心中一凛,傲然笑道:“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我何尝不知道,开了明智,又塑了虎脉的菜花,越来越霸气十足,不过我不在乎这些,只要平了阴司的叛乱,我就与众女隐退了,到时候他称王称霸与我无关,自然不会有龙虎相斗的那一天。 “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对了,你姐姐桃红在江东,你不想见她吗?”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这个消息。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低沉道:“我偷偷见过她了,不过她早就不认识我了,而且她现在属于道教真身,与我截教是正邪对立的,我见她,她也不会认我了。” “道教真身,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一直以来,华夏的玄门,龙虎山、武当、全真教,都是道教,但修炼之法也不尽完全相同,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道门的修炼之法都是正统道术。 “我说的道教是上古三清中太上老君的亲传一系,如元始天尊的阐教玉虚门,通天教主的截教鬼宗、天邪宗,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吗?”她道。 “明白了,你说的还是与上古三清传承有关。”我道。 看来乱世一出,连这些隐蔽不出的三清传人,也都纷纷出山,如此一来整个玄门的平衡必然就被打破了。 因为,现今所有的玄门道统,都是由张天师、王真人等传承而来,这些天师老祖虽然神通广大,也有不少修炼成神了的,但他们传下的道术都是大众型降妖除魔道术,与上古三清传下的术法,有着很大的区别。 玄门与三清直系传承门派比起来,低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玄门里打来打去,都是那些功法,但三清传承称为仙术也毫不为过。 难怪,这么多的死人复活了! 既然刘师公属于截教,那他的术法是谁传的,杨烈公吗?为何封先生与刘丹风又如此的正派,同为杨烈公弟子,刘师公一大早就被逐出门派了,又是何原因? 八公是元始阐教玉虚门传人,我见过他在龙虎山露过一手化解万丈天雷,举手之间便可平息,惊若真神,可惜他老人家已经失踪了,或许被害了。 截教、阐教都出来了,只剩下老君的道教传承者没有现身了,这人又会是谁,是给桃红复活的那个金家高人吗? 我只觉脑子里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混乱,玄门的水果然够深,或许真要等到,我能掌握神器,五脉全都修炼成神的时候,才能站到最高峰,看清楚这一切。 不过,现在我心里至少有了个底,上古三清的直系传承者已经现世,一个个诡异莫名,而我这个纯阳子,必须尽快突破到水神境界。 “你师父属于截教的那一派,鬼宗还是天邪宗?”我问。 她想了想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属于天邪宗,但我和师父在天邪宗内不过是个小人物罢了,真正拥有起死回生的高人都在暗处,” 果真如我所想,人外有人,怪不得连金傲扬这样的高手也无法摆脱成为棋子的命运。 我正要开口说话,身上的女人突然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她来了!” 她? 唰唰,只听到外面一阵清脆的鞭笞声,原本一直在小茅屋外咆哮的体魔郭大炮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声,我刚要抬头去看,桃红的妹妹忙压住我,凑在我耳边低声道:“不想死的,就别动,她会杀了你的,到时候我师父也保不了你。” 我见她表情凝重,知道外面的人必然来头不小,当下静静的躺在棺材中,片刻后,门外体魔的声音渐渐远去。 “云霓,给我滚出来!”仿佛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 我这才知道原来桃红的妹妹叫云霓,她冲我眨了眨眼,光着身子应了一声,从棺材里弹了出去。 不过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有些畏惧外面的来人。 “体魔怎么会在这?”那女人的声音很是冰冷,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或许是身边徘徊的女人太多,我总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跟龙虎山后山的女人的声音有些相似。 是谁呢? “回禀阴后,这都是山上捣乱的两人放出来的,我,我只是稍微挑逗了体魔一下,却不曾想他就赖在这不肯离去了。”云霓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 “给本后收起你那套骚蹄子把戏,体魔生前是修炼畜宗之术,好色如命,你这般引诱,岂能不坏事?”阴后训斥道。 “云霓知错了。” “滚,好生呆着!” 云霓很快回来了,站在棺材边,黯然道:“出来吧,她走了。” 我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见她脸上一道鲜血的手掌印,心中有些不忍,歉然道:“真抱歉,让你受累了。” 云霓捂着脸苦笑道:“有她在一天,天邪宗的人就没好日子过,你赶紧离开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阴后,只是不知道阴后与截教天邪宗又是什么关系,天邪宗与邪宗只差了一个字,而且阴后是最近以来邪派风头最盛的女人,出道时间也并不长,也就最近两年,凭着一己之力,生生把已经销声匿迹的邪宗重新带动了起来。 此女人当真是深不可测,如果刘师公能炼制体魔,在天邪宗地位还不如阴后,足足可见这女人修为极高。 怕阴后再折返连累云霓,我拱手道:“谢了!” 说完,四下看了一眼,悄悄摸出了门外,沿着山道,快步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山道上站着一个穿着麻纱长袍的道人,他的身形很高大,却显得很瘦削,站在夜风中,显得很嶙峋。 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不过我还是一眼能认出来,他就是刘师公。 ☆、第二百八十六章再遇刘师公 “刘师公!”我冷冷道。 他缓缓抬起了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脸上用黑色的布缠的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沧桑的眼睛。 “秦剑,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的。”刘师公沙哑道,声音仿似极其疲惫。 当他看到我手上带着的天机门掌门扳指时,眼神异样的激动,沉声道:“掌教师兄还是去了!” 我点了点头道:“他中了火烈蛊,被邪宗高手围攻,奋战而亡。” 刘师公转过身,茫然的看着天际道:“火烈蛊是我下的,我刻意在蛊中减轻了毒性,没想到师兄还是没顶住,想必是在天都门耗费了半生修为!哎!” “你个无耻小人,连自己师兄都下毒,这会却说这番笑,刘师伯若知道这蛊毒是你下的,必然会心痛万分。”我指着刘师公怒不可遏道。 刘师公反身看着我道:“师兄当然知道是我下的,天下唯有我会下火烈蛊,他不会恨我的,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丹青师兄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看着我满脸的惊讶,顿了顿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天机门很弱,封字辈没有一个成器的弟子?又或觉得我不择手段?” 我没有说话,天机门从掌教师伯手里就开始走下坡路,我的师父封二更是修为一般,与牛头不相上下,要说有多强,确实无从说起。 “难道你觉得自己很仁慈,对自己师兄也下得了手的人渣。”我厉声道。 “你错了,我天机门丹风、丹青两位师兄还有我,其实是亲兄弟,大哥丹风与二哥丹青,自幼天赋异禀,为师父所喜,传授卦宗精髓,尤其是大师兄,十六岁就参透了八卦,二十三岁掌握了御剑神术,秦剑你的修为算是不错了,但若要跟他们比,却仍是远远不如。而我却蒙师父传授截教术法,截教之术多行反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唯一一个修炼诸葛传下的天机神术与截教反道之术的高人,几十年前,师父当时为了清剿天邪宗,闯入了通天塔,此后一切都变了,丹风、丹青两位师兄也遭受了大难,修为大损,险些丧命,自此以后天机门才开始衰败的,而我,并不是被逐出师门的,而是两位师兄有意放我走的,我是老三,他们都想保我,他们的苦心我又何尝不知呢,只是他们不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可怜我天机门与两位师兄……哎!”刘师公眼眶隐约含泪,语气沉噎。 虽然,他说的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我想一切都与师公杨烈有关,杨烈闯入了通天塔,而掌教师伯与封先生也跟着遭了大难,刘师公算是逃出来的吧。 难怪封先生在的时候,对刘师公总是多有余恩,他们不仅仅是同门师兄弟,更是亲兄弟。 “封先生与掌教师伯如此待你,你为何还要在北山用酷刑折磨他老人家?”我冷然喝问。 “我提醒过他不要上北山,他不听我的……” 突然他有些狂躁了起来,举起双手,怒吼道:“身不由己,我身不由己,明白吗,你明白吗?” 说到这,他猛地扯开了脸上的黑布。 当看到他的脸时,我头皮都炸开了,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绿色的虫子在爬着,那些虫子身子散发着幽绿色的幽光,好不渗人。 “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的杰作,我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明白了吗?”他重新蒙上纱布,苦笑道。 “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摆脱这种命运,为何甘心做他人的傀儡?”我皱眉道。 “不,我要留在这,我要看着他是怎么死的,秦剑,你一定要好生奋发,找齐神器,重振天道,那是沧桑正道唯一的出路,明白了吗?”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向我伸出手颤声道。 我慢慢的伸出手,看着这个饱受怪虫煎熬的老人,当我触碰到他的手时候,冰寒刺骨! “你走吧,有王虎在,你不会有事的,还有,我感觉师兄并没有死,他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他,他会告诉你一切。”刘师公道。 他们既然同为兄弟,自然有独特的感应之道。 “如此说来你根本就是装死的?”我并没有急着离开,有很多事情,太让我迷糊了。 “没错,我装死也是按照他们指示做的,但是我给你那个令牌,是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刘师公道。 “你走吧,秦剑,你记住一句话,天道不在正邪,而在于人心,你要凭心而为,玄门很杂,但你必须得相信正义、天道的存在,否则你寸步难行,你目前势头很好,鬼宗与天邪宗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动你,此后最好不要再上北山,除非你能达到圣级修为,才勉强有一战之力!” 说到这,刘师公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 我见他似乎不愿意再透露,转身往山下快速掠去,远远我回头还可以看到刘师公站在山腰,嶙峋的身影是如此的苍凉。 “秦哥,是你吗?” 刚到山下,菜花从一旁的草垛子中抬出头喊了一声。 “草,你怎么躲在这?”我惊讶道。 “哎,甭提了,还不是等你!”菜花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草叶,走了过来。 我和菜花回到了阴阳店中,猫小白见我俩回来了,忙笑着的奉上茶。 “秦哥,你们上北山了吧?”猫小白笑问道。 我盯着他看了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猫小白眨了眨眼道:“你看你们身上这么多草末子,我猜的。” 哦,你赶紧去歇息吧,这天都亮了,我道。 说完,跟菜花打了声招呼,往楼上走去。 路过小月的房间时,我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桃红正安然而睡,如同睡梦中的仙子,美的不方尤物。 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这个昔日的情人,忍不住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目光中没有一丝责备之意。 “我刚刚做梦了。”她淡淡道。 “哦?梦到什么了?”我在床边坐了下来,温和问道。 “我梦到了你说的那个故事,我梦到了桃红……她真的好可怜。” 她说话之间,眼角又泛了泪花,我再看那枕头上,早已经是湿漉漉,知道她在梦中没少流泪,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试着揽过她的头,她没有反抗,乖巧的靠在我怀里。 “云梦,你不该梦到桃红的……”我感叹道。 “你不是说她活了么,不认识你,你可以去找她啊?为什么不去找她。”她温柔的问我,眼睛里满是殷切之意。 我苦笑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如果我说你就是桃红,你会相信吗?” 她轻轻推开我,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她拉着我的手,按在她柔软的胸口,我刚要说话。 “别动,你闭上眼睛,心中想着桃红!” 我沉下心,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心中想着桃红在阴路上泪流满面,为我的那首《一定要爱你》感动的泪流满面的场景。 片刻后,她轻轻道:“好了,你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你,你没事吧。” 我松开手,轻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我感觉到了,你说的根本不是故事,而是真的对吗?” “故事有真有假,何必当真?”我淡然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救助桃红的不是阐教高人,就是太上老君的直系传人,既然如此,只怕我强留最后只能是再添伤痛,还不如就把她当云梦,该走就走,以免徒增烦恼。 “我相信,我感觉我认识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云梦拉着我的手,认真道。 “你暗示过我很多次,但我一下真想不起来了,如果我真是桃红,秦剑,我必然不负你。” “等等,云梦,你……” “你别说话,你是个好人,这点我知道,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想起来了,再来找你,好吗?”她看着我道。 “你要走吗?”我道。 她点了点头道:“我必须得回去了,金家这次任务失败了,我还得回去交代。” 我看了她一眼道:“什么时候走?” “现在!”她站起身,快速的当着我面,脱下睡衣,换上了属于她的羽衣。 “走了,咱们还会再见的。” 换了衣服后,她在我额头上快速轻吻了一下,往楼下走去。 我默然的看着她消失在楼道,并没有急着去追,正如她所说,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我相信桃红总有恢复记忆的一天。 我在她躺过的地方靠了下来,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折腾了一夜,我也是疲惫至极,眼皮渐渐沉重。 好久没睡的这么香了,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才起床,到了楼下,只见向雨蒙、马铁心、菜花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三人的脸色异常的沉重,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兄弟分别 “怎么了,一个个板着脸,出啥大事了。”我从茶几上拿了根香烟,点燃咬在嘴角,淡然问道。 向雨蒙沉重道:“上君以七万精兵猛攻,黑风城失守了,天师府战败,一万多天师府兵全都魂飞魄散,城内的六万匹冥马全数被劫,目前天师府兵已经退守到了北阴城。” “北阴城,在阴司属于平原地带,毫无地势之险可依,我看照上君这么个玩命打法,恐怕失陷是迟早的事情。”马铁心皱眉沉声道。 酆都九城,上君已占其六,不得不说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北阴城如果再丢掉,那就只剩下黄泉的奈河城与北王都冤死城了。 “先不用急,关神有消息没?”我问。 “听手下阴倌说,关神好像是回来了!”马铁心道。 我掐灭烟头道:“哥几个先别急,我去找关神打听下情况,稍后回来再议此事。” 菜花一直没有说话,目光阴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我起身,菜花道:“秦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当即应允。 上了车,菜花一如既往的沉默,“菜花,咱俩是兄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问。 菜花叹了口气道:“秦哥,金光人快不行了。” 我脸色大变,金光人就是在八卦阵中传授菜花刀法的那位神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菜花的神体! 菜花的预感是不会错的,他已经开了明智,自然与神身是有彼此感应的。 “你有什么打算?”我看着他问道。 菜花没有说话,咬着香烟,眼睛有些发红。 “菜花,咱俩是一个头叩在地上的兄弟,一世人两兄弟,你说话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在所不惜。”我知道菜花向来傲慢,想要他开口求人极其的困难。 “秦哥,我想入阴司去救他!”菜花道。 “可是,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找到他吗?就算找到了,你又怎么救他?”我问。 菜花眼神坚决道:“我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死了,我恐怕也难以再有活下去的力量,你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拯救他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与使命,所以秦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惊讶道:“菜花,你的意思,你要单干?” 菜花点头道:“没错,秦哥,其实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阴司才是我的天下,在阳间,我的修为已经很难突破了,我想入阴司苦修,伺机再救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酸的厉害,我早料到与菜花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但是没想到来这么快。 “真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咱哥俩一起草翻阴司,岂不更好?”我苦涩道。 菜花踩了刹车,伸出手抓着我的肩膀道:“秦哥,谢了,我何尝愿意咱哥俩分开呢,老实说我他妈都把你当亲兄弟了,除了金光人,你是老子最重要的兄弟了,但是眼下你必须留在这边,玄门现在也是危机四伏,你绝不能放弃。” 说到这,他笑了笑道:“再说了,一旦阴司有变,或者说我挂了,你活着还能给我报仇不是?” 我锤了他一拳,强忍住内心的难受,佯作轻松道:“去你妈的,你小子比乌龟王八还硬,想要你挂可不简单。” “松子林,就在前边了,下车吧。”菜花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微笑道。 “不跟他们打招呼了?”我笑问。 “不了,秦哥,祥云寺的三千兵士我已经让许子有操练的有些规模了,记住那可是我的兵,日后杀进阴司的时候,我还得点数。”菜花笑道。 “放心吧,一个都不会少的。”我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菜花点了点头,朗声道:“再会,秦哥,我相信咱哥俩会有再见的一天。” 说完,调转车头,往东门而去。 车一走,我蹲在地上,心中难受的厉害,咬着香烟的嘴角颤动着。 这一天还是来了! 菜花就这么悄然走了,我知道这跟北山上发生的事情有关,在焚尸房的时候,他出去过,回来的时候,表情就很古怪。 我想他肯定是与谁相遇了,心里有了想法,这才下定了这个决心。 良久,我平缓了呼吸,往关帝庙走去,进了关帝庙,周仓正在训练士卒,见我过来,忙迎了上来。 “阎君,你来了,关神刚回来半日,正要派阴倌去找你。”周仓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走进神庙之中,关羽正捧着春秋抚须而读,“关神!”我拱手道。 “阎君来了,坐!”关羽抬手道。 关羽放下书,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昂然道:“关某找你来,是想传达一下钟天师的法旨。” 以钟馗的地位自然是指使不了关羽的,想必是阴司吃紧,能够来去自如的也只有关羽这样的神祗,这才差他来传话。 “天师有何法旨?” 关羽抚须道:“今日凡间江东有大批的物资、装备运入飘渺城,据悉,足足有六千套玄铁装备,甚至还有重型装备,这批物资进入阴司后,天师府的优势顿时全无,蛮兵、畜兵有了精良的武器,这才攻下了黑风城,你意识到这里的问题了没?” 关羽虽然说的很平淡,但我却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威胁与压力。 钟馗掌握黄泉炼造厂,北军之所以能够在兵力稀少的情况下能够顶住上君的黑龙军,就是因为拥有足够多的精良装备与重型武器,一旦上君也拥有了这么多的装备,天师府的优势全无,在兵力吃紧的情况下,很难是上君的对手。 “关神有何指示。”我点了点头道。 关羽道:“你必须将江东这个秘密的冥兵生产基地给捣毁了,而且要想办法控制凡间玄铁的流动,还有黄泉出了问题,走了些东西,应该也是到了凡间,你须留心。”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道:“关神,我就实话实说吧,我现在的修为太低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 关羽沉吟了片刻,皱眉道:“修炼一途,却是很少有捷径,这样你让马家那小子把巫鼎给你找来,我传授你炼丹之法,如果有丹药辅助,我想你的修为能突破的更快一些。” “巫鼎,关神说的是那个神器吗?”我惊讶问道。 “什么神器,不过就是丞相炼丹的玩意,占了点丞相的仙气罢了。”关羽淡然道。 “仙气?” “丞相是跟姜子牙一样的地仙,凡间的仙,也是唯一一个把五脉全部修炼成神的人,是以能登台点神位,就是阴司神祗也得敬他三分。”关羽抚须道。 “是吗?”我有些疑惑。 “当然,他始终是凡人之体,因为他和广王联手把九轮回关闭了,所以他错过了机会,没法成为真正的神仙,否则也不会为魏延所害了。”关羽叹然道。 我顿时明白了,关羽说的地仙,并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人间修为到了极致的一种称呼。 也就是说,即便是我把五脉修到像诸葛亮一样大圆满境界,九轮回一天不开启,我还是摆脱不了肉身的限制,没法成为永远不死的神仙。 “原来关神也懂炼丹?”我笑道。 关羽淡然道:“丞相在时,五神将阴司大战,若无他的丹药支持,我们这些阳神哪能在阴司长驻,是以关某略懂一二。” 说到这,他少有的笑道:“秦剑,成神没什么好的,神永远只能坐在庙中,尤其是阳神,否则老君、玉帝还不都下凡了?” “看来关元帅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与武侯不和……”我试探性的问道。 关羽傲然道:“世人多爱听信谣言,以讹传讹,关某在行军打仗是与丞相有相左的时候,但不影响彼此的敬意,若无丞相,又怎有蜀,丞相之功,非关某所能及。”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释然,闲之余,顺便把北山的事情说了一下。 关羽眉头紧锁,皱眉道:“你是说截教的人在北山?” “嗯,坐镇的应该是阴后,但阴后背后应该还有更厉害的高人,此人能让死人复活,魂体生肉,甚至还能炼一些低级的魔,如体魔。”我道。 关羽想了想道:“这事,你只需留意,暂且不要招惹他们,以你现在的本事还惹不起他们,等关某从阴司回来看能不能见了地藏菩萨,再做定夺。” 看来刘师公说的没错,北山果真是不适合上的。 “关神还要去阴司?”我问道。 关羽点头道:“这次回来也就是传下天师的法旨,关某还要去黄泉,阴司不少的神都去了那边。” “出什么事了?”我问。 “也就是黄泉眼有些松动,你现在帮不上什么忙,记着钟天师的交代。”关羽嘱咐道。 我应允,离开了关帝庙。 出了关帝庙,看着地上的车辙,我内心难以平静。 菜花肯定是在北山知道了什么事情,再一结合关神隐约透露来的意思,阴司黄泉出了大事,黄泉千万年,历来是阴司最凶险,秘密最多的地方,据说在上古时代,那里是封锁魔的重地。 ☆、第二百八十八章阴后真身 是以,地藏菩萨在阴司一驻守就是千万年,但还是出事了,看来阴阳两界的大劫越来越近在眼前了。 只是,这和菜花有什么关系,这小子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进入阴司呢? 我没有多想快步离开了松子林,直接去了祥云寺。 到了祥云寺,进入了永乐大殿外面的营地,杜寨的族兵正在辛勤的操练,春兰正穿着铠甲,与士兵一起操练,从她脸上坚毅的神色来看,她比在金家堡精神状态要好多了,至少又能感觉到那种女英雄的巾帼之气。 “春兰!”我笑着跟她打招呼。 春兰快步走了过来,拿起剑在我身上拍了拍,“去哪了,不会有了桃红就不管我和里面那位高僧了吧。” “好你个小妮子,敢笑话我。”我抬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记。 看来她在这里呆的挺适应的,我看了下她的腹部,似乎又隆起了一点,便让她歇着,进了营地。 安顿了春兰,我摸进了大殿里面,白莲正在修炼佛法,这丫头天赋倒是不错,各种繁杂的手印与佛咒练的滚瓜烂熟,佛咒威力也还不错,虽然还没达到拥有袈裟时的佛祖真身那般强大,但也快不远了。 以前我对佛门总是有些不屑,认为他们只是一群聒噪的秃驴,但现在我有了很大的改观,佛法高深,修炼到了一定地步,绝不次于咒术,只是因为佛法要显得温和些罢了。 跟二女打了招呼,我约上马、向二人回到了阴阳小店。 我把钟天师和关神的意思传达了一下,两人都极为惊讶。 “江东通往阴司的路,是除了江北三王岭以外最近的路,三王岭被咱们点了把火后,很少有人再走那条道,我早料想到这群王八蛋会打江东的主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马铁心皱眉道。 “别急,我去调查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向雨蒙道。 “既然是出在江东地界的事情,我琢磨着很可能是江东这边商会出了问题。”向雨蒙接着说。 会不是又是杀手工会在后面作怪,他们不是现在与妖人勾结掌控了玄铁矿吗?马铁心道。 是啊,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江东为何没有鬼市?我沉声道。 因为江东商会太强了,这边的商人太精明了,鬼市根本插不进手来,商会从来都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们个个都是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千万别小看他们的力量,向雨蒙正颜道。 现在江东商会会长是谁?我问。 好像是姓陈,叫陈康夫,向雨蒙想了想道。 我心头一震,冷笑道:“原来是他,这王八蛋,倒是好狗胆,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跳腾。” “老秦,你认识他?”马铁心问。 我点了点头道:“老相识了,这人是天邪宗的傀儡,截教的人想借着这次阴阳两界大乱,重振通天道门,所以在中间搅混水,而一切正是从江东开始的。” “老秦,你有什么打算?”马铁心问。 “老马,你和老向,去打听清楚了,看他们下次出货是什么时候,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道。 向雨蒙笑道:“我明白了,老秦你的意思想把这伙人一网打尽,好,我这就去操办,这回定要这群孙子栽个大跟头。” “嗯,你们去忙吧,这段时间我要好好修炼一下,看能不能突破到水神境界。” 我并没有向马铁心提巫鼎的事情,因为现在谁都没法抽出空,而且还有通天塔的事情让我很头疼。 通天塔就是宝藏所在地,连杨烈公这样的高手进去后,都遇到了大难,祸及了封先生与掌教师伯,也难怪春兰不让我去了。 待马向二人离去后,我回到了楼上,盘腿坐在床上,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慢慢理清思绪。 我隐约已经知道阴后是谁了,上次在龙虎山,我就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而昨天晚上在云霓的棺材里,我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仔细想想,从各方面条件来看,她确实隐藏的够深,也是唯一一个形影如风的厉害角色。 当我想到她就是阴后时,我已经猜出菜花离开我的另一个原因,他不走已经不行了,留在我身边反而会害了我。 因为在一定程度上,菜花成了她无形的眼睛,难怪我什么事情她都能掌握的一清二楚。 现在的情况十分迷茫,唯一对我有利的是,菜花走了,她很难再知道我的布局,可是要怎么玩呢? 怎么才能玩死这个女人?以我现在的玄功,怕不是她的对手。 时间对我太紧迫了,若是多给我一年时间,老子死磕一年的丹药,怎么着也能突破到水神境界。 嗑药? 我脑中闪过一丝灵感,顿时欣喜若狂,以最快的速度拨通了981刘成的电话。 当刘成听到我的要求时,完全傻眼了,不过他还是照办了,连夜让人从京都给我把东西送来了。 我握着那小小的试管时,对这次的行动顿时有了信心。 要么不玩,要玩就玩绝点。 东西到手了,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等,等阴后来找我。 菜花走了,她没法再搞到最新的情报,肯定会亲自出马。 玩,这次就好好陪你玩玩! 次日,一大早,我就在店里坐着了,顺便把猫小白打发了出去,不是我信不过这小子,而是知道阴后的身份后,猫小白,我不得不防。 我要一点点把背后那只手留在我身边的眼睛都拔掉,让他无处可施。 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周娜娜背着手,俏皮的走进了我的小店,仿若女主人一般,进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在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刁蛮的把腿架在大理石几上。 “怎么了,不欢迎我来?”周娜娜如同往日一样俏皮、刁蛮,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问道。 “姑奶奶来了,怎么敢不欢迎呢?有一段时间没见,姑奶奶发育的更好了。”我色眯眯的往她紧俏的胸脯上盯了两眼,猥琐笑道。 “大色狼,往哪看呢,再看戳瞎你对眼,没个正行,看到女人就这副死德性。”她白了我一眼道。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雪白的大腿,舔了舔嘴唇,伸手就要去摸,”姑奶奶真越来越美了……” 她抬手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老实点,我问你,我师兄去哪了。” 我满脸无辜道:“这个你别问我,你问他去,这孙子昨天开车出去,把我往松子林一扔就跑了,鬼知道他跑哪去把妹了。” “胡说,你以为我师兄像你一样,只是个会草女人的脓包。”她冷讽我道。 “小娘们,让你装,回头看你还敢嚣张,还敢演戏不?”我心中暗道。 脸上却装作嬉皮笑脸道:“娜娜,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去哪了?有没有想我。” 周娜娜道:“本姑娘去哪,你管的着吗?” 说完,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了起来。 我也不说话,点了根香烟,面带笑意的看着她吞云吐雾,我看她开不开口。 没错,阴后就是周娜娜,周娜娜性格在某一方面是有些偏激的,她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讨厌到骨子,会用各种手段折磨,陈康夫变的像狗一样,还有她虐杀小三,甚至对陈美芝、云霓这样的绝色女人都看不顺眼,动不动呵斥。 甚至为了达到利益,不惜让貌美的陈美芝三番两次下嫁,而陈美芝无论是在杜寨还是金家堡,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过的并不快乐,甚至想摆脱这种命运。 但阴后太厉害了,她没法反抗,凡事被她控制的人,都被下了一种极度毒辣的毒药或者符咒,如张明修、刘师公等。 当然这是我的初步推断,刘师公或许是另有他因,但张明修却是真真切切被他下了东西。 陈美芝不止一次的提醒我,她就是我身边的影子,最初我还以为是小月又或是春兰,但后来我发现问题出在菜花身上。 菜花其实或许早就怀疑了,是以在龙虎山上,他对周娜娜极其冷淡,并亲口告诉我,他不信任周娜娜,并说对她其实并不是很了解。 我那时候,还以为菜花多疑已经到了极度严重的地步,事实上我误会菜花了,他是在变相的提醒我。 菜花与周娜娜之间有个同心锁,没法破除,菜花说过,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周娜娜都能找到他。 那夜在北山,菜花追了出去,碰上了那吹箫的女人,他肯定是认出了她,是以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神态怪异,恐怕菜花自己都想不到他的师妹果真是邪派的顶尖人物,阴后。 而,刘师公说只要菜花在,我就不会有事,想必也是因为阴后对菜花或许真有情义,或许怕惹恼菜花。 因为她很清楚,只要杀了我,菜花肯定会跟她玩命,她能找到菜花,菜花也能找到她。 仔细想想,我很多时候确实不该猜忌菜花,他出走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我,想到这,我心底很是歉意。 ☆、第二百八十九章水神战阴后(第五章到) 我始终不曾怀疑周娜娜,是认为她的修为不深。 但封先生曾经提醒过我,转灵体是天下独一无二可以在天地任意游走的一种最高级的人、灵、鬼三种变体,修炼到了极致,可在神魔之间转换。 周娜娜就有这种能力,她是天地间变态的存在,同时也是最完美的存在,这样的女人,实力怎么会低呢? 这个女人拥有最完美的天赋的本体,恐怕我把五行全都修炼到了神级,或者能与她的转灵体一般能在阴阳两界来去自如。 周娜娜对我并没有起疑心,尤其是她看到我色眯眯的模样,更是放宽了心,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咬着苹果。 然而我知道,这个女人如果被她可爱的外表迷惑会死的很惨。 “秦剑,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她终于开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娇蛮的问我。 我伸手在她的修长美腿上轻轻弹了一下,坏笑道:“你说呢,谁不知道我最近在三王岭放了把大火,收了十万新鬼,那自然是忙着超度那些鬼灵啊。” “切,就你这色样也想超度,都超度成你这样的大色鬼吗。”周娜娜笑道。 “说吧,有啥好玩的,说来我也听听。”周娜娜道。 “我告诉你吧,我最近打算经商,听说现在阴司的钱很好赚,不知道姑奶奶有门路没。”我索性引诱她。 “是吗?”她微微动容,看着我的眼神虽然平淡如水,却透着锋利的光芒,像在猜测我的弦外之音。 “我哪里有什么门路,你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跑跑腿,反正最近也无聊。”她晃了晃头上的小蛮辫,悠然笑道。 “好啊!难得姑奶奶肯帮我,求之不得啊。” 说到这,我站起身,往里边走了过去,从里面拿了红酒,倒了两杯,顺便给她的酒水里下了一试管药剂。 “娜娜,不介意喝一杯吧,庆祝庆祝。”我晃了晃酒杯,递给她笑道。 “庆祝啥?看你这样就没安好心。”她笑道。 “庆祝,姑奶奶重新回到我身边啊,怎么样,来一杯吧!”我道。 她端起酒杯,放在唇边刚要喝,又停了下来。 “我咋觉得你笑的这么古怪呢?”她问。 我心中一紧,表面装作轻浮道:“真厉害,这点花花肠子都被你看清楚了,不过,娜娜你不会真这么怕我吧,一杯酒都不敢喝,以后咱们还咋那个……那个合作啊。” 她见我死性不改,嬉皮笑脸,反而神色放松了,俏皮笑道:“喝就喝,还怕你不成。” 她自然是不怕我有图谋之心的,因为凭我的术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而且还是豪放的一饮而干。 喝下后,我放下酒杯,慢慢的看着她,“阴后,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八公到底在哪?” 她微微愣了愣,佯作生气道:“阴后,什么阴后,秦剑你疯了吧。” “不说,可以,你就等着毒死吧。”我环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看着她。 “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她试着提了一下元气,这才发现元气消失于无形,全身酥软无力。 “天无神水听说过吗?981特产,专门用来对付抓捕的玄门高手,喝下神水,保管你神功再厉害,也会元气全无,很不幸的是你中的正是此毒。”我耸肩笑道。 “秦剑,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她见我认出来了,又知是981的天无神水,索性摊牌了,笑问道。 我知道她在重新集聚元气,往前跨了一步,浪笑道:“周娜娜,你不是最讨厌男女那事么?我这人向来好色,在杀你之前,我不介意跟你好好乐乐。” 她脸色一沉道:“秦剑,你就不怕我师兄知道了拔你的皮吗?” “不怕,他知道了拔谁的皮还不一定呢。”我笑道,说着伸手一把扯掉了她肩膀的衣服,在她的香肩上猥琐的摸了一把,冷笑道:“你在龙虎山到底搞了什么鬼,八公在哪?” “你问我,我问谁,那老不死带着丧魂锥跑了,留了个替死鬼!”她有些生气道。 “看来你是执意不肯说了!” “好!” 我佯作急色的模样,吓唬她。 那天晚上在竹山的,八公之死,周娜娜肯定是在场的,至少在暗处,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八公哪去了,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我故意把她扑在身下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一凛。 我只觉的她身躯一寒,原本温软的躯体,快速的转换了虚无幻影。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如同气体一般从我身下飘了起来,在半空中若隐若现呈现透明状。 “天无神水能对付得了别人,对付不了本后,秦剑,你这是自找死路。”她模糊的气形身影,看起来很是愤怒,声音就如同玻璃摩擦出来一般,极其的刺耳。 “娜娜,为什么要助纣为虐,甘当截教的走狗。”我平息心情,昂然与她对视道。 “凡夫俗子又怎么知道截教之威严,天下道法截教为尊,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也敢挡神魔之道吗?”她厉声呵斥我。 “畜宗、炼魔当宠物,专门制造一些有违天道祥和的坏事,敢称神道吗?魔即魔,何必狡辩。”我冷哼道。 “魔又如何?天道崩坏,神不如魔,这就是魔的天下。”她的身形如同气体一般若隐若现,大笑道。 “天道何曾崩裂,有我在,天道就不崩!” “懒得跟你废话,今天非取你狗命,练魔兵,看你怎么再自标天道!”她身形一闪。 兹兹! 整个大厅瞬间如到了冰窟,成了一个冰山空间,我还没动,就被冻结在一个方形的大冰窟窿里,全身正在迅速的冻结。 “连我一招都挡不了,还谈什么天道。”她飘进了冰山空间,若隐若现的脸浮现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天无神水困不住这娘们,能困住她的凡体,困不住她的灵体。 我笑了起来,周娜娜正在纳闷之际。 我嘴角一动,咬破了口中的狂力药水瓶。 狂力药水是现代科技,是981龙组的死士在生死危急关头特用的一种狂暴药水,能在瞬间提升人的实力五倍。 但是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经脉会因为药水狂暴的冲劲,受到极大的损毁。 轻者修为大降,重者经脉尽废,成为废人。 是以很少有人用这个,当刘成听到了我要的时候,他都惊呆了,知道我是要玩命了。 没错,我就是要跟阴后玩命,这女人今天我若不能破她,此后将难以压制她。 狂力药水一入喉,迅速化为一股热气直冲丹田,我只觉丹田如同扔了一颗炸弹,元气迅速发酵,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无穷无尽的元气直冲经脉。 “唪!”我张口吐出怒吐元气,一条青龙从我口中狂暴而出。 在五倍实力下,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成为了元气体,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 我即青龙,青龙即我。 “轰!”冰山空间炸裂,将整个屋顶都掀飞了。 “通天幻影!” “魔影斩!” 周娜娜娇喝一声,化作无数气形身影,密密麻麻的黑色利芒往我飞来。 我这时候已经彻底的疯狂了,五倍的元气,我琢磨着差不多也到了水神之境。 因为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就是神,我周身都被元气笼罩,青龙护在我周身,巨大的龙身盘旋。 “吼!”四周幻影尽破,无数魔斩切在我的身上,但我完全感觉不到了疼痛,只有元气的火热。 “死!” 我仰天怒吼,双手阴阳二雷闪烁,猛的推了出去。 雷电张成足足五米宽的大网,罩了过去,周娜娜冷笑一声,伸出两指,轻轻一波,即撕开雷电冲了过来,照着我胸口快速的戳了几指:“灭杀指!” 我只觉脑海传来一阵剧痛,想必这娘们对我用的诛杀魂魄一类的! “嗡哈!”我被她彻底的激怒了,头痛欲裂,青龙狂乱舞动,头发根根倒立,双目血红! 我不信,我堂堂纯阳子,青龙传承,武侯传人,强行把实力提到水神境界,斗不过这娘们。 “截教就是渣!” 我强行提起意志,抵御疼痛,周身雷电闪烁。 “天道宏昌,以水为引,赐弟子神雷,彰显天道,水神雷咒,天机律令,疾!” 愤怒和剧痛之下,我已经有些丧尸了理智,使出了马氏水脉心法的终极术法。 雷为天地之罡,接地气、承天道而存,乃是天道执掌象征! 乃是神魔之间的禁律! 成神、成魔都要经过雷劫,雷是天道的象征。 而五行乃是天地物质起点,固五脉的每一脉最高法则都是雷术,本脉雷,诸葛之所以能强行突破天道转世于我,逆天而为,转世乃成。 正是因为他五脉通天雷,在轮回大道,雷劫对他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天空急转,苍穹破裂,降下了几道白色的光柱,形成一个圆圈,将我和周娜娜围在中央。 周娜娜感觉到了我水神雷咒的可怕,想要冲出去,但都被那光柱弹了回来,跟天道比,除非是通天才有种挑战,凡夫俗子又怎么能抵抗。 ☆、第二百九十章我即天道 “水神雷咒,不,你怎么可能这么快修炼到了水神。”周娜娜开始有些惶恐了。 “我既是天道,天道即我,娜娜,接受天道的惩罚吧。”我俯身看着她,淡然笑道。 周娜娜怎会束手就擒,往我连轰了几掌,但都被水神雷咒的引符给弹了回去。 慌乱之中,她的气形之身迅速转变,口中快速念着截教的法咒,只见她身上幽黑之光大盛,一个头上散发着环形的黑色法光,全身着黑色道袍,头戴宝冠的尊者手掐法诀,眉心光芒四射,巍然而现,盘坐于周娜娜头顶。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位截教的护法天尊。 随着周娜娜的秘诀越念越快,那道人的光芒也越盛,欲与水神雷咒的白色光芒抗衡! 水神雷咒消耗着我大量的元气,饶是我强提了五倍的实力进入了水神境界,元气已然是急剧的消耗,随着术法的进行,我丹田狂暴的元气,渐渐赶不上雷咒的需要。 很快,我的那狂涌的元气就被抽干,而天雷还在酝酿之中,迟迟未能到来。 那边周娜娜身上的护法尊神不断的冲击着雷咒光柱,带来强大的元气波动,幽黑之光与白光交织着,那种巨大的冲击,让我几欲昏阙。 “秦剑,我看你还支撑多久!” 周娜娜似乎看出来我的元气不足以引来天雷,扬起嘴角冷讽道。 同时,两手黑色魔光大盛,那截教的尊者,如同通了灵一般,发出一声呵斥:“敢对截教不尊,诛!” 其威武、霸道丝毫不亚于白莲昔日的大日如来金身,而且因为阴后的实力远在白莲之上,从这一点上,这尊者的实力还胜于白莲的金身。 万幸的是,截教众天尊随着通天的陨落,未能受后世各门派供奉,在气场上,对人心的震慑上却不如如来带来的冲击大,要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怕得被震慑跪了。 尊者的眉心射出一道幽黑光芒,穿过快要崩溃的天雷咒护体引符,直冲入我的印堂。 原本被周娜娜戳伤的魂海,更是受到了重创,若不是引符稍微挡了一下,怕是直接就魂飞魄散了。 饶是如此,我的魂魄被创,精神开始涣散,大脑空荡荡的,一切都变的像放慢镜头一般,而且慢慢正在变的空白。 我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昏阙的地步,一旦我没能完成这个术法,周娜娜不杀我,我也会被天雷活活给反噬。 “我决不能退缩,尤其是在与截教邪魔抗争中,万不能退一步。” “今日若不能彰显天道,天道之威必然为邪魔所压。” 水神雷阵已经完全消耗光我的元气,撕裂的天空中凝聚成一个浩然正气的八卦之象,八卦飞速的转动着,各爻炙射着白色的电光。 只差最后一下了! 我冷笑的看着周娜娜,决然道:“我即天道,天道即我,有违天道,虽强必诛!” 说完,我咬破了舌尖,最纯正的纯阳血,以血化元,强行引雷! “啊!”我张开双臂,仰天怒吼,水神雷咒疯狂的抽取着我舌尖纯阳血蕴含的元气,在我感觉身体被掏空那一刻。 我终于听到了耳际的天雷声! 整个世界亮了,亮的灼人双目,只剩下最纯粹的白,没有幽黑之光,没有周娜娜,没有什么狗屁尊者。 这就是天道,至高无上,不含任何的杂质,最纯正、最罡正的力量,邪魔无所遁形。 挑战天道者必自取灭亡。 我知道水神雷咒已成,天道之威已然彰显,那白色滚滚天雷以万钧、劈天裂地之势,铺天盖地而来。 我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完全空白,在失去意识昏阙之前,我仿若听到了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念咒…… 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又像是做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梦,没有任何场景,只是一片白,我在一个白色的天地,被无穷无尽的白给包裹着。 那种温润的感觉很美妙,如同泡温泉一般,滋养着身心的每一个细胞,酣畅、痛快! “剑哥!” “夜叉!” “老秦!” …… 我仿佛听到了一堆人在我的耳边喊着我的名字,咦,这穿红色衣服的不正是火焰一般的春兰吗?白衣服的仙女,哦,是白莲。 只是她们为何要哭? 我睁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人,她们的名字慢慢浮现在我的脑海内。 “醒了、醒了,老向,这孙子他醒了。” 马铁心激动的在我脸上扇了扇,兴奋道。 “夜叉,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白莲扑在我的怀里,呜咽道。 而春兰,只是微笑着流着眼泪,我试着用力握住她的手,她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我的手心。 “都别动,先给他喂点东西,不然身子吃不消。” 我感觉身躯疼痛的厉害,整个身子就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然而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尤其是魂海,说不出的充沛。 如果我没记错,我的魂海被周娜娜击伤了,然而现在的感觉却完全相反,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魂魄有如此强大、充沛的感觉。 魂乃是一个人气场、精魂、神气的集中场,一个人的修为,要练成力举千斤的猛士容易,但是想要让自己的魂魄精进却千难万难。 魂魄是决定后期修为能否突破的重要原因,当**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很难再进一步发展,这时候就需要靠魂魄的,魂魄的妙用无穷,强大的魂魄能修炼更复杂的术法。 同时,它是人体最宝贵,也是最脆弱的东西,很容易受到损伤。 “张嘴!”向雨蒙拿了一个小碗,里面全是青绿的液体,也不管分说,一股脑的往我嘴里灌,心疼的白莲和春兰气的不行。 别说,也不知道这绿不拉几的玩意是啥,入喉以后清凉无比,一股凉气沿着喉线直通涌泉,将体内的疼痛带走了大半。 我试着运用丹田的元气,然而刚动用这个念头,丹田就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微微一探,只见丹田的八卦元气球,空空如也,青龙也如同软泥鳅一般,无精打采的趴在里面,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我想起来了,肯定是我用狂力药水,强行提升元气,经脉遭到了重创,尤其是后面,以血化元,血气被损毁,这才伤成了这样。 万幸,刘伯温传给我的青龙天赋还在,若是把青龙给弄没了,那就无力回天了。 看来这狂力药水还真是要人命的玩意,强行提升修为无疑于自取灭亡啊。 “老秦,死不了吧?”马铁心拍拍我的脸问道。 “放心,死不了。”我张了张嘴,吐出了声音。 “好小子,你这是惹上谁了,妈的,我们还在祥云寺,就看到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向雨蒙惊叹道。 “好小子,你都修炼到水神了,连水神雷咒对掌握了,小子,藏的够深啊。”马铁心笑道。 我苦笑道:“我他妈修炼到了水神,也不会瘫成这德行了!” “夜叉,你想吓死我吗?你都昏迷了整整七天,呜呜……”白莲哭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完全没有一代圣僧的风范。 我抱着她,同时拉着春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柔声安慰二女,“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尤其是春兰你,伤了胎气就不好了。” “剑哥,如果你去了,我不会独活的。”春兰哀婉道。 “说什么呢,看你累的都成啥样了,回去歇息,让杜寨的兄弟们放心,我没事的。”我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道。 我现在的身份不再像以前,跟菜花都是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现在一旦我挂了,不仅仅是江东这片天会塌,甚至好不容安顿下来的整个玄门又会风云四起。 像张明诚这样的野心家不少,他们一定会借着这股风浪,大举闹事自立。 待两女离去后,我示意马铁心把门关上。 “老向,春兰的事情有什么眉目了没?”我问。 向雨蒙皱眉小声道:“贱人,你还真把我给难住了,我悄悄看过了,春兰肚子里确实怀的是人胎,而且还是个女孩,但她的身子却绝对是处子之身,现在都还是,不存在受孕的可能。” “那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我示意他扶我坐起来。 向雨蒙扶着我靠在床头,摇头叹然道:“邪门的很,真不明白,肉身是完整的,没有受孕,然而又有孩子,难不成是她在没塑肉身前的鬼身所孕,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鬼身是没法怀孕的,所以我也纳闷了。” 看来这其中定然有玄机,只是我也没法亲口去问春兰,那多少有点伤自己面子。 再说了,我就是问,她自己也未必知道,毕竟她的复活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春兰的肉身很平和,没有桃红那种正派的气场,也不似云霓那种带着截教魔气的气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肉身,所以我一时也很难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秦,我看这事你也别多想了,等孩子生下来,随便看看她的胎脉、血气什么的不就一清二楚!”向雨蒙安慰我道。 ☆、第二百九十一章木脉心法 我点了点头道:“嗯,算了,这件事情,先不说了。” “阴后呢?”我问马铁心。 马铁心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淡然笑道:“不知道,或许是被天雷炸成了粉碎,或许是被人救走了,我们去的时候,现场就像被炸弹炸过一般。” 在现场发现了这个,你看看吧。 说到这,马铁心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铃铛,是紫色的,我见过,这是周娜娜系在脚踝上的。 我接过铃铛,放在耳边轻轻摇晃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 心中多少有点伤感,想到了最初见到周娜娜的时候,她是那般的美好,那时候她似乎并没有现在这般厉害,连马面的掌心都逃脱不了。 现在想想,她应该是因为这种特殊体质,被某个高人看中了,这才学了截教术法。 若是以一对一,我不服狂力药水,她能完败我。 “猫小白,哪去了?让他来见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猫小白这小子可是周娜娜最忠实的粉丝,周娜娜可是他心目中的神仙姐姐。 现在周娜娜是阴后,他自然也是少不了嫌疑的,而且八公失踪的事情,这小子也是有嫌疑的,整个杆子帮都跑了,就他一个人留着,他也是值得怀疑的。 “贱人,别想了,早跟女神跑了,我们去的时候,这小子连个影都没瞧着,整整七天没看到他了。”向雨蒙道。 “哎,这小子也是被迷了,咳咳……” 说话之间,身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疼再次袭来,疼的我捂着胸口,几欲昏阙。 “老向,你那个绿色的药水还有没,还有没?”我忙问。 向雨蒙摇头道:“没了,那可是我向家的救命药水,千金难求,妈的,我连夜让人从江南空运来的,你当是雪碧,想喝就喝。” 我叹然道:“哎,若是我会炼丹就好了,磕他妈几颗丹药,保管起死回生。” 我这话是变相说过马铁心听的,因为我没法主动开口跟他要神器,那样会让两人关系添加杂质。 马铁心看着我想了想道:“老秦,你真想炼丹?这玩意可不好搞,费神费力不说,还得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宝。” 我点了点头道:“老马,若真有炼丹之术,费点神有什么困难,这世上天材地宝不少,但是像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却少的很啊。” 马铁心瞪了我一眼,“草,你小子想要巫鼎就直说,妈的,这些本来就该是你的,你还怕我不给吗?” 我摸了摸鼻梁,笑哈哈道:“这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吗?丞相传下来的巫鼎,相传就是他炼丹用的八卦炉,只是后来被你先祖请入了巫疆,这才称作巫鼎,不知道是否属实?” 马铁心笑道:“没错,那八卦炉蕴含着强大的灵气,我先祖请入巫疆,镇压邪神,这才改为巫鼎。” “你还能找到吗。”我问。 马铁心点头道:“我马氏历代是巫疆的守护者,我知道巫鼎在哪,但是他们给不给,我就说不好了。” “这个回头再想办法,等拿到了巫鼎,老子天天炼丹,让你们磕个饱。”我开玩笑道。 “先不说这个了,老秦,你不在的这几天阴司又出了大事了。”向雨蒙道。 “出了什么大事了?”我问。 阴司黄泉炼造厂的督工跑了,连着大部分的精锐工匠,一夜之间全都逃到了南方,北方现在已经情况越来越危急了。 什么! 我惊讶出声,这一急,又牵动了伤势,疼的直是倒抽凉气。 不是有钟天师亲自看守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钟天师也有无暇顾及的时候,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在天师府以及北军的内部有奸细策反,内忧外患,情况糟糕至极。 这还不是更糟糕的,问题是,目前江东方向不断有玄铁运往南方六城,在这关键时候,黄泉还出了问题,黄泉水引入了南方,现在上君又有了这批工匠,无疑是如虎添翼。 天师有何指示?我沉声问道。 向雨蒙道:“斩杀!斩杀所有与南方有来往的客商,特殊时期,不必在心有仁慈。” 看的出来,天师这回是真急了,以往,他对商人是比较宽容的,现在是真毛了,马铁心耸肩叹然道。 “杀,对于这些只顾利益,不顾阴阳两界大局的人渣,必须诛之!我斩钉截铁道。 “可是商队有高手护阵,听说这回杀手工会在江东投入了黑杀组最精锐的杀手,咱们要想端掉他们怕没那么简单。”马铁心道。 “不简单,也要试试,咱们必须对他们还以颜色,用血的事实告诉他们,江东是正义的天下,任何宵小之徒,都别想在这里搅混水。” 说到这,我冷笑道:“杀手工会,妄图一手遮天,坐大与玄门对抗,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咳咳,老秦,不是我说你了,你现在连只鸡都杀不死,想要……”向雨蒙咳了咳,提醒我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给我一天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靠,你小子又卖什么关子?”向雨蒙惊讶道。 我故作神秘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财神,你们立即给我办理出院手术,以快车送我到东面方向的森林公园中去。” “你疯了?现在不好好休养,去森林公园作甚,那里冷的很,不适合你的现在的情况。”向雨蒙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节气如何。”我问。 “刚过立夏不久。”马铁心回答道。 “具体点,立夏多久了?”我问。 “三四天吧,没多大感觉,反正江东这鸟地方一年四季都温度差不多,你问这个干吗?”马铁心道。 “到底三天还是四天?”我认真问道。 “三天!”向雨蒙道。 “三天,那还来得及!”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1点多,离凌晨还有几个时辰,应该是够用了。 “草,你小子到底要搞什么?”两人见我面色欣喜,愈发的迷惑。 “嘿嘿,刚立夏,未过三,三不算立,也就是说还是春,只要是春,有木,老子就能雄起,走!”我拍着床板,哈哈大笑道。 两人像看疯子一样盯着我。 不敢耽搁,我让向雨蒙开车出了东门,直奔东门郊区的森林公园而去。 这里可以说是江东仅存的一块生态森林,依然保持着原始森林的茂密,车在蜿蜒的山道上快速的行驶着,向雨蒙边开着车边问道:“贱人,你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到这鬼地方来,有鸟用?” 我咬着香烟,淡然道:“我打算修炼木脉心法了。” 向雨蒙顿时醒悟,“若是修炼木脉心法,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你水脉尚未修成,再修木脉,会不会有害?” 我摇头道:“我想过了,水木不冲突,相反水润木泽,木逢水有生,应该不存在相克的问题,你再想回头我要修炼金脉该怎么办?” “金克木,你必须修炼木,以弱木提强金,金克木,金遇木则会愈强,这样你修炼最霸道的金脉倒是事半功倍了,此招倒是妙,只是这样一来木就弱化了,对你没好处。”向雨蒙出身世家,五行自然是精通的。 “财神,你错了,五行不存在谁若谁强,即便是短时间的弱化,一旦我日后修炼了土脉,木克土,木不就又强大了起来吗?而且水木之脉,水为强身炼体,木为提起炼神,增强本元,有修复、重生之无穷春意之力,所以修炼水木是决计无害的,毕竟它们温和,不如金来的霸道,想来也是天意,若是我先修炼火脉,日后想修霸道的金脉就难了,金霸火强,虽然火克金,但以金的傲性,必然会死扛,到时候受罪的刻就是我了,哈哈。”我笑着解释道。 “神,老秦,你小子就是深藏不露,装作啥都不懂,其实比鬼还精。”向雨蒙哈哈大笑道。 “没办法,人在玄门,身不由己,我不想懂也不行啊。”我打开车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努力压制着身上的疼痛。 其实我没有告诉向雨蒙的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刘伯温传给我的天赋青龙。 青龙位于东方,五行属木,我想用木脉吸取大自然的木气精元去滋补它,让它恢复生机。 我表面上虽然装作很轻松,内心却并无半点把握,一直到现在丹田的青龙都没动弹过,而且有消散的迹象,我的丹田现在没有任何一丝的元气去滋养它。 若是这次强练木脉,恢复了它的本元,我从此以后怕是真就成为废人了。 只是这种颓废的心理,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无论有多大的痛苦,多大磨难,都得咬牙硬撑。 一旦我倒下,白莲、春兰,马向,菜花、甚至依然还活着封先生,他们都会全都失去方向。 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不会放弃。 我必须要相信自己,通过木脉能够让我的元气恢复,青龙复活,因为接下来等着我的是一场恶战。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人合一 车一直在沿着山道往上行走,在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向雨蒙问道:“贱人,你探地这方面比我厉害,我就不给你找地方了,你自己找吧。” 我点了点头,凝神静气,沉心准备进入八卦幻象。 轰!刚一闭眼,八卦天地就现了出来,速度比起以往足足快了十倍。 我原本还以为没有元气,很难把这玩意给弄出来,没想到竟然比以往还要空灵、迅速,而且那八卦天地中也更加的浩然、清晰了。 哈哈,看来这八卦与元气高深无关系,关键在乎的是精神与感知力,也就是魂力。 魂魄越强大,在修炼精神方面的术法,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经过水神天雷咒淬炼过后,我虽然身体废了,但魂魄却受益不浅,被这天地浩然之雷气洗涤过后,我的魂力愈发的精纯、充沛。 透过八卦幻象,我很快就确定了一个方位! 向雨蒙把车停在山顶路边,扶着我往那个方位找了过去。 “我草,这都走了半个小时了,到底还有没有谱啊。”他扶着我走了一段,有些不耐烦的抱怨道。 我指着前面的一棵古松,凛然笑道:“急什么,这不就到了吗?” 古松在一个大石旁,树木斑驳,苍色垂老,松树生生从中间断裂,像是被什么劈了一刀,齐至地根。 向雨蒙扶着我在石头上坐了下来,扇了扇风道:“贱人,你看这树,半死不死的,你要找木元充足的地方,我看不如直接钻林子里来的更顺畅。” 我微笑着抚摸古松,淡然道:“财神,你看到了没,这树被雷劈过,而且被生生劈成了两半,但你看,它虽然垂老,却不灭不死,说明什么?” “它已经得到了天地的精气了!”向雨蒙面色严重道。 “没错,能够经受天雷而不死的树木,千古难觅,你再看它,树根直至山崖之地,吃地气极深,上承天道,下接地气,说它是木元最强的神木,毫不为过吧。”我笑说。 向雨蒙忙拱手对那老树拜道:“你说的对,倒是我对这老树无礼了。” “好吧,你先下山!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你在这耽误时间。”我抬了抬手,示意道。 向雨蒙点头道:“那好,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我自信笑道。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与我用力握了握,坚定道:“那好,我和老马在祥云寺等你。” 说完,他学着摸着老二,学着杰克逊般风骚的挺了挺,对我竖起大拇指道:“雄起,千万别萎了。” 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笑骂道:“滚!” 大学那会儿,我俩也是这般玩笑,陡然再见胖子这套,我心中感激不已。 待向雨蒙离开后,我心情复杂的把头顶在老松树上,暗自祈祷。 “老树啊老树,你可得给力,我秦剑这条命就全靠你了,青龙若灭了,天道不容,我若昌盛,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我必封你为神!” 说完,我拍了拍树身,长吸一口气,盘腿坐在大石上,拿出木脉心法,快速的研读了起来。 木脉心法跟水脉一样,同样分为五个阶段,凝气、**、淬脉、融神、木神。 以我现在的糟糕情况,至少得修炼到第三层,以木元复苏之气淬脉,修复经脉、丹田才行。 闭上双目,我放空全身,慢慢让魂海保持空灵,木脉修炼不同于水脉以及其他功法,通过全身各大经脉、穴位吸收天地灵气。 木元只能靠魂海的魂魄之力吸取天地灵气,说白了,正因为木元的属于“生气”,纯正无分阴阳的一种特殊元气。 因为身上的疼痛,我很难入定,无奈之下,我只能试着进入了八卦幻象中,在幻象中入定。 说来也怪,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在八卦中修炼,眼下一试却很是神妙。 在八卦幻象中,天地浩然,在这里没有疼痛,没有任何杂念,唯有心中天地。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化为了沧海一粟,在这片天地中肆意的遨游,魂魄被天雷洗礼后,我感觉与天地之间的那种灵气更加的亲近了。 很多时候,甚至有种彼此本为一体的错觉。 此刻,我只想与天地合而为一,甚至忘了自己进入幻象是为何而来,吸收木元、疗伤、复活青龙,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我即天地,天地即我! 当整个心灵与天地融为一体时,我彻底的定住了,享受这种空灵的感觉,无生无死,无爱无恨! 我在享受这种感觉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何为天人合一,佛祖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天人合一,瞬间悟佛,吕祖三年静坐,顿成真神,庄子身神遨游天地,心通万物,乃为天人合一。 这种境界,只有身体力行,感悟天地而来,修是没法修的,说白了也是一种机缘。 悟道、悟道,悟的其实是天意。 我魂魄被天雷洗礼后,吸收了天道正气,又进入了包含天地的八卦之内,更重要的是,我选对了地方。 我不知道,整个森林公园,此刻正在发生奇迹,所有的树木像听了某种召唤,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正在慢慢的生长着,若是有修为高深者,可以发现,无数淡绿色的元气从树木中渗出,源源不断的往山上凝聚而去,从我的魂海注入。 尤其是山顶那棵古松,伸出它的树枝包裹着我的身躯,同为被天雷洗礼过,古松已经有了灵性,源源不断的把它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生命力注入到我的身躯。 然而我进入天人合一后,根本感觉不到一切。 我一直在入定着,不知道坐了多久,隐约一声雄厚的龙吟之声,猛的传来,将我从天人合一的境界中惊醒了过来。 这一醒,八卦幻象轰然坍塌! 我睁开了双眼,穿过层层雾气,竟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江东市中心灯红酒绿的大街,甚至连车牌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轰! 丹田内传来巨震,我探查一看,好家伙,整个丹田都装满了元气,原本还有八卦球限制的丹田已经彻底融合,再也没有八卦球,就是丹田本体。 本体内的元气成淡淡的绿色,应该是绿色的木元与水元融合后,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更可惜的是,丹田已经完全没了限制,青龙如同在绿色的大海中遨游一般,自由自在,好不惬意。 “吁!” 我很清楚,自己突破了,突破了自己丹田的极限。 “掌心雷!”我轻声念咒,一颗、两颗……一直压缩了四十九颗掌心雷球在两手,元气才有枯竭的迹象。 草,什么情况,竟然突破的如此生猛,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以前我最好的状态,可以压缩十颗元气雷球,然而现在看着两手淡绿色的四十九颗雷球,足足提升了快五倍,这岂不是达到了我嗑狂力药水的境界了。 到了水神、木神境界吗? 我暗自想到,微微抬起双手,试着让自己与木相融。 试着感应每一棵大树的声音,感应他们的气机,与他们融为一体。 这是木元的融神境界,体悟大自然的生命力。 果然,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森林里的每一棵树,正在疯狂的增长元气,待我细眼再看,整个森林像是繁茂了一倍有余。 当我的目光落到了那棵老松树的时候,发现它的树叶完全枯萎了,整个山林树木都变的更翠绿了,唯独它,枯萎,树梢全都偏在了我这一侧,像是断了气垂脖子的老人。 我再看身上那些树叶,密密麻麻的树根,瞬间明白了一切。 “水神之力,生生不息,元春术,天机律令,疾!” 这是木神才能使用的元春术,以木元强大的生机,治愈垂危之物,之所以所木系传人是最好的医生,那是因为木元本身就主生,强大到一定境界,只要魂魄不灭,躯体机体还在,能起死回生,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这个术法只是一转瞬就消亡了,我垂下头,茫然而顾,知道自己还没到木神的境界。 即便是实力提升了将近五倍,却并没有进入正常的木神、水神之境,仍在神修边缘徘徊。 我心头沉重,当即跪倒在大石上,恭敬磕了三个响头,泣然道:“老树,你果通灵性,待我来日修道有成,必定报你今日厚恩。” 叩头之后,我快速的往山下走去。 因为等待我的将或许会是一场恶战,对于这些破坏天道,搅乱阴阳的家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杀手工会、陈康夫,逆天道者,必诛! 回到祥云寺,正好达到凌晨,刚进入塔林,里面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士兵的叫嚷声。 向雨蒙与马铁心都换上了战甲,就连包子兄弟,以及春兰也是整装待发。 白莲则是穿着一身庄严的僧袍,严阵以待,气氛非常的紧张。 “出什么事了!”我朗声问道。 “天啦,老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向雨蒙与马铁心两人上下看了我一眼,都是高手,立即知道我完全恢复,惊讶之余却也没多问。 ☆、第二百九十三章出征 “贱人,妈的,我刚刚接到消息,陈康夫这畜生今晚要出货!听说有足足有七吨玄铁,是前段时间从浙东鬼市直接发配到江东的,这些孙子是尝到了甜头。”向雨蒙凛然道。 “消息来源可靠吗?”我问。 向雨蒙点头道:“绝对可靠,消息来源我在鬼市的一个朋友,他在杀手工会有点地位,南昌那边鬼市发来的消息!” “嗯,南昌的鬼市算是杀手工会的重要据点之一,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马铁心附和道。 “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 “应该是直接从东门,也就棺材铺那边直接上阴路去飘渺城!”向雨蒙道。 “嗯,人员配置如何?” 人员配置,这次由于运送的玄铁较多,光是杀手工会就出了不少人,听说黑杀组的副组长,也是杀手工会的元老亲自带队,其余杀手大概有十三个,全都是身经百战,从不失手的精锐黑杀组杀手。 嗯,江东这边,陈康夫以及邪宗的一些高手,其余就是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苦力了,总而言之,人少精炼,绝不可小觑,向雨蒙快速的分析。 没错,杀手工会的杀手,我们都没真正交过手,一定不要大意,阴司方面呢,是怎么打算的,我道。 阴司方面我去探过了,飘渺城的守备尤通会在城门口迎接,这家伙是个老狐狸,怕丢了城不敢出城,马铁心笑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上次金太保的物资在冥河全都被捣毁,尤通肯定少不了挨训。 这人向来谨小慎微,属于范老爷亲系。 以范老爷的性格,物资到不到南方不重要,千万不能在自己手里栽了。 现在阴间正大战,又有上次我、菜花、老马在冥河闹了一通,范老爷再在江北吃了一把火,他必然会加强对阳间的提防。 飘渺城乃是入阴司的第一关,不出城,守城无虞,一旦出城相迎,丢了城池,这样的结果范老爷肯定会考虑。 “哼,尤通不出城自然是最好,他若出城,必诛!”我凛然道。 “春兰,把我战甲拿来!”我抬手道。 有了木脉、水脉强大的底气,我有足够的自信,就算再碰上阴后,我也有了一战之力,老子就不信了,江东能有几个像阴后这样的高手? “是,夫君!”一身戎装的春兰欣然领命。 不多时,她让杜小小与两个族兵抬来了我沉重的战甲。 这是我特意让包子给我打造的,整副战甲全部有玄铁打成薄片,又经过白莲用佛法、圣水日夜炼化,再以张明修那弄来的金丝线编织而成,春兰亲手监工的。 厚重的感觉,坚硬而不失霸气,因为是玄铁打造,是以极其沉重,一般的玄门弟子别说穿,提都提不起来。 “上甲!”我张开双手,凛然笑道。 白莲与春兰,两人帮着我穿上了铠甲,系上了白色的披风,“夜叉,你的面具,我重新给你做的,你看看,适合吗?”白莲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笑着递给了我。 上次的面罩因为沾血太多,没用了,原本还愁忘了买个面罩了,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细心。 我接过一看,面罩颜色换成了白红相见,左边是一朵莲花,右边是兰花雕纹! “夜叉,左边是我,右边是兰姐,这样,你就随时能想到我和兰姐了。”白莲清纯,清亮的眼睛带着淡然的笑意。 那与男女之爱无关,是最单纯的关心。 这丫头,最近佛法修为提升很快,对世俗男女之情暂且抛在了一边,她对我是最纯真的关爱。 看着她淡雅的面容,我本来想亲她一口,但想想怕影响她修炼,只能是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 “放心吧,你们在这呢!”我指了指胸口道。 说着,揽着春兰的腰,温和道:“媳妇,你别去了好吗?我怕你伤了胎气。” 春兰有些低沉道:“剑哥是怕我拉你后腿吗?” “怎么会呢,我媳妇天下无敌,只是孩子最重要,听话好好歇着。”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虽然温和,却有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春兰想了想,伸手整理着我的盔甲,眼眶红润道:“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点了点头。 说完,吹了声口哨! 啾啾,疾风甩蹄狂奔而来,我跨上疾风,俯瞰着杜寨的精锐族兵,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着雄赳赳的狠劲,这段时间的操练,让原本就热血的杜寨兄弟愈发的精干。 “兄弟们,今天是你们来江东来的第一战,对方是凶狠毒辣的杀手工会,这些杂碎,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乃是天道大敌,望我等同心协力维护天道,替天行道,大家有没有这个决心?”我大喝道。 “有!”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你们都是魂体,一旦魂体消亡即魂飞魄散,尔等皆为鬼雄,我需要你们忘掉恐惧,一往无前!”我朗声道。 “一往无前,一往无前,绝不退缩!”众人齐声大喝。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士气振奋,出师应该问题不大,“杜武,掌旗!” “是,秦哥!”杜武大喝一声,扛起象征着我天赋的青龙旗,旗帜迎风飘扬,好不威武。 我正要走,汤圆突然从角落钻了出来,吱吱怪叫,跳上了我的肩膀。 “汤圆,下来,到姐姐这来。”白莲急忙召唤道。 平时最听她话的汤圆抓着我的肩膀,怎么也不肯离去。 “白莲,就让这小家伙跟我走一趟吧。”我提起汤圆让它站在我的肩膀上,微笑道。 白莲见我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低低说了声,“小心!” 我面容一凛,缓缓带上那还残留着白莲手上余香的面罩,怕惹她们牵挂,没敢看她们,扬鞭在疾风背上拍了一下,疾风甩开蹄当先就跑。 “驾!” 精选出来的五十特训杜寨士兵,在杜武、马铁心的带领下,跟着我往密道跑去。 为了方便出师,祥云寺在地下开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大道,用冥石相隔! 这次出征,我只带了巫师族兵、杜武、马铁心,至于向雨蒙、杜文、包子兄弟我都让他们留了下来,我有足够的自信击败杀手工会的人渣。 驰骋在后山,夜风冰凉!甩蹄往东门方向走去。 东门因为靠近阴路,经常发生事故,市政府在那边也没怎么投入、开发,晚上比较冷清,不过还是偶尔有人被我们吓的不轻。 杜寨的冥马、族兵普通人看不到的,但我与马铁心却是活人,大半夜的穿着盔甲在半空驰骋,还有一杆旗帜在半空飘扬,是挺渗人的。 老马,看看时间!当走到那个废弃的加油站,转向阴路的路口时,我勒住马问道。 咱们刚好赶在他们前头半刻钟,马铁心道。 很好,埋伏! 弟兄们,把你们的招子放亮点,弓拉满点,你们的江东第一仗即将开始了,我抬起手傲然道。 众人下了马,收了冥马,带上面纱,如同飞虎队一般,干练的迅速找据点、隐蔽处潜伏了起来,很是有几分特种兵的样子。 看来训练还是挺有成效的! 东门这附近一带的居民早就多搬到城里去了,随着与阴司来往频繁,玄门邪人、阴司为了清场,隔三差五在东门这边制造记起血案,把居民全吓跑了。 我跟马铁心在废弃的加油站后面潜了下来。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短短半刻钟是如此的漫长,我突然想到了菜花,上次在这阴路上救桃红。 也不知道这愣小子咋样了,他能否找到自己的神身。 菜花是个很纯粹的人,他说过,在没认识我之前,救金光人是他的信念、宿命。 认识我之后,多了一份兄弟牵挂。 其实兄弟情,并不亚于爱情,同生死,共患难,血肉相连,心有灵犀,同样的刻骨铭心。 或许这也是菜花始终不愿意接近女人的原因吧,他怕牵挂,天生洒脱、豪放,受不得诸多。 他这次离开其实是对的,兄弟分离,他在无牵无挂,以他的本事和天赋,绝对不会比我突破慢,这小子有帝王的傲气,枭雄的霸气,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王者。 老秦,在想些什么呢,来了,陈康夫来了!马铁心用肘子捅了捅我道。 我收回心神,目光冷冷的看着东门方向,只见几速雪亮的车灯照了过来,当先是一辆豪华的轿车,紧随其后的是一辆八**卡车轰隆隆的开了过来。 而我真正关注的是卡车旁,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这些人全部都蒙着脸,包裹在严严实实的劲装内,看不清楚脸面。 不过饶是如此,在黑暗中他们那闪烁着寒芒的眼睛,如狼如鹰一般阴鸷,让人胆寒。 尤其是最前方的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精瘦的身躯仿佛有着千万钧之力,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把薄薄的长剑,剑柄是木头制造的! 在玄门,真正用剑的人很少,但剑绝对是最危险的兵器之一,因为它快,刁钻、狠,致人死命于眨眼间。 ☆、第二百九十四章逆天者,必亡(第五更到) 老头的脸干瘦无肉,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时,心中却是惊讶万分。 他的手如同婴儿一般嫩白、细腻,这样的一双手或许对剑的触感已经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 他应该是武修,而不是玄修,属于江湖高手! 我很少和江湖上的高手厮杀,虽然说玄门和江湖同根同源,但玄门多以术法为主,而江湖则是以武修为主。 武修与玄术各有千秋,像菜花则是偏向武修,术法为次,我、金太保父子则是玄武双修的高手。 而且我跟这老者是认识的,在浙东青田的鬼市,他为了阻止菜花和妖人相斗,曾出过面。 当时我和菜花折了很大的面子,被这老头好生训了一顿。 “妈的,早就想找回这场子,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自动送上了门来,今天必要你血溅于此!”我双眼一寒心中暗道。 在卡车之后,则是邪宗的弟子,也有十数人,总计这伙人大概有三十人左右。 “等等!” 走在最前头的老者突然抬起手凛然喝道,“怎么了?长老!” “吱嘎!”汽车停了下来,陈康夫带着墨镜,从汽车里走了出来, 长老的目光往我藏身的位置看了过来,我意识到肯定是因为刚刚内心因为杀意,动了杀气,被他感应到了。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老家伙都能够感受到我的杀机,当真非同凡响,我暗自叹道。 陈康夫也是老油条了,摘掉墨镜,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挥了挥手,立时有几个邪宗的弟子往我加油站方向走了过来。 我冷笑一声,派几个喽啰来,这不是送死吗? 来者不惧,这些邪宗弟子刚闯入加油站,就被我和马铁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抹杀了。 “小五子?小五子?” 陈康夫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见那些弟子还没出来,意识到有些不对,忙冲里面吼了两嗓子。 “妈的,看来是遇到了硬茬子,难道是江东那伙人。”陈康夫嘴里骂咧着,冲杀手工会的长老摆了摆头。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陈老板稍安勿躁,老夫见过你说的那个秦剑,虽为阎君,修为却一般,不足道哉。” 陈康夫笑道:“有长老在,他自然是引首待戮。” 他们的话全都被我听进了耳,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瞧我的对手,这样他们会在错觉下,失去防御,为我所败。 估计是阴后的事情还没传到陈康夫的耳内,陈康夫并没有把握放在眼里。 “驾!”长老一招手,杀手工会十余个精锐杀手慢慢的往我藏身的地方缓缓而来。 “老秦,是时候了。”马铁心擦了擦玄铁匕首上的血渍,沉声道。 我点了点头冷声道:“嗯,让弟兄们动手吧。” 马铁心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号弹,释放了出去。 啪! 信号弹在加油站上空绽放了绚丽的光彩! 照亮了整个东门,杜寨的族兵纷纷从四周的平房掩体里探出头,如同黑夜中的狩猎者一般,手上的冥箭齐唰唰的对准了陈康夫等人。 杜武陡然出现在一栋平房的楼顶,手中青龙旗一举,猛然大喝道:“弓弩手准备!” “草,怎么回事?”陈康夫大惊道。 长老与杀手工会的杀手则是表情淡然,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 “放!” 唪! 密密麻麻的冥箭,带着雷咒符的元气往众人射杀了过来。 夜空中只见雷符的电光闪烁,这些族兵都是精锐好手,每个人的阴气十足,弓拉满弦,而符咒则是白莲加持过的,菜花以亲手书的,威力虽然不足以秒杀众人。 然而几番轮射下来,也是死的死伤的伤,邪宗的人与陈康夫全都躲到了汽车底下,反倒是杀手工会,虽然死伤了半数,却依然不退,凭借着手中的长剑,格挡着冥箭。 尤其是那长老,连剑都没拔,直接用手拨弄着冥箭跟玩儿似的。 “上!”杜武摇动旗帜,换了号令。 杜寨的族兵如猛虎下山一般,提着兵器从黑暗中冲杀了出来,与杀手、邪宗的弟子拼杀在一起。 老秦,该咱们上了,马铁心说完,如同猎豹一般弹了出去,往那长老扑杀了过去。 我并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在暗中默默关注那长老,马铁心的实力也算是大宗师级别,虽然比不上金太保强横却也不差,而且他的对敌经验极其的丰富。 水脉心法,不断的催发着一道道元气在匕首之锋,如同幽灵般快绝。 “叮叮咚咚!” 那长老端坐于马上,白嫩的双掌紫光闪烁,上下翻飞,手掌每每与马铁心的匕首相碰都会发出金铁的交鸣声。 要知道这玄铁匕首锋利无比,长老以掌对之,神态淡然,足见功力高深。 “哼!看来不给来点狠的,老二你不知道我马家的厉害。” 马铁心微怒,默念法咒,唰的一声,瞬间分出七道幻影,每道影子都跟真人一般,绕着长老迅速的旋转疾走,看的人眼花缭绕。 虽然够快,但我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马铁心的每个动作,他的真身找准缝隙,陡然而动,往长老脖子上抹了过去。 当马铁心的匕首刺向长老的脖子时,“嗡!”的一声,长老长剑一横,轻松隔住匕首冷笑道:“能逼老夫出剑,也算你有点小本事。” 说完,手腕轻抖,短短不到一秒钟,刺出了至少一百多剑,每一剑都是真真切切,绝无虚招。 马铁心一个趔趄退了开来,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妈的,这老头真他娘厉害,老子还以为身法算快了,还是吃了他两剑,马铁心骂咧着,捂着脸退了开来。 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木元在手心闪烁,在他脸上轻轻一抚,短暂的给他止住了血,“老马,这还是他看在你是马家后人,留了手的。” “好快的剑!”我长笑一声,在地上一点,凌空往老头弹射而去。 “龙战寰宇!” 我抬手就是一掌,轰!青龙腾飞而出,势不可挡! 老头面色一凛,收起小觑之心,手腕急动,无数道剑影夹杂着紫色的元气,生生将我的青龙之力给化解了。 我并不在意,巍然立于他的马头上,身子直直的成四十五度俯视他,以肉掌迎上他的长剑。 雷电之光萦绕在我的手掌,我的手掌成了名符其实的雷掌,左边水脉功法,右边木脉功法,连连轰出! 我并非自大,而是有足够的自信,他和马铁心一交手,我就知道他的修为已经还没到金傲扬的境界。 我现在双脉都修到了第四阶的巅峰状态,虽然还没达到水木二神五阶却也不远了,即便是对上阴后、金傲扬,我也不会有丝毫的胆怯。 原因很简单,我已经进入了准圣的境界了! 老头知道我的厉害,面色开始有些慌乱,清瘦的身躯猛然爆发,想要腾空,但却被我的掌力压制,根本飞不起来,在气势上就输了我一筹。 “紫气东来!” 他那薄薄的铁片剑紫光大盛,又寒又疾,速度快到了极致。 我的面前只剩下紫色的剑光闪烁,每一剑都直奔我的命门要害。 我并不惊慌,如同进入了静止空间,以不变应万变。 他的剑虽然快,但是跟我对敌吃亏的是,我的天眼随着修为也提高了,在修为相仿的情况下,他的招式再快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的出掌比他更快,四周完全被青龙包围了,青龙随着我的掌力乱舞,龙吟大作,四周的人全都看傻眼了。 “不陪你玩了。”我长笑一声,双手十指一弹,十个压缩的雷球往长老闪电般的弹射了过去。 兹兹! 雷球一接触到他的剑,巨大的电光瞬间将紫气震散。 “不用,惊讶,这是水、木二气凝聚的天道之雷,专门用来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你躲不过的,必受惩罚。”我身子稳稳立于马头,昂然朗声道。 老头惊骇之余,手上动作慢了几分,胸口连中了几颗雷球。 这些雷球虽然很小,但全都是被我压缩的,没入他体内,瞬间爆裂。 “噗!” 老头口中鲜血狂喷,头一仰,从马上栽了下去。 “长老!”其他杀手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杀手大多受了伤,却没有丝毫的退意,冷冷的盯着我,冲杀而来。 “找死!” 我丝毫不避,运起元气与身上的铠甲,叮叮咚咚,他们的长剑尽刺在我胸口,然而被坚硬的玄铁与我的强大元气生生震断。 叮叮咚咚! 上等的好剑,全都化为了废铁。 我冷哼一声,双手一动,青龙之力将破碎的剑片吸入空中,再随手一推。 残剑如厉害的暗器,迅捷的刺入他们的身体,剥夺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你们不配活在天道之下,逆天者,必亡!” 我双手一拂,毫不留情的将他们的魂魄给灭杀了。 对于残暴不仁的杀手工会,唯有以杀止杀,让享受鲜血的他们畏惧鲜血,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你,你到底是谁?”长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渍,颓然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黑话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昂然而立,傲笑道:“你可以叫我天道执掌者,执掌天道,替天行道,凡有违天道者,必诛。” 说着我缓缓摘下了面具,在他的面前蹲下身来,“长老,我想我们在浙东是见过面的!” “是,是你……”他指着我面色大惊,满脸的不敢相信。 “不,这,这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变的这么厉害。” “没错,我就是你眼中的那个废渣阎君!”我耸了耸肩,戏谑道。 “我不杀你,留你一命,回去告诉杀手工会的会长,总有一天,我秦剑要端了他的老巢,以他的狗头祭天,振大道。”我站起身,傲然道。 长老面如死灰,再也没有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慢慢的转身往回走去。 “长老,长老……”陈康夫一看长老要走,忙焦急的大喊了起来。 “给老子闭嘴!”杜武抬手赏了他一巴掌,打的他满嘴是血。 长老没有回头,精瘦的身躯,一扫来时傲气,颓然苍老的拖着步子,消失在黑暗中。 “秦哥,这些畜生怎么处理?”杜武指着陈康夫手下邪宗的弟子,问道。 “除了陈康夫,这些邪宗的余孽,全都给焚毁了,记住不能留尸身,魂魄尽碎。”我知道天邪宗有高手能够死人复活,索性把他们都给灭杀个干净。 “是,秦哥。”杜武领命。 当即让人用火符将这些邪宗的弟子全皆灭杀,魂魄尽散,化为了尘埃。 “弟兄们,把玄铁拉回祥云寺,走嘞!”杜武扛起大旗,朗声大笑道。 杜寨族兵大胜而归,陈康夫被关押在祥云寺的禅房,在整人方面杜氏兄弟自然有一套,他们毕竟是家族式的,光是族内那些五花八门的惩罚方法就数不胜数。 连番下来,陈康夫早已经成了血人!叫苦连天!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做,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付邪宗以及那些手段残忍的家伙,越是仁慈,越是软弱,他们反而会以更残忍的方式反击。 唯有以血止血,以牙还牙。 “杜武,他招了吗?”我走进禅房,看着被挂在刑架上,全身是血的陈康夫,问道。 陈康夫以及奄奄一息了,满脸是血。 “招了,他是阴后手下的走狗,邪宗,也就是阴后现在的天邪宗跟杀手工会、东阴妖人都有勾结,其中杀手工会已经开始渗入江东,在这边设了暗点。”杜武道。 “哦,说来听听,暗点在什么地方。”我问。 “在一个药方内,叫江东大药房,最近刚转让的,老板好像叫朱天寿,潜伏的很深,老马已经去踩点了。”杜武道。 “嗯,一定要确定他的口供没问题,还有让弟兄们稍微警醒点,咱们劫了阴司一票,要提防他们找上门来。”我嘱咐道。 “这点秦哥你放心,以前的密道,都已经做了处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杜武道。 我抬手道:“你们先去下忙吧,我要单独跟他谈几句。” 杜武等人领命下去了,我慢慢的走到陈康夫的身边,在他脸上泼了勺冷水,“陈康夫,还认识我吗?” 陈康夫哭求道:“秦,秦医生,不,阎君大人,你饶了我,以前是我狗眼不识泰山,你就饶了我吧,我,我这都是让阴后给逼的。” “你不是死了吗?”我问。 秦爷,我,我不知道,这女人快折磨死我了,她让我变得不人不狗,整日只能吃生肉、喝畜血,我,我不过就是她脚下的一条狗,求求你饶了我吧,你放了我,我给你钱,很多的钱,陈康夫苦苦哀求道。 “放了你,也行,但你得说实话。”我道。 “秦爷,你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诉你。” 陈康夫那谄媚求生的狗模样,让我很是恶心。 我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点了根香烟,淡然问道:“邪宗的老巢在哪?” 陈康夫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应该在北山吧,我有急事就是上北山找阴后。” “除了阴后,邪宗还有谁?你懂我的意思吧。”我问。 “阴后、刘师公,我就知道这两人,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在邪宗,我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而已,重要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但你想要活着离开,仅仅这么一些是完全不够的。”我冷笑道。 “你好好想想,如果听不到我想要的情报,或者说你敢骗我,你的下场会很惨。” 陈康夫绞尽脑汁,再想了一会儿,这个小人为了求生,是什么事情都能抖出来的。 “秦爷,有,有人想杀你,在杀手工会出了天价,你现在是杀手工会头号猎杀对象!” “谁?”我冷冷问道。 陈康夫摆了摆头,示意我靠过去,我侧过头,他凑在我耳边小声的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当听到那人的名字时,我内心像刀绞一般,我绝对想不到最想要我死的竟然是他。 “陈康夫,你如果敢胡乱咬人,小心我要你狗命。”我冷喝道。 陈康夫连忙摆手道:“秦爷,我要是有半句话骗你,我死全家,我他妈不是人……” “行了,你走吧。”我解开了他身上的锁链,冷声道。 陈康夫疼的直是呲牙咧嘴的拱手道:“秦爷,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滚!我懒得听他废话,呵斥道。 待陈康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屈指一弹,一道元气球飞了过去。 “你,你不说放我走吗?”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我是说过放你走,放你活着走,但没说不杀你!” 我微笑着打了个响指,元气球瞬间在他体内爆裂,将他的身躯炸的粉碎,脆弱的魂魄也烟消云散。 像这样的奸险小人,留着他也是个大祸害,我没有不杀他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他既然告诉我那个秘密,或许有一天也会落到那人手上,再反咬我,与其这样,我非杀他不可。 傍晚的时候,马铁心回来了,因为阴阳店被我的水神天雷给炸没了,现在我只能住在祥云寺,而且是寺外的厢房。 没敢在永乐大殿住,是怕影响白莲修行,这丫头最近修为突飞猛进,我怕见了她,忍不住动歪心思。 “哦,嫂子也在啊。”马铁心走进厢房的时候,春兰正坐在我的腿上与我热聊。 “媳妇,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去找你。”我在春兰臀部上捏了一把,笑道。 春兰红着脸退了下去,她是个很懂味的女人,知道有些事情不适合听。 “怎样,老马。”我给他倒了杯热茶,问道。 马铁心端起茶,一饮而尽,兴奋道:“妈的,陈康夫这孙子没说谎,那朱大寿果然有问题,那是杀手工会的一个据点,所有江东方面的交易与信息,全都在那里暗地里进行。” “能够确定吗?”我问。 马铁心拍了拍胸脯,“兄弟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妈的,居然敢来江东,这回不弄死他们。” “我和老向亲自去采的点,不过这家伙很谨慎……” 说着,他把计划跟我详细的说了一遍。 “很好,晚上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朱大寿。” 晚上,凌晨九点,江东大药房,老板朱大寿正眯着眼睛看着走进店内的三个不速之客,其中的两个他白天见过,而另外一个则全身蒙在黑纱里,看不清脸。 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如同往日一样剥着他老式黄金算盘。 “朱老板,能否借一步说话?”马铁心靠在柜台边,笑问。 他二人都带着人皮面具,而我则全身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朱大寿很难看出真正的身份。 他们两人白天就跟朱大寿谈过了,朱大寿半眯着眼警惕的看着我们三人,眼中闪烁着老辣的光芒。 “小店只卖药、治病,请问你是要买药,还是治病?”他突然问道。 我冷笑道:“既买药又治病。” “你要治啥病?”他再问。 “无药可医的病。”我凑近他,冷笑道。 “黑子,二楼诊所,准备开诊!”朱大寿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店内的一个伙计喊道。 那伙计眉角有一道细长的刀疤,面容阴鸷,手上的青筋鼓凸的厉害,稍微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这凶神恶煞的玩意,绝不是什么药店的杂人。 刚刚朱大寿与我的对话,乃是杀手工会内行的黑话,杀手工会除了鬼市的生意,最大的本行是杀人,由于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他们往往异常的小心,接单的人必须由本工会的人引荐,联系之前要对上一段黑话。 若是对不上,哪怕是再多的钱,也不会接,若是对上了,就会认为是靠的住的生意,自然是愿意接的。 不过这些暗语自然是难不倒马铁心,他常年在玄门、阴司行走,认识的朋友五花八门,说是天下阅历最丰富的人,是毫不为过的,要不然也当不了斥人。 到了楼上,朱大寿把我引进了一间改装的小密室,咬着烟斗问道:“你想怎么个治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买凶杀己 “往死里治,价格如何?”我道。 “想杀谁?”朱大寿不再多问,冒了个烟泡道。 “秦剑!”我冷冷道。 “他?”朱大寿眉头紧锁,发出一声低沉的惊讶。 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杀手有杀手的行规,那就是只认钱,不问事。 “怎么,杀手工会也会有犯难的时候?” “他不是一般人,杀他我得请示上头,手下的人怕是完不成任务。”朱大寿直言不讳道。 “明天,明天晚上我要看到他的人头,十二点前我要看到他的人头,有问题没有,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杀手工会无能的话。” 我打开了黑色的皮箱,里面全都是金条,足足千根。 这都是向雨蒙准备的,其实想要杀我,这个价根本就不可能让杀手工会出手,至少想杀我的那家伙,出的价不止于此。 但是我相信朱大寿是个聪明人,杀手工会既然接了我的单,那我再多加一道钱,等于是白送给他个人的,而他只需要让杀手工会把刺杀日期提前一天而已,这种买卖若是不做,那就是傻蛋。 果然,朱大寿动心了,摸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明天凌晨,你来拿人头,黄金留下,你可以走了。”他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那好,我就静待朱老板的佳音。”我把箱子推了过去,三人下了楼。 “我草,老秦,这么多金条,你就这么白给了,真他妈舍得啊。”马铁心肉疼道。 “放心吧,只是暂时保管而已,老向你说呢。”我笑道。 向雨蒙哈哈大笑道:“只要能钓出大鱼,这点钱算什么。” “我看你俩这是虐杀手工会上瘾了,我估计再来这么一出,他们得疯了。”马铁心笑道。 “要的就是他们疯掉,他们不是藏得深吗?我就让他们三天两头来杀我,我倒要看看杀手工会有多少杀手供我练手。”我冷然笑道。 “哎,杀手工会也真够倒霉的,遇到你这么变态的家伙。”向雨蒙眨了眨眼,哀叹道。 没错,我就是要以自己做诱饵,钓出杀手工会的大鱼。 我没有杀长老,反而放他回去,就是要让杀手工会的人知道我的厉害,这样他们就不会派一些不入流的垃圾杀手。 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是上等精锐杀手。 上等的杀手,杀手工会绝不会超过五十个,那是比黑杀组更进一步的血杀组,乃是杀手工会的核心力量,死一个少一个。 以前我试图找到杀手工会的总部,灭掉他们,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善于隐藏。 而现在,这些比鬼还精的影子们,也到了该现身的时候了。 无论是出于私仇还是赏金,我相信他们非杀我不可了。 第二天,我去了森林公园,在那块大石头上静坐修炼,静下心来慢慢的等待杀手来袭。 我并没有让马向跟随而来,他们的修为虽然不错,但要面对杀手工会如长老那级别的杀手,依然有莫大的风险。 相反若是我一个人,反而能够放开手脚,血战杀手。 至于选择这,那是因为这是我的宝地,在这里我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取大自然的元气,绝不用担心元气衰竭。 这一坐,就到了晚上11点,离凌晨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我默默的等待着,因为我相信整个阴阳两界最精锐的杀手组织不可能连个人都找不到。 11点20分,山上起风了,整个山林发出呼呼的响声一排绿波,在林子中翻滚着,树林里如同地狱般阴风呼啸,树影乱摇。 来了! 那股绿波迅速的往山顶涌了过来,如果不是我达到了木脉融神境界,能够与木同灵感知,很难发现这些杀手竟然速度快如风一般。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清爽的木气清香,魂海内出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形。 一个、两个……足足有八个杀手。 看来杀手工会真是下了血本了! 叱! 当我睁开眼的瞬间,伴随着绿浪,八个穿着血红色劲装的杀手如同魅影一般,瞬间移动到了我的眼前,每个杀手都包裹在红色劲装内,只露出一双双血红、嗜血的眼睛。 “杀!” 八种不同的兵器同时我往身上要害袭来,劲风强烈,夹杂着一股子血腥之味。 好家伙,不愧是血杀组的成员,光是气势都能夹杂血腥气劲。 这种气劲不是修炼出来的,而是多年的嗜血生涯,赋予他们灭绝人性的一种气场,即便是最凶残的野兽,也会为他们的气势所震慑胆寒。 “来的好!” 我冷笑一声,九九八十一把青色的神剑陡然而现,随着修为的提升,我御剑之术也越来越精纯,无须以前那般不停的喊着咒语,随心而收,随心而发。 神剑形成一个圆圈,周身急转,叮叮咚咚,那些杀手瞬间供出的凌厉杀招,全都被神剑挡回。 “御剑术?”一个杀手发出惊讶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双手掐法诀,运起神剑,快速的反击,八十一把蕴含着水木二气的神剑,像长了眼睛一般,往杀手冲杀而去。 这些杀手全都是好手,夷然不惧,各自有兵器抵挡着,一圈下来,我的神剑术,连他们一根毛都没碰着。 看来人字神剑诀,已经对付不了这些恐怖的家伙,我暗自惊叹道,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点轻敌了! “杀魂灭魄!” 一声冷峻、沉郁的声音! 最左首,胸口上纹着黑色剑纹的杀手冷喝道。 顿时所受杀手单手持兵刃,另一只手竖剑指立于眉心,口中疾念咒语,顿时他们全身腾起一股血雾,尤其是手中各色的兵器,竟然燃烧起红色的火焰。 那股霸道、肃杀的烈劲,冲的我呼吸都倍感困难,尤其是这股血火似乎对我的木脉还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如此一来我在这森林中所占的优势也就没有了。 但是若我用水脉强克他们,似乎也不行,水脉温和,虽然对火有克制,但却远不如他们的血气霸杀。 而且他们使用了这杀魂灭破之后,似乎元气瞬间增涨了不少,如此一来,我虽然单对单能胜上一筹,一对八却稳落了下风。 “妈的,还真是大意了,小看了这些杂碎。”我暗叫糟糕。 “杀!” 熊熊的血火往我袭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掌拍出一股水脉元气,于此同时,身形急退。 饶是如此,那股血火的烈焰还是让我心头血气翻滚很是难受。 “呼!”我长吸了一口气,狂吸森林中木元,木元主生,清爽的凉气,瞬间让我通透了起来。 “不行,我得改变策略,不能跟他们死扛,得一个个的干掉他们。”我心中快速的定了主意。 “看招!” 我大笑一声,双手啪啪的跟扔玻璃弹珠一般,扔出了四十九颗压缩掌心雷。 这是我的极限,但是我敢这么玩,因为这是在灵气最充沛的森林,也是我的老巢。 杀手们纷纷厉喝,古怪的兵刃格挡雷球,凭他们的实力,雷球自然要不了他们的命。 但雷电属性的巨大麻痹,以及压缩爆爆,还是弄的他们狼狈不堪,手忙脚乱的,多多少少受了点轻伤,至少气势上再不如刚刚那般嚣张。 “青龙遨游!” 趁着他们慌乱之机,我快速的往西边跑去,那边有一连串的温泉池,温泉属水,蕴含的灵气也足。 他们不是血火猛烈吗?木脉顶不住,老子水脉加水,还灭不了他们,那不反天了。 这也是我掌握了五行的妙用后,对大自然的感悟,只要遵循五行来,虽然不说一定能克制,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有提升、克制的效果,尤其是对于我这种专修纯脉的,更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还有半个小时,别让这小子跑了,追!” “是。” 八个杀手运玄功化掉雷球的麻痹作用,身子一腾,如七朵血云,往西边追了过来。 我并没有急着去温泉,怎么着也得先干掉几个小杂毛才行啊。 进入密林中,因为天眼与融神的原因,森林就跟我家里一样亲切,我发完雷球的元气迅速补充了上来。 我选了一棵大古树,跃上了繁密的树枝中,迅速到了木脉融神境界,与大树气场融为一体,等待这群倒霉的家伙上钩。 我就不信了,这大晚上的,他们也一个个的有天眼,跟我一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纯阳脉,为五行合体,集天地宠爱于一身,天下之间,无不为我所用。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没到木神的境界,又没有控木的术法,不然以神通,操控整片森林,让大树轮死这群畜生。 几缕血红的光芒出现在森林中,循着我残留的气机,这些比狗鼻子还精的血杀组杀手准确的跟了过来。 孙子们果然有一手,兵刃上燃烧着血红的火光,照的森林里红的渗人,虽然光线有些模糊,但凭着他们的修为也足够视物了。 “呼呼!”领头的人深深的耸了耸鼻子,吸了一口气。 ☆、第二百九十七章生死对决 “那小子在这失去了气机,应该就是躲在这附近,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搜!” “是!” 八人迅速分开,警惕、敏锐的在林子中搜索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场景,孙子们,你们的末日到了。 我保持着融神的高度境界,进入了这层境界,我就是树,树就是我,不过如此,我还是没打算惹那位领头人。 这孙子的鼻子太灵了,我还是猥琐点好。 我沿着树梢飞快的在树间腾挪,树林里本来今晚风就大,因为他们已经感应不到我的气场,仅凭肉眼在微弱的光亮很难发现我的身影。 我的目标是搜到最外围的家伙,他正举着兵刃,靠着血红火焰四处搜索我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到了外围,刚刚又吃了我一通炸雷,这小子比较谨慎,脚步很轻很慢。 我慢慢的平贴着树身下滑,当他谨慎的靠近我所在的位置时,我运足了十成的元气,于右手食指、中指,全力压缩的两个掌心雷符,在指尖轻闪。 之所以集于两指,自然是为了在瞬间爆发! “嗨,老兄!” 他正搜索着,完全没注意到,我就在他的身后,当我轻喊他时,他惊讶的转过身,惊的魂飞魄散,刚要下杀手,不过已经晚了。 我左手一弹,运足气力将他的兵刃弹断,他的视线瞬间进入了盲区,意识缓了一缓。 这倒不是他不精炼,而是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无论是从黑暗进入光亮,还是光亮进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巨大的视觉误差,只要是人都会有那么短暂的迟缓。 哪怕是零点零一秒,也足够要他的命了。 我伸出右手食指、中指,猛的戳进了他的双眼,压缩在指尖的雷球没入他的眼眶,随着眼眶爆裂的同时,他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爆裂了成了尘埃。 十成的元气,别说他了,就是金傲扬毫无提防被我戳这么一下,也得半死。 一对一,他们都是渣! 虐渣,是我比较喜欢干的事情,等其他人惊醒的时候,我已经潜伏气机,飞快的转移了方位。 丛林里都是老树,粗壮、茂密无比,稍微转移,他们就失去了我的踪影。 在丛林,我就是丛林之王,玩不死这些孙子。 如法炮制,我很快干掉了三个杀手,单对单,除了深不可测的头领,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停,两两一起走!” “你,你两个一波!” 杀手头领终于意识到我的厉害,哪里还敢小觑,立即改变战术,我在暗中看着他们那闪烁着寒芒的眼里开始夹杂的恐惧,心情无比舒畅。 杀手工会,杀手之王,天下无人敢惹,今天就要让你们栽个大跟头,妈的,我心里无比解恨的同时快速的算计着。 对方还有五个人,我至少还得干掉三个,杀手头领,我先不能碰,万一这家伙实力远高于我,到时候想脱身就难了。 其他四人,他们两两一组,我一对二,倒还可以试试,但绝不能硬拼。 一旦陷入纠缠,其他三人必定能在十秒内赶来支援! 也就是说,我必须在十秒内击杀两人!才能游刃有余的跟他们周旋。 这是个很有难度的考验! 我贴在树皮上,疯狂的吸收木元弥补上一次失去的元气,很快当体内青龙吟啸时,我知道该动手了。 “冷静,我一定得充分利用森林,利用上天赐给我的纯脉。” 我快速的在森林中扫荡着,很快我的视线落到了一棵足够需要三五人才能合抱的古树上。 我在树上一点,跃到了那棵粗大的老树上,伸手弹了弹它粗壮的枝干,嘿,好家伙跟铁似的坚硬无比。 “若是能利用这根树的弹力,外加上我的推力,岂不是可以发挥我的两倍气力,也就是二十成的元气,妈的,这威力太上老君都能一掌打死了。”我心中欣喜道。 麻烦的是,我不懂控木术,融神虽然能与树灵相融,但是大部分的树未必通灵。 “树兄,你千万要通灵,回头我封你当树王,不通灵直接砍了。”我嘀咕了一句,进入了融神境界,双手掐法指,指着那粗壮的树干,轻声喊着:“转,转,转!” 以我的功力倒也能把它给折了,但这树坚硬无比,强行折了,只会断裂,唯有看它是否通灵,自己折弯。 我感觉魂海里有绿光闪烁,那粗大的树枝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乖巧的完成了九十度! 嘿嘿,树兄,谢啦,我以阎君之名,封你为树王!我心中无比欣喜,默默道。 十秒! 生死时速! 这边,二货们! 我冲离这边方向最近的两个渣笑着喊道,当他们看到我那怪异的笑脸时,闪电般的,怒吼冲杀了过来。 找死! 送我一程,树兄! 我狂喝一声,那通灵大树,如同弹弓一般,猛地把我弹飞了出去,力道千钧的树干在发射的同时,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木元涌入了我的脚底。 树兄真给力啊! 我如同炮弹一般往那二人砸飞了出去,“双龙出渊!”身形夹在两条气形青龙中冲撞而去。 那两人顿时懵了,他们来势本来就急,而我是两倍力量冲杀而来,这就好比两两迎面而来急速行驶的汽车相撞,远远比追尾要惨烈。 青龙直接穿破他们的气劲,洞穿他们的身体,连带着我飞了出去,在那股巨力下,我根本收不住势。 哗啦啦,一排排的树留下了巨大的窟窿,我连撞穿了几棵树,这才停下来。 “草,这么猛,树兄太牛了,还好我用元气护体了,不然脑袋也得撞爆了。”我揉了揉有些发晕脑袋,来不及多想,快速的跑路。 那杀手头目是真火了,手中的血红色拳套似的玩意,轰出一道道气劲,追着我爆,太**了。 不过在森林中,他想追到我是做白日梦。 他这一路狂追又与其他两个已经丧失了胆气的杀手拉开了距离,我从另一侧往回绕,准备对那两个心惊胆战的家伙下手。 “这,这家伙是人还是鬼,太,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去见子鱼。” 我听到一个杀手颤声对同伴道,从声音来看,他应该是个年青杀手,能够进入血杀组,他自然是饱经历练。 然而当听到的他的话,我知道,又是一个心有牵绊的人。 人若是心中有牵绊就会畏惧死亡,这是菜花常说的。 另一个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余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会长绝不希望看到你这副颓然样子。” “贵叔,下个月子鱼就要生了,干完这单,会长说放我的假……”叫余飞的杀手,颤声道。 “住嘴!”贵叔打断他,他越说,内心的恐惧就会越重。 “你不会有机会了!” 我的声音不含任何的情感,一个畏惧死亡,心有恐惧的杀手,可以宣告他的死亡了。 余飞似乎被我无尽的虐杀彻底吓懵了,又或是他太想回家了,当我半悬在他头上扣在他惊讶的脸上时,他既没有惶恐,也没反抗。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一抖扭断了他的脖子。 旁边的贵叔,也被余飞影响了心境,虽然奋起反抗却也是手忙脚乱,再也不复刚刚的威风。 几招过后,我击杀了他。 顺便灭了他的魂魄,我没有击杀余飞的魂魄,因为他的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抱着一个漂亮的少妇,少妇满脸幸福,肚子隆起,应该是快待产了。 我想到了春兰,自己或许也不久将为人父,是以没下死手。 “你不是个合格的杀手,回去看看你媳妇吧,七天后去我管辖区的寺庙报道。”我冷冷的看着他身体里腾出的魂魄。 他单膝跪地,对我拱了拱手,叹了口气,仿若一切解脱了,魂魄一闪而逝。 只剩下那头目了! 我手指一动,照片化为碎片,长吸了一口气,平缓波动的心情。 我必须保持敏锐的杀意,这样才能与头目一决高低,高手对敌,绝不容闪失。 “阎君,好手段,老夫还是看轻你了,无怪长老也败在了你手上。”眼前红光一闪,杀手头目带着拳套,负手出现在我面前。 “你也不会例外!”我微微一笑,眼中寒芒一闪,抬手全力一掌。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我的“七杀拳!” 他拳尖陡然血光弥漫,没有丝毫的退让,抬手与我硬对了一记。 “轰!” 一层、两层…… 对方的拳劲来势并不凶猛。 不,错了! 不好,当到了第三层时,我感觉经脉开始震荡起来,紧接着,第四层、第五层,一层比一层凶猛霸杀。 树灵!助我! 我怒吼一声,双脚猛踏地面,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树根尽可能的分担我的冲击。 轰! 当七层元气压过来的时候,我双膝一沉,生生陷入地底一尺有余,饶是有森林中灵树替我分担冲击,我仍是体内气血狂涌,受了重伤。 败了! 我还是不如他元气那般精纯! 这人实力在我之上,他最初并没有全力,他绝对不是长老级别,实力比我战败的那长老不知道高了多少筹,怕是与金傲扬不相上下,实力已达准圣境界高于我这个刚摸入准圣门槛的伪准圣。 ☆、第二百九十八章击杀端木松 “咳咳!”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慢慢的抬起了头,无数的树根缠在我的脚底,输送木元迅速滋养我的身体。 但我知道,身体已经受伤不轻,而杀手头目气定神闲,很明显刚刚那一击,他没有出全力,留有余手。 这是每个杀手的保身之道,不到最后一刻,或者生死危急,不会透露自己的底子。 “阎君,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算是玄门天才,可惜你难以改变目前的局面,不巧的是,有人出了一座城池买你的人头,在老夫看来,一座城池确实不贵。”杀手头目环抱着双臂,看着颓然的我,冷笑道。 “一座城池,好大的手笔,没想到我的人头这么值钱。”我迎上他的目光,咳血道。 “老夫倒是挺看好同情你的,不过很遗憾,你杀了我血杀组七个弟子,老夫不杀你,会长那也没法交代。”那人握了握拳头,拳尖血红火焰大盛。 “能不能告诉我,想杀我的人到底是谁?否则我死不瞑目。”我想确定一下,陈康夫告诉我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无须知道,那人不过也是个傀儡罢了,算了不说这么多了,老夫送你上路吧。” 杀手头目冷笑道,说完面上一寒,火焰铺天盖地而来。 “你未必就能杀我!”我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冷冷道。 就在他的拳火靠近我的时候,嗖!的一声,我从地底消失了。 轰!拳劲将地面生生砸出了一个坑,但我早已失去了身影。 在丛林,在水里,就是我的天下,我怎么能死在自己的地盘呢? 力大无穷的树灵,感觉到了我的意识,陡然发力生生将我拖人了地底! “想跑!” 杀手头目面色大惊,身形一闪,往坑里追了过来,然而当他靠近时,无数粗壮的树枝唰唰往他脸上抽来,生生将洞坑堵死。 哼哈!他怒吼一声,猛烈的用拳劲元气震着地面。 “秦剑,给我滚出来!” 我在地底,稍作补歇,疯狂的吸收了木元,短暂的压制了伤势,陡然从远处的地面弹了出来。 “老子在这,想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冲他痞气的比了比中指,哈哈大笑道。 “放肆!” 他怒吼一声,狂追了过来。 我没有丝毫的停留,往温泉跑去,以水克火,万物皆有灵,人为万物之灵长,水乃含阴阳通阴阳,灵气是最足,最具灵性的。 西山温泉处,冒着淡淡的热气。 由于开发了森林公园,作为华夏重点保护对象,这里的温泉是不允许普通人浸泡的,为沾染任何凡尘俗气。 远远我就感觉到了温泉内蕴含的无上灵气,没有多想,选了一个最大的温泉池,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一进入温泉池,温热的灵气,呼呼的往我全身各个毛孔里渗。 木脉虽然主生,但由于靠的是魂魄魂海一处主吸元气,而水元则是如水性一般通达随意,周身三千六百万毛孔,无不能用。 更重要的是,水元是提升机体功能的根本,我现在经脉受损,先受木滋养,再遇水修补,无疑于上佳。 我盘坐在水底,默念水脉心法,很快周身与水融为了一体,澎湃的水元在体内流荡,好不舒畅。 青龙得水,竟然从我身体主动钻出,以气形在巨大的温泉底遨游着。 这家伙越来越有灵性!搞不好哪天灵性再高点,都能说话了。 杀手头目追到水汽朦胧的温泉池旁,眉头紧锁了起来,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温泉眼,蓬勃的水气,让他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拳套上的血火,变的虚弱了起来。 “堂堂阎君,如老鼠般,只会东躲西藏,有种出来。”杀手头目在岸边边走边喊道。 很快他走到了我藏身的那处温泉,看着里面冒出的气泡,冷笑了一声,“这回看你还往哪逃。” 从脚步声,我知道这老贼已经靠近,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我现在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得水相助功力能提升两成。 但即便是这样,怕仍是不够打败他,这老贼恐怕实力快赶上金傲扬了,岸上打,我占不了光。 仔细想了想,唯有把他弄下水才行! 下了水,我看他的火还怎么发出来,马勒戈壁的的,草不死这老杂毛。 想到这,我陡然进入水脉阴阳巅峰境界,引导着水势,奋力一拍,水在我元气的作用下,瞬间分离出黑白分明的阴阳两种不同的水浪。 白色为阳水,温度瞬间沸腾,黑水为阴,奇寒无比。 这还是我没修炼到水神境界,倘若达到水神境界,能随意操控水成冰或变沸,在瞬间让水体阴阳转变,不用这般机械。 杀手头目,看着变得黑白沸腾的水面,微微愣了愣,他知道自己的血火最怕有灵气的水,退了一步,生怕如水。 “破!” 我怒吼一声,弹出了水面,右手一抬,沸腾的水浪铺天盖地往他而去。 “护身血盾!” 杀手头目并不畏惧,头一扬,双手高举,瞬间身上出现一个血红的盾,将热浪尽数挡住。 “让尼玛浪!” 我操控着滚烫的沸水不停的往他冲击着,我倒要看看他的元气能支撑多久。 “吼!” 终于他不耐烦了,双拳陡然轰出,照着我凌空射来。 以他达到准圣的修为,在空中停滞一段时间也是完全可能的。 我借着水性,以掌对拳,与他对了几掌。 他凌空不接力,而我有水元相助,一时间对了几掌,虽然再次受伤,却也不至于送命。 我在等,等他元气消耗,回身的时机。 他急着杀我,必然心浮气躁,果然杀手头目在轰了几拳后,虽然见我吐血,却依然站的笔挺,相反,沸水时不时的冲击他,让他很不爽。 他冷哼了一声,准备回身上岸。 想走,晚了!我冷笑一声。 黑色水流卷了过去,“冻!” 铺天盖地的水流瞬间凝冻成冰,杀手头目刚好被冻在半空,他此刻正处在失重换气的时机,当即慌乱。 我双手一沉,冰块顿时落入偌大的温泉池中,这孙子也沉入了温泉底。 “噗!” 他吐出一口滚烫的热水,想要跳上岸。 这孙子居然是只旱鸭子,难怪这么怕水。 这回看你还怎么嚣张! 他血色的拳套上的血火,迅速的被灵气充沛纯净温泉洗去了血气、戾气,失去了加持杀气的功能。 而我在水中则游刃有余,八公老人家对我的苦训不是白搭的,在水底我的元气、身形非但不会受阻,反而有增益。 而他实力大打折扣,手上的上佳武器血火拳套,也失去了功效。 轰! 我抬手对着他的脚板心就是一掌,他有些慌乱,急于脱水,再加上不会水性,一通乱打,猛然涌泉吃了我一掌,这一掌压缩了三颗雷球。 雷球瞬间在他涌泉穴爆炸,虽然他实力强横,却也是半条腿麻了,顿时更加吃力。 玩死你! 我边躲避着他的胡乱冲击,同时伺机废掉了他的另一条腿,到了最后,他两条腿彻底残了,我又冰块冻阻消耗他的元气。 在我的牵制下,他失去了冲出水面的好机会,再厉害也是凡人,开始咕噜噜的灌水,乱翻白眼。 嗖! 我单掌印他胸口,又变掌为寸拳,重轰他气海,破了他的元气。 呼! 水底泛现血水,我知道这孙子快被我玩死了,单手提着他跃出了水面。 “哇!” 出水后,他如同一条死狗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说,到底是谁花了一座城池,要我的人头。”我不愿意相信陈康夫告诉我的那个人,因为他是我信任的人之一。 “嘿嘿!” 他冲我笑了两声,突然头一垂,嘴角溢出了黑血。 妈的,这孙子自杀了。 草! 我茫然的骂了一句,蹲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他的遗物,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摸了片刻,手指触到坚硬、冰冷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块黑色的令牌。 正面刻了一个血字,后面刻着端木松,三个字。 血应该是血杀组,端木松是他的名字。 端木松,还算不错,算是我入准圣,成为水神前不错的试炼石!给你留个全尸吧! 我抬手一掌毁了他的魂海,怕他魂魄走散,提着他的尸体往山下走去。 马铁心、向雨蒙两人早就在山下焦急的等待着。 “老秦,还活着,他妈还活着。”向雨蒙快步走了上来,激动的抱着,大笑道。 “奶奶个腿的,刚刚见山上打的不可开交,我哥俩差点就忍不住上山了。”马铁心也是摩拳擦掌道。 “还好你们没上去,不然咱仨就得死一块了。”我有些疲惫的把那具尸体往车子上一扔,打了个响指道:“搞定了,去找朱大寿拿钱去。” “草,这鸟谁啊?”向雨蒙皱眉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我把那块牌子扔给了马向。 两人接过令牌一看,傻眼了,同时惊叫起来:“草,端木松!” 我合上向雨蒙那足够装上鸡蛋的大嘴,淡然问:“端木松怎么了,很有名吗?” ☆、第二百九十九章会长 “老秦,你这次立大功了,就凭这具尸体,你可以向杀手工会讨要万两黄金,从此以后怕是天下无人不知咱贱人威名啊。” “有这么牛逼吗?”我笑道,早知道这老家伙玄功神猛,有些来头,现在看来果然是钓了条大鱼。 “当然,端木松可是杀手工会的副会长,更是杀手工会名义上的领头人,你说有名不?”向雨蒙笑道。 原来杀手工会也并非完全的隐蔽性,作为一个有杀伤,纵横阴阳两界的杀手组织,必须有一个镇得住的头目。 杀手工会的会长只有极少数阴司上层以及杀手工会长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明面上挂着的组织头目就是这端木松。 端木松实力达到了准圣中阶,即便是比起金傲扬这样的绝世高手,也仅仅只是逊色一点而已,再加上他有血杀拳套与七杀拳,威力更是惊人。 “看来是杀手工会还真是下了血本,连二号人物都出马了,还真够看的起我的。”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低头点烟笑道。 “下本是下本了,不过这买卖可亏大了,少了端木松,杀手工会无疑于断了条手臂,不,还有七个的血杀组精英,差不多算是残了一半。”马铁心倒着手指,表情夸张的算计道。 “有这么夸张吗?这就残了?”我淡淡的朝窗外吹了个眼圈,心情无比的惬意。 其中自然有断了杀手工会一条臂膀的兴奋,更重要的是,击败了端木松,对我的自信无疑于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一直以来杀手工会如同魔咒一般笼罩在玄门甚至阴司的每一个人的头上,然而现在他们无敌、可怕的形象终于被打破了。 击杀端木松,无疑于向整个玄门宣布,杀手工会不是噩梦,绝非不败的神话。 “财神,要钱去,既然端木松这么有来头,这回咱们就狠狠的敲这些孙子一杠子。”我哈哈大笑道。 在森林中激战了大半个晚上,此时天边已现鱼肚白光,我看了看手表,都到六点了。 “好叻!”马向二人没有丝毫的疲惫,跟我一样都是无比的亢奋,车子直奔江东大药房。 江东大药房内,朱大寿那精干的脸上此刻无比的焦虑,整个晚上他都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烟斗里的烟丝都不知道换了几回。 刺杀阎君的计划,杀手工会一直压制着,因为这中间有很多的利益牵扯,绝非一座城池那么简单。 要不是,杀手工会与陈康夫的玄铁被劫了,总部是短然不会下这个杀令的。 而他朱大寿私受了上千根金条,在总部添了把火,把江东危局夸大,在中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也不知道上面这次派来的是黑杀还是血杀,领头人又是哪位长老。 叮咚,墙上的闹钟整整响了六下,已经过了事主要求的凌晨十二点,莫不是杀手失败了? 朱大寿不敢想下去,连忙差身后的杀手伙计皱眉问道:“有消息了没?” “没有,不过森林公园那边好像有动静。”杀手伙计冷声道。 “森林公园?”朱大寿摸着下巴仔细的琢磨道。 “森林公园,树木繁多,易于隐藏,不妙,不妙啊。” “要不我亲自去探探。”伙计悄然道。 朱大寿抬手道:“等等,再等等吧。” 咚咚! 我们三人换了面罩,马铁心嗵嗵的捶打着药房的大门。 “妈的,开门,开门。” 一个伙计满脸肃杀的拉开了门,知道是雇主,也没多问,让我们走了进去。 到了二楼,朱大寿脸色平静的坐在桌子边,咬着烟斗,表面上看似平静,不过从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来看,肯定是一夜未眠。 “朱老板,我们是来领货的,杀手工会向来师出必成,我想这会儿阎君的人头该在你手上了吧。”我眯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朱大寿的脸色一沉,黯然道,冲伙计道:“来人,把东西拿来。” 伙计把装着金条的大箱子往桌子一放,负着手傲然立于一旁,马铁心见他似乎有些傲气,冲他挑眉,比了个中指:“杀手工会,真渣!” 那杀手面色一沉,就要动怒,朱大寿连忙抬手制止,冷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位用不着挖苦,此次任务超过了时间,这是你们的雇佣金,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 说完,站起身,冷冷道:“送客!” “且慢,朱老板,我还想跟你做笔生意!”我端着茶碗吹了吹,扬眉笑道。 “什么生意,若是杀阎君一事,休要再提,杀手工会一旦失败,从不再接相同任务。”朱大寿背着身子道。 “你先看看感不感兴趣。”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块令牌往桌子上一扔。 朱大寿转身先是看了一眼,陡然扑了过来,紧紧的拽着那块令牌,牙关直是打颤,目光冷冷的看着我,抽了口凉气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想这笔单子,你恐怕接不了,让你们大老板来跟我谈吧。” “尸体,我会保管,明日正午,江南会馆如果我见不到你们大老板本人,我会讲尸体悬挂在江东城头,你们看着办吧。”我放下茶碗,站起身道。 “你,你……”朱大寿有些慌乱了,握着令牌的手直是打颤,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只有大老板才能亲自处理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撑着桌子,倾斜着身子,一字一顿傲然道:“我就是秦剑,玄门的阎君,让你们大老板别耍花样,我会在江南会馆等着他。” 朱大寿意识到被下了套,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鸷,颤抖手元气涌动,恨不得撕碎我,然而他很快放松了表情,微笑道:“阎君放心,大老板明日必到。” “如此甚好,他若是不来,以后杀手工会就改成缩头乌龟公会吧。”马铁心哈哈大笑了起来。 向雨蒙扛着金条,甩了甩头,三人出了江东大药房,上了车。 “老秦,你疯了,直接敲诈他一笔不就得了,你真要见杀手工会会长,那不是找死吗?”马铁心有些焦虑道。 “放心吧,他动不了我!”我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神秘道。 我想见会长,是因为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花如此高的天价杀我,陈康夫向来满嘴放炮,卑鄙小人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全信的。 “连我都不知道杀手工会的会长是谁,阴阳两界,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他手上,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马铁心劝阻我道。 “这样吧,老秦你既然执意要见他,我全把咱们手下的好手全都安排在江南会馆,一旦有什么事情,也好应急。”向雨蒙道。 我连忙抬手道:“不用,人再多也未必能拦住他,你只需把江南会馆的其他客商都清出去就行了。” 向雨蒙见我心意已决,欣然点头道:“那好吧,我照办就是,不过你自己可得小心点。” 江南会馆乃是江南行省的商人在江东的聚集、歇脚地,向家作为江南首富,自然是能拍板。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会馆就成了空楼。 休息了一晚上,养足精神,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到了会馆,坐等杀手工会会长到来。 会馆内,是按照华夏民国时期那种建筑风格而成的,底下是铺着红毯的入门大厅,大厅往前走五十来步是一个台阶,台阶之上是大木台。 木台再分出东南西北内四座楼梯,通往二楼,象征着四通八达,四季发财。 而一楼和二楼则相隔足足十几米,如此一来会馆更显恢宏。 只是被向雨蒙清空后,显得有些冷清罢了。 我沿着台阶到了二楼,在二楼的正对着大厅门的长廊上的雅桌坐了下来,闻着茶香,心情平静的等着杀手工会会长的到来。 我相信他会来,一旦端木松的尸体被挂上了城头,到时候整个玄门必然轰动,如果他坐视不理,杀手工会所有的杀手都会寒了心。 堂堂副会长,连具尸体都保不全,这在极讲究规矩的玄门江湖无疑是件让人心寒的事情。 另一个,他没有害怕我的理由,无论出于哪一点,我相信他都会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离正午12点越来越近了。 陡然,整个会馆里起风了! 会馆的门是封闭的,这阵风来势汹汹,夹杂着狂暴的呼啸,犹如寒冬烈风。 几秒钟后,风停了,会馆内死一般的安静,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厅的红地毯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年青人,身子挺的笔直,如同刀剑一般昂然而立,面如冠玉,腰悬佩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周身没有丝毫的杀气,甚至没有一点玄门中人身上的气势,就如同邻家的朋友一般,给人一种很平实、阳光的感觉。 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即便是在大街上相遇,我也未必能想象这就是堂堂杀手工会的会长。 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预兆,这只能说明,他的修炼到了深不可测,返璞归真的境界,至少高出了我的感知范围。 ☆、第三百章谈判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达到入圣境界了,以至于我的天眼根本无法捉摸,以我现在的修为,高出一个级别,我能感应或者天眼观测气场查探。 由此,我可以推断他的实力,最次也在入圣初阶了,实力竟然还在金傲扬之上。 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拢在手上,每跨一步,都会产生气形的虚影,整个会馆像是笼罩在蒸汽中一般晃动着。 我的天眼完全琢磨不到他的身形,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昂首而上,四周的空间元气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经历还是在幻象中看到范老爷,那浓浓的阴气,给人的窒息感。 这人,实力太可怕了。 空间停止了晃动,他如同穿越来一般,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桌子的对面安静的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我。 我强吸一口气,强运木水二气,抵抗着那强大的气场,镇定微笑与他对视,不过,我却腾不出说话的气力,喉头像是被塞了铅一般,想说话而不能。 他目光平静的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他,老实说,我很少见过有男人能长的像他这般标志、秀气的,整张脸嫩白如玉,明眸皓齿,口鼻细腻匀称,头发梳成髻,光滑、柔顺的青丝散落在脑后,英气逼人。 尤其是他那握着扇子的手指,修长、晶莹,毫无疑问,他是用剑的好手。 他的装扮是那种风流公子古装的打扮,衣服质地光滑、上面雕刻着淡浅的凤纹,淡雅又又不失高贵,显示了他尊贵的地位。 我见过龙纹、花纹,但却很少看到凤纹,凤多为女所用,尤其是在玄门,规矩老旧,穿着多为仿古,正因为如此,玄门中人对着装也很是讲究。 在阳间,除了陈友谅,我从未见人穿龙袍,凤除了结婚时喜袍图吉祥外,平时女性也不大穿。 如春兰、小月、白莲、桃红都很少着凤装。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女扮男装,白莲也曾女扮男装,这般惊羡,但白莲装扮的是法空,多了几分慈颜正气,却远不如这女人贵气。 这种贵气绝非装出来的,而是天生发自骨子里的气场,高贵、雅致,让人心生敬意。 这女人来头不少,莫不是皇室中人?我暗自琢磨。 应该不是来自阴司,她是人身,凡间?难道是满清后裔,又或是大明后裔? “阎君!”她开口了,声音空灵,很有磁性。 我自然知道她是通过功法将声音改变了,但她没有发出沙哑或者更粗犷的声音,这说明了,她是个很爱惜自身,非常不愿意委屈自己的主。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她打了个手势。 她嘴角闪过一丝讽笑,手中折扇一开,顿时四周那庞大的气场消失,我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我想要见的是会长,而不是姑娘你,请回吧。”我抬手笑道。 她的表情僵了僵,转而笑了起来,两个梨花酒窝,异样的雅然。 “阎君好眼光,会长已经全权委托我来跟你谈判这事,而且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若是会长坐在这,以他的脾气,你恐怕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傲然笑道,透亮的眸子看着我。 “哦,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姑娘了?”我笑问。 “不用,说吧,你怎么样才能还回我端木叔叔的尸体。”她轻轻扇动着折扇,不恼不怒。 我看了她一眼,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我想知道是谁出了一座城池,要买我的人头。” 她挑起嘴角,冷淡道:“你既然知道是出了一座城池,还问什么?” 说完,她冷冷的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脸色一沉,全身气血翻腾,“王八蛋!” “你还有什么条件?”她问。 我一拍桌子上的机关,悬挂在走廊暗处的尸体,悬了下来,抬手道:“尸体你拿走吧。” “就这么简单?”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我用手指扣着桌子,淡然道。 她笑了起来,清澈的眼睛在我脸上看了足足好几秒,才停下来,“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因为你们需要和我做生意,而我眼下无疑是你们最好的合作伙伴。”我道。 严格说来,我和杀手工会是没有仇恨的,犯不着你死我活,如果我能借此分化他们和邪宗、上君的关系,无疑是上选之举。 “跟你做生意?你想的太简单了!”她讽笑我说。 “不,杀手工会绝不会屈于任何人之下,你们靠着上君,却又私下勾结东阴妖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想做大,想成为掌局者,而不是别人的棋子,我说的没错吧?”我说。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迟疑的看着我,却没有任何的回复。 我知道猜中了,趁热打铁道:“你们是皇室后人,堂堂帝胄之后,又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当别人的棋子呢。” 顿了顿,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恨不的扒我的皮,但却没这个胆子,因为杀了我,得利的只会是天邪宗,玄门这块你们参不进去,而且杀了我,你们多年的心血怕是不保,有很多话我不想点透,端木松不是被我杀死的,而是被你们自己杀死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到这,她的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红润的嘴唇微张,有些坐立不安,“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帝胄之后?” “天下间,有几人敢穿凤袍的,而且你的气场呈火性,凤凰涅盘,欲火重生,你乃是真凤凰!千金贵体!”我凛然道。 “说说,你有什么资本?”她想了想道。 “我买你们所有的玄铁,而且价钱可以比阴司再提上两成,不光如此,我允许你们鬼市进入江东,开放市场,如何?”我给她斟了茶,微笑道。 我这么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她承认了帝胄之人的事实,从杀手工会野心勃勃的做法来看,他们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敛财这么简单,而是想复辟某种王权,或者证明自己的地位。 他们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良性的发展,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休想在玄门内动弹,相反若得到我的支持,杀手工会甚至能洗白,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 或许他们可以选择杀我,但连番的大败,还搭上了一个副会长,他们不得不考虑杀我值不值。 就算眼前这位美女、会长下手杀我,以他们消息的灵通自然知道关神、钟天师是我的后台,会长再神通,冒这个险也是很有风险的。 尤其是身为帝胄之后,他们的使命感更重,活的更艰难,这也是杀手工会四处与各方势力结合的原因。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杀手工会的会长压力绝对比我要大! 她冷静的思考了片刻,轻轻抚摸着眉心的那颗小痣,抬头道:“我承认,必须对你的实力重新进行评估,但我不觉得你有足够的财力跟我们做生意,我知道向家跟你有关系,但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告诉你,就算三个向家也未必能做的起这笔生意,更别说什么再提价两成了。”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点头,东海产出的玄铁我全包了,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魄力。”我拍板道。 “哼,就算你有钱,但阴兵的事情,你怎么做主?”她冷笑道。 “不光阴兵,甚至连你们的军营住址,我给你选好了,现在整个玄门的阴鬼都掌握在我手上,你要阴鬼,轻而易举,至于训练,我想以你们的手段,应该比我更擅长这个,怎么样,这个条件满意不?” 我见她仍在迟疑,探着身子往她面门凑在,直到相隔不到三厘米,闻着她身上迷人的芬芳,深深的吸了一口,“别告诉我,你们怕君上,其实你们谁都不怕,要是怕也不敢干这个,也不敢跟妖人打成一块了,眼下阴司大乱,你们最渴望的机会来了,不是吗?” 她终于动心了,脸往后微微退了一点,躲开我咄咄逼人的气势,皱眉道:“你如此慷慨,仅仅只是为了玄铁?” 我长身笑道:“当然不是,我跟你们一样有着绝对的野心,我希望咱们能联起手来,而且,我有个要求,那就是东海舟山的寒玄岛交给我。” 她脸色大变,横眉冷道:“你怎么知道寒玄岛的。” “天下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知道寒玄岛下最近开发出了一座玄铁矿山,存矿量足足是五百年来产出综合的百倍,达到了黄泉底的玄铁矿含量的一半,不是吗?”我笑道。 “那又如何,以你的技术根本开采不了玄铁。”她道。 “这个你不用管,不知道你们跟东海妖人是怎么分成的,但我可以给你的是直价,寒玄岛,我买了,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另外,玄铁命脉掌握在妖人手里,始终不是个事,别忘了你们也是华夏子孙,骨子里流的是炎黄血。” ☆、第三百零一章魏王后裔 “妖人贪婪、好杀,反复无常,跟他们合作,一旦闹翻,好好的寒玄岛就落到外族手上了,身为帝胄后人,我想这也是你们不想看到的吧,而且与其命运被别人捏在手上,何不自己掌握呢?”我朗朗而道。 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到她的弱点,就能攻破。 杀手工会的缺点就是,他们想洗白,想重建帝国光辉,正因为帝胄的血脉,他们是最不愿意看到宝岛落入外族之手,与见不得台面的邪宗合作,谁愿意跟一群反复无常的嗜血者,又或是躲在阴暗处的小人合作呢。 别说帝王血脉那敏感、骄傲的自尊,就是普通人也想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 “这个我需要回去跟父皇商量,到时候我会让朱大寿通知你。”这件事很明显,她拍不了板,得回去跟会长商量。 “行,那秦某就静候佳音了。”我傲然笑道。 她手掌一吸,一条火红的凤凰元气卷着端木松的尸体落入手心,缓缓往楼下走去。 “公主大人,我希望咱们俩家的仇恨到此为止,另外,转告会长,寒玄岛我势在必得,就算咱们之间不合作,我也绝不会容忍有外族龌龊鸟人占我华夏一尺一寸土地。”我朗声道。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身形已经消失在大门外。 “呜!真香,真没想到魏王一脉竟成了地下杀手,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我耸了耸鼻子,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沁香,陶醉自笑。 若她不是曹氏的后人,我或许还不敢这么跟他们谈条件,当我看到她扇子上的《观沧海》,我就知道她的身份。 魏王的诗! 她应该是曹丕一系的后人! 他们这么处心积虑的算计而活,为的就是救出曹操,然后再一统阴司。 是以当我提到助她阴兵的时候,她的眼神放射了炙热的光亮,若是要在华夏搞叛乱,我是决计不会跟他们合作的。 我把玄门与华夏国务分的很清楚,玄门与阴司再乱,那是导弹、武器解决不了的事情,玄门是高于现实世界的,就如同小说中的神仙净土,也是华夏国务惹不起的。 当然,玄门的野心家很少打华夏的主意,这就如同一个大人从小孩手中抢糖果,抢到手了也没什么趣味。 或许这中间还有什么隐形规矩限制,玄门很少掺杂华夏政务,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即便是981,也只是帮衬着处理凡尘一些非科学复杂事件,毕竟越界的人还是有的,并不能完全杜绝。 我愿意助曹氏后人,很简单,魏王复出根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即便是曹氏后人不奔走,曹操也会出来,这场浩劫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如此,我何不助他们,别说三千阴鬼,就算三万又如何,只要他们眼下不掺杂阴司的事务,等阴司叛乱平息,我腾出手来,照样灭他。 一旦他们接受我的条件,与邪宗、东阴妖人斩断关系,玄门的水就清了,我就不用面临三家对手了,甚至可以利用杀手工会,灭掉天邪宗与妖人。 至于寒玄岛,是个华夏人都不愿它落入东阴妖人之手,更别提那些关系着阴司存亡的玄铁矿了。 “贱人,怎样,搞到了多少黄金?”向雨蒙喜滋滋的冲了进来问道。 马铁心也是一脸的期待,很明显这俩孙子一直在外面守着。 “一文也没搞到。”我耸了耸肩笑道。 “草,你怎么做生意的,就冲端木松这名字,要他万两黄金,绝不算贵。”马铁心附和抱怨道。 “万两黄金跟寒玄岛比起来,谁更值钱?”我扬眉笑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拍掌大笑道:“我草,你不会是把寒玄岛要到手了吧,妈的,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老马,菜花不在,最近训练阴兵的事情就交给你俩了,这批阴兵用不了多久,我估计就会派上用场了,咱们要做好夺岛的准备。”我道。 两人点了点头,一旦杀手工会同意与我合作,寒玄岛必战,以妖人的性格,要他们乖乖交出寒玄岛无异于痴人说梦。 待两人离去后,我回到了森林公园潜心修炼,一旦寒玄岛到手,我必须得去通天塔寻找宝藏,只有起出宝藏,我才能够运用这批庞大的财力去大展手脚。 到了山顶,我从怀里摸出金傲扬留给我的《金脉心法》,当看到金脉心法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啥金脉为啥是五行中最霸道的一脉了。 妈的,这哪里是修炼,分明是铸造钢铁战士。 金脉共有五层:炼体、金刚、移经换穴、藏锋、金神! 比起水木二脉修炼的温和来说,修炼金脉近乎自杀,勿怪金太保父子时刻板着一张脸,谁炼谁知道! 炼骨,乃是为了强化本体骨脉,达到第二层金刚不坏之身,至于藏锋,则是练的金霸杀之道,锋芒无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暴风雨一般不死不休的攻击。 至于金神,则是攻防两端达到了极致,是打不死、战不败的变态存在。 总的来说,金脉是一种在攻防上,都很很极端的变态存在,难怪金傲扬那日在大厅,神威大振,视金老大等人如草芥,这孙子肯定是修炼到了金神的边缘。 木脉和水脉,我几乎天然而成,就到了水木二神的边缘,然而这金脉注重的并非完全天赋与灵感,而是扎扎实实的苦练,让我大感头疼。 光是第一层炼体,就分为炼骨,练皮、炼脉三重,没一重都是让自己的机体受到最残酷的折磨。 “奶奶个腿的,苦逼的日子来了,练吧!”我去掉身上的衣衫,脱得赤条条的坐在大石上,咬牙暗自打气。 炼骨,用元气扭曲身上206块骨骼,最大限度的让骨骼充满柔性与刚性,达到骨骼刚柔并济,可刚可柔。 如果不是看到后面更变态的移经换穴,我真不敢相信这是部绝学,而是金傲扬用来坑我的。 还能说什么,扭吧。 我暗自催动丹田的青龙自肩骨开始,用元气生生扭曲成麻花状,或大或小的骨骼,在青龙的肆虐下,一块块的扭曲,而随着骨骼的扭曲,我的身体痉挛的不成人形,疼的直是打滚。 当全身骨骼尽数被扭曲时,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了,整张脸跟瘫了一般,身体机能大部分失去了功能。 那种痛苦,绝对比满清十大酷刑还残酷。 炼骨也是讲究方法的,要用元气包裹,不能扭的太狠,否则扭断了就麻烦,由于力度控制不熟练,胸口的几根肋骨惨遭不幸,还好我身体的重要部位都有元气保护,不然就真自杀了。 当骨头扭曲到了极致,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能蜷缩在地上,操控元气,维持着身体的现状。 他奶奶的,扭就扭了,每次还要坚持一个时辰,这不玩人吗? 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没了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体的骨骼已经扭曲了。 成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当骨头随意而为,而无知觉时,正是炼骨的正确之道。 我开始试着让元气舒展身体的每块骨骼,恢复原位,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豆般响声,我的骨骼终于复原了。 “我草!” 一复原,身体传来撕心裂肺的酸痛,仿若散了架一般,那感觉跟一夜七次郎差不多。 “妈的,得赶紧补补。” 我跌跌撞撞的往温泉池摸了过去,等走到温泉池时,一个倒栽葱扎了进去。 温泉的水元之气疯狂的涌入我的毛孔之中,丝丝灵气直透骨头,我靠在池边,摆了个舒服的大字,闭上眼睛感受着温泉池内水灵的温润。 在温泉的滋养下,身体的疼痛渐渐消散,通体说不出的舒畅,以至于我忍不住发出几声痛快的呻吟。 那种疼到极致后,苦后尝甘的痛快无与伦比,太几把爽了。 爽过后,还得继续折磨自己! 接下来的整整几天,我如同原始人一般**着身子,不断的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行走,压缩、扭曲自己的骨骼后,再复原。 困了、累了泡温泉,饿了就去大森林采摘元气充沛的果实,渴了就去有灵性的老树那里,吸吮树根里的精华汁液。 靠着木元、水元的滋养,我竟然奇迹般的挺了过来。 第七天后,当我躺在温泉池,看着自己愈发粗壮、坚硬的周身骨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哈!”我爆喝一声,猛地出拳,砸在假山之上,这一拳,我没用任何的元气,纯属本体之力。 只觉身体206块骨骼像是弹簧一般,压缩出一股巨大的冲劲,我脱手而出,轰!坚硬的假山生生被砸了一个完整的拳形巨洞! 而我竟然感觉不到手臂有任何的一丝疼痛感!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人体不光除了丹田元气、脉能够利用,骨骼、肌肉同样能够爆发出可怕的杀伤力。 我抚摸着那个拳洞,周身光芒,如同刀刺进去一般,众所周知,以拳击壁,打塌、打崩不算本事,而能如刀子般,将力完美的运用于一点,这才是真正力的运用。 ☆、第三百零二章金枪不倒 骨骼之力,如此强大,怪不得金傲扬的气势那么强横,力大无穷! 这还没完,更神奇的事情在后面,我压缩着自己的骨骼,尽量让它们变的细小,随着我骨骼的压缩,身躯慢慢的变得瘦削、柔韧起来,仔细想来,可不就是包子兄弟的体术吗? 不过比起体术,炼骨更为随意,我只需气劲一松,骨骼就能迅速恢复原位,而且借着压缩的反弹,迸发出巨大的爆发力! 嘿嘿,还真是妙用无穷!我看着自己的拳头,欣喜道。 炼骨这惨绝人寰的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是练皮,人的皮肤是最脆弱的,一旦元气盾被攻破,皮肤一破,威胁内腑,而如果炼成了一身好皮囊,不仅仅可以分担对手的元气冲击力,还可以保护内腑致命伤害。 这一关可没把我给难死,练皮,练皮没别的难度,唯有一点,挨打,挨冻,挨烧! 挨打,乃是不运用任何元气,全凭身体的硬力与骨骼的支撑,顶住外界巨力的打击,已达到磨皮的效果。 咋办? 下山去找向雨蒙他们,肯定是不行的,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忙成渣了,我若是拿他们来练手,未免大材小用了。 但力劲小的也不行,那跟挠痒痒没啥区别。 正发愁呢,森林中隐约传来巨熊的怒吼声,我心中顿时一喜,嘿,来的正是时候。 江东原始森林里元气充沛,但因为这片土地曾经有过太多的杀戮,万人坑就不少,是以,阴气与戾气也是很重的,要不然邪宗那些奸邪小人也不会死死的盯着这不放。 森林中的很多野兽,在这股戾气的干扰下,变异的更加的凶残、暴戾,力大无穷,正是给我练皮的好帮手。 闭上双目,很快我就感应到了这畜生的气机,快速的往丛林中穿梭而去,我见到这庞然大物的时候,他正匍匐在一头死山猪身上乱啃着。 长长的獠牙,锋利的爪子,血红的双目,无不彰示着这个庞然大物凶残、暴戾的本性。 “熊蛮子,这边,这边!”我冲它拍了拍手掌,想要吸引它的注意力,谁知道这畜生低头啃山猪,鸟都没鸟我,顿时我心碎了一地。 妈的,吃货! 我手腕一动,青龙之力用力一吸,生生将死山猪吸了过来,一颗雷球将山猪尸体炸的粉碎。 眼看着肉食被夺,熊蛮子怒了,抬起上肢,照着我扇了过来。 来的好! 我一咬牙,光着背正对着它,“这边,给我往死里抽,越重越爽!” 啪!熊蛮子毫不客气的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巨大的掌力扇的我眼前一黑,金星乱闪,一个趄趔摔飞了出去。 草!这么给力?我摇了摇头,努力醒了醒。 还好老子练了骨,头盖骨坚硬似铁,要不然这一巴掌半边脑壳都碎了,饶是如此,脑海内依然跟地震似的,晕的厉害。 我摸了摸后脑勺,好家伙,一手的血,这才想起骨头虽然硬了,但皮还不够强横,扛不住这畜生的爪子。 用木元止了血,我冲那熊蛮子嘿嘿干笑了两声:“大爷的,指甲这么长,看来得给你修修才行。” 接下来,可怜的熊蛮子被我骑在地上,强行拔掉了锋利的爪子,只剩下一双粗糙、坚硬的大手掌。 “来吧,好好报复咱吧,越大力越爽!”我光着身子,干笑道。 熊蛮子从地上爬起来,疼的哇哇大叫,血红的双眼爆发出嗜血的**,一双巴掌呼呼的往我身上直扇。 以我的身法,除了那玩意以外,蹦腾飞跃,能够被打的地方全都被熊蛮子给扇了。 刚开始打的我没差点吐血,到了后来,全身皮都给打麻了,也就没感觉了,直到那熊蛮子累趴下才收工。 “哎,看你也不容易,给你补充点能量。” 我用生机勃发的木元注入它的体内,很快那大熊干嚎两声,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熊蛮子一走,我赶紧跑到一颗有灵气的树边,挖了个坑,让泥土覆盖着**的身躯,靠着树根输送的元气,慢慢的滋养身体。 这是我新摸索的一个法子,除了温泉,泥土也是接地气的,木元从我的魂海注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那种充盈、生命的张力,舒畅无比。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找那熊蛮子练皮,自脖子以下,皮肤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足足有两厘米厚,到了后面几千斤的力道打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也不知道是木元的生长能力太强还是咋的,我身上的毛发也长的愈发茂盛,再配上那一层土黄色的厚茧子,跟个原始人差不多了。 不过,还真别说,这丛林里的日子倒也快活,无拘无束的,尽情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苦训也不觉得有多苦了。 “完了,以后不会一直是这身茧子吧。”我抚摸着身上那层厚茧子,烤着野猪肉,自诺道,那头大笨熊则乖乖的躺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烤肉。 “应该不会,我看金太保,也没觉得他手上、身上有茧子啊,看来明天得开始水、火淬炼了。”我暗自想道。 说着,将烤的八成熟的鲜嫩山猪腿扔给那熊蛮子,熊蛮子张嘴就是狼吞虎咽。 “熊蛮子,明天你的任务就结束了,今天这是犒劳你的,吃完了,就回去吧。”我撕了块山猪肉放在嘴里咀嚼着,剩下的整只靠山猪都给了大熊。 大熊吃完山猪,眼巴巴的竟然舍不得走了,没办法,这些天,天天烤肉给这家伙吃,把它给养熟了。 我也是有些不舍,尤其是看到它那光秃秃的四爪,没有锋利的爪子,这家伙以后肯定生存困难,咋办呢? 我想了想也没别的法子,握着它的大厚爪子,度了一部分元气给它,挥手道:“有了这些元气,你的气力会增加两三倍,相信,也没啥玩意能挑战你了,走吧,以后我还会常来这的,不愁没见面的机会。” 那熊蛮子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接下来就是冰火淬炼了,冰好说,我用水元直接将温泉冻住,再卸掉身上的元气,干巴巴的坐在冰池里,泡了几天,虽说是痛苦不堪,但身上的硬皮却凝成形了,上面了结了一层白色的薄膜,坚硬无比。 冰也泡了,火就难找了,一般的火温度肯定不够,我的目光落到了这一大片温泉池上。 既然有温泉,或许这里曾经是火山口,内部的温度肯定很高。 嘿,有了! 我往温泉池最深的地方游了过去,落到底以后,开始靠着神通往下挖,水脉进入了水神境边缘后,我在水底跟在陆地没啥区别了,丝毫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 周身不断吸收的水元之气,足够保证我体内机体正常运转。 再往深处挖了十来米,我双手十指都发麻了,底下的水,咕噜噜的冒着气泡,沸腾的厉害,温度绝对在一百度以上。 不过这还不够,对我这深硬皮根本没反应。 我再往下发了几米,水开始干涸,一股股滚烫的气焰直往脸上冲。 果然,这里是活的火山口。 我见有戏,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挖了一个深洞,肉眼已经可以看到底下那滚滚的熔岩! 滚烫的火焰不时从裂缝中冒出,灼烧着我的身躯,钻心的疼。 “好了,就看你了,烤红薯式魔鬼训练**。” 我用手将四周都封闭了起来,只留下底下的火焰苗子,往缝里冲,生生炙烤闷在里面的我。 身体的水分瞬间被那熔岩的温度给吸走了,空气异常的压抑,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吸的是火焰,五脏六腑烧腾的厉害。 啊! 我感觉身体的肌肤传来一阵爆疼,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一看,草,好不容易炼出来的硬皮竟然开裂了,火苗子直往硬皮里面冲,那种疼痛难以想象。 疼的我直在地下怒吼爆叫,希望能发泄这种无言的剧痛,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跳出去,逃离这该死的地方。 但一想到这么多天,什么苦都吃过了,也不差这一关了,若是老子能修炼成金脉,实力大幅度提升,正儿八经对上阴后这种级别的高手,也不用再玩命了。 啊!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我疼的昏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的眼前金光璀璨,全身如同度了一层金粉似的,底下的火苗依旧,然而我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哈哈,炼成了,炼成了!练皮成功了。 我轰掉山壁,以最快的速度钻了出去,在温泉中静养了片刻后,身上的金色皮肤渐渐恢复了本色,依然白皙,相反反而更嫩滑了。 唯一有些改变的就是我胯下的神枪,在经过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后,愈发的雄壮、威武了,长枪如龙,巍然而立,用手指弹了弹,还发出金铁般的声音。 “这回可真金枪不倒了,春兰、桃红、小月、白莲,以后可有的爽了。”我嘴角闪过一丝猥琐的笑意,脑海中浮想联翩。 我已经很久没开荤了,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修炼了木脉以后,我体内木元澎湃,生机蓬勃,仿若枯木逢春,那方面意念越来越强。 ☆、第三百零三章抓奶龙爪手 我之所以呆在深山里,不愿去祥云寺,与这个也有关系。 白莲在修炼,摸都不能摸,春兰吹个箫还行,真要上枪杆子,那是要人命的事情,索性只能避着了。 “哎,老弟啊,你也是个苦命,以前御女无数,现在孤家寡人,想放炮会被骂花心,不放又浪费了你这杆好枪,哎,洗洗睡吧!”我无奈的看了小弟一眼,叹了口气,靠在温泉上小憩。 接下来该炼脉了,金脉是五脉中最难分离出来的,只要分离金脉,有了金元,我就能进入金刚境界,炼体再加上金元,防御力绝对比一般的同级修炼者强上五倍,进入金刚不坏之身,跟绝无神一样拉风。 脑海中正幻想着桃红那小妮子火辣性感的身躯,陡然山顶之上传来一阵寒意,山下林子中呼呼的起了阴风。 一道五彩的身影快速的从树尖飘飞而来,隐约可闻清脆的铜铃声! 随着那道身影的逼近,四周的温泉池内迅速凝冻,每一个她飘过的池子都兹兹的冻成了冰池。 “草,又是这小妮子,让老子安安静静的修炼会死啊,真是欠草!”我忙往身上浇了浇水,搓洗了两把,懒洋洋的靠在池边吹着口哨,等着美女的到来。 “秦剑!无耻的贱人。”她玲珑的身影落在了我的对面的假山上,寒着双目俯视耽耽的看着我。 我吹着口哨,冲她怒了努嘴,痞气道:“你还真说对了,他们都叫我贱人,你知道哪贱吗?” 她冷哼了一声:“你哪里都贱!” 我挺了挺小腹,露出那杆金灿灿的神枪,“错,贱,是因为我这方面太厉害,不过如果我没记错,阴后大人是最讨厌男人这个的。” “没错,我恨不得将你们这些烂人全都阉割了。”周娜娜咬牙切齿道。 “这么讨厌,那你还老盯着我这玩意看啥?想要啊,过来就是,大爷正精力充沛。”我冲她勾了勾手。 在森林里呆久了,我浪荡、潇洒的本性也回归了最原始的我,无拘无束,没有压力,不用板着脸、皱着眉头,有的只是最愉悦的心态。 “找死!”周娜娜冷喝一声,隔空就是一掌往我劈来。 “靠,这么凶残,一点往日情面都不讲。” 我哪里敢大意,连忙双手拍出,跟她隔空对了一掌。 砰!我身后的水池壁,顿时开裂,周身火辣辣的疼,妈的,还好炼体成功了,不然这一掌非得吐血不可。 反观周娜娜,表情平淡,嘴角闪着冷笑,一点事都没有。 看来一天没把金脉修成,我都没法跟这娘们打,咋办? 我可以不想再用水雷或木雷跟她玩命,上次我就差点挂了,这回没老向在旁边守着收尸,回头连个救的人都没,我绝不会指望120能上山。 我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打败端木松给了我一个最大的收获,那就是实力最重要,但不能决定一切,只要掌握好天时地利,找准对方的弱门,照样能击败她。 咋办,咋办? 看着那可爱、玲珑的娜娜,现在跟个罗刹似的拉着脸,我就知道她绝不是来跟我玩的。 “娜娜,怎么说,以前也是兄妹一场,还亲过嘴,摸过胸,不带这么玩命的吧,给个面子,大家和气生财,给条生路,成吗?姑奶奶。”我笑嘻嘻的拱手道。 “滚,你杀了我的一条狗,还抢走了玄铁,让我天邪宗损失惨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陈康夫是我天邪宗的狗。”周娜娜沉声喝道。 “不就是钱吗?回头我给你写个欠条还不成吗?拜托孤男寡女同处一池,传出去有损姑奶奶你名声的。”我故意装作害怕捂着小弟,笑道。 “油腔滑调,真不知道我师兄怎么就跟你这无耻男打成一片,哼……” 说完,她厉声道:“我要杀了你。” “完了,这娘们疯了,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回头得好好心理辅导她!”我暗叫不好,以前周娜娜虽然刁蛮,但却不至于这么凶狠,很是可爱、俏皮,妈的现在整个一女罗刹,肯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才会变成这样。 “打就打,怕你不成,飞机坪!”我冲她怪笑一声,从水上弹起,直冲空中,连压了几颗掌心雷于掌中。 “你才是飞机坪!”她怒喝一声,周身黑气闪烁,两掌各现一个黑色的鬼头,夹杂着腥臭的阴风往我袭来。 砰砰!两人在空中疯狂对了十几掌,我退到了水池边,内心气血翻涌,鲜血涌到了嘴边,我连忙蹲下身子,让脖子以下没入温泉池,吸收元气,休养身体。 在我的区域,她功法再深也冻结不了水灵,因为我现在就是水木主宰者。 “好男不跟女斗,我向你认输,不打了成吗?”我生生将血咽了下去,脸上装作平静道。 “想得美,你今天必须死!敢侮辱我,就得大卸八块。”她寒声道,说完,又像只花蝴蝶一般飘飞了过来。 “难道要死在这娘们手里,她最怕什么?”我需要迅速的做出判断,否则以她现在的戾气,杀我绝不是虚话。 “她最怕男人,最讨厌被男人侮辱,对,肯定是这样的。” 我脑海中做出了决定。 当周娜娜携着凌厉的掌风扑来时,我没有躲避,身体的骨骼尽皆压缩,同时体内的元气酝酿到了极致,能否制服她,全在此一举了。 “无法无天!”周娜娜使出的是截教的邪术,整个空间瞬间成了黑色!一条黑色的符龙往我撞击而来。 “管你天地,我只守池摸奶!”我暗自冷笑。 唪!黑龙重重的撞在我的胸口,我直接身子卡在了石槽中,原本吞下去的血气,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 “娜娜,这,这下你,你满意了吧……“ 我脑袋一垂,当即装死。 这一掌确实可以要了我的命,万幸我炼体成功了,当然没死,我也差不多残了,要想险中取胜,总得付出代价不是。 “死了?这么不经打?”周娜娜这狠女人怕我诈死,再送了我两掌,差点没让我真晕死过去。 不过,既然要演,那怎么着也得把影帝的派头给摆出来,死活不能出一丝气息。 周娜娜见我脸若紫金,气机全无,这才腾下身子,慢慢的向我飘了过来。 “三米、两米、一米……三十公分,瞄准,开抓……”我凭着敏锐的感觉算计着距离。 当她快要靠近我时,我体内的骨骼陡然发出一阵爆响,我的元气已经被这女人打散了,唯有靠着新练的骨骼之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爆喝一声:“抓奶龙爪手!”像炮弹一样,撞了过去,双手准确的抓住她那对算不上丰满,但却充满弹力的紧俏双峰,双双落入了池中。 我相信,人最讨厌的,往往是最畏惧的,随着实战的频繁,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死拼的二愣子,而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血战高手。 心理学、地理学,人生所有的知识都能在濒临死境的时候发挥到极致! 周娜娜一落水,反手就是两掌,打的我五脏六腑快要移位,她的水性本是不错,但却不如我,在水里力度打了折扣,不然我哪怕是炼体了,没有元气支撑,怕也得被她给打爆心脏。 “敢打我!小娘们,捏不死你。” 我忍着剧痛,左手环着她的腰,右手扯掉她的衣服,她雪白的右峰顿时爆露在我眼前。 “是你要杀我的,怪不得我保命心切。”我伸手一把握入掌心,以最熟练的手法挑逗了起来。 不过此刻,我一点玩的**都没有,纯属为了保命,不把这娘们制服,我不死才怪。 这会儿别说她师兄是我哥们,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菜花以后敢怪我,我就扇他丫两巴掌。 周娜娜脸上的表情愤怒而又掺杂着从未体验的快感,以她对男人的讨厌,是不可能让男人这般把玩的。 她拼命的挣扎着,手上的余劲虽然越来越弱,但打的我依然是狂吐血水。 我现在完全是在死撑,看是被她先打死,还是先制服她。 “奶奶的,看来抓奶龙爪手没用,老子拼了!”我吐了口血水,头上挨了她两掌,双眼金星乱冒,直接低下头埋在她的玉峰上,灵巧的吸吮、挑逗了起来。 “嗯!”我隐约听到一声嘤咛,她的身子瞬间软在了我怀里。 打我的拳头越来越无力,口中连连喝水,想挣扎,却又挣扎不了。 周娜娜此刻半边身子都麻了,那种又酥又麻的快感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气力,她很想杀了我,然而她发现自己竟然使不出一身气力,右胸上传来一阵阵的酸麻的浪潮,直冲小腹…… “还不服,还不服我就动金枪了。”我嘴里虽然在哆食着,心里却害怕的要命,十八般本事全都用上了。 突然,周娜娜腰一伸,整个人软倒了出去,我一看,好个凶罗刹,直接被这股快感给冲晕了。 ☆、第三百零四章名单真相 “哎,何必呢?非得逼我下嘴。”我松开嘴,扶着她跃出了水面,将她的身体平摊在水池边。 “妈的,嘴都吸麻了,小娘们,你想害死老子啊。” 我拾起水面上被抓破的衣衫盖在她的胸口,一直雄赳赳的小弟这会儿也软了,无敌金枪也怕母老虎啊。 趁着,她昏迷的机会,我赶紧准备开溜。 看来转灵体,体质更加的敏感,要不然周娜娜也不会兴奋的晕去了。 刚要走,我转念一想,“不行,这事还是先说清楚,不然菜花那没法交代,周娜娜再怎么说也是他师妹,万一以为被我玷污了,寻了短见,回头菜花那孙子还不得找我玩命?妈的,只能她杀我,我却不能杀她,真气人。” 想到这,我捡了块小石头,在她旁边的石壁上刻了几个大字,“未曾持枪杀入禁区,抓奶嗪乳实属为了保命,苍天明鉴,姑奶奶别怪我!” “嗯,应该写的够清楚明白的了,如果这还看不明白,那就可以去死了。”我摸了摸鼻梁,暗想道。 然后唰唰刻下了名字,这才光着屁股开溜,逃之夭夭。 到了森林中,我连忙在老树下,埋下身子休养,这一次受伤有些严重了,即便是号称打不死的我,也快到了崩溃边缘,丹田、经脉,心腑尽皆受损。 吸着树根精华,吸收木元滋养身体,我足足在土里埋了七天,又去山上泡了两天温泉,身体才完全恢复过来。 这还得益于水木两种脉强身保体的功能,若书换了普通人,怕是想要复原,非一年半载不可。 “若是能有像狂暴药水那种功效,又无副作用的丹药辅助,我又何至于这么惨。”我暗自琢磨。 用树叶子裹了裹,晚上我闪电般冲回到山下,炼脉还没修成,不过我已经等不了了,再在这呆下去,周娜娜非得劈死我不可。 只希望这小妮子别阴魂不散的追着我就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原本以为被我的天雷创伤,没个三五年好不了,谁知道这才区区几天就杀出来了,那背后的高人也真变态。 我回到了江南会馆,马向二人迎了过来,“我草,什么情况,秦哥,你这也太……” 我摸了摸脸上长长的胡须,不爽道:“甭提了,差点让阴后给追死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说着,我走进洗手间,边剃着胡须,边问道:“前天,有个漂亮的姑娘来找过你,我说你不在,她就走了,说让你回来就去找朱大寿。” “姑娘?” 转瞬间,我即明白,肯定是那曹家公主知道真身被我识破也不再伪装,不曾想那时我正埋在土里休养生息呢。 “秦哥,你在哪认识这么个漂亮的娘们,你不知道那水灵,那气质,跟王母娘娘似的,说起话来,莺子叫似的。”马铁心舔了舔嘴唇猥琐道。 “滚,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朱大寿。”我道。“你们两个,一定把好关,练好阴兵!” 我没敢入祥云寺去打扰白莲、春兰,悄然去了江东大药房。 大药房内,亮着灯火,看来朱大寿还没有睡,我刚要敲门进去,见二楼有灯光,趁着一个女人娇俏的身影。 “看来公主还没走,寒玄岛有戏了。”我暗喜,在地上一点,攀着下水管,踩着放空调的阳台,敲了敲窗户。 她警惕的拉开了窗帘,看到是我,忙开了窗,“你这人好生奇怪,有大门不走,非得爬窗户。” 我跳进窗户,傲然笑道:“不想看到朱大寿,见公主还没睡,所以就冒昧打扰了。” “坐吧!”她优雅的抬手,示意我坐下,同时给我倒了杯茶。 “公主前两日找过我,看来是准备与我合作了。”我端起茶杯,晃了晃笑问。 趁着这机会,我略微的打量了一下恢复女装的公主,她似乎婉约了不少,却依然有股逼人的贵气,模样儿跟白莲果然有一拼之势,身材也还不错,不过这不重要,我绝没有发展她的打算。 “父皇说了,跟你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先得把诚意拿出来。”她道。 我轻叩桌面,微笑道:“诚意,好说,明晚让你父皇去江北封隐村,那里偏僻,而且地盘子大、隐蔽,足够驻扎上万阴兵,届时我会让法南寺的阴倌押送三千阴兵过去。” “不,三千不够,一万!”她竖起一根手指,笑道。 “一万?你们还真敢开口,一万阴兵都够打下飘渺城了。”我惊讶道。 “阎君别这么激动,父皇说了,若是你答应跟我们合作,父皇会把天邪宗的重要名单以及他们的藏身之地给你,另外还可以暗中协助你打下寒玄岛,怎样,够诚意吧。”她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笑道。 我没有说话,快速的思考起来,“若是能拿下寒玄岛,自然是少不了他们的支持,而天邪宗的高人,也是我很想知道的,多出七千阴魂,倒也可以一试。” “不行,我最多给你们五千!” 她刚要开口说话,我抬手道:“拒绝讨价还价,若是同意,明晚江北封隐村见。” 说完,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我想过了,现在杀手工会已经被我开出的条件打动了,我决不能让步太大,否则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回到了江南会馆,我开始慢慢的炼脉,金脉很难提炼出来,因为它的霸杀,想从纯阳主脉中分离,极是困难。 一直到天明我都没成功,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下。 次日朱大寿找上了门来,说会长同意晚上之约。 我就知道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晚上我坐直升机赶到了封隐村,远远即可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玉玑,身材伟岸的中年人负手而立,公主则站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身后,是四个杀手,一个个气势雄浑,实力竟然都达到了端木松那种境界。 “降落!” 我从直升机下来,往那人走去,“会长!真准时。” 他抬起头,精瘦的脸上尽是黑色的短髯,眉毛浓黑入鬓,很有威势。 “阎君,孤特来会约,阎君却好没诚意,五千阴卒何在?”他冷冷的问我。 我笑道:“别急,稍后就到!” 说完,我低头点了根香烟,吹着烟泡与他对视道:“会长,此地无外人,天邪宗的资料……” 他抬手一甩,给了我一份名册,冷然道:“杀手工会素来信义为本,孤为帝胄,岂会失言。” 我接过一看,当看到最上边的那个天邪宗领袖名字时,心中一阵澎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我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现,略略再扫了几眼,又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心凉了半截。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不该把阴后这顶帽子给周娜娜扣实了,跟凭一己之力就把邪宗带出来的阴后比起来,周娜娜确实算不了什么。 这份名单足以把我所有的信任打破,不过我瞬间突破了,为什么那人要出一座城池买我的头了,以天邪宗领袖的名义来看,他毫无选择。 最让痛心的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怎么会是她呢! “会长,你确定这份名单没有遗漏吗?”我不敢说写错名单,以免他看出我的心思。 “我父皇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名单自然是不会错的。”公主微笑道。 这时候,山间响起了铃声,“来了。”我道。 “叮铃铃!” 马铁心与众阴倌押送着五千阴兵到了封隐村,会长看着那些阴鬼成队列从他身边经过,眼中精光爆射,王者之气震人心弦。 “好,阎君果然信守承诺,孤很满意。”他抚须傲然道。 “会长满意就好,寒玄岛,会长是怎么打算的。”我弹了弹烟灰问道。 他扫了我一眼,傲笑道:“现在谈这个事情还早了,阎君先拿出能买的起整个寒玄岛的实力,到时候再谈此事。” “会长这么说就是信不过我了?”我眼神一凛,寒芒顿闪,冷冷道。 他夷然不惧,盯着我道:“杀手工会,从来是见钱干事,孤只认钱,阎君还是把购买寒玄岛的钱凑齐再说吧,对了,别怪孤不提醒你,若是你一意孤行想强攻寒玄岛,出了任何差错,可别怨孤。” 说完,他仰天大笑了起来。 这是**裸的威胁,他的意思是,若是我想背着他独占寒玄岛,他会不惜翻脸与妖人联手对付我。 “很好,会长静候佳音便是。”我脸一沉,扬起嘴角,冷笑道。 说完,我冷喝道:“走!” 上了飞机,马铁心气的直是捶胸,“妈的,秦哥,你这五千阴兵我怕是养了白眼狼。” “放心,我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姓曹的,日后我会让你为今天的狂妄付出代价。” “老马,后日,咱们出马赶往通天塔,开启宝藏!”我皱眉道。 “怎么突然这么急,不通知嫂子了?”马铁心疑惑道。 我茫然的看着远处城市繁华的灯火,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一路无话,我不想再说什么,很多事情说穿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第三百零五章通天塔 “你们一个个的想玩死我,把我逼成不择手段的枭雄、恶魔,那我只有奉陪到底,玩下去,玩个痛快。”看着天机闪烁的黑云,我嘴角闪过一丝狠辣的冷笑,心中下定了决心。 坐在飞机上,我突然想到了菜花说的一句话,霸者,应当抛弃情感。 菜花为了他的霸业、成长,割舍了我这个唯一可以牵绊他的兄弟,而我又能割舍下所有的情感吗?答案是,不知道,我愿意玩下去,看到自己与他(她)们的结局。 “老秦,有啥话你说出来吧,别闷着。”马铁心给我递了根香烟,点火道。 我凑过头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微笑道:“我在想菜花这小子在地府怎样了?” “你们之间应该能互相感应吧,在一起这么久了,别告诉我,你们一点心灵默契都没有。”马铁心笑道。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感应,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彻底给切断了,音讯全无。” “你就放心吧,以菜花兄弟的本事,定能逢凶化吉,而且他本就属于阴司,回到那也算是回家了吧,老秦你就不用担心了。”马铁心沉声道。 我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抬头问道:“老马,你最信任的人是谁,或者说,你有信任的人吗?” “我信任的人,你、老向、还有菜花兄弟吧,我觉得咱们祥云寺的弟兄都信的过。”马铁心毫不犹豫道。 “老马,我倒是羡慕你,只是人生有时候真是造化弄人……”我茫然的看着天际,在没有得到确定的证据前,我还不想对某些人下定义。 “秦剑,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任你吗?” “因为我是诸葛转世。”我道。 “不是,因为你这人有种魅力,那就是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愿意相信人,如今的阴阳两界,还有几个愿意相信朋友,愿意交心的人。”马铁心叹道。 “是的,我一直坚信,这世上还是美好的事物要多一些,天道不崩,人心长存。”我低头缓缓道。 飞机在江东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这两天,我一直在提炼金脉,想要取的突破,进入第二层金刚境界。 或许是因为心情浮躁,我最终还是失败了,修为仿佛到了一个瓶颈,再难以往前。 两天后,我和老马悄悄前往通天塔,甚至连向雨蒙都没通知。 马铁心是七星灯的守护者,七星灯在他太老爷手里转给了燕傲天,传说燕傲天最后带着七星灯、肃亲王、太平天国留下的宝藏进入了通天塔,此后再无宝藏、燕傲天的消息。 马铁心与我虽然都知道通天塔的存在,但到底有没有宝藏却一点也没有谱。 通天塔! 相传是昔日洪秀全得到七星灯,成为天王之前,在茫茫大漠中修炼神术的圣地。 没有人知道他在此塔修炼成何派术法,只知道洪秀全出山后,从广西一路直杀到南京,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兵锋直指京城! 清王朝在他的太平军猛烈打击下,如同风中秋叶,摇摇欲坠。 只是后来洪秀全修炼反被七星灯所制,导致被反噬,一代雄主这才凋零。 天下间知道通天塔的人,寥寥可数,燕傲天正是其中一个,太平天国战败后,他携着宝藏潜回了通天塔,凭借着里面的宝藏和一身神通,创立邪宗,挑战玄门权威,后来不知何故此人才隐匿。 “老马,幻海沙漠,你能找到吗?” 从直升机上下来,我和马铁心在华夏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暂时落脚。 马铁心是天下间少有的斥人,对于水陆都有着天生的方向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向导。 “幻海沙漠,乃是西南唯一的沙漠,在地图上不过指甲盖大小,但真要找起来,绵绵几千里的沙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马铁心拿着水壶在旁边的老井旁加水道。 “没办法,咱们只能慢慢找了,当初杜公告诉我的时候,也只给了个大概的路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向他道。 虽然刚入初夏不久,然而西南的太阳已经毒辣无比,沙漠中不时传来一股股潮热的浪潮,又闷又热,很不舒畅。 “是啊,不过这事也不能急,我听说这幻海沙漠里,经常会出现蜃作怪,让人防不胜防,还有沙盗作怪,不会知道有多少来沙漠淘金的玄门高手惨死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马铁心指着远处茫茫杀害,面有畏惧道。 我螓首表示赞同,历来在大自然的神秘力量面前,个人无比渺小,如同蜉蝣撼大树,往往无能为力。 “补充好了,欢迎来到幻海沙漠。”马铁心把水壶系在骆驼背上,张开双手,冲我怪笑道。 “哈哈……”我豪笑一声,跨上驼背,两人踏入了沙漠。 因为沙漠中没有路,我和马铁心只能凭借着八卦方位前行,又赶上初夏,风沙极大,一路上骆驼的行程也不快,走了整整五天,才进入幻海沙漠中心的边缘。 “老秦,你这八卦到底有没有谱,要是没谱,咱们这一趟可就白搭了。”马铁心坐在骆驼上摇摇晃晃的眯着眼道。 五天下来,两人都是极其的疲惫,还好我俩都是水脉,对水的需求能控制到常人所需的十分之一,饶是如此,两人也是被烈阳与晚上的低温折腾的够呛。 “放心吧,我看过了,整个沙漠,方位都很明确,就这中心位置我琢磨不透,不是说通天塔神秘吗?我想肯定是错不了的。” 风沙太大,我只能扯着嗓子大喊。 当然,我也没有确定的把握,我现在的修为,以及八卦天地可以看穿整片沙漠,从卦象来看,各方位都平平无奇,唯独中心的沙漠之眼,一团黑气,任凭我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分辨出那黑气里到底是何物。 所以,我只能大胆的猜测那就是通天塔,事实上百年来,或许通天塔早沉到了沙漠之底,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正走着,马铁心指着远处迷蒙的风沙,朗声道:“老秦,你看,那有尊雕像。” 我顺眼看过去,只见在茫茫风沙中,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屹立在风沙之中,如同天神一般,全身覆着金甲,手持长戟,威风凛凛而立。 任凭风沙吹拂,他始终不曾动过,刀削般的脸庞,满是坚毅、雄峻之色。 “草,是金太保,这小子怎么在这里?”我搭了个凉棚,望了两眼,终于认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酷脸。 “妈的,还用说吗?肯定是来找茬的,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沙漠里截咱哥俩,宰了他。”马铁心面色一寒,拔出了玄铁匕首,催着骆驼往前赶去。 我俩快速的奔到金太保跟前,见我们到来,他缓缓抬起头,长发在脑后飞舞,配合着金甲、金戟,很是威武。 老实说,金太保块头魁梧,若不是奸险,倒有几分英雄豪杰的霸气,至少他让人看上去不讨厌,霸气逼人,大有顶天立地之势。 “秦剑,你终于来了,我在这沙漠里已经等了足足三天。”金太保看着我,冷冷道。 “就你一个人,也想猖狂?”马铁心四下看了一眼,皱眉道。 金太保长戟一立,负手傲然道:“秦剑,天都门之约既然已算不得数,今日你我就在此一战,为了这一战,我已经等了很久,上次在南勾城被你奸计所败,这回本太保绝不饶你。” “金太保,你脑子秀逗了吧,上回没听到你老头子说,你已经不是老秦的对手,你这不是来自取其辱吗?”马铁心冷冷的讥讽道。 “谁胜谁败,打了才知道,你少废话,秦剑,你到底敢不敢战?”金太保有些焦躁的指着我,大叫道。 我看了一眼,这家伙实力提升的很快,已经到了金脉藏锋的巅峰境界,总体实力也到了准圣边缘,显然这段时日,我在大森林苦苦修炼的同时,金太保也没闲着。 这倒是能够理解的,以他傲气,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连连在我手里折了面子,不找回来自然是不甘心。 要知道,他当初劫持春兰,为的就是与我公平一战,光明正大的在象征决斗圣地的天都门击败我,以证明金脉强大到可以压制纯阳脉。 金家可以跳出老祖宗的誓约,成为五脉之王。 “好,既然你在这苦苦等了多日,我若不成全你,反显得小气了。”我微微一笑,跳下了驼背。 “且慢,秦剑,在比试前,我有个条件。”金太保抬手喝道。 “你说。”我淡然道。 “若我胜了,你必须把这份契约给解了。”金太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羊皮卷,冷峻道。 “金小子你疯了,违背誓约,难道就不怕遭天道惩罚?”马铁心惊讶的大叫起来。 金太保冷笑道:“马铁心,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骨气,甘心做奴,老子谁也不服,更不想金家就此灭绝。” 马铁心的脸一沉,指着金太保冷哼道:“你疯了,这本来就是你我五家该尽之事,我马家有监督生杀大权,昔日丞相传我先祖马岱将军有言,若是五脉有违背誓约者,尽可行便宜之事,是以,我劝你少放肆。” ☆、第三百零六章三招败太保 “都什么年代了,你家老祖宗马岱都成渣了,本太保只信实力为王,秦剑若能打败我,此生我金太保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若没这本事,天王老子也休想。”金太保拍着胸脯豪气道。 虽然我不明白那份契约到底是什么条文,但是我在契约这块吃过亏,一旦签下契约,就会受到某种隐形的限制。 上次在离开金家堡的时候,金傲扬曾经跟我略微提了一句,但当然我并没在意,以及向雨蒙与我在冥河相遇的时候也顺口提了一句。 貌似这个契约跟家族的存亡有关系,现在想来也应该是这么个道理,要不然向家当初也不会突然翻脸把我轰走,生生把我和向雨诺拆分了。 也难怪金太保想方设法的想羞辱我、打败我,想必是他恨透了这种契约不平等关系,他向来恃才傲物,又怎肯为契约束身? 但偏偏天意难违,是以,他只能处处想着办法逼我,解掉这契约。 “成,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点头同意。 “三招之内,若不能打败你,我替你解除合约。”我道。 “三招,老秦,你可别开玩笑。”马铁心惊讶道。 “哈哈,三招,你又想玩上次那套把戏,秦剑,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金太保哈哈狂笑起来。 然而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的并不是狂妄,而是疑惑、慌乱,他再笑也无法掩饰他内心对我的恐惧。 首先,他与我战,目的是为了解除契约,如此他的心理压力就会增大,容易出现漏洞。 其次,我的修为现在已经到了准圣边缘,高他一筹,但因为水木与本体有关,我可以很好的隐藏气势,让他难以猜透。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有天眼这种神奇的天赋,可以看清楚人的气场,大部分还是得靠交手或者强大的感应去感知。 正是因为这两点,我决定再添一把手,提出三招之约,让他内心的疑惑、恐慌提升更高。 “没错,就三招。”我目光平静,凝视他的双目。 “啊哈!我看你怎么三招破我。”金太保收住狂笑,金戟冲天一指,金芒闪烁,戟锋光芒凝于一点,没有丝毫的犹豫,穿破黄沙,直冲我的胸口。 我没有丝毫的慌乱,手心元气球毕现,左手青龙盘绕凝成一个淡青色的圆球,顶住了来势汹汹的长戟。 “一招啦!想三招破本太保,做梦去吧。”金太保一扬披风,面色一寒,右手搭在左掌背,双掌再往前一送。 狂沙肆虐,迷人双眼,我被金太保逼的疾退,一金一青两道光芒在黄沙中直直而退。 我足足退了百米,左中不断的酝酿雷球,但却并没有急着发出去,靠着右臂青龙之力硬顶金太保的杀招。 “藏锋一怒,天下无匹!”金太保双掌一合,一个箭步,潇洒霸气的拍在长戟上。 那长戟顿时如同加持了万丈光芒,变的锋利百倍,仿若有灵性一般,如离弦之箭,直冲我胸口。 看着那金色的光芒,我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这小子果然到了藏锋巅峰,气劲强大的吓人,不过,他已经败了。 “看你死不死!”金太保狂吼道。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就在金光弥散的那一瞬间,他发现我消失了。 没错,凭空消失了,像是化为了空气一般。 就连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马铁心也傻眼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人呢,老秦?”马铁心挠了挠头,表情怪异嘟哝。 金太保依然保持着半弓步,手中握着长戟,警惕的看着四方,他当然不会信我就这么被他一戟给捅灭了。 “出来!”他长戟顺着右臂,环扫了一圈,顿时四周黄沙飞溅。 “轰!”我从沙土的另一边破土冲天而起,爆喝之余,左手以水元化作一个透亮光滑的气形明镜。 “找死!”金太保怒吼,长戟一扬就要冲着半空的我戳去。 然而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明镜,折射出灿烂的太阳光,而且以水元之气凝聚十倍反照在金太保的双目之上。 “不好!”金太保只觉两眼一刺疼,已经明白了我的企图。 利用阳光反射,干扰他的视线,而且更不妙的是,他这一转过身,方位成了逆风,狂猛的风沙直往他的面门灌来,如此一来,金太保的视线受到的干扰更大。 饶是他反应再快,阳光加风沙,足足让他在一秒内,处在慌乱、失明致盲的状态下。 一秒,对于我来说足够,高手过招,甭说一秒,就是半秒也是致命的。 我毫不犹豫的将压缩在右手的几颗雷球轰了出去,但轰的不是金太保的身躯,而是旁边的沙漠。 “金太保,你败了。” 我飞身而退,傲然而立。 金太保睁开眼,“轰轰”落入四周沙土中的压缩雷球瞬间爆裂,足足炸起两三米的沙浪,威力骇人。 “哎!”金太保将长戟插于黄沙之中,颓然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若是这些雷球是轰在他身上,饶是练到藏锋境界,以我略高他的修为,猝不及防下,足够要他的命。 “金太保,三招,刚好三招,你又败在了老秦手下,这下你还有何话可说?”马铁心环着手,笑问道。 “我输了,要杀要剐,你们请便,反正我金家迟早也得亡在你手上,本太保认命。”金太保一扬披风,歪着头,单膝跪倒在我面前,不爽的拱手道。 “金太保,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若回答了,我再做定夺。”我扶起金太保,问。 “说!”金太保侧着头,不愿意正面相对。 “春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我冷冷道。 “我知道你想知道?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那日……”金太保冷笑道。 原来那日金太保劫持了春兰之后,还没走出空明山,突然就遭遇到不明之象,金太保当场就昏迷了,而春兰醒来的时候,则已经是人身了。 后来金太保回去一看日历,才知道自己足足昏迷了七天,这件事情对金太保的打击很大,跟我和菜花当初一样,他无法理解鬼魂怎么会变成人了。 为了这事,金傲扬还不惜带春兰进入了金老太爷的隐居之地,然而金老太爷看过之后,什么都没说,只让金家好生伺候春兰,千万不要慢待了,而且还说金家要想不灭,必须让金太保娶了杜春兰。 后来,金太保就骗春兰,说是他让她恢复了肉身等等,在半年后,春兰嫁给了他,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的肚子大了。 “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我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冷问道。 金太保苦笑道:“要是我的,我金家堡能让你带走?”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连杜春兰一根汗毛都没碰,因为金家惹不起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秦剑,你凭什么认为,她肚子里就一定是个孩子,而不是个魔胎,又或者是别的玩意呢?” 金太保扫了我一眼,冷冷道。 我没有说话,金太保说的有道理,凭什么春兰肚子里的就一定是孩子,而不是别的呢?想到这,我不禁有些胆寒。 “秦剑,我奉劝你,远离这女人,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金太保道。 我微笑道:“这个不劳你操心,怎么管教媳妇是我的事情,我跟你不一样,我相信她,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有我。” 金太保的脸色一阵煞白,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无论在哪一方面,他都完败于我了。 “好了,你且起来,五脉本一家,你我之间是有误会,但我想有些事情,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好,五大家族应该同心同德,随我挽救此乱世于水火,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谁也摆脱不了。” 听到金太保的话,我心中一块男人的心病、壁垒,彻底的破解了,心情也爽快了些。 至于春兰到底有什么来头,这个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我相信她绝不会害我。 “太保爷,一起去沙漠玩一圈,兜兜风咋样,我看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走一趟吧。”马铁心用调侃的口气,笑问道。 金太保冷声道:“谁说本太保很闲了?” “你不闲,在这里吃了几天的沙子,就为了找虐,这不是闲着蛋疼么?”马铁心歪着头咬了根香烟,微笑道。 我知道马铁心这人,朋友遍天下,真豪爽也,一旦他愿意跟你开玩笑,那必然是把你当朋友了,很明显,他愿意接受金太保这个实力强横的家伙一路。 “你!”金太保气的直是全身发颤,他向来严峻,不苟言笑,自尊心重,哪能体会马铁心的用意。 “太保,走一趟吧,如果你愿意,咱们做兄弟,你不是我的仆人,我也不是你的主子,如何?”我走到金太保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金太保站起身子,背对着我,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道:“好!那本太保就陪你们走一趟。” 说完,快速的在沙海中飞奔,片刻后,从一座沙丘后牵出一匹骆驼,也不看我俩,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 ☆、第三百零七章今日为兄弟,生死共相随 我也不勉强他,我知道一个命比天高的家伙,要他一下子合群,跟普通人称兄道弟,那是不可能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但我更知道,这种人,要么不服,一旦心服,会一辈子的忠心,一辈子的生死与共。 而自从我看了杀手工会会长给我的那份名单后,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像金太保这样的智绝天下的高手来辅佐我,日后替我镇守玄门。 金太保霸杀,有威严,有权谋手段,这是马向二人都不及的,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我都暗自对他称赞不已,自愧不如。 沙漠的夜晚降临了,夜空繁星点点,璀璨而苍茫,如同这片火热的土地,神秘、渺茫。 白天火热的空气,瞬间降到了零度,冰凉渗人,反倒是沙土里残余的热量,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我和马铁心靠着沙丘,点了火篝,马铁心猎了一些沙漠中的蜥蜴、以及我没见过的爬行动物,美滋滋的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肉面烤的脆黄,马铁心吹着口哨撒着盐巴、作料,顿时一股迷人的香味散发了出来。 “好家伙,连这套玩意你都准备着的?”我笑说道。 马铁心眨了眨眼,满脸的快活道:“人生嘛,不外乎忙着活,忙着死,忙着乐,忙着苦,到哪都得学会苦中作乐,这样一生才不会白活。” 我点了点头,老马的人生阅历是我比不上的,他从十七岁离开了马家,四处奔走,成为斥人,足迹遍布阴阳两界。 不过,从他乐呵呵的表面上,我看到的是一颗沧桑的心,他年纪应该与我相仿,还不到三十,却有如此深远的想法,这说明他经过很多苦难、磨练。 只是关于马氏家族,向雨蒙也知道的不多,每次提到马家,马铁心也是含糊其辞,所以我也不便多问。 我向来随和,也没有打探别人**的习惯。 “嗨,太保爷,过来吃点东西吧。”马铁心冲站的远远的金太保喊道。 金太保环抱着双臂,傲然的站在沙丘之上,默默的看着苍穹,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还是不怎么合群。 见金太保不搭理他,马铁心鄙夷扬起嘴角,“草,什么德行,饿死你丫,就他妈知道装酷。” 说完,他收起嬉皮笑脸,摇头叹了口气,“其实,太保哥,是五脉家族中最可怜的。” 我见他心头沉重,试探性的问道:“为什么?我看金家有钱有势,怎么会可怜。” 马铁心看了一眼金太保道:“其实小时候,我们四家来往非常密切,那时候,我常跟随祖父与其他两家兄弟去金家,我、太保、木脉向雨蒙兄妹、火脉武洋、年纪相仿,常在一起玩,那时候金太保是大哥,对我们都非常照顾,这小子小时候就喜欢耍酷,当大哥派头,嘿嘿……” “土脉呢?”我问。 “土脉最神秘,从刘伯温之后,土脉就消失了,失去了来往。”马铁心道。 “嗯,你接着说。” “但从七岁后,太保就变了,他爹金傲扬逼他成为天下第一,在我们这一代中,金太保天赋、体格最好,头脑最聪明,七岁后,他开始变的少年老成,每日苦训,从那以后每年我去见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跟个小大人似的,不苟言笑,也不再与我几人玩耍,后来随着各家关系疏远,来往也就少了……”马铁心看着金太保的背影,淡淡道。 “七岁!”我瞬间明白了,金太保为何会变的如此自傲,同时又这么的孤僻、傲慢,这与他的家世有着莫大的关系。 突然,我有些同情他,一个从七岁就开始承担着家族使命的人,他该有多大的压力,我甚至无法想象金太保在金傲扬的鞭笞下,咬牙怒撑的少年光景,是多么的憋屈而又坚强。 “所以,秦剑,你别看我、老向跟金太保装作不认识,骂起来了特狠,其实也是有些恨他走错道,一意孤行,但真要谁对谁下死手,那绝不可能,五脉再怎么分离,昔日老祖宗也是共一个主,吃的是同一锅饭。”马铁心感叹道。 我点了点头,“明白!”说着,从他手里夺过一块鲜肉,往金太保走了过去。 “太保,吃点东西,沙漠中没熟食,体力跟不上。”我抬手笑说。 金太保从沙丘上跳了下来,淡然道:“不饿。” 刚说完不饿,他的肚子里就传来一阵饥肠辘辘的咕噜声,这孙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秦剑,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消失的,我想了很久一直不明白。”金太保突然道。 “你在这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思考这个问题?”我惊讶道。 “没错!”他惜字如金。 我哑然失笑,“你来,我告诉你。” 我拉着他的手往火篝走去,在大漠中,人是渺茫的,每日扛着风沙,饶是元气再雄厚,也会很疲惫。 金太保的手冰凉,显然,他为了节省元气,全靠自身强横的皮肉在顶扛沙漠的夜晚寒气。 他有些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不过却没反抗,还是随我在火篝边坐了下来。 “吃点东西吧,死德性。”马铁心再次选了块精肉递给金太保,金太保也不接,只是看着火光。 “太保哥,看在昔日光屁股的情分上,给点面子,吃点,别这死撅着,让老子窝火成吗?你知道我最烦你装酷那套。”马铁心讥讽道。 金太保慢慢的伸出手,终于接过了肉,对我道:“你说!”然后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显然,他饿的很厉害。 “我现在已经修炼到了水木二神边缘了,金脉也快开了……”我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隐瞒,既然要与金太保做兄弟,自然没必要隐藏实力。 金太保停了下来,嘴角颤了颤,没有多想,然后继续大口的啃肉。 我把心理运用那一块告诉了他,然后分析战略:“你我对敌的时候,起初你占的位置是十分有利的,因为是向阳面,背着风沙,而我则要吃着沙子,抵抗你金光对战,占了下风,所以我只能与你互换方位,借你的助力,以木元之气遁入沙土里,凭空消失了。” “消失很简单,木克土,又有你助了我一把,所以成功遁地,遁地后,我到了你的后方,站在了你原来的位置,以水元术化镜敛阳刺你双目,同时你又得面对风沙侵袭,如此一来你的优势完全被我利用了,这样我就得手了,就这么简单。” 金太保听完,停了下来,想了想道:“以地利助攻势!秦剑,真当刮目相看。” “我也是在被追杀中,对五行苦心钻研得来的经验,其实若是硬对硬,咱俩谁胜谁败尤未知,我已经开始在练金脉,金脉霸道与难修算是深有体会,真不敢相信太保你竟然突破到了藏锋巅峰,我现在连第二层都没突破。”我道。 金太保眼中的光芒平和了一些,黯然道:“以前我总以为你不过是靠运气,现在想来,我错了,你不仅仅是运气,而且有实力、毅力,因为我知道炼体有多痛苦,我花了半年才成功,而你,只是短短半月,这其中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因为炼体根本与天赋无关。” 我点头道:“知我者太保也,老实说,我当初还以为是金老爷想害我,这哪是练功,分明是要命。” 金太保少有的笑了起来,在我印象中,他除了冷笑、嘲讽,很少这般温和的笑,“是啊,修炼金脉,是最苦的,我金太保从不服人,你,是第一个。” “来,太保哥终于开窍了,咱兄弟仨,喝一口,喝一口。”马铁心一见金太保少有的笑了起来,知道他心结慢慢在松动,忙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先喝了一口递给了我。 “今日为兄弟,生死共相随。”我豪爽的喝了一口递给金太保。 金太保有些迟疑的看着我热情、真诚的眼睛,慢慢接过了酒葫芦,长吸了一口气道:“我金太保一人在上惯了,也罢,今日也算是打出来的兄弟,你这兄弟我交了。” 说完,眼神一凛,一口气干了个痛快。 “我草,我呢?”马铁心指着鼻尖道。 “你,自幼就是我跟班的小弟,还有啥好认的,哈哈!”金太保破天荒的豪爽大笑起来。 “哈哈,好兄弟!”我伸出手与金太保握拳大笑道。 马铁心也伸出手掌搭了过来,欣然笑道:“等找到火娃武洋,连着老向,咱就五兄弟了,至于土脉家族,存亡未知,想要相聚,只能待天意了。” 金太保沉声道:“土脉家族已有眉目了,只是现在说这个太早,回头我再细说。” 正说着,只见远处璀璨苍穹边,一条火龙卷了过来,速度奇怪无比,与天际接为一处,气势汹汹。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那火龙就往我三人的方向卷了过来。 马铁心发出一声怪叫:“妈呀,真几把倒霉,沙漠盗匪来了,准备开溜吧。” 金太保也是常年在玄门江湖游走,面色一变,弹身而起,“秦剑,别管骆驼了,咱们先走!” ☆、第三百零八章豪气壮,入贼窝 我见他二人神色紧张,尤其是金太保这样狂傲的人都要逃命,知道来者肯定不善,当即扔下骆驼,辎重,撒腿随二人狂奔。 在马铁心的带领下,我们三人往最偏的一个沙丘摸着身子潜了过去,在沙丘后躲了起来。 “唪!” 那条火龙很快就卷到了我三人刚刚落脚的地方,传说中的沙匪终于出现了。 一匹匹的雄健骏马,全都包裹着玄铁黑甲,就连马头也包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血红的双目。 然而与普通的冥马、骏马不同的是,这些马全都扑腾着翅膀,翅膀如同火灿灿的太阳一般鲜红。 “我说速度咋这么快,原来是带翅膀的玩意,在阴阳两界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探头看了一眼,惊叹沉声道。 还从来没见过长翅膀的马,尤其是覆上了黑甲之后,沙匪气势顿增,仿若是地狱里杀出来的凶神一般,让人胆寒。 “这是火马,全身火红,背生双翅,虽然不会飞,但跑起来跟飞也差不多了,不过这种马执能活在沙漠中,一出了沙漠就无法存活,所以你在内陆和阴司看不到是正常的。”马铁心见识广,用秘语在我耳内解释道。 我探头再看,只见那些沙匪全都是穿着露着肩膀的坦胸劲装,一个个肌肉隆起,手持弯刀,身材魁梧,面目凶悍,毫无疑问全都是嗜血的莽汉。 一阵嘈杂的哭声、叫骂声,传入我的耳内,几个青壮被他们用绳子拖在马尾,在地上拖爬着,而另外几个女人,则被他们押在马背上,拍打着臀部取乐。 那些青壮一个个全身是血,凶悍的沙匪不时用皮鞭抽打呵斥着,女人则一个个哭嚎惨叫。 “老马,你看那青年,这不是咱们来时的边陲小镇上的人吗?”我道。 老马点头道:“是啊,你看他脖子上还带着红花,那被押在马上的女人还穿着喜袍,应该是新婚之夜被劫了。” “没错,那领头的我认识,名叫秃鹰,实力达到了准圣初阶,与我不相上下,修的是沙漠中的硬功,毫不客气的说,他那身硬功在我之上。”金太保开口道。 “你怎么跟这种杀人如麻的劫匪认识的?”马铁心瞪了他一眼。 金太保别过头,没有回答,估计是以前有来往,他不想回答,我拍了拍老马,示意他别再多问。 顿了顿,金太保又道:“秃鹰最喜欢的就是夺人新娘贞操,而,那个男青年多半是用来换赎金的,不过以他的信誉,这两人怕是难以保命。” 我往那领头的秃鹰看了过去,身材壮的跟头牛似的,随着呼吸,健硕的胸膛与肌肉拱动着,尤其是那拿刀的手臂,都快有我大腿粗了,一看就是个凶悍的猛人。 更夸张的是,他那把弯刀,足足有金太保的长戟一般长,胯下的火马与其他的火马也有不同,长的是一对黑色的翅膀,四蹄雄健,高大雄峻。 “老大,这里有人!” 沙匪在沙漠中都是经验无比丰富,尽管篝火已经被我用掌风扑灭,但那匪徒只是占了点炭灰在鼻子边闻了闻,便道:“应该走的不远。” “算了,大爷今天没心情打猎,放他们一条生路,老子还得回去替人入洞房。”秃鹰说话带着一种强调,听起来声音很是刺耳。 “怎办?”马铁心一见秃鹰要走,有些急了。 “别管了,咱们直去通天塔,惹上他们,咱们会遭到没完没了的追杀,只能自讨苦吃。”金太保冷峻道。 “你……”马铁心心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这个话事人。 “太没良心了,怪不得你冷血。” 金太保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身躯颤动,然而语气却依然冰冷:“我是为大局计,为了这么不相干的人,赴险值吗?” 我抬手打断两人的争吵,斩钉截铁道:“你们都记好了,咱们行的是天道,是天道的扞卫者,既然被咱们遇上了,这些恶贼必遭天道惩罚,救人。” 我开口了,金太保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以他的性格,还一下子不习惯为了别人的死活去冒险玩命罢了。 “怎么救?”金太保与菜花都不是鲁莽之人,并没有急着冲出去拼杀。 “太保,你不是与他们相识吗?这样,你带我俩混进去,今晚斩杀这些贼人。”我道。 “嗯,他不是要夺那女人的贞操吗?老子就要夺的命。”马铁心摩拳擦掌道。 金太保想了想道:“那好,你们两个记住,收敛好气息,什么话都不要说,只管听我指示。” “行了,太保爷,一切都听你的。”马铁心笑道。 秃鹰的老巢在沙漠的一座石山之下,石山里面洞窟极大,因为背着向阳面,里面很是冰寒,不过这对于常年生活在沙漠中,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悍匪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们早习惯了这种生活。 刚到石山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唢呐声,石窟外面贴着大红喜字,看来这伙贼人早就打探好了,这户人家要结婚,不然不会准备的如此周全。 夜晚,金太保昂首阔步,傲然而立,领着我二人往秃鹰的热闹的洞窟而去。 “站住,什么人?”两个拿着弯刀的凶汉守卫拦住了我三人,同时石山上一排弓箭手严阵以待。 金太保负手傲然道:“去告诉秃鹰,就说我金太保到了,来给他庆寿来了。” 这小子不愧是富家子弟,天生的傲骨,那种浑然天成的傲气,绝非一般人能够装出来的,那两个守卫顿时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 “你,你们先等着。”那俩守卫连忙跑了进去。 片刻,只听见一声哈哈大笑,铁塔办的秃鹰亲自来迎。 “哈哈,太保爷来了,妈的,你们两个死逼货,连太保爷都不认识,眼睛长在屁股上?”秃鹰照着那两小弟各自就是一巴掌。 “无妨,我这次来沙漠,原本是带着厚礼的,很不幸,被风沙给吞了,下次补上,扛把子不会介意吧。”金太保傲然笑说道。 秃鹰拍了拍胸口,嘿嘿笑了起来:“太保爷能来,那是给我秃鹰天大的面子,谁不知道金家堡富可敌国啊,来,来,里面请,老子今天搞到了一个新娘们,可嫩啦。” 金太保笑了笑,背着手傲慢的跟着秃鹰身后往主座走了过去。 秃鹰主座,金太保坐次座,我和马铁心则分立太保之后。 “各位兄弟,今天是秃鹰第,第六百一十二次婚礼,娶的第六百一十二个娘们,凑巧今晚太保爷来到咱这贱地,真可谓是天赐之福,来兄弟们,首先敬咱们的财神爷太保爷一杯。”秃鹰虽然粗犷,嘴巴却并不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金太保毫不客气,沉声道:“难得碰上扛把子这么大的喜事,若是这小碗未免太不尽兴,扛把子你说呢?” “太保爷说的对,来人,换大碗!”秃鹰豪气道。 他很清楚金太保的为人,你是出了名的傲,心狠手辣,向来眼高于顶看不起人,是以金太保开口,他很受用。 他与金太保一共合作过两次,只是随便在沙漠杀了几个商贩而已,然而得到的酬金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是以秃鹰还以为金太保又松肥差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心狠手辣的金太保,其实本性并不坏!今晚不是他的财神,而是他的死神。 “来,祝扛把子新婚大喜!”金太保保持着往日的冷傲举了举碗,真儿个一口干了,看的我和马铁心直眨眼。 干完,亮了亮碗底! 秃鹰那叫一个喜啊,没想到金太保如此看的起他,当即大兴,也一口干了,亮碗底。 我抢过身抬手照着他就是一巴掌,啪,清脆的耳光声,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愤怒的看着我,秃鹰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转而摸着脸,冷笑道:“这位兄弟莫不是怪咱秃鹰招待不周?” 我冷喝道:“你什么下贱身份,也配跟太保爷亮碗底,太保爷一言九鼎,你至少得喝十万,才能与他相提并论,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吗?” 秃鹰往金太保看去,金太保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的,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傲然抬首,眯着眼睛扫了秃鹰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缓慢的吸了口气。 秃鹰登时在自己另外一边脸上扇了一巴掌,“哎哟,你看我这一兴奋,都忘了太保爷的身份,那可是北方之雄,青年俊杰第一人啊,九碗该罚,该罚!” “妈的,都给我大碗的敬太保爷。”秃鹰声招呼道。 待秃鹰喝了九大碗酒,金太保这才傲慢的端起酒碗,略向秃鹰抬了抬道:“这次来,是想让你去杀一个人,只要事成,价钱……” 秃鹰见果然是来了生意,忙拍胸口道:“太保爷,你直接说,让老子宰那个狗娘养的?” 金太保傲笑道:“老规矩,喝完酒再谈,今天是扛把子的喜日,还是先喜后谈生意,来,干了。” 他这一干,秃鹰又是连着九碗,要是沙漠里的汉子虽然凶残,却也奔放,那酒跟喝水似的,看的我和老马心肝发颤啊。 ☆、第三百零九章死亡禁区 “妈的,都给我大碗喝啊!”秃鹰豪气的连干几大碗,他都开口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忙干起了酒碗。 整个大厅好不热闹,七八轮下来,大厅里的沙匪倒的倒,醉的醉,全都趴下了。 “老马,应该动手了。”我冲马铁心使了个眼神。 秃鹰满脸通红,正躺在大椅上有些迷糊,金太保双眼一寒,陡然大喝一声:“秃鹰!” 秃鹰还以为金太保唤他何事,表情一愣,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金太保藏锋境的金元狂吐而出,狠狠的击在秃鹰的胸口。 “唪!”秃鹰的胸骨顿时塌了下去,口中鲜血狂喷。 饶是他一身外加功夫再强横,在金太保的突袭下,酒劲冲昏了他的头脑,一时间也是猝不及防,中了这记狠招。 “啪!”秃鹰连人带椅飞了出去。 “来人……”他一擦嘴角的血渍,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喊道。 却发现满大厅的小弟全都东倒西歪的,哪里还听的了他的使唤。 “金太保,你为何要对我下此狠手,你,你……”秃鹰捂着胸口退到墙角,倚着墙壁怒指骂道。 金太保冷冷吐出几个字:“替天行道,杀贼!” 说完,毫不留情的从马铁心手中接过长戟,箭步飞射了过去,长戟金光大盛,直取秃鹰首级。 “想杀老子,门都没有。”秃鹰狂吼一声,端坐桩步,双拳猛烈一击,全身顿时起了一层像岩石一样黑色的皮膜,原本魁梧的块头拔高了足足一倍,如同魔神一般,双眼通红如血。 “就让你尝尝我沙漠死神的厉害。”秃鹰怒吼的同时,一拳砸在支撑石洞的大柱上,抱着松动,足足上千斤的石柱往金太保狂轰了过来。 我与马铁心正准备去里面救那些被抓的青年、少女,见秃鹰突然身形大异,暗道不好。 “太保有危险,我去助他一把。”马铁心急忙就要冲上前。 我一把拉住他,摇头道:“太保自然能对付他,你如果上去帮忙,反而会给他增加心理压力。” 我知道金太保素来眼高于顶,这般贸然相助,反而会伤他自尊,影响他的斗志与心气。 想了想,拉着老马,摸到了山洞深处,这秃鹰果然抢了不少女人,我和马铁心将洞门打开,带了他们出来。 大厅内,金太保仍在激战,好小子果真是越战越勇,与狂妄、变异后的秃鹰混战成一团。 秃鹰的石柱乱扫,大厅里震动不已,土石飞扬,山洞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些青年把女人都带出洞,“外面有骆驼、火马,你们赶紧逃命去吧。” 他们都是常年处在沙漠的村民,对于沙漠极是了解,自然能够走出这片沙漠。 “太保,你倒是戳了这杂种啊,山洞快要塌了。”马铁心边躲闪着坠石,边大吼道。 “想杀老子,做梦去吧!”秃鹰扛着石柱往金太保胸口捅了过来,力道大的出奇。 金太保长戟顶住石柱,哪能抵挡的住这股蛮力,被逼的飞退到了墙边。 “嘿嘿,看我不把你戳成肉泥。”秃鹰见自己的大力得逞,猛的往前再送了一把,想靠着石柱顶死金太保。 “完了,金太保这小子危险了。”马铁心急的直是摩拳擦掌。 “未必!”我摇了摇头。 我之所以这么相信金太保,是因为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充满了杀机。 果然,金太保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在即将退到墙壁边缘时,双腿猛的在墙上一蹬,借着墙壁这股力,爆吼一声,人如同金色的电钻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 “嘶嘶!” “噗!”的一响闷声。 战斗结束了,一切都停止了下来,秃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金太保的长戟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腔。 没人知道金太保是怎么把手中的长戟,穿过如此结实的石柱,刺入秃鹰的胸口的。 或许这就是他的绝学,金,无坚不摧,果真如此。 金太保的金脉藏锋境实力强悍的惊人,我突然意识到,若不是我用巧计胜他,硬碰硬,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 “轰!”秃鹰与他的石柱猛然倒地,结束了他在幻海沙漠罪恶的一生。 金太保满脸傲然的拍了拍手,从秃鹰的尸体上拔出长戟,冷笑道:“敢挑战本太保,死有余辜。” “太保,真他妈**,这招,咋练的。”马铁心兴奋的叫喊道。 金太保面色平静道:“山洞快要塌了,我们走吧。” 三人刚走出石洞,轰,整个石山也给坍塌了,在两人强大的元气冲击下,这座算不上很大的石山,失去石柱的支撑,将这片罪恶之地,尽皆掩埋。 “谢谢三位恩人。”那些被抢夺来的难民纷纷跪地像我三人拜道。 “都起来吧。”我示意他们赶紧回去,毕竟茫茫大漠,危急重重。 他这一生,手下亡魂无数,唯独这次是为了救人而动手,当看到那些跪地拜谢的男女,金太保的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太保,替天行道的感觉咋样?”马铁心拍了拍环抱着双臂,傲然而立的金太保问道。 金太保冷傲的转过头跳上了火马,吐出两个字,“还行!” 杀了秃鹰,三人骑着火马,往幻海沙漠的中心赶去。 大漠黄沙,绵延千里,一望无涯,在沙漠中又行了七日后,我三人都是疲惫不堪,这期间还遇到过两股沙盗,都被我三人给斩杀了。 这些沙盗都是些流匪,比不上秃鹰那种比较实力强劲的专业抢杀团伙。 越靠近幻海沙漠的中心位置,四周的风沙愈来愈急,还好火马身体轻盈,要是换了骆驼,早被风沙活埋了。 “老秦,你看到了没,那里应该就是幻海沙漠的中心外围了。”马铁心指着远处浓浓的黑气,惊喜道。 “那是死亡禁区,入则必死,难道你没发现进入这片区域以来,看不到一个沙匪吗。”金太保道。 “那不是黑气。”我用天眼仔细的看了两眼,心中大骇。 那团团的黑气,是漫天的黑沙,黑沙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巨力影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绞着少见的黑色沙土,成圆柱形环绕,是以看起来就像是黑气、黑烟在旋绕一般。 “黑沙,太保,你见过吗?”我们三人并没有急着上去。 金太保摇头道:“这得问铁心,他的见识比我广。” 马铁心叹然道:“我也不曾见过,但是好像是听过这么一个传说,通天塔外有蜃兽镇守,这蜃乃是沙漠之灵,可吞吐黄沙,可制造幻想,端的是厉害无比。” “黑沙,应该是因为这里的气场与外界不同,又或是受到蜃兽的影响,才这般的吧。” “嗯,不管怎么样,哥仨一定要提高警惕,万不可大意,别走散了。”我说道。 说话之间,我进入八卦幻象,方位没错,果真是到了那看不清楚方位的幻海沙漠中心。 “走!”金太保一马当先,拍着火马奔了过去。 我也不甘落后,跟了上去,越靠近那黑沙漩涡,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人头晕目眩,四周的沙土仿若波浪一般翻滚了起来。 哥仨三人胯下的火马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尽皆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两下,惨死在沙土中。 “不好,这鬼地方有毒!”我耸了耸鼻子,隐约可闻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味道,有点像火药味,很难分辨。 三人连忙运起元气,抵抗着,牵着手踉踉跄跄的在翻腾的沙土上行走。 连日来的赶路,消耗了我们太多的元气与体力,这沙土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根本无处着力,让人很不好受。 嗖嗖!越靠近漩涡,光线越暗,仿若进入了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风声、落沙声,如鬼哭狼嚎。 嗖嗖!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溜过,只是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的天眼也变的不好使,难以视物,像是失去了功能一般。 “真他妈邪门了!”我暗骂了一句,无法视物的感觉绝不好受。 “太保,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刚刚跑了过去。”马铁心小声的说道。 金太保没有说话,陡然长戟往沙土中一插,“兹兹!”一股血浪冒了出来。 顿时脚下沙土传来一阵沸腾,底下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吃了这么一戟,变的疯狂起来。 啊! 马铁心发出一声怪叫,几只触须从地底伸出,缠住了他的脚踝,直往土里拉。 这土又不吃力,他哪里定的住,只是一眨眼,半边身子都陷了进去。 “老马别慌!”我单手抓住马铁心的衣领,同时几颗雷球没入了沙底。 木克土,三人中,最轻松的就是我了。 提出老马,我并没有停留,凌空而起,“太保,助我。” 金太保会意,一掌打在我脚心,在他的助力下,我如同炮弹一般,扎进了沙土。 沙土中,如同烂泥一般让人难受,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潜伏在这底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照着那玩意就是一通狂乱炸。 ☆、第三百一十章灭蜃兽,见真身 这东西的生命力倒是挺顽强,受伤吃痛的同时,伸出无数触手卷着我的腰,发疯似的在沙土中拖拽了起来。 沙粒如同刀子一般切割者肌肤,万幸我修炼了金脉,否则这身皮怕是得磨平。 “逼老子出手!”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我强忍着被拖拽的痛苦,双手掐诀爆吼出声。 没有用任何的水元,纯属木元,沙漠象征着死亡,含土性,而包含生机的木元正是这片沙漠所有生物的克星。 一方水土养一方,沙土生杀怪,自然含的主要属性是木。 淡绿色的木元神剑,嗖嗖在地底翻飞! 任凭它如何强横,终究是只畜生,哪里抵挡的神剑,慢慢的它拖拽的气力变的越来越微弱。 唪!我提着那缠着我触手,陡然发力,生生将那怪物提出了沙土。 “草,老秦,你终于活着出来了。” “只听到地底打斗,我都忍不住也想下去帮忙了。”马铁心道。 “呼呼!”我喘了口气,提着手中的怪兽扔在沙土之上,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什么玩意?”马铁心手中元气一闪,一道白色的光球散发出白光,借着透亮的白光,只见那怪物长着一张人脸,脸周围是血红色的肉敛,周身没有四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触手。 “呜,解,解脱了……” 那怪物口中喷着黑色的血水,冲我三人挣扎的说了几个字,旋即闭上了眼,我在他鼻头一探,已经失去了生机。 “居然没想到在这见到了人傀。”马铁心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摇头叹道。 “什么是人傀?”金太保问道。 马铁心说道:“人傀,就是死后魂魄为妖兽所吞,成为了不人不妖的家伙,看来这里的邪气很重啊。” “走吧。”我怕说多了影响士气,当先往那黑色漩涡中走了进去。 漩涡中,风沙愈大,如雨点般唰唰的撒在我三人的脸上。 而那传说中的通天塔正在风沙之中,闪烁着幽黑的光芒,充满了神秘与邪恶的气息。 “这就是通天塔,真够宏伟的。”三人眺望着黑塔,惊叹道。 只见那塔身雄伟,足足有近百米高,难怪能藏这么多的宝藏。 “此处倒是个修炼邪功的好地方,难怪燕傲天与洪秀全都会来这修炼了。”金太保道。 “这也太简单了吧,这就找到了通天塔?”我摸着鼻梁,皱眉道。 马铁心点头附和道:“是有点邪门,这也太快了点吧。” “不是说蜃最擅长制造幻象么?不会这就是幻象吧?”金太保沉思道。 他的一席话提醒了我,我暗自闭上双目,进入八卦幻象,好家伙,一只漆黑的庞然大物,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高达百米,盘旋在中心,一双眼睛如轮盘般挂在半空,巨大的怪口中正在喷洒着黑沙。 “原来是这蜃兽在作怪,这通天塔是它的幻象,嘿嘿,跟我玩这招,玩不死你。”我暗道好机会,表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怕引起蜃兽的警觉。 迅速的用八卦幻象查探了这畜生的死门,它的死门在心房位置,结合现在的外形塔来看,应该是在十八层左右的位置。 “十八!”我用手势比划了一下,马金二人虽然一时不明白是啥意思,见我直往塔里奔,也不多问。 一进入塔,轰!的一声塔门关闭了。 里面五颜六色的宝物,堆满了半层大楼,晃得人眼疼。 “哇,这么多的珠宝,我没看花眼吧。”马铁心伸手就要去抓那些珠宝。 我知道那些珠宝都是幻象,或许是一条毒蛇,或许是含有剧毒的沙漠植物。 “嘿,这点宝贝就动心了,咱们往上面走,跟我来。”我连忙拉住马铁心,发足往十八层狂奔而去。 他二人愣了愣,没问,跟着我快步往楼上跑去。 当跑到十层楼,蜃兽估计是见我三人一直不贪宝,开始有些起疑了,塔身晃动了起来,所有的楼梯,扭曲变形起来。 “跑,快快!”我冲两人大喝道。 发力往上狂奔,反正是在蜃兽肚子内,也顾不得那么只管往十八层奔。 传言蜃兽是沙漠宝物的守护神,专门迷惑、戏耍那些贪婪的夺宝者,让他们迷失在金钱的**中,在**最兴奋的时候,再赐予他们死亡。 当奔到十七层时,蜃兽似乎知道我看破了它的真身,整整十七层的宝物幻象没能引起我们的丝毫窃取之意。 “轰!” 宝塔发出巨大的震动,摇晃的厉害,难以立足,塔身开始扭曲紧缩。 空间越来越狭小,通往十八层蜃兽心脏的楼梯顿时消散,“太保、老马,动手,这是蜃兽的真身!”我知道时机不能再等了,大吼道。 马铁心与金太保都是聪明之人,大惊之下,没有丝毫的保守,全都是最厉害的杀招,纷纷往塔身各个地方施展。 顿时通天塔内传来一阵怪异的惨叫声,我知道蜃兽吃疼。 “不好!” 陡然空间一缩,瞬间挤成了一团,三人顿时挤在了一块,脸贴脸,一股巨力正在不断的压缩过来。 “完了,咱们不会被这玩意活活给挤死吧。”马铁心怪叫道。 哗啦啦,一阵黑色腥臭的黏糊物从狭小的顶部冲了下来,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啥,落在身上跟浆糊一样粘稠,而且更难受的是,我感觉皮肤火辣辣的疼痛。 “不好,这是它的腐蚀液,这是活活消化掉咱们。”金太保一看身上的金甲,正在迅速的融化,撇着嘴,喊道。 “这么下去咱们都得完蛋,我琢磨着咱们在它的胃部,得想办法把我送上去。”我凛然大喝道。 “太保,你的长戟还在吗?”我问。 金太保点头道,妈的,我现在手脚根本动弹不得,根本发不出力。 “运用骨力,体术!”我提醒道。 金太保大笑道:“嗨,我怎么忘了这茬。” 几乎是同时,我俩的骨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由于缩骨,我们三人顿时腾出了一丝空间,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够了。 “起!”金太保爆喝一声,猛的用骨力抓着我的腰腹往上一送。 我顺手拈过他手上的长戟,这长戟也不知道是啥打造的,竟然不曾融化,依然坚硬无匹。 人如长虹般往高空弹射而去,唪!我撞破十七层的顶层,进入了十八层。 十八层内,一阵剧烈的咚咚声,如同战鼓般擂的极响,随着每一次的声响,都会发出震动。 里面漆黑一片,根本无法视物,空间蠕动着,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蜃兽的心脏。 我进入卦象,但见八卦土位,有巨大的黑色石山状物体在突突的颤动着。 “死!” 我持着金太保的长戟,猛的扎进了那座石山中,手中长戟光芒万丈,十成的元气爆裂而出,青龙从戟身透体而出,本性属木的青龙携着天地之威,扎入石山中心部位。 轰! 一声巨响,石山顿时爆炸!无数黑沙喷洒而出,如火山爆发般。 这是这爆发的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好似炸弹爆爆,我还没来得及庆贺,就横飞了出去。 足足飞了几十米,我才摔倒在沙土上,全身气血紊乱,翻腾入喉。 “哇!” 我张口吐出一口血,用力甩了甩头,稍微了清醒了些。 四周腥臭的黑气弥漫,眼前尽是满地黑沙。 “噗噗!”黑沙中,金马二人,慢慢抬出头爬了出来,两人都是口吐鲜血,神态狼狈。 “我草,老秦,你是在爆爆原子弹吧。”马铁心吐出一口黑沙,苦笑着调侃道。 “好险,险些就成了蜃兽的腹中餐,秦剑,你是怎么知道这是蜃兽而不是通天塔的。” “我用八卦幻象看的,并找到了它的心脏部位,此怪本为沙漠戾气所生,戾气化黑沙,乃为蜃,是以本性凶残,不过这种凶兽的存在往往也是随人心而来的,若人无贪欲,它不屑杀!”我捂着胸口喘了口气道。 “这么说,咱们三人都有贪欲了。”马铁心笑道。 “当然,咱们为宝藏而来,这通天塔本就是私欲之地!”我笑道。 说话间,四周的黑气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穿透黑气照射在这片浑浊之地,金黑相见,与四周黄沙连成一线,倒也不失为一种奇景。 我正观看之际,只见中间的黑沙剧烈的旋转起来,慢慢的黑沙沉了下去,一座塔慢慢的从地底浮现了出来。 天啦,这机关也太玄妙了吧!马铁心惊讶道。 是啊,以蜃兽为掩体保护塔身,这塔内之人绝非一般啊,金太保叹然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黑沙一退,这蜃兽本就是黑沙而成,它一去,黑沙退去,原本被黑沙包裹的通天塔本体也就显现了出来。 “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玄门江湖的好汉在幻海沙漠中寻找这通天塔,却不曾想今日为我兄弟三人所破,真当是天意所归,如此看来天道仍在。”我站起身感叹道。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要知道燕老头还在里面呢,要是这老不死的还活着,咱们还有一壶好的喝。”马铁心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恐怖天王 歇了片刻,哥仨沿着倾斜的沙坡滑到了塔底,长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塔前。 塔体如蜃兽幻象一般通体漆黑无比,触手冰凉,也不知道是何石材所造。 “通天塔!”三个大字,刚劲有力的刻在塔身上,让人生畏。 金太保推开塔门,抖了抖身上的沙土,昂首走了进去。 真正的通天塔,并没有所谓的几十层,从每一层的高度与塔身的总体高度来看,应该是五层左右。 走进去,印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的码着银锭子,偌大的空间摆放的密密麻麻,怕是有上千万两! “圣库?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公库。”金太保疑惑道。 “屁,真正的公库,会存有这么多银两?洪秀全这是摆明了,明着喊穷,私底下却建了私库,要不然手下四大天王也不会互相厮杀了,肯定有分赃不均的成分在。”马铁心调侃说道。 我赞同道:“没错,在封建制度下,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公天下,都是打着旗帜,迷惑百姓罢了。” 第一层的银两,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而且还是市值较低的白银。 我们三人谨慎的往二楼走去,第二楼整整齐齐摆着的是大箱子,里面全都是匀称的金条,当所有箱盖被打开时,即便是富可敌国的金太保也砰然心动。 “真够富有的,怕是我金向两家的黄金相加也不足这里的一半。”金太保嗻嗻叹道。 “别忘了这些还有不少是豪格昔日南明与起义军时,私下的宝物。” 这么多的黄金已经足够跟杀手工会会长谈价了,怀着激动的心情,我们三人到了第三层,第三层堆放的全是珠宝玉器。 “看来是一层比一层值钱,我的乖乖,这要全部运走,咱哥仨绝对是天下第一首富。”马铁心吐了吐舌头说道。 到了第四层,门上画着一尊四不像。 “这啥玩意,又像上帝,又像道教的神祗,太平天国真几把乱。” 洪秀全拜的是上帝教,自然崇拜上帝,不过此人又是深受本土文化的影响,是以他心中的上帝,应该是穿着道袍的,我笑着解释道。 推开了门,三人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一股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排排的护卫分列两旁,最中央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人,带着纶巾,穿着黑色长袍,面相古朴,浓眉怒目。 在那金座顶上的牌匾上刻着天王堂金粉大字。 “这人应该就是洪秀全了,只是可惜了,这人虽然起事,却不能成事,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吧。”金太保中肯的评价道。 “嗯,走吧!去最后一层看看,希望没有传说中的燕老头,咱哥仨好运宝物。”马铁心道。 刚要离开天王堂,啪的一声,来时的第四层塔门,自动关闭上了,巨大的响动吓了我一跳。 “别管,往上走就是。”我说话的同时,往第五层塔走去,然而当我靠近第五层的塔门时,被一股巨力生生给震退了。 连试了好几次,用元气轰,还是术法,都没法把那大门打开。 “到不了第五层,就没法知道七星灯的下落,难道这第四层果真有玄机?”我暗想。 正想着,第四层内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这笑声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难不成这死去的老鬼还想搞什么幺蛾子不成?”金太保皱眉道,手中的金戟在地上用力一杵,发出金石之声,想要压制那怪异的笑声。 “天赐于我,大兴乱世,除妖降魔,教化世人……” 一阵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四下看了一眼,大厅内并无人影,琢磨或许是洪秀全的鬼魂或者残魂在惨叫。 魂体往往多会投胎转世,而像洪秀全这种死后怨气极大的鬼魂,往往戾气极重,不死不休,看来今天少不了一场恶战。 “天兵天将,助我神通,灭了这些冥顽不化的顽徒。” 呼呼,那些雕塑般的石像纷纷爆裂,一个个双目通红的鬼兵从里面杀了出来。 这些都是生前甘愿亡灵被封追随洪秀全的死忠将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不过,却也难不倒我三人,一通激战下来,鬼兵尽皆被灭。 “有种献出真身,休要装神弄鬼。”金太保金戟猛的往洪秀全的雕像投了过去。 一道黑光闪过,那雕像竟然活了过来,全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单手轻松抓住了金太保的长戟,屈指一弹,那长戟就断成了两截。 “凭你们也敢跟本王叫板,死!” 洪秀全的石像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应该是用残魂操控石像以假乱真,不过足以证明这人生前的修为确实了得,就连残魂都能有如此之威。 洪秀全每走一步,大厅就巨颤一下,他身上的魔火也就燃烧的更猛烈。 洪秀全因为被七星灯反噬,走火入魔,变的邪化不说,还伤了本体,所以他现在走的路子应该是邪魔一道。 只是要怎么破却是个大麻烦! “金阳指!”金太保冷喝一声,两手屈指,以藏锋利劲往洪秀全的魔身上击打了过去。 嗵嗵,洪秀全根本不抵挡,金太保每用力一分,他身上黑色的火焰反而愈盛。 怎么会这样?金太保大惊。 然而这一走神之际,洪秀全一掌轻描淡写的印在太保的胸口,金太保如遭雷击,急退,脸色惨白已然受伤。 “太保,没事吧。”我连忙扶住他。 “越打他反而愈强!”金太保站立身子道。 我迅速的以五行分析着,所谓万变不离其宗,金太保的金脉元气对魔火非但没有克制作用,反而助长了,道理并不复杂。 弱金提强火! 洪秀全的残魂实力应该在我三人之上,金太保的金元之气远弱于他的魔火,这就好比往火里添柴一样,助长了火势。 不过这也明朗了,他生前修炼的应该属于火一类的元气,而水克火,只是以弱水克强火,很是困难。 我来对付他,我将两人拦在身后,准备发出试探性的攻击。 我身上淡青色的水元之气涌动,在此同时,我观察着那雕像的面部表情,当洪秀全看到我身上闪烁的水元之气时,面色果然有变化,这说明我猜的没错。 不知道残魂有所限制还是别的原因,他很少主动出手,只是隔着距离,等我先行出手。 我双手各压了十几颗水元掌心雷,猛然足在地上一定,如箭般弹射了过去。 “掌心雷!” 轰! 他似乎有意试探我的实力,依然没有出手,只是生受了雷球。 轰隆,雷球爆裂,巨大的水元夹杂着雷电在他的体表爆炸。 石屑纷飞,他身上的魔火顿时弱化了不少,不过却没能造成致命伤害。 “我还以为多厉害,残魂就是残魂,实力绝不如张大。”我在心里快速的下了定论。 这是种自我安慰的说法,若是一缕残魂就能跟张大想比,那原本的洪秀全岂不是比关神还牛逼? “老马,布水阵,困死他!”我冲马铁心喊道。 “好叻!”马铁心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符纸。 对付亡魂,往往还是道门术法管用,只要是亡魂,符纸、道法就多多少少能有加成的伤害。 我和马铁心布的是水脉心法中的一种术法,算不上多高级,但或许有用,叫水元术。 一道道符纸飘上空中,我和马铁心同时咬破手指快速念咒,打血点上符,一道道黄符顿时白光闪现,变的水灵游离,滴着水元精华。 “起!” 符纸在空中旋转成八卦状,滋溜溜的旋转往洪秀全罩了过去。 其实水元术并非是攻击型术法,而是让一个单独的空间,吸取所有的各种气息,只留下水元之气。 很快空气中的阴气就被水元吸收,湿哒哒的通过符纸在洪秀全的头顶滴了下来。 他果然很讨厌水元,身上的魔火也开始变得黯淡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仍是没有发动攻击,我暗想,难道这家伙或许是只纸老虎,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吼!他怒了,双掌摆成一个十字架形状,一道黑色的十字火焰,腾飞而来。 我单掌拍出一道水脉元气,想要化解那道魔火,兹兹!魔火竟然将元气给融化了。 草,扮猪吃虎! 我惊讶之余,那魔火已经往身上烧了过来,“小心!”在一旁掠阵的金太保猛的扑飞过来,将我扑倒。 魔火正好从他的头上掠了过去,呼呼!我抬头一看,金太保那霸气的发髻连着头发,已经燃烧了起来。 妈的,老秦,咋办,金太保也是条硬汉,毫不犹豫,抓着头发连着头皮都扯掉了,疼的直是铁脸发憷。 原本冷峻的酷小伙,这会儿有点像披头散发的头陀。 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是领着二人先退到了五层的门口,待再想良计。 “真没法打,妈的太厉害了,这要是真人,灭了咱哥仨绝对是举手之间。”马铁心喘着气道。 “别急,容我再好好想想。”我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战天王,获七星 我仔细的思考了起来,洪秀全只是一缕残魂,既然是残魂,那就是连鬼都不如,很容易消耗,是什么支撑他的残魂有如此庞大的魔气? 我记得当初桃红、封先生只留下残魂的时候,都是奄奄一息,险些魂飞魄散。 洪秀全的残魂既然能够停留,自然是有特殊的法门维持他残魂的存在。 这必须借助外器、外物的加持才能维持。 而且这一点也并不难判断,因为他很少出招,即便他出招再厉害,这就说明了,经过百年来,这种外器消磨的厉害,让他的残魂并不是那么稳定。 否则以他的性格,我们三人如此挑衅他,怕是早杀了,何必站在那故意相逼呢? 只是这个外物到底是什么呢?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洪秀全石像傲然立于大厅,斑驳的石身中发出冷讽的笑声。 “老子真看不惯这鸟,跟他拼了……” 金太保一摸面门上的血,手中金光闪烁,四周的空气顿时变的狂躁起来。 我一看,这小子隐约有召唤金雷的趋势,以他现在藏锋境的修为,强行招天雷,无疑找死。 我上次就吃过这亏,险些丧命。 他这人自尊太重,视尊严脸面如比性命还重要,被洪秀全虐了一把,心中很是不爽。 “太保不用!”我连忙伸手按住他。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他的命门所在。”我压低声音道。 大厅内,那些护卫雕像已经全数破毁,而那些椅子、牌匾什么的,不蕴含任何气机,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加持残魂之物。 给洪秀全魂魄冲能的玩意到底在哪呢? 他始终站立在那个位置,挑衅、讽笑,难道跟那个位置有关? 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脚下,脚下也没有玄机,我们是从三层上来的,三层根本就没设防,所以应该不会是来自脚下。 头顶,五层! 怕他警觉,我没敢直接望向上面,只是微微挑目扫了一眼,果然,与他相对的位置顶部,有个图案,图案正在散发着一阵阵黑光。 因为是挑目看的,我看的并不真切,不过如果没猜错,洪秀全就是靠着那个图案保持着他的残魂。 “太保、老马,上!”我怒吼一声,三人同时往洪秀全弹射了过去。 洪秀全气定神闲,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周身魔火一盛,两道黑色的火形刀气迎向了金马二人。 金马二人自然不是他的敌手,使出浑身本事挡着他的刀气,“叱!”洪秀全双掌一翻,一层黑气的火焰气浪瞬间如潮水般翻涌而来。 “靠!”马铁心与金太保哪里还挡的住,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双双被震的飞出去好几米远。 不过,他们的牵制,给了我机会与时间,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图案就跟通往五层的门上图像是一样的,一个穿着道袍的上帝。 图案黑光不断闪现,蕴含了巨大的邪气,正是太平天国的神像让洪秀全的残魂,依然保持着余威。 只要破了此图案,残魂必灭。 “破!” 我没有直攻洪秀全,而是弹身而起,双手元气集结成一个巨大的雷球,以雷霆万钧之势,狂轰了过去。 轰! 巨大的雷球爆裂,威力足够将楼层都炸穿,那图案也不例外,在爆裂声中化为了碎片! “这回,我看你还怎么狂妄。”神像一毁,洪秀全意识到不妙,失去神像的加持,他那早该在百年前就消散的残魂终于变的虚弱起来,身上的魔火瞬间熄灭。 “不,不,上帝是不会抛弃我等子民的。”石雕中传来痛苦的大喊声。 “在这里,我就是上帝,我以上帝之名,惩罚你!” 我凌空招式不老对着石雕的头顶屈指就是一下,击在天灵盖的位置,强大的水元,如流水般注入了进去。 “兹兹!” 石像身上起了裂痕,轰的一声,坍塌而碎,而洪秀全的残魂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魂飞魄散,消散在空气中。 “吱嘎!” 神像一破,通往五层的大门也就开了。 看来这两神像不光光有加持残魂的作用,还是一个神秘的互通机关。 吁!看着满地的石屑,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老秦,好痒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玄机的。”马铁心问道。 我苦笑道:“还不是瞎蒙的,万幸被我猜中了。” “走吧。” 到了五层门口,我三人的心都激动的跳了起来,或许传说中的七星灯就在这里。 七星灯乃是诸葛亮四大神器之一,昔日武侯为了求寿,拿出七星灯,伴随着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结法阵,企图延年益寿,再护卫蜀国。 此物既然能有如此延年益寿神通,后又为洪秀全所得,曾助他雄霸天下,可以说是神器中名声最盛的一件。 进入五楼,里面的空间算不上很大,一盏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怪灯,安静的燃烧着,泛着邪恶的光芒。 灯供奉在一个法台之上,底下垫着的黑符纸,有种莫名的诡异。 “老马,这是七星灯吗?”金太保警惕的看着四周问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七星灯。” 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喜悦,相反有种失落、无奈的感觉。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七星灯,自从太老爷将他转送给燕傲天之后,整个马家无人再见过此灯,从印象中的图纸来看,应该是这模样。”马铁心道。 五楼已经是塔顶了,塔顶如尖针一般直指苍穹,沙漠中的戾气、杀气正源源不断的从塔顶被那灯火给吸收了。 但见七星灯,四周以黑色莲叶片状之物相托,底下是一个八卦形的立体容器。 灯身刻满了符文,灯芯为那莲花瓣中按北斗七星位置排列,燃烧着七个小火点,每个火点都亮着黑色的火焰。 “不是说昔日邪王燕傲天就在通天塔里吗?怎么连个鬼影都看不着。”金太保警惕道。 我扫了一眼四周,确实没人,这才慢慢的往七星灯走了过去,到了法台边,一看那上面的符纸,还有没画完符篆的,“燕傲天已经不在通天塔了,你们看这墨都干成硬块了,符笔也凝巴了,说明这至少有半个月没人了,而且你看这张没画完的符,符笔匆忙,远不如之前的符来的稳健,这说明在这里的人因为某种事情,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燕傲天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呢,甚至连七星灯都不顾了。”金太保皱眉道。 “谁知道呢,这些老家伙的想法,咱们很难琢磨,我倒是对这七星灯比较好奇,神器怎么可能会如此的邪恶?”我拖着下巴,看着那燃烧的灯火若有所思道。 马铁心叹了口气道:“七星灯确实是这样的,昔日诸葛亮在那次阴阳两界的大战中耗尽了元气,这才想靠着七星灯求寿,不曾想他求寿的事情露了风声,被邪魔附身的魏延闯了进来,破了阵法,魏延顺便还抢走了七星灯,拉风了一段时间。” 顿了顿,马铁心继续道:“后来我的先祖马岱,奉武侯遗命,斩杀了魏延,魏延手中的七星灯又夺了回来,夺回来后,就是这样了,可能是因为此灯沾染了邪魔之气吧。” “嗯,要知道七星灯被称为不祥之物,乃是四大神器中的诅咒,武侯、魏延、洪秀全,凡是用过的,最后都惨死了,所以马老太爷当年正是知道这个秘密,这才将七星灯转给了燕傲天,让马家人隔断了与七星的的关系。”金太保道。 “没错,我琢磨太爷也是这么想的,那拿还是不拿?”马铁心问道。 “拿!”我毫不犹豫道。 神器,必须拿在手上,这是关神和钟天师多次叮嘱过的,因为阴司的黄泉眼松动了,神器若不现世,怕是无法抵御邪魔,而且还有那魏王也已经蠢蠢欲动了,若无神器,怕是压制不了这些厉害的角色。 “秦哥,你忘了嫂子曾说过,拿了七星灯会被诅咒的。”马铁心小心的提醒道。 “我相信神器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只要咱们能净化它的魔气,让他恢复灵性,自然是有益的。”我想了想道。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替神器开光、加持?”马铁心问道,金太保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放心吧,会有的。”我笑了笑道。 说着,我往七星灯走了过去,它的火苗一直燃烧着,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底下八卦中弥漫着黑气,而无实质,这说明,七星灯烧的乃是气,邪气、魔气。 如果能将它底下八卦中的邪魔之气驱除,以天道正气相存,必定能发挥它的正气功效。 “别说了,先把它弄走吧。”我试着搬了搬,七星灯不算太重,但是那火苗一时却是灭不了。 想了想,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捧着它,想办法弄回去再说。 总的来说,这次通天塔之行,还是有惊无险的,收获了大量的宝藏不说,又找了一神器,这样一来我手上就拥有了两大神器。 三人护着七星灯,慢慢的下了楼,刚走出通天塔,那灯上的黑气陡然大盛,七处灯火凝成一团,形成盘旋的黑气直冲斗牛云霄。 ☆、第三百一十四章护法弑主天不允 黑气直冲云霄,正处在黄昏落日飘霞的晚空,瞬如黑夜来临,黑气形成漩涡,在天空旋转了一起来。 轰隆隆! 一张若隐若现的狰狞面孔从云层中探了出来,冲着我们三人狂妄的大笑。 “不好,好像是魔,好像是魔。”金太保略有些慌乱的喊道,刚喊完,黑气直冲他眉心,他的身体僵了僵,表情立变。 “这灯果然有古怪,老秦,快把这玩意给弄回去。”马铁心冲我大喝道,说完,就要从我手中抢夺七星灯。 我一把推开他,怒吼道:“不,不能还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处在一种狂躁的状态,如同炸药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放回去,会死人的。”马铁心再次来抢。 “滚,他是我的,谁他妈再抢,别怪我翻脸。”黑气沿着我的手臂,无数狂暴的戾气直冲我脑门,奇怪的是,我身体的元气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它侵占我的意识。 “谁夺我宝物,我就要谁的命。”我发出野兽般的低沉,眼神渐渐变的血红。 天空的魔脸,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神情狰狞、鄙夷。 “太保,他入魔了,快制止他。”马铁心冲在一旁的金太保喊道。 “不!”金太保冷冷道,马铁心这才发现,金太保的双眼竟然也变的血红,表情如我一般肃杀、狰狞。 他顿时意识到我俩都被魔气感染了,“妈的,刚请出来,就入魔了,什么几把神器。” 几乎是同时,我和金太保向马铁心动手,一出手便是杀招。 马铁心本来玄功就不如我和金太保霸气,我俩狂化后,他哪里挡的住,打的他直是狼狈不堪。 “想毁掉我的两位兄弟,老子跟你拼了。”马铁心从胸口摘下一块令牌,左手高高举起,嘴角挂着血渍,疯狂的念起密咒起来。 “马氏护法咒,若违天道,斩!老秦、太保,老子宁愿杀了你们,也不能让你们为魔所制,别怪我。”马铁心满脸肃穆,神情凝重而坚决。 轰隆隆! 他的手上出现一把白光闪闪的长刀,此刀并非虚体,而是元气实体,通体透亮如雪,光芒四射,让人不敢直视。 昔日,马岱斩杀魏延,正是此护法神刀,出其不意,瞬间秒杀入邪的魏延。 要知道当时诸葛亮死后,魏延人气达到了顶点,独掌蜀汉大部分军权,无人敢悖逆其意。 唯有丞相心腹大将马岱将军,西凉忠义长存,临危承受丞相传下的法旨,用此护法斩术,削魏项上人头与眨眼间。 此刀一出,我和金太保的意识瞬间像是被刀锋的光亮锁死了,为刀锋那天地浩然之气震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铁心手上白色的长刀,斩向我项上头颅。 眼看着马铁心的长刀就要削掉我的头颅,陡然天际一道雷电,划破黑云,直直的砸了下来,磕在那护法斩上,轰!马铁心遭雷击,连人带刀被震飞,狂吐鲜血,翻到在地。 “轰隆隆!” 天空开始响起一阵雷鸣,无数道雷电在黑云中穿梭,那魔的怪头发出几声低沉的怒吼后,不甘的从黑云中隐匿而退。 黑云一散,天地放晴,四周魔气退散,我和金太保,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般,浑身打了个怵,醒悟了过来。 “老马,你,你没事吧。”我把灯交给金太保,往马铁心跑了过去,扶起了他。 马铁心慢慢的站起身,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良久面色一喜,欣然大笑道:“哈哈,苍天果然有眼,先是惩罚我弑主,后是驱赶魔,谁说天道不存?”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放信号弹吧。”我拍了拍他的脸,还以为他疯掉了。 马铁心又看了看金太保,见他恢复了常态,舒了口气道:“你们刚刚入魔了,险些没打死老子。” 然而护法一事,却是没再提,这护法斩是诸葛武侯死前传授马家专斩不忠奸邪法门,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我二人恢复神智,却完全忘了这茬。 他斩不了我,却也不能让金太保知道,否则将来一旦太保有变,这招护法斩还能再派上用场。 “这灯果然魔性极大,要不还是放回塔里吧。”金太保看着手上的七星灯,有些后怕道。 “不用,天下正法千千万,你我万不能向邪魔妥协,我相信总能法子让神器重现神采,否则其不辜负了武侯传器之心?”我摸着鼻梁,坚定道。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马铁心从金太保手里拿过七星灯,放在我手心,庄严道,“什么天王、皇帝都掌控不了此神器,也只有你这种有天道护佑的人或许才能打破诅咒。” “放心吧!”我拍了拍马铁心的肩膀,离开通天塔,到了外围找到辎重,从里面拿了一个长筒玄铁盒子,小心的把七星灯放了进去。 怕魔火融化玄铁,我又连忙请了几道符贴在上面,这才装入行囊。 马铁心从口袋里摸出信号弹,直冲天际,绿色之光与天边的落霞相衬,有种异样的魅力。 “大漠长歌,将士断腕,自古以来沙漠就是死亡与血的代名词,正是这种壮丽,赋予了它无语伦比的阳刚之美。”我眯着眼,看着那即将消失在黄沙后的血红落阳,微笑道。 “此入黄沙三千里,不破鞑虏终不还!”金太保接口道。 难得完成任务,三人心情极好,坐在沙丘上,静下心来观赏大漠之景。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一排排军用直升机、运输机出现在沙漠内,刘成跳下绳梯,恭敬的向我敬了个礼,“教官,已全部集合,请指示。” 我打了个响指,欣然笑道:“开始搬运吧,全都运往楼兰集,开往江东的专列准备好了没!” 刘成恭敬道:“按照您的指示,已经全部待命。” “很好,开始吧。”我笑道。 刘成恭敬领命,在龙组精锐士兵的帮衬下,整整两日,通天塔内所有的财宝全都运到了楼兰集。 楼兰集,是靠近幻海沙漠最近的一座城市,那里有铁路,运送如此多的财宝,光靠龙组的那几架运输机还不够,而最好的莫过于集装量大的火车了。 到了楼兰集,龙组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每个人都是配备最精锐的连弩,这种连弩是981专门用来对付玄门中人备用的。 在玄门中,稍微有点修为的,一般的子弹根本伤不了,而这种可以连放的连弩,每根弩箭都是用符水泡过,饱含元气,甚至有符咒效果的箭支。 还有他们的黑色衣甲,都是昔日封二亲自请天龙寺高深用佛法加持过的,对邪法、元气有一定的抵挡作用,而看起来蓬松的衣甲里面都镶嵌着玄铁片,可以说是全部武装。 到了楼兰车站,四周空空如也,981办事,其他列车自然得全部叫停。 “教官,已经全部装车完毕,出发时间是半个小时后。”刘成道。 看着长长的车厢,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参与行动的一共有多少人?” 刘成道:“一共三十六人,全都是龙组最精锐的战士,配备的装备也是最精良的,为了确保列车安全,我私下还准备了,三枚火箭炮,绝对万无一失。” “嗯,火箭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那玩意杀伤太大,而且容易引起外界的猜想。”我道。 “是!”刘成恭敬道。 我与马铁心、金太保上了单独的一列,车厢内已经备好了上等酒水。 “哈哈,你看吧,老秦这待遇,那可是咱们没有的,这就叫人在朝廷,好办事。”马铁心笑着举起酒杯打趣道。 金太保道:“这算不了什么,以老秦的功劳,给他当个总政都不为过。” 我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跟两人碰了一下,笑道:“我哪有什么功劳,一天未清海河,平定阴阳两界的叛乱,这片土地就得不到安宁,一旦阴司失陷、玄门大乱,必定会波及世俗,到时候你、我,都逃不了家园被毁,家人为邪魔所败的厄运,所以,从某个程度来说,我们活着都是为了自己,也不全是为了天道。” “要是人人有你这觉悟,天下就太平了。”马铁心摇晃着酒杯,调侃道,语气有种深深的失落感。 他常年在阴阳两界走动,自然是最明白人间艰辛的。 金太保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就没这个觉悟,认识你俩后,我感觉自己像是白活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除了无穷无尽的杀戮、阴谋,即便是我有再多的钱,再高的地位,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太保,你跟老秦不同,你是正儿八经的玄门太保,玄门贵族,不屑在凡尘来往,当然对凡尘不了解,其实凡尘有凡尘的好处,身在凡尘算是人,身在玄门,则是神,这种做人的感觉你要慢慢体会。”马铁心神情肃穆道。 “嗯,来,喝酒,太保,只要咱哥仨同心,没有办不成的事,干了这杯……”我举起酒杯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死亡列车 半个小时后,列车缓缓往江东方向驶去,事实上这不再是一列简单的列车,完全可以想当于半个国库。 出了楼兰,因为是专线,很多站都不曾停留,当到达湖北行省境内时,刘成走进了车厢。 “教官,下一站武汉站,咱们可能得停下来补给。”刘成汇报道。 “嗯,一定要小心了,让弟兄们把招子擦亮点,有任何可疑的行为立即汇报。”我道。 “是!”刘成走出了车厢。 “太保、老马,咱们也得注意点了,这次行动毕竟风声不算太紧,我怕有人会打列车的主意,哥仨盯着点。”我转向对马铁心二人道。 “嗯,我去车厢头,太保你去车厢尾,咱们分开盯着。”马铁心当即会意,放下酒杯,面色凝重的往车厢尾走去。 三人分工合作,我掀开窗帘,秘密的注意着武汉车站的动向。 武汉车展是华夏最大的车流中转枢纽,南北专列、东西专列,可谓是四通八达,正是因为发达的交通,此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车站内人来人往,凭着天眼,我可以看到,几乎没有玄门中人,大多是一些普通的旅客罢了。 盯了约莫十来分钟,正当我悬着的心要放松时,十几个穿着黑色长皮衣,戴着墨镜、口罩的家伙进入了我的视线。 或许是因为车站的人太杂了,他们又混在人群中,影响了我的天眼观测,我还没看真切,那一行人已经往三号站台走了过去。 “刘成!刘成!”我大喊道。 刘成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教官,有何指示?” “快,让车站的保安立即盘查那行人,对,就是三号站台那些黑衣人,快!”凭着直觉,我感觉这些家伙不像是什么好人。 刘成忙领命,匆匆走了出去。 片刻后,他回来了,报告道:“教官,已经盘问了,那些家伙是某个保安公司的,有证件,没查出什么其他的线索。” “保安公司?”我皱眉暗道。 “等等,我亲自去看看。”我总有些不放心,刚要起身,对方的列车已经缓缓开动了,遂只能作罢。 “刘成,我感觉到有些不太妙,你让弟兄们一定要警醒点。”我面色凝重道。 “是!”刘成道。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列车肯定是让人给盯上了,而且绝对不是那么十几个黑衣人,从武汉开往江东至少还得六个小时,也不知道这中间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列车发动,在黑暗的夜空中飞速行驶。 接下来的这几个小时,我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丝毫不敢松懈。 “哎!妈的,蹲了半天连只鸟都没有,搞的困死了。”马铁心从车窗顶,顺着玻璃滑了下来,我打开窗,放了他进来。 不到片刻金太保也回来了,两人补充了一点酒水和食物,靠在座椅上小憩。 “老秦,我看你就是太多疑了,犯得着这么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吗?”马铁心打趣道。 我摇头道:“不,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两位兄弟千万别放松警惕,前面到哪了?” “应该进入湖湘境界了,离江东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了吧。”马铁心打了个哈欠道。 我往车窗外看去,天眼所见,列车正在湖湘一带的群山中穿梭,四周山林险峻,诡异莫名。 “若是我要劫持列车,必然会选择在此处,山林奇险,易于潜藏,此地危险。”我心中快速的想到。 “吱嘎!”列车速度突然降落了下来,慢慢的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问。 刘成走进来回应道:“教官,前方设了卡,站方与军方的人在此说要抓捕恐怖嫌疑犯,例行检查。” 马铁心皱眉道:“就这么个破破烂烂的渣站,飞……鹰站,也敢拦咱们的专列?” “你没打招呼吗?”我问。 刘成道:“打了招呼,但是对方态度强横,说是例行公事,就算是孙总政在车上也得按规矩来。” “查恐怖嫌疑犯人,也用不着在这么个破旧的山林小站吧,这其中或许有猫腻,让弟兄们严阵以待。”我吩咐道。 当我的目光落到了另外一辆被盘查的列车时,瞬间证实了我的推断,那辆列车正是从武汉站的三号站台出发的,那些黑衣人也是上了那列车。 “哼,这点小把戏,也想在老子面前耍弄,老马、太保,好戏开锣了。”我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往站口走去。 到了站口,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面目肃杀的堵在铁道上,从他们的气场来看,倒还真不像玄门中人。 很快他们分为两拨人,几个人走进了对面的那辆列车,另外几人往我们的专列走了过来。 刘成正在与那几个士兵争吵,981在很多地方都有特权,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地方机构都知道它的名头,至少这些士兵就不知道。 “我们要赶时间,耽误了时间,你们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刘成冲领头的一个士兵冷喝道。 那士兵打了个手势,让旁边的兵士拿了刘成的981军官证,继而严肃道:“让上头查查他的证件。” 那兵士连忙拿出传呼机与总部联系了起来,片刻后,那兵士接到上头指令,“上头有令,立即放行,不得多问。” 领头的军士这才把军官证还给刘成,敬了个军礼冷然道:“你们可以走了。” 我看这些兵士倒不像是装的,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的是军人的威武之气,倒无玄门中人的修炼之气,应该是真的士兵。 这时候,我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那辆列车上,列车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窗帘都封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任何的响动。 那几个军士上车搜查,进去了半分钟了,一点响动都没有。 不好!我惊讶出声的同时,马铁心如箭一般往那辆车上飞奔而去。 轰! 顿时内,车厢内打斗声起,无数的满脸鱼鳞的东阴武士,手持武士刀,从车厢的与顶层的甲板中腾空而出。 紧接着,马铁心撞翻车厢壁飞了出来。 印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一幕,每一个黑衣人与妖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手中的兵刃已经成了血红色,车上无辜的平民全都遭到斩杀。 血腥之气铺面而来,血水从车厢里流了出来,那些进去的军士全都被斩杀。 “开枪!”其余的军士纷纷大惊,他们何曾见过面目狰狞的妖人,慌乱之中,没有任何加持的子弹哒哒的狂射而出。 子弹不是被妖人和邪宗高人的护身盾给挡住,就是被武士刀磕飞。 那些妖人如同魅影一般快速的往专列移动了过来,“闪开!”我大叫道。 然而晚了,妖人手中的长刀一拨,原本射向他们的子弹反弹了回来,那些军士纷纷中弹,几秒内,已经尽数被斩杀。 “可恶,畜生!”看着那些惨死的平民与兵士,我怒吼道。 那十几个穿着黑衣的家伙手持怪异兵器逼攻而来,而马铁心被东阴妖人围攻也是险象环生。 是东阴妖人与邪宗的人!而且个个是好手! 我面色一沉,抬手道:“弩箭!” 唰唰!专列的窗口中,龙组的精锐士兵按动机括,无数蕴含着符力的弩箭雨点般的往黑衣人射去。 顿时,几个黑衣人被射翻了,剩余的人仍然靠近了来。 弩箭虽然很是有威力,但这不是面对普通的阴兵、而是邪宗、妖人的高手,用处并不大。 “妈的,太保,看什么,快来救老子啊。”马铁心双拳难敌四手,在众多东阴妖人的围攻下,险象环生。 金太保眉头一皱,“老秦,这些渣交给你了,我去助老马。”说完,人如金剑,往对面掠了过去。 金太保的实力绝不逊于我,他出马了我自然是放心,然而接下来等待我的也是一场苦战。 “秦剑,我们又见面了。”一眨眼,黑衣人已经到了我面前。 “教官!”刘成在身后喊了我一声。 我抬手微笑道:“你带着兄弟们在车厢内等着,这里交给我。” 对于这些人,龙组的弟兄若强行出手,只会白送命。 “孙五阳,上次一掌没打死你,你还敢来丢人现眼?”我冷笑道。 那领头人摘下面罩,露出苍老、阴鸷的面孔,正是我的手下败将孙五阳,不过从他的气场来看,老家伙不但恢复的不错,而且玄功提升了不少。 其他的高手,实力都与孙五阳不相上下,虽然未必能及上现在的我,但胜在人多,难怪孙五阳有如此的自信了。 “秦剑,你以为进入了大宗师境界,老夫就动不了你?今天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孙五阳冷笑道。 他这话倒是让我乐了,看来这老家伙只顾疗伤,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准圣边缘。 看来周娜娜并没有告诉他,我的实力,毕竟她败在我手,又这么刁蛮,自然不会跟他们说。 而且派孙五阳来,有可能是让他送死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现在的天邪宗与邪宗根本就不是一个组织。 ☆、第三百一十六章血战群贼 邪宗或许算是天邪宗的一个附属,从空明山阴姬与孙五阳的针锋相对就看的出。 不过从孙五阳身后的其他几个高手来看,邪宗也算是尽力了,邪宗人并不多,像孙五阳这样的高手更少,一次性派出这么多,也算是下狠手了。 “孙五阳,来吧!”我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面带微笑道。 说话间,我陡然出掌,孙五阳怪笑一声,双掌拍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老家伙出手既是十成的劲力,就在我手掌即将与他相接的时候,我突然变掌为指,五指狠狠的戳在他手心,压缩在指尖的几颗雷电迅猛传入他的掌心。 砰!我退了两步,然而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 “哈哈,秦剑,老夫还以为你这些时日有些进展,却不曾想你如此窝囊。”孙五阳一掌击退我,意态狂妄,仰天狂笑。 上次在众多邪宗好手面前,我一掌险些折了他,让他大伤面子,这次能一掌击退我,他自然是喜不自胜。 “是吗?”我耸了耸肩,冲着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我右手轻轻一握。 “嗵嗵!”压缩的几颗雷球在他的体内爆裂,孙五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若他用元气防护经脉或许能阻挡几分雷气。 但他得意忘形了,根本没有设防,在我实力胜于他的同时,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雷球爆裂,刚刚还在狂笑的孙五阳口中鲜血狂喷,身躯一颤,指着我:“你,你……” “蠢货,这就是轻敌的下场。”我淡然冷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眉心一点,灭了他的魂魄。 昔日的邪宗长老孙五阳,就这么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仍是一招,惨死于我手。 “上!”其他的黑衣人尽皆围了上来,邪术、杀招纷纷向我攻来。 “来的好,省的浪费老子时间。”我怒吼一声,跨了个弓步,双掌平丹田,游龙般轰出。 两条青龙威武而出,发出剧烈的龙啸之声,游龙盘旋,震得众人杀招涣散,攻势大乱。 “好机会!”我暗笑一声,身形一闪,脚踏禹步,抢过去,捏住最左手的家伙脖子,手腕微动,扭断了他的脖子。 于此同时,我抓着这人的兵器格挡住另一人的杀招,一掌打在死去的家伙腹部,他身后的那人猝不及防,被穿透的木元击中,顿时飞了出去。 一出手之间,就折了三人。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纷纷退了一步,排开了阵势,领头一人默念法诀,马步而坐,他身后的几人全都排成一条,尽皆马步以掌击背。 “莫三笑,堂堂天机门的宗师,甘当邪宗的走狗,你还要脸不?”我冲那最前面的黑衣人冷笑道。 这套把戏,昔日莫三笑派手下弟子在青龙山狙杀我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了。 莫三笑冷笑道:“少废话,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言罢,集合六人的实力,一掌向我拍来,一个足足有车**的手掌印往我逼来。 那掌力来势汹汹,集合六大高手的实力,我自然不敢小觑,然而却又担心他击坏身后的列车,无奈之下,只能箭步推出双掌,以青龙硬抗了这一掌。 轰,巨大的掌力震得我心头激荡,心中已然知道,这些家伙联合起来,实力强于我。 想到一代宗师沦落到连平民都杀的刽子手,我心底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脚下地上一点,人如炮弹一般往孙五阳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虚招,纯属拼命、拼元气,我要给这些人渣一个惊喜。 以一对六,元气相拼,就看谁能挺到最后。 我之所以敢这么拼除了本身的自信外,是因为另一边金太保这小子正杀的风生水起,妖人做梦也想不到,我有金太保这么一个强横的帮手。 金太保虽然屡败于我手,并不是因为实力逊我,而是被我的战法打败,论实力他的金脉攻击力反而还稍微高出我一点。 这一路,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最帅气的发型都给毁了,出手既是狂猛无匹的金脉杀招。 那些妖人也是倒霉,撞到了他的火尖子上,被他揍的很惨,只是这些东阴妖人死脑筋,落了下风仍不肯退,分明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的。 “臭小子,我倒要看你狂妄到什么地步?”莫三笑冷笑道。 两道元气相碰,我俩都是头发根根倒立,脸上的皮肉被元气震得激荡变形,强大的元气生生将我的水木二气逼的寸步难行,倒回到了小臂处。 我很清楚,一旦让莫三笑六人的元气逼到我的锁骨,内腑、各大重要经脉必然会尽皆爆裂。 “木灵何在?”我仰天大喝一声。 此处为山区,树木参天,莽莽密林,要说没有灵性的树,打死我都不信。 果然,山间起了一阵风,从山边开始涌动了起来,一条条百年、千年的老树根在我融神境,精神与灵木立时相通,纷纷延伸老树根,相助于丛林之王。 莫三笑看到四周涌动的土地,脸色开始慌乱了起来,吼道:“舍身**!” 六人身上光芒大盛,顿时一股更强大的元气又逼了过来,震得我血气翻腾。 “丝丝!”湖湘一带本就多深山密林,也不知道这些树林有多少年了,触须沿着我的脚板,瞬间爬满了我的身躯。 一眨眼,我就成了被老树根缠绕的木人,手臂,脖子,每一次都被树根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后所有的树根末梢盘在我头部魂海位置,无数蓬勃的木元沿着魂海直达我丹田。 “嘿嘿,舍身**,我让你们舍个痛快。” 莫三笑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的有些发愣,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此处的木灵如此繁密。 这些二货杀手,选哪杀我不好,偏的选在这木元之气最浓密的山区,真是自作孽,找死。 莫三笑感觉好不容易逼过去的元气,在一股强大自己十倍的力量下迅速的给逼了回来,大叫一声:“不好!” 然而,想要撒手已经晚了,拼元气本来就是玩命的打法,也是对意志的考验,除非双方同时约定撒手,才可将伤害降到最低。 否则,任意一方撒手,都会被对方最强猛的元气震伤。 轰!六人如同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全都成了废人。 “谢谢老伙计们,够了够了。” 密密麻麻的树根,输送的元气很快就我失去的元气补满,反倒是我被缠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慢慢的,所有的树根从我身上退散,一根根的立在地表扭动着。 “你,你这是什么功法?”莫三笑嘴角带血,屁股在地上挪了挪,指着我惶恐道。 我摘掉脸上的一片腐叶,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微笑道:“我这叫打狗**,专门打那些出卖自尊,甘心当狗,乱杀无辜的无耻之辈。” “你!” “莫三笑,车上的平民与你有何仇恨,为什么要屠杀他们?”我揪着他的衣领,冷喝道。 一般情况下,玄门的人很少会对普通人下手,那是一种下作、无耻之举,为所有修炼者所不屑。 “即入魔道,就该以杀而生,你是不会懂的。”莫三笑冷笑道。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很惨。”我拍了拍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你会生不如死,好好体会你魔道的快乐去吧。” 说完,我举起手轻轻一招,那些在地表扭动的老树根卷着莫三笑,唰的一声就拖到了地底深处,在那里莫三笑的躯体连同他的魂魄都会被树灵吸收成营养液。 片刻后,金太保那边也收摊了,妖人凶残、勇猛,金太保与马铁心两人都受了不少伤。 “妈的,太过瘾了,好久没杀的这么痛快过了。”金太保擦了擦脸上的血,傲然冷笑道。 “爽个屁,老子屁股上中了一刀,险些连蛋子都被割了。”马铁心回头在捂着臀部,疼的呲牙咧嘴。 “太保,你没事吧。”我打了个手势,刘成从车窗内扔了一包香烟过来,我点了一根吸了两口递给老马。 老马吸了两口,又给金太保,金太保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试着抽了两口,呛得直是翻白眼。 “连烟都不会抽,还是个爷们不?”马铁心打趣道。 金太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瞪了马铁心一眼,呼呼的赌气一口气就抽完了,连烟都没吐,全吞了进去,憋的双眼直是通红。 我笑了笑,心底很是感激这小子,老实说今天要不是有金太保,面对这么多高手,即便是我和老马能活命,这些宝物,休想保住。 “这些都什么来头?”马铁心踢了一脚那些已经自杀的黑衣人问道。 我脸色一沉,冷冷吐出四个字:“杀手工会!” “什么?”太保与马铁心同时惊讶道。 “那狗日的疯了吧,等等,他不是已经与咱们合作了吗?”马铁心皱眉道。 “只有他们才知道咱们这次去寻宝了,而且以杀手工会会长狡诈的性格,这么做完全有可能,别忘了他可是曹操的后人,耍手段在我意料之中。”我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悟阴谋,会曹贼 这些杀手中,有邪宗的人,剩下的人则是杀手工会的,我甚至不需要去验尸,就可以断定。 因为只有杀手工会,才有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有任务失败,会立即自杀。 而莫三笑这人本就是小人,被杀手工会招揽,毫不为奇。 “果然是这群狗日的,姓曹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马铁心皱眉骂道。 我笑了笑,看了金太保一眼,后者环抱双臂傲然冷笑道:“两位兄弟,说老实话,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 我抬了抬手,笑说道:“太保,咱们先上车,你再详细给老马说说。” 马铁心虽然聪慧过人,但他心地其实是最善、最纯净的人,也是跟我最像的人,换在以前我也会这么问,但是没办法,菜花走后,很多事情只能我自己思考。 有时候,想想,这一年多来,我太依赖菜花了,没有他就好像世界不会转,现在想想,菜花离开我,割舍兄弟之情,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某个人太依赖别人时,就会丧失思考、生存的能力。 “菜花,我的好兄弟,你是对的,希望你在那边也能大展手脚。”我看了看天空,心中默想。 进入了车厢,专列继续往江东加速行驶,趁着离江东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金太保给马铁心分析。 “如果我是杀手工会会长,我也得做两手准备,不可能单纯的跟你们合作,就放弃邪宗和妖人联盟,须知成大事者,凡事以利益为重。” “你继续。”马铁心道。 金太保摸了摸被自己拔掉的光秃秃头顶,很不自然道:“杀了你们,他可以联合两家分了宝藏,大挣一笔,而且他提供了线索还有杀手,自然是拿大头,你想想这么丰厚的宝藏,他们得赚多少。反过来,即便是计划失败了,无妨,他可以继续跟你们合作,还是赚,然后他就可以卖掉邪宗、妖人,跟你们合作,无论怎么做,他们都是赢家,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妈的,曹贼打的好算盘,回头老子要灭掉他,老秦,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咬着香烟,淡淡的吸了一口,看着车窗外,微笑道:“你还是没明白太保的话,他是盈利,咱们也得赢利,不能因为他想杀咱们,现在就跟他们翻脸,至少他们还有可以利用之处。” “这就好比咱们跟太保以前也是水火不容,但前事,不影响咱们做兄弟,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我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咱们不但不应该这时候跟他们翻脸,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转而我声音一寒,冷笑道:“等拿了寒玄岛,平了邪宗,咱们再跟他算总账。” “嗯,这才是顾全大局的做法,一意孤行,绝不是成大事者该做的事情。”金太保赞许道。 “那好吧,先就暂且记下这些狗杂碎的项上人头。”马铁心赞同道。 列车在三个小时后,到达了江东,在凌晨两点后,刘成管制了火车站后,杜寨的族兵与龙组的士兵这才开始搬运宝藏。 整个火车站足足被管制了七天,每天夜晚运送宝藏,七天才把宝物完全移入了祥云寺。 祥云寺的地下,就如同一个无尽的空间,每一块冥石之后都是一片空间,白莲曾开玩笑说,即便是十万人,都能够驻扎的下。 这个虽然有些夸张,但要藏宝却是再好不过了。 宝藏安顿好后,我把七星灯供奉在了佛堂释迦牟尼佛像前,白莲每日用道衍留下的高深佛法压制魔气,虽然无法消磨魔气,却也能保的一时。 白莲提议把七星灯送到天龙寺,请神僧净魔,我同意了,当然,这些都得等处理完江东的事物才行。 “夫人,不要,阎君大人吩咐了,不允许进去打扰他清修。”江南会馆门外,守卫拦住了春兰。 “滚开!既然知道我是夫人,还敢拦。”春兰推开那守卫,蹬蹬上了楼。 我正在会馆与金太保共同探讨修炼金脉的心得,金太保这人很够意思,或许是从小到大太孤独了,我感觉的到,他对我和老马的感情是真实的。 “提炼金脉,需要在火气稍强的地方,但不能太强,金气好战,好强,遇到相克的火气,它会有种本能的呼之欲出……” 金太保盘腿坐在我对面,毫无保留的给我讲述炼脉法门。 “秦剑!” 正说着,春兰挺着肚子气冲冲的上了楼。 “春兰,你怎么来了?”我连忙站起身微笑道。 “为什么要背着我私自去找宝藏,为什么,难道你信不过我,还是别的原因……”春兰气冲冲的质问道。 “老秦,你们先聊着,我回避。”金太保站起身,扫了春兰一眼,表情复杂道。 “金太保,你怎么会在这?”春兰这才认出金太保,惊讶道。 这也不能怪她,金太保实在受不了那秃了顶的契丹人发型,索性剃了个帅气的光头,她一眼没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哼!”金太保冷哼了一声,说完,他看着春兰的眼睛,冷然道:“杜春兰,你演,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言罢,冷笑下了楼。 春兰俏脸一沉,待金太保离去后,这才拉着我的手道:“剑哥,他是小人,他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 我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认真道:“春兰,我只相信你在我心里,同时,我也相信我的宝贝媳妇,永远心都是向着我的。” 说完,我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对吗?” 春兰微微点了点头道:“剑哥,告诉我,为什么要背着我找宝藏?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是说岳丈大人吗?他老人家不在通天塔,找宝藏是因为我想买玄铁,钟天师战事吃紧。”我微笑道。 春兰这才松了口气,继而又问,“七星灯呢?” “供奉在佛堂,那玩意魔气太重,现在还碰不得。”我毫不隐瞒道。 因为有些事情隐瞒反而显得虚伪,我能做,她就能知道,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春兰,这次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抚摸着她越来越大的小腹,柔声道。 安抚了半天,春兰这才没再追究,良久,她突然抬起头问我,“剑哥,你心里真有我吗?” 我认真的看着她道:“有,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哪怕天崩地裂,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她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轻吻了一下,轻声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玄门危险。” 我点了点头道:“去吧,好好休息,这才是你当夫人该做的事情。” 看着春兰的背影,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春兰,真希望你心中也有我,人生苦短,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验证一切,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春兰走后,我继续琢磨金太保的话,他给的方案是以火刺金,火天生与金相克,两者一碰即战,金好战、霸杀,火猛烈、霸道,此法倒是可想。 看来,我还得去森林公园一趟。 正要动身,空间晃动,陡然如撕裂一个破洞般,公主与他的父皇杀手工会会长,凭空出现在我的面前。 妈的,老子再牛,在这对父女面前,也是个渣,真头疼,他们的一来杀气就将我锁死了,我又无法动弹。 “阎君,别来无恙!”曹会长撩开面门的玉绦,微笑道。 “托曹君的福,还算过的去。”他们松了气机,我才开口笑道。 “寒玄岛的事情,不知道阎君考虑的怎么样了?”他问我。 在问话的时候,公主那娇贵、傲然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很不自在。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寒玄岛我买下了,会长开个价吧。”我笑道。 他哈哈大笑起来,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我听说阎君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往祥云寺搬运东西,不会运黄金吧。” 我笑着点头道:“会长好灵通,确实是黄金,只要会长喜欢,尽管开价。” “成,三吨黄金!”他毫不客气,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吨太少了,我给你五顿。”我凛然道。 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会长面色平静道:“阎君出手太阔绰了,莫不曹某还有值两吨黄金的地方。” “就凭会长是魏王之后的名头就是无价,我多出两吨黄金是想请会长助我攻打寒玄岛,事后寒玄岛归我后,我还可以给你提成,如何?”我道。 “看来阎君对寒玄岛是势在必得啊。”他也不开口答应,打了个哈哈道。 “没错,势在必得,谁挡谁死。”我毫不退让道,紧接着笑道:“会长是聪明人,跟我合作,要钱有钱,要兵有兵,鬼市可以在玄门公开盛行,如鱼得水。若跟妖人合作,乃为国贼,为祖上所不齿,怎么选择,我想会长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须秦某多说。” “哈哈,痛快,孤就喜欢你这种年青人。” 说着,他突然看了公主一眼,微笑道:“秦君,觉得我家宝儿怎么样?” “宝儿?好可爱的名字。”我微微错愕了一下,压住内心的震惊,打了个哈哈,含糊了过去。 “父皇,你说这个干嘛。”曹宝儿脸一红,羞涩的看了我一眼,柔声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开金脉,晋水神 说到这,曹宝儿羞涩的抬起头微微看了我一眼,当迎上我的目光时又快速的低下了头,满脸的娇羞、迷人。 曹宝儿的长相与气质绝对是无从挑剔的,但是对于这种类似政治联姻,我绝无兴趣。 我能够与桃红、春兰、白莲在一起,那是彼此之间都有感情的基础存在。 但对于曹宝儿,我却并没有这种感觉,最多也就是惊艳而已,谈不上对她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感觉。 “阎君,年轻有为,负有盛名,如你所说,若是咱们两家联手,天下有何事办不成呢?难道阎君就不想咱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的亲密无间吗?”曹会长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殷切的希望我能给他答案。 我心中冷笑了一声,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这话是错不了的,为了利益,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卖出去,这爹当的也够狠心的。 “会长说的对,咱们之间自然是要亲近为号,所以,我愿意给会长多提那两层黄金,钱不是问题,合作、信用都不是问题。”我绕开这个敏感的话题,微笑道。 曹会长脸上闪过一丝冷傲,见我始终不提对她女儿有意向的话,已知我心思,当即冷笑道:“很好,阎君是个痛快人,孤也就直说了,孤要你娶了宝儿。” 我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真说的出口,看来他是看中我这只潜力股了,而且说到这的时候,他周身的杀气弥漫,显然只要我敢说个不字,小命甚至都不保。 “曹会长,公主金贵,而我已经早有明媒正娶的妻室,这么做怕是对公主不敬吧。”我笑说。 “简单,你与那杜寨女人的事情,孤都一清二楚,你大笔一挥一封休书就可以,或者宝儿做大,她做小,这都不是问题。”他看着我,冷然道。 “会长多心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意而决,我也实话实说了吧,我不可能会娶公主,当然公主也是一定看不上我的。”我心底很是愤怒,但是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冷静,我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很可能关系就僵了。 但我绝不会妥协,我本事稳操胜券,一切大局掌握在手,又怎么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说实话,见到杀手工会元杀组的厉害后,我对这个黑暗的杀手组织,也不如原来那般畏惧了。 更重要的是,火车上那一幕,他们屠杀了手无寸铁的旅客,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我迟早要找他算账。 “父皇,你们说些什么,女儿宁死也不会嫁。”曹宝儿原本红润、娇羞的脸色变的冷如寒霜,她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眼眶一红,掩面而去。 “秦剑,你好大的胆子,孤乃帝胄,给你脸不要脸,莫怪孤不客气。”他一见女儿走了当即发飙,一拍桌子,指着我鼻子,大骂了起来。 “联合一事好说,联姻免谈,会长若今日是来谈婚事,就免了吧,实话告诉你吧,杀了我,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而且从此以后,你绝无宁日!”我低头点了根香烟,夷然不惧的看着他,冷笑道。 “孤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你好自为之。”曹会长站起身,抬手一挥,哗啦啦,会馆的门窗,顿时坍塌了半边。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要黄金好说,要我当女婿,绝无可能,会长请回吧。”我抬起手,不耐烦的送客。 “你真不怕死?”他看着我,咬牙切齿,冷冷问道。 “怕,但我也绝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我是下定了决心,我很清楚,一旦我妥协,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赌他不敢动我,杀了我,这批宝藏谁也别想得到,他若是个聪明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你好好想想,三天后,再谈。”他死死的盯了我一眼,口气松动,转身消失在会馆之外。 “吁,好霸道的家伙。”待他一走,那种窒息的感觉顿消,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来不加紧修炼是不行了,我若是修为与他一般高,他又岂敢这般盛气凌人,妈的。”我弹飞烟头,吐出烟雾,暗骂道。 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快速的去了森林公园,加紧修炼金脉。 我继续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小溶洞里,任由底下的熔浆烈火从缝隙里散发出的火苗烘烤着我的身躯。 熔火的高温烤的我骨皮都快要化掉,当到了一定的极限时,空气被完全榨干,我开始天旋地转,很难再维持心境再坐下去。 “不行,金脉不炼出来,宁愿被火烤死,也决不能出去。”我暗自咬牙,提升自己的意志,不断的在潜意识里给自己打气。 我很清楚,修炼金脉就是要吃的苦中苦,若是熬不住,绝不可能修炼成功。 我不想放弃的另一个原因是,与其出去被人羞辱、挫败,不如在此苦熬,被火烤死,也胜过被那霸道的曹会长给一掌震死。 我与他迟早有一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为此,我必须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必败。 轰隆隆!我正在煎熬之际,隐约感觉到底下的溶洞,如同潮水一般涌动了起来,整个山体都在颤动。 难不成要熔岩爆发了? 不好!底下岩浆不断的翻滚,那些中心部位带来的火热,温度更是远远超出平时,我身上的汗珠与水汽似乎快要被吸干,每一寸肌肤变的紧巴起来,头发早已经被热气给融化,整个人如同一具干尸般盘坐在岩洞里。 退缩吗? 一旦我离开这,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 不,绝不! 我怒吼一声,将水木二脉压制在丹田,只留本体纯阳脉,无上元气抵抗着这剧烈的火热痛楚。 慢慢的,我开始陷入昏迷,纯阳脉的元气根本就无法与无穷无尽的火热相比,这些岩浆的热流中还夹杂着火毒,饶是我本体对毒的抗性很大,全身还是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火泡,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成人型。 随着我抵抗力越来越低,剧烈的火毒,侵蚀着我的身心,纯阳脉仿佛也吃不住这股劲,变的虚弱起来。 要死了吗?挺住,挺住! 金脉,你的霸气何在?这般霸道的火焰都刺激不出来,老子就不信了,我不断的在心底打气,激发自己的潜能。 这一呆,就是整整两天,我已经被熔火烤的奄奄一息,准备放弃的时候。 陡然,我感觉纯阳本脉生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被割开一样,疼的我原本昏沉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 金脉要分离出来了! 慌忙之下,忙用神识进入八卦天地查看内腑,只见纯阳脉光芒大盛,一丝丝金光从剩下三脉的本脉中,慢慢渗透了出来。 金光愈来愈盛,一颗金色的小球穿破本脉,嗖的一声就飞了出来,落入了我的丹田之中。 顿时丹田内的那片淡青色海洋,瞬间变的灿烂起来,金脉为五脉之首,天性傲气,此脉一出,其他两脉顿时黯然失色。 轰隆隆,原本快要枯竭的丹田内海,变的狂暴起来,体内的青龙也复苏了,怒吼一声,张嘴将那颗金色的小球生生吞了下去。 顿时,青龙从头到尾,迅速被金色同化,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金龙。 好家伙,这是又要进化了?变成金龙后,愈发的霸气,倒是跟传说中的东方神龙极其的神似。 吞噬了金脉,青龙对火似乎变的敏感起来,生出一股巨力,开始反抗火毒。 我只觉周身疼痛的厉害,原本猥琐的皮肤,竟然开裂了。 “轰隆隆!”脚下的熔岩开始爆发了,一股股火焰穿破土层,夹杂着大自然的神威,将我包裹而来。 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个人是渺小的。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败,会亡,因为我周身非但不火热,反而变的清凉起来,这种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万分。 细看之下,只见那金龙正在疯狂往丹田内吐出一股金色的水流。 其实我现在的体内,自从丹田限制被打破后,金木水三脉早就融在一起,金水迅速弥漫我的奇经八脉与每一个细胞。 水生万物,也能滋养万物,原本已经枯竭的水元,重新焕发,而且还成了金水,这是我也没想到的。 因为我忘了一点,五行不仅能相克,还能相生,金生的正是水! 而水又克火,如此一来,我就活了。 源源不断的金水在我的体内游走着,突然我感觉身子变的空灵了,忘记了一切疼痛,熔浆的喷发,仿佛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那熊熊的烈焰,在我看来,仿若毫无意义。 我只知道,此刻我无比的轻灵、通透、舒爽,世间的一切苦痛都远离了我,我自由自在的遨游着,享受着无尽的快乐。 我突破了,不单单是修炼了金脉,而且更突破了水脉阴阳的境界。 我成为了水神,正式进入了水脉最高境界! 这就是神的感觉!藐视一切,唯我独尊。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成为了神,只是在享受这种水脉到达神境修为的妙处。 ☆、第三百一十九章力敌曹宝儿 嗖!我闭着眼睛,控制着身体,从洞里弹了出去,全身金光闪闪,原本已经消亡的头发,慢慢的生长了出来,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大自然,真他妈,美! 这是此刻我最想说的话,达到水神境后,仿若一切山川变的更加的翠绿、多彩,我甚至可以毫不退让的凝视那金灿灿的太阳,感受它七彩的光环与美好! “是该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我欣然大笑,落入了温泉池中,一落入池水中,整个水池顿时成了金色,体内丹田金色的游龙透体而出,成气形在池水中遨游。 所有的水,仿佛更有灵性,仿若在我心田细语一般。 “水盾!” 我在脑海中幻想一道巨大的水盾,哗的一声,水流迅速凝聚,成为了一道巨大的金色盾牌,挡在我的身前。 “长枪!” 我惊喜的在心中念想,遂脱口而出,水流顿时化作一杆金色霸气长枪,我随手一挥,那金色长枪疾飞出去,没入巨石中,轰然爆裂,威力大的惊人。 天啦,这就是水神御水的秘诀吗? 真有此一说,竟然是真的! 我即水,水即我,以心御水,以神成术,说是水中之神是绝不为过的。 水神境界修炼成后,我再看了一下自己的金脉修为,金脉一开,因为霸道,同化了其他两脉的颜色,随手一动,一颗金色的雷球出现在我的手心。 水木二元气,融入了金后,变的更加的霸杀,威力刚劲雄猛,弥补了水脉、木脉平和、温顺,杀气较小的弱点。 太好了,真是置死地而后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兴奋的直是在水中打滚。 以我现在的实力,就算是驾驭水神天雷,虽然不能说随心所欲,却也不至于再被反震个半死,有此绝学,虽然未必能杀掉会长,却也有了一抗之力。 我绝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真成了神,想昔日武侯五脉全都修炼成神,也没能成为真正的神。 我现在的实力是上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但应该也是准圣中阶,若是在水中还好说,无水可用之时,怕仍不是公主父女之敌,最多也就跟周娜娜差不多。 这还是保守的估计,因为实战往往还有实力之外的因素,我掌控五行三脉,对很多人都有克制作用,所以往往在对敌的时候,能占到不少便宜。 正在盘算之际,四周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有高手破空而来。 “哎,真倒霉,每次在这修炼都有人来找茬,不会又是周娜娜吧。”我暗骂了一声,潜入了水底,让自己与水融为一体,彻底的掩盖了气场。 很快,一道玲珑的身影落在了我呆过的温泉池边,一身男装的公主,柳眉紧蹙,恼怒的看着平静的水面。 “秦剑,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她声音冰冷,虽然并不高,却有种无形的穿透力,直透人心。 “这娘们的功力果然高绝,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成的,年纪轻轻,竟然比娜娜、白莲还要厉害。”我暗自皱眉,无奈的从水底钻了出来。 “宝儿,你到这来找我何事?”我靠在池边,微笑问道。 “你辱本公主太盛,自以为是的家伙,今天非杀你不可。”曹宝儿冷冷道。 我看着天空,昂然笑道:“公主何出此言,秦某生性平和,从不轻言辱人,却又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大人。” “你为何拒绝父皇的提议,而且还是当着本公主的面,你当本公主真要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去的那些龌龊事。”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却也没急着动手杀我。 “公主既然觉的我龌龊,秦某拒绝了,公主应该高兴才是,犯不着为此大动肝火。”我平静道。 “凭什么你拒绝,要拒绝也是本公主开口,哪轮到你了,如此不尊,不是存心侮辱本公主吗?”她恼怒道。 我挑眉微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笑道:“公主若是因为这个生气,那倒简单,你现在就拒绝秦某一次,不就得了,我先来吧,公主,嫁给我吧。” 我与她仇恨不深,不想厮杀,另一个我看的出来,曹宝儿并非那种心狠手辣、不讲道理的人,若是周娜娜怕是直接就开打了。 她微微愣了愣,脸上起了一层灿烂的红霞,旋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瞪了我一眼,跺脚叫:“不嫁,死也不嫁给你这种无赖。” “好了,公主现在消气了吧,如果没别的事,请公主避让,我得出来了。”我耸了耸肩,微笑道。 公主想了想,看着我那随意的微笑,俏脸一寒,嗔怒道:“不行,心里还是不痛快,今天非杀了你。” “公主,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么想,在这里你杀不了我,而我也不想跟你打,只会白白浪费咱俩的时间。”我淡然道。 “狂妄自大,看剑!”她心里气不顺畅,优雅的一点,如同仙鹤一般,往我飞舞了过来。 “哎,何必呢,帝胄之后,就是惹不得。”我暗自摇了摇了头。 唰! 她出剑了! 我发誓,我从没看过这么快的剑,快的我只看到一片灿烂的白光。 整个空间,瞬间像是被撕裂了,天地间仿若只剩下那把剑。 剑未至,杀气已经足够将人杀死、定死。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飘飞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太可怕了。 “吼!”在水底游玩的金龙元神似乎感觉到了这股滔天的杀意,猛的回到了丹田,我脑中一震,顿时清醒了不少,然而剑已经刺到了眼前。 “水盾!” 我心中一想,大脑在最短的时间对水下达指令。 当公主的剑刺到我面门的时候,叮咚,清脆的一声,一道金色的水盾,刚好隔住了她的剑,不过这无济于事,她的剑穿透了金色的水盾。 只是,盾稍挡的这半秒时间,让我有了反应动弹的机会,我头微微一侧,剑沿着我的脸侧滑了过去。 脸上火辣辣的,我一摸,流血了。 “居然能躲过我的剑法,我看你能躲几剑!”她有些惊讶,因为她极少出剑,往往出剑必死人,这也是她这派修炼的秘法。 快!除了快,还是快! 老子就没见过这么快的剑! 唰唰,两剑,我左臂、小腹侧又中了两剑,疼的直是撕心裂肺。 要知道我在水里,几乎与水是融为一体的,意识空前的空灵,虽然躲过了她的致命杀招,却还是连连挂彩,这要是在江南会馆,那就只有等人收尸的份了。 “不跟你玩了,要打,老子奉陪。”我也火了,双掌一拍,滔天巨浪狂扑而去。 她身上泛出一个乳白色的气罩,看起来并不鲜明,但却威力强劲,我连连化了三五道,水刀、水枪,连她的皮毛都没伤到,万幸的是却迟缓了她的动作。 “冰山!” 我大喝一声,退开几步,离她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 她在水面持剑飘忽神闪,像是完全不吃力一般,跟在平地上毫无二致。 我琢磨着,她肯定修炼的是一种轻体、空灵的身法,这才如鬼魅般灵活,几近摆脱了**的大地引力。 嗖!她刚要冲过来,四周的水流猛的将她包裹,瞬间冰冻,将她定在了空中。 “说了,别在水……” 我话音还没落,咔嚓一声,足足七八米厚的冰山开裂,她如魅影般往我眉心刺来。 “靠!” 我大惊之下,已经避无可避,双手迅速的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小球,抵挡住剑势。 “嗤嗤!” 剑如流星,射向元气球,巨大的摩擦爆发出灿烂的火花,刺的我眼睛都无法睁开。 我努力的运转元气,生生吸住她的长剑,不让她变招。 我很清楚一旦,她变招我将避无可避,只能待死。 “宝儿,真的非要杀我不可吗?”我头往后仰着,沉声问道。 “还从来没有人敢侮辱本公主,今天必杀你。”曹宝儿厉声喝道,说话间,剑芒又涨了几分,锋利的剑锋直往我面门上急窜,刺的我面门生疼。 我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知道她杀意已决,掌心雷不断的压缩进入小球,一个电光闪烁的雷球抵发出噼啵的电光,抵挡着她的攻势。 因为我将她的攻势吸住,她一时也无法变招,借着这机会,我以雷电之威狂轰她,逼她强拼内力。 只要她一拼内力,自然是必败无疑。 因为这是在水里,没有人敢跟我这个水神相比。 曹宝儿估计也是心情激愤,竟然中计了,赌气与我拼元气,催动元气,直逼我面门,想攻破雷球,置我于死地。 如此一来,她就落入了我的圈套。 源源不断的水元,补充着我的元气,只要我能挡住,就永远不会攻破,因为我的丹田元气始终处在饱和的状态,相反,她的元气会不断的削弱。 双方支撑了半个时辰,我感觉曹宝儿的元气越来越弱。忙以水神之身召唤出无数道金光闪闪的水枪,盘旋在曹宝儿四周,严阵以待。 “宝儿,你杀不了我,我看不如这样就算了吧。”我笑道。 “哼,算你命大,这次就饶了你狗命。”曹宝儿见想杀我已经是不可能了,撇了撇嘴,撤掉了剑势。 ☆、第三百二十章尔虞我诈 “行,公主大人让让吧,我穿了衣服咱们再谈。”我扯掉周围的水元,微笑示意道。 曹宝儿瞪了我一眼,背过了身,我连忙在假山后翻出了衣服穿在身上,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我修炼先把衣服给脱了,省的再像野人一样穿着树叶子下山。 换了笔挺的衣服,在进入水神境后,我的皮肤与体格显得更加的白皙、修长,身上所有多余的脂肪全都在溶洞里被榨了干净。 “你父皇考虑的怎样了?”我问她。 她俏脸平静,冷然道:“父皇就在山下等着你,你自己去跟他谈吧。” “山下?”我暗自琢磨,这对父女不会真想要我的命吧。 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随机应变既是。 我跟随曹宝儿到了山下,会长正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傲然立于山林之中,或许是因为他的杀气太强,在山中的树林之间,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木灵的气息。 凭这一点,我心中想依靠木灵关键时候逃命的打算彻底的破产了。 也不知道这对父女是怎么修来的剑法与气势,一个人的武修到了如此强大的地步,真是少之又少,让人惊骇。 “来了!”他转过头,看了我和曹宝儿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会长,怎劳你大驾来此深山野林相会呢。”我微微拱了拱手,笑道。 “事情考虑的怎样了,阎君。” 他背着手,傲然道,说到这,又冷笑道:“我相信阎君是个聪明人,这件事情今天在这也应该有个说法了,曹某身为帝胄之后,这一辈子最注重诚信与颜面,我相信阎君会知道怎么选择。” 他这话无疑是**裸的威胁,一旦我不娶曹宝儿,我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想了想道:“会长是注重诚信的人,秦某也是一言九鼎之辈,你我联手,阴兵、钱粮,都不是问题,但是娶公主一事,休要再谈。” 曹会长脸上怒容立现,身上杀机弥漫,目光落在曹宝儿身上,凛然喝问道:“宝儿,这倒是怎么回事?”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让曹宝儿上山杀我,意图很明显,若是我拒绝了她,必死在曹宝儿剑下,而现在我平安与宝儿下山了,会长反倒以为我同意了,是以曹宝儿这才手下留情。 曹宝儿咬了咬贝齿,抬头看着会长,眼眶一红,冷声说道:“父皇,这人虽然身为阎君,却是个品行低下之人,女儿看不上他,而且,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父皇若是逼迫我嫁给他,女儿宁愿去死。” “宝儿,你……”曹会长似乎特别疼爱曹宝儿,抬手叹然了一声,转而看向我道:“也罢,既然宝儿你看不上他,此事日后再提吧。” 曹宝儿眼眶泪珠滑落,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轻泣消失在山下。 “曹宝儿不会是真喜欢上了我吧,不然干嘛哭呢?”我摸了摸鼻梁,暗道不好,她若是喜欢我,注定没啥结局,我不可能再有心思去喜欢一个迟早会成为仇敌的女人。 “秦剑,你好大胆!须知孤弹手之间就能取你小命,你这闻名天下的阎君,在孤眼中如蚂蚁尘埃般。”他双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冷冷的看着我道。 我夷然不惧微笑道:“会长要杀了我,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财神爷了,说说吧,会长考虑的如何了,愿意跟秦某合作,黄金什么的一切好说。” 他威严道:“合作可以,除了黄金外,我需要你再给我方添三千阴鬼,如果你答应,孤助你夺下寒玄岛,否则寒玄岛你休想踏足半步。” 我想也没想,点头道:“我再给你五千阴鬼!这下会长该满意了吧。” “很好,明日我在封隐村见到了新鬼,届时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计划指示,你只需照我所指去做,就行了。”他傲然道。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处。 “吁!真要人命,这父女俩一个比一个难缠。”会长一走,森林的杀机顿消,我呼呼的喘起气来,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曹会长的实力到底有多高,我很难判断,不过有句话他没说错,想要杀我,只需弹指瞬间。 跟这样的狠人合作,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什么,再添五千,老秦,你疯了吧。”马铁心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大叫了起来。 “还有,你干嘛多送他两顿黄金,当真是钱多烧的啊。”向雨蒙也是抱怨。 我微笑道:“黄金,他拿不走的,权当是为我们保管罢了,等夺了寒玄岛,咱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杀手工会,要想打狼,先得引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至于阴鬼,他要多少给他就是,一旦新鬼入驻,他必然要抽出大部分的精力去操练,练兵有多复杂,我想两位兄弟必我更清楚,如此一来,他的精力与手下的干将就会被练兵给牵制住,对咱们来说是无害的。” “不过,这舍得也太大了点,你就不怕到时候那孙子练出了精兵,反攻咱们,那就麻烦了,咱们现在就菜花兄弟留下的三千阴兵与杜寨的弟兄了。”向雨蒙皱眉道。 “放心吧,别忘了我的身份,他这兵注定是白练。”我嘴角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自信的对二人道。 “好小子,越来越喜欢玩装设弄鬼这套,好吧,那就看你到时候怎么玩。”马向二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笑道。 要说阎君这个身份,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玄门有着很大的约制力,尤其是八公留给我的那枚扳指,对于我的意义来说,我甚至觉得在神器之上,任何一个人小看玄门之主都会痛吃苦果,当然具体有何用,我现在还不想向其他人透露。 次日,朱大寿来了,交给了我一个锦盒。 打发这家伙走后,我打开锦盒,锦盒内有种淡淡的香味,一闻就知道是曹宝儿留下的东西。 里面有一张淡青色的布帛,上面写着娟秀的字体,把约攻寒玄岛的事宜,写的清清楚楚。 “老马、雨蒙,晚上让弟兄们准备出发,寒玄岛能否夺回手中就在这一次了。”我手中符火一现,布帛顿时燃烧成灰烬。 “老秦,可靠吗?这老贼见谁卖谁,别回头把咱们给卖了。”向雨蒙早习惯了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有些疑惑道。 “不会,我只给他发了两吨黄金,剩下的只有夺了寒玄岛才会支付,我想他还不会傻到出卖自己的财神爷。”我笑了笑道。 “嗯,我若是他,也不会这么鲁莽。”马铁心想了想说道。 “太保呢?”我问。 他知道你开了金脉,也去森林公园溶洞里修炼去了,这小子向来喜欢较劲,自然是不甘落人于后的,向雨蒙道。 嗯,那这事情就先不通知他了,让他好好的修炼去吧,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吧,我说道。 马向二人点了点头道:“秦哥,你就放心吧,装备啥的都准备妥当了,一个个都激动着呢。” “那好,让弟兄们连夜赶往浙东,三天后攻打寒玄岛,这次一定要将妖人连根给拔了。”想到屠杀平民的妖人,我就恨的牙痒痒。 晚上,杜寨的族兵与三千阴兵连夜骑着冥马选偏僻的山道,赶往浙东。 两天后,族兵与阴兵在浙东沿海附近的一个小渔村集结完毕,一切都只待曹会长露面了。 这老贼倒是不急,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来渔村会面。 “阎君动作够快。”他看着那站在沙滩上,满脸肃杀的士兵,冷然道。 “曹会长如果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行动吧。”我也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 在说话的同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上,全都是元杀组的好手,看来老贼是有意助一把力了。 不过很快我这个念头就熄灭了,他轻轻冲肩头上的一只黑色苍鹰使了个眼神,那苍鹰立即往茫茫大海飞去。 不到片刻,几条黑色的幽冥船,从远处驶了过来,停靠在海边。 “阎君,本来我孤想与你一道,助你把力,不过因为临时有事,这事情孤就不参与了,这个是郭参事,他是我的心腹,此前我已经跟岛上打好了招呼,他带你们上岛就够了。”曹会长拍拍我的肩膀,傲然笑道。 “真他妈老狐狸!说好的事情临时变卦。”我暗骂了这孙子一眼,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同意了他的话。 因为现在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我原本想把这孙子拉下水,让东阴妖人与他彻底断裂关系,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上船!”我冷喝了一声,招呼所有的阴兵、族兵上船。 这种幽冥船共分三层,每艘船的第一层只安排了不到五十个军士,用来搬运玄铁,而其余的士兵则尽数潜藏在第三层,因为鬼魂是不占重量的,是以倒也不用担心妖人会起疑心。 “阎君,祝你马到功成,夺下寒玄岛,再会。”曹会长向我拱了拱手道。 “多谢!”我略微拱手,冷笑了一声,抬起手直指大海方向,“出发!” ☆、第三百二十一章恐怖岛主 茫茫大海了无边际,站在甲板上,我的心情极其的复杂,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拂着面门,让人有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恐慌。 这次我把全部家底都带了过来,若是能夺下寒玄岛自然是好,若是战败,或许这些杜寨子弟与菜花的三千心血全都得毁于一旦。 可以说,我根本败不起。 曹贼临阵退缩,更是让我心底没了个谱,按照约定,他应该随我们一起上岛,参与妖人的剿杀行动中。 然而现在他退了,立场很明显,若是我能胜妖人,他到时候有指点之功,因为计划是他定的,若是败了,他会配合妖人,毫不客气的痛打落水狗,把自己推的干干净净。 这一手可谓是万无一失,由此可见,此人当真是老谋深算,不杀他,我心底这口恶气难平。 “离寒玄岛还有多远?”清晨,朝阳映红了海面,我问从船舱走出来的郭参事。 郭参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差不多还有半日的船程吧,阎君无须担心,你只需好好的当你的商人就是,还有让你手下那些熟脸都换上面具,别回头还没开搞,就穿帮了。” 我冷笑道:“这点你尽管放心,老子做事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倒是你给我老实点,一旦我发现有任何不对,弹指取你项上狗头。” 我一看这人,就知道属于那种掮客,转门在中间揽生意的那种,这种人八面玲珑,往往不可靠。 按照这次的计划,我为江南来的客商,在寒玄岛跟妖人下订单,而中间的掮客就是这姓郭的。 因为妖人警惕,不轻易与生人交易,是以,除了杀手工会外,只跟一些大掮客拉来的客户做交易。 “哼,我跟妖人合作已久,只要是我带来的人,绝对不会起疑,这点你尽管放心。”他冷哼了一声,傲慢道。 正午时分,寒玄岛慢慢的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岛算不上很大,远远望去散发着一层死气,岛身如同迷蒙在一层淡淡的黑气之中。 这自然是因为玄铁的缘故,玄铁冰冷,试想阴司玄铁多产于黄泉,黄泉阴气十足,不用想这岛自然也是阴气充沛之地。 “停船!”我冲掌旗的杆子帮家伙大喝道。 他挥舞着手中的旗帜,示意所有的船只停下来。 “阎君,怎么突然停船,一个时辰后,咱们就能到达寒玄岛了。”郭参事皱眉问道。 我冷笑道:“我手下多是鬼兵,大白天的上岛,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一切等晚上再说。” 晚上船队还没启航,几条快船在海面上快速而来,船上的尽是东阴妖人,拿着弩箭,口中发出吆喝之声,围绕着船只喊叫。 “戒备!”马铁心抬起手,发号施令。 “是妖人的巡查队,不要慌。”我看了两眼,镇定道。 “船只停下来,接受盘查,再往前行走,后果自负。”船上那人吹了声口哨,顿时海面翻腾了起来,一群巨大的虎鲨浮出水面,每条虎鲨上都坐着一个掌控的妖人,虎视眈眈的望着船队。 “草!” “是这玩意,撞船咱们的船轻而易举,妖人为海底之王,看来非虚。”马铁心探过头,暗骂了一句。 然而我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心中一阵狂喜,这无疑给了我很好的灵感,他们是海底之王,那老子就是海底之神,妈的,今儿个够这群妖人吃一壶了。 “阎君大人,赶紧停船吧,妖人是不讲道理的。”郭参事小声的建议我。 “停船!”我凛然道。 那些妖人手中的弩箭射在船身上,弩箭那头系着绳索,借着绳索,他们飞快的跃上了船。 领头的豁然是老熟人黑山,这些孙子曾经在浙东渔村劫持了菜花,最后被我哥俩杀的跳海逃走了,没想到在这当起了巡查队长。 因为带着人皮面具,再加上我现在修为的提升,气场与原来完全不一样,他倒是没有认出我来。 “郭参事,交给你处理!”我懒得跟这些浑身腥臭的妖人说话,打了声招呼,往船舱而去。 郭参事在这边混的很熟,又有曹会长之前打了的招呼,黑山等人并没有为难,相反,知道是财神爷要来,一个个忙着上岛去通报,领功去了。 到了晚上时分,我把郭参事叫到了船舱,拿出一小箱金条,打开盒盖推到他面前,傲然道:“郭参事,这是给你的私人佣金,这次若是成了,我会再给你十倍于此的回报。” 郭参事也就是替曹会长跑个腿,打个介绍而已,哪曾想我会出手如此阔绰,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这哪里好意思呢?”他话虽然如此说,手却盖上了箱盖,把盒子拉到了身前。 “说说岛上的情况吧,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最详尽的资料。”我抬手道。 郭参事忙点头,把岛上的情况细细道来。 寒玄岛,是杀手工会最先发掘的,曹会长这人很是有些本事,但开掘玄铁却是个问题,于是他只能跟妖人合作,开掘玄铁,原因很简单,因为妖人的水性是所有种族中最好的,他们是天生的寻宝者,大海中的掠夺者。 然而妖人的本性贪婪,随着玄铁的开发,不断得寸进尺,到了最后将玄铁完全掌控了。 而原来的老板曹会长,却只能无奈的成为了合伙人,而且得到的利益也是极其的小,从这一点来看,曹会长对妖人是十分不满的,只是他奈何不得妖人,因为一旦妖人撤走,以他的技术根本无法开采玄铁。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妖人的势力近些年来扩张的很快,航海技术也越来越发达,曹会长根本得罪不起、也打不起。 这也是曹会长愿意跟我合作的原因,实际上,他早就有心拿回寒玄岛的掌握权了。 寒玄岛上共有两拨防卫力量,一波是水兽护卫队,也就是巡查队,这一队人虽然不多,但一个个的都是控制海兽的高手,一旦岛上有事,任何人想安全离开这片海域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来这边做交易的只能是幽冥船,幽冥船虽然在一些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但绝不能跟现代的大型军舰与航母相比,在海兽的骚扰下,根本就逃不开海域。 所以,有此防卫在,妖人根本就不担心有人敢在寒玄岛闹事,除非他想喂鲨鱼了。 第二波守卫,则是岛上的妖人防护营,此营约有三百多妖人,全都是用刀的好手,以一当十,据说是东阴国大国师钦点的驻守部队,实力绝不容小觑。 岛主名叫裘海龙,是大国师手下的心腹大将,据说大国师是华夏人,所以不少的东阴妖人都改姓了华夏氏。 裘海龙实力通玄,不可小觑,具体郭参事也说不上来,因为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裘海龙此人不仅仅刀法通玄,而且精于算计,要不然大国师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生意与镇岛任务交给了此人。 “裘海龙!现在的妖人也越来越不要脸了,只是这样的丑八怪,给咱们华夏人当孙子都嫌寒碜。”马铁心哈哈大笑道。 “出发吧,让弟兄们沉住气,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我道。 船只终于到达了寒玄岛,一进入寒玄岛,即能感觉到那股来自深海的寒气! 早就有妖人在岸边等待了,把我们迎到了岛上,而其他的船只全都被勒令靠在岸边。 趁此机会,我仔细的打量着寒玄岛。 寒玄岛并不大,因为奇寒的缘故,岛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草木,毫无生机。 岛体与玄铁一般,呈深黑色,看起来很是压抑。 防卫则如郭参事所说,可能是对海上巡逻队,以及对妖人水性的自信,岛上的守卫确实不是很多,防卫也很稀疏,守卫交头接耳,不时交头接耳。 不过我却绝不会小觑,因为那些守卫一个个都是使刀好手,血红的眼睛,闪烁的寒光,无不证明,他们都是嗜血的杀手。 岛上很是安静,听不到一点开采的声音。 很快,守卫把郭参事与我、马铁心带到了岛上的一个类似渔村的居住场所,而他们的岛主裘海龙则在其中一间普通的小木屋接见了我们。 都说妖人好杀,好抢,但却不好虚荣,如此看来倒是真的。 “裘大人,郭参事与商人带到。”守卫在门口打了声招呼,抬手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走进去,只见一个身高足足两米左右,魁梧有力的妖人正捧着一本书在研读着,他浑身长着黑色癞蛤蟆皮,散发着黑色的冷芒,四肢留着长长的指甲,如刀子般锋利,最让我担忧的是,他居然还留着尾巴,尾巴不算长,但很锋利。 “尾巴这么长了,这家伙的寿命在两百年以上了,修为不浅,得小心。”马铁心小声的用秘语提示我。 妖人的寿命长短一直是个谜,不过很少见到长尾巴的,一般长了尾巴的多半是修为高深,活了很多年的老妖,这样的老妖实力惊骇的吓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计登寒玄,血战群妖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知道这裘海龙绝不简单,当我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书时,很是惊讶,竟然是本《孙子兵法》,鲁莽、野蛮的妖人竟然也学习孙子兵法,足见此人智慧也不低。 “裘大人!”郭参事舔着脸,轻轻咳了咳,拱手喊道。 那妖人这才慢慢的侧过身来,血红的双目中射出两道森寒的目光落在了我与马铁心身上,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华夏文化当真是博大精深,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郭参事,这两位朋友是?” 他一脱口,就是非常标准的华夏语,在妖人中很少有能把华夏话说的这么标准的。 “嘿嘿,看来裘大人最近对我们汉文化研究,又精深了不少啊。”郭参事并没有急着介绍,而是先吹嘘了一番。 裘海龙一抹脸上坚硬的蛤蟆皮,朗声道:“那是,自从国师在我大东阴推行汉化一来,无人不崇服,本将自然是不能落后。” “也不知道这东阴大国师是哪哥们,这般闹下去,东阴国怕是兵不血刃,就被咱们华夏文化同化了,你看他们的编制、称呼,现在都是仿华的。”马铁心用秘语小声道。 我却不以为然,相反,我觉得那位大国师太可怕了,以一己之力能让外邦如此臣服,而且迅速将妖人发展,大有在内陆扩张之势,只怕是迟早会成为华夏的祸害。 “裘大人,这位是张先生,这位是马先生,他们都是来自江南行省,想要采购玄铁。”郭参事小声道。 裘海龙目光在我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淡然笑道:“嗯,不错,修为竟然达到了准圣中阶,你也不赖,摸到准圣的边了,想必两位在江南也是有些名头的了。” “裘大人谬赞了,跟你比起来,我俩毫不足道。”我平静的拱了拱手,客气了两句。 同时,内心大震,此人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了我和马铁心的气场,要知道我可是将气机掩饰的很好了,还是被他一眼给看出来了,足见此人修为远高于我,恐怕至少跟曹宝儿是一个级别。 妖人的气场跟华夏玄门中人不同,我无法用天眼判定他们的修为,也只能盲猜。 “既然是郭参事带来的,那本将也就不客套了,两位想要多少吨,低于两吨,恕不奉陪。”他放下书,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傲然道。 “十五吨玄铁!”我淡然道。 “十五吨?”他微微有些惊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玄铁现在比黄金还贵,十五吨玄铁至少得值二十吨黄金,很少有人敢做这么大手笔的生意,除了阴司,无论是北方的金家堡还是其他家族,最多也只敢五顿买卖。 “怎么了,裘岛主有难处?”我问。 “十五吨,确实有难处,眼下玄铁开采越来越困难,我手下的妖人每日开采有限,算上存货,本将军最多只能卖给你们十吨,不过,请恕本将无礼,你们能拿这么多黄金出来吗?”裘海龙眯着眼睛道。 “钱不是问题,这点郭参事、曹会长可以作证,我们走的是阴货,这么说裘岛主明白了吧。”我按照计划,微笑说道。 要说最有钱,黄金最多的,不是华夏国库,而是阴司,因为处在封建制度,金银在那边是常见流通之物。 “是上君,还是天师府?”他想了想问道。 “这点裘岛主不用多问,咱们只做生意就是!”我道。 他一拍身旁的桌案,震得茶水乱飞,豪笑道:“好,老子最喜欢跟走阴货的打交道,这笔单,老子接了。” “岛主,不介意带我们去看看货,验验成色吧。” “当然没问题,随本将来。” 接到这样的大单,裘海龙心情很是痛快,在东阴国,他们不缺兵器,中州本身矿石极多,而且锻炼武士刀,也用不着那么昂贵的玄铁,是以他们需要的是黄金,大笔大笔的从华夏以及从其他国家采购其他物资。 曹会长的计划是周翔的,一听到是阴司采货,又有郭参事、曹会长的担保,裘海龙一点都没多疑。 “请吧!” 随着裘海龙,到了岛心,只见那岛心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黑窟窿,不停的有缆绳滚轮的声响,一股股寒气从里面井喷出来,人未下,骨头下麻了半边,难怪说妖人彪悍,这要是普通的民工下去,别说采矿,直接就给冻死了。 坐在铁篮子里,四人往地下而去,深井壁上嵌满了透亮的夜明珠,以及安装了不少冒着气泡的石头,里面光线与氧气,倒是完全没问题。 也不知道下了多深,骨子里麻麻的,终于铁篮子咯噔一声,落了地。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全是开采,提炼过的纯玄铁!堆积如山,散发着寒光。 “纯度为百分之九十七,两位可以检验下。”裘海龙傲然道,满脸的骄傲。 我掂了掂,手中元气透入,一小块玄铁石在我手中迅速融化了铁水,铁水黑色较浓,密度粘手,果然是纯度不错的玄铁。 “岛主好不厚道,我看此地,玄铁怕是至少得达百吨,为何只做十吨的生意,是怕我们没钱吗?”我冷笑道。 “玄铁越来越不好采了,做生意自然得讲究点策略,全卖给你们了,岂不是得罪了其他的客商朋友,这点你应该能理解吧。”裘海龙满脸的蛤蟆皮皱巴在一起,狰狞大笑起来。 “蠢货,还真以为自己多聪明,真聪明就不该把玄铁在此卖弄。”看着眼前自以为对华夏文化精通的裘海龙,我暗自冷笑道。 “如果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吧。”裘海龙抬手道。 “很好!”我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回到了岛上,陆陆续续有巨大的缆车从里面往外面运玄铁,不到两个时辰,玄铁就全都搬到了岛上。 “岛主,不介意我们在岛上歇息一日吧,明天晚上交货,如何?”我看了看时间,快天亮了,想要实施计划已经来不急了,过了寅时,阴兵就得回船上躲避太阳。 裘海龙很豪爽的答应了,他也知道我既然是代表阴司,那么船上的兵士自然多是阴兵,是以也不催促,这样一来我倒是省事了。 到了晚上,马铁心开始催促阴兵出船,抬下了一箱箱的礼物。 礼物全都是酒水、果肉,每一箱足足分别两个阴兵抬,这样一来,当把装着酒水的箱子全部抬到岛上的时候,已经足足登录了一千阴兵。 裘海龙起初还有些多疑,但见到全都是酒水、果肉,对于长期处在荒岛上的他们来说,确实是厚礼,又见手下弟兄全都是欣喜莫名,慢慢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小渔村的广场外,燃烧着篝火,裘海龙左右环抱着两个丑陋的东阴妖女上下其手,玩的好不痛快。 原本也跟我们两人安排了的,但实在受不了那股恶心腥气与疙瘩皮肤,我俩谢绝了。 看着那一箱箱的货物,裘海龙喜不自胜道:“想不到两位如此豪爽,岛上很久没这般热闹了,来喝酒。” “这都是上君的心意。”我笑道,端起酒杯佯作豪饮,实则瞬间将酒水用嘴里吐出的元气给化掉了。 “上君阔绰啊,来,你我敬上君大人一杯。”裘海龙又饮了几杯。 看着他将那蕴含着天无神水的酒水大口干了下去,我心中暗自冷笑,“待会就是你们的末日。” 奉给裘海龙的酒水是特供的好酒,里面添加了天无神水,量不算多,这种无色无味的药水很难发觉,但待会厮杀时,会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 “来人,上黄金。”我大喝道。 剩下几艘大船上的阴兵与杜寨族兵奉命,一大排人浩浩荡荡的抬着十五吨黄金的箱子,上了岛,如此一来,我手下带来的三千多阴兵与族兵,尽数登了岛。 当看到三千多雄赳赳的阴兵时,裘海龙开始意识到不妙,冷笑道:“张生,咱们还是验黄金吧,验了黄金也好安心。” 我知道他这是准备下逐客令了,三千多阴兵让他感觉到了恐惧,同时,他召唤来了两个副将叮嘱了几声,顿时所有正在喝酒玩乐的守卫军,全都严阵以待,整个酒会现场变得寂静起来。 “怎么了,岛主这是……”我故意装作疑惑问道。 裘海龙冷笑道:“张生,华夏人向来爱耍滑头,点钱,还是清楚些,庄重些的好。” 说罢,他抬手大喝道:“起箱验钱!” “啪啪!”妖人士兵们掀开一个个箱子,全都傻眼了,里面都是石头。 裘海龙瞬间明白了过来,大喝道:“你敢玩老子,弟兄们给我宰了他。” “哈哈,果然是个假学究,遇到点事,就本性暴露无遗。”我哈哈大笑道,与马铁心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冲杀了过去。 “弟兄们,斩杀妖人,夺我寒玄岛!”杜武爆喝一声,所有的阴兵与杜寨族兵气势汹汹的往妖人冲杀了过去。 顿时,四周喊杀声一片,三千多阴兵包饺子一般往守卫涌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灭岛主,振中华 轰轰烈烈的夺岛之战正式展开了,东阴妖人虽然骁勇、彪悍,但在船里憋屈了两日的杜寨好汉也是急了眼,而菜花留下的那三千阴兵更是承继了那小子铁血、勇敢的意志,即便是对上东阴好手,也绝不退让。 裘海龙看着自己手下的妖人士兵在火光中惨死,心中明白一切都完了,大国师交给他的重要宝岛,就这么失守了。 “死!” 他的身上黑光爆胜,四肢长长的伸出足足一米长的锋利指甲,狂风般往我二人卷了过来。 “双龙出渊!”两条金色的巨龙腾空而出,迎上了裘海龙,裘海龙双手轻轻一撕,我的气劲顿时被撕个粉碎。 “好霸道的东阴蛮子!” 马铁心冷喝一声,后退了一步,快速的念咒,一道白色的绳索冲体而出。 “捆灵缚!” 白色绳索瞬时缠住了裘海龙,借此机会,我毫不退让,双手一拂,压了十几颗掌心雷重重的轰了过去,掌心雷没入了裘海龙的身体。 “吼!”裘海龙怒吼一声,狰狞的面孔大变,那层蛤蟆皮生出一层层的长刺,如同刺猬般。 “轰轰!”我操控掌心雷爆裂,只听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如同在铁桶里放鞭炮一样,裘海龙的身躯巨震了几下,双目血光大盛,陡然双臂一震,捆灵缚就挣脱了。 他席地一滚,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车轮般往我二人滚了过来。 “小心!”我飞身将正在发愣的马铁心扑倒,裘海龙碾过他站的地方,直直撞在身后的石堆中,顿时石堆尽数爆裂。 “好险,这要是碾压在身上,就该成肉泥了。”马铁心暗叫好险。 裘海龙边滚动着,口中不断的喷出一股股黑色气波,气波接地便炸,掀起的气浪卷的沙土飞扬,跟扔了个手雷一般。 我和马铁心猝不及防,被波及,顿时被炸飞。 “噗!好强大的气劲。”马铁心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在我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老秦,快想法子,再这么下去,咱们会被这老怪物给活活炸死。”马铁心道。 我暗自庆幸裘海龙的目标是我俩,若是他冲向阴兵群,这些阴兵怕没有一个能留住的。 他的实力太可怕了,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炸药桶,不断的在施放炸弹,不,比起一般的炸弹威力大多了。 “先引开他!”我快速的下了定论,那边阴兵已经占了上风,我必须尽可能的减少他们的损失。 想到这,我拉着马铁心就往另一侧快速奔跑而去。 “裘老怪,这边!”我长笑一声,搀着马铁心快速的往前飞奔而去。 “杀了你两个人渣!”他果然被激怒了,妖人的特性就是狂躁、冲动,不管他再怎么学习汉文化,却也无法改变骨子里的本性。 说完,如同汽车轮子般,狂追了过来,边追边吐元气波,弄的我俩跟演战争片似的,在爆炸的沙土中狼狈逃窜。 “老马,分开走!老子单草他。”我大喝道。 马铁心点头道:“你小心!”说完,朝另一边飞奔了过去。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受伤,而且实力相差太远,根本就伤不了裘海龙,反而容易拖我后退,所以退的倒也干脆。 裘海龙恨透了我,睁着血红的双眼,很快就追到了我的身后。 “嗵!” 裘海龙如气球一般,突然高高的弹起,朝我飞砸而来,我猝不及防,背部被撞了个正着,当即狂吐鲜血而飞。 饶是我现在开了金脉,达到了第二层金刚,仍是腰部被穿了个大孔,元气也被震散,若是无金刚护体,怕是直接就被插穿了。 “臭小子,敢夺我宝岛,今天非得将你大卸八块。”裘海龙趴在地上,身上的长刺根根怒立,发出怪异的声音。 我在迅速的琢磨着怎么对付这老怪,这鸟是刀枪不入,元气强横的吓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长了尾巴的东阴高手过招,就像打游戏闯关打大BOSS一样,完全有点吃不透底。 更可恼的是,这鸟岛四周连根草都没有,我的木脉、水脉根本派不上用场,金脉又等级太低,杀伤不够,硬拼元气,无疑于自杀。 咋办?雷球也起不了作用。 正思考之间,裘海龙如苍鹰般弹射了过来,我运足元气,与他拼了两掌。 我被震得飞退了几步,乾坤神剑,陡然而出,试着使出第三式,神剑诀!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神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我没有用第二式,那是因为鬼字剑诀很怪异,杀鬼还行,对战人、妖效果不大,是以平时对敌,几乎就没用过第二式鬼字剑诀。 我迅速进入水神境界,蓬勃的金光从我身上泛起,一把正气凛然,夹杂着天地罡气的金剑从我头顶缓缓而出。 透亮的金光如波浪般席卷了半个岛屿,光芒如烈日升空,让人不敢直视。 我只感觉自己的元气被迅速的抽空,全部凝聚于那把神剑上,甚至连灵魂也被抽空! 一股股罡气不断的反噬我的体内,虽然不及当初召唤神雷那般痛苦,却也极不好受,由此想来,神字剑诀,以我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完全驾驭,若是以金神来驾驭这种霸道的剑法倒还可以一试,平和的水神之力很是困难。 “吼!”裘海龙似乎感觉到了那散发金光之威的神剑厉害,狂暴一声,身子迅速的膨胀,口中鼓动着,很快,一个足足有车**的气形元气波凝聚在他面前。 “老杂毛,看是你的波厉害,还是老子神剑厉害。” 我暗骂一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人剑合一!” 我掐着剑指,没有任何的虚招,周身包裹在变大的气形神剑中,往他飞射了过去。 轰! 剑波相撞,“死!”我俩几乎是同时爆发出怒吼,金光与黑色的气波,如同一剑一盾,他的气波被金剑神威逼住,爆发不出来,而我的神剑也刺不进去,一时间竟然僵住了。 两者相斗产生巨大的气旋,卷的四周沙土飞洒。 “老怪物的实力真高,神剑竟然都攻不破他,怕是比金傲扬还要强上几分,难怪曹会长也要敬他几分。”我暗骂道。 裘海龙的嘴里发出连天的怒吼,想要将要逼走。 突然,他的身子顿了顿,体内的元气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的往外散去。 “怎,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气波上传来的阻力变弱,神剑没有丝毫的犹豫,携带着我直接穿透气波,洞穿了裘海龙那庞大的怪物之体。 “轰!” 金光过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是咳血,看着被炸成粉末的裘海龙,很是心有余悸。 “还好天无神水起作用了,若是老家伙再坚持个三五妙,死的就是我了。”我吁了口气,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神剑早就耗干了我的元气,我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看来也是天意助我。 “天道不亡啊。”我仰天长叹,试着想要站起身,四肢酸软的厉害,连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老秦,死不了吧。”马铁心飞奔过来,扶起我道。 我站起身,摸出香烟,点了两口,身体慢慢有了点气力,“弟兄们咋样了?” “收摊了!”马铁心道。 “很好,立即发射信号弹!”我微笑道。 马铁心兴奋的点了点头,朝夜空中发射了信号弹,不多时,一对对直升机飞上了寒玄岛,刘成领着众军士从飞机上跳了下来。 “教官!”刘成恭敬的敬了个军礼! 看着他与龙组的士兵,我欣慰的点了点头,扬手大喝道:“升旗,唱国歌!从今天起,寒玄岛不再属于外族,不属于玄门,隶属于华夏国!” 玄门中的人很少对国家有概念,但不少的阴兵还是看着华夏那鲜红的红旗缓缓升空,与众军士同唱国歌。 在国歌声中,鲜红的旗帜升到了旗顶,在海风中飘扬,是那般的灿烂。 “刘成,从今天起,这就是龙组新的基地,我不管你用什么武器,多残忍的手段,要阻止任何外族入侵,能办到吗?”我凛然大喝道。 刘成唰啪敬了个军礼,“龙组士兵定当遵守教官严令,若有一外族人登岛,愿血战而亡。” “很好!妖人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孙子文先生申请军事驻防,要将此岛保护的天衣无缝。”我道。 “是!”刘成与龙组所有士兵共同齐声道。 其实不是大炮、导弹不管事,功夫再高,被大炮轰了,也得成渣。 只是玄门几乎不与华夏政军接轨,政府也有意识的不与玄门产生纠葛,因为拿大炮来打某一个高手,确实是太为难了,而且领导人也怕被刺杀,玄门高手可不是普通的杀手,取人头颅,有可能一道邪法就足够了。 是以双方进水不犯河水,但寒玄岛不同,对待妖人不同,他们是最残忍、最无耻的外邦,尤其是涉及到领土,自然是寸土不能让。 大炮不能打人,却可以驻岛轰船,现代科技侦查等,也足够发达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是问题。 是以,我选择了,让龙组驻岛,同时看能不能用现代科技开采玄铁矿,因为我是绝不会用贪婪的妖人,曹会长就是个很好的教训。 ☆、第三百二十四章大海之神 看着烈烈的红旗,刘成沉默了片刻道:“教官,其实在东海领域,还有很多这样的岛屿为别国,甚至外邦侵占,老实说,能够亲自镇守夺回来的宝岛,我与龙组的弟兄深感荣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又何尝不是,寒玄岛事关整个玄门,整个华夏的安危,你一定要向孙先生传达它的重要性,一定要以最严密的军事力量驻防,万不可大意。” “是,谨记教官嘱咐。”刘成敬礼道。 “秦哥,这些妖人俘虏怎么处理?”杜文走过来,问道。 我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些双眼充满野性的妖人俘虏,想到那些在列车被屠杀的无辜平民,冷冷道:“这个狂妄自大的种族是不懂什么叫做怜悯与生命的。” 说完,我做了个斩头的手势。 杜文会意,所有的妖人被押送到了海边,尽皆斩首,蓝色的血水与大海融为一体,这些邪恶的大海杂种,终于受到了他们应受的惩罚。 “好了,咱们下海吧,别忘了海上还有一群野狗在等着呢。”我微笑与刘成告别,然后庄严的对着国旗敬了个军礼,这一刻,祖国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 或许,我此刻想不到,这片土地注定是染血的战场…… 我只运了十吨的玄铁出海,原因很简单,一旦这里设了军事驻防,里面的玄铁都是我的,这就是我的宝库,干嘛急着搬走呢? 到了海上,离岛不到两里,巨大的幽冥船如同怪兽一样在海里顺风而行,然而马铁心等人却紧绷着心弦,因为在大海之中,还有另外一群可怕的恶人。 轰隆! 水面上开始翻腾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伴随着怒吼声,黑山等人骑着巨大的鲨鱼,出现在海面上追逐而来。 “来了,来了,阎君大人你快想想法子啊。”郭参事焦急的冲我大喊道。 我没有任何的慌乱,微笑着打了个响指,马铁心拔出匕首架在了郭参事的脖子上。 “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郭参事慌乱道。 “老老实实喊话,老子可以不杀你。”马铁心笑嘻嘻道。 “姓郭的,你为何勾结外人害我岛主,夺我寒玄岛。”黑山站在虎鲨的背上,冲船上大喊道。 “你,跟他们喊话,就说是曹会长让你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已经被华夏高官给收买了。”马铁心拖着郭参事走到了船边,玄铁匕首顶在他的身后,冷喝道。 郭参事还想说话,马铁心在他的臀部上割了一刀,顿时疼的他跳脚大叫,“妈的,老子喊还不行吗?” “黑山,这一切都是曹会长安排的,他早就对你们减少回扣不满了,与华夏军官合伙夺了你的岛,我身边的高手都是曹会长的近卫高手,你若是不怕死,就来吧,哈哈。”郭参事不愧是演戏的好手,喊出的话,比马铁心教的还圆滑。 “姓曹的,老子跟你没完。”黑山哇啦的乱叫了一通,从腰间拔出一把菱形飞镖,往船上射了过来。 郭参事想躲,马铁心嘿嘿一笑,顶住郭参事,不让这小人闪避,顿时一把飞镖全撒在了他身上,郭参事当场成了马蜂窝。 “你,你……” “尼玛,是他杀的你,可不是我,要怪你就怪他去吧,哈哈。”马铁心哈哈大笑一声,说完,将郭参事扔进海里喂了鲨鱼。 黑山与他的手下开始气愤的操控鲨鱼、海兽撞击船身。 轰隆! 船身传来巨震,马铁心见我还在悠然的喝茶,有些急了,“我说老秦,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的出来?” 我微笑道:“放心吧,他们玩不出什么花样,你忘了我可是水神,他们这群渣算什么?” 说完,我走到船边,想也没想,就从船体上跳了下去。 噗通,我跳入了茫茫大海,疯狂的海水浸润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进入水神境界,让自己与大海融为一体,开始搜索海底所有有灵性的动物。 很快,我就与黑山他们胯下的鲨鱼建立了灵识联系,在水神的召唤下,它们又怎敢不从呢? “狗杂种,居然还敢下水,还我裘岛主命来。”黑山等人驾驭着鲨鱼往我围攻了过来。 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知死活。” 然后默默张开双臂,海水自觉的形成一道蓝色的护盾阻挡在我的身前,尽数挡住了黑山的毒镖。 与此同时,他们胯下的那些鲨鱼,纷纷大乱,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黑山等人哪曾想会有这种变故,顿时被翻落下了大海,纷纷大叫。 “送你们下地狱的时刻到了。”我手一招,黑山胯下那头最大的虎鲨游了过来,我稳稳立于它的头部,一抬手,那虎鲨领着其余的鲨鱼往潜入水底的妖人追咬了过去。 妖人水性确实了得,一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速度竟然一点也不弱于鲨鱼。 “嘿,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没入水底,微微一笑,心中一动,顿时黑山等人一头撞在了冰墙上。 在水底,我就是神,让水化冰小伎俩而已。 黑山等人被冰墙一挡,速度就慢了下来,那些虎鲨扑上去,把这些海底的恶贼撕咬成碎片。 “奉曹会长之令,斩杀黑山。”我大喝一声,声音在水底清晰的传了过去,然而暗中却只让鲨鱼围而不咬,黑山趁机一溜烟潜逃而去。 “姓曹的你给我等着,国师一定饶不了你。”黑山仇恨的声音远远的从海底传来。 “完美!”我打了个响指,浮上海面,在鲨鱼头上一点,跳上了甲板。 “好小子,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水神之威,真他妈神了,**爆了。”马铁心兴奋不已道。 顿了顿,他又问:“怎么放了黑山这杂种。” “姓曹的不是想当两面派,谁都不讨好吗?我怎么能让他这么顺心呢,你说是不?”我冷笑道。 马铁心立即会意,“嘿嘿,好想法,有得玩了,妙,妙啊。” 天刚蒙蒙亮,阳光齐着海平线,朗朗升起的时候,船队到了浙东海岸停了下来,曹会长、曹宝儿与杀手工会的守卫早就在岸边等着了。 “孤今儿一大早就听到喜鹊相报,料定阎君大事必成,特意来此相迎,果然不出孤所料啊。”曹会长哈哈大笑道。 我灭了裘海龙,他自然不敢再小觑我,更怕我赖了剩下的黄金,是以少有的这般虚伪热情。 “宝儿公主,看起来有些疲惫,想来是昨晚没睡好吧?”我没有搭理曹会长,走到曹宝儿身边,微笑问道。 曹宝儿有些发黑的眼眶,闪烁着高傲的目光,冷笑道:“没错,我在想你肯定会被裘海龙撕成碎片,那样本公主心头才痛快,只是事与愿违,让人失望。” 我知道她是口硬心软,也不反驳,微笑道:“谢谢宝儿公主操心,秦某向来爱做让人失望之事,公主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曹宝儿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这话的意思很明确,最好不要喜欢我,更不要把我放在心上,话虽然狠,但对她却是良言,因为我迟早会与她成为仇人,到头来只会让她失望、心寒。 “阎君回来就好,搬运的工人,以及车辆,孤已经全部替你备好,从今天起寒玄岛就是你的了。”曹会长哈哈大笑道,再次提醒我该付最后的钱了。 “错,寒玄岛是华夏国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谢谢曹会长,剩下的黄金我会在三日内,运送给你。”我低头点了根香烟,抬起头,轻视而笑。 “很好!阎君果然一言九鼎,不枉咱们合作。”曹会长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有件事,我得跟曹会长说说,就是你手下的郭参事,他居然私下里敢背着本君跟妖人谋害我,所以,我把他……” 说到这,我往他面前靠近了一步,吐出一口烟雾,嘿嘿冷笑道:“咔嚓了,我想曹会长不会怪我吧。” 曹会长的脸上阴晴不定,他自然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是针对他的。 不过,这老谋深算的家伙很快平静了下来,大笑道:“咔嚓的好,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就该杀了,你不杀,孤也要灭了他。” 夺了寒玄岛,跟曹会长这老贼散了后,我疲惫的坐在直升机内,赶赴回江东。 “真他妈气死人了,老贼一枪没放,一兵没出,咱们每年产出的玄铁,他占三成,还要支付他剩下的黄金,这他妈是吃人不吐骨头啊。”马铁心大骂道。 “老秦,这买卖真没法做,照我说,跟他吹了。” 我揉了揉额头,叹然道:“事情不能只看眼前,咱们眼下让他自以为是,占了点便宜,但可以麻痹他,寒玄岛的东西,他一分也别想拿,因为那是刘成的基地,除非他能飞到岛上去,否则什么船都扛不过大炮,至于分成那是一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他老人家还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呢。” ☆、第三百二十五章魔灯(第六章到) “哈哈,老家伙自以为占了便宜,把咱们当软柿子捏,实际上,他是在给自己挖坟,秦哥,谁得罪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说,你小子不会开了明智吧。”马铁心欣然笑道。 “没,不过我感觉要快了。”我摸了摸鼻梁,淡然道。 一提到开明智,我又想到了我的另一位好兄弟菜花,也不知道开了明智的他,在阴司咋样了,这小隔断了心灵感应,我对他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且从来往的阴司客商嘴里也问不到他的丝毫消息,真是件揪心的事情。 回到江东,我把玄铁立即运往祥云寺,让工匠日夜加紧赶造兵器、装备,同时让向雨蒙大肆收购线香以及各类补给品。 我预感着天师府兵怕是快撑不住了,北阴城无险可守,破城是迟早的事情。 “老马,金太保这小子哪去了?”我问。 “不知道,这小子自从上山去修炼,到现在连个影都没看到。”马铁心道。 我原本还想让金家堡一起在北方收购物资,同时以金太保的手段与实力,足够打压北方其他任何一个商贩。 我要切断上君的所有供给来源,垄断所有的物资,让他休想从凡间获取一丝一毫的利益。 这么做已经取的了不错的成绩,因为我镇守的城市是进入阴司最重要的一座城,至于江北的那条密道河流,手下能用的人不多,我只能让李铁牛与杆子帮的弟兄领着阴兵在那边镇守,对付一般的商贩是足够,但若面临大规模的行动,仍是不足。 所以我才需要向、金两家搞垄断,又华夏国政府在背后支持我,没有什么是做不成的,目前敢跟阴司上君做生意的,除了一些胆大的贩子,几乎很少有了。 正说着,金太保走了进来,他不习惯的摸着自己的光头,傲然道:“在说我什么呢?” 我看这小子双眼金光闪烁,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制敌于死命,知道他藏锋境界肯定又突破了不少达到了最巅峰状态,不过看起来应该没到金神,进入金神状态后,他的气场会隐起来。 “太保,你立即去北方,垄断所有物资,把线香一类全都给收了,我这边会联系政府方面协助你。”我道。 金太保点头道:“这个没问题,以我金家在北方商界的地位,说一绝不敢有人说二,我即刻出发。” 金太保这人做事向来不含糊,有权谋,老实说,得到他相助,我无疑生了一对翅膀,多了个影子。 “等等,太保,一切小心行事,安全第一。”我喊住他,走到他身边点了根烟递给他。 金太保笨拙的抽了两口,冷傲道:“放心吧,本太保做事,自然滴水不漏。” “嗯,还有代我向老爷子问好。”我道。 金太保点了点头,咬着香烟,昂着高傲的头颅,呛着走了出去。 “太保哥这人,聪明、机智,就是太傲了,你说咱都是磕头的兄弟,犯得着板着脸说话么?”马铁心摸着胡须,无奈道。 “是啊,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太傲,是他致命的缺陷,希望他日后能够改进,不然迟早得为此所害啊。”我看着金太保那笔直傲然的背影,叹了口气道。 正说着,门外守卫走进会馆道:“秦爷,外面有个当兵的说有急事找你汇报。” “进来。” 片刻一个龙组的士兵,进来敬礼道:“教官,寒玄岛采矿出现了问题,任何机器都无法在那么深的地下海水中运转,刘上校请你指示。” 我一听头都大了,那里我是去过的,光是矿场就在地下几百米深,而矿山则更深,里面奇寒无比,“妈的,难道真只有妖人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妖人,咱不可能惹火烧身,请人,到哪去找这么多抗寒、水性好的高手。”我急的全身直冒冷汗。 没人,就无法开采,这岛等于白占了,怪不得当初曹老贼,这么精明的人也吃了亏。 “老马,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多水性好的人?”我在房间内踱步问道。 “有!”马铁心面色黯然,语气却又坚定无比道。 “哪?”我连忙问。 “我马氏族人!”马铁心道。 我眼前一亮,马氏主水,自然是精通水性的高手众多,只是从来没听马铁心提过家族其他族人,向、金二人也是闭口不谈,我却也不大好问。 “老马,你有为难之处,咱们就另想他法。”我宽慰他道。 “也是该到了回家的时候了,老秦,我回去请族人,三日内,若我没回来,以后就不会再出现了,若是能回来,我必定会给你带来强于妖人十倍的马氏族人。”马铁心凝重道。 “兄弟间,何谈不会出现呢?我相信你,等你好消息。”我抱住他,用力拍了拍他宽厚的背膀,劝慰道。 “你回去等着,三天后我给你消息。”我打发了那个士兵,现在金向二人忙着整顿物资,祥云寺打造装备,马铁心回去请族人,倒是我闲着孤家寡人了。 想了想,我决定去祥云寺陪陪白莲、春兰,尤其是春兰,我很想知道她在干些什么,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到了祥云寺,怕影响心情,我先去找了白莲,刚到永乐大殿,就见黑气冲天,散发着死亡的肃杀之气。 我暗道不好,连忙跑进了法堂,只见白莲正满脸是汗的狂念佛法,她那白嫩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神态极其疲惫,原本金光璀璨的释迦摩尼法相,现在已经变得焦黑无比。 七星灯散发的黑气越来越浓,“怎么会这样?连佛祖像都被干扰了。”我暗道不好,要知道法堂的佛祖金身以及所有的木鱼、经卷都是昔日高僧道衍加持过的,很是神通,没想到竟然扛不住七星灯的魔气。 我连忙以水神之力强行盖住那七个灯芯,想要压制住魔气。 然而,效果却并不明显,七星灯底下的八卦炉,像是疯了一般源源不断的输送魔气。 “噗!”白莲嘴唇微张,吐出一口血,歪道在佛图上。 我连忙过去,抱起她,也顾不得七星灯的魔气了,直往后殿而去。 “白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扶好她的娇躯,脱掉她身上的衣衫,用元气帮她驱除残余在周身的魔气。 片刻后,白莲吐出一口黑血,这才好受多了,“夜叉,你回来了。”她看着我,微笑虚弱道。 “你先别说话,休息!”我抱着她跳进莲花池,控制水,提炼出最纯净的水元,再配合体内的木元缓缓的滋养她娇弱的身躯。 一段时间没见,这丫头愈发的清瘦、疲惫了。 “夜叉,白莲无能,没法消除七星灯的魔气。”她靠在我怀里,幽幽叹道。 “不,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做这么多事的。”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心如刀绞。 白莲在寺里不断要以主持身份管理塔林的武僧打造兵器,又得消耗大量佛法、元气祛除七星灯的魔气,如此一来,怎不疲惫? “夜叉,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白莲抱着我,酥软、光滑的身躯贴在我怀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道。 “你说。”我爱怜的抚摸她的秀发,轻声道。 “我觉得塔林里有魔存在。”白莲认真道。 “什么!”我惊讶道。 “我能感应得到,魔就在这里,七星灯也是受到魔气的感应才会变的如此狂躁,只是我知道这寺庙里都是你的心腹、兄弟,所以我不想跟你提,但是现在七星灯绝对不能再放在这了,那样只会让魔变的狂躁,迟早会毁了祥云寺,甚至整个江东。”白莲说道。 我见白莲不像是在开玩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在祥云寺真混有魔,我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因为我的修为高出一级的高手都看不出来,更别说魔了。 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但是又立马否定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现在怎么处理七星灯?”我也有些乱了。 “神器有救世之用,它只是被魔气玷污了,一旦涤清,定能重见天日。”白莲虚弱道。 她越来越有高僧的风范了,无论是说话,还是谈吐,都远远比以前那个只想跟着我的丫头不同了。 “送到天龙寺,请那边的神僧开光去魔气,天龙寺有整个玄门最好的佛门避世高僧!他们一定能做到。” “成,等我把寒玄岛的事情忙完,咱们就去天龙寺。”我见事情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应允。 抱着白莲,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我把她放在禅房,这才悄悄的离开,去找春兰。 我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很多事情我不想计较,若是她非得逼我选择,那样只会让我彻底对她失去信任,失去希望,最终走向决裂。 同时,那样也会毁了我心中的信仰。 我的信仰是,我相信人本善,只要心中有爱,时间会证明一切! “春兰,其实你在我心中跟白莲,跟桃红,都是一样的,希望咱们不要让彼此失望才好。” ☆、第三百二十六章马氏族人 待白莲安睡后,我快步的往外面的大营走去,迎面是与打着招呼的阴兵,我微微点头,往主帐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春兰的娇叱喝骂声。 杜文皱着眉头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我到来,连忙道:“秦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又开始闹了。” “闹,闹什么?她怎么了。”我问道。 杜文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最近春兰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训人,连我这当哥哥的也骂,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会不会是因为腹中胎儿的原因,我听说孕妇往往容易生气。”我道。 杜文点了点头道:“我也是略懂医术的,春兰这胎有些怪,好几个月了动静不是很大,而且从脉象看,若有若无,哎……” “你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我去劝劝她就好。”我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进入了大帐,一个瓷碗照着我的脸就砸了过来,我头一偏,伸手接过,微笑道:“春兰,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气。” 说话的同时,我招手,示意照看她的人退下。 “你去哪了,都这么长时间不露面,想闷死我吗?”她有些生气的看着我道。 说话之间,眼眶立时就红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抱着她,微笑道:“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忙着处理事情呢,这不一忙完,就赶着回来看你了。” “哼,枉我以前三番两次救你,对你一番情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院里那女人比对我好。”她有些气恼道。 “春兰,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胎儿,你看杜寨的兄弟们都在,那可都是你的亲人,怎么会闷呢?你要是嫌闷,我陪你出去走走。”我想了想道。 “算了,我何尝不知道你忙,只是最近老是心中觉得不痛快,烦躁不安。”她皱眉道。 说话之间,手按在了小腹上,温柔的抚摸了起来。 我视线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杜文说的没错,这么长时间了,她小腹似乎变化不是很大。 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是个谜,不是我的,不是金太保的,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 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我试探着把手放在她小腹上,元气轻吐,小腹温和,没有丝毫的动静,跟常人毫无二致,随着我元气的注入,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之感。 “怪事了,若是她的胎儿有问题,应该会产生相抗,或者反噬。”我暗自想到。 我的元气是最纯正的,若是她的胎儿有任何问题,自然会有反应,或者对我的元气产生排斥,但毫无结果、异象。 “春兰,你安心歇息,这几日我可能要去趟南方。”我宽慰她道。 “能带我一起去吗?”她问道。 我微笑道:“那怎么成呢,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可妄动。” “那你告诉我,你去南方干嘛?”她眨巴着大眼睛,问我。 我毫不隐瞒道:“你也知道七星灯现在魔性太大,我想去天龙寺请高僧开光去魔气,不然这件神器就毁了。” 她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就不去了,南方凶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看着她温柔的面孔,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你也一样,好好照顾自己。” 我很快离开了大帐,对于春兰我不想保留什么,我反而迫切的想要验证一些事情…… 回到江南会馆,向雨蒙已经回来了,正大口大口的喝水,“贱人,你回来了,太好了,告诉你个好消息。” “就知道你小子有好消息,快说。”我坐了下来,笑问道。 向雨蒙哈哈大笑道:“好消息有两个,首先咱们这次收到了大批的物资,我全部囤积在向家,而且可以在一天之内运往江东,全是上等的龙涎香,其次,我联合了商会,挤掉了几家偷偷生产上等香的产地,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整个江南都是铁板一块,上君他想要吃喝,以后得问问老子才行。” 我欣然大笑道:“果然是动作够快,不愧是向财神,哈哈。” “你是不知道,咱们上等香,三柱管饱,而且阴鬼们吃的舒畅,而下等香,哪怕是十柱百柱那都使不上劲,你可别小看线香这玩意,在阴间那就是粮草。”向雨蒙笑道。 说到这,他端起茶碗,连喝了两口,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有话直说啊。”我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催促道。 “我妹前几天从昆仑回来了,她知道我现在跟你混在一块了。”向雨蒙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一想到向雨诺,我心底某个位置就被触动了,到了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还是会有种异样的急迫感,很想知道她的消息。 “她,她有提过什么,关于我的……”我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自在的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果断道:“没有,不过她提了昆仑的事情。” 昆仑山,那是玄门的圣地,有着最远古的秘密,在那片圣土上有着历代高人的封印,飞升的洞府,也镇压了无数妖邪,更有世代守护在昆仑的高手。 那是一个比玄门更高一个级别的存在,是正与邪并立而在的神秘之地。 我心中隐约有些失望,“昆仑怎么了?” “还是跟阴司有关,阴司走魔了,具体走了多少魔,没有人知道,但昆仑山有魔入侵,魏王的封印已经越来越虚弱了,昆仑山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向雨蒙黯然道。 “我知道了。”我低头道。 事情的严重性,所有玄门中人都清楚的很,一旦昆仑崩了,玄门的命脉就断了,无论是魏王与他的数万阴兵、邪将,还是历代高人封印在那里的邪魔全都会倾巢而出。 到时候,玄门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面临最危险的生死危局。 “我能做什么?”我想了想问。 向雨蒙垂头丧气道:“咱们还能做什么?以咱们现在的能力啥都改变不了,老老实实的按着现在的脚步走就对了,除非咱们能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先入阴司,让阴司太平,然后再入昆仑,可是天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给我们呢,玄门都快要面临灭顶之灾,可是他们还在忙着内斗,阴司知道想管,可一旦涉及到自己利益就会变的麻木,上君都杀红眼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北阴城双方现在都是在拼消耗,钟天师是绝不能容忍再丢掉北阴城的,而上君却铁了心要打下来,连日惨战,都打成啥样了。” 听到向雨蒙的话,我心情愈发的沉重。 “什么事情都得一步步来,咱们急也没有用,我相信天道会给我们机会,会给我们时间,沉下心来,干咱们该干的事情,想的太多,只会让恐惧侵蚀我们的内心。”我叩了叩桌子,朗声道。 “嗯,也只有这样了。” “雨诺呢?”我现在才知道向雨诺去了昆仑山,那个最神秘的地方。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白衣飘飘,如同天仙般在昆仑山舞剑看花。 “回去了,连夜回去了,她就是想给你我提个醒,顺便向请太老爷入昆仑,但老人家现在还在闭关。”他淡然道。 “时间越来越紧了,上天,你真会给我时间吗?”我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心中感慨万千。 尽管时间很紧,然而我却只能在会馆苦苦的等着马铁心的消息,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三天后,正当我打算独自前往天龙寺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都是高手!我的第一直觉,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显示了来的人都是些元气深厚的家伙。 正迟疑,门开了,马铁心当先领着一群披着头发,系着额箍的壮汉走了进来。 “大哥,这位就是阎君,当代的纯阳子。”马铁心凛然介绍道。 “马氏,马铁胆领马氏族人,见过阎君大人。”一个头发披肩,面容粗犷,皮肤黝黑的壮汉,领着众人拜倒。 我一看他们行的是部属礼,就知道马氏族人知道我是诸葛转世的身份,当即连忙扶起马铁胆道:“列为兄弟请起!” “众位兄弟辛苦了。”我凛然抬手笑道。 “为阎君分忧,不敢言苦。”马铁胆虽然豪气,但是看的出来他骨子里对身份一事很在意,是以显得有些拘束。 “万勿客气,来人,上酒。” 言罢,我连忙招呼上好酒招待,趁着马氏族人休息之机,我拉着马铁心走到一边,在他胸口锤了一记,“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马铁心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喜道:“其实我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原谅了我,而且二话没说,就让大哥来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跟你说,我大哥,可是除了你,天下水性最好的人,只是马氏这些年搬到西北边陲,养马、放牧,水性也耽误了不少。” 聊了一会儿,我回到大厅跟马铁胆稍微弹了一下,他倒是很自信,借着酒劲拍着胸口打包票,绝对不是问题。 ☆、第三百二十七章密林猫妖 我当即让人把马氏众人拉到了寒玄岛上,事实证明,马氏果然是水中豪杰,而且马氏族人精通很多生活杂技,在马铁胆的带领下,完全接过了妖人留下的烂摊子,玄铁生产终于接上了线。 我和马铁心总算是松了口气,有马氏族人帮忙镇守寒玄岛,防务上的事情,也能省不少的心。 “老马,寒玄岛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去天龙寺,请神僧驱魔气。” 会馆内,我咬着香烟,眯着眼睛看着马铁心,凝重道。 “嗯,这个事确实马虎不得,前些日子我见那魔气愈盛,就感觉有些不太对,七星灯决不能再留在祥云寺,否则那些阴兵都会受到魔性干扰,到时候反而会出差池。”马铁心想了想赞同道。 我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其实此次去天龙寺,去南方,我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去巫疆起初巫鼎,也就是八卦炉。”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没错,昆仑山的事情,我家老祖宗也跟我说了,他老人家也接到了昆仑山的邀请,事情看来非常的紧急,八卦炉必须出山了。” 我道:“没错,现在关神在阴司大战,昆仑山咱们是插不上手,但是阴司勉强能干上它一票了,等弄回八卦炉,炼出神丹,咱哥几个再突破一下,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没错,咱们集了这么多物资,断了上君的后路,他迟早会找上门来,咱必须得加紧修炼了。”马铁心道。 两天后,我跟春兰、白莲道别,白莲给了我一件道衍留下的法器,包住七星灯,以免魔气太重,干扰到我二人。 准备妥当后,我和马铁心踏上了前往天龙寺的险途。 因为七星灯的魔性,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少人会打它的主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 天龙寺在西南云南行省一带,比幻海沙漠还要纵深南部。 华夏南部莽莽密林,遮天蔽日,到处是漫无边际的古森林,各种野兽、毒虫、瘴气不断的宣泄着死亡的气息。 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这些密林中,有很多边陲的少数民族,他们擅长蛊术、巫术,让人防不胜防。 巫术、蛊术是我接触最少,甚至基本上没接触过的一种神秘术法,让人防不胜防,而且霸道无比。 天龙寺,作为华夏佛门最庄严,最高的佛法圣地,正是开化巫疆、镇守边陲,防止邪魔乱边的,最大玄门力量。 在玄门中,多是道门,但无论哪个门派,都不敢小觑天龙寺,历代天龙寺的主持方丈都是与阎君平起平坐的。 因为怕人的浊气影响到七星灯,当然我俩更担心的是七星灯魔性会伤到平民大众,我和马铁心白天基本上不赶路,晚上则往山川野林走捷径。 “咴咴!” 此刻,我和马铁心正各自骑在一头凶猛的老虎背上,闪电般的往在茂密的丛林中飞奔着。 突然,发足狂奔的猛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陡然收住脚步,险些没把我俩给甩出去。 “吼!”猛虎朝那密林中怒吼了一声,全身的皮毛皱巴成一团,看起来很是慌乱。 “喵呜!” 丛林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猫叫,两只猛虎身子一软,顿时就趴在了地上,瞬间成了乖猫猫。 “草,什么情况,老虎被猫吓住了?”马铁心从老虎背上跳了下来,连念了几道咒语。 但那老虎始终不敢动弹,如同生病的花猫,吓的直是瑟瑟发抖。 “滚!没用的玩意。”马铁心一脚踢在老虎的背上,那两只老虎如同获救了一般,撒开退,狂奔而逃。 “老马,这是到哪了?”我低头点了根烟,呼呼的吸了两口,问道。 马铁心警惕的望着四周,沉声道:“咱们现在处在的位置应该是怒江的下游莽林中,这地方号称死亡森林,即便是当地的巫师、蛊师也很少进入,但却是入天龙寺最近的路途。” “只是这鸟地方,哪来的猫,而且还是能把百兽之王吓成这副怂样的玩意。”马铁心很是疑惑道。 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我无奈的吐出烟气道:“没办法,因为来的是我的老朋友,她不是猫,而是猫妖。” “而且,她这次来,还是带着徒子徒孙的。” 我是丛林之王,只要我想知道,不说方圆百里,方圆十里的事情,休养逃过我的耳目,尤其是在这种深山老林中,有众多的树灵。 “成精的猫,还真没见过!”马铁心哈哈大笑。 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因为树林中冒出的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是那么的诡异。 很快马铁心也停止了笑声,他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绿色眼睛。 一只只长着人脸的怪物,拖着长长的尾巴,皱着毛茸茸的面皮,竖着尖尖的耳朵,四肢的指甲如刀刃般,虎视眈眈的出现在密林内。 “草,哪来这么多猫脸怪。”马铁心怪叫道。 我心里很清楚,肯定是猫妖杀了隐居在山老林子里的某些村民,然后用妖气感染了村民,让他们都成为了猫脸尸怪。 “秦剑,桀桀。”刘俏口中发出怪异的笑声,她竟然能开口说话了,足见这些时日,妖气又增长了不少。 猫妖现在隶属于阴后,而阴后隶属于…… 我走的是密路,它怎么会知道我在这,而且早早就在这守候? 没时间多想了,我大喝一声:“老马,动手!” 几乎同时,所有的猫妖,狰狞的扑杀了过来。 我和马铁心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杀招,奈何这些猫妖太灵活了,在林子中如同幽灵般快速的穿梭者,不多时,我和马铁心身上全是深深的创痕。 兹兹! “怎么这么痒?”马铁心开始抓那些创口,很是纳闷。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的全身开始痒麻起来了,“很可能是尸毒,你先别抓,忍着,等干掉了猫妖,咱们再想办法。” 于此同时,我进入融神境界,开始感应四周的山林,很快就有了树灵的应和。 “喵呜!” 一只老太婆猫脸怪,佝偻着背往我门面穿刺而来,我抬手就是一掌,将她逼退。 “老秦,你速度点,我他妈都痒死了。”马铁心痒的一把扯掉衣服,全身尽是绿的发黑的挠痕,也不知道这些猫脸怪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浓厚的毒性。 “妈的,看我的。”我双手掐诀,快速的与木灵沟通。 嗤嗤! 地表开裂,一道道裂缝如同蛇一般蜿蜒而来,很快整个地表就成了一张渔网般,无数树根、触须,甚至一些花根,从地表弹出,准确的将那些猫脸拽住,拖到了裂缝中。 不到半分钟,所有的猫脸怪全都被拉进了裂缝,大地又恢复了正常,像是从来都没发生过。 由于场面比较混乱,我压根儿没想刘俏,还以为他也被树根拖了进去,走到老马的身边,伸出手触摸了一下他的创口。 “哎呀,妈的,太痒了。”马铁心大叫道,开始用力的挠了起来。 我沾了点他创口的血水,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不像是尸毒的气味,“老马这不会是蛊毒吧?” 马铁心顿时皱眉道:“妈的,中了蛊毒,那才惨,老子宁愿中尸毒。” 蛊毒,有虫蛊、兽蛊、毒蛊,能够以任何五花八门的玩意当媒介传播,而最麻烦的是,蛊毒难解,哪怕是最厉害的蛊师,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解掉天下所有的蛊毒。 因为蛊毒往往由无数种成分组成,除了下蛊之人,要想解蛊,最起码的就是得知道自己所中蛊的成分,绝不能错一种,一步之差,往往会置人于死地。 “老马,你先别慌,你们马家不是巫疆的守护神吗?怎么还会中蛊呢?”我很是纳闷,同时召唤树灵。 “人心不古,现在邪宗以及其他路子的人,只要能利用绝不会错过,巫疆早就不太平了,哎,你,你干嘛啊……” 他说话间,我已经让树林缠住了他周身要穴。 “我试试看能不能替你解毒,我想这蛊毒算不上厉害,应该能破。”我道。 因为我身上也有被猫脸怪抓伤的痕迹,但却没像马铁心那般痒的撕心裂肺,我琢磨着可能是木元强大的生机扛住了蛊毒,所以才不像他那般严重。 “你放空身体,我先让木元把你体内的蛊毒看能不能吸出去。”我道。 马铁心点头,安静的任由木元沿着他的周身穴道,疯狂的吸收毒素。 而我,则紧张的在一旁掠阵。 突然,脑后传来一阵风声,我凭着本能闪避了一下,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我一看,刘俏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后,她身上的猫毛已经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绿色,几乎与树颜色一样,难怪我没发现她。 而且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她的急,我竟然没能发现的了。 这说明,她的修为已经不比我低。 一只修为不比我低的猫妖,能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我顿时优势全无,对于杀掉她,我把握不是很大。 ☆、第三百二十八章灭妖 人修百年,妖休甲子! 人往往要修炼一百年的极限,对于妖来说也许只要一个甲子,尤其是通灵的猫妖,更是可怕。 猫有九命,游走凡间,司命鬼科,很难对付,常言道,猫友九命,说的就是猫的这种难缠、不死的本性。 刘俏的死,至今来说是个谜,按理来说我那时候即便是被火云印封了,也不至于要人命,可是她却偏偏莫名其妙的死了。 死后还成了猫脸怪,并短时间内再成为了可怕的猫妖,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以前,我还觉得是跟我有关,现在想来根本不是,我更认为她是被截教的术法所害,控制。 只是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不然倒是能更加清晰的推测。 眼下却也没时间去考虑她成为猫妖的事情,肩头火辣辣的疼痛告诉我,木元想要对付她,是没什么优势的。 这畜生也通灵,而且极其的灵活。 更可怕的是,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她背后肯定还有别的高人在坐镇,我不得不提防。 “秦……剑……” 她再次怪笑着喊着我的名字,那张恐怖的猫脸让我毛骨悚然。 说着,如同一道绿色的幻影,往我弹射了过来。 我冷哼了一声,单掌拍出,与刘俏对了一掌,想探查她的虚实。 这一掌下来,我当即被震飞,果然,她的实力进展迅速,已经不在我之下。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人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情急之下,我连忙祭出乾坤神剑,金光闪烁的神剑,飞舞旋转。 刘俏怪笑一声,如同魅影般在丛林里穿梭起来,只是片刻,树木哗哗的被我的金剑给震到,然而却没伤到她的一根皮毛。 “这下麻烦了,再跟她这么纠缠下去,无疑浪费时间。”我暗叫不好。 感应到,刘俏身上的邪气,怀里的七星灯黑气冲体,愈发的疯狂,被这股魔气一冲,我顿时只觉身体内激荡的厉害,气血有些翻腾。 刘俏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我,锋利的指甲如刀刃般切割着我的肌肤。 她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无法捉摸。 树灵似乎也不愿意跟这种肮脏的猫妖产生交集,尽管我用了融神境与它们沟通,效果却并不明显。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乱。”我暗自抵御着七星灯的魔气,心中暗道。 “喵呜!”阴魂不散的刘俏又缠了上来。 “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连只猫也对付不了。”我骂了一句的同时,深深感觉到自己术法的匮乏。 若是用神字剑诀,消耗太大,猫妖如果真有九条命,那我就完蛋了。 但是除了神字剑诀,三神雷咒,其他的都是渣,面对速度快的玩意,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我决定跑,不能站在这跟速度奇快的猫妖死扛。 现在它因为速度快,躲在暗处,时不时给我一下,而我却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挨打。 “老马,你先挺着!”我走到马铁心的身边,冷笑了一声,几乎是同时,树根,将他与我拉到了地下。 进入地下后,我迅速进入八卦幻象搜寻刘俏的身影,凭天眼,她与树融为一色,我根本就发现不了她。 透过八卦幻象,我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闪电般的在林子中穿梭着,看来她对我突然的消失,也很是不安。 很快,她停留在了一根树梢上,四处观望,想找到我。 “猫脸怪,你的末日到了!” 我冷笑了一声,手心里连压了几颗雷球,隔着土壤,打了出去,雷球在空中发出金色的电光。 轰! 雷球的威力当然不至于伤她,却可以迷她的眼,就在她尖叫的同时,我从土堆里,冲天而起,照着她就是两掌。 突如其来的两掌,刘俏猝不及防,当即中招,怪叫一声,反过头冲我喷了一口黑色的气雾,全身毛皮皱起,摆出一副玩命的姿态。 我要的就是她跟我玩命,省的她躲躲闪闪的,害我不好找。 我手中雷球如雨落般往她弹射而去,近乎是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刘俏怪叫着,周身散发着黑气,凭借着速度,抵抗着飞来的雷球。 片刻,她全身皮毛就被我的雷球炸的焦烂,很是狼狈。 “趁你病,要你命。”而我因为在丛林中,吸收元气有优势,始终压制着她,如此一来,我就占了先手。 在施放雷球的同时,我手指上闪烁着金芒,只是不经意的动作,疾弹了过去。 然而,这次我射出的不是雷球,而是锋利、坚硬无匹的金蚕丝。 金蚕丝隐藏在我金色的元气中,根本无法用肉眼查探出来,她猝不及防登时中招了。 兹兹!刘俏的爪子被金蚕丝,刺穿,怪叫的同时,我又是连弹了十几记,蚕丝准确的穿透了她的经脉、要穴,将她牢牢的钉在了树上。 做完这一切,我没敢停留,又快速的绕了几圈,将她捆绑了结结实实,这才罢手。 “喵喵!” 刘俏口中发出凄厉的猫叫,周身的邪气也在慢慢的退散。 被金蚕丝绑住了,根本就挣脱不了,我以前也被张明修绑过,很是清楚。 “噗噗!” 马铁心从土里钻出头,看着被绑在树上的猫妖,吐了一口土渣,问道:“老秦,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娘们?” “你说呢?”我托着下巴,看着猫妖,她虽然还是刘俏的那张脸,但那凶狠、毒辣的眼神告诉我,她是只妖,不再是人。 “照我说,杀了得了!否则这玩意好杀,将来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马铁心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猫妖是没有人性的。 想到这,我从口袋里快速的摸出几道封灵符,贴在她天门、魂海、气海等重要的穴位,封住了她体内的妖邪之气。 我这么做,最主要的还是怕她魂魄一类的逃跑,虽然不知道猫到底是不是有九条命,但小心点,总是好的。 做完,这一切,被封住灵气后的刘俏就如同没牙的老虎,口中咆哮连连,妖气却渐渐退散了。 她拼命的在挣扎着,而金蚕丝越挣扎只会自讨苦吃,以至于她身上的皮肉,被金蚕丝割破,流血不止。 “呜呜!”她口中发出孩子哭泣般的惨叫。 我微微摇头了摇头,没有丝毫的犹豫,符火燃烧,往她身上弹了过去。 顿时猫妖周身火光大盛,三昧真火的符火足够将她的魂魄、身躯全都给烧的渣都不剩。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丛林中传来了怪异的声音,很是低沉,听的并不清楚。 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近,仔细辩听,我才知道是箫声。 一听到箫声,我就头皮发麻。 看来果然有天邪宗的高手在这附近,可能他感应到了刘俏的危急,所以才想要召唤回去。 不过已经晚了,符火并没有因为刘俏的惨叫而停止,很快她的周身皮毛化了干净,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我手一挥,将剩下的符火扑灭。 “老秦,这小女人是谁?” 看着通体裸露的刘俏,马铁心问道。 “她以前在发廊是个妓女,后来因为离奇死去,这才成了猫妖,也是个苦命人。”看到刘俏那本体的面孔,我心头说不出的沉重。 我在她鼻息间,探了一下,她已经死了! “妓女怎么会成为猫妖?”马铁心纳闷道。 我当然不会说跟我有关,因为我自己也没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按理来说,邪宗的高手不可能找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妓女,练猫妖,在我没跟她发生关系前,她一直在做皮肉生意,不也是挺好的吗? 再说了,我那时候相好多了去了,也没见其他人成为猫妖。 “你没事吧?”我把他从土里拽了出来,问道。 “好多了。”马铁心出来后,蹲在刘俏的身边,仔细的检查着她的尸体。 很快,他就在刘俏的脑门顶上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黑斑,这块黑斑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灵穴,但因为贴着头皮,很难发现。 马铁心试着用手敲了敲,发现那头盖骨竟然脆的跟鸡蛋壳似的,他用的气力并不大,却一下子碎裂了。 一只猫形的黑色气状团,怪叫一声,从刘俏的头盖骨中飞了出来,想要逃跑。 “别让她跑了。”马铁心大叫一声。 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七星灯内的魔气蔓延,仿若一双黑色的大手,瞬间就抓住了猫妖的妖元,拖入了下面的八卦中。 我和马铁心面面相觑,有些愣了。 这灯内果然有问题,我刚要摸灯,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铁心按住我的手,沉声道:“算了,先别动,万一发生那漏子,咱们可不好处理,反正也快到天龙寺了,到时候请秃驴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头道:“那赶紧走吧,赶紧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马铁心中的蛊毒,算不上高深,在木元的吸取下,很快就消痒了。 然而那潜藏在树林深处,吹箫的人,却始终没露面,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是谁? 是陈美芝、阴后?又或是……? 我没有多想,再次拿了火符,烧了刘俏的尸体,收回了金线。 ☆、第三百二十九章邪阵封天龙 “老秦,这灯你还能撑住不?”马铁心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忧道。 我微微笑道:“没事,有树林给我维护本体元气,镇守灵台应该没问题。” 我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马铁心眼中,一道黑线正沿着我的眉心直透脑门,我的脸上布满了黑蒙蒙的魔气。 然而我自己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心中有些浮躁,所以也没在意,只是当做普通的反应罢了。 马铁心重新召唤了两只丛林猛兽,驮着我俩直奔大理无量山中而去,同时给我讲述天龙寺的传说。 无量山原本是玄门道教的一座灵山,具体是哪位道门老祖在那修炼已经无从考究,据说那位老祖以剑通神,练就不上剑道,成为了真正的剑神。 在玄门很少有武修之人炼成神的,道士炼天地相通的术法,服食丹药,承天地之气成仙成神倒也不算奇闻,历代飞升的祖师爷不少。 但,以剑入神,武修成仙,这太不可思议了,甚至都不敢想象。 剑通天地,承天地之威,直破苍穹,登临神位,古今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人。 这位剑仙,在无量山中创立了剑派传人,飞升之前倒也有那么几个徒弟从艺,只是后来这个剑派不知道为何,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神秘剑派到底发生了何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曾经的传奇,淡出人们的视野,以至于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 剑派消失后,险恶的大西南一带再也无人镇守,毒虫猛兽,巫术、蛮民充斥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眼看着西南蛮荒陷入水火之中无人度化,大唐天机国师徐茂公在收到西南巫蛊之师的请求后,请求大唐皇帝御命,派当时白马寺高僧秘密迁移到大西南,立寺天龙,镇守一方,此后天龙寺保国安民,驱虫辟邪,成为了南方一柱。 是以有北昆仑、南天龙之称! 当然,这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昆仑山是整个玄门的命脉,这么相比,也显示了天龙寺在南方的重要性与尊崇。 “如此说来,天龙寺确实造福不浅,当称南方一柱。”我立于兽背,放声豪笑道。 马铁心点头道:“没错,千万不要小看佛门,论信仰力、信徒,现在佛门在这方面甚至比咱们土生的道教更要强大,这也是佛法威力惊人的原因之一,信的人多了,承了民意,自然是多受天道眷顾。” 我赞同他的说法,如果普天之下万民之心全都以我为神,为尊,光是这种信仰之力,就能承天道,天道在人心,看起来是句虚华,其实半点不假。 这也是我多次能逢凶化吉的原因,因为我心中有天道,承的也正是天道。 提到剑,我突然想到了曹宝儿,她那出神入化的剑术不也超出了术法的范畴么?快的毫无道理,霸道、凌厉,根本避无可避,不出则已,一出必伤人。 难不成曹宝儿与那个消失已久的神秘剑派有联系?我暗想道。 在丛林中穿梭了两日,莽莽丛林,荒无人烟,倒也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出了丛林,已经到了怒江边上,猛浪若奔,狂泄如龙,好不雄壮,耳际那雄猛的流水声,震撼人心,哪怕是再雄壮的汉子见到如此大江,恐怕也得望江兴叹。 马铁心指着远处一座青山,欣然笑道:“老秦,看到了吗?那就是无量山,天龙寺就在那深山之中。” 顺着马铁心的手指,我望了过去,无量山看起来平平如常,远望非但无灵气,反而有层淡淡的黑气。 “难道山中有妖魔?”我皱眉道。 “老秦,你说啥?”马铁心撑着耳朵笑问我。 我再重复了一遍,他哈哈大笑道:“老秦,你就别开玩笑了,天龙寺乃华夏佛门第一圣地,妖魔去那,那不是找死吗?” 我摇头道:“不,你忘了,昆仑山还是整个华夏的圣地呢,不照样现在遭遇魔劫了?” 马铁心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登时僵滞了,“天龙寺出事了?” 正说话间,只听到群山之中,隐约传来钟鼎的清脆之声,马铁心竖着耳朵细细的熟了一下,“三十六响,整整三十六响,不好,天龙寺有危险,咱们快去看看。” 只是,我俩虽然心急,但江水却并不宽容,废了老鼻子劲,我俩精疲力尽行了足足数百里,才找到了渡口过河。 这倒不是夸张,除非长翅膀会飞,否则即便是金傲扬那种能踏草而行的高手,也休养在巨浪之中度过大江。 过了江,我俩直奔无量山。 一到无量山脚下,我心神大惊,远观之时还只觉黑气朦胧,然而到了山脚下,整个山体的气场全部都成了黑色,唯有山中隐约有金黄佛光渗出,却也是极其的微弱。 一股让人心躁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生郁气,很是难受。 “有人布了邪阵,封了山,和尚们果真有难。”我皱眉道,身形沿着那山碑石旁的蜿蜒小路,快速往山中掠了过去。 想要以一己之力封掉佛门第一圣山,恐怕就是一般的魔、神都休想办到,而现在看来应该是一股足够强大的邪恶力量,盘踞在这座山上。 难道是天邪宗的宗主、圣女出山了,又或是他们倾巢而出了? 我看过曹会长给我的名单,若是天邪宗现在名义上的宗主出山,以截教术法领着阴后、圣女、刘师公这样的好手,封山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不过,看起来不太像是,因为山上的气息多为黑色,而且远比邪宗的灰黑之气要浓密的多,气势更冥寒,应该是魔一类的。 到了半山腰,黑气已经将整座山封的朦胧一片,山中的钟声愈来越急,从黑气中泛出的金黄色佛光也越来越暗,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老秦,你愣着干嘛,赶紧走啊。”马铁心见我停下脚步,焦急的催促道。 我抬起手,平静道:“先别急,若是对方是能封山的高手,咱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想看能不能破了他们的邪阵。” 马铁心点了点头道:“那你琢磨下,我先四处转转。” 他知道我此刻需要安静,找了个借口自行走开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天眼所见皆是黑色魔气,天龙寺若亡,天道顿失一柱,无论如何也得保住天龙寺。 我静下心来,平息内心的恐惧与压力,进入了八卦状态。 既然他们能封山,我就能破了他们的邪阵,破阵如擒贼,只要找到阵眼,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小命,我也得破了它。 很快,我进入了八卦幻象,透过八卦幻象,我差点懵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怪象。 无量山在八卦幻象内,是一只呈金色的大佛,然而现在这尊大佛周身的金光都被黑气罩住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在不停的旋转,八卦根本合不到方向。 乾位转到了坤,坤位又到了震位,方位完全错乱。 所谓,荒山莫开洪,移位必遭灾。 自古以来方位代表着一方风水,生死,天地,风火,全都在隐藏在方位中,一旦错位,水变成火,天变成地,阴阳颠倒,正变成邪,乃是风水上的大忌。 然而谁又能想到堂堂大西南圣山,竟然被人用邪法破了风水,导致灵气全消,佛也无救。 “对方是用了什么阵法,破了此山的风水?”我透过神识,在八卦中仔细的俯瞰着无量山,我向来对阵法不是很懂,一番琢磨下来,头都大了。 不过,看了半个时辰,我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因为万事万物,它呈现在八卦中,会暴露很多缺点,命门,如果是妖,或许还能看它原型。 除非这个阵法是完美的,但那不可能,要知道道教老祖通天阵法还被远古四圣给破了,天下间绝没有完美阵法。 山为艮,艮位往往是山之灵气所在,果不其然,无量山即为圣山,它的灵气自然是无比充沛的,在艮位,有金光冒出,虽然算不上强势,却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如此看来,是有高人封山了,但未必能封死这座山。 只要我把艮位的灵气放出来,不就冲破了邪阵吗?没错,阵眼肯定设在封灵位置。 “老马,老马!”我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马铁心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过来,“老秦,咋样,想到法子了。” “没错,咱们马上去找艮位,你背着我,我要保持八卦幻象稳定,指点方位。”我道。 因为邪气实在太重了,想要用肉眼慢慢去找艮位,那几乎不可能,只能凭我这个超变态的“八卦导航”了。 马铁心大笑一声,背着我,在我的指点下,撒腿狂奔。 这小子身手很是敏捷,在山中左穿右穿的,两个时辰后,隐约可见升至半空的太阳了,我俩终于找到了艮位。 艮位在一处光滑的石壁之上! 石壁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我虽然看不懂经文,但却能感受到那蓬勃的浩然正气,让人心生敬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第三百三十章破邪珠,复佛墙 石壁上不断的泛着金光,一尊佛的影像,时隐时现,盘坐于于上,随着他嘴唇的蠕动,虽然没听到声音,但那些经文却有序的挨个金光流离。 “这个是佛墙,天龙寺的圣地,平时算是禁地吧,传闻天龙寺有高僧在此坐化成佛,也不知道真假。”马铁心摸着下巴,解释道。 “问题就在这,这面佛墙被人封了,你看到了没?” 佛墙虽然依然金光闪烁,但却光芒黯淡,要知道这可是天龙寺灵气最重的地方,若是在平时,怕是光芒照天,万人敬仰。 马铁心往佛墙上看了一眼,很快发现了问题,惊讶道:“天啦,这哪个孙子想出来的鬼主意,这都行。” 在佛墙之上,原本闪烁金光的佛身,正在念咒,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佛祖金身应该是哪一代的高僧以无上佛法开光的,一来是为了维护此山的灵气,二来也是借着灵气辅佛,两两相衬。 然而现在佛像的口部位置,被生生的插了一把散发着黑气的珠子,生生将佛口给堵住了,邪气的黑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佛口中。 从那佛像的幻想看,它虽然依然在念经,却毫无神采,自然是不能再护山了。 “妈的,这啥玩意,能将佛墙都给封住,太给力了。”马铁心搓了搓手,咽了口唾沫,惊讶道。 我仔细的琢磨了两眼,也没看出个门道,老实说,这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邪器。 我手上虽然有神器,但因为不会使用,基本上是摆设,毫无威力。 “老马,我去破掉那颗珠子,你帮我掠阵。”我冷傲的看着佛墙,心中打定了主意。 马铁心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担忧道:“你小心,扛不住就别硬撑。” 他也看出来了,这玩意的邪气太大了,不好处理。 我低头点了根烟,快速的吸了两口,压制住内心那被邪气干扰的血气,弹飞烟蒂,微笑道:“你放心吧,若是连这玩意都搞不定,我岂不白活了。” 寺庙里的钟声依然在不停的响着,我知道那是护寺的高僧,正在用佛钟抵挡那些入侵者,我可以想的到,天龙寺内,现在正在进行一场正邪之间的生死之战。 越靠近佛墙,那股邪气的威力越大,对身体的气脉影响也越狂躁,我甚至可以听到体内血流奔腾激荡的声音。 当我走到佛墙边时,再也抵挡不住那滔天的邪气对体内的肆虐,张嘴吐血。 “老秦!”马铁心远远喊了我一声,我抬起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吁!”我深吸一口气,在地上一点,凌空弹起,双手运足十成元气,凝聚压缩了一颗小球,唯一的一颗,几乎倾注了我所有的元气,推了出去,元气雷球准确的命中在佛口中间的黑色石珠之上。 让我失望的是,那颗黑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几乎全部元气凝成的元气球如泥入大海,毫无功效。 “这得蕴含多大的邪气?”我心头巨震。 要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即便是张大这种级别的高手,吃我全力一球,也得受点伤,这颗黑珠的蕴含的邪气竟然在入圣、甚至准神之上。 “怪不得无量圣山都能被封掉,太强悍了。”我暗自道。 正犹豫之际,耳际又是传来几声急促的钟声,我心头愈发有些焦躁,望着那黑珠,竟然有种无可奈何的伤悲。 “必须破掉它!” “天道宏昌,以水为引,赐弟子神雷,彰显天道,水神雷咒,天机律令,疾!”我长身而起,朗朗念动咒语。 天空顿时雷光闪烁,一道道白色的霹雳闪电从黑色的邪气重穿透,落在无量山中,整个无量山都颤动了起来,仿若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疯了,这小子疯了,是水神雷咒。”马铁心捂着脸,气的大叫起来。 没错,我就不信以武侯的无上纯脉神法,还破不了这颗鸟珠子。 虽然我已经进入了水神境,但也不过是初阶而已,巨大的元气消耗,让我经脉承受着巨凼,好不难受。 不过还好,总比磕强力药水要来的自在,毕竟这是本体元气引雷,而不是靠摧毁丹田、经脉换来的狂暴之气引雷。 象征着天道执法者的神雷,撕裂苍穹,白色的雷光柱从天而降,一道道的劈在那颗黑色的珠子之上。 轰,轰! 佛墙不断的遭受着天雷的轰击,不过或许是感受到了天雷浩然正气,那佛墙上的经文竟然变的透亮,金光也随着每一次天雷的轰击,变的更加澎湃。 相反黑气为雷所破,迅速的消散着。 我完全处在了一片白色的世界里,耳际内全是雷电之声,周身元气消耗一空,全凭着感应去操控雷电轰击黑珠。 马铁心抱着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当第四十九道水神天雷轰击在黑珠之上时,黑珠终于再也顶不住雷光,轰然爆裂。 “南无阿弥陀佛!” 那佛口中黑珠一散,顿时发出一阵洪亮、庄严的佛号,顿时整座无量山都亮了起来,无数的金光从佛墙冲破天机,照亮了半边天。 山中的黑气在金光之下,迅速的溃散着,整个无量山如同拨开乌云见明日,天地灵秀之气铺面而来,让人好不舒畅。 我盘腿坐在佛墙边,心中不悲不喜,一道道经文伴随着佛像的念咒声,飘在我的身上,我原本疲惫、枯竭的丹田,迅速补满了,周身那澎湃的元气,雄浑无匹。 马铁心也是盘腿而坐,庄严面佛,享受着佛光的沐浴。 佛之力果然强大! “看来只要我修炼到水神的最高境界,如果能随心所欲的控制水神天雷,即便是张大那种级别的高手,也是有一搏之力的。”我心中暗自感叹。 “老秦,真服你了,水神太**了。”马铁心走过来拍着我肩膀,兴奋道。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的功效,不说了,赶紧入寺吧,那边估计快撑不住了。”我摸了摸鼻梁,笑道。 这次以水神之力催动天雷,我明显感觉到威力要比上次更加的纯正、澎湃,这才有如此效果。 在紧急的钟声中,我和马铁心快速的上了天龙寺。 黑气散去,天龙寺金光闪现,好不宏观壮丽。 然而,我俩却一点也没心情欣赏这种壮丽之景,地上尽是死去的和尚与穿着白袍的剑客。 “胸口、喉咙,全都是穿透式的致命伤,对方剑法奇快,而且元气惊人,剑法狠、准。”马铁心快速的分析道。 我看了看那些剑客,他们应该就是入侵者,全都是着白袍,白袍上绣着黑色剑纹,我用脚踮起一把长剑,放在手中握了握,剑身雪亮,看起来极轻盈,然而剑体却十分的沉重,让我惊讶的是,剑中竟然还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元气。 我一触手,剑身中的元气就自动产生了抵触,发出嗡嗡之声。 “妈的,都是灵剑,这些剑都有灵性。” “剑也能有灵性?”我有些惊讶道。 没错,以灵御剑,这些是御剑的好手,而且这些剑都是上品的灵剑,虽然比不上圣器、神器,却也非凡物所能比,马铁心一掌震碎了想要脱手的灵剑,冷哼了一声道。 “御剑,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高手。”我皱眉道,如此看来天龙寺的和尚也不是盖的,对方剑术如此之强,也受不了不少的挫。 “真正能御剑的人少了,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御剑神人,也是有的,当然不是他们这种,他们不过是以灵御剑,算不上真正的御剑之道。” “真正的御剑之道,能与剑融为一体,千里夺人命与一念之间,能御剑飞行,剑用到了极致,甚至能引天地剑阵,那才是传说中的御剑高手。”马铁心笑了笑道。 说话间,只见天龙寺内,一道黑剑冲天而起,在空中迅速放大十倍,与一根禅杖在半空斗的难分难解,两者每次相撞都会迸发出清脆之声,与强大的元气,震的神山微动。 “果真是高人!走,看看去。” 马铁心与我同时,往里边奔去。 天龙寺的外院广场比起龙虎山还要气派,数百人正分为两拨,严阵以待。 坐在里边的是天龙寺的和尚,老的、少的全都是一脸疲态,端坐于地,集体朗诵者佛门高深咒法。 而外边的剑客也是盘腿而坐,竖起剑指于胸,快速的念动着剑诀。 我往他们望去,只见,佛法与剑灵分别集于一人之身。 在里边佛徒中,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金光闪闪袈裟的和尚,此和尚生的极其俊秀,五官端正,面白无须,满脸的浩然正气,此刻他嘴角带着血迹,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边念动咒语,控制着在那半空的金色禅杖。 再看这边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长须飘逸,面色阴冷,只见那些剑客念剑咒散发出来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流入到他的百会穴,他此刻面色冷笑不停的操控着那半空的黑色长剑撞击着禅杖。 只见那黑色长剑,剑身奇俏,通体漆黑如墨,与那年青和尚相斗,丝毫不落下风。 ☆、第三百三十一章败元通,魔入心 我见那禅杖、长剑都是了不得的法器,又想起菜花的那什么斩神、万人斩跟玄门这些真正的法宝比起来,真是渣都不如。 “玄空,你能与老夫过这么多招,已确属不易,也算是承继了无相的真传,老夫没时间跟你这浪费时间,看招!” “玄空?”我望那年青和尚看了过去,忍不住惊讶出声。 如果我没记错,白莲曾经跟我提过这个和尚,无相大师在紫金山随阎君超度百鬼不幸辞世,主持之位就落到了亲传弟子玄空之手,这玄空精通七十二咒,还有很多失传的咒语。 白莲还指望请玄空为那时候遭受陈友谅重创的我治病,后被我推辞,没想到今日竟然相遇,才知道玄空面相如此年轻,与我想象中的垂垂老僧相差极大。 不过此刻,玄空却并不讨好,他那拿着佛珠的手在颤动着,咒语虽然欲念欲急,但佛光却并不能挡住那黑剑之威。 这还是我破开了封山的邪阵,由此可想法空在之前肯定是吃了大亏。 只见那黑袍剑客,冷笑一声,手指指天,剑身再涨十倍,黑气暴增,弥漫整个寺庙上空,“玄空,一切都该结束了,受死吧。” “铿锵!”一声,黑剑陡然一分为二,两相夹击,玄空的禅杖应声而断。 “轰!”顿时寺庙里的僧人全都吐血,很多元气稍差的,被这霸道黑气反噬,当场晕死了过去。 反观那边的剑客,也都不好受,一个个身形震荡,显然双方比拼的是整体实力,不过剑客一方明显占了上风。 “阿弥陀佛!”玄空朗声念了一声佛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望李施主能够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你们这些秃驴,一个个装的满口仁义,为何夺我神剑山庄,我神剑门几百年的世仇就这么算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吧。”那黑衣剑客凛然大喝道,阴鸷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老秦,这人好像是剑圣独孤不败的弟子,李元通!”马铁心压低声音道。 “剑圣?”我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一看你就是玄门呆久了,对江湖一窍不通的白痴,玄修高人自然是金傲扬、老阎君、张大这些正邪派高人,可是江湖武修人才也是辈出,比如说独孤不败,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剑客,传说,他在玄门江湖,从无敌手,当然跟他动手的人不多,尤其是玄门,因为他剑下从不留人。所以很难知道他到底实力如何,我听太爷说过,金家老爷子,也就是金太保的太爷金无敌,曾跟独孤不败动过手,但到底谁赢谁输,没人知道,只是金老太爷从那以后再也踏出金家堡一步。不过独孤不败此人早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竟然就是无量山中昔日剑仙的传人,难怪一把剑能够纵横玄门江湖。”马铁心快速的说道。 以金脉的霸道,再加上金老太爷那霸气的名字,我就知道老太爷昔日肯定也是位好战的热血之人,却不曾想一战竟然隐退了,我琢磨着老太爷八成是输了。 “只是不知道这天龙寺与神剑门到底有何恩怨,双方竟然到了这种生死相拼的地步。”我暗自琢磨。 正说着,李元通盛怒之下,控制着黑气腾腾的法剑往玄空射去。 玄空与天龙寺众高僧早就是身受重创,哪里还能抵挡。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神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我见那黑剑气势霸道,知道一般的术法根本挡不住,想也没想,我目前除了水神雷咒坏,最强的杀招,神剑诀瞬间而发。 “轰!”一把金光闪闪的神剑,瞬间抽去我大半的元气,猛的撞在李元通的黑剑之上。 “嗯?”李元通没想到我会横里杀出,黑剑顿时被我的神剑重创,倒飞回到了手中,身躯微微晃了晃惊骇道:“你是何人?” 这一撞我也很不好受,元气消耗极多不说,我的魂海也是震荡不已,这黑剑邪气很大,又是实体灵剑,而我的神剑纯属元气所化,操控起来对精气神的要求极高。 要不是李元通与玄空前面激动消耗了不少元气,又被我破了邪珠,临时偷袭,我未必能占到便宜。 “你可以叫我阎君,也可以叫我秦剑!”我傲然走到广场之中,微笑道。 “是你破了我的天魔珠?”他面色一沉,不悦的站了起来,指着我怒骂道。 “没错,区区黑魔珠,弹指可破,李元通,天龙寺的佛墙已经恢复了,很快这里所有的僧人都会迅速的恢复,而你呢,周身邪魔之气,必然会受到反噬,我若是你就不会再纠缠下去。”我走到他面前,傲然冷笑道。 李元通面色一凛,手中的邪剑嗡嗡作响,蠢蠢欲动,而我也毫不退让,头顶的神剑再次祭出,与佛寺上空的金光互相映衬,散发着无可匹敌的浩然正气。 “阎君,这是我神剑门与天龙寺的恩怨,与你无关,识相点的退让,否则此后你再无宁日。”李元通指着我的面门,大喝道。 我夷然不惧,微微一笑道:“只要是玄门的事都归我管,天龙寺乃是玄门的一部分,你说与我有没有关,我警告你,现在滚还来得及,否则,你会遭到整个玄门的通杀,我让你神剑门化为灰烬,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这么说并非是吓唬他,自从火烧三王岭后,我的人气达到了顶点,完全可以在各门派下达通杀令,绞杀神剑门的余孽。 李元通显然也是知道我的名头的,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片刻,他冷笑了一声,抬手大喝道:“撤退!” “玄空,还有你们这些秃驴,都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李元通一天还活着,你们休想安生,世仇不保,此生不平。”李元通指着玄空大喝道。 言罢,手中的长剑凌空而起,在广场的一尊文殊菩萨像上,迅捷刻下了后面那八个大字。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玄空朗声念了佛号,众僧齐诺。 “还有你,要不是看在曹师弟的面子上,今天定当让你血溅于此,小子,好自为之。”李元通很是霸道的冲我冷笑道。 说完,领着手下的弟子,尽数而去。 “曹师弟?” 我突然想到了曹宝儿那惊世骇俗的剑法,看来他说的曹师弟必然就是会长了,这么想我就明白了。 我现在和曹会长正是合作正佳之时,至少双方还没到非杀了对方不可,若曹会长是他师弟,他倒真还不敢对我动手。 原来宝儿是剑圣的传承者,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剑法造诣如此惊人。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杀手工会会让人如此胆寒,有这么个可怕的后盾,足够他们有侍无恐了。 如果说阎君是玄门之主,那剑圣独孤不败就是江湖的传奇,一个谁也不敢惹的主。 只是从剑招来看,宝儿走的路线比较轻灵,而且罡气、正气极重,不像是邪派剑法。 而这李元通则是一身的邪魔之气,剑法主修的是以灵御剑,以灵剑增修为,两者大不相同。 如果他们的传承都是来自独孤不败,那此人应该是正邪双修,实力恐怖的让人不敢想象。 “阎君亲到,便救我天龙,真乃天意啊,阿弥陀佛!”玄空长身而起,往我走了过来。 玄空面相很有种佛光普照的平和,让人如沐春风,颇有一代高僧风范。 “玄空大师客气了。”我笑着点头道。 玄空看了我一眼道:“阎君魔气攻心,须当心了。” 我微微有些惊讶,老实说,除了烦躁,我根本没感觉其他不适,玄空竟然一眼就点破了,以他的修为自然是能看出问题,看来我还真得提防了。 “里边说话!”我抬手暗示道。 玄空点了点头,亲自领着我往后面的佛堂走去。 “身有魔物,怎能不让魔入本身,此次赶来天龙寺,也正是为了此事。”到了佛堂,我见四下无人,开门见山道。 说完,我从怀中取出了七星灯,揭掉上面的法器,顿时魔气冲斥在整个佛堂。 “阿弥陀佛。”玄空面色一凛,双掌合十,照着大殿中央的释迦牟尼真身像,当即拜了三拜,顿时佛祖金身光芒大盛,金身双目中射出几道万字符,笼罩在了七星灯之上。 七星灯的魔气,在被佛祖的万字符镇了以后,像是有灵性一般,也不反抗,乖乖的回到了下面的八卦形油炉中去了。 玄空暗自摇头,叹息道:“阎君,请恕贫僧直言,这七星灯里面有真魔,而且有了魔性,非是一般的魔气残存。” “魔藏身于神器之中,那不自取灭亡吗?”我皱眉道。 玄空念了声佛号道:“阎君不知,这七星灯原本在武侯之手,武侯作法失败,为邪魔所控的魏延所害,这灯也就落入了魏延之手,魏延被马将军斩杀,马将军从此再不提此灯,就是因为这灯早就被魏延所玷污,魏延死时,魔魂入驻,他生性好杀、霸道,是以谁得此灯,必为他魔魂所掌控,掀起腥风血雨,甚至害了自己的性命,那洪天王不就是这般下场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入佛墙,见心魔 关于七星灯,我知道的倒也不少,但是像玄空这般说的这个,即便是马铁心也是大惊失色。 “你的意思是,这灯尚未洪秀全之手时,就已经是魔灯了,洪秀全为此等所害?而我太老爷之所以把这神灯送给燕傲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是吗?”马铁心问道。 “没错,马老太爷肯定是知道这灯的,燕傲天也知道,此人天赋异禀,精通神术,但既然此灯现在魔气不降反而欲烈,那就证明,他没能把邪气压制,很可能也为此等所害。”玄空道。 马铁心的面色有些难看,谁能想到马家一心守护的神器竟然是邪魔之器呢,怪不得太老爷始终不对子孙提神灯之事,七星灯失散这么多年,也不曾让子孙去寻,想来也是这个缘故吧。 “此灯还有救吗?”我问道。 玄空睿智的双眼看了我一眼道:“此灯即为神灯,必然有救,不过需要时间,若是能请出神僧,以无上佛法,或许能将灯内的魔魂驱除。” “神僧在哪?” “佛墙之内,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圆寂,能否成此事,全看天意,但天龙寺必定是这灯最好的归宿,这灯你已经不适合带在身上,而且治灯之前,阎君须自治。”玄空道。 我望向马铁心,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确实这灯,谁沾上谁倒霉,我也不例外,若是强行留在身边,对我修行,心性都有极大的影响。 我不认为我现在比燕傲天、洪秀全这样的枭雄要厉害,如果连他们也驾驭不了,我盲目留灯,也没啥好处。 “难怪一路上,邪宗也好、杀手工会,甚至阴司,没啥人来抢灯,合着这灯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我暗自想到。 “我时间不多,玄空大师如果不介意,咱们现在就去佛墙吧,希望此灯能开化。”我拱手道。 玄空点了点头,引着我再次来到灵气铺天盖地的佛墙边。 “此墙乃是昔日历代高僧坐化之地,内有万千玄机,乃是我天龙寺的命脉所在,今日阎君救了佛墙,也就是救了天龙寺。”玄空双手合十,向着佛墙念了声佛号。 “也不知道今日那黑珠是何物,为何有如此魔力,竟将这么强大的灵气场给封住了。”马铁心皱眉道。 玄空感叹道:“此珠乃是阴司黄泉之物,黄泉有魔,名蛟魔,乃是属于龙的繁杂之脉,蛟性恶、好杀,心性不稳,对龙之尊位不服,是以多有逆龙之意,后蛟从魔神蚩尤,反轩辕黄帝,最终被杀,困于黄泉之中。几千年下来,此物在黄泉非但不死,反而受阴寒黄泉水的浸润,魔气大增,每千年产一珠,这珠就是魔珠,因为它的魔气以及黄泉煞气的影响,这种魔珠,杀气、戾气惊人,非至阳至刚之气不能败,我天龙寺佛墙虽然通灵,然而几百年下来,历代僧人修为越来越低,又要压制这南疆之地邪气,灵气损耗比较大,是以为此珠所克,逆转阴阳,险些寺毁人亡,几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也多亏佛祖显灵,阎君驾到于此,否则本寺必破。” “玄空大师,勿用言谢,玄门同根同脉,互助乃是义不容辞之事。”我连忙笑着还礼。 玄空面色一凛,盘腿坐在佛墙边,对我二人道:“阎君、马守护,请稍等,待贫僧度开佛墙。” 我与马铁心耐心守候,退到了一旁,纵观这天龙寺灵气之地。 无量山说是圣山是毫无为过的,现在佛墙恢复了灵气,金光笼罩整座山头,与日同辉,恐怕就是方圆几百里也都能看到此山浩然灵气佛光。 如此一来,这西南之地的妖魔鬼怪必然会为所震慑,为佛光所感化。 一旦今日李元通屠尽僧人,以魔气覆了此山,大西南恐怕会妖邪横生,从此再无顾忌。 而那些深山老林的邪师、野兽的暴戾之心受魔气影响,尽皆为害,大西南怕是要成为黑暗之地,从此再无宁日。 由此可见天龙寺的地位,说是镇国南天一柱,毫不为过。 玄空快速的念动咒语,身上的袈裟光芒大盛,最让我和马铁心叹为奇观的是,他的头上竟然生出了一个金色的光环,如同真的罗汉、菩萨下凡一般,让人心生敬意。 “玄空已经能做到心与佛相通,你别看他面相年轻,他其实是和张明修、以及刘丹风等人是一辈的,年纪至少在七十了。”马铁心小声用秘语道。 这个我也能推算出来,他的师父与老八公、杨烈公是一代人,他自然年岁也不少了。 对于他这种佛法驻容不老,以前白莲也隐约给我提过,白莲跟玄空是认识的,当我认为他是个糟老头的时候,她还曾笑话玄空太年轻。 当然,她是有理由的,她师从明朝高僧道衍,妖寿几百年了,自然觉得玄空跟小孩一般。 想到这,我心头也很是尴尬,照年龄,白莲都不知道能当我…… “秦哥,你笑什么?”马铁心疑惑的问道。 我顿然道:“没啥,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玄空据说是天龙寺三百年来天资最高的,也是唯一一个能有希望比肩天龙寺第一代神僧玉山大师的,听闻他七岁就能通读上百部经文,倒背如流,十四岁已经开悟,开始修习文殊大智咒,药师咒,要知道这些咒,很多高僧都没法念下去。” 这点我知道,就跟八公给我的五斗神术一样,修为没到一定地步,强行研读高级术法,容易遭反噬、走火入魔。 “我父亲早些年见过玄空一面,说他是天生的佛身,与佛同心,今天你也看到了,那李元通以魔珠封山,手下尽皆强剑手,玄空尚能稳住局势,李元通是剑圣独孤败天年轻时候收的大徒弟,实际上,此人不过是剑圣的一个贴身家童罢了,如此算来,年岁应该跟杨烈公相差不到,算是玄空的长辈了,所以决不能小看玄空。”马铁心继续道。 我赞同道:“像你太老爷、燕傲天,上代阎君、杨烈公这一辈人都是天才纵出,李元通与这些人同期,自然不敢小觑,而且剑圣独孤败天这种人必然自是天高,能收他的贴身家童为徒,自然李元通修为也是不低的。” 我突然想到了曹会长,也是这般的傲气,李元通称他为小师弟,那么他应该是剑圣晚年所收之徒。 只是未曾见曹会长出剑,否则定能感悟剑圣另一种剑法的绝妙精髓。 我俩正说着,玄空已经念咒完毕,佛墙上的金光炙射的愈发猛烈,照的眼睛都无法睁开,“轰隆隆!”那扇佛墙缓缓从中洞开,仿若天际大门突然而开,让人心生敬畏。 我和马铁心连退了两步,遮挡住眼,以防被这金光刺伤了双目。 良久,待那金光渐渐黯淡,玄空站起身,面色略显疲态道:“阎君,佛墙已开,至于神僧能否见你,一切看机缘,请吧。” “老马,你在外面等我。”我拍拍马铁心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昂然快步捧着七星灯走进了洞口。 进入洞后,仿若进入了一个金灿灿的世界,里面的元气充沛无比,到处闪烁着佛文,庄严、厚重。 我慢慢的在山洞里走着,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天眼才习惯这片金色天地。 洞很深邃,我就这么一直走着,越走我心里越烦躁。 佛像、经文,仿若一座座泰山不断的压在我的心头,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压抑让我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同时又有种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的无奈。 “咦,哪来的白光?” 金色之中,隐约有亮白之光,我沿着光线而进,面前是一扇透亮的白镜子。 我从没见过这种白,甚至比最纯净的水元白,还要透亮,仿若世间一切污点,都能从中显现出来。 “看着镜子,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在我发愣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我看向那镜子,然后,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到了我自己穿着一身血红的长袍,双目散发着血芒,眉心处有一朵血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连头发都是血红的刺眼。 我知道那是魔! 我自己的魔,魔由心生! 我看到自己冷酷的站在血海、尸山之中,而站在我对面的有很多人,站在最前面一脸正气的大胡子,手拿金色大刀的,我知道那是菜花,还有老马、太保、向雨蒙,甚至还有小月、向雨诺,他们的神情是那么的愤怒而又伤感。 所有的刀剑都指向我,而我则仰天怒吼,黑色的闪电在我的四周盘旋着,天地因为我而变色。 山川无色,大地黑暗,无数人因为我而恐惧的瑟瑟发抖。 我成魔了,一个无敌于天下的恶魔,一个能掌控天地的恶魔,一个与自己的兄弟、女人,走向决裂的魔王。 “这是我吗?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抓着头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镜子,有些歇斯底里的抓狂。 ☆、第三百三十三章遇神僧,悟心魔 我的眼睛开始发胀,周身血气沸腾了起来,我甚至感觉到,那七星灯中的恶魔在狂笑着,源源不断的魔气直冲我心脉。 “噗!”当体内的血气澎湃到了极致的时候,我再也压制不住,张口吐出一口热血,喷在那镜子上。 嗖的一声,血水上镜,那镜子突然消失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扇石门。 “肯定是幻觉,肯定是我的幻想,受到魔气干扰导致的。” 我不敢再去想那个全身血色的自己,我更不敢相信,这面镜子会有预测未来的功能,一切都只能当做是我的臆想罢了。 我的脑中疼痛的快要爆裂,难受的要命,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未接触七星灯以前,我没有任何的异象。 自从拿回了七星灯,总会出现心烦意乱之象,难不成我真要入魔,此灯真要毁了我,不,不,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我绝不能任由自己为魔所控。 我揪着头发,捧着七星灯,痛苦的蹲在门边思考,一想到自己会成魔,我心里就后怕,没有人知道那种身不由己、众判亲离的感觉有多么的可怕。 “阿弥陀佛!”一声清朗、雄峻的大喝,我脑中如响了一记鸣钟,当即清醒了不少。 “魔由心生,纯阳子,请踏入这扇方便之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我长吸了一口气,平压住内心的那种不安,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里面是普通的石洞,光线还算明亮,很是安静,只听到四周的岩石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心镜由魔而开,它能普照天下一些邪恶,心门因人而开,佛渡有缘人,纯阳子,过来一坐。”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空气中原本就飘荡着这么一丝音波。 我很是惊讶,只听见声,不见其人,突然左边的一座石台上,金光闪烁,一个气形的老僧,白发长眉端坐于石台之上。 以气化形,形真有神,这岂非到了神的地步,像关神这种,能够在自身法相之上,随时幻化金身救人,这就是神通。 真没想到,天龙寺竟然还有如此高人所在。 知道对方乃是高人,我恭敬的走了过去,敬了道门之礼。 “晚辈秦剑,见过神僧。” “纯阳子不必客气,请坐吧。”那气形老僧微笑道。 “外面的镜子,里面的幻象,纯阳子,想必已经看到了吧。”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敢问神僧,那幻象是真是假?” 他抚须微笑,禅机一吐:“幻象乃由心生,是真是假,全在于自身,此乃心镜,乃是昔日大唐玄奘圣僧以佛法所造,专观心魔,因魔而现,此门为心门,因魔而开。” “神僧的意思是,我心中有魔?”我皱眉说道。 “天下何人心中无魔呢?贪嗔痴怒,是是非非,皆缘于魔,只不过天道有情,佛门普渡,天下不崩而已。不过当杀戮之心一起,就为会天魔聚力,衰减天道,是以,你心中之魔,皆缘于你的杀戮。”老僧淡然道。 “神僧的意思是,魔在天下人的心中,而杀戮会助长魔的兴长。”我道。 “纯阳子,悟性果然不错,魔与天地同生,与天地对立,只要有人就会有魔,昔日佛祖释迦牟尼在灵山静坐,一日突然心烦意燥,知道自己心中有魔,于是退魔于莲,是为魔罗,佛祖尚且心中有魔,更何况世人呢。”老僧说到这。 “如此一来,天下皆为魔,岂不天下大乱了?”我不解问道。 老僧笑道:“魔在人心,然而天道不崩,皆因于天道也在人心,人心中有天道,自然无魔,成人成魔,全在于自己的心,明白吗?” “如此,多谢圣僧开化。”我拱手谢道。 “此一说虽然简单,但却很少有人能压制自己的魔性,在你之前,也有一位纯阳子,曾有缘得遇心境,入心门,最后他克制了魔性。”老僧道。 “何人?”我问。 “此人姓刘,乃是一位经天纬地之才,名刘基,他乃为青龙之身,龙乃九五之尊,是以欲掀血雨,与真龙相斗,然而他在心镜看到了魔像,走进此门,最终抵制魔性,成就道业。”老僧道。 我心下大惊,原来刘伯温也曾入魔过,甚至想与朱元璋争夺天下,他乃玄门至尊,倘若真为魔动,怕是天下又得掀起腥风血雨,与真龙巅峰对决。 “神僧,你看七星灯又是如何?”我双手捧上七星灯奉上。 “七星灯,也该是孔明有此一劫,五脉地仙,也难以逃脱天道惩罚啊。”老僧喟然长叹。 “还请圣僧明示。” 老僧看着我,叹道:“昔日武侯虽然助刘氏开疆立国,然而却不知他手下有多少亡魂,尤其是在火烧藤甲兵之时,武侯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救天道的同时,也在毁天道,天道最怕怨气,尤其是人,万物之灵长的怨气、戾气,武侯一生计谋天下,虽未亲手刃一人,实则是双手沾满血腥,是以他很清楚,即便是他贵为地仙,五脉通神,却也难逃天道惩罚,折寿殒命,命不长久。” 我点头会意,这段我也知道,孔明在烧杀藤甲兵的时候,曾自叹有损天道,此生必折寿。 否则以他的修为,即便是成不神,活命百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武侯醒悟之时已晚,不久后,阴阳两界大乱,魏王在阴间兴起三十万阴兵乱世,武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钦点神将,入阴司作战,最终叛乱是平了,却留下重重孽果,而他自身也因此殒命。” “这七星灯,就是他的孽果啊,天道是公平的,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孔明天道已定,还妄图再请天道延寿,此就是魔相而生,因为也招来了魔,魔入魏延之身,魏延此人天生有魔骨,一入魔,即断孔明之路,这也是应了天道。” “所以,这七星灯实乃是不祥之物!” 说到这,老僧的目光落向了七星灯,目光一凛道:“此灯魔气极重,乃是外魔所在,纯阳子不可再用,待老僧想法驱魔,看能否化这孽器为正道所用。” “如果神僧能化掉七星灯魔气,晚辈感激不尽。”我一听七星灯魔气化解有望,心中欢喜不已。 老僧看了我一眼,叹道:“老僧担心的不是七星灯,而是你与他,七星灯内为外魔,外魔有形有实,能为佛法、道法所败,然而人心中之魔,却最是难灭,若你不能战胜心魔,修为越高,未来孽果只会越深啊。” 我恭敬的拱了拱手,这话点透了我的心,人最怕的不是对手有多强,而是不知道对自己有多了解,最难战胜的永远是自己。 或许,我能克制心魔,不会出现心镜中那可怕的结局,或许,那注定是我的结局,一切在乎于心,在乎于我,谁也改变不了。 “神僧说的他是谁?”我问。 “玄空!他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刚刚他在开佛墙之时,老僧已经感觉到他心中魔性已动。”老僧道。 “神僧既然知道他心中有魔,为何不提醒玄空大师?”我皱眉不解问。 “他与佛心相通,心中自然清楚,若心中有佛,必登大果,有心中无佛,必成天魔,此全在一念间,旁人又怎渡,须知一木一菩提,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因果。”老僧道。 “神僧,能不能化去我身上的魔气。”我知道自己已经被魔气干扰的不轻,连忙问道。 “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此是外魔之气,自然是好说。” 说完,他结了个佛手印,按在我的眉心,“沉下心来,灵台放空,抛去杂念。” 我平心静气,进入波澜不惊的心境,一道道温暖的佛光透入我的心田,顿时那种烦闷的杂气消散,心头舒畅无比。 片刻后,我睁开眼,老僧正庄严的望着我。 “天下已然大乱,纯阳子当秉承天道,替天行道,保天下太平。”老僧道。 “晚辈定当力保大道不失,为此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我凛然回答道。 “好了,七星灯留在这,你好自为之吧。” “七星灯,有劳神僧了。”我双手合十道。 “去吧,须记住,龙虎合,天下定,你二人定当同心协力,抗拒外魔,内克心魔,万勿堕入魔道。” “受教了。” 一道金光闪过,我身子悬空,只是眨眼间,我已经落在了佛墙之外。 而那扇佛墙依然是完整如初,金光闪烁,一切都是那么的庄严、神圣。 我默然无语,只是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此前我从未注意到自己的心魔,若不是老僧点头,我哪会知道,心魔远远比外面的敌人更可怕。 “恭喜阎君,此番必然是已经得到佛法真谛。”玄空微笑合十,向我贺喜道。 我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万事皆空,凡事由心,何来喜,何来忧,大师智慧,当比我明白此理。” 玄空面色一凛,那白净的面皮宝相庄严道:“阎君大智,倒是贫僧心杂了,罪过罪过。” ☆、第三百三十四章沙摩柯 “大师保重,告辞。”我向玄空微微拱了拱手,与马铁心快步离开了天龙寺。 无量山灵气充沛,绝对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只是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我没闲暇留在这。 “老秦,咋样了,神僧是啥样子?妈的,你能见到他可真不容易,多少年没听说过神僧现世了,像他们这种人,就算今天天龙寺被毁,也不会出手的,你小子倒好一去就见着了。”马铁心眨了眨眼,满脸羡慕的望着我道。 我点了根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转头笑问,“你怎么知道我见到神僧了?” “这还不简单,你小子出来的时候,神采飞扬,身上的黑气烟消云散,肯定是见着了呗。”马铁心笑道。 “你说对了,我真见着了,但却未必是什么好事。”我沉声道。 马铁心眉头一扬,“为何这么说?” “老马,你心中有魔吗?”我问。 “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吧,有魔我早挂了。”他摸了摸下巴的浓密胡须,说到。 我知道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说的是外魔,却也没多说,只是笑道:“没错,你心中是没有魔的,因为你是个纯粹的人。” “老马,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我神色凝重,看着他认真道。 “这么严肃干嘛,咱哥俩还用得着这套吗?”他拍拍我的肩膀,戏谑道。 我郑重道:“我要你给我盯死了玄空,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都得给我盯死他,如有意外,你一定要斩杀他。” “你没事吧,突然说这个干嘛?”他有些难以理解的问道。 “你能不能做到?”我问。 他还没开口,我又道:“我知道你能,你家先祖能斩杀魏延,我相信你就能斩杀玄空。” “等等,我说这玄空秃驴好好的,干嘛斩杀他啊,你倒是说清楚啊。”马铁心问道。 “我说的也不是现在,而是将来万一有天我不在,而他入魔了,成了魔佛,那时候你定当记住我今天的嘱咐。”我道。 马铁心低下头想了片刻,沉声道:“行,今天的话我记住了,一旦玄空有变,我一定斩他项上人头。” “哈哈,不说这个了,走,取巫鼎去,那该是你的地盘了吧。”我仰天长笑道,打破了这种沉重气氛。 神僧的话让我不得不警惕玄空有变,此人心性灵慧,一旦入魔,将会比普通的外魔更难对付,到时候肯定是玄门的劫难。 经过这段时间对魔的认识,我有了简单的了解,魔分为两种,一种为外魔,也就是玄门中人口中说的妖邪魔物,而另一种则为内魔,是由一些人的心魔演变而成,如天邪宗现在的那位宗主,如洪秀全、燕傲天,他们就是因为心魔丛生,进入堕入魔道。 而邪魔也是有等级的,如神也有厉害之分,并不是所有的外魔、内魔都很厉害,如阴正岳在龙虎山上召唤的魔,那种魔物虽然厉害,但还没到不可战胜的地步,即便是阴正岳再次招魔,我以现在的修为水神雷咒也能与他一拼。 真正厉害的魔,则为魔神,如那日血日临空,那天空中的魔脸,那种能跟天道相抗的魔神,很是可怕,即便是钟天师这种阴司大神,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正想着,“屁,这些蛮子早就不认我马氏了,我去跟你没任何区别,要不然也不会中蛊了。”他随手摘了根杂草,咬在嘴里含糊道。 昔日西南巫疆一带邪神动乱,诸葛亮分身无暇,派遣心腹大将马岱携八卦炉前往巫疆镇压邪神,此后这八卦炉就成为了巫疆的保护神器巫鼎。 对于巫鼎,我势在必得,它能不能镇邪我不知道,但却可以炼丹,一旦关神传授我炼丹之术,对于我以及身边的兄弟,都会有很大补益。 巫疆,在大西南,靠近云南行省与越南国一带的丛林中,从玄门的势力划分来看,巫疆一带应该是是受天龙寺管辖。 但因为巫疆子民多分为部落,隐居在丛林之中,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有哪些流派,即便是天龙寺在此地镇守几百年了,也未能完全了解。 尤其是巫民修炼的多半是蛊术、降头等一些与正统道佛两界截然不同的术法,有着很严重的排外性,是以很难清查。 “不管怎样,你名义上还是他们的神器守护者,至少你知道巫鼎在哪不是?”我笑道。 巫鼎所在的地方是巫疆最神秘的三角地带,沙摩柯! 沙摩柯具体是什么,马铁心也说不上来,他只说等我到了自然明白。 沙摩柯,属于五毒教与日月教的范围交接区,这两个教派在巫疆就如同玄门的龙虎山与天龙寺,举足轻重,教徒也是最多的。 五毒教擅长蛊术,控制野兽,乃是丛林的王者,而日月教则擅长巫术。 巫术到底是什么,没人能说上来,它的术法比玄门术法更黑暗,更隐蔽,而且修炼的门道,往往残忍、古怪、邪恶,是以巫师为华夏内陆所排斥,在内陆,几乎很难看到巫师的踪影。 但这决不能说巫术弱于道术,巫术有自己的特点,具体,马老太爷曾在巫疆一带横行过,跟不少巫师交过手,但马铁心却是在西北养马长大,在巫疆呆的也不长,很多内门道也不是很了解。 “五毒教,我好像在哪听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曾在刘伯温的故居见过,当时还跟他们交过手。”我边走边道。 “五毒教还好,他们其实很少对普通人下蛊下毒,我更担心的日月教,这教有点邪门,一直对神器虎视眈眈,要不是顾忌沙摩柯的大巫,他们怕是早就明着抢神器了。”马铁心道。 “大巫?” “没啥好稀奇的,巫疆也有神人,类似关神那种保护疆土,解决纠纷的大人物,你叫大巫师,大啥都可以。”马铁心笑道。 “你可千万别小瞧大巫的本事,他们有精准的预测能力,是整个巫疆的指引之神,据说他们能与传说中的天巫,也就是相当于佛门的佛祖吧这类的大神沟通,是传达巫神旨意的导引者。” “在巫疆,他就是至高无上的,所以即便是日月教也不敢动弹,敢打他手上神器的主意。”马铁心边走边介绍道。 “老马,你说咱们能从大巫手上讨回神器吗?”我笑问。 “我看怕是难,巫民对神器很看重,认为里面关押了巫魔,也就是咱们说的巫神,想要动神器很难。” 顿了顿,他嘿嘿一笑,“放心吧,老秦,兄弟我既然出马了,就是偷,老子也得给你把他带回江东。” “到时候再想办法吧。”我笑道。 沙摩柯果真很不好找,要穿过能吞噬一切活物的沼泽湿地,更不时有丛林的巨蟒、毒兽骚扰,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要穿过绵绵几百里的瘴气林。 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若是一般的高手,是决计不可能到达沙摩柯的,试想谁能在剧毒的瘴气中,扛着腐蚀身躯的危险,憋气行走几百里呢? 还好我水木二脉修炼极高,在丛林中占了不少便宜,靠着树灵的元气、气机供应,我和马铁心愣是闯过了绵绵百里瘴气林,好几次差点没给憋死在里面。 “咳咳!妈的,老子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入巫疆,以后打死也不来了。”马铁心摘掉身上的护体符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围的新鲜空气。 “你就别抱怨了,能活着出来已经不容易了。”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出了黑气朦胧的瘴气林,眼前的景色更让人心情降落到了冰点。 密密麻麻的丛林,遮天蔽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浓密的丛林,所有的树枝如巨蛇般搭在一起,形成一道天然的顶棚,将整个天空遮蔽,没有一丝的阳光能照入丛林。 一股子水腥之气从丛林深处传了过来,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吞噬所有的闯入者。 早就听说巫疆奇险无比,总算是见识到了! “妈的,真不敢相信,巫民是怎么在这生活的,老马,这里离沙摩柯还有多远。”看不见天日,漆黑、幽深的丛林给人一种窒息、压抑的错觉,很是难受,饶是我有天眼,也觉得胸口抑郁的很。 马铁心松了松筋骨,给我递了根香烟道:“这里是五毒林,属于五毒教的范围,穿过五毒林,往东走,就可以到沙摩柯了。” 我点了烟,在地上坐了下来,放松了片刻道:“走吧,早点拿到巫鼎,咱们回江东,事情还多着呢。” 马铁心踩灭烟头,跟在我身后,往丛林走了去。 五毒林内,又黑又潮,越往里走,霉味越浓,入林的小道也变得越来越狭窄。 “真不敢相信,这些树木不见天日,是如何生长的这般大。”马铁心边走边嘀咕着。 “等等,老马,你不觉得很怪吗?”我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是想问为什么连只鸟都没是吧,五毒林就这样,到处都是毒,鸟兽能活才怪了,别多疑了,赶紧走吧。”马铁心笑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蛇阵 “凡事小心点好!”我道。 我话音刚说完,密密麻麻的纽带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待到近前,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纽带,而是剧毒之蛇,这些蛇通体五颜六色,一看就是剧毒无比。 “老马小心。”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祭出了卧龙护身盾,盾身金光大盛,那些毒蛇撞击在身上,尽皆碎裂。 毒液、蛇血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地表尽是深深浅浅的小坑,跟硫酸泼过的一般。 “妈的,一见面就给老子上蛇阵,这也太狠了吧。”马铁心骂咧道,同时身子往丛林深处掠去。 “五毒教,老子跟你没完。” 我见他动了怒火,连忙飞身跟了上去,密林中不断的飞射毒蛇,还好我现在元气精深,护身盾的抗性大增,换了以前怕是盾身早就破了,被蛇血腐蚀成渣。 在毒面前,一旦护体的气盾被破,以血肉之躯抗毒,除非是铁打的,不就算是铁打的,也会被剧毒腐蚀。 我虽然练到了金刚之身,可以减少很大的冲击力,但却不能抗毒,要知道就连金傲扬都险些被云梦的毒给害了,除非是练到了金神境界,或许才能真正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唪!”我刚冲进丛林深处,马铁心整个人就横飞了出来,盾身已经破裂,我连忙再次给他上了护身盾。 “尼玛,都说了小心点,老子护身盾可不是想开就能开,一天最多三次,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叫骂道。 这孙子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怪叫了一声道:“跑!”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整个地底巨震了起来,一道土浪潮我冲撞了过来,来势汹汹,很是骇人。 “什么玩意?” 我皱眉暗骂了一声,同时分身急退。 退了没两步,马铁心停了下来,与我猛的撞在一起,“完了,完了,这么多,这么多。” 我回头一看,只见东南西北,密密麻麻的土浪如波涛般狂涌了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股巨大的腥味从土层中传了过来。 “森蚺!巨蟒!”他道。 “妈的!” 我四下看了一眼,那些巨蟒已经逼到了近前,已经避无可避。 连忙稳固了一下盾身,同时快速的进入融神境界,希望能借助树灵阻挡这些巨蛇。 然而,这片丛林的树灵像是疯了一般,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相反传递出森严的杀气。 我顿时会意,在这里我的融神境界吃不消,不如五毒教的人好使。 唪!一条条巨蛇破土而出,重重的砸了过来。 但见那些巨蛇通体漆黑,冰寒无比,眼如灯笼,在森林中散发着凶光,猩红的信子足足有两米来长,滴着腥臭的涎液,长长的獠牙足以穿透世界最坚韧的铠甲。 “龙战寰宇!”我双掌迎上一条巨蛇斗大的头颅。 砰!青龙气旋在几十米长的大蛇面前,就跟泥鳅一般,我的掌力虽然雄浑,却也只是让大蛇稍微仰一下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 下一秒,蛇头重重的撞向我胸口,没有任何的虚招,力大为王。 在万斤重力的打击下,我被砸飞了出去,落在了身后的一条巨蛇之上,这些蛇像是经过特训一般,配合很是娴熟,那大蛇身子一卷,顿时把我缠的死死的。 巨蛇勒的我的喘不过气来,我心一横,念动法诀,刚要召唤乾坤神剑,马铁心冲我痛苦的大喝道:“别,别杀它们,杀了它们,咱们可就真的死完了。” 说完,两眼一睁,腿一瞪,生生给勒晕死过去了。 “那怎么办,老子浑身骨头都快要勒碎了。” 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了的炼体术,刚要运用骨力,丛林中一群人打着火把奔了出来。 “古塔大哥,是两个中土来的邪人。”领头的一个缠着五彩头巾,光着上半身的古铜色皮肤小伙拿着火把,在空中照了照,兴奋的大叫起来。 “又是中土的邪人,他们难道想要赶尽杀绝吗?杀了他们。”一个略带怒气,清脆之声传来。 我往那些人看了过去,全都是穿着五彩巫服,挽着弓箭,牵着野兽、脖子上挂着蛇的巫民,其中领头的大汉,身材高大,打着赤脚,披散着头发,耳朵上带着粗重的金环。 另一个少女打扮穿着女性巫服,皮肤不算白,带着健康的小麦色,面容姣好,五官灵秀,身材包裹在巫服里,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紧致的小蛮腰,倒也是个美女。 这女人我却是认识的,正是那日在青田跟我交手的什么凤凰的女人。 “先带走,回头用他们换咱们的人。”那领头的大汉古塔,扬手道。 那黑小伙吹了几声口哨,大蛇卷着我往森林深处奔了过去。 我暗自庆幸没有下手,若是对这些巨蛇动手,即便是我能逃脱,老马也必死无疑。 砰! 我和马铁心被关在了一间漆黑的木棚里,手脚被五彩的丝线绑着,我试着挣扎了一下,越挣扎越紧,知道是跟金蚕丝一个级别的丝线,挣扎只会自讨苦吃,也就放弃了。 “老马,老马,死了没?”我用脚踢了踢马铁心,喊了他两声。 半晌,马铁心才幽幽的醒了过来,这小子刚刚生生给蛇给勒晕死过去了。 “这,这是在哪啊?”马铁心四顾了一眼,皱眉问道。 “妈的,我还想问你呢,你这巫疆的守护者,怎么混的如此惨,咱俩被五毒教给抓了。”我没好气道。 “没事,没事,落入五毒教之手,只要咱们命还在,我这张嘴还在,咱们就死不了,要是落入日月教之手,咱俩这会儿就成了金甲尸了。”他舒了口气,眉开眼笑道。 看着这孙子,我真的很无语,只能靠在墙上,老老实实的等待着。 到了这当口,本事再厉害也没用,除非我能脱离本体,像神僧一样,用元神也能说话、救人。 晕沉沉的休息了一会儿,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古塔,另一个则是那什么凤凰。 “你们从中土而来?”古塔环抱着粗壮的双臂,眼中寒芒闪烁,冷冷问道。 “没错,我们来自江东。”我往后仰了仰,好让自己躺的舒坦点。 “大哥,你跟他说什么,直接给他吃这个,看他们还老实吧。”凤凰说完,从腰间的一个小鼓里,揭开一头的鼓膜,摸出一条五颜六色的蚕虫往我走了过来。 “这啥玩意啊?要不让你马爷我尝尝。”马铁心似乎知道这蛊虫的厉害,连忙打岔,吸引那娘们的注意力。 “让你充英雄,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凤俏脸一沉,走到马铁心身边,抓着他的嘴,一拍下巴,马铁心呜咽出声,就吞下了那蛊虫。 “嗯,味道还不错嘛,不愧是出自美女之手,好吃好吃。”马铁心冲那凤凰甩了甩头发,笑嘻嘻道。 “哼!” 凤凰气的跺了跺脚,盖上鼓膜,照着一头有节奏的打了起来。 “嗯?” 马铁心闷哼了一声,脸上冷汗直冒,然而嘴上却依然笑呵呵的,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那婆娘见马铁心不服,拼命的敲打了起来,刚开始马铁心还能忍着,到后来,哇的一声,开始吐血。 “老马……”我虽然没中过蛊毒,却也知道那蛊虫肯定在他体内肆虐。 “放肆,我以阎君之令,命令你等停手,否则三杀五断,断不轻饶。”我长身而起,怒吼的同时,周身气场外放,金光闪烁,龙形气旋缠绕周身。 虽然我双手被放不能释放术法,但运气还是没问题的。 古塔为我的气场所镇,愣了愣,忙制止了凤凰,大惊道:“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姓秦名剑,当今玄门之主!”我凛然道,眼神如刀,狠狠的瞪着他。 古塔走到我面前,先是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手上的扳指上,登时大叫道:“果真是阎君!” 说完,手指一动,我身上的五彩绳脱落。 “阎君怎么了,连中土那些邪人都管不住,与邪为伍,乱我巫疆,毁我家园,实在可恨至极。”凤凰性格爽直,毫不客气的鄙夷道。 “我的身份不重要,只是我兄弟乃是堂堂正正的马氏后人,你们巫疆守护者,你们如此相待,未免太过无礼。” 说话间,我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强烈的杀机,逼的她生生退了一步,不敢再多言。 “你是马世兄?”古塔兴奋的走到马铁心身边,扶着他,单膝跪在地上,激动道。 马铁心咂了咂嘴,苦笑道:“古塔你小子小时候在沙摩柯拜神的时候,屁股被蛇咬了一口,哭的跟个鸟似的,还记得吗?” 古塔大喜,解掉马铁心的身上的绳索,大叫道:“天啦,真是马世兄,这,这都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凤凰,你还不快过来,见过马世兄?” 马家在巫疆果然有地位,凤凰单膝跪地,先是拜了拜,然后这才在马铁心肚子上点了几下,片刻马铁心才吐出那条五彩蚕。 ☆、第三百三十六章老马与凤凰 “好些了吧。”我扶着马铁心拍打着他的后背,急切的问道。 马铁心擦掉嘴角的血渍,摆手微笑道:“放心吧,一条小虫子而已,死不了。” 刚说完,又开始咳血。 “死要面子活受罪!哼,吃了吧,再死撑,小心五脏六腑全给化了。”凤凰白了马铁心一眼,从腰间小袋摸了一颗小药丸,递给马铁心。 马铁心接过药丸,看着凤凰,笑道:“凤凰妹妹,你越来越漂亮了,怎么样,还在生气吗?” 凤凰俏脸一红,嗔道:“漂不漂亮不关你事,谁还生你气,稀罕你?” 说完,对古塔道:“哥,我先回去了,他们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凤凰……” 古塔转过头,冲我二人尴尬的笑道:“阎君,马世兄,别介意,小妹就这性子。” “古塔,不说这个了,这是哪,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不是原来的圣地啊。”马铁心与我走出棚子,四下看了一眼,皱眉道。 古塔的脸色顿时就黯然了下来,看着天空,叹了口气道:“马世兄,五毒教险些被灭族,我不得不带着族人、教众隐藏到了此处。” 马铁心面色一沉,连忙问道:“世叔呢?” 古塔双眼一寒,猛的一拳砸在树上,冷喝道:“爹,已经去了,五毒教遭受日月教与中土来的邪人合击,整个五毒教村寨全数被毁,族人死伤大半,阿爹也战死了。” “什么!”马铁心大惊道。 “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问道。 “差不多七八天前吧,也不知道从哪来这么多的中土高手和魔怪,五毒教根本就抵挡不住,否则我古塔又怎愿吞这口鸟气龟缩于此。”古塔恨然道。 “七八天前,那不正是我们离开江东之后吗?这伙人来的好快。”我皱眉沉思道。 “你是怀疑?”马铁心有些惊讶问道。 我点了点头,明悟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这点的,七星灯根本就是个祸物,天邪宗宗主也是为它所害,又岂会不知,上次在丛林遇到猫妖我还感觉到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继续加大力度追杀咱们夺宝,原来他们是冲着沙摩柯的巫鼎来的。” “那猫妖为什么……”马铁心疑惑道。 我冷笑道:“那是因为,她跟我有血仇,估计是自行而来的,哎,可惜咱们即便是知道也腾不出空。” “真是太可恶了,这伙人怎么知道咱们巫鼎在沙摩柯,又怎么会找到这来的,合着咱们走到哪,都有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真他妈闹心。”马铁心咒骂道。 我没有说话,目光看着远处漆黑的群山,心中越来越冷,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 此番回去,也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我绝不容许因为自己的错误,造成更多的无辜之血。 “马世兄,阎君,咱们进里边说话去。”古塔道。 在古塔的带领下,我和马铁心走进了一个古朴的村落,四处都是小木屋,一进入村寨,我就能感觉到所有村民眼中的敌意与怒火。 我能理解,天邪宗的人几近将他们的族群灭掉,是以他们对中土之人恨意难消。 到了一个大木屋,古塔把具体的情况给我们讲述了一遍,从他口中我可以知道这次来的全都是天邪宗的好手,足足有二十多个,其中还有铜甲尸魔,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郭大炮来了,他们突袭了五毒教,五毒教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古塔、凤凰,我如果没有记错上次在青田见过你们,不知你们去那是为何事?”眼见凤凰泪珠如雨落般,我忙岔开话题。 我这一问,古塔更加气愤了,一拍桌子大骂道:“还不是古巴图这畜生,偷走了我五毒教的圣物巫杖,导致我五毒教的蛊毒之术威力大减,否则又怎么会落败的如此惨?” 我上次去中土就是为了找这个畜生,希望能找回圣物。 我和马铁心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立即明白,杀手工会此次也必定参与了,邪宗高手并不多,一次能派出二十个的情况很少,这其中必然有不少是杀手工会的杀手。 “姓曹的小人,两面三刀,老秦,决不能饶了他。”马铁心怒骂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曹会长一面跟我做生意,出卖天邪宗,另一边却继续跟天邪宗合作处处跟我暗中作对,此人当真是毫无诚信,唯利是图的真小人。 我没有说话,马铁心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递给了凤凰,“凤妹子,别哭了,阿爹的仇我一定会报的,我一定要亲手刃了日月教的万重山,取他狗头为阿爹祭灵。” 凤凰看了一眼,那块手帕,有些颤抖的接过了,低泣道:“你,你还留着?” 马铁心眼眶微红,用力点了点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带在身边,从不肯有片刻离身。” “铁心!”凤凰呜咽一声,扑入马铁心怀里,大哭了起来。 “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站起身给古塔使了个眼色,古塔与我走出木屋。 刚走出木屋,嗖的一声,一道毒箭往我喉咙射了过来,不过气劲却不算大,我顺手就抓住了箭身,回头一看,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正双目通红,如豹子般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木子,大胆,胆敢对贵宾无礼?”古塔面色一怒,就要生气。 “他不是朋友,他是杀害我爷爷的凶手,就是他们杀了我爷爷、嬷嬷!我要杀了他为爷爷报仇。”叫木子的小男孩指着我,大喊道。 “放肆!” 我连忙拉住他道:示意他别动怒,慢慢走到那小男孩身边,微笑问道:“你叫木子?” 小男孩撅着嘴,满脸的愤怒,没有说话。 “我能理解你的仇恨,但请你相信我,中土邪人在这里犯下的一切罪恶,都将受到血的惩罚,我会替你惩罚他们。” 说到这,我伸手抓着他的小手掌,沉声道:“木子,你必须在仇恨中成长,而不是被仇恨打败,我是你的朋友,我将与你一起并肩作战,明白吗?” 看着我真诚的眼神,木子脸上的表情慢慢平和了下来,“你真的是我们的朋友吗?” 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心,认真道:“没错,木子,我是你的朋友,你们还有很多我这样的朋友,懂了吗?” 说完,我拍拍他的稚嫩的肩膀,转身往古塔走去。 “朋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稚嫩的声音在我身后喊道。 我转过头微笑道:“阎君,你叫我阎君就好。” “阎君……”他想了想,擦掉眼泪,飞快的跑进了密林。 这一刻,我深深感触到了杀戮、仇恨与血,带给人的痛苦,木子并不大,却有了一颗仇恨的心。 “老马跟令妹早就相识吗?” 我一直以为马铁心这样的人跟菜花一样都属于游侠,是不会有男女私情的,然而从刚刚他对凤凰的态度,我看到的是一个深情、真挚的马铁心。 “马家与我古家,还有日月教的万家,本来就是世交,他们是巫疆的守护者,早些年来往也甚是密切,只是马氏最后一次来巫疆还是十七年的事情了,那时候铁心与我、小妹都还小,家父与马伯父给他们定了亲事,或许是因为年少无知吧,马世兄很害怕,听到这个消息当晚就逃了,这一走就是十七年不见了。”古塔道。 “我说这小子说他家一直在西北养马,怎么会对巫疆如此了解,原来他曾经来过。”我笑道。 “小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上次去中土,小妹执意要去,有多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只是不曾想今日这般相见。”古塔眉头舒展,轻舒了一口气道。 “你是阎君,中土玄门之王,这次来巫疆,是为了巫鼎的吧。”古塔望向我,凛然道。 我毫不隐瞒的点了点头道:“在巫疆则为巫鼎,在中土为八卦炉,它原本属于中土,我现在只是想带它回去罢了。” 古塔叹了口气道:“怕是难,现在日月教与中土邪人打成一片,正是冲着巫鼎而来,想要让他们拱手想让,难啊,而且大巫那边,怕也未必能同意。” “事在人为,我相信巫鼎该去改留,自有天意,到时候再看吧。”我微笑道。 我感觉的到,古塔还是有心向着我拿回巫鼎,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有心无力罢了。 “当然,我不介意助你灭掉邪人、日月教,对于残暴不仁的敌人,我向来不会心慈手软。”我拍拍古塔的肩膀,傲然笑道。 “若能得阎君相助,我五毒教之大幸,若此事能成,以后五毒教愿肝脑涂地,为阎君所驱。”古塔兴奋的搓手笑道。 都是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不过既然有心打压,咱们还需要详细商量作战计划,我抬手笑道。 回到屋中,凤凰正依偎在马铁心怀抱中,两人悄然私语,仿若久别重逢的小夫妻。 老马,还没抱够吗?该干正事了,我眨了眨眼,打趣道。 凤凰这才依依不舍的从马铁心的怀中离开,古塔打开巫疆的地图,给我描述整个五毒林、沙摩柯、以及日月教的黑风岭的地形。 ☆、第三百三十七章以血正名 巫疆地势险要,山林险恶,又有悬崖峭壁,森林急湍内河、沼泽为阻,想要互相攻打是很不容易的。 当我说出疑问后,古塔毫不犹豫道:“这点阎君尽管放心,我五毒教的弟兄都是山林好手,绝不惧怕日月教,只是……” 我见他面有难色心里会意道:“你放心,古巴图、巫杖交给我。” “老秦,你……”马铁心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着古塔与凤凰,坚定道:“没错,若是老秦不能搞定,怕是没人能搞定了,交给他吧。” 他知道这时候能破巫杖的也只有我了,即便是担心,也只能选择相信我,除此再无他法。 商量过后,只待战机,何为战机,有可能是天时,有可能是地利、人和,总而言之,是一个可以把敌人制于死地的机会。 “老秦,你有把握对付古巴图吗?”马铁心追出来,忧虑问我。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不知道,不过我想古巴图这种小人应该不会傻到把巫杖送给日月教主万重山吧,只要在他手上,我就能杀他。” “你哪来的自信?”马铁心惊讶道。 这不是自信,这是实力,在这巫疆之内,除了万重山又或是天邪宗高手,谁能是我对手,巫杖若在万重山之手,我无能为力,若在古巴图之手,那就是废物,我笑说道。 嗯,倒是个道理,只是咱们何时才能动手,哎,一看到凤凰伤心的样儿,我心里就不舒坦,恨不得将这群王八蛋碎尸万段,马铁心叹然道。 沙摩柯在哪边?我想了想问道。 马铁心指着远处,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你去陪凤凰吧,我先静静,我知道他心全都在凤凰身上,支开他道。 待马铁心离开后,我盘腿坐在森林中,进入八卦幻象,查探着四周的方位、情况。 因为是在丛林中,籍着木脉的灵气,我的神识散发的很远,透过幻象,可以看到一座庙宇,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唯独庙宇散发着白色光芒,那种光芒是呈圆环状,不断向四周散发,有此可见,如果那就是摩柯庙,里面的大巫神通几近神。 我很难明白邪宗、日月教的人凭什么去攻打摩柯庙夺神器?难道日月教主的巫法已经到了张大那种准神地步? 我试着往神识再延伸,想让整个摩柯庙完整的显现在八卦幻象内,那样我就能通过八卦分析它,然而当我神识靠近摩柯庙时,顿时如遭雷击,一股巨大的震力,生生将我给逼了回来。 “吁!”我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暗自摇头,看来我实力还是不够,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八卦,穿透不了摩柯庙。 “什么时候能达到张大那种连神都能吞的地步?实力太欠缺了!” 我正在发愁之际,沙摩柯方向的天空突然出现异象,只见天机星斗迅速的移动起来,如同棋子一般,自行游动着。 我往天机看去,但见沙摩柯上空黑气密布,一道道邪气直冲斗宵,好不霸道。 “难不成那边出事了,日月教今晚就攻打摩柯庙夺神器了?”我大惊。 这时候古塔与凤凰等人全都跑了出来,“阎君,摩柯庙有难,凤凰,立即召唤教众,支援大巫。” 凤凰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号角,嘟嘟的吹了起来,片刻,两三百五毒教的勇士手中拿着各种坛子、小鼓、叉子,一类的控蛊驱兽法器,云集在村寨的中央。 “古塔,你怎么知道是日月教在攻打摩柯庙。”马铁心见我作声,代我问道。 古塔指着那天空的星斗道:“但凡生在巫疆的人都知道,只要星辰变,那就是大巫的警示。” “老秦,你有什么想法?”趁着古塔在忙着召唤教众,马铁心急切问我。 我淡然的点了根香烟,傲笑道:“机会来了!” 说完,我以雄厚的元气大喝道:“五毒教的弟兄们,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日月教今晚若亡,必在今日。” “你疯了,摩柯庙有难,你还想灭日月教?哪有这么多人手?”马铁心瞪大眼,惊讶想把我拉到一边。 我拨开他,走到古塔与众勇士面前,冷然道:“古塔,你想不想报仇?” 古塔咬牙切齿道:“无时无刻不想。” “那好,你听我的,所有人停止支援摩柯庙,全力攻打日月教。”我道。 “什么?”古塔惊讶道。 场地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 “没错,你们现在去支援摩柯庙,以你们的实力无疑于以卵击石,相反,你若是直扑他们老巢,放火烧山,日月教必然会回兵,而这时候你又能以逸待劳,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也可以减轻摩柯庙方面的压力,此为上策。”我指着远处山寨道。 “可是那摩柯庙呢,万一失守,大巫有难,我古塔就成了五毒教,整个巫疆的罪人。”古塔拍着胸口,疑惑道。 我凛然笑道:“古塔兄弟,若是信我,摩柯庙必然丢不了,你们看那星斗。” “那星斗阵,你们不识,我却识得,为南斗星阵,南斗星主生,虽然巫术与道门多有不同,但天地总归同理,万变不离其宗,是以,此为生相,大巫至少能支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你们必须拿下日月教总坛,吸引他们回收兵力,那么摩柯庙必不失。”我斩钉截铁,傲然自信朗声道。 雄浑、豪放有力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的耳中,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热血,我知道今晚之事,已经成了一半。 “我信阎君!我愿跟随他一并作战。”正在古塔迟疑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是拿着弩弓的小木子。 “我也信他。”马铁心毫不犹豫的赞同道。 “成,那就听阎君之命,我相信我五毒教不灭,今晚定能血仇灭贼。”古塔右拳放在胸口朗声道。 说完,双手高举,唱诺道:“伟大的巫神,求你赐给你最虔诚的儿女神力,除魔灭贼,保我疆土。” “弟兄们,一个时辰内,务必攻下日月教总坛,让我们的愤怒燃烧他们,他们的血为我们正名,出发!”古塔朗声怒吼道。 “除魔灭贼,以血正名。” 所有五毒教战士齐声怒吼道。 看着熊熊的火把之光照的通红的面孔,我心中也是热血澎湃,我越来越喜欢这种战场上的激情、热血。 随着五毒教战士的召唤,森林中,各种毒虫、猛兽齐声怒吼,集结在村寨之旁。 众勇士跨上巨蟒、毒蛇,如狂狼一般卷入了丛山之中。 马铁心也召唤了两只我叫不出名的怪兽,紧随其后。 “老秦,摩柯庙真能撑一个时辰吗?”边走,马铁心凑过来小声问道。 我没有回答,眼神一凛,一拍兽背,催促道:“驾!” 他会意,不再多问,事实上能不能撑一个小时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日月教主到底修为如何,大巫虽然神通,但面对最精锐的高手围攻,一个时辰,还真是个未知数。 至于那什么天象,全都是我瞎掰的,只会让古塔放心罢了。 但是我的计策是唯一可以让他们反败为胜的机会,这是上天赐予的良机,即便是摩柯庙被毁,也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错失此等良机,五毒教永远别想翻身。 黑风岭,如他的名字一般,黑风怒嚎,或许是因为巫术偏邪性,这里的风与邪气相夹杂,说是黑风是毫不为过的。 快要到黑风岭的时候,古塔竖起手大喝道:“全都灭掉火把,徒步入岭,下手要狠、快,干了这群狗娘养的杂种,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道。 这些五毒教的弟子简直就是山岭中的幽灵,无声无息的摸到了日月教。 到了日月教,是一个巨大的村寨,比起五毒教的村寨足足要大十倍,村寨中央是日月教的弟子在杀猪宰牛,忙活的不亦乐乎。 “哼,这些畜生未免太自信了,开始准备庆功晚会了。”马铁心冷笑道。 “古塔,让你们的箭,蛊毒,结束仇恨吧。”我拍拍早已按耐不住的古塔,微笑道。 古塔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伸手打了个怪异的手势,顿时一些五毒教弟子,拿着奇怪的乐器击打着,唪唪,无数的虫子从山林中飞了出来,往那些正在兴奋的日月教徒飞去。 那些虫子五颜六色,一沾上,即走。 顿时那些猝不及防的日月教众弟子,顿时一个个疼的直是在地上打滚。 “嗡嗡!”有人开始警觉,吹响了警醒哨。 古塔长身而起,怒吼道:“弟兄们,杀啊。” 说完,手中弩箭如雨点般,边冲边射向惊慌失措的日月教徒弟子。 日月教以为把五毒教赶往了山林之中,又有天邪宗联手,五毒教自然是不敢找上门来,为了抢夺神器,这次他们几乎所有的高手都倾巢而出,只留普通的族兵、教徒在此守护总坛。 进入总坛后,我才知道日月教徒人数远远多于五毒教,光是留守的人就超出了我的意外,仍有与五毒教不相上下的弟子。 ☆、第三百三十八章五彩神石 万幸没啥高手坐镇,而且面对杀气腾腾的五毒教众,这些家伙慌了神,一时间被杀的哭爹喊娘。 古塔与凤凰,以及所有的五毒教弟子全都杀红了眼,原本的庆功晚会现场,成了人间修罗场,血水染红了这片罪恶的土地。 古塔显然对日月教是下过功夫的,领着弟子,在村寨中穿梭而行,遇则斩杀,绝不留情。 “阎君,那就是他们的日月教的巫堂!”古塔朴刀一指一座大点的石屋,凛然大喝道。 “什么是巫堂?”我问马铁心。 马铁心笑道:“巫堂就是日月教修炼巫术的地方,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别进去看,巫术这玩意太残忍了,而且里面设了很多的巫术结界,不懂行的,很容易丢掉小命。” “草,你小子是讽刺我不懂巫术是吧,老子虽然对巫术不精通,但天下术法万变都不离其宗,只看修为与威力罢了,走。” 我大笑一声,跟在古塔身后,快步进入了巫堂。 进入了巫堂,里面有很多砍掉头的尸体,还有很多只剩下一层黑皮包裹的骷髅架,大堂内到处都是一些骷髅,更可怕的那些骷髅的头上都有一个尖锐的小孔。 “这些都是我五毒教众的尸体,他们利用他的怨气,强行将巫杖邪化,当真是天理不容的畜生。”古塔痛声道。 事物历来物极必反,在一定程度上魔的爆发力往往比正道之力更强,这就好比人要学好千难万难,要学坏只在一念之间,神器与魔器的区别也在这。 巫杖原本是五毒教的圣器,然后日月教强行用巫术吸戾气,这样一来原本的圣器,受到戾气、煞气的干扰,慢慢魔化,一旦魔化,威力、邪法将会倍增,成为可怕的魔器。 只是巫术这种炼魔之法,实在太过毒辣,倒是跟百鬼宗有些近似,不过,日月教显然要更残忍一些,这点从大堂内,两个奄奄一息的受害者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生生将受伤的五毒教弟子在涌泉穴放血,下面是一个瓷碗,然后用毒虫、巫术操控进入伤者的体内,吸干残余的水分、血液、精气,生生将人炼成不死不活的干尸,再用巫术让他们保持清醒,让他们的魂魄饱受痛苦,直到怨气、戾气到达极致才将巫杖插入天灵盖,吸取魂魄储存的戾气。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残忍的术法,这足以证明,巫术几近邪术,难怪中土不允许日月教徒进入,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古塔每看到一个还活着的受伤者,都会忍痛用朴刀割下他的同胞头颅,让他们那干瘦只剩皮骨的残驱彻底追随巫神而去。 凤凰踏着那满地的骷髅骨头,看着那还残存意识惨叫的族人,早已经是眼泪朦胧,马铁心紧紧的拽着她的手。 慢慢的往巫堂里面走去,只见最前方的石台上悬挂着一具裸露的男子,男子的血早已流干,身上褐色的肌肤显示,他的躯体已经被掏空,只剩下表皮。 然而他的眼神与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决然、刚毅、不屈,他的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刚髯般的黑须,显示了他曾经是位威猛的豪杰。 “古力大哥!”凤凰捂着脸,扑入马铁心怀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古塔也是单膝跪地,痛声道:“古力,不曾想……” 那古力魂魄还未消散,原本僵滞的面孔,突然动了,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你们,终,终于来了。” “古塔,你已经成为五毒教教主了吧,咱哥俩争了这么多年,你胜了……” “古力,你永远是我五毒教最勇敢的战士。”古塔含泪道。 “来吧,兄弟赏我个痛快吧,老子死撑着,就是等这一天,看到你双手沾满恶贼的鲜血结束我。”古力豪笑道。 因为没有了皮肉,全靠魂魄说话,他的声音如恐怖片中那般幽邃。 “古力!”古塔单手放在胸口,恭敬的对着古力弯腰致敬。 然后,拔刀,弹起雪芒一闪,古力的人头就飞上了天空,一道黑气飘散,魂魄当即散了,再也不用受这种无边的痛苦。 在巫疆五毒教,他们认为要想魂魄彻底的解脱,就是让首级与躯体分离,不再为心所困,这样才能真正的与追随至高无上的巫神,得到巫神的真谛。 借着这空当,马铁心悄声告诉我,这古力乃是五毒教第一勇士,与古塔乃是教主继承人的竞争对手,那夜被日月教偷袭,不幸被擒,是以落了这般下场。 “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对手,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低声淡淡道。 正说着,巫堂内像是有一道黑影闪电般的闪过。 “有人!”古塔大叫一声,几乎与我同时追了过去。 追到后面的密林中,那人似乎对山林很是熟悉,穿梭的奇快,眼见就要跟丢。 “妈的,想跑,没门。” 我冷喝一声,停住脚步,箭步而立,双手起于丹田,双掌同时一吸,“青龙吸水!” 两条气形金龙狂啸而出,追上那人,抓住他的双肩,生生将他拉到了我的身前。 虽然我用的是青龙诀,但因为开了金脉,元气被霸道的金脉浸润,颜色偏金,往往发出的也就成了金龙。 “古巴图!”古塔怒吼出一个名字。 我扣住那贼子的面孔,他缓缓的扭转过头,只见一个留着小胡须,看起来獐头鼠目,一看就是千年反派的那种恶心行头。 “妈的!”古塔一拳打在古巴图的胸口,打的那小子痉挛捧腹。 “古塔,你处理吧。” 既然这就是偷五毒教巫杖的古巴图,那就属于五毒教内务,我不方便插手。 借着古塔审问的机会,我和马铁心走到一旁抽烟,我望着沙摩柯方向,黑气越来越浓,星辰逐渐黯然无色。 “老秦,摩柯庙大巫怕是顶不住了。”马铁心指着黑云,皱眉道。 我安静的抽完烟,古塔已经审问完了,顺便结束了古巴图的狗命。 “妈的,巫杖落在了万重山手中了。”古塔气氛的骂道。 我点头道:“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抓到他。”“现在怎么办?”古塔问我。 众人杀了个痛快的同时,对我的决定也更加的坚信不疑。 “让弟兄们放火,同时趁这机会,赶紧把肚子填饱吧,反正庆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不吃白不吃。”我微笑道,半点都不理会马铁心在一旁的打眼色。 很快日月教的山寨火光冲天,五毒教的弟兄大口的坐在空地上吃酒、喝肉。 “老秦,你疯了,摩柯庙快守不住了,你还让他们喝酒吃肉?”马铁心不解的问道。 “我在等!”我道。 “等什么?”他皱眉问。 “来了!” 就在五毒教弟兄吃喝的痛快之时,远远一条火龙从沙摩柯方向往山寨赶了过来。 “古塔,按计划行事,带领兄弟们在各处险隘埋伏好,第二场好戏,该上演了。”我拍了拍手,冲吃喝的众人喊道。 古塔摔掉手上的酒坛子,一擦嘴,冷笑道:“奶奶的,来的好!” “老马,咱们也该走了。”我道。 “你们去哪,摩柯庙吗?弟兄们一起去。”古塔道。 “不用,你们就在这狩猎,那边我和老马两人足矣。”我没有再多解释,拍拍古塔的肩膀,与马铁心快步往从林中飞奔而去。 摩柯庙方向的黑气已经彻底把星辰给遮住了,我很清楚,万重山等人肯定是见山寨起火,心急加强了进攻力度。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巫杖已经魔化,落入了万重山之手,他之所以敢跟摩柯庙中的大巫叫板,正是持有此魔器,这才有肆无恐。 “老马,快!” 我驾驭着青龙身法,元气催发到极致,如同一条金色巨龙般在山间遨游而前进。 万幸的是,我赶到沙摩柯的时候,摩柯庙还在死撑着。 沙摩柯是一片很奇怪的区域,这片区域,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树、草,地上是一层五颜六色的细沙,细沙地上别无他物,唯独有一座石头庙。 说是庙,不如说是一块巨大的大五彩石,大五彩石从里到外,呈方形。 四方都是封闭的,根本没有庙门,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五彩立方体大石头。 “这就是摩柯庙吗?”我潜伏在暗处,皱眉问道。 那块五彩的大石头,周身散发着黯淡的五彩之光,抵抗着来自万重山等一群人集合之力的巫杖魔气。 五彩之光越来越淡,而黑气却越来越浓,显然五彩大石已经处在了下风。 “没错,这就是巫疆的圣地沙摩柯,沙摩柯的意思是五彩的梦,象征着和平、富足,这五彩神石就是摩柯庙。”马铁心点了点头道,“我小时候还曾随家父来这里参拜过,那时候,日月教与五毒教亲如兄弟,此处年年都会有聚会,好不热闹,五彩神石光芒照天,我和凤凰就跪在地上祈求巫神的祝福与神光的沐浴。” 马铁心说到这,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在回忆最美好的事情。 ☆、第三百三十九章神石遇恩师 我能够想象这块大神石在全盛的时候光芒万丈之景,然而此刻,它却正面临着灭绝的危险。 在神石的前面,坐着有三十六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穿着日月水火服的日月教巫师有二十人,另外十六人则全都是穿着黑袍的天邪宗、杀手工会的高手。 其中有几张面孔我十分的熟悉,那就是刘师公,周娜娜、云霓,另外几个也眼熟,其中在天机门时,与孙五阳一起来闹事的高手。 “老秦那是啥,那个喷火的,妈的,哪来这么多厉害的玩意?”马铁心指着一个全身焦黑,眼口散发着熊熊的绿色火焰怪物,大惊失色道。 我冷笑道:“来的都是老朋友,那个叫郭大炮,是体魔,力大无穷,身上的火焰乃是戾气、魔气所化,看来天邪宗这次是倾巢出动了,他们还真是铁了心要拿到八卦炉。” “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马铁心皱眉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心中很是难受,该来的还是来了,妈的,这是要逼我走向决裂。 天邪宗宗主与圣女很清楚,一旦我抢先到达沙摩柯,必然会夺得神器八卦炉,一旦我拥有八卦炉,实力将会突飞猛进。 他们这才迫不及待抢在我前头动手,至于是怎么控制日月教,与万重山合作的却不得而知了,这中间或许有杀手工会这个庞大的组织在中间运作。 肮脏的杀手工会与阴阳两界,正邪所有势力都有来往,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我小看了曹会长的野心与手段。 此人,断不可留。 盘腿坐在最前方的人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额头上带着黑色的额箍,面相宽厚,体格健硕,倒有几分英武之气,只是他那倒插入鬓的浓眉与狭长、带着黑色瞳影的双目,显得无比阴毒,一看就是不折手段的邪人。 此刻他正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快速的念动着巫咒,而身后的巫师也随着他一起念咒,无数阴邪的黑气凝成气旋,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半空的巫杖之中。 当然此刻的巫杖早已成为魔杖,魔杖长约丈许,凌空旋转,周身刻着一些奇怪的凶神头像与骷髅,随着巫师们的元气注入,魔杖中射出一道道浓的刺眼的黑气,遮天蔽日,黑气直冲五彩神石,顿时天地失色,神石无光。 天邪宗的人则催动着自身的邪气注入魔杖,巫气、邪气注入魔杖,魔杖黑气愈浓,那五彩神石之光已经被压制的越来越黯淡。 “老秦,咋办,大巫怕是要撑不住了。”马铁心道。 我又何尝不知,在场的高手,无论是刘师公还是周娜娜,不算日月教的高手,光天邪宗随便一位,就够我吃一壶的,这么多人联手,外加魔杖之力,大巫一人扛了足足一个时辰,说是神,毫不为过! “老马,你觉得是天龙寺那刻魔珠厉害,还是巫杖厉害?”我问马铁心。 马铁心皱眉想了想道:“应该这个厉害些,天魔珠虽然魔气能封住天龙寺,但没有人操控,现在这么多高手同时操控魔杖,咱们等于同时跟二十几位高手的总体之力拼招,一触必死。” 我点了点头道:“没错,强行去破魔杖,必死无疑,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正说着,五彩神石之身传来清脆开裂的声音,原本五彩斑斓的神石,周身起了一条细微的裂缝,魔气从裂缝中钻了进去,很快那道裂缝变的越来越大,而神石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不好,神石要爆了,大巫不行了。”马铁心焦急道。 大巫到底是什么,是人是兽是神,没人知道,只知道从有神石的一天,里面就有会说话的高人,传递巫神的旨意,或许他们是神石自行的灵识,或许是一位至始至终处于神石中不灭的神。 当初马岱护送八卦炉入巫疆,是如何与大巫联手压制了邪魔,也无人得知,随着历史的长流,很多事情都成了谜。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一旦五彩神石爆裂,也就是巫神毁灭之时,巫疆之人将再也无法得到巫神的嘱咐与旨意,从此陷入黑暗,瘟疫、毒兽将在这片土地上蔓延、肆虐。 当然这只是巫疆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能明白。 不过从这个传说中,我看到的与血雨临空一样的警示,天道正在崩溃,而促成它崩溃的,正是这些贪婪无度的家伙。 “没别的法子了,老马,我要强开木神,与魔杖一决。”我凛然下定决心。 马铁心瞪大眼睛看着我,“你疯了,你木脉还没修到木神境,想入木神,岂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要试用水神雷也行啊,上次打败魔珠不就挺厉害的吗?” 我脸上带着决然之色,沉声说道:“没办法,巫疆多木,若用木脉,我有三成把握跟他们扛一扛,若是用水神天雷,若是短时间内未能破魔杖,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我很清楚虽然我进入了水神境界,但元气根本不足以轻松自如的操控水神雷咒,而且引的天雷有限,一旦我灭不了魔杖,到时候我元气耗光就成了必死之徒。 相反若是我能凭木神天雷顶住他们的攻击,或许还有救,因为有刘师公和云霓在,他们心里是向着我的,到时候压力会减少不小。 可惜我现在还没修炼土脉,不然借着这五彩沙土,必然能增幅不少,唯有指望沙摩柯周边丛林树木灵气了,若是不成,只能说天要亡我、亡摩柯庙于此。 咔嘣的一声,五彩神石的一角,已经碎裂。 万重山阴森的冲着五彩神石,大笑了起来:“哈哈,本教主还以为五彩神石当真是神圣不可侵,无人能破,不曾想今日我万重山竟然能开神石,看来连巫神都站到了本教主一方!” “教徒们,来自中土的朋友们,使出你们的全力,破掉此石,神旨自此就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了,哈哈。”万重山得意的狂笑道。 当一个人成为魔后,他最想挑战的就是神,就是把神踩在脚下,而此刻象征巫疆神旨的五彩神石就要为他所破,那种自豪,那种魔的狂性不由的大发了起来。 “天道不崩,神石不灭,尔等又何必为此执念呢?” “哈哈,大巫开口说话了,传闻你已三百年不曾开口,今日想必是知道末日来临,即便是巫神也救不了你吧。”万重山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转而为得意所代替。 当听到那神石内的声音时,我全身一震,目瞪口呆,但见对面的刘师公也是老脸抽动,惊诧不已。 这太意外了,任谁都没想到,在神石里的竟然会是他。 我的恩师,封二! “这,这,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成了大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秦,你说什么,没事吧?”马铁心一把按下我抬起的脑袋,皱眉道。 “没事,今天哪怕是死,我也护住神石!”想到这,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人如长虹,腾空而起,落在了神石之上。 “来者何人?”万重山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即大喝道。 我傲然冷笑道:“我即天道,又岂是你等能明白的。” “姐……”云霓面上一喜,刚要出声,一旁的刘师公忙按住了她。 “秦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妄想以一己之力,抵抗住众多高手,真是不知死活。”周娜娜站起身,冷笑道。 上次在温泉被我以她最恨的“怪招”打败,她无时无刻不想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只是因为有圣女管制,否则她早连番刺杀我了。 “没错,我就是要以一己之力,抗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我毫不畏惧,凛然大喝。 说完,盘腿坐在五彩石上,运用元气,把声音注入神石,“师父,是你老人家吗?” “你闪开,别白白送了性命,你挡不住巫杖的,走!”五彩神石内传来清傲的声音,可不正是我那正气凛然的封二师父。 “不,师父,这次我绝对不会走,我绝不会再让你老人家被邪魔所害。”我一口回绝了,心头百感交集。 当初要是我有现在一半的本事,师父他老人家也不会为张献忠所害。 如今,我又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我能放弃,看着师父再次在我眼前魂飞魄散吗?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死了。 虽然我不明白,他老人家怎么会在这块石头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魂,不过这都不重要的了,我要做的就是保护他老人家,扞卫天道。 一道道温润的能量不断的抵抗着往我周身袭来的魔气,“走,神石的能量快要耗光了!” “臭小子,就凭你也敢自称天道,找死!” “日月驱魔**!”万重山指着我怒吼了一声,双手朝虚空一举,手下教徒也同时举起双手,口中快速的念动着难以听懂的巫咒,顿时,巫杖黑光四射,在空中迅速的旋转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章神魔大战 原本杖身上的怪神、骷髅图案,像是活了一般,狰狞大笑,在杖身上游走了起来。 “轰隆!”那魔杖黑光越来越急,陡然一道神像携着两个骷髅头,从杖身而出,夹杂着黑暗之力往五彩神石砸了过来。 这巫杖原本算是圣器,乃是五毒教的圣物,上面的怪神乃是五毒教的毒神、蛊神,算是保护神,然而被日月教用邪法干扰后,以驱魔**而使,反倒变成了更加厉害的魔器,那毒神也就变成了毒魔。 而就在这时,周娜娜也是娇喝一声,拿起手中的拘魂鞭照着体魔郭大炮抽打着,那郭大炮迈动着步子,口中喷射着冰寒的绿焰夹攻而来。 一神一魔,我已经退不可退。 “秦剑,你快走,神石快撑不住了。”封先生的急切饿声音从神石里传了出来。 “我不走!师父!”我坚定的回应他。 说完,我大吼道:“老马,你把体魔引开,我对付魔杖。” 马铁心被这惊天动地的场面给惊呆了,尤其是那逐渐变大的体魔,他更是前所未见,又兴奋又紧张,“好叻,我跟这大家伙玩玩。” 说话间,马铁心从地上抓了一把五彩沙,凝聚于手,运足元气,照着体魔挥了过去。 以他的元气,这些沙石如同暗器、铁粒子一般,更重要的是这些五彩沙,本身就蕴含着极其大的罡气,叮叮咚咚的刺进体魔身上,体魔顿时吃疼,狂叫一声,视线落到了老马的身上,狂追了过去。 引开了体魔,我则可以专心的对付魔杖,现在所有人的元气都押在了魔杖之上,除了周娜娜,已经摆脱了魔杖的元气传输。 “天道宏昌,以木为引,赐弟子神雷,彰显天道,木神雷咒,天机律令,疾!”我双手掐诀,昂首挺胸立于神石之上,目视苍穹,朗朗而诵。 “不好,他要引天雷。”周娜娜娇叱一声,扬起手中长鞭往我打了过来。 我心下暗叫不好,我本来就不足以引木神天雷,全靠消耗、损害自身的本脉、丹田,全心对付那魔杖之中的魔神幻影与集众人之力的驱魔**,周娜娜若是再来搅局,必定失败。 她本身实力就略胜于我,我两次打败她,都是靠的取巧制胜,并非真就实力远超于她。 “妈的,早知道这娘们死性不改,当初就该在温泉池宰了她。”我暗骂了一声。 随着咒语的启动,我感觉体内丹田所有的元气转变为木元,就连那条金色的龙形,也迅速的转换为木之青色。 咒语越来越急,天空中闪烁着青色的雷电之光,青雷撕破苍穹,盘旋于上,一道道青色的祥云陡现,青色雷电迂回其中,神雷未至,但那蓬勃的木元雷光浩然正气,已经令天地失色。 沙摩柯四周的森林树灵,似乎感觉到了木神之威,纷纷发出沙沙的巨响,一条条巨大的千年、万年老树根,正如潮水般的往沙摩柯方向狂涌而来。 我很清楚当这些树根到达沙摩柯之时,借助它们雄浑的木元之气,我将会拥有最强大的后盾,持续天雷与魔杖对抗。 然而,当那些树灵的触根到达沙摩柯的边缘时,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生生给隔断了,饶是我如何召唤,都无法进入沙摩柯一步。 青云、雷电已经蓄势待发,麻烦的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因为未修炼到木神境界,再加上远远不够木神天雷咒所需要的元气,我体内的元气迅速枯竭,天雷眼看到了天际,却只是在天空盘旋,而不落下。 上次我尚未晋水神之前,靠的是狂暴药水引来天雷,但因为其副作用对身体摧残极大,我这次根本就没准备,树灵不至,元气不够,我的努力难道就要白费了。 周娜娜那愤怒的脸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此刻召唤神雷,根本没有多余的一丝元气去抵抗她。 事情已经到了绝境! 唰! 她手上的拘魂鞭直往我头顶天灵盖打来,这一下要是打实了,非得天灵盖碎裂,魂飞魄散不可。 “完了!”马铁心引体魔走了,封先生要用五彩神石之气护住我本体,抵抗魔气,根本再无第三个人可用。 “啪!”一道红色的棱带飞舞而来,击在拘魂鞭上,云霓微笑着飘了过来,周身红棱飞舞。 “云霓,你疯了,居然敢阻拦本后?”周娜娜恼怒道,俏脸冰寒如雪,拘魂鞭上灰色之气大盛。 云霓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之色,小声笑道:“属下自然是不敢,只是这人是我姐夫,云霓不愿看着他惨死于眼前,还望阴后手下留情。” “小骚妮子,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男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滚开。”周娜娜呵斥道。 云霓闪身于我跟前,凛然道:“阴后若执意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周娜娜冷笑了一声,扬鞭就打。 云霓、阴姬之流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平时众人对她之威严莫不敢犯,云霓的表现就连我也大感惊讶。 两女在我跟前激烈的争斗着,然而我却分不出丝毫的心,双手紧捏法诀,只盼天雷速降。 “秦剑,五彩石的神力已经快要枯竭,神石守不住了,你快退吧。”封二的声音从神石里传来。 “师父,助我,雷快引下来了。” 强大的天雷开始消耗我的气血,我感觉自己体内的气力、精血正在飞快的流失,无论引不引来天雷,今天我都别想安然离开了。 “好,我再助你一把!”封二冷喝之余,将神石内的最后一丝神力注入到我的涌泉穴。 就在这时,我周身五彩光芒大盛,体内撕裂般的疼痛顿消,符印穿破魔气,直冲云霄斗牛。 霹雳穿透云霄开始在天空有规律的旋转,完成了木脉天雷阵型,只待令下,天雷狂落。 “吼!”魔杖内的魔神似乎感应到了天雷的可怕,怒吼着,魔杖黑光更盛。 “列为,用你们的全力阻止这小子的天雷,阴后,宰了这小子。”万重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脸上的笑容僵滞,大喊道。 于此同时,周娜娜的攻势欲急,云霓连吃了好几鞭,狂喷鲜血,饶是如此仍然死死的护在我的身前。 “噗!” 万重山咬破舌头,在眉心一点,双手轮转,怒吼道:“日月神法,吞天灭日,惟我独尊!” 随着万重山等人的邪气注入,魔杖再次放大数倍,魔神幻象凝成了一道巨大的狰狞怪脸。 怪脸面部黑气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如同漩涡一般急速的游走着,大有吞并一切的余威。 我知道这种漩涡的可怕,咬牙做最后的咒尾,只要咒术一成天雷必至。 五彩神石,开始坍塌崩裂,“想成天雷,没门!”周娜娜是吃过天雷的亏的,知道天雷厉害,眼见我快要完成天雷,一掌拍飞云霓,再次往我袭来。 我正在大惊之际,噗,周娜娜口中鲜血狂喷,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斜飞了出去。 周娜娜怨毒的瞪了刘师公一眼,“刘丹杰,你敢背叛宗主,走着瞧。” 说完,身形一闪,快速的消失。 刘师公那缠着麻布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冲我阴冷的干笑了一声,“阎君,师兄,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话音一落,他抱着被阴后打的重伤的云霓,也往另一个方向遁走。 我就知道这老头关键时候会有良知,果真如此。 此刻双方都到了剑拔弩张的最紧要关头,万重山与手下弟子召唤魔神,根本动弹不得,天邪宗的其他弟子与杀手工会的人,见阴后走了,刘丹杰叛教,也各自选了队伍,追随而去。 一时间,只剩下我跟日月教的众人对法,看是魔神厉害,还是天雷厉害。 “吞噬日月!” 万重山高举双手,狂吼出声,那魔神漩涡动了,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与五彩神石全都罩进了大嘴。 就在进入大嘴的瞬间,我诀法于胸,冷冷出声。 “木脉天雷,降!” 我只听到滚滚天雷跌落凡尘的轰鸣声,下一秒,我进入一片虚无的黑暗,黑暗中冰火相重,寒热相间,周身煎熬到了极致。 “这就是天魔漩涡吗?”我暗自惊诧。 在冰火的交融洗礼下,我感觉魂海越来越迷糊,越来越浑浊,就如同天地间的一颗尘埃,快要化作虚无。 接下来,在这种剧痛的煎熬下,我渐渐的失去意识,越飘越远…… 谁胜谁败已经不重要了,天地无一物,与我何干?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太累了……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是一个世纪,或许是一天,但对我来说,绝对是这一辈子最漫长的。 我感觉自己不断的在冰与火的煎熬中经受无边的苦痛,直到一个温柔声音把我唤醒。 “秦剑,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吗?” 我感觉那带着淡淡香味的温馨话语,是那么的伤感、温柔,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呜呜!”我的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慢慢的转动着头望向那个穿着白色素服,干净无暇的温柔女人。 ☆、第三百四十一章雨诺的眼泪 她的面容是那么的清秀、婉约,蚕眉微蹙,像是有永远都化不开的愁,宛如清水般的眸子,散发着淡淡的哀伤,一望伤人心,二望断人肠,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很想哭。 我是认识她的,可我的脑海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她清瘦的身子、淡淡的愁眉像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心。 我很难受,难受的想哭,但却不知为何。 在她身边是另外一位白服丽人,周身光华白润的气场,如同仙子般纯洁无暇,她正面色平静的看着我,目光犹如一汪秋水,平如明镜,像是能洞穿这时间一切。 在她们身后还有很多人,有白胡子的老头,有浓眉毛板着脸的老头,有大胡子,有光着膀子的猛汉,穿着巫服的少女。 他们都忧愁的看着我,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眼泪。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呢? 我的脑子空白的厉害,以至于稍微细想都会头疼欲裂。 慢慢的后面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那忧伤的少女,她轻轻的握着我的手,哀伤的眼睛里滴出温热的泪花,泪花沿着我的手臂,被余温消散,融化到了我的内心深处,犹如一杯苦酒,难以下咽。 “秦剑,我知道你听的见我说话,我知道我本不该来,我知道本不应再动凡心,可这世上,你是我唯一愧疚,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她趴在我的胸口,声音哀婉动人。 “我曾无数次想去寻找你,无数个夜晚想到你就心疼,会流泪,我知道你恨我,但原谅我,这都是宿命。” “今天,我还是来了,因为我相信奇迹,我相信你心底还有我,你会因为我振作起来,我想你为我好好的。”她开始小声的啜泣,水蒙蒙的眼睛,泪珠滑落,手抚摸在我的胸口,是那般的哀愁。 “我心里有她,她为什么这么伤心,我为什么要为了她好好的,她对我很重要吗?”我不断的在心底问自己。 心里那种难受的感觉越来越重,不行,我受不了她的眼泪,看不惯她那哀伤的眉眼,我不能再让她哭下去,否则我会难受死。 她是谁,她是谁? 我不断的问自己,但我的身体仿似空壳一般,除了心有感觉,其他没有一丝多余的气力。 “不行,我必须得想起她,她哭的我难受。”我想要猛烈的喘息,想要调动自己的气力,想要证明自己不是躯壳。 然而我失败了,一次次的失败,我根本动弹不了,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模型。 心里那股悲呛越来越难受,我感觉眼睛里面火辣辣的,突然有股热流滴落了下来。 热流欲急,沿着我的下巴滴在了女孩光洁的额头。 她惊讶的坐了起来,擦掉眼泪欣喜的看着我,那种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让我无比的心痛。 “秦剑,你听到了,我知道你听到了,是吗?你告诉我,告诉我好吗?”她双手捧着我的脸,急促的问道。 我还是没法说话,没法动弹,脑子锥刺一般疼的要命。 片刻,她见我还是呆滞无语,“我不该让你为我哭的,你为我受过太多的委屈,太多的伤……” 她轻轻贴在我的面门,温软的红唇吻在我的眼睛上,动作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熟悉。 一股温润的元气,沿着我的眼睛直通魂海,原本一片空白的脑海,突然像是电影片卡花了一般,无数杂碎的念头铺天盖地而来,疯狂的往我脑中塞。 慢慢的那些画面终于定格,我开始在这些画面寻找有关她的记忆。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向雨诺,这个曾让我寄托无数希望,又曾毁掉我希望的女人。” 我恨透了她,却又无数个日夜思念她,在爱与痛的边缘纠结、挣扎。 然而当见到她这一刻,我感觉天地都亮了,一切都通透了,没有仇恨,只有欢喜。 只要看到她,一切都不重要了。 “雨……雨诺!”我努力想喊出她的名字,想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花,告诉她,我已经不恨她了,我还想念她。 但我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手上一点劲都没有,眼珠子睁得滚圆,表达我的无奈。 “天啦,秦剑,你,你醒了……” 向雨诺听到我喉咙的咕噜声,惊讶出声,捂着嘴,哭的更厉害了。 “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我还以为……”她趴在我的胸口,像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师妹……” 另一个纯白无暇的女人走进了房间,她的眼神充满了急切落在我的脸上,然而表情却始终平淡如水。 见到她,我很想微笑,可我笑不出来,她是我的知己小月,一个精神上的情人。 “师姐,她,她好像会说话了。”向雨诺擦掉眼泪欣喜道。 小月凑到我面门认真的看着我,平静道:“秦剑,你如果能听到我说话,发出声音好吗?” 说完,她的手放在我的喉咙声带位置上。 我试着喊她的名字,呜咽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她的脸色顿时变的微笑、诧异起来,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眼角泪花隐约闪动。 “圣师,封先生,师父,他,他醒了。” 紧接着,小月与雨诺欣喜的大喊了起来。 我发誓,我最想见到的人,除了菜花,全都来了,八公、封先生,老马,还有一个穿着道袍,腰间悬着佩剑的庄严妇人,都快步走了进来。 八公二话没说,用手探着我的脉门,苍老的声音,惊讶道:“奇迹,真是奇迹,他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 说着,又把手放在我的天灵上,“魂魄居然也复原了,真是奇迹啊,哈哈。” 封先生也是急切的走过来,探了探我的脉,大笑道:“我就说,天道出此一人,怎能就此夭折,如此看来,天道未亡,天道未亡啊。” “玉虚圣师,此子秉承天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那妇人傲然微笑道。 “这还得多亏斋主的回魂丹,要不然他早就残魂飞散了。”封先生抚须大笑道。 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不过是一道魂体罢了,我的恩师,还是没能恢复肉身。 我想起来了,我强行以木脉召唤木脉天雷,后来又被日月教主万重山的魔杖魔神吞灭,在那无尽的冰火中饱受煎熬,然后失去了意识…… “哈哈,老秦,你没死真他妈太好了。”马铁心走到床前,在我脸上拍了两巴掌,欣然大笑道。 “你别碰他,他还没恢复呢。”小月轻轻道。 水月斋主看着她两个徒弟,一个哭的跟泪人儿似的,一个表面平静,心中欣喜,已明白一切,巍然叹道:“可叹时间情何许,乱自芳心无人度。” 小月与向雨诺连忙收声,两人恭敬站起身,走到斋主身旁,再也不敢看我,低垂着头,默然无语。 “斋主,年轻人心性不稳,无须责怪。”八公抚须笑道。 封先生则是默然不语,八公与杨烈公、水月斋主是一辈,自然算是他长辈,是以在极重规矩的玄门他也不便多说。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还得给这臭小子疗伤呢。”八公微笑着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封先生等人退去后,向雨诺与小月却有些迟疑。 “还不走?”水月斋主脸一沉,呵斥道。 “是,师父。”小月与向雨诺偷看了我一眼,这才不舍的退了下去。 待房间再无他人,八公从腰间解下葫芦,笑道:“好小子,这都能不死,也算是你有福气,可怜老头子昆仑山忙不过来,还得照看你,连水月斋主这样的老古董都给你请来了,你小子面子倒是大。” 说着,他揭开葫芦的瓶塞,也不管我能不能喝,一个劲的往我嘴里灌了一通。 “别装愣,试着运气,老夫知道你开了三脉了,这个位置水气、木气都是最重的,你运气试试。”直到我呛到咳嗽,八公才拿开葫芦,吩咐道。 丹露一入喉,一股清凉的气劲直入丹田、肺腑,我体内的青龙开始慢慢的苏醒,慢慢的游走了起来。 我强忍着已经被损的不轻的三脉吸收着空气中的元气,顿时对恢复本体有着无限妙用的木元之气、水元之气纷至沓来,往我丹田里汇聚,片刻我的丹田之海内开始了淡青色的元气,青龙在元气中游走,开始聚水。 我很清楚,只要青龙不死,它就能让我重振雄风。 片刻后,我周身开始暖融融的有了元气。 “好了,老夫再助你一把吧,怎么说你也叫过我老祖宗,算是我半个徒弟,当然这话你不能让封小子知道了,否则老祖宗我就与他平起平坐了。”八公单手提起我,在床上坐了起来,唰唰,虚空打了几道气符在我周身要害,同时双掌迅雷之势拍出。 足足拍了九九八十一掌,每一掌都笼罩了我背部周身要穴,手法奇快无比,八十一掌过后,我周身经脉、骨骼传来噼里啪啦的清脆爆响。 一股酸麻、胀疼的感觉陡然而生。 ☆、第三百四十二章断情簪 我知道机体开始活了,知道疼就证明器官机体还没死绝,还有生气。 “好了,脉也通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半年不见开了三脉,修为增长倒是不错,快赶上老夫当年了,不过还远远不够啊。”八公拍拍我的肩膀,大笑宽慰道。 “八公……”我终于能清楚的吐字。 “臭小子,老祖宗知道你想问什么,回头封小子自然会告诉你一切。”八公拿起葫芦,喝了两口,咂了咂嘴道。 说完,他笑着走到了屋外。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我突然心中悲戚无比,喃喃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再次看到八公那苍老的脸,喝着那温凉的丹露,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切都变的不真实。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的厉害,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盘腿坐在床上,吸收着天地间的水木二气,消化了丹露,我身体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手脚虽然还发软,却也能用上力气了。 两个时辰后,当我战战兢兢,咳嗽着走出门外时,发现自己在一处美丽的院子里,四周尽是灿烂的花朵,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一身白衣的雨诺正弯着身子蹲在篱笆边,迷醉的闻着花香。 “雨诺……”我轻轻的喊了一声。 她回过了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转而微笑道:“秦剑,师妹与师父走了。” 我全身如遭雷击,我甚至连根向雨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怎么就走了呢? 不过我没有多问,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这一生太匆忙了,连话别的机会都没有。” “小月,你怎么还在这?”我心情复杂的向她伸出手。 她伸出手扶着我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边柔声道:“我凡心未了,师父让我在尘世历练,等彻底断了根,再回水月斋。” 我知道她所指,却也不敢指望什么,只是微笑而对,“其实尘世历练没什么不好,经历过才能看的开,以你的慧心定然能明白。”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感觉心灵与小月贴的更近了,有种情感是超出男女之爱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知道对方所想,没有刻骨铭心的恋爱,却有着心灵相通,这种感觉未必不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小师妹初到水月斋的时候,她常跟我提到你,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到底是谁,正巧,圣师他老人家在江东,我就来了,不巧……”小月牵着我的手,淡淡叙述道。 说到这,她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我接过话道:“不巧,你觉得我还真不错,然后……” 然后,我俩都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这次昏迷了一十七天,魂魄尽碎,还好你有木脉魂海坚固,这才不至于魂飞魄散,是封先生赶到昆仑,请圣师、师父出山的。”小月道。 我这才知道自己的魂魄在魔神的冰火冲击下,早就成了碎片,“师父用回魂丹,替你把魂魄的气、神稳固,但没想到你竟然被小师妹的眼泪一激,就醒了。” “我这人生平最见不得女人流泪,那比杀了我还难受。”我笑说。 她抬起头看着我道:“也不曾见你这般为我。”说着,释怀道:“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你师父要带雨诺走,难道她心性修为比你高?”我笑问。 她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口气道:“秦剑,不是小师妹修为比我高,而是她……这次,她不该来见你的,命运正朝着轨迹而走,可这时间一切就是这么的巧妙,谁也无法阻挡命运的脚步。” “什么脚步?”我感觉她话中有话。 “总而言之,你最好忘掉小师妹,圣师本来不打算救你了,可封先生一再哀求,他老人家与师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抬起头,复杂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小月你能说清楚点吗?”我皱眉道,我知道他说的圣师是八公,八公是玉虚派的唯一传人,是以还有这个称号。 “你知道吗?在昆仑有面湖泊,名叫心海,在心海里可以看到未来,我、师妹看到了未来,圣师也看到了你的未来……” 说到这,她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到过天龙寺,也进去了佛墙,如果你在里面见到了传说中的心镜,你就该知道那就是我们所看到的一切……” 我头皮一阵发炸,周身冷汗直冒,松开她的手,摇头道:“不,那只是幻象,不,不……” 说着,我扶着她的肩膀,惶恐道:“小月,告诉我,那是幻象,那是假的,对吗?” 小月用力握着我的双手,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认真道:“秦剑,你别怕,我相信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能改变天道,改变命运之轮的,那人必定就是你,你要相信自己,明白吗?” 她轻轻的擦掉我额头上的冷汗,抚平我的烦躁,“秦剑,你相信我吗?”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她温柔的侧过头,摘下发簪,轻轻的甩了甩乌黑、柔顺的发丝,温柔的看着我,轻轻的把散发着圣洁白光的发簪放在我的手上。 “握紧它!别送开。”她的声音像春风一样,抚慰着我内心的惶恐。 我紧紧的握着那圣洁、温润的发簪,片刻,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满脸全是冷汗,这才平缓呼吸。 小月也不说话,只是微笑默默替我擦着眼泪,“好些了吗?” 我点头,她轻轻摊开我因为发力,握的有些发紫的手,淡淡道:“秦剑,你愿意把自己的未来、生命交给我高月监管、保护吗?” “我愿意。”我毫不犹豫道。 小月真诚的看着我,缓慢道:“这个叫断情簪,是用来终结无情、无义之心的,乃是传说中西王母遗传昆仑三**宝之一,现在它在手里什么都不是,一旦你愿意,相信我高月,终此一生,如若无情、无义,此簪必能破你,你明白吗?” 我知道小月是怕我成魔,成为无人能制的魔神,对我的期望。 “我明白,小月!我信任你,比我自己的生命还坚贞。”我心情平静道。 “那你别动!闭上眼睛。”小月淡淡道。 我依言闭上眼睛,陡然胸口一疼,我知道那簪子已经刺入了我的胸口,一种奇怪的感觉迅速在我心中弥漫,不是很疼,但却难受的要命。 “嗯!哼!”我咬牙承受着这种奇怪的苦楚。 片刻后,小月轻声道:“睁开眼吧。” 我睁开眼一看,胸口完好如初,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簪子已经认心了,一旦你日后为魔,天地不能制,唯我能制。”小月庄严道,重新盘好头,把簪子安插了进去。 “知道!”我捂着胸口,点头道。 “秦剑,我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的把簪子刺进你的胸口,让你永世不得轮回,永堕黄泉,受锥心之痛万万年,你明白吗?”小月圣洁的眼睛看着我道。 我握着她的双手,沉声道:“如真有那一天,秦某甘受此苦果,还望小月到时候万莫手软,心疼秦某。” 小月微微一笑,“你这人,说话嘴上抹蜜,怪不得师妹现在还忘不了你,深陷情网。” “那你以后会随我在凡尘历练吗?”我问。 她微笑道:“有种东西叫宿命,我就算不想跟你在一起,都难,尽管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但既然我们来到了这个世上,却也是同心难分。” “你说的是诸葛与黄月英吧,难道你真是黄月英?”我惊讶的大叫起来。 她微笑道:“你不是说了嘛,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诸葛与月英同心,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我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人生就是如此,很多东西心中知道就好,心领神会最是美妙。 我俩牵着手在院子里,安静的走着,没有丝毫的杂志,仿若天地间唯我二人,同心灵犀,万事皆在心中。 “好了,我送你进去歇息吧,你需要静坐恢复,在外面呆久了不好。”她扶着我往屋子里走去。 待我坐到了床上,这才微笑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秦剑,记住我的话,彻底的忘了小师妹,永远不要再见面,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低头不语,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跟雨诺在一起。 当初在向家,都快要定亲了,向老太爷一出山,向家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乱棍打了出去,难道我与雨诺命格不合,命里终归是有缘无分吗? 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我的宿命,八公、水月斋主,他们在昆仑的心海看到了与我在天龙寺佛墙内心镜看到的相同一幕。 难道,那真是我的最终宿命吗?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成为霸绝天下,杀戮浩天的魔神呢,谁能告诉我,到底我是救世主,还是毁灭世人的灾星?难道是因为我受的苦,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第三百四十三章双魔魂 我揪着头发,麻木的坐在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没有比知道自己的宿命更残酷的事情了,我无法容忍自己变的成为杀戮血河的魔神。 我越想心里越惊,同时也在琢磨,难道我成魔是与雨诺有关? 肯定是这样的,向家老祖宗早就算到或者看到了雨诺与我的结局,这才拆开我二人,棒打了鸳鸯。 雨诺会是我成魔的原因吗? 这个我深爱的女人,想到她那永远化不开的愁眉与眼泪,我就心里疼的厉害。 我很清楚,她并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因为出身世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很娇气、柔弱,让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 想到她知道与我的结果,曾以死抗争,我心里愈发的难受。 匆匆一别,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这么再次离开我了,看来我俩此生注定是遥遥相隔了。 我正在念想之间,封先生推开门,魂体散发着白光飘散了进来。 “师父!”我喊了一声。 封先生微微点了点头,浅笑道:“秦剑,跟我来。” 说完,往外飘去,他似乎有意考我,速度快的离奇,我强行运气,忍着疼痛,以青龙身法追了上去。 封先生到了沙摩柯,沙摩柯的神石早已经碎裂,在天雷与魔神漩涡的洗礼下,这块千年大石,再也不负存在,只剩下一堆五彩的碎石。 “坐下!”封先生在石堆旁盘腿坐下,抬手道,他还是那么的冷峻、孤傲,一字浓眉散发着浩然正气。 我恭敬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封先生,能告诉我这一切吗?” 在问这句话的同时,我心底竟然有些激动,因为很多一直迷惑我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我的疑惑也即将解开,焉能不喜。 封先生清傲的点了点头,淡然道:“秦剑,你知道老夫最看重你的是哪一点吗?” “不知。”我摇头说道。 “你始终坚信天道,愿意信任身边的人,心中有正义,这才玄门是很不容易的,经历了这么多想必你也见识到了玄门的险恶,能信任人是急需要勇气的。”封先生赞许道。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上的扳指,“你师伯终于解脱了,见过太师公了吗?” 我苦笑道:“若是见了,我岂能还活着见到您。” “封先生,我已经知道了天邪宗宗主的身份,也听刘师叔说过了一些,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吗?”我问。 封先生轻抚下巴灰白的山羊胡须,叹然,“你太师公杨烈公,昔日追缴邪宗余孽,无意闯进了通天塔,回来以后性情大变,妄想为截教正名,成为玄门圣主,是以主修截教术法,终入魔途。” “封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杨烈公当年声威震天,比八公声威还振,他已经是玄门之主,为何还要再去争这些虚名?”我皱眉不解问道。 以杨烈公这样的修为,心里应该止水一般,怎么会为这些虚名所累呢? 封二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望着苍穹,傲然微笑道:“秦剑,玄门有多大,你现在还看不明白,或许你已经成为各大门派,五岳山川之主,但那不过是沧海一粟,真正的玄门圣地,是昆仑!是阴司黄泉、幽冥山,那里才是真正的大世界。” “当修炼到了极致,人就会停而不前,这时候就需要更大的考验,要想入圣成神,区区龙虎山之流,仍算是俗世,算不上真正的玄门。” “封先生,你的意思是昆仑、黄泉,才是修炼中人的目标?”我惊讶道。 封先生微笑道:“没错,修炼者,莫不渴望能进入昆仑,踏入昆仑则是与魔为斗,在那里有法力通玄的圣人,有山岳般的魔怪,有神奇的心海,看透世间一切,有阐、道的顶级高手,有佛门的脱俗入神高僧,更有魏王的封印,广成子、左慈等仙师留下的封印、遗迹,三千洞天世界,无奇不有,到了那才算是真正的玄门。”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老一辈的修炼者不再入玄门面世,他们都在潜心修炼,希望能进入昆仑,在那片天地中获得新生,找到修炼的真谛。”封二道。 我脑海中仿佛可以幻想一个高手辈出的神妙世界,仙鹤、飞剑,如同神话般迷人。 “可是这跟太师公入魔有何关系?”我问。 “因为昆仑玉虚派、老君正统直属道派的掌事人,不允许你太师公进入,他修炼截教之术,道门,三清,三清,其实只有两清,阐道两派是很排斥通天教主截教之士的,其实三法本为一家,都为天道老祖鸿钧亲传,哪有正邪之分,只是通天为四圣所败,截教被打压,自此越走越偏,千万年来,截教为昆仑所排斥、打压。”封二叹息道。 “你太师公杨烈,天纵之才,截教不出世的高手,是三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同时双修最纯正的天机术与截教术的奇人,他心似天高,玄门小世界已经无敌手,统一玄门,剿杀邪宗,玄门万众敬仰,然而,他却无法进入昆仑,仅仅是因为他是截教高手。” “你太师公性烈,视此为毕生奇耻大辱,待他到了通天塔后,这种强大的怨恨之气,导致七星灯内的魔魂入心,这才踏入了成魔之路,完全摒弃正道天机术,一心修炼截教术法,我与丹风师兄在苦劝无果后,与师兄联手想要封印束缚恩师,以防他乱世。想你丹风师伯,天资聪颖,年少有为,我师兄弟联手,突袭了恩师,却不曾想虽然打伤了他,却让你太师公跑了,在那次突袭中,丹风师兄丹田尽毁,老夫也是气脉毁坏、魂海重创,自此天机门堕落,你太师公也不知所踪,这一别就是几十年啊,你太师公还是重出了。”封二感叹道。 “你到过通天塔,在塔里看到了什么?”封先生说到这,转头问我。 我把洪秀全残魂与燕傲天不知所踪的事情告诉了封二,封二闻言直是摇头感叹:“哎,你错了,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 “你不该把那灯拿出来,你太师公在通天塔内都不曾把那灯拿出来,正是因为他知道里面的东西他惹不起,那时候他还没完全丧失理智,然而你却取出来了,那灯内有个厉害魔魂。” “我知道,是魏延!”我道。 封二摇头道:“你错了,以前是魏延,现在是双魔魂,还有个绝世奇才在里面,那就是燕傲天,七星灯已经成了双魔魂,燕傲天百年前隐退,就是因为他参透了七星灯的秘密,舍掉肉身藏身七星灯内,与魏延魔魂融为一体,你把灯拿出来以后,就是双魔重见天日之时,必然重生。” 我心下大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犯下了如此滔天大错。 “封先生,那为何我入天龙寺,日夜贴身护卫七星灯,虽然被魔气干扰,却也没感觉到有说的那么可怕?”我皱眉道。 封二皱眉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按理来说,你能带七星灯回来就是件很蹊跷的事情,以你的修为根本就带不动它。” 我见这事情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岔开话题,问:“封先生,你是怎么出来的,还有那桃红居然恢复了肉身,不知……” 封二感叹道:“这还得感谢圣师,他老人家把我带到了巫疆,将我的残魂放入五彩神石恢复,这五彩神石本就是天地所生,蕴含了极大的能量,所谓历代大巫,不过是一些借着神石修炼的有德之人罢了,就这样我恢复了魂体,至于桃红姑娘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夫在葫芦中一直处在昏迷之中,这个或许只有圣师才知道,昆仑山有很多你想不到,也见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八公的修为不是百年前在紫金山大损了吗,怎么又会?”我四下看了一眼,小声的问道。 “圣师他老人家做事自有想法,这个老夫也不得而知了,有机会他或许会亲口告诉你。”封先生道。 “师父,你这次打算回江东吗?”我问。 封二摇头道:“不了,玄门之事,有你太师公在,我一回江东,他必然能够感受到,回头反而误了你的事,以你现在的修为速度,回头圣师把八卦炉交给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我料定一年内,你或许能入昆仑。” “不过,你千万不要心急,以免堕入魔道,你的未来想必你也知道了,这是个谁都没想到的事情,但事情尚未发生,就有可能改变,所以,你要坚守本心,把握天道,明白吗?” “弟子明白。”我恭敬的点头道。 “阴司黄泉已经动乱,昆仑也开始乱了,你要趁这个机会,把玄门打理好,一旦有变立即入阴司,让阴阳两界一统,再同心协力守住昆仑,这样才是上策。” “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皱眉问。 封二摇头道:“具体什么,老夫也不知道,总之昆仑无小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金家堡的噩耗 “封先生,你真不回江东了吗?弟子……” 想到恩师昔日对我的恩情,我不禁喉头哽咽,语不能成。 封先生像慈父般抚摸着我的头发,冷傲的脸上带着微笑说道:“秦剑,你我虽然没有真正的师徒之仪,却胜似师徒,看重你是我封二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但老夫不能回江东,我回江东,他必杀我,而到时候只会牵累你,你须记住,入魔的人是不会有情感的。” “师父,可是弟子舍不得……”我伏在地上,眼眶通红,哽咽道。 “玄门需要你,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我相信你会是玄门的救世主,如果有人能逆转天道,扭转命运之轮,那人一定是你。”封二扶起我,和蔼道。 “弟子谨遵师父之令。”我凛然朗声道。 “去吧,你在这边待的时间太长了,近几日,我观北方星象紊乱,怕有大事发生,你须打起精神,忘掉这里的一切,明白吗?” 封二说完,身形渐渐隐去,与五彩的碎裂神石融为了一体,慢慢的神石凝成了他老人家的五彩雕像。 我明白,他已经回不去玄门了,自从杨烈公出山后,封先生最好的选择就是做巫疆的保护神。 我对着神石恭恭敬敬的作揖三次,这才强忍着内心的伤悲而去。 回到小院,八公已经在等着了,他手上还是拿着那根黑色的铁杖,正望着天空沉思。 “秦剑,你回来了,封二都告诉了你吧。”八公抚须笑问。 我点头,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八公,龙虎山救我的到底是不是你,死的那个到底是谁?” 八公微笑道:“就知道你会来问这事,救你的是老夫,竹屋里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术罢了,只是没想到你和那王虎这般上心多疑。” “八公为何要这么做?”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八公笑道:“老夫那时为了救你确实身受有伤,再加上旧伤未愈,但即便是这样在外玄门之内,除了剑圣,杨烈公,仍是无人能敌,区区几个锦衣卫怎能杀我?” “那找老君印,是你老人家的本意还是?”我皱眉问。 八公看了我一眼道:“当然是我的本意,我以咒法留了一丝残念在替身术上,但不曾想你小子连老人家我也信不过。” “为何这番?”我还是不解。 “人都是需要考验的,你必须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性格优柔寡断,缺乏主见,这是你的致命缺陷,不过看的出来,你现在成长的不错,不再为他人左右。” 接着他释疑道:“老夫原本还想留在玄门助你,但时不我待,昆仑山出现了麻烦,所以我只能先去那边,有件事情,你不知道,玉虚门的圣师有掌管昆仑的职责,另一个是老君门的圣师,杨烈公入不得昆仑,正是老夫与另外一位圣师所为,昆仑山已经不太平,再也经不起这般狂风暴雨了啊,杨烈公野心太大,昔日紫金山驱魔,玄门高手死伤无数,唯独他隐而不出,待老夫与高僧重伤,他则出来一统玄门,此等人狼子野心早已明鉴于世。” “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杨烈公还是不死心,秦剑老夫还要镇守昆仑,与杨烈公的恩怨,只能交给你这个传人了,他算是你太师公,也算是为难你了。”八公喟然道。 “八公,我想知道丧魂锥在哪?”我不隐晦自己的疑惑,我知道他一走,怕是再也无法知道丧魂锥的秘密。 他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龙虎山留一丝残念让你去找老君印吗?因为七大神器,有四大是诸葛掌控,老君印就是,老夫纯阳脉在紫金山已经毁掉,所以只能你去拿,现在你有八卦炉,老君印,两件神器,只要好好把握,未必不能与杨烈公一搏,只是老夫走的仓促,未把一切都告诉你,害的师母她老人家也担心了一场。” “至于丧魂锥,与另外两件神器,乃是秦广王所有,你拿了无用。丧魂锥我已经交给了钟天师,与黄泉钟抵抗黄泉这次的魔乱,至于还有一件神器,早已失散,除了秦广王,无人能知,王虎入阴司,想必也是因为这事,他开了明智,比你看的远,想的明白,这点你不如他啊。”八公抚须道。”八公一一解释道。 “那桃红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她被上代云梦看中了,老夫知道她与你有旧,把她魂魄带到了昆仑,交给了云梦班主,就这么简单。”八公淡然道。 “还有何疑问?” “我想知道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八公微笑道:“现在告诉你无用,只能给你徒增烦恼,等哪天你有资格学习玉虚门的太公秘法了,你自然会知道。” “我何时才能学?”我问。 “等你能五脉全都打开了,就可以了。”八公道。 “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我心中疑惑尽数释然,块垒尽舒,倒不是我知道了八公愿意传我玉虚法术,而是我心中相信的没错,八公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幕后黑手。 果然,有句话说的没错,当一个人的修行达到了一定程度,迷雾自破。 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全是我的心魔在作祟,多疑、困惑、寡断。 想到这,我淡淡的微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我和菜花必经历的成长之路。 “八公,弟子疑惑尽消。”我拱手道。 八公轻拍我的肩膀,长叹道:“老夫这一走,杆子帮也被奸人坏了,实乃心中之痛,万幸你总算挽回了少许,秦剑,你必须谨记,要坚信心中的信念,这样才能得道多助,这点你做的很好,要坚持下去,须知这世上天道还是在大多数人心的,邪不胜正,乃是天理。” “弟子明白。”我道。 八公点头道:“外玄门的事情,老夫交给你了,等有一天你能进入内玄门,老夫必亲自在昆仑山天尊谷相迎。” “弟子定不负老祖宗所望。”我道。 我明白,内玄门指的是另外一个更广阔,更玄秘的昆仑山,但凡修道之人,无不以进入昆仑山为荣。 我更欣慰的是,八公的实力似乎恢复的不错。 八公微笑点了点头,手中铁杖在地上一挫,发出巨大的响动,不多时,一只黑色的大鹰,凌空而来,长啸两声盘旋而降,掀起一股巨大的罡风。 八公轻轻落在鹰背,大笑道:“秦剑,天尊谷再见。” 很快,大鹰成了天际的一个黑点,我仍是瞩目远眺,心中却是多了一个念想,昆仑山,内玄门,总有一天,我会踏入。 一入昆仑,远离俗世,圣师还是走了,小月走到我身后轻叹道。 “小月,你在昆仑山呆过,那是怎样的景象。”我问。 小月微微摇了摇头道:“那是一个更残酷的世界,绝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好。”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小月,我们就要回江东了,咱们的对手是那位玄门的无冕之王杨烈公,我的太师公。” 当然,还有那位天下无敌的剑圣大人,不跨越这两座高山,外玄门休想安宁。 “放心吧,我相信以你的修为速度,必然会很快超越他们。”小月鼓舞我道。 休息了两天后,在古树林千万年的老树元气滋养下,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与古塔兄弟告别。 在向恩师封二告别后,我与马铁心、小月三人踏上回江东的路途。 “老马,八卦炉呢?”骑在野兽的背上飞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马铁心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茶盏大小的小八卦炉递给我,“这就是!” “啊,怎么这么点大?”我惊讶道。 “放心吧,这玩意,除了你我,谁也使唤不了,有门道的,要不然叫什么神器呢,八卦炉是所有神器中最好使的辅助神器了。”马铁心道。 “那我就放心了,真不明白邪宗的人抢什么,他们又使不了。”马铁心自顾皱眉道。 “人的私心与好奇心是无法遏制的,杨烈公也不例外,不过眼下邪宗这次实力大损,如果我没猜错,他下一步该让人来偷了。”我笑道。 “偷,谁来偷?”马铁心惊讶道。 “迟早你会知道的,只是让她失望了,这次白忙活了。”我心中一沉,不愿多言。 到了江东已经是三天后,这一来差不多浪费了快一个月,我是晚上到达江南会馆的,还没来得及喝口茶歇脚,向雨蒙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告诉了我一个天崩地裂的霹雳噩耗。 “老秦,出大事了。”向雨蒙满脸悲痛的踢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和马铁心同时含糊问道,边端起茶碗往嘴里灌。 “金家被灭了,整个金家堡无一活口。”向雨蒙颤声道,说到这眼眶都红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裂成了碎片,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金家堡被灭,无一人生还。”向雨蒙再一次悲痛的重复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还我太保 “太保,我太保哥呢。”马铁心急忙抓着向雨蒙的手。 向雨蒙嘴角抽动了两下,“怕,怕也是没了,金傲扬叔父的尸体也找到了,身中了七十二剑,被人破了金神之身,尸体挂在堡外,显然是为了警示……” “放肆!”我一拍桌怒吼道。 “吁!”我眼前一阵犯晕,不断的起黑浪,咬了咬牙长舒了一口气。 “金家堡,五大脉家族住址从不对外公开,姓曹的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我一拍桌子怒吼道。 “天下间能以快剑破掉金傲扬的无敌金神之身的,唯有剑圣一族!” “是啊,虽然近年来金家有些势大,但火土二脉不理世事,我们三人又是兄弟,除了五脉,谁还知道金家堡的去处?”马铁心皱眉道。 “这个不尽然,金家堡近年来因为发展势头较大,与外界来往甚为密切,住处一事,却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向雨蒙沉声分析道。 “先不管那么多了,立即联系刘成,我连夜赶往金家堡,就算太保化成了灰,我也要把他找出来。”我用手撑着额头,心乱如麻。 “是!”向雨蒙痛声领命。 “秦剑,你也不要太心急,这样吧,我陪你去。”小月扶着我坐下,给我重新泡了茶水。 “好吧。”看着她那平淡的面容,我闭上眼上,努力压制心头的怒气与惶恐。 我怕的是金太保已经遭了毒手,好不容易拉回这么一个好兄弟,气愤的是姓曹的实在太欺人太甚了,这个两面三刀的杂种,老子还没动他,他倒先反水了。 两个小时后,刘成命人派来了直升机,我带着小月心急如焚的与马向二人飞往北方。 到了北方,直入金家堡,坐在飞机上,我可以看到漆黑、狼藉的废墟,曾经鼎盛一时的北方豪族金家堡就这么被毁了。 下了飞机,我踩在散发着死亡之气的废墟上,心情倍感沉重。 豪华、宏伟的园林就这么被毁了,到处是烧焦的黑色残物,我环着四周转了一圈。 房屋尽皆被烧毁,唯独外面大寨还残留着,但大寨里全是血,血水染红了土地。 看的出来那里经过了一场血战、激战。 “贱人,金家堡连着族兵共一千六百七十三人全皆被斩,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全都是尸体,堆在一起,所有士兵被斩杀,全都是要害致命伤。”向雨蒙心情沉重道。 “谁告诉你,金家堡出事的。”我问,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废话了,以向雨蒙的能力,这么大的事又怎会不知。 “内府的尸体在哪,金叔、太保的尸体呢?”我牙关紧咬,冷冷挤出一丝声音。 向雨蒙悲痛道:“内府的尸体,我都让人安置在后山,凶手是有意这么干的,所有的尸体,都留有全尸。” “走!”我一扬黑色的披风,冷然道。 向雨蒙快步领着我到了后山,后山阴寒,胜似冰窖,尸体藏在这,是绝不用担心腐烂的。 走进寒气逼人的洞窟,我的心在发颤,我害怕看到自己惨死的弟兄。 一直以来,我领着众人遇强而战,但至今手下尚未损失一个贴心弟兄,我不希望金太保成为我第一个死去的兄弟。 沿着奇寒无比的山洞往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向雨蒙推开了一扇石门。 石门内是两具金色的黄金棺材,向雨蒙叹了口气,摇头走开了,他已经看过那惨景,不愿意再神伤。 我慢慢往那石棺走去,每走一步,浑身都在发颤,仿佛有千万里,难以迈足。 当我走到第一扇石棺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要裂开了,里面躺着是金家堡的家主,曾经的无敌战神,金脉之身金傲扬。 他那长长的黑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冷傲的脸上肌肉扭曲成一团,双眼睁的有如铜铃,两排钢牙碎了大半,显然在那场激战中,对手下手狠毒无比。 此刻他身穿着金光闪闪的黄金战甲,仿若一个永不停息的战神,怒火冲天,死不瞑目。 “金叔周身太惨了,我让人给他搭理了一下。”向雨蒙站在门口,痛声道。 “老马,给金叔卸甲。”我闭上眼睛,抬手叹了口气道。 马铁心点了点头,脱下了金傲扬的战甲,已经练到金神的金傲扬,那钢铁般的身躯,此刻伤痕累累,不败金身的神话,也成了泡沫。 “财神说的没错,一共七十二处,任何一处都足以致命死命,而且,金叔的四肢经脉全都被挑断,金脉、丹田、气海、魂海,全都碎裂。”马铁心仔细的看了检查着尸体,冷静道。 “凶手这是在戏耍金叔,他刺了金叔七十二剑,才将他刺杀,在杀他之前,先挑断了他的经脉,生生折磨死他,金叔流干最后一滴血,生生煎熬致死。”马铁心继续依据尸体,推测道。 “盖棺!”我喉头挤出冷声,喝令道。 “让人厚葬金叔!”我转头对向雨蒙道。 “嗯。”向雨蒙点头。 我颤抖着往第二具棺材走去,心胆欲裂,每跨一步都像是要耗光我全身的力气。 在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一种情义叫兄弟,没有比看着自己兄弟惨死更痛苦的事情了。 小月走了过来,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丝丝温润从她的手心传了过来。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是看一眼吧。”她轻声道,用气力支撑我走到了棺材边。 棺材内,光头金太保穿着金灿灿的铠甲,脸上带着金色的面罩,安静的躺在棺材内,旁边是我送给他的黑色玄铁方天画戟,画戟寒如冰,幽芒闪烁…… 我拿起那杆方天画戟,紧紧的攥在手心,这个直视天下无双,谁都看不上眼,不苟言笑,时刻板着脸,孤僻冷傲的孤胆英雄金太保,我的好兄弟就这么死了。 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般,我眼前不断的浮现着金太保冷峻、霸气、不羁的模样,我仍记得走的时候,我对他说过,安全第一,他桀骜的模样,一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是我害了太保,我不该让他来北方搞垄断,断了很多人的财路、生路……”我暗自低吟。 突然我心中一股悲意丛生,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仰首痛声怒吼:“还我太保,还我太保……” 喊了两声,体内奔腾的血气再也遏制不住,怒极攻心,喉头火辣,张口喷出一股血水。 “秦剑!”小月惊讶出声,忙扶着我站立不稳的身躯。 她知道我向来重视感情,也从不掩饰,但却没想到我竟然气成了这样,登时也是忙用衣袖给我擦拭嘴角的血渍。 “我没事!” “老马,揭开太保的面具,我要见我兄弟最后一面。”我轻轻推开小月,冷然道。 “贱人,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太保他……”向雨蒙沉声道。 “打开。”我提高声音,喊道。 马铁心点头,除下了金太保脸上的面罩,金太保的脸慢慢呈现在我的面前,这已经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马蜂窝,上面无数道剑痕,将这张脸削的密密麻麻,没有一丝可以见人的地方。 若是单从这张脸来看,根本就没法认人,只剩下嘴唇上方,因为金太保鼻子的高挺,唇部仍有所保留,我的目光落在了尸体人中左右的位置。 我越看越惊,越看越喜,当我看到那人嘴唇上乌青的须痕时,心中狂喜不已。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打击金家的脸面,只是这么做未免也太残忍了。”马铁心皱眉道。 “穷凶恶极,实乃畜生不如。”从不骂人的小月,在一旁低声道。 “你们相信,这就是我的太保兄弟吗?”我指着那具尸体,突然大笑了起来,目光如刀子般扫视着马向二人。 “老秦,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们也是一样,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马铁心摇头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宽慰道。 “是啊,老秦,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向雨蒙也宽慰道。 我认真道,“我没有失去理智,这人不是金太保,金克木,木主生,木重则毛发茂盛,而金太保平素无须,甚至连须痕都没有,你看这人虽然没留胡须,但皮青,毛孔粗大,胡渣根清晰可见,显然是经常刮胡须的人,怎么可能是金太保。” 向雨蒙与马铁心听我这么一说,登时愣了愣,转而两人奔到尸体旁,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没错,还真是老秦说的那样,金太保这小子皮肤好的很,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粗糙的胡渣根。”马铁心点头赞同道。 “你们的意思是,太保还活着?”向雨蒙惊讶道。 “财神,你这尸体从哪找来的?”马铁心皱眉问道。 向雨蒙说道:“我找到那的时候,这具尸体与金傲扬的尸体同挂在堡外,又见他身下有这玄铁画戟,这才以为……” 我一拍额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百分之百肯定太保还活着!” 我想起来了,在金太保离开的前一天,我把八公送给我的那颗不死丹,送给了金太保。 ☆、第三百四十六章消失的春兰 不死丹共有两颗,还有一颗在菜花手里,虽然不知道到底能否不死,但或许能保命,也不一定。 而且,以金太保父子的聪明、果断,一旦出事,金傲扬必定会死保他的儿子,而金太保也绝不是那种会死留下来等死的人。 我琢磨着金太保已经跑了,只不过那些杀手为了宣布金家堡不留一个活口,显示威风,刻意找了身材相仿的假尸体,伪装成金太保,并削烂了脸,以彰显金太保已死。 不过如此一来,却也足以证明金太保就算没死,也是重伤了,濒临死亡,否则,杀手不会做这种顶包的笑话。 “哈哈,太保兄弟没死就好了,真是太好了。”向雨蒙抚掌大笑。 “嗯,咱们三人分开找,你们对堡内熟悉,找外围,山坳,我和小月在园林内寻找。”我一想到金太保可能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某处,连忙吩咐道。 两人飞快分头去找了,我和小月在烧毁的园林内寻找着。 “秦剑,我刚刚看了其他金甲护卫的尸体,很多人脸上还带着笑容,闭着眼睛,这是很反常的。”小月边走边道。 “嗯,你说说看。”我说道。 “这说明他们是在睡梦中就被人宰了,这伙人是秘密潜伏进来的,以至于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小月分析道。 我点头道:“没错,若是想要全力征剿屠杀金家堡的一千多号人,依据金家堡的隐蔽与防卫,对方至少得派出五倍以上,甚至万人的力量,就算是如此,金家堡若是有防范,也有足够的时间逃亡,但全部战死,很明显,你说对了。” 说到这,我望向那些拥有超强防卫作用的雷光球,它们依然安静的悬挂在尚未坍塌的焦黑屋檐角上,这就说明,金家堡甚至来不及发动雷球,就已经遭到了横祸。 “你说他们是从哪来的?金家堡的防卫向来森严,怎么可能给人钻了这么大篓子?难不成这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月柳眉微蹙,望向我询问道。 “不可能,若是对方是从天上降落的,雷光球会有反应,整个金家堡上空,飞机是可能毫无声息降落的。”我摇头否决了。 “那他们走的就是陆路,从一条难以想象的秘路而来。”小月道。 “秘路?”我突然想到了上次春兰带着我们逃离的那条道,那条道太隐蔽了,以我的记忆与反应,若是现在让我重走一遭,也不敢说能准确的找到,而且还不触动机关。 我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意,春兰上次逃亡时,在那条密道上骑着快马,那般娴熟,如此看来,她对密道摸索的已经非常熟练了。 更可怕的是,那时候她不过是金太保掳去的金家少奶奶,她怎么会对密道如此熟悉,那条密道,不上心,是不可能摸索出来的。 “秦剑,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小月看着我道。 我扬起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勉强道:“没事,咱们继续找吧。” 当走到眠月楼时,我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金铁板的声音,我拿起一看,是个褐金酒壶,这是金太保眠月楼顶楼阁里的东西,这种金属比较珍贵,连火都烧不怕。 我端起酒壶摇了摇,里面还有酒水,不禁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仿佛有股香味,“让我看看。” 我把酒壶递给小月,她蹙眉闻了片刻,又将那酒水往地上撒了一圈,兹兹! 地上顿时冒出了一股绿烟,一看就酒水里就是含有超剧毒的物质。 “是绿龙胆,天下五毒之首,毒性犹在鹤顶红之上。”小月快速的做出判断,“金家喝的酒水里有毒。” “可是谁能在金太保的酒水里下毒呢?” “金家有内奸,如果有人处心积虑的把金家的密道都探通了,收买几个狗奴才下毒,自然也是正常的。”我道。 接着我又在废墟底下翻到了不少餐饮用的褐金餐具,看来当时这里很热闹,或许是金家父子在这里聚会,不曾想先是下毒,后又遭了毒手。 “凶手这次组织的很严密,不仅仅是派来的杀手实力强劲,门道功夫也做的不错,里应外合,无怪金家遭了此祸。”小月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在园林里寻找着金太保的踪迹,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调集了不少人来,寻找太保,但都没有任何消息。 金家本身就有很多秘密,如金老太爷的隐居避世之地,或许金太保会去那,但那种地方根本就找不着。 几天后,我不得不疲惫的宣布放弃。 “都找遍了,还是没戏!” “回江东,我要跟她算算总账了。”我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上飞机。 到了飞机上,我坐在窗户边,默然的抽着香烟,封先生说的没错,玄门就是个奸险之地,连自己最亲近的人或许也是个圈套等着你往里跳。 我本来想,有些事情,用时间可以消磨,用爱可以感化,但现在看来,这是错误的。 正邪不两立,一次次的事情都证明了,我不想再给她任何机会。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幕后黑手了,从前天起,你就没怎么说过话了,看起来心情似乎很糟糕。”小月轻轻握着我的手,悄然道。 我苦笑道:“我没事。” “你别装了,你有没有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微笑道,转而又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我用力紧了紧她的手,天下间少有如此温心的女人,“小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她水灵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我。 “人性到底本善还是本恶。”我认真问道。 “本善,不管如何,你应该给她机会,须知在玄门中都是身不由已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因为宿命,可以不计生死的陪着某人。”她想了想,微微低下头,细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她。”我道。 “那日在阴司,我见过她,不过我总觉得你应该给她机会,或许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至少你现在还能活着,这说明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抬起手打断了小月的话,“不,我今天给她机会,明天死的就会是我的另一个兄弟,甚至是你,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惨剧发生。” “哎,我说你俩窃窃私语啥呢?”向雨蒙无聊的问道,想要缓解这种沉闷的气氛。 我没搭理他,到了江东,我下了飞机,直接撒腿就往祥云寺跑去。 “嗨,你这么急干嘛,妈的!等等我啊。”向雨蒙与马铁心一头雾水,连忙追了过来,只有小月杵在原地,默默的看着我离开。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时候只有我自己能解决,别人已经无法帮我。 我飞奔入祥云寺,直接入了塔林,进入永乐大殿,还没进入军帐,我大吼道:“杜春兰!你给我出来。” 外面操练的杜寨族兵都吓呆了,他们从我脸上的怒气感觉到我的愤怒,是以很是惊讶,因为我平时很少发脾气,尤其是在士兵面前。 守在军帐外面的士兵,不敢拦我,我闯进军营大帐内,强压住怒气,搜索着杜春兰的身影。 “杜春兰,杜春兰……” 她不在帐篷内,我四下焦躁的搜索着她,一连问了好几个士兵都说不知道。 “秦哥,你这是怎么了?”杜武迎了过来,问了一句。 “杜春兰呢?”我问。 “不知道啊,你问杜文吧。” 正说着,杜文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惊讶道:“我听说姑爷回来了,一进门的就火急火燎的,出啥事了。” “杜文,快告诉我杜春兰哪去了?”我冷冷问道。 “春兰出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杜文道。 “好长一段时间,到底是多长,说清楚点。”我问道, 杜文报了个日期道:“好像就是那一天,春兰说想出去走走,让白主持陪她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也正派人找着呢。” “你说什么,她把白莲带走了?”我瞪大眼,惶恐的大叫起来,肺都快要气炸了。 “是啊,到底怎么了?”杜文不解的问道。 “完了!”我抬头看着那灰暗的天空,我还是晚了一步,杜春兰的走的那天,正是金家堡覆灭的日子。 现在倒好,把白莲也给带走了,看来这是不玩死我不罢休的节奏。 “姑爷,到底怎么了?”杜文与杜武见我神情沮丧,皱眉道。 “没什么,从今天起,让弟兄们把眼睛擦亮了,盯住每一个角落,严防有人偷袭地下大殿。”我长吸一口气,抬手道。 一切都乱了,尤其是白莲被带走了,我心底有些六神无主了。 “不行,我必须得冷静下来。”我锤了锤疼的快要滴血的胸口,咬牙宽慰自己。 “还有,从这一刻起,让所有弟兄不得听任杜春兰的任何指使,还有,一旦看见杜春兰,立即通知我,明白吗?”我道。 “是!”两人领命。 我快步离开了祥云寺,麻木的走到了大街上,看着车水马龙的繁华,哪里有一丝白莲的影子,心中愈发沉郁。 ☆、第三百四十七章广王之危 我还是败了,败在了我的信任,败在了我对情感的高估。 却忘了,入魔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我坐在马路牙子边咬着香烟,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般,跟一个魔谈情说爱,希望能用自己的善意,曾经的感情触动她内心的善意,放弃邪恶,然而事实证明我失败了,败的很惨。 我不知道春兰会不会在带白莲离开的时候,嘴上带着嘲讽的笑意,骂我是个白痴。 自从曹会长让我看了名单后,我就知道了春兰的身份,她是天邪宗的第二号人物,甚至还在阴后周娜娜之上。 金太保与我结为兄弟后,把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我更加肯定了春兰的身份。 或许在杜寨的时候,那时候的杜春兰依然是我真诚的结发之妻,但从金太保掳走她,又被神秘人带走,杜春兰就变了。 她体内蕴藏了魔的种子,那救她的人,必定是玄法高深的邪教之人,将魔种入了她的体内。 那日在祥云寺,白莲告诉我七星灯受到魔气的影响,愈发的魔气增长,再到封先生为我能带回七星灯感到惊奇,种种联系起来,都与春兰脱离不了关系。 我知道她的身份,这次去巫疆也没有隐瞒,路线选的很隐蔽,外人很难知道,但刘俏怎么就堵住我了呢,杜春兰很难洗脱嫌疑。 再到金家堡被灭,她知道再也演不下去了,我必定会拆穿她的真相,她选择了离开。 我痴心的妄想一下,那些日子春兰的烦躁不安,或许是因为对我还有留恋,不忍与我决裂,但命运就是这么残酷,正邪不两立,我和她注定只能站在平行线的两边。 其实我早知道她有天会走,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带走了白莲。 这太让我痛心了,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即使我现在恨透了杜春兰,但我依然会心痛,会惋惜,会怀念她的好。 菜花说的对,我迟早会为情所害,向雨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但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其他我身边的朋友、爱人。 当我再次摸向烟盒的时候,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看着地上的烟头,与远处江边慢慢西沉的落日,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 我感觉老天对我的考验太残酷了,不断的给我希望,不断的给我失望,让我在痛苦中轮回、煎熬。 我私以为自己受的苦够多了,然而更悲剧的是,这才不过刚刚开始。 “谁能信任?我能信谁?在魔气冲天的世界,每个人都有可能带着虚伪的面具!” “她走了吧!”伴随着温柔的声音,小月轻轻的拂过袍底,在我旁边轻轻坐了下来,陪我看着远处落日。 “走了,走的时候,顺便把白莲也给带走了。”我苦涩道。 “白住持佛法高深,又有阴司大人物护佑,他们应该不会对她怎样。”小月淡淡道。 “你不懂,白莲是张白纸,是生活中的白痴,她应付不了这些龌龊小人。”我用力搓了搓脸,沉郁道。 “菜花走了,春兰叛了,白莲也走了……”我摇了摇头,心中苦不堪言。 白莲伸出手轻轻揽着我的头,看着我血红、颓然的双眼,认真道:“秦剑,这不算什么打击,未来风雨更大,若是这点波折你也挺不住,你会被淘汰的,你想看着自己所有的努力白费吗?” “你想看着这满大街的人都变成鬼魂野鬼,你想看着繁华的江东成为妖魔的世界吗?” “你看看,他们之所以能够过的这么安稳,无风无雨,都是因为你,你是他们的守护神,无论何时,整个江东,整个玄门,都需要你,一旦有一天,他们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苦笑道:“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伟大,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死了,这座城市有谁记得我?” “你错了,功德不在口,在心,总有一天他们会从心里记住你,你也不是孤家寡人,不是还有我吗?”她捧着我的脸,劝慰道。 我长舒了一口气,微笑道:“没错,还有你,我最好的知己,朋友。” “还有我!” “还有我!” 马铁心与向雨蒙咬着香烟,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现在咱们局势大好,老秦,不就是丢了嫂子吗?老子帮你抢回来。”向雨蒙拍拍胸口道。 “就是,杜春兰长的也不漂亮,比她性感,比她浪的女人多的是,这种女人不要也罢。”马铁心冲我痞气的眨了眨眼,嘿嘿笑道。 说罢,两人揽着我,哥仨抱成一团。 他俩都是明白人,去祥云寺一问,就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我知道他们心里也很不好受,金家堡的打击,对我们来说影响很大,每个人的心里都蒙上了恐惧,要知道金家堡是五脉中最强大的家族,还有金傲扬这种准圣巅峰,甚至已经达到入圣阶段的高手坐镇,还被人一锅端了,**裸的挑衅,死亡带来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直以来我们都太顺了,却忘了,其实敌人的实力远远比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放心,我没事,我会亲自把白莲接回来,我会找回太保,替他报血仇。”我咬紧牙关,用力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没事就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关神回来了。”马铁心笑道。 是吗?我惊讶道,心中顿时如同吃了颗定心丸,关神在,江东无忧! “你不是说要去跟他炼丹吗?还愣着干嘛啊?”马铁心眨眼道。 “倒忘了这茬,如此甚好,两位兄弟你们先去忙,我即刻去松子林。”我道。 待马向二人走了以后,小月微笑道:“怎样,心情好多了吧。” “谢谢你,小月,走,我带你去见关神。” “好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关元帅呢。”小月欣喜道。 驱车赶往松子林,我领着小月进了关帝庙,一进关帝庙,气氛登时有些不对劲,阴兵们一个个黑着脸,整齐的站在院子里,身上魂气散漫,盔甲也全都是刀剑之痕,显然是在阴司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些士兵脸上一个个神情肃穆,没有丝毫的颓然之色。 “周将军,元帅在吗?”我冲正在训话的周仓问道。 周仓拉着我走到一边,小声道:“元帅正在里边休养,他早知道你要来,让你进去候着,你可千万别惊扰他。” 我点了点头,轻声走进关帝庙后堂,刚入后堂,却见关羽端坐在椅子上,正在抚须畅读一本青皮古书。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读春秋,人道关公右手拿刀,左手春秋,智勇双全,果真不奈。 但见关羽朗朗而诵,时而大笑,时而沉眉,我也不敢打扰,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站着。 片刻后,关羽放下书本,抚须笑道:“阎君来了,请坐。” “关神,阴司如何了?”我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 关羽道:“情况不太妙,你也看到了我的三千阴兵一半都不到了,全都血战于北阴城下,上君攻势愈来愈猛,而钟天师与本神,甚至地藏菩萨,全都集结在黄泉守着黄泉魔眼,日夜不敢松懈,关某这次回来一是依约传你炼丹术,二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秦广王被囚禁了。” “什么?”我惊讶道,虽然早知道秦广王不理政务,消失了很久,但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人囚禁了。 他可是阴司除菩萨外的第一实权掌管者,手握三样神器,连他也被囚禁了,难怪一直销声匿迹。 “是被上君囚禁的,在血海,北黄泉,南血海,血海乃是上古神佛在地府封魔的第二法场,虽然不及黄泉有神器镇守,却也是戾气大盛之地,血海有万年寒冰与天火交织封锁海面,具体本神却也不曾去过,不过既然是封魔之地,自然是魔气极重。”关神抚须轻叹道。 “上君怎么能关押广王呢?”我皱眉问。 关羽冷笑道:“上君原就是秦广王的结义兄弟,广王视他如手足,甚至将南方几城划归他统管,然而却不曾这小人无情无义,造反不说,连兄长都扣押,关押在血海之底。” 我想起菜花说金光人快不行了,莫不是菜花说的使命就是拯救秦广王,那传授他刀法的人也就是秦广王了? 秦广王昔日与诸葛联手击败魏王三十万阴兵,守住阴阳两界,此为佳话,如果菜花真与广王与关系,开的明智也与他有关,他对我有情有义,无比信任,出于诸葛的关系,倒是一切都能说的通。 如此推断,菜花这小子八成是去了南方血海,只是不知道这血海到底在何方,菜花能否成功救出广王。 广王一天不出,那三大神器的威力就没法发挥到极致,七大神器无法合一。 “关神,那我要做什么?”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 关羽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放在桌上,凛然道:“阎君要做的,就是尽快炼出上品的丹药,打通五脉,入昆仑求法,这样你才能达到神的实力,这样尚且发挥作用,否则现在的局面,你根本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关某私以为阎君只有最多半年时间,若不能通五脉晋神,丞相转世怕是也白费心思。” ☆、第三百四十八章五行元丹术 我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当下谦逊谢过关羽,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去黄泉敌魔,光是南方几个城主,能否稳胜还是个未知数。 我接过布帛,快速的扫了一眼,将布帛收在怀里。 “关神,这次回来还去阴司吗?” 金家堡被覆灭后,我有些担心江东的局势会失控,倒不是我现在手下实力不如天邪宗,而是杨烈公实在太猛了,还有杀手工会在中间搅浑水,让我很是头疼。 关神看了我一眼,双目寒峭,冷声道:“玄门这点事算什么?相对于阴司黄泉魔乱,不值得一提,关某此次回来也是全了咱俩之约,稍后即返阴司。” 我点了点头,确实相对于黄泉、昆仑,外玄门的事情,那就是屁都不算。 没有过多的逗留,向关羽告别后,我回到了江南会馆密室,仔细的琢磨炼丹之道。 打开布帛,印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的小字,五行元丹术。 华夏炼丹由来已久,尤其是道家最为所胜,道教史上葛洪、陈抟等都是炼丹的好手,也有诸多炼丹飞升传说,至此多有帝王对炼丹一术,寻求长生不老过度奢望,引发了不少的闹剧。 在此之前,我从未对炼丹术有过概念,认为那不过是道门的一些笑话罢了。 然而八卦炉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炼丹术,能不能飞升成神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炼丹术是眼下促进我修为的最佳捷径了。 为了战胜杨烈公、曹会长这些家伙,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尝试。 五脉地仙诸葛武侯传下的炼丹术主要是依据天地五行之理,按五行相生原理,采集天地五行元气凝成丹元,以辅助自身的修为。 当看完整个布帛上的内容后,我明白诸葛亮所谓的五行元丹术并非真正传统意义上的炼丹,而是采气,在正确的天时地利,寻找五行最纯净的晶石,以晶石配合五行之属,再用秘法炼丹。 道理看起来很复杂,但稍微对八卦五行有点了解,却也不难。 当然五行晶石是很不好找的,尤其是还得对应正确的天时地利,如此时已入初夏,夏属火,那么这个季节的火元是最纯正的,而金则是最弱的,还得对应方位,火在南位,那么最好的火元晶石,必然在南方。 问题是,我现在未开火脉,就算找到火元晶石炼成了火元丹,也不敢服食。 服食丹药,炼丹药那也是有等级区分的,因为炼丹之火,靠的就是本脉之火,我现在最适合的炼制水元丹,因为我的水脉修炼境界最高,水脉之火最纯最旺。 本脉之火越纯正,对炼丹的火候掌握的就更充分,这样炼制出来的丹药就更加的有益。 炼出来的品级也越高,丹药跟修炼一样,也是有好坏、品级之分的。 从低到高分别为:朴丹、元丹、玄丹、圣丹、仙丹,五个等级,其中五个等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朴丹算不上什么好宝贝,只是一些增强体质的外用疗伤、以及健体强身的丹药罢了,当然效果比起世面上的狗屁跌打丸效果要好的多,元丹,就开始值钱了,能够补充元气,下品元丹也有一定副作用,品级越高对修炼者的补气越有效。 当然这个补元气也是有限制的,并非一颗丹药磕下去,立即满血复活,也是有限制的。 玄丹,则有助于提升自身修为,即便是鬼市上也很难得,而且现在华夏的戾气大增,真正的炼丹高手很少了,玄丹在市场上已经是天价。 而且绝对不超出十颗,而且这些丹药就算有卖,也没人敢买,因为没有保证,谁知道一颗丹药磕下去,是增长修为,还是元气爆炸,没办法,自古这炼丹之术就是个坑,坑的人多了,也就怕坑了。 至于圣丹,传世不过一二,基本属于传说,圣丹能让人脱胎换骨,实力提升一个境界,当然这只是传说,具体是否有这功效无人能知。 仙丹,那就不要想了,起死回生,成仙飞天,纯属虚无缥缈之说,至少以诸葛亮的本事都没炼成仙丹,否则他老人家早就飞了,还用得着被魏延给害了。 我的目标是炼出上品的玄丹,提升自身修为,增气补益,当然能否炼出圣丹,则要看天意了。 研究完五行元丹术,我从怀中掏出那拳头大的八卦炉,开始琢磨了起来。 看着手中惟妙惟肖的袖珍八卦炉,要不是它散发的强大的罡气,我真不敢相信它是样神器,而是富家公子手上把玩之物。 开启八卦炉需要特殊的咒法,这个咒法就是八卦通灵咒,这还是马铁心告诉我的,马氏掌控两神器可不是虚的。 这也足够证明了老马这人没有任何的私心,若是他不把八卦炉交给我,又或是不告诉我咒法,八卦炉我根本就是妄想。 沉下心来,我努力让灵台保持空灵,这才默默念动八卦通灵咒语。 随着咒语的注入,我脑海中顿时呈现一个八卦炉的雏形,“太小了,再大点,再大点……” 随着我意识与八卦炉相通,原本袖珍大小的八卦炉陡然在空中旋转起来,散发着五彩之光,亮的灼人双目。 在亮光中,八卦炉铿锵一声,越变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大丹炉,丹炉上雕刻着道教符文、以及一些飞升之图,图文闪亮晶透,仿若活物一般,让人瞠目结舌,惊奇所叹。 轰隆一声,八卦炉陡然落地,放出清脆的撞击金铁声,古老、沉实的鼎身无不彰显它的威严与厚重。 抚摸着鼎身上的铭文,我心中喜不自胜。 能大能小,神光陡现,真才是真正的神器! 八卦炉虽然是一件辅助性神器,但却是第一个在我手中能发挥威力之器,相比于其他的神器,光看不能用,简直太实用了。 我手在那丹炉肚上一碰,咚的一声,炉肚登时开了一扇圆洞,里面盛出五彩之光。 看来这就是用来注入脉火的丹口了,再看那丹顶,上面刻有八卦图,提起丹盖,因为五彩光线太刺眼,我根本难以看清楚里面构造,料想这就是用来放五行元气晶石的地方了。 怕引起外人的怀疑,我很快将八卦炉用通灵咒缩小,放入了怀中。 小月与马铁心、向雨蒙三人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一见我走出密室,连忙问道;“老秦,八卦炉融合的如何了。” “融合倒是不难,可大可小,很好使。”我笑道。 “我草,当初我从五彩神石里收它的时候,花了足足两天,才勉强将它融神缩小,你小子倒好,说的这般轻巧。”马铁心惊羡的大叫起来。 “秦剑,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月见我心情不错,笑问我。 我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肃穆道:“我打算去南方一趟,西南是去过了,那边的木气重,火反而少,我打算去一趟东南!” “东南?”马铁心与向雨蒙同时惊讶道。 “你去那边干嘛?那边是妖人的地盘,妖人现在东南沿海很是猖獗,它跟咱们是死仇。”向雨蒙道。 “区区妖人,何必放在心上,我要去东南寻找火元晶石,炼丹,当然如果运气好,我希望能找到火脉传人,得到火脉心法。”我道。 “火在南方离位,午属离位,水为天一,火为第二,既然西南无火,那只能往东南一游了。” “东南,咱们几个都去的少,岭南那边,好像截教与百鬼宗在那边也很盛行,张大与毛氏兄弟栽在咱们手上,老秦,我真不想你去。”马铁心皱眉道。 “你打算去多久。”小月知道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遂问道。 我微笑道:“最多三个月,现在刚好夏初,三个月内若是找不到火元晶石,炼不成火元丹,我就会回来。” 这个道理很明白,一季为三月,夏为火,秋金、冬水,留在南方也是白搭,当然除了能找到火脉传人,我还指望在季末属于中央土之际能找到土元晶石。 土是五行中最神秘的,几乎属于可遇不可求,位于中央,无所不包,无所不在,蕴含在金、木、水、火中,想要找到土元晶,近乎于痴人说梦。 “老秦,真要去?这样吧,让老马陪你去,这小子机灵。”向雨蒙担忧道。 我摆手喟然道:“不用了,家这边还需要你们看着,还有太保的搜索不能停留,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咱们都不能放弃。” “另外,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千万不要跟姓曹的起冲突,必要的时候,可以再用阴兵和黄金短暂的麻痹他,此人性贪,只要他不闹事,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过点,等我回来就是夺他项上人头之日。”我叮嘱道。 向雨蒙与马铁心顿时哑然,现在杀害金家堡的凶手,明显与杀手工会有关,两人正有报仇的打算,不料却被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又何尝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呢,向雨蒙、马铁心都是极其义气之人,金家堡的覆灭,两人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第三百四十九章拜山遇邪 “记住了,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咱们虽然人多,但可用之人却很少,这时候跟曹会长对着干是不明智的。”我再三叮嘱道。 马向二人无奈的答应了,他们见小月似乎有话跟我说,互相看了一眼,告辞而去。 “秦剑,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小月柳眉微蹙,柔声道。 我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清澈的双眼,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有你在,很多时候我反而放不开手脚,祥云寺那边白莲不在,唯有你帮助财神和老马了。” “更重要的是,有你在我放心,不担心他们会意义用事。” 小月想了想,略带哀怨的嗔了我一眼,“那好吧,我等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如果还没回来,我就去东南找你。” “放心吧,三个月后一定回来。”握着她温润的肩膀,我心中不胜温暖。 没有再过多的滞留,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过一天少一天。 吱吱!我正想要拥抱小月告别,陡然传来一阵猴叫,汤圆青色的影子,一眨眼就落在了我的肩头上。 “汤圆,小家伙怎么会在这。”我惊喜道。 小月笑了笑,抚摸汤圆的小脑袋,笑道:“白莲走后,小家伙也没人照看,我看它挺有灵气的,就收养了。” “这样吧,我看小家伙也该到了历练的时候了,我想带它出去一趟,小月你不介意吧。”我道。 小月微笑低声道:“恐怕是睹物思人吧,成,那就让它陪着你吧。” 我知道她一语双关,感激的握住她的手,沉声道:“谢谢你,小月。” 知我心者,莫若她,这般心灵剔透的女人,真是少有。 小月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 我第二天就坐直升机到了福建行省的武夷山以北,秘密降下了。 这倒不是我爱走山路,而是像火元晶石这种灵石,是不可能在大城市出现的,城市人多气杂,浊气太盛,很难出现灵物。 一进入武夷山,听着四周野林子里的鸟兽之声,汤圆不禁欣喜的大叫起来,活蹦乱跳,像是回到了青龙山一般,我不禁大感南方木林之盛,远胜于北方丛林的死气沉沉。 瞩目远眺,九曲清溪,悬崖峭壁,好不清丽巍峨,又见山川环拱而立,让人心旷神怡,口鼻呼吸尽皆天地清灵之气,自有一番无穷妙趣。 武夷山是东南一带很有名气的山头,尤其是这山上之神,更是有些地位,尤其是在阴司很是吃的开。 我来之前,关神就嘱咐过我,到了山头,如有神,必须先拜山。 武夷山的这位神,名为武夷君,道教神位为武夷显道真君,因汉武帝曾遣人以乾鱼祭拜,至此声名大振,后又因多有神迹,宋代历经四封。 关神刻意嘱咐我拜此神山头,倒不是此神神通有多广大,而是因为他在阴司是实力派掌权者。 他掌管阴司土地所有权,除了秦广王外,阴司的土地使用,甚至连阳宅都往往要经过此人允许,但凡开发商建楼房,或者购买墓地,等等阴阳宅最好要向他汇报,以表敬意,若惹怒此神,入阴不得寸土,无处流离,阳宅阴鬼捣乱,非乱不可。 关神让我这么做,或许是为了日后我进入阴司被他刁难,即为神,自然有他的手段,宁可敬三分,也不可冒犯。 “起!”我从怀中掏出八卦炉,用通灵咒放大,从里面拿出我符纸、羊毫、诛杀,另外还有上等线香,纸钱、元宝,在一块石头前搭了法台。 八卦炉可真是好东西,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何洞天,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微型巨大仓库,省去了不少麻烦。 拿了符纸,快速写好了表文,我恭敬上香九拜,“弟子江东秦氏阎君,今日入武夷,特拜显道真君,此行乃是为天道所驱,还望真君护佑。” 说完,上香、烧纸,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拜表刚一烧完,山上立即起了一阵黑风,黑风刺骨,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怪了,莫不是我拜错了真君,反而敬了山鬼?”我暗自皱眉。 这不可能啊,以我现在的修为,妖鬼多得让道而行,这股黑风强劲,穿透我的护体元气,直透心脾,冻的发呛,那么这里的神或者鬼、妖,实力应该在我之上。 而且,他看起来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善意,否则不会玩这种下马威的把戏。 “呼!”的一声,恶风卷起纸钱飘散于山巅之外,立着的九枝线香也是突然歪道,熄灭。 妈的,这是**裸的打脸,不给我面子啊。 我暗叫不好,没想到一入武夷山就遇到了这样的怪事。 按理来说,以我玄门之主的身份,上拜表,大部分神祗如有灵会降下祥瑞,表示礼受,要知道八公为阎君风光之时,入阴司,秦广王都得敬他几分。 没想到,区区一个阴司小神这么打了我的脸。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拂袖扫掉地上剩下的香灰,快速的画了一道驱鬼咒,疾念咒语,往那黑风贴了过去。 倒不是驱鬼咒能有多大用,而是找回点自尊,妈的,他不给我面子,老子就把他当小鬼。 黑风中传来几声干冷的笑声,遂远遁而去。 霎时,林子又恢复了平静。 我细细的想了一下,显道真君应该不会这般,而且若是他的本体显灵,他是受过宋代帝王亲自四次赦封的真君,尤其是在岭南这一带,威信极高,信仰之人众多,应该不会是这般妖风。 料想是这山中的妖精或者他手下的护山厉害妖鬼,但他们凭什么敢对我如此无礼? 原因很可能有两个,其一,显道真君是上君一系,那不待见我,自然是正常的,但这种可能性很少,以关神的傲气,既然让我拜显道真君的山头,自然他就不是敌人,否则关神傲气,让我拜敌,岂不笑话。 第二种可能,武夷君已经不在武夷山,现在阴司乱的很,他很可能入了阴司,这里为截教与百鬼宗所控制。 我突然想起来,马向二人曾说过,张大与百鬼宗的毛氏兄弟,似乎就在这岭南一带。 这种可能性最大,武夷山本来就是三教中截教最繁盛的名山之一。 哎,老子不会这么倒霉,一来就向他们交了底吧,那可真是自投死路,妈的,原本还想请真君护佑,没想到惹了大霉,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忙收拾好东西,选了处隐蔽的山洞赶紧藏住了身,琢磨着下一步的打算。 进入了山洞,东南属火,虽然处在木气极重的山林,我仍能感觉到,岩洞深处散发的火热之气。 “汤圆,你老老实实呆着,我先去查探下此山的火脉在哪。”我拍拍汤圆的小脑袋,小家伙倒也听话,乖乖的坐在我身边,小脑袋四处观望着,很是警惕,倒是个忠心的护法。 进入八卦幻象,或许是借助了这边蓬勃的木元之气,八卦幻象很快就将武夷山这一带脉场显示了出来。 虽然地处南方,火气较重,但总的来说武夷山还是很均衡的,水脉,也就是九曲溪支流,元气纯正,脉象也还是算强大,犹如一条玉带盘旋在青色与红色的木脉、火脉之间。 无怪武夷山能成为名山,水木火三脉都比较均衡,灵气充沛,而且难得的是它的水火之气毫不冲突,或许是显道真君使了手法或者护山封印吧。 来也来了,怎么着也要采点晶元再走,此山灵气这么充沛,历经千百年,若无晶元,打死我也不信。 先就从采木晶开始吧。 我很快在八卦中找到了木脉最浓的一处地方,玉女峰! 玉女峰为武夷山三十六名峰之一,位于曲溪之南,窈窕动人,如秀女般清丽,此峰历来有很多美妙的传说。 但众人不知的是,此峰是整个武夷山的木脉灵场。 为了怕截教和鬼宗的人找上门来,我决定速战速决,顾不得欣赏沿途的风景,到了玉女峰侧畔。 因为天色尚早,时不时还有游人在玉女峰下的九曲溪游玩,我只能猫在暗处,一直等到了晚上,游人尽皆散去,这才悄然入峰。 一进入玉女峰,木脉那温顺、滋养的元气透入身体,爽的我全身毛孔发颤,汤圆也是在我手上吱吱兴奋大叫。 玉女仿若一个纯洁无暇的女人,保持着最原始,最初的本体。 无暇游玩,我投入了寻找第一颗晶石的任务中。 透过八卦幻象,我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进入木脉灵场的入口,妈的,居然在玉女峰,玉女位置的肚脐眼位置,我暗自庆幸,入口没在…… 肚脐眼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外面满是杂草、与灌木,很难被发现,我刚走到洞口,就已经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木元之气。 因为木元的极盛,洞壁上凝着一颗颗透明的绿色木元液体,元气凝水,足足可见我没找错地方。 越往山洞里走,那种感觉越通透,清凉舒畅直透丹田,我体内的木脉呼呼的运转起来,疯狂的吸收木元之气。 ☆、第三百五十章守山妖灵 吱吱,也不知道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走了多久,洞越来越宽阔,吱吱! 汤圆跳到我的肩膀上,兴奋的指着往洞里呲牙咧嘴大叫,直是抓我的头发。 我抬头一看,小家伙的第三只眼睛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穿透了层层绿气,这些木元太过雄厚,甚至连我的天眼都无法参透,难道小家伙看到了啥。 “汤圆,别抓哥头发好吗?就这么点了,再抓就没了。”我在它的小猴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 跟着白莲混了这么久,汤圆越来越有灵气,从它兴奋的状态来看,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邪物。 像灵猴、仙鹤一类的多对宝物比较敏感,难不成是木元晶石? 天地元气,游离在天地之中,然而想要以气凝成完全毫无杂质的石头,却不知道要多少元气,在合适的天时地利,结合阴阳才能凝成世之神石,晶石。 晶石虽然不如五彩神石那般来的珍贵,却也极其难找,尤其是纯度高的上品晶石,里面没有丝毫的水气、杂质。 山洞越来越宽阔,眼前的绿芒越来越盛,亮的睁不开眼。 我再往里走了几十米,陡然眼前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看到了无数绿色的外太空星球,不准确来说,是无数细小的绿色晶石正围绕着一颗足足有篮球大小的圆球旋转,在虚空游离着,四周散发着星星点点迷离的光芒,犹如梦幻一般迷人。 汤圆欣喜的扯着我的头发,吱吱大叫,手舞足蹈,好不兴奋。 “我的神,难道这就是武夷山的木脉灵场?”我张大嘴,大感惊讶,慢慢的往那颗绿色木元之球走去。 汤圆从我身上闪电般的跳了下去,机灵的冲我眨了眨眼,双手就要去捧那个大木脉球。 “汤圆,快回来。”我伸手去抓他,已经晚了,此球集结了整个武夷山的木脉灵场精华,也不知道经历几千几万年才有如此精元之果,得天地孕育而生,岂能随意触碰。 果然,木脉晶球中炙射出几道绿色的雷电,汤圆猝不及防,被电了个正着,疼的直是呱呱大叫,连忙钻到了我怀里。 “小鬼头,让你手痒,还好这是木元,性温和,若是火元晶球,直接就烧了你。”我拍拍它的小脑袋,微笑道。 说话间,我闭上眼睛,进入融神境界,伸手触碰在木元晶球上。 “兹兹!”强烈的雷电之光在我的手指尖游走着,但却没有对我发动攻击。 我的神识在融神境与晶球融为了一体,神识之内,尽是散发着最纯正,最滋补、孕育的生命之光。 “果然是木元晶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欣喜之余,睁开了眼,抱着汤圆的小脑袋,狠狠的吧唧了一口。 “好汤圆,你小子立功了,回头若能救下你白姐打败杨烈师公,封你头功。” “吱吱!”汤圆抓首挠腮,好不兴奋。 这家伙是不会说话,会说话,肯定是个小人精,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它成长的很慢,从下了青龙山,白莲把它伺候的跟爷似的,就差没用自己的奶喂它了,可还是长不大。 咚! 我拿出八卦炉,用通灵咒放大到丹炉常态,揭开了炉顶,顿时五彩之光与木元晶球融合到了一起,好不灿烂,不过从两种光线的融合来看,还好他们彼此之间不互相排斥。 “吁!”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恭敬的走到木脉晶球旁拜了三拜,但凡这些靠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宝物,都是有灵性的,往往能得到是天地造化之功,必须心怀敬畏。 拜了之后,我陡然发力,将那木脉晶球双手捧着,慢慢的从原本空中的位置移动到八卦炉上方。 “收!”我大喝一声。 八卦炉五彩光芒大盛,生生将木脉晶球吸了进去。 木脉晶球刚被吸入丹炉,噼里啪啦,原本定格在半空围绕晶球旋转的小颗粒晶球,如同玻璃弹珠一般尽数散落,山洞内的绿色光芒大减,在安静片刻过后,我开始有种晕船的感觉。 “汤圆怎么了?”汤圆在我怀里惊慌的大叫起来。 轰隆隆,整座山峰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我暗道不好,看来动了天地所造的晶石,此晶石乃是大半个武夷山山体木脉所造,我这一拿自然是伤了武夷山的木脉根基。 这就如同风水师破了某条山的龙脉一般,山都能克死。 这却是我一时没想到的,不过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我忙收好八卦炉,一手护在汤圆头上躲避跌落的乱世,另一只手飞快的在地上拾取散落的木脉小晶球。 胡乱搓起两把扔袋子里,山洞开始坍塌,我隐约好像听到了巨石下降的声音。 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在杜寨的密道就听到过。 “妈的,是断龙石,这要是被封,不死也别想再见天日。”我知道断龙石的厉害,搂着汤圆,使出青龙身法,往断龙石疯狂而去。 我猜的没错,在洞口果然设有隐藏的断龙石,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所设,断龙石已经封了大半个洞口,眼看就要落下,我心一横,席地一滚,妈的,大不了被轧死,也省的被活活闷死在山洞里。 轰隆! 我看到了光亮,当断龙石落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双腿还在不在,万幸,我的脚丫就在断龙石边缘,只要差上那么几厘米,我就只能拄拐杖了。 “呼呼!”我全身冷汗直冒,“汤圆!”我一摸胸口,心都凉了,汤圆不见了。 “我草!不会漏在山洞里了吧。”我闪电般的腾空而起,在周身摸了一遍,哪里还有汤圆的影子,急的我魂都快丢了。 “汤圆,汤圆!”我用力拍打着断龙石,汤圆不仅仅是我从山下带来的一只猴子,它更是白莲的心肝宝贝,是白莲在我身边的寄体。 “吱吱!” 当我正准备打算强攻断龙石杀回山洞时,汤圆那小脑袋从旁边的草堆里钻了出来,古灵精怪的抓着头上的杂草,冲我调皮笑叫。 “妈的,你要吓死老子啊,草。”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等汤圆回到我怀里,老子狠狠在它屁股上抽了几巴掌这才作罢。 抱着汤圆,我定过神来,打量着石周。 玉女峰坍塌了大半,更让我惊讶的是,整个武夷山瞬间丛林的灵气全部消失,变的死气沉沉,原本绿叶葱茏的大树,瞬间开始凋零、枯萎。 几片枯萎的叶子落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我拿走的不是简单的普通晶石,很可能是整座武夷山的木脉的魂眼之石,是用来维护整座山脉的阵法眼石,结果被我误打误撞拿了,破了这护山大阵,从此以后武夷山怕只能是一座死山了。 “完了,这下犯下大错了!显道真君若是知道了,非得灭了不可,整整一座山的生机被我断了,这得犯多大的罪孽。”我心中愧然不已。 想到这,我掏出线香,匆匆忙忙用符纸快速写了罪表,上表了关神。 我对掌管天地间这些山林的大神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具体该上表谁,上表显道真君,我又怕引来妖魔,也是不敢,只能是先告知关神,日后也有见证人,真要谁追究有个说法。 “天机门弟子,领华夏江东阎君秦剑,今日无意破神山阵眼,实乃罪过,本应自请天罚,然天道重任在身,唯有暂留有用之身,待来日功成封神,秦某定当亲自削木脉还补山川,以赎今日之过,苍天明鉴。” 我恭敬的对着断龙石磕了三个响头,烧了表文,这才作罢。 千万不要以为我只是简单的上表,这些话全都是发自我的肺腑,在玄门呆久了,我愈发知道天道的威严,看着整整一座宏伟的武夷山毁在我的手上,我是发自内心的表过。 “吱吱!” 汤圆突然变的狂躁起来,周身的青色毛发根根倒立,眼眶欲裂,呲牙咧嘴,仿若遇到了天敌一般,拼命的想从我怀里钻出去。 我知道肯定是来了什么厉害的妖魔,山间有修行得道的妖精,一点也不奇怪。 只见天机飘来了两朵云,一黑一白,飞快的往我这边方向飘了过来。 待到还有几百米之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是两个畜生修道的守山妖灵。 一黑一白,白的是一个白脸、红头发的妖怪,周身毛羽白的一尘不染,另一个则是满头乱糟糟黑毛的妖怪,他们都化了人形,若不是还留着一些本体的特征,跟真人一样。 白的应该是丹顶鹤一类,黑的属于老鹰、山雕一类的精怪。 从他们的气场来看,应该实力在我之上,就算不高,也不会低太多,尤其是右边那黑色的鹰怪,看起来霸道无比,绝不好惹。 “乖汤圆,听哥的话,别出声,否则咱俩都得玩完。”我按住汤圆,选定方向,往一旁的巨石后躲了过去。 这时候要逃已经来不及了,这两个畜生对山林十分熟悉,而且居高临下,我若跑必然会发现,现在只能借着这块石头的角度刚好挡住他们的视线,暂且一避,其余只能看天意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鹰妖诡计(第七更到) 抱着汤圆,我屏住呼吸,收住气场小心的潜伏在巨石后,心情紧张的等待那两个守山妖灵离去。 呼呼!的一阵风声大作。 那鹰妖与鹤妖拍打着双翅,卷起地上的沙土飞扬,在断龙石前停了下来。 “哎,断龙石落下了,果真是有人闯入了木元洞府,这下你我有难了,真君若是回来看到木脉阵眼被破,可饶不了你我。”鹤妖低头轻叹道。 “哼,这时候叹气有什么用,我知道是谁破坏了真君的木元灵晶。”鹰妖冷笑道。 “谁?”鹤妖不解的问道。 鹰妖四下环顾了一眼,狭长的鹰钩鼻一耸,干笑两声道:“江东阎君秦剑!” 我一听这孙子说出我的名字,顿时明白,前面拜山的时候,代显道真君接受拜表的原来是这守山鹰妖,不过这家伙似乎不是很友好。 “什么人?”鹤妖显然长居于山,不太清楚外界的事情,对我一无所知。 鹰妖阴冷大笑道:“此人现在在玄门很有些势头,我看这事八成是他干的,咱们岭南跟玄门来往不大,他来此可不就是盗木脉灵晶的?回头真君回来,你我就一口咬定是他,这样就可以在真君那卸掉此次失察之责,你看如何?” “黑鹰,这样不太好吧,真君神通广大,万一不是他干的,咱们岂不是犯了欺骗神君之罪。”鹤妖显然不如鹰妖那般狡诈。 “若是真君相问,你放心,到时候一切交由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鹰妖说话间,鼻子耸了耸,敏锐的眼睛迅速的在山洞外围扫射着,很快他的视线落到了巨石上,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与鹤妖互相望了一眼,往我藏身的地方慢慢走了过来。 “叱!” 几乎同时,两妖陡然发力,巨石爆裂的同时,我抱着汤圆席地一滚,快速的往一旁掠去。 “哈哈,白鹤,你看到了吧,这个就是江东秦剑,现在抓个正着,你总放心了吧。”鹰妖怪笑道,却也不急着进攻,只是抱着双手冷冷的看着我。 “大胆贼子,偷我灵晶!”鹤妖怪笑一声,身上羽翼迅速变成了两只手臂,手中光芒闪烁一道白色的光剑出现在手中。 “妈的,跟着神混就是嚣张。”我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两道符纸贴了过来。 “找死!”他手中光剑一抖,穿破我的降妖除魔符纸,速度不减直刺我胸口。 我知道他的实力与我相仿,不敢大意,当即竖起剑指,默念法咒,卧龙护身盾护在胸前。 兹兹!也不知道鹤妖手中的光剑是何物,卧龙护身盾如同豆腐般瞬间被穿透,还好我反应快,身子一侧,饶是如此光剑还是穿透我的衣衫,险些刺伤我。 “白鹤,别跟他废话了,了结他。”鹰妖在一旁傲然冷笑道。 白鹤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怪叫,露出了原形,一只硕大的白鹤真身,怕打着翅膀,遮天蔽日往我扑了过来,足足有半米长的尖嘴隔空吐出两道旋风。 “唪!”旋风卷在地上,顿时如同龙卷风柱般,卷起地上的沙石劈头盖脸朝我打来。 “汤圆躲好了!”我按住在怀中狂叫的汤圆,这家伙估计是在青龙山欺负小白惯了,见了鹤就想打。 同时,立箭步,双手护于丹田,自下而上,集气霸气而发,“双龙出渊!” 两条巨大的金龙盘旋而上,迎上半空的白鹤气浪,白鹤尖啸两声,两道气波,冲散了金龙。 或许是我惹恼了他,这孙子周身白光大盛,翅膀再次扩大十倍。 我眼前光线一暗,好家伙半边山头都给遮住了。 看来这白鹤至少有千年以上的修行了,否则不会这般灵性。 以前我见的妖极少,真正意义上的妖,刘俏、白莲,都是从畜生或者植物成妖,而东阴妖人,则算不上真正的妖,那不过是对这个半人半妖的野蛮民族一种称呼。 此刻的鹰鹤二妖,绝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妖怪。 “看我用旋风撕碎你这大胆的闯入者。”鹤妖狂啸一声,双翅开始疯狂的拍打起来。 顿时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四周的树木、草、石乱飞,跟飓风来临一般。 早听说,妖能兴云起雾,呼风唤雨,看来倒也不假。 在这股狂风中,我如同稻草人一般,被卷的站立不稳,全靠元气死死抓地支撑。 我迅速进入融元境,想要靠着树灵触须稳固本身,但发现山上的树灵竟然全都枯竭了,根本无法召唤。 “哈哈,看他能撑多久,白鹤,将这家伙扇到九霄云外去!”鹰妖在一旁冷笑助威。 白鹤一听,再次发出刺耳的啸声,双翅扇动的更加卖力了。 我只觉身子越来越轻,像是飘飞起来,暗道不好,这玉女峰如此之高,一旦被扇飞,肯定得活活摔死。 没想到被两只畜生给玩了,我心中很是不爽。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 我咬破中指,快速的在左手心画了一道“气灵符”,同时右手凝聚了几颗威力十足的雷球。 “起!” 我彻底卸掉脚底的元气,身子如同棉絮一般飘飞了起来,气灵符并非什么高级咒法,不过是一种能让身子变的更轻盈,短暂的借气轻身的法子。 不过眼下却是很好用,我如同一片羽毛般在狂风中飘摇,却也不至于如同巨石、滚木般被吹到山崖之上。 “玩够了吧。” 我眼瞅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朝我砸了过来,长吸一口气,身子轻飘,在巨石上一点,用尽全力借着巨石落脚之力,往半空的白鹤弹射而来。 轰!因为用力过猛,巨石直接被我踏爆了。 白鹤哪曾想我不仅仅没被刮跑,而有余力反攻,惊诧之余,我脚下元气一吐,再次拔高,超过他的身形。 当他抬头仰望我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借力拔高落在了他的背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爆发了,手上压缩的雷球毫无保留的砸在了白鹤的红鹳之上。 砰砰! 雷球在它的头部爆裂,白鹤被震得狂吐血,那长长的尖嘴喷出的血水如同箭支一般。 或许是感应到我要杀它,白鹤厉声呼道:“黑鹰,快救我。” “飞走!带我离开武夷山。”我揪住白鹤的头,冷喝道。 白鹤被我捏住命门,哪里敢不听话,刚要飞走,只见那一直袖手旁观的黑鹰,冲天而起,闪电般的掠到白鹤身下,手中的黑剑幽芒闪烁,照着白鹤的胸口穿插而入。 “啾啾!”白鹤发出两声惨叫,身下血水如柱般狂撒,身形在空中立时不稳,摇摇欲坠。 “黑鹰,你!” “嘿嘿,白鹤,你死了,真君才不会多疑,别怪我心狠手辣。”黑鹰说话间,眼神一凛,拔出幽芒黑剑,照着白鹤胸口就是一掌,“都去死吧。” 我哪曾想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原本还想挟持白鹤离开武夷山,这下倒好,没想到这鹰妖如此奸险。 白鹤身在半空之中,如同流星般迅速的往底下的山崖坠落而去。 “妈的,这下完蛋了,没想今天竟然死在这两只畜生手里。”我暗骂了一句,只听见耳际风声大作,知道下沉力大,说到底我也是凡人之躯,又不是御剑、御风之术,如果直接跌落,怕不死也得重伤。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那么多了,双腿勾住还留有一丝残力,微弱拍打翅膀的白鹤脖子,同时双掌疯狂的发出元气,照着地面狂拍,想借着元气的反震之力减缓重力。 “轰!”就在白鹤快要落地之时,我双掌发出十成气力狠狠砸地面上,坚硬的石头地面被轰出了一道大坑,巨大的元气反震之力,震得我胸口发疼。 砰!我身子一旋,双腿勾着白鹤,借着而上,白鹤在地,落入了大坑中,给我当了垫脚石,饶是如此我还是重重的砸在它的身躯上,咔嚓撞断它周身骨头的同时,自己也是受伤不轻。 脑子跟雷轰一般,晕沉难受,站立不稳。 “呼呼!”山崖之上一道黑鹰飞了过来,我暗叫不好,真没想到这鹰妖如此狠辣,誓要置我于死地。 我从白鹤身上爬起,踉踉跄跄的往一旁跑去,我现在处在一个大山崖下面,下面是硬石滩,万幸的是在百米开外,有一条河流,水流碧流,水势还算平和,应该就是曲溪了。 我很清楚,只要能入曲溪,以我的水脉之法,就能逃命,甚至可以借助水元灭了这畜生。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摔,我伤的并不轻,脑子内不断的像是有声波在互相冲击,眼前视线也变的模模糊糊,全身骨头像是开裂了一般疼痛,还没跑几步,我就摔倒在沙滩上。 这跟元气高低没关系,人在未入准神境之前,本体对修为限制极大,这就好比曹会长那种高手,一旦成了植物人,元再深,剑法再高超也是白搭。 我现在就面临这种情况,虽然从几百米高空摔下来大难不死,大脑与身子却受到了重创,刚落地不知道,等走了几步,身体机能开始有反应的时候,才知道破损的极为严重。 此次武夷之行,当真是磨难重重,倒霉透顶。 ☆、第三百五十二章绝处逃生 “呼!”的一阵风声,鹰妖缓缓从山崖上落了下来,阴鸷的面孔带着残酷的冷笑,慢慢的往我走了过来。 “秦剑,木脉灵晶你也敢拿,不过怎么说呢,我还得感谢你。”他走到我身边,黑色的羽翼一收,轻漠道。 我扬起嘴角,冲这残害同门的畜生邪笑了两声,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脸色一沉,狠狠的瞪着我,“你为何发笑?” 我在大笑的同时的,暗自凝聚气力,慢慢调理,水脉催发到了极致,这里离灵气十足,水脉场强大的曲溪已经不远了,在水神境界的催动下,丝丝元气从河面往我身体涌了过来。 水神境,即为神,其妙用自然是无穷的,于此同时我的手慢慢的往兜里摸了过去。 “为什么要谢谢我。”我鄙夷的看着他,气势上完全藐视他,给他的心里造成一定的压力。 “木脉灵晶,千万年武夷山的镇山灵晶,内含无穷木元之气,又岂是你能明白的,千年来,无人能动,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拿到了,可惜你没这个命享受。” 顿了顿,他手中黑气一吐,那柄黑剑再次出现在他的手心,“交出来,我知道你藏起来了,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想方设法拖延时间,靠水元之气与体内的木元,修补身体。 温润的水元与清凉的木元沿着经脉慢慢传透到魂海,魂海登时大振,那种眩晕的感觉慢慢的退散。 “哼,我知道你,江东阎君,你在三王岭一把火烧了阴司五千劲旅,连张先生与毛氏兄弟都栽在你手上。”他笑道。 转而背过身子狂笑了两声,再转过头霸气指着我道:“但是,你记住了这里是武夷山,不是江东,这是我的地盘,灵晶,交出来。” 他的黑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冷喝道。 “交出来,不是不可以,我这就给你拿!” 我知道此刻与他决一死战不是上策,我犯不着与这么一个小妖玩命,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眼神闪烁的看着我,或许是木脉灵晶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他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慢慢的松开了。 “咳咳!”我捂着胸口咳嗽道,装作仍然一副重伤难愈的样子。 “木脉灵晶,就在那边的石堆里。”我往他身后一指,微笑道。 他本能的回头一看,于此同时,我狂吼一声,张口吞下一颗木脉小晶石,单掌拍出。 鹰妖修为确实高深,惊此大变,瞬间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再快也比不上我的突袭来的快,我这雄浑的一掌已经印到了他的胸口。 他闪避不及,惊啸之余,护体元气猛的外放,想挡住我这一掌。 “来的好!”我大笑一声,掌力微收,借着他护体真气的反弹,闪电般的往河边弹飞而去。 “想跑。”他发现我的掌劲为虚,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怒吼一声,扇动翅膀往我狂奔而来。 “水龙引!”这时候我已经离河岸不足了五十米,凭借着水神境,我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应到了曲线的蓬勃水元。 我使出最后一丝气力,发动了水神境的一个术法。 “唪!”原本平静的曲溪,顿时水流急旋,凝成一道强烈的水柱,碧绿的水柱往我席卷了过来,如同一条水龙般,卷住我的同时,激射出几道水箭。 鹰妖并不擅水,登时被水流冲的狼狈不堪,忙运翅抵挡,而我借着这机会,随着水柱投入了曲溪之中。 一入水,即扎入了深深的溪流之中,让身体保持空灵,吸收水元的同时,我定住身形,没有游远,而是潜身在曲溪边缘。 鹰妖走到了溪边,眼见那曲溪之中浪花奔腾,哪里还见得了我的影子,以我远遁而去,很是恼怒。 “啊哈!”鹰妖怒吼照着水面怒吼拍了几掌,击起满天浪花。 “可恶!秦剑,我饶不了你。” 怒吼之余,鹰妖仰天发出刺耳的尖啸,顿时整个山谷都震动了起来,饶是我在水底也能清楚的听到了刺耳的鹰啸。 随着他的长啸,十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河口。 但见那些黑影,一个个只有身躯,没有头部,全身笼罩在黑袍之内,头部乃是一点绿色的鬼火在飘摇着。 可不正是百鬼宗的好手,尤其是那领头的人,实力甚至还在毛氏兄弟之上。 “鹰使!有何指示。”领头人冷然问道。 “鬼三,你们的老仇人来武夷山了!”黑影收起翅膀,冷傲道。 “谁?” “江东阎君秦剑,在三王岭杀害毛氏兄弟与张大先生的就是此人。”黑鹰傲然道。 “鹰使,他在哪?”领头人咬牙切齿冷笑道。 “他沿着曲溪逃走了,你让百鬼宗的弟兄沿曲溪,给我盯死了,一旦有他的消息立即通知我,记住,这个人抓住了必须交给我处理,明白吗?”黑鹰吩咐道。 “是,鹰使!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这武夷山怎么会突然万树齐枯。”鬼三发出闷坛子似的声音问道。 “这个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快去抓人吧。”黑鹰冷哼了一声道。 鬼三虽然实力犹在黑鹰之上,却也受庇鱼此黑鹰,这才免了显道真君的责罚,得留此山,是以即便是心中有诸多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鬼三一摆手,领着鬼宗的弟子,如幻影般一闪而逝,速度快的惊人。 “可恶!姓秦的,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跑出我的掌心。”黑鹰望着逐渐平息的溪流,咬牙切齿道。 说完,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黑鹰直冲云霄而去。 我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静静的在水底休想了两个时辰,待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这才爬上岸。 上了岸,只见下游方向,隐约有火光闪动,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没急着往下游走,不然必然会被逮了个正着。 回到岸上,我沿着玉女峰往上游方向快步而去,在一处隐蔽的峡谷中,我一摸胸口,汤圆这小家伙已经晕乎了。 “靠,不会被淹死了吧。”我颤抖着双手,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又是度元气又是掐的,半晌小家伙总算是回过气来了,歪着小脑袋,很是虚弱。 “汤圆,咱们去找点东西吃去吧。”我在峡谷内转了一圈,猎了只小山猪,在枯萎的山头拾了几个干巴的果子递给了汤圆。 “汤圆,你凑合着吃吧。”我洗掉果子上的泥土,扔给了汤圆。 汤圆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了我一眼,或许是饿坏了,它还是捧着慢慢的嚼了起来。 这也真难为它了,白莲平日对它宠的跟亲儿子似的,哪曾让它这般委屈。 “小家伙,看来你应该不是水属性,否则水性也不会这么烂。”我拍拍它的小脑袋宽慰道。 我拾了点干菜,在隐蔽的峡谷内,点了符火,烤着山猪肉,怕下游鬼宗的人发现,我在火堆之上,施了一个木元罩,即便是有人发现,第一反应也是往冥火上联想。 吃了点东西,我拿出八卦炉,放在手上仔细的把玩着,得到了木脉灵晶,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惊喜,我很想立即打开丹炉炼化。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因为五彩光芒太盛,我只能打消这个念,炼丹过程很是苛刻,由不得半点杂质与打扰,一旦受到外界的打扰,所有功劳尽皆白费。 “吱吱!” 汤圆吃完果子,似乎恢复了不少气力,跳到我怀里不断的挠我的下巴。 “汤圆,别闹了,等找到火元晶石,就带你回江东。”我拍拍它的小脑袋。 安顿了小汤圆,我闭上眼睛进入了八卦天地,寻找火脉的位置。 武夷山,木脉毁坏后,整个山体青色的脉象消失,只剩下白色的水脉与红色的火脉交织着,白色水脉与火脉在幻象中如同一把弓箭一般,白色的水脉之象为弓,火脉为箭。 火气最旺的正是在那箭支的箭尖棱锥之上,火为烈,占箭首,武夷山的火元乃是三脉之象中最霸道的,如此一来对我倒是有利的。 原本我还想打水元的主意,有了八卦幻象,我无疑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寻宝者。 但我打消了这个主意,木脉已经毁了山的大半的生气,如果再毁了水,这座山就再无一丝灵气,所有的生机都会灭绝。 留有土与水,就能生万物,水生万物,虽然不会昌盛,却也不会灭亡。 而火元则必须拿掉,水克火,但弱水遇旺火,只会消耗成倍的水元,火主杀、烈、霸,拔了火元之脉,对武夷山的残局是有利的。 打定了主意,我参照八卦幻象位置与地图,很快确定了火元所在箭的棱锥位置,为大王峰。 大王峰,霸烈,雄伟、豪奇!正是火之象征。 “汤圆,咱们要去寻找火元了,真希望火元能对你这小家伙有点用。”我拍拍它的小脑袋,抱着它,寻找小路往大王峰而去。 汤圆倒也乖巧,一路上都没发出声响。 ☆、第三百五十三章鬼宗禁地 越靠近大王峰,那种逼面而来的火气愈是强烈,汤圆似乎也像是受到了火元的影响,慢慢的变的兴奋了起来。 “难不成小家伙是火行?”我心中暗想道。 大王峰与玉女峰相对,中间隔着屏障,仿若一对热恋的情人,隔山而望,关于两山,倒也有不少的传说,不过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照着地图,我没用多久就到了大王峰脚下。 一入大王峰的范围内,四周的气场陡变,火是五行中,除了金外,最为霸道、肃杀,这也是火能克金的重要原因。 四周的空气变的干燥无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火毒般,周身的水汽正在快速的衰竭。 虽然水克火,但以我目前的境界,在如此强大的火脉灵山中,还是觉得很吃力。 “此山的火气太过旺盛,似乎比曲溪的水脉更强,看来不拿掉火元晶石,武夷山真没救了。”我摸了摸鼻梁心中打定了主意,快步往山间摸去。 因为火的霸烈与灭杀的气场,山上树木极少,相反反而有许多的大石,这些大石头全都呈赤色,坚硬无比,倒也是不错的藏身之所。 在苍莽的夜色中,隐约可见无数红色的火焰在山中跳动,走到近处一看,才发现那些都是赤色怪石中的灵火。 那些石头也不知道在山中呆了几千几百年,很多都有灵性,而这些灵活则是石头吸火气而成的石魂。 汤圆似乎特喜欢这些灵火,小家伙嘴巴一张,逐火而戏,往往追上一团灵火,小嘴就会生吞,不多时,眼前山头上的石魂就被它吃了个七七八八。 吞噬了石魂后,小家伙眉心的那只怪眼越来越亮了,散发着火红色光芒,灼人双目,体型也似乎大了不小。 “小家伙你倒是挺享受的。”越往山中行走,火气越旺,我依着赤石小心的谨慎前行。 “八卦幻象显示,火脉灵场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这么多入口,到底哪个才是呢?” 眼前的一幕让我很是头疼,面前密密麻麻的全是洞窟,如同蜂巢一般,足足有好几百个洞窟。 根据幻象位置,我可以确定,火脉灵场就在面前这面山壁之中,然而怎么进入呢。 我正发愁之际,只见远处飘来了几道幽绿色的火芒,速度奇快无比,待到近处,才发现竟然是类似毛氏兄弟的那种鬼火面人。 “有那小子的消息了吗?”说话的正是那鬼三,黑袍内飘出的声音极其的刺耳。 “禀告长老,属下沿溪搜寻,未曾见到秦剑的下落。”另外两个弟子恭敬道。 鬼三黑袍内的鬼火摇曳着,冷喝,“再去找,鹰使下了严令,必须找到这人,还有找到了,不要急着交给鹰使,老夫感觉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另外,把搜索转而暗处,那边来人了,不要让他们起疑,以免产生误会。”鬼三继续道。 “是!”那两个弟子领命而去,我忙低下头,悄然观察着,那叫鬼三的长老,身形一晃,轻灵的往其宗一个洞窟飘了过去。 百鬼宗的人半人半鬼,修炼法门极其诡异,不曾想他们的老巢竟然是藏身在火脉灵场之内。 如此一来,看来他们的修行路数走的应该是火行,否则光是这霸道的火气就能烤他们个魂飞魄散。 “吱吱!”汤圆指着那长老藏身的洞窟,在地上手舞足蹈乱跳起来。 “小家伙,你也知道那里面有玄机?”我拍拍它的小脑袋,四下望了一眼,往那面石壁掠去。 一靠近石壁,那些洞窟内喷出的火气冲的我舌干口燥,我连忙运用水元心法,抵制火元之气。 我沿着石壁慢慢的往鬼三进入的石洞靠去,石壁上火烫无比,还好我的金脉练到了金刚之体,又饱经熔火烤练,否则光是这面石壁就能难住我。 进入鬼三藏身的洞窟,洞窟内狭长幽深,热浪狂喷,让人很不好受。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在这鬼地方呆下来的!”我暗骂了一句,领着汤圆小心翼翼的往山洞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热浪愈盛,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待到转角处时,分成了三个洞窟,左右两个石窟都有光亮,料想应该是有人所在,我没有多想照着最中间的黑石窟走了进去。 天眼所见,黑石窟内干燥无比,通道内还算干净,往里走,是一扇黑色的大石门,石门上刻着左边火焰形状,右边刻着的是象征鬼宗的骷髅头。 “禁地!” 我看着那石门上方,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心中陡然一颤,“既然来都来了,不若看个究竟。” 石门上已经起了一层石灰,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来了,我试着用力推了推,门应声而开,竟然没有设防。 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欣喜,相反,一种死亡、神圣的气息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般来说像这种禁地往往都会设重防,而此地没有丝毫防御,这只能,这里面有足够强大震慑入侵者之物,或许是神器,或许是兽怪,谁知道呢? 进还是不进?我正在犹豫,汤圆从我怀中猛的跳出,钻进了石室。 汤圆!我喊了两声,小家伙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别无选择,我不可能抛弃这小家伙,强吸了一口气,我进入了密室。 密室算不上很大,里面如同蒸笼般,热气腾腾,正中央是一块巨大的赤石,用数十条大锁链吊在半空,赤石散发着红色的火焰,炙射着可怕的高温,照的整个石室红艳无比。 汤圆正蹲在那块大石头上,呲牙咧嘴,满脸凶样,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 “汤圆,回来。”石室内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一种无形的威压,让我胸口直是法门,呼吸很是艰难。 我把汤圆搂在怀里,仔细的观察着密室,密室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腾,这种图腾我从来没见过,踏着火云,头似龙,四条腿如健马般,张牙舞爪,很是凶狠。 四面墙壁上除了此种图腾,剩下的则是密密麻麻的绿色符纸。 符纸上书的符文歪歪扭扭,全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到现在,我对符文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了,但这种绿符,着实前所未见,甚至比刘师公那焚尸炉上的符文还要更奇怪。 这应该是百鬼宗所设的符文,百鬼宗与截教同属一支,那就是截教的旁支法门。 当我的目光落到了那块大赤石上石,上面的一道金色符书吸引我的视线。 符书的内容大致是,这石头里镇压着武夷山的八荒妖兽,不得擅入,等等一类的警戒语。 然而最让我惊讶的是,那符书尾的下符人竟然是显道真君。 如此,看来此地果然是大凶之地,八荒妖兽,应该是上古兽类,却不曾想关押在此,却不知为何要设在百鬼宗之内,真是让人难以费解。 吼! 我正在寻思之际,那赤色巨石内传来妖兽的怒吼声,伴随着怒吼之声,石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这一声犹如龙吟般的狂啸,让我毛骨悚然,这些上古妖兽,绝对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嘶!”汤圆像是受了刺激般,对着那巨石也吼叫了一声,因为太小,它的吼声毫无威力,然而却引的那巨石内的妖兽蠢蠢欲动,四周的铁索拉的呼呼作响。 “汤圆,走!”我意识到不妙,妖兽似乎要脱困,忙抱着狂躁的汤圆往石门走去。 我用手一拉石门,那石门竟然纹丝不动,那巨石内的妖兽愈发的狂躁,巨石火焰陡然大盛,密室内温度陡增数十倍,哗啦啦的,妖兽扯的铁索晃动不已,整个石室似乎也颤动了起来。 “不好!”我运足十成气力,想要拉开石门,不料那石门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我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这里不设防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死亡之地,谁入谁死! 吼吼! 伴随着越来越强大的吼声,洞窟晃动了起来,外面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有人闯进了禁地!”是百鬼宗的人。 “无妨,很久没有人闯入此地了,退下。”鬼三的声音如同宣布了我的死刑。 很快,洞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知道今天怕是难逃妖兽之口了。 “吼!”的一声,石头陡然裂开,一只巨兽从石头里猛然蹦了出来,周身熊熊火焰,龙首马身,尾如狮,眼红如血,威势惊人,足足有两米多高,五米长,好不骇人。 他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不准确来说,是看着我怀中狂躁尖叫的汤圆。 我全身渗出了密密的一层冷汗,转而又被炎热的高温烤干,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自从见识了魔后,我知道传说中的一些妖兽、魔怪有不少残留在凡尘间,这些上古妖兽,凶残无比,实力可怕至极,但我没想到的是,竟然在此相遇了。 不得不说这次武夷山之行,当真是危险重重,先是被鹰妖猎杀,现在又闯入上古妖兽之地,能不能活着出去,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汤圆战麒麟 汤圆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眉心的眼睛变的血红,尖啸不停,凶狠的瞪着那妖兽。 妖兽通体火焰,又似龙首,倒与传说中的麒麟有几分神似,周身火光冲天,庞然而啸,令人敬畏。 “唰!”的一声,小汤圆从我怀里钻了出去,挡在我身前与那火麒麟冷冷而对,彼此咆哮着,只是它瘦小的身躯,在火麒麟面前,如同小玩偶一般。 “汤圆,过来!” 虽然不知道汤圆为何对火麒麟如此大的仇恨,我还是在第一时间,召唤出乾坤神剑术。 铿!神字诀金剑陡然而现,金光大盛,金色与火红色交相辉映,悬于头顶,除了水神雷咒,这是我目前能使的最强的术法了。 火麒麟傲慢的看了我一眼,满是不屑,仿若在它眼里,能给它带来威胁的是身前那只小猴子。 吼!火麒麟陡然抬起前爪,照着汤圆抓了过来,熊熊的火焰,炙射着强烈的高温,空气瞬间像是燃烧起来一般。 空间浮动了起来,全都是火的温度与颜色。 我一把抓住汤圆扔到了身后,手掐剑诀,控制着金剑,迎上火麒麟的火爪。 砰!的一声,金剑直接被拍飞,金光黯淡,神剑诀乃是根据修为而发,以我目前的修为全力的一剑,竟然抵不住它轻轻的一拍,足见火麒麟实力的可怕。 怪不得,连显道真君都亲自书符镇压此等凶兽了。 “疾!”我调整心神,再次调整元气,金剑金光大盛,夹杂着呼啸之声,射入火麒麟的龙首。 叮咚! 神剑如同击在了铁板上,发出耀眼的火花,我左脚一跺地,剑身急转,在它的额头上旋转,想要冲破它的防御,刺入妖兽之首。 吼!火麒麟似乎被惹恼了,龙首火光大盛,在火红色的火焰中,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神剑被化成了空气。 神剑一灭,巨大的元气反噬让我周身震颤不已,更糟糕的是随着房间温度的不断攀升,我胸口越来越闷。 麒麟属火,控火之兽,此山洞本来就是火元最盛之地,有源源不断的火元支撑,它根本就是无敌、不败的。 “吼!”火麒麟狂吼一声,一道火墙往我烧了过来。 伴随着火墙,是它那雄壮的身躯奔腾直撞而来,我单手捞起汤圆,暗叫不好,在地上一点,沿着石室的墙壁飞奔躲避火焰。 火麒麟没有丝毫的停留追着我,在墙壁上如履平地,口中不断的喷射着火焰,巨大的火爪好几次贴着我的头皮而过。 生死只在一瞬间,我的青龙身法催发到了极致,如长龙一般遨游,不断的落地、上墙,落地、上墙,很快整个石室就成了火焰的海洋。 熊熊的烈火,温度远超于熔火,我周身的衣衫、毛发尽皆烧毁,全靠着金刚之体与水元之气抵挡着火焰中的火毒烧心。 饶是如此,被追了几圈,我开始有些乏力,火气太重,我最充沛的水元,为了抵挡火势,消耗的极快,再加上心里上的压力,我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心头弥漫着一股巨大的恐慌,虽然我无数次面对死亡,但这一次无疑是最凶险的,在那熊熊的火光中,我回头一看那巨大的妖兽已经撞了过来。 砰!我身躯一疼,护体的护身盾应声破裂,如同被大卡车撞了一般,眼前一黑,喷血而飞,狠狠的撞在石墙上,跌倒在火焰中。 五脏俱烈,护体元气尽皆破毁,我狂吐鲜血的同时,已经提不出一丝的气力去抵挡傲慢而来的火麒麟。 或许是很久没人闯入这禁地了,火麒麟并没有因为我冒犯它的妖兽之尊而立即折杀我,而是把我当成万物一般,咬着我不断的抛飞,用火爪刺进我的身躯,用火焰炙烤我的肺腑、经脉。 那种感觉就像是猫抓老鼠般、戏耍、玩弄! 轰! 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摔飞在墙上,什么金刚不坏之体在它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周身的骨头几近碎裂,经脉被他那锋利的爪子割的碎裂、紊乱。 丹田元气尽毁,我开始像普通人那样感觉到火烧的疼痛,身体发出具大的焦味。 残酷的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没有比清醒的被烧死更痛苦的事情了。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火麒麟那巨大的瞳孔内,嘲讽的笑意,这畜生,它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啊。 可是我已经无法动弹,我甚至连挪动手指的气力也没了,死亡已经笼罩在我的头上,唯有闭目等死。 我想过无数种死法,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死在这么一头畜生之手。 “呼!” 汤圆从我的怀里钻出,护在我身上,伸出小小的爪子,往那麒麟鼻子上抓了过去。 火麒麟冲着汤圆吼了一声,抬起前爪,龙首大有君临天下之势,照着汤圆践踏而来。 我绝望的看着汤圆,它那瘦小的身躯,是如此的渺茫,又如何能承受火麒麟的践踏。 “闪,闪开……“我喃喃的吐出几个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希望这小家伙能逃出妖爪。 汤圆随了白莲的死性子,那就是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如她当日不远千里从青龙山追我到青田。 “哎!”我不忍心看着汤圆被践踏成肉泥,闭上了眼睛,等待火麒麟的最后一下。 “咔嚓!” “嘣嘣”的清脆巨响,汤圆痛苦的大叫了起来,那血红的眼睛炙射出与麒麟一般的灿烂的青色焰火。 它的身躯在迅速的膨胀着,一米、两米、三米,到了最后它竟然比火麒麟还要高出一头,全身青色的毛发放射青色的幽光,如同披了一件青色的铠甲一般。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原本可爱的小猴子,现在凛然成了一头无比凶悍的妖兽,周身青色的妖气澎湃,两颗长长的獠牙,如同倒钩一般,散发着寒芒,四肢健壮如石柱,爪子如刀刃般锋利,最可怕的是,他那血红的第三只眼,现在成了青色,散发着快速闪烁的光芒,晃得人头晕。 “唪!”汤圆狂吼一声,用力拍打着胸口,向着火麒麟叫嚣了起来,身上一股股青色的妖风,如同寒风般瞬间将我身上的火焰扑灭了。 我弄错了,汤圆不仅仅是火行猴子,它的本体应该是风体,应该是一种厉害的风猴,怪不得昔日在青龙山见到它的时候,小家伙速度奇怪无比,攀岩绝壁,如履平地,身轻如燕。 至于它的来历,从火麒麟那紧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它绝对也是来自上古的一种残余妖兽,否则火麒麟不会这般与它争锋相对。 “吼吼!” 火麒麟妖兽之威,怎么会就此罢手,凶悍的往汤圆扑了过来。 汤圆伸出修长的钢铁般大手,抱住火麒麟,翻滚在地上,两只妖兽疯狂的战到了一起,风与火卷起的巨浪的妖气浪潮,互相交织着,麒麟的妖火与汤圆的妖风,将奄奄一息的我,直接冲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汤圆与火麒麟的争斗已经结束了,口中有种淡淡的清甜,一丝丝的滋润之气沿着喉线直入丹田,身体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 但这也只是让我稍微缓解、清醒而已,我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虽然没有上次巫疆之险,但先后在鹰妖、火麒麟的虐杀下,也是强弩之末,全身机体尽失,力不能发。 “吱吱!”汤圆那巨大的脑袋垂在我的胸前,眼神看起来很是焦急。 它的全身都是血,尤其是脸上,从眉角到下巴被撕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子,仍在滴着血迹,钢铁般的身躯也是毛发散乱、斑驳,胸口上有好几个血洞,右边的爪子被撕掉了一半,足见这场血战的惨烈。 它正从地上拾起一颗亮晶晶的绿色珠子往我嘴里塞,边塞边跳边叫,我明白它的意思,让我嚼,快点站起来。 那些珠子是我从木脉灵场拾来的木脉晶石,乃是最纯正的木元凝聚而成,并没有因为火麒麟的烈火而烧毁。 我微笑着看着它,慢慢的把晶石吞了进去,汤圆见我会笑了,登时乐了,又从地上拾了几颗一股脑的塞在我嘴里。 木元主生,这些木元晶石一颗都胜似万金,原本是用来炼丹用的,然而却被汤圆当糖果般全塞在了我嘴里。 也不知道嚼了多少颗,我丹田开始有了温润的气流,元气正在慢慢复苏,但由于五脏六腑与经脉被创的厉害,想要完全恢复,绝不会那么简单。 木元晶石虽然元气含量极大,但我现在的状态能吸收的很有限。 “汤圆,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扶,扶我起来。”我挣扎着道。 房间的火气已经消失,只剩下汤圆周身那寒峭的妖风,汤圆想了片刻,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抓着我的两条胳膊,把我背在了肩上,钢铁般的鬃毛刺的我好不疼痛。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指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火麒麟,拍打着胸口,很是兴奋。 我看那火麒麟全身都是血,火焰早就熄灭了,全身如同被刀子割了一般,全是创口,狮子般的尾巴也被削断了,头上两条龙角更是被折断,掉落在地上,惨不忍睹。 ☆、第三百五十五章八门金锁阵 “汤圆,过去看看。”我指了指火麒麟,冲它喊道。 汤圆背着我走了过来,拍打着胸口,冲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火麒麟呲牙咧嘴的怪叫,像是在嘲讽一般。 看来这小家伙虽然变异爆发了,但心智还是很顽皮。 我就近看了看,火麒麟还有气,威武、霸气的眼珠子现在变的黯然无光,它的胸口被汤圆撕裂了,血水渗透出来,在地上凝成红色的块状物,从它的实力来看,应该是与汤圆相仿的。 汤圆或许因为救主更玩命罢了,“怎么说你也是只上古凶兽,就这么夭折了,实在太可惜了。”我皱眉轻叹。 只是这家伙是个庞然大物,怎么样才能把它带走呢? 我的目光落到了原本困住它的大赤石,赤石已经破裂,不过它既然能装下这么大的凶兽,说明绝不简单,也算是不错的宝物。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八卦炉,一摸身上,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就被烧毁,哪里还有八卦炉的踪影。 “汤圆,我的八卦炉呢。”我拍拍汤圆的大脑袋,焦急的问道。 汤圆有些发愣的看着我,显然它不明白我说的是啥,我耐心的比划了两遍,小家伙这才明白,兹兹的从肚脐眼里掏了掏,拿出八卦炉在我眼前晃了晃。 “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丢了,那我就白忙活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让汤圆把我放了下来,盘腿坐在地上,咬牙汇聚丹田的一点点元气,开始念通灵咒。 “若是能打开八卦炉,算你有活命的机会,若打不开,你就认命吧。”我看了那麒麟一眼,心中暗道。 庆幸的是,八卦炉灵敏无比,虽然我的元气微弱,却还是感应到了,轰然五彩之光大盛,变大了起来。 我把八卦炉变的足足有半间石室那么大,让汤圆将那火麒麟硬塞入了八卦炉,连着那赤石也一并扔了进去。 收好八卦炉,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百鬼宗的人又围到了石室的门口。 显然他们也知道了出了大事,两头凶兽在石室打的地动山摇此刻又寂静无声,他们若不起疑才怪了。 “打开石室,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闯禁地。”门外传来鬼三的声音。 我意识到,这禁地或许是他们圈养凶兽之地,这石门能进不能出,正好我出不去,这伙家伙来的正好。 “汤圆,背起我,先去那藏着。”我边打手势边指着门边说道。 汤圆有些迷糊,但还是听懂了个大概,愣愣的站在了门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不明白意思。 “轰!”门开了,鬼三那毛骨悚然的鬼火头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汤圆,跑!”我一拍汤圆的脑袋,汤圆凶相毕露,张嘴吐出一股青色的火焰直冲鬼三,鬼三猝不及防,登时身上的黑袍着火,不过老家伙邪功高绝,身上黑光一闪,扑灭了青火并没有受到重创。 然而,汤圆那钢铁般的庞然身躯还是把他们吓了一跳,趁着愣神之间,敏捷的汤圆如同一阵风一般,往另一侧的山洞里狂奔而去。 鬼三探头往那里面一看,但见赤石破裂,火麒麟早已经不知所踪,一拍手怪叫了一声:“哎呀,不好,火麒麟不见了,那可是真君的坐骑,赶快通知宗主,火麒麟不见了。” “还愣着干嘛,追啊。” 底下的人纷纷大惊,两个百鬼宗弟子连忙跑了出去,剩下的跟着鬼三往山洞追了过来。 我只听到耳际呼呼的风声,跟腾云驾雾一般,速度快的让人咋舌,我以前以为鹰妖的速度算是比较快的了,但跟汤圆这种上古凶兽比起来,那就是个渣。 汤圆每跨一步,都会腾出十余丈远,青色的眼睛如同闪光灯一般在漆黑的山洞里闪烁着。 我几乎可以断定汤圆的本质了,火行,风猴,力大无穷而且速度惊人,但是从它身上的妖气雄厚程度来看,是不如火麒麟的,能够打败火麒麟也算是爆发,不容易了。 汤圆虽然聪明,一定程度上能领悟人的想法与语言,但由于心性不稳,比较顽皮。 这一路狂奔,早就把鬼三一伙人不知道甩到哪去了,“汤圆,你这是要去哪?”我感觉越来越热,比起火麒麟的密室还要炎热百倍,一种强烈的火元罡气铺天盖地从山洞深处传来,让我受损的身躯,愈发的难受。 汤圆吱吱叫了几声,左拐右拐的在山洞里飞奔着,片刻,我听到了呼噜呼噜的,像是煮沸了的汤锅般的嘈杂声。 随着这种声音越来越清晰,气温也越高,强烈的高温让人窒息。 眼前开始有了红色的火焰光亮,光亮闪烁着,夹杂着热浪扑面而来。 到了光亮的尽头,汤圆发出一声欢快的呼啸,我只觉身子一轻,像是飘起来了一样,下一秒,我进入了一个红色的世界。 这是一个地下的石洞,底下有无数道细槽,细槽炼成一片,如同一个八卦状熔岩场,滚烫的熔岩猩红如血,在八卦的槽沟里流荡着,不时升腾着火苗。 呼噜噜的巨响正是滚沸的岩浆发出来的,在那八卦最中央,阴阳球的位置,有两座高台,高台上供奉着火红的火脉晶石。 一道道红色火焰从岩浆中翻出沿着高台,输往两颗火脉灵晶中。 哦呵!我大叫一声,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砰!汤圆如同钢铁战士一般,抱着赤身的我,重重的降落石槽八卦位置的乾位,指着那高台上的火脉灵晶,吱吱欢腾的大叫了起来。 看来灵兽喜宝,是错不了的,真没想到汤圆这小崽子,这么有心,居然找到了火脉灵场。 火脉灵晶有两颗,每颗都足足有木脉灵晶那么大。 怪不得武夷山的火气这么重了,木脉已去,若不拿走这两颗灵晶,武夷山估计水迟早的枯竭,到时候就成为了真火山了。 只是那高台足足有十多米高不说,通往高台的石槽全都是熔浆、几千度的地底火焰,汤圆虽说不怕火,却也不能入熔浆去熬啊,那就是铁打的也得融化了。 “吱吱!”汤圆眨巴着眼睛,一只手在脸上抓啊抓,急的不行。 它脸上的伤口仍然在慢慢的渗着血,而且有些腐烂的痕迹,看来那火麒麟的利爪还有腐蚀成效,再看看它胸口的毛发与创口,血已经凝成了痂,看的我好不心疼。 若是白莲知道,汤圆跟着我混成这样,非得哭上三天三夜,埋怨死我不可。 只是这小家伙似乎不知道疼痛,眼巴巴的指着灵晶,眨巴着眼睛冲我兴奋大叫。 还好汤圆不是个莽猴,也知道熔浆跳不得,不然我就得跟它葬身于此了。 我仔细的环顾着八卦石槽,很快就发现,在八卦的交错阴阳二爻中,成列着卦象,有点像奇门遁甲中的八门金锁阵,这阵据说是诸葛亮所创,但未必是真,因为真正把这阵法玩到极致的还是曹操,想那曹仁只是学了点皮毛,就能用此阵大破四方,足见曹操才智绝不下于诸葛、司马之流。 八门金锁阵共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破阵我自然是外行,但八门金锁阵的基本法则我还是知道的,生、景、开入则吉,伤、惊、休则伤,杜、死入则亡。 这伤与亡,五门是相连的,一旦没能找准吉三门,便入金锁阵,那么便会陷入重重伤门,一环扣一环,直到困死为止。 也就是说必须找到生、景、开三门,历代兵家正是在此基础上,以八卦阵法,外隐内藏吉三门,以死、伤之门诱敌而亡,要破此阵只有找到吉三门,入则破。 看着眼前的火海,与混乱的阴阳二爻火槽,我也有些急了,若是菜花在或许还能看出点门道。 开门入,经景门,入生门出,则可到达高台! 我绞尽脑汁细想着,如此一来高台则有两座,不用想这其中有一座必然是假的生门,但哪个是真的生门呢,以生门为参照,我才能找到景开二门啊。 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个门道,山洞外面好像有脚步声传来,料想是鬼三等人已经追了过来。 果然,在岩洞,我跳下来的入口上,鬼三等人已经出现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血红色长袍,碧眼紫须的中年人,此人面相威仪,耳垂宽厚,身材魁梧,倒有几分英雄之气,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霸气。 这份霸气丝毫不亚于金傲扬,甚至远远在金傲扬之上,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鬼宗的宗主。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鬼宗宗主不是鬼火头,而是这么一个魁梧大汉。 “阎君,来我武夷山了,也不跟陆某打声招呼,也好让陆某尽地主之谊啊。”那人拱手冲我朗声大笑道。 “素不相识,何劳陆宗主费心。”我趴在汤圆的肩膀上微微拱手道。 “阎君,在下陆晨锋,这是当年先祖陆逊设下的古阵,你是破不了的,还是上来吧,只要你交出真君坐骑,陆某保证不为难阎君,以上宾之礼奉君。”陆宗主抬手故作友好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人猴同心,险破奇阵 原来是陆逊的后人,陆逊乃是孙策的女婿,他的后人承继了部分孙家血脉,无怪见他碧眼紫须,倒跟孙权有几分相似。 陆晨锋说话之时,表情平淡真挚,看起来很是有礼貌,然而从他那碧绿色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寒芒,我知道此人绝对是比曹会长还要奸诈的人。 我虽然对百鬼宗的由来等等以及不是很清楚,但从他们的种种行为来看,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种。 “什么真君坐骑,宗主还请明示。”我淡然微笑道。 陆晨锋背着手,温和笑道:“阎君是知道的,就是那火麒麟,它乃是祖师爷武夷君的上古火元灵兽坐骑,日行万里,祖师爷临走之际将坐骑交给我陆氏看管,阎君既然有了三眼神猴,何不奉回灵兽呢?” 我心下大惊,原来这火麒麟竟然是武夷君的坐骑,陆晨锋称武夷君为祖师爷,如此一来百鬼宗应该就算是显道真君一脉。 联想到陆逊与诸葛亮一般,运火如神,昔日一把火烧的刘皇叔仰天长叹,“败于陆逊之手,岂非天邪?” 陆逊之才绝不下于周瑜,只是此人少有显山露水罢了,原来他是武夷君的弟子。 只是我难以明白的是,陆晨锋既然是陆逊、陆抗、陆机一脉的后人,怎么会走上邪路,而且武夷君还纵容百鬼宗坐大,对这些徒子徒孙不予丝毫管制,这太让人费解了。 看来,神也未必都是忠义、仁爱的!想到这,我对武夷君的好感大降,神不明,手下才会有妖邪,也难怪那鹰妖与百鬼宗处处机关算尽,全都是贼鼠一窝。 “吼!”汤圆冲陆晨锋呲牙狂吼了两声,大吼之余,回头看了我两眼。 上古凶兽往往有很强的感官,汤圆这是在提醒我,要小心陆晨锋。 陆晨锋除了气势有君王霸气,面相威武外,其气场平淡无奇,堂堂宗主当然不会如此普通,如此看来他应该是引拙藏锋了,气势登峰造极,毫不显露,诱敌而用。 从毛氏兄弟的修为来比较,陆晨锋的修为至少不会比张大低,但尚未达到地仙的地步,更不是真神。 九轮回关闭后,修为再高也不过诸葛亮之流的地仙,再没有真正的神,地仙境的高手,我目前还没见识过,但陆晨锋应该还没到,属于准神之流。 不管他实力如何,有一点毫无疑问的是,绝对在我之上。 我轻拍它的背冷声道:“汤圆,你放心,我不会听他的鬼话的。” “陆宗主,我也实话说了吧,火麒麟已经被我的小老弟斩杀生吞了,就算是显道真君亲临,我也是这句话。”我淡然自若道。 “哦,既然阎君如此自信,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陆某不仁了。”陆晨锋面色平静,微笑道。 “随你便。”我哈哈大笑一声,傲然道:“传闻令先祖在八卦阵被困,险些丧命,若不是武侯仁义,让黄公相救,传老马破阵之术,恐怕早就葬身,你这区区八门金锁阵,就想困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陆晨锋微笑摇头,“阎君想要挑战,那就一试吧。” 我此刻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全看天意,想回头而逃,有陆晨锋这样的高手,那就是送死,还不如拼一把,夺了火脉灵晶,再做定夺,至少手上多了个活命的筹码。 其次,我看那陆晨锋虽然说话有礼,但却一直没有动身而下的打算,这就说明了,这人太爱惜自己,又或是他也不通破阵之法,是以只敢在高崖上吓唬一通罢了。 天晓得,这阵到底是不是陆逊设的?像他跟曹会长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四周的火焰越腾越高,陆晨锋默默的站在山洞里,傲然的看着我,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能在玄门呼风唤雨的家伙是否有自己出手的资本。 这世上总会有奇迹,而创作奇迹的人,往往都是在逆境的生死选择中。 我已经进退不能,退是死,前进或许也是死,以我的性格,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进。 上天总是眷顾我的,因为它给了我一个足够强大的技能,那就是八卦幻象。 八卦幻象无所不包,能看穿时间一切真假、幻象。 昔日蜃兽伪装成通天塔,逃不过我的幻象,而今天此八门金锁阵,尽管它设计的万分巧妙,我相信仍然逃不过八卦幻象。 汤圆不断的用自身的青色妖风抵挡着强烈的火气,护着我那残破、焦黑的身躯,我忍着疼痛进入了八卦幻象。 幻象中,整个八门金锁阵呈现于其中,各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这阵设的极其巧妙,开门隐藏极深,而且光是虚门、伪门,就足足有八十一道,只要踏错任意一道,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宗主,看好了,我是如何破令先祖大阵的。”我转头冲他哈哈一笑,“汤圆,跳!”我手指着熔浆之中,大喝道。 汤圆狂吼了一声,对于我的指令,小家伙坚信不疑,毫不犹豫的背着我跳入了滚滚熔浆之中。 陆晨锋平淡的面色,终于动容,轰!一道火红的熔浆从槽里狂喷而出,在那熔浆之上有一个黑色的落脚赤石团,这种赤石不怕火炼,异常的坚硬。 借着熔浆的喷涌之力,汤圆的身躯借力一阵,往景门跳跃而去。 谁又能想到,开门的位置就在这滚滚熔浆之中,不抱着必死的决心,无人敢身试火。 生门与景门足足隔了五十余丈,这也是陆晨锋认为我绝不可能破了此阵的原因,正常情况下,没人能不借任何外力一跃五十余丈,没错,绝无可能,即便是准神巅峰的人,一天未脱离**与地心引力,不会御剑,或者有特别的法宝,没有人跳跃这么远。 所有人都快看呆了,“疯了,自寻死路!”陆晨锋惊骇道。 他不是没有打过火脉灵晶的主意,但对于八门金锁阵却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当我跳入熔浆中,他的第一反应是,我必死无疑。 “汤圆!是死是活,看你的了。”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怒吼道。 汤圆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口中发出巨大的狂啸之声,周身的青风狂涌,借着熔浆升腾之力,它的身形仍然在不断的攀高。 耳际风声大作,汤圆终于攀高到了极致,呈弧线往景门处的石柱落了过去。 唪唪! “不好!”我睁开眼一看,汤圆的借势之力已经枯竭,按照弧线角度,离那石柱至少隔了三丈远的距离。 完了,我心下大惊,可惜我现在的元气衰竭,不然可以借反震之力,再推送一两丈。 “汤圆!”我爆喝一声,眼看要掉到熔浆中,汤圆怪叫一声,猛的肩膀一发力,像是投炮弹一样,将我推了出去。 砰!当我落到景门的大石柱上时,汤圆砰的已经掉到了熔浆之中。 “汤圆!”我痛声大叫,汤圆在熔浆中起起沉沉,不断的向我伸手大叫,小家伙虽然是火属性,却也不架不住这般几千、几万度的高温炙烤。 看着它的大眼睛惶恐的眨巴着,我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小家伙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看汤圆毙命。 我的目光落到了手腕上缠着一圈圈细小的金丝线,这是我的秘密杀招,关键时候杀敌保命用的,灵机一动,我手腕一抖,丝线一弹,绕着石柱两圈,下一秒我握着金丝线,毫不犹豫的往熔浆跳了过去。 “汤圆,手!” 金丝线坚韧无比,我借着跳跃之力,刚好掠到汤圆身边,汤圆惨叫着伸出手,我一把拖住它,丝线已经到了尽头,开始往下旋。 我携着汤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忍受着升腾的火焰炙烤,以手腕之力,拉着体重比我重好几倍汤圆往石柱的底部落去,因为身体元气残存无几,锋利的丝线在巨力的拉扯下,深深的勒入我的手腕,跟割腕一般鲜血狂涌,饶是如此,我依然丝毫不肯撒手。 我知道一旦撒手,我所有的功夫全白费了。 眼看着要再次落入底部熔浆中,这时候离石柱已近,我已经无能为力,所有的希望全在浑身毛发烧的旺盛的汤圆身上。 汤圆果然不负我所望,轻舒长臂,勾住了被熔浆之火红通通的石柱,闪电般的搂着我爬了上去。 吱吱!汤圆蹦跳着,身上青色妖气澎湃,将火焰扑灭,不断的拍手跳脚,我一看小家伙,周身的毛发烧掉了大半,尤其是被麒麟咬掉一般的手掌更是烧的焦黑,疼的直是呲牙咧嘴。 我此刻所有的气力全部都用光,躺在石柱上,手腕脉门被金线割破,血呼呼的流,身子越来越冰凉,意识逐渐昏沉。 我很清楚这是死亡的感觉,汤圆坐在我身边,在我脸上胡乱的拍打着,想让我清醒,小家伙可能还不知道,我快不行了。 看我没反应,汤圆挠手抓腮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从肚脐眼的大洞里,摸出一把的赤石颗粒子与木脉晶石,大把大把的往我嘴里塞。 ☆、第三百五十七章夺火晶,度周天 他不知道的这些赤石蕴含的火气极重,而我现在火脉未开,这一入喉,滚烫的火元,烫的我五脏六腑都跟燃烧了起来一般,痛不可当。 只是如此一来,我被这股剧痛生生的痛醒了。 万幸,大把的木脉晶石被汤圆强行塞入我嘴里,融化成最纯正生机勃勃的木元,体内的青龙恢复了意识,开始游走起来。 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若不是我在木脉灵场冒死捡了这么一大把木脉小晶石,或许此刻我就命丧黄泉了。 “好汤圆,够了够了!”我伸手抚摸着汤圆被烧伤的手掌,微笑道。 顺手从他的手上拿了两颗木脉晶石,放在嘴里,嚼个稀烂,再将粉碎的凝巴粉末涂在手腕的创口止了血。 收好金丝线,汤圆扶着我傲然面对站在远处山洞口的陆晨锋,“陆宗主,让你失望了!”我抬起手,摆手微笑道。 汤圆也是大难不死,兴奋的拍打着胸口,口中咆哮连连。 陆晨锋木然的看着我,心情百般复杂,喃喃吐出几个字,“不死不破,不破不立,此人能成为阎君,不简单啊。” 正说着,两个百鬼宗弟子走到他的耳边飞快的叮嘱了几句,陆晨锋面色大变,连忙领着人快步离开了。 看着陆晨锋等人远去,我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在这山洞里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更听不到别的声音,根本无从判断。 不过从陆晨锋惊慌的表情来看,能让他堂堂宗主这般畏惧的,必然不简单。 “汤圆,还疼吗?好样的,小家伙,这次来武夷山,你都救了哥几次了,不亏哥与你莲姐疼你一番。” 我拍拍汤圆的手,昂首看着这个庞大大家伙,微笑道。 汤圆似乎永远都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冲我眨眼怪叫,竟然努嘴笑了起来,虽然笑的很难看,但却暖到了我的心窝。 “走吧,汤圆,到生门,拿咱们该得的宝物。”我道。 这阵法最难的就是找开门,踏景门,过了这两门,一切就好办了。 汤圆怪啸一声,背着我,沿着铁索快速的攀爬到了八卦的阳球上,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出八卦炉,刚要伸手去拿火元晶石,砰!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险些将我震飞下去。 我陡然意识到,自己没开火脉,根本无法承受火元晶石之力。 妈的,到嘴边的肉,啃不下,不会这么倒霉吧。 那火元晶球用一个半椭圆形的类似青铜器般的器皿盛放着,元气纯正蓬勃,绝对是炼丹的上佳之物。 情急之中,我看了一眼,跟着我急的直跳脚的汤圆,顿时心中一喜,“我没开火脉,可是汤圆是火属性啊?” 遂招呼汤圆,汤圆试了试,一碰那火元晶石,顿时火焰大盛,“嗨,看来还真的火行,才能对付啊。” 汤圆忍着被火灼的剧痛,将那火元晶石扔进了八卦炉。 “成了!”我惊喜道。 话音刚落,整个熔浆就像扔了个炸弹一般,轰的一声就爆了,熔岩冲天而起,山洞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不好,差点忘了火脉灵晶是武夷山的火元脉阵眼。 我脚下的石柱也剧烈的摇晃起来,“汤圆,快,快!” 我指着阴球位置的火脉灵晶大叫道,汤圆背着我沿着铁索迅速攀到了另一个石柱上,快速的收了另一个火脉灵晶。 轰隆隆,熔浆爆裂,山洞欲坍塌,仿若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好不骇人。 “走!” 因为到了生门,出阵就简单多了,沿着四周的铁索,顶着纷飞的岩浆与头顶的落石,汤圆灵巧的攀爬,离开了金锁阵。 汤圆背着我在绝壁上健步如飞,因为怕陆晨锋的狙击,我没敢从来时的入口逃离,而是选择了另外一边,与汤圆逃窜了出去。 轰,刚出洞,半边山头就坍塌了。 在断壁残垣、滚石、冲天岩浆中,汤圆背着我总算是死里逃生。 吁吁!我躺在山脚边,看着坍塌的大王峰,与熔浆爆裂升腾的黑烟,火红的岩浆,心中惊骇,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陆晨锋会急急忙忙离开,他很清楚,我破了八卦阵,这座山头,八成是保不住了,所以就干脆率众放弃了。 他的做法无疑是很正确的,若是晚上半步,就只能葬身于此山之中了。 轰隆隆,伴随着大王峰的坍塌,山下的曲溪与其他的河流,像是疯了一样,水浪若奔,仿佛在欢庆一直压制着水脉的火脉终于被毁了。 蓬勃的水元之气迅速弥漫了整个山头,没有了火脉与木脉,水脉成为武夷山的主宰之脉。 远处的山头似乎也有了些起色,火脉霸烈,被毁了,水脉虽然不如木脉主生,但水生万物,也有滋生之用,如此一来,这山反倒是盘活了一些,不过想要回到以前怕是不可能了。 当然,让我高兴的是,火脉被毁了,百鬼宗与一些修炼火行类术法的家伙以后没有了保障,这倒是有利于玄门的,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但我没想到的是,陆晨锋既然是百鬼宗宗主修炼火脉,那他的祖师爷武夷君岂不也是火行神仙,我毁了他的修炼场地,他能饶得了我吗? 同时,还有他的守山鹤妖那笔烂帐也得算在我头上,木脉灵晶也被我盗了,显道真君怕是要拔了我的皮不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先恢复身体,东西到手了得开溜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气,突然整个武夷山像是沸腾了起来,无数巨大的黑白、各色的巨鸟在天空盘旋,丛林中野兽呼嚎,像是暴动了一般。 “草,不会是要搜山抓我来了吧。”我暗叫不好。 拉着汤圆在一处凹地潜了下来,果然,那天空中领头的可不正是鹰妖。 “看来果真是如此,百鬼宗与守山的妖灵要清山了。” 有了空明山冥鸦的教训,我知道从现在起,哪怕是任何一只飞鸟都很可能是敌方的眼线。 成精的飞鸟在半空盘旋了半天,直到天黑才散去,我瞅准机会领着汤圆,往曲溪边而去。 “汤圆,你还能缩小吗?”看着它那庞大的身躯,我感觉这会是个巨坑。 又说又比划了半天,汤圆才明白过来,浑身噼里啪啦的缩小成了小汤圆。 三眼神猴,看来果然是神,不过汤圆应该是半妖半神,能在五行说明它正,而风则属妖。 汤圆又恢复了那眨巴着小眼睛的可爱小猴子,我没多想,一股脑将它扔进了八卦炉,“汤圆,饿了就啃里面的赤石头与木脉晶石,还有别把那麒麟弄死了。” 汤圆眨巴了一下脑袋,这才钻了进去,我盖好八卦炉,将它缩小,这才跳入曲溪之中。 现在整个山头,水脉最旺,我很清楚这次受的伤有多重,眼下还能喘气,全靠木脉晶石吊着命。 我必须要入水静养,短则十天,多则一两个月。 若不把身体养好,光靠汤圆的心智,是走不出武夷山的。 跳入曲溪之中,我慢慢的往上游游去,因为从卦象看,水脉灵场就在这附近,我自然不会是打水脉灵晶的注意,而是想借着它蓬勃的灵场疗伤。 半日后,我顺利的在一处山崖底下的石洞中,钻入漩涡,卷入了水脉灵场。 八卦幻象就是个超级无敌的BUG,有它在,我几乎能找到五行内所有的东西。 在水脉灵场,我进入水神境,与白光璀璨的水脉灵晶融为一体,依靠着纯正的水元之气慢慢的修补着身体。 水脉主本体,纯正的元气,沿着我的水脉直达丹田,那种空灵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我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的意念,静静的任由水元在我体内周天游走。 一个大周天乃是九九八十一小周天,就这样,我保持着一日九个小周天的速度慢慢的修炼着。 到了第九日,当完成大周天运行时,我的身体机能开始重新焕发生机,原本烧焦的皮肤开始重新焕发光泽,破损的骨骼在水元滋润下重生。 更重要的是,大周天境界让我的修为又增进了不少,以往在尘世时,我很难静下心来完成这么长的修炼,是以很少能九日不动,进入大周天,即便是修炼也是疯狂运转小周天,不如现在这般精稳。 我完全陷入了这种修炼的美好感觉中,水脉灵晶与我完全融为一体。 若是有人在附近,必然会为我现在的情况大为惊讶,我现在周身透明无比,每一块骨骼,每一个器官都是那么的透亮,完全成为透明的水体,如水般通透、灵性。 我没有睁开眼,依然保持着这种美妙的修炼,就这样又过了九日,当我突破到第二周天,准备进入第三周天时,水脉灵晶突然跳动了起来,生生将元气隔断,同时传出一股巨力,将我震开。 “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控制水脉灵晶?”我心中大感惊讶。 看着自己那透明的身体,我知道水脉的修为虽然还没达到水神巅峰,但至少到了中期,能自如的操控一切水元。 然而明显,在这股巨力面前,我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与他抗衡,水脉灵晶完全失控。 ☆、第三百五十八章公主上山 看着那散发着狂躁白光的水脉灵晶,我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要知道水脉灵晶乃是天地造化,集纯水气为一体的晶石,很通灵性,一般的人根本控制不了,就算是马氏,马铁心这种纯水脉的人,也未必能行。 陆晨锋这样的高手,修为虽然高深,但由于并非五脉之一,修为再高也控制不了,否则鹰妖如此贪婪,怕是早背着显道真君把木脉灵晶给盗走了,何必等我而来呢。 而眼下,水脉灵晶完全失控,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给操控,操控灵晶的人修为远远在我之上,而且从那中间散发的元气来看,威势逼人,很不简单。 在这武夷山,谁还有如此的本事? 我的脑海里很快想到了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神,显道真君,只有他才能如此这般随意掌控山中灵晶。 我正在思考之际,水脉灵晶开始变的透明起来,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陡然出现在上面,我意识到不好,四下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任何的掩体可以躲藏。 情急之下,忙召唤出八卦炉,想也没想,打开炉顶,跳了进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入八卦炉,里面是五彩神光璀璨,浩然之气,刺的人眼目难开,汤圆与那麒麟都安静的躺在里面,像是沉睡了一般。 八卦炉瞬间变小,而里面的空间与所有的一切也压缩变小,真是洞天随意,囊括一切的宝物。 我没有急着逃出去,也不知道那双眼睛是不是显道真君神眼。 轰隆! 八卦炉身陡然一震,两道金光穿透了进来,就在我以为被发现了的时候,五彩之光如同一道墙般,将那金光隔阻在外围,片刻那光芒四处扫射了两眼,便散去了。 我知道总算是逃过了一劫,用通灵咒传达意念,八卦炉放大,我跳了出来。 出来之时,我顺便看了一下汤圆,小家伙正趴在火麒麟的背上呼呼睡大觉,至于那火麒麟,随着呼吸,在沉睡,看来短时间内是死不了了。 这里不能呆了,如果显道真君已经回来了,再呆下去,怕是有危险,水脉灵晶再有波动,他肯定能知晓。 想到这,我出了漩涡水洞。 刚一出水洞,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且可以断定显道真君,已经回来了。 曲溪之中,无数游鱼疯狂的在曲溪中来回巡游,除了漩涡底洞,这些鱼无孔不入,排成团,隔三差五的巡游,有顺流而上的,有沿溪而下的,让人惊恐莫名。 我很清楚,这一定是真君用了大通灵术,整座山的生物都成了他的眼线。 我静静的处在漩涡中,仔细的思考着对策,现在整座山已经戒严了,我想出去怕是难了,怎么才能逃过所有的监视呢? 我的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首先,显道真君肯定不知道我的相貌,他从来没见过我,又怎知我相貌。 其次,他也未必有想象中的可怕,神虽然法力高深,但并非真如传说中的无所不能,这点从关神、钟馗就能得出来。 实力到了张大那种准神境界,也有挑战神的实力。 不过眼下,我绝不是真君的对手,既然他不认识我,我就能混出去。 我进入水神境,操控着溪流翻腾,操控不了水脉灵晶,我还控不了水? 溪流翻腾,激起无数的泡沫花子,同时凝成一道碧绿的水盾,包裹在我的四周,这才借机躲避了游鱼的侦查,上了案。 上案后,已经是晚上,我摸到了一个岩洞中,躲避不时在空中盘查的怪鸟。 不行,这么在旷野、山林中,我迟早得被发现,这时候,我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那座山峰中,山峰之上隐约有火光,这就说明,那地方有人。 有人就有希望,我若是显道真君,这时候必然会加大盘查四周下山入口,这时候下山无疑于自寻死路,相反哪里人最多,反而最是安全。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小心的往那座山峰摸了过去,沿路斩杀了几只发现我的野兽。 到了山峰口,我潜着身子细细的查探着,这应该是百鬼宗的另一个巢穴,整座武夷山都是这个诡异门派的,有几个山头不足为奇。 山体上挖了很多的壁洞,数量不多,但规模极大,而且洞外都有铁盘子燃烧着火焰,半边天都照的通红,如此看来,这里才是百鬼宗的老巢,而前面被我毁掉的大王峰是火脉灵场与关押真君胯下坐骑火麒麟的地方。 不时有一排排的鬼宗弟子打着火把从守在山洞外边巡逻,这些士兵并非人人都是鬼火头,真正能修炼出鬼火头的,百鬼宗秘术必然是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整个百鬼宗都不会超过五十人。 怎么才能吸引这些家伙呢? 我正在发愁,山下一排透亮的火把如火龙般往山上席卷而来,上山的速度并不快,山洞内陡然鸣起了几声响炮,陆晨锋与手下的几个鬼头长老,齐齐出了洞口。 陆晨锋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腰悬佩剑,犹若游侠般俊朗,他本生的端正,这么一打扮,刚中含雅,倒别有气质。 只见他傲然立于山洞前的石坪口,面带微笑,眼神冲满了殷切之意,似乎很在意那上山之人。 以他地位的尊崇,对山下来人如此重视,看来,来人必然地位不低。 砰砰!又是几声炮响,山下的队伍慢慢上得山来,几个精壮、**上身的轿夫,抬着一定刻着龙凤尊贵的黑顶轿子上了山。 落轿! 领头的一个黑衣剑客,冷冷吐出两个字! 轿子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陆晨锋快步走到轿子前,面带微笑,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轿子停稳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衫,腰悬宝玉、利剑,手拿折扇的俊俏、贵气的小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我定眼一看,可不正是曹宝儿,这丫头依然是女扮男装,却不知道她来此处是为何故。 不过仔细一想却也不难,杀手工会与百鬼宗本来就有勾结,只是这个时候来,未免有些蹊跷。 “陆宗主,怎劳你亲自相迎,宝儿可担当不起。”曹宝儿拱手微笑道。 陆晨锋确实欣然大喜,拱手豪笑道:“公主太客气了,圣尊可好,魏王可好?” 曹宝儿微笑道:“师公潜心剑道,天下无敌手,近日还在念叨着尊祖的无极神火功,并称,天下能入他老人家眼的,尊祖乃是其中一个,父皇近日忙着江东那点事,抽不开身,要不然也不会差宝儿前来了。” “许久不见,宗主龙虎精神,想必是无极神火功,修炼有成了。” 曹宝儿不愧是出身世家,说话很有技术,光是声音动听不说,简简单单几句话让陆晨锋笑颜大开。 “能得到圣尊肯定,尊祖在地下也必然含笑,天下谁不知道圣尊剑法通神无双,斩神灭魔,玄门真正的第一人。”陆晨锋客气道。 “宝儿公主,外面风大,不若进里面一叙,我已经令人备好了宴席。” 曹宝儿傲然点了点头,目光微微四下扫了一圈,当她的秀目落到我藏身的地方,略略闪烁了一下,随着陆晨锋往里边走去。 “糟糕,难不成曹宝儿已经知道了我的藏身之地?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进入水神中阶,周身气场隐匿的很是隐蔽,几乎可以说与空气融为一体,即便是陆晨锋这样的高手,也未必能感应到我的气场。 曹宝儿的修为比我要高上不少,但若说她一眼就能看出我,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剑圣的地位,此人修为竟然如此高深,陆家也算是传承了陆逊一脉,同时又得显道真君指点,陆晨锋如此评价他,绝非虚言,为何八公从来没跟我提过剑圣的任何情况。 武道诛神灭魔,玄门第一人,听的我直是毛骨悚然。 由于山洞外的守卫巡查的比较严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混进去,不过就目前来说,从四周的呼啸声,野兽咆哮声与山中隐隐若现的火把,这地方至少是安全的。 只能慢慢寻找机会再作定夺吧,我就近找了一处荒废的山洞,稍作歇息。 随着修为的增进,我对食物的需求量减少了不少,倒是因为生死逃亡一事,心中压力不少,遂靠在山洞壁上打盹。 迷迷糊糊间,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洞口,轻盈若鬼,以至于我都没有发现。 待我惊醒过来之时,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全身包裹在黑袍内,看不清楚相貌,不过从他腰间的黑袍来看,应该是曹宝儿的属下。 “把衣服换了跟我走!公主要见你。”那人往我身下扔了一套衣服,冷冷道。 我心下大惊,曹宝儿果然还是发现了我。 冷笑了一声,没有多问,反正也难以走出武夷山,倒不如看看曹宝儿在玩什么诡计,眼下杀了我,对她并没有好处,而且她就算不出手,我八成也会死在显道真君的手上。 ☆、第三百五十九章真君亲临 换了衣服,我随着这守卫快步走出了山洞,他领着我在外面穿梭行走了片刻,也不知道怎么绕的,很快我就进入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洞窟。 四下看了一眼,我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到了百鬼宗的山洞里了,却不知道曹宝儿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密道的。 我进去的时候,曹宝儿已经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叠着两条修长的美腿坐在桌子边淡淡的喝着茶,见我到来,她头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那贴身守卫退下。 待侍卫退下后,曹宝儿这才抬起头,柳眉一沉,冷声责问道:“秦剑,你好大的胆子,活的不耐烦了,连显道真君的地盘你也敢闹,偷灵晶、毁灵场,藏神兽,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患下了弥天大错。” 因为气愤,她的声音很是严厉,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恼怒,相反有种淡淡的温暖,来武夷山这么久了,很久没跟人说话了,尤其是熟悉的人。 “公主这是关心我吗?”我走到她的对面,拿了茶碗,倒了茶,一品,微笑道:“好茶,想必是公主亲手泡的吧。” “不知死活的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交给陆晨锋。”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呵斥道。 我扬起眉头,露出淡然的微笑道:“你不会的,你怎么来这了?” 她刚要说话,我抬起手道:“公主,别跟我斗气,咱们像朋友一样聊聊就好,能在这见到你,老实说,我很是惊讶。” 她白了我一眼,冷傲嗔道:“天下间没有我不知道的消息,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是你的朋友,来到这,只是想跟你算账而已。” “什么账?”我笑道。 “什么账,你心里最清楚,显道真君已经封山了,你出不去了。”她恢复了冷傲,站起身,傲气的背着手道。 或许她仍把自己当成穿着男装的假汉子,然而却忘了,此刻她穿着贴身连体长裙,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再配上男子般的傲气、神态,很是有种别样的风味。 她见我没理她,转过头皱眉道:“你看着我干嘛?放肆!” 我摸了摸鼻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心神,遂问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你不必管,你要想活着出去,就得听本公主的话。”她转过头,傲视我说道。 “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救我,难不成你不会真爱上我了吧。”我侧着头,眨了眨眼,笑问道。 “唪!”她手腕一动,也不知道哪来的一柄剑,已经点在了我的喉咙上,剑锋锋利如雪,我只觉喉咙一阵火辣辣。 “本公主劝你最好点言辞,否则一剑割了你的舌头。”她俏目一寒,冷喝道。 “开个玩笑而已,说正题,为什么要救我?”我弹指震开她的长剑,一摸喉咙,破了皮,流血了。 “我不想你这么轻易的死在别人手上,你的命必须在我手上。”长剑如蛇,瞬间回到她的手腕处。 “就因为那件事,所以你还是要杀我?又或者,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黄金。”我耸了耸肩,无奈道。 “没错,不光是那件事,还有很多你心里有数……”她道。 “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显道真君这次大发雷霆,非要置你于死地,一旦你落入他的手上,你会死的很惨,神,往往比人更可怕,这点希望你明白,他会用无数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曹宝儿叹然道。 “这显道真君到底是何人,什么来头,告诉我,当我买你的消息。”我道。 曹宝儿傲然看着我,目光闪烁道:“显道真君是岭南一带的保护神,原本是山神,在地府很有势力,属于地藏菩萨麾下阴神,掌管阴司土地,算是中立派,目前上君与天师府都在拉拢此神,本公主知道你与关神有些交情,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为了大计,关神与钟馗未必会保你而得罪显道真君,所以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关神让我来的时候,祭拜此神,看来还真是来头不小。 我不过是凡人,影响不了阴司现在的大局,而此神却能,黄泉魔眼之乱需要他,阴司的大战,各神纷纷站队,天师府自然会拉拢此神,必要的时候,关神、钟馗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这完全有可能。 “我命由我,不在关神与钟馗之手,若显道真君真要赶尽杀绝,秦某也定当让他付出代价。”我冷傲道。 如果关神、钟馗回头无法化解此次大难,我唯有力拼而亡,绝不会引首就戮,因为我知道,只要菜花一天还在,就有人给我报仇,以那小子的修炼速度,以及他的大来头,一旦成神,显道真君,算不了什么。 “你就是狂妄自大,我说过,你只能死在我手上,明日我就离山,届时会带你一同离开。”曹宝儿道。 “这样岂不是连累你?你不怕那真君到时候拆穿,至咱俩于死地?”我皱眉道。 此刻我心中很是感动,原来曹宝儿是刻意来武夷山救我的,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我死在她手上,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要杀我,在温泉那次她就可以杀我,她高傲,说话盛气凌人,但实则心地并不冷血。 当然,我倒宁愿她是因为要收我的小命而救我,而不是因为……那样,只会让彼此都受累,有些事情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这点你放心,就算我明着要带你走,他也未必会拦我,我这么做不过是给真君脸面罢了,省的他难堪。”曹宝儿孤傲冷清道。 她那倔强、孤傲的嘴角呈半弧微微上扬,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同时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因为你师公?”我道。 “没错,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得罪我曹氏一族!”她道。 我心如同跌入了冰窖,没错,难怪菜花说杀手工会,就算是上君、秦广王也不会得罪他们,原本我以为曹会长就算剑法再高深,也算不上天下无敌,杀手工会凭什么在玄门、阴司无人敢惹。 现在我明白了,全因为那背后的剑圣,独孤不败!一个连神都惹不起的人,一个真正的无冕帝王! 当然,曹氏一族背后还有魏王,谁都知道魏王就快要出山了,这时候灭了他的直系后人,那就是找死。 这对我来说是个非常糟糕的局面,曹会长与我迟早有一战,而且这一战越来越近了,一旦我炼丹有成,在进入阴司前,我必须得拔掉这颗钉子。 曹宝儿聪慧过人,她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而且绝不是恐吓。 第二日,曹宝儿即向陆晨锋告别,这趟上山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的离开了。 陆晨锋并没有多疑,或者他知道了也不愿多言。 相反,他派出了手下的鬼火亲卫,亲自护送曹宝儿,直到了武夷山口,他才拱手微笑告别。 “宗主,为什么放他走?他毁了咱们的山头,还有毛家两位长老的仇,真君那边……”鬼三远看着我离开,气愤不平道。 曹宝儿身边平白无故多了个侍卫,大家都是聪明人,稍微有点眼力的也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陆晨锋抬手打断鬼三道:“此事休要再提,此人乃承天道,是武侯转世,否则常人怎能破了武夷山?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已经成型,昆仑山的人把他当救世主,钟馗、关羽更是关照有加,若是死在咱们武夷山,百鬼宗就可以除名了。” “可,可是真君那怎么交待?”鬼三皱眉道。 “这次请曹宝儿来带走他,就是真君的意思,他不想在武夷山结梁子,得罪关羽、钟馗不怕,得罪曹氏可不好交代。”陆晨锋微笑道。 鬼三还想说话,陆晨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会想剑圣的剑架在你脖子上吧……” 鬼三只觉全身鸡皮疙瘩骤起,鬼火头晃动了几下,没再多言。 跟着曹宝儿很快就到了武夷山下,刚要离山,陡然狂风大作,地动山摇,乱石大落,顿时曹宝儿身边的随从人仰马翻。 我拉着曹宝儿,左闪右避,好不狼狈,片刻后,动荡停止,山上金光大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大赢,一穿着土黄色袍子,面目威严、沧桑,满是皱纹的白发、白须老头手持一条黑色尺子,立于大雕之上飞驰而来。 嗖!可不正是那鹰怪,如此看来这老头应该就是显道真君了。 轰!显道真君轻轻从鹰妖身上落了下来,轻轻一跃地表顿时沿着他的脚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既来武夷山,不打声招呼再走,未免太不客气吧。”老头抚须笑道。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意,不过从他那光芒暴涨的戒尺来看,他想必是恨不得立下杀手。 “秦剑,见过真君。” “曹宝儿,见过神君。” 他这话一说,我和曹宝儿就知道他没有立即撕破脸皮的意思,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是想来个下马威。 ☆、第三百六十章穷追不舍 “阎君,阴司名声大传的大人物,此次来本君的武夷山,可谓是送了一份大礼,即日本君必定会去江东还阎君一份厚礼。”显道真君微笑道。 “秦某一定恭候真君大驾。”既然事已成定局,也没啥好退的,我欣然拱手领命。 “真君,如果没别的事,宝儿就下山了。”曹宝儿道。 “告诉剑圣,就说本君送礼,没他的份,他就不要去凑热闹了。”显道真君抚须冷笑道。 “宝儿一定把真君的话带给师公,告辞。”曹宝儿道。 说完,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与曹宝儿刚走出几步开外,显道真君在身后提醒道:“阎君,来日方长,好自为之。” 离开武夷山,我全身不禁出了一层冷汗,还好这真君没有在武夷山动手,否则怕是寸步难行,我自信还没有与神相抗的能力。 因为怕显道真君临时反意,曹宝儿与我一路疾行,一出武夷山,直奔市区,市区浊气重,显道真君这种大神是很少去有损修为的地方的。 到了市区,我俩转了飞机,直接飞往江东。 “公主,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到了江东机场,下了飞机,我伸出手向曹宝儿笑道。 曹宝儿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与我轻轻握了一下,迅速的抽开道:“这次算你走运,陆晨锋不想你死在武夷山,特意来让我去找你,换了别人怕是没法带你出武夷山。” 我这才明白,原来曹宝儿得到我在武夷山的消息,竟然是陆晨锋传给他的。 道理很简单,陆晨锋是个聪明人,他不想多惹是非,至于显道真君,算是他的祖师公,就算责罚,也不至于杀了他,灭了百鬼宗,神仙往往更护短。 所以,他宁愿选择得罪祖师公,也不愿意惹上我这么个大麻烦。 同时,让我暗自佩服的是,陆晨锋找对了人,他知道能对显道真君有一定震慑力的就是曹氏了,所以找来的是曹宝儿。 下山的时候,显道真君明显是动了杀气的,他或许想反悔杀我,但碍于曹宝儿在,又强忍了下来。 当然,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回江东的路上,显道真君仍想杀我,只是无论是飞机,还是闹市区,都会造成其他平民的损害,神仙虽然法力神通,但有些规矩条例比人还严格,尤其是对胡乱杀生这一项,关于这点,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谢谢你,公主,只是救命之恩,不知道如何报答,若是会长,我倒好开口,黄金量价,公主却……”我耸了耸肩,半开玩笑道。 曹宝儿冷笑道:“我救你不过是为了捏住你的小命,让你多活几天,哪天本公主心情好了,再来取你项上人头,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她的那句心中有数,让我毛骨悚然,看来这个人情债是欠定了。 正要分离,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一道道金色的雷电在云层中穿梭,机场上的不少人忙惊呼出声,拿出手机拍摄这奇异的景象。 我和曹宝儿面色一变,很清楚,那是显道真君这类神仙即将现身江东了。 “显道真君本非正神,原本只是山神,经千古一帝汉武帝与历代帝王四次晋封,这才登了神位,气量并不算大,你这次杀了他的守山妖灵,还夺了坐骑,看来他不会放过你了。”曹宝儿柳眉微蹙,看着天空,有些担忧道。 “这样吧,我再多送你一程,去关帝庙,我知道关元帅跟你走的比较近,至于他愿不愿意替你化解这次劫难,你自听天意吧。”曹宝儿微叹道。 我并没有推辞,这时候不是客套的时候,显道真君是真急眼了,刚到江东就杀来了,以我现在的修为想要顶住他一根手指头都难。 命不由己的感觉,很是无奈。 曹宝儿叫了一辆计程车护送我直奔关帝庙,计程车刚上路不就,透过车侧的反光镜,我就看到了显道真君正在前方等着。 只是当靠近的时候,他的身形陡然消散,如同幻影一般,周围的空间晃动了起来,模糊不清。 他果真还是来了! 万幸的是,他并没有急着出手,因为曹宝儿在我的身侧,她执意要护我,显道真君不得不考虑。 当然,司机是看不到他的,哼着小曲把我送到了关帝庙。 “奇怪了,这哪来的关帝庙,这么宏伟,偏偏还这么冷清?两位是到这来拍戏的吧。”司机探头往关村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关帝庙在荒废的关村显得格外刺眼,又见我俩穿的衣着有些古怪,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曹宝儿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金子,扔给那司机,俏面一寒,呵斥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开车!” 转而又对我道:“秦剑,你好自为之,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我很清楚,她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一旦她真帮我与显道真君对抗,对杀手工会绝对是个巨大的错误,显道真君肯给剑圣面子,但不代表他怕剑圣,而且从他追到江东来看,灭我是势在必行了,曹宝儿固然也不敢拿整个杀手工会作赌注,与他为敌。 看着她忧虑的眼睛,我点了点头,快步往关帝庙而去。 刚进入关帝庙,关帝庙外就金云笼罩于上,炸雷不断,“来的还真快。”我直奔内堂,寻找关神护佑。 到了内堂,关羽、周仓都不在,我当即心凉了半截,忙问一个打扫的阴倌道:“关神,关神呢?” 阴倌都是玄门中人,一见门外金云四起,炸雷声响,就知道不妙,忙道:“阎君,关神已经大半个月没回来了。” “坏事了,立即给我符纸,朱砂!”我暗叫不好,催促道。 阴倌没有多问,急忙给我准备了朱砂、符纸,我颤抖着摊在神坛上,快速的写了一个危字,摆了符笔,在关羽的神像前焚毁了。 当初我收了木元灵晶,败了武夷山之时,曾给关羽上过一道表书,他应该知道我惹着事了,就不知道关羽会不会抽身回来相救。 烧了符纸后,我回到关帝庙前厅内,在神像前盘腿而坐,坐等生死判决。 轰隆隆,天空雷声欲急,我知道这是神之间的互相照应,若是关羽在必然会去相会,显道真君这是先礼后兵。 片刻,庙门前像是炸了个响雷一般,关帝庙外阴兵操练的石坪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门外白光一闪,显道真君已经进了关帝庙。 他一进关帝庙,庙祝与阴倌们知道是神身驾到,纷纷跪地拜倒。 关帝庙内浮光隐动,空间迅速的扭曲着,我面前的一切变的虚幻起来,仿若整座庙在天旋地转。 他不会连关羽的神庙也敢拆吧,那也太霸道了,我心中暗想道。 “你们都退下吧。”真君吩咐道。 所有的阴倌与庙祝全都低头退了出去,在神威面前,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抗议。 这就是神的威严,绝不容侵犯! 显道真君慢慢的穿破虚空,往我走了过来,微笑道:“秦剑,木火两灵晶与火麒麟交出来,白鹤一事,本君可以不追究,如何?” 在巨大的神威面前,我根本动弹不得,不过他并没有封我的口,我仍能说话。 “真君,火麒麟已经为三眼神猴所灭,木火两灵晶也尽毁掉,真君若不信,可以用大神通查看,看秦某是否说谎。”我暗运元气,沉声道。 我知道,今天若是交出去,他必杀我,不交出去也是死,既然如此,还不如死扛到底。 八卦炉有特殊结界,他绝对看不穿,否则当初在水脉灵场,就该发现我了。 果然,他的双眼射出两道金光,在我身上快速的扫了一遍,我只觉全身火辣辣的疼,像是完全透明一般。 除了看出来我吞食了几颗木脉晶石,其他藏在八卦炉内的,显道真君果真是看不通透。 “秦剑,看来你这是要逼本君灭你,很好,那你就受死吧。”他那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苍老之色,陡然伸出手往我天灵盖上抓来。 他的动作并不算快,看起来就像是在放慢动作一般,但那苍老的手似乎有种无形的魔力,我根本无从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我的头顶。 当他的手落到我的头上时,我全身一颤,死亡的恐惧弥漫心头,那种无力抵抗的痛苦,好不难受。 “你毁我山之灵脉,本君就吸你三魂七魄,将你扣押武夷山底,永受山妖、鬼怪奴役。”显道真君苍老的面孔,带着冰冷、刺骨的笑容,宣布了我的结果。 曹宝儿说的没错,这老家伙要么不下手,一下手绝对是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 神,往往比人更残酷! “兹兹!”一丝丝冰凉的气息透入我的魂海,“看不出来,魂海还挺雄厚的,这么好的修为于资质去当魂奴,未免太可惜了。”显道真君冷笑暗道。 随着他神力的注入,我的魂海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 我的魂魄原本早就在巫疆被万重山的魔杖击散,是水月斋主与八公用妙法救回,重新凝聚魂魄后,魂魄强大了不少,然而在显道真局的拘魂**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犹如待宰的羔羊般,避无所避。 ☆、第三百六十一章逆神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我得反抗!”魂海传来的巨大震荡,让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我很清楚,再这么下去,我难逃被拘魂的厄运。 人与神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能发挥极致的潜力。”这是菜花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我脑海内,回想着昔日在关帝庙菜花与我被马面踩在脚下的惨剧,苦苦修行,到头来还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服! 在这股强大怨气的充斥下,我体内的金龙在丹田猛烈的蹦跳起来,它与我一样想要突破显道真君对我的气场压制。 人为鬼控,想要破法,除掉身上的禁忌,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破舌! 人乃天地万物之灵长,哪怕是神在成神前也是由于人身、凡胎,天道对人是宠爱有加的,是以人有无限潜能,而舌乃是阳气最集中之地。 舌血,可破妖魔魅惑,驱鬼,至阳之气之血全凝聚于此,乃是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 此刻面临着被拘魂奴役的危险,我毫不犹豫,狠狠的照着舌头咬了下去,自从修炼有成以来,我已经很少用咬舌之术,然而现在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然舌头能破妖鬼所控,能否破神控,却是个未知数,我唯有豁出去为了渺茫的生机搏了这一把。 还没来得及咬舌,魂海传来一股巨大的刺疼感,像是一个四爪利钩勾住了魂魄一般,随着真君神力的轻吐,那种疼痛越来越剧烈。 曹宝儿说的没错,这种山神晋级的神身,往往不如黄飞虎、赵公明这种大神来的大度,他这是要活活的折磨死我。 以他的神力,足够在弹指之间杀我,吸我魂魄,却这般折磨、凌辱,实在是心狠手辣。 “阎君,我再问你一遍,火麒麟与木火灵晶在哪?”他凑到我的面门,喝问道。 喝问之余,手上的神力再次加剧,“都被老子给毁了,你满意了吧,啊!”我忍不疼痛出声,怒吼道。 “本君劝你别妄想了,关羽是不会回来救你的,黄泉的事情够他忙的了,你一个小人物而已,他怎么会为了你乱大局呢?”显道真君打消我的念头。 “即便是关神不回来救我,我也要与你这伪神血战到底。” 我爆喝一声,毫不犹豫的用力往舌尖一咬,火烫的至阳纯阳血从舌尖涌出,顿时魂海内的那种冰寒减轻不少,我身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破了舌尖,体内所有的阳元之气,纯阳脉全都像是活了一般,金龙在我的丹田内怒吼,身子果真能动了。 我张开嘴照着显道真局脸上就是一口血,“唪!”他身上自动起了一层神光,将纯阳血给挡住了。 兹兹!嫣红的纯阳血在他的护体神盾上猛烈的燃烧着,虽然不能破盾,却也让他大吃一惊。 “倒忘了,阎君乃是当代纯阳子,纯阳子之身,纯阳脉、纯阳血都是比灵晶更上等的天赐之物,既然阎君毁我灵山,本君就拆了你的纯阳脉、以你的纯阳血,重固山林。”他欣然冷笑道。 说话之间,另一只手上开始闪现黑色的光泽,十指往我胸口探了过来。 同时按在我头顶的手,加大的力度,我魂海一震,身子感觉像飘了起来,下一秒我看到一个白光闪闪的自己从身体里飘了出去。 “不好,我的阴魄被吸走了。”我暗叫不好。 “天地无极,乾坤日月,神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趁着三魂尚在,我双手掐诀,用尽全力召唤了乾坤神剑。 “诛恶神!” 破了舌头后,乾坤神剑的金光愈发的璀璨,一条金龙盘旋与神剑之上,龙啸不已。 果然,绝地的爆发,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与威力,龙剑合一,整个关帝庙金光璀璨,罡气凛冽。 “乾坤神剑诀,你想诛神,天地神鬼人,你至少也得使出地字剑诀吧,连钟馗都使不了两招地字剑诀,这剑法也就是个摆设,尤其是在你这种凡夫俗子之手,毫无用处。” 显道真君眼前一亮,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冷笑道。 他说的没错,此剑法确实有无上神通,但却很难发挥妙用,就如这神字剑诀,我不过是精通皮毛罢了,若是让钟馗来使,至少可化三千六百道神剑,人与神的实力有着巨大的鸿沟,一天不脱离凡体,哪怕修炼到了极致,也很难与神为敌。 而且这剑法,越往上越难修,试想钟馗之所以能镇住地府,就是因为能使出地字诀,可诛神,但是否是真实的,很少人得知。 至于那位神奇的剑圣是个特例罢了,因为他修的本就是逆天的仙剑诀,传承的是剑仙流派。 我眼神一寒,冷冷吐出:“疾!” 神剑与金龙人龙合一,剑藏龙身集合我所有元气以及关帝庙的正气,往显道真君狂轰而去。 显道真君长笑一声:“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也!” 他甚至都没抽回手,只是嘴唇轻动,他那插在腰间的黑色大尺陡然飞出,照着金龙神剑当头就是一下。 “嗡!”我魂海顿时像爆炸了一般,金剑瞬息散灭,金龙黯然无光,低鸣一声,沿着我的手臂回到了丹田。 刚一回丹田,金龙即不动弹了,也不知道死活,而我喉头一辣,狂喷鲜血。 “阎君,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乾坤神剑你驾驭不了,更别提想杀本君了,本君最后再问一次,你招还是不招。”显道真君道。 我意识开始涣散,此一击已经用尽了我的全部元气,不料不起一点作用,我心如死灰,已经无力再反抗。 嘿嘿!我冷眉冲着她蔑笑了两声,“如此残暴之神,必遭天谴!”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好,既然你拼死顽抗,本君就取你三魂七魄,纯阳血脉!”他被我的蔑视激怒了。 胸口一疼,他的手已经穿破我的肌肤,金刚之身在他的黑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护住心脏的肋骨如同冰块一样开始融化,他的手毫无保留的穿透我内腑的保护结界,很快就抓住了我的命脉,纯阳脉。 因为水、木、金三脉已经与丹田融为一体,他控制的是剩下尚未剥离的火、土二脉,当二脉被他的手抓住时,我的身体的血就像是倒流一般。 同时,体内产生一种强大的怨气,这股怨气冲破庙宇,直冲天际,天空顿时乌云蔽天,奔雷阵阵,云层翻滚如波涛,一道道湛蓝的雷电在神庙之上咆哮着,仿似在警告显道真君。 雷电之光照在显道真君苍老的脸上,他抬头望了望苍穹,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 “纯阳子乃是天地造化五百年一世,传闻此子是卧龙转世,此天象莫不真是如此?只是此子顽劣,性坚僻,时下修行不到两年已如此了得,竟然能使出神字剑诀,假以时日必然了不得,今日已结下大仇,若不杀他,日后,他必与我为敌,到时候岂不是大麻烦?”显道真君望着苍穹,快速的思考着。 当他的目光落到了我冷笑、桀骜不屈的脸上时,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不杀此子,日后必成大患! “怎么害怕了?天道佑我,你奈我何?为神不仁,天降其罚,你若杀我,痛快而为,我毫无怨言,然,你屡屡残羞于我,即不敬天道,你必亡!”我咬牙切齿,看着他那苍老、阴鸷的脸,冷笑道。 “你当真以为本君不敢杀你,本君今日就逆天一回,看天道奈我何?”显道真君望着天穹,怒吼之余,手指一动,就要生生拔出我体内的纯阳脉。 “嗡!” 一道蓬勃的青龙从关帝神像中狂猛而出,照着显道真君头颅而去,显道真君猝不及防,护体神盾,应声而破,忙运尺抵挡青龙,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咴咴!” 伴随着骏马嘶吼,关帝神像金光大盛,穿着绿袍,内附青龙战甲,手持偃月神刀的关羽连人带马,从神像之中跳跃而下,周仓紧随其后,虎视眈眈,好不威武。 “关某远见关帝庙妖气冲天,还道是何方妖魔敢在本元帅法庙撒野,却不曾想原来是真君驾临!”关羽长刀往后一扔,后面周仓连忙接住,步至显道真君前,微微拱手傲然笑道。 以关羽的傲气,这般情景还能如此客气,足见显道真君在阴司地位极高。 显道真君被关羽抢了一刀,气愤难平,又见他出言虽然客气,实则全是轻辱之辞,他本是神身,又哪来的妖气,关羽并非神妖不菲,而是有意轻慢。 “关元帅客气了,本君来此,不过是有一贼子逃至神庙,特助关元帅灭妖贼罢了,不曾想竟然惊动了关元帅,反倒是本君无礼了,还望关元帅海涵。”显道真君面色一沉,强压住怒气,怪笑拱手道。 他知道这是关帝神庙,他是岭南一带大神,而关羽在哪都是香火极旺,他远离镇守之山,来江东,已经算是越界了,处在无理下风。 ☆、第三百六十二章解围 他这话一出,就是看关羽立场了,若是关羽应承我是贼子,此事自然好说,若是不应,我夺灵晶在先,他就占理了,即便是日后阴司见分晓,也至少不理亏。 “真君说的妖贼,不知说的是谁?”关羽面带笑意,言语却极其冷讽。 显道真君冷笑指着我道:“关元帅莫要明知故问,正是眼前此人。” 关羽抚须哈哈大笑道:“原来你说的是秦阎君,不过我想真君弄错了,秦阎君乃是纯阳子,玄门领袖,江东之主,怎么会是贼子呢。” 说完,关羽扫了一眼浑身是血,重伤不堪的我道:“周仓,你先带阎君下去歇着。” 周仓领命,走上前就要带我下去。 显道真君有些恼怒了,手中长尺光芒暴涨,变大两米有余,在地上用力一挫,顿时整座神庙都颤动了起来。 “关羽,你这是要庇护此子吗?他杀本君守山妖灵,夺了本君的坐骑,更是毁了整座武夷山,此等重罪,哪怕是阴司那边也是要剥皮削骨打入修罗炼狱的,你若是庇护他,天理难容。”显道真君因为气愤,老脸颤抖的厉害。 关羽冷笑道:“好个天理不容,我来时眼观天象法雷阵阵,老天不容的怕是真君你吧,须知纯阳子五百一世,他乃是丞相转世,呈天道而为,你想逆天而为,欲杀他,才是天理不容。” “关羽,你这么说是决意护短了,如此这番,莫怪本君不客气了。”显道真君见关羽态度坚决,冷然大喝道。 关羽朗声长笑道:“真君言笑了,关某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与人搏杀,手下孤魂野鬼多了,真君若是要比划一二,关某定当奉陪。” “关羽,你果真要为了此子与本君为敌吗?你想过后果吗?”显道真君面皮紧皱,冷笑道。 关羽手一伸,周仓连忙把刀递了过来,“真君,关某并不想与真君厮杀,这是秦阎君的表书,你且看罢,你武夷山,待来日海内廓清了,阎君自会削脉还你山林,至于麒麟,无妨,关某愿以赤兔马相赠,赤兔马跟随本将封神多年,也算是神兽,你看如何?” “元帅,这,这怎使得?”周仓连忙道。 关羽抬手打断他,“区区赤兔马,无妨!” 在说话之余,关羽手中的青龙刀,刀气盘旋,青龙咆哮,一边是礼让,一边是刀子,足以证明关羽并非是一些小说、电影中演的,一味好杀、好战,不顾大局之辈。 显道真君心中虽然气愤不平,可是看到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以及庙中鼎盛的香火,心中已有退意。 这边是关羽的地盘,有香火,信念的支持,再者周边还有个周仓在虎视眈眈,真要搏杀,虽然不惧,却也沾不到便宜,想杀我怕是难了。 再者,关羽连自己的爱马都奉送了,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如果不受,那就彻底撕破面皮了。 想到这显道真君冷笑道:“看来关神护短,果真是名不虚传,也罢,既然关神如此割爱,连赤兔马都让出来了,本君若是不受,岂不是折了关元帅的神面,就按关元帅的意思照办。” “不过,秦阎君,莫怪本君莫提醒你,以后踏入岭南一步,本君决不轻饶,关羽就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一世。”显道真君指着我,冷笑道。 “如此,真君还请回岭南吧。” “周仓,牵马!”关羽冷哼了一声,让出赤兔马,抬手道。 “元帅,这?”周仓浓眉紧蹙,万般不舍,须知这赤兔马跟随关羽多年,纵横沙场,阴阳两界,实乃不可多得的神马。 关羽背过身,摆了摆手,周仓无奈的叹了口气,牵着马给了显道真君。 “告辞了,关元帅!”显道真君强行勒住扬啼、嘶吼的赤兔马,冷笑拱手道。 不管怎么样,这趟,他还是占了光了,至少没白跑一趟。 “不送!”关羽头也没回,背着身子往里走。 周仓与两个阴兵抬着我到来内室,“秦剑多谢关神救命之恩……”我喉头哽塞,语不能言,胸口疼的厉害。 关羽淡然傲笑道:“无妨,阎君与关某上世同朝为臣,这世又为盟友,阴兵、战甲、物资,还得靠你这后方总管调度。” “可是,赤兔马跟随关神……”我挣扎道。 关羽让周仓给我吃了些丹药、抹了药粉,抚须平静道:“阎君不用自责,眼下镇守黄泉,赤兔马一时也用不上,再者,阴司不乏好马,倒是你这趟收获不浅,把武夷山都给偷了,还有那老儿的上古火麒麟坐骑,若是按算,老头吃了大亏。” “关神,为何不一刀斩了这老贼,反正在江东的地盘,到时候就说是他越界不敬。”周仓阴冷道。 关羽摇头道:“若真要厮杀,我未必能稳胜,现在神力恢复不足七成,再者此君现在在阴司有些来头,乃是地藏菩萨麾下的管土大神,他手上的那条轩辕尺,不可小觑,这时候阴司正处在战乱之际,切不可肆意而为,坏了大局。” 曹宝儿说的没错,显道真君确实有些来头,即便是关羽、天师府也不想在这时候与他彻底决裂。 说罢,关羽抬手示意周仓退下。 “阎君,此次显道真君虽然暂时的退让了,但此神性小,必然会再为难你,这段时间你务必提升修为,这样才能有自保之力。”关羽道。 “关神放心,秦某绝不会让关神失望。”我道。 “你的阴魄被抓走了一魄,不过却不会太影响你的修为,修炼之人,有三魂三魄,不影响大碍,回头等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自取去吧。” “关神,你怎么会及时赶回来救我的,我还以为……”我道。 关羽傲然说笑道:“我接到你表书那刻就知道你小子闯祸了,万幸赶回来的及时,他若真把你杀了,谁也奈何不了他,眼下阴司都在拉拢此神,他手中的轩辕尺,可丈量阴间之地,丈量为准,所谓名正言顺,没有他的轩辕尺作量度,所有的土地都作不得准,你明白了吗?”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此神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威,阴司的制度很森严,虽然秦广王被囚禁了,随着战争的爆发,一些制度已经荡然无存,但关于土地,却是南北最关注的。 轩辕尺乃是天尺,经过它丈量的土地才会生效,阴司土地原本都是划分好的,现在战乱一起,归属南方还是北方,疆界什么的,都少不了他的丈量,是以,南北方都极力拉拢他。 不过经此一事,我已经看穿显道真君的真面目,他绝不会饶了我,未来迟早有一战,届时,我一定要夺了他的轩辕尺,还回关羽的赤兔马。 “好了,你现在也算脱险了,关某还得回阴司黄泉镇守,修炼万不可懈怠。”关羽交代道。 “等等,关神,你知道剑圣独孤不败此人么?”我问道。 关羽眉头一皱,冷哼道:“凡夫俗子也敢称圣,若是关某神身未损之时,斩他不会吹灰之力……” 言罢,又道:“你最好不要跟剑仙流派的人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 说完,身形一闪,已经遁去。 从关羽的口气中,我能听出剑圣的可怕,全盛时期,斩他易,以关神现在的修为想斩他怕也难了,否则,他不会欲言又止。 看来曹家果真不简单啊,未来一战,怕是前途莫测。 在关帝庙歇息了几日,我让马铁心把我送到了森林公园,那里是木脉之气最重的地方,无论是疗伤,还是炼丹,都是上选之地。 到了森林公园,我把剩下的小木元晶石全皆服食,把自身埋在土中,接受着生命之力的木脉之气修复,又泡了几天的温泉,足足半个月身体才恢复过来。 这还算是幸运,若是显道真君当时下手再狠点,果断点,我的魂魄被拘,又或是火土二脉被毁,那就真成了废人了。 “吁!”我操控着木灵把我拉出地表,密密麻麻的树根如同吸盘一样缠绕在我身体的每一处穴位,尤其是主要吸收木脉的天灵、魂海更是密密麻麻。 有整座山的木灵支撑我,我根本不用担心木脉之气的枯竭,炼丹也有了元气的保障。 玄门之中,炼丹师其实有不少,但真正很少有能成者,一固然是炼丹不易,其次就是元气容易衰竭,除了五大世家与我,很少能将大自然的力量为已随意所用。 我从口袋中摸出八卦炉,此次武夷之行,我充分认识到神器的威力,尤其是八卦炉的五彩之光与内附结界,即便是显道真君这样的修为也未必能看穿。 打开炉盖,汤圆这小家伙仍趴在火麒麟的背上酣睡,倒是那火麒麟已经醒了过来,一见我探头相望,照着我就是一口烈火喷了过来。 “这种上古凶兽,若能为我坐骑,再有汤圆为辅,即便是面对曹会长怕也有一战之力了。”我避开火焰,心下暗自想到。 我甚至可以想象骑着火麒麟,肩膀上顶着小汤圆驰骋在阴司战场的霸气场景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苦心成丹 只是要收服这火麒麟却不容易,这家伙原本是显道真君的坐骑,现在怎肯为我这个凡夫俗子所驾驭。 “吼!” 我还没靠近,火麒麟已经用咆哮宣布了它的敌意立场,它的眼神极其的鄙视、蔑视…… “吱吱!” 汤圆被火麒麟的怒吼给吵醒了,小家伙似乎很不满,跳到火麒麟的头上就是一顿猛锤,那火麒麟却也不敢反抗,低着头趴在了炉子底,丝毫不敢动弹。 看来,这家伙是被汤圆打怕了。 “汤圆,来!”我在八卦炉边上敲了敲,汤圆欣喜的蹦了出来,在我的头发上又抓又扯,随后又在树林里荡了两圈,这才回来。 “汤圆,你有没有办法把那家伙给弄出来,哥要炼丹了。”我指着八卦炉里的火麒麟,无奈道。 比划了半天,汤圆才明白,尖叫一声,跳进炉子里,将火麒麟给赶了出来,火麒麟垂着尾巴,在汤圆的驱赶下,无奈的低沉着。 或许是上古之兽都有变体的本事,火麒麟也变的只是一般的土狗大小,汤圆就骑在它的背上,晃悠悠的抓着它的耳朵,在林子中转悠着,可怜的火麒麟,原本的大神坐骑,就这么沦为了汤圆的苦力小弟。 看着汤圆骑着火麒麟,古怪的搞笑表情,我摇头轻笑,谁能想到这两个搞笑的活宝有着绝对的杀伤力。 光是那火麒麟,实力有多高,就是个未知数,至少我在它的手下是绝无还手的机会。 在八卦炉里泡了这么多天,它们似乎恢复的不错,看来八卦炉还有疗伤、恢复元气的能力。 此鼎原为广成子大仙传下来的,里面残留的仙气对这些上古之兽,却也是有所裨益的,或许还有更多的好处,只是我一时未能完全摸索罢了。 我取出里面的火脉灵晶,藏于温泉池附近的岩浆中,靠着岩火掩盖它那蓬勃的火气,直到炉子里只剩下那被五彩光包裹的绿亮木脉灵晶,这才掏出布帛准备炼丹。 炼丹,首在丹火,丹火越纯越好,丹药有很多种,有助人补益,增进修为的丹药,也有邪门之道,炼制的毒丹、魔丹等。 但无论是哪种丹药,都必须由上品的火才能炼制。 练正丹,需要大自然的五行之火,又或是上古残存的神龙之火,又或是法场留下的灵火,练邪丹,则是用骨火、邪火、魔火,无论是法场之火还是上古残存之火,都是极其难找的,是以留世的丹药极其的稀少。 “汤圆,给我护法!我要炼丹了。”我冲汤圆打了个手势,喊了一声。 有汤圆在,我完全可以放心,恐怕就是曹会长、高公公这样的高手想要同时对付两头上古凶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选了一棵古树进入融神巅峰境界,与林中的树灵相呼应,当密密麻麻的树根缠满我整个身躯之后,借着蓬勃的木元之气,木脉灵晶仿似感应到外界的木脉灵气,在八卦炉中疯狂的旋转起来。 我念动通灵咒,八卦炉发出一连串的嗡嗡之声,内里的五彩之光大盛,无数道怪异的符文在丹炉内游走着。 我知道这是上古大仙传神器时,留下的炼丹符文火引,我心中一喜,手上凝出了一道木元绿色符火,以我现在的修为在施放一般的术法,完全可以心咒,不需要借助符纸等寻常法器。 因为第一次炼丹,我的心情无比的激动,以至于手指颤抖的厉害。 “疾!”随着符火的引入,丹露内唪的一声巨响,炉火顿时大盛,直冲出炉盖。 我连忙盖住炉盖,盘腿坐在丹露之下的火洞之下,小心的掌控着符火。 看着淡绿色的火焰燃烧着,我守住灵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元气包裹木脉灵晶,让它均匀在炉火的焰心中炼化。 原本以为炼丹只要丹火纯正,很容易炼化,但很快我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 整整一天,炉火整整炼了一天,木脉灵晶一点动静都没有,依然透亮,毫无融化的迹象,倒是炉火因为我心绪的烦躁浮动的厉害。 长时间保持一件事,对人的精神是个巨大的考验,尤其是处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 失去一魄的我,开始有些疲惫、头晕。 但我很清楚,此刻万不能松懈,一旦我放弃,丹火很难再次点燃。 五行元丹术曾经提及过,丹炉内的符文火引,很难出现,八卦炉的灵气很重,若不是木脉灵晶这等天地灵气之物,引发了符文火引,以我目前的修为,是很难再次引动它的。 一定要沉下心!我不断的警告自己。 符火燃烧的乃是我的木元之气,按理来说金克木,用金火最能炼化,但或许是怕相克之火太旺,五行元丹术的禁忌第一条就是禁用相克之火,想来是诸葛亮炼丹之时,曾走过这样的弯路,所以才有此一提。 用同行之火炼化,虽然慢,但却稳,而且炼出来的灵晶液体,不会有杂质、流失。 有森林木灵的支撑,元气不是问题,但关键是始终保持相同的元气输送幅度,容易让人心浮意乱。 很快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进入八卦幻象,边修炼边炼丹,这样一来,彼此都不冲突,而且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 我强迫自己进入空灵之境,单掌于火洞前,源源不断的输送元气,同时魂海一震,进入了八卦幻象内。 进入八卦天地,天地清正之气,让我心旷神怡,忘掉了一切浮躁、虚无。 长久以来我始终琢磨不透八卦天地,按理来说在这里的是我的神识,然而每次在这修炼,我本体的实力却是增长不少,甚至比在外界修炼得益更多。 而且我即便是在这修炼,丝毫不影响我的身体,如我的本体已经在睡觉,但我的神魂却仍可在八卦中修炼,游玩,丝毫不会影响休息。 对于这个BUG似的变态八卦,我已经受益不少,很多次在关键时刻甚至有救命之功,但跟八卦炉一样,还有多少奥秘,还等着我去参透。 至少,我很难明白,当初在八卦幻象中出现的羽袍文士与传授菜花刀法的金光人为何从那以后,再无踪影了。 在幻象内,八卦炉巍然而立,比起现实中放大了足足几十倍,我可以清楚的八卦炉周身的五彩神光,看来八卦还有鉴宝的功能啊,是正是邪,一望便知。 我试着往那八卦炉的火洞望去,由于我输送的元气稳定,里面绿火通透,持久不衰。 奇怪的是,我走到火洞口时,丝毫感受不到灼热,相反清凉通透,很是舒畅。 或许是因为进入融神境后,我与木元已经融为了一体了,是以并不惧怕木元之火。 我试着从火洞口走进了八卦炉内,里面别有洞天,八卦炉四壁全是五彩神光,与淡绿色的木元火交相互映,很是璀璨。 在炉心,巨大的木脉灵晶悬空而转,我位于木火中,默默的观察着,木脉灵晶周身散发着一层淡绿色的气罩,抵御着火焰,像是不甘一般。 我试着想要融神境透入木脉灵晶,却遭到了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那日在山洞我尚能融神与其共通,不曾想现在为何这般?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木脉灵晶乃是集天地灵气,得天时而生的灵晶,很有灵性,跟我的纯阳脉一样,乃是天赐之物,极其难得。 我想用火就这么炼化它,饶是神器为鼎,依然会找到此等灵物的抵抗。 灵物向来承天意,所生所得皆为天意,心不够诚,又怎能让它甘心化水凝丹呢? 历代,不少人得到了天地至宝,但正是因为心不诚,或者所用非正,非但不能尽宝之用,反倒为宝所害。 想到这,我恭恭敬敬的摆出道教上礼,齐礼于眉心,虔诚而道:“天地明鉴,弟子秦剑,并非有意为难天物,只是如今天道即崩,弟子必须借天物奋发而立,今以仙灵之器,炼化天物,以全天道,如日后功成,必还报于天地之间。” 说完,我礼拜三次,长吸一口,慢慢的,再次试图与木脉灵晶融神,果然晶石有灵,这一次我竟然是没遇到抵抗,顺利进入,而且它外面那层保护之气也消散。 木脉晶石开始融化,由于炉火稳定、纯正,它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翠绿色的木之水,水滴落在了丹炉底下的圆形槽孔中,迅速的被五彩之光包裹。 当最后一滴翠绿色的木之水滴落在槽孔中时,丹炉内五彩祥光大盛,一颗绿莹莹,通透剔亮的小元丹出现在丹炉之中。 “成了!”我心中大喜,伸手去抓元丹,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是元神之体在幻象内。 离开八卦幻象,回到丛林中,眼前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整片森林,树木再次增长数倍,无数的飞鸟、走兽,全都落在丹炉四周的树林间,默默的看着散发着冲天五彩神光的八卦炉。 汤圆与火麒麟也停止了嬉戏,恭敬立于我身边左右两侧。 我全身已经起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头发已经垂到了肩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意识到时光飞度,我在幻象中每日与木脉相融炼丹,只觉一刹那间,却不知在现实中,两天才能融化一滴木之水,木脉灵晶共花了九九八十一周天之水。 九为尊为阳,九九八十一,乃是上佳天道吉数,此丹的品级自然是不言而喻,到底达到什么级别,我一时也无法参透。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足足在这坐了几个月,否则头发不会如此长。 ☆、第三百六十四章喜晋木神 我安静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或许是因为木脉灵晶的影响,这里的树木愈发的葱茏翠绿,然而幽凉的寒风与山头火灿灿的果实告诉我,现在至少已经入秋了。 我当初进入武夷山的时候是夏季,在武夷山耗费了差不多月余,现在已然入秋,也就是说我至少坐了快百天了。 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我最长的打坐还是在武夷山的水脉灵场,静坐了两个大周天,而如今炼木脉灵晶,竟然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然而我却仿佛犹如一瞬间。 周身的木灵树根清楚的告诉我,在这几个月内是它们用源源不断的生机维护着我的机体正常运转,而汤圆与火麒麟则是我忠实的守卫,整整几个月都不曾离我而去,否则我怕是早被山中的精怪野兽给打断了。 灵丹一成,天地同贺,以至于飞鸟虫兽这类大自然的生灵都被这丹元给吸引了过来。 “吁!”我长长的吐了口气,因为长时间的盘坐,我的腿形成了固定的坐姿,血脉有些凝滞,以至于我试了好几次才战战兢兢的立稳。 都散了吧!我挥了挥手,冲那些飞鸟、野兽微笑道。 只是轻轻一拂,空气仿若被撕裂一般,元气竟然强横的惊人,连我自己都险些被吓了一跳。 几个月的打坐,绝非易事,往往只有得道高人,才能这么长时间保持稳定的空灵之心运转,寻常人能打坐半月已经算是极致了,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一直在吸收木脉灵气,维持符火。 也就是说,这几个月我除了在不断的修炼外,还在不停的让木元导引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成了八卦炉与木元之气的媒介,主生的木元把我体内的浊气以及杂质,完全驱除了干净。 我的身体正处在前所未有的良好状态,当然腿除外,“难道我已经进入木神境界?”我试了试木脉天雷,催发之余,毫不费劲,竟然还在水神境界之上。 几个月的与木相融,与木相通,我已经与木完全合为一体,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木遁!”我试着使出木神才能操控的术法,慢慢的往一棵古树移动了过去,随着术法的引动,古树仿若变成了绿色的波纹,我轻轻一迈,毫无阻碍,身形已经进入了树木之内,树体内犹如一道道绿色的屏障,包裹在我的四周。 我快速的在每一棵树中闪移着,绝无阻碍,每一棵树都成了我的寄体,源源不断的把它们最纯正的元气输送而来。 木脉之神已成,而且绝对是到了巅峰!这是我的直觉。 控木术!我心神一动,手掐法诀,指向正在发愣的小汤圆,四周的树木忽忽的移动着,仿若活着的士兵一般,伸出树枝往汤圆围了过去,吓的小家伙吱吱乱叫。 木阵! 参天古树在我的操控下,随着我的意识不断的变化着,当然这些能够被操控的古树,多半是有灵性的树灵或者树妖,普通的树木不具备意识,只能作为木遁这样的掩体。 毫无疑问,我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丛林之神! 即便是曹会长这样的高手,想要在丛林击杀我,又或是显道真君想要强行操控树木,也未必能比得上我的纯木脉神修巅峰。 换句话说,只有有树,就不会有人能杀的了我,除非是金脉之神,能以相克之道,但那绝不可能,金傲扬已死,世上能成为金神的只有我与太保,而太保是我的兄弟。 唪! 我从古树中穿了出来,散去周身的木灵树根,元气一震,身上的青苔尽碎,露出了修长、精壮的身躯。 头发已经披散到肩上,我现在倒有几分跟猿人相似了。 检查了修为之后,我平息内心的欣喜,打开八卦炉,八卦炉内,一颗绿色通透的灵丹,正散着迷人的香气,蓬勃的元气与纯正的能量告诉我,这颗由木脉灵晶,最纯正的木火炼制而成的丹药绝对是上品,至于是什么级别,我也说不上来。 人生的第一次炼丹,虽然费时几个月,但总算是有所成,没有浪费天道所赐之物。 我怀中崇敬的心情,小心的将丹药放回八卦炉。 这颗丹药元气充沛,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命,甚至能发挥意想不到的能量,我现在木脉静坐通灵入巅峰境,短时间内用不着,还是先留着吧,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汤圆,过来!”我微微招了招手,汤圆兴奋的跳到我的肩膀上,又抓又挠,我在这坐了这么久,小家伙倒是一直不离不弃,也够难为它了。 看着身边不远处几具已经快腐蚀的野兽尸体,不用想肯定是它与火麒麟击杀的“入侵者!” 若是没有它们,被打断炼丹,符火一灭,灵晶可能就浪费了。 “还有你!”我指了指火麒麟,它低吼了一声,旋而避开我的眼神,前爪趴在地上,仿似有些畏惧。 达到木神巅峰境界后,我的实力提升了不少,尤其是双眼,返璞归真,看起来除了透亮点,毫无杀气,实则是达到了能完全内敛气场的境界。 人的眼睛是最容易判断修为的,所以真正的高手,眼神会隐藏的很好,这样才能混迹于常人,不被人发现,能达到突袭之功。 我从丹炉内掏出一些木脉晶石炼成的碎丹,赏给了汤圆、火麒麟,它们似乎知道是难得之物,连忙吞食,跟嚼糖果一般,很是可爱。 剩下的我留了两颗大点的碎丹,准备拿回去给老马和向雨蒙,尤其是向雨蒙,此刻修为到了瓶颈,正需要丹药辅助。 回到山上,我取出了火脉灵晶,放在八卦炉内,这才趁夜往山下赶去。 原本还想骑着火麒麟下山的,在汤圆的压迫下,火麒麟倒是不敢再抗拒,只是每次我刚跨上去,就会被一股巨力给震飞。 一查看,才知道原来火麒麟的额头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我猜想那或许是显道真君留下的专属封印,以我目前的修为想要抹去印记还有些困难,想要火麒麟当坐骑,怕只能日后再抹掉封印才行。 回到山下,换了衣服,稍微修理了边幅,我去祥云寺找到了马铁心。 他正忙着操练阴兵,永乐大殿的地下空间,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又开发了不少,马铁心从外地的寺庙、道观,让各地阴倌又输送了近八千的阴鬼,日夜操练,我去的时候,已经是一支稍有规模的队伍了。 “老马!”当我出现的时候,马铁心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拍我的肩膀,惊讶道:“草,你小子终于下山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山上了呢。” “最近怎么样。”我动了动手指,他连忙给我点了烟,自己上了一颗,摇摇头道:“情况不太好,关神已经第二次来征兵了,北阴城的战况惨烈到了极致,关神已经令周仓配合着北阴城城主,日夜抵抗上君的猛攻,兵源越来越吃紧啊。” “不过还好,寒玄岛那边,我大哥已经摸熟了,这个月送来了不少玄铁,武器装备是不用愁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浓浓的烟气在喉咙间弥漫着,双方战况吃紧,钟天师与阴司其他神佛得看守黄泉,而上君却肆无忌惮的攻城,战况对北方简直是严峻到了极致。 “武器、兵源,目前我们还能解决,但麻烦的是物资运不出去!你也知道南勾城李逵是上君的人,飘渺城三关也在他们手上。”马铁心叹然道。 我沉眉深思了片刻道:“一个月内,咱们必须想办法打通物资通道,否则战况怕是难以久持,对了上君那边如何?” 马铁心道:“他们物资也吃紧,我们一直死守着江东与江北两道入关口子,阴司的存货早就被这场战争快消耗光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又要整备物资了。” 想到物资一事,我就想到了金太保在北方整备物资,好不容易垄断,结果遭到了天邪宗与杀手工会的突袭,全堡皆亡的惨痛教训。 “太保有消息没?” “没有,那边一直有弟兄在找,但都没有任何消息。”马铁心无奈道。 “财神呢?” “在江南搞垄断呗,现在咱们的物资可以说占据了半壁江山,但麻烦的是,运用不上,而且我琢磨,上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从北方往江东、江北走货。”马铁心道。 “江北现在是谁在镇守?”我问。 “李铁牛的杆子帮,外加上杜寨的全部族兵,另外我把菜花兄弟训练的三千劲旅也分出去了一波,那边的兵力绝对不是问题,由包子兄弟统管。”马铁心说道。 “杜寨的族兵怎么能离开祥云寺呢?”我有些疑惑道。 “我知道他们是你的亲兵,又是你一手打造的,本没想调动,可是他们自己觉的呆在江东已经没颜面了,所以……”马铁心耸了耸肩无奈道。 “不过,杜文兄弟放下话了,只要有他们在一天江北绝不会丢,除非他们全部战死,而且他们还说……让你放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有贼上门 我弹了弹烟灰,抬头看了一眼灰蒙的天空,心中不免长叹。 杜文乃是绝顶聪明的人,春兰带白莲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不见影踪,而我又大发雷霆,对他们下了严令,杜文肯定是猜出了春兰有问题了,留在江东是怕尴尬,杜寨的人都是百年前的鬼身,很注重颜面与荣誉,杜春兰叛了我,杜氏肯定觉得颜面无光,他们的心思我倒是明白。 “去江北也好,杜春兰是颗很好的炼金石,我相信杜氏兄弟不会让我失望。”我低头轻叹道。 “老马,你立即给江北包子烧道符旨,让李铁牛注意猫小白,他很可能已经投靠了周娜娜,另外告诉杜文兄弟,就说我相信他们。”我想了想道。 “就这一句,没别的交代?” “就这一句。”我坚定道,很多事情没必要点透,一句话足矣。 “好,我马上去办。”马铁心笑道。 “不急,先去江南会馆喝两杯,好好吃它一顿,我他娘的在山上呆了快半年了,都快忘了酒肉的味道了。”我拉着他的肩膀,欣然大笑道。 马铁心一摸胡须,嘿嘿笑道:“你倒是挺会赶时候的,前几天向财神刚从江南送来了几瓶上等好酒,老子都没舍得喝,走!” “你不知道,这期间,我上了好几次山,远远看到你跟个死人似的,被树叶活埋了,偏偏那两只畜生拦着老子,要不然早就把你弄醒了,不过看你这样子,倒是修为精进了不少。”马铁心边走边道。 我笑说:“还好你没吵醒我,我在炼丹,被你打断这次武夷山就白跑了,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保留的那两颗木脉晶石留下的碎丹。 马铁心一见那散发着纯正木元之气的丹药,眼睛都直了,一把从我手里夺了过去,放在鼻子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迷醉的摇了摇头道:“秦剑,这就是你小子炼出的丹药?” 我微笑点头。 “初闻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提气凝神,仅气色便是如此纯正,内含元气充沛温和,木元上品元丹,价值至少一顿黄金,而且是最低估计,这玩意真正这么纯的少见,有价无市啊。”马铁心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丹药也是很有些研究,当即评判道。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你小子炼出来的,以后你就专门炼丹,整个玄门都得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很少,很少有人能炼出这么纯正的上品。”马铁心继续道。 “光是元丹就这么值钱?”我惊讶道,早料到丹药不简单,却没想如此受众。 “错,元丹市场上还是有不少,但都是杂火、杂晶石、练的,多是些下品之物罢了,补补气啥的还行,即便是有些炼丹师能采到奇珍异果炼制,却也因为丹火不纯,难成上品,你这颗上品元丹,论品相、效力至少比得上中品的玄丹了。”马铁心道。 “是吗?那这个就是你的了,对了另外一颗是财神的,你可别吞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欣然大笑道。 马铁心有些惊讶道:“这个,你真给我了?” 丹药太贵重了,以至于马铁心都不敢相信。 “当然,区区一颗丹药而已,自己兄弟,收着吧,以后少不了你的,嘿嘿。”我淡然笑道。 马铁心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那好,我就留下了,不过吃了太可惜了,赶明儿去鬼市拍卖场,去看看。” “最近,杀手工会在江东很火,你打了招呼,我也没为难他们,江东乃是南部经济中心,鬼市可没少捞,这不前几天又搞了个拍卖会……” 他正说着,我眼前一闪,几个妖人浪笑着从街头掠过。 “怎么回事,妖人怎么会出现在江东。”我皱眉道。 “鬼市开了,妖人乃是夺宝高手,他们自然要来参一腿的。”马铁心道。 “谁都可以来江东,唯独妖人不允踏入半步。”我冷然道。 “嗯,你看着办吧。”马铁心点头道。 我心头疑云顿生,妖人与杀手工会已经算是撕破了脸,为何还敢来江东,曹会长这人脸皮极厚,两面三刀,向来以利益为重,这点我倒能理解,但妖人有仇必报,冲动出了名的,他们怎么会再次与杀手工会合作。 我心中一寒,想到了那位大国师,此人能以大局为重,连冲动的妖人都能驯服的如此服服帖帖听命而为,实乃能人。 他的想法跟我一样,目前都是以大局、利益为重,谁也不会跟杀手工会现在撕破脸,看来这位大国师未来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不过,对于东阴妖人,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让步,外族入华,浑水摸鱼,门都没有。 回到江南会馆,马铁心拿出好酒,上了菜,刚喝开,门外守卫就进来报告道:“阎君,外面有两道人要见你。” “谁?”我酒兴正酣。 “一个是天机门的黄当,一个是龙虎山掌教张明诚。”守卫道。 “哼,该来的终于来了,老马,你说的没错,有些人是费尽心机的想往阴司走货,正好,省的我多走了,就在江东了断。”我冷笑道。 我已经告诉了马铁心曹会长给我的那份名单上的几个熟人,马铁心面色一沉,“还真有脸来,活的不耐烦了。” 我抬手微笑道:“不急,看看他们怎么玩。” “请他们进来,态度要恭敬。”我对那守卫吩咐道。 守卫领命而去,片刻,黄当与张明诚面带微笑快步走了进来。 啪!黄当单膝跪地,脸色还是那么的干练、沉稳,拱手拜道:“天机门执事参见掌门人。” 看着熟悉黄当,我昔日最得力的助手,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想要我的命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人情如薄纸,我微笑如常,扶起他,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道:“黄当,许久不见,消瘦了,天机门的事务,劳烦了。” 黄当身躯一颤,不敢看我的眼睛,低头惶恐道:“为掌门人分忧,黄当不敢言苦。” “阎君,有礼了。”张明诚拱了拱手道。 这老家伙,老子把他扶上来,他却野心勃勃,与张明修一般,想谋夺龙虎山玄门领宗与阎君之位,从他眼中爆射的精光来看,这老家伙最近修为精进不少,隐约已达准圣之境。 我控制自己的眼神流露出刚入准圣的气场,甚至比他还低一点,老家伙只是扫了我一眼,已经明了,神态也愈发的狂妄,隐约有不屑之色。 “张掌教客气了,请坐。”我微微抬手示意道。 “黄执事,张掌教来的正是时候,我这正好有上好的美酒佳肴,来。”马铁心嘿嘿笑道。 待两人坐下,黄当像是有苦难言,又或是心中有愧于我,始终不敢正视我的眼神,只是低头喝酒。 “黄当,是不是天机门出了事,让门下弟子或者来道符文就可以了,何必跑这么远呢。”我给黄当斟了一杯酒,看着他微笑道。 他此次来江东,不管所谓何事,我都饶不了他,现在我是想看看他的表现,是否留他一条小命。 黄当颤抖着端起酒杯,有些不自在的笑道:“没,没啥事!” 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我的眼神虽然平和,却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内心,让他饱受煎熬。 “黄当还有点良心!若是他神态如常,毫无愧意,那就是完全沦为了禽兽不如的败类。”我心中已有定义。 “黄执事,阎君乃是你同门掌教,何必惊慌,又不是见不得的人之事,直说便是。”张明诚眼见黄当神态不对,忙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微笑道。 “阎君,还是我来说吧,江南衡山派寒松道长九十大寿,我与黄执事特意赶来祝寿,路经江东特来拜会阎君。” “衡山派?什么来头?”我看向马铁心。 马铁心微笑道:“区区衡山派,半玄门半江湖的二流门派,偏远之地,张掌教倒是客气啊。” “按照惯例,九十为至寿尊寿,只要是玄门中人,此等大事,岂能不去,玄门本当同心同德,正好借此机会稳固一心,阎君说是否在理。”张明诚道。 我暗骂这老狐狸奸诈,表面微笑道:“没错,黄当,张掌教你们做的对,只是不知寿礼可否备好。” 张明诚微笑道:“不甚齐全,准备在江东再临时采购,歇脚之余,便赶往衡山。” “那好,来,此等贺事,大快人心,喝一杯。”我举杯道。 “全赖阎君玄门统率有方,力倡玄门金诚之谊,衡山寒松道人,占点恩露罢了。”张明诚举杯朗声笑道。 老家伙说话真是滴水不漏,说话之余连连给我带高帽不说,更把这次去衡山的理由说的让人无法质疑,确实我现在最强调的就是玄门团结,他拿这当挡箭牌,确实可以让我无疑。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我早就看了那份名单,哪怕他再说的天花乱坠,我心中也是了如明镜。 ! ☆、第三百六十六章东门狙击 待两人离去后,马铁心一拍桌子:“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送他马的贺礼,老子还没找他,他们倒送上门来了,尤其是那张老贼,装的跟啥似的,真想抽他丫。” “现在上君被咱们把物资卡的死死的,张明诚从江以西而来,黄当从北边来,这都是咱们目前尚未控制的地方,怕是来走物资的。”马铁心道。 我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我看他们八成就是来走货的,你暗中让人去调查一下,他们的人数、货物,另外让饺子把新练的阴兵选出一部分精锐,至少得一千左右的精锐。” 马铁心领命而去,天下间没有比他更会打听情报的了。 待马铁心离去后,我安静的坐在会馆内,揉着太阳穴思考着。 上次尤守备丢了杀手工会与天邪宗的那匹物资,他们这次必然会有防备,会派阴兵出来相迎。 飘渺城一旦派兵,将会是两军之间的正式交锋,但我琢磨着,以尤守备的脑子,他必然会以为我不敢与阴间正式开战,不会派太多阴兵。 而这正是我的机会,马铁心的长处并不是训练军士,他没有菜花的那种猛将的气势与严厉,也没有关神的威势,若是金太保在,倒是个不错的得力助手,可惜他现在生死未卜。 马铁心这批训练的士卒,士气与作战能力都算不上上等,不过对付飘渺城的老弱病残应该问题不大。 让我发愁的不是作战,而是怎么处理黄当,他显然对我还是有一定敬意的,心还算完全沦丧,这人还有挽救的空间,只是如果不杀他,也是为难,整个玄门都盯着我。 而对于张明诚,他必须死,上次在三王岭,他故意引咎不来,我早已有杀心,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玩把戏还骑到我头上来了,我若再不杀他,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夜幕昏沉,璀璨的灯火从会馆外透露而来,马铁心回来了,他的神态有些恼怒。 “怎么了,老马?”我问。 “妈的,什么几把寿礼,全是物资,而且是上等的香。”马铁心骂咧道。 马铁心皱眉道:“而且张明诚这小子跟朱大寿有联系,妈的,你猜俩的物资来源是哪,鬼市!”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灭掉金家堡的绝对是此人无疑,否则北方的生意,物资怎么会流转到了鬼市?” 我低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沉声道:“没错,太保的垄断绝了杀手公会的生意,走私物资,向来是鬼市的暴利,平白被夺,他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是现在倒是可以确定是此贼所为。” “杀手工会真特么两面三刀,老秦,你再对曹会长退让,他都该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决不能再退让了,玄铁咱们有了,物资也有了,是时候清理玄门了。”马铁心说道。 “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分寸,落脚地什么的都弄清楚了吧,你立即去安排,在阴路上埋伏,最重要的是打完这一仗,阴司跟咱们或许会有场大战。”我道。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一想到晚上要杀贼,我这心里就激动。”马铁心搓手兴奋道。 他并不好杀,却喜冒险,尤其是挑战,对于一个走南闯北惯了的,平淡的生活是他们最大畏惧的,相反越是热血,越是刺激。 “这些你都必须做好准备,太保和菜花都不在,这些只有劳烦你为我分忧了。”我拍拍马铁心的肩膀,欣然笑道。 “老秦,都是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只希望等天下平定,阴阳两界安定后,你给我把那份该死的契约销毁掉吧。”马铁心摸摸胡须,笑道。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销毁,都是兄弟,有这么个契约反而显得见外了。”我道。 马铁心满脸肃穆正色道:“老秦,你错了,这份契约是老祖宗立下的,若是无半点之功,就销毁契约,会遭天谴的,这也是太保为什么一直没再提让你销毁契约之事,谁也不愿意逆天而为,就这么简单。” “那好,待天道清明之时,再说吧。”我点头,表示理解。 马铁心欣然而去,晚上10点多,快要进入子时,深秋的寒气,入夜更是冰寒。 我环抱着双手默默的站在低矮的平房屋顶,远看着张明诚与黄当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连绵的车队至少在五十以上,全都是大卡车,当先而来的是几卡车的龙虎山精锐弟子、杀手工会的黑衣杀手,从那些杀手的气场来看,应该属于元杀组的杀手。 略微扫了两眼,我已经可以确定,对手在百人之间,全都是高手,其中龙虎山的高手有七十人左右,剩下的全是杀手工会的成员。 看来有上次的教训,曹会长与阴司都加重了防备,否则也不会派这么多杀手,而且一旦与飘渺城的阴兵会和,将会实力更增。 我看了看手表,当指针准时的落在了11点时,子时已到。 飘渺城方向陡然响起了几声炮声,子时是阴气最重的时辰,阴兵一般在这个时间段出没,一则是减少凡间阳气对他们本体的消耗,二是在这个时候,阴气极重,结合天时,他们的实力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因为杜氏兄弟的出走以及包子领队江北驻防,我手上能用的就是马铁心与饺子手上的这新练的一千阴兵精锐了,一千新练的阴兵,胜算并非太高。 “老马,咱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消灭张明诚,否则一旦他们合并,咱们必败无疑!”我道。 “嗯!” 待到车队慢慢的靠近,张明诚与黄当当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冲后面的车队用元气大声喝道:“停,都把货卸在路口,其他人戒备。” 卡车自然是上不了阴路的,阴司对这些现代化的玩意有种本能的排斥,这条并不算宽阔的幽暗阴路还有着另外一个代号,死亡之路,早些年频繁出事,到了后来谁都知道这条路是不能走的。 想到了这一层,击杀群贼的时间,又多了不少,因为这么多货物,飘渺城必然要出洞不少的马车,才能将如此多的货物运进城,有大型马车在,他们的骑兵速度肯定快不了,从飘渺城赶到阴路口,又得耽误不少时间,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机会。 动手吧!我摆了摆手,冷淡道。 马铁心当先从棺材铺走了出来,仰天大喝道:“奉江东阎君之令,封锁一切进入阴司物资!凡有敢私运物资者,杀无赦。” “杀无赦!” “嗖嗖!”无数火把同时亮起,潜伏在暗处的阴兵,千人如同黑压压将张明诚的车队围在了中间,同时大喝道。 黄当大惊,满脸大汗,看着马铁心那阴鸷的脸慢慢出现在火光下,嘴唇直打哆嗦。 这倒不是他胆小,而是做贼心虚,难免气短。 张明诚也是大惊,他原本以为凭他与黄当的理由,隐蔽的走私这批物资,只需一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情是绝不会出纰漏的,但他小看马铁心的本事了,这小子暗地里训练了一批密线,整个江东都是眼线,他们的那点把戏又怎么能够逃过呢。 “放箭!”马铁心一见那些杀手蠢蠢欲动,当即大喝道。 “嗖嗖!”饺子举着旗帜,打了个旗语,绿色的荧光旗在夜色中如同夺命幡,宣判着死亡的到来。 无数火把照着汽车与杀手扔了过来,犹如满天繁星坠地,岔路口顿时成了火的海洋。 这只是第一波,当即不少龙虎山的道士与杀手被烧伤,当然这要不了他们的命,凭他们的护体元气,这些普通的火焰想要杀他们难。 第二波攻击马上就到了,随着旗语的闪动,士兵们张弓搭箭,无数冥箭如雨点般密集射了过来。 这些由符纸加持的箭支一触碰就会爆裂,顿时杀手与道士,折损了大半,自古英雄难敌四手。 在真正的战场上,除非是神,否则一般的高手,被围着攻打,也有丧身的可能,因为元气总有消散的时候,护身盾也是次数限制的。 张明诚的修为应该在接近准圣,还未入准圣的阶段,比马铁心稍高点,但与我却有着质的区别,晋升木神巅峰后,我的修为增长了不少,远在准圣初阶之上。 然而就算是我也没把握,接这绵绵无尽的冥箭冲射。 当箭射过后,张明诚与黄当两人已经身上血痕累累,而带来的道士与杀手,还能有战斗力的已经寥寥无几。 老实说相比于上次杀手工会长老带队的那次运货,张明诚这批人实力要逊色不少,想必也是曹会长手下精英血杀组杀手越来越少,这次派来的都是低一级的元杀组杀手。 “住手!”马铁心抬起手道。 我咬着香烟,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张掌教,黄执事,这么快又见面了,如果我没记错,这不应该是去衡山的路吧。”烟头明灭中,我的脸渐渐清晰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呼呼!”张明诚与黄当虽然知道是我,但当看清楚后,还是忍不住满脸的内心的震撼,因为这宣布,他们彻底的玩完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除贼 “阎君,我,我……”黄当脸色一暗,手中的长剑咣当落地,满脸颓然如死灰。 张明诚脸上的表情慢慢的由惊讶转变为狰狞的狂笑,“秦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没错,本掌教就是来走货的。” 我慢慢的走近他,冷笑道:“张明诚,你这是找死,我既然能抬你起来,就能灭掉你,就凭你,你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为什么不能,本掌教就是不服你,你不过就是运气好点,得到八公的垂青罢了,坐享其成罢了。”张明诚冷笑道。 “这么说,你就是不服我,跟你那死鬼师兄一样,想坐我的位置?”我道。 “没错,本掌教就是不服,你有自知之明则罢。”张明诚狂笑道。 “成,那我给你个机会。”我抬手道。 “这,这可是你自找的。”张明诚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一条线,周身杀气弥漫道。 老家伙这些日子果然没少炼,气场比起昔日的张明修要强大不少,确实已经摸到了准圣的边缘。 我打了个手势,马铁心与饺子示意周围的人后退,场面空了出来。 张明诚狂吼一声,左手单掌竖于胸前,右手长剑直指苍穹,剑尖雷光闪烁,场地内顿时起风,天空黑云旋转隐约有雷电之声。 “秦剑,就让你尝尝我龙虎山的雷咒!”张明诚冷笑一声,口中快速念咒。 我没有动,只是淡然的看着他,这样的普通雷电,对我来说根本不足为奇,比起我这些时日不断的遭到自身的神雷反噬比起来,杀伤力并不大。 我体内现在除了木、水、金三脉元气,另一个属性,也是最擅长的就是雷咒了,论到玩雷电,我是他的老祖宗。 很快,一道道手臂粗的闪电网,密密麻麻的凝聚在我头上。 我闭上眼,默默的感受天地之气,周身慢慢的凝化出一道金色的护盾。 “去死吧!”张明诚怒吼道。 密密麻麻的雷电照着我砸了下来,一道道夹杂着强烈罡气的雷电如雨滴朝我狂轰而来。 从第一道雷电落在我的护盾上时,我身躯微震,就知道,雷电无论是强度还是力度都不足摧毁我本体对雷抗性。 我微微一笑,双手快速的凝化出一个金色的大圆球,圆球雷光闪烁着耀眼的电花,雷电有导性,感受到我手上的雷球同样的电性,天空的雷电尽数围圆球所引。 我双手捧着金色雷球,随意的吸收着天雷。 张明诚的修为确实不错,落雷足足维持了将近十分钟,比起我昔日在龙虎山用命引的普通天雷虽然威力逊色点,却持续时间更长。 此刻雷电闪烁,金光弥漫,在场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我的所在,完全为雷光所掩,不少阴兵都提心吊胆,唯独马铁心与饺子在一旁悠闲的吸烟,如同欣赏一出完美的大戏。 轰!当最后一道雷电被我手上的金色元气球所吸时,天空安静了下来,我的身形重新显现,完好无损。 “这,这怎么可能!”张明诚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皱眉自问道。 “这绝不可能,你的修为怎么会在我之上?”张明诚很清楚我能无损的接下他的天雷,实力至少比他高出一个档次。 这也怪不得他,当初我在龙虎山之时,修为比张明修还低,杀了张明修不过是取巧罢了。 那时候张明诚就要比我修为略高,这些时日为了反我,他日夜修炼龙虎山的术法,修为由大宗师提升至准圣边缘,满以为能稳胜我,是以态度狂妄,却不曾想这般落败。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天道在我不在你,你再努力,也只配给我当踏脚石,甚至当踏脚石的资格都不具备。”我淡然道。 转而看着他颓然如死灰的脸道:“人最可怕的是无知,张明诚,我能捧你就能踩你,可笑你太愚昧。” 张明诚脸色一暗,眼神顿时乌光,手中法剑落地,看着苍穹微微叹息了一声,“可叹苍天不公,不公啊,难道我龙虎山真要落于人后?” “不是龙虎山落于人后,是你心性不清,不承天道,自取灭亡。”马铁心在一旁冷笑道。 “哎!”张明诚颓然跪倒在地,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手上的雷电默默的压入他的天灵,张明诚没有任何抵抗,积聚了他一身修为的雷电在他体内爆裂,将他的五脏、经脉尽皆冲毁。 张明诚口中鲜血狂喷,慢慢的倒了下去,这个有着强烈野心的家伙就这么自取灭亡了。 “黄当,我始终不曾薄待你,天机门交给你管理,为何要叛我。”我侧头冷眉问道。 黄当满脸黄豆大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呼吸道:“掌教,我,我……” “黄当罪该万死!”黄当单膝跪地,拜道。 “我不杀你,换了我,恐怕也难以不反,你回去吧,告诉太师公,就说不要再派天邪宗的弟子来送死了,他老人家想取我项上人头,自来便是。”我提着他的肩膀,让他站了起来。 现在天邪宗能与我为敌的,有一战之力的绝对不会超过五个,我琢磨着用不了多久,杨烈公就该亲手对付我了。 “掌教,黄当有负你的信任,真是……哎!”黄当愧然道。 我转过身摆了摆手道:“人在玄门,身不由己,你走吧。” 说完,我示意手下的阴兵让开,黄当看了我一眼,拖着沉重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秦剑,干嘛不杀了这贼子?”马铁心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道:“白莲被杜春兰带走,生死未知,黄当在天邪宗,或许会因为今日之恩,照看她点,另一个杀了他,没有必要,他回去会比死还难受……” “轰隆隆!” 狂暴的马蹄声从阴路那条传了过来,看了看时间,与我所料差不多,尤守备还是来了。 尤大财出城的时候,心中已然是惶恐万分,从凡间入阴司的货物,通道已经被完全阻塞。 而阴司因为大战关系,并不想把战线拉长,是以很少让阴兵出城。 然而这次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因为上君的货物吃紧,已经下了严令,这次的货物事关紧要,必须拿到手。 看着身后十几辆大马车,与浩浩荡荡的五百阴兵,尤大财不免有些得意。 多少年,他都忘了凡间的景象,再次踏在这片土地上,他的心情有些激动,同时他坚信,那些凡间的家伙是绝对不敢与他为抗的,即便他身后的是五百老残之兵,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来自阴司。 然而当他快到三岔口时,冲天的火光,让他胆寒。 “快,快加快行军速度!”尤大财掀开马车帘子,冲着前面领头的畜兵参将大喝道。 “全速前进!”凶悍的参将扬鞭怒吼道。 当尤大财的队伍到了三岔口时,等待他的不是货物,而是无数密密麻麻的阴兵,血气腾腾的眼睛,精良的装备无不宣示着,他自以为是的美梦破空了。 “尤大财,滚下来。”马铁心怒吼道。 “放肆,竟敢直呼守备名字。”参将是个狗头将军,手拿红缨枪,提枪就要怒刺。 马铁心顺手从一个阴兵的腰间摸出一根箭支,冷笑之余,手腕一翻,只听见参将惨叫,翻身落下了马。 “让尤大财滚出来说话,否则乱箭射杀。”马铁心再次怒吼提醒。 “尤大人,这是要往哪跑啊,再跑我就放箭了。”我走上前,冷笑道。 尤大财目测一下,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一倍,原本想开溜,却不料被识破了。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阵前,清清嗓子,摆官威道:“你,你是何人,竟然连阴司的货物也敢拦截。” “我就是在三王岭一把火,把你们的范老爷烧的鼠窜的秦剑,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阎君。”我走到他跟前哈哈大笑道。 尤大财面色大变,他自然是知道我的,只是没想到我竟然真敢这般公然与阴司对抗。 “你,本官劝你最好识趣点,否则我上告上君,你,你难逃一死。”尤大财强作镇定道。 “死的怕是你吧,哈哈!”我冲他冷笑了一声,转而走到队伍前。 “弟兄们,这些阴兵都是来自阴司,也是你们原本该去的地方,但是你们看看,这些丧气、颓老的老兵,全都为畜生所统,这原本就是你们的命运,但,现在是该将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踩在脚下了。”我指着那一排曾经鞭打过我和菜花的畜兵怒吼道。 “来吧,该是你们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杀!” “杀!”饺子扬旗怒吼。 这些阴兵是第一次与真正的士兵交战,即便是对方老兵,但那些畜兵还是让他们胆寒。 人只有在恐惧中才会爆发出更大的能量,面对凶狠的畜兵,阴兵们拔出玄铁精造的长刀、长枪,疯狂的往飘渺城的阴兵冲杀了过去。 我和马铁心面色平静的看着这场大战,一千敌五百,老兵虽然残弱但有经验,而江东新练之兵,虽然装备等有优势,但缺乏作战经验,并没有占多大的赢面。 ☆、第三百六十八章前往西蕃 “哎,还是不行啊,说到练兵,我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统帅,还是菜花兄弟训练的士卒像样。”马铁心看着那些阴兵,摇头叹然道。 “老马,你错了,真正的士兵是经过血海历练而出的,统帅只是其中一个因素罢了。”我安慰他道。 马铁心耸肩,无奈的笑了笑,“你就别安慰我了,这一千兵,今天若能把这些残兵都给灭了,我就求神拜佛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胜是必然的,无论是从装备还是气力,还是心理上,马军都占据了上风。 如我所料,飘渺城的阴兵在尤守备的指挥下,刚开始还能顽抗,但是很快尤守备就发现,他手下的阴兵一个个越来越虚,不少开始扔掉武器败退。 我曾经在飘渺城呆过,那里的士兵条件极其艰苦,尤守备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尤其是在伙食上,吃的都是最烂、最下等的香,待他们的那股盛气一退,阴元跟不上,想不败都难。 战况很快就结束了,在死亡的面前,已经杀红了眼的马军,尝到了杀敌的甜头,愈战愈勇,一个个如同雄狮般,势不可挡。 除了已经魂飞魄散的阴兵,剩下的飘渺城士兵全皆放下了武器,老老实实的站成了一排,等待死亡的宣判。 尤守备如同死狗一般,颓然的坐在地上。 “秦哥,这些死鬼怎么处理?”饺子指着站成一排不到一半的阴兵,欣然问道。 “畜兵全杀了,阴兵全都放回飘渺城。”我想了想道。 “凭什么,为什么要只杀我们。”一个猪头畜兵不服的嚷嚷道。 我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让这些自以为是,整天骑在老兵们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灰飞湮灭。” “真不明白,这些该死的畜鬼是哪来的优越感!骑在阴鬼头上拉屎撒尿来了。”马铁心扬眉打趣道,同时对包子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在畜兵们的惨叫声中,马军的屠刀,不断的收割着他们的魂魄,这些可恶的家伙很快化为了尘埃。 “你们都散去吧。”我摆了摆手冲那些老弱的残兵道。 “秦小,阎君……”人群中一个微弱的声音,轻轻喊道。 我定眼一看,很快认出来了,可不就是昔日在飘渺城与我有旧的鬼叔吗? “鬼叔,你怎么也来了,没伤着吧。”我连忙走过去,果然以前在飘渺城认识的老兵都在,见我现在如此威风,都不甚唏嘘。 “没,没伤着,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阎君啊。” “鬼叔,你叫我秦剑就好了!带大伙都散了回城去吧。”我微笑道。 “阎……秦剑,你看这些剩下的物资,能不能给点给我们,弟兄们都半年多没吃过一顿饱的了。”鬼叔指着那些散乱的物资,颤声道。 我皱眉看了一眼,尤守备这孙子正要跑,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一耳光将他扇翻在地,“王八蛋,自己每日逍遥快活,如此善待属下,猪狗不如的畜生。” “没错,就是这个尤大财,克扣我们的物资,弟兄们打死这个畜生。”底下立时有人呼应道。 尤大财嘴唇哆嗦着指着阴兵们,颤抖气愤道:“你,你们反了,都不想活了是吧,回去饶不了你们。” 尤大财若是识趣还好,他此话一出,饱受压迫的阴兵更加愤怒了,顿时拳脚如同雨点般飞落而来,片刻尤大财就被生生打的魂飞魄散了。 “这些物资,留下一半给他们,其余的拉回江东。” “鬼叔,保重。”我握了握鬼叔的手,微笑道。 待阴兵们撤回了飘渺城,马铁心皱眉不解道:“老秦,你疯了给他们一半物资。” 我笑道:“无妨,这些人总有一天会用的着的。” 转而我看着地上那些尸体,面色一沉,吩咐道:“你让人将张明诚与龙虎山道士的尸体运回去,责令他们重新推选掌教,另外杀手工会的杀手尸体全都装车,我要看看姓曹的有何话可说。” “曹光耀这老狐狸,到时候肯定不会承认是他指使的。”马铁心道。 “原来曹会长叫曹光耀,我知道他不会承认,但这样至少可以让他收敛点。”我叹了口气道。 “老秦,照我说,咱们直接灭了杀手工会得了,照我看只要曹光耀一死,其他的人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马铁心建议道。 我不是没想过,其实我想杀曹会长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因为畏惧剑圣。 但总觉得缺点时机,我很清楚,一旦灭了曹光耀,拔了玄门这颗钉子,下一步就是天邪宗了,只要这两颗钉子拔掉,我就能安然进入阴司,平定此次战乱,然后再入昆仑灭魔,最后廓清寰宇,解甲归田。 我不敢这么做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自身的修炼与身边的力量不够,玄门各派,我是指望不上,他们不在背后反我的水就成了。 而我要入阴司平定这次叛乱,不说武脉晋神,至少得五脉都开了才行,实力未达入圣前,根本就是白搭。 更重要的一点,手下的兵士不够,有兵无将不说,缺乏高级训练的人才,马铁心打探情报是行家,真要指挥大仗,冲锋陷阵,运筹帷幄,还得菜花这种有杀伤力、震慑力的大将,又或是有勇有谋的金太保,但很遗憾这两人都不在,也就只能再观局势了。 当我联系朱大寿,把杀手工会的尸体送到江东大药房的时候,朱大寿都傻眼了,很是尴尬。 第二天曹宝儿就让人把尸体领走了,跟我所想的不差,一个杀手工会的替罪羊小头目,主动承认了是他私下指挥的,与杀手工会无关,最后畏惧自杀了。 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我都忍在了心里,叮嘱了马铁心一番后,我去西方。 此时正是秋季,夏火,秋金,正是寻找金脉晶石的好机会,根据五行属性,金排第四,在西方兑位。 欲练金神,还须前往西方,我选的目标是正西方的西蕃! 正西方,有西蕃的金达宫,乃是华夏西部圣地之一,也是密宗的鼎盛之地。 对于密宗我了解的非常少,他们的神佛与中土佛家之不同,白莲曾略微给我提过,但我不曾放在心上。 传闻里面的喇嘛高手,有绝世神通,玄功高绝者,有起死回生之能,绝不亚于现在的天龙寺。 当飞机降落在西蕃的机场时,感受着几千米的高原海拔与清新空气,我有种前所未有的空灵、祥和,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杀气最重的金位。 不过当我到了金达宫的广场,遥望雄伟、奇丽的金姆宫时,我才知道这片土地绝对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金姆宫远望金光笼罩,大放万丈光芒,霸杀之气让人心惊胆颤,金属性之重,气势的霸烈,绝对是我前所未见的。 我进入八卦幻像内,一查看,整个西蕃所有的金元之气全凝聚在这座雄伟的宫殿中,也亏了是有密宗佛法压制,否则这片土地必然是血流成河。 金主战、好杀,金元如此密集,整个地区的气场将会为金所左右,陷入血海之中。 若是如此,我此趟来此,倒也是顺从了天意,不管这片地区的金元集体是灵晶,又或是别的东西,我拿走,都不会大损于此,相反还能带来祥和。 只是,此地既然有密宗看守,那玩意必然不好拿,而且怎么过了喇嘛这关也是个大难题。 想了片刻,我以游人的身份进入了金姆宫,金姆宫内庄严、宏伟,光着膀子的红、黄夹杂的僧袍、各色的黄金、五彩佛像雕塑,充斥在整个大殿内。 不时有导游在朗声向游人们解释金姆宫的历史,我略微扫了一遍,在金姆宫的第一层,都是些普通修为的喇嘛,维持正常的秩序。 然而,金姆宫内不断散发的逼人的霸杀之气,让我深深的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昔日护送七星灯被心魔入侵了一般,当然普通的游人是感应不到的。 金姆宫内一定有什么跟金不好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呢?我想用八卦感应,奇怪的是,八卦幻象每次想探寻那东西,都被阻隔了,看来这里加持了密宗的结界。 而这种结界与道门的八卦是相冲突的,佛门博大精深,到底有多少奥妙,却也是无穷无究,八卦虽能包含天地,因为我的修为,却也是有很大的限制。 我跟着导游团,继续往里走,当我经过一道偏门时,发现拉了戒线,有很多国的文字标明了禁入。 守在那门口的两个喇嘛,气场很是强大,至少都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当然这只是我以华夏中土的方式来判断的,是否对密宗高手适用,却不得而知。 见我眼神往那稍微滞留了片刻,两个喇嘛警惕的看了过来,目中悍光毕露,不过当他们发现我毫无气场后,目光又恢复了平静。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知道门道就在这里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别的地方都是普通喇嘛镇守,这里既然为禁地,又有大宗师级别的高手,肯定是与那东西有关。 ☆、第三百六十九章勇闯密宗圣地 只是眼下是大白天,又有高手看管,必然很不好进,我只能等待夜晚的到来,想办法溜进去才行。 要在金姆宫藏下来并不难,到了晚上所有的保安与喇嘛开始清理人员,敦促逗留的游客离开,偌大的金姆宫要想藏下来太容易了,避过保安和喇嘛,趁着他们在巡查的时机,我趁机偷溜进了禁地。 一进入禁地,一股佛法的庄严铺面而来,里面是个火车皮似的大殿,一殿连着一殿,每一殿都摆放着各种面目狰狞的密宗古佛,老实说,我对这些佛的印象很不好,面目太凶狠,而且名字又长又怪,尤其是在晚上,很是渗人。 在连环的大殿,我一路直通而上,根本没遇到任何的阻拦,甚至连个喇嘛都看不到,真是奇怪了。 终于半个时辰后,我走到了顶头的大殿。 大殿远不如先前殿庙的那般宏伟,相反这是由大青石堆积的一个古老大殿,大殿的镜头是一扇漆黑的大门,黑的深沉,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幽邃的黑洞一般。 在大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穿着黄色喇嘛,周围围着七个穿着藏青色的喇嘛。 当见我走进来,黄衣喇嘛双手合掌,口中念了一句西蕃语。 对于我来说,又长又怪的西蕃语无疑是外星语言,完全听不懂,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按照道门礼仪,微微拱手道:“中土玄门阎君秦剑,见过大师……” 然后,我把来意快速、简略的说了一遍,这些常年镇守在要害玄关的喇嘛,听的一头雾水。 只听到那黄衣喇嘛越说越急,越说神情越严肃,看起来就像是在警告我一般,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来道西蕃,若不夺了这西蕃的金灵之物,我后面的战略完全没法开展。 其实密宗与华夏中土并非完全没有来往,只是这些镇守密宗宗门的老喇嘛都是几十年不曾挪窝,离开西蕃一步,完全没法与之交流。 再者,不管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任由我闯入重地,于此一来,双方只有一个选择开打。 那黄奕喇嘛陡然爆喝一声,身上金色佛光大显,于此同时,他周身的七个青衣喇嘛,也是严阵以待,手中结着各种大手印。 密宗的大手印,乃是上古密佛以手势与天地沟通的奇妙玄法,这种手印能引动佛法,一些厉害的手法,蕴含着无上奥秘,拥有移山倒海的神秘力量。 轰!七个青衣喇嘛,同时结了一个相同的手势,一道道宝光连成一个个巨大的佛掌,气势汹汹的往我镇压而来。 我冷笑了一声,夷然不惧,因为我隐藏了气场,他们出手虽然狠辣,却未尽全力,若是尽全力的话,我八成难以讨好。 这就好比同时面对七个张明修那样的高手,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机会即来,怎能错过。 我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双掌力量运足,集合丹田金龙之力,双掌拍出,影响七法合一的大佛掌。 轰!一条巨大、威武的青龙遨游而出,径直与佛掌相撞。 佛掌应声而散,金龙的余威如同炮弹一般往七个青衣喇嘛冲撞而去,顿时七个喇嘛纷纷吐血歪道在地。 我这一掌,几乎运足了全部气力,以全力攻他们不备,又岂是他们能够阻挡的?七人当即吐血受伤,失去了还手之力。 论修为,单对单除了黄衣喇嘛能与我相抗,这七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黄衣喇嘛愤怒的喊了一堆话,同时双掌结了佛印,陡然一尊拿着雷锤,面目狰狞可怕的金光护法从半空缓缓降落,落入他的身驱之中。 原本的黄衣喇嘛,顿时与神体相融,神情庄严肃穆,金光闪烁,像是拥有无穷佛法。 从那神体的相貌来看,应该属于密宗佛界的护法金刚一类,上次白莲为了试法也曾招过,这种佛法往往是看个人修为而来的。 修为越高,召唤的护法金刚持续的时间越长,而且战斗力越强。 从那喇嘛与神身合体的霸杀之气来看,实力应该比我略逊一筹! “吼!”那护法金刚怒吼一声,举起雷锤照着我就是一下,轰,一道足足几丈的神光雷锤幻影,往我砸了过来。 我知道这种幻影的可怕,就如同菜花的刀气,看起来是虚的,但落在身上却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还没完全吃透喇嘛的底,我不敢硬接,撤身青龙身法,快速往一旁的石柱掠去,轰!刚闪开,第二下又来了,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单脚在石柱上一点,凌空往那喇嘛弹射而去。 要破神身,唯有以神制神,我剑眉一凛,双手掐诀,“天地无极,乾坤日月,神字剑诀,急急如律令!疾!” “让我看看,你的神身到底有多牛逼!”我身形一转,巨大的神字剑同样也是金光大盛,与神身互相辉映,整个大殿内成了金色的海洋。 我心神一动,人剑合一,人藏剑身,夹杂着乾坤神剑的蓬勃元气,往那神身狂冲而去。 锋利无匹,神斩杀神,佛挡弑佛! 叮咚! 喇嘛似乎感觉到了我神剑的可怕,忙运神身,左手金刚杵横于胸前,右手雷锤照着神剑砸了过来。 拼了! 我钢牙一咬,携着神剑撞向了雷锤。 砰! 雷锤与神剑相撞,我只觉身躯传来巨震,体内仿佛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心中暗道这护法金刚果然实力雄猛,此人修为虽然比我略低,但有金刚合身,实力已然与我相当。 不过,我琢磨着,他肯定也不好受,死战不退,落地一个倒翻,单手拿住乾坤神剑,双手持剑,仰天腾空怒斩,“斩神!” 轰! 剑锤相交,我手腕疼的虎口开裂流血,那边的护法金刚也是连退了两步。 “刺神!- 我知道此刻两人实力相当,若是气馁,对方的身体金刚肯定会反扑压制我,所以忍着痛疼,再次聚力使出了刺神招。 神剑光芒瞬间璀璨陡升,如一轮朝阳出世,照的眼前一片迷蒙,亮的难以睁开双目。 乾坤神剑进入神字剑诀后,我对神剑的操控愈发的得心应手,越往上,剑法与人的默契会越高。 神字剑诀,此一招共有四式,分别为斩神式,刺神式、破神式、灭神式! 这都需要人剑合一,以及人与神剑默契达到想当高的程度,否则神剑根本不会为人所掌控,而是自主意识强过操控着的能力,能发不能收,如我当初第一次使出对付白莲一般,险些要了她的命。 使出斩神式时,我仍然留有余力,然而使用刺神式时,已经有些乏力,全凭着一股硬气在支撑着。 或许是因为对面的喇嘛被斩神式创伤,他的护法金刚有些缓慢起来,我的天眼在关键时候起作用了。 原本双方势均力敌,我根本很难发挥天眼的优势,他此刻士气一衰,护法金刚的动作在我眼中就显得缓慢起来,不再是天衣无缝。 当他高举雷锤的瞬间,我手中的神剑,穿过他另一只手金刚杵金环的空隙,准确的刺入了进去。 嗤! 就在我元气快要耗空之时,一切都结束了,护法金刚的雷锤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化为了金光,不甘心的离去了,而我手中的神剑也慢慢消失,黄衣喇嘛胸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啊!”他口中发出无奈的挣扎。 这一剑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却也足以让他丧失再战的能力。 “得罪了。”我微微拱手,经过他的身边,往那扇大黑门里投了过去。 黄衣喇嘛在我身后无力的伸着手,冲我喊了几句,可是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或许是让我不要进入这扇大门,有危险,又或是诅咒我,我已经没心思顾虑这些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我坚定的踏入了黑色的大门。 当我靠近那大黑门的时候,上面的光芒开始闪烁,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一层波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就生生将我拖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空气,没有温度! 没错,这是片虚无,或者说死亡空间,尤其是没有温度,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熔浆、冰窟、阴地,血雨,我经历过邪门的事情不少了,但这样的却还是第一次。 周身一点感觉没有,无所谓冷热,我的天眼,在里面完全发挥不了一丝的作用。 我试着想要点亮符火,然而当我手指微动时,我清楚的感觉到火符的元气在指尖跳跃,但却看不到一丝丝的光线。 这是片绝对空间,难不成这里有着厉害的魔,只有魔或者神,才有制造这种属于他们绝对空间的能力。 在密宗的圣地,会是怎么的神或魔,守护着这片领域。 我还在疑惑,周身像是有一阵风轻轻的吹过,只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然而我却感觉自己像是透明人一般,被黑暗中隐藏在某处的东西,看了个通透。 在这种没有声音、温度、视线的环境里,极其的煎熬,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除了我的呼吸声,再无他物。 ☆、第三百七十章雪人 慢慢的,开始有了声音,一缕阴寒的冷笑仿似从角落里,那声音若隐若现,慢慢的我耳内越来越清晰。 没错,的确是有人在冷笑,夹杂在冷笑声中的是难以听懂的西蕃语。 我凝神而对,全身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在这该死的地方,我的无敌八卦竟然起不了作用。 黑暗中一定隐藏着什么厉害的东西,然而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竟然无法分辨出那个隐藏的敌人到底是神是鬼又或是人? 动了,一阵无形的气流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阵风,轻轻吹过,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腿一寒,登时僵化住了。 那股寒气沿着我的腿上的经脉迅速的往上急窜,一切仿佛都只在弹指之间,我当即立断,双掌各在阳谷、开阳二穴重击了一下,同时周身元气疯狂外放。 阳谷、开阳二穴是人体阳气所在的重要穴位,这股恶寒只是瞬间就封住了我的腿部血脉,凶煞无比,我只能强行增阳,抵御这股寒气。 三脉元气同时迸发而出,抵制着恶寒,寒气在我的腰部以外滞留,与我的元气互相猛烈的争斗着。 一冷一热元气与煞气的争斗,让我很是煎熬。 妈的,还是大意了,敌在暗处,我在明处,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我试着脉动腿部,却发现被寒气侵蚀过的大腿仿若被冻住了一般,根本就迈不开。 见我陷入僵局,黑暗中那恐怖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仿若在嘲讽一般。 “嗯哼!”我闷哼了一声,用力的挣扎着,却也不知为何,元气始终突破不了那股寒煞之气,动弹不得。 这是比较邪门的,以我现在的修为,哪怕是进入万人坑,里面的阴煞、寒煞之气都不可能在瞬间就封锁我,这跪地放到底是何处?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阴气,还有那躲在黑暗中的鬼东西,到底是啥玩意? 我正在激烈的思考,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喊声,一道劲风迎面而来。 我单掌拍出,咔嚓一声,那东西瞬间被击碎。 呼呼! 密密麻麻的劲风从四面八方袭了过来,我这才明白,在黑暗中,绝对不只一个活物。 我也是愤怒之极,护身盾瞬间而动,两手元气雷球狂轰,连着十几颗雷球,在黑暗射向风声传来的位置。 因为水木而脉的晋神,我的感官极强,从来时的风声,已然断定,那些偷袭我家伙的方位。 轰轰! 随着雷球的爆裂声,黑暗中的东西放出凄厉的怒吼! 从吼声来看,应该是属于怪物一类的,“阿莫里求……”一阵沉郁的西蕃语,我耳际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怪物的吼声。 仿似我进入了万兽之林,我瞬间明白过来,这里有厉害的驯兽师操控着怪物。 我并不惧怕怪兽与驯兽师,只是在这完全没有一丝光亮,强烈的窒息感,给人的心理造成的压力极大。 吼!一股巨力往我撞了过来,我反手就是一掌,与那巨力之物对了一掌,伴随着飞撞落地的声音,我的手掌也是又疼又痒。 我暗叫不好,刚刚接那一掌有剧毒!当下忙运元气化解。 眼看着四周的风声欲裂,我知道这种包含剧毒的怪物即将发出第二波攻击,没有多想,打开八卦炉,放出了汤圆与火麒麟。 汤圆与火麒麟刚一落地,两只上古巨兽几乎是同时怒吼之余,身形放大数十倍,疯狂的冲黑暗中冲杀了过去。 顿时空间内一片杂乱,怪兽怒吼与那驯兽师飘渺、古怪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很是热闹。 我两耳微微颤动着,快速的辩听着那飘渺的声音来源,很快我就锁定了他的位置,他的声音来源于一个角落中。 我手腕一动,缠在手腕的金线朝着声音疾射而去。 不管那家伙是否能在这空间内视物,金线本能就细小微弱,快速之下,他未必能接的住。 哧的一声,我分明感觉到丝线刺入肉里的声音,知道这家伙已经被刺中,丝线屈指一弹,成环线缠绕而去。 “金鸟术!”我冷笑一声,口中快速的念咒,顿时四周响起了金鸟的清脆之声,虽然看不见金光,但我至少此刻有数百只灵气充沛的金鸟在我四周盘旋。 金鸟术原本是张明修的秘法,当初我险些被那些金鸟所害,助张明诚登龙虎山掌教之位时,我特意让这老家伙传了金鸟术。 随着利嘴金鸟的叫声,我可以听到那被丝线绑住的家伙,开始慌乱的大喊了起来。 一旦被金鸟盯上,我可以保证这家伙会死的很惨,我当初曾险些被金鸟啄死。 随着汤圆与火麒麟的怒吼声,周围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这两个家伙可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可以想象得到哪些怪物,遇到这两头上古凶兽,下场会有多么的惨。 唪!金鸟涣散,四周慢慢有了光亮,仿若黎明中太阳缓缓升起,光线越来越亮,因为长时间处在盲的状态,光亮刺的我爽眼发疼。 慢慢的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四周的惨景,让我惊骇万分。 我正处在一片光亮的雪地之中,料想是那一连串的大殿,这里早就不是金姆宫内了。 满地的雪白与四周寒峭的山头,无不显示,此刻我正在一座地下的山头之中。 雪地上,满是一些雪白怪兽的死尸,若不是他们身上殷红的血迹,这些怪兽绝对很难被人发现。 但见这些怪兽,长着与人相仿的面孔,身材高大,手足长而粗壮,全身顶着毛绒绒的白毛,几乎是与雪融成了一体。 雪人?我忍不住惊讶出声。 传说在西蕃高原上有种神秘的野兽,力大无穷常在雪山出没,不会就这些家伙吧。 不过他们的脸大都是紫黑紫黑的,每个雪人的额头上都有个拇指大小的孔,我伸手一探,隐约还有魂魄的残力。 这股魂魄怨念极重,仿若有滔天仇恨一般,阴毒无比! 应该是有人把怨毒的魂魄强行灌入雪人的身躯,这样一来雪人就会被一些精通控魂术的家伙给操控,如此看来,那操控之人根本就不是驯兽师,而是控魂高手。 眼前的这片地下山头并不算大,我再往那操控雪人的家伙走了过去,他已经死了,连魂魄都被金鸟给分食了,周身只剩下骨架。 从他散落在地上的破碎黑袍来看,他应该不是密宗的喇嘛,而是一些西蕃的高手。 在破碎的衣服旁边有一支笙,想必这就是他操控雪人的法器了。 只是我很难明白的是,以他的修为连金鸟术都避不过,又怎么会有操控绝对空间的能力? 更奇怪的是,密宗也属于佛教一支,不应该行如此残酷之事,将怨毒的魂魄封入雪人之中。 正当我疑惑时,汤圆与火麒麟同时发出低沉的怒吼,尤其是汤圆全身毛发倒立,呲牙咧嘴,如临大敌一般。 它们的目光只是落在我所站之地,当汤圆看到我看向它时,眼神愈发的恐惧,愈发的狰狞。 下一秒,我感觉身子腾空,所站立的那块地突然陷空,身子已经掉落在半空。 几乎是同时汤圆与火麒麟从那陷空的窟窿中跳了下来,无尽的黑暗中,我一直在下沉,下沉了多久连我自己都快要忘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当眼前剑尖有了昏暗的光亮,我才意识到马上就要落地了,这一落也不知道陷落了多高,生生落地,我必死无疑。 然而我发现自身的元气根本没法可使,在这层空间,一切都像是虚无缥缈一般。 啊! 在即将落地的瞬间,想到即将全身骨骼尽碎的惨景,我不禁痛声大叫了起来。 然而,并没有出现粉身碎骨的一幕,一道软绵绵的元气拖着我与汤圆、火麒麟稳稳的落在地上。 我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这才发现置身于一个昏暗,点满油灯的大殿中,大殿内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正中间盘腿坐着一位虚幻的老喇嘛。 没错,他的身形如同影子般在晃动着,应该不是实体,却也不是魂魄,而是类似于洪秀全那种残魂。 不过从他头顶璀璨的金色光环来看,他应该是密宗的高手,佛法精神,以至于仅仅只是一丝残魂,也有着无边的佛法。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微笑着看着我,并没有因为我是外邦中人而感到惊讶,目光清澈如水,仿若能洞穿时间一切善恶美丑。 我知道是这位老喇嘛刚刚出手救了我,连忙拱手示礼,汤圆与火麒麟也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没敢动弹。 我心想这老喇嘛生前想必地位不低,否则也不至于一丝残魂都如此的强大,连汤圆这样的上古凶兽也被其震慑。 老喇嘛说了一通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不过,他似乎也明白我压根儿没听懂,残魂站起身拿了一盏油灯,走到一处壁雕前,示意我按照顺序慢慢看下去。 我接过昏暗的油灯,慢慢的看着那些壁画,越看越惊,全身冷汗直冒。 壁画上雕刻的是无数僧人被残酷的屠杀,以及无数僧人与邪恶的西蕃邪师斗法,佛道沦丧,陷入万劫不复的惨景。 当看完最后一幅壁画之时,我明白了,这些壁画讲述的故事。 朗达玛灭佛,西蕃佛史中最黑暗、最残酷的一幕! ☆、第三百七十一章吉祥神箭 朗达玛乃是西蕃历史上吐蕃的最后一位赞普,历来薄信寡义,残暴好杀,杀气戾天,传闻此人一怒,头生两角,力大无穷,天下无敌,乃被佛教徒称之为牛魔,因此又有牛达玛之称。 在西蕃苯教的支持下,以朗达玛为守的贵族在吐蕃大肆灭佛,佛教徒遭受最残酷的镇压,同时那一时期的佛经大肆流失,佛教在吐蕃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看着那一副副画面,我心惊胆颤,以朗达玛为首的苯教与佛教之战,绝不亚于中土的轩辕、蚩尤之战。 不同的是轩辕灭掉蚩尤,传承了华夏文明,而吐蕃的佛却被苯教所摧残,险些灭亡。 画面中头生双角,双目赤血,头戴额箍,黑发怒瞳,手持魔刀的朗达玛,踏着一具具佛教徒的尸体,站在尸山之上咆哮,在他的四周,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徒,远处到处是燃烧熊熊烈火的寺庙。 僧人被驱逐吐蕃,佛经被毁,甚至连很多平民也遭受到了无妄之灾,整个吐蕃王朝也因此土崩瓦解,从此陷入乱局。 我在一边看壁画的同时,旁边的喇嘛用吐蕃话,试着解说,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从他那叹然、低沉的语气来看,这段历史,无疑是无比沉重的。 我慢慢的继续往前看着,画面中一个手持神弓,全身见光璀璨的僧人,满脸英武之气,拉弓搭箭,一箭射中朗达玛,此后便是无边无际的佛本之间的斗争与杀戮。 关于朗达玛我略知一两分,杀他的是吉祥金刚,又说是位叫拉隆贝吉多杰的密宗神僧,不过毫无疑问,这位神僧手中的金色长弓绝对是神器级别,能使动神器,这位神僧确实已深得佛法。 看完,之后,我久久不能平息,朗达玛灭佛之时,中土唐武宗正在“会昌灭法”,也大肆的打压佛教。 其实,仔细想想,除了佛教徒的泛滥影响了社会秩序外,从玄门的观点来看,经过安史之乱后,唐朝气势已经衰了,国运不正,邪魔横生,天道大劫已至,不过是佛教出来扛难罢了。 即便不是佛教,也会是其他教,每次大劫对于玄门正宗佛、道都会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就好像眼下的阴司黄泉眼魔乱,以及昆仑魔乱,魏王之乱,一旦爆发,玄门的大劫也会像画面中一般惨,轻则,影响国运,荼毒生灵,重则华夏灭亡,正道沦丧。 所以一个朝代的兴衰往往与天道息息相关,当然所谓的天道,是在人心,看不见摸不着,全凭体悟。 我回到大殿佛图前,把灯递给了那残魂老喇嘛! 默默的沉吟了片刻,我决定里开这里,因为他虽然说了很多,但我始终一句也听不懂,再呆下去无疑是浪费时间。 就在我刚要转身的瞬间,老喇嘛在我身后又喊了一句,我回过头,他走到释迦牟尼像后,拿出一个长盒子,恭敬的递给了我。 我微微皱眉,往他的双目看去,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反而有种殷切的期待之意。 我接过长盒,打开一看,盒子中是一把散发着黑色深沉光芒的长弓。 我抬头往那壁画上的吉祥金刚看去,他手中的长弓的样式与此弓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那破魔诛邪的神弓?”我心中暗想道。 弓的旁边是一支锈迹斑斑的箭支,从箭支斑驳的箭身来看,已经很古老。 难不成这就是吉祥金刚刺杀朗达玛的神箭遗留箭支? 从画面上来看,当时吉祥金刚一共发了两箭,一箭射中朗达玛的胸口,另一支射中了他的眉心。 眉心中箭,印堂被毁,可破他的魔气,另一支箭直中胸口,应该是杀他的肉身。 唯独没有射出第三支箭,如果我没猜错假使这是吉祥金刚遗留下来的箭支,那么必定是用来射杀魂魄的。 我在琢磨的同时,老喇嘛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张弓搭箭。 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左手拿住弓,当我的手触碰到弓箭时,一股强大的元气与佛法从里面猛烈的迸发了出来,震得我虎口发麻,险些脱手。 我知道这等神妙之物不易操控,而且有极强的反噬性,当下不敢大意,连忙催运纯正的水元之气,度入长弓。 之所以选择用水元之气,是因为弓性杀,烈,战。 如果用金元之气,反倒会引起它强烈的敌意,倒是水元中正平和,与佛教的空了之性相合。 嗡嗡! 那弓在我手上剧烈的震动着,我不断的催发着水元,随着水元的注入,那长弓震动的更厉害了。 突然弓背上发出一连串的爆裂之声,一层层的黑色外皮脱落,露出了金箭本体,慢慢的金光愈来愈盛,不多时,当巨震停止时,黑色长弓已经成为金光闪烁的神弓,可不正是吉祥金刚所持之弓。 如此看来我还真没猜错,这真是一千多年前残留的神弓。 吉祥金刚刺杀了朗达玛后,逃亡流浪,却不曾想,他将神弓传到了此处,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吉祥金刚在朗达玛死后,才回到此处的。 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没有一样趁手的武器,又不善使刀剑,得此金刚遗留神弓,岂不是天意?我心中暗喜,忍不住抚弄起弓身。 “啊嘛啊牛你……”那老喇嘛突然双手合十,眼中闪射出一丝欣然、超脱的笑容,冲我弓身拜念。 我不知道的是,千百年来,进入过此层的人不少,甚至包括历代的活佛,密宗高手、但都无一人能让此弓复原。 此弓是吉祥金刚所用之物,可惜他终身只发了两箭,这第三箭却是无人能发,神箭黯淡无光,乃由密宗羽化高僧残魂看守,不曾想却被我开弓了。 我试着拿起箭支,注入强大的木元,唪的一声,箭支陡然而亮,锈迹顿消,露出金光光闪闪的箭身。 从它蕴含的强大能量来看,这箭与弓的射出的力量足够封魔、杀神,只是可惜了只剩一支箭了。 箭身、神弓一出,我只觉地底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与震力,与此同时汤圆与火麒麟恐惧、紧张的怒吼回应。 从它们的表情来看,与之前一样,它们恐惧的是隐藏在更深处的东西,却也不知那是何物,连上古凶兽也这般的惊慌。 收好弓箭,我合上锦盒还给老喇嘛,毕竟这是他的物品,他未曾正式相赠,我虽然爱宝,却还没贪婪到强取,尤其是神器!往往有福源得之,强行夺取,反容易遭天道惩罚。 老喇嘛含笑把盒子推了回来,用手势表示送给了我,然后指着那壁画中的朗达玛,声色严肃的说了一通。 我听的稀里糊涂之际,他向我合十拜谢,面带微笑,残魂渐渐的消散。 “真郁闷,也不知道这老喇嘛说的啥玩意?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将弓悬在胳膊上,箭支别在裤袋上,继续往前走。 “管他朗达玛、苯教、佛教的,我只要取了那纯金元之物就走,待开了金神,霸杀之气大增,未必不能与曹老贼一战。” 我在大殿内寻找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进入那秘密空间的地方,就在前面老喇嘛身后的佛像上。 佛的背后有扇暗门,上面标刻着代表佛教神通的万字符。 那暗门极重,我足足使了七八成的气力才推开,刚一推开,一股阴冷、血腥的寒风从里面刮了出来,隐约还夹杂着丝丝怪兽的吼叫。 同时,我体内的金脉迅速的膨胀起来,无数金元夹杂着魔气疯狂的涌进我的丹田。 我暗叫不好,看来这里的金元已经被魔气干扰,从这股魔气在我体内肆虐的程度来看,很是强大。 我连忙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金脉,同时用水木二脉抵挡这股魔气。 我的心狂躁的厉害,快要跳入嗓子眼了,没错,这绝对是魔的气息,而且比七星灯内魔气还重,对我的影响也更深。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甬道,甬道的石壁上镶嵌着不少的夜明珠一类的可视之物。 其实,只要这里没有绝对空间,我的视线完全不受限制,石墙上雕刻着佛教中的菩萨、金刚、护法,好不威严。 看来这里就是镇魔、藏宝之地,利用佛门的金刚菩萨压制魔的凶气、戾气。 不过看起来效果并不太好,要不然这里的魔气也不会这般重了。 我继续往里走,汤圆缩小身子,落在我的肩膀上,火麒麟与我还不是很熟,只是化作一条小狗般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两只凶兽都很安静,远不如平时那般闹腾,很明显,这里绝不简单。 我在笔直的甬道里缓缓的穿行着,甬道笔直,尽头是一片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凶险。 一阵阵阴风、腥气从那黑色的尽头吹拂而来,我全身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紧张又兴奋,即畏惧那尽头的险恶,又期待里面的秘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没有门,只有一层黑色游离,浓的化不开,看不到里边半点的气墙。 气墙如同波纹板晃动着,那种腥寒之风,正是从里面传来的。 在那黑色气墙上,一道白色的光芒有规则的闪动着,很快我就发现,原来那是个反万字符。 ☆、第三百七十二章莲花生法阵 苯教与佛教之间历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从某一定程度来说,苯教是西蕃本土的产物,而佛教则是印度文明对西蕃的影响,一直到近代由于西蕃本土古文明的逐渐流失,更多西蕃人认为印度文明对他们的影响是巨大积极的,相反如苯教等一些本土宗教文化不得不被佛文化同化。 以至于苯教的很多神佛之象,以及教义都受到了佛文化的影响。 而其中这个万字符号正是典型的特征,苯教万字符与佛教万字符刚好相反,代表的是平和、吉祥之意。 只是经过千百年来,随着苯教地位的沦丧以及像朗达玛这种灭绝人性的魔神主宰影响,再到被打压入暗处,苯教转入暗处,一些教众由于心里的扭曲与不平衡,开始大规模的惨败魔佛、魔神,导致苯教被冠上了邪恶的阴影,因此又被称为了黑教。 而眼前这扇气墙后,隐藏的或许就是与黑教邪魔有关的秘密。 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光是那强大的魔气压制的我胸口气血狂涌,毫无疑问,那是典型魔的特征。 “吱吱!”正当我在凄寒的腥风中思考之时,汤圆与火麒麟开始变的狂躁起来,冲着那扇气墙呲牙咧嘴,如临大敌。 进还是不进?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法与魔抗衡,不进,或许金元灵物就在其中,我岂不白来一趟? 嗡! 我手中的神弓嗡嗡作响,似乎在给我打气一般。 进! 我咬了咬牙,慢慢的往那扇气墙走了过去,气墙没有丝毫的阻碍,只是一团团的气流包裹着我,阴寒透体,很不舒服。 不好,是魔! 我浑身元气一震,狂吼一声,周身元气瞬间爆发,乾坤神剑人字剑诀陡然而现,九九八十一把人字神剑,旋转而舞,护在我的周身。 以我现在的修为乾坤神剑人字诀已经能催发到极致,幻化出九十一把,完全随意的由我操控。 这些神剑没把都极具有灵性,对魔、邪一类有种本能的杀意。 随着神剑嗡嗡作响,那种气流团中发出沉闷的哼声,飞快的散去。 看来这些东西,并非魔,而是一些受到魔气干扰的其他邪灵。 万幸的是,这里并没有像开始那般处于绝对空间,我用神剑开道,在黑暗中行走着,不过因为魔气太重,我的视线依然有限,昏暗、沉郁,如同笼罩在大雾一般。 目之所及,四周了然无一物,只是一片无穷无尽的空间,一些如同灰色气雾凝成的邪灵,不断的冲向我,然而又被神剑斩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的有了光亮,透过朦胧的魔气,我仿佛看到了一轮皓日,璀璨的金光穿透魔气,隐约可见。 从那股金光来看,元气纯正、淳厚、霸杀,足够与昔日的火元灵晶相比,我心中一喜,知道这玩意八成就是金元的灵物了。 加快脚步,我快速的往那金光处赶去,金光之处,视线越来越亮,我仔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好像是一个法场,四周挂满了西蕃秘法的密宗佛幡,佛幡之内,立着十座恐怖、狰狞的黄金尸鬼之象,尸鬼各自法器,周身金芒璀璨。 正中间则是一座面目愤怒,手持金刚降魔杵的密宗高僧,高僧法相正端坐在灿烂的莲花台上,莲花生三千六百三十道,蕴含无限生机。 莲花台下是一头漆黑的人脸牛头怪,只见那牛头怪,面目凶狠,留着络腮胡须,四蹄生魔火,头带额箍,散发着无边的滔天邪气,十足的一头凶兽。 身座莲花,手持金刚杵,以尸身成阵,这高僧莫不是莲花生大士? 莲花生大士乃是西佛密宗的开山祖师,传闻大士乃是阿弥陀佛与观世音的化身,历经劫难,成无上佛法,曾受空行母降魔母传授灭魔神咒威猛咒,力挫外道,调令鬼神修建桑耶寺,大传佛法,普渡众生。 尤其是这尸身阵,是莲花生在菩提迦耶坟场,以尸体为坐,以祭品为食,裹尸布为衣,随忿怒尊者修行,最终乃成忿怒金刚。 而这一苦修,乃是莲花生七大修行之一,因此忿怒金刚是他的七大化身,尤其是炼化魔、邪的大成之道。 此地以忿怒金刚之身镇守,尸阵为辅,必定压制的是大邪魔。 突然间,我想到了朗达玛在佛教的化身乃是邪恶的牛魔王,莫不是这头牛魔真是朗达玛的真身? 我没敢破坏尸阵,只是恭敬的站在莲花生大士佛像前,恭敬的敬了道门之礼。 从这阵法来看,应该莲花生大士立的,用的是他忿怒金刚的化身,这阵法在大士在时,自然是无上神通,只是由于千百年来,阵法威势大减,就如同青田的邪塔底,刘伯温的真身压制不住陈友谅一般。 神、修士残存的法阵、修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退,相反魔、邪这一类随着人间沧桑变化,不断的吸收越来越重的戾气,反而很有复出的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崭新朝代建立时,海晏河清,而一个朝代完结时,妖魔横生,最终走向灭亡。 说到底,都跟这些被压制在地底的邪魔有很大关系,人间兴旺,邪不压正,血雨腥风,妖魔必出。 如今的玄门不正是这样吗?天降血雨,黄泉乱、昆仑圣地也乱,各处潜藏的妖魔全都出现了。 让我奇怪的是,这阵法是靠着什么力量压制了如此强大的邪魔,光靠一个莲花生大士的真身像与尸阵是绝对压不住此等翻天覆地,甚至差点颠覆了整个佛门的邪魔的。 盘腿而坐,很快我找到尸阵的阵眼,那就是莲花生真身像的佛冠,佛冠顶做的很深,内成椭圆凹形,有点类似法海手中拿的钵。 远远不断的金色元气,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往那钵中汇聚。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金元最盛的西方,除了金姆宫,其他地方没有一丝的金元霸杀之气,原来都是被莲花生的佛阵,吸引到了这来。 所有的金元不断的从高原雪山之中汇聚到钵中,再从钵中注入到尸阵之中,维持这个阵法的运转。 “不愧是佛教大士,竟能以一阵之法,将整个西蕃高原的金元集聚到此,也只有如此强大的金元才能维持阵法,无怪千百年来,朗达玛没再现世,此阵法即便是比起昆仑山封印魏王的阵法怕也逊色不了几分。” 想到这,我心底心生敬意,再次拜道。 “只是今日,我不得不破了这阵法,否则此番必然白来一趟,不破不立!”我暗自想道。 在尸身上借力一点,我弹飞而起,借此机会终于看清楚了,原来那佛冠顶,类似钵的凹槽中全是金黄色的水,冠顶上是一层佛法封印,也不知道莲花生是用的什么咒,正应了道门的五行论,金生水,是以这水千年不干。 大师,得罪了! 我在叨念的同时,摘掉莲花生忿怒金刚化身的佛冠。 佛冠被摘掉了,金光顿时黯淡了下来,犹如一个灯光舞场所有的灯全部熄灭,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空气中的元气完全像是乱了套一般,胡乱飞舞着,形成了强大的金元漩涡。 这是正常的破阵现象,我并没有惊讶,手捧着佛冠慢慢的转身回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开始传来了沉重的喘息,仿若一头病弱膏肓的老牛。 呼呼! 我耸了耸鼻子,四周的血腥之气愈来愈浓,轰隆隆,整个空间突然猛烈颤抖了起来,犹如地震了一般,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着! 砰砰! 莲花生大士的愤怒金刚之身陡然碎裂,于此同时,尸身像也纷纷爆碎,整个法场全都破碎,瞬间毁于一旦。 “哈哈!” 伴随着狂妄的笑声,是一连串阴沉的西蕃古语。 不出所料,牛魔果然复生了,却不知他还有几成气力。 我早就知道破阵会出魔,但不破不立,势在必行,是以心中也有准备。 “早晚与魔有一战,就从你这西蕃暴君开始吧。”我夷然不惧,将佛冠带于头顶,凛然大喝道。 汤圆与火麒麟在大敌颤抖中,愤怒的立于我的身旁,两个上古凶兽已经恢复了庞然之身,尤其是汤圆浑身的青色长毛如钢筋般根根倒立,呲牙咧嘴,好不凶恶。 火麒麟的口中也不断的喷射着炙热的火焰。 啾的一声长啸,牛嘴之中陡然扑出一只炙射着紫色火焰的苍鹰,遮天蔽日,腾空袭来。 牛多虱子,有鹰为附不足为奇。 我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默默的观察那头黑色的魔牛,他的身形越变越大,足足有卡车般大小。 双眼喷射着紫色火焰,每次呼吸都会卷起一股强烈阴寒腥风,血红的瞳孔如火焰般虎视眈眈的望着我,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怒的表情。 或许在他看来我根本不配与他交手! 区区一只苍鹰,也敢狂妄?我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汤圆怒吼一声,火麒麟像是听到了指令般,迎上了疾飞而来的紫火苍蝇。 论资历,火麒麟乃是显道真君的坐骑,即便是当牛魔朗达玛的老祖宗也够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灭杀魔魂 紫火魔鹰,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强劲的火焰,扇动着大翅膀遮住了大半天空。 眼前一暗,紫火魔鹰已经掠至眼前,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它身上那锋利的利爪与鹰喙! 唪!翅膀夹杂着剧烈的火焰,朝我袭来,越来越近了,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默默地看着它。 就在它的利爪即将落到我的头上时,火麒麟动了,一直半蹲着身子,蓄势待发的火麒麟如同一条冲天火龙,精准的狂冲而起,口中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同时一口咬在魔鹰的脖子上。 魔鹰猝不及防,登时脖子被咬,被拽了下来,火麒麟迅速的扯断它的脖子,上古纯火透体而出,将魔鹰烧成了灰烬。 魔鹰一死,大地颤抖的更厉害了,伴随着一声怒吼,朗达玛的牛魔体,如同汽车一般冲撞了过来。 整个大地,如同即将塌陷一般,随着它的脚步,不断的裂开一道道裂缝。 他庞大的身躯仍在不断的剧增,吼!汤圆与火麒麟原本还算庞大的身躯最后在他面前如同小人偶一般。 怒吼之声夹杂着狂风与魔火吹的我站立不稳,险些被冲飞。 望着这庞然大物,我心下大骇,以前见西游记里,牛魔王现出原形,逼的悟空无处可逃,总觉得有些虚假,现在才知道,牛魔之身的可怕。 那种庞大的力让人避无可避,兴奋无力之感。 汤圆尖叫一声,在爆裂的地陷中飞快的飞奔着,身上青色光芒急闪,小家伙看来是要跟牛魔玩命了。 汤圆,快回来!我怒吼之余已经晚了。 汤圆的铁拳、利爪面对那大牛头,根本没有一点辙,只听到砰砰之声,锋利的爪子与它的神力如同打在钢板上一般,砰砰作响,下一秒,朗达玛的牛头微微一摆,汤圆如同断线的风筝被撞飞。 我双掌一动,拍出一股巨力,挡住了落下的汤圆。 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与汤圆还是同时被撞飞了七八丈远。 在巨大的神力面前,人力根本变的渺茫。 这才是真正的力,盖世绝伦的力! 我很想现在就拿剑射杀狗娘养的朗达玛,可又有些舍不得,我很清楚那支能消灭亡魂的神剑绝对是利器,留下来有朝一日,对付剑圣这样的人物或许能成为我的杀手锏。 朗达玛闪电般的掠至身前,当先就是一撞,强烈的魔风与力量狂涌而来,轰隆隆,地上的沙石如同一道蔓布般往我三人卷了过来。 汤圆,进八卦炉! 我知道汤圆与火麒麟根本对付不了这大牛魔,从怀中掏出八卦炉。 火麒麟倒是识趣,一头钻进了八卦炉,汤圆却是死赖着不肯,直到我怒气冲冲的时候,它才不甘的躲进了八卦炉。 汤圆与火麒麟的成长空间还很大,我可不想它们死在这牛魔手中。 乾坤神剑! 我双手快速掐诀,凝化出一道神字剑! 刺神式! 我握着乾坤神剑如金色练虹直冲而去,朗达玛也不躲闪,他似乎对我的神剑没有丝毫的畏惧。 叮咚,神剑伴随着我身子急旋,螺旋般刺在他的左眼。 我越转越快,这刺神式,最高能转到九九八十一转,每一转增加一分锋芒,当然以我现在的修为控制神剑诀,最多也就二九十八转。 十八转下来,神剑与紫火交织,烧的我全身剧痛无比,然而却并没有刺入牛魔之体。 嘿嘿,…… 朗达玛那张人脸终于开口了,说了一连串的西蕃古语,从他那张满是不屑的大脸来看,我琢磨着也是讽刺一类的话。 当转到最后一转时,我知道这招破不了他,连忙双腿在他的鼻子上一踹,借着他的冲撞之力,回身侧飞。 轰隆隆,他如同坦克般直冲了过去,一个急转,再次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说着西蕃古语。 看来老牛的命门不在双眼,这下就是个大麻烦了,找不到命门,当然对于朗达玛现在来说不叫命门,乃是魂海,他的身躯早就被吉祥金刚射杀了,气力也早就随着印堂被射而破,眼下不过是以魂化实,靠着千百年来集聚的西蕃戾气维持着魔身。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会比以前弱,如同陈友谅一般,这种邪魔经历的沉寂时间越长,千百年来积累的魔气就会愈重,甚至有可能超出生前的实力。 我的八卦对这种实力远超于我的邪魔根本起不了作用,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一一试探,找他的逆鳞,也就是畏惧、不爽之地。 接下来,我疯狂的持着乾坤神剑,凭借着敏捷的身形,不断的纠缠着魔身。 朗达玛的魔魂虽然力大无穷,却似乎不大灵活,整个空间被他弄的四分五裂,魔火重重,但却都被躲过了。 我如同风浪中的一页小扁舟,虽然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却始终坚持着。 这也是我第一次与魔搏斗,诚然,若论实力,我连他的随便一次轻踏都难以抵挡,然而却也让我认识到魔并非是天下无敌,那么可怕的。 乾坤神剑是很耗元气的,很快我元气开始有些支撑不住,而朗达玛似乎也被我苍蝇似的纠缠弄的不耐烦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次次玩命的攻击中,我在寻找着他的破绽。 他的破绽在肚脐眼,昔日吉祥金刚之所以没能射杀他的魂魄,就因为他的魔魂并非像是普通人一样在天灵魂海,而是存在肚脐眼。 他几乎不抵抗我的任何攻击,唯独肚脐眼,这说明那就算不是他的魔魂所在,也是他的要害命门。 他怒吼一声,将我震飞的同时,身形迅速的变化起来,如同一团黑色的雾状,慢慢的扭曲着,很快一个狰狞的恶汉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就是他的真身了。 只见朗达玛头带额箍,穿着劲装露肩皮铠甲,头发长长的散在脑后,一口浓密的络腮胡须,气势霸杀、凶悍,血红的双目,紫色的瞳孔,尤其是他头上的一双牛角与手中怪异的血色长刀,更是让人胆寒。 他的周身炙射着紫焰,无不彰显着他绝对的自信与君王的傲气。 他微微抬起了手,两眼中迸射出两道火焰直扑而来,我连忙闪退,身后立时被爆裂出两个巨坑。 朗达玛看着我闪避狼狈之象,狂笑了起来,他的手已经按倒了刀柄之上,刀未出,我已经感觉到了那强大的气机。 嗤嗤,随着他缓慢的拔刀,魔刀与刀鞘炙射着剧烈的紫色火花。 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把刀,我像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相识之感,就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朗达玛铺天盖地的杀气已经笼罩而来。 随着我修为的不断的提高,即便是面对曹光耀这种入圣级别的高手,我自问现在也能抵挡他们那种的锁身的杀气,不会说动弹不得。 但是在朗达玛面前,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应该很容易被他锁住、困死。 奇怪的是,当他的杀气锁住我时,我竟然没有感觉,若是换了以往我的魂海会立时崩溃,全身机体失灵被困,然而现在…… 我突然意识到,肯定是显道真君拘了我一魄,导致我三魂七魄不全,又或是往往容易受杀气、气场内影响的正是被真君夺走的那一魄,失去一魄对我多少是有影响的,但谁又能想到我竟然因此因祸得福呢? 连魔都没法用气场锁住我,以后曹光耀也休想再用杀气困我,如宰羊羔。 朗达玛,你的末日到了,这第三箭注定是你的末日! 朗达玛见我神情呆滞,一动不动,以为我彻底为他的刀气所摄,或许是小觑于我,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狂笑慢慢向我走来,口中不断的飚着西蕃古语。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说的是一些侮辱性的语言,如我自寻死路一类的。 我没有动弹,装作一副被困很痛苦的样子,论道演技,这些西蕃的古董,怎么能跟我相比呢? 三十米……二十米,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二十米的距离,强度足够,而且受到他周身魔焰、魔风影响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 该动手了! 我手中的乾坤神剑金光暴增,在灿烂的金光中,我拿出悬在左臂的神弓,神弓光芒陡射! 强大的神力在弓身上流离游走! 朗达玛一见到神弓眼睛睁得大大的,他那不可一世的脸上终于有了恐惧的光芒。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吉祥金刚的神弓会再次出现在我的手中。 他口中开始发出强烈的大喊,声音凄厉刺耳。 神弓对他的震慑力是无与伦比的,这就好比老鼠遇到猫一般,那种惊慌的心情足够让人崩溃,朗达玛也不例外。 受死吧! 我左手挽弓右手搭上了乾坤神剑的剑柄!半眯着眼睛,牢牢锁定在朗达玛的肚脐眼上! 嗖! 弓拉成满月,剑如流星,在朗达玛的大叫声中,散发着金光而去。 一切来得太快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弹指之间,从朗达玛的惊讶,到剑入肚脐,区区数秒。 ☆、第三百七十四章魔刀入体 他做梦也没想到杀气镇不住我,而且我还手持神器,一连串的意外,彻底镇住了他。 等他反应过来,乾坤神剑在神弓的加持下,穿破了他的命门,透体而出! 朗达玛一声怒吼,周身的魔气四射! 一圈魔气如同气波般四散开来,我没敢大意,运足元气,力开神盾,即便是如此依然是被震飞了十几米,摔了个七荤八素。 咳咳!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随着朗达玛一死,整个空间瞬时明亮多了,那层朦胧的魔气已经散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转身就要离开之时,嗡嗡!的低鸣之声传入了我的耳内。 回头一看,朗达玛留下的那把长刀正跌落在地上呜鸣! 这是一把魔刀,虽然朗达玛至始至终未曾出一刀就被战败,但我知道这把刀绝对不能小觑。 朗达玛在西蕃斩神灭佛,横扫西蕃,绝对与这把魔刀有关。 更重要的是,我像是与这把刀心有灵犀,又像是在哪里见过,仿若它原本就是属于我一般,这一看不打紧,我的心魂完全被吸住了。 拿,还是不拿? 斩神、灭佛? 我心里咯噔动了一下,显道真君给我的耻辱历历在目,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剑圣,或许未来进入阴司,对立的阴神会更多,我已有神弓,若是再有魔刀相助,实力必然能突飞猛进,甚至对上神,也有一战之力了。 在强大的诱惑力下,我的心中开始无法保持平静,剧烈的颤动起来。 魔为刀,刀成魔! 我一定能驾驭魔刀,不为刀所制,以魔刀成霸业,以魔刀清天下!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右手颤抖着往魔刀而去,魔刀像是感应到我内心狂野的需求,猛的跳动了起来,落入了我的掌心。 当它落入我的掌心之时,我的手心传来火灼一般疼痛,这股疼痛迅速蔓延,沿着手臂经脉迅速的往我魂海袭来。 啊! 我的魂海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烙铁烧灼了一般,疼的我直是在地上打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几欲崩溃。 这种疼痛来的是如此的熟悉,跟当初高公公封印我触碰女人般! 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下,我生生昏死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那种疼痛已经退去,魔刀已经消失,我的右手心留下了一个刀形! 此刻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明白魔刀已经融入了我的身体,刀中的魔魂储存在我的魂海内。 一切已成,接下来也只能看天意了。 我已经知道被魔刀干扰了心智,引魔刀入体。 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我会对魔刀如此的熟悉,因为我在心境中看到恶魔一般的幻象中,我站在尸堆中,手中拿的武器正是魔刀。 命运的车轮正在转动,我正沿着命运的征兆一步步的行走! 长吸了一口气,从八卦炉中拿出了莲花生大士的佛冠,将佛冠带在头上,默默的运气行功。 这里已经没了魔,又是金元最集中的地方,最适合修炼不过了。 远远不断的金元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往佛冠里汇聚而来,霸杀的金元从魂海沿着经脉直穿我的五脏六腑,最后达到丹田。 随着金元的每一次流淌,我感觉自己体内的元气就会更凶猛、刚劲一分。 一直以来因为金元偏弱,木水二元为主导,我的爆发力始终有限。 我凝聚心神,开始运转周天,佛冠金光四射,有种无比宁静的佛慈,佛冠与金元相通,我的身体就成了导体,金元汇聚越来越多,我甚至能听到佛冠内的金水荡漾之声。 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内心狂野的呼唤着,越来越多的金元往我体内充斥而来。 那种张弛有力的强烈感,让我兴奋的全身发颤。 金脉就是这般,极其难修,一旦有成,那种质的突飞猛进,能清晰的感应到。 一个大周天…… 两个…… 三个…… 我完全沉浸在这种无与伦比的享受中。 体内水元也因为金生水,水养金的缘故,与金迅速的融合着,这样一来金元在体内游走的更顺畅了。 在这片毫无声音,天地只有我的空间内,唯我独尊。 这种感觉持续了多久,我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佛帽里的金水已经完全消无。 我望着那顶佛帽,心中暗叹,只是可惜了这顶佛帽,我乃纯阳子,丹田如浩海一般,生生将整个西蕃的金元全都吸光了。 这次大周天运转比上次在武夷山还要长上一倍,可叹西蕃千百年来金元尽数制魔,最后的金元也全都被我吸取。 不过也好,没了金元,这片土地,从此不会在有争斗,再有刀兵。 我开始检查修为,丹田的金水已经储蓄了大半,金元果然够霸杀,完全盖住了其他水木二脉的颜色,彻底成为了金色。 金为我所用,意即而来! 金脉天雷!我凝望着苍穹默默的念动着法咒,地底昏暗的天空瞬间被撕裂,一道道金光灿灿威力无匹的天雷在天空翻滚! 金脉之神,已成!天助我也! 随意而发,绝对是金神巅峰! 三脉成神,我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脱离一般,这是要羽化的现象。 只有进入入圣级别,凡体开始转化为圣体,再踏入准神境界,最后成神! 到了这一阶段,身体对大自然的力量,以及对术法、精元的掌控会愈发的纯熟。 入圣了!连跨过了准圣中阶、高阶两个级别,修为之快连我自己也瞠目结舌。 这对于时间紧迫的我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我现在手上还有一颗丹药,再以入圣初阶的修为,对上曹光耀也有一战之力了。 更重要的是,我有了神弓,任何术法只要通过神弓发射,强度都会暴增一倍有余,这可是真正杀伤性的神级武器,绝对可以秒杀同级别的高手。 这次来西蕃真是太值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先前为魔刀所引,让魔刀入了体,现在想要驱除已经难了,如此强大的金元之力都没摧毁,足见魔刀魔气之重,看来我以后要慎用。 没了魔与尸阵,我盘腿而坐,祭出八卦,很快找到了出去的方位。 这里其实还是金姆宫底,与冥石的功能是一样的,之前我进来的那些游离的气墙起着隔断的效果。 当我出现在金姆宫那扇禁门内时,里面的喇嘛守卫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我是怎么进去的。 两个喇嘛伸手就往我抓来,想要擒拿我。 我现在的气场完全可以隐藏,他们看不出我修为的高低,当然我在这里光是修炼大周天就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心念江东,无暇跟他们缠打。 微微一笑,我身上金元微动,他们的手指顿时骨折,哇哇大叫要发狂时,我眼中金芒毕露,扫了那些喇嘛一眼,他们顿时被气机镇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去。 出了金姆宫,外面围着无数喇嘛,正在念经,原来金元被我吸光后,金姆宫的神光全无,这些修为一般的喇嘛还以为是佛降灾难。 当然只有最上层的活佛等之流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们千百年镇守此处,一代传一代,不可能不知晓。 除了金姆宫,我给刘成烧了符纸,片刻后,军用直升机出现在金姆宫的雪山之上。 就在我准备登机而去之时,一尊佛像从远处如幻影般,几下就飘到了我的眼前。 只见一位面色祥和,胸带念珠,手持大金刚杵的喇嘛出现在我的面前。 “阎君,此番破魔,了却西蕃千年之威,实乃天意相助。”他微笑道,说的却是华夏语。 从他周身散发的佛光来看,这人修为深不可测,恐怕就是比关神也不低,我忙拱手还礼,“未经活佛允许,鲁莽而为,还望见谅。” 他微微看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本经书递给我道:“阎君当知天命,此经与你,还望日后,勤加修炼,御魔于心,不堕魔道。” 我伸手接过,以他的修为,已达神境,只是尚未摆脱肉身罢了,又有佛法精髓,能预知未来毫不奇怪。 他估计是看出来魔刀已经入我体了,好言忠告罢了。 “多谢上师!”我拱手道。 他微微螓首,身形急闪,只见金光闪烁,已然消失不见。 我打开经书一看,是一部大智慧咒,智慧通达,不为魔所动! 因为此书被他加持过,佛光流转,入怀顿觉心神宁静,平和舒畅。 刚要上飞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后想起,“秦剑,真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你?” 我回头一看,穿着一身休闲装,带着遮阳帽,很是洋气的曹宝儿正半冷不热的冲我打招呼。 “真巧,公主你怎么也在这?”我一看她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两分高原红,就知道这丫头在这呆了不少时间。 “没事,闲着无聊,到这边来散散心。”曹宝儿轻描淡写说。 说完她的眼神在我身上一闪而过,我在女人圈也算是老手了,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关心、见到我的那种难以抑制的欣喜。 ☆、第三百七十五章江东之祸 这丫头不会在这等了我月余吧,我这次来西蕃,不说与魔相斗时日,光是大周天运转就至少是上次在武夷山修炼的一倍还多,也就是说我在金姆宫呆了至少月余了。 “公主,高原寒热不定,呆久了对身体不好,如果不介意,秦某能否邀公主一同顺道?”我拱手微笑。 她向来面皮薄,自尊心重,若是我不开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与我一道回去的。 其实我对曹宝儿是很有好感的,当然这并非男女之情,而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她虽然高傲,心地却不坏,很单纯,否则我早死在她剑下了。 当然这也是我最害怕的,一个单纯的女人往往对一个男人有了好感,会陷的更深,我倒宁愿她是因为无聊、孤独,想交我这个朋友,而非男女之意。 曹宝儿傲慢的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顺口答应了。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上了飞机,上了飞机,曹宝儿靠在窗口,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全身一阵鸡皮疙瘩直起,这丫头不会真喜欢上了我吧,那可麻烦了,我现在最怕就是惹上情债,更何况一旦我与曹光耀交战,到时候曹宝儿该如何抉择? “咳咳!”我发出两声干涩的声音,提醒曹宝儿,“公主,这么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 曹宝儿也意识到了,冷哼了一声,撇嘴漠然道:“本公主爱看哪就看哪,你管的着么?” 然后,转过头,望向窗外,一路无话,飞机直到了江东机场。 “公主,要我送你回去么?”我笑说。 “不用!” 曹宝儿下了飞机,在外面叫了的士,快要上车的时候,她探出头对我说:“秦剑,请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自然是最好!”我心中一喜,冲她挥手告别。 回到江南会馆,里面空荡荡的,有种无言的落寞,我伸手摸了摸茶几上,手指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 不对啊?这里是会馆,虽然向雨蒙把这送给了我当行馆歇息,但每日都会有人打扫,平日都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会有灰尘,从这灰尘的厚度来看,至少有一个时间没人打理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出事了?我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出门叫了车往祥云寺赶去,刚上车,司机就打住了我,“老弟,若是去祥云寺就算了,那边闹鬼。” “闹鬼,什么意思?”祥云寺可是我的大本营,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闹鬼呢? 司机往嘴里扔了颗槟榔,壮胆喳喳嘴说,“上个月那边起了一场大火,寺里的和尚全都烧死了,现在一到晚上无数厉鬼喊叫,足足闹了大半个月了,谁现在还敢去祥云寺啊。” 说到这,他的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我,“老弟,我说这都大晚上了,你去祥云寺……” 我看着他疑惑、恐惧的眼神,没好气的下了车,径直徒步而去,只是一眨眼我就消失在司机的面前,声音顿时传来司机恐惧的大叫声,很明显这孙子把我当鬼了。 祥云寺起火,上百和尚尽皆化为焦尸,不用想那边出事了。 那可是我的老巢,里面无数的器械,物资,还有我的好兄弟、无数阴兵,全都在那,只希望无恙才好。 我到祥云寺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警戒线,果然如的士司机所说,里面全都化为了焦土、废墟,这座江东最大的寺庙就这么灰飞湮灭了。 我走到了佛堂位置,寻找释迦摩尼的法身像,祥云寺之所以灵验就是因为这尊大佛像曾经被道衍开过光,一般的火根本就烧不了。 然而我找到的只是一堆废渣,与残缺大半边的镀金费石头莲花台,连石头底座都被烧了大半边,足以证明这把火根本不是普通的火,甚至比道门一般的三昧真火还要霸道。 祥云寺肯定是被修为高深的家伙给突袭了,想到这,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塔林奔去。 一进去塔林,外面的万字封印已经换了,我试了好几次都没进去,然后我又转到了包子兄弟开垦的那条密道,奇怪的是密道放下了断龙石,也被堵死了。 我心头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看来我辛苦经营的基地八成是不保了,因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放下断龙石的。 这把大伙烧的是如此霸道,塔林地下的永乐大殿也被封了,一切都是这么扑朔迷离,我心头凉了半截,也不知道老马这些人咋样了? 会馆荒芜,祥云寺被毁,他们能去哪呢? 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脱逃了,二是,全都被困在里面,放下了断龙石与敌偕亡。 我此刻已经心乱如麻,颤抖着手抽出香烟,用力的吸了几口,待心情稍微平缓了一些,我重新回到了塔林外的那个封印处。 这个封印是个火云标志,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高公公留下的印记,此封印乃是根据左慈上师的法印演变而来。 当初我就是被此印所害,然而此刻当我试图破解的时候,仍是毫无办法,很明显,这才是高公公真正的火云印法,封印我的,那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高公公,他是上君的人,张明诚与黄当的物资被我拦截后,我就有种上君会狗急跳墙的预感,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问题是,高公公的人是怎么进去的?要知道我在塔林外面设了无数机关,而且这里的封印也是我请关神亲设的,只有极少数人懂的进出法门,高公公虽然有些本事,但还有破掉关神封印的能力。 我头皮一麻,想到了一个人,杜春兰! 她是知道的进出法门的,如果她打开了塔林,放高公公与阴兵,或者其他势力入塔林,那将会是一场血腥大屠杀。 杜春兰! 我掐灭烟头,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的往关帝庙而去。 这里是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当我到达关帝庙时,神庙已经被毁了,整个关村被烧的一干二净,就连关羽的神像也坍塌了。 完了,连关神他们都敢招惹,这群家伙是疯了吗?我暗叫不好。 事情糟糕的超出了我的意外,我痛苦的抓着头发,坐在废墟之上,感觉所有的一切努力,瞬间全白费了。 正当我困惑的时候,黑暗中一道人影迅速的摸了过来,冲我小声的喊道:“老秦,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马铁心全身包裹在黑色劲装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欣喜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马铁心一把扑了上来,用力的抱着我,堂堂七尺大汉,眼眶含泪,哽咽道:“秦剑,你可算回来了,弟兄们,遭,遭了大难。” 说完,低头叹气,沉声不语。 “老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拍拍马铁心的肩膀,安慰这位铁血硬汉。 马铁心收拾好心情,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小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地方再说。” 说完,他拉着我往黑暗中走去,最后在森林公园的一处密林丛中才停下来。 “是杜春兰,对吗?”我开口冷然道。 马铁心点了点,叹然说,“没错,塔林的封印是杜春兰打开的,三千鬼方精兵,还有妖人、邪宗、杀手,联合绞杀而来,弟兄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咱们新训练的几千鬼兵以及里面的弟兄全都被杀,要不是包子兄弟另外找了条密道,我也活不到现在了。” “领头的是高大海、杜春兰、李元通、高本,还有一个咱们熟悉的人!” “谁?” “玄空和尚,天龙寺的住持,不过他现在已经成了魔僧,是所有人里面下手最狠的,祥云寺就是他用七星魔火给烧的。”马铁心道。 我一听这一连串的名字,全都是顶级高手,高大海应该就是高公公,高本应该是东阴妖人,其中最让我想不到的是玄空和尚。 昔日在佛墙时,神僧就提醒过我,玄空修为到了瓶颈,心魔重重很容易堕入魔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堕落的这么快。 想必是因为七星灯的缘故,一旦玄空对七星灯有了贪恋,七星灯内魏延以及燕傲天的魔魂,完全能够操控他。 可恶!我一拳砸在地上狠狠道。 “还有曹光耀手下的血杀组杀手,混在其中,这些人是早有预谋。”马铁心说道。 我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一直以来都太顺了,储存物资,整顿玄门,这些宵小终于按捺不住,联合而动了。 “老马,不用慌,告诉我,咱们还有多少弟兄。” 马铁心细细算了一下,各地寺庙以及玄门,这次未曾受到干扰,可能是这些家伙不想把事情闹大,玄门中人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被端了,他们不在暗地里拍巴掌就不错了。 “若是只是损失了几千阴兵,那倒算不了什么,咱们可以随时再练,物资如何了?”我点关键的问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破妖人,会曹贼 “物资外围的都被夺走了,大概损失了十数吨黄金,还有器械、线香什么的,差不多损失了一半左右,你也知道……”马铁心道。 我长身而起,冷笑道:“只要咱们的宝库没被端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这得感谢包子兄弟,这两兄弟简直是天生的神匠,在永乐大殿秘密建造了一个宝库,除了我和马铁心、向雨蒙,外人一概不知,就连白莲也不知道。 “关神如何了,关帝庙被毁……” 我话音未落,马铁心满脸凝重说道,甭提了北阴城丢了,关神现在根本没法照顾咱们了,前几天还派周仓来催要物资,上君越来越疯狂了。 “没有了关神,以后咱们的路会很难走。”马铁心低头叹息道。 我朗声大笑了起来,“老马,你错了,路从来都是自己走的,这次打击对咱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以前咱们只是一味的死守,我在明,敌在暗,步步被牵制,如今咱们已经转入了暗处,也该轮到咱们发飙了。” “你立即让人去江北让杜氏兄弟的几百精英族兵调入江东,另外让包子兄弟领着菜花留下的三千鬼兵离开江北大寨,去接管曹光耀手下的几千阴兵。” “你疯了,让他们去接管曹光耀的人,能成吗?”马铁心满脸惊讶。 “你忘了,我是阎君,有统管阴倌之权,而所有的阳鬼只要未入阴籍,都归我手下阴倌所管,这也是为什么我敢大肆的给曹光耀阴兵,这次我要他尝尝被坑的感觉。”我冷笑道。 马铁心一拍额头,“哎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怪不得你小子这么大方,哈哈。” 见他心情好转了,我神色端正说道,“老马,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将会是咱们最苦的时候,一切都赖于众位弟兄同心同德了。” “我只是担心杜氏族人……毕竟杜春兰已经。”马铁心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着苍穹,坚定道:“我相信杜氏兄弟与杜氏族人,眼下咱们也无他人可用了,放心吧!” 说话之间,我胸口突然剧痛起来,脑海中撕心裂肺一般,一股强烈的信号似乎在不断的冲击着我,我隐约看到了一头受伤的猛虎在挣扎着。 不好,是菜花传来的心灵感应,绝对是,他去阴司很长时间了,从没联系我,此刻突然传来感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快不行了,算是临终的告别。 啊!我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疼的眼泪直流。 “秦剑,你没事吧。”马铁心见我神色不对,慌忙问道,我摆了摆手,咬牙站起身,“一个月内,灭妖人,破曹贼,除邪宗,时间不多了。” 我没告诉他菜花的情况,眼下人心慌乱,我不想再给他们制造任何心理压力。 从菜花传来的信息看,他像是在饱受苦痛煎熬,这种煎熬让他接近崩溃边缘,否则以他的硬脾气,是不会给我传感应的。 “菜花,你一定要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必定来救你。”我心中默默念想,或许是感应到了我的心声,菜花那头戛然而止,我周身的那种痛苦立减。 马铁心当天晚上就亲自去了江北大营,让杜氏兄弟乘船而下,直达江东,而马铁心则亲自领着三千精兵手持判官令,号令江北阴倌去了曹光耀所在的封隐村。 曹光耀倒是个能人,训练了不少死士,然而当阴倌出现时,这些阴兵本能的反了他的水,因为在选送阴兵之时,这些鬼兵就都被阴倌录了名册,换句话说,只要我一声令下,阴倌们烧掉名册,这些鬼魂就会彻底消散。 反水的阴兵,杀掉练兵的精锐杀手,为马铁心所收,如此一来,马铁心手下有了近万的阴兵。 可惜了曹光耀从我这诓了这么金子,全用在打造曹家军复原他的帝国梦想,不料到头来却反而为我忙活了一场。 此一来,也算是彻底决裂了! 他小人在先,我自然不仁在后! 如此一来,我的势力不减反增,而且由明转暗! 一切都到了该重新洗牌的时候了! 天已入深秋,凄寒的夜风吹拂着每一个杜寨士兵坚毅的脸庞,火把之光印在杜文、杜武兄弟脸上,铁血而豪气。 “秦哥,弟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说吧,什么时候开打。”杜武憋了老肚子火气,杜春兰的反水,让每个杜寨的子民都面上无光。 其实这也怪不得杜春兰,她本为燕傲天之女,天邪宗的圣女,为魔父所困,能坚持到现在才反水就已经不容易了。 想那玄空,几十年修为,号称佛门天赋最高圣僧,月余便入魔道! 我打了个手势,马铁心上前拿出地图,指着山脚下的鬼楼道,“共分两步,杜文兄弟领两百族兵从鬼楼顶入,杜武兄弟自下而上攻击,而我和秦兄则去稳住曹光耀,探子查过了,鬼楼一共七层,共有三百六十八个妖人,全都是好手,你们万勿大意。” “马兄、秦哥,尽管放心,今晚若是跑出一个妖人,我杜武提头来见。” 杜武双眼一寒,转身大喝道:“上香,一个时辰若是攻不下鬼楼,我杜寨子民尽皆自戮。” “是!” 杜小小从后面抱着一个大拇指粗的线香,点燃,悬挂在山上的老松上,这种线香刚好足够燃烧一个时辰。 “出发!”杜武爆喝一声,当先骑着冥马领着一半弟兄往山下冲去。 马铁心伸出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阵,不一会,天边飞来一群黑压压的大鸟,有鹤,有鹰,全都是庞大大物。 “好小子,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的飞禽?”我惊讶道,马铁心会操控禽鸟、野兽这点我早知道,只是一下子招来这么多飞鸟,确实让人大吃一惊。 “这还不是占了你的光,这片林子自从你晋木神后,这些畜生也纷纷进化了。”马铁心淡然笑说。 这不正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杜文哈哈大笑起来,大笑之余,杜文跨上了一只大黑鹰,杜寨其他族兵也上了鸟背。 我拍拍杜文的肩膀,“杜文,有劳了。” 杜文有蛮力,杜文有智,有他在我才能放心。 杜文眼神坚定道:“姑爷,你放心,杜寨的弟兄绝不会再给你丢一分脸面。” 说完,双目一凛,乘鹰而去。 “杜氏兄弟,这是条汉子,该咱们上场了。”马铁心叹然道。 我点了点头,下了山,与马铁心到了江东大药房,杜寨半夜攻杀妖人,以曹光耀的奸诈必然会派人员支援,至于封隐村那边,我相信他应该还没这么快得到消息,因为所有的杀手都被灭了。 而且,包子兄弟早有埋伏,他派去的探子绝对是有去无回。 所以,曹光耀应该这时是完全不知情的,而我就是要稳住这老狐狸,不让他有脱身去救鬼楼救妖人的机会。 “哟,这,这是秦爷、马爷啊,这么大半夜找我有啥事。”朱大寿看着我出现,自然是很惊讶。 “朱大寿,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三分钟之内,让曹光耀来见我,否则,他会后悔终身。”我一拍桌案,开门见山道。 “哟,秦爷,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你说这大半夜的,找会长,不是让我为……” 他的难字还没说出口,我手腕一动,下一秒,他的左耳就掉在了地上。 朱大寿愣了好几秒才颤抖着摸着耳朵,意识到被我割了,他手下的杀手纷纷拔剑,蠢蠢欲动。 “朱大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我的玄铁匕首在手中飞快的旋舞着。 我拿出一张符纸,扔给朱大寿,“如果你还想要另外一只耳朵,马上给我烧给曹光耀。” 烧符纸也是有讲究的,像朱大寿与曹光耀有秘密联系的法子,自然能传达信息。 “别别,秦爷,我烧还不成吗?”朱大寿是个聪明人,知道曹会长若不来,他必死,曹会长若来,死的或许就是我了。 片刻,朱大寿当着我的面,老老实实的念咒烧了我写的符纸。 几分钟后,曹光耀与曹宝儿领着几个杀手,傲然而来。 我在大厅的桌子上慢慢的斟满了茶水,咬着香烟,笑眯眯的抬手道:“曹会长、宝儿公主请坐。” “阎君,这么大晚上来找曹某,不会就是喝茶的吧。”曹光耀见我身边只有马铁心,冷笑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做了个喝茶的手势,然后自顾端起茶碗吹了起来。 “秦剑,父王说话,你听不到吗?真不识趣。”曹宝儿半怒半怨的呵斥我,显然她怕激怒了曹光耀惹来杀身之祸。 “公主,别急,我今天来,是想跟会长算笔旧账。”我放下茶杯,怡然自定的看着二人。 有神弓、丹药在,再加上我已经实力入圣,这都是曹光耀料想不到的,就凭这点,我要突杀他,也是有机会的,至于那些守卫,在汤圆和火麒麟面前,再来十倍,我也不惧。 是以,我根本毫不畏惧! ☆、第三百七十七章再遇春兰 曹光耀见我似乎有恃无恐,目光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冷笑说道:“看来阎君这趟去西蕃,想必是长了不少本事。” 我并没有惊讶曹光耀知道我的行踪,以他的手段想知道我去哪了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冷然而笑,“曹会长,当初我从通天塔回来,你与邪宗联手劫我,后攻打寒玄岛,百般索取,却不发一兵,坐享其成,甚至暗地里三番五次的从阴路走货,这些我都能容忍,毕竟你是个生意人,但你剿灭金家堡,灭我祥云寺,意欲将我赶尽杀绝,一个人绝对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士可忍孰不可忍。” 曹光耀面色微微颤动了一下,反倒是曹宝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这其中很多事情连她也不知道。 “阎君,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曹光耀扬起嘴角,阴鸷的笑了起来。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曹会长你在玄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心里比我更清楚。”我也不说话,只是喝茶。 曹光耀见我气定神闲,越来越迷惑,起初他还能端着茶杯佯作镇定,到后来见我这般闲暇,出言激烈,心中暗自起了疑心。 在他看来我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祥云寺已经被毁,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罢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瓜分了,他不明白我有什么资本跟他讨价还价,还这般自信。 我傲慢的看了他一眼,扬起嘴角微笑不语,对他来说更是一种莫名的挑衅与侮辱。 很快他周身的杀气弥漫,强烈的杀机铺天盖地而来,腰中悬挂的宝剑嗡嗡作响。 “父王!”曹宝儿一看情况不妙,在曹光耀的身后轻轻的喊道。 曹光耀锋利的眼神扫过我,冷哼之余,杀气渐退。 这时候一个杀手轻轻的走了过来,凑在曹光耀的耳边快速的说了两句,曹光耀双目一凛,狠狠的瞪着我,抬手示意那杀手退下。 “阎君,咱们能单独谈谈吗?”他问。 我嘴角上翘,抬手随意道:“当然!”说完,给马铁心打了个眼色,他立时退了下去。 那边曹宝儿因为怕曹光耀动手杀我,犹豫片刻,才被他呵斥而去。 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是杜氏兄弟那边已经得手了,同时曹光耀也知道妖人的鬼楼被我端了。 鬼楼,是一栋七层的商业楼,曹光耀让妖人与阴司的鬼魂生生将那里的商贩给吓跑了,强占成了鬼市的交易场所,乃是他在江东的老巢,被我一锅给端了,估计他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反击的实力,若是他知道就连封隐村他辛苦操练的几千鬼兵也被我给接管了,估计他得气疯了。 “阎君,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曹光耀冷然发问。 我点头不屑道:“我曾说过,任何有妖人参与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姑息,所以……” 说到这,我耸了耸肩,做了个抱歉的姿势。 曹光耀干瘦的脸上,皮肉迅速的颤动了几下,转而又微笑道:“秦剑,宝儿最近跟你走的很近吧。” 我没有否则,直接了当道:“公主是我的朋友。” 曹光耀长身而起,背着我长叹道:“曹某就这一个女儿,她也是魏王一脉的最后骨血,从小师从剑圣,深得他老人家的喜爱,去年才入俗世,无论是身世、修为、相貌,都可算是上佳之选,阎君觉得呢?” 这老家伙打的什么牌,按理来说我端掉了鬼楼,他应该暴跳如雷才是,怎么跟我说起了这个?我心里直是疑惑。 “曹会长说这话是何意?”我反问。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宝儿喜欢你,从她见到你那天起,就开始魂不守舍,此次在西蕃足足呆了月余,恐怕也是为了你吧,别告诉我阎君你不知道。”曹光耀道。 这点我早就猜到,只是一直没敢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既然宝儿对你有意,不若你认我做泰山,咱俩联手,日后魏王必出,天下一统之时,整个阴阳两界不就是你我翁婿二人的了?阎君若是聪明人就不该拒绝这个条件。”曹光耀慢慢的凑近我,一字一句道。 汗,这老家伙又重提这事,完全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了商品一般,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是一点没错,若是曹宝儿知道他父亲不惜以她的终身大事为饵,恐怕会伤心欲绝。 “相反,若是阎君不识趣,祥云寺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一边是女儿的诱惑,另一手是大棒,曹光耀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唰唰,房顶之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刀剑出鞘的之声,凭声音,至少有三十名以上的好手在楼顶,做好了狙杀我的准备,只待曹光耀一声令下。 我很想在他那张阴鸷的臭脸上狠狠扇两个巴掌,打醒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他知道鬼市被我端了,非但不怒,反而再次联合我,足见此人反复无常,无耻到了极点。 “曹会长,我想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鬼市不过才刚刚开始,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将茶碗往桌上用力一挫,同时召唤出汤圆与火麒麟,愤然冷笑道。 当两头上古凶兽陡然而现时,强烈的杀气、凶气,让曹光耀不敢小觑,他握在剑柄的手慢慢的松开。 “如此一来,阎君是决意与我为敌了?”曹光耀逼问道。 “没错,不共戴天!”我斩钉截铁道。 说完,看了看时间,杜文兄弟也应该得手了,我站起身往外面走去,汤圆与火麒麟护在我的身后,虎视眈眈着曹光耀。 曹光耀一身修为登峰造极,然而却并没有出手拦我,他很清楚杀我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冒着与两头上古凶兽殊死一搏。 曹氏血脉生性多疑,同时做为一个最顶级的杀手,曹光耀很清楚,没有十成把握,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当然,他不想杀我的另一个原因是,想杀我的人多了,他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往自己身上引祸水。 所以,他只能面色铁青的看着我扬长而去。 走出江东大药房,我心中舒畅了不少,马铁心正在门口抽烟,“老秦,怎么,没动手?” 我指了指楼顶,“那边咋样了?” 马铁心指着远处的山头的线香火点,笑说,“应该是差不多了,只是便宜了这个老贼,暂且让他多活两天吧。” 其实我打消了动手的计划,并非是因为楼顶的那些杀手,真正面对曹光耀的时候,我才知道想要面对面杀掉他,难度极大,尤其是他腰间那把利剑,我怕没等我拿出神弓,他就一剑秒杀了我。 试想,显道真君都要给剑圣几分面子,曹光耀是剑圣最得意的门徒,不出剑则已,出剑必死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从曹光耀口中得到了曹宝儿对我的心意,我不想当着她的面与曹光耀决一死战。 离开江东大药房,我和马铁心快步往森林公园而去,刚走到大街上,唰唰,整个城市瞬间所有的灯火熄灭,原本还璀璨通明的高楼大厦瞬间陷入了黑暗。 街上阴风阵阵,纸屑在半空旋转,我和马铁心停住了脚步,两人同时往街角望去。 两道黑影缓缓的从街角走了过来,一男一女,男的是天龙寺的神僧玄空,当然现在他应该属于魔僧,只见他周身魔气荡漾,头上散发着一圈黑色的光芒,显然已经修成了魔佛。 正道修神,无不历尽千难万险,身心饱受磨练方能成神,然而成魔却只见一念间。 玄空现在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他穿着黑色的袈裟,脖子上挂着一串骷髅,庄严的脸上仿若被黑色的雾气笼罩一般,尤其是他的双眼红如血,在黑暗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让我吃惊的却是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杜春兰。 杜春兰穿着血红色的立领红袍,头发整齐的从中间分开,披散在两边,眉心一点血红,不过从她那浓黑的弯月眉角,与紫色的眼瞳,朱紫色的嘴唇,我已经知道她彻底的堕入了魔道,为燕傲天所驱。 或许从她被金太保掳走,又被神秘人复活身躯的那天,她已经入了魔,只不过全靠着对我的一点情感在苦苦抵抗者魔性。 到了最后,她愈发烦躁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压制不了魔性。 “剑,别来无恙。”杜春兰缓缓向我走来,嘴角闪动着邪气的微笑。 “老秦,魔是没有感情的。”马铁心小声的用秘语提示我。 “春兰,不辞而别,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淡然笑道。 我预料到怕是会有一场血战,若是单对玄空,倒还有几分把握,但是杜春兰,我现在完全摸不透她的底。 她周身的魔气太重了,尤其是那已经鼓隆的厉害的腹部,魔气冲天,让我不得不防。 “剑,别徒劳挣扎了,正不胜邪,魔已是大势所趋,何必再你我相斗呢,杨烈公有令,让你去见他。”杜春兰满脸心疼的靠近我,冰冷的手抚摸我的脸庞道。 转而她轻轻的靠在我的怀里,摸着我的胸口道:“若是咱们能不决裂,长相厮守该多好。” ☆、第三百七十八章恐怖杨烈 我心中暗自冷笑,嘴上却叹息道:“我也想啊,无奈造化弄人,你入魔,而我为天道而生,哎……” “天道已崩,你身在玄门自然无须我多说,为什么咱们一定要站在对立面呢,秦剑,杨烈公是你的师公,我是你的结发之妻,难道一切还不够吗?”杜春兰蹙眉劝说道。 “秦剑,别听她的,她这是用魔音在诱惑你。”马铁心在一旁大喊了一声。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马铁心倒飞了出去,谁也没看清楚,到底杜春兰是怎么出手的。 我暗叫不好,杜春兰已经入魔,她说的话我自然不会信,魔僧与圣女联手,我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而且曹光耀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老马,你先回去,我跟他们去见见杨烈公。”想到这,我转身对气愤不已的马铁心使了个眼神。 马铁心会意,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转身就往黑暗中快速的掠去。 杜春兰见我答应,自然顾不上马铁心,欣然道:“剑,你终于想明白了。” “走吧。”我轻轻推开她,满脸的漠然。 杜春兰与玄空把我带到了北山的那个小茅屋,进入茅屋内,在无尽的黑暗的尽头是一扇白光闪闪的门。 上次我追查云霓的时候,就是从这门发现天都门的,果然这里是通往天都门的一个密道。 白光过后,我出现在了天都门的山崖之上,白光亮的刺眼,虽然已经到了深秋时节,却依然百花烂漫,蝴蝶纷飞,很是迷人。 杜春兰把我带进了山崖边的一个山洞,这才与魔僧相视一笑,“秦剑,杨公他老人家就在里面,你进去吧。”玄空朗声道。 老实说,看到玄空,我有种想扁他的冲动,尤其是他和杜春兰相对怪异的眼神,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现在局势对我很不利,玄门的高手尽数被魔眼与昆仑牵制了,而邪魔歪道却纷纷复出,魔在凡间操控着人的身躯,为所欲为。 我慢慢的走进山洞,刚一进去,寒气扑面而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冰窟窿。 在那些厚厚的冰层上,我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包子兄弟、封二、黑凤凰、古塔,他们都被封在冰层里面,表情平静,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封先生,封先生!”我一拳砸在厚厚的冰层上,嗵的一声,冰层传来一股反震之力,将我震退。 我这才意识到,这冰层上面加持了厉害的结界,以我的修为根本就冲不开。 “白莲在哪?”我四下看了一眼并没有白莲的影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我没记错,包子兄弟此刻正在江北,而封二、黑凤凰都在巫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我心底一寒! 我在进行着对天邪宗、杀手工会报复的同时,他们的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你来了,爽朗的声音从冰层中传了过来,白光闪动,一个人影从冰层中穿了出来。 此人身穿青色道袍,羽扇纶巾,面白如玉,留有短须,体态修长,神态恣意,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象。 从他的相貌来看,最多不过五十,看起来很是自信与潇洒。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杨烈公,在我想象中,他应该与八公一样都是老头子,谁能像是竟然是这么一位青衣文士。 他面带微笑,在我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轻摇羽扇笑道:“秦剑,他算不算你师父?” 他指的是封二,我凛然道:“当然,封先生是我恩师。” “那你见了老夫,为何不跪?”杨烈笑道。 从相貌来看,倒有几分封二像他师父才是,足足可见此人在魔修上的精深,返老还童了。 这说明他的修为已经快要成神、成为真正的魔了,只有神魔才不会受肉身的限制。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何可拜。”我冷笑道。 杨烈也不恼,指着冰层中的人道:“这些都是你熟悉的人吧,老夫也不绕圈子了,你是个人才,老夫有意收入你天邪宗代替我掌管天邪,只要你开口,这里所有的人我都可以放了。” 这是**裸的威胁,连自己的徒弟都能用来当筹码,足见杨烈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包子兄弟被困,看来封隐村的大营,应该是被杨烈控制了,不过他很清楚,那些阴兵的魂契都在我手上,还有大批物资也被我藏了起来,所以他不敢杀我。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利到了极点,天道不昌,邪魔横生,让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当然,说这个有些肤浅了,只要你入天邪宗,为魔所用,别说区区一个玄门,日后阴司、昆仑全都是你的。”杨烈微笑道。 说到这,他手指轻轻一动,冰层慢慢裂开,两个天邪宗的弟子推搡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小月披头散发,赤着脚,全身伤痕累累,看来在这些日子,淡雅的脸上带着痛苦的忧伤,她吃了不少苦。 我的心里像是被刀子在剜着一般,痛的快要滴血。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归于平淡,眼神平静而又坚定。 回到江东始终不见小月,我原本以为她回到了昆仑,却不曾想,她已经被俘虏了。 “放了她!”杨烈抬手示意道。 “秦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小月看了我一眼,提醒我道。 杨烈哈哈一笑,“秦剑,你觉得还有选择吗?你看看这四周的脸孔,当然还有你的小命,全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你是聪明人,老夫相信你应该能够明白。” “怎么办?” 我心里在剧烈的思考着,杨烈绝对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魔是没有感情的,他连自己徒弟都能当做筹码,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之所以拉拢我,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有利用的价值罢了,一旦我拒绝,他绝对会痛下杀手。 我早知道与这老贼会有决斗的一天,可是真对上了,却发现如同蜉蝣撼大树,根本有心无力。 邪魔的实力太强大了! 哪怕是我如何快速突破,也已经有些为时稍晚! “怎么,你还要考虑?“杨烈嘴角微微一动,儒雅的脸变的狰狞起来,手腕抖动,嵌在冰层中的古塔猛的破冰而出,被他吸到了掌心。 “噗嗤!”一声,杨烈的手臂已经穿透了古塔的胸膛,在古塔痛苦的惨叫声中,生生的抓出了他的心,血淋淋的心脏还在跳动,随着他的手一握,唪的一声,古塔就化作了灰烬。 惨绝人寰的一幕就发生在我的眼前,然而我却无能为力。 “还没想清楚吗?那好,下一个就是她了,看的出来,你们之间感情不浅。”杨烈指向小月,冷笑道。 “不要!”我怒吼一声,全身的元气猛烈的爆发,然后杨烈只是随手冲我一点,我身上的元气尽消,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秦剑,千万别听他的,死何足惜,与你相识一场,虽死无憾。” 小月的脸上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坚决的看着我,是那么的甜美。 谁能想到她柔弱的身躯内,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坚定、从容,面对生死,毫不畏惧。 “不!” 白莲已经不知所踪,春兰成魔,桃红失忆,我决不能再失去小月。 “秦剑,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他在畏惧你,畏惧天道,你若是从了他,谁来维护天道?到时候将再也无力回天。”小月见我神态迟疑,呵斥我道。 “我说过了,这辈子能够相识,已经足够……” 她笑了起来!说完就要咬舌。 杨烈手指轻轻一动,捏住了她的面颊,在她眉心一点,小月顿时动弹不得。 “秦剑,你已经别无选择,考虑清楚没有?”杨烈半眯着眼睛看着我,杀机闪现。 “你把他们都放了,我答应你。”我指着杨烈,咬牙切齿道。 他说的没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今天我已经走不出天都门,无路可走。 “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 “呜呜!”小月拼命的摇头挣扎着,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杨烈见我答应,狂喜道,说完,一拂衣袖,冰层裂开,除了封先生,包子等人全都从冰层中掉落了下来,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秦哥!”包子喊道。 我抬起手,示意包子不要说话。 “还有封先生,让他离开。”我指着冰层道。 “他不行,叛教之徒,本应挫骨扬灰,你没资格跟老夫谈条件,来人把这些人都送出去。”杨烈笑喝道。 几个天邪宗弟子押着包子等人就要走,包子兄弟嚷嚷大叫了起来,“秦哥,你别听老贼的话,老子哥俩不怕死。” 我转身走到包子的身边,拨开那邪宗弟子,拍拍包子的肩膀,用秘语道:“包子,今日不过小小挫折而已,回江东,操练好阴兵,待我回来之日,就是血耻之时。” 包子还想说什么,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无奈的跺脚发出一声长叹,领着被俘虏的众人而去。 “来人,魔罗汤!”杨烈看着我冷笑道。 很快,一个天邪宗弟子端上来一个黑色的骷髅盆子,里面全是黑的发红的浓汁,那浓汁在跳动着,如同岩浆一般。 杨烈咬破中指在魔罗汤中滴了一滴血,那浓汁化开成水,透过黑的发亮的汤水,我隐约可见盆地有一张狰狞的鬼脸。 ☆、第三百七十九章成魔 魔罗汤,任何扯上魔罗的事物,都是令人恐怖的。 昔日佛祖在灵山静坐,一日突然心烦意乱,始知自身魔根仍未根除完毕,遂以无上佛法脱去自身魔体,岂料那魔体堕入灵湖当即消失不见,佛祖以佛眼纵观三千世界,哪里得寻,心知种下孽果。 遂于毗罗问阿弥陀佛,古佛笑言,混沌天地,有分善恶,无魔耶,当无存。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混沌有天地,世间有善恶,有佛就有魔,如果没魔,你又是怎么存在的? 这话另一个说法,没有邪魔,要我们干嘛?你去度谁,何人信仰你。 是以释迦牟尼为佛祖,而魔罗因出自佛祖之体,乃为魔祖。 以血侍魔罗,等于就是向魔效忠,看着里面那模糊的魔罗脸,我心头一阵发寒。 水月斋主不是说,我成魔是因为雨诺吗?难不成根本不是因为雨诺而是小月。 “秦剑,滴血入魔罗汤,饮毕,从此咱们都是魔祖部众。”杨烈递过来魔罗汤,冷笑道。 “呜呜!”小月泪如雨下,拼命的挣扎着摇头,口中发出呜咽之声。 她的眼神慌乱而又绝望,因为成魔是我早已注定好的结局,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我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大轮盘。 我颤抖着手接过魔罗汤,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呜呜!”小月奋力的挣扎着。 杨烈眼神一寒,在小月眉心一戳,小月眼神顿时涣散,口中溢出了血水,若不是两个邪宗护卫架着,就要瘫倒在地。 饶是如此,她仍在摇头,示意我千万别入魔。 “秦剑,马上滴血喝了魔罗汤,否则老夫就不仅仅是废她一脉那么简单了。” 杨烈狰狞的笑道,说完,手放在小月的头顶一吸,随着黑光散现,小月纯白的魂魄慢慢的从天灵飞了出来,被杨烈捏到了手上。 这老畜生是要毁掉她的三魂七魄,魂魄一旦被毁,就是天尊下凡也休养再生了。 “喝,我喝,我喝还不成吗?”我心里绞痛的厉害,恨与怒充斥在我的胸腔之内。 “这才识相,只要你喝了魔罗汤,封二、你的女人,老夫都可以不计较。”杨烈阴森冷然笑道。 实力到了他这个地步,完全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生命,所有的人都被他捏在手心,如同木偶般戏耍。 我虽为天道纯阳子,然而又能怎样,恩师、知己全都被他所挟持! 邪不胜正,天道不存,我本布衣,又能如何? 滔天的恨意,让我双目血红,仰天怒吼! 坚持了这么久,我已经是疲惫不堪,到头来终究还是失败了。 “这么迟疑,那么让老夫帮帮你!” 杨烈抓过我的手,指甲在我左手中指上一滑,猩红的血滴落入魔罗汤中,顿时汤碗中发出狂躁、刺耳的笑声。 “喝了它,喝了它。”杨烈在我耳边怒吼道。 我脑海中如遭雷击,仿若无数人在我眼前晃动着,他们都在重复着一句话,喝了它! 喝吧! 我颤抖着双手,端起碗咬牙喝下了那碗血腥之气凝重的魔罗汤,魔罗狂笑着钻进了我的体内。 我的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焰炙烧一般,疼的撕心裂肺。 啪! 铜盆落在了地上,我在地上打滚痉挛,全身的皮肤迅速的咕隆了起来,额头眉心钻心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而出。 “桀桀!” 魔罗在我的体内狂笑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一只黑色的尖角从我印堂处钻了出来,身上涌起一个个坚硬如铁的黑色硬疙瘩,厚如钢铁。 尤其是魂海内,激荡的厉害,原本在西蕃得到的魔刀沿着经脉慢慢凝聚到手心,一柄乌光闪闪的魔刀魔气滔天出现在我的右手。 我的双眼也是火灼般,炙射血红的火焰。 我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成魔,在丧失最后一丝理智前,我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疼痛,怒嗔杨烈,“把,把她魂魄放回去。” 杨烈狰狞的狂笑,“纯阳子,天道宠儿,又如何,还不是入我魔罗天邪宗,哈哈,天道扞卫者,这回我看你是崩也不崩,昆仑,你们不是自诩为天道正宗吗?看看,看看你们的救世主,哈哈,秦剑,你将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 小月的魂魄慢慢回体,她的眼神开始有了光芒,当她看到我的时候,面色平静,无力的抽泣着,她知道,一切还是发生了。 我趁着还有点意识,长满倒刺的双手,颤抖握着她的玉手,发出不属于我的刺耳怪声,“小月,你曾经问过我,我会为你不顾一切吗?现在,我可,可以告诉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你永远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知己。” 小月用力点了点头,轻轻低头在我那已经魔化的紫色大嘴上拥吻着,泪水滴在我的脸上是那么的凄寒。 在芬芳中,一切都结束了,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她的怀里。 我醒来的时候,身子被泡在一个巨大的血池中,只留下口鼻呼吸,全身被无数贴满黑色符纸的铁索扣着,还有一些类似导管似的玩意连着我的经脉,一股股血腥戾气、魔气直冲我的奇经八脉。 因为疼痛与戾气的刺激,我又闷又疼,忍不住发出刺耳、雄浑,野兽般的怒吼,扯动着铁索在血池里掀起血浪。 或许是我的挣扎声太大,外面的石门开了,黄当满脸小心的快速走了过来,颤声蹲在我旁边,眼神满是恐惧。 “阎君,你,你醒了。”黄当吞了口唾沫,小声道。 我血红的双眼盯着他道:“黄当,快,快放了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心底像是有股无边的仇恨,无边的怨气,脾气变的狂躁无比。 黄当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阎君,你先别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你现在最恨谁?” 我口中发出低沉的喘息,冷冷道:“杨烈,我恨不能将这畜生挫骨扬灰,还有这天杀的魔罗。” 黄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而返身连忙把石门关了。 “太好了,阎君,你,你还没完全魔化。”黄当欣然道。 他本心并不坏,一直心中对我有愧,上次我又饶了他一命,是以对我仍有忠心。 “什么意思?”我用力的耸了耸鼻子,陡然想起自己喝了魔罗汤,成为了魔罗的俘虏。 “你不知道,整整三天,天雷滚滚,将天都门夷为平地,天道发威了,杨烈公这才把你带到了天机门后山,用八卦炉外加诸葛亮留下的八卦护神阵,镇着燕山,这才避开了天雷。”黄当满脸恐惧道。 天雷把天都门炸成了平地,想必是恼怒纯阳子被魔所毁,这才降下天灾,然而八卦炉乃是护天神器,这八卦护神针,乃是诸葛亮正气之阵,以正掩邪,杨烈这王八蛋也算是一绝了。 “黄当,你快把我放开,这玩意快把我憋疯了。”我怒喝道。 黄当摇头道:“阎君,我现在就是把你放开,你也走不出去,一旦再次被抓,将会更残酷的刑法,你一天不完全入魔,杨烈都不会放过你的。” 我血红的双瞳一转,“你去找关神,找钟馗,给他们发求救符书,让他们来救我。” 黄当苦笑摇头道:“阎君,别徒劳了,阴司广王都没人能救,更别提你了,关神他们能保住黄泉眼就算不错了。” “而且就算他们想来救你,也没人能找到你,昆仑山已经派人了,但都没人能找到这。” “这里到底是哪?” “天机塔,玄门正气最盛之地之一,天机门从诸葛亮传到刘伯温,刘伯温在这里设了无数武侯奇阵,哪怕是天上神仙看来,这也是片圣地,没人能和魔罗联系起来。”黄当苦笑道。 我一听,杨烈果然是做事滴水不漏,这下把老子坑的够惨,我现在身躯已经完全魔化,从充满爆炸力的张力就知道,力气比原来至少要大上百倍。 我现在还没明白为何魔罗汤没有控制我的大脑,难道是因为我少了那一魄的原因,又或是我的无上纯阳脉那种本能的正气被激发了出来,对魔入魂海产生了抵抗。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少,因为魔刀的能量在我脑海里激荡,唯一的可能还是少了一魄,这才让我没完全被魔控制。 相反,从我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嗜血的**,一旦我心底失去最后一丝反抗,我将会彻底成魔。 我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这预示着我还有翻身的机会。 “小月如何了?对了,还有白莲,白莲在哪?”我问黄当。 “杨烈公已经放了小月,至于白莲姑娘,阎君实不相瞒,我从没见过她,这个你只有去问圣女了,或许只有她才知道。”黄当无奈的摇头道。 一听小月离开了,我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然而对于白莲,我却完全无法想象。 春兰入魔后,性情大变,而白莲又是我最娇惯的,在祥云寺,她就经常有些不满,这回落到她手上,怕是凶多吉少。 ☆、第三百八十章毒妇考验 我脑中乱如麻,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离开这鬼地方,我所有的大计都无法实施,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地方才好。 “阎君,你赶紧想想还有谁能救你的,要有实力的,像马爷、向爷那种就算了,来了也是一个死。”黄当小心的提示道。 我仔细的想了想,在我的兄弟朋友中,最有实力的当属菜花,可是他现在自己深陷危局,生死未知,又怎么可能来救我呢? 一想到菜花的危急,我心中更烦躁了,是啊,我被困在这,一个月后若是不能到达阴司,菜花必然凶多吉少,甚至此刻他已经遇难了也说不好。 剩下的人,金太保生死未知,马向实力有限,想了半天,只剩下一个人,曹宝儿,一个拥有神都不敢得罪的背景强人,更有利的是,曹家与天邪宗本就有来往。 只是曹宝儿又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鬼地方呢?就算知道了,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张狰狞魔脸,她未必能认出我来。 突然我全身一震,如果黄当是杨烈派来诈我的,我岂不是完全露陷了,让杨烈知道我并未被血池的魔气干扰完全堕入魔道,他必然会用更残酷的手段对付我。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黄当面色一寒,连忙道:“阎君,记住一定要装作你已经完全堕入魔道,越丧心病狂越好。” 说完,他恭敬的站在门边,如同木偶一般,面无表情而立。 门开了,杜春兰与周娜娜走了进来,“如何了?”杜春兰冷傲问道。 “回圣女,他时而昏迷时而醒,有些不太认识人了。”黄当面不改色,恭敬回答道。 “滚下去。”周娜娜呵斥道。 “是!”黄当没敢看我,快速的低头走了出去。 我佯作昏迷,心中暗自庆幸,不枉我昔日对黄当推心置腹,这小子没有再次背叛我。 “唰啪!”周娜娜的拘魂鞭用力的抽打在我的脸上,这女人随着入魔越深,对我的仇恨愈加,或者说对男人的仇恨欲烈。 打了两鞭子,我佯作醒来,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周娜娜,同时张开狰狞的大嘴咬住拘魂鞭,如同野兽般气呼呼的望着她。 “放开鞭子,畜生。”周娜娜明显没把我当人看,手腕一动,隔空扇了我两巴掌。 这两巴掌至少用了这娘们一半的气力,饶是我现在是一张魔脸也是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放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边的杜春兰,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但有种无可抗拒的威严。 周娜娜手一抖,从我口中抽回了鞭子。 而我被拉了一道血口的大嘴,滴着血,眼神狂野的盯着她,口中发出嘿嘿的冷笑。 作为一个演员,必须演的真实了,取的她们的信任,以为我彻底成魔了,这样才有可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秦剑,你还认得我吗?”杜春兰在我身边蹲了下来,饱满的酥胸被她红色里衣箍的露出大半雪白。 老实说,看到她紫黑色的瞳影与乌紫的嘴唇,我跟看倩女幽魂里的姥姥一般,完全没了当初夫妻之间的恩爱之意。 “杜春兰,嘿嘿,你个骚娘们,化成灰也能认识。”我佯作色狂,狠狠盯着她的酥胸,张嘴就要咬。 哪曾想杜春兰根本不闪躲,任何我一口咬在她半裸的酥胸上,这一口咬的特狠,当即出现了血渍。 杜春兰闷哼了一声,也不恼。 我暗叫不好,入魔后人的缺点,最贪婪的一面会全部成倍爆发,这也是魔为什么可怕,往往对世间造成的杀伤力更加巨大。 而我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原始的缺点,那就是好色。 进入玄门后,因为苦修,我心中对色这一块早已沉淀克制,然而此刻虽然是在演戏,必须装作好色,但我分明感觉到在魔性的感染下,我体内那种久违的冲动又开始爆发了出来。 杜春兰任由我在她怀里乱啃乱咬了一番,表情冷漠、淡然,直到周娜娜实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才推开我狰狞的魔头。 “圣女!”周娜娜看了杜春兰一眼,眼神复杂,传递了意思。 杜春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绢,擦掉我留在她胸口的口水与血渍,冷笑道:“有点像秦剑了。” 说罢,打了个手势,周娜娜从身后拿了一个托盘。 要说这世上最毒妇人心,绝对是错不了的。 当我正色狂般的舔着舌头面对杜春兰的考验,新的考验又来了,杜春兰微笑的接过托盘走到血池边,“夫君,真是难为你了,别怪我,他们都怕你未入魔,这才狠心把你关在这受累,来,吃点东西吧。” “小娘们,等我出去,弄不死你。”我冲她嘿嘿冷笑道。 当她打开托盘,上面是一个金色的小碗,小碗内满是血红的浆水,浆水里面还隐约有血红的肉片。 浆水传来的刺鼻恶心之味,让我几欲呕吐。 我装作一副迷醉、享受的样子,耸了耸鼻子,狂道:“腥味十足,好东西。” 杜春兰甜美笑道:“伺候夫君能不拿上好补品么?这个是地底的一种名叫猫的阴兽血脉,这种动物住在地底,专门以吃腐尸为生,戾气、凶气十足。” “这是的猫心脏,榨成的汁水,喝了能增加魔性,有助于夫君的魔性修为。” “原来是此等美味,既然如此,快快喂我。”我面目狰狞,黑色筋络毕现,大吼道,以发泄我内心的痛苦。 我觉没想到杜春兰入魔这么深,几近丧心病狂,口口称我夫君,实则以如此毒辣的方法试我。 她很清楚,我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有些事情宁死也不为,如喝生血,吃生肉一类的,如果我没入魔,必然会痛骂她贱妇,这样一来她就知道我的状况是装的了。 杜春兰甜甜一笑,一手揽着我的肩头,媚笑着把碗送到了我的嘴边。 闻着那刺鼻的血腥之气,我狂笑着,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脸上狂笑,心中却是滴血如雨。 不管了,权当是山珍海味,忍受了吧,还好她给我吃的是生兽血,没给我吃人肉喝人血,我该烧高香了。 我知道,我心中那个英姿飒爽,敢作敢当的悍妻杜春兰再也没有了,她,只是一个魔! 喳喳,我嚼着那带着尸臭味的肉渣滓,凑在杜春兰脸上啃了一口,浪笑道:“味道还不错,入体,全身如火,很是舒畅。” “当然了,忘了告诉你了,这种阴兽还有个特征,就是淫,夫君咱们好久没团聚了,今晚我就让宗主放了你,从此以后咱们夫妻同心同德,为魔罗大一统而效力。”杜春兰抱着我的头,用胸脯顶着我的头,媚笑了起来。 早在当初第一次在坟地见到她,知道春兰**强,但没想到,我现在丑如恶鬼,全身黑铁般的肉疙瘩,她还有性趣。 魔是人最阴暗、无耻、贪婪的集合体,看来是错不了了,以往春兰虽然有些**,但对我却极其忠贞,然而现在她,完全变了。 我又陪她浪了几句,直到周娜娜不耐烦了,杜春兰这才媚笑与周娜娜离开了血池。 待他们一走,黄当推开石门走了进来,欣然道:“阎君,好消息,今晚宗主准备放你了,而且圣女已经让人在准备为你们团聚的喜宴了。” “阎君,今晚机会难得,若是有希望离开,黄当愿誓死追随。”黄当单膝跪地道。 我冷笑道:“昔日你叛我,现在又要归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黄当道:“天雷滚滚,我实在无法以人身侍魔,人道沦丧,黄当但有人性,当拯救天道。”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离开。 夜晚很快来临,杨烈亲自来了,自然又是一番暗地考验,都被我应付了过去。 打开了锁链,与种在我骨髓、经脉的魔根,把我放了出来。 出来我才知道,我在血池已经泡了足足七天,全身被泡的浮肿,当杨烈把我带到天机堂的密室时,我才看到一尊黑魔罗石像下摆放着七星灯。 七星灯的黑色魔气越来越重了,里面的双魂魔,魏延与燕傲天的魔体结合的愈发融洽了,一旦它们完全结合就会重生。 “黑魔……” 杨烈恭敬的拱手在魔罗像前快速的念叨了一番,然后让我向魔罗与双魂黑魔拜了三拜,这才作罢。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秦剑,而是黑魔的左使,左魔,就是你的代号,记住了吗?”杨烈眼神一寒,看着我道。 我嘿嘿冷笑道:“只要能为黑魔效力,名字不重要,从今天起,我就是左魔!” “很好,这套衣服你换上!”杨烈指着旁边一身黑色的统服道。 换上印着魔罗的黑色衣服,我的身材愈发显得高大了,想必是因为成魔后,我的体格被黑疙瘩扩充了。 杨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从今日起我天邪宗又多了一员盖世猛将。” 路过大堂的时候,我对着天机镜照了照,现在的我,满脸黑色疙瘩,印堂生有一角,跟西游记的独角怪没啥两样,心顿成死灰一般。 我知道,这肯定与我在西蕃灭牛魔的时候,留在我体内的魔刀与牛魔的魔气影响,这才变异成了不人不鬼的家伙。 ☆、第三百八十一章疤王 想我原来一英俊小伙,现在变成了这惨样,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成魔的人我见过不少,也没见谁而因此毁容的像我这般惨,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变回来。 我正对着镜子发呆,杜春兰款款而来,她今天穿着红色羽服,高高的立领与冲天的发髻,将她圣女的高贵的地位表露无遗。 这就是我昔日的爱妻么?想到以往的感情,现在却不得不伪装而对,成为仇敌,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我眼神一凛,收起心情,转过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就是一顿亲吻,上下其手。 亲吻了一番,杜春兰气喘吁吁的整理衣服,媚笑道:“别闹了,宾客都来了,等今天晚上你入了宗门,咱们再亲热好吗?” 我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嘿嘿,那我就再忍忍,待到宴会结束,再好好的收拾你。” 跟着杜春兰往天机殿走去,快要入殿的时候,她转过头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沉声凝重道:“记住了,从这刻起,你就是左魔,再也不是秦剑,一旦你这个身份泄露,宗主绝不会饶了你。” 我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掌,“当然,秦剑早就死了,老子现在是左魔。” 杜春兰这才满意的点头,牵着我的手,往大厅而来。 从她的表现来看,这娘们倒是对我的相貌不是很在意,或者说,她成魔后,仍对我有种本能的迷恋,这种迷恋并非出自情感,只是种身份的依赖罢了。 我脑海中迅速的琢磨着,在这鬼地方呆下去,我迟早会穿帮,今天晚上绝对是个很好离开的机会。 以杨烈的精明,还有周娜娜、杜春兰这些对我性格了如指掌的魔徒在,她们日后必然还会百般试探,我总有露出破绽的一刻。 只是怎么样才能找机会逃离天机门这魔窟呢? 在思量之际,我已经到了天机殿的大厅,里面摆满了酒席桌子,全都是好酒好菜,天机门的弟子以及来往的宾客正在互相庆贺。 不用想,这些眉心都带黑色印记的弟子早已经被杨烈控制,受到了魔气的影响,成为了魔徒。 黄当正坐在一桌中,佯作兴奋与众人把酒相谈,见我与杜春兰走了出来,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入座!”杨烈指着最上首的桌子,抬手道。 我刚坐下来,杨烈就端起酒碗,向众人介绍了我,左魔,黑魔左使的身份,当我站起来向众人示意的时候,弟子们中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众人尽皆为我的相貌所惊骇,毕竟谁也没见过像我这种长相奇特的魔。 然而就在我扫视众人的同时,我感觉一种熟悉的眼神迎了过来,没错,这种眼神绝对熟悉极了。 我的感官向来要比常人敏锐百倍,虽然那眼神只是一闪而逝,但是我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那种桀骜不驯,狂妄无匹、阴狠霸道、傲气凌天的眼神,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菜花,另一个是金太保。 然而从这个阴森、冷漠的眼神中,我几乎可以断定,它来自金太保,因为若是菜花,他会更狂热,而这个眼神则更阴冷。 我往那些贺客中快速的看了过去,只见坐在大厅一角,坐着一桌奇怪的人,这些人长相凶恶,皮肤黝黑,一个个阴森、嗜血,看上去没有一个好茬。 尤其是领头的家伙,带着一个眼罩,右手镶嵌着一个锋利的玄铁倒钩,倒有几分跟海盗相似,一桌人正撕扯着烤肉,大口喝酒,好不张狂。 而那个眼神则来自眼罩男旁边的一个丑陋男子! 老实说,如果说我现在丑恶如鬼,那这男子则比鬼还不如,他的头上结着一层被烫的惨不忍睹肉疤,脸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疤,那些刀疤沿着脖子往下延伸,好不狰狞。 我一时有些疑惑了,以金太保的自傲,他是死也不会把自己毁容成这般的。 再看他身材,微微偏瘦削,远不如以前的金太保那般魁梧高大。 一个是酷帅到极致的太保爷,一个丑恶如鬼的瘦黑男,这让我几乎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金太保修过金脉,有缩骨之术,改变身材,倒也可以理解。 因为怀疑,我不免多看了两眼,那人似乎也感应到了我在看他,抬起头冷冷的与我对视了一眼。 他眼皮上也被拉了一刀,以至于眼睛成为了斜三角形,如同眼镜蛇一般毒辣、阴狠。 当我两人眼神对视的时候,双方都是身躯一震,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眼神却很难改变,因为眼睛是人内心的窗户,尤其是此刻我带着迫切的兄弟情谊去看他。 他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惊讶,然而一闪而逝,低头继续喝酒,仿若不认识我一般,再与我对视的时候,再无别的信息可以感悟。 我心中一沉,难道我真看错人了,这人并不是太保,又或是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不对,刚刚他应该是有反应的,也许他在隐藏。 “左魔,在看什么呢?”春兰给我倒了一杯酒,媚笑道。 “春兰,那人是谁?”我随口问道。 话刚出口,杜春兰的眼神立变,警惕的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我的声音太温柔了,刚刚那一刻忘了隐藏,用的是我平时的情感而发,而且出于习惯,依然把杜春兰当成没入魔前的她。 杜春兰没有回答我,眼神闪烁着狐疑,这个女人心思机敏,女人的感官本来就敏锐,她已经有所察觉了。 我暗骂大意,还好我现在的声音粗犷刺耳,不是本身,否则就完全暴露了。 想到这,我伸手在她粉臀上捏了一把,浪笑道:“我道老子就是最丑的了,没想到天下还有比我更丑陋之人,真是奇了怪了,那群丑种哪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杜春兰被我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见我动手粗声,慢慢的疑惑渐消,媚笑道:“他们是长江水鬼帮的,专门干些抢货、劫财一类的营生,现在南北货物吃紧,西边的营生越来越火,这伙人就是专吃与西方来往的商贩的。” 我登时明白了,这伙人是在干水上买卖的,现在南方物资仍为向家控制,北方以前为金家控制,虽然金家堡被毁于一炬,但储存的物资却无人得知,总体来说,北方的物资有一大半随着金家的灭亡不知所踪。 相对来说大西南,天府、汉中一带的货物却无人问津,像曹会长、杨烈这些家伙把视线投入了大西南,足见他们确实眼光独到。 而进购物资无疑是需要巨额成本的,以天邪宗、曹会长这些人渣的品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抢,同时还可以暗中收取商贩的保金,一举两得,在这种形势下,水鬼帮无疑会成为他们最好的帮凶。 “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些人,看到了没,他们的老大,也就是独眼龙,水上功夫天下第一,纵横整个长江一线,水上商客闻风丧胆,他可是杨公手下的重要棋子,待会带你去认识一下,打个照应,以后也好来往。”杜春兰道。 “旁边那比我还要丑陋百倍的家伙是谁?”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杜春兰道:“那人叫疤王,力大无穷,近半年来风声水起,在长江一带杀人如麻,是独眼龙手下头号打手。” “疤王,倒跟他名字挺配的!”我笑道,心底却在暗自琢磨。 半年,金太保失踪可不正是半年多了,难道这小子为了报仇或者说逃避追杀,混进了水鬼帮? 从他的气场来看,刚强无匹,而且隐藏的很深,如果他真是金太保,至少也修炼到了金神地步,否则气势不会隐藏的如此好。 我现在看他,就像是一个一身狠劲、蛮力的武修莽夫,绝不像是玄修高手。 假若他真修炼到了金神境界,凭我二人联手,大厅内怕只有魔僧玄空、杨烈以及不知深浅的春兰,是我二人对手,要逃出去还是有机会的。 杨烈仍在吹嘘他的魔罗言论,以及未来统一阴阳两界的动员之词,大厅内不时传来一阵阵的阿谀奉承的呼喊。 这老家伙在任何时候都不忘吹嘘一番,迷惑众人,从天机门弟子狂热的程度来看,他们大多数人以及被洗脑了一般,盲目的迷从魔罗与杨烈,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若是封先生看到不知道会有多痛心,想到封先生我不禁心头一阵难受,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如何了,杨烈会不会下狠手清理门户。 接下来杨烈又把我介绍吹嘘了一番,说我是什么魔罗派来的左使,为我在天邪宗与天机门魔徒、以及归附的外帮中树立威信。 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用那刺耳的声音附和了一番,摆高姿态,糊弄这些脑子里装了大粪的家伙,引的他们一阵欢呼。 终于,杨烈示意众人继续饮酒作乐,席间还有不少穿着透明、暴露的美女在穿梭献艺、敬酒。 原本堂堂的天机门圣地,现在就被杨烈弄的跟魔窟一般,饮酒作乐。 ☆、第三百八十二章苦难太保 看到大堂上那些将舞女搂入怀中,上下其手的家伙,我恨不得一把火烧掉天机门,而杨烈老贼则坐在上面独饮自酌,半眯着眼睛满意的打量着这一切。 他很喜欢看到一切为他掌控,抓住人性魔的一面为他所用的感觉。 相反,在这大厅里,最让我有好感的反而是周娜娜,她端然而坐,怒目而视,气的牙痒痒,对于最讨厌男女之欢的她来说,在这样的大厅里呆着,比杀了她还难受。 “宗主,圣女,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站起身,对着杨烈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杨烈微笑着点了点头,就在周娜娜走出大厅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杨烈那在周娜娜紧翘臀部逗留的痕迹。 大厅如此糜乱,自然与杨烈这天机门的掌权人有莫大关系,搞不好这老贼才是真正的**。 怕杨烈起疑,我没敢正眼看他,只是略略用眼角余光扫视着他。 杜春兰似乎被场面的气氛感染了,开始脸颊微红的冲我轻吐芬芳,手开始在我那满是疙瘩的身躯上乱摸。 老实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身比铁皮还硬的疙瘩,完全减少了我身体的刺激度,我怀疑,就算是火烧、铁打,都未必会疼,所以尽管杜春兰边哼哼唧唧的勾引我,我却并没有多大感觉。 然而我却不得不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半拥着她,亲吻她的面颊,在亲吻的同时,我往金太保看去,这小子也在逢场做戏,抱着一个侍女,正玩的不亦乐乎。 杨烈看到我开始在大厅里胡来,与杜春兰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哈哈狂笑了起来。 “列位好好享受吧,本公先走一步。”杨烈微微欠身,往大堂后面而去。 众人忙起身相送,他这一走,大厅内更加热闹了,尤其是那些外门的沙盗、水鬼啥的,愈发的放肆,很快大堂就春声四起,烂叫声一片。 如果刘伯温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天机门现在成了淫窟,估计会被活活气死。 杨烈现在返老还童了,正值中年,又一身魔修,我见他神色有些怪异,心中更加琢磨,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 我突然想到了他对周娜娜不经意的那猥琐一撇,心中暗叫不好,他不会是想趁着酒意,对周娜娜下手吧。 这完全有可能,魔一旦疯狂起来,是不会有任何情感的。 想到这,我有些紧张了起来,要知道周娜娜可是菜花的师妹,尽管她成魔了,我却也不忍心她被别人糟蹋,若是菜花知道我在场,而不阻止,恐怕得活劈了我。 仇恨归仇恨,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今晚是我难得的一个机会,权当给菜花一个面子吧。 我心底涌起一个大胆的主意,只是要进行这个想法前,我必须得确定那个疤王,就是金太保,若不是,一切都是白搭。 “左魔,我,我想要……” 我心中边迅速的思考着问题,边还得装作很爽应付杜春兰,真他妈是一件头疼的问题。 杜春兰就像苍蝇一般盯着我,不搞定这娘们,我根本就撒不开手脚,杨烈不在,我若是突然下手偷袭她,杀她倒是没问题,可是那不可能,我绝下不了手。 不行,我得想办法弄晕她才行! 想到这,我抱着杜春兰快速的跑往后堂,疯狂的把她往床榻上一扔,饿虎般的扑了上去,杜春兰如同火焰般的燃烧了起来。 我吻上她的红唇,她满脸娇媚的逢迎我,对我的戒心彻底的放了下来。 她很清楚,我若不成魔,是绝不会碰她的,从我玄修以来,我对男女之事,压制的很不错,她背叛了我,我若还愿意跟她亲热只有一种可能,我彻底的魔化了。 我的大嘴完全将她乌紫的嘴唇封盖了,我原本想借着接吻,再封她的鼻子,闷晕她。 岂料,原本喝下的猫血,酒水,甚至她身上的香味,都是催情的玩意,我的**瞬间高涨,不能自拔。 眼看着她被我剥的成了白色羊羔,就在我那丑陋的身躯快要与她交合之时,一道人影风一般的卷了进来,一把拽住我的衣衫,甩到了一边,手中金光一闪,一道巨大的金戟照着杜春兰的头劈了下去。 “不!”我火热的**顿消,反手一掌震开金戟。 那人冷喝道:“还等什么?” 杜春兰此刻正沉浸在美好之中,突遭大变,眼神变的血红,就要腾起,我和那人同时扑了上去,将她压在床上,我一手掩住她的口鼻,同时咬破右手的中指,戳在了她的眉心。 嗯哼!的一声,杜春兰被我重重击中魂海,三魂七魄一荡,昏死了过去。 “太保,是你吗?”我收拾了杜春兰,血红的眼睛盯着那闯进来的疤王,惊讶的欣喜道。 疤王点了点头,“老秦,回头再说,先让我杀了这贱人,就是她把曹光耀的杀手带进金家堡的,不杀她,我誓不为人。” 见他承认,我心中大喜,眼看他的金戟就要削掉杜春兰的脑袋,我连忙拦住,沉声道:“太保,若是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咱们先把她藏起来,回头再想办法,你先随我去杀杨烈老贼。” 金太保看了我一眼,眼中杀气渐渐消散,“成,先留她一跳小命,不过咱们得先把这娘们藏起来。” 对于天机门,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也曾在这呆过一段时间,我飞快的把杜春兰带到了一座石山后,扔进山洞,同时用金线捆缚了她的手脚,又用巨石封锁了洞门,这才作罢。 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不忍杜春兰惨死在我面前,她只是为魔所驱罢了,杨烈能让她成魔,我就能让她再成人,而这所有的前提就是,杜春兰现在不能死。 “老秦,你怎么会成为这副鬼样,若不是你的眼神,我真不敢相信。”金太保看了我一眼,满脸的骇然。 我知道月光下,我那比鬼还凶恶十倍的脸,有多丑。 “妈的,你不会也被他们给害了吧……”金太保一拳砸在墙壁上,恨意滔天。 我点了点头,把江东发生的事情与小月、封先生等人被杨烈控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听的金太保钢牙几欲咬碎。 “万幸,现在你回来了,这是咱们翻身的好机会,你小子已经通了金神了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金太保冷冷道:“没错,这半年来,我每日吞食金土,喝土汁,日以继夜的勤修苦练,每当我有懈怠之时,就在自己身上用刀刻一道血痕,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金家堡死去的三千六百条亡魂。” 土生金,金太保没法找到合适的金脉晶石,苦修之下,只能吃普通的金土,以土为食,无法想象有多煎熬。 “半年来,我整整在身上刻了三千六百七十刀,就这样,我凭借着仇恨的动力,将实力提升到了金神境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然而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无奈之下,我只能在水鬼帮混饭吃,这次来燕山,我就是为了杀那婊子的。” 说到这,金太保猛的扯掉身上的衣衫,月光下,他周身那密密麻麻的刀疤,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我无法想象这位昔日的贵公子是如何承受这般痛楚与仇恨的,同时也是仇恨将他的潜力激发到了极致,不靠任何外力,生生苦练到金神的,天下怕也只有金太保了。 “秦剑,你知道吗?这半年来,我闭上眼睛就是我爹惨死在我面前,被曹光耀与杨烈惨杀的场景,闭上眼,就是金家堡熊熊的烈火与满地的血,这半年来我生不如死……” 说到这,金太保眼中滴下了虎泪。 我心中一颤,我说了以金傲扬的手段怎么会如此惨败,原来杨烈也参与了其中,以曹光耀与杨烈联手,足够秒杀金傲扬了。 “太保,我明白你的痛苦,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弟兄们都还以为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吁了口气安慰道。 “我原本是死了,杀我的就是杜春兰这贱人,她亲手把刀刺入了我的心脏,而且还击散了我的魂魄,但万幸的是,老秦,你给我的那颗不死丹起作用了,让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所以杜春兰这贱人,她绝对想不到我有杀回来的一天。”金太保阴冷道。 “为什么不回来跟兄弟们相聚?”我心中难受,舒了口气道。 金太保咬牙道:“回去,我也不过是个废人,一个永远活在仇恨中,却没能力报仇的废物,也就绝没有现在的金太保了。” 这点我很清楚,如菜花所说,当一个人有依赖,不置于绝境之中,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永远不会进步。 “好兄弟,告诉我,你还愿意与我联手吗?”我伸出手,真诚道。 金太保凶狠的刀疤脸一颤,凛然道:“一世人,两兄弟,从结为兄弟那天起,咱们兄弟就在同一辆战车上了。” “那好,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今晚就让杨烈老贼血溅燕山。”我阴沉道。 像杨烈这样的老狐狸精,几乎很难找到他的真身,若是错失了这次杀的机会,以后想要再找到他就难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丧心病狂 金太保伸出手用力的与我握了握,凶恶的刀疤脸上森寒笑道:“老秦,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金脉炼成了元气金戟,足够与杨烈老贼一战。” 我自然是相信金太保的,这小子苦修之中必然悟出了不少的道,以脉化兵器,这还真的挺神奇的,至少目前我从来没想过纯脉可以这般使用。 千万不要小看杨烈,他在百年前就纵横玄门,实力至少也是准神级别,稍有不慎,咱哥俩就得玩完,我提醒道。 我细细算了一下,以我的神弓,外加金、水、木三脉神通,应该可以勉强与杨烈一战,再加上金太保,应该有三分胜算,但这有个前提就是,我有机会发箭。 一旦神弓无法发挥,以我入圣的实力,想要血拼必败无疑。 修炼一途,越往上越是艰难,往往一个级别的相差,实力有着天壤之别。 今晚的月色真圆,好久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月亮了,金太保抬起头,突然感叹了一句。 当他与我兄弟重逢,那份沉重的仇恨包袱,短暂的放松了下来,月光下金太保脸上那密密麻麻的刀疤,让人心酸。 我仿佛又想起了,昔日在沙漠中负手望月,一身金甲,傲气冷酷无比的太保。 “是啊,我们都生活在仇恨与苦难中,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怅然望月叹然,转而对金太保说,“太保,走,跟我去拿东西,没有它,咱们杀不了杨烈老贼。”金太保眉头一扬,“什么东西!”我冷冷笑道,“可以取杨烈狗头的好东西。”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洞口,却定已经被金丝线捆缚的杜春兰无法逃脱后,我和金太保快速的回到了大厅。 刚走到大厅门口,黄当与另一人满脸骇然,喘着气在门口拦住了我俩。 “秦爷,快,快,阴后有难了。”说话的人抬起头,我这才看清楚,是失去消息很久的猫小白。 “是你?”我眉头一凛,寒声呵斥道,金太保全身杀气一吐,冷然问,“此人是谁?” 猫小白眼泪直流,照着脸上狠狠的甩了几巴掌,哀痛道:“秦爷,猫小白有负你的信任,任打任杀,但小白恳请秦爷快去救娜娜吧,她,她……” 我见他哭的凄惨,心生不忍,冷声问,“周娜娜怎么了?” 黄当抢过,拉着我俩走到僻静处,指着天上的圆月,“阎君,今天是八月十五!” 都到了深秋时节怎么可能还是八月十五,略微一算,才知道原来这一年闰了一个月,实则此刻应该是阴历的九月十五。 “怪不得月亮这么圆,一年一度月常圆,却把相思润化愁肠。”金太保眼眶湿润,望月低头叹道。 若是往年,此刻的金家堡是最热闹的时候,到处张灯挂彩,热热闹闹过中秋赏月,然而现在却…… “杨烈在修炼一门返老还童的邪功,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他大进补之时,老贼盯上娜娜,想要拿她当药引子,秦爷,求求你……”猫小白越说越急,哽咽哀沉。 汗,难怪我今天在大厅见杨烈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想拿娜娜当药引子,就知道这老家伙没安什么好心,我心中暗想道。 “哭什么?”金太保心中正悲痛,被猫小白的哀哭扰了心情,揪住他的衣领大喝道。 “黄当,你知道杨烈在哪开坛做法吗?”我急忙问。黄当点头,“知道,在后山的青龙崖,那里原本是刘伯温留下的天机门清修圣地,杨烈回天机门后一直是我负责打理天机门内务,所以我知道。” 我很喜欢黄当,是有原因的,他很聪明,用不着我多问,遂把话交代的清清楚楚。 正说着,原本皎洁的月光渐渐暗淡了下来,也不知道突然哪里起来的乌云,朦朦胧胧的挡住了光亮,整个山头也暗了下来。 “不急,黄当,你知道我身上的那个小鼎被杨烈藏哪了?”我沉声问,黄当回答:“那个小炉,杨烈一直在摆弄,但他似乎还没掌握门道,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跟七星灯放在法场了。” 这点其实我隐约也猜到了,当初去巫疆请八卦炉的时候,杨烈的天邪宗与曹光耀就曾打过主意,若说他不知道那是神器八卦炉,那才怪了。 想到这,我心头涌起了一阵寒意,七星灯放在了天龙寺的佛墙,既然玄空这老秃驴已经成魔佛了,那就说明七星灯也已经落在了杨烈或者杜春兰的手中了。 “走!”没时间想这么多了,我打定主意。 黄当点头,当先在前面带路,青龙崖在燕山以北的一处空旷山头,此山半边山崖探出山体,犹如龙头探伸,传刘伯温曾在此修炼,参透天下。 想必他那时候就已经算到,燕山之下迟早会成为王都。 咔嚓,我脚下传来清脆的响声,低头一看,地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白色的骷髅,黄当低沉道:“阎君,其实杨公这么多年在此修炼截教的邪法,这,这就是惨死在他手下的……” 我想起封先生曾经说过,刘丹枫师伯为了玄门安危,不惜与杨烈师徒激战,最后刘丹枫被废,此后再无人谈及杨烈。 想必封先生与刘丹枫师伯早就知道杨烈在此修炼邪术,然而却无能为力罢了。 以他人性命,返老还童,杨烈的行为简直让人发指。 到了青龙崖,越往崖首,阴风欲烈,月色下,一身白色道袍的杨烈如同神仙般迎风而立,嶙峋的身形,在月色的映衬下,大有一派宗师的风范,只是可惜了此人入魔,自毁名节。 在他的身前,盘腿而坐的是魔僧玄空,只见他头顶上黑色的光圈愈发的浓黑,看来玄空入魔后,修为提升了不少。 此刻他正严阵以待,应该是在为杨烈守阵护法。 在山崖之上,摆着一个法台,月色下,隐约可见法台上摆放着魔罗牌位,牌位下是七星灯,七星灯正燃烧着五彩的光芒,除了七星灯,上面还有一堆我说不出名字的法器。 猫小白说的没错,周娜娜已经被杨烈扣押了,此刻她全身被杨烈的术法捆缚着,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杨烈此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了极致,连自己手下的弟子也下手,若是娜娜有事,我一定跟他拼了。”猫小白咬牙切齿道。 我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自从遇到周娜娜后,深深陷入了情海,然而周娜娜天生对男人厌恶,而且极不好伺候,从他愈发干瘦的身躯来看,这些日子,他肯定也不好过。 “周娜娜不是杨烈的弟子,她为仇恨所驱,这才被杨烈所利用罢了!”我哀叹道。 其实周娜娜虽然对男人手段残忍了点,但其实她的命运很凄苦,阴正岳龙虎山后,再也不见踪影,这点八公也是说的含糊其辞,具体他是生是死,怕很难知道,而菜花是她唯一的依靠,但菜花不好女色,不懂情爱,一心只想修炼,是以周娜娜四处漂泊,无依无靠,这才被杨烈所利用。 入魔后,人的变化会很大,但周娜娜似乎是个特例,她似乎始终都是同样的性格,不比春兰,入魔前后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种女人,死了也白死!”金太保从岩石后探出头,冷哼了一句。我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太保,仇恨不是唯一,你别忘了,她是菜花的师妹。” 金太保眼皮一搭,寒声道,“老秦,这个法台你能破吗?” 不知道,不过我看那七星灯好像魔气已经散了不少,我怀疑双魂魔已经离开七星灯了,我皱眉道。 “太保,待会这样,你去对付魔僧,我单挑杨烈。”我扫了青龙崖一眼,杨烈的术法大阵已经启动了。 然后,我看向猫小白,“小子,你想办法给我把八卦炉给偷到手,这个是你拿手的,有把握吗?” 猫小白感激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我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秦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八卦炉拿到手。” 你们伺机而动,太保,上! 我很清楚面对杨烈这样的高手,唯有先发制人,若是慢了半拍,必然会被他的截教邪术与魔功所控制。 金太保敌玄空,胜负难料,而我对杨烈,纯属赌博,那就是用三脉天雷顶住他,一旦八卦炉到手,神弓双臂强力灭杀老贼。 再不济,我还有一颗木脉丹药,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品级,即便是不能提升我一级实力,也足够增补元气可用。 我二人如同闪电般,从草丛窜出,照着青龙崖上的法台冲了过去。 此刻杨烈法台中的七星灯五彩之光大盛,被乌云笼罩的月光光滑凝成一柱,直透七星灯。 唪!的一声,七星灯变大如鼎,火苗燃烧足足三丈多高,杨烈手腕一动,拿出一面旗帜,旗帜中飘出无数的亡魂。 从那些亡魂呆滞的眼神与纯白的气场来看,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女身,她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魂魄被吸走,即将会被炼化。 砰! 杨烈双手掐诀,全身须发长袍随风而动,阴风越来越急,只见他手在案桌上一拍,嗡的一声,地上一个铜盘瞬间变大! ☆、第三百八十四章狂战僧魔 “咤!”铜盆飞于七星灯之上,五彩火焰借着月光阴气在铜盆底下剧烈的烘烤着,杨烈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令旗一挥,所有的纯阴女魂体尽皆飘于铜盆之中。 “哈!”杨烈没有丝毫的停留,右手托左手肘子,左手剑指冲天一指,顿时一缕黑气飘落于他面前的黑色海碗内,海碗内是红的发黑的血水。 “弟子杨烈,恭请魔祖魔罗,赐弟子阴煞神水!” 唪!魔罗头像陡然睁开双眼,口中喷出一股黑气,像魔罗这样的魔祖,自然是无法直接了当的现身,一旦现身恐怕凡间会崩溃,它只能借助傀儡,或者操控像杨烈这样的信徒为他所用。 黑气融于血水之中,整个海碗内的血水顿时发出滋滋的气泡,剧烈的沸腾了起来。 杨烈咬破左手中指,先是滴了两滴血水与海碗内,同时,快速的用血点了两张黑符,写了符文,唰的浸入海碗内。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娴熟无比,杨烈这才满意的将海碗中的水倒入正在七星灯上烘烤的铜盆内,原本正在遭受烤制的魂体开始慢慢融化,的与血水融为一体。 眼看着一个个无辜的女魂被融化成血水,我和马铁心瞠目欲裂,杨烈真的疯了,堂堂天机门昔日掌教,玄门掌舵人,竟然如此滥杀无辜,天理不容。 他用黑云蔽日,自然是为了减少月光强烈的纯正阴气对魂魄的损伤。 日月都属于天地精华,掌控阴阳的代表,并非月光就一定助鬼,相反月光在一定的程度上会洞察人间邪恶,如镜花水月术就是根据这个原理来的。 啊!好烫啊! 那些女魂在铜盆中痛快的凄惨大叫,杨烈手指一勾,周娜娜就落入他的手心。 “转灵体,天地难得的人鬼灵体,只是可惜了阴正岳有如此好的徒弟,却不懂的用,偏偏要追随张正云寻求昆仑正道,悲哉、惜哉。”杨烈掌心附在周娜娜的天灵盖上,准备吸她的魂魄。 周娜娜听到杨烈的话,娇躯一震,“你,你不是说我爹是被张正云杀了吗?你骗我,你骗我……” 一直浑浑噩噩的周娜娜失声痛哭怒嚎,杨烈看着痛哭的周娜娜,眼神一寒,干笑道:“是你自己要信的,既然入老夫魔道,你应该早就要做好为魔道牺牲的准备,来吧,为了黑魔复生,奉献你的转灵体吧。” 周娜娜面如死灰,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当她发现原来自己加入这个邪恶的魔道组织,变的冷血、残酷,为的就是替自己的师父、义父报仇。 那天在龙虎山上,当她看到自己的师兄与众道士用刀劈败阴正岳以来,她心中的正义、美好,从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直到遇到杨烈,她才知道干爹、师父阴正岳已经被上代阎君张正云处杀,从此义无反顾的堕入魔道,却不曾想,到头来,自己完全白忙活了。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北山,师兄那鄙视、哀叹的眼神,她看的出来,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啊!”周娜娜仰天发出凄厉的惨嚎,眼泪如雨。 杨烈面色沉郁,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伸手扣在周娜娜的头上,掌心劲力一吐,周娜娜的魂魄从身躯中慢慢的飘了出来。 当看到那白的刺眼的纯净魂体时,我终于明白周娜娜为什么能自由的在阴阳两界穿梭,没有任何的顾忌。 原来她的三魂七魄根本就是一个整体,所有的魂魄功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没有任何的互相牵制。 杨烈伸手扣住周娜娜的魂魄,他很清楚,转灵体这么好的药引子入魔罗汤,无疑于灵丹妙药,喝下去后,他的修为又会增长不少。 当他就要把周娜娜投入铜盆中时,轰的一声,天上陡然开裂,一道白色的光柱直冲斗牛,原本笼罩月亮的黑色云层当即散开,强烈的月光顿时洒了下来。 砰!七星灯的火苗在这股强烈的月光精华冲击下,顿时强烈十倍,铜盆登时被这强烈的火苗给冲翻,而趁这机会,我冲周娜娜大喝道:“跑。” 周娜娜本性就机灵,知道我来救她了,当时魂魄急飞,往我这边飘飞了过来,速度快若闪电。 杨烈回头一看,我与金太保两尊狰狞、凶恶的杀神猛然立于月色之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扬起嘴角冷笑道:“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 “杨老贼,你杀我尊父,今日定当取你狗头祭灵!”金太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身元气爆裂,手中金戟立现,散发着无匹的霸气。 “秦剑,老夫为你师公,你也想叛我吗?”杨烈没搭理金太保,抚须微笑看着我。 我冷笑道:“丧心病狂之徒,我与封先生羞于你为伍,今日就是你的末日,老贼受死吧。” “倒是老夫看走眼了,你竟然连魔罗汤、戾血池的魔性也克制住了。”杨烈淡然道。 说话之余,老贼陡然向我身旁的周娜娜发难,他根本就没将我、金太保放在眼里,目标还是周娜娜的转灵体。 “找死!”我冷喝一声,双手仰天一指,轰隆隆,早已酝酿的水脉天雷破开云层,十几道天雷形成一个圆筒型,刚好将冲过来的杨烈困在天雷阵中。 我现在三脉已经成神,而且达到了巅峰状态,运用天雷随心而来,刚刚破开遮月魔云,靠的就是水脉天雷的洗涤作用。 杨烈显然低估了我的实力,当他试着闯天雷后,被天雷重重的击退,老脸面色一沉,狰狞大笑道:“你以为凭借着区区几道雷电,就能困住老夫?” 说完,他双手一变法诀,一黑一白两道八卦盘旋于身,白色八卦护与头顶,黑色八卦护在周身。 靠,封先生说的没错,杨烈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将截教邪术与正道天机术完全集于一身的盖世天才。 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白色纯正八卦,减缓纯正的水脉天雷冲击力,但凡天道正气,对邪有加持、增烈功效,相反若是以雷敌正术,则会大大降低,这就好比雷不劈孝子是同一个道理。 借着这个机会,杨烈身上黑色八卦阴阳爻疯狂的旋转,他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冲天而起,顶着天雷直往上冲。 天雷并非垂直高度与天齐,每道雷电也不过一两百米高,直径大树那般粗,当然这是绝对骇人的了,但绝非影视剧中的那种万丈天雷。 或许落下来时有万丈,但经过凡间浊气的消磨,尤其是现在天道不彰,邪气占上风的情况下,天雷的威力已经大打了折扣。 “老秦,决不能让老贼出天雷阵,否则咱们必败。”金太保深知杨烈的厉害,大喝道。 话音刚落,随着杨烈的一声长啸,一直在打坐的魔僧玄空,陡然睁开血红的双眼,隔空就是一个黑色的大佛手掌印铺天盖地往我冲击而来。 “太保,干掉这秃驴。”我此刻正在酝酿金雷,根本腾不出手对付魔修高深的玄空。 玄空此子,精通佛法,佛法天赋出奇的高,成魔后,以魔入佛法,使出来的威力竟然比以前的如来神咒威力还大。 金太保凶恶的嘴角微微上翘,不屑的冷笑道:“老秦,让你看看我这半年来的实力。” 金太保伸出四肢,仰天怒吼一声,咔嚓的声音,他的身形渐渐放大,周身金光刺人双目,足足拔高到一丈有余。 让人惊讶的是,金太保的身上慢慢的凝化出一道金色的冲天战甲,尤其是紫云冲天冠,更是霸气无匹,更游戏中吕布一般,手持黄金画戟,豁然是一尊无敌的战神。 好家伙,他的金脉修为绝对还在我之上,虽然我俩同时都应该处于巅峰状态,但我却没有将元气凝化成实体的本事,也无法用金脉炼体术,将身躯练到如此夸张。 这充分说明了,无论是奇遇、丹药,还是天赋,都远远不如与勤修苦练得来的实在。 金太保在这半年来的苦修,让他完全领悟到了金神的奥义,与金神做到了真正的融合,成为了不败的金脉战神。 有些事情就这么奇妙,我明明陷入了绝地,却不曾想这个夜晚,让我与金太保踏出了真正玄门高手的第一步,从此名动阴司。 金太保丈余高的庞大身躯,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的长戟迎着黑色佛掌一挑,佛掌顿时破散,金太保狂啸一声,意气风发,往玄空掠了过去。 我终于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胆敢偷偷混到天机门找杨烈报仇,他的实力突飞的不是一星半点。 “嘿嘿,老夫看看你怎么用天雷困住我。”杨烈如同冲天白鹤拔高,眨眼之间,到了水脉天雷的顶端。 没时间去关注金太保与玄空的精彩激战,眼看着杨烈就要突出我的水脉天雷阵,最难召唤的金雷,最霸道的金雷终于落了下来。 金霸杀,好战,狂热,是以金脉天雷可不比水脉天雷那般温和,见正道法术会削弱,金是愈强则强。 ☆、第三百八十五章灭魔 杨烈老贼当真是强悍,实力达到了准神,只有到了准神地步,人体的限制才会如此之小,能够凭借着自身的元气与术法拔高一两百米,而能够顶住天雷,则更让我无比惊讶。 天雷的威力我是知道的,哪怕是水脉天雷受到削弱也绝不是凭着凡体肉身就能相抗的。 杨烈的黑白两个八卦,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水脉天雷阵根本就困不住他。 就在他即将跳出天雷法阵的时候,金雷终于来了,天空顿时金光闪现,一道道雄浑无匹的天雷,凝聚在一起,成为一道巨大的圆柱,仿若一根金色的椯木从天上砸了下来。 椯木不大不小,刚刚与法阵上方的空间相合,杨烈刚攀枝水脉天雷之顶,陡觉强大的罡气逼来,抬头一看,怒吼一声,双掌猛的将白色八卦拖出,想挡住金雷。 轰,巨大的金雷柱重重的挫在八卦之上,八卦顿时一晃,杨烈生生被砸了下来,双腿如同风车一般乱踩着。 金雷是最耗元气的,金雷一发,我周身有种虚脱的感觉,看来想要随心所欲的掌控天雷,我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突破。 轰隆,金雷柱将杨烈压到了水脉天雷阵底,杨烈不愧是玄门少有的高手,双手连掐了十几道法诀,同时给身上加持了多个术法盾,爆喝之余,脚踏黑色八卦,双手以白色八卦为盾,硬扛着金雷柱! “魔祖在上,弟子杨烈肯定八方魔气,四方邪神助我神通!” 桀桀! 一直摆放在法台上的魔罗牌位上的魔罗头像,睁开血红的双眼,发出深沉而诡异的笑声。 我暗叫不好,倒是把这这给疏忽了,魔罗眼中血光穿透水脉天雷,直透在杨烈身上,刹那间,杨烈老贼周身血光必涨,底下的黑色八卦也是光芒毕突,一股股魔气从然而生,竟然将金雷柱给托了起来。 “嘿嘿,臭小子,就凭这两道雷电就想灭了老夫,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杨烈双眼如血,头发散乱飞舞,瞪着我狂笑道。 “小白!”我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凭借着魔罗传输的魔气,杨烈迟早得闯出天雷法阵。 猫小白会意,放开怀中已经昏迷的周娜娜,飞身往法台狂奔而去。 于此同时,我四下环顾,默默进入木神境界,燕山的林木虽然不如武夷山繁茂,却也足够了。 源源不断的木灵树根如同千万条灵蛇般从地底冒出,缠满我的全身,输送木元。 “天道宏昌,以水为引,赐弟子神雷,彰显天道,木神雷咒,天机律令,疾!”我神色凛然,双手掐诀向天,发出刺耳的声音。 以人的极限,最多只能发两雷,这跟元气没关系,而是天道雷神频繁的出现会对凡间阴阳之气造成影响。 不过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源源不断的木元灵气输送,根本赶不上木雷对元气的需求。 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三道神雷,我乏力的同时,天空虽然青云旋动,却始终不见有雷落下。 “嘿嘿,天道有三,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天道传人,到底能不能发出第三道神雷,以你的修为,妄想三雷,真是可笑。”杨烈讽刺狂笑的同时,身上血光再次攀升,以八卦扛着金雷竟然开始往上而飞。 这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金雷雷霆万钧,如此粗的金雷柱,就被杨烈这么生生的给顶起来了,魔罗的力量得有多庞大? 金雷仿佛感应到了杨烈的挑衅,发出噼里啪啦的金色电光,电光撞击在白色的八卦上,穿透杨烈的身体,在那血红的魔体上游离着。 饶是如此,杨烈满脸的肌肉扭曲着,仍然没有丝毫的退让,顶着光柱继续攀升。 五十米,一百米,眼看着金雷柱就要被顶出法阵,杨烈再次逃脱,我心神一凛,顾不得木脉天雷,用心神控制木灵破土而出,如同灵蛇般瞬间缠在杨烈的脚踝上,拉扯着他落地。 可恶! 杨烈这时候还没有完全摆脱金雷柱,又遭到金雷柱强烈的电光反噬,即便是借着魔罗之力,也快到了强弩之末。 啊哈!他脚下的黑色八卦黑光闪现,如同转轮一般将木脉的灵根给削断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心神分散了,而我仍然不断的操控着无数的木脉灵根牵绊他,惹的他暴怒连连,却也一时挣脱不了。 而我,随着操控木灵,又遭到杨烈术法的抵抗,木雷已经无法发出,反而遭到了天雷的反噬,丹田翻涌,元气不稳,身形颤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往旁边看去,猫小白已经得手了,捧着八卦炉往我而来,黄当只能在边上干着急,帮不上忙。 金太保与玄空战的不可开交,“玄空,助力老夫!”杨烈也到了强弩之末,此刻拼的全都是意志,谁先倒下,谁就是败者。 玄空面色一寒,就要抢过来,“秦哥,八卦炉!”猫小白隔空远远把八卦炉抛了过来。 没等八卦炉落下,它已经感应到了我的通灵咒,轰隆一声,瞬间放大,汤圆与火麒麟在里面怒吼了一声冲了出来,却被天雷所摄,一时间也帮不上忙。 杨烈也没闲着,不知道这老家伙用了什么咒语,天际飞来一只双头巨鸟,在月色下绕着水雷光柱顶盘旋。 我心知不妙,一旦杨烈逃脱,想要再找到他就难了,“汤圆,快助太保。” 我话音刚落,那边玄空照着金太保猛出两记佛掌,身上袈裟迎风而动,如同顶着降落伞一般,径直从青龙崖上跳了下去。 魔门无情,看来不假,关键时候,玄空果断选择了临阵逃脱。 “秃驴!”杨烈怒吼一声,咔嚓,法台上的魔罗牌位陡然爆裂,杨烈的脸迅速的老化,原本乌黑的散发,也开始变成了苍老的白发。 不好,这老家伙使用了灭体转轮术!黄当在身后提醒我。 灭体转论术,乃是牺牲自己的寿命或者舍掉三魂七魄中的魂魄,来换取短暂实力的提升。 杨烈见玄空临阵逃脱,魔罗牌位魔气耗尽,知道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所以选择了这种亡命之法,也算是豁出去了。 “轰!”随着我元气的不支,金雷柱终于扛不住爆发的杨烈被顶出了法阵,散为乌有。 杨烈手腕一动割下了脚下缠绊的木灵根,翻身狼狈跳上了双头鸟背,“臭小子,此仇必报,否则老夫誓不为人。” 双头鸟拍动着翅膀,就要飞,我知道已经没时间了,走了老贼,日后单对单,再无这般好的机会了。 今日若不是借着他设阵,我奇袭他,哪能先发制人发出神雷,日后若是他主动攻杀我,恐怕我必死无疑。 “太保!”我怒吼一声,从八卦炉中摸出了神弓,唪!神弓一入我手,顿时光芒万丈。 我此刻已经没有拉弓的气力了,也没办法召出乾坤神剑当箭支,而拿仅存的最后一支神箭,即便是我舍得,也没时间了,因为杨烈的飞鸟已经腾空,一切都只能看金太保了。 金太保眼中光芒一凛,知道我的意思,手中长戟搭在弓弦上,看了我一眼,兄弟二人同时怒吼,一人张弓,一人以金戟作箭。 杨烈见我手中神弓光芒万丈,大叫不好,忙催双头鸟而去。 但双头鸟再快,又怎么能比的上神弓张力呢,金太保以金神元气修为化作的长戟,无坚不摧,霸气凌天而去,直追双头鸟。 嗖!的一声,杨烈惨叫一声连同双头鸟被洞穿,一头栽下了山崖。 我在山下找到这老家伙的时候,他盘腿而坐,胸前全是血,魂魄散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那只双头鸟惨死在他的旁边。 “秦剑,老夫一生为魔所困,今日至此也算是解脱了。”杨烈知道我会找来,强靠一口真元支撑着。 我没敢放松警惕,但见他身上魔气全消,这才知道他确实已经退魔了。 魔是种很自私的东西,当他发现凡人无可再利用的价值,就会去寻找下一个替身。 他此刻已经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天邪宗宗主,而是一位风烛残年、即将死去的老人。 “杨某这一生,为驱邪驱魔而战,却不曾想百年前误入通天塔,为黑魔扰心,竟堕入魔道,门下三徒也因此背我而去,甚至因我而死,实乃天之不幸,天机门之祸,今日为天道所灭,杨某无怨无悔。”杨烈眼神平淡的看着我,咳血道。 “天机门有你这样的后继者,也算是天下之福,万望你能挽救此次浩劫吧。” 说到这,他的眼神愈来愈黯淡,语气也越虚弱,“秦,秦剑,快去劫杀圣女,一旦魔胎降落,黑魔现世,玄门将会陷入无边的黑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烈的话,让我和金太保大感诧异。 一直以来,我俩都无法参透,春兰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是不能怀胎的,春兰鬼身之时,与我欢好过,然而重铸肉身后,无论是我还是金太保实则都不曾染指过。 现在才知,她的肚子里面竟然是尊魔,或许从她消失,重铸肉身的那天,魔就种下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魔胎(文) 杨烈已经是将死之人,他自然没有骗我的必要,搞了半天,杜春兰肚子里的孩子原来是魔种。 联系春兰之前种种的怪异,我早应该往这方面考虑了的,当初她尚未完全被魔气干扰之时,力劝我不要去拿七星灯,或许那时候他就知道里面的双魔魂一旦离开通天塔,她体内的魔胎就会完全融合。 那时候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也在极力克制自己成魔,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切还是发生了。 这也是为什么七星灯现在又恢复了五彩神光,原因很简单,里面的魔气与双魔魂早就完全融入到了她肚内的魔胎,魔胎已经成型了。 金太保在一旁也是叹然道:“其实我金家太爷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哎,若是当时我爹或我能狠下心,也不至于有了后来的大祸。” 他话没说全,但意思我却明白,那就是金家太爷或许那时候对我这个阎君没信心,想金家独大,所以谁也不愿意得罪燕傲天,明知道春兰肚内是魔胎,却依然纵容。 我脑海中浮想着昔日那个豪气干云的巾帼女强人,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老实说,春兰成为现在这样,堕入魔道,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双魔魂与魔种结合,魔将魏延与心狠狡诈的燕傲天结合,将会是最完美的魔体,而且黑魔体,还夹杂有你的纯阳脉血气,纵横阴阳,日后一旦成长起来,很难制住。” 杨烈突然脸色红润了起来,说话也更加的深沉有力了。 我知道他这是回光返照了,赶紧问道:“怎么样才能对付黑魔。” “你,你们必须在十八天,二九周天内灭掉魔童,这样才有可能彻底的扼杀,魔童一天为一岁,二九十八天,就能成人,一旦成人,魔性巩固,玄门无人能敌。”杨烈颤声道。 说完这句,杨烈脸上的红光渐渐散去,眼皮渐渐搭了下来,“快,快去吧。” “杨公,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此刻他即将死去,我心底的仇恨也渐渐淡了下来。 “放了封二,还有留我全尸,葬在青龙崖足矣。”杨烈说完,头一垂,生命迹象全无,魂魄也化作幽光飞散。 “太保,人已经死了,你看如何?”我望向金太保,淡然问道。 金太保咬牙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嗨!” 以金太保的性格必然会将杨烈老贼大卸八块,但是他妥协了,固然是有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在青龙崖上,挖了个坑,将杨烈的尸体入土,望月叹道:“师公,你老人家要是早点悔悟,也不至于落了今日这下场,一世英名尽毁于一旦。” “秦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要走了。”周娜娜在我身后轻声道,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我心有不忍,“你去哪?” “我要去阴司寻找我师兄,我想过了,我已经没有阿爹,不能再没有师兄……” “阴司现在正逢战乱,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找?”我皱眉道,她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就走,月光下,紧俏的身影是如此的落寞。 “秦哥,对不住了,我,我……”猫小白有些焦急的看着周娜娜的背影,欲言又止,我抬手道:“去吧,好好保护她!” 猫小白这才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忙追了上去。 其实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她走了,总比要我除掉她来的好,我有种预感,周娜娜一定会找到菜花。 “这女孩太单纯了,而且有些极端、一意孤行,但要说穷凶恶极,却也不是。”金太保道。 他这么说,那肯定是那晚金家堡的杀戮,没有周娜娜,事实上周娜娜因为转灵体,受魔的影响很小,是以参与的屠戮之战极少。 让我担忧的还是春兰,她入魔是最深的。 正想到这,我看到一道浓烈的黑气,从天机塔方向直飞后山,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爆响,整座燕山都震荡了起来。 哇哇! 清脆的婴儿啼哭,在燕山中清脆的回荡着,呼啦啦,乌鸦、鸟兽瞬间暴动,燕山沸腾了起来。 汤圆与火麒麟,紧绷着身躯,冲着后山方向,恐惧的咆哮。 我头皮一炸,大叫不好,“妈的,魔胎出世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灭胎!”金太保大叫道,说完人如长龙,往后山狂奔而去。 我料想是魔罗控制的魔体杨烈已经死去,迫不及待的想找新的寄体,而双魔魂与魔胎已经融合的差不多了,在魔罗的催发下,魔胎降生了。 魔胎一生,天象大乱,我俩还没走到后山,顿时天地陷入了黑暗。 妈的,居然这时候发生了天狗食月! 看来魔是想躲避月阴之光的探查,怕被神灵发觉,这才掩月而逃。 快,快!金太保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他是最恨杜春兰的,即便不是为了魔胎,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俩刚到后山,轰隆隆,后山强烈的震动了起来,在强震之下,后山迅速的开裂,将后山分裂成两半。 在这种巨大的震动下,我和金太保想站稳都极其的困难,立足不稳,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春兰所在的洞窟一地,被裂缝阻隔开来。 完了,魔罗这是发挥了,他没法直接攻击咱们,来这些套路,咱们却也是无可奈何,金太保手中的金戟在地上一杵,恨然道。 我闭上眼中,心乱如麻,如果走了魔胎,日后就麻烦了。 这时候再征调刘成的军用直升机追捕怕也是来不及了,杜春兰想逃,凭借着魔罗的指引,以及双魂体本身附带的魔气,我俩未必能敌。 “现在是魔胎最脆弱的时候,老秦咱们得想办法。”金太保皱眉道。 我摆了摆手道:“晚了。” 黑暗中,披头散发,身着红袍的杜春兰怀中抱着呱呱啼哭的魔胎,缓缓的向我对面的悬崖边走了过来。 在黑暗中,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那狰狞的脸上,阴冷的笑容,那怀中的孩子被红衣包裹着,魔气冲天,黑魔最终还是诞生了。 秦剑,你以为你可以阻止黑魔降生吗?顺者昌,逆着亡!天道已亡,这是魔罗的天下!杜春兰指着我,厉声大喝道。 看着她那猖獗的笑容,我心头沉甸甸的,她已经彻底被魔化了。 “春兰,你醒醒吧,把手中的孩子交给我,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沉声道。 “想要孩子,你自己过来拿啊?你不是很有本事么,来啊?”春兰嘴角上翘,嘲讽道。 说完,她抱着孩子往后山深处走去。 “此一去想要击杀黑魔,就难了。”我皱眉暗道,想到这,我回头对金太保道:“太保,咱们想办法,用神弓弹我过去。” 金太保立刻会意我所指,神弓在我手上一震,变的一丈有余,我双腿抵着弓弦,双手撑着弓背,猛的发力,蹬开神弓。 “太保,准备好了吗?”我回头问道。 伴随着咔嚓声,金太保的身躯再次变大至丈余,神力握着长弓,怒喝一声,“咤!” 我双腿一曲,人如箭,在神弓巨大的张力下,如流星般往深渊对面飞了过去。 噗通,我重重的撞在地上,连打了十几个滚才稳住身形,直是一阵头昏脑胀。 甩了甩头,我稍微清醒了些,没敢停留,连忙追了上去。 “春兰,把孩子留下!”我快速的追到杜春兰的身后。 她发现我居然跳过了山崖,很是惊讶,不过却没有一点想把孩子给我的意思,手腕一动,一道狰狞的骷髅头往我撕咬了过来。 我头一偏,一掌打掉骷髅头,狂追了上去,咬了咬牙,顾不得昔日之情,两颗金色雷球推送而去。 杜春兰此时刚产完,饶是魔体也难以摆脱肉身的限制,行动缓慢,小腹坠痛。 没办法,她还不是真正的魔,真正与神一个级别的魔,是上次血日凌空,能吞噬日月的血魔,又或是魔罗的真身。 雷球没入春兰的身体,她张开嘴,哇的一声,吐了口黑血,踉跄了两步,险些坠倒。 “秦剑,昔日夫妻一场,你竟然如此狠心吗?”她护着怀中的孩子,嘴角残余着血渍,哀怨的看着我,眼瞳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我碰到她那哀怨的眼神,我心里竟然难受的要命,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不好,差点中了她的魔魂术,我丹田的青龙猛的咆哮了起来,抵御着春兰的魔诱。 魔最擅长的就是抓住人的缺点,感性的一面,她就是利用这点,触动了我心里脆弱点。 我回过神来,杜春兰已经在百米开外。 不过,她还是跑不快,我冷哼一声,快步追上了她,这次我没有丝毫的手软,伸手从后面扣住她的脖子,手中劲力微吐,“杜春兰,你别逼我。” “秦剑,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像是吃定了我不敢奈何她一般,猛的挣脱,我此刻也毫无选择,照着她的后脑猛的就是一掌。 砰!她的魂海被我震伤,头一歪倒在了地上,饶是如此,却依然护着孩子。 我小心的扶起她靠在树边,掀开了她裹在外面的红袍,红袍一掀,里面的魔胎就露了出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宝儿的告白(文) 魔胎跟普通的婴儿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魔胎的双眼血红,他的成长速度极其惊人,一日等于一年,生下来才短短十几分钟,已经会睁眼微笑了。 咯咯!他冲我笑了起来,婴儿甜甜的笑容让人难以下手,要不是他那血红的双眼,真无法把他跟魔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魏延与燕傲天的魔魂了,灭掉他,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没有再心软,手中迅速的凝聚一个雷球,照着魔婴的头部印了过去,想要毁掉他的魔魂。 手刚触碰到魔婴的头部,忽然,一股巨大的血腥魔气从头顶充斥而出,强大的冲力登时将我给震飞了。 我刚刚与杨烈一战,身上的元气几欲耗尽,现在恢复不到两成,根本挡不住黑魔本体的魔气。 真糟糕!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召唤出八卦炉,汤圆凶狠的扑了出来。 我没能力杀魔婴,但汤圆绝对有这个实力,魔婴十八天内是最脆弱的,绝对挡不住上古凶兽,就在汤圆锋利的爪子就要结束魔婴的小命,横里杀出一条黑影,如风一般卷了过来,一掌隔开汤圆,一股浓浓的血雾瞬间弥漫开来。 眼前一片血红,所有的视线都被挡住了,“汤圆,追!” 我领着汤圆闯进了血雾之中,哪里还有杜春兰的声影,只看到一团血红的迷雾向西而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如鬼魅。 吁! 真乃天意,最终还是让魔胎走了,我暗自长叹。 那道血影快绝、阴森无比,也不知道是天邪宗的何方高手,不过从他身上那浓郁的阴气来看,倒不太像是人。 杨烈一死,天机门也恢复了常态,因为阴司吃紧,同时要镇守江东,我无暇顾及天机门,封掉天机门血池,清理了那些入魔的子弟,同时再次黄当为天机门执事,黄当感激涕零,发誓效忠。 燕山的魔罗魔气随着杨烈之死与魔胎的遁走已经荡然无存,我重新启动了诸葛亮传下来的法阵,这法阵乃是刘伯温亲自摆的,护山灵气很是不错,假以时日,燕山灵气迟早能恢复。 清理了天机门,天机门弟子把整个燕山都找遍了,根本没有白莲的影子,让我很是担忧。 一想到纯白如水的白莲毫无踪影,我心里就很是慌乱,真希望这个纯白的丫头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不过此行还是值得的,灭了天邪宗宗主杨烈不说,封先生与小月都得到了解救。 “秦剑,你也不用多想,白莲不是有阴司权贵护佑吗?料想杨烈不敢动她。”金太保安慰我道。 我咬着香烟望月发愁,沉思道:“但愿一切还好吧。” 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那张又黑又丑牛皮疙瘩脸,魔罗汤留下的魔性对我的影响极大,虽然随着魔罗遁走,受到魔气的影响减少,但我知道想要恢复相貌,彻底除掉魔性怕是难了。 “此次魔胎走了,咱哥俩日后有的忙了,黑魔降世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金太保叹道。 魔胎遁走,根本无处可寻,“太保,你也不用担心,其实凡间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像黑魔这种厉害的魔,阴司才是大展拳脚的地方,现在神魔都齐聚阴司,我猜测,用不了多久这场战争就会爆发到巅峰。 金太保点头赞同道:“没错,现在阳间的物资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北方为鬼市掌控,南方为老向掌握,咱们最后要拔掉的钉子就是曹光耀了,灭了这老贼,凡间无虞。” “嗯,其实只要咱们打下三关,南北方进入阴司的通道,就彻底被咱们掌控了,不过在此之前,如你所说,必须灭掉曹光耀,不杀此人,后方动荡不安。” “这段时间你要抓紧训练阴兵,你小子是天生的大将材料!”我拍拍金太保的肩膀道。 “嗯,不过时间可能不够了,我只能是加快进度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手刃了曹贼,不灭此贼,我心中不平。”金太保寒声道。 “放心吧,曹贼的日子不长了。”我冷笑道。 回到江东,马铁心这段时间,让人加班加点重盖了祥云寺,有孙子文在背后撑腰,祥云寺很快就重新盖了起来。 包子兄弟挖了通往地底的密道,从内里打开了塔林,剩余的物资全部转移到了新的秘密基地,那边金太保在江北与杜氏兄弟每日每夜的操练阴兵。 时光飞逝,很快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个半个月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想进入阴司营救菜花。 然而由于自身的实力有限,外加上凡间这个摊子还没完全收拾完,一直腾不出空。 进入阴司是件大事,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拿江东弟兄的生命开玩笑,一旦进入阴司,将很难再有回头路。 我每日在江南会馆琢磨着七星灯的妙用,因为尚未开明智,七星灯的奥秘,我完全不清楚。 至今为止,我手上已经有老君印、七星灯、八卦炉三大神器,当然还有西蕃的神弓,能够使用的只有八卦炉与神弓,而老君印、七星灯只能看,不能用。 七星灯魔气已经完全退散,其实在青龙崖上,它绽放五彩神火时,魔气就已经退了,它不过是燕傲天与魏延残魂存留的一个寄体。 砰!门被狠狠的撞破,我手腕一动,将所有的宝物收入八卦炉,来人气势汹汹,然而看到她的时候,我却并不惊讶,她若不来找我才怪了。 “秦剑,你这个小人,为何夺我父王封隐村的阴兵营,还要不要脸?”曹宝儿如风一般卷到我面前,透亮的宝剑直逼我面门。 我伸指弹开她的剑尖,丑恶的脸上:“宝儿公主,玄门是个尔虞我诈之地,你未免太单纯了,为何不去问问你的父王,再来兴师问罪。” 我血红的眼睛凝视她,曹宝儿这才意识到我现在的恐怖模样,失声惊讶道:“秦剑,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苦笑道:“被人迫害罢了,宝儿公主,你回去吧,你父王血洗金家堡、祥云寺的时候,他就成为了我的头号仇敌,我给过他机会,但他不知道珍惜。” 曹宝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她不知道这两起惨案,牵头人就是他的父王,以曹光耀的阴险,自然不会跟曹宝儿说这些。 “你胡说,我父王不是哪样的人。”曹宝儿长剑再次指向我,不敢相信的辩解。 “公主,你现在已经杀不了我,咱们修为相当,你走吧,别浪费气力。”我淡然道。 曹宝儿剑垂了下来,透亮的眼睛微红,低着头一改往日高傲之气,神色黯然的往楼下走去。 我看她似乎神色不对,忍不住在她身后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曹宝儿突然转身扔掉手中的长剑,快步的跑了过来,投入了我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闻着她清幽的发香,我有些懵了,这也太突然了。 然而她却像是小孩子一般搂着我的腰,在我怀里痛哭,“秦剑,你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 我身躯一震,我早知道曹宝儿对我有意,但不曾想以她的高傲竟然也会有爆发的时候。 “这,宝儿,你没事吧。”我微微撑开她,她抬起红红的双眼,伤心欲绝道:“非得让我低下头牺牲自尊恳求你,你才满意吗?” “不,公主,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我轻拍她的香肩,安慰她。 我突然意识到,曹宝儿来找我算账是假,这丫头自尊心重,经常会以一些借口来见我,其实……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娶我?”曹宝儿轻泣道。 “咱们只是朋友,你再看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吓着你的,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尊敬的公主。”我现在丑如恶鬼,声音极其刺耳,如果这都吓不走这丫头,那就麻烦了。 曹宝儿却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不在乎你长的什么样,我只知道见不到你,我就难过,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我也不要什么虚伪的自尊了,秦剑,宝儿喜欢你。” 我一拍额头,难道我真是清纯少女杀手?这番话曾几何时,白莲似乎也曾说过。 “不是,宝儿,你先别哭,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我伸出漆黑的魔手,怕手指刺伤她,用手背擦干她的眼泪,拉着她桌子坐了下来,给她倒了茶,好声安慰。 我这一问,曹宝儿眼泪更加来的起劲了,哭过之后,她沉声道:“我父王要将我嫁到东阴大国师,我才不想跟那些恐怖的妖人在一起。” 我浑身一震,曹光耀肯定是被我夺了兵营给气疯了,决定彻底决裂了,他向来跟东阴妖人来往密切,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一想到高傲的曹宝儿要嫁到那个全是畜生的中州岛,每天面对凶残的妖人,我心中很是不忍。 我不喜欢曹宝儿,但她却对我屡屡有救命之恩,不管出于哪一点,我都决不能让这么纯白的姑娘落入狼窟。 ☆、第三百八十八章夜探曹宅(文) “宝儿公主,不哭,咱们慢慢商量这件事情好吗?告诉我,你相信我吗?”我把椅子拉到她跟前,血红的魔眼看着她,真诚的问道。 宝儿坚强的点了点头,红唇紧泯了一下,“秦剑,我决定好了,如果父王执意要把我嫁到东阴,我宁死不为。”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别动不动就说死啊死的,事情没那么糟糕。” “你父王做出这个决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问,这些时日我在北方天机门,江东方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不了解。 曹宝儿道:“前几日,东阴妖人送来昂贵的贺礼,然后跟我父王密谈了一些事情,我当时看那些贺礼挺昂贵的,忍不住偷听了几句,你猜他们在说什么吗?” “他们在商量杀你的计划,我当时恼父王,冲了进去跟父王急了眼,第二天,那使者又说东阴妖皇已经病重,又逢大国师未有媒妁,说想要迎娶我做国母。” 我一听,心中已然明了,想必是那个东阴大国师已经得势,用秘法把妖皇这个绊脚石弄垮了,成了东阴名副其实的掌权者,否则那使者也不敢狂妄的称是迎娶国母。 你父王同意了?我皱眉沙哑道。 以曹光耀的精明,自然不会讲女儿嫁给异族,也不会相信东阴人许诺的各种好处。 曹宝儿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因为在这批贺礼中,有一个重要的宝物,而且父王对那个东阴大国师似乎很看好。” “公主,你听我的,先回去稳住你父王,不要让你父王起疑,明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想了想道,曹宝儿的嫁娶之事,毕竟是曹家的内事,有些事情必须得斟酌才能下决定。 曹宝儿摇了摇头,一副不太想离开的样子,我站起身轻轻的拍拍她的香肩,真诚道:“公主,请你相信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让你入东阴,听话,好么?” 我的情绪控制的很温柔,然而通个这个魔躯说出去的话,反而显得干涩凶巴巴的。 “那好吧,秦剑,宝儿的生死就交给你了。”曹宝儿点了点头,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这才飘然而去。 “好可爱的公主,老秦,你真是艳福不浅,这丫头看来是真恋上你了。”金太保摸着满是刀疤的下巴,阴森的笑道。 我惊讶的看着他,“太保,很少看到你对哪个女孩子这么评价过,我看是你想要这艳福吧。” 然后,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老实说,你俩还真挺配的,现在就咱们这副死惨象,也只有宝儿这种单纯的女孩才不会计较,否则你就一辈子光棍到底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真有心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因为五脉家族必须得有男性传人,否则纯脉就会中断,即便是将来有天我平定了天下,谁又能不保证三五百年后,天下再次大乱呢?到处若五脉绝后,那就是天道之不幸了。 金太保明显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这小子生性高傲,虽然跟不少女孩子好,除了杜春兰,却从明媒正娶过,更别提后人了。 马铁心与凤凰已经在一起了,向雨蒙也早有婚约,金太保要说不急那是假的。 但五脉传人对配偶要求极高,体质,天赋,聪慧都要求极高,这样后人才能更好的承继纯脉之气。 他看了我一眼,沉思了片刻,随即又感叹道:“家仇未报,我和曹宝儿注定是死敌,有心无缘罢了。” 金太保这话一出,我登时知道他对曹宝儿是有好感的,金太保傲气,曹宝儿公主身份却是配他的,而且曹宝儿的天赋绝对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女孩,修为甚至在小月之上,作为他的另一半确实再好不过。 只是,曹光耀灭了金家堡,这中间问题就大了,金太保个性张扬,要面子,而曹宝儿又心在我身上,这两人要成还真挺难的。 “太保,罪不择众,曹宝儿至今未曾出剑杀一人,金家堡的事情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无辜……”我沉声提醒道。 金太保眼神一寒,挥手打断我,“老秦,你还是说说,该怎么帮她吧。” 我微微一笑,知道金太保并非没有是非观,他开这个口,无疑是同意答应了。 “你的意思呢?”我反问。“我要说不帮,你这个烂好人会同意吗?”金太保耸了耸肩。 “帮!宝儿公主绝对不能入东阴。”我斩钉截铁道。 说到这,我眼中杀机毕现,冷笑道:“时候差不多了。” 金太保会意,“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是这么做,只怕曹宝儿这一辈子都会恨透你我。”我旋又想到曹宝儿的泪眼,皱眉道。 “这是无法改变的世仇,只有血才能平息,为此,我不惜一切。”金太保冷冷道。 “太保,曹宝儿的事情,你心里要好好把握,明天晚上我会去找曹光耀提亲,先缓缓,一旦事情有成,就是曹光耀的末日。”我脑海中迅速的酝酿了计划。 “提亲,老秦,曹宝儿对你有意,你一旦提亲,她必然会信以为真,这……”金太保刀疤一凛,冷喝道。 “你错了,我是给你提亲,你现在是疤王,无敌的疤王,长江一带扛把子,给你提亲,不算折了曹光耀面子,只是这样一来,有损兄弟你的颜面。”我踱步道。 金太保面色一寒,他现在早已经样子大变,即便是曹光耀也不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从我毁了这张脸开始,只要能报仇,任何屈辱我都能受。” “好兄弟,这次你一定能手刃曹贼。”我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大笑道。 “只是曹光耀凭什么会答应你的提亲?咱们刚……”金太保皱眉问。我冷笑道:“答不答应,怕是由不得他,没有天邪宗这个盟友,他不答应我的要求,结果,他最清楚。” 第二天晚上,曹宝儿并没有依约而来,我和金太保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宝儿公主赴约。 “太保,我要去会会曹宝儿,这事必须得跟她打招呼,否则到时候她不肯,咱们白忙活。”等了一阵,我决定去找曹宝儿。 “只是曹家诡秘,你哪里能找的着。”金太保叹然道。“嘿嘿,宝儿给我留了地址,放心吧,等我好消息。”我干笑了两声道。 离开会馆,我照着曹宝儿留给我的地址往南门方向而去。 曹宝儿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个机遇,我原本想与金太保偷杀老贼,但一直找不到老家伙的住址,二者,曹光耀的剑法比李元通还要高深,是最得剑圣喜爱的弟子,对于仙剑派的剑术,我领略不多,即便是偷杀成功,我和金太保不死也得重伤。 而宝儿的事情,则给我一个天赐的好机会。 曹光耀堂堂杀手工会会长竟然住在热闹南门菜市场内的一间小门脸内,若不是曹宝儿给我住址,任谁也想不到。 我四下看了一眼,旁边两个杂货店亮着光芒,我知道肯定是护卫的伪装店,拉了拉口罩,从门脸旁走了过去。 菜市场这边我还是比较熟悉的,那会儿没少喝菜花到这边来买鸡血啥的,我很快绕到了菜市场的后面,那边是一块巨大的林地,我选了个角落翻了进去。 一进入林地,我才知道远不如想像的那么简单,里面按照皇家园林而造,虽然占地不大,却也是极其的恢宏、气派,我就说嘛,堂堂魏王后裔,怎么会在臭烘烘的小门脸挤着。 里面熙熙攘攘有灯火,不时有精锐杀手在巡查,要找曹宝儿并不难,因为她身上的花香很容易辨认。 很快我就在一块大花圃后找到了她的屋宅,屋内亮着光,隐约有哭泣和争吵之声。 我从花圃后冒出头细看了一眼,门口没有守卫,四下扫了一眼,我快速的往屋宅的阴暗角落猫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曹光耀对自己防卫的自信,根本没有刻意掩饰声音,里面说话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 “父王,我这辈子除了秦剑,谁也不嫁,你要是非把女儿嫁给妖人,我就死在你面前。”曹宝儿哭泣抗争道。 “宝儿,那大国师是华夏人,年青有为,乃是大英雄,你见了肯定会喜欢。”曹会长安慰道。 “父王,我不嫁,就是不嫁,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为了妖人的利益,就牺牲女儿,你,你太狠了,呜呜……” “放肆!”随着一记清亮的耳光,只听到曹光耀冷声道:“别忘了你是曹家人,为了老祖宗复出,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从你出生曹家起,这就是你的命运。” “若是娘亲在,她绝对不会把我嫁给不喜欢的人,父王,我再说一次,除了秦剑我谁也不嫁。”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亡妻,曹光耀沉默片刻后,叹然道:“宝儿,父王何曾不知有愧于你,只是父王已经走到了绝境,那秦剑乃是咱们的死敌,你知道他是谁吗?诸葛亮转世,日后迟早得与咱们曹家有场生死之战。你知道吗?自从他垄断了南北物资、驱逐妖人以来,咱们的鬼市寥寥,已经濒临倒闭,这次咱们苦心训练的精兵也被他收了,血杀组的精锐也折了一大半在他手上,父王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宝儿,一旦曹家垮台,父王唯有以死谢罪,而现在你是曹家唯一的希望了,只有与大国师联手,咱们才能翻盘,明白吗?” ☆、第三百八十九章提亲(文) 曹光耀的话让我极为震动,我垄断南北物资,并非刻意针对他,没想到居然起了这样的效果,这是我也没想到的。 不过,元杀组不提,血杀组精锐高手,长老级别的,甚至副会长,他手上的不少高手都饮恨于我,江北的阴兵是他最大的筹码,也是实现他理想报复的希望,不过这一切都被我给破灭了。 难怪曹光耀恨我入骨,表面上与我合作,暗地里无时无刻不想算计我。 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老贼若是早上几个月动手,我必死无疑,而现在我的修为每一天都在飞速的成长,他想杀我,即便是单对单,有汤圆与火麒麟,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屋内的曹宝儿听到曹光耀的话,哭泣声渐渐的低沉了下来,她并非不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儿,看到父王那日渐衰老的脸,与两鬓隐然若现的白霜,曹宝儿的心疼的厉害。 “宝儿,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连你都不帮父王,父王毕生心血将毁于一旦,你知道父王之前为什么不杀秦剑吗?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现在孤不杀他,他就要杀孤,父王与他难以共天,你明白吗?” 曹光耀不愧是会长,说起话来,很有说服力,但他太小看了自己这个单纯的女儿。 曹宝儿不是不喜爱自己的父王,但她与曹光耀父女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自从她母亲死后,她就被剑圣带走,直到修炼有成才下山。 下山之后,虽然试着融于杀手工会组织,为曹家分忧,但曹光耀很多计划始终瞒着她,是以当她听到我提金家堡灭门,祥云寺惨案,会很惊讶。 “父王,女儿不是不敬你,只是你屠杀金家堡、灭祥云寺,染血太多,如果咱们曹家的大业就是为了杀人,女儿是不会把自己的幸福牺牲在杀戮上的。”曹宝儿反驳道。 我心中一喜,对曹宝儿的敬意又多了几分,她很聪明,高贵而不失情义,最难得的是,她有自己的是非观,有原则,这点比白莲还要强上几分,倒是跟小月有几分相似。 “宝儿,父王说了这么多,你完全没听进去,你还是执意不肯远嫁江东?”曹光耀发现自己根本说服不了这个顽固的女儿,寒声喝问道。 曹宝儿冷然道:“父王,女儿心里直有秦剑,如果你执意要把女儿嫁到江东去,那就送女儿的尸体去吧。” “你,你……” “啪!”曹光耀狠狠的甩了宝儿一巴掌,青筋暴露,叫骂道:“你,你简直丢尽了咱们曹家的脸,那姓秦的三番两次的拒绝你,宝儿,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根本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够了,父王,女儿心意已决,你劝也无益,要么让女儿离开,要么杀了女儿!”曹宝儿执意抵抗道。 “来人!”曹光耀见劝说无用,恼怒的冲外大吼了一声,黑暗中两个黑衣杀手闪电般的冲进房门。 “把她给我绑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这里一步。”曹光耀说完,冷哼拂袖而去。 我暗道好险,还好没着急往曹宝儿房间里闯,否则定然会被藏身在黑暗中的杀手给撞破。 片刻后,待曹光耀的脚步声远去,我这才向房间里摸去,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曹宝儿双手、脚踝都被奇怪的红色丝线给捆缚着,两个杀手站在边上,我定眼一看,才发现这两个杀手都是女的。 “翠丫头,快放了我。”曹宝儿寒声呵斥道。 “公主,会长说了,公主绝不能离开房间半步,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左边的女杀手歉然道。 曹宝儿想了想也没有再强求,她虽然傲娇却也从不为难下人,知道她们做不了主。 “现在什么时间了?”曹宝儿问。“快凌晨了。”叫翠儿的杀手回答道。 曹宝儿一听弯弯的柳眉紧蹙,心知快要错过了约会,愈是焦急。 我手指一探,门栓立开,我如同风一般卷了进去,左手青龙诀,闪电般的擒住了两个女杀手的脖子,在她们魂海轻轻一震,将她们震晕在地。 以我现在的修为,在外玄门除了曹光耀这样的高手,一般的人根本上不了我的手。 “秦剑?你杀了她们?”曹宝儿看到我,又惊又喜道。 我返身将房门栓好,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公主,放心吧,我只是震晕她们而已,你听我说……” 我把与金太保商量的计划大致的跟她说了一遍,曹宝儿红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的意思是让我嫁给别人,不,你,你太狠了吧。” 我无奈的摸了摸鼻梁,“公主,你听我说,我只能这样做,而且这只是个形式,未必是真嫁,你明白吗?” 曹宝儿长长的睫毛沾满了泪滴,看到她脸上依然乌青的手掌印,我心里很是酸楚、同情。 强如曹宝儿这样的女人,身在玄门也是身不由己,看到她,我突然想到了生死未知的白莲,百感交集,更坚定了救宝儿离开的信念。 曹宝儿还是固执的摇头,我没想到这丫头性格会如此执拗,“公主,你不是说只要不嫁到东阴,什么都愿意接受,放心吧,我兄弟是丝毫不逊于我的英雄好汉,他就是被你父亲灭了满门的金家少主金太保。” 我决定向曹宝儿摊牌,然后,我低头点了根香烟,走到窗户边,淡淡道:“你自己想想吧,金太保那边我已经说服了,接不接受全在你了。” 曹宝儿沉默了一会儿,“秦剑,为什么你自己不提亲?你知道我心里……” 我怅然微笑,坦白道,“公主,秦某一身孽债,心如磐石,早已生根,实无法再消受公主厚爱。” 曹宝儿垂头不语,良久哀叹了一声,“也罢,明天东阴国师会派上亲信来江东提亲,你看着办吧。” 我点了点头,“公主放心,秦某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说完,我掐灭烟蒂,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曹宝儿喊住我,“秦剑,你能再抱我一下吗?” 我定住脚步,没有回头,沉声道:“公主,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希望咱们之间永远没有仇恨!” 我无法想象,一旦曹光耀被我击毙,曹宝儿与我之间会变得如何,然而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结局,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只希望这丫头能理解吧。 回到会馆,金太保正搓着手在大厅内来回的踱步,见我回来,他连忙迎了上来问道:“怎样,怎样了?” 一连两个怎样,足以显示金太保这小子确实对宝儿有点动心了,我笑了笑,“成了,明天兄弟就去给你提亲,当然至于这门亲事,你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的了。” 金太保苦笑不语,他很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他手刃血仇曹光耀,两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陪金太保在大厅台阶上抽了一晚上的烟,次日,向雨蒙从江南发来了珍贵的见面礼,同时,我再准备三顿黄金,全都装车往菜市场而去。 既然是给我的兄弟提亲,自然得是风风光光的,不能掉了价,再说了这些贺礼也不过是短暂寄存在曹家,一旦计划已成,迟早还得回到我手里。 菜市场一带,早就被清场了,乐班子吹吹打打的跟在绵延的车队后面,排场十足来到曹家狭窄的商铺门口,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小胡子正指挥着手下卸货往小屋里搬,那些贺礼都是用红绸子包着的,一看就是东阴鬼子提亲来了。 “弟兄们,上喜礼。”马铁心大笑一声,跳下了车,指挥着手下的弟兄开始搬运一箱箱的贺礼,往店铺里闯。 “等等,你们这是干嘛?”一个面目阴森的管家迎了上来,伸手拦住,寒声问。 “我们是来提亲的,听说曹会长最近在为公主招婿,看来是假不了了。”我冷峻的点上香烟,吸了一口,扫了一眼那些笼罩在黑袍里的妖人,冷笑道。 “阎君可能弄错了……”管家自然是认识我的,没等他说完,我抬手打断了他,“招不招,你说了不算,快进去告诉曹会长,就说我秦某人提亲来了。” 那管家眼中闪过狠毒、阴森的光芒,“那阎君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我想若是曹光耀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拒绝我,他答不答应提亲另外一码事,但如果明着在大庭广众拒绝我,这脸就彻底撕破了。 而且我既然能找到他的住处,他必然会有所畏惧,现在没了天邪宗,他的老底也挥霍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法再明着跟我抗衡。 “哟,东阴妖鬼,就这几把破玩意也敢拿到华夏来丢丑?让我想象肯定是上次鬼市,剩余的垃圾吧。”马铁心走到那东阴小胡子身边,挖着耳朵,抬手打翻一个玉盘上的珊瑚树,嬉笑道。 其实这棵珊瑚树,通体红亮,应该是比较上等的红珊瑚,无论是雕工还是大小,绝对是上佳之品,绝非垃圾,马铁心这么说,不过是侮辱他罢了。 ☆、第三百九十章太保虐妖人(文) “你什么意思?”那小胡子明显是华夏投靠过去的死汉奸,开口说的是流利的华夏语。 马铁心低头啐了一口,然而歪着头挑衅道:“什么意思?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完,指着小胡子冷笑道:“东阴狗,告诉你那狗屁大国师,老老实实的窝在岛上,敢踏入华夏半步,打断你们的狗腿。” “放肆!” 一声蹩脚的怒吼,铿锵两声,我只觉眼前雪光漫过,一个双眼血红的妖人武士刀已经架在了马铁心的脖子上。 好快的刀! 我心中暗叹,一旁的金太保也是双眼杀气凛冽,显然这个东阴妖人武士是绝对的劲敌,看来这次提亲不会那么简单。 “想干嘛,拿把刀子就敢在爷面前耍威风。” “杉木,住手。”小胡子皱眉呵斥道,他知道一旦动刀,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 马铁心伸手拨开那妖人的武士刀,冷笑道,“别拿你们东阴人的玩具吓唬老子,待会有得玩!” “老马!”我给马铁心使了个眼神,示意差不多了。 马铁心痞气的冲小胡子与妖人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朝下比划了两下,气的东阴妖人口中咆哮连连,却是毫无办法。 片刻后,那管家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对我弯腰拱手道:“会长说了,阎君亲自来提亲,自然是要欢迎的,里边请吧。” 随着三顿黄金被抬进了曹府,妖人与曹府里的人都看呆了,刚开始他们以为还是闹着玩的,但见三顿黄灿灿的黄金,才知道是动真格的。 要知道黄金可是阴阳两界都流通的货币,那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三顿黄金绝对不是小数目了,就连妖人都自觉脸上无光。 这伙自以为是的海贼,向来优越感极强,连番的打脸,把他们直恨的牙痒痒。 我和金太保来到内府,曹光耀早已经在大厅摆了茶,最左首只有一个座位,右边最上首坐着小胡子,那个厉害的刀客就站在他的身后。 “阎君,入座。”曹光耀抬手道。 我冷笑道:“曹会长,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我身边还有一位兄弟,我兄弟乃盖世英雄,我想曹府不会吝啬到要我兄弟二人挤同一把椅子上吧。” 曹光耀扫了凶恶的刀疤金太保,眉头一扬,“哦?不知道这位盖世英雄是?” “疤王,长江水鬼帮扛把子,曹会长不会连他也不知道吧。”我道。 曹光耀明显势力还没扩张到长江一带,跟水鬼帮没什么交集,不过他却一眼可以看出来金太保身上强横的气势,当即大喝道:“来人,给这位水鬼帮扛把子赐座。” 入座后,我和太保在左,妖人在右,小胡子眼神恨不的要杀了我似的,他知道这趟的差事不会那么简单。 “阎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曹光耀看着我,干笑了两声,问道。 我微微点头,“托会长洪福,秦某人吃的好,睡的香,相反,倒是曹会长,看起来憔悴了不少,想必最近心烦意乱吧。” 曹光耀轻咳了一声,“是啊,不知阎君可有何妙方?” 我俩说话表面上客气,实则是针锋相对。 “有啊,要是没妙方,今日也不来了。”我怡然自若笑答,“哦,说来听听。”曹光耀自然知道我的来意,这老家伙这是明知故问。 “聘礼三顿黄金,另外武器装甲无数,你我两家结为亲姻,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提亲的,只要曹会长点头,日后,自然是好处不断。”我开门见山道。 “曹会长,我大国师愿起三万雄兵为会长所驱,只要公主入我大东阴,日后,东阴举国上下都是会长你最坚强的后盾。”小胡子一见聘礼方面落了下风,有些急了,站起身激烈道。 “三万雄兵?若是东阴妖狗能跨过东海一线,那就是奇迹了。”我冷笑道。 华夏玄门和东阴妖人素来有很深的夙愿,平日小股的妖人在华,各谋所利也就罢了,若是三万妖人入境,那就是民族、种族之间的矛盾了,即便是华夏政府也绝对不会容忍。 “能不能到,阎君,咱们拭目以待。”小胡子脾气倒是不小,一拍桌子坐了下来。 金太保目光严肃的盯着小胡子,突然冷然问道:“请问你是哪里人?”小胡子顺口答道:“我是浙东人。” “好个不要脸的狗汉奸,亏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华夏浙东人,一身狗气,畜生。”金太保呵斥骂道。 他本来相貌凶狠,这一发飚,大厅里如同响了一个炸雷,吓的那小胡子手中的茶水撒了一身。 “今天既然是列为向小女提亲之日,既是喜日,万勿争吵,我曹氏向来开明,无论种族、来历,想要成为取孤爱女,还得看两位诚意。”曹光耀连忙出来打圆场。 “阎君,不知道你今日提亲是为你自身还是?”曹光耀少有的露出微笑道。 若是我能与他联姻这自然是最好不过,这样也不用使曹宝儿为难,让曹宝儿这枚棋子在我身边,一直是他的打算,所以他才三番五次向我提及联姻。 “为我的兄弟疤王,我兄弟是盖世英雄,与宝儿公主英雄、美女,自然是极配的。”我站起身淡然道,金太保也起身略微拱了拱手。 曹光耀眉头一皱,“你,不是给你自己提亲么?” “曹会长,既然这个刀疤自认是英雄,那好,我大东阴英雄遍地,不若今日已比武招亲,谁若胜,再谈提亲一事。”小胡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站起身提议道。 曹光耀此时面上无光,已经动了杀心,当即欣然道:“孤看可行,就不知道阎君敢否应战。” “何惧之有,若连区区东阴狗都不能战败,有何脸目迎娶公主。”金太保长笑一声,魁梧的身躯傲然挺立于大厅之中。 他的话音刚落,曹宝儿带着面纱,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款款到了大厅,曼妙、玲珑的身躯包裹在长裙中,高贵而又神秘。 “宝儿,你怎么来了?”曹光耀皱眉问,曹宝儿淡然道:“爹既然是为女儿招亲,女儿自然要亲自把关。” 眼看曹光耀面色不悦,曹宝儿又道:“爹放心,女儿只论英雄,不论来历。” 她这话无疑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曹光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拉着他与自己并排坐在上首。 金太保眼中炙射着火焰般的光亮,显然他对宝儿的好感正在急剧升温,他刚刚一番热血澎湃的话,也让曹宝儿刮目相看。 曹宝儿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两秒,再往我看了过来,目中满是幽怨。 我微微向她点了点头,示意不用担心。 “会长,临阵对敌,拼的是勇、力,既然要比试,自然要全力以赴,还望生死不论。”金太保傲然道。 “谭使,你看如何?”曹会长笑着问那小胡子。 “哼,无妨。”小胡子道。 说完,冲身后那东阴武士使了个眼神,那东阴妖人武士手按着刀柄,大步走到大厅中间,对金太保点了点头,再退了几步,拉开了阵势。 “两位若是没什么意见,那就开始吧。”曹光耀抬手道。 “太保!”我打了个响指,下面立时有人送来了鬼头大刀。 因为金太保擅长使用长戟,而且怕金元外放,露出破绽太多,引起曹光耀的疑心,我只能让他换了鬼头大刀。 其实我倒也不怕曹光耀认出金太保,在玄门就是这样,今天还是死敌,明天或许为了利益而联手,不足为奇,曹光耀是老江湖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凡是需要小心才好。 金太保接过刀,随手立在背后,傲然而立,全身元气内敛,意态从容至极。 但见那东阴妖人杉木,双眼血光暴涨,眼与刀锋平齐,全身的杀气急速攀升,噔噔!大厅里的桌椅随着他周身蓬勃的黑色杀气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好强的杀气,这武士的刀气竟然霸道到了这个地步。 东阴妖人极其擅长使刀,而且武士刀的杀伤力与爆发力绝对是一流的,当初我击败金太保,正是从那里悟出的灵感。 这边妖人在疯狂的酝酿杀气,而金太保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如同山岳一般。 以他的实力,斩杀妖人不是问题,但以太保的性格,在宝儿面前,必然会斩出气势,斩出胆气。 妖人动了,他感觉对面的家伙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样,无边无际,无从下手,再不动手,好不容酝酿的杀气就会一落千丈。 武士刀劈开空气,发出清脆噼啵声,如同响了一记炸雷,黑色的刀光一往无前的往金太保斩了过去。 聪明的人绝不会同时在一个地方栽倒,金太保仍然没有动,待到武士刀劈到近前时,大厅内金光一闪,这小子竟然失去了踪影。 包括我在内,竟然没有人能看出金太保是如何消失的,这小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半年的苦修,让他成为了真正的金神,摸清楚了所有金神的奥义,运用自如。 下一秒,一道金光从地底钻出,出现在杉木的身后,手上的鬼头大刀手起刀落。 ☆、第三百九十一章宝儿的抉择(文) 唪!的一声,如同丝线被切割一般,金太保手中的鬼头刀闪过一丝雪芒,下一刻他已经退开,傲然而立。 杉木的喉咙间发出咯咯的怪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不明白为何会突然战败。 “好小子,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金脉修为都绝对是上等高手了。”我暗自赞叹。 与金神完美的契合,以及在长江之上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金太保现在完全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的消失并非是因为会隐身术,而是利用了金克木,这个大厅扑着的全都是厚厚的木地板,而金神修炼到了极致的金太保,用金遁潜入地下,再次出现在杉木的身后时,闪电一刀结束了这个东阴好手的小命。 “干的漂亮,若是我,恐怕也未必能有这般干净利落。” “噗!”杉木的喉咙上渐渐渗出了一圈血丝,下一秒,巨大的血柱直接将他的头颅冲上了厅顶,场面骇人无比。 姓谭的小胡子气的脸都青了,要知道这杉木乃是东阴大国师手下,年青俊杰刀客,有青年第一刀客之称,却不曾想刚来江东,就被人一刀给削掉了头。 曹光耀眼中精光闪烁,这老家伙也没想到杉木会败的这么快,从杉木那强大的刀气来看,他预计两人怎么着也得百十回合才能分胜负,却不曾想,杉木竟然被人一刀给削了。 “好!”曹宝儿率先拍掌,打破了大厅的沉寂。 金太保微微欠身,闪过一丝狰狞的笑容。 曹光耀面上却没那么好看了,他心底其实更看好的是东阴方面,因为他知道提亲的不是我,即便是曹宝儿愿意嫁给这个丑陋的疤脸恶寒,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控制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物资各方面的,那都是次要的了,想到这他心底不由的暗骂东阴妖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脸不说,还让他骑虎难下。 他很清楚,我既然能够找到他的住宅,以现在的实力,天邪宗都被灭了,他若是反悔,恐怕讨不到好果子吃。 这也是我为什么敢这么确定曹光耀不敢拒绝我来提亲的原因,说到底现在掌局的人已经不是他,而是我了。 “曹会长,谁是英雄,谁是贼,想必你已经看的很清楚。”我站起身,欠身而笑。 曹光耀轻拍椅背,抚须大笑,“孤不曾想阎君兄弟也是如此之勇,只是此事既然宝儿在场,还须她点头才罢,毕竟英雄、红颜,若红颜不允,天可奈何?” 他说到天可奈何的时候,声音提高了两度,脸上的笑容阴森的望向曹宝儿,目光中威严而逼,显然是要宝儿做出决定,给他圆场。 若是曹宝儿看不上金太保,那一切都是白搭,曹会长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看上这么一个丑八怪。 我暗叫好险,还好昨天晚上偷偷跟曹宝儿见了一面,要不然今天还真是白忙活了。 曹宝儿低头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了金太保一眼,慢慢的走了下来,与金太保并肩而立,语气坚决道:“父王,女儿愿意嫁给他。” “这,这,曹会长,我大国师与你可是已经约好了的,你这么做,让国师脸往哪搁?”谭使者站起身,气的全身发抖。 闻着曹宝儿身上淡淡的芬香,金太保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当少主那时候,身边的女儿从来不少,但真正第一次与自己如此有好感的女人站在一起,仍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悸动。 曹宝儿那玲珑、娇柔的身躯,让他心生怜爱,在那一瞬间,金太保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守护这个坚定而又勇敢的姑娘。 “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曹光耀也是急了,但也不能当着我的面翻脸啊。 曹宝儿哀怨的用眼角看了我一眼,眼眶滑落晶莹的泪花,慢慢的用力握住金太保的手,“父王,女儿决定了,他就是我选择的那个人。” 金太保这半年来,刀口舔血,何曾这般经历过如此感动,当即捧着曹宝儿的手,单膝跪地,朗声道:“承蒙公主厚爱,我定当生死不渝!” 我心中又喜又忧,忧的是曹宝儿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在演戏,她是个很单纯、执拗的人,若是演戏,绝不会这般做作。 喜的是,金太保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孩子,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开始了。 曹光耀眼睛睁得大大的,面白如纸,一时间竟然语塞说不出话来。 “曹会长,你这么做,那就是彻底的与我东阴撕破面皮,你一定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谭使者气愤拂袖而去,走到大厅门口时,我屈指一弹,一颗雷球飞射而去,正好击在他的腿弯,这家伙猝不及防,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谭使者,别忘了把你们的东阴狗尸体带回去,还有告诉你们的大国师,老老实实在岛上窝着,再敢进入江东一步,杀无赦!”我傲然冷笑道。 谭使者恶毒的瞪了我一眼,踉跄而去。 大厅内,曹光耀恢复了平静,良久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自己选择的,那就这样吧。” “曹会长放心,我兄弟自然会百般善待公主。”我拱手笑道。 曹光耀道:“已定,那就择吉日吧,孤看这个月的十五号不错,就定在这一天吧。” 我当即赞和道:“好,就十五号。” 曹光耀冲我笑了笑,转身拂袖往后殿而去,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十五号怕不是婚礼,而是一场葬礼,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我葬他,还是他葬我。 金太保握着那柔顺的玉手,干咽了一口唾沫,脑中犹如万马奔腾,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竟然是如此的顺利。 曹宝儿轻轻的把手抽开,对金太保道:“你先回去准备吧,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金太保看了曹宝儿一眼,点点头道:“好,公主等着,十五号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金太保路过我身边时,我向他微微螓首,示意他先离去,曹光耀不管十五号是真心想联合,又或是想借机狙杀我,那都是十五号的事了,在这几天,我在这肯定不会有危险。 “陪我出去走走吧。”曹宝儿看了我一眼,语气淡然。 我与她走到了后面的花圃,看着灿烂的花,她脸上带着凄美的笑容,“你看这花虽然如此美丽,却也不能常开不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十九不如意,谁又能逃过呢。” 我笑道:“公主不用这么悲观,花虽然美丽的短暂,但却年年常有,有些事情勿用贪惜转瞬之景,须知世界之大,美景万千,只不过你不曾领略过罢了。” 她噗嗤一笑,沾满泪花的睫毛扑腾着望着我,“你这人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但却是世上最不懂珍惜之人。” 我点头默然道:“公主说的对,正因为我是最不懂珍惜之人,所以……哎。” 花瓣印的她俏脸灿烂,她顺手拈了一朵小花,剥离了花瓣,放在手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有些事情只能永远藏在心里,永远保持着最美的憧憬。” “公主,太保是个很苦的人,他极少动情,但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是真有感情的。”我长吁了一口气,有种解脱的感觉。 曹宝儿微微点头,“我知道,我曹家欠了他一笔血债,或许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愿意用一辈子去赎罪。” 我突然对这个高贵的姑娘充满了敬意,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勇敢,单纯而又有强烈的是非责任感。 她看着我有些惊讶的表情,淡然一笑,“你放心吧,我既然决定了要做金家的女人,自然会好好以真心待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庄重的微微欠身,表示我的敬意。 她轻轻的摊开手,看着我微笑着把手心的花瓣吹散,“秦剑,就这样吧,你看可好?” “就这样吧。”我点头笑道,然后不约而同,转身离去。 在离去的时候,我始终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是最好的答案。 我不知道曹宝儿有没有回头,这个勇敢、尊贵的女孩,做出了人生正确的选择。 回到会馆,金太保坐在楼梯上抽着香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充满了寂寞的味道。 老实说,重建后的会馆更大了,但却也更冷清了,没有菜花、没有向雨蒙…… 老秦,宝儿她没事吧,金太保有些担忧的问道,他何曾不知道曹宝儿喜欢的人是我。 我点头道:“太保,曹宝儿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坚强百倍,她是个很好的女人,你好好珍惜吧。” 说完,我笑着往楼上走去。 “那十五号怎么办?”金太保在我身后喊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一旦与曹光耀你死我活,曹宝儿又会怎样呢? 我没转身,只是抬起手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些事情是没法改变的,曹宝儿心里早有准备。” 金太保在黑暗中,沉沉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明白了!” 在这种艰难的抉择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了,而只有血才能结束这种无边的煎熬。 ☆、第三百九十二章血色婚礼(文) 十五日来了! 金太保穿着大红袍骑着高头大马,挂着红花身后跟着浩荡的迎亲队伍前去曹府,因为怕引起外界的轰动,吉时定在晚上,而迎亲、娶亲都定在曹府。 规矩是曹光耀定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把宝儿迎到会馆或者祥云寺完婚,而且吉时定在晚上明显是不吉利的,哪有晚上迎亲的。 这明显是准备动手了,那还能说什么呢?该来的总会来,一切就在这个喜庆的日子结束吧。 从曹家迎了亲,直入气派的大堂,早就张灯结彩的大堂布置的很是温馨,红蜡烛,大喜字,当然不合时宜的是,在大厅内的伙计全都杀气腾腾的精锐杀手。 浩荡的迎亲队伍被拦在了我外面,内厅只剩下我与金太保两人,我稍微扫了一眼,杀手足足有三十多个,全都是精锐,看来这应该是曹光耀手下血杀组的全部了。 今天晚上,曹贼是誓要拼死一战! 我料想那日曹光耀没敢动手,而选在今日,一则可能是当日手上的精锐尚未完全召集,其次,选择在这一天下手,也表示他对曹宝儿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有一刀两断的意思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正是曹贼的风格。 曹宝儿头戴着凤冠,披着红头巾,紧俏、玲珑的身段包裹在喜服之内。 金太保牵着她的手,傲然缓步进入内厅,吱嘎一声,大厅的门紧紧的关上了,厅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在红色蜡烛的衬托下,散发着冷寒的喜气,犹如浑浊的血光,有种杀戮前的浓烈气息。 司仪是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头,背着手,阴冷无比的喊道:“新人入堂,行三拜之礼,一拜天地……” 一看这老头就是个专业的杀手,甚至是元老级别的,连最起码的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语都没有,语气冰冷,跟催命鬼一般。 金太保微笑着看着宝儿,牵着她转身对着大门,两人拜了拜。 “二拜高堂!” 曹宝儿恭敬的给曹光耀拜了拜,金太保却是傲然笑道:“曹会长,我父母不在,一方不成文,所以这二拜,是断然不行。” 曹光耀爽朗大笑,“说的有理,这二拜免了,三拜吧。” 反正马上就要撕开面纱,进行生死对决,拜于不拜已经不重要了。 “夫妻交拜!” 曹宝儿与金太保双双互拜了,“好了堂也拜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孤想是时候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了。” “来人,开席!” 顿时几个干练的手下抬来了桌子,迅速的上了菜,顿时厅内酒香四溢。 我在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金太保则拉着曹宝儿在另一侧坐了下来,“宝儿,既已互拜,从这刻起,你就是我金太保的女人,来!” 金太保满脸温柔的掀开了曹宝儿的盖头,盖头一去,带着凤冠的曹宝儿美的动人心魄。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平静微笑,目光低垂,谁也不看,或许是不想看到这场杀戮罢了。 曹光耀喉咙间发出一声威严的低喝,登时有下人拿了一个黄金打造的精致酒壶开始斟酒。 “宝儿,你是喝还是不喝?”曹光耀冷笑问道,曹宝儿没有丝毫的犹豫,淡然道:“今日是我与太保的大喜之日,怎能不喝。” 这句话一出,曹光耀连连说了两个好字,这无疑是他对曹宝儿的最后通牒,但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倔强的女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对立。 想必在此之前,曹光耀曾说服过曹宝儿,但没见成效,此刻最后一问,已然失望透顶,下定了杀心。 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在大业面前,什么亲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曹宝儿淡然的看着手下在自己的杯中倒满了酒,“来,今日大喜之日,咱们先干一杯,再论恩怨、亲情,如何?孤先干为敬。”曹光耀托着酒杯笑道,随即一口干到了底。 我举起酒杯,放在嘴唇边,但见那酒清亮无比,芳香扑鼻,遂皱眉道:“酒太香,我怕一喝下去就醉了,还是先聊聊,待有点酒兴,再喝不迟。” 我话音刚落,金太保一拍桌案,长身而起,“曹光耀,你杀我金家堡三千多口,这比血债,该如何偿还。” 曹光耀哈哈大笑道:“可惜了,那天没在你这小杂种身上补一剑,不过你现在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恐怕比死了更难受吧,也只有我这傻女儿,才会看上你。” 曹宝儿凄然一笑,举起酒杯道:“父王,女儿不孝,惹你生气,还是女儿陪你喝吧。” “父王,你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是时候收手了,听女儿一句,喝了这杯,别再杀人了成吗?” “公主!” 边上那司仪老头皱眉喊了一声,曹光耀抬起手笑道:“宝儿,路都是自己选的,自古成王霸业,谁的双手不是沾满鲜血,你就说他。” 说到这,他指向了我,“血洗妖人,火烧三王岭,剿杀天邪宗,甚至连自己师公都痛下杀手,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比父王干净,你太单纯了,玄门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父王,够了,我管不了玄门的是是非非,我只想身边的人,好好的活着。”曹宝儿凄然道。 曹光耀眼神一寒,冷笑道:“如此,父王陪你干了这杯。” 曹宝儿恭敬的对他拜了拜,端起酒杯就要饮,其实谁都看的出来这酒壶有机括,我三人喝的都是剧毒之酒,宝儿这无疑是在以死劝谏,不过曹光耀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他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了,再无药可救。 “公主,这酒不值得你喝!”就在曹宝儿准备饮下的时候,金太保出手夺过酒杯,砸在地上。 兹兹,顿时地上冒出一股黑烟,地板被腐蚀了一个大洞,足见毒性之霸烈。 “没错,这酒不是给活人喝的,而是送你们上路的,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开这。”曹光耀恼羞成怒,一砸酒杯怒吼道,“血杀阵。” 大厅内的三十几个杀手,顿时齐刷刷的围了过来,厅内红烛摇动,刀光剑影不断。 我一脚踢翻桌子,大笑一声:“太保,动手!” 同时召唤出八卦炉,挽着神弓,汤圆与火麒麟,狂啸而出,身体猛的爆裂放大,大厅内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曹光耀冷笑了一声,在椅子上一拍,飞回到了主座之上,冷眼观战。 “血无忌惮!” 那主持婚礼的司仪老头,冷喝一声,杀手分成几组,每个人的剑交织在一起,血红的剑光连成一片,如同一个包围圈,往我三人冲杀而来。 “宝儿!” 曹宝儿面色平静,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看惯了生死,一切了然无趣一般。 或许任何人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都是这种心如死灰的感受,我拉了金太保一把,大喝道:“太保,先杀了这群渣再说。” 金太保咬了咬牙,手中长戟陡然而现,迎着血色剑光冲杀而去。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手掐法诀,乾坤剑诀人字剑诀,冲天而起,九九八十一把金光璀璨的神剑,迎上血剑,叮叮咚咚的撞击在一起。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血剑煞气极大,一番冲杀下来,竟然折掉了一半。 而且是出其不意的刁钻剑法,锋利、歹毒无比,我和金太保居然很快都挂了彩。 “血影阵!”那老头再次冷然出声。 杀手们纷纷绕着我和金太保迅速的转了起来,越转越快,到了最后,即便是我的天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幻影。 嗖! 横里刺出一剑,杀手们开始抢攻了,太快了,我只能用剩下的人字剑,在周身环绕,同时给两人上了卧龙护身法盾。 吼! 汤圆与火麒麟也被两外两组剑阵困住,虽然没受伤,却也被干扰的很是烦乱,这些杀手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这诡异的阵法,让他们仿若鬼魅般,往往一掌打出去,明明觉得击中了其实是一团虚影。 在发出几次强有力的攻击后,我知道想要伤到这些杀手怕是难,我还是小看了血杀组,这个能在阴阳两界横行霸道的组织确实有它的厉害之处。 “哼!” 幻影之中,突然那老头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血光闪现的长剑闪电般的往我胸口刺了过来,我几乎是本能的侧身一闪,剑尖穿透肋骨,煞气渗入心肺,疼的直是撕心裂肺。 还好这老头的修为并非高的离谱,若是换了曹光耀,这一剑的煞气,足够毁掉我的经脉,重创与我。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老头刺中后,立马隐身于剑阵,也不急着再攻,这正是他们的狡诈之处,刺出一剑,不管成功与否,绝不再攻,这样一来,我就找不到还手的机会。 我想过用天雷术灭掉这些渣,但是一想曹光耀还在边上虎视眈眈,饮酒淡然而视,天雷消耗极大,即便是我能杀了这些家伙,待会面对曹光耀怕就无力可使了。 曹光耀这人也有趣,可能是自视清高,他始终没有在这时候出手,选择了冷眼旁观。 ☆、第三百九十三章杀手之王(文) 太保闪! 我大喝一声,与金太保叫唤了一个眼神,两人几乎是同时心领神会,平空消失于地底。 就目前来说,我的金脉与木脉已经修炼到了巅峰,只是欠缺像金太保那样的磨练结合罢了,从金脉的使用、结合,我不如金太保,但若是从元气雄厚来看,我差不多要高出金太保一个等级。 区区的金遁根本难不住我,我与金太保以金克木,疯狂的破木入地。 “想跑,早知道你们有这一手。” 那老头冷笑一声,狂吼,“万剑齐发!” 杀手们手中的血剑如同电网一般,哔哔啵啵的射入地板内,我和金太保还没来得及还手,密密麻麻的剑气穿刺而来。 “不好!” 我暗骂大意,上次金太保在大厅内用金遁击败了杉木,若是曹光耀还不留意那才怪了。 是以这次布下的血杀剑阵,几乎是没有死角的,他不出手除了自傲,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俩必死无疑。 血杀组的杀手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三十几个剑手一个血杀组长老,实力联合起来,深不可测。 其次这这剑阵乃是剑圣亲传,乃是杀手工会的压箱底,如果不出意外,我必死无疑。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无论是我还是金太保都低估了杀手工会的血杀剑阵,原本以为不足为奇,但真正交起手来,才发现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妈的,曹光耀还没出手,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些血杀喽啰手中?我心中暗自恨然,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地底陡然冲出无数的密密麻麻的树灵枝干,将我和金太保迅速的包裹了起来。 如同蚕茧一般的包裹,剑气虽然隔断了不少的树枝,却没能伤到我二人的皮毛。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恐怕曹光耀自己都没想到,他把宅在建在菜市场后面的空旷林地中,却不想这里的树木极多,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并没有急着冲进去,而是细细的打听着上面的情况,杀手剑阵已经停了下来,我隐约能听到有杀人在低声议论,“这俩小子到底死没死?” 话音刚落,无数树根冲出地表,如同灵蛇一般破土而出,往那些杀手抽打卷曲而去。 杀手们正在徘徊疑惑之中,哪曾想会发生这种变故,纷纷猝不及防,树根自然是伤不了他们,却也把他们的剑阵打乱了,再也无法流利的组织起来。 我和金太保见机,连忙杀出,若对上剑阵,我俩绝无胜算,但若是单对单,他们没有一个是我俩的对手,于此同时,汤圆与火麒麟也发挥了,这些乱了阵的杀手,在它们面前就如同泥人般。 两大凶手顿时在大厅内开杀了,“别慌,快把剑阵布置好。”老头大喊道。 “老杂毛!”金太保怒吼一声,手中长戟,入龙般往那老头冲杀了过去,而我也借着这机会,乾坤神剑收割着杀手们的性命。 那老者已经被破了胆气,单对单,哪里是金太保的对手,两人斗了不到五十回合,就被金太保一戟刺穿了胸口,结束了他的小命。 剩下的血杀组杀手在汤圆与我狂轰下,很快大厅就成了血腥之地,尤其是被两大凶兽击杀的杀手,死相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好,好!”曹光耀拍了拍手掌,冷冷的看着一地的尸体。 “曹光耀,血债血偿,老贼,受死吧。”金太保此刻已经杀红了眼,眼眶欲裂,怒吼一声,脚尖急点,长戟直刺上首的曹光耀。 我并没有急着去帮阵,而是走到了曹宝儿身边,她目光中尽是心痛、茫然、无奈的神情,看的人心中绞痛。 “宝儿……”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曹宝儿抬起头木然的看着我,低沉道:“你不用说,你们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吧。” 我看着他,一时语塞,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伤心欲绝,我还能说什么呢?她估计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已经失望透顶了,而又偏偏无力改变,这种感觉无疑很是痛苦。 曹光耀动手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剑圣独孤败天最钟爱,也是天赋最高的弟子出剑。 其实我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曹光耀的剑法,我见过曹宝儿的剑法,快如闪电,刺破虚空,无与伦比,根本难以抵挡,也见过曹光耀的师兄李元通与玄空在天龙寺斗剑,但却从来没见过曹光耀的剑。 他的剑,与血杀组的杀阵完全不同,没有丝毫的邪杀之气,相反,有种纯正、罡烈的正气。 嗡!曹光耀出剑了,伴随着一声龙吟之声,伴随着无尽的紫光,一条紫色的龙从剑鞘透体而出,盘旋在曹光耀的手中。 “此剑名为龙玄,乃是先祖魏文帝曹丕所配,锋利无比,当世无匹,尔等鼠辈能死在此剑下,也算是福气。” 曹光耀出剑之余,龙气飞速在大厅内弥漫着,金太保仿若被放了慢动作一般,原本刚好刺到曹光耀胸口的金戟,硬生生被震开,飞撞而来。 金太保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太霸道了,剑招未出,只是拔剑就有如此神通,今天怕是有些玄了。 “太保!”我连忙扶住金太保。 “金太保,秦剑,你们打不过他的。”曹宝儿黯然冷然道。 曹光耀身为皇族直系传人,自然是继承了曹家的龙气,曹氏虽然统治时间并不长就被司马氏取代,但却曹丕父子却曾也是正儿八经的帝王,再者司马族虽然取代曹家,却并没有赶尽杀绝,斩断曹氏龙脉。 是以,曹光耀身上的龙气虽然算不上充分,但却也是实打实的,再加上有曹丕的帝王之剑辅助,龙气又有加持,所以他身上的龙气却还算是浓烈。 “宝儿,对不住了,家仇血债,此生不报,心实难安。”金太保扶着曹宝儿的肩膀,咬了咬牙道。 “老秦上!” 金太保眼神一寒,手中长戟再次汇聚,爆喝:“金神附体!” 咔嚓!金太保的身躯迅速在爆裂声中变大,大厅内顿时金光弥漫,如同战神一般的金太保居高临下,金戟交战曹光耀。 而与此同时,我手中的青龙诀,以最霸道的金色元气狂轰曹光耀,与他的紫龙之气相接。 轰隆,两股龙气相接,因为修为上的巨大落差,青龙之力瞬间破碎,我胸口一闷,血气翻涌,知道硬拼元气,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就这点本事?” 曹光耀冷笑之余,他手中的紫龙轻轻随手一挥,仿若轻描淡写的一下,“剑碎虚空!” 只是这一下,整个空间瞬间被撕裂了,时光也仿佛静止了,我惊奇的发现,在这片剑的领域内,只剩下曹光耀手中龙玄剑无边无际的杀气。 金太保的身形定格在半空中,他的动作仍然在保持着冲杀,然而却难进一步。 在这片领域,彻底是曹光耀的地盘,他就是死亡的代言人。 曹光耀单掌在金太保身上连封了十几掌,金太保如同被刺破的气球般,周身发出一阵清脆爆响。 唪! 金太保口中鲜血狂喷,满脸的不甘! “金太保,你不是想替父报仇吗?孤成全你,送你下地府陪你那无能的亡父,那日在金家堡我废掉金傲扬全身经脉,今天孤也废你全身经脉,哈哈!”曹光耀狂笑道。 “不,不!”我心中痛苦不堪,却也无可奈何,在这片领域,我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面临厄运。 而曹宝儿也是眼中苦泪直流,默然无语。 曹光耀的实力太高了,高的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入圣巅峰,又或是最多与张大比肩,入准神境界,但谁曾想老贼竟然恐怖到了这个地步。 金太保满脸的骇然然而在这种强大的压迫下,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啵!曹光耀手指在金太保眉心一点,先是破了他的气海,紧接着手中龙玄一动,紫色龙气绕着金太保周身盘旋一圈,金太保全身抽搐倒在了地上,四肢鲜血涙涙,周身重要穴位,尽是血水。 一剑废掉太保,这实力太可怕了! 金太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内血水弥漫,很是不甘心,曹光耀并没有急着杀死他。 “金太保,你看你毁掉自己的相貌,苦修报仇,到头来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你们能败孤,在孤眼中,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罢了。”曹光耀一脚踢开金太保,慢慢的往我走了过来。 “阎君,看着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中,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曹光耀走到我身边,凑近我的脸冷笑道。 “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他们也是孤的部下,追随孤多年的兄弟,孤看完了你屠杀他们的整个过程,然而那又如何,成王败寇,自然是离不开血的,你是不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或许是因为曹光耀废掉了金太保,又见我也只有待宰的命了,他的剑势慢慢的回收了一点。 要知道越是高深的术法、武技,要维持需要的元气也更大。 就是他这一点点的放松,给了我挽回生死的机会,我脑海中那种被震慑的感觉瞬间消退,全身正在回暖,脚下传来木灵输送的元气。 ☆、第三百九十四章走了曹贼(文) 暖暖的木灵之气让我的身体正在迅速的恢复着,自从显道真局夺了我一魄后,我对摄魂、气场震慑一类的术法,抵抗力反而增强了不少。 曹光耀的剑气固然是掌控虚空,以我、金太保的修为难与其匹敌,然而当看到太保倒在血泊中,那狰狞、痛楚的疤脸上,无奈、痛恨的挣扎表情,我体内的元气愈发的澎湃。 在木灵之气的配合下,元气在经脉中运行越来越快,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足够毁灭一切。 当然我不会表现出任何一点,这是杀曹光耀的绝佳机会,当他自以为是的时候,就是他殒命之时。 这老家伙玄功告绝,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甚至远在杨烈之上。 玄门江湖历来不分家,然而我多是与玄门中人打交道,妖魔、鬼畜会过不少,真正对于江湖上的武修高手知之却少,是以在一定程度上小看了曹光耀,尤其是忽略了他帝王龙气。 龙气与剑气的完美结合,让我和金太保毫无还手之力,我一旦错失这个机会,今晚必死无疑。 曹光耀似乎并不急着动手杀我,“秦剑,这半年来,你在江东处处压制孤,孤恨不得抽你的筋,拔你的皮,让你活到今日,是孤低估了你。”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却不能为孤所用,却偏与孤为敌。” 曹光耀说到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转而他又看着我冷笑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败在了孤之手,小子你认命吧。” 说着,他就要动手,我意识到动手的机会到了,此刻他要杀我之时,正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 “该认命的是你!” 我牙缝中冷冷吐出几个字,手指从腰际夹着最后一支神箭猛的刺入曹光耀的胸口! 这支神箭,我原本藏着准备用来对付杨烈、剑圣之流的,谁料杨烈没赶上,竟然让曹光耀赶上了。 锋利的神箭,在我元气的催动下,破掉曹光耀的护体龙气,刺入了他的心脏。 “你,你!”曹光耀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还手的机会,满脸的惊诧,很是不可思议。 “与天道为敌,自作孽不可活,曹光耀你双手沾满血腥,与贼为伍,屠杀普通民众,天必诛之,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我冷冷道。 曹光耀颓然的低下头,神剑一没入他的胸口,蕴含的金刚神力瞬间摧残、破坏了曹光耀的心脉,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咳血。 我见他脸色紫灰,神态颓然,知道他的五脏六腑已然被神箭重创,这支神箭虽然是吉祥金刚留下的一支射杀朗达玛魔魂之箭,历经了千百年,然而其本身蕴含的神力却是不能小觑的。 咳了咳,曹光耀口中痛喝:“恨,恨苍天不助我曹魏!” 连呼三声过后,曹光耀头一垂,再无动静。 知道这老贼狡诈,我没敢近前,元气直透他的魂海,但见魂海一片死寂,周身气息全无,心中不由的暗想:“难道这老贼果真是命丧黄泉?” 我心里慢慢放松警惕,想走到曹光耀身边一探究竟。 就在我刚走到曹光耀的瞬间,他口中陡然喷出一股血剑,直冲我胸口。 我猝不及防,只能是本能的一偏,肩头一辣,下一秒我的肩膀已经被洞穿了巨大的血洞,巨大的震力将我轰飞。 没想到这老贼居然是诈死的,曹光耀满嘴鲜血的狂笑起来,飞快的往主座跑去,拿起那把黄金酒壶疯狂的灌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老贼并不是耍酷要面子不偷袭我,而是趁着大厅搏斗之时,在消化那酒壶里药酒的效力。 不用想那酒壶里的药酒必然是上等药水,能够最大程度的催发人的潜能与实力,要不然以曹光耀的实力怎么会比杨烈还要高出那么多,肯定跟这药酒有关。 “秦剑,孤不陪你玩了,你慢慢享受吧。”曹光耀捂着胸口咳了两口血,右手在大椅上用力拍了一掌。 “哗啦啦!”一丝火星从椅子上迅速的蔓延着,紧接着,整个墙壁上的龙纹一个火点迅速的移动着,而曹光耀身形一闪,已经从主座后消失。 我暗道不好,难道老贼是要点燃什么东西,是什么,炸弹吗? “宝儿,快带太保走,我去追曹贼。” 我冲还在发愣的曹宝儿大吼道,到了这一刻,曹宝儿完全伤心透顶了,她很清楚那扇龙墙的意义。 一旦那个火星点到达龙眼位置,整个大厅就会被炸成粉碎。 这是历代帝王守护陵寝类用的办法,曹光耀甚至连看都没看曹宝儿一眼就启用了爆爆装置,这让曹宝儿心中痛如刀绞,这意味着曹光耀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完全无视她的生死。 眼看那火星就要游到大厅最左侧的龙首上,我往那主座追剿曹光耀,一旦让他逃脱,日后将会多一个寝食难安的死敌。 “老贼!” 我刚要跳入主座后的机关洞眼,见曹宝儿还在发愣,怒吼道:“公主,要爆炸了,快带太保走啊。” 曹宝儿这才回过神来,眼看着快要爆炸,身形一闪,卷起金太保的身躯。 咔嚓一声,就在火星落入龙眼的一瞬间,整个大厅猛烈爆炸,于此同时,曹宝儿挟着金太保,速度快若闪电,破门而出。 而我则往那机关洞追了过去。 里面是一条甬道,我连封了肩膀附近的几处要穴,用力捂着,往前追了过去。 这是一条逃生的密道,里面的很是干爽,沿途都是透亮的宝珠照亮,整个甬道洞若白昼。 地上的血迹殷虹,很明显曹光耀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一箭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却已经毁坏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现在还能活着全靠那酒壶里的药水续着一口气。 慢慢的,我听到强烈的呼吸声,只到曹光耀已经不远了。 耳际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流哗哗声,穿过甬道,是一条地下阴河,水流还算湍急。 我追到阴河边时,曹光耀正在岸边,见我追过来,他冲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秦,秦剑,你不配杀孤,想要取孤性命,下辈子吧。” 说完翻身跳入了阴河,我忍痛追到河边,刚要下水,只见水面波涛翻涌,曹光耀骑着一条黑色的类似巨蛇类的长角玩意,逆着水流,掀起惊天巨涛,飞速而上。 “曹贼!” 我痛喝一声,跳入了水下,用水神召唤者水中巨鱼,哪里有游鱼的影子,估计早被这困养于地下的巨蛇给吃了个精光。 我虽然水性精熟,却无奈手臂巨疼,又元气枯竭,逆水而追,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无奈之下,不得不含恨回到了岸边。 “草!”我怒吼着拍打着水面。 曹光耀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视线内,我颓然的洗了把脸,平息内心的沮丧与疲惫,长吸了一口气,回到了曹府。 整个曹府大半与大厅的住宅全都被夷为了平地,真没想到曹光耀竟然这么狠,我琢磨着,就算那些杀手不被杀,也得被这王八蛋给活活炸死了。 我心中担忧金太保的安慰,在林子间寻找,很快,在一处隐蔽处,曹宝儿抱着金太保,神情黯然、呆滞。 很明显,这丫头还没从这巨大的震荡中回过神来。 “太保,他,他不行了。”曹宝儿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抚摸着躺在腿上的金太保脸上疤痕。 金太保此刻因为流血,已经动弹不得,但却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见到我,他挤出一丝苦笑,眼中滑落几滴血泪。 “太保,万勿心灰,总有一天,咱们定可以将曹……”我看了曹宝儿一眼,把后面的话给吞下了。 金太保的血泪,让我心中如刀剜一般,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带着仇恨而残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却不曾想到头来,败的如此之惨。 金太保的眼神逐渐黯淡,慢慢的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曹宝儿身上的香气,喃喃道:“宝儿,真,真难为你了,我死后,你自便,这,这场婚礼算不得数。” 曹宝儿眼神平静的看着金太保,捧着他的脸,“金太保,我曹宝儿既然嫁给了你,就一生无悔,终身不改。” “你若死,我必随你!曹家欠你太多了……” 我心中酸酸的,同时快速的思考着怎么样才能留住金太保的性命,金太保是我的兄弟,同时更是我现在最不可或缺的战友。 突然,我想到了那颗木脉灵晶炼化的丹药,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品级,但由整个武夷山的木脉之灵,又用八卦神炉炼化出来的丹药,至少药效不错。 木脉精元本身就主生,主活! “有,有救了。”想到这,我从八卦炉中快速的摸出那颗绿的透亮的丹药,想也没想就塞入了金太保的口中。 金太保与曹宝儿都是识货之人,一见那丹药现世,四周彩蝶闻香纷至沓来,就知道绝非凡品。 “呜呜!”金太保睁大眼睛看着我,意思是我别浪费了,想要勉力吐出来。 我一拍他的下巴,扶起他的身子,让药滑入他的喉咙,同时盘腿坐在他的身后,源源不断的注入木元之气与温润的水元助他回复。 ☆、第三百九十五章重生太保(文) 丹药一入太保喉咙,他的周身顿时发出翠绿色的光芒,周身仿若被一层绿色护盾一般,而我竟然生生被这护盾震开了。 仅仅只是外放药力就如此强大,足足可见这丹药药效之猛。 更奇妙的是,四周的花草正在迅速的生长,这时候已经属于深秋了,不少花草早已枯黄、凋谢,然而在我和曹宝儿的惊叹声中,林中的花草很快变的五彩斑斓起来。 同时也不知道从哪飞出一群彩蝶,围着金太保上下飞舞。 宝器生,天降神瑞,看来这颗丹药绝非凡品了。 看着满林子的鲜花,曹宝儿短暂的忘了忧伤,站起身捧着花,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容。 “秦剑,你从哪弄到这么好的丹药,即便是在师公那我都不曾见到这般好的丹药。”曹宝儿道。 旋即,她又皱眉道:“这应该是你保命用的丹药吧?” 我淡然笑道:“公主忘了,我上次在武夷山,险些被显道真君追杀,若不是公主,只怕此刻也没法活着了。” 曹宝儿瞬间明白了丹药是来自武夷山的晶石炼制,“无怪能炼出此等丹药,从级别来看,怕是到了圣级。” 曹宝儿自幼跟随在剑圣身边,自然是见多识广的,只是我不曾想到竟然炼出了一颗圣丹,想到这,心中不免一阵激动。 圣丹一出,金太保绝对死不了,相反他或许还会因祸得福,修为大大的提升。 绿光越来越盛,亮的人睁不开眼。 “宝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笑问。 曹宝儿看了我一眼,平淡而笑,“我还能去哪,我爹不要我了,我已为人妇,自然是伴着太保,他生,我即生,他死我即随。”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话,我心里酸酸的。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然而现在却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难凤凰,我和金太保早料到了这个结局,只是真发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对曹宝儿心生歉意。 “公主,你放心吧,无论是太保还是我,这个大家庭会好好的保护你。”我安慰她道。 接下来这几天,我和曹宝儿一直守护在金太保身边。 金太保迟迟没有醒来,被绿光包裹着,不知生死,不过这并非什么坏现象,相反对于灵丹,他吸收的时间越长对他身体创伤,以及修为增长都是很有利的。 直到第七天,彩蝶飞舞,百花齐放,在夕阳的余晖中,金太保身上的绿光渐渐散去,现出了本体。 “天啦!” 看着那个周身散发着金光的家伙,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丹药竟然会神奇到如此境界。 原本以为无论是药物,还是丹药带给人的变化始终是有限的,然而此刻的金太保,全身如同一座金佛般,散发着刺眼的金光。 待到那金光尽数内敛,金太保睁开眼,眼中金光一闪即没,好家伙,眼神内敛无锋,即便我也很难捉摸他到底修为提升了多少。 从修为上来说,我三脉成神,比金太保修为要高上一些,但现在我有些分辨不出他修为的高低,这说明这家伙的修为至少与我平齐,甚至在我之上。 还有一件在我想象之中的事情,那就是金太保的相貌复原了。 因为药效的猛烈,金太保身上的衣衫尽碎,此刻他强壮、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上哪里还有一丝的疤痕,周身皮肤光滑透亮,泛着淡淡的金芒,尤其是那张酷俊的脸,棱角分明,衬着太保那桀骜不驯的气质,愈发的冷峻。 “宝儿,这就是金太保本来的相貌,你或许见过,但肯定没印象了吧。”我像欣赏一件满意的艺术品一般,微笑道。 曹宝儿叹息了一声,“秦剑,太保无恙了,可是你自己何时能脱离这个魔体,魔体一天不除,就是个潜在的威胁。” 我微微一笑,佯作乐观说道:“这有何难,改日我再去找块灵晶,炼化成丹,服食不就成了。” 曹宝儿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说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先不说灵晶乃是天地孕育,极其难寻,就算是找到灵晶,我能否像上次那么好运炼化成丹也是个未知数。 我这么说,不过是怕曹宝儿担忧罢了,这个女孩已经够痛苦的了。 金太保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死,不但恢复了容貌,而且修为突进了一个层次,达到了入圣初阶,简直不敢相信。 “老秦,这次……”金太保自然知道是丹药起了作用,眼眶微红,语气哽咽。 他很清楚这颗丹药的价值,绝非是钱能够衡量的,而我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他心中感慨万分。 “都是兄弟,太保,你活过来,一切就足够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欣然笑说。 金太保伸出手用力的和我握了握,眼神坚定道:“老秦,金太保这辈子没交错你这个兄弟。” “回去再说吧,现在天邪宗与杀手工会这个烂摊子收拾了,下一步,咱们该准备入阴司了。”我道。 回到会馆,马向、包子兄弟、杜氏兄弟早已在等着了,众人坐在一起商量进入阴司的策略。 “老秦,情报方面交给我吧!另外物资方面,这一年多来咱们储存的足够多了,我同意打。”马铁心拍拍胸口豪气说道。 我摇了摇头,皱眉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点了点头道:“收服了曹光耀手上的阴兵,我稍微看了下,杀手工会练的不错,进入战场也有了一搏之力。” 金太保点头附和道:“没错,不管训练多好的士兵,也必须经过血与火的检验,只有生死考验,才能训练真正的战士。” “飘渺城,那边怎么样?”我问。 马铁心答道:“江北那边的水路,通往暂居亭的密道已经完全被阴司封锁,而且封锁暂居亭的是南勾城的正规军,是李逵的亲信镇守,咱们走水路怕是有些难,我的建议是从咱们江东杀过去。” 既然江北的密道被李逵手下的正规军管制了,那想打入就难了,无论是曹光耀还是金太保训练的士卒,都极少涉及水战,想突破正规防卫军,怕是难。 而从陆路攻打,则要容易的多,首先对于江东阴路的情况比较熟悉,战士们都习惯陆战,最重要的是飘渺城的防卫比较疏松,尤大财那种无能之辈,手下全都是老弱残兵,根本就挡不住。 “飘渺城,不太妙,自从上次尤大财运物资失败,上君取了这狗贼的脑袋,现在上任的乃是黑无常的心腹大将,姓崔,外号催命鬼,这家伙在每次黑白无常去拉魂时,会用手中的锁魂链先行把那些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阳气剥夺,以便黑白无常拉魂,是以深受范老爷的器重。” “当然,此鬼的实力绝不可小觑,我上次从密道进入飘渺城,飘渺城的守兵已经多半换为黑无常一系的正规军,实力甚至还在李逵南勾城的守军之上。”马铁心皱眉道。 “人数有多少?”金太保抱着双臂,傲然成声问道。 “人数大概在五千左右,但在中阴倌半步多,驻守约有四千守军,一旦飘渺城有警,从水路快船支援,大概只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我摸了摸鼻梁,杵着手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五千范老爷的精锐军,自然不是块好啃的骨头,这些精锐军有很多是存活好几百年的老鬼,本身实力就强,再加上飘渺城的重型弩机、高厚城墙。 而我手上的军队人数或许会占点优势,但要攻城至少得三倍于敌军的实力,才能稳胜。 从这一点来看,硬碰硬,根本就毫无胜算。 “怕甚,不就五千人吗?我愿当先锋,给我三千骑兵,一个时辰必下!”杜武一摸虎须,猛的在桌案上一拍,大喝道。 “放心吧,先锋肯定是你的,但强攻肯定是不行的,飘渺城的防务森严,咱们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咱们只能巧胜、智胜。”我凛然道。 “要不咱们从棺材铺进入?”包子提议道。 我想了想道:“这个点可以考虑,但是包子铺的密道可以进入的人不多,回头我亲自跑一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咱们必须得把飘渺城的大门给打开。” “老秦,你忘了上次那些老兵,他们似乎对你印象挺好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利用,只要门一开,飘渺城必下。”金太保道。 这点倒是没说假话,一旦杀入城,凭借着两倍人数与金太保、马铁心这样的高手,杜氏的精锐族兵,一个时辰内,在半步多阴关的鬼兵增援前,拿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我尽量想办法,这样吧,这几日我从密道去飘渺城走一趟,在这期间,老马情报工作,老向把后备物资准备好,太保,你抓紧训练士卒,一旦我与里面的老鬼兵们打好关系,你们到时候就放手攻城。”我拍板道。 “是,阎君!”众人齐齐拱手。 虽然我们平时称兄道弟,但一到了关键时候,尤其是战争之时,众人几乎是自发的开口,以尊号称呼。 ☆、第三百九十六章云梦救急(文) 这样自然是为了抬高我的身份,以便统率千军万马,同时也是方便施放号令。 否则,秦哥一个令,秦爷一个令,还不得把士兵们搞迷糊。 安排好了任务,众人各司其职,唯独曹宝儿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宝儿,你没事吧。”金太保满脸心疼的捧着曹宝儿的脸问道。 曹宝儿有些不太习惯的往边上躲了躲,“太保,我能做些什么呢?大家都在忙,我不想……” “公主,如果你不介意,就随太保一起去练兵吧,只是我区区江东军,也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公主呢。”我开玩笑打趣道。 曹宝儿看了我一眼,微微迟疑了片刻,“好吧!”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她想随我去阴司,我还是赶紧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金太保冲我拱了拱手道:“老秦,那我带宝儿先行一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二人,必然当先为力。” “去吧。”我微笑点头道。 待两人离去,我摸到了东门包子兄弟的棺材铺,从密道进入了飘渺城。 马铁心说的没错,飘渺城的防务确实大大的加强了,大街上不时有杀气腾腾的士兵列队巡逻,尤其是渡口与大门等一线重要位置,更是有大量的精兵把守。 我熟练的用老方法混入城中,但见城头明显多了不少重型武器,看来上次打压尤大财,已经引起了上君的重视,飘渺城作为与凡间交接的重要城池,一旦有失,通入阴间的大门就彻底打开了。 我跟在巡游士卒后,巡逻到了城主府旁,城主府加厚、加高了足足丈余,远远望去,灰黑色的阴气弥漫,远不如以前尤大财在时张灯结彩般热烈,却给人一种战前的浓郁压抑气氛。 看来这催命鬼确实有两把刷子,即便是飘渺城失陷,他只要守住城主府,也足够挨到援兵来救。 我意识到这次攻打飘渺城必然是场苦战,跟着其他士兵在大街上转了两圈,已经到了开饭时间,进入食楼,伙食什么的已经好了不少,虽然不是上等的线香,但却也是中等线香。 妈的,不愧是范老爷的嫡系,光从伙食就能体现上来,想老子当初吃的那叫啥渣,我暗骂了一句,胡乱的吸了两根香,趁着众人在聊天的空当往熟悉的军营走去。 这个时候,老鬼他们应该在吃完了,在军营里歇息吹牛聊天。 摸到军营,原本脏乱、臭烘烘的军营哪里有老鬼,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看到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老兵坐在角落打着瞌睡,悄悄摸了过去,给他一根香烟。 老兵接过香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连忙收进了口袋,小声道:“好小子,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这要是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我惊诧问道。 “最近飘渺城内正在排查奸细,鬼兵都很少抽这玩意的,你小子不会是……”老兵说到这,心里起了疑心,警惕的看着我。 我连忙圆场道:“嘘,这可是我拖熟人给我弄的,上次鬼叔那些家伙给我抽了两根后,就上瘾了。” 那老兵摇头叹了口气道:“老鬼头,他们给弟兄们确实带来不少好家伙,可惜了那些老家伙因为造反被崔城主给全体斩魂了,死的真是可惜啊。” 我心底一凉,原来鬼叔一伙,早就被斩魂了,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老鬼头一伙弄来了不少物资,分发给了弟兄们,但姓崔的来了后,他们全都被打成了叛党,当然要不是他们这么一闹,咱们现在可能还是在吃香渣,哎,不说了,说多了,小心被人当成奸细。”那老鬼叹了口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愿意再多言。 鬼叔,你放心吧,我必定取那姓崔的狗头给你祭魂,我快步离开了军营,往城主府上望去。 鬼叔这伙人一死,现在城内全都是催命鬼的人,想要找到开城门的人怕是难了。 在城里转悠了两天,我也没找到突破口,只能无奈的从密道回到了江东。 一想到菜花兄弟生死未知,我就心里窝火的很,没想到第一关就这么难过,菜花现在身在何处还不知,想要救他千难万难,希望这家伙能多坚持一段日子吧。 接下来,这几天,我想得头发都快白了,也没想到弄开飘渺城大门的法子,不弄开城门,这仗根本没法打。 正在发愁之际,门外的守卫快步走进来拱手道:“阎君,有个云梦的女人想要见你。” 我一听是桃红,连忙一扫阴霾的心情,亲自走到了大门口。 一身五彩羽衣的桃红还是那么的美艳、迷人,妩媚的站在门口,轻启朱唇道:“秦阎君,怎么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连忙让开身,大笑道:“班主来了,怎敢不请。” 说着,我连忙招呼人,茶水伺候。 因为不知道桃红是否恢复了记忆,我并不敢唐突,只是以礼待客。 云梦坐了下来,甜甜笑道:“秦阎君,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成为这副摸样了,云梦还是觉得那个风流潇洒的秦阎君好看。” 她说话声音甜美,极其悦耳,我发出刺耳的声音,笑着回应道:“云梦,你不会千里迢迢来打趣秦某的吧?” 她虽然说话调侃,但我却一点也不恼,相反心中还有些温暖,即便是我现在丑如恶鬼,但身边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因为我相貌而反感、排斥我的。 云梦白了我一眼,媚笑道:“你觉得我会有那么无聊吗?” “我这次是应冤死城城主谢先生之邀,前去给龙君贺寿献艺的。” “龙君,啥人?”我心中隐隐有一丝醋意,问道。 “我也没见过,不过这人与上君齐名,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现在是南北方都想极力拉拢的大人物,自有一方势力,具体,我却也不知道,不若你陪我走一趟。”云梦想了想道。 “龙君?”我暗自琢磨,怎么从来没听关神提起过呢? “谢先生怎么就成了冤死城城主了,如果我没记错冤死城是南王都,上君亲自坐镇的地方。”我疑惑道,老实说对于阴司,我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云梦抿嘴一笑,在我额头轻轻点了点,妩媚道:“秦剑,你可真够笨的啊,上君日理万机,会去当城主吗?这就好比华夏总政大人,难道他会闲的没事,再挂上个京城市长一职?” 我在额头上拍了一掌,歉然道:“云梦姑娘说的对,如此看来谢先生倒是挺深受上君器重的。” “你别转移话题,告诉我,陪我走一趟不?”云梦问道。 我此时正逢头疼,云梦的到来,无疑又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好机会,现在阴司戒严,但谢先生、上君手谕,催命鬼不敢不奉诏放人入城,而我则可以借这个机会杀入阴司。 只是这样一来却也有弊端,那就是会牵连云梦,而且一旦陷入战事,我怎么能抽身随她入南王都呢? 入南王都对我来说,也是个迫在眉睫的事情,菜花去血池救秦广王,八成就是陷在了南方。 我对南方一无所知,若有云梦带路,再好不过了。 “瞧你愁的这样儿,秦阎君如果不便,云梦也不勉强了,这次路过江东,无非就是会会你罢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含媚,既有班主的风情,又有几分昔日熟悉的温情。 我心中一动,莫不是这丫头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不想与我明说罢了,当然这只是个推想。 “美女有约,秦某怎敢不从,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告诉班主。” 接着,我把入飘渺城的难处,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 云梦欣然笑道:“秦剑,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这还不好办吗?你随我入城,一旦城门开,杀入即可,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瞪大眼看着她的媚眼,惊诧道。 云梦点头道:“阴司的人早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别忘了你曾为了桃红在阴司大闹了一场,以上君的手段,咱们之间的这点事,他们清楚的很,我就跟你这么直说了吧,哪怕是三关丢了,甚至整个南勾城都丢了,只要我能入南王都,他们都不会在乎。” “与拉拢龙君比起来,三关算什么?即便是把三关、南勾城给你,他们要打回来都轻而易举,但若奔班主不入南王都,即便是龙君与上君关系再好,也不会帮他的,因为相传此君一生有个奢望就是……” “就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什么都告诉你,你还愿意陪我去吗?想知道,跟本班主走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云梦淡然笑道。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什么时候出发,我好安排。”我问。 “就今晚吧,那边诏令催的有些急,三天后就是龙君寿辰了。”云梦道。 “好!”我点头道。 待云梦离去,我连忙召唤众人商议,让他们做好了准备,一旦阴司大门敞开,先行部队杜氏族人十余个精锐在从密道而入,点火引事。 ☆、第三百九十七章开城(文) 而我与包子兄弟、老马到时候装作随从杀入,随后杜氏兄弟率领剩下的好手当先杀入,最后就要靠金太保这个大将军的了,看他统领的阴兵能否在一个时辰内灭掉催命鬼的手下夺城。 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后,金太保与马铁心等人开始着手布置攻打飘渺城。 晚上,我与老马、包子兄弟以云梦随从的身份驾着马车,踏上了阴路,而杜文亲自领着十余个杜氏好手秘密的潜入了飘渺城,杜武为先锋官,领着阴兵集结在飘渺城外隐蔽处,金太保自然是统帅。 因为我要去寻找菜花,无暇分身再顾忌战场,我本来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就不是很强,对我来说,建功立业,远不如兄弟的性命。 自从那天心灵感应后,菜花再也没与我联系过,这让我心中很是不安,也不知道周娜娜能否凭借着感应找到菜花。 她是转灵体,而且又与菜花自幼在一起,自然会有特殊的联系方法。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云梦掀开帘子,用手温柔的杵着下巴,向我眨眼笑道。 她的眼神温柔、妩媚,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那段荒唐的日子,我和菜花装作鬼兵蹦蹦跳跳的追着马面上了阴路,当时是那么的凄美。 我哂笑,“在想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现在生死如何,心中甚是牵挂。” “你这次随我南下就是去救他吧。”云梦笑问。 我点头答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马上就要入飘渺城了。” “是啊,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她歪着头想了想说。“啥?”我因为心中记挂菜花的安危一时间也没听清楚。 “算了,看来你是不想听了,以后再说吧。”她抿嘴一笑,放下了帘子。 很快马车就到了飘渺城下,我当先与马铁心骑马奔到城下,朗声大喝道:“城上速速开城门,云梦班主奉上君诏令前往南王都,尔等切不可耽误。” 嗵嗵,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啊的弓箭手登上了墙头,一个带着高帽,脸尖瘦,阴森无比的家伙出现在城头。 “何人在城下喧哗,胆敢再靠近一步,杀无赦。”那人手中拿着一块尖尖的黑色铁牌,眼神阴鸷的眯着眼,冲着我大喝道。 “放肆,耽误云梦班主行程,小心你项上狗头。”我指着他喊道。 “云梦班主何在?”那人比较谨慎,并没有急着开城门。 云梦掀开轿帘,款步而出,莲步轻移了几步,笑道:“崔城主,云梦见过城主,这是谢先生的文书与上君的手令,还请城主过目。” 那人狐疑的看了云梦一眼,沉默片刻,摆了摆手,登时两个手下沿着城上放下来的绳索迅速的爬了下来,接过文书,再由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妈的,这催命鬼还真是个谨慎的家伙。”我心中暗骂道。 拿了文书与手令,催命鬼迅速的消失在城墙上,想必是亲自去验真假了。 趁着这机会,我打量了一下城墙,城墙上有强弩十架,还多了几个漆黑的炮筒,遂问,“老马,这个是?” “这是阴司的黑龙炮,是射发冥晶石的玩意,威力惊人,一门炮相当于一个准神级别的高手发射的强力一击,真没想到,飘渺城短短的几天内又设防了,上次我来的时候都还没有。”马铁心皱眉用秘语沉声道。 城墙上有四门黑龙炮,妈的,这就相当于四个准神级高手坐镇,还好没强攻,不然再多的阴兵也会被这些强火力武器给打成渣。 阴司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完全靠冷兵器,相反他们有很多蕴含强大阴气、戾气的晶石大炮,这还是飘渺城,相传南北王都的防卫更加森严,有冥龙护城不说,更有幽冥山的炼制的超强火力。 是以,南北双方打了这么久,往往一座城池的拉锯战,要耗上无数阴兵的性命,凭着守城的利器,双方往往一场打下来,很伤元气。 片刻后,催命鬼再次出现在城墙上,冷笑道:“云梦班主,如果本城主没有看错,这上面的手令说的是,云梦班主入南王都,所以班主,请只身入城吧。” 说完,城墙上放下了一个系着的类似箩筐似的玩意。 “什么?放肆!”马铁心一听急了,妈的,只让云梦一个人入城,那还搞毛啊。 云梦微笑道:“云梦班,向来是团体表演,云梦只身入城,未免不太好,这节目也没法演啊。” 催命鬼嘿嘿的冷笑几声,“那是云梦班主的事情,本城主只奉手令行事,手令上写的清清楚楚,只令云梦班主一人入城,其余人还是打道回府吧,要知道现在可是戒严时期,本城主听闻云梦班主与江东很多人有旧,所以本将不得不警惕行事,还望班主包涵。” 马铁心一看就急了,往我看了过来,我现在虽然脸上脸上带着面具,但从催命鬼的眼神中,看到的是警惕与阴冷。 看来这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要狡诈、难对付。 云梦盈盈一笑,怡然笑道:“城主看来是执意与我为难,回头若是谢先生与上君怪罪,可莫怪云梦没提醒你。” 催命鬼哈哈大笑道:“云梦班主休要吓唬崔某,谢、范二师曾叮嘱崔某,若丢了飘渺城那才是杀魂大罪,班主休要废话,若要进城速度,崔某可没功夫在这陪你浪费时间。” 催命鬼气势极其的嚣张,这家伙是谢范最器重的心腹,从尊称二人师位,就可以看出来关系非常的不一般。 怎么办,老秦,这家伙看起来像是铁了心不开城门了,马铁心的声音传来。 我也是毫无办法,此时若太激进,反而更加惹这家伙多疑。 催命鬼的目光在我与马铁心二人脸上来回的扫视着,马铁心带着人皮面具,他虽然是阴司的大红斥人,催命鬼一时却也识不出,反倒是我因为带着面具惹这家伙起了疑心。 现在一切都只能看云梦的了。 云梦脸上色渐冷,呵斥道:“既然城主执意不肯放行,成,云梦这就打道回府,崔将军自行向上君解释去吧。” 说完,傲然转身,对众人道:“走!”然后钻进了轿子里。 这一招果然好使,云梦刚进轿子,那边催命鬼身边的几个幕僚顿时急了,凑在他耳边劝说了起来。 众人回走不到百米,就听到催命鬼在城墙上大喝道:“班主且慢,容本城主再请示,如何?” 云梦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崔城主,本班主繁忙,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请示。”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捷(文) “汤圆,扛住城门!” 眼看着城门就要关闭,汤圆与火麒麟周身迅速变成庞然大物,两者青火、红火蔓延,如同碾压机一般,阴兵在它们眼中如同纸片一样,纷纷乱飞。 两头上古凶兽本来就吓人,一番狂轰,守军被吓的魂飞魄散,哪里抵挡的住,就在城门关闭的瞬间,汤圆伸出钢铁般的胳膊,狂吼一声,硬生生撑住了。 而火麒麟则守护在它的周边,但凡有靠近者,全都被它喷出的火焰烧的魂飞魄散。 “放箭!”催命鬼眼看杜武那气势汹汹的军队杀来,一扬手上的令牌尖声叫道。 “不行,必须杀了这催命鬼才行,这丫不死,是个祸害。”我摸出神弓,从腰间拔了一支冥箭,照着催命鬼就是一下。 在神弓的加持下,冥箭的威力大大增加,眼见就要取这恶贼的性命,催命鬼胸前的那块牌子里钻出一个恶鬼张嘴咬住了冥箭,生吞了下去,瞬间又隐没了。 紧接着我又连放了几箭,每次快要靠近催命鬼的时候都会被那突如其来的恶鬼给破坏,看来那块牌子有些文章,居然有恶鬼护身。 要知道我现在的修为再加上神弓的加持,射出去的箭支威力巨大无比,但那恶鬼却丝毫不受损,足见其可怕。 这几箭虽然没能要了催命鬼的性命,却也把他吓得够呛。 “挡住他!”他在城墙上大叫了起来。 眼看着杜武的部队就要进入大炮与弩箭的射程,我没有时间再去射杀催命鬼,与马铁心疯狂的往城墙上杀去。 密密麻麻的箭支射在护身盾上砰砰作响,震得我好不疼痛,毕竟我不是神仙,在这些士兵中也不乏好手。 起!我脚踩在一个士兵的肩膀上,顾不得跟他们纠缠,径直往城墙上掠去,于此同时,城内火光冲天,杜文领着族兵四处放火,把那些阴兵逗的疲于奔命。 哈!我冲到上城墙的台阶口,密密麻麻的士兵刀剑相加。 青龙吸水!我双手狂动,元气猛的一收,面前的士兵长枪尽数被我吸于两手,我眼神一寒,双臂往前一挥,吸过来的长枪,四下飞散,像串串一般,瞬间射杀了不少阴兵。 登到城墙上时,杜武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黑龙炮的射程。 轰!一枚炮弹照着先头部队飞去,顿时一团黑烟升起,先头部队中登时空出了一大块,不用想那些士兵连人带马被炸成了灰。 妈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马铁心叫骂之余,如同魅影一般在人群中穿梭,照着另一台黑龙炮正准备填弹的家伙一个鞭腿,将他飞下了城墙。 “让你们也尝尝大炮的味道,哈哈!”他对这玩意却是了解的,运足元气神力,推动着黑龙炮,横着,照着对面斜角的一架大炮炸了过去。 那架黑龙炮刚要发射,陡然遭逢这一炮,顿时龙炮被毁,连带着边上的晶石炮弹也炸了起来,半边城墙都被打坍了。 哈哈!痛快! 马铁心大笑之余,连连开炮,一时间城墙上成了人间地狱,黑龙炮被毁了大半。 不要慌!弩箭射杀贼人,催命鬼在士兵中朗声大喝。 我忙着拆弩机,冷不防吃了边上士兵几枪,虽然不致命,却也是鲜血直流,疼的厉害。 我摧毁弩机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元气震碎它们的箭支,因为弩机本身就是重型武器不好对付,但弩箭就不同了,很快那些弩机就成了空摆设。 城墙的距离根本挡不住我,弩机与黑龙炮并不算多,随着我不断的奔穿,当杜武杀入城时,城上的重型武器被毁了大半。 饶是如此,先头部队,还是差不多损失近一半的人,杜武的一条胳膊被弩箭洞穿,要不是这家伙身板厚,眼快,怕是命都丢了。 随着先头部队入城,城内的守军与杜寨族兵交战在一起,再加上杜文在城内四处放火、奔杀,守城军开始涣散。 催命鬼一看情况不妙,在一群士兵的保护下,往城主府逃去。 看来这家伙虽然骁勇、奸诈,却也是怕死的,要不然他就不会跑了。 他这一跑城就更乱了,主帅、城主都跑了,守军那里还有心思应战,纷纷往城主府方向逃串。 杀!漫天的吼声响起,金太保指挥的大部队,如同潮水般往飘渺城杀了过来,吼声震天,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仿若要踏碎一切。 我知道催命鬼一旦进入城主府,很快就能借着城主府的防卫,再次组织士兵反击,此贼不杀,这仗就不算完。 “老秦,别走了那恶贼!”马铁心反身砍翻一个阴兵,大吼道。 我冷笑一声,青龙身法,狂追了过去。 催命鬼确实有些身手,手底下的追随者也都是好手、死士,我祭出乾坤神剑,右手单持,追杀而去,等砍翻那些该死的死士,催命鬼已经下了城墙,狂奔城主府。 想跑,没门! 催命鬼知道我的霸道,也不回身,只是一味狂逃,开府门! 城主府门上的士兵,忙开了一条缝,眼看这家伙就要进城,我急眼了,手持神弓,以神剑作箭支,射杀而去。 这一箭绝非冥箭可比,要知道杨烈就是这样被我射杀的。 神剑在神弓的加持下,如同一道金霓飞射而去,催命鬼听到风声,知道躲不过了,手中的黑色牌子一举,那恶鬼再次而出,冲我狂吼之余,张开双手照着神剑扑了过去。 唪!神剑如钻入一团黑云之中一般,那恶鬼发出震天的吼声。 这恶鬼当真不简单,不过看来,它未必能像先前那般轻松的吸收神箭。 借着这机会,我再拔出一支冥箭,运足十成气力,往催命鬼的后心射杀过去。 嗤!恶鬼正被神剑牵制,没有护身恶鬼的催命鬼,双手一翻,想要接我的箭。 我十成的气力,又岂是他可以随便接的,就算是范老爷亲临,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接箭。 箭支洞穿催命鬼的肩膀,巨大的冲力直直将他钉在了城主府的大门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再次搭了一支冥箭,洞穿了催命鬼的心脏,将他钉死在城门上。 他妄想着逃回城主府,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栽在府门上。 催命鬼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胸口的利箭,仰天发出一声痛喝:“谢范二师,弟子无能丢了飘渺城,愧对二师栽培。” 慢慢的,在吼声之中,他化为了黑气。 咚!催命鬼一死,那恶鬼当即回到了令牌内,令牌落在了地上,我拾起来一摸,沉沉的,散发着寒气,一股强大的怨气充斥而来。 想必这就是催命鬼在人死前所用的催命法器,那些不想死,又或是冤死之人,死前的最后一口阳气、戾气尽数被这令牌吸收,长此以来,里面的恶鬼自然是怨气极重,难怪能挡住我的箭支。 这倒是个护身的好玩意,虽然说是邪了点,但若能好生使用,倒也是不错的护身法器,比我的护身盾要强多了。 收好令牌,金太保的大军已经杀入了城来,只见这小子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威武霸气,很是有统帅风范,而穿着白色战甲的曹宝儿也是英姿飒爽,跟随在他身边,夫妻二人,很是般配。 看着般配的二人,我心中涌起一股无奈的酸楚,突然想到自己一身情债,春兰、白莲不知所踪,小月远在昆仑山,而身边的桃红记忆未复,心灵不通,不得不说是一件大憾事。 金太保进入城来,缓缓的抬起右手,杜武当即领着几千雄兵大喝道:“投降者,不杀!” 震天响的吼声,让敌人闻风丧胆,很快,有人带头放下武器,不到片刻,催命鬼手下的几千精锐阴兵尽数投降。 大战告捷,金太保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跳下马背,快步而来,“阎君,你没事吧。” 我身上的血早已经凝干了,摇头淡然笑道:“好小子,真个儿统帅风范,一个时辰差不多了,半步多的水军应该快到了,你立即带着弟兄们去渡口布防。” 金太保领命而去,曹宝儿并没有急着随金太保离去,而是走到我身边,握着我受伤的胳膊,“秦剑,疼吗?” “放心吧,没事,太保那边需要人手,你快去吧。”我看着她担忧的眸子,宽慰道。 曹宝儿低头不语,片刻抬起头道:“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说完,跨上马背往渡口方向追去。 我知道,这丫头的心里渐渐的快习惯没有我的日子,这是件大好事,我和金太保是兄弟,凭心而论,我希望他们好好的,尤其是曹宝儿,最好是彻底的忘了我,投入到新的生活中。 “看来这丫头,对你很有好感。”云梦拿着金疮药走了过来,拉着我走到了城墙边上,撕掉羽衣的一角,给我上了药,缠在我的胳膊上。 “她是我弟妹,对我自然只有敬重。”我疼的嗤牙咧嘴,解释道。 “还说是阎君,这么怕疼。”云梦妩媚的打趣了我一句,干练的给我包好了伤口,然后,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云梦,你,你没事吧。”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丑陋,可是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受,如同被针刺一般。 ☆、第三百九十九章上君亲临(文) 云梦歪着头,若有所思,见我那丑陋的脸呆呆的,噗嗤一笑,“秦剑,我觉得你变了。” “变了?怎么个变法?”我错愕了一下,旋即苦叹道:“是啊,这张脸变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云梦紧了紧系在我伤口的布条,温情的看着我道:“我说的不是相貌,笨蛋,我是觉的你现在和以前判若两人了,若是以前,你巴不得所有的女人都围着你转,而现在,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居然拱手让人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曹宝儿,突然我猛的跳了起来,惊讶大叫,“云梦,你不会是恢复了记忆吧,否则你怎么又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人?” 云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转过头说,“没有,我是说跟上次在江东见到你,有所不同罢了。” 我还没来得及喜庆,码头方面已经开火了,援军果然到了。 不过也没太多的动作,这些家伙在码头远远的观望了一阵,交了两次锋,见讨不到便宜,全都撤离了。 当天,我在飘渺城滞留了一天,把具体的事宜与城防一事,交代了清楚。 “阎君,云梦姑娘让我催促你,是时候该启程了。”一个杜寨的族兵进入大厅,拱手恭敬道。 我抬了抬手,示意知道了。 “太保,老马,还有列位兄弟,攻打阴司,扶天道,诛逆贼就交给你们了。”我一口闷干酒水,向众人亮了亮碗底。 “老秦,你放心吧,我必定直杀南王都,将咱们江东的战旗插在王都之上。”金太保傲然拍拍胸口,凛然道。 “要我陪你走一趟吗?”马铁心问道。 他对阴司比较熟悉,而且自从随我一来,两人多次合作,早已形成了默契。 “算了,这边情报工作少不了你,众位兄弟务必精诚一致,齐心抗贼。”我笑道。 说完,在他肩头拍拍道:“老向那,你就转告一声吧,我就不给他发符纸了。” 在阴司发符纸,很容易被截获,不到万不得已,这玩意不能用。 马铁心点了点头,我系好披风,带上面具,往门外走去,大厅里所有的人尽皆起身。 气氛很是伤感,曹宝儿追了过来,在我身后喊了我一声,“秦剑,我想单独敬你一杯。” 我转过身,她眼眶中的泪珠已经在打转了,离别的伤感之情尽现于中。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干,微笑道:“宝儿,好好珍惜你的新生活。” 曹宝儿从我手中接过酒杯,低头淡然道:“秦剑,谢谢你。” 我耸了耸肩,转过身,快步走出城主府,跨上快马赶到了渡口。 云梦换了一身白色的紧身素服,外面裹着水银白,绣满百鸟真丝图的披风,头发挽成了优雅、高贵的发髻,如同漫画般里面的仙子般高雅迷人。 见我来到,她轻声笑问,“都处理好了?”我点了点头,跳上冥船,伸出手,牵着云梦上了冥船。 冥船如同黑色的巨兽一般在冥河中顺风而行,如云梦所说半步多的守军虽然知道催命鬼被杀,丢了城池,但由于有上君诏令,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多加阻拦。 冥船出了暂居亭,直到南勾城边时,陡然,几声炮响,南勾城水军紧急出动,李逵亲自领着水军将冥船围住。 “停船!”对面士兵打着旗语,云梦班的成员不得不停下了船。 李逵隔空噗通一声,如同炮弹般跳上了船,哈哈大笑道:“云梦班主,俺李逵,想进去会会老朋友,不介意吧。” 云梦淡然笑道:“城主请便。”李逵面色一寒,走进了船舱,我早已经在等候。 “阎君,听说你的人已经打下了飘渺城?你小子好快的手段。”李逵叉着腰,喘着牛气,铜铃般的眼睛瞪着我。 “城主,怎么知道我在船上?”我知道这厮外表虽然粗犷其实内心也有细的一面,他既然找上门来,自然是瞒不过的。 李逵笑道:“阎君倒是把本城主瞒得好苦,上次在我府上大饮,竟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知道俺铁牛最是敬重英雄好汉。” “秦某哪算的上英雄好汉,城主笑话了。”我谦虚道,因为摸不透这家伙的企图,却也不敢出言开罪这黑子。 李逵瞪了我一眼,凑过来欣然道:“阎君诛杀玄门第一人杨烈,又除魔卫道,整个阴阳两界,但凡是有点血气的,谁人不敬仰?” 我一听他这么说话,心中的弦稍微松了点,“城主不会到这来就为给我带高帽的吧,那我可担不起。” 李逵嘿嘿一笑,摸着胡须道:“那自然不是,俺可是奉了小主的命令,在这给阎君透个气的。” “小主,谁?”我皱眉问道。 李逵这厮干笑了两声道:“这个俺现在可不能告诉你,不过俺就直说了吧,阎君这回是攀上了大贵人,有小主护着你,此去南王都,自然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 我还想多套点花,岂料这黑厮只是傻笑,却也不言明白,无奈只能作罢。 “飘渺城丢了,你这南勾城城主,在这里与我私会,就不怕上君责罚?”我换个方向套他的话。 李逵收起笑脸,面色一沉道:“战场上的事,自然得见真章,那跟咱们交朋友是两码事,你去你的南王都,俺打俺的仗,阎君说是吗?” 我大笑道:“好你个黑厮,倒是爽快,成,我也给你透个底,你这次的对手是老熟人金太保,也是我的兄弟,你若能打赢他,算你的本事。” 李逵欣然大笑道:“这个富家子弟,也能带兵,哈哈,阎君你就瞧好了,看咱怎么收拾他。” 说完,寒暄了两句,离开了船。 实话说,我倒是对李逵的性格挺欣赏的,恩怨分明,虽然蛮横,却不惹人讨厌,倒也是条汉子。 当然,我对金太保更有信心,他必定会在这次阴司分裂战中扬名立万,成为一名真正的统帅。 怕沿途的流兵乱贼骚扰,李逵派了一个船队护航,两日后,船队过黑水城、到达畜城。 进入畜城,姚无心亲自相迎,他虽然没有明着跟我话别,但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的是感激,上次在江北放了他一条命,这小子心底还是记着恩的。 第三日,正午,船队经过层层防卫,过了十八扇百丈高的大门,才直达南王都枉死城脚下。 趁着这个机会,我打量着南王都的城防,密集的精锐护卫,延河两岸山头峡谷、绝壁上安装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叫不出名的玩意,天空之上更是黑云翻腾,闪电奔腾,尖锐刺耳,隐约有巨兽在黑云中透露出杀气腾腾的双目。 与众人一样,我也被南王都外城这霸气、森严的防卫给惊呆了。 “秦剑,那就是护城的黑龙神了,一旦黑龙神被触怒,会发动幽冥神雷,吞噬所有的入侵者。”云梦望着天空,微笑解释道。 “看来还真有神龙这种神兽,无怪南王都千百年来,连神都很难攻打下来,在魏王大战中,免于战火。”神龙之威下,以我的修为竟然有些心慌、气喘的压抑感,这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参与神战,确实还不够。 从冥河到南王都城下,共有十八道险关,这些险关全都由高达百丈的玄铁打造,重达几万吨,绝非飘渺城的那种级别可以比拟的。 每一道玄铁大门上,都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安置着叫不出名的重型武器,而且每扇大门都被挖通了,如同阶梯般彼此相连,每一层阶梯之上都驻守着军队。 有畜兵,有飞禽兵,全都是阴司最精锐的兵种。 我突然意识到太小看阴司的防卫了,他们并非完全处于那种冷兵器时代,相反一些高级装备与上古遗传的机关术结合,想要攻打简直千难万难。 以我手头现在的军队,别说打进南王都,能过这十八道门,都是个巨大的难题。 经过外围的严密查询,船队终于有惊无险的进入了南王都的内城,内城与外城之间是一条血红的大河,大河之上闪烁着黑色的火焰,不时有巨兽在火海中游走。 “咚咚!”沉闷的鼓点,敲的人心头发颤,只见那巨大的龙形吊桥缓缓的放下,架在黑火护城内河上。 “上君亲临!尔等速速跪礼!” 只听到天际一声巨喝,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个骑着黑色大鸟的怪兽发出人声。 到了南王都,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阴司,相比如飘渺城尤大财那种酒囊饭袋,这里的肃杀氛围,足够让人窒息。 轰隆隆,城门洞开,一个长着一对大翅膀,周身喷射紫色火焰,羊首、马身、狮尾的怪物从城里狂奔而出,只见它身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色龙袍,带着玉玑的中年人。 但见这中年人神情冷傲,面白无须犹如冠玉,剑眉入鬓,星目不怒自威,腰悬长剑,脚踏紫色云靴,披风迎风而动。 随着他一出城,天空的黑龙神层层黑云立即笼罩在他的上空,周身九九八十一道闪电护体,威势震天,不可一世。 ☆、第四百章妖皇(文) 跟在上君身后的,当先一人穿着白色袍子,手中拿着羽扇,倒是有几分军师风范,但见此人骑着一头五彩麋鹿,面留短须,眉目阴鸷,尤其是头上那一顶白色的高帽,反倒让他显得很是邪气。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全身笼罩黑袍内,只露出眼睛,带着黑色高帽的家伙。 一黑一白,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黑白无常,其他随行的大将,有人有畜,有神有魔,其中还有一个老熟人,显道真君,也在其中。 从他的站位来看,在黑白无常与另外一个怪异魔怪文士之后,再要数上七八位。 如此看来,上君的心腹为黑白无常,毕竟这两位是随他陷害广王的重要帮凶,另外随后的神魔至少上十位,实力雄厚无比。 看到这阵容,我心冰到了极点,冲着上君这威势,我莫说要杀他,光是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修为上更是天壤之别,随便拉出一个都够我喝一壶的。 “上君亲临,尔等还不下跪?”天空那骑鸟怪兽,又是爆喝一声,跟炸了个响雷似的。 云梦班的成员纷纷下跪,黑白无常等随从也纷纷跪在地上,我往那显道真君看去,他也乖乖的跪着。 怪不得菜花、老马等人如此痛恨阴司的制度,不管你神位多高,在规矩面前,必须得下跪,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无疑是最伤自尊的了。 云梦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别乱来!”她自然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打死也不会给对手下跪。 一旦跪了,这辈子就抬不起头来了,即便是昔日我能战败上君,这个耻辱却也再洗刷不去。 我昂然而立,上君已经骑着那怪异的巨兽到了近前,云梦微微弯腰,盈盈行礼,而我夷然不惧的与上君对视,傲然不屈。 上君看都没看我,微笑对云梦道:“本君早闻云梦班主大名,果然惊若天人,上一次见到云梦班主还是百年前,百年云眼间,仿若见到故人一般,喜不自胜。” 上君说话很儒雅,老实说这家伙笑起来很有亲和力,有种儒雅的领袖气质,男性魅力,很难跟一个残暴、毒辣的人联系在一起,怪不得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上君过奖了,云梦怎敢当,百年前的故人,乃是我师父,能得上君亲迎,云梦班诚惶诚恐。”云梦妙语道。 上君抬手道:“班主辛苦了,城里已备好接风宴席,还请入城。” “为上君所邀,不敢言累,有劳上君。”云梦盈盈笑着还礼。 “噗通!”一道炸雷猛的往我头上炸了过来,那骑鸟的怪人冲我大喝道:“尔为何不跪。” 我跪你麻痹,我心头怒火大起,这厮还没完没了了,眼神一凛,我头上出现一道八卦盾,生生顶住那道雷。 自从得到天雷传承,开三脉天雷后,我不仅能够凝聚雷球,对雷的抵抗力也远远强于一般修炼者,跟我玩雷,这厮还太嫩了。 顶住他的雷电后,那厮顿时暴怒,手中累死雷公锤般的玩意再次发射出一道雷电。 雷电一入盾,我全身微震,知道这家伙的实力不弱,这怪物不过是个看门的,今天若是连它也拿不下,在南王都肯定抬不起头来。 云梦见我似乎真有些生气了,也不再阻拦我,她知道我极好面子,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前拦我,伤我面皮。 上君与跟随的众神魔,没有一个出声的,仿若看戏一般。 待到那怪人再发雷电,我冷笑一声,八卦盾往上一托,抽出腰间神弓,捏了颗雷球弹射了过去。 这就好比弹弓打鸟一般,雷球准确的命中那怪人,只听到他惨叫一声,从半空翻了下来,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起来。 “上君,护卫鲁莽,不曾想伤了这位上仙,还请恕罪。”云梦眼神闪过一丝喜色,然而却盈盈客气请罪。 谁都看得出,既然上君不阻拦,那就是有意看我与二人相斗,以判高低。 阴司不但规矩多,而且出于老规矩,这里的人古代那套私斗喜好也更严重,是以一旦有私斗,多作壁上观。 上君这才注意到我,稍微看了一眼,淡然微笑道:“班主身边倒是藏龙卧虎,本君看此人倒也是条英雄好汉。” “班主,进城吧。”上君说完,转身骑上怪兽,领着众人往城内走去。 从他那寡薄的眼神看来,他跟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几近无视,刚刚那话不过是官家的客套话罢了。 “上君,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让你知道藐视我的代价。”我心中暗暗发誓。 云梦见我愣立,用眼神嗔了我一眼,我这才跟随她身后入了城。 进入内城,里面犹如古装片里的一般,热闹非凡,由于南王都远离战火,这里依然歌舞升平,阴司的富人、权贵,安然而居。 上君也没有戒严,只是几个尖兵在前方开道,骑着怪兽领着众神直往南王都皇宫。 而街上的百姓,该干嘛就干嘛,倒是上君,不时微笑向人群中打招呼。 这是个有魅力的领导,南北在中线一带都打成这样了,这里的百姓仍然没有丝毫的压力,而且从上君亲民的来看,不管他是否是装的,至少在拉拢人心这块,他是非常成功的。 这也足够说明了,他的反叛,并非偶然,而是深得民心之后,才做下的决定,相比于秦广王高高在上,百姓自然是更愿追随他。 得人心者得天下,上君一面在战场采取铁血手腕,而在后方,亲民,深得民心,两手齐下,无怪能克北方。 这家伙太可怕了,绝对是个恐怖的对手。 我越想越不寒而栗,现在无论从哪一方面,我似乎都被这家伙完败,对我的信心有很大的影响。 怪不得关神多次强调我现在不适合入阴司,想必他也是怕我受打击,挫伤信心。 皇宫并不豪华,充其量比祥云寺地底的永乐大殿规模稍大,当然里面的防卫自然是不用说的。 进入宴席,我只是低头喝酒,虽然我现在是魔身,但显道真君的眼神不断看向我,看来这老家伙起疑心了。 自从上次关神为了我与他撕破脸皮,他就彻底投降了上君,想必是这样的,只是关神没有告诉我而已。 酒席间,上君谈了龙君庆寿一事,时间刚过三天,明日就是龙君寿日,此君有大神通,在阴司属于一股独立势力,上君是下了血本要拉拢他。 而且听说此人与上君情如兄弟,只是厌倦杀戮,这才始终不卷入南北之战。 散席后,上君与云梦私下详谈了两个时辰,云梦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安排的府内小憩。 “秦剑,你今天差点把我给害死了知道吗?”云梦略有些疲惫的走进来,幽怨的白了我一眼。 我默然不语,只是看着天花板,心情很是沮丧。 “怎么了,这就生气了,真小气,不过这才像你,上君也对你赞不绝口,好笑的是,他想封你官职,留在南王都,当即被我找借口回绝了。”云梦妩媚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温柔的解开了我手上缠着的纱布。 “上君请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传闻上君与龙君亲如兄弟,既然他都无法说服龙君参战,你又怎么能呢?”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云梦眨了眨眼,妩媚笑说,“这个是秘密,明日咱们就能见到龙君了,传说中的第一妖皇,阴司的第三方势力。” “妖皇?”我惊讶道。 “是啊,不过这妖可不是东阴妖人可比,而是华夏修炼得道的妖怪,如常、黄四家仙,修炼得道后,会晋妖神,进入阴司后就统归龙君管理,而且这其中还有上千上万年的上古妖兽,所以在地府龙君是个谁也不敢惹的狠角色。”云梦解释道。 “不过,此人性格很孤傲,很古怪,向来不为名利所动,你看华夏大地,阴阳两界很少有妖闹事,就是因为龙君管理有方,极少让手下妖入阴阳两界战场,要不然以他和上君的关系,早就加入战圈了,连上君都百请不动,所以对于能不能说服他,我也没十足的把握。” 我心中一动,如果我能够说服龙君为天道而战,那将会是一股多大的力量,在阴司绝对有一战之力,相反若是这龙君加入了上君阵容,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 北方已经吃紧落了下风,龙君一旦加入,一切就该结束了。 “云梦,你不会真想把此人拉入上君阵容吧。”我有些担忧问道。 云梦清澈的眸子看着我的双眼,认真道:“秦剑,云梦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知道吗?若是你这次不能陪我入阴司,我将会遗憾一辈子。” 我皱眉深思,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妙,云梦这话像是在临终告别一般,难道这次会有危险? 否则,她又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云梦……”我伸出狰狞的双手,试着想要拥抱她。 她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反抗,任由我把她拥入了怀里,当鼻尖弥漫发香之时,我知道她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否则是绝不会让我抱她的。 ☆、第四百零一章血海摆渡者(文) “我是应该叫你桃红还是云梦呢?”我爱怜的用下巴抵触在她光洁的额头,感受她的温度。 云梦温柔的靠在怀里,双臂紧紧的抱紧我,柔声道:“那日从江东回去,我脑海里经常会蹦出昔日与你在一起的画面,虽然是那么的短暂却如此的美好,惊心动魄,我这才明白你在对我说那个故事的时候心有多么的疼,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形同陌路的感受肯定很难受吧,每每想到你当时凄楚的表情,我心里就疼的厉害。” “你为什么当时不回头来找我?”我用力的抱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她抬起头,看着我血红的眸子,“秦剑,我当时还没想好是做桃红,还是云梦,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 “你如何抉择。” 她突然俏皮的从我怀中挣脱,踮起脚尖在我粗糙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了,我还要演练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看看。”云梦轻笑旋转而开,走出了内室,拍了拍手掌,云梦班的女戏子早已经在外面排开了。 从她们的狰狞的妆扮来看,这应该是一场神与魔的大战,从她们演练的精熟来看,平日肯定没少练习。 场面渐渐混乱起来,到了后来,只见云梦扮演的一个狰狞女魔倒在了手持长剑的仙男之手,渐渐的变回了美丽的容颜,凄婉的死在了那个惊诧、悔恨的仙男手中。 剧情看起来很冗杂,因为不了解背后的故事,我看的也是稀里糊涂的,只知道应该是一个恩怨情仇一类的故事。 演练拍完之后,云梦眼眶红红的卸掉妆容,轻问,“怎么样,好看吗?”我茫然的点了点头,老实说我还真没看明白。 “瞧你那难为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敷衍。”她在我胸口点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自顾道:“也罢,又有几人能真正体悟到他们之间那种无奈、纠缠的爱情呢。” “云梦,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演的是什么?”我握着她的手,安慰问。她摇了摇头,“我若告诉你,你必然会对他有种异样的情感,万一到时候触动了他敏感的内心,岂不害了你,等到时候见到龙君,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次日,上君亲自把云梦送到了南王都城门口,并令五百精锐亲卫随行护班,同时,予以了信物与手书,再装运了足足十几车的货物,队伍往血海方向而去。 血海在南王都以里,就如同黄泉在北王都以北一样,一个在最南边,一个最北边,都是关押上古凶魔之地,黄泉为第一封印场,有上古仙佛的驻守与加持,由地藏菩萨看守。 那地藏菩萨眼观阴界,佛法无边,又有谛听神兽倾听阴间疾苦、厄难,乃是大慈大悲之佛,是以,菩萨是阴间的镇守支柱,乃是第一神,唯一能够凌驾在秦广王与上君之上,又超然两者之争之外的佛。 然地藏菩萨虽然佛法无边,却因为黄泉魔眼与幽冥山的看守,力也有不逮之时,于是便让阴司第三方势力妖皇看守血海。 选择妖皇自然是有深意的,妖皇本心刚烈,他虽然为妖皇,却早就是正神位,而且有些鲜明的立场,不会刻意的掺杂任何一方势力,是以能得到地藏菩萨的信任,从黄泉领着妖族镇守血海。 血海离南王都相隔几千里,不过胜在上君这次增派的护卫与坐骑,都是速度奇怪之兽,一路狂奔,在下午时分已经到了血海之滨。 当然阴间是不分阴阳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带上了计时器,省的错过时间,耽误了大事。 轰隆隆,还未见血海,已然听到了壮烈的惊涛拍岸之声,远处连天一线,尽皆血红刺眼,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铺面而来,巨大的死亡震慑力,与森寒的魔气,以及仙佛们留下的封印、结界,给人一种死亡的压迫,几欲窒息,很不好受。 再往前行走了不到百里,众人在一处高崖之上停了下来。 轰隆,漫天的血浪拍打着崖岸,眼前尽皆是血,让人无法想象的是,那了无边际的大海,全都是血,猩红的血,厚重、压抑。 不少修为稍低的士兵开始呕吐、翻白沫,护卫长连忙从口袋里摸出药丸给那些士兵补益,否则他们会被这强大的气势给压垮。 云梦班的女戏子也全都面色很不好看,看来也是被血海的气势给镇住了。 这还是有仙佛的封印加持,抵消了大部分魔气,若是没有那些封印,光是血海的魔气,就足够震死人。 “云梦,还能坚持住吗?”我转身问道,云梦点了点头,温柔回应,“放心吧,我没事。” 等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我口鼻内早已经弥漫的全都是血腥味,不断的膈应之时,上君派来的护卫军开始骚动抱怨。 “哎呀,这接应的人怎么还没来,上君那边符纸早就烧了过去,按理来说也应该早在这迎候了才对。” “嗨,龙爷是什么人,谁不知道,他给不给上君这个面子还不知道呢。” “是啊,听说他最讨厌的就是虚礼这一套了。” 众人正议论纷纷,只见血海中隐约浮现了一只扁舟,那扁舟在惊涛骇浪中稳如平地,速度极快,只是片刻就已经到了高崖下边。 “来者何人,胆敢扰我血海。”那船夫带着斗笠,隔空喊了一嗓子。“我等是上君亲卫,特带贺礼前于龙君贺寿,还请摆渡使者通融。”护卫长傲然道。 那船夫冷哼了一声,“贺寿就免了,把你们那些俗物都带回去,龙君听闻天下第一戏班云梦班主已到,请问何在。” 云梦这才微笑而出,谦逊道:“摆渡使者,小女即云梦,久闻龙君大名,特来为龙君庆寿。” 要说美女就是好说话,那老头子哈哈大笑了一声,“班主天生丽质,果然传言非虚,这样吧,云梦班主带你的人上船吧,其他的人就免了。” “这,摆渡使者,上君特令我等,一定要亲自将贺礼送与龙君,好请使者通融。”那护卫长有些不甘心道。 要知道上君特意令人送贺礼相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监视云梦的一举一动,因为这次的事情太重要了,他不得不警惕。 “滚,老夫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那摆渡使者的脾气很是暴躁,似乎根本没把上君的面子放在眼里。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个使者都如此的傲气,可以想象那龙君得有多么的傲慢。 那护卫长被骂的气喘如牛,却也毫无办法,毕竟连上君都不愿意得罪的龙君,又岂是他们能够惹的起的。 我却纳闷的是,他那小小的扁舟,如何能装下云梦这么多人。 正在纳闷之际,只见那摆渡使者手中的船桨在船头一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扁舟就变大了。 “唐护卫,有劳了。”云梦转身向那气呼呼的护卫长微微欠身道。 “云梦班主请了,别忘了上君的嘱咐,哼!”唐护卫冷冷的看了云梦一眼,转身抬手示意,领着众人飞快侧骑远遁。 “这崖如此高,如何能下?”我有些担忧道。 云梦嗔笑,“看好了啊!”说完,从坐骑上轻轻一跃径直往高崖下跃去,待快要掉落时,一道血浪腾起,轻轻的拖住她,落入到了船身。 其他的女戏子也纷纷跳了下去,轮到我时,那使者又发话了,“云梦向来无男人,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丑八怪?” 云梦道:“他乃是江东玄门阎君,非是我戏班中人。” 我不知道为何云梦对这长老如此坦白,要知道我现在还挂在阴司的通缉榜单上,范老爷、显道真君等更是恨我入骨,一旦身份公开,很是危险。 那使者半眯着眼睛,沉吟片刻道:“原来是江东故人,那与我家君上却也是相识的,上船吧。” 这回轮到我诧异了,我啥时候见过龙君,与他相识了?不过没有时间多想,龙君认识我,总比不认识要强,反正现在在他的地盘,要杀要剐也由不得我了,权且随他去了。 跳上了大船,那摆渡使者哼着幽长的号子,喊了一声,“走嘞!” 只见他轻轻的摇动船桨,船桨看似无力的在血海中晃动,那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在惊涛骇浪中穿梭着。 也怪了,那些浪头纷纷躲避,水中的怪兽远远而散,丝毫不敢侵犯。 船在血海中行驶,那股血腥味就更浓了,不少的戏班女子开始忍不住靠在船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船夫是何人,我看他似乎不像是常人。”我低声问云梦。 云梦微笑道:“他可是有来头的,龙君与妖族还未到血海,他就已经在这摆渡千万年了,整个血海,只有他此一船,他若不让人入血海,那就是大罗神仙也为难啊,茫茫万里血海,若无灵船相度,即便是有本事的神仙,过了血海,一身的修为也要被戾气散去七七八八,谁有这个胆啊。” ☆、第四百零二章龙君(文) 我往那老头子看去,他也正向我看了过来,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恭敬的拱手道:“秦剑见过前辈。” 老头子摆了摆手道:“阎君不用多礼,老头子最怕这套了,你叫老夫渡老就好。” “渡老,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这个人你或许见过。”我问。 渡老哈哈大笑,抚须道:“你说的是那个大胡子吧,没错,他是来过这,想靠着肉身游过血海,结果喂了海兽。” “什么!”我惊讶道,心头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大胡子可不就是菜花,早知道这小子会找到血海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子,以肉身渡血海。 渡老见我惊愕的表情,笑的更厉害了,待他停下了大笑,这才道:“放心吧,他死不了,被老头子救了,现在正在血池受刑呢。” “受刑,为什么?”我皱眉,同时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只要菜花不死,一切都好说。 “他想来救秦广王,秦广王乃是上君关押在血海冰火台的,既然他不怕死,那就陪广王一起受刑了。”渡老轻描淡写道。 果然,那金光人就是秦广王,其实秦广王早就被上君囚禁了,只是当时阴司众人未曾察觉上君反叛,又以为广王巡游去了,是以这才有今日之祸,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早晚了。 而菜花,很早就感应到了广王的呼唤,随着他明智渐开,早就知道那个护佑他的是秦广王的金身。 这也就解释了菜花为什么处处护着我,希望我能与他联手,事实上上一世,秦广王与诸葛亮就联手平了魏王之乱,这一辈子我不知道菜花是怎么知道我是诸葛转世的,不过细想一下,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想办法接触我,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渡老,请恕晚辈无礼,那广王乃是阴司之主,龙君岂能私自扣押?这样一来岂不是扰乱了阴界秩序,现在广王不在,阴间南北都打成了啥样了?”我沉声质问。 渡老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小娃娃你懂什么?广王入血池,又岂是上君一人可为,这中间事情大了,你不懂阴间事情,谁是谁非,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我暗自皱眉,看来广王受刑,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再者,我可以告诉你,只要入了血海,哪怕是诸天神佛,也得受龙君管制,没有地藏菩萨令,任何人休想放出秦广王。”渡老凛然道。 难道这事背后与地藏菩萨有关?要知道秦广王是阴司之主,而地藏菩萨则是阴司第一神,两者之间历来共处,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秦广王一事,我自然是不想多参与,我要做的是救出我的兄弟,只是从渡老的态度来看,这龙君是块软硬不吃的硬骨头,而菜花也是个臭脾气,他既然甘于陪广王一起受罚,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除非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以他的性格,宁可陪秦广王死在血海,也不会走的。 我大感头疼之时,渡老略带担忧的抓着我的手腕,沉声道:“阎君有时间关心别人,不若先关照下自己,你现在已经成魔体,行事稍有差池,必然会成魔。” “谢谢渡老关心。”我微微颔首。 在剧烈的波涛声中,血海中陡然起了一层浓浓的血雾,即便是以我的天眼,也是目不能及,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尽是迷蒙蒙的一片。 这是血阵,只能凭借着心去走,若心中有魔,必为乱流所引,卷入血海万丈之底,若心中有神佛,本心光明,此船自然能带你进入光明之地,渡老在边上提示我道。 我心中一动,难道渡老是要传授我入血海的秘诀? 这老头在地府的时间与神佛同在,甚至可以与燃灯古佛相比,虽然千万年来只是个摆渡的仆役,却绝不可小觑,任何一句话都隐约含有天机。 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一时间还参透不了,不过却牢牢地把他的话记在了心底。 “可惜你未开明智,若有诸葛孔明那般通心、通眼、通灵的三通妙法,对你领悟天地万物,有莫大妙处,阎君这次阴司,该以心观事,凡事靠自己明辨于心,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是是非非全在人心,此理,你若能明白,必不堕魔道。” 因为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渡老的话如同凑在我耳边所说一般。 很快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一座散发着五彩神光的岛屿出现在我的面前。 岛上花草灿烂无比,飞禽走兽自然而乐,不时有厉害的飞妖从头顶掠过,“天啦,真漂亮!这就是龙岛吧。”云梦脸颊红润的看着龙岛,欣喜的赞叹道。 渡老把船停在龙岛边,懒洋洋道:“下船吧,到了岛上自然引荐你们见龙君。” 我拉着云梦往那渡口边走去,刚要下船,渡老在我身后道:“阎君须记住了,此岛乃是妖祖孔雀大明王以大光明智慧凝聚而成,心若有光明,自得宝法,若有邪念,万劫不复。” 孔雀大明王我知道,西游记里曾演过,连悟空都很难搞定的主,后为佛祖所念化,有大智慧神通,乃是妖佛,妖祖。 上了岛,空无一人,不时有化作人身的妖在岛上闲庭信步,却也不问我们来历,能来龙岛,自然是心中光明,是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我们是否是入侵外敌。 “想必你们是秦阎君与云梦班吧。”走了一会儿,两个扎着辫子的童子走了过来,笑盈盈问道。 “正是!”我笑道。 “云梦班主,你这边请,龙君早已经备好了酒宴,阎君请随我来。”左侧的童子道。 我轻轻的握了握云梦的手,示意她放心,这才随着那童子而去。 在岛上的幽径中穿梭了片刻,童子带着我到了岛边的凉亭旁,这才笑道:“阎君,龙君就在那等你,你自去吧。” “谢过仙童。”我拱手拜谢,这童子既然能为龙君贴身侍童,必然是厉害的妖怪,我自然不敢小看慢待。 我沿着那小路往凉亭而去,谁知,一踏入那通往凉亭的石子路,眼前一切都晃动了起来,剧烈的震荡,让我立足难稳。 眼前开始幻化出我曾在心境中成魔的那一幕,无尽的血与尸体,堆满在我的脚下。 不!这是幻象,一定要保持空明!我暗自安慰自己,当即盘腿而坐,宁静心神,拿出在西蕃活佛送给我的真经,缓缓朗诵而来。 随着大智慧的经文不断的灌注着我的内心,我仿佛感觉到了无边的温暖,心头那种恐惧、杀戮之气,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吁!当我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还是完好如初,手指触摸那散发着温和佛法的经文,我起身收好经书,这才往那凉亭快步而去。 渡老说的没错,大光明智慧龙岛,是容不下邪魔之念的,刚刚我心底的魔念一发,险些落难。 到了凉亭,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人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足,正坐在亭子边钓鱼。 我不敢有丝毫的打扰,在一旁恭敬而立,片刻后那人陡然从血海中钓上了一条周身只有骨头,而无鱼肉的冥鱼。 “哈哈,今天总算是小有收获。”那人扬起鱼竿,我这才看清楚,那鱼竿竟然无钩,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钓上的。 “阎君,江东一别,可好?”他卷起袖管,转过身微笑道。 “是你?”我惊讶出声,这人昔日在江东对付张献忠时,曾上山好心提醒过我,当时封先生就瞧出来他大有来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来头,竟然是阴司的妖皇。 “没想到吧,哈哈!”他收起鱼竿,将钓上来的鱼递给了旁边的童子,同时摆手示意我坐下。 “其实本君也没想到,从黄泉来这以后,与地藏菩萨打一赌,菩萨言若能钓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鱼,天下必然清明,本君当时以为只是笑话,然而时光蹉跎,至今还不足千条,看来想要天下清明,难啊。”龙君自顾大笑道。 老实说,我对龙君印象是很不错的,第一次见到他,他是白面书生,傲气又不失儒雅,而如今则大有隐士风范,让人心生敬意。 “君上,无钩如何能钓到鱼?”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龙君哈哈大笑道:“本君钓的是魔,而不是鱼,血海中的每一条鱼都早已被魔气浸染,此竿乃是光明智慧所化,若愿意上钩者,本君必渡之,然而,看来魔性难除,有几人能舍魔立正,更何况鱼呢?” 龙君说的话很有道理,话中有话,很多时候需要细细体悟才能明白。 “阎君,你刚刚路过的石子路上的每一颗石子都是显魔石,若你心底有魔性,必然会显现出来。”他看着我道,转而站起身语重心长道:“魔最难克制,经书只是暂时的,关键还在你自己的心,明白吗?” “你这次来是为了救广王吧?”他睿智的双目仿若洞穿了我所有的秘密,笑问。 我摇头道:“不,我是来救我的兄弟,他正深陷冰火台,苦受刑法。” ☆、第四百零四章女魃之殇(文) “你错了,他就是广王,广王就是他,王虎之气,原本为一体,有何分辨一说。”他道。 “龙君,广王乃阴司之主,你们这么做……”我很想听他解释。 龙君傲然笑道:“阴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广王统治时间很长,随着时间愈长,在枯燥的岁月中,即便是神也难免会有无聊之时,尤其是像广王这种野心家,太平日子一久,自然会心生怨恨。” “而怨恨一生,则会有各种魔念,魔念出则天下乱,再者阴司在广王陈旧的体制下,早已经是民怨沸腾,最好让万众归心的,莫过于一场正义之战,那就是抗魔,一旦与魔开战,所有人都会万众一心,到时候广王又能站在巅峰之上,接受所有人的拥戴,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龙君笑问。 我心中突然有股莫名的忿恨,妈的,忙活了半天,原来都是阴司高层在自编自演的把戏。 这就好比一个久居不出,或者人气将无的明星,再次复出前必然要炒作一番。 如此看来,地藏菩萨关押秦广王未必是错误的,野心家为了权力的欲望往往不择手段,他不知道的是这么一闹,天下大乱,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阴阳两界的百姓与普通鬼民。 老实说我对秦广王并不了解,只是出于菜花的立场,以及诸葛亮与广王联手对抗魏王阴兵,对他心存敬意,然而现实是残忍的,真正的政治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全身一股凉气直冲头顶,日后菜花不会也像这般与我决裂吧,这小子素来杀伐果断,而且比较蛮横专制,或许他就会是下一个广王。 “龙君,请恕我直言,这个游戏到这也应该结束了,人间已经大乱,妖魔横生,再这么僵下去,天道必毁。”我义正言辞道。 龙君抬起头望着阴沉的天空,长叹了一声道:“哎,若是能结束,那倒好了,只怕是一切已经太晚了,你还记得血日凌空么?” 我陡然想到那日江东血雨,死伤十万众生灵,更可怕的是那日竟然有天魔现世,吞日蔽天,虽然自那以后再无出现,但毫无疑问,天魔现世这是假不了的。 “龙君请讲。”我正襟危坐,听他细言。 龙君道:“想必你也知道那就是天魔,魔罗乃是魔祖,然天魔是上古最霸道的魔体,永存于天地间不死不灭,原本被扣押在黄泉,但却被秦广王给放走了。” “什么?”我惊讶道,“他疯了吗?” “没错,广王手上有三样神器,而且能够出入黄泉魔眼的,除了菩萨,就是他了,只是等菩萨发现天魔已走的时候,已经晚了,此魔还有个名字,相信你也听说过。”龙君背着手,仰望天际,淡淡道。 “谁?”我问。 “天魔蚩尤!”龙君冷冷吐出这两个字,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是个任何华夏人听了都会胆战心惊的名字,神也不例外。 我暗自细数了一下,现在魔罗紧随了双魔魂,也就是黑魔,黑魔这时候想必早就已经由春兰产下来,此时早过了十八日,应该已成形。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更厉害的天魔蚩尤,更加难以克制,不得不说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说到这,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淡然道:“都说诸葛乃是大智慧人圣,五脉成仙,三通之身,能了然天地万物,你既然为他转世,想必也是天道使然,若要顾大局,全在你本心,我等方外之人,权当看客罢了。” 从他的口气来看,无疑直接回绝了我请妖族出山的可能性,不过万幸的是,龙君没有出山的欲望,那么上君这个如意算盘也是白打了。 “邪魔乱世,君上应该力图廓清寰宇,怎可做壁上观?”我凛然道。 龙君不置可否的笑道:“话虽如此,只是本君心已如死水,早失去了战斗之意,勉力而为也是无益。” 我还想说什么,他抬起手道:“先不说这个了,云梦班班主此刻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权且去看戏吧。” 见他似乎不愿意多提这事,我连忙紧随而致,到了大厅,云梦与龙君彼此打了招呼,大厅内只是寥寥几个侍从再无他人。 咚咚! 只听到几声响锣,美若天仙的云梦与众女戏子,演绎着仙界各式男女,有神有魔,激战在一起。 我因为早看过,再加上历来对戏什么的没什么好感,是以靠在椅子上想着如何救菜花。 很快到了第二段,云梦演绎了一个凶恶丑陋的女魔,与男仙激战在一起,再到第三段的时候,男仙杀死了女恶魔,才发现原来女魔竟然就是自己所恋的仙女,最后悔恨终生。 这戏我是看过的,虽然云梦演绎的很精彩,台词唱的也很动听,但我实在想不出来,凭借着这么一部戏,他如何说服超脱于世外的龙君。 “却话空等闲,莫等将来白了头,怅恨晚,生死从此两难聚,此生卧黄泉,待到来明日,与君再消愁……” 当唱完这最后几句时,啪的一声,龙君手上的杯子坠落在地,眼眶湿润,嘴唇颤抖着,指着云梦,“你,你,女魃,是你么?” 说完,他难以自制的颤步走下台阶,突然抱住云梦,“女魃是你么?你活了,是吗?” 他喜极而泣,抱着云梦又哭又笑,几近癫狂。 我和云梦都没有动,心中有种莫名的悲意,虽然我不明白这段故事到底说的是啥,但龙君的那痴狂、深情的样子,却告诉我这个男人有血有肉,绝对是个情种,否则千百年来,心早已如死灰,何至如此。 “龙君,昔日悔恨之事,早已成佳话,云梦敬仰君上,特编排了此一曲,还往君上满意。”云梦轻轻的推开龙君,眼角含泪道。 显然,她在演这出戏的时候,自己也是深受感动。 龙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退了一步,面色微有尴尬道:“情难自胜,还望班主海涵。” “应龙与女魃,古往今来,无人不知,君上乃是昔日黄帝身边重臣,女魃为情入魔,此情诚感天动地,然不能相随,小女与天下有情之人,无不扼腕叹息。”云梦怅然道。 “原来龙君就是传说中的应龙,难怪能统治阴阳两界妖魔,阴司无人敢动他,上古真神,随轩辕帝斩杀蚩尤建功立业,谁人不知?”我心中惊诧万分。 应龙与女魃的事情,我也是略知道一二的,传闻轩辕释放妖神应龙,助他大战蚩尤,后因染凡尘浊气,难入神道,有女仙为了助应龙回归天道,不惜以吸纳应龙浊气,化身为魔,以求成全。 然化身为魔,丑陋无比的女魃,魔气日重,最后在人间大乱,应龙不得不再次出战,斩杀女魃,当女魃被杀那一刻魔气尽消,露出真容,于此同时,应龙明白了前因后果,心中恼怒、悔恨万分,最后只身入黄泉,悔恨终生。 原本想这不过是个爱情故事,却不曾想竟然是真的,龙君就是应龙!一个苦情之神。 “女魃已去,哎……”应龙垂头颓然道。 “君上错了,其实女魃并未离去,君上若还记得黄泉日夜相伴的青鸟,就该知道那青鸟即为女魃所化,只是女魃日夜见君上伤感,心中不知做何感想。”云梦道。 “什么,那青鸟就是女魃,这,这怎么可能?”应龙失声惊讶道。 “没错,君上恐怕想不到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其实一直陪在你身边吧?”云梦说。 应龙眼中光芒一闪,欣然道:“走,本君要立即回黄泉去,找回青儿。” 想到陪伴了自己千万年的青鸟竟然就是所爱之人,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应龙心中羞愧、怨恨的滴血,同时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黄泉,与青鸟为伴。 “君上,此时怕已经晚了。”云梦低头沉声道。 应龙眉头一皱,冷哼道:“怎么了,你快说?” “君上,你知道此次是谁请云梦来与你祝寿吗” “何人?” “南王都,上君大人。”云梦道,应龙微笑道:“这份寿礼本君很满意,倒是上君有心了,本君即日会亲自去感谢他。” 应龙显然没听出云梦的话外之音。 云梦苦笑道:“大人不必去黄泉寻找青鸟了,青鸟就在南王都,为上君所囚。” 应龙突然变的狂躁起来,周身黑色的妖气瞬间膨胀,怒吼道:“你竟然敢施离间计,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小女敬重君上,这才实言相告,没错,我是上君所邀,原本只此一曲,可得荣华而去,但见君上情深意重,这才心中不忍,实言相告,君上若是不信,尽可入南王都一看就知。”云梦夷然不惧,冷静道。 啊!应龙发出一声狂啸,整个岛屿震动了起来。 “本君与那上君向来交好,他为何要这么做,扣押青儿胁迫与我?”应龙乃是真性情中人,玩手段自然不是上君这种政治枭雄的对手。 ☆、第四百零五章应龙符印(文) 我出声道:“君上不是说了吗?野心家的想法是疯狂、可怕,难以捉摸的,那上君与秦广王一样,都是枭雄,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君上不会不知吧。” “青儿,韩文正若是敢伤害青儿,本君绝饶不了他。”应龙眼神一寒,冷冷道。 我这才知道原来上君本名叫韩文正,却也不知道生前是何方人物,不过毫无疑问,他是个人才,秦广王在时,他能跟他称兄道弟,而且连应龙都与他关系不浅,足见此人很会来事。 再看看南王都那亲和的气氛,就知道此人城府极深,至少也是个影帝级别的演员! 跟这样的伪君子,真小人对敌,无疑是件很苦恼的事情。 应龙说的青儿必然就是陪他在黄泉一呆就是沧海桑田的青鸟,从他的表情来看,应龙心已经有些乱了,焦躁、激动,此刻若是上君要算计他,肯定会中招。 然而,作为一个晚辈,而且实力与众人相差天壤之别,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君上,云梦不想挑拨君上与上君大人之间的关系,然情况如何,一切待到了南王都,君上自然一目了然。”云梦道。 应龙身子如刀枪般挺的笔直,目光杀气一收,微笑道:“云梦姑娘,此次得到青儿乃就是女魃,又看了这么一出完美的戏,本君心甚慰,日后有龙岛将永视班主为上宾。” 应龙倒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说话谈吐没有丝毫的做作,让人敬畏的同时,顿生好感。 而且,他是轩辕帝麾下名将,斩杀天魔蚩尤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无论出于哪一点,他都是个值得让人尊敬的长者。 “君上,我想去见见我朋友,不知可行否?”我心中忧虑菜花,忍不住问道。 应龙想了想道:“秦广王在冰火台已经关押多时,想必经过冰火两重天的洗礼,身上的魔气去得七七八八了,这样吧,本君让渡老送你去血海冰火台,当然本君手令未必能震慑住那边守台的灵将,那边是由菩萨手下的灵将看管,本君不过是镇守罢了,至于能不能见到你那朋友,全看天意吧。” 我暗叫糟糕,没想到应龙的手令都不管用,我从未跟地藏菩萨见过面,再者他也未必会卖我这个面子,去哪弄他的法旨。 不过既然来了,如果不闯一闯,我心有不甘,想到这,我拱手拜谢道:“多谢君上。” 应龙从怀里掏出一枚龙形的黑色印记递给我道:“这是本君的符令,有此符令血海看守的妖灵不会为难你,冰火台,你好自为之吧。” 我就喜欢应龙的这种性格,不做作,真性情,要知道他的符印可以调动整个阴司妖神,然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交给了我,足见其性之真。 “秦剑,我陪你一块去吧。”云梦面有忧色往我看了过来,我伸手握住她的玉手道:“云梦,血海凶险,你在此等候我,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我转过身对应龙道:“君上,有劳了。” 应龙见我与云梦之间关切的眼神,有些感伤道:“你只管去,云班主在这,必定安然无事。” 说完,他手指在胸口一点,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微笑说,“渡老已经在岛边等候了,快去吧,记住你没有菩萨的佛佑,在冰火台时间只有七天,七天若出不了,你永世会被困于其中,身受冰火二苦。” “谢谢君上提醒。”我感激拜谢道。 到了渡口,渡老早已经在等候了,上了扁舟,渡老驾船往血海更深处而去。 冰火台在血海的最中央位置,位于血海底的结界,结界之外有血海万千魔物,结界内共有两层,外层为应龙一族的妖神守卫,进入内层则是地藏菩萨的灵将、天官。 作为第二封魔场,冰火台的意义不同凡响。 渡老似乎对我印象不错,一路上一直在给我透露血海与冰火台的秘密,要知道冰火台可是重地,即便是不少的神仙也未必知道里面的情况。 “冰火台其实是个炼化魔气的地方,那里有天尊、佛祖在那加持的佛冰、道火,两重纯正法,除了天魔、魔罗一类的至魔之物,普通魔都能被洗练魔气,秦广王被关押在此,正是地藏菩萨心存仁慈,不忍广王堕入魔道,以冰火纯法淬体,消除其魔性。”渡老道。 顿了顿,渡老继续道:“然而,也不知道是谁在北方走漏了这个消息,而且越传越邪门,说是秦广王是被私扣的,是一场政治谋害,其实这是错误的。” “当然这其中不乏韩文正一些阴谋在其中,但总体来说,这是广王必须接受的现实,他放走蚩尤,心被魔染,必须扣押在冰火台,否则一旦魔性大成,后果会更严重。” 阴司的事情自然没这么简单,但从目前来看,上君确实并非什么好人,从他在凡间纵容范老爷滥杀平民,强拉魂丁,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个伪君子。 只是像关神等人确实被蒙在鼓里,我记得关神曾说过,秦广王是被上君扣押的,而并非是因为入魔被菩萨关在冰火台炼化魔气,如此一来,在北方有不少散播阴谋论之辈。 具体情况,因为我在阴司并不熟悉,是以只能猜测,并无定论。 “阎君,你知道为什么龙君会让你去冰火台见广王吗?”渡老突然问道。 我沉吟了片刻道:“想必是君上希望我这个机会把自身的魔气驱除。”渡老哈哈大笑道:“没错,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还是阴司能主持大局的只有广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龙君并不想参战,所以他想提前释放广王,回去结束这个局面。” “原来,龙君心还是向着广王的,怪不得上君始终拉他不动。”我欣然笑道,有了渡老这句话,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在来之前,我还在想,到时候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得把菜花救出来,至于秦广王,与我关系不大,现在一切都好说了。 “阎君,可想学老朽这摆渡之术?”渡老笑问。 看着他那和蔼可亲,满布皱纹的脸,我心生亲近,阴司有冥河、黄泉、血海等,无不需要渡船之术,若能有渡老这手本事,血海、黄泉那还不如履平地吗? “渡老,你叫我小秦就可以了,只是这渡船之术精妙神奇,晚辈岂敢觊觎?”我客套了一句,然而喜悦之情却喜见于表。 来,老夫传你法诀!渡老唤我至近前,在我额头眉心一点,我只觉有一页小船似乎在魂海荡漾,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小秦啊,此法乃是渡人于心,一定保持灵台空明,心中默想你所到之地,然后想着释迦牟尼佛又或是老君真身,保持心通无上神佛,在他们的指引下,你必定能找到这天地间任何水路。”渡老道。 接下来的时间,渡老让我在血海中试炼了一会儿,我粗略的掌握了一点点技巧,原来这船与心神相通,极难驾驭,因为欣喜菜花,我并没有过多的练习,在渡老的驱使下,船飞速的往血海之央而去。 哗啦啦,远远就能听到巨大的响声,只见血海之央,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间是黑色的真空,深不见底,直通血海之底。 “小秦,坐稳啦!”渡老面色一紧,朗声大喝道。 小船加快速度,往那漩涡中间狂冲而去,呼,身子一沉,仿若坠入万丈深渊一般,只见渡老口中吹着呼哨,那船沿着漩涡,螺旋般在血浪之中沿沿而下,速度快若闪电。 排山倒海般的血浪、漆黑,深不可测的漩涡之眼,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带给人窒息的错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血海之中,不时有狰面獠牙的魔怪往渡船上抓来,这些魔怪似乎对渡老有所顾忌,全都往我扑了过来,要知道我的修为在外玄门少有敌手,但真正在阴司,尤其是血海、黄泉这些鬼地方,随便抓出一只万年魔怪,都能消停老子。 渡老要专心控船,根本无暇顾及我,我只能用最强大的杀招,乾坤神字剑诀,握于手中,抵挡邪魔入侵。 随着魔怪的侵蚀与血气的凝重,我的心越来越狂躁,我知道体内的魔性正在被诱发,这是非常不好的现象。 “小秦,把龙君的符印拿出来!”渡老冲我大喊了一声。 我这才想起来,怎么忘了这块护身符,要知道应龙可是轩辕手下的洪荒大神,当即我拿出那块龙形的黑色令牌,顿时黑光闪现,一条生有两翼的黑龙幻影狂吼而出,四周的魔怪纷纷闪避。 看来,这是应龙残留的一丝映像,以示身份,只是幻象就如此强大,真不敢想象应龙的真身会有多强大,难怪当年轩辕能战胜天魔蚩尤。 小船一直在漩涡中螺旋旋转而下,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我只觉越来越冷,也不知道已经在血海之下几百几千米了,那种寒风直往骨子里钻,忒难受。 ☆、第四百零六章血炼之堂(文) 还好有应龙的幻象与水木二元气护体,不然我非得活活冻死不可,不过如此,我的血脉还是僵化了,眉头上结了一层薄霜,周身元气郁结,动弹不得。 就在我难以支撑的时候,阴森黑暗的海底,灵光陡现,只见一座古朴的庙宇立于漩涡之底,四周散发着金灿灿与纯白的灵光。 在这些灵光的加持下,四周的寒煞之气顿消,我眼眉的白霜也渐渐化去。 那蕴含着无上佛法、道法的灵光,正是支撑血海漩涡的来源。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蓬勃的灵气,无数的佛经、道咒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无上神光,肃穆而又庄严。 不用想,这里肯定就是封印上古妖魔的第二灵场了。 渡老把船慢慢的停在了海底,拉着我往那庙宇的大门走去,“想不到吧,在佛道神仙的法力支撑下,这里形成了独特的禁区,无论是血海的血水又或是煞气,都被挡在了外围,不过你可千万别不要小看这地方,一个不慎,或许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听渡老这么一说,我自然是不敢大意,要知道神仙,除了佛祖、天尊一类的无上之神佛,很少有人能随意穿越血海,即便是地府至高神地藏菩萨进入血海冰火台,也都是渡老所引。 “小秦你走前面吧,有龙君符印,这外围,无人敢拦你。”渡老走到庙门口,笑呵呵道。 我推开庙门,庙内空荡荡的,外面神光璀璨,内里与普通庙宇别无二致,只不过在这,道、佛两家的神佛都供在了一个堂。 从供奉的神像来看,有阿弥陀佛、释迦牟尼佛还有观世音以及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佛教尊神,道家则自然是老君、元始这些远古大神,至于什么张天师一类的,根本就排不上号。 不过总的来说,佛教的占了大多数,没办法,佛教的信徒比道家现在多的多,所接受的世界念力,以及各方面的供奉自然是强于道教,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佛比道尊要占有优势,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这样的。 阴司第一神地藏乃是佛门菩萨,而像关神、钟馗,则要低一点。 这是外层,又名血炼之堂,由妖神一系,也就是龙君应龙亲自管辖,所有堕入魔道之人,凡为阴司缉拿,必在这里接受审判,一般的魔则会受到血炼刑法处置,你看没,那边一扇扇的墙,那就是十八层地狱,渡老给我解释道。 我那些门看了过去,这些门就画在庙堂的墙上,墙门上标刻着十八层地狱的名称,每一层前面都会有一些狰狞古怪的石雕镇守着。 “奇怪了,十八层地狱不是用来审恶鬼的吗?”我小声嘟哝,渡老听了哈哈一笑,“那都是民间的谣传,十八层地狱乃是用来关押妖、魔、神的,鬼再厉害,又怎么能跟妖、魔、神相提并论,由秦广王直接处理就行了,这里乃是阴司的禁地,跟你们所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连神也能打入十八层地狱?”我惊讶道,“当然,神堕入魔道,同时若犯了神戒,照样要受到处罚,否则还不无法无天了?”渡老道。 怪不得阳间极少有神现真身,向来神也有神的约束,有他们的规矩,只不过换了个生存的空间罢了,其实说到底,无论是人还是神,都逃不脱规矩的限制,即便是佛祖、天尊怕也得受天道所辖。 “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越来越多的神堕入魔道,因为魔追求的就是无法无天,杀戮自由,做魔容易做神难啊。”渡老感叹道。 “一入魔,则在念间,一入神,则须千万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来也是不假的。”我低头暗想道。 怪了,这大殿内怎么神魔皆无? 你当魔那么好抓?如今天师府都参战去了,钟馗也没时间管这些烂事了,谁还去抓魔啊,渡老说道。 原来钟天师就是专门抓妖魔受审的,无怪民间奉他为降妖除魔的大神了。 走吧,咱们直接进第十八扇大门,广王与冰火台就在那了,不过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十八层地狱绝非闹着玩的,渡老道。 刚走到第十八道门口,突然,那守在门口的两只石头妖神瞬间黑光大盛,露出了真身,一个是手持长刀的虎妖,另一个则是手拿锥子的蛇妖,锥子上滴着淋漓的鲜血,一看就是两个凶神恶煞,不好惹的家伙。 “大胆,竟敢擅闯十八层地狱!再往前一步,必杀魂锥魄,令尔魂飞魄散。”那足足两丈多高的虎妖神,手中巨斧一扬,大喝道。 “这位将军,我等奉了龙君之令,前往十八层地狱。”渡老皱眉道。 “渡老,还有这位阎君,请出示龙君符令,否则任何别想进入十八层地狱。”那蛇妖阴森森的笑道。 渡老向我使了个眼神,我连忙拿出应龙的符印,那蛇妖拿在手上表情怪异的看了两眼,嘿嘿的扔给了虎妖,那虎妖也是看了几眼,这才懒洋洋道,“既然是龙君符令,尔等进去吧。” 说完,那墙上的门散发出灿烂的白光,我与渡老走进了白光。 一进入十八层地狱,面前一片漆黑,我跟在渡老身后,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出现在一道神光流连的门边。 刚要再进,渡老拉住我皱眉道:“小秦,老夫感觉不太妙,要知道进入血炼之堂的神佛大都是老夫引渡的,这里的妖将,老夫无一不识,见了老夫莫不尊敬,只是刚刚那二妖傲慢无礼,而且面生的很,这其中似乎有古怪,咱们必须小心了。” 我心中一紧,皱眉道:“不会吧,有谁这么大本事能入血海来闹事?” 渡老也是老脸无比困惑,“是啊,没老夫引渡,除了佛祖、天尊,几乎没有神能只身渡过血海,然而佛祖、天尊这些无上之神,早就不入阴阳,超出三界了,不可能会来血海啊,而且从那两妖来看,不像是上君底下的,戾气极重。” 我琢磨了一下,既然不是佛祖、天尊、观世音这类大神,在阴司自然是无神能入血海,我身上一股寒气直冒,人不能入,或许有魔能闯进来,魔罗! 魔罗、天魔蚩尤肯定有这本事,这二魔乃是天地之间最厉害的魔,其神通广大,如果他们要是硬闯血海,倒有这个可能。 “渡老,接下来咱们该怎办,是回去禀报龙君,还是?”我迟疑问道。 禀报龙君怕是来不及了,不好,那两妖看守的是十八层地狱,莫不是他们在打广王的主意?渡老惊讶道。 绝对是这样的,广王一旦被劫持,为魔所控制,阴司必然会更乱,我记得应龙说过,广王在冰火台关押、反省很长一段时间了,或许他的魔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若是这时候再出什么岔子,那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我当机立断道:“渡老,走,咱们去冰火台,广王怕是有难。” 当然,我更关心的是菜花! 渡老倒是轻车熟路,他曾随地藏菩萨来过此处,是以对路特别熟。 跨入光亮的大门,下一秒,我停留在一片冰与火的世界,天空中寒风呼啸,大雪纷扬,一道道天际闪过的雷电从头顶掠过,待看仔细时,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雷电,而是天际垂下的透亮冰链子。 再看那地底,犹如火山现场,浓烟呼啸,熔火奔腾,咆哮的岩浆翻腾冒着气泡,好不骇人。 寒风如刀子般切割着我的皮肤,疼的锥心裂肺,然而地底喷射的火焰余热,又炙热难当,那种冰火交织的痛楚,真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冰还是火,所含的元气十分纯正,而且淳厚无比,散发着无上神威。 想来,也只有这种冰火残酷之法,才能最大限度的消耗人的魔气。 通往冰火台的道上只有一条不到十厘米宽的蜿蜒小道,两边都是火红的熔浆,稍有不慎一旦掉入,必然是万劫不复。 “小子,紧随我!”渡老大喝一声,手心一扬,浮光而起,身形如闪电般沿着那蜿蜒小道,快速前进。 随着他迈开第一步,那黑色的羊肠小道开始崩裂,我哪敢大意,连忙追上。 这才发现随着渡老每前进一步,身后的路必然会崩掉,而我必须抓紧这崩掉的零点几秒,紧随落脚,否则必然会掉入熔浆中。 因为紧张,我的元气催发到了极致,强忍着寒风与烈焰的痛楚,紧随渡老,万幸的是,有惊无险,我终于走完了这段该死的羊肠小道。 穿过羊肠小道,眼前豁然是一个巨大的火焰场,在熊熊烈火之中,有一个古老的高台,高台之上,风雪如注,那天际一道道的冰霜锁链正在疯狂的扭动着,火红的焰火将那高台烧的赤红赤红,高台上一根根由佛、尊开光的铁索正链着一个赤身黑须的壮汉。 因为相隔有一段距离,又有冰火的阻隔,我看的不甚真切,难以分辨到底是不是菜花。 ☆、第四百零七章冰火台之战(文)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高台上绝对不止一个人,隐约像是有三人。 何方妖邪竟敢胆闯冰火台,就不怕诸天神佛灭尔魂魄吗?渡老一见情况不太对,隔空怒喝道。 于此同时,渡老在我身上施了一道金刚咒,笼罩着我的全身,助我抵挡冰火台的冰火之气。 只见渡老双掌合十,口中一念咒,我身上一轻,已随着他往那冰火台落去。 “哈哈!”几声怪异的狂笑,两个不同的笑声夹杂而来,如同锥子一般直往胸口冲。 我胸口一闷,竟然被这怪笑之声,震得吐血,足见那高台之上闯入者的厉害。 我与渡老落在冰火台上,巨大的冰火神力震慑的我呼吸困难,胸口更加的疼痛,万幸的是我三脉已成神,又有渡老的金刚咒护体,若是早上几个月光是这冰火之气,瞬间就能秒杀我。 “天下之大,唯我独尊,渡老,好久不见。”那高台之上的人转过身来。 我这才看清楚这人竟然长着两个头颅,左边是一个留有刚髯的凶面将军,左手持一把大刀,右边头则是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年人,右手持长剑,怪异至极。 “双魔魂,黑魔!”我忍不住出声。 左边那凶面将军,自然是魏延的魔魂所化,右边那留长辫子的人,则是燕傲天。 真没想到,时别才区区这些天,双魔魂的魔功已然如此强大。 “魔罗,好久不见,灵山一别,不曾想你竟然潜逃于此。”渡老冷笑道,不过这话却不是对黑魔说的,而是对黑魔魂身后那渐渐露出来的红衣女人说的。 没错,正是杜春兰,不过此刻她已经完全魔化了,黑紫的眼影如鬼魅般,乌紫的嘴唇,弯入鬓角的眉线,尤其是那阴森、血红的眼睛,仿若全世界所有最邪恶的五官全都组在了这一张脸上。 “难得渡老还记得本佛,见了本佛,你竟然不跪,岂不是不尊?”春兰发出怪异的男生,哈哈大笑道。 “春兰……”我伸出手刚要喊他,但一想又停了下来,她现在已经完全被魔罗控制,又怎么还会认识我呢? 想到这,我心头不禁怅然,春兰被复活根本就是个阴谋,她已经成为魔母,孕育了魔罗手下的重量级打手,由魏延与燕傲天组成的双魔魂黑魔,而她产下黑魔后,又被利用成为了魔罗的寄体。 魔罗虽然有无限的魔修,但想寻找寄体会很难,像杨烈那么好的天赋,魔罗之力都难以运用万分之一,同样杜春兰的身体也不过是个短暂的寄体,并非一定能代表魔罗。 魔罗是一股魔念、邪念,根本没有实体,乃是天下所有魔的根本,真正有实体,而又有大神通,无敌于天下的,还是天魔蚩尤。 这就好比魔罗是所有魔的助力,而天魔则是他最完美的产物。 “哼,魔罗,你祸乱天下,老夫今天就承如来法旨,灭掉你。”渡老冷喝道。 “就凭你,也想灭掉本魔,想那释迦牟尼都无法灭掉我,我即是佛,佛即是我,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明么?”被魔罗附体的春兰狂笑了起来。 渡老沉声道:“小秦,你去解救秦广王,若他魔气未退,就此作罢,若他魔气已消,有他在魔罗不敢造次。” 秦广王能够成为阴司之主,自然是有大神通的,但是若是说他的修为比地藏菩萨还高那绝无可能,要知道魔罗能带着黑魔进入冰火台,地藏菩萨都不敢擅入,秦广王又怎么会是魔罗的对手呢? 后来,我才明白魔罗度海,靠的根本不是修为高低,而是一种特殊方法。 再加上他寄身的是杜春兰,根本发挥不了多少魔修,真正的厉害的是黑魔,魔罗本身就是佛祖的一股魔念罢了,只能引诱天下人成为魔,提供魔念,与魔的种子,它是不死不灭的,但除了蚩尤这样的天魔,很少有魔能够将魔罗的魔念发挥到极致,黑魔是个例外,但要与天魔蚩尤比肩,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渡老出手了,一道金色的转轮出现在他的头顶,同时周身佛光璀璨,从他显现的来看,倒是跟罗汉有几分相似。 原来他是上古佛家高手,却也不知道为何在此千万年的摆渡! 对于罗汉,我并不陌生,如降龙济公,电视里常常能见,不过往往看起来都不那么厉害,至少经常有看到罗汉被妖精扁的吐血,我只希望渡老别像演的那般晕菜才好。 渡老张手就是一道佛手印,巨大的佛掌往春兰印了过去。 春兰脸上闪过一丝森寒的笑意,身形一闪,一道黑光飞逝,只见春兰的躯体倒在了地上,魔罗却不见了影踪。 反倒是一旁的黑魔怒气冲天,左首魏延快若闪电,凌空一刀劈来,这一刀气壮如山,刀影重重,足足有万道,一道连着一道,如同波浪一般连忙不断往渡老狂涌过来。 渡老面色一沉,没想到这双头魔如此厉害,连忙双手一合,一道金色的经文佛墙抵挡于胸前,随着经文的流动,那一波波的气浪不断的冲击着。 “嘿嘿!”右首燕傲天猛然爆发,手心的长剑照着佛墙之上的经文连忙挑动了起来,左手狂刀,右手快剑,刀剑相合,刚柔并济,堪称完美配合。 再加上两魔同体,更是配合的得心应手,随着那佛墙上的经文被燕傲天的长剑挑乱,经文不能成行,顿时佛墙流光大失,魏延的刀浪如山岳般压了过来,渡老的护体佛墙瞬间坍塌,连中了两记刀气。 噗,他老人家头上的金光罗汉圈顿时黯淡了下来,当即闷哼了一声,强退了好几步,险些跌下冰火台。 “渡老!”我失声喊道,然而却也知道自身实力不济根本不是黑魔的对手。 那魏延乃是隐藏在七星灯内千年的魔怪,又有魔罗在一旁不断的输入魔气与魔念,是以实力强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黑魔作为除了蚩尤外,魔罗最满意的杰作,自然是不敢小觑的,难道杨烈死前,曾一定嘱咐我要消除黑魔,扼杀于萌芽之中,否则阴阳两界大难临头。 如今看来,此话一点不假,黑魔的实力太强了,连渡老这种上古罗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我不知道的是,渡老驾驶灵船入血炼之堂,耗费了大量佛法。 “我没事,救广王!”渡老长吸一口气,周身佛光流转,重新酝酿佛法与黑魔对抗。 魔罗一见,我往冰火台的刑架边奔去,脱离了黑魔,重新回到杜春兰的体内。 靠近冰火台的刑架,我才发现天际冰锁链并非在扭曲,而是在不停的抽打着刑架上的男子。 每抽打他一下,他周身都会瞬间被冰冻,而魔气就会蒸发出一些,然后马上冰冻又被火焰所融化,冰冻、烈火,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熬出他的魔气。 只是那种痛苦,实在是惨不忍睹,换了常人,这么瞬间被冻成冰,转而又被烈火焚化,肯定是难以忍受。 然而,刑架上那光着膀子,赤着上身的魁梧大汉,却至始至终哼都没哼一声,低垂着头,不知道死活。 他的头发与胡须长长的,完全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菜花,是你吗?”我走近他,轻轻的喊了一声。 “你喊也没用,秦广王的魂魄已经彻底的消失了,本魔这一趟算是白跑了,秦阎君怕也是浪费心机,哈哈。” 杜春兰冷哼了一声,在我身后冷冷道。 “秦广王怎么着我管不着,我在乎的是我的兄弟。”我回过头冲他怒吼了一嗓子。 反正魔罗借着杜春兰的身体也害不了我,要知道他相助的杨烈都不是我的对手,春兰跟杨烈的修为差远了,我自然是不会俱他。 当然,我也杀不了他,就算要杀,毁的也是春兰的身躯,而魔罗则会远遁,寻找下一个寄体。 真正能够消除魔罗的办法,根本找不着,除非世上再无神佛,有神佛就有魔罗。 “砰砰!”那边打的轰轰烈烈,渡老使出了各种上古佛法与黑魔对抗,却也不知那黑魔,阴阳合体,刚柔相兵,无论是霸杀的魏延,还是狡诈的燕傲天,这两个双魔魂的组合简直达到了完美。 术法与武修的完美融合,让渡血海损失了不少佛法的渡老难以应付,只见满天的佛光与刀光、剑影,渡老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不行,我必须得把这家伙给弄醒了,一旦渡老战败,我必死无疑。 我掀开那人的头发,仔细瞅了瞅,可不正是阔别已久的菜花,只是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胡须头发倒是长了一大把,然而意识却昏迷不醒。 我之所以认定菜花没死是因为,他依然能够承受冰火台那剧烈的刑罚,要是他死了,失去了本能的抵抗,恐怕随便一鞭子,都能把他打成粉碎。 没死就好,我没时间去高兴,那边渡老已经口吐鲜血躺在了冰火台的边缘,眼看着就要被那黑魔逼入熔浆之地。 ☆、第四百零八章秦广王张(文) 我哪曾想这该死的黑魔竟然如此厉害,连上古罗汉都不是他的对手,有魔罗在,这里的神佛之光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魔罗虽然不能助他多少力,却有挡住神佛之光的天赋,是以冰火台这么多的封印,佛冰道火根本对付不了他。 “渡老!”我痛喝一声,反手摸出神弓,咬牙祭出乾坤神剑的人字剑诀,此时因为要抵抗冰火台的强大神佛压力,与我的修为相差太大,我只能腾出这么一点点的元气来攻击。 唪!被神弓加持的人字剑猛的射入黑魔的背心窝,黑魔身躯一震,神剑砰的被震得支离破碎。 我这一下就如同小孩子的弹弓一般,稍微的一点元气,人字剑根本对他没有半点伤害。 “菜花,你快醒醒啊,王八蛋,我草。”我抬手在菜花脸上扇了两巴掌。 他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那冰锁链不停的抽打着他,我试着去解除他身上的锁链,锁链上的符文猛的将我弹飞。 怎么办,秦广王与菜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广王作为阴司统领,又是千年前平息大乱的阴司之王,其实力自然是深不可测的,至少从他在八卦阵中传授菜花的黄泉刀法就可以看出,他是位绝顶高手,只是现在被锁在这的是菜花,秦广王却不知所踪。 按理来说,秦广王被地藏菩萨锁在冰火台,是不可能有本事逃离的,那他到底去了哪呢? 我意识到必须唤醒菜花,一旦黑魔得手,我与渡老必死无疑,至少在死前,我要与菜花见上一面。 我咬破中指,冥想片刻,猛的戳在菜花的印堂,同时快速的念心咒,心咒是一种加强心灵感应,道门用来互相感应的法咒。 我的血为纯阳血,而菜花的体质是至阴,阴阳相遇,他若不死必有感应。 在江东时,我与菜花相隔阴阳万里,很难有心里感应,然而现在近在迟尺,我还不信了。 单手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点在他的眉心,随着我的元气注入,心咒的加持下,我心中默默的念叨着菜花的名字,回忆起以往浴血奋战,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 渡老那边知道我正在唤醒菜花,勉力支撑身躯,凭着罗汉真身与黑魔纠缠在一起,局面自然不是很乐观。 然而我已经顾不上了,只能静下心来默默的念动着心咒,希望能唤醒菜花。 失望的是,始终没有反应,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心底传来一股巨大的狂热念头,菜花那铺天盖地的欣喜之情传了过来。 冰火台,突然起风了。 不是刺骨的白色冰风,而是一阵黑色的旋风,这股风围绕四周疯狂的旋转起来,黑暗中一个粗犷的笑声狂笑了起来,阴鸷而又可怕。 菜花陡然睁开双目,双眼中闪射着灿烂、夺目的精光! “草,菜花,是你吗?”因为他的气场太可怕了,我原本想拍他脸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 因为我不知道这孙子现在到底是菜花还是秦广王,若是秦广王,阴司之主,主管阴阳生死,我自然不敢乱拍。 “秦哥,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菜花咧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胡须与头发越来越浓密,是以看起来笑的很阴森,再加上许久不见,让我有种陌生的错觉,只是他既然能叫我秦哥,那自然是他,秦广王总不至于叫我哥吧。 “妈的,你小子总算醒了,老子这趟没白跑!”我抓着他的肩头,激动道。 这次进入阴司,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菜花,却也没想到如此顺利,不得不说是件很欣喜的事情。 “秦哥,帮我打开锁链。”菜花道。 “怎么打开?”那锁链厉害,我根本近不了身。 “你从我怀中把阎王令摸出来!放入那边的槽孔就好了。”菜花道。 “好的!”我快速的从他身上摸出一块虎形的符令,放在那边的槽孔,哐当一声,符令刚入槽孔,顿时只听见一阵机械之声,四周金光灿烂,原本锁住菜花四肢、脖子的符文锁链,猛的自动松开。 菜花从冰火台走了下来,这家伙的身材愈发的魁梧,腰、手都捆缚着,愈发显得雄伟。 只见他松了松手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眼中金光毕露,叹然道:“魔毁朕心,诚然痛悔,今得兄弟相助,脱离冰火台,多亏菩萨点化啊。” “邪魔都敢闯入十八层地狱,众灵官何在!”说完,菜花眼中精光一闪,爆喝了一声。 嗡嗡,冰火台的空间猛烈的晃动起来,一些虚无的影子慢慢的成为了实体,十几个手持宝塔、雨伞、琵琶等怪异武器的家伙凭空而现。 还有举旗、锣钯、鼓手,反正乱七八糟的很是奇怪,这套行头倒是在一些电影中曾看见过,秦广王出行,身后的灵官自然是少不了的。 想必这就是秦广王的护卫队了,只是让我疑惑的是菜花怎么能召动广王的护卫队,而且从这家伙身上的气势来看,雄浑无匹,深不可测,犹如万丈深渊,又如泰山般,让人心生敬畏。 “秦广王,你!”魔罗附身杜春兰,指着菜花狰狞的大叫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秦广王已经被冰火台给磨死了,哪曾想这般又复出了。 菜花冷笑道:“本王若是这么容易死掉,还怎么成为阴司第一主,魔罗,你想引本王入魔,怕是痴心妄想,给本王抓住那他们。” 那些灵官围成一团,各种法器纷纷祭出,直奔黑魔而去,魔罗是打不死的,是以灵官们的目标都是黑魔。 黑魔虽然厉害,但见这么多的灵官,又有菜花在一旁坐镇,也是有些心惊胆战。 秦广王的实力到底有多高,很少有人知道,作为阴司之主,他极少亲自出手,但他能震慑阴司如此长久,想必是修为不低,有传闻,广王乃阴司,仅次于不问世事的地藏菩萨的神仙,号称阴司第一神,却也不知真假。 魔罗一见大事不妙,脱离杜春兰的身子,附身于黑魔之上,奋勇劈开面前的几个灵官,杀出重围,一团黑影闪过,飞快的往地狱门口而去。 灵官们一时却也难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没办法,这家伙太强了。 菜花倒也没急着追,只是低头纳闷,“魔罗从哪找来的这么强大的魔体……” 我连忙过去,扶起渡老,渡老受伤不轻,胸口上全都是血迹,身上的罗汉金光也渐渐涣散。 黑魔的实力太强了,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渡老,你还好吧?”我从八卦炉中摸出上次炼丹剩下的小木元丹,塞到他嘴里。 渡老摆了摆手道:“老夫千万年只在血海摆渡,虽然曾蒙佛祖点化一二,但却不曾专注过修炼,今日一战落败却也在情理之中,咳咳……” “渡老,你别说话。”我手心的主生木元之气按在他的背后,用温顺护体的符法度入到他的体内,片刻后,渡老的脸色总算是稍微好了一些。 “广王看来已经彻底的去掉了魔气,可喜可贺,阴司有救了。”渡老看了菜花一眼,欣然道。 菜花连忙拱手道:“若无渡老与菩萨,秦广王早已堕入魔道,若无渡老,更不会有我兄弟来迎,此间,全劳渡老,请受秦广王张一拜。” “广王能苦海回头,真是苍生之福啊。”渡老笑道。“只是大错已成,张某也只能尽力而为,能否挽救天道全在天意了。”菜花神色怅然,转而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春兰身上。 “秦哥,这女人怎么处理?”菜花指着被魔罗抛弃的春兰,皱眉问我。 我现在有些吃不透,秦广王蒋怎么就成了菜花,菜花是新任的秦广王张,只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却很难捉摸。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菜花即便是成了秦广王,新任的阎王,与我的兄弟之谊还在。 “春兰堕入魔道,乃是因为燕傲天,但她哪有想过,魔是不会有父女之情的,想来她也是个苦命人,被父当成了催生魔胎的容器,这样吧,菜花你看有什么法子能炼化她身上的魔气,同时能续住她的性命。”我想了想道。 菜花沉思了片刻,对渡老道:“渡老,你看冰棺能行吗。”渡老点头略微一算,笑道:“此女与阎君情缘未断,也算是命不该绝,如此,广王看着办就是。” 我抱着春兰逐渐冰冷的身躯,她的脸色是如此的平淡,像是睡着了一般,若不是那脸上、眉角魔留下的重重痕迹,很难觉得她曾堕入过魔道。 菜花走到血炼之堂,手一挥,一扇壁门洞开,他当先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密室,里面摆放了无数具棺材,所有的棺材全都是晶灿灿的冰棺,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菜花道:“秦哥,这些棺材都是地府的万年寒冰,有驱魔效果之外,更能冰封生机!提升修为,这里躺着的每一个女人,有的是神仙,有的是上古女妖,嫂子入此,希望来日魔气尽消吧,原本想用冰火台效果最佳,只是如此一来,嫂子怕是难以支撑,你看可好?” ☆、第四百零九章大计划(文) ?? 我一听,菜花这小子压根儿就是开了后门了,以春兰的魔身份,哪能配得上如此冰棺,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菜花屈指一弹,一座冰棺的棺盖洞开,这小子现在的神通真无法让人无法捉摸,要知道那万年寒冰棺盖,重量可不轻,可他只是屈指一隔空弹,棺盖即开,至少我目前还没这份本事。 我抱着春兰,轻轻的放入棺盖中,菜花与渡老相互看了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我靠在棺材边,抚摸着这个让我又恨又爱的女人,她有过太多美好的记忆,却又被强行堕入魔道,为魔所毁,她曾经徘徊过,却最终还是堕入了魔道,双手沾满了血腥。 对于她,我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不管怎样,她也是我唯一结发之妻,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春兰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命运对她太残忍了,若是那日在北山,金太保不掠走她,又遭魔的劫持,她又何曾会落入这般地步。 “春兰,事已至此,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恩怨也算是了解了,这对你来说是种解脱,也是最好的结局。”我轻轻抚摸她的脸,怅然长叹道。 “我相信,假以时日,待魔气退散,你肯定会回到以前那般,或许到了那时,天下也该太平了。” 然后,我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盖好棺盖,看着春兰那魔气冲天的脸,我咬了咬牙,快步离开了密室。 回到血炼之堂的外殿,菜花已经在那等着了,“怎样,嫂子安顿好了吧,你放心吧,这里有妖族守候,除了像魔罗这样的另类,外人是绝对闯不进来的。” “当然,黑魔才是真正杀伤力强大的怪胎。”菜花傲然道。 “菜花,你今天怎么不杀掉黑魔,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应该是得到了广王的传承吧。”我道。 菜花点了点头道:“没错,广王已经彻底与我融为了一体,当明智完全融合的时候,他所有的传承就积聚于我一身,此后再无秦广王蒋,只有秦广王张。” “你的意思是,广王已经……”我狐疑道, 菜花叹然道:“广王一时不慎,堕入了魔道,放走天魔,万幸及时被地藏菩萨发觉,用大神通困在黄泉,后来黄泉魔乱,地藏菩萨怕广王受到影响,把他关在了冰火台。” “在冰火台的日子自然是苦不堪言的,不过万幸的是,他的魔气在冰与火的磨练下,总算是尽消,彻底脱离了魔道,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广王心有自责,阴司大乱,人间不平,自知已经无法再统领阴司,遂召唤于我。” 说到这,菜花顿了顿道:“我费劲千辛万苦,险些死去,在渡老的帮助下,总算是到了冰火台,在冰火台内,我日夜忍受着冰火痛楚,与广王完成了传承交接,这才得以重新出山,只是广王蒋却再也不复存在了。” 菜花说到这,耸了耸肩道:“老实说这个过程苦不堪言,在传承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拍拍菜花的肩膀,宽慰道:“好兄弟,既然广王传承于你,你可得好好珍惜,从今天起,你就是秦广王张了,阴司平定怕是有望了。” 菜花笑道:“老实说,要是你不来,我也不会醒来,广王传承后,我一直陷入昏迷中,秦哥,你知道吗?若是你不来,或许我会千万年在冰火台沉睡下去,当然我也相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我的兄弟。” “滚犊子,肉麻死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杀了黑魔,他这一走,日后想要抓他就难了。”我道。 菜花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我不出手比出手好,广王虽然与我融合,但我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我也不知道,那黑魔连渡老都对付不了,我不出手,还能凭阎罗王的身份镇住他,一旦我出手,若是实力不如他,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一拍额头,菜花说的确实有道理,黑魔如此强大,万一无人能敌,那就大祸临头了,看来菜花与广王融合后,心思与计谋远比以前要深沉,若是以前,他必然毛躁的拼个你死我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问。 菜花想了想道:“我想过了,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南王都我是绝对不能去的,上君对我太熟悉了,他若知道我出来了,肯定得下死手,这小人就是他给我喝了魔血,导致我显入魔道。” “现在酆都九城,南方已占六城,咱们想要搬回来,你得起大作用。”我道。 “没错,南方六城,除了南王都,其他的城池,黑水城因为太靠近南王都,我不敢涉险,其余的城池,咱们可以兵不血刃。”菜花傲然道。 “你的意思是要现身收服那些城主?”我有些惊讶道,要知道这可是个大冒险的计划,一旦有变,将会陷入危局。 “也只有这样了,一旦我现在回到北方,亲身组织,上君发觉我回去了,必然会加紧对其他城主的控制与动员,到时候反而不利,北方有关神、钟馗这样的组织者,并不缺乏统帅。”菜花想了想道。 我摸了摸鼻梁,仔细的低头沉思了片刻,菜花说的没错北方败并不败在无利害的统帅,而是总体实力远远弱于南方,前期物资不通,现在又缺少兵源,这才打不开手脚,面对上君庞大的压力,节节败退。 如果菜花能以秦广王的身份想办法分化南方的势力,那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确实是不错的办法,只是风险太大了。 不过从菜花脸上绝对的自信,我知道秦广王在阴司的威信,绝非叛逆之徒可比的。 “秦哥,你我兄弟联手以来,战无不胜,我知道你有些厌倦打打杀杀,但兄弟恳请你,再助我一次!”菜花诚恳的伸出手道。 看着他那傲气十足的眼神,我伸出手,用力的跟他握了握道:“一世人两兄弟,我若不帮你,谁帮你呢,摊上你丫,算老子倒霉。” 菜花与我两手紧握,欣然大笑道:“昔日诸葛与蒋联手平定魏王,今日咱哥们再铸传奇,千年后,咱们兄弟必然为世人所念,永世流芳。” “得了吧,我才不在乎什么流芳,你做下一步计划吧,反正你现在与秦广王的相融了,对阴司比我了解。”我说。 菜花点头道:“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脱离血海,与南王都,我打算从鬼方城开始动手,鬼方城一失,黑风城的兵力就会回守,同时北阴城压力就会减少,北军能反扑,到时候再里应外合,夺回黑风城。” “鬼方城都是鬼方草原的雄兵,他们恨你入骨,你去不是自寻死路吗?”我皱眉道。 鬼方的游牧骑兵,在阴司尚未分裂前,被秦广王严防死守,黑风城的建立就是为了收缴鬼方一族的冥马、兵器,防止这个民族的叛乱。 菜花感叹道:“鬼方一族,从有阴司以来,就一直存在,而且极不好管理,我选择从鬼方开始,就是要啃掉这块最难啃的骨头,用诚意去化解这个结,试想想,若是我能把鬼方拿下,其余的城池,自然是更加震慑。” “只是让我忧虑的是鬼方城的后方就是南勾城,南勾城一日不下,南方就能顺着水路大量往北方增兵,同时,就算是收服城池,物资到不了,北军根本无法穿越鬼方沙漠,这是个大难题。”菜花接着道。 我微微一笑,“这点你不用担心了,我想等咱们到达南勾城下时,城上已经挂上了咱们江东军的旗帜了。” 菜花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可思议。 “我这次来时,江东军就已经开始攻打南勾城了,统帅是太保,我想现在或许已经攻打了下来。”我信心满满道。 这倒不是盲目,以金太保的心智,又有马向、包子兄弟等人的辅佐,可谓是阵容强大,攻打南勾城,指日可待。 “太好了,如此一来,咱们将再无后顾之忧,秦哥,你这是帮了我大忙啊。”菜花兴奋的抚掌大笑。 我摊手眨眼道:“自家兄弟,说这个干嘛?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过南王都这关吧。” 到了血炼之堂外围,渡老已经早就在准备了,我和菜花上了渡船,要出血海,更加的困难。 从万米以下的海底沿着漩涡而上,速度慢了不少,渡老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想必是与黑魔一战,重伤导致的。 万幸的是,有菜花在,那些血海之中的妖魔倒是没敢再来找茬,一路而上,回到龙岛之时,渡老已经是气喘吁吁,一上岸,被龙君的人接到内室休息去了。 “广王亲临,应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阴司的规矩向来严格,整个阴司为广王率土之滨,虽然无实际管辖妖族之实,但在门面上,广王乃是王,应龙自然不能失礼。 “龙君客气了,妖族越来越兴旺了,足见龙君管理有方。”菜花客气道。 ☆、第四百一十章血契(文) 两人寒暄了几句,进入大厅,菜花与应龙谈正事,而我则进入了偏厅见到了云梦。 云梦正在整理行装,见我回来神情欢喜,“秦剑,你回来了。”她说话轻柔平淡,但从表情来看,我知道她必然很担忧我,这些时日。 我走过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云梦,何时启程,这次要不是你,恐怕我也到不了血海,更别提救出菜花了。” 云梦脸俏红微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不过就演一出戏罢了,倒是你千辛万苦,总算是广王回来了,希望阴司的这场战役早点结束。” “嗯,我也希望是如此啊,越来越厌倦战争与血了。”我走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揽入怀里,宽慰道。 一离开血海,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忘了解除自身的魔体了,其实我现在就是个隐形炸弹,体内有牛魔留下的魔气,又被杨烈强迫喝了魔罗汤,一旦有天魔气爆发,我或许就会堕入万丈深渊。 人生时日无多,有了春兰的教训,我愈发想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若不是现在战乱,我真想带着云梦、白莲、小月、春兰,隐居世外,再不问玄门之事。 “快了,其实我也很厌倦,这次回去之后,我不会再出戏,在长白山等着你。”云梦抬起头微笑道。 说到这,她有些忧虑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最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有我在你放心吧,现在不还有菜花吗?出了南王都,我立即派人护送你回长白山。”我安慰道,从云梦时不时透露的语气,我隐约有些担忧,人的第六感有些时候是有预断的能力,难道这次南王都之行,真的会有大风险吗? 拥抱着云梦,片刻后,菜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见我与云梦相拥,咳了咳道:“秦哥,没打扰你吧。” 我松开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淡然问,“怎么样,你们聊了这么久。” 菜花摇头道:“应龙就是个死脑子,他到现在还不信上君是个小人,非得亲自去南王都跑一趟,不过也好有他在,可以给咱们挡着点。” 我知道应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与上君确实有些情义,但若是与女魃有关,必然会翻脸。 而上君扣押青儿一事,却是属实,这小人无所不用其极,一旦应龙到了南王都,自然是一切都明了了。 “哎,若是不能说服应龙此人加入我们,日后想攻打南王都,根本就不可能。”菜花叹了口气道。 “为何?”我皱眉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人惊讶。菜花答道:“南王都上空的黑龙神,乃是神兽,威力巨大无比,而应龙的妖族多有飞天遁地之能,应龙本人的真身更是黑龙神的劲敌,他若相助,咱们事半功倍,否则日后麻烦。” 我这才知道应龙不仅仅是实力庞大,而且在阴司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重,说句不好听的,成也应龙,败也应龙,此人对阴司大局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你也不要操之太急,应龙对广王蒋,印象素来不是很好,这次你能去冰火台传承蒋王阎罗之位,就是他应允的,否则你早就在血海挂了,渡老从何救你?”我试着消除他的气。 “而这次,我去血海救你,也是应龙相帮,试想若他执意与你为敌,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相助,只是此人高傲,想要得到他门面上的支持,还需要时日罢了。” 菜花点头道:“嗯,你说的没错,那先就这样吧,应龙这块等到了南王都看情况,我跟你谈谈怎么离开南王都。” 菜花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与他当做应龙的随从随应龙进入南王都,再由应龙领着我们离开南王都,计划看起来很简单,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问题就是菜花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南王都必然会想办法斩杀他。 而我,上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要防的就是显道真君看出端倪,私自斩杀我。 关键的一点还是在应龙,万一他与上君翻脸了,连带着云梦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即便是地藏菩萨恐怕也没自信,独抗南王都众高手,能杀出十八道百丈金刚大门。 这是件很冒风险的事情,把身价性命都搭在一个并不是完全十分了解的妖皇身上,但更残酷的是,我和菜花根本没有选择,要想来开血海,进入阴司其他城池,必须经过南王都,根本无第二条路可走。 一个时辰后,众人上了渡老的船,往血海边而去,菜花与应龙似乎很不对味,两人一人傲然站在船头,黑须迎风而舞,一人着青纱立于船尾,轻摇折扇,遥望天际。 看来想要化解两人之间的成见,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应龙别把菜花给卖了就好,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应龙还不会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他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否则任由菜花关在冰火台不更好。 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还是出于上君在背后陷害他,心中生了疑惑。 一路无话,船出了血海,一行人各自召唤出坐骑,直奔南王都而去。 菜花传承了广王,除了有众护体灵官,坐骑是一头黑色的猛虎,只见那猛虎凶狠无比,双目散发着血光,高丈余,很是骇人,而应龙则骑的是一匹类似牛怪一般的猛兽,那牛怪口喷火焰,四蹄有火焰相衬,头系铜铃,额中生有一角,一看就是上古的牛怪一类。 云梦的坐骑则是一匹白鹿,众人皆有坐骑,唯独我没有。 “此坐骑名烈风,是昔日随轩辕帝打败蚩尤,轩辕帝俘获的坐骑,后来帝封赏于我,本君许久不曾动用,却不曾想今日再用。”应龙感叹道。 转而又问,“秦阎君,你无坐骑?” 我是有汤圆,可问题是汤圆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坐骑,火麒麟倒是可以,可惜,我现在没法破除显道真君留下的封印。 我说出了自己的无奈,同时从八卦炉里将两大凶兽释放了出来,菜花一见汤圆,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成长的如此威武,力大无穷,三眼妖猴,上古妖兽一族,秦哥,这可是捡到宝了,要知道上古凶兽,遗留下来的不多,除了神佛坐骑,能得到不容易啊。” 说完,摸了摸汤圆的大脑袋,汤圆倒还认识菜花,嘴里呼哼哼哼的,看起来很是享受。 “应龙,麒麟一族,本就是轩辕座驾神龙一系旁支,应该也属于你管辖之内吧。”菜花笑问。 应龙点头傲然道:“除了龙神,所有妖兽尽皆于本君管辖,既然秦阎君无坐骑,我就抹掉这火麒麟的封印。” 火麒麟似乎很怕应龙,乖乖的匍匐在应龙的脚下丝毫不敢动弹,汤圆因有菜花给他撑腰,倒也不惧,却也不敢多看应龙。 毕竟,应龙是他们这一类妖兽的老祖宗,妖皇。 “如此甚好,多谢龙君。”我连忙感谢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打这火麒麟的主意,奈何破不了显道真君留下的封印。 应龙抬手只是轻轻在火麒麟的额首轻轻一点,只见显道真君留在火麒麟额上的封印顿时化作流光,“阎君,你现在可以滴血为契,一旦建立契约,则可以随时召唤火麒麟,心随而动,如我们这般。” “当然这个方法,只有本君才会,就比如这位至高无上的秦广王,怕也是靠的封印吧。”应龙笑道。 菜花耸了耸肩,“没错,不弱你也洗掉我坐骑的封印吧,滴血更好,这样一来也不怕别的神祗打我黑虎的主意。” 应龙笑道:“广王的封印,天地间怕没有几人能破吧!” 说完,转向我道:“一旦滴血,此麒麟将永远听命于你,由心而动,存于你魂海。” 我连忙道谢,同时咬破中指,将血滴在那火麒麟的额头,应龙再快速的念了几句上古咒语,火麒麟下一秒已经凭空消失,我只觉魂海震荡,咋一看,好家伙已经化作气形,存于我魂海。 妖兽有幻化之能,并不为奇,我试着心思一动,火麒麟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 怪不得关神他们能瞬间召唤坐骑,原来都是有秘诀的,想到这,我兴奋的坐上了火麒麟,领着汤圆追随三人而去。 快到了南王都城下,我将坐骑收好,以免显道真君看到。 轰隆隆,炮响不断,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响,飞兽、妖卫在半空中演奏者乐器,欢迎他们的皇亲自驾临,妖兽虽然大多随应龙在龙岛,但因为妖的飞天、遁地之能,南北王都,都有一定的妖兽护城。 八十一响是最高礼仪,足见上君对应龙的器重,八十一响过后,上君韩文正引领着城内浩浩荡荡的神官、灵将亲自迎到了城门关口。 “广王,失礼了。”一直略低菜花半个身的应龙,这时候因为身份的需要,不得不往上移一个身位,站在我与菜花前面。 菜花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不悦,反倒是微微一笑,自觉的与我平齐,以侍卫身份站在应龙身后。 ☆、第四百一十一章谢先生(文) 从这一点足以看出,菜花得到广王的传承后,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他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极好面子,即便是关神、钟馗也不放在眼里,而现在看来,这家伙沉稳了不少。 如此向来,秦广王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残暴,若是如此残暴怕是早就被推翻了,也不能坐了这么多年的江山。 事实上,任何一个权谋家,谁又简单呢? “兄长,一别多年,今此驾临,文正不胜荣焉!”上君领着众神将在钟鼎齐鸣之声中,大步而来,霸气十足,自有一派王者风范。 我往菜花看去,只见他眼神平淡,面带微笑,没有丝毫的激动,又或是仇恨之意,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按理来说,韩文正昔日与广王称兄道弟,又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子,这种仇恨应该刻骨铭心,不共戴天才是。 不过,这样的菜花才是最可怕的,一个有城府,能够将仇恨压制在心底的人,往往爆发起来,也更惊人。 应龙果真是个喜形于色,真性情中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上君的不满,冷声笑道:“上君太客气了,应某早就想来拜会了。” 这话一出,上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微微一笑,也不恼,“城内已经备好接风酒宴,兄长请入城,咱们再把酒言欢。” 说罢,在前面开路,我和菜花连忙跟上,菜花在身后小声道:“你看到了没,那个就是白无常。” 我点头往那白衣文士看了过去,我在看他的同时,他正用眼神望着这边,只是随便的一扫,我感觉他好像洞穿了一切。 老实说,遇上这种感觉,往往会让我觉得很惶恐,因为这样的人不仅仅证明他的修为比我高,而且有一种更直观的感觉,毒! 没错,就是毒,这种阴狠手辣的敌人,是我比较忌讳的,我宁愿与姚无心那样的硬汉,又或是应龙这样的对手翻脸,也最怕得罪小人。 “我知道,他怎么了?”我小声的问道。 菜花的眼神头微微垂着,想必是怕白无常谢先生看出端倪,“这人才是最可怕的,老子就是栽在他的手里。” “什么?”我差点惊讶出声,据我所知黑白无常都只是阎罗王手下的得力助手而已,论身份不过是个臣子下人,而且从想象中来看,他们似乎也没这个陷害阎罗的实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很想让菜花给我解释清楚,只是眼下的情况,谁也不便多言,我只能将一律打消,咽了下去。 进入了南王都,菜花又抬头望着那天际的黑龙神,怅然道:“早知道当初枉死城会成为叛军的王都,我打死也不会放出黑龙护城。” “此又做何解?”我皱眉道。菜花道:“当时北方黄泉有地藏菩萨,我、钟天师镇守,我料想血海这边无大神坐镇,遂以符令请求黄泉黑龙,调往南王都,不成想会变成这样,现在想要收回这黑龙神怕是难了。” “难道只能放不能收吗?”我问,“当然,黑龙神可不是一般神仙能驾驭的,就算是应龙,妖族之王,也休想,不过应龙真身却有能力与它一搏,所以咱们必须得想办法把应龙给弄过来,不然麻烦。”菜花解释道。 正说着话呢,已经到了大厅,大厅内,歌舞升平,形形色色的歌姬在席间跳跃着,美酒、佳肴,倒是好不欢畅。 上君与应龙坐在上首,众宾客坐在下沿,而我和菜花因为占了应龙的光,也被当做了普通的宾客,位列最末席。 云梦则坐在嘉宾席上,上君不时用眼神暗示她,想要询问,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应龙看起来不像是来帮忙,倒像是来找茬的,不过云梦始终垂头,不与上君眼神交流,弄的他眉宇之间很是不爽。 要知道阴司的规矩等级森严,我俩能上桌,上君算是给了应龙天大的面子了。 菜花估计是被秦广王残留的记忆给弄怕了,端坐于上,酒肉不占,而我也只是敷衍性的动了动筷子,原因很简单,怕上君这孙子下毒。 那边应龙与上君已经喝上了,不过看的出来应龙是动着气的。 旁边有人给我俩敬酒,在人家地盘,有人敬酒,要知道在座的都是神官又或是上君的心腹,不给面子是不行的。 妈的,显道老贼怕是盯上老子了,我怡然的坐着,用眼角偷瞄了一下,那显道真君正不时的往我望上两眼。 想必这老家伙已经察觉了我的真实身份,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魔体了,与原来的长相八竿子打不着,这老贼还能认出来,那就奇了怪了。 菜花现在的容貌变化也是很大,再加上他有意将自己的胡须与头发扎成了小辫子,看起来像是来自西域的蛮子,反倒是没引起人的怀疑。 毕竟他进入阴司的时候,还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头,又没得罪显道真君这样的狠角色,所以根本不担心身份暴露问题,他需要做的就是掩藏好秦广王的身份,千万别露出了马脚。 我端起酒杯,与那敬酒的人客套了两句,在喝的时候嗅了嗅,同时又用木元延伸入酒水。 这是我新研发的一个试毒方案,木元因为纯净,外加上生气勃发,有很强的抗毒性,至少我在玄门之中是最能抗毒的人之一。 所以当木元探入时,如果酒水有毒,一定会呈现出来。 万幸的是,酒水根本没毒,就在我仰头就要喝下的时候,倒酒的舞姬身形一转,游到了我的身边,弯腰轻托酒壶,作挑逗之意,但见那舞姬媚态横生,肢体柔软,再加上那眉眼的妩媚,登时引的众人叫好。 舞姬一旋即走,我摊开手心,只见里面有一张小字条,上面是娟秀的字体,“杯口有剧毒,勿饮。” 我连忙将木元运入杯口,杯口一小块瞬间变的漆黑无比,我的心都凉了半截,全身冷汗直冒,“妈的,上君真是绝了,竟然把毒下在了杯口,真他妈狠啊。” 我放下酒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然而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应龙已经连喝了几杯。 以上君的手段要下毒,自然不是普通的毒酒,而且,我看他八成是针对应龙的。 因为,应龙一旦不肯助他,那就是祸害,上君必下手除之,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不是友即敌。 也不知道应龙这个妖祖能不能扛得住,我心下担忧之际,上君开始摊牌了,“应龙兄长,妖祖万余众,本事极强,现在阴阳各分南北,秦广王又入魔道被菩萨降服,北方已经是强弩之末,却不知道兄长有何看法?” 应龙冷笑道:“文正,你既然称我一声兄长,那本君就直言了,青儿何在?” 上君面色一沉,狠狠的往云梦看了过去,他知道云梦肯定是失败了,而且恼怒的是,这是他第二步棋,应龙怎么会知道的? “前几日,显道真君在黄泉偶见一青鸟,日夜孤鸣,痛不可当,真君动了恻隐之心,遂将此鸟带了回来,交与我主保管,但观此鸟浑身青羽,却也不知是否龙君所说的青儿。”一直轻摇折扇,垂头不语的白无常谢先生突然抬起头,淡然笑问。 “还等什么,快给龙君把那青鸟带上来,让龙君一览。”谢先生也不待君上发令,抬起羽扇呵斥道。 一旁的护卫连忙恭敬领命而去,其他的神官们也都默不作声,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往那上君看过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忿然之色,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真正掌事的人,其实不是上君,而是白无常谢先生。 难怪菜花对上君并不怨恨之心,反倒是对那谢先生如临大敌,如此看来此人才是背后操控者,真正的上君,韩文正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当然这只是我目前的猜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菜花心底肯定是明白些的,只是他找不到机会告诉我。 应龙怒气冲冲的看着大厅外面,他的脸上开始有了一层潮红。 “不好,应龙中毒了。”我用秘语传音给菜花,这是马氏的绝技,还多亏了马铁心传我这招,关键时候还真好使。 “怎么回事?”菜花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以应龙的神通,区区几杯酒怎么会出现这种桃花色的就晕。 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自己似乎并不知情,这就说明这种毒酒,是无色无味的,甚至喝下去,人都不会有前期的感觉。 “真糟糕,姓谢的对他动手了,我当初就是被他下了魔血,这才堕入的魔道。”菜花咬牙切齿道。 菜花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原来真正的大阴谋家正是这姓谢的,他连秦广王的主意也敢打,却也不知道是如何让上君配合他成为傀儡的。 再看显道真君,以及其他的神官,只要是谢先生说话,其他人全都是哑口无言,足见他的威势之重。 白无常与黑无常应该是一个级别的,但他怎么有如此本事镇得住场,甘心让韩文正当他的傀儡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百一十二章应龙的绝境(文) 白无常,人间的索命鬼之一,其实不然,真正负责索命的是黑无常,而白无常向来城府、智谋极深,老谋深算,正因为这个原因,此人深得阎罗王的重用,在阴司类似于丞相,毕竟阎罗王也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白无常就拥有了极大的权利,甚至很多事情一手遮天,因为此人精通算计,而且修为极深,擅长下毒、下魔种等一类阴毒的玩意,很多大神即便是知道也敢怒不敢言。 而秦广王也因为对他的信任导致了大部分神将离心,同时被这小人所蒙蔽,导致众叛亲离,最后连自己也被算计了。 这家伙更阴险的是,自己名为背后的操纵者,却推出个韩文正做吊死鬼,不得不说上君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与修为的,但他堂堂上君却为白无常所控制,这其中自然是有猫腻。 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菜花嘴唇微动,用秘语告知我道:“秦哥,我看应龙这次会栽在这,咱哥俩待会想办法带他离开,你负责云梦,我带应龙,只要这次逃出南王都,咱俩自然能得天意,若是走不出,咱哥俩也是天命已尽。” 我明白菜花的意思,一旦能把应龙救出去,他必然会与我们为友,高举反对上君的旗帜,相反,若是今天逃不出南王都,这么多高手,却也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我心头一阵发麻,仔细的琢磨着离开之道,突然我想到了刚刚给我送纸条的舞姬,上次在南勾城李逵就曾说过,有小主助我,此番去南王都完全可以风风光光的。 这个神秘的小主是谁呢?难道与上君有关? 想到这,我往大厅里面望了过去,有权的神将倒是不少,但完全没有一个认识的,上君则因为白无常突发施令,以及云梦、应龙的事情闹得很不痛快,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倒是让我一下迷糊了,怎么样才能联系这个小主呢? 我额头上渗出一层微汗,万幸我现在是魔体,外人很难看出我的表情,最多以为我是个妖类什么的,妖与魔相貌很难分辨,我随应龙而来,自然是被人当做是妖族。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那舞姬旋转而来,用丝巾在我头上一拂,顺便把酒壶还了回来,暧昧、风情让人很难察觉她私下给我的联系。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舞姬是怎么能把纸条送到我手上的,再次摊开手掌,手心里面又多了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往西五百米开外,有一老宅,后门入可逃生。” 虽然不知道这张纸条到底是不是小主让传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选择,南王都那是唯一逃生之路了。 唧唧! 随着两声哀婉的啼鸣,几个守卫抬着一个巨大的笼子进入了大厅,但见那笼子高约丈许,笼子外围全都是用雕刻着符文的精铁打造的围栏,里面困着一只羽翼尽皆青色,毛色发亮,姿态优美的大青鸟。 那青鸟一见应龙,急促的想要冲出牢笼,然而每次碰到围栏,都会被狠狠的撞回去,口中发出急促的哀鸣。 应龙一看,双眼血红,瞬间发出一声狂暴的龙啸,隐约有现出原形真身的冲动。 我暗叫不好,应龙本是性情中人,首先他从云梦那得知,守护自己千万年的青鸟,就是自己悔恨一生的女魃,心中已然内疚无比,又见上君果然对他玩手段,顿时怒不可遏。 “韩文正,本君令你快放了青儿,否则莫怪我应龙不讲情面。”应龙手在桌椅上一拍,顿时椅桌爆碎,酒水撒了一地。 上君面有骇色,他是知道应龙的手段与实力的,“龙君,急什么?这青鸟乃是显道真君游黄泉,知道是龙君爱鸟,所以特意请来的,而且,我还曾听说,此鸟乃是龙君你的故人所化,原来想是传闻,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八成是真的了。”白无常皮笑肉不笑的开腔道。 应龙冲下宴席,直往牢笼边而去,刚要接触牢笼,吱嘎一声,笼子突然被吊了起来,悬于半空,那笼子四周顿时火焰四起,青鸟在里面发出痛苦的大叫。 场景惨烈,让人瞠目欲裂,痛不可当。 我和菜花暗中蕴含元气,准备做生死一搏,我兄弟二人屡屡配合,绝处逢生,是以心灵很有默契。 “菜花,城西五百米,有一栋老宅,待会咱哥俩往那方向杀去。”我用秘语知会他,菜花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多说。 “韩文正,快放了青儿。”应龙此刻完全明白,云梦并非是骗他,上君果真用青鸟威胁。 白无常长身而起,轻摇折扇道:“龙君,稍安勿躁,万勿动怒,既然此鸟果真是君上的,还于你便是,只是现在南北战局吃紧,上君大人有意请你这个做兄长助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应龙一扬披风,冷峻的脸寒气顿生,“应龙肝胆一生,最恨无耻小人,你们这些下作之人,怎配应龙为伍,若不放青儿,我必让大殿内神魔俱灭。” 应龙绝对不是放大话,他乃是上古轩辕帝手下的大神,又曾随大禹治水有功,乃获上古之神女娲亲授功勋,更是天下万妖之皇,即便是三清也对他敬意有加,奉为妖圣。 他这一发威,在场的神将尽皆骇然,谁都知道应龙之威,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个可怕的家伙。 “应龙神威,天下何人不知,只是莫怪谢某没提醒你,这笼子内的青鸟却无君上神威,却也不知道能熬得住多久。”白无常冷笑道。 “卑鄙小人,韩文正,你果真要如此做绝吗?”应龙猛的回头,冲上君怒吼道。 上君张了张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无奈之意,目光却投向了白无常,表示自己的身不由己。 应龙顿时明白,冲着白无常怒指道:“原来是你这个无耻小人,本君就先杀你。” 应龙霸气十足,周身金光大神,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绕体,手中持着一把血色长枪,头带冲天冠,脚踏紫云靴,昔日轩辕帝手下第一战神之威重现。 大厅内其余众神官,纷纷退让,只有白无常傲然冷笑,轻扇羽扇,没有丝毫的慌乱。 “那就让谢某领教下应龙神君的,神龙之威!”白无常冷傲笑道。 应龙爆喝一声,手中长枪陡然金光暴涨,长枪化作游龙,高速旋转九万八千一百转,直往白无常而去。 大厅内所有的阴气、杀气似乎全都被这一枪给收敛走了,霸杀、凶狠,让人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哎,我自问战力除菩萨外,乃是第一人,却不曾想应龙一枪之威便有九万八千一百转,是我的两倍之力,神龙果真名不虚传,可惜啊……”菜花低声暗道,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应龙一出招,其余的人也就只能傻看着了,这一击哪怕是昔日的天魔蚩尤也不敢随意而接,但观白无常却像没事人一样,就在众人都以为白无常要魂飞魄散之际。 应龙的长枪刚刺到白无常的胸口,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大变,有如紫金,疾退了两步,张嘴噗的一声,口中鲜血狂喷。 不好,毒发作了!菜花大叫不好。 你,你个无耻小人……应龙以长枪驻地,喘息不已,口中狂喷鲜血,愤然不平的同时,依然刚勇愈冲。 白无常欣然大笑,“应龙,早知道龙君天下无敌,是以特意给你备下了薄酒,酒中之毒乃叫断肠灭元煞,乃是由黄泉底最怨毒的魔气而孕育的断肠草所炼制的,我劝龙君最好不要再运功,否则只会加速毒性。” 菜花一听,脸都黑了,要知道断肠草乃是剧毒之物,昔日华夏之祖,与轩辕帝齐名的神农氏,修为齐天,也挡不住此毒,险些被毒死,现在这毒乃是用黄泉魔气孕育的,毒性更霸烈,勿怪连应龙这种上古大神也顶不住。 “这是契约,只要你签下,我就给你解药,同时放了这青鸟,不知龙君如何?”白无常从袖口摸出一份黑色的契约,递给应龙。 应龙扫了一眼,眼眶滴血,怒骂道:“想要我妖族为你所用,你做梦。” “哼,看来龙君非但不顾惜自己,连自己愧疚万年的爱人也不念惜。”白无常一见应龙不允,冷笑道,手中羽扇一扇,那笼子上的烈火窜入内,青鸟那漂亮的羽毛顿时被烧焦,惨叫不已。 畜生!我暗自咬牙恨道。 青儿!应龙大叫一声,猛的踉跄扑到笼子边,白无常抬手冷哼一声,笼子的火顿时熄灭。 应龙双手握着铁笼柱,用力的摇晃着,看着笼子中奄奄一息的青鸟,心痛不已,“青儿,青儿你没事吧,罪夫应龙无能!让你受苦了。” 那青鸟睁开眼,慢慢的伸出头,摩挲着应龙的脸,眼中清泪直流,它等待万年,日夜看着应龙因为悔恨而心痛,然应龙一直不到它就是女魃所化,日夜相伴,却不交心。 ☆、第四百一十三章大逃亡(文) 此刻,应龙已知晓她,心愿也是了了,能再次躺在爱人怀里,已无所恨。 在场的所有神、鬼尽皆默然,应龙与女魃千万年以死为结局,不曾想今日再逢,又是此死局,真让人心痛惋惜不已。 “应龙,现在考虑还来得及,只要你签了这份契约,妖族此后为上君所控,你与此鸟都能安然离开,否则,今日南王都就是你的葬地。”白无常冷笑道。 “咴咴!”青鸟似乎感应到了应龙的绝境,口中发出痛苦、无奈的咴鸣。 应龙嘴角闪过一丝苦笑,眼神坚毅而抉择,狂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应龙今日竟然会为小人所害,苍血莽莽,其心如铁,你,不配本君低头。” “青儿,应龙天生傲骨,绝不会向敌低头,今日就让我与你再做最后的并肩血战。”应龙缓缓站起身,怒吼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神力,单手托起铁笼。 牢笼中的青鸟眼泪直流,哀鸣不已,突然冲着应龙尖啸一声,头猛的撞在铁栏上,顿时头骨碎裂,倒在了血泊之中。 传闻此鸟乃是女魃所化,千万年来虽然未畜,却极具灵性,此刻见应龙伤心欲绝,为了不拖累他,竟然只身赴死。 应龙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歇底斯里,“青儿!”他猛的放下牢笼,用力的拉扯着铁门,却也不知道那铁门是什么打造的,应龙竟然打开不得。 若是他全盛之时,或许打开不是问题,然而现在他已经中了断肠灭元煞,自身难保,这一激动,登时毒性蔓延到了奇经百骸,当即又是狂喷鲜血,险些晕死过去。 大厅内众人见了此幕,尽皆默然,没有人想到堂堂妖族之皇,竟然用情如此之深,眼看着昔日妖皇陷入绝地,众人并没有觉得幸灾乐祸,相反而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应龙,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拿下应龙!”白无常见应龙似乎没有丝毫的妥协,心下一狠,当时下令。 他很清楚,今天既然彻底跟应龙撕开了面皮,若让他走脱,日后必然会成为大敌。 应龙血性,有仇必报,天下谁人不知? 到了这时候,应龙体内的断肠灭元煞已经毒性走遍全身,脸色煞白如纸,然而他的身躯依然挺的笔直,眼红如血,狠狠的瞪着白无常。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握着长枪的双手颤抖不已,嘴角微喘,全靠一股信念与刚劲支撑着,要知道断肠灭元煞,连神农氏都扛不住,那神龙氏可是与轩辕齐名的高手,同为华夏之祖。 我和菜花叫唤了一个眼神,同时我冲云梦大喝一声,“走!” 菜花手中豁然出现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刀,而我则手腕神弓,此刻我二人都是元气酝酿到了极致。 “开天辟地,天下无双!”菜花手中的长刀隔空往那白无常劈了过去。 这一刀,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使用,以往他从来没用过,足见这小子现在修为提升了不少,却也不知道他继承了号称阴司第一高手的秦广王蒋几分本事。 只见这一刀劈出去,瞬间分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分为了无数刀气,分别朝着大厅内的众神将、灵官而去,甚至连一旁的守卫都难以幸免。 好家伙,难怪蒋王敢称第一高手了,原来是不惧团战,菜花以前的修为想来连这套刀法的万分之一都不曾领略,否则昔日我哥俩也不会被追杀的如此惨了。 轰!大厅内,无论神鬼,皆被菜花这一刀斩的七零八落,酒席乱翻,狼狈不堪,白无常也不例外,这一刀虽然不如应龙的那一枪,却也是霸道异常。 云梦则趁乱手中的彩带往白无常卷了过去,白无常正对抗者菜花的刀气,猝不及防被彩棱卷了个正着。 云梦的彩棱,质地坚硬,金傲扬就曾吃了大亏,白无常登时被卷了个正着,动弹不得。 “好机会!”我张弓而动,乾坤神剑神字诀神剑出现在右手,弯弓搭剑,照着白无常的狗头就是一箭。 嗖!被神弓加持过的神剑破空发出凌厉的呼啸,直往白无常头颅而去,此刻菜花正在手持金刀,在大厅内旋转舞刀,不断的飞散着刀气,众神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白无常。 倒是显道真君那老家伙从招式认出了我,“抓住此人,他就是江东阎君!”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大厅里的怒吼声,给盖住了。 眼看着白无常这狗贼就要死在我的剑下,突然这厮周身血光大盛,隐约像是有个魔王一般的幻影盘在他的身上,那一剑射了过去,当场如同泥入大海,没有任何动静。 挡了这一剑,白无常双眼射出两道血光,菜花猛的把我推开大喝道:“闪开!” 嗖嗖!那两道血光猛的射在他的金光大刀上,大刀上的金光登时黯淡了下来,跑!菜花朝着身后,踉跄着劈了两刀,用手挽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应龙,而我则趁乱搂着云梦往偏门跑去。 大厅里一片混乱,白无常大喝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 众神之中不乏一些有情有义的汉子,口头上允诺着,实际上却是唯唯诺诺,故意拖慢追兵的脚步,最尴尬的莫过于上君,这位君主的傀儡身份暴露无遗。 “上君,还请立即下令全城戒严,于南方六城通缉这些贼子。”白无常傲然逼问道。 上君无奈的抬了抬手,“一切依着谢先生就是,黑白两位卿家,给传本君手令,全城通缉应龙等人。” 白无常与黑无常两人冷哼了一声,傲慢的拱了拱手,两人快步往殿外追杀而去。 这次南王都之行,无疑是一出大大的闹剧与悲剧,可笑的是原来不可一世的上君竟然是个傀儡,真正的高手与操控局面的人,竟然是白无常,要不是因为应龙,恐怕这老贼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明着暴露。 不过从那些神官对白无常的畏惧来看,他们像是被捏着什么把柄一般,而且不少人看似不太甘心,如此向来,南王都看起来和平的表象下,其实是波涛汹涌,至少我看那上君就有些不甘心当傀儡一般。 悲剧的是,应龙好不容易与错失千万年的女魃相遇,却有遭此悲剧,从此永远的天人相隔。 我出了城,牵着云梦专走小巷,身后的追兵稀里哗啦的,密不透风,当我到了一个胡同口时,内有一扇侧门,那领头的将军当即找了过来,此人周身神光流离,应该是统管城防的将军,实力绝对不下于显道真君。 当他快步走到侧门,往里一探头,我正紧贴着旮旯角,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正要动手,只见云梦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将军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出门外,呵斥手下并将,“走,往那边追。” 待他们走后,我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若是动手,我必然不是刚刚那神将的对手,没想到居然死里逃生。 “你也看出来了?”我问,云梦点了点头,捂着胸脯道:“是的,白无常想必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控制了南王都,但看的出来众将是口服心不服。” “嗯,不得人心者,迟早必败,走,咱们赶紧去那老宅与菜花会和。”我拉着云梦往西边走去。 果然按照那纸条上的提示,我看到了那栋了老宅,我找到的时候,菜花正背着应龙浑身是血,当然那血多半是应龙咳的。 应龙脸色灰白,眼睛已经闭上,气息微弱,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毒、恨、怒交心,这位性情中人,彻底的从身心被打垮了,一代妖皇也落了如此下场,真让人心痛。 “秦哥,没追兵吧,妈的,老子那几板斧快耗光了,再拼下去,小命准得搭在这。”菜花靠着墙,喘息道。 我四下看了一眼,这地方也怪了,四周到处是追兵,唯独这栋老宅没有兵士,而且那些兵士自觉绕的远远的。 “刚刚那白无常差点就被我射杀了,可惜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血魔挡住了。”我暗骂了一句,转到了后门,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 菜花背着应龙警惕的走了进去,“那不是血魔,那是天魔大法,如果我没猜错,姓谢的怕是从了天魔蚩尤,难怪南王都这么多神仙,都甘心听他号令,妈的,不服不行啊。” 菜花骂咧着,这时一个穿着绿衣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焦急道:“哪位是秦爷?” 我皱眉道:“我就是!” 现在也是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出去也是个死。 “太好了,小主已经等候你们久矣,快随我来吧。”那丫鬟欣喜道。 说完,在前边领路,这老宅空荡荡的,除了这个可爱的小丫鬟,压根儿连个守卫都没有。 我牵着云梦,菜花抱着应龙连忙随那丫鬟去了,穿了两道偏僻的窄巷,在一所清幽的小院门前,丫鬟推开了门道:“小主在里面等着呢。” 我走进去,刚入院子,我的心就激烈的跳动了起来,有种莫名的激动。 还没站定,一道白色的人影呜咽着扑进了我的怀里。 ☆、第四百一十四章魔井(文) 当那温软的身躯扑入我的怀里,闻着淡淡的香味时,我的心都快飘起来了,可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白莲。 让我庆幸的是这丫头并没有落入魔掌,也没有堕落成魔,而是来到了阴司。 我突然想起来,她曾经说过在阴司有一位厉害的干爹,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若果是的话,那八成这就是那位有权势的干爹所在之处了,怪不得没有守卫敢来骚扰这里。 当然我心里是有些不太舒服的,白莲当初在祥云寺险些被利用,可不正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干爹,这人就算是神通广大,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秦剑,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谁害的?”白莲抚摸着我的脸,心疼的问道。 我微笑着揽着她,努力让自己轻声道:“别着急丫头,我没什么事。”菜花在一旁咳了咳道:“秦哥,亲亲我我待会再来吧,应龙快不行了,先找地方把他安顿下来。” 匆忙把应龙转移到一间偏僻的小宅子后,应龙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妈的,怎么办,若是应龙死了,一切都白搭了。”菜花皱眉道。“菜花,我留给你的那颗不死丹还在吗?”我想了片刻,灵光一现问道。 菜花摇头道:“早被我在血海的时候吃了,再说了像他这样的上古大神,那玩意也起不了作用啊。” “这样,咱们先试着去逼毒,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我道。 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和菜花一前一后,盘腿坐在应龙身侧,疯狂的用元气往他的经脉输送,希望能助他抵挡毒性。 噗,应龙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眼睛微微张开,疲惫道:“你,你们不用管我了,青儿已死,我又身中剧毒,这是报应。” “龙君,你错了,青儿是被害死的,若是你也死了,谁替她报仇雪恨?”我试着用言语去激励他。 人最怕的不是身体上被打垮了,而是意志、斗志,女魃在应龙面前惨死,对应龙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想到这,我往白莲看了过去,她正眼眶通红的站在一边,连应龙这样的无敌高手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看来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玄门身不由己。 应龙没有再作声,却也没有再反抗,看来我的激励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不行,再这么耗下去,咱们俩元气耗光也未必能救他,必须找到解药,否则,怕是徒劳。”菜花果断的松手,停止输送元气道。 菜花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俩能保住应龙片刻,但长此下去,三人都得折在这里。 想到这,我站起身拉着白莲走到了一边,“白莲,能告诉我这是哪吗?”“这是谢府!”白莲淡淡道。 “谢府,原来你的干爹就是那该死的白无常!”我有些恼怒出声道,白莲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连忙握着她的手道:“白莲,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跟我走,或者留在谢府。” 白莲没有丝毫犹豫的看着我道:“我当然是选择跟你走,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这有多么的难受。” 我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玉手,怅然道:“我又何尝不是,这些天,我一直在到处找你。” “白莲,这位是上古大神应龙,他中了你干爹的断肠灭元煞,你有没有办法弄到解药?”我问。 白莲道:“我知道药房在哪,或许我可以去偷解药,这里的人都不防我的。” 我大喜道:“太好了,只要能解掉应龙身上的毒,我就能带你离开这。” 白莲欣喜一笑,冲我眨了眨眼道:“那你等我,我这就去找。” 白莲出去以后,我和菜花时不时用元气吊着应龙的命,也只有应龙这样的大神才能扛得住,换了旁人,怕是等不到解药,早就挂了。 看着白莲清瘦的背影,我心中有些酸楚,看来她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 “白莲,你认识解药吗?”我问。白莲摇了摇头道:“干爹的药房有几千种药材,怕是很难识别。” 菜花啧了啧嘴道:“这样,老秦,你陪白莲去拿,我和云梦在这护着应龙就好了。” 我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白莲若是识不得,怕也是浪费时间,想到这,我转过头冲面带微笑云梦道:“云梦,麻烦了。” 云梦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我和白莲走了出去,眼神黯然的低下了头。 我随着白莲在陈旧、简陋的老宅里穿梭,老宅里的侍卫特别的少,除了偶尔几个使唤的丫鬟,很难见到外人,真难相信,南王都的真正控局者竟然会是如此的简朴。 “你干爹与你师父道衍是如何认识的?”我边走边问。 其实道衍算不得白莲真正的师父,只是昔日在永乐大殿,曾经开化过她,是以被白莲奉为恩师。 “他们早就相识,跟朱家的一些恩怨有关,那时候干爹还不过是秦广王麾下的一个臣子罢了。”白莲边走边道。 我一想也是,道衍本身就不爱名利,他助朱棣夺皇位,似乎只是为了造反的兴趣,而白无常很可能也是这种人,有种人天生就隐藏着一颗反叛的心,却并不代表他们是为了名利,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其实干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他秘密修炼术法后,就变成了这样。”白莲道。 我知道白无常修炼的是蚩尤的天魔大法,威力惊人,恐怕现在除了应龙恢复正常尚且能与他一搏,我和菜花怕是难与他匹敌。 白莲把我带到了一间小屋,刚进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里面正在用紫色的火焰炼制着丹药, 一个小童守在一旁打瞌睡,见有人闯进来,那小童刚要出声,我出指点翻了他。 白莲说的没错,这里至少有上千种药材,一些是解药,一些是毒药,全都混淆在一起,不过这难不倒我,我的木元之气往那药架子上一探,顿时散发着灵气的解药与碰到木元就变色的毒药区分了清楚。 这里大部分还是毒药,解药并不多,很好找,只是有些遗憾的是,并没有断肠灭元散的解药。 我一拍额头,暗叫大意,如此贵重的解药,白无常怎么会放在这里呢。 找到了没,单纯的白莲急切的眨着眼,问我。 我摇了摇头,在那小童的眉心点了一下,一盏茶后他就会醒来,但是会完全忘掉刚刚发生的事情。 “没找到,白莲,你快告诉我,姓谢的平时有没有什么密室一类的,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有些急了,应龙一死,想走出南王都绝无可能。 白莲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惊喜道:“我知道了,干爹有个密室,外人很少知道,不过我可以带你去。” 我大喜过望,凑在她额头狠狠的亲了一口,“真的吗,太好了,快带我去。” 白莲俏脸一红,领着我在前边带路,她领着我走到了一口枯井旁,“就是这了,我好几次悄悄看到干爹从这里飘上来,我料想这里应该有密室。” “嗯,我们下去看看。”我欣然跳了下去,里面的水冰寒刺骨。 却也不知道那井到底游了多深,待到我周身快要麻木的时候,才勉强到了井底,井底的水比较清澈,像是一个偌大的湖底,有假山,有亭阁,建造很是奢华,四处是闪光透亮的大珍珠,倒是与那海底龙宫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里却没有一个守卫,我牵着白莲从那大门游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大殿,高几十丈,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血池,里面在冒着泡沫,散发着一股子强烈的腥味。 我四下看了一眼,大殿内除了这个大血池,再无他物。 “难道解药与秘密全都在这血池底?”我暗自皱眉。白莲有些担忧道;“我看这地方魔气冲天,你看都形成卷云了,我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怪事了,我怎么看不到卷云,我暗自皱眉,天眼所见,血池出了汹涌点,我根本看不到魔气。 “没事,我下去看看,白莲你给我护法。” 我料定这里肯定就是白无常修炼天魔大法的地方,就算是找不到解药,或许也能破了白无常的修炼之地,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我翻身跳入了血池,一入血池,我全身血脉都差点给冻僵了,别看它冒着气泡,像是沸水般,其实让人胆寒。 我连忙掏出应龙的符令咬在嘴里,往那血池底潜去,到了血池底,四周都是血色,我只能隐约的看见一尺内之物。 万幸的是,里面似乎也并没有太强大的魔气,很快我落在了血池底,血池底摆放着一个箱子。 难道解药藏在这里面?我沉思了一会儿,因为担心应龙的伤情,又怕白无常回来撞个正着,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箱子。 一打开箱子,铺天盖地的魔气充斥而来,冲的我元气涣散,胸口沉闷无比,当场喷血。 魔气太强大了,若不是应龙符印给我挡了一部分,我差点就被这股魔气给冲死,即便是如此,我的心噗通直跳,脑海内一阵头疼。 ☆、第四百一十五章蚩尤魔甲(文) ?? 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魔气?我心中不禁暗想,对于魔器,我现在有种莫名的恐惧,这些东西对人的心智往往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威力惊人。 相反倒是神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一直到现在,除了八卦炉,其他的如七星灯、老君印,我都不知道到底有何妙处,奇怪的是,能发挥神器威力,知道它们使用秘密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这让我很是恼火,就好像一个身家亿万的富翁,有钱不知道怎么花,那种感觉真的很无奈。 箱子缓缓打开了,里面是一套铠甲,铠甲之旁是一卷布帛,我的手指刚触碰那套战甲,唪!顿时只觉眼前一暗,我已经出现在一个古战场上,四周都是堆积如山的尸骨,一个穿着铠甲,魁梧如山的魔神正手持斧子,怒吼连天,他的身上满是创伤,胸口插满了利箭,怒吼之后,倒在了血泊之中,血红的双眼怒视苍穹,发下了不死不灭的毒誓。 漫天的血腥味如针一般往我的身子里钻,好不疼痛。 不好,我知道这套战甲是一位魔神留下的,这想必就是那战神死前残留的魂魄,却一下也退步出来,心下有些慌了,猛然咬破舌尖,借着破了阳血,这才勉强回到了现实中。 呼呼!我惊骇莫名的喘了几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旁边的布帛。 布帛上写的是小篆,我把布帛凑到最近处,凭着天眼,隐约我还能读出一些字。 上古魔神时代是不可能有小篆的,这应该是白无常谢必安翻译过来的。 白无常能从阎罗王手底下一个普通的臣子,到驾驭南王都众神,控制上君为傀儡,凌驾众人之上,想必就是参透了这套铠甲的主人留下的魔功。 毫无疑问,菜花能看出那是天魔大法,那么我刚刚看到的魔神想必就是天魔蚩尤了,史上最强大的魔,正在慢慢苏醒的魔。 我慢慢的往下读去,触目惊心的字,让我浑身发颤,欲成天魔,必先堕入魔道,拜我蚩尤大圣为主,方能不死不灭,与天而齐,天下无敌。 接下来的是天魔大法,那些字体灼的我双眼发疼,心中慌乱、巨颤,我知道绝对不能看,这东西的魔性太大了。 我琢磨着,谢必安也不知道如何在南王都找到了这处地下血池,而且这人在阎罗殿时,涉猎极广,智谋极高,竟然不知道是如何竟然把天魔大法给破译了,得到了魔功,再加上毒药的控制,这才凌驾于众人之上,成为背后的操盘者。 也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那套战甲与天魔大法像是在呼唤我一般,我本来现在就是魔体,又曾受牛魔王魔气影响,还有把魔刀存在魂海,此刻更是深受影响,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 不好,我强迫自己摆脱那种意识,定住心神,应龙还在等着解药呢。 谢必安会把解药藏在哪呢? 这种毒药是用来专门对付上古大神的,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控制了南王都众神就是因为众神都中了这种剧毒,这才为他所用。 南王都表面上是谢必安一手遮天,其实众人早貌合神离,只是因为被控制,不敢反抗罢了。 想到这,我坚信谢必安八成会把解药放在这里,试想,他若放在身上,万一遭人偷袭、盗窃,岂不是失去了掌控,而且容易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不会把解药放在身上,再想想以谢必安的地位,竟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必定也是因为这个血池的原因。 我在血水里摸索了一阵,突然手指触碰到一个类似蒲团似的东西,谢必安要练魔功,肯定最好的就是此处,否则在他没控制众神前,一旦魔气泄露,他岂不是自取死路。 我心中一紧,在那蒲团上瞎摸索了一番,嘿,还真有个暗门,血水底本来就有些模糊,我在蒲团下的暗格胡乱摸索了一把,里面有两个小葫芦。 找到了,我心中一喜,就要离开,刚要走,转念想到,我若是全拿走了,谢必安必然会想别的法子控制众人,若是我拿走一颗,他必然不会发觉,然后我用八卦炉再仿炼解药,日后助南王都众神摆脱他的控制,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这,我各自夹了一颗解药放在八卦炉内,重新铺好蒲团。 不行,这套战甲既然是蚩尤留下的,谢必安现在用不上,或许是他还没参透,若是他有朝一日参透,得了这神甲岂不是要无敌天下,还有那天魔大法,他应该没这么快修炼完。 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大家都别好,回头我再想办法把这玩意处理了。 我快速的将战甲与天魔大法收进了八卦炉,这才潜回到了血池之上,白莲正在殿里焦急的等待着。 “秦剑,你再不出来,我都要下去找你了。”白莲因为很久没见我了,好不容易相聚,特黏我,一见我钻出血水,就扑到了我怀里。 “到手了,走,咱们快回去,晚点姓谢的回来,咱们就走不了了。”我大嘴凑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道。 出了深井,我带着白莲快速的回到了小院,“你怎么才回来,应龙快要咽气了。”菜花皱眉道。 我赶紧拿出药丸,用木元之气验了一下,一颗是毒药,一颗是解药,赶紧把白色的解药塞进了应龙的口中。 “菜花,这种解药应该是有时间性的,必须定时服用,却也不知道周期如何。”我道。 若是吃了就死,那就没神被白无常控制了,这点并不难揣测,这就好比电视中的生死符一般,定期就要解药,否则就会病发。 “不管那么多了,只要应龙过了这一关,日后他自然会找姓谢的麻烦。”菜花道。 说着,菜花就要坐下输送元气,我拉开他道:“还是让我来吧,我的木元、水元对身体恢复都是最有效的,你们三个替我护法。” 菜花点头,三人在窗子边警惕的望着外面。 我的木元之气渡入到应龙的体内,配合着那解药,只见他满脸痛苦,冷峻的脸不断颤抖着,牙关发着颤,周身黑气蒸腾,起了一层血色的油汗。 这是好现象,我知道应龙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的排除,即便是不能断根,但只要能恢复实力就好。 我琢磨着白无常这断肠灭元煞只要被解药化解,虽然不能除根,但不会全部压制本体实力,否则他手下那些神将、上君等人还怎么为他卖命,他总不能招群废物在手下。 只要应龙能恢复一半的实力,这个轩辕帝手下第一战将必然能助我们杀出南王都。 “妈的,老秦,来人了谢必安亲自领人搜来了。”菜花脸色一沉,与云梦、白莲满脸警惕道。 我此刻正在逼毒的关键时刻,哪里敢动弹,被他这么一说差点岔气了,只能继续加大木元的注入。 源源不断的木元注入到应龙的体内,他的脸色总算是没那么难看了,呼吸也渐渐的有力起来。 木元主生,只要生机未绝,就有回绝生机的可能,眼下看来应龙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大人,这里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应龙等贼子。”一个护卫道。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谢必安的目光落在了那间废弃的小屋内,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小莲倒是好心,不过我倒要看你们如何逃出我的手心。” 说完,冷峻的打了个手势,属下的神将与阴兵密密麻麻的将小屋四下包围了起来。 一个周天的输气已经完毕,我头脑开始慢慢的眩晕起来,这是元气耗损过度的现象。 若是应龙还不能恢复,那只能说天亡我等于此。 噗!应龙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眼中恢复了金色的利芒,只是他的神态依然有些颓然、伤心,想必还是没从女魃之死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四下看了我二人两眼,缓缓站起身,傲岸的身形挺的笔直,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表示了大恩不言谢。 “龙君,大敌已经环伺,却也不知道君上恢复了几分。”我和菜花眨巴着眼睛看着应龙,菜花虽然承继了广王的本事,但毕竟本体还是凡体,而且修为有限,能把阴司第一高手秦广王的实力使出三成已经算不错了。 前面在大殿那三板斧已经是到了他的极限,现在面对这密密麻麻的高手,也只能指望应龙了。 应龙微笑道:“有阎君至纯之气补养,本君已恢复七成有余。” 这倒是实话,若是解药破毒,最多一半一半,而我的木元本身就有解毒、滋补、回复之功,在我耗损大半木元的同时,应龙的身体也得到了最大的恢复,恢复七成倒也不是虚言。 “白大人,老夫请战!”显道真君对我恨之入骨,他早就怀疑闯入南王都的有我一个,白无常知道显道本事不小,背着手微微点了点头。 显道真君一马当先,往门边走来,就在他单掌爆开门的瞬间,猛的一股巨力狂轰而至,他感觉犹如泰山砸了胸口,身上护体神光顿散,口中狂喷血雨,倒飞了出去,跌在地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杀出南王都(文) ?? 显道真君要知道可是岭南一带的大神,在阴司也是有些地位的,要不是因为我,跟关神撕破了脸皮,在北方呆着没趣,他绝对不会甘心为上君所用。 是以,他在南王都这么多的妖、神、鬼之中,至少也是排名前十的,哪曾想被人一掌给震散神光,晕死了过去,足见这出招之人有多么的霸道、威猛。 白无常面色大变,嘴角闪过一丝狠色,手中的羽扇轻轻扇动着,目光如毒蛇般望着门口那傲然走出来的男子。 “应龙,看来倒是我小看了你,断肠灭元煞竟然也毒不了你。” 白无常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巨震不已,他无法想象应龙是怎么摆脱毒药的控制的,要知道断肠灭元煞没有他的解药,天下间绝无人可破,应龙虽然神通广大,但他在下药时早就加大了分量,他自信,别说是应龙,就算是轩辕帝亲临,没有自己的解药,一旦毒发,也绝撑不了一个时辰。 这,这怎么可能?白无常的表面上面带微笑,看起来淡定自若,其实内心惶恐不安。 应龙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从刚刚一掌震晕显道真君来看,他的修为至少恢复了七八分,七八分的应龙,除了黑龙神,整个南王都怕是无人能敌。 应龙微微一笑,傲然道:“白无常,你以为就那点卑鄙手段就能对付本君,做梦去吧。”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走出我的府邸。”白无常冷笑道。 “干爹,别厮杀好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白莲从小屋内冲出来,哀婉道。白无常面色一寒,眼中杀气瞬间即逝,转而哈哈大笑道:“小莲,你怎么不早说,原来他们是你的朋友。” 说完,佯作大度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看在小莲的面子上,让这他们离开,不过能不能活着走出枉死城,我可不敢打包票。” 白无常此人真是老谋深算,现在的场面谁都看的出来,应龙实力恢复了不少,根本就没有能与他匹敌之人,他这话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否则像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卖白莲面子。 “龙君,请吧,迟些休怪本官反悔。”白无常在说这话的时候,周身血光四起,天魔大法催到了极致,以震慑应龙。 应龙四下环顾了一圈,在场的神将足足有十余人,阴兵更是好几百,而且那些阴兵手中持的都是威力极大的武器,他和菜花倒是不惧,至少自保没问题。 但当看到面色苍白的我,应龙生生将仇恨的怒火压了下去,他向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杀爱人之仇必报,但那是他的私事,绝对不会拉上朋友的性命。 我因为救应龙耗费了大半的元气,当然更主要的是, “哼!姓谢的,本君迟些再找你算账。”应龙凑到白无常面前,冷哼了一声,冲菜花使了个眼神,扬长而去。 “随时恭候。”白无常冷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 有应龙开路,谁敢拦,“白莲,走!”我挽着白莲的胳膊,轻声道。 白莲迟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道:“干爹,我,我先走了。” 白无常干笑了两声,叹了口气道:“女大不中留,走吧。” 我携着二女与菜花跟在应龙身后走出了谢宅,“大人,怎么放他走了?”我几人刚走,白无常身边立时有人问道。 白无常冷哼了一声,抬手道:“立即让韩文正派出最精锐的神机营,同时,再给黑龙神下祭,让它去阻挡应龙,我就不信,应龙他能反天了。” 白无常知道自己的天魔大法现在并没有完全修炼成,与应龙对上,输赢不定,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涉险的。 出了谢宅,白莲领着众人在小巷子里穿梭着,直往南王都城门而去。 大街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不时有冥马与神将的坐骑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传上君手谕,全城戒严,立即关闭城门。” 我几人刚潜藏到城门边的民宅后,就听到了这个坏消息。 “这下麻烦了,一旦内城门关闭,咱们就出不去了。”菜花皱眉道。 “还能怎么办,闯!”应龙双目一寒,手中金光闪闪的长枪出现在掌心,低沉怒喝。 话音刚落,他胯下的坐骑出现,直往城门边杀去,我和菜花、云梦各自召唤坐骑,白莲与我同坐火麒麟之上,同时汤圆在我右侧护驾,一行人往那正在关闭的城门闯去。 “拦住应龙,斩杀应龙,得万金,封万户侯。”迎面一个神将怒吼,催动坐骑狂奔而来。 应龙一马当先,怒吼道:“挡我者死!” 紫云冠、披风迎风而动,应龙冷峻的眼神让人胆寒,手中的长枪没有任何的花哨,化作一条长龙,在坐骑的催速下,连人带枪直往那神将冲去。 唪!金光一闪,应龙直接穿透了那神将的身躯,一合之下,当场秒杀! 应龙威风凛凛,何人敢当,其余的阴兵神将,全都看傻了眼。 这就是轩辕帝手下第一战将,光是气势就非同凡响,所向披靡,一身是胆,何人敢挡? 菜花护在我的身后,虽然他现在只能发挥秦广王三成的实力,秒杀不了那些神将,但秦广王既然号称阴司第一高手,自然实力是不弱的,三成的威力对付一些小神完全绰绰有余,一时间金光乱舞,竟然无人能敢接近。 众人所承的上古之兽,全都是催发到了极致,快若闪电,就在那内城门即将关闭之际,嗖的几声,几道幻影快速的从城门的缝隙窜了出去。 外城门为十八道精铁大门,内外城门之间,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刚冲出内城门,轰隆,身后的城门登时关闭。 而面前的广场上则是一排排的阴兵,这些阴兵穿着各式的衣服,至少有好几个兵种。 第一排的是数百个手持大斧的畜兵,这些畜兵全都是赤裸着上身,高约丈许,周身散发着红色的火焰,菜花皱眉道:“这是畜兵中的岩兵,生长在地下的岩火之中,靠食熔浆为生,力大无穷,且不避死,绝对是阴司征战最上等的兵种。” 再看那第二排,则是一些蒙着面巾,手持利剑的刺客,第三排、第四排则为骑兵。 从阵容来看,绝对是不同凡响的,光是那强大的压迫感就让人不好受。 最让我惊讶的还是最后一排,手持长统的阴兵,那些长统上都散发着粉红色的流光,再看那些士兵一个个穿着褐色的服饰,满脸杀气, 据我所知,阴司虽然有不少类似大炮似的武器,但是士兵却很少装备这类,一旦出现威力绝对是惊人的。 列阵! 伴随着一声大喝! 轰隆隆,大阵缓缓而动,岩兵于首,左手盾牌,右手大斧,同时发出一声大喝,缓缓推动而来。 “应龙兄长,别反抗了,投降则生,若是强抗,你是走不出南王都的。”韩文正从岩兵后走了出来,傲然负手笑道。 “韩文正,你堂堂上君,竟然甘心给白无常当傀儡狗,还要不要脸,本君羞于你为伍。”应龙讥讽道。 韩文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应龙戳中了痛处,有些颓然道:“兄长何必为难我,人在玄门身不由己,你是明白的。” “少废话,否则本君长枪可不认你。”看来应龙与上君关系确实不错,到现在都没有想杀他之心,否则怕是不会跟上君说这么多话,直接动枪了。 上君无奈的摇了摇头,隐入兵阵,拔出腰间佩剑,冲天一指,大喝道:“阵杀!” 岩兵怒吼冲了过来,如同一片火云卷了过来,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应龙怒吼一声,毫无畏惧,长枪急旋,当先往那岩石兵冲去,手中长枪,在岩兵的盾牌下一挑,顿时那岩兵被挑飞砸在阵中,阵脚大乱。 应龙狂笑一声,手中长枪催发到一道神龙之力,一条巨龙狂风般卷了进去,被神龙扫中者,无不被震得魂飞魄散。 岩石兵虽然极厚,但根本挡不住应龙,应龙也不厮杀,只顾往前开进,他那坐骑与汤圆配合,上古凶兽绝对不是盖的,伴随着应龙如推土机般往里突进。 我终于领悟到关羽、赵云、张飞这些三国名将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的气魄了,关键在于勇,有足够的自信,速度、武力,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因为上古凶兽的速度,我们几人跟在应龙身后,紧随而至,菜花则在身后挡着,一时间推进速度并没有减少,反倒是应龙越冲越猛。 眼看着岩兵挡不住应龙,上君脸色一沉,再次挥手。 蒙面的刺客旋转着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些都是死士,专门用来刺杀阴司大臣的,要小心了,菜花提醒道。 刺客远比岩石兵可怕,我祭出人字剑,左手挽长弓,连连拉弓,当场射翻了几个冲到身侧的刺客,这些刺客鬼魅般的闪烁着,出剑刁钻毒辣,而且专点我、白莲、云梦三个点攻击。 ☆、第四百一十七章神龙真身(文) ?? “小心!”斜里刺客一剑刺向云梦的左臂,我脱手而出,把手中的神剑投掷而出,穿透了那刺客的胸口。 神剑在空中旋转一圈,还没回到我手上,肩膀一疼,一个魅影般的刺客长剑已经划开了我的肩骨,疼的我锥心裂肺,神剑再也接不住。 “嗯哼!”我闷哼一声,双手结法印,神剑护在我的四周,只听到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无数把剑往我袭了过来。 此时情况万分危急,对方像是吃定了我一般,他们很清楚,只要拖住我,应龙就有所顾忌,没法安然的冲出重围。 “秦阎君,没事吧。”应龙已经杀红了眼,骑在凶兽上,威风凛凛的回头大喝问道。 出声伴随着强烈的龙啸,顿时四周的杀手攻击被生生滞缓,为我赢得了喘息之机。 “龙君,我没事,不用管我。”我知道应龙的重要性,他只要一停,所有人都得困死在这。 白莲与云梦眼见我手臂鲜血直流,两位大美女都是急了,纷纷使出了绝招。 云梦的彩带四下纷纷,缠住那些刺客,劲力一吐,顿时甩飞了一大片,而白莲也没闲着,这丫头这些时日的佛咒大有进展。 “南无阿弥陀佛,佛光普照,大日如来咒!”白莲靠在我胸口,陡然周身金光大盛,两道巨大的佛掌,夹杂着万字符往四周的落去。 轰!平地上顿时如同落了两个手榴弹,伴随着杀手们被炸飞的同时,深深砸出了两个巨坑。 “好娘们,居然如此生猛,倒是小看你了。”菜花一刀劈了一个刺客,大声叫了个好。 白莲吐了吐舌头,很明显她也没想到威力会这么猛,然后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微笑道:“没事,这是保命,不算你乱杀无辜。” 刺客的骚扰给我们带来一定程度的伤害,但却没能阻挡众人离去的脚步,眼看着应龙冲散了骑兵,三重防御被破掉,上君眉头一皱,抬起手道:“火铳手,准备!” 两排重装火铳手严阵以待,守在了通往外城门的出口,一排正装而立,另一排则单膝跪在前面,跟古代的神机营极其的相似。 菜花皱着眉头道:“妈的,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连火铳都拿出来了,看来是誓要至咱们于死地。” “我看这玩意,还没冥箭厉害!”我看着那长长的火铳,对着新奇的玩意并不怎么感冒。 菜花道:“你懂个屁,这玩意填充的可不是普通的火药和铁石,里面的填充的是黄泉的阴元石,蕴含强烈的煞气,就算是打不死咱们一通下来,也会打压我们的修为。” 没错,一颗阴元石想当于三千个厉鬼的煞气,在阴司因为这种武器乃是煞气之王,往往是用来镇压神将叛乱的,在北王都有三个大营,在这南王都也有一个大营,现在就给咱们碰上了,所以这玩意绝对不简单,应龙回头嘴角微微上扬,略带不屑道。 从他自信的表情,我知道这些火铳手怕是今日都得交代在这位上古战神之手。 “应龙,我敬你为兄长,还望你不要不识时务,如今黑龙军势如破竹,北军被击垮只是迟早的事,你与本君为敌,一旦阴司一统,天下之大,岂有你容身之地。”上君仍在尽最大的努力劝说。 应龙冷笑道:“韩文正,你甘心助纣为虐,当人走狗,可有羞耻之心。” “你……”上君被应龙一句话给回的面皮发青,很不好受。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君不念情义,杀!”上君脸上有些挂不住,扬起手大喝道。 应龙傲然狂笑道:“你以为就凭这些破铜烂铁就能阻挡本君,如此这般,本君还有脸称第一战神?” 言罢,应龙双足在凶兽坐骑上一点,身上金光更盛,额头上生出金灿双角,脸上快速的起了一层鳞片,慢慢的他的头部就成了华夏的图腾,龙!最纯正的神龙之首。 应龙,龙之祖,神龙之身,诛蚩尤、杀夸父、助大禹,千古功业,华夏图腾。 这是我对应龙最直接的文字印象,但真正见到应龙战斗力的时候,才知道他绝对浪的虚名。 火铳开火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阴元石,散发着凄寒、阴毒、霸道的煞气往我四人射杀而来,应龙双手一举,凝成一道气墙,护在了我四人身前。 噼里啪啦,阴元石如同雨点般砸在气墙之上,应龙的气墙连晃都没晃一下,相反所有的阴元石都黏在了气墙上。 韩文正一看情况不对,有些急了,“加重火力!” 火铳手们训练有素,换了威力更猛的阴元石,强大的阴元石煞气凌天,整个广场内,顿时昏天黑地,凄寒的阴风甚至在南王都形成了白森森的寒冰,所有的空气竟然全都被煞气冻结了,足见煞气之重。 然而这并不能破了应龙的神法!应龙嘴角一扬,陡然大喝一声:“破!” 无数颗阴元石以更强大的十倍冲击力反冲了回去,火铳手与四周的骑兵、阴兵中者无不魂飞魄散。 此一下足见应龙神通,难怪他能独立于阴司,连秦广王在时都不轻易招惹他,地藏菩萨让他守血池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走!”应龙狂喝之余,回到坐骑之上,催马狂奔往外城而去。 闯出了内城,并非脱离了险境,只能说重重的打了南王都这些孙子一巴掌,让他们颜面尽失罢了。 更大的挑战反而是来自铜墙铁壁般的外城防,高达百丈的十八道精铁大门,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的,除非一道道门去攻打,掌控大门,才能打通。 若是凭借着个人之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这人长了翅膀。 人是不能长翅膀的,然而妖能! 哈!应龙喝住胯下的凶兽,仰望着那百丈高的精铁大门,脸上的表情平淡,看不到丝毫的畏惧。 轰隆隆,天空的黑云密集,一道道闪电穿透云霄,在我们头上盘旋。 黑云之中,两道血红的精光从天际穿透而来,仿若洞穿了世间的一切,庞大无匹的巨大神威,压的汤圆与火麒麟腿发颤,低鸣不已,要不是有应龙在一旁压阵,凶兽怕是要跪倒。 这才是真正的硬骨头,黑龙神,南王都无法逾越、无法攻破的一道屏障。 “妈的,看来咱们是被盯上了,想要走,今日怕是难了。”菜花皱眉道。 应龙面色一凛,沉声道:“莫慌,有应龙在,今日必保众位不失。” “龙君,此黑龙神按理来说也该归你管制,为何……”我有些疑惑问,应龙既然为龙祖,妖皇,这黑龙又怎么会不听他管制呢? 应龙叹然道:“此龙乃是昔日天地孕育的变种,是我龙族的逆族,又称逆龙,天生有大神通,上古时期就与我龙族为敌,如今又怎么会受我管制呢,不过,天地间龙族也仅剩他与我了,真是可叹……” 昔日龙族在轩辕征战四方的时候,不遗余力,要知道天地孕育一真龙千难万难,是以龙族死绝,只剩下这逆龙之祖,与应龙这神龙之祖为真正的龙神了。 “龙君,可有办法闯过此难关?”菜花算是绝望了,就算是他现在完全恢复了秦广王的实力,想要飞跃几百丈,还得面对一条黑龙的攻击,怕也是没有把握,更别提现在了。 “当然!” 只听到应龙在凶兽上用力一点,冲天而起,口中连连发出阵阵龙啸,周身为金色神光笼罩,转而在龙啸声中,他的身形渐渐被拉长,然后整个天际只剩下灿烂的金光,亮的人睁不开眼。 轰隆隆,无数金雷奔腾,一条金灿灿的神龙豁然而现,只见神龙生双翼,周身金色鳞片,锋利的爪牙,霸气、雄壮的躯体,让人摊位观止。 天啦,这就是传说中的龙,真龙之体! 不止是我,云梦、白莲,甚至不少的阴兵都看傻眼了,要知道从上古以后,应龙再没现过真身,这是有原因的,应龙最后一次现真身,是护送轩辕帝登神位,此后因为对轩辕帝的敬意,再不献龙神,为人神所驱。 然而今日,在情义的驱使下,应龙也顾不得那些规矩了,亮出了自己的神龙之体。 黑龙神阴险毒辣,常隐蔽云端,千万年来也很少现出完整的龙身,是以阴司人神,全都看傻了眼。 嗡嗡! 神龙现体,整个南王都都颤抖了起来,强大的神威金光照亮了整座城池。 四周所有的阴兵坐骑,以及神将胯下的上古凶兽,就连傲娇的汤圆也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颤抖不已。 南王都那些为数不多的妖兽也全都纷纷归来,围绕在他们的妖皇身侧! 应龙清啸了一声,那些妖兽全都落下,匍匐在我四人面前。 我知道这是应龙想要飞天遁走的策略,四人连忙上了那些厉害的飞兽妖族之上,而应龙与云层中愤怒的黑龙神即将展开一场上古神龙之间的生死之战。 ☆、第四百一十八章应龙遗言(文) 应龙乃是神龙正宗,黑龙神为逆龙之祖,两条龙族仅存的神龙彼此都有着深深的夙愿,但即便是如此应龙进入阴司以来,千万年来,始终不曾与逆龙相敌,他很清楚,仇恨与种族的存亡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一回事。 一旦两龙相斗而亡,整个龙族或许从此真的除名。 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现出真身,与黑龙一战。 应龙龙体冲天而起,没入云中,顿时只见黑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天际雷电交织,金云与黑云交错,天空龙吟震天,南王都在神龙相斗之威下颤抖着。 因为神龙相战于云端,我和菜花都帮不上,只能默默的看着,两龙在云端翻滚,难以分辨谁胜谁负。 片刻,但见天际飘洒金雨,金雨越下越密,菜花皱眉道:“不好,应龙受伤了,怕是要战败。” “为何?”云梦不解的问道,“那些金雨并非是雨,而是应龙的龙血。”菜花提醒道。 经过菜花提醒,我这才意识到在那云端之下隐约还夹杂着黑雨,如此想来两龙真身都有损伤,而应龙则更严重。 这倒不是应龙不如黑龙神,而是应龙原本就有伤,即便是经过治愈了,但是他的神功恢复也就七八成,刚刚一番冲杀,又耗费了不少精气神,远不能跟全盛时期相比。 再看那黑龙神,以逸待劳,久居南王都之上,接受上君等人的香火,修为精深,一下一上,应龙自然是要落下风。 眼看着金雨越密,云层中的金光愈发的暗淡,我有些着急了,“菜花,走,咱们去助应龙!” 菜花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有些忧虑道,“就怕这些妖飞不到九霄云外,咱们也是徒劳。” 无妨,只要他们能飞到半空就行了,我拍拍手上的神弓,傲然笑道。 菜花早就瞧出了神弓非同凡响,哈哈一笑,“成,看来天意仍然在咱们这边,今日此神弓肯定要扬名立万了。” 因为有应龙所制,所有在南王都的几个妖族守卫,全都现在站在了我们这边,我收好了汤圆、火麒麟,手一招,妖神驮着我们直冲天际而去。 这些妖神能进入南王都为上君所用,期间自然是应龙早些年与上君交好同意的,是以都是妖族中修为高深的,甚至一些妖神在地方上很有名气。 更加万幸的是,这几个妖神都是飞禽类修道而成,拥有飞翔的能力。 妖神载着我几人飞到了半空之中,越往上空,神威压力更大,到了最高的境界,妖神皱眉道:“两位,龙君神威在上,我等实力有限这已经是极致了,再往上必遭天雷而噬。” 我看了看距离,对菜花使了个眼神,菜花单脚一点,落到了载我的妖神背上,手遮双目,傲然笑道:“高度足够了,以广王三成的实力,应该能命中目标了。” “就知道你小子行!”我大喜道,凭我现在的修为,要想从现在的高度命中云端的黑龙,怕是难,而且就算是命中了,也没甚威力。 但菜花就不同了,广王的三成实力绝非我可以比拟的,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比一般阴司神仙还强大的实力,一旦发弓,威力非同凡响。 “咱哥俩今天就玩回大的,破了黑龙神的不败神话,哈哈!”菜花昂然大笑。 我双手半弯着身子,神弓在手上一抖,陡然放大两倍,神光闪烁,这神弓乃是吉祥金刚射杀牛魔王之物,今日能否再立新功,射杀黑龙神,全看天意了。 菜花神色一凛,默念法咒,长长的黑发随风而动,眼眶一寒,手中陡然出现金光闪烁的战刀。 “此刀乃是广王征战一生的神刀,神威震天,今张承广王遗志,定当不辱没此刀。” 菜花咬破手指,鲜血滴在金刀之上,嗡嗡,金刀之上广王更盛。 “秦哥,开弓了!”菜花大喝一声,右手金刀搭在弓弦之上,双手猛的拉弓。 这小子果然实力强大,我拼尽全力才护住弓身尽量不颤抖,弓弦仍在不断的张开,菜花与我都是满脸青筋扭曲,力气使到了极致。 当弓弦拉满月时,南王都笼罩着秦广王阴司帝王之尊的死亡杀气,天际的黑龙似乎也感觉到了可怕的威力,发出了刺耳的呼啸,然而却被已经伤痕累累的应龙缠住。 应龙此刻周身鳞片掉了一大半,金光黯淡了不少,受伤不轻,但见那黑龙神虽然也受了伤,却依然凶狠霸道,一心要致应龙于死地,为逆龙正名。 “不好,黑龙神有麻烦!”底下观战的白无常等人,眼看着半空中菜花张弓搭刀,大叫不好。 然而,他们却也无可奈何,没有飞妖,他们根本上不了天,在阴司,大部分神都能有靠着术法、法器拔升两三百米的本事,厉害的甚至能飞到五百米的高空,但跟飞妖比起来却远远不如。 神仙绝非万能的,除非是佛祖、三清这样的顶级神佛,才能纵横于天地间。 “啊哈!”菜花脸上的肌肉猛的一颤,双手一松,金刀在神弓的加持下,发出嘣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神刀直冲云霄而去。 那黑龙神不愧是上古遗留龙神,本事强悍的惊人,如此强大的弓箭之威,竟然没能射杀它,相反这家伙头一歪,避过了命中龙首的要害。 不过即便是如此,锋利的神刀,仍然穿划穿它的眼珠子从侧面削掉了它的一只龙角,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到了菜花的手中。 吼! 黑龙神发出一声痛苦的凄惨嚎叫,雷电更盛,黑云翻腾的更厉害。 “可惜了,没能射杀它。”菜花与我异口同声的惋惜道,两人连忙盘腿坐在飞妖身上,打坐回复元气,以期再次射杀。 这一箭几乎耗尽了我俩所有的元气,这一箭没能射杀黑龙神,想要再发出这样强大的杀招,就难了。 然而我俩不知道的,这一刀对于应龙来说,绝对是救命的。 应龙上天决战之时,体内的龙气只剩下不到五成,与鼎盛的黑龙决一生死,已经是伤痕累累,命悬一线,然而我俩的这一箭,破掉了黑龙神的一角,无疑于雪中送炭。 无论是牛魔、龙神等一类有角的神祗,往往角都是生死之门,我俩破掉了黑龙神的一只龙角,无疑于毁了他一半的修为,如此一来,应龙就有了与他实力。 “吼!”但见黑龙神另外一只独眼射出毒辣、凶狠的光芒狠狠的瞪了我二人一眼,天空中发出一声阴郁、恨然的声音:“秦广王,魔小子,本神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走着瞧。” 这句话让我和菜花直是毛骨悚然,待到再看之时,天空黑云簇成一团,黑龙神卷入黑云之中,急速往西边卷了过去。 唪!黑龙遁走,应龙也不再追,神龙之身从云端游了下来,恢复了人身,落在一只飞妖身上,冷然道:“出城。” 飞妖越过十八道金刚铁大门,远远将南王都甩在了身后,在冥河的一处岸滩边落了下来。 噗! 飞妖还没落地,应龙张嘴吐血,从半空跌落了下去。 龙君!我和菜花连忙追了下去,其他的飞妖尽皆落地,跪守在应龙的四周。 我和菜花落地,应龙端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不断的喘着气。 这位无敌战神,先是被天下至毒之物毒害,又护着我等勇闯南王都,与黑龙一战,他已经是耗尽了真身的血气。 只见他的盔甲上全都是血,血已经染红了战袍,尤其是胸口有一处直通前后的窟窿,给他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君上!”我与菜花坐在他身前后,准备输送元气护他性命。 应龙摇了摇头,颓然苦笑道:“不必了,本君被黑龙角贯穿了龙心,而且体内的毒因为激战又死灰复燃,已成死局,不必再浪费元气。” “君上!”我再次喊了他一声,眼中直是发酸,云梦与白莲二女已然是呜咽出声。 虽然与应龙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已经深深被他的人品、真性情所钦佩,他是真正的上古战神,无所畏惧的英雄,是重情重义的烈血好汉。 应龙的脸色慢慢变的血红,那是断肠灭元煞的毒再次发作的征兆,他看了菜花一眼,微笑道:“广王,本君曾答应菩萨,待钓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血海之鱼,就放你出冰火台,但我提前让秦剑放你出来了,因为本君相信,信任的秦广王一定会痛雪前耻,心志如铁,为阴司所谋。今日与新广王联手一战,实乃毕生之快,只是……应龙素来言出必行,菩萨的约定我是没法完成,还望广王日后能去龙岛替我完成此宏愿。” 菜花恭敬的弯腰点头道:“龙君放心,我定当完成君上遗命。” 应龙点了点头,又对我道:“秦阎君,命途多舛,成长不易,阴阳二界都知道你之不易,想昔日诸葛武侯在封神台羽扇纶巾,金口玉言大封众神,应龙深深为此折服,人能至此,也只有武侯了,但望你传承武侯遗烈,挽救天道于水火中。” ☆、第四百一十九章黑水城主(文) ?? “秦某定不负龙君所期!”我知道这是应龙的遗言,喉头哽咽,险些落泪。 “有志者,天不负,不要为命运所扼,一定要坚信自己能改变命运,本君临别之际,也无别所赠,但愿能助你一臂之力吧。”应龙目光深沉、慈祥道。 在他眼里,菜花是与他平起平坐的秦广王,而我则是他的晚辈。 只见他眼神一凛,低沉喝了一声,头上生生长出一对龙角,应龙想也没想,咔嚓一声,生生从头上拔了下来。 “我一死,龙族再无人继承,希望阎君永不忘龙族之魂。”说完,应龙手上金光闪现,两只角化作金芒。 陡然,他双掌在我头顶一拍,我只觉得脑中一阵巨疼,那两只角已经与我的魂魄融为一体。 看着龙角融入到了我的体内,应龙这才松开手,传承了龙魂之后,应龙已经油尽灯枯,眼神黯然,没有丝毫的生气了。 “哎,从此世间再无龙,可悲可叹啊,尔等听好了,从此妖族尽为阎君所制,听其号令。” “是,龙君!”众妖齐声领命道。 应龙低低的沉吟道,继而抬头望天,微笑道:“女魃,罪夫应龙负你千万年,此生憾事,今再痛失你,已无生趣,此仇也罢!” 言罢,应龙头一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竟然已去! “龙君!”众人除了菜花齐齐跪倒。 菜花自然是不能跪的,我单膝跪地,以示心中哀痛,应龙对我来说,亦师亦友,得其传承,是我所料不及的。 “龙君放心,秦某日后定当为女魃报此血仇!”我冷冷发誓道。 我知道,应龙向来血性,有仇必报,白无常残暴的害死了女魃,而他经此一战,已经再无神力报仇,他虽然口中没谈报仇一事,其实是他毕生的大憾事,而这个任务只有交给我这个龙魂传承者了。 我话一出,应龙的躯体瞬间风化,化作一抹浮沙,飞向天际。 这位天地间的元古大神,华夏民族开疆的重臣,轩辕帝麾下第一战神就此作古,一生功业千秋,永垂不朽。 “龙君!” 众人齐声呼嚎,悲伤过后,我收拾好心情,长吸了一口气道:“众位妖神,各自回到龙岛,安顿好妖族,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应龙在妖神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是妖族的图腾,精神支柱,他这一走,我怕妖族鲁莽行事报仇,到时候反遭暗算。 因为以白无常与韩文正的老谋深算,应龙一死,他们必然会加重对妖族的提防。 妖神恭敬领命道:“遵命,阎君,我等这就回龙岛。” 直到妖神们尽皆离去,云梦这才担忧道:“龙君这一去,也不知道妖族会不会遭大难。” 我摇头道:“不会,龙岛在血海之中,上君他们到不了血海,另一个龙岛乃是大智慧岛,他们就算找到了也上不去。” 菜花点头道:“嗯,妖族高手众多,这点倒不用多操心,只能他们能呆在龙岛,就不会有失。” “接下来咱们下一步该去南勾城了,从南勾城入北,到达鬼方城,开始我们的大计划。” 菜花说到这,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打起精神来,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 这点是我不如菜花的,我更重感情,应龙的死对我是有一定影响的,至少我不能像他那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 我点了点头,应龙已去,悲伤无益,等待的将会是危险重重,去往南勾城要经过黑水城、畜城。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菜花,白莲、云梦往北方而去,三天后,我们出现在黑水城城郊。 因为背靠南王都,前又有畜城、南勾城为天然的屏障,黑水城可以说是一派祥和,城防正常,城内阴民安居乐业,完全没有一点点战时的戒备。 “菜花,咱们沿冥河黑水一线直上,大概两天水路即可到畜城,你认为如何。” 黑水城,乃是阴司最肥沃的平原城,平原之地围水而傍,土质肥沃,阴司很多有名的酒以及一些名贵的药材、食粮都是产自于此,这些东西虽然阴鬼们大多用不上,但却可以运到阳间做买卖交易。 我们安然的到了黑水城边的渡口,在这里不用担心通缉令,也没有任何的兵士盘查,着实让人奇怪。 菜花笑道:“不用,我去会会老部下。” 我看了这小子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黑水城到处贴满通缉令又或是加强了戒备,那说明黑水城城主遵奉上君之令,相反若是没有则说明黑水城城主根本不买账,或者说不那么把上君放在眼里。 其实南方虽然现在占优势,但并没有什么向心力,畜城、鬼方这两城的城主是上君的心腹,而其他的多半是阳奉阴违。 这些城主都是旧主秦广王的部下,一下子换了主子,刚开始或许还能图个新鲜,久了,老油条的本色暴露无遗,各自为政,除非是南王都发急令,否则很少有主动积极的,这点也是让上君大感头疼,急于结束战争的一个重要原因。 “黑水城城主名叫宋秋风,这人虽然为上君所管制,但却是我昔日的老部下,老油条一根,韩文正、白无常八成是吃不定他。”菜花欣然笑道。 我摸了摸鼻梁,沉稳道:“凡事多留给心眼,搞不好这就是个阴谋。” 我听菜花这么一说,心中对这宋秋风不免起了疑心,作为一个老油条,宋秋风这么明目张胆的,丝毫不设防,目的只能是一个那就是诱敌。 他若是不买上君的账,作为一个老油条至少也应该装装样子,表面上做些文章,这才是聪明人。 宋秋风这么做,摆明了是想利用昔日与广王旧主之谊引诱菜花。 以菜花的聪明,这点他应该也看出来了,但是为何还要执意去见这宋秋风,却是我琢磨不透的。 不过他既然愿意去,我自然只能是陪他勇闯虎穴了。 我先是让云梦与白莲在渡口想法弄了条快船,以备不时只须,有云梦在,我倒是不担心白莲会有危险。 云梦这一年多来走南闯北,早就历练了经验,自然是能办妥。 我和菜花顺利的入了城,到了城主府门口,菜花也不客套直接让守卫去通报宋秋风,就说有故人来约,宋秋风既然是有意诱惑,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 果不其然,片刻那守卫就领着我二人往城主府走去,城主府倒是森严,比起南勾城防卫更严谨,若是想要单打独斗,想也逃出去,比登天还难。 我心里琢磨着菜花这小子不是来带我送死的吧,不过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不好多问。 到了城主府内府,立即有个面色阴沉的管家模样走近前来,眼神飘忽的看了菜花一眼道:“两位,里边请。” 我总觉得这管家有些不对劲,却一下子也说不出劲来。 菜花欣然微笑,跟着那管家进了一间书房,刚入书房,坐在大椅上的人忙迎了过来。 但见这人穿着一袭长衫,面容微胖,留有短须,双手拢在袖子里,面色略带威严,小眼睛、大鼻子、薄嘴唇,显得有些阴鸷,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你,你是?”他看着菜花有些疑虑的皱了皱眉。 菜花冷哼了一声,身上的秦广王真身神光陡现,同时象征着王虎的虎符一亮,那管家与宋秋风连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不知广王陛下驾到,死罪,死罪。” 原来秦广王平素就有些多疑,而且喜欢巡查暗访,是以常不以真身示人,变化各种模样,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的就是广王的金身,以及他的虎符。 “秋风,你我虽为君臣,实为兄弟,起来。”菜花威严抬手,轻笑道。 宋秋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冲那管家瞪了一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备茶啊。” 那管家连忙低头而去,菜花径直走到上首的大椅坐了下来,傲然笑道:“秋风,来时我见那黑水城兴旺发达,再见你也是阴体雄浑,想必是这些年日子过的滋润啊,怎么样上君待你还不错吧。” 宋秋风当即吓的连忙弯腰拱手道:“陛下,你,你在外受苦,臣下日夜记挂,无不日夜私图相救,一片忠心,苍天明鉴。” “哎,秋风,你我情同兄弟,这么紧张干嘛,来,入座。”菜花指着旁边的位置道。 宋秋风在菜花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老实说我对这家伙的演技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跟看古装剧似的,这家伙明明是想害菜花,还装的这么害怕,什么一片忠心,听着真他妈恶心。 片刻那管家把茶壶走了上来,在菜花与宋秋风之间的托盘上,翻开两个茶碗。 “还愣着干嘛,快给广王陛下斟茶啊。”宋秋风冲那管家骂道。 那管家唯唯诺诺的,倒了两杯热茶,低着头快速走了出去。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茶水有毒,只是这出戏菜花是主角,我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充当护卫戒备着。 ☆、第四百二十章暗夺黑水城(文) 菜花装作毫不起疑,端起茶碗吹了吹道:“秋风,我在南王都大闹了一场,想必你也知道了,来时我见你毫不设防,想必是心里还有我这个老主子,是吗?” 他这是在给宋秋风挽回的机会,若是宋秋风念旧情,恐怕会立即想办法撤掉茶水,这样菜花或许会留他一命,但很明显,这是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他对自己的演技太过自信了,完全没意识到他正在找死路。 宋秋风舔着脸笑道:“那是自然,下臣受广王厚恩无以为报,只要陛下你一声令下,秋风定当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菜花哈哈大笑,手指在桌上扣了扣道:“秋风大义,不枉昔日本王待你之情,来,喝茶。” 宋秋风眼神在那管家脸上快速的扫了一眼,两人叫唤了一个眼神,但见那管家眼神,心中已然明白,这才放心的端起了茶碗。 “陛下,请!”宋秋风磕了磕碗盖,端起茶杯当先喝了一口。 菜花也是夷然不惧,满脸放心的喝了两口,“嗯,这茶还不错。” 完了,这小子不会疯了吧,宋秋风既然有意害他,那必然是跟白无常是一伙的,这碗里的剧毒就算不是断肠灭元煞,也是极其厉害的毒药。 但见他喝的这么安然,我也只好压制住紧张的内衣,静观其变。 “秋风,本王听闻有人许你为天师府天师帅位,代替钟馗之位,条件就是拿下本王的头颅,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菜花放下茶杯,浓眉下的巨眼微眯,散发着寒光道。 宋秋风脸色大变,没错这确实上君许他的条件,是以才定下这个完美的诱敌大计,这会儿被菜花识破,顿时心神巨惊。 不过,他也不用怕了,因为秦广王已经喝下了剧毒,任凭他有通天之能,也只有束手待毙的命了。 “广王,没错,确实有人开出了这个条件,在阴司谁都知道我宋秋风的剑法乃是第一,绝不次于钟馗,凭什么钟馗能长坐天师府,而我却只能当城主,我不服。”宋秋风一甩茶碗,长身而起,指着菜花怒吼道。 菜花微笑而起,淡然道:“秋风,你的秋风神剑确实堪称为第一剑,就算是本王也不敢小觑,你修为高深,智慧通达,但你这人权谋之心太重,这也是你自取灭亡的一点。” 宋秋风面色一寒,狂笑道:“秦广王,今日你即入我黑水城,休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让下臣会会陛下的黄泉神刀。” 菜花点了点头,走到七尺开外,背着手傲然而立,“来吧!” 宋秋风眼神凛冽,也没见他出剑,房间内突然就起了一阵风,风势不急不缓,绵绵无尽,弥漫在整个内厅内,根本避无可避。 我对宋秋风并不了解,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是,在阴司每一位城主都有他们的本事,宋秋风既然敢自称阴司第一剑,自然是差不了的。 只见他双手捏剑指,爆喝一声,手指黄光骤起,一道道绵绵无尽的气剑,如同网一般往菜花弹射而去。 菜花现在只有秦广王三成的实力,自然是不敢硬顶,袖子一拂,背着手霸气的绕着墙壁快速飞踏。 嗖嗖!密密麻麻的气剑射在墙上,洞穿墙壁,直达外厅,光是凭这手气剑之术,这宋秋风确实是高手,出手又快又狠,换了我,怕是很难接住这么多剑。 一波攻击下来,宋秋风面不改色,冷笑道:“堂堂广王陛下,也有狼狈而逃的时候,出刀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宋秋风说话之间,两手轻轻一合,一柄黄光长剑出现在掌心。 “秋风神剑,分斩式!”宋秋风手指一弹,那长剑顿时分化作一个巨大的剑阵,就在他刚要催剑的瞬间,突然面色大变,腹内传来一股烧心般的巨疼,全身的元气迅速被疼痛抽干。 “这,这怎么可能,刘管家,你……”宋秋风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胸腹,脸色变的漆黑如墨,显然这剧毒来的比断肠灭元煞还要霸道。 刘管家摘掉头上的帽巾,单膝干练的在菜花面前跪了下来,朗声道:“刘之贵见过广王陛下!” 菜花扶起那管家,欣然笑道:“之贵,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菜花胆敢进入城主府,而且喝毒酒,是早有刘之贵这个棋子在宋秋风身边,可怜宋秋风自以为是喝下毒药的是秦广王,其实不然,反倒害了自身。 想想也能明白,秦广王在阴司统治千年,自然绝非等闲之辈,政权这套把戏,玩的比谁都精,否则恐怕早就被阴司这么多的能人大神给推翻了。 宋秋风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上的秋风神剑顿时破裂,嘴角开始溢出了血渍,这次南王都发出的命令是除掉秦广王,是以,上面配下来的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 哪成想最后竟然成了自己的悲剧,“哎……”宋秋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头一歪,惨死当场。 “杀了宋秋风,咱们还怎么走出这黑水城?”我皱眉问菜花。 菜花玩味笑道:“放心吧。” 说完冲刘之贵道:“之贵,去叫宋达进来。”片刻,只见几个穿着战甲的武将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一见面看都没看地上宋秋风的尸体,当即拜倒:“宋达见过秦广王陛下。” 菜花抬手道:“起来吧,宋达,从今天起,你就是黑水城的城主了,当然现在你必须短时间内接受南王都的号令,一旦畜城为北军攻下,才可举反旗,你是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本王多说吧。” 宋达欣然领命,我这才知道这黑水城,有多半的心腹都是菜花早期安插在宋秋风的身边的,秦广王之所以能统领阴司,正是因为他有许多的眼线,以及霸气、阴狠、精深的权谋手腕。 从来没有仁慈的政治家,只是想到菜花越来越往秦广王靠齐,往往看到他那阴森、狠辣的眼神,我就有些胆寒。 老实说,自从他和广王融合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人之间虽然表面依然融洽,但总觉得彼此之间那种昔日的兄弟情正在慢慢的减退,这种感觉老实说并不好受,让我很是惴惴不安。 不过,眼下阴司已经到了必须靠他力挽狂澜的地步了,我也只有陪他走下去了,等阴司结束、昆仑平定,我就会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我和菜花在渡口找到了白莲与云梦,四人逆黑水河一线而上直往畜城而去。 畜城是阴司畜兵的兵源地之一,畜宗宗师马面惨死在关神手上,从此我与畜鬼彻底为敌,江北大江上,我再败畜城城主姚无心,是以过畜城时,反倒是我和菜花最担心的。 对于菜花而言,他对畜兵、蛮兵这两个阴司的另类兵种,始终心存猜忌的,并没有一视同仁,畜兵、蛮兵虽然名义上也是他的子民、军士,然而秦广王在时,曾想尽办法控制这两个族类,限制他们的自由,导致这两个族类对他怨恨极深。 这也是为什么上君一举反旗,畜兵、蛮兵纷纷号令,毫不畏死,说到底也是被逼的。 但事实上,无论是秦广王还是上君,都不可能真正的一视同仁,畜兵乃是畜生之鬼,蛮兵是阴司土生的一个阴类,非人死而投胎,向来不好管制,而且畜兵愚昧、少智,很难开化,蛮兵凶残,不好法度,这就注定了他们是统治者的眼中钉。 “秦哥,畜城这颗硬钉子只有留给你来啃了。”菜花笑说,顿了顿,他望向大江道:“我听说姚无心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或许你有机会说服他。” “说服他就算了吧,越是这种义气之人,越是死忠,到时候咱俩准得被他卖了。”我笑答,“我看咱们还是想办法绕过畜城吧。” 远远望去,畜城浊气冲天,那种牲口身上的浊气是阴司每一位大神都躲避的,就好像人受不了猪圈的浊味。 而且这种浊气容易影响人的修为,人、神都畏惧浊气,浊气容易蒙蔽天地人三把火,导致人的心智梦寐,往往说的冲昏了头脑,往往多是受到浊气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畜城的统帅并非什么大神,也非是宋秋风这样的无敌剑手,而是平平无奇的姚无心。 姚无心现在与我、菜花的修为已经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了,要杀他,绝对是弹指可取,只是杀了他,日后这满城的畜兵却不打理,原来这姚无心有个本事,就是不怕浊气,日夜与畜兵打交道,同吃同住,是以深得畜兵崇敬,换了任何一个人都难以驯服这些愚昧的畜兵。 菜花琢磨了片刻,眼中杀气收敛,手在栏上一拍,笑道:“那好,咱们就绕开这畜城,姚无心就先留着吧。” 我何尝不知道菜花的意思,他若是到了畜城,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姚无心,而我对这条硬汉却是有怜惜之意,算是间接的替姚无心求情了。 船路过畜城,菜花始终半眯着眼睛望着畜城,我知道他往往这个表情的时候,那就是动了杀机。 ☆、第四百二十一章痛苦的菜花(文) 心中不由的一动,这小子日后不会屠掉畜类吧,这完全有可能,这次攻打北军,畜兵是主力军,他一旦回到北方,自然会拿这些愚蠢的家伙开刀。 然而,我却也不便多说什么,他现在是秦广王,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我俩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坦白说,我很难再左右菜花,只能间接的提意见,不过我看的出来,菜花的戾气还是很重,心机深沉的吓人,或许这就是应龙提早放他出来,留下的隐患吧。 “南勾城已经被打下来了。”菜花突然开口道,我顺着他森寒的目光望去,只见畜城正在积极的备战,码头之上军士频繁调动。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南勾城危急,畜城增兵支援,第二,南勾城已经陷落。 我再看那些士兵并没有出动,而是在沿江一带布防,这才知道菜花推测的完全是正确的,畜城不是出兵支援,而是守城,如此一来,南勾城与三关怕是已经被江东军攻下。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老实说,我也没想到金太保这么快就打下了南勾城。 船只经过畜城,还没到南勾城,只见南勾城墙上到处插着江东的旌旗还有我的阎君大旗、金太保的帅旗,果真是攻下了。 船只到了冥河渡口,立即被守卫拦住,待守卫通报之后,南勾城内礼炮齐鸣,金太保领着马向,包子兄弟等人齐齐迎了过来,打了胜仗,众人都是满脸的喜气。 “江东领军马大元帅金太保,拜见阎君。”唰的一声,金太保当先单膝跪地拜倒,紧接着马向等人齐齐跪倒。 我扫视了众人一圈,大喜抬手道:“列为兄弟,快起来。”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在江东了,一入战场,战争法则凌驾于兄弟之情之上,无规矩不成方圆,这道理我与众人都是心领神会。 “哈哈,菜花兄弟,我没看错吧,真是你。”马铁心用力的在菜花胸口锤了一拳,如同过往一般,就要走上前去拥抱。 菜花冷哼了一声,伸手隔住了马铁心,目光中满是漠然,我心中一寒,但见马铁心与众人脸色大变,一把拉开马铁心,微笑打圆场道:“菜花兄弟已经得到秦广王的传承,继承了阎罗王神位,从今天起,大家必须以尊号相称。”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菜花高傲的抬着头,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的王者桀骜霸气在他的神威之下,压得众人好不难受。 马铁心看了我一眼,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悦的拱了拱手道:“马铁心见过秦广王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说这话自然带着不满,讽刺的意味的,马铁心这人素来最重情义,他与众人跪我,是因为树立领袖威严,方便我统军,而且知道我不是客气要大家跪拜,耍这套派头,但菜花这神威一摆,顿时把弟兄们原来的感情拉开了。 众将碍于我的面子,都略略的向菜花拱了拱手,齐齐往营帐而去,只是气氛却冷清了下来。 在回大帐的路上,金太保他们都让着我走最中央,最前方,然而菜花却抢在了我前方半个身,当即让马向、金太保等人更是不悦。 “秦广王陛下,这是江东大营,我为江东之主,再者阎君制阳,从诸葛武侯起,与阎罗王就是平起平坐,所以……”我心底也是有火气的,菜花这么摆架子,摆明了就是没把大伙当兄弟,所以往前快步一走,赶超了他半个神位。 菜花看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可思议,转而表情又恢复了平静,目光如炬,看不出他的心思。 其实我并非有意为难他,不给他面子,他若是以菜花的身份,菜花向来霸道,喜欢出风头,那我就当哥们玩闹,给他牵马,大伙乐乐也不会介意,但现在他摆的是秦广王的谱,众人心中不服,我若让步,这些阳间的人将,从此在阴司就要彻底的低一头了,或许日后还会被秦广王节制。 马向金三人现在是江东军的掌局大将,虽然大伙与菜花关系都不错,但不过是兄弟关系,对我却有种超出兄弟之情的护主之情,我若退步,伤的是他们的士气、自尊。 回到营帐,在酒水的调动下,大家将刚刚不愉快的气氛抛到了脑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为我接风洗尘。 席间,一身戎装的曹宝儿给我敬了杯酒,她还是那么的漂亮,不过多了几分英武,少了几分傲娇。 “你说我该叫你阎君还是秦剑呢?”她眨了眨眼,问我,我接过她的酒碗,微笑道:“公主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曹宝儿甜甜一笑,低头红着脸道:“那我还是叫你秦剑吧,秦剑,谢谢你给了我一次新的生命,没有你,宝儿或许早就……” 我一口干了,淡然笑道:“宝儿,你错了,不是我给的,而是你自己选择的。” 说到这,我冲金太保眨了眨眼,金太保对我举了举酒碗,满是感激之意,从他那冷峻的酷脸上,我心中很是温暖。 他们二人,一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一个走出了仇恨,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元帅,这正是我想看到的。 想到这,我往云梦、白莲二女看去,两女都甜甜的看着我,我长长吸了一口气,这不就是我想要的么?只是这么一想,我心头又惆怅了起来,何时才能跳出这个怪圈,享受属于我想要的生活呢? 待酒意上头时,我才发现菜花不见了,趁着众人热闹之际,我走出了大帐,在冥河边的凭栏处找到了菜花,他正迎着江风,如刀枪般笔挺,浓密的黑发在阴风中飞舞。 “菜花!”我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菜花拿着酒壶喝了一口,没有转身自言自语道:“秦哥,人是不是越站在高处越孤独?” 他这一声秦哥叫的我心中突然颤动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我怅然道:“其实一切都是看你的态度,你觉得孤独,唯我独尊,自然是孤独的,若是心中有情有义,永远不会孤独。” “秦哥,我已经烙上他的影子了,老实说很多事情,我只能按照他的意识去做,当我在你的大营时,我全身冰冷,恐惧、慌乱、猜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了心头。”菜花叹了口气道。 “当你抢在我前头,以及老马他们看我的眼神时,我甚至有种,有种……”说到这,菜花捂住脸,满脸的痛心。 我能理解菜花的痛苦,一个人生生被糅合了另一个人的印记,一具身体有两个意识在主导,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比自己不能主导自己的思想更痛苦的事情呢。 我伸出胳膊揽着菜花的肩头,坚定有力的道:“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兄弟张菜花,我就会陪你赴汤蹈火。” 菜花微微摇了摇头,转过头看着我,目光渐冷道:“秦哥,你永远都是这么的义气,让人折服,仁义无双,兄弟们没有一个不服气的,我曾经把你的性命看的比我自己都还重要,但是刚刚,我想……杀了你。” 我全身如同跌入冰窖,毛骨悚然! 菜花看着我的眼,有些迷茫道:“我趁着现在还能主导自己的意识,我必须告诉你,我说过,我绝对不会骗自己最好的兄弟。” “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害死武侯的是……” 菜花刚要说话,突然捂着胸口,眼眶的瞳孔渐渐放大,慢慢变的血红,张嘴喷出一股血箭,生生晕死了过去。 “菜花,菜花……”看着菜花晕死在我怀里,我心如刀绞,有种为他很不值的感觉,菜花这一生可以说是为了秦广王而活,包括认识我的初衷也是如此,然而,他现在却连自己的人生都主导不了,快要成为另外一个人的躯壳,这无疑是件可悲的事情。 而我作为他最好的弟兄,却偏偏一点也无能为力,我敌不过秦广王,也没法子将他的意识驱除掉。 唯一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菜花。 菜花醒来的时候是两天后了,在微暗的房间内,我只点了一盏小油灯,菜花已经醒来了。 “菜花,你好些了吧。”我在说话的同时,观测着菜花的表情。 那日他正要告诉我关于武侯真正的死因,却突然被秦广王的意识主导,强行冲了自己的心脉,遭受重创。 这是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反正受苦的是菜花,死又死不了,可谓是受尽煎熬。 “秦哥。”菜花的眼珠子恢复了明亮,看起来应该像是没事了。 “菜花,你告诉我,秦广王是不是魔性没有完全去除?”我双手暗含元气,藏于身后,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菜花摇了摇头道:“秦哥,广王乃是阴司之皇,又经黄泉历练,我看魔气应该驱除的差不多了。” “要不然,那天在冰火台他就不会控制我的意识召唤护体灵官驱走黑魔了。” 菜花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是魔性未除,就不会击退黑魔,除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完全有可能。 可是问题是,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我的兄弟菜花,还是一个不知道是否魔气顿消的秦广王呢? ☆、第四百二十二章武侯祠(文) ??? 菜花,你那日说诸葛丞相其实是被谁害死的?我皱眉问道。 诸葛亮在五丈原用七星灯求寿,结果被魔入体的大将魏延突然闯入,破坏了法阵,丞相当场遭到天道反噬,求寿不成,反而身死,虽然诸葛丞相之死与他的业果有一定关系,但作为闯入大帐的魏延,却无疑是罪人。 这一点,整个玄门都知道,但那日在江边菜花还没说完,就被秦广王的意识给封晕了,难不成这件事情还另有玄机,与秦广王有关。 跟菜花这几日打交道以来,我深深的意识到了统治者的可怕,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没有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了权力,为了地位,可以牺牲一切,可以毁掉一切。 这太可怕了,菜花成为秦广王我不反对,但我希望的是一个有宏图大理想,维护天道,正气使然的大帝,而不是一个丧失理智的野心家。 要知道,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还有整个江东军,这么一个人,我自然是不敢相信的。 我此刻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菜花清除他体内秦广王的意识,只有这样,菜花才能真实做他自己,而不是秦广王的一个替身、傀儡,我相信以菜花的实力,完全能够替代秦广王,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 只有如此,阴司才能太平,不然,秦广王的意识一天不除,那阴司迟早又会回到昔日。 菜花靠在床头,搓了搓手,冲我道:“秦哥,有烟吗?” 我心中大喜,这确实是菜花,菜花跟我一个德行,那就是想问题,烦躁的时候,有个爱抽烟的坏毛病。 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给他扔了一根笑道:“你小子倒是赶的巧,这玩意现在整个阴司也只有我江东军内才有了。” 菜花满脸愁容的苦笑了一下,点上香烟吧唧了两口道:“秦哥,害死丞相的其实是广王,当阴司大战快接近尾声时,诸葛丞相已为五脉地仙,又有封神台之功,整个阴阳两界,无人不服,这点你也知道,连应龙这种上古大神都对丞相钦佩之至,足见他声望有多高。” 所以呢……菜花说到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所以,秦广王怕他晋神位,来阴司后影响到他的地位?我问。菜花点头道:“没错,正是如此,你想想阴司大神,还有阳神关羽等,谁不是与丞相有旧,丞相在阴司大战中,有万世功勋,一旦入阴司,必然是第一神,你再想想,那魏延未曾封神,不过是肉身大将,就算是修为再高,也不入神流,怎么能害的了丞相。” “不是说魏延是被魔上身了,所以这才……”我皱眉道。 “你把诸葛亮想的太简单了,他虽然没登神位,但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区区普通魔怎么能害他,真正害死他的是秦广王本人。”菜花一字一顿道,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决,额头上冒着大量的汗珠,嘴角溢出了血水。 我这才知道菜花为了不让秦广王再控制自己意识,把这段隐情说出来,不惜咬着舌尖,吞服阳血明心而说。 菜花这么说,肯定是从秦广王的记忆中获取的信息,他说的越多,秦广王意识在他体内作怪越厉害,这让他脸色愈发的难看。 “那魏延天生有反骨,容易为外念所引,是以秦广王上了他的身,以神通破了丞相的阵法,导致他功亏一篑,含恨而去。”菜花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 “菜花,别说了,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他残留的意识驱除?”我扶着菜花的肩膀,问道。 菜花虚弱道:“怕是没办法,天下又有几人能与他相抗呢,或许等秦哥你开了明智,五脉成神,以丞相的大智慧神通,或许能有办法。” 我有些茫然了,这五脉我现在还剩下两脉未开,火土二脉至今没有音讯,我也是无能为力。 “秦哥,你去武侯祠,或许能在那里获得丞相留下的天机,或许那时候,天意所然,自然水到渠成。”菜花提醒我道。 他现在尽可能的搜刮秦广王那千万年的意识残留的信息,只是他吐出的东西越多,遭受的反噬也愈发的严重。 “好,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让金太保攻打畜城,你只身赴鬼方城,届时,我若能赶回来,咱们兄弟再联手抗贼。”我斩钉截铁道。 菜花点头道:“秦哥,你放心吧,我目前应该还能撑一阵,随着我的修为增长,他对我的控制就会越来越弱,或许等你回来之时,我已经破除了他的控制。” 我按着他的肩膀,看着带着一股子野性、狠劲的菜花,坚定道:“好兄弟,我相信你能成的,等我好消息。” 去之前,我把江东军的将领全都召集到了一块,把菜花的情况都说了,马铁心等人都是义气之人,纷纷表示谅解,于菜花重归于好。 菜花目前的状况还不是太糟糕,秦广王的意识操控也是一阵阵的。 交待完一切,我与白莲、云梦分离,只身前往襄樊古隆中武侯祠,武侯祠在华夏有不少,但真正有灵气的只有古隆中的此处。 这也是马铁心告诉我的,马岱乃是诸葛亮的扶灵心腹大将,深受诸葛亮器重,从马氏两神器就可以看出来。 为了防止后人对神器、以及诸葛亮的神通觊觎,各地广修武侯祠,但真正下葬之地却是诸葛亮未出茅庐时的隆中。 到了隆中武侯祠,或许是世人太忙,这里的游人寥寥无几,确实,除了玄门中人,世人只知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在玄门中诸葛的地位无疑于神,无人不崇拜。 只见山清水秀,草木葱茏,泉如玉带,一股钟秀灵气扑面而来,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白天,我没敢仔细去搜寻,怕引起保安的注意,我不想多惹麻烦。 到了晚上,我这才往武侯祠的祠堂摸了过去,路过草庐亭时,小石桥下泉水涓涓,月光洒在桥上美的让人心醉,月色下,一白衣女子温婉而立。 “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小月,你怎么在这?”我大喜迎了过去。 月光下,小月还是那么的温柔,与月光相融,纯净无暇。 小月轻轻的走向我,用手轻抚我的脸,心疼道:“都怪我,害你成了这样子。” 我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道:“只要你没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是要找丞相留下的残念吧,我知道,跟我来吧。”小月引着我往武侯祠而去。 我在她身后轻声问道,“小月,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呢?”小月淡然道:“那日,杨烈放我走后,我后来与师门的姐妹到处寻你不着,又逢天雷怒平天都门,我不得不回到了昆仑。” “后来我去了昆仑,在心湖看到了你,知道你要去武侯祠,这就跟来了,你知道要想从心湖看到你,只有两种可能。” 自从上次我为小月赴死后,我俩之间的那层隔膜正在消除,虽然我不确定小月最后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但毫无疑问,她终于知道了我的心意。 我没有说话,静听她的说话,听小月说话,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要么有我师父那种大神通修为,或者就是两人心意相通,我在心湖整整呆了半个月,才参透。” 小月的话让我心里暖暖的,很想把这个纯白的姑娘拥入怀里,不过此刻虽然是良辰美景,却不适合谈情说爱。 小月走到武侯祠门口,那门自动打开了,看来这丫头最近的修为见长不少。 武侯祠内点着长明灯,九九八十一盏,整个祠堂终年灯火不灭,但见正堂立着三尊彩塑,正中央可不正是诸葛亮,手持羽扇,潇洒鹤然端坐于正堂之中,眼如星辰,蕴含着无限天机,旁边两童子,一则拿书,一则拿剑。 我深吸了一口气,端端正正的在神像前的蒲团上跪拜,从师门来说,诸葛亮是我师祖,从生命来说,我是他转世,得他护佑逃过天劫,虽然饱经坎坷,却也是得天道相承、护佑。 “弟子秦剑,拜见丞相。”三拜之后,我长身而起。 小月在一旁略微缓缓欠身拜了诸葛亮,然后轻轻屈指一弹,祠堂顶的瓦片破裂,一道月光从破口径直照射在神像之上。 顿时大厅内透亮无比,诸葛的神身在白色的月光之中愈发的清晰明亮,小月走到那神坛之前,轻轻一拍,底下有一沓符纸。 我就近一看,只见那石台上刻着一行小字,若得龙魂,得吾传承,破魔卫道,天道清明! 小月点了两张符纸,冲我温柔笑道:“秦剑,所料未及吧,丞相在千年前就算到了这一切,有了应龙的战魂,你现在应该可以压制自己的魔性了。” 我心下大惊,对诸葛的神算之术,愈发的佩服。 老实说,应龙的龙魂自从传承给我后,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时间去好好的发掘它的妙用。 ☆、第四百二十三章真龙阎君(文) ? 不过应龙乃是上古战神,又为中华五千年的图腾之祖,龙魂自然是妙用无穷。 “命运已经向你倾斜了,恐怕你会成为千万年来,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人,这一切都是命,都是你的心换来的,秦剑,心若正,天道必助,应龙大神,也是承天意。”小月欣然笑道。 从小月的眼里,我看到的除了关爱,更有一种崇拜之意,确实自从踏入玄门以来,我过去的恶习随着苦难的磨练慢慢祛除,更重要的一点,我坚信天道不亡,重义重情,这虽然让我吃了不少的亏,受了不少的苦,甚至还差点掉了性命。 但在这些苦痛背后,我收获的是信任,无论是兄弟,还是感情,虽然有坎坷,却也总有不离不弃。 心若正,气长存,天不弃! 若是我野心勃勃,应龙绝不会临危传我龙魂,让我成为了真正的龙的传人。 以心交心,真诚相待,自然能仁获天下,说起来,这也是天意。 我望着天际如水般的月光,心中愈发的纯正,说不出的暖洋洋,原本魔性带来的影响,正在慢慢褪去。 佛曾有言,魔只在人心,心空灵,乃是御魔之道。 小月微笑着点燃了面前的符纸,只见月光在祠堂内飞散,亮的刺眼,诸葛亮的残魂,神身动了,轻摇折扇,飘逸自信又不失亲和,缓缓从神坛上走了下来。 我曾在八卦中见过武侯数次,但真正见到他的神身时,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至高的崇敬之意。 他的神身并非像一般大神那般金光闪闪,而是一种纯白,白的亮眼,仿若要洗涤这时间一切的邪恶。 “丞相!”我与小月躬身拜道。 武侯羽扇贴在胸口,一手潇洒护在身后,微笑道:“不必多礼,蒙姑娘守着这份约定,亮代月英感谢月姑娘。” 小月温和道:“蒙娘娘传承智慧,小月不敢言功!” 从诸葛亮这话,我才确定,原来小月果真是黄月英的传承者,虽然未必转世,却至少传承了她的智慧,无怪她遇事不慌,柔中带刚,温和又不失机敏。 武侯亲和的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眼,淡然笑道:“阎君修行不易,玄门凶险,倒是苦了你。” 诸葛亮这话一说,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我入玄门以来,吃过无数苦,流过血,流过泪,无数个夜晚,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命运。 然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磨难,在这一句话中,一切都释然了。 我喉头有些哽咽,已经说不出话了,血红的怪眼中,泪光闪烁。 武侯拉着我的手,飘然笑道:“来,一切苦难都该结束了,从今以后,你就是真正的玄门领袖,真龙阎君,上承天道,下护纲常。” 武侯拉着我站在月光之下,慢慢的月光将我俩包容,武侯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我的眉心。 我只觉一股暖流透入,无数的古阵法、玄门术法尽皆涌入,这种传承没有丝毫的痛苦,相反我感觉体内的血脉清爽无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我醒来的时候,月光静静的洒在我的身上,武侯的残魂已经消失,回到了神像之上。 我的脑海清明无比,魂海中的魔刀、蚩尤战甲尽皆不见,唯有一条真龙盘卧,再看丹田也是青龙游离,有龙魂辅助,刘伯温传承的青龙之力也愈发的神勇,从丹田那强大的元气流动我就能感觉得到。 但是奇怪的是,我脑海里并没有残留诸葛亮本人的意识,或者说受他残魂操控,这与秦广王的传承是完全不一样的。 “醒啦?”小月端了一杯茶水,温柔的递给我,我接过喝了两口,问:“丞相呢,他,他怎么没有……” 小月雅然抿嘴一笑,“丞相说了,你就是你,他已经把能传授的本事都传承给你了,以后有天道相助,你必然能廓清寰宇。” “只是……” 我心中说不出的欣喜,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像菜花一样脑子里还有诸葛亮的意识,随时操控我,那样的传承简直变相的找替身,如此看来,这就是诸葛亮与秦广王的差别。 一个仁义,一个霸道。 “我还以为丞相会传我一身神功,那我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放下茶碗,伸手握住小月的手。 当握住小月的手瞬间,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恢复了正常,说话也不再刺刺的,欣然之下摸了摸脸,嗨,已经完全正常了。 “这,这……”这个意外的惊喜,让我兴奋不已,小月指着神台上的蚩尤战甲、魔刀道:“丞相借助龙魂之力,帮你取出了这两件魔物,至于魔罗汤的副作用,龙魂一发挥,丞相再用妙法,自然能破除。” 想到龙魂,我又想起了被毒害的应龙,心中很是惆怅。 “丞相说了,有应龙的龙魂,他那点残魂之力根本不能比,应龙乃是上古第一战神,你得到他的传承,还怕没有神通吗?”小月笑道。 我试了试,脑海中默想应龙传承的龙魂,随着爆喝一声,身形陡然拔高,应龙的战甲与龙神枪豁然而现,脑海中浮现他持枪演练的画面。 “战破天穹!” 我手腕一动,那龙魂迅速凝聚了一道道螺旋气劲,手中的长枪迅速的旋转吸收元气,待到我快支撑不住时,一枪刺出。 轰!一条金色神龙透体而出,直往对面山头而去,生生撞塌了半边山头。 这一下,虽然没能像应龙那般旋转九千多转,却也不是一般人能顶的起的,而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吸收元气轻松无比,有种随时像能飘起来的感觉。 “应龙大神的龙魂真霸道,丞相只是唤醒龙魂,与你融合,你就已经到了准神巅峰,我看待到五脉成神,你或许都能成为真正的战神了。”小月笑说。 “晚辈多谢武侯传承!”我知道从此以后,确实我与一般的伪神有一战之力,再配上应龙的战甲、龙枪,即便是面对显道,我也不再会退让半分。 “丞相千年来留守的最后一丝残魂,也该消亡了,不过他老人家丝毫无悔,因为他找到了最好的传承者。”小月道。 我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目光落在了神台上的蚩尤战甲与魔刀,“此二魔物,丞相做了交代吗?” 小月摇了摇头道:“蚩尤的魔甲,毁不掉,而且他迟早会找到的,至于这把魔刀,也是个麻烦,我看不如交到黄泉吧,那里有地藏菩萨看守,又是封魔场所。” 我想了想道:“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吧,你我即刻回到阴司,护送魔器去黄泉。” 小月点头道:“秦剑,你知道吗?我太开心了,你终于可以摆脱魔性了,待火、土二脉打通后,五行全都天属于你,又有神龙之魂,你可就真如丞相所说的天下无敌手了呢。” “可是,那两脉宁愿契约捏在我手上,也不出现,真是头疼。” 我现在传承武侯的知识,知道了原来五家果然有份契约,一旦有背叛,我随时可以通过契约,灭掉五脉的所有传承者,难怪金太保昔日那么在乎,只是成为兄弟后,他反倒再没提过。 “这种事情,也只能看天意了,急不得。”小月宽慰我道。 “我更担心的是天魔、黑魔,蚩尤既然已经出来了,他到底躲在哪呢,还有那黑魔又逃往哪了,这两大魔头不灭,天下永无安宁。”自从那日血日凌空后,我再也没见过能吞天蔽日的蚩尤魔神。 “有这套战甲在,你还怕他不现身吗?”小月笑道。 我轻轻拥抱着这个温婉的女人,闻着她迷人的发香,恨不得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次日,我护送蚩尤战甲与魔刀入阴司,而小月回到了昆仑,这丫头聪明的很,想必是知道云梦与白莲在阴司,她怕尴尬,所以选择了回师门。 这样也好,我只身入黄泉,更无牵无挂。 菜花,不,准确来说,秦广王确实是厉害无比,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打下了鬼方城,而且鬼方领袖宣誓效忠于这小子,另外一线金太保、马铁心强攻畜城,姚无心血战不退,双方陷入了僵持。 现在黑水城已经的宋达等人其实已经是菜花一派的,鬼方城已经打通,菜花、包子兄弟领着鬼方蛮骑,在后方与北军夹击,要说菜花确实是有统帅之才,尤其是融合秦广王的霸气、雄才大略,一路势如破竹,早已经闻风丧胆的黑龙军纷纷溃败,攻打北阴城的黑龙军回守黑风城,败退只是时间问题。 我并没有急着去黄泉,黑风城一日没攻下来,这条通道都打不开。 我乘船而下,直达畜城边上,旌旗蔽日,双方在城外叫阵,空气也因为阴军的魂飞魄散变的浑浊起来。 “阎君,你可回来了,自从你下了那个命令,只围不攻,弟兄们就打不开手脚,而且那姚无心把咱们当软柿子了,往死里捏,反而主动出击,还打上瘾了。”金太保有些怨气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四豆破畜(文) ?? 我下这个命令是因为我想留着畜城,事实上无论是菜花还是傲气的金太保向来不把这些畜道成鬼的畜兵放在眼里,从骨子里对他们有着鄙视的意味,一旦攻城,金太保绝对不会留手,到时候只怕所有的畜兵都得丧命。 尤其是城主姚无心,乃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届时必然会死战不降。 而从诸葛传承于我后,我愈发的明白仁心的重要性,得人心者,天不负,畜生入道,艰难无比,若是一味灭族,从某一方面来说有违天道,畜生入道,为的不就是以道修人身,下辈子为人吗? 人做孽,罚为畜,畜经六世入道,再为人,若是把这些畜兵尽皆斩杀,无疑灭绝了他们成为人的希望。 “太保,你去让向雨蒙准备上等的黄豆、黑豆、红豆、绿豆各百袋屯于冥河口,届时再等我号令。”我背着手,傲然笑道。 金太保皱眉道:“要这些玩意干嘛,阴鬼们都不吃的,你不会是想用这个能引诱畜兵吧?”金太保惊讶的问道。 我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坐等看好戏吧,传我令,让江东军撤退十里,撤退之时动作要慢,最好是能让畜兵跟上的速度,另外让老马将这四种豆子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东方撒绿豆,北方红豆,西方黑豆,南方黄豆,以封门阵摆好,另外让弟兄们好好的饱餐一顿。 金太保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却也没有多问,拱了拱手欣然领命而去。 畜城的姚无心此刻很迷茫,江东军每日只在城外布防叫阵,然而却很少真正的短兵相接,撤了又来,打了就走,这么缠缠打打的让姚无心很是头疼。 他完全琢磨不透江东军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很清楚,对方的统帅乃是江东阎君,一个曾经打败过他的家伙。 连日来的叫阵,让脾气暴躁,智商短板的畜兵怒火连天,早已按捺不住,畜宗宗师马面、牛头算起来都算是折在江东手里,是以畜兵对江东军有着深深的恨意。 “姚无心的耐性也应该磨灭了,老马,举旗!”我穿着白色的披风,立在船头,远远望着浊气冲天的畜城,抬起手道。 马铁心会意,冲冥船了望台上的旗兵打了声呼哨,旗兵高高的挥动着五色旗中的白旗。 一旁的金太保会意,开始领军缓缓后撤,这已经是连日来的固定程序,畜城早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姚无心在左右畜兵将领的怂恿下,终于怒火爆发了,点齐了兵将,决定将这些该死的家伙赶离畜城。 “众将听令,随本将斩杀金太保!”姚无心当先持着双戟,一马当先领着畜兵出城杀了过去。 旗兵再次打出白旗,金太保领着江东军再次后撤,一连撤到了畜城外的平原之上。 “老马,可以封门了。”我眼看着远处几千精锐畜兵尖啸着冲进了封门阵,知道是时候下手了。 马铁心嘿嘿一笑,下了船,点齐岸边早已待命的精锐军,直抄畜城后方而去。 我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一旦后方撒上了豆子,此阵法彻底封死了门,这些畜兵在四豆的干扰下,休想走出去。 这还是我从诸葛传授的智慧中找到的灵感,四豆对畜类有着天生的迷惑,畜类一遇四豆,就会被四豆的气味所干扰,无法分辨东南西北,而且这些豆子的气味会对他们产生幻觉上的迷惑。 此理论的依据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武侯传承中是这么提的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当马铁心用豆子封了门口后,姚无心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变的迷蒙蒙起来,刚刚还在溃逃的金太保已经重新列阵在前方冷笑而对,而他却发现手下的畜兵变的慌乱,一个个变的狂躁不安,在原地不断的转着圈。 “怎么回事?”姚无心大喝问道。“城主,不知道,咱们好像进了幻境。”一个猪头统领在原地转了一圈道,无论他怎么看,四周都是迷蒙一片,更可怕的是他们已经不辨东西,难分南北,如同无头的苍蝇。 “嘿嘿,老秦的法子果真好使。”马铁心在阵外看着那些慌乱的畜兵,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连金太保也不得不佩服。 这已经是我想过能最好不交兵而又折服畜兵的法子了,畜兵们走不出封门阵,被困的直是咆哮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姚无心虽然不是畜类,但是也慌了神,但见金太保就在不远处冷笑而对,知道中了计谋,怕有更大的埋伏,无奈之下,只能下令让畜兵们原地不动。 就这么耗了两天,畜兵们畜生的戾气越来越重,再加上没法进食,他们开始愈发的不安,乱闯,但闯来闯去就是走不出封门阵,相反,反而耗费了更大的气力。 当耗到第五天时,畜兵们已经眼冒金星,手软脚软,姚无心苦叹奈何,仰天怒吼。 从浊气来看,似乎越来越淡,我知道畜兵们体内的戾气、浊气已经耗的差不多了,再困下去,他们肯定得活活憋死。 上了岸来,我打开一角,领着金太保、马铁心进入阵中,到了阵中,但见畜兵们东倒西歪,哪里还成形,即便是见了我们来,也是只有喘气的份了。 “秦剑!”姚无心一见我,猛的从地上弹起,咬牙切齿的指着我,怒吼。 “姚城主,我们又见面了,可惜这次你又败在了我的手上。”我走近他,淡然笑道。 “你,你使用邪术,算不得真本事。”姚无心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冷喝道。我叹了口气道:“看来姚城主是被浊气蒙心,变的毫无头脑了,战场上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我现在只困不杀,正是念及畜道不易,否则你认为畜兵还有可活之路吗?” 姚无心脸上的狠色立退,望着四周的畜兵,颓然道:“说吧,你想怎样,要杀要剐,姚某绝不眨下眉头。” “我说过了,要杀你,你绝不会现在还活着,我秉承天道,念及畜道六世不易,有意放众生一条生路。”我提高声音道,那些困的昏头涨脑的畜兵顿时纷纷坐在地上,看着我,眼中尽是求生之意。 畜兵因为智慧的原因,考虑问题往往更加的简单,若是战,他们会好不避死,相反若是动了求生之意,远远比一般人更要渴望生路,因为他们只要修过这一世,很可能就能成为万物之灵长的人。 姚无心曾经败在我手里,蒙我仿他一条生路,是以知道我向来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儿戏。 “无心兄弟,其实以我江东军的实力完全能够剿灭你,但我始终没让他们攻城,就是等你的答案。你仔细想想,无论是秦广王还是上君他们除了会利用你,有给过畜兵公正的待遇吗?不,没有,你们只是他们眼中的肮脏之物,只配卖力流血死在战场上,甚至死了,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我此次来是并非是想收服畜兵,而是想给你们一个遵循天道而生的机会,在天道面前,你们与所有的阴鬼一样,都是平等的。”我傲气凛然道。 我这一说,畜兵们纷纷议论了起来,确实是,这些家伙从来都是拿来当炮灰,甚至让他们形成了一种本能,那就是畜兵比阴鬼低一等,受苦受累,不被待见是应该的,然而我这番言论,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姚无心愣了愣,皱眉道:“秦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道:“秦某说话金口玉言,绝无一虚字,只要你们归降,不再与天道相左,待到南北一统,我会请求地藏菩萨,以大功德度化尔等!” 姚无心想了想,手中的双戟扔在地上,凛然大喝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畜城所有的弟兄,放下武器,退回畜城,从此不再参战。” 我摆了摆手,示意马铁心撤去后方的豆子,姚无心在坐骑上与我并肩而行,“阎君,你不会是就是靠这些豆子困住我们的吧。” 我点头道:“没错,万物相生相克,只要精通,必能擅其道。” 姚无心感叹道:“阎君真乃神人也,区区豆子,就困住了我几千凶悍畜兵,姚无心真心拜服。” 姚无心素来敬重强者,他先后败于我手,到了此刻不得不感叹。 “姚兄,我就不进城了,但望你遵守诺言,不再参战,此诚关系到畜兵存亡问题,切不可大意。”我望着浊气横生的畜城道。 姚无心拱手凛然道:“阎君放心,若有一畜兵参战,姚无心甘当引颈就戮。” “哈哈,如此就好!”我拍了拍姚无心的肩膀,骑着火麒麟在所有畜兵崇敬的目光中,离开了畜城。 畜城姚无心不再参战,等于废掉了上君一只生力军,生生断了他一条臂膀,历代战争,畜兵都是战场上冲锋陷阵不畏死的兵种,这个头疼就这么被我用豆子给解决了。 黑水城也早已被菜花手下的宋达等人取代,鬼方城也已经拿下,蛮兵为菜花掌控,如此以来,上君手里的南方五城,只剩下寡王都枉死城,一旦北方的黑风城被打通,北军集合南下,上君必败无疑。 ☆、第四百二十五章转轮召五老(文)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威风凛凛,兵锋直指北阴城的南方黑龙军会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崩溃呢? 战场就是这样,瞬息即便,谁胜谁败,不到最后一刻,永远无法定论。 搞定畜城后,我与金太保率着大军与菜花大军、北军夹攻黑风城,黑风城在如此强大的攻击下,仍是死守顽抗,最后以惨败流血而破城。 站在黑风城上,我和菜花望着那城下整齐的军队,心中有种莫名的自豪感,江东军在左,菜花收编的蛮兵以及阴司降兵在右。 “吁,昔日料想这场大战没有三年五载难以分出胜负,岂料真动起真格来,韩文正、白无常压根儿就不是你我的对手,秦阎君,眼看着就要平定了,你有什么打算?”菜花背着手,傲然看着我,冷声问道。 我知道此刻说话的是秦广王蒋,而并非是菜花的真意,菜花跟我说话,是不会这么称呼我的。 “秦某无意杀戮,待平定南王都后,这就引军离去。”我直言不讳道。 其实我现在就想离开阴司,这次参战,江东军也损失了不少,我是最见不得手下弟兄送命的,是以很想快点拔出这个泥潭。 秦广王笑道:“阎君也知道,现在大战即将结束,阎君与本王各执一支队伍总不是什么好事,本王有个提议,不若推选一个共同王者,统管这两支队伍,将他们合并,你看如何?” 我冷哼了一声,现在我的实力与借着菜花身体的秦广王应该完全有能力一搏,论智谋他不及我,论修为,我不俱他,自然不用给他面子。 “广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攻打南王都,只想灭了黑龙神、韩、谢二老狗,当然秦某也不介意用大军将阴司所有的阴霾荡涤干净,让那些卑鄙小人,狼子野心之徒,尽皆化为尘埃。”我夷然不惧,与他对视道。 秦广王目光一寒,连道了两声好,阴笑道:“若阎君有这本事,本王倒想见识一下。” 我冲他微微一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我用肩膀撞开他,傲然往城楼下走去,他愈霸道,反而更加坚定了我救菜花的信念。 姑且不论秦广王害死诸葛丞相这一事,丞相自己都没提,自然是经过千年早就淡忘了这段仇恨、夙愿,他是宽宏博爱之人,但秦广王不是,从他对菜花的态度就知道。 菜花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到达血海,却不曾想换来的确实连自己的躯体都丢失了,身不由己的命运。 在我印象中,菜花是一个坚韧不拔的人,酷爱自由,可以想象,他失去自由会有多么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我怀疑秦广王的魔性根本没除尽,只是他藏得太深了,很难发觉,不过这次去黄泉,我会想办法证实自己的推断。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抹去秦广王蒋的意识与他的魂魄,让菜花成为真正的秦广王张,还阴阳一个太平。 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好法子,但我必须冒着天大的危险,甚至丢掉性命,而且还没有绝对的把握。 回到城下,我令金太保率着队伍出了黑风城,回到南勾城驻守,选择南勾城的原因很简单,这里离三关最近,一旦有变,大军可以迅速撤回到阳间,而且这里与畜城相同,畜城的姚无心现在算是我的人,后方是安全的。 金太保从我的调令已经猜出了意思,“阎君,菜花兄弟还有戏没?” 我沉思了片刻道:“太保,你去把马向找来!” 金太保领命,片刻后马向二人赶到了南勾城城主府。 “阎君,何事这么匆忙。”马铁心惊讶的问道。 我抬手道:“我要准备替菜花拔魂,秦广王蒋有问题,我怕拖久了菜花会有麻烦。” “拔魂?什么玩意?”向雨蒙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个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把五脉家族的五老请出来,给我护法!” “找五老干嘛,我们哥几个不就行了。”马铁心道。 随着不断的历练,众人的修为都是大涨,金太保的修为已是金神巅峰,马向二人也摸到了脉神边缘。 我没想告诉他,这个护法是会要命的,就算不要命也会修为破损严重,他们是五脉的血种,我自然不能让他们担这个风险。 当然,拔魂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是我成为地仙,必须由五脉长老出面护法。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想破掉五脉家族的宿命,我希望他们长存,这中间的关系我也是得到武侯传承后才知道的。 “我会开转轮符,通知他们前来领命,当然对于三位兄弟,我不想用转轮符,因为那是对你们的太爷不敬,所以只能让你们亲自回去请,你只需告诉他们,我需要进行拔魂晋仙仪式,请他们来护法就成了。”我深沉道。 “当然,对于火土二家族,别无他法,我只能使用转轮符,若他们不奉召,也怪不得我无情了。”我叹然道。 拔魂、晋仙,是我的最后一步,若能成,阴司平定,若不能成,我身死人亡,或者阴司继续陷入秦广王的阴谋之中。 无论是哪一种,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哪怕牺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这其中有小部分原因是我想救菜花,但从大局来说,非行不可。 “阎君放心,我们这救前往阳间,哪怕是破了他们的关也要请回来。”金太保咬牙切齿道。 上次金家堡被灭,金老太爷一直在后山闭关,哪怕金家遭到了灭顶之灾,也始终不曾出关,是以金太保对自己的爷爷是有意见的。 待他们一走,我当即开坛,点了神将符镇坛,这才画了转轮符! 转轮符是一种切断联系的符咒,一旦火土两家不奉召,我将用转轮符的威力,毁掉他们家族所有纯脉的传人,从此世上再无火土二脉。 这是诸葛亮传给我的,他既然交给我,想必就是考虑了这个问题。 在使用转轮符之前,我先是写了符令,按照丞相与五脉家族专门的沟通办法,发了个照面。 这就是先礼后兵了,烧完符令,我静静的盘坐在神坛边上,等待着火土二家的回音。 我敢肯定他们肯定是收到了符令,这种方法传承了千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我拿出朱砂在转轮符上勾画了火、土二字。 这火土一勾上,一旦烧掉,从此火土二家的与我之间的关系就彻底结束了,他们也将受到先祖契约的影响,遭受反噬而亡。 我再等上半个时辰,还是没消息,心中再也憋不住火气。 我自江东以来,无论是玄门还是阴司,闹的是轰轰烈烈,要说火土两家不知道我,那绝不可能,现在我用符令召唤,还是不给面子,那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仆不护主,要之何用!”我冷冷吐出几个字,掐了剑诀,捏了转轮符,放在七星灯上就要点燃。 沙沙,面前的沙盘突然燃起一道符火,火光散尽,一行小字出现在沙盘之上,“阎君勿恼,火烈正赶往阴司。” 片刻后,土家也来了消息,也在赶来的路上。 看来不下狠手,这些家伙是不会露头,非得要逼啊。 三天后,五个老头子出现在南勾城,五人都是单脉修炼到了登峰造极,五老面色红润,气色极好,神气内敛,竟然每个老家伙都修到了准神巅峰,离成神只是半步之遥。 在这五老中,我见过的是向雨蒙的爷爷,这位老太爷昔日出关,生生拆散了我和雨诺。 “见过阎君。”五老按照礼仪拜道,以他们的眼光自然是可以看出我已经传承了武侯的遗志。 “五老请起,这次把五位前辈请来纯属迫不得己。”我扶起五老,把我要拔魂以及晋地仙的想法告诉了五老。 五老倒也没有畏惧,他们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反而显得很平淡,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他们很清楚,我这次没用转轮符召唤他们的后代,已经是替他们家族考虑了,是以心中也很是感激。 “五老既然没有意见,这就随我去黄泉,去那边先看一出好戏。”我欣然笑道。 在去黄泉之前,我让金太保严防南勾城,随时小心秦广王翻脸掀起内战,这完全有可能。 去黄泉之前,我去黑风城装作跟菜花告别,转达了去存放蚩尤天魔战甲与牛魔王战刀的意思,这才领着五老启程。 这算不上什么高明,但却很实用,若是秦广王与魔无关,他自然不会对天魔战甲与魔刀有想法,若是他真跟魔有关,那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盗走天魔战甲。 当然他不会明着来,这就看他怎么演了,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很有趣的戏。 到达黄泉,那边的魔眼已经重新被封上了,封印已经在做最后的完尾工作,关神、钟馗、地藏菩萨以及很多我叫不出名的菩萨,全都集结在那。 神殿内,庄严无比,一股神圣之气扑面而来,我捧着天魔战甲与魔刀,昂首阔步而立,从实力上来看,我完全有资格在这大殿里占有一席,是以压力远不如以前那么大。 ☆、第四百二十六章老君神印(文) ?? “弟子,秦剑见过菩萨、关神、天师,以及各位大神。” 黄泉眼外,也有类炼血之堂类的神殿,我进去时,各位大神都依次而列,关神位列左侧第一位,如此看来关神的地位确实很高。 钟馗则在关神之下,还有很多大神,出于礼貌,我尽皆一一拜过。 地藏菩萨盘坐在最中央,菩萨很祥和,面目慈祥,耳垂极长,双目蕴含大智慧,仿若能洞穿宇宙洪荒,身穿袈裟,头戴宝帽,在他的一旁是两尊护法金刚,传说中的神兽谛听则卧在他膝下打盹。 地藏菩萨微微一笑,阎君此番入黄泉,历经磨难,终的卧龙传承,也算是修成正果。 我拱手拜了拜,托上战甲、魔刀,“弟子无意间获得天魔战甲与魔刀,因其魔气太大,特于黄泉看守。” 菩萨一拂袖,我眼前的景象顿变,身已在黄泉眼中。 黄泉眼并不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不断旋转的黑洞,眼外远比血海的封印要多,密密麻麻,足足有几千重,强大的罡正之气,让人窒息。 这里面关押了万千魔,但是因为秦广王为魔气所扰,私下打开了黄泉眼,走了天魔,犯下了滔天大错,吾将他关押在冰火台,原本是想让应龙在他魔气散尽时,令他出关,料定应龙也是念及阴司大战疾苦,提前放出了广王。 说到这,菩萨看了我一眼,大智慧的双眼瞬间看透了一切,甚至都不需要我再明言。 现在阴司的内乱即将平定,而天魔蚩尤却不知所踪,菩萨可否用大神通查看,我说。 地藏菩萨摇头叹然,谛听已寻遍阴司,不见此魔踪迹,怕是已经不在阴间了,魔出阴司,我们这些阴司大神有力不逮,更加无法制服他,而这一切怕也只能靠阎君你了。 我连忙回应,不敢,除魔就是维护天道,是每个玄门中人都应该做的。 你真的决定了?菩萨问我。 我点头道:“菩萨想必也知道,广王的魔气根本没消,甚至更加严重了,一旦阴司大战结束,我怕他会变本加厉,最重要的是,我不忍坐视自己的兄弟成为傀儡,还请菩萨成全。” 秦广王乃是阴司帝王,第一大神,私言废立,都是大不敬,若无地藏菩萨支持,我根本就不敢行此举。 地藏菩萨手掐佛指,边走边沉思,陡然抬起头道:“阴司爆发这次大战的根源说到底还是因为秦广王的统治已经难得民心,若无江东军这次打入阴司,怕是北军难逃败亡,对于阴司内战,吾本部神佛尽不参战,其实也是想看天意,自古战必有道,仁者,得人心者为胜者,不过拔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虽然有应龙的龙魂护体,但一旦不慎,怕会有亡命之险。” 我凛然道:“弟子从踏入玄门那一天起,九死一生,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我的兄弟,我愿意一试。” 只是一旦拔魔成功,从此这世上再无蒋王! 菩萨点头道:“广王既然选择了传承者,一切就该结束了,既然如此,阎君自便即可。” 得到地藏菩萨的首肯,我更加坚定了下手的信念,我将天魔战甲与魔刀放在黄泉眼附近的神台上,只等秦广王来取。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只听见外面热闹了起来,秦广王蒋大步傲然走进了神殿。 在阴司黄泉,这就是他的大本营,北王都冤死城众神纷纷起来拜倒,包括钟天师在内,唯有关神默然不语。 看来关神不服他,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关神既然不卖他面子,我何不请关神给我护法呢?有他给我护法,我又多了几成胜算。 我并没有急着出去跟秦广王会面,但见他谈笑风生与众神闲聊了一阵,眼神开始往神殿后方的飘忽,知道他快按捺不住了。 这才用秘语通知关神,关神快步到了后方,我提出想法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 到了黄泉眼,我与关神一左一右立在地藏菩萨身后,静静等着秦广王闯进来。 若他进来拿魔甲,这说明他确实魔气未消,觊觎蚩尤的神魔战甲,相反,若是他不进来,则好。 很快,只见黄泉眼外的结界开始涌动,能够自由进出黄泉眼的,只有三人,菩萨、广王、以及现在的我。 地藏菩萨袖子轻轻一拂,我三人身上顿时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白光,广王快步走了进来,但见他双眼陡然金光闪烁,两道金芒在黄泉眼外的神台附近扫射,表情很是警惕。 他的目光就定格在了菩萨与我三人的位置,一动不动,冷笑道:“关羽、阎君,出来吧。” 若是换了以前,我肯定会中计,以为败露,现出身形,但现在我用脚趾头也想的到,这不过是诈谋罢了,果然广王手中金刀一现,在狭窄的神台附近砍劈了几刀,边砍边狂笑,想逼我们现出身。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地藏菩萨的神通又岂是他能破的,莫说他现在借着菜花的身体,只能发挥不到一半的威力,就是原来他全盛时期,怕也不能。 他那蓬勃的刀光,一接触到菩萨施放的白色佛光,就被化为虚无。 砍劈了一阵,广王确定神台附近没人了,这才往神台上的天魔战甲与魔刀走去,他的脚步很慢很慢,眼中炙射着饥渴、贪婪的欲望,原本金光闪闪的双眼,开始变的血红。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血红的双眼狂热的望着天魔战甲与魔刀。 蚩尤魔甲、牛魔刀!广王颤抖着手往那战甲摸去,就在他沉醉于其中的时候,地藏菩萨现出真身,陡然大喝道:“蒋王,魔障未除,贪恋魔物,身为阴司神皇,有何颜面。” 秦广王蒋大惊,伸手就要夺那天魔战甲,菩萨手指轻弹,两道白光洞穿他的手臂,将他击飞。 “你,你们联手害我?”广王冷哼道。 “蒋王,你魔性未消,贪婪成性,遍布酷吏、眼线,阴司各部早已苦你久矣,如今又放走蚩尤,欲夺魔物,此等神祗不诛待何?”关羽一身正气,抚须义正言辞喝问。 “蒋王,天魔蚩尤逃亡何方,速速道来。”菩萨问。 蒋王仰天大笑,捂着受伤的手臂狂笑道:“哼,天魔甲现,他很快就会回来拿走属于他的东西,到时候你们谁也阻挡不了他,哈哈!” “菩萨,关神,既然某些家伙冥顽不化,那就交给我吧。”我往前走上一步,怒视广王大喝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菜花前面说的话不过是安慰我罢了,以秦广王的实力,想要占领他的身躯轻而易举,而他之所以愿意让菜花的意识停留,很可能只是为了麻痹我与应龙,一旦天下大定,他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你以为得到了卧龙传承,就能与我为敌?”广王傲然狂笑,说话之间,双目血红如鬼,漆黑的头发根根倒立,手上金刀一扬,没有丝毫的客套,往我斩了过来。 老实说,我真想灭了这家伙,但那是菜花的身体,我不敢肆意妄为,无奈之下,右脚在地上一点,元气猛然爆裂,应龙的战甲覆盖在我身上。 金色战甲,紫云冠,我顿时感觉身上散发着一股雄浑无匹的气势,那种澎湃的元气张弛欲出,足够毁天灭地。 这就是龙神传承,龙魂之力,战无敌手,无怪应龙为上古第一战神。 但是我并没有急着使用长枪,而是缓缓从衣领口中摸出了一枚大印。 老君印!秦广王面色大变,很明显他是识得的,更知道它的威力有多么的巨大。 老君乃是道教之祖,与原始天尊、通天教主位列三清,法力无边,他传下的老君印,自然是妙用无穷,昔日诸葛亮征服张鲁时,张鲁曾凭此印,死战不降,最后还是丞相用妙法破了张鲁。 不过张鲁为汉中之主,却沉湎于酒色,下属人心涣散,否则以他张道陵传承者,再加上老君印,汉中足够稳守无虞,此人落败,也可以说是天意使然。 传承武侯,让我终于了解了神器的妙用,此印在张天师手中时,曾以特殊法门加持,是以旁人若是不破解法门,无法发挥老君印的妙处,充其量也就是个象征道门正宗的印章。 此印的破解法门,乃是需要用五斗米供奉老君,再以血开君印上的符文,如此一来老君印就传承到了新的使用者手里,当然传入到卧龙手上时,后人几乎无法再使用,因为他的血就是纯阳血,可以说老君印就成了历代纯阳子的专属法印。 “天罗地网,无上神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左手拿印,右手捏法诀,在老君印上轻点,再冲天一举,唪!金光穿破苍穹,密密麻麻的雷电在老君印底,道法至君几个字间流淌。 “广王,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天罗地网,专困人,阴阳魂魄,若是再负隅顽抗,必灭你魂魄。”我用老君印冲着广王,凛然大喝。 ☆、第四百二十七章拔魔封神(文) ?? 老君印的神威照亮了整个神台,秦广王脸上已经没了刚刚不可一世的表情,很明显他已经知道神器的威力。 “少废话!” “灵官护法!”广王两手一张,十几个护体的灵官阴将豁然而现,发出叱咤声,手中的法器纷纷向我招呼而来。 我知道这些灵官都有些神通,但是跟老君印比起来,只是徒添死亡,再者拔魔成功,日后菜花还少不了他们的护佑,因此有心留着他们。 “菩萨!”我冲地藏菩萨喊了一声,菩萨会意,双手轻轻一合,淡然道:“众灵官退下,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蒋王的护法,回归到本部来。” 众灵官哪里敢拂地藏菩萨的法旨,纷纷领命,跪地拜倒,隐而散去。 广王见护法灵官被收,金刀一扬,“开天辟地,我为刀狂!” 刀气一分而二,一道凌空而斩,一道席地而来,神台内的结界顿时动摇了起来,要知道菜花只能发出广王不到一半的实力,刀气越来越蓬勃,大有开天辟地之势,最后弥漫了整个空间。 我的眼前只剩下金色的刀芒,锋利的刀气吸走了每一丝空气,让人几欲窒息。 可以想象若是广王全盛时期,会有多大的神通。 不过我毫无惧意,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老君印抛空一扔,印顿时放大百倍,如同一道铜墙铁壁般封住了刀气的去路,于此同时,道法至尊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间开始轰出一道道的天雷。 老君印仍在不断的放大,慢慢的往广王的头上压去,如同泰山一般,封天蔽日。 “啊!”广王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上金光爆射,金身爆发,手中金刀像旋风一样飞舞着,黄泉刀法使了个遍。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老君印的神威下压,若是他知道老君曾以此印压的通天教主都差点崩溃,他肯定不会如此顽抗,以做无用之功了。 到了最后老君印已经压到了他的头顶,广王才发现自己的刀气根本挡不住这神印,除非是自己的真身,但他的真身早已毁掉,现在这个凡体哪能发挥出他的全部实力。 “吼!”广王撤去金刀,高举双掌,生生拖着下压的老君印。 老君印的神通也是看使用者的修为,我现在的修为于广王借助菜花的凡体相当,加上老君印的神威,应该能压的住他。 我咬了咬牙,随着广王神力的上举,我合着施法的手诀正在裂开,一旦裂开,此法就破了。 “休想逃脱。”我很清楚一旦气泄,定然前功尽弃。 想到这,我不断的催动着元气硬顶控制着神印继续下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耗了一阵子,两人都是元气即将耗尽,这正是我要的效果,这意味着我拔魔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蒋王,你的末日到了!”就在秦广王与我都力竭的瞬间,我如同闪电般,撤去老君印,飞身往他弹射攻了过去。 秦广王毕竟是阴司大神,修为高深至极,眼见情况不妙,单掌拍出,我硬吃了他这一掌,生生将体内翻腾的血气咽了下去,手指却成功的点在了他的印堂。 “熠熠星辰,无上神通,九星收魂大法!急急如律令!” 我迅速的念出了收魂拔魔的咒语,“不好!”秦广王大惊出声,狂吼之余,双手疯狂的轰击我的胸腹。 我连吃了两掌,险些被震晕,却死也不肯收手,关神与地藏菩萨见我得手,眼看我遭受重创却也不敢近前。 这收魂拔魔大法,是个比较危险的法门,收魂者与被收魂者,只能是两个独立体,一旦有第三方加入,魂魄随时可能转移。 到时候我反而可能遭到反噬,本身魂魄被收走,是以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我的凡体这时候打通三脉,又得武侯传承,已经比菜花的凡体要更为强大,又刚刚秦广王与我相斗损耗的元气极大,所以拔魂的几率是比较高的。 不过我仍不敢小觑,因为我拔出来的会是他的本体魂魄,说白了,就是舍弃我,救菜花,将广王的魂魄强行拔到我的魂海,然后借助龙魂和五老消亡他。 只见我的手指瞬间在菜花的额头上开了一个血洞,秦广王的金身隐隐而现,生生被我从印堂拔了出来。 这九星收魂大法,是根据九宫大法演练而来,九宫一动源源不绝,只要我撑得住,魂海之力够呛,就不怕拔不出来。 我之所以敢拔魔,冒着这个危险,并非我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因为我的魂海现在比我本体的实力强的太多。 有应龙的龙魂,还有刘伯温传承的青龙之力,论魂海的强大,我就算比秦广王蒋本体,也丝毫不惧,但因为凡体,我能使出的元气有限,这才限制了我的修为。 秦广王怒吼哀嚎着,他的眼眶开始流血,想要抵抗,但在九星收魂大法与我魂海强大的压力下,根本挡不住。 当全部拔出他的魂魄后,菜花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而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将他的魂魄引入魂海。 广王的魂魄一进入我的魂海即大闹了起来,现在他的魂魄乃是修为的本体,实力强横的惊人,不断的冲击着我的龙魂与体内的经脉。 “不好,这么斗下去,就算是我能消亡他的魂魄,我自身也会被整成白痴。”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被显道真君拘走了,如此一来难免有些影响。 “关神,速唤五老!”我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印在印堂,强行催动魂海的龙魂与秦广王魔魂相抗。 以他的实力,稍有懈怠,我肯定会损伤的更加严重。 关神这时候正为我担心,立马出了神台,进入神殿唤来早已等候的五老。 五老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没有丝毫的停顿,各自盘腿坐在我身边的五个方位,围成一圈,以他们各自的本脉之力按照五行大法把元气传输到我的体内。 五行大法比较残忍,五老会把他们的本脉全部化成元气,输入我的体内,替我铸脉! “三藐三菩陀耶……”地藏菩萨双手合十,缓缓念动着佛门神咒,以无上神通助我压制广王的魔魂。 等真跟广王本体相抗了,我才知道为什么在阴司广王能被称为第一神了,他的实力绝不下于应龙! 龙魂与广王的王虎图腾在我脑海内翻腾激战,龙虎相斗,我可怜的凡体可就遭殃了,经脉被两股至阴至阳的元气摧残着,要不是青龙之力与五老源源不断的输入本脉元气,我绝对支撑不住,即便是如此,我依然是全身有种快要爆裂的撕心裂肺疼痛。 终于在这种强烈的疼痛摧残下,我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是胜是负,全凭龙魂与五老、菩萨了,反正最后剩下的不是我就是广王。 迷迷蒙蒙中,我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如同漫步云端般轻快自然,通体顺畅,说不出的舒服。 眼前渐渐有了光,那光线越来越亮,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神殿内,神殿内,满是神佛,坐在最上首的可不正是地藏菩萨,在他的左侧是一个道人,右侧是一个罗汉。 我一入神殿,众神佛尽皆以礼相待,不知道为何,以往我见到神佛,因为凡体的限制,都会有种不畅快的感觉,然而现在,我感觉他们是如此的亲近。 菩萨!我走到殿中央,平静的对上首地藏菩萨拜道。 “神册官,宣读法旨!”地藏菩萨法相庄严,抬手道。 一个文神官,手执一策,走入殿中,平摊典策声如洪钟道:“秦剑,江东秦氏一族,乃为天照神山东秦叔宝一系后人,承诸葛丞相转世,身任玄门阎君,江东之主,拯救阴阳于水火,蒙天道历练,九死一生,义薄云天,仁义无双,终成大道!苍天明鉴,此诚不误!” 那文官念完册子,回到了神官队伍之中,关于我是否秦叔宝一系,家族内历来有争议,现在得到神官相认,自然是假不了了。 我正迟疑,但见关羽、钟天师等神,都面带微笑望着我,我料想着,难道这是要册封我为神了? 地藏菩萨庄严的点了点头,“秦剑,你可愿接受天道考验,度天劫为神,一入神,有舍有得,你可考虑清楚。”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天啦,这是真的吗?竟然要册封我为神,修炼一途的终极理想,莫过于成神。 “何为舍,何为得?”我问。 “舍七情六欲,得永生!长存天地之间!”地藏菩萨道。 长存天地之间,这话说来我自然是不信的,昔日阴司大战,张飞等神尽皆战死,显道真君险些为应龙一掌震的神身飞散,神的永生不过是相对人而言的。 相反,若是舍弃了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到了纯白的白莲,温婉的小月,妩媚的云梦,还有不知何时能醒来的春兰,还有我的兄弟菜花、太保、马向,等等一切的一切有太多的难以割舍。 “你先好好想想,传张力上殿,神册官,宣读另一份法旨。”地藏菩萨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成神(文) ??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身黑色素袍,神态庄重的菜花昂然上殿,此刻他的完全没有往日的骄狂之气,显得很是谦卑。 “张力见过列为菩萨、神官!”菜花拱手拜道。 嘿!看来这小子也是要封神了,这可真是大好事啊,菜花无意于情欲,向来注重修行,若是能成神,也算是全了心中的梦想,我欣然喜想。 菜花冲我微笑着眨了眨眼,因为在大殿上,我俩没法交谈,只能彼此心领神会。 “张力,阴山派弟子,淮阴人,好义尚武,心性耿直,义薄云天,承天命,护天道,苍天明鉴,此诚无误。”神官朗声念道。 “张力,你得秦广王传承,可接替阎罗王之位,念你功德,当之无愧,你可愿度劫成神?“地藏菩萨再次发问。 菜花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我看了过来,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哥,你知道的,成神是我一直追求的,我,我……”说到这,他有些哽咽了,这就好比一个人奋斗了一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站在人生的最高峰,那种喜悦的快感是难以言喻的。 我伸出双臂拥抱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菜花,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菜花眼眶通红,眼眶内虎泪打转,“秦哥,为什么不选择成神?咱们兄弟长生不死,追究修炼无穷之道,不好吗?” 他很清楚,一旦我放弃成神,就会有老死的一天,而他或许千万年活在阴司,从此再无兄弟。 “菜花,你我是兄弟,你我追求不一样,很多事情你懂的。”我淡然的宽慰他。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没有今天这个机会,你若不成神,我再无兄弟……”菜花红着眼,认真的看着我。 “一世人两兄弟,你我之间心有灵犀,足矣。”我笑说。 然后松开手,在他胸口锤了一拳,“去吧!” 菜花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擦掉终于滑落的泪珠,转身再无留恋,大步上前,凛然拱手道:“菩萨,我愿意成神!” 地藏菩萨肃穆的点了点头,手一挥,面前出现一道石台,石台上天雷滚滚,要想成神是不容易的,很多有成神机会的人、妖,就是倒在了这最后一关。 天雷劫,天道是清明的,任何魔、浊、邪未剔除干净的,都会遭到天雷的惩罚。 菜花步入神台,九道天雷狂轰而至,狂猛的天雷,威力无边,看的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菜花闭着眼睛,紧咬牙关,默默的承受天雷洗礼,一遍,两遍,九九八十一遍之后,雷声骤然停止,神台四周五彩光芒大盛,隐约有仙乐从天际飘来,菜花昂首阔步,周身金色神光璀璨走下神台,傲然立于殿中央。 “恭喜张王传承阎罗王,阴司第一大神之位!”神册官提笔记上,但见地藏菩萨拂袖一扫,菜花身上的素袍陡然变成了黑色的锈龙王袍,手指象征阎罗王身份的玉玑,头带珠帘皇冠,一股庄严、肃穆的王气让人心折,好不威风。 “从今日起,阴司阎罗王为张,仍承秦广王尊号,为秦广王张!”地藏菩萨宣布道。 “众神参拜!”神册官朗声道。 “恭贺秦广王张!”众神尽皆弯身相拜。 菜花抬手示意众神免礼,承继了秦广王神位后,这小子完全变了个人,举手抬足之间有着王者的霸气。 “恭贺广王陛下。”我走到他身边,弯身拱手笑拜。菜花连忙扶住我,“秦哥,你……” 我微微一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以表示庆贺。 “秦剑,你是成神,可有想清楚?”菩萨问。 我看到菜花、关神,还有许许多多的大神眼中殷切的目光,要知道成神极其不容易,尤其是九轮回关闭之后,已经很少有凡人能成神,如果我放弃,无疑是个大大的遗憾。 “菩萨,我想好了,我选择做凡人。”我凛然微笑。 “这……” “哎,你说多好的机会,真是的,怎么就跟那武侯一个性子呢!” “这次不成神,日后后悔也晚了哦。” 四周顿时一片议论声,这些大神他们很难明白,唯独菜花默然不语,因为他懂我,成神从来都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想要的不过是安安静静的泛舟东游,携美而隐,仅此而已。 “秦剑,你可想清楚了,可不要义气用事啊。”关神在一旁皱眉提醒道。 “秦剑,本座再问你,你确定不成神?”菩萨问。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回菩萨,秦剑已经决定好了,放弃成神。” 地藏菩萨点了点头,“嗯,以你的大功德,本座将会与众神在地府亲自为你加持护佑!” “多谢菩萨!”我拱手拜道。 有了地藏菩萨这句话,我心里也踏实了,至少多活个几十年是不成问题的,当然所谓的加持护佑,等进入了与神同在的境界,也就那么回事。 地藏菩萨手一挥,眼前的神殿立散,我脑海一震,睁开眼发现竟然躺在黄泉偏殿的石床上。 这,封神不会是个梦吧,我明明在神殿啊,可是哪里有什么地藏菩萨、关神,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拔魔后,魂海龙魂与秦广王蒋大战,被生生冲晕了。 嗨,原来所谓的封神不过是南柯一梦,我无趣的摇了摇头,揉着依然发疼的太阳穴,坐了起来。 “醒了!”一身黑色龙袍的菜花,带着珠帘玉冠,腰悬王者佩剑,背着手,傲然走进了石室。 “你,你是?”我全身一寒,难道我拔魔失败,秦广王彻底的控制了菜花,不会啊,他已经被我从菜花体内拔了出来,不可能再回去的。 “秦哥,我是菜花。”菜花转身从身后的灵官手中托盘上端下一碗药汤,坐在了床边,然后挥手示意灵官退下。 “菜花,拔魔成功了是吧?”我欣然大笑了起来,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秦广王的魂魄在我脑海内大战时,我完全没有必胜的把握,现在看菜花似乎安然无恙,心下高兴不已。 “秦哥,为什么放弃成神,这么好的机会,哎!”菜花亲手持着汤勺,搅拌了两下,递给我。 我放下药碗,惊讶道:“原来封神不是梦,而是真的?” 菜花点头说,“是的,我成了阎罗王,阴司第一神,秦广王张,然而你,我最好的兄弟,却放弃了成神,你知道这意味着,咱们兄弟……” 我不想再谈这个伤感的话题,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关闭九轮回后,没法成神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菜花叹然道:“咱们都是传承的神位,并非新晋之神,神灭了,只要神位还在,就能顶上,我顶的是蒋王的,你顶的是诸葛武侯的。” “武侯不是没成神吗?”我皱眉问,心下很是疑惑。 菜花继续说,“是啊,你们真是绝了,武侯昔日功勋卓着,阴司为他留了神位,他却迟迟不愿成神,现在你又放弃了,哎。” 正说着,关神抚须走了进来,沉声道:“武侯在五丈原之前,就已有神位,只是他念及一生戎马,自出隆中,再不曾回过隆中,家中一切全赖黄氏操劳,是以曾言,一旦北伐灭曹,功成身退,当归草庐,只是他到死也没能实现这个心愿,直到死后才由马岱暗自护送灵柩回隆中……” 说到这,关羽怅然而叹。 或许他们很难理解武侯的深意,但我却知道,对故土的眷恋,对妻儿的愧疚,对他来说,比成神更重要。 “秦广王蒋的魂魄如何处理的?”我问。 菜花道:“魂魄已经彻底被你的龙魂击散了,从此再无蒋王,只是五老因为损耗了本脉与毕生修为,尽皆离世。”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离世也好,这样一来,五大家族千年来的宿命彻底的就终结了,他们不用再担心为契约所限制,世代为仆的命运。 “你试试你现在的元气,看看五脉通了没有。”关神提醒我。 我从床上坐起,猛的一用元气,手心顿时出现五彩神光,金木水火土五色夹杂在一起,灿烂无比。 于此同时,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元气如山崩海啸般涌入,仿若有用不完的气力。 我再一探丹田,五脉尽皆融化于五彩神水,青龙遨游甚欢,再探魂海,坚固无比,龙魂盘旋而卧,霸气凛冽。 “你虽然没成神,但五脉尽通,也算是地仙了,玄门内怕是已无敌手,即便是神也未必能奈何与你,只是你无法获得永生,与天地同在。”关神道。 我欣然道:“有了这些,已经足够了!” “战况如何了?”我问菜花,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为应龙报仇了,想到白无常那卑鄙小人,我就怒火中烧。 菜花笑道:“就等你这个江东军的总指挥下令了,你不是说了吗?打南王都,你来当主力,我可不敢抢你的功劳。” 我给了菜花一拳,“好你个二货,敢开我玩笑,这次攻打南王都,咱哥俩一个都不能少。” “哈哈!必须的。”菜花伸出手,与我相握,欣然大笑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妖族大军(文) 兄弟是这世上最有意义的一种感情,它与爱情、亲情是无分高低的,或者说只要交心的感情,都是伟大的。 我和菜花曾经历过风雨,经历过生死,一起流过血,一起笑过,也一起哭过,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俩彼此心中隔阂越来越大,兄弟情甚至到了崩溃边缘。 但事实证明,只要用心经营,那藏在心中的兄弟情是不会磨灭的,如今我和菜花都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之上。 同时换句话说,我们也到了即将分别的边缘,但这并不妨碍我俩的心。 不管飞的有多高,不管身在巅峰还是低谷,他,就是我的兄弟。 攻打南王都的战役是艰苦的,酆都九城八城已经回到了秦广王张的手里,唯独南王都死扛不降。 韩文正到了这个时候,虚伪的面孔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任何擅自出城的臣民,尽皆斩杀,外城门上日夜用缚灵锁捆缚着密谋逃走的神官、灵将,以警醒其他人,整个南王都闹的人心惶惶的。 于此同时,白无常与韩文正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到了这生死存亡之际,小人之间的隔阂自然是越来越大,韩文正知道此次怕是难逃一死,已经准备做困兽之斗了,而白无常则认为南王都还有机会,因为他们还有黑龙神。 江东军的战舰与天师府兵,逼近黑水河边,大战前夕,阴云笼罩,远处南王都在黑龙神黑云中咆哮,这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上次应龙之死,让白无常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应龙的神威与脾气让他日夜心惊胆颤,他深知应龙一死,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而且由于他们没能看到黑龙神断角负伤而逃,所以整个南王都的都还以为是黑龙神把妖族之皇,战无不胜的应龙给打败了。 是以,白无常坚信,只要有黑龙神在,任何人休想踏入南王都一步,到时候那支神秘的援兵一到,局势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阎君,战船离南王都不到千米,再往前就会进入重炮的射击范围。”金太保一扬披风快步而来,沉声道。 经过战火的洗浴,这家伙越来越像个统帅了,尤其是眉宇间的那种气势,让原本冷峻的金太保,更显得沉稳有度。 “菜花,你有什么办法。”看着那十八道高达百丈的精铁大门,我微笑淡然问道。 菜花摸着下巴浓密的胡须沉思了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冷然道:“眼下这情况只能是打,不打上一仗,这些家伙自以为凭着天险与防卫,有肆无恐,一旦咱们破了他们几道硬关,他们就会产生恐惧,到时候不战而降,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王说的对,只有打出胆气,打出咱们的士气,敌人才会知道咱们不是纸老虎,阎君,我请令出战。”金太保傲然拍着胸脯道。 “太保,你激动啥,你是统帅,大功在后面呢,我看强攻怕是十倍兵力都悬,待十八道门攻下来,咱们也估计玩完了。”菜花眯着眼睛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精铁大门。 “这,到底是让打不让打?”一旁的马铁心有些糊涂了。 “打,我们的诸葛军师还有支足够摧毁敌人意志的奇兵没出呢。” 说完,菜花冲我笑道:“秦哥,该你这妖族之皇显显身手了吧。” 我就知道这家伙跟我想到了一块去,若是硬攻,哪怕是破一扇精铁大门都是极其不易,但是有“空军”就不同了,直接杀往那些大门上的炮台、护卫,断了他们靠着重武器支撑的念头。 别忘了我传承应龙的龙魂后,也继承了妖皇统领,可以说即便是我不成神,也有一股庞大的势力。 大战前夕,妖族的几个玄法通神的妖族大神与长老级别的妖将尽皆来到了黑水河畔候命,这里是他们的仇恨之地,他们最尊崇的华夏图腾,妖族最勇猛的战神之皇就被小人害死在这城下。 “龙君,所有妖族士兵已经在血海之滨集结,只要你一声令下,半个时辰内即可杀往南王都。”妖族第一长老,妖神虬龙长老长须抖动,双目血红道。 他属于龙族的分支,应龙不仅仅是他的皇,更是他的祖宗,是以报仇之心很是急切。 “虬长老,妖族能飞百丈的禽兵有多少?能飞千丈的有多少?”我背着手,亲和问道。虬长老沉声道:“能飞百丈的大约有七百骑,能飞千丈的妖神连我在内,怕是不超过三人。” “很好,有这些就足够了,你立即让那七百骑飞妖速度来此集结。”我道。 “领命!”虬长老展翅一飞,直入云霄,往血海而去。 “七百飞妖够吗?我看那每一扇大门至少有九层,每层不下五百精甲,也就是说一扇精铁大门约有五千左右的士卒,七百飞妖,每个飞妖带上一个战士,也不到一千五,以一敌三,能成吗?”向雨蒙搓了搓手,有些担忧道。 我望向菜花,他也正看着我,两人心神领会,朗声大笑起来。 “老向你多心了,不错每扇大门确实有九层,但层与层之间的统领不同,而且联系也不顺畅,咱们只须从最高一层往下一一打下来,这样一来一千五对五百,三比一,还怕不成吗?再说了能飞百丈的飞妖绝对是妖族中的精英,实力至少在入圣,甚至达到准神阶段,这仗真打起来,已经没什么悬念了。”我笑着解释道。 “不过这还得多谢韩文正与白无常这两头蠢猪,他们互相牵制,彼此暗斗,导致上下不齐心,将帅不知奉谁令,士兵彼此缺乏协作,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不占,不败才怪了。”菜花附和道。 众人见我二人如此轻松,顿时放松了不小。 事实证明,我俩确实非虚言,当虬长老从血海调来七百飞妖之时,狂猛的妖族飞妖大军遮天蔽日,狰狞凶猛,吓的南王都的军民尽皆但寒无比。 要知道妖是个特殊的族类,他们或许没有人类杰出的智慧又或是综合实力,但它们有自己的天赋。 如虎兄豹这类妖神,与同等级的人相比,他们的速度、力量绝对会远远大于,当然综合实力,肯定是人稍胜。 但也不能说妖全是笨蛋,如一些狐妖之类的,头脑比人还灵活,由于他们修行不易,更见惯人间沧桑,很多智慧比人还丰富。 正是因为如此,妖在人、神之间的影响力太大,应龙才不得不严加管制,说句不好听的,若无应龙这类英才,驯服这些狂暴、冲动的妖族,天下早就大乱了。 如此多的妖族大军出动,千百年来还是头一遭,即便千年前魏王大乱,妖族也不曾如此轰动过。 此次出动有两点,一是几个管事的妖神,想为我这新皇立威,真正意义上的传承应龙妖皇之位。二,为应龙报血海深仇。 拜见秦龙君!虬长老当先下跪,身后的妖族大神与几百勇士纷纷跪倒。 “妖族的弟兄请起,我承蒙龙君临危传承,一直未曾入龙岛与众兄弟相聚会仇,然想起龙君遗言与血仇,无时不感锥心之痛,今日还望众兄弟与我破万贼,报君仇!”我悲痛呛声大喝,于此同时撕破身上的白色披风,咬破手指,迅速书写一个大大的仇字系在额头。 “破万贼,报君仇!”众妖人眼眶通红,歇底斯里的怒吼道。 “弟兄们,除贼立功的机会来了!”金太保见时机一到,振臂高呼道。 为了保险起见,每个飞妖都驮着两个阴兵飞上了苍穹,直往百丈顶而去,战况如我与菜花推断的一样,完全是一边倒。 飞妖们吐火吐冰吐风,各尽其能,而背上的阴兵都是江东军中最好的神射手,箭雨如注,在一片惨叫声中,精铁大门上的阴兵一层层的,不是被射杀,就是掉入黑水河中,不到半个时辰,号称可抵挡一切进攻的精铁大门第一扇就被攻破了。 带着仇恨的飞妖与阴兵,随着配合的娴熟,愈发的默契,一口气连攻下了五座精铁大门,直让对方吓蒙了。 “虬长老,传我令,凡是投降者,一律不杀。”我见守军的气势已去,知道是该抑制妖族的怒火了,否则待会他们回龙岛,怕是麻烦。 虬长老深明大义,立即飞上天空用神威之声,传达我的号令,顿时整个半空都是他的虬龙吟啸。 上君与白无常在南王都最高的塔楼上看着这一切都傻了,两人赖以为天险的十八道精铁大门正要纸糊的一般,在妖族的摧残下,摧枯拉朽般的崩溃。 “哪里来的这么多飞妖,妖族不是不参战的吗?”黑无常在一旁暴跳如雷的大骂了起来。 “这还不是某些人,非得把应龙给逼死,现在这个烂摊子收拾不了了吧。”高公公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而站在了望台上的韩文正与白无常两人都是面色难堪到了极点,“谢大人,本君看南王都是守不住了,你我还是别等救兵了,准备走吧。” ☆、第四百三十章蜕变真龙(文) 白无常望着城内大街上那慌乱奔走的行人不断的冲击着拦在城门口的士兵,场面混乱不堪,意识到人心已经丧失,大局崩溃在即。 “即便是援兵不到,谢某也绝不会拱手把城池相让。”白无常双眼带着阴森的寒光,死死的盯着韩文正沉声道。 韩文正只觉得全身一阵发毛,白无常的手段残忍他是知道的,现在自己这边只有高公公一些心腹,而且还身中了这老贼的毒,根本没办法逃脱。 “谢大人想怎样?”韩文正有些不悦,语气讽刺问。白无常傲然道:“立即传我的命令,谁再敢擅自出城,格杀勿论。” “你,你疯了,这样就算是留着他们,也没有好处,再说了,这样一来人心全无,即便是援兵能到,日后也休想再有人心归附。”韩文正气恼的大叫了起来。 白无常冷笑道:“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在乎什么人心吗?就算战败,我也要这整座城池的人给我陪葬。” “你!”韩文正气的直发抖,他发现自己已经上了这条贼船,想要下船已经是万万不可能了。 原本以为秦广王一倒自己能成为阴司第一神,却不曾想现在成了傀儡,还要面临着生死危急。 “上君,你这么灰心丧气干嘛,咱们有黑龙神在,你以为就这几只飞鸟就能打进南王都,就算十八道大门全都被攻破,只要黑龙神在,南王都必定不失,你有心情在这杞人忧天,还不如去立即准备祭品,为黑龙神助战。”白无常有些不悦的冷哼道。 “也只能这样了,哎!”上君叹了一口气,领着高公公快速的离去了。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黑龙神之上了,黑龙神是南王都的守护神,只要他不失,确实谁要想打进来,千难万难。 待到上君离开,黑无常阴笑着凑了上来,沉声道:“谢哥,密道已经准备好了,一旦有变,咱们能随时离开,那边我看别等了,是不会来了。” 白无常怅然点头,“你去安排吧,不过我还是想看完了这出戏再走。”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黑无常拱了拱手,快速的走下了了望台,他俩哥们在一起几百年了,经历过生死,不管白无常再如何的阴险,然而两人之间的生死友情却从来没有变色过。 大军仍然在疯狂的轰击着十八道精铁大门,每轰开一道,敌人守军的士气就下降几分,两日后,攻破了足足九道精铁大门,剩下的阴兵见情况不对,全都缴械投降了。 至此,十八扇号称永不破灭的防守神话,就这么成了泡沫。 战船直至内城边,内城外只剩下最后一道防守,黑龙神。 “秦哥,该死你我兄弟联手一搏的时候了。”菜花望着那天机黑压压的阴云,穿梭的闪电,霸气而笑。 我想了想,往前垮了一步,用手托着下巴,望着那在天空咆哮的黑龙,凝重道:“不,黑龙神必须由我亲自解决,只有这样,我才能给应龙与妖族一个交代。” 现在世间多传闻应龙是为黑龙神所杀,当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要不是与黑龙神激战一场,引发了毒素的蔓延,以应龙的实力应该是能支撑住的。 从另一点来看,黑龙是龙族的叛逆,妖人多有怨恨,我既然传承了龙魂,若不敢光明正大的与他一战,如何在妖族立足,众妖心中也很难服我。 菜花稍稍看了我一眼,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他是了解我的。 “好吧,那我也不多说了,我亲自为你擂鼓助威。”菜花拍拍我的肩膀,傲然道。 我回头一看,众人眼中尽皆是崇敬、期望、信心的眼神,看来他们也希望我这位新皇能一展神威,成为继应龙后,又一个能让他们欣悦诚服的妖皇。 “虬长老,有劳你了。”我转身对满脸白色胡须的虬龙神拱了拱手道。 “能与龙君同战,是老夫的荣幸。”虬长老凛然大喝道。 话音刚落,虬长老发出一声龙吟之啸,化身为一条虬龙,在半空游动,周身的青光闪闪,煞是威武。 虬龙依然是妖,是以他没法像应龙那般神龙正宗的金光,当然他的附体鳞片显得更小一些,额头只有一只独角。 落入龙背,虬长老腾空而去,一往无前直往云层中的黑龙神扑去。 咚咚!南王都内战鼓声想起,祭祀的钟鼎之声,穿透云霄,这是他们在为黑龙神出战举行的仪式。 菜花举起双臂,猛然爆喝:“擂鼓,为秦哥助威。” 金太保等兄弟,一人持双锤,与菜花嗵嗵的敲响了战鼓,一时间南王都鼓点如雨,好不壮丽。 虬龙飞到千丈之高时,已经接近了阴云之巅,道道奔雷在我的头顶闪烁飞舞着,不过现在它们已经奈何我不得,五脉通神后,我拥有金木水火土全五行,雷电对我的震慑已经威力不大。 “龙君,老夫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虬龙发出苍老的声音,千丈的高空绝对让人很不好受,即便是妖神也有些吃不消,那强大的气流,刺的耳膜都快要穿破,稀薄的空气更是呼吸困难,压的胸腔的血似乎随时都有爆发出来的感觉。 “虬长老,你在一旁为我掠阵,我亲自战这黑龙神!”我在龙背上一点,周身金光一闪,应龙的战甲已经覆盖在我的身上,手上的龙枪散发着金色的流光。 “哈哈!”云层中发出苍老、嘲讽的笑声,黑龙渐渐从阴云中显出了身形,露出那庞大的身躯。 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黑龙神,他周身的鳞甲有如岩石般坚硬散发着黝黑的光芒,双角处有着狮子般威武的黑色的鬃毛,四肢尽是锋利的倒钩,散发着幽寒的光芒,长约百丈,雄壮无匹,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断角处,冷笑道:“黑龙,你若是识趣,就该迷途知返,我念龙族存一脉不易,可以饶你不死。” 黑龙神血红的双眼如同车轮般,发出刺眼的红芒,狂笑道:“看来你是传承了应龙的龙魂,不过以你现在的本事,想杀老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吗?”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长枪在手中急转,唪唪!只是瞬间,已经运转了几百圈,高强度的龙枪在五脉螺旋气劲的冲击下,化作一条五彩神龙照着黑龙神狂啸而去,威势绝对不逊于他。 “怎么可能?”黑龙神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时间内,我的修为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 其实被削掉一角的黑龙神,要杀他并不难,至少现在已经完全获得了秦广王实力的菜花要斩杀他,就有这个能力。 而我,虽然未能晋神,却五脉尽通,成为地仙,已经能将应龙的龙魂之威发挥六到七成。 毕竟我是普通的肉身,而非龙族中人,想要彻底的发挥龙魂的效果,怕是永远都不可能。 黑龙神有些大意了,接了我这一招,身上的黑鳞与龙气碰撞发出灿烂的火花,螺旋般五彩龙气不断的消磨着他身上的黑色鳞片。 吼!龙神壁!黑龙周身黑光大盛,一道黑光自独角发出,猛的将我的五彩神龙气旋击散。 让你见识一下,龙族真正的神威,“龙炎破!”黑龙张嘴一道黑色的焰火朝我飞来,我并没有慌乱,左手轻轻划圈,一道八卦盾牌出现在左手,挡住急速而来的火焰。 “桀桀!”黑龙神干笑了两声,但见那火焰刚接触八卦,非但没有一丝的热量,反而是一股奇寒沿着我的左手迅速的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冻成了冰柱。 倒是我小看了这老黑龙,龙是能够驾驭风火水云四种天地物质的,黑龙神不愧是上古老家伙,精妙的将冰法隐藏在这龙炎之中,可谓是老奸巨猾。 也不知道那冰是啥特性,以我现在的地仙境,竟然一时也冲破不了,生生被冻,却又不可奈何。 “我早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轻轻一弹,你会在清脆的声音中,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滩碎冰块。”黑龙冷笑道。 说完,他伸出爪子,就要结束这一切。 或许是濒临险境,我体内的龙魂猛烈的奔腾起来,我感觉身体正在迅速的膨胀,那龙魂不断的在我体内膨胀,扩大,慢慢的我的经脉、丹田全部都充满了龙气。 这! 在黑龙的惊讶声中,我发出一声狂啸,冲天而起,在五彩神光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条五彩神龙,应龙的龙魂竟然与我的五脉合为一体了,龙魂强行让我改变了自己的形态,成为了五彩神龙。 如此一来,我与应龙再无区别,或者说,我比它原来的龙身更要强大,因为我是纯阳体,而且五脉皆达神境。 “轰!” 不知道为什么一变龙身,我就感觉有股莫名的强大战意,仿若天地一切都无法阻挡我的狂暴。 ☆、第四百三十一章阴司一统(文) 没有丝毫的花哨,我在空中猛的一个甩尾,龙尾重重的甩在发愣的黑龙头上,将他拍飞,险些滚落云霄。 你,你怎么会成为龙族,黑龙在空中一个翻腾,咆哮一声,离我百丈开外,怒视道。 我本龙的传人,一旦机缘至,自是能成为真龙!我发出雷霆般的咆哮之声,狂追黑龙而去。 黑龙这时候斗志已经被打垮了一半,断掉一角的他根本不是我五彩神龙的对手,我现在拥有的战力绝不下于应龙。 “遮天蔽日!”黑龙张嘴吐出浓密的阴云黑雾,想要挡住我的视线,借着黑云往东边遁去。 想跑?我冷笑一声,五彩神龙眼穿破云霄,直追而去,脑中想象中捆灵缚的术法,成为真龙后,我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已经能够使用术法的最高境界,发出心咒,无须借助手势,心所念,咒必成。 一道五彩的绳索穿透黑云往黑龙笼罩而去,黑龙当即被我套中了头部,口中不断的喷射着风火雷电云,想要摆脱。 但他断了一角,士气又大落,眼下修为已经不及我一半,又怎么能够挣脱我的术法呢? 随着我口中不断的念动着咒法,捆灵缚越收越紧,每收一寸,黑龙的身躯就变的更小一些,到了最后在他不甘的怒吼声中,我手执捆灵缚,拽着他下了云霄。 天空的雷电、黑云尽消,五彩神光照亮了整个南王都的上空,所有阴兵与妖族全都跪了下来,参拜真龙,他们已经彻底的为这种气势所折煞。 毕竟龙乃是华夏图腾,五彩神龙,前所未见,蓬勃的战气,不可一世的霸气,足够征服一切。 所有人都抬头瞩目这一刻,苍穹之上,我不断的飞旋,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啸,宣布南王都彻底玩完了。 不过,这种威风并没有摆太久,因为我感觉体内的龙魂之气正在迅速的衰退,而且头脑中不断的传来眩晕的感觉。 想必是以人化龙,是极其损耗龙魂之力的,毕竟我不是龙族,若非生命遭到死亡的威胁,爆发出了这种能量,我怕是难以发掘人与龙的共性。 担心手中黑龙逃脱,我拖着被捆缚的只不到三丈的颓废黑龙快速的从云霄飘落了下来,有菜花在下面镇守,他就休想逃脱。 一落地,我就恢复了人身,两腿直是发软,龙魂之气慢慢回收,稳定了下来。 “参拜龙君!”妖族中人目睹了这壮观的一幕,尽皆心诚而服的跪倒在地。 在他们的欢呼声中,我知道我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尤其是化龙,更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 金太保和菜花等人也都是愣住了,待回过神来,纷纷向我庆贺。 “秦哥,自古以来人化龙身,闻所未闻,你丫这是要逆天啊,此后有了这手,谁还是你的敌手?”菜花惊讶的大叫道。 “嗨,甭提了,这家伙怎么处理。” 他们哪里知道,我化龙不过短短十几分钟,都快把龙魂之气和元气耗光了,这万一要是短时间内摆平不了对手,我就只有任由宰割的命了。 因为没有成神,我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人体的极限,也就是化龙是我最厉害的绝招,不到万不得已,以后尽量不要用。 不化龙时,我仍然只能使用应龙六七成的实力,跟菜花、关羽、钟馗这些大神比起来,有不少的差距。 “还能怎么办,杀了他!”虬龙长老与众妖神纷纷起哄道。 不过有菜花这阴司之王与我在,他们也只是建议,虽然激愤却并不敢动手。 “秦哥,他是你俘虏的,你自己做主吧,我只需提醒你,一旦黑龙被杀,从此天下再无龙族。”菜花背着手,眼含深意道。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集聚在我的身上,黑龙颓然的咳着血,在地上卧成一团,也不说话,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龙都是有傲气的,输了就是输了,他不会去辩解,更不会去求饶,这是他们高贵的一面。 我用目光扫射了众人一圈,沉声道:“龙祖那日曾对我言,龙族千万年,除他与此逆龙,天下再去其三,龙祖当时黯然神伤,亦不忍与此龙相残,如今我若杀了他,岂不是有悖龙祖心意?” “再者,龙祖之死,并非此龙所造,以他之力根本杀不了龙祖,真正害死龙祖的元凶乃是南王都的白无常,这事有云梦班主与妖族的子民可以见证。” “没错,那日龙祖被白无常所害,杀出南王都时,剧毒发作,这才身亡。”旁边立时有人回应。 “龙君的意思是放了此恶龙?”虬长老有些不甘心道。 我昂首傲然道:“念及龙祖心意,黑龙死罪可免,但不能不罚,黑龙,我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随我平魔安天下,你可愿意。” 说话之间,我已经解掉了他身上的捆灵缚。 黑龙身子一展,慢慢的化作一个黑衣人形象,但见他人身冷酷无情,面容粗犷,蕴含着凶残的杀气,魁梧的黑袍下,是幽寒的双眼,浑身充满了狂暴的戾气。 “黑龙愿意。”他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拱手道。 菜花环抱着双臂,在一旁笑道:“秦哥,要不给他立个契约,省的这家伙日后作怪。” 黑龙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冷冷的看了菜花一眼,“龙族向来一言九鼎,休要羞辱与我,否则宁死不为。” “黑龙,我不立契约,但有句话必须说在前头,只要我与广王在世,你若再有丝毫违背天道之举,我定教你魂飞魄散。”我指着他,语气坚定而森寒。 黑龙拱了拱手,没有回答我,不过从他不敢看我的双眼,我知道,我已经在他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只要我在,他必不敢作乱。 这家伙断了一角,实力损失一半,现在阴司能败他的高手大有人在,但他能够飞天隐遁,这点除非是菩萨出手,否则众神水也没飞入云霄的本事。 当然,事实证明,我这个决断是没有错的,黑龙此后随我立下万世功勋,赢得了妖族的信任与尊敬,接替了我的妖皇之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此不表。 轰隆隆! 我与菜花昂首阔步领着妖族与阴兵穿过广场往南王都的内城门大步而去,内城门在我眼中就是一道纸,他们最赖以为靠的黑龙神也成了我的部下,城内的军民都目睹了我神龙变的神威,谁还有心再战。 城门开了,守城的统领带着兵士跪倒在城门口,主动献降了。 进入南王都,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到女魃与应龙的惨死,心中的怒火中烧。 “传我令,但凡有受白无常断肠灭元煞,迫不得已归降的神将、灵官,一律免罪,同时分发解药。”我快步进入南王都宫殿,在最上首的王座坐了下来。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菜花做的,不过他知道我的性格,也不以为意,更何况我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总指挥。 不多时,众神将纷纷而来,跪拜我和菜花。 我从王座起身走到了那日故意放我走的神将身前,扶起他道:“列为请起,我知你们都是为白无常所挟持,心中并不服,日后镇守城池还少不了你们,此前所有的功过尽皆不计。” “阎君有唐宗、宋祖之仁,我等幸哉!”一人高声唱诺,其他人顿时纷纷应和。 古人就是这样,对上捧高帽都是专长,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听着确实很舒服。 唐宗自然指的是李世民善待功臣,宋祖即为赵匡胤,也是位仁义皇帝。 “这位将军,多谢你那日救命之恩,还未请教?” 我扶着那魁梧神将的肩膀,感激道,我向来是有恩必报,那日要不是他故意装作不知,我和菜花怕是早落入了白无常的魔爪。 “他是金吾神将徐成风,原是地方英雄,后被百姓祭奠,入阴司后,司职南王都统兵神将。”菜花在一旁解释道。 这阴司所有的将官往日都是他任命的,自然是无所不知。 “徐某只是全天道而为,不敢邀功。”徐成风显然是个直人,语气铿锵有力。 “广王,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这南王都统兵神将,仍为徐将军可好?”我笑道。 不用想这次彻底一统后,菜花会重新调配所有阴司的布防与人事,菜花耸了耸肩,笑道:“阎君开口了,我自然是没有异议。” 我随后给众人分发了解药,这解药乃是我用八卦炉,在菩萨的指引下,用黄泉源头之水淬炼而成,药效甚佳。 果然,众神将分食后,身上的病痛与毒尽消,尽皆感恩。 安定了南王都之后,我和菜花开始在城内大肆的搜捕无常兄弟与显道真君、上君四人。 “秦哥,有没有觉得这就是像是一场梦,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咱们抓鬼都灰头土脸,然而现在却站在了巅峰,有些时候想想,若是没有你的支持,我今天是断然走不到这一步的。”菜花扶着栏杆,远眺平静的阴司广袤土地,感叹说。 ☆、第四百三十一章白无常的胁迫(文) “是啊,我原本一好色登徒子,如今却成了万人敬仰的阎君,谁又能想到呢?”我环抱双臂,靠在扶栏上,扬眉笑道。 “秦哥,后悔吗?我知道,这并不是你想要的。”菜花笑问。 我淡然笑道:“要说没后悔过那是假的,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苦难,哪有今日的你我。” 菜花默然点头,两人不语,遥望迷蒙的阴司,高山、黑河、古老的城墙,我突然发现原来阴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有些时候它也挺美的。 “阎君,找遍了整个南王都,没有发现白无常与上君的下落。”金太保穿着厚重的金色战甲,急促走上城头,拱手道。 我望着愈发意气风发的金太保,神秘笑道:“放心吧,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 “在哪?”金太保有些惊讶问。 我看了看手中菜花给我的白无常资料,我凭借着八卦,神算之术,已然算出了白无常的去向,而菜花则有秦广王的天赋,两人都已经会意。 “走!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扬手呼喝道,下了城墙,我迅速领着众人走到了白无常那荒废枯井边。 对付这些惊弓之鸟,已经没有必要调集大军,我和菜花、金、马、黑龙五人,直扑枯井的血池而去。 要说南王都哪里还有密道,肯定就是那了,刚刚在城墙上与菜花闲聊之时,我借着八卦深思、细探了片刻,已经找到了端倪。 下了枯井,直扑血池而去,一进入血池,果然,里面的丹药已经不在了,这至少证明白无常来过这里。 追!菜花面色一凛,急忙追了过去。 对于这个血池密地,他是比较惊讶的,因为他自认为在阴司没有不知道的地方,然而这么一个偌大、神秘的血池竟然就在南王都之下,能不让他惊讶么? 很快,我就在血池的一壁上找到了密道口,密道口内弥漫着森寒的黑雾,也不知道通往何处,万幸的是,得到应龙的传承后,我的眼睛看的更开阔了,面前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晰。 看的出来这是一条精心修建的密道,里面很干燥,四周都有安置着一些黑色的小珠子,那些森寒的阴雾正是这些小珠子散发出来的。 若是修为稍微低点的,根本就看不清楚这密道的去路。 菜花的脸色很越来越难看,南王都下的这一切,都证明了,要想在阴司真正的一统,杜绝阴谋之乱,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秦哥,咋办?”越往里走,越压抑,我隐约感觉到魔的气息了,难不成从黄泉逃走的蚩尤就是隐藏在和密道之中。 若真是如此,这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这种忐忑的心情下,众人继续往前搜寻着,或许是因为我和菜花在,众人虽然神经紧绷,却没有一个害怕退缩的。 吁!眼前一幕,让人很是头疼,密道的尽头分成了三扇大门。 “秦哥,咋整,要不你我分头行动?”菜花皱眉问,我最怕的就是做选择题了,挠了挠头,大感头疼。 “不用,我已经闻到了白无常身上的魔气。”冷峻的黑龙突然开口道。 “在哪?”菜花傲然问他,黑龙神指着最左边的一扇大黑石门,“他们就在这扇门里边。” “你确定可靠?”向雨蒙探过头有些狐疑道,金太保也是给我打了个眼神,毕竟黑龙神刚刚归附,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白无常、上君的保护神,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此机会故意引我们入险地,要知道在这阴司地下,一旦出现啥事,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们爱信不信。”黑龙神冷哼了一声,黑发低垂在凶残的脸上,径自往那门里走去。 “秦哥,你做主吧。”菜花眉头一扬,平摊双臂。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道:“我信他。” 传承了应龙的龙魂后,我更加感觉到龙族的尊严是多么的高贵,黑龙神虽然现在已经被我降服,但他骄傲的自尊,我却依然给他保留着,我相信他不会负我。 随着我跟着黑龙神走进了大石门,菜花与马向等人也只能无奈的跟了进来。 里面是一个偌大的神殿,神殿极大,内供奉着一尊魔神,不用想从那魁梧如同虬龙般的肌肉,愤怒、凶残嗜血的面孔,以及那把血淋淋的战刀,我可以断定这供奉的就是天魔蚩尤。 “他们就在这里。”黑龙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这种熟悉的味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能闻出来。” 我与菜花当先往神殿里走去,但见那神殿的大中央,有两根大石柱,上面绑着两个用白布紧套着的人,从他们依然微微扭动的身躯来看,应该是活着的。 呜呜!从呼嚎声来看,左边的那个应该是女人! 我伸手就要去解开那包裹的白布,解救他们,刚要靠近,唪唪!的几声,大堂内石龛中的灯火全部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下,白无常与上君,高公公与黑无常四人从神殿一侧走了出来。 “阎君,广王,我建议你们最好不用碰他们,否则只要我手中的这道符纸一燃,他们就会化为灰烬。”白无常手中捏着一道黑色的符纸,这种符纸我曾经在北山火葬场,复活体魔的焚化炉上见过,应该是截教的术法。 截教的术法历来神奇,我却也不敢乱来,白无常既然敢现身自然是不会开玩笑的。 “高公公,让咱们的广王陛下,见见他的熟人吧。”白无常阴阳怪气道。 高公公领命,走到石柱前,猛的掀掉了白布,白布掀开的那一瞬间,菜花痛苦的大叫了起来:“师父,小师妹。” 没错,被绑在柱子上的正是消失许久的阴正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死活,一旁的周娜娜,呜咽挣扎着,痛苦的望着我俩。 “无耻败类,本王令你速速放开他们,否则我定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菜花瞠目欲裂的吼叫了起来。 “广王陛下,你休要吓唬我,我敢反你,自然是不惧你,这两人我想你应该很熟悉吧。”白无常慢慢的走到近前,阴森森的冷笑道。 “这位,是昆仑山的朋友送来的,至于这个女人,她倒是有情有义,擅自想过血海,去冰火台救你,哎呀,如此有情有义的姑娘,又是如此的漂亮,广王陛下肯定不会舍得让他死吧。”白无常轻轻一挑娜娜的下巴,威胁道。 菜花全身一震,已然明白自己的小师妹是因为找寻自己被抓,痛苦的攥着拳头,指甲掐入肉里,流出了殷虹的血迹,钢牙几欲咬碎,痛苦的全身发抖。 “你到底想怎样?”我冷喝道。 “让你手下的这些走狗都滚出去。”上君背着手,沉声喝道。 “妈的!”马铁心一怒,就要发飙。 我给金三人使了个眼神,同时抬手示意黑龙随他们一起退出去,几人狠狠的瞪了白无常一眼,不甘的退了下去,很快大厅内置剩下我和菜花。 “说吧,想玩什么花招。”我淡然问。 “很简单,首先广王你废掉自己的神身,在这份禅位书上签下血契,还有你,阎君大人,服下这颗断肠灭元煞,就这么简单。”白无常轻摇折扇,已经稳操胜券,神态很是轻松,有此二人在,他不怕菜花不服,而我自然是不会跟菜花为难。 “给阎君赐药。”白无常打了个手势,他还不知道,他这天下第一毒药,早已被我破解,是以很是自信。 黑无常,从一个小葫芦里给我倒了一个透亮的黑色丹药,走到我近前,阴阳怪气道:“秦阎君,吃吧,嘿嘿,我倒要看看你命会不会比应龙还硬。” “呜呜,不,不要。”周娜娜看着我,拼命的摇着头挣扎着。 她对我向来没有好感,甚至把我当成仇敌,或许她永远也想不到,她眼中的登徒子,好色狂,会为了她甘心喂毒。 其实不管我有没有解药,在这份上,我也会磕下去,因为别无选择。 菜花对阴正岳是有愧的,他是绝对不会坐视自己的师父遇难,这颗药,不是他吃就是我吃。 “呜呜!”周娜娜拼命的摇着头,眼睛流出了泪水。 我冲她微微一笑,慢慢的将药吞了下去,而黑无常借机在我胸口打了一掌,验证了药确实已经入了喉咙这才满意道:“嗯,久闻秦阎君对女人向来玩命,爱美如命,看来是不假的。” “广王陛下,该轮到你了。”上君从袖子中拿出一卷布帛,扔了过来。 菜花接过,看到那布帛上面的字,气的虎躯颤抖,眼睛怒火炙射,恨不得生吞了这些王八蛋。 “啊!”菜花发出一声痛喝,咬破手指就要签字。 “等等,别急啊,广王陛下,应该先毁掉你的神身,否则你的阎罗神位,我怎么顶。”上君半眯着眼睛,阴险的发出冰寒的声音。 “呜呜!不……”周娜娜痛苦的用头撞击着后面的石柱,希望能阻止菜花。 ☆、第四百三十二章怒斩逆贼(文) 菜花闭着眼睛,痛苦的叹了口气,他并非真正的无情之人,当小师妹与亲手把他养大的师父命运攒在别人手中,他也无可奈何。 “广王,我可没耐心陪你在这耗时间。”白无常手中的符纸一扬,赤裸裸的威胁道。 菜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上的金光闪闪,金色的战刀出现在手心,只见他慢慢的将神刀放在了地下。 “快点,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白无常紧持着符纸,焦急的催促道。 菜花开始准备点气海、中神、百汇、魂海、几处穴位,气海自然是散元气,魂海破神魂,百汇一破,再难聚气,中神被破,神身尽毁。 “嗯哼!”菜花双臂一震,气海穴猛然爆裂,元气冲击着血水如柱迸射在神台上。 周娜娜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原本以为师兄乃是王图霸业,无情无义之人,但见我二人如此赴死,当下心如刀绞,恨不得立死。 看着菜花自废了气海,那殷红的鲜血刺激的白无常与上君等人莫不狰狞大笑,他们很清楚,一旦秦广王自废了神身,这次赌博式的打击,定然会成功。 有了契约,不怕他不让位,只要回到南王都振臂一呼,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无常这一生都在酝酿着密谋之事,他最崇拜的人是道衍,一个实实在在的阴谋家,出于敬意,他甚至收他的记名徒弟白莲为义女,待他如几出。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他一直相信,他会成为第二个道衍,是的他成功了,可惜在最后一刻,被一群凡间来的,他从来没放在心上的无名小辈给破坏了。 快,快!白无常兴奋的咬着牙催促,那苍白的脸上满是胜利的曙光。 菜花破了气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我很清楚,气海散气的速度,最起码也得半个时辰才能散光他这一身强大的修为,时间还来得及,但前提是,他不能再废魂海、百汇,否则就算神身不毁,也会失去作战能力。 快,快点啊,白无常举着符纸,焦急的催促菜花。 菜花缓缓抬起手用气劲冲破百汇,一旦百汇被破,他的元气就会被中断,再也无法运转,那就回天乏术了。 啊!我陡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并非我矫情,确实是断肠灭元煞开始发作,当然我也有意的往边上滚,惨叫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同时,迅速的从口袋里摸了颗解药,塞在了嘴里。 解药一入喉,那种清凉透爽的感觉很快就压制了毒性,不过我仍在地上打滚,这次我往菜花的金刀边滚去。 白无常见我席地打滚,很是鄙夷,以为我成了废人,目光尽皆投向菜花。 菜花满脸是汗,开始冲百汇。 而就在他即将冲破百汇的瞬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抓起金刀,照着白无常的手臂,挥了过去,愤怒之下,威势比往日更盛。 要知道我现在的实力,这些人根本不是我和菜花的对手。 白无常哪曾料想我竟然还有如此狂劲,要知道应龙吃了断肠灭元煞,上古第一战神,都成了无用之人,更别提我了,是以他根本没防备。猝不及防之下,握着符纸的手臂生生被我削断,我伸手一吸,那只捏着符纸的断手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破煞,急急如律令!”我两手指捏着符纸,用破煞法,破掉黑符,同时手指轻弹,那捆在阴正岳与娜娜身上的束缚就破了。 菜花,刀! 菜花伸手在胸口气海一点,阻止气息外漏,漏掉的那点元气对他这阴司第一大神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白杂毛交给你,其余的余孽,我来斩杀,菜花狂啸一声,隐约有一只猛虎之形在身上咆哮,我知道这丫是真火了。 白无常等人连忙出招,上君的剑法,高公公的火云印、黑无常的阴寒大法全都往菜花招呼过来。 神斩八荒,天下定!菜花怒吼一声,抢入三人中间,丝毫不避让,手中长刀一挥,刀气如同核弹爆炸般,元气层层而动。 整个空间仿佛静止了,上君等人像是被定格了,又像是看慢电影般。 待他们醒悟过来,招式还没发出,无数重刀气排山倒海般,一层层,绵绵不绝的往他们压去。 叮叮咚咚,上君的剑法画出了一道幽冥神盾,护在身前,剑气硬将气浪化开,留出半米空间。 高公公虽然将左慈的火云印法领悟贯通,玄门内几无敌手,但他并没有上仙左慈的修为,火云印虽然血色莲花护体,但在刀气的冲击下,犹如凋谢的花朵,七零八落。 黑无常更惨手中那拘魂的铁锁链,与刀气一碰就触断了,连带着里面千百来的私下困的冤魂也被刀气给冲的魂飞魄散。 这就是阴司第一大神,阴司皇帝秦广王的实力,一招之下,神魂俱灭。 菜花出了这一刀后,睥睨天下,环抱着金刀,冷视众贼。 黑无常是最先被挂的,惨叫一声后,化作了尘埃,高公公在被千重刀气冲击后,身上的火云印破裂,也当场惨死,唯有上君仍在顽抗,但幽冥盾也是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韩文正,蒋王传你神通,视你如兄弟,封你为君,你却叛他,为何?”菜花冷声相问。 “哼,谁人愿意甘心一辈子做傀儡,蒋王传我神通,那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他的狗,又何曾真心待我,本君不服。”韩文正咬牙怒吼,脸上的青筋暴露。 “你是个人才,可惜没命,蒋王已去,你去陪他吧。”菜花弹指一点,幽冥盾当场爆裂,仍然在冲击的刀气瞬间将上君的身躯削成了两半。 上君不甘的瞪大眼睛,慢慢的看着自己魂体化作虚无,在凄惨的怨恨声中,化为尘埃。 “师父,娜娜!”菜花解决了这些叛逆后,扫了一眼与白无常相战正酣的我,这才连忙解开了阴正岳与娜娜身上的束缚。 白无常确实有嚣张的实力,他的天魔大法,修炼已有小成,蚩尤的魔影如同山岳般坚不可摧,重重魔火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他毕竟不是天魔,与我相比实力仍有差距。 我左手放在身后,右手竖起剑指垂于胸前,默念法诀,顿时无数身影出现在大厅内,足足有上百道相同的我,围绕着白无常旋转。 这是隐龙大法,诸葛亮的绝技之一,以假乱真,以真乱假,每一个幻影都可以瞬即转换,也就是说这一百个幻影,每一个都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根本无从可破。 白无常明显被唬住了,满脸的惊骇,手中的天魔掌,不停的狂轰着,同时右手羽扇,不断的扇动着一道道的魔火。 然而,一切都是徒然,晚了!他被我这无数的幻影彻底迷花了眼。 当我的真身出现在他的身后,对准他的天灵一指戳下去后,一切都结束了。 白无常身上的天魔影发出一声叹息,渐渐散去,他安静的站立着,而我则满脸杀气腾腾的扣着他被我击破的天灵。 呜!他口中不断的吐着黑色的阴气,手中的羽扇垂落在地上,“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断肠灭元煞……” 还没等他说完,我冷笑道:“卑鄙手段,苍天不佑。” “哎,时也命也,我不甘心啊,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魏王将出,天魔已现,你们的末日也近了。”白无常眼眶没哟一丝的生气,颓然仰天长叹。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手腕一动,震碎他的头颅,然后这位阴司的大阴谋家就彻底的化为了灰烬。 菜花背着阴正岳,我扶着周娜娜,两人走出神殿之时,外面几人迎了上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惊无险,南王都彻底的平定了,然而我和菜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白无常死前的话,像重鼓一样锤在我俩的心间,我甚至闻到了更残酷,更惨烈的硝烟味道。 回到王都,我替菜花上了药,又给他练了服食的内丹,阴正岳并没有死,阴司有不少名气的神医,很快将他救活了过来,而娜娜也平安无事,我和菜花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和菜花坐在南王都的王座阶台上抽着香烟解闷。 到了我俩的修为,香烟已经没有什么诱惑与吸引力,只是烦闷之时,仍是怀念那种感觉,容易找到思绪。 “秦哥,要不你隐退吧,接下来交给我。”菜花知道我已经厌倦了杀戮,疲惫不堪,遂道。 我苦笑道:“天下之大,若不平定,我能去哪呢?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答应你的事,与你并肩到底,绝不食言。” “力儿,不,张王陛下,昆仑山有叛徒。”阴正岳捂着胸口,在娜娜的扶持下虚弱的走进殿来。 玄门君臣之礼大于天,除了我和菜花敢这么平起平坐,就算是关神现在也不会再跟菜花顶撞,见面得行礼。 阴正岳是玄门中人,自然懂这些规矩,他的徒弟现在不是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小术士,而是阴司除了地藏菩萨外,第一大神,掌管阴阳两界生死的阎罗王。 ☆、第四百三十三章怒斩逆贼(文) 菜花闭着眼睛,痛苦的叹了口气,他并非真正的无情之人,当小师妹与亲手把他养大的师父命运攒在别人手中,他也无可奈何。 “广王,我可没耐心陪你在这耗时间。”白无常手中的符纸一扬,赤裸裸的威胁道。 菜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上的金光闪闪,金色的战刀出现在手心,只见他慢慢的将神刀放在了地下。 “快点,最好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白无常紧持着符纸,焦急的催促道。 菜花开始准备点气海、中神、百汇、魂海、几处穴位,气海自然是散元气,魂海破神魂,百汇一破,再难聚气,中神被破,神身尽毁。 “嗯哼!”菜花双臂一震,气海穴猛然爆裂,元气冲击着血水如柱迸射在神台上。 周娜娜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她原本以为师兄乃是王图霸业,无情无义之人,但见我二人如此赴死,当下心如刀绞,恨不得立死。 看着菜花自废了气海,那殷红的鲜血刺激的白无常与上君等人莫不狰狞大笑,他们很清楚,一旦秦广王自废了神身,这次赌博式的打击,定然会成功。 有了契约,不怕他不让位,只要回到南王都振臂一呼,东山再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无常这一生都在酝酿着密谋之事,他最崇拜的人是道衍,一个实实在在的阴谋家,出于敬意,他甚至收他的记名徒弟白莲为义女,待他如几出。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他一直相信,他会成为第二个道衍,是的他成功了,可惜在最后一刻,被一群凡间来的,他从来没放在心上的无名小辈给破坏了。 快,快!白无常兴奋的咬着牙催促,那苍白的脸上满是胜利的曙光。 菜花破了气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我很清楚,气海散气的速度,最起码也得半个时辰才能散光他这一身强大的修为,时间还来得及,但前提是,他不能再废魂海、百汇,否则就算神身不毁,也会失去作战能力。 快,快点啊,白无常举着符纸,焦急的催促菜花。 菜花缓缓抬起手用气劲冲破百汇,一旦百汇被破,他的元气就会被中断,再也无法运转,那就回天乏术了。 啊!我陡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打滚,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并非我矫情,确实是断肠灭元煞开始发作,当然我也有意的往边上滚,惨叫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同时,迅速的从口袋里摸了颗解药,塞在了嘴里。 解药一入喉,那种清凉透爽的感觉很快就压制了毒性,不过我仍在地上打滚,这次我往菜花的金刀边滚去。 白无常见我席地打滚,很是鄙夷,以为我成了废人,目光尽皆投向菜花。 菜花满脸是汗,开始冲百汇。 而就在他即将冲破百汇的瞬间,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抓起金刀,照着白无常的手臂,挥了过去,愤怒之下,威势比往日更盛。 要知道我现在的实力,这些人根本不是我和菜花的对手。 白无常哪曾料想我竟然还有如此狂劲,要知道应龙吃了断肠灭元煞,上古第一战神,都成了无用之人,更别提我了,是以他根本没防备。猝不及防之下,握着符纸的手臂生生被我削断,我伸手一吸,那只捏着符纸的断手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破煞,急急如律令!”我两手指捏着符纸,用破煞法,破掉黑符,同时手指轻弹,那捆在阴正岳与娜娜身上的束缚就破了。 菜花,刀! 菜花伸手在胸口气海一点,阻止气息外漏,漏掉的那点元气对他这阴司第一大神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白杂毛交给你,其余的余孽,我来斩杀,菜花狂啸一声,隐约有一只猛虎之形在身上咆哮,我知道这丫是真火了。 白无常等人连忙出招,上君的剑法,高公公的火云印、黑无常的阴寒大法全都往菜花招呼过来。 神斩八荒,天下定!菜花怒吼一声,抢入三人中间,丝毫不避让,手中长刀一挥,刀气如同核弹爆炸般,元气层层而动。 整个空间仿佛静止了,上君等人像是被定格了,又像是看慢电影般。 待他们醒悟过来,招式还没发出,无数重刀气排山倒海般,一层层,绵绵不绝的往他们压去。 叮叮咚咚,上君的剑法画出了一道幽冥神盾,护在身前,剑气硬将气浪化开,留出半米空间。 高公公虽然将左慈的火云印法领悟贯通,玄门内几无敌手,但他并没有上仙左慈的修为,火云印虽然血色莲花护体,但在刀气的冲击下,犹如凋谢的花朵,七零八落。 黑无常更惨手中那拘魂的铁锁链,与刀气一碰就触断了,连带着里面千百来的私下困的冤魂也被刀气给冲的魂飞魄散。 这就是阴司第一大神,阴司皇帝秦广王的实力,一招之下,神魂俱灭。 菜花出了这一刀后,睥睨天下,环抱着金刀,冷视众贼。 黑无常是最先被挂的,惨叫一声后,化作了尘埃,高公公在被千重刀气冲击后,身上的火云印破裂,也当场惨死,唯有上君仍在顽抗,但幽冥盾也是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韩文正,蒋王传你神通,视你如兄弟,封你为君,你却叛他,为何?”菜花冷声相问。 “哼,谁人愿意甘心一辈子做傀儡,蒋王传我神通,那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他的狗,又何曾真心待我,本君不服。”韩文正咬牙怒吼,脸上的青筋暴露。 “你是个人才,可惜没命,蒋王已去,你去陪他吧。”菜花弹指一点,幽冥盾当场爆裂,仍然在冲击的刀气瞬间将上君的身躯削成了两半。 上君不甘的瞪大眼睛,慢慢的看着自己魂体化作虚无,在凄惨的怨恨声中,化为尘埃。 “师父,娜娜!”菜花解决了这些叛逆后,扫了一眼与白无常相战正酣的我,这才连忙解开了阴正岳与娜娜身上的束缚。 白无常确实有嚣张的实力,他的天魔大法,修炼已有小成,蚩尤的魔影如同山岳般坚不可摧,重重魔火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他毕竟不是天魔,与我相比实力仍有差距。 我左手放在身后,右手竖起剑指垂于胸前,默念法诀,顿时无数身影出现在大厅内,足足有上百道相同的我,围绕着白无常旋转。 这是隐龙大法,诸葛亮的绝技之一,以假乱真,以真乱假,每一个幻影都可以瞬即转换,也就是说这一百个幻影,每一个都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根本无从可破。 白无常明显被唬住了,满脸的惊骇,手中的天魔掌,不停的狂轰着,同时右手羽扇,不断的扇动着一道道的魔火。 然而,一切都是徒然,晚了!他被我这无数的幻影彻底迷花了眼。 当我的真身出现在他的身后,对准他的天灵一指戳下去后,一切都结束了。 白无常身上的天魔影发出一声叹息,渐渐散去,他安静的站立着,而我则满脸杀气腾腾的扣着他被我击破的天灵。 呜!他口中不断的吐着黑色的阴气,手中的羽扇垂落在地上,“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断肠灭元煞……” 还没等他说完,我冷笑道:“卑鄙手段,苍天不佑。” “哎,时也命也,我不甘心啊,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魏王将出,天魔已现,你们的末日也近了。”白无常眼眶没哟一丝的生气,颓然仰天长叹。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手腕一动,震碎他的头颅,然后这位阴司的大阴谋家就彻底的化为了灰烬。 菜花背着阴正岳,我扶着周娜娜,两人走出神殿之时,外面几人迎了上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有惊无险,南王都彻底的平定了,然而我和菜花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白无常死前的话,像重鼓一样锤在我俩的心间,我甚至闻到了更残酷,更惨烈的硝烟味道。 回到王都,我替菜花上了药,又给他练了服食的内丹,阴正岳并没有死,阴司有不少名气的神医,很快将他救活了过来,而娜娜也平安无事,我和菜花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和菜花坐在南王都的王座阶台上抽着香烟解闷。 到了我俩的修为,香烟已经没有什么诱惑与吸引力,只是烦闷之时,仍是怀念那种感觉,容易找到思绪。 “秦哥,要不你隐退吧,接下来交给我。”菜花知道我已经厌倦了杀戮,疲惫不堪,遂道。 我苦笑道:“天下之大,若不平定,我能去哪呢?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答应你的事,与你并肩到底,绝不食言。” “力儿,不,张王陛下,昆仑山有叛徒。”阴正岳捂着胸口,在娜娜的扶持下虚弱的走进殿来。 玄门君臣之礼大于天,除了我和菜花敢这么平起平坐,就算是关神现在也不会再跟菜花顶撞,见面得行礼。 阴正岳是玄门中人,自然懂这些规矩,他的徒弟现在不是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小术士,而是阴司除了地藏菩萨外,第一大神,掌管阴阳两界生死的阎罗王。 ☆、第四百三十三章浮出水面的黑手(文) ?? “师父,你怎么来了,不好好歇着,好些了吗?”菜花连忙起身扶住阴正岳,丝毫不敢以广王自居。 阴正岳微微有些不习惯,黯然的咳了咳道:“广王陛下,万勿如此……” “师父,徒弟蒙你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之间只论师徒之情。”菜花道。 “阴前辈,你刚刚说昆仑山有叛徒是怎么回事啊?”我凝重问道。 昆仑山可是玄门的圣地,现在魏王复出已经迫在眉睫,这消息绝对不是什么好信号。 菜花与娜娜把阴正岳扶到椅子上坐定,阴正岳平了平气,他本身有伤,在阴司强大的阴气之下,自然是有压力的。 阴正岳那日在龙虎山入魔,后被八公带走,此后就一直消失不见,却又不知是如何落入了白无常之手,这中间有太多的蹊跷值得推敲。 “师父,告诉徒儿,是谁把你掳到了阴司。”菜花眼中寒芒闪烁,沉声问道。 阴正岳道:“我也不知道,那日蒙老阎君相救,奈何他老人家匆忙,遂令一人护看于我,岂不料那人将我囚禁于漆黑山洞之中,不见天日,每日三餐尽有,却也不杀我。” “直到有一天,我被来自阴司的黑无常带走,此后就一直被关在了神殿,直到不久前娜娜也被押到了神殿,我才知道他们打算用我们来要挟你。” 说到这,阴正岳自豪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菜花登上了神位,阴山派的邪派之名自然被洗刷了,世人断不敢言,秦广王张是出自邪派。 “前辈的意思是那将你关押在山洞中的人,就是昆仑山的,不知道前辈能否说的更具体些。”我问。 阴正岳想了想道:“我从没见过那人样子,只是听到过他的声音,比较柔和,而且这人身上有股香味,每次他出现都会有种奇特的香味。” “香味?”我和菜花同时面面相觑,惊讶出声。 从阴正岳说的话来来分析,这人应该是个男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刻意女发男生,或者声音偏向男性,香味,一般男性,尤其是玄门中人多半只是普通的檀香味,很明显阴正岳指的不是檀香味,否则他自然能分辨出来。 “师父,若是让你再闻到这种香味,你能分辨出来吗?”菜花问。 阴正岳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是怎么来到阴司的,还能记得吗?”我问。 阴正岳想了想,皱眉道:“我记得那人把我交给了黑无常,然后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来仿佛又到了水里,水奇寒无比,待见到光的时候,就已经在神殿了。” “不好,看来阴司与昆仑有密道,他们一定是从地下的密道走过来的。”我一拍手掌,惊诧道。 这太可怕了,试想魏王一旦兴兵,从密道直杀入阴司,到时候防不胜防,岂不是大难临头? 菜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现在是阴司之主,一旦有变,整个阴司将又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魏王是不会放弃攻打阴司的。 还好这次救下了阴正岳,推断出了这个可怕的预谋,否则真不敢想象。 看来是天道护佑你我,秦哥,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上昆仑,看能否想办法阻止这场劫难,菜花说道。 嗯,我仔细的想了想,“如果咱们能找到七大神器,或许还有希望,我这有七星灯、老君印、八卦炉,唯独潜龙尺落在了陈友谅手中,你那呢?” 菜花皱眉道:“黄泉钟在魔眼中,水火珠就在我的身上,丧魂锥却是不见了。” “八公不是说让人把送魂锥还到了阴司吗?”我问。 “这事,我最近都快忙忘了,走,去拿神器,八公说给了钟天师,那定然是错不了的。”菜花道。 我与菜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黄泉,地藏菩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性,从黄泉眼中取出了黄泉钟还于菜花,因为这本来就是秦广王的神器,天魔已走,地藏菩萨亲率众神,镇守应该是没问题。 然而,当问及钟天师丧魂锥的事情时,钟天师一脸的茫然,表示根本好不知情。 秦哥,你觉得钟馗是否说谎了?菜花背着手在北王都的宫殿里来回的踱步。 我摇头道,我怕未必。 这么说,你是怀疑老八公?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假仁假义之徒? 不,问题也许不出在八公身上,而是出在他最信任的人身上,你想想,这人先是秘藏了八公交代的阴前辈,那么有没有可能,八公把丧魂锥也交给了他,而他私自藏了起来,并没有送到阴司?我分析道。 菜花虎眉紧蹙,赞同说,“很有这种可能,只要找到这个人,丧魂锥就有眉目了,事不宜迟,咱们立即上昆仑。” “但必须得带上阴前辈,我怕他老人家撑不住。”我有些担忧。 “哎,我也不想,可现在只有师父才能找出这个背后黑手。”菜花感叹道。 三日后,阎君与昆仑山众玄门高人尽皆在昆仑山口跪迎菜花于我,密密麻麻的玄门修士跪迎队伍足足有两里之长。 老实说,我很讨厌玄门这套老规矩,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 但是碍于菜花,我不好私下废除,说到底,论地位,论修为,我现在话语权都不如他,同时,这也是他在阴司统治权威的需要。 阎罗王是阴司大神中,很少能够到人间的大神之一,这也是九轮回没关闭前,形成的千年规矩,阎罗王有巡查人间疾苦的职责。 只是那一天必然会阴云笼罩,遮天蔽日,灵官开道,路过无声。 这点我曾经也说过,往往一个热闹的会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由自主的噤声,现场成为冰点,那往往就是灵官、鬼差打着肃静的牌子,阎罗王的仪队经过, “昆仑玉虚门,张正云见过秦广王张陛下,江东阎君!”八公当先拜道。 我和菜花连忙扶起老八公,同时示意众修士起身,粗略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修为高的已经到了准神巅峰,几近神,实力只逊于我,而最低修为的也达到了入圣巅峰,准神边缘。 单个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这么多修士聚合在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八公在昆仑山修为并不是最高的,但他传承的是元始天尊玉虚一派,同时又是外玄门的老阎君,是以在这边算是领袖。 八公把我迎进了昆仑的玉虚观,“阎君,时间真快,上次在巫疆,老夫曾言,日后阎君入昆仑,老夫必亲迎,不曾想今日应验。” 八公,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这次我们到这来是想问你一件事,菜花见我有些魂不守舍,遂开口问道。 说着,菜花把阴正岳与丧魂锥的事情全盘托出,八公听罢,目瞪口呆,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 不,不可能,他(她)绝对不会死这样的人,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样?八公的眉头紧蹙道。 八公,你说的到底是谁?我回过神来,皱眉问。 八公没有说话,白眉紧皱在一起,眼神很是失落,“你们跟我来。” 说着,八公身子一飘,荡出去很远,我和菜花追身上去。 八公很快将我们引入了一处仙境,四处烂漫的花海,无穷无尽的花香,古香古色亭台楼阁,庙庵,温雅又不失多姿,花香沁人心,让人心旷神怡。 八公在花间穿梭了一阵,走到一座庙庵前,“水月斋!” 秦哥,这下你该高兴了,两个小情人都在这,有得你忙了,菜花笑着打趣道,缓解我内心的压力。 我们都很清楚,八公所托之人极有可能是水月斋主,可是小月与雨诺都是她的徒弟,如此一来就危险了。 圣君大人,斋主不在,前去心湖小斋修炼了,门口两个女弟子,走过来,恭敬道。 心湖小斋?不好!八公嘀咕了一句,“你去传小月、向雨诺来见我。” 那女弟子又道:“很不巧,两位师姐也随师父一同去了。” 怪不得我今天在昆仑山口,没看到雨诺与小月,原来是随水月斋主去心湖了。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我兄弟俩巡查昆仑,她就走了,倒是选的好时候,菜花冷讽道。 事不宜迟,随我立即赶往心湖小斋,八公焦急而又黯然道。 “来人,立即传唤师尊来此。”菜花吩咐手下的灵官道。 几个灵官很快消失,片刻后用轿子抬着阴正岳来到了水月斋前,一掀开轿帘,阴正岳耸了耸鼻子,微微闻了闻。 他本是文雅之人,对花也颇有研究,一闻之下,摇头道:“或许是花太杂了,没有。” 不急,师父随我们一同去心湖小斋就是,菜花笑着将他扶进轿子内。 我心中很是失落,照这样的情况看,水月斋极有可能就是隐藏丧魂锥的黑手,如此一来,小月与雨诺将如何是好呢? 我很怕白无常对付应龙的一幕重演,如果水月斋主真拿雨诺与小月当人质,众人无疑手脚被束缚。 ☆、第四百三十四章浮出水面的黑手(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浮出水面的黑手“师父,你怎么来了,不好好歇着,好些了吗?”菜花连忙起身扶住阴正岳,丝毫不敢以广王自居。 阴正岳微微有些不习惯,黯然的咳了咳道:“广王陛下,万勿如此……” “师父,徒弟蒙你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之间只论师徒之情。”菜花道。 “阴前辈,你刚刚说昆仑山有叛徒是怎么回事啊?”我凝重问道。 昆仑山可是玄门的圣地,现在魏王复出已经迫在眉睫,这消息绝对不是什么好信号。 菜花与娜娜把阴正岳扶到椅子上坐定,阴正岳平了平气,他本身有伤,在阴司强大的阴气之下,自然是有压力的。 阴正岳那日在龙虎山入魔,后被八公带走,此后就一直消失不见,却又不知是如何落入了白无常之手,这中间有太多的蹊跷值得推敲。 “师父,告诉徒儿,是谁把你掳到了阴司。”菜花眼中寒芒闪烁,沉声问道。 阴正岳道:“我也不知道,那日蒙老阎君相救,奈何他老人家匆忙,遂令一人护看于我,岂不料那人将我囚禁于漆黑山洞之中,不见天日,每日三餐尽有,却也不杀我。” “直到有一天,我被来自阴司的黑无常带走,此后就一直被关在了神殿,直到不久前娜娜也被押到了神殿,我才知道他们打算用我们来要挟你。” 说到这,阴正岳自豪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菜花登上了神位,阴山派的邪派之名自然被洗刷了,世人断不敢言,秦广王张是出自邪派。 “前辈的意思是那将你关押在山洞中的人,就是昆仑山的,不知道前辈能否说的更具体些。”我问。 阴正岳想了想道:“我从没见过那人样子,只是听到过他的声音,比较柔和,而且这人身上有股香味,每次他出现都会有种奇特的香味。” “香味?”我和菜花同时面面相觑,惊讶出声。 从阴正岳说的话来来分析,这人应该是个男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人刻意女发男生,或者声音偏向男性,香味,一般男性,尤其是玄门中人多半只是普通的檀香味,很明显阴正岳指的不是檀香味,否则他自然能分辨出来。 “师父,若是让你再闻到这种香味,你能分辨出来吗?”菜花问。 阴正岳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是怎么来到阴司的,还能记得吗?”我问。 阴正岳想了想,皱眉道:“我记得那人把我交给了黑无常,然后一直在黑暗之中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来仿佛又到了水里,水奇寒无比,待见到光的时候,就已经在神殿了。” “不好,看来阴司与昆仑有密道,他们一定是从地下的密道走过来的。”我一拍手掌,惊诧道。 这太可怕了,试想魏王一旦兴兵,从密道直杀入阴司,到时候防不胜防,岂不是大难临头? 菜花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现在是阴司之主,一旦有变,整个阴司将又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魏王是不会放弃攻打阴司的。 还好这次救下了阴正岳,推断出了这个可怕的预谋,否则真不敢想象。 看来是天道护佑你我,秦哥,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上昆仑,看能否想办法阻止这场劫难,菜花说道。 嗯,我仔细的想了想,“如果咱们能找到七大神器,或许还有希望,我这有七星灯、老君印、八卦炉,唯独潜龙尺落在了陈友谅手中,你那呢?” 菜花皱眉道:“黄泉钟在魔眼中,水火珠就在我的身上,丧魂锥却是不见了。” “八公不是说让人把送魂锥还到了阴司吗?”我问。 “这事,我最近都快忙忘了,走,去拿神器,八公说给了钟天师,那定然是错不了的。”菜花道。 我与菜花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黄泉,地藏菩萨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性,从黄泉眼中取出了黄泉钟还于菜花,因为这本来就是秦广王的神器,天魔已走,地藏菩萨亲率众神,镇守应该是没问题。 然而,当问及钟天师丧魂锥的事情时,钟天师一脸的茫然,表示根本好不知情。 秦哥,你觉得钟馗是否说谎了?菜花背着手在北王都的宫殿里来回的踱步。 我摇头道,我怕未必。 这么说,你是怀疑老八公?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假仁假义之徒? 不,问题也许不出在八公身上,而是出在他最信任的人身上,你想想,这人先是秘藏了八公交代的阴前辈,那么有没有可能,八公把丧魂锥也交给了他,而他私自藏了起来,并没有送到阴司?我分析道。 菜花虎眉紧蹙,赞同说,“很有这种可能,只要找到这个人,丧魂锥就有眉目了,事不宜迟,咱们立即上昆仑。” “但必须得带上阴前辈,我怕他老人家撑不住。”我有些担忧。 “哎,我也不想,可现在只有师父才能找出这个背后黑手。”菜花感叹道。 三日后,阎君与昆仑山众玄门高人尽皆在昆仑山口跪迎菜花于我,密密麻麻的玄门修士跪迎队伍足足有两里之长。 老实说,我很讨厌玄门这套老规矩,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是难以忍受的。 但是碍于菜花,我不好私下废除,说到底,论地位,论修为,我现在话语权都不如他,同时,这也是他在阴司统治权威的需要。 阎罗王是阴司大神中,很少能够到人间的大神之一,这也是九轮回没关闭前,形成的千年规矩,阎罗王有巡查人间疾苦的职责。 只是那一天必然会阴云笼罩,遮天蔽日,灵官开道,路过无声。 这点我曾经也说过,往往一个热闹的会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由自主的噤声,现场成为冰点,那往往就是灵官、鬼差打着肃静的牌子,阎罗王的仪队经过, “昆仑玉虚门,张正云见过秦广王张陛下,江东阎君!”八公当先拜道。 我和菜花连忙扶起老八公,同时示意众修士起身,粗略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修为高的已经到了准神巅峰,几近神,实力只逊于我,而最低修为的也达到了入圣巅峰,准神边缘。 单个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这么多修士聚合在一起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 ☆、第四百三十五章大战心湖(文) 快,快去心湖小苑,魏王的封印山在心湖底!八公发出一声仓促的喊叫,领着众人直往心湖而去。 心湖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传闻心诚则灵,又或有大神通,往往可以在里面看到天机,是玄门几大神妙之地。 然而,只有历代昆仑山的圣君才知道,那其实是魏王的封印之地,心湖原本就是诸葛与秦广王蒋以及阳间大神联手封印魏王的一个阵法,正是因为里面神气的蓬勃,湖泊天长日久这才有了灵性。 水月斋主这时候去了心湖,让八公不得不警惕,他知道玄门之中,绝不能义气用事,不管他与水月斋主有多好的私交,在大是大非面前,决不能容忍有违背天道的乱魔行为。 还没到心湖,四周凛冽的血腥之风吹拂的四周草木沙石,仿若人间绝地,一阵阵强烈的血雨腥风刮的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每前进一步都是困难无比。 八公的脸色难堪至极,心湖原本因为神气钟灵水秀,乃是昆仑最美的圣地之一,然而现在有如人间绝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印正在破除。 “不好,封印快要破了,快组织她。”八公与我和菜花以及众灵官比起来,修为算是低的了,在这股血雨腥风的吹拂下,站立不稳。 我和菜花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周身同时光芒大盛,尤其是菜花,身上王虎之气爆发,发出一声呼啸之声,双手长袖往后一拂,迎着血雨腥风,直往心湖飘然而去。 他乃是阴司第一大神,即便是魏王亲出,也有一战之力,更别提小小的腥风了。 我冥神一想,体内青龙之力,化作青色的薄雾覆盖在我的脚下,我身形空灵到了极致,犹如长龙般,化作青色的身影直追而去。 越靠近心湖,血色更盛,但见在那心湖之上,五个人正手联手,盘腿坐在湖心,一道道血色的光环从他们的头顶散发。 最中间的是一把薄如蝉翼透明的长剑,那些狂暴的血雨腥风正是从此剑爆发而出,形成强烈的气旋,搅得整个心湖惊涛骇浪,手中五彩神鱼尽皆受戮。 我和菜花踏着恶浪,飞至那五人近前,这才发现,这五人竟然都是熟人。 使用金光法论的魔僧玄空、许久不曾相见的陈友谅、神剑宗的李元通、水月斋主、还有一个是曹光耀。 其中水月斋主那白净、庄严的面上此刻布满邪气,身上的白袍血光闪现,最让我惊讶的还是她手中那把血光闪烁的薄剑。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当初我第一次见水月斋主的时候,她就佩戴着剑,而李元通、曹光耀,也无一不是剑圣传人,其中曹光耀更是魏王的后裔,如此看来,水月斋主要么与魏王有关,要么与剑圣有关,陈友谅就更不用说了,曹操的邪恶化身之一。 至于魔僧玄空,在杨烈被杀后,被魏王一伙吸纳,并不为奇。 “水月斋主,堂堂昆仑圣人,何故甘心为魔。”菜花当头大喝一声,手中金刀毕现, 坐在最中央的陈友谅羽冠一扬,凛然大喝道:“拦住他们,丧魂锥马上就要破开残缺的封印,本王已经听到了魏王召唤的声音。” 说到这,但见他手心一扬,潜龙尺化作一道血炼,扎入水中,水中一道漩涡越转越急,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直通心湖底。 潜龙尺本传到了刘基之手,刘基除了明朝开国功臣之外,更是有名的风水大师,此尺经过他的炼化,已经具有了探寻封印的能力,怪不得陈友谅隐藏了这么久一直不见身影,想必是为了找寻魏王封印的之地。 “想破封印,做梦?”菜花隔空一刀,狂暴的神力掀起一道猛虎刀气,猛虎乘风破浪,直逼五人大阵。 “我去拦他!”玄空弹身飞起,在空中盘腿而定,口中快速的念动着佛咒,一尊黑光闪闪的魔佛出现在他的身后。 “佛光普照。”玄空双手快速的结了个法印,身后的佛陡然出掌,两个巨大的黑手掌足足有十几丈大,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菜花冷笑一声,“就算魔罗亲临,也不是老子的对手,找死。” “人刀合一,一刀长流!” 菜花人影一闪化作金光融入狂暴的金刀之中,金刀发出清脆的嗡嗡之声,陡然穿破魔佛手掌,直入他身后的魔佛真身。 轰!刀气瞬间将魔佛冲撞的支离破碎,魔佛发出一声不甘的怨声,慢慢的消散,玄空一见大事不妙,想要遁走,金刀在空中一旋,刀光闪过,玄空已经化作了尘埃,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阴司第一大神的实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阴阳两界,除了那从未交手,人神共俱的剑圣,就只有地藏菩萨、巅峰时期的武圣关羽是他的敌手,魔僧自不量力,一个回合被斩,却也是咎由自取。 曹光耀见魔僧一刀被杀,眉头一皱,“斋主,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丧魂锥就能破掉封印,你务必要挡住他。” 水月斋主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放心吧,没有能阻止魏王出关。” 菜花,你去拿回丧魂锥,我来对付她,我沉眉冷喝道。 菜花会意,丧魂锥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神器,除了他也无人能够再夺回。 “秦阎君,你魂魄被散,还是本斋主给你赐的药,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仁?”水月斋主明显比魔僧聪明,并没有急着动手。 “是她,是她,这种香味太熟悉了。”血雨之中,八公与菜花的护体神官终于赶到了,阴正岳耸了耸鼻子,指着水月斋主惊叫了起来。 “哎,水月,你我相视几十年,为何要自甘堕落,助纣为虐呢。”八公满脸心痛道。 水月斋主凄楚哀然道:“天命难为,我天生就是曹家的人,如今魏王将出,何人敢不从命?正云,你休要再劝,还是赶快逃命去吧,魏王马上就要出关了,到时候想走怕是晚了。” 看的出来水月斋主与八公之间几十年的友情是极为深厚的,只是不曾想到水月斋主也是曹氏家族一系,玄门中人往往对家族使命感极其重视,如此一来,倒也不难理解了。 哈哈!心湖底隐约传来狂笑之声,整个心湖猛烈的爆发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湖心之上腥风更猛烈,夹杂的血腥味让人窒息。 曹贼要出了,别跟她废话,菜花凛然大喝提醒道。 “哎!”八公知道劝说不动,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背转了身。 水月斋主的剑法估计与剑圣很有渊源,刺出无影,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空间,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而且每一剑都拥有穿透护盾的实力,从此看来,可以想象剑圣的实力有多么的可怕。 我身形一闪,心中默念水盾之术,到了地仙的境界,我已经可以完美的与五行结合在一起。 水月斋主明显没想到我的修为提升到了如此境界,这也不怪他,我和菜花的修为几乎是瞬间就提到了超越神的境界。 菜花传承广王神通,正儿八经的阎罗王,阴司第一神。而我,传承了诸葛亮的术法,同时被五老打通了五脉成神,成为了比一般神还厉害的地仙,这些又岂是水月斋主能够知道的? 我与心湖的巨浪融合在一起,下一秒,我两手五彩光芒闪现,十指轻轻弹出,几颗肉眼难以看清的水珠悄然而出,弹在了水月斋主的后背。 水月斋主只觉的后背一凉,体内的元气猛然爆裂,紧接着金脉一寸寸的崩断,不到半分钟,在她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中,她一生的修为尽皆散尽,跌落血海,成为废人。 八公伸手挽起已经昏迷的水月斋主,呛声悲痛道:“阎君,请允许老夫带水月离开,老夫保证,她终身不再有违背天道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完全能够理解八公的心情,昔日我屡屡难以对春兰下手,总愿意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一切不过基于一个情字罢了。 那边菜花一刀刺穿了曹光耀的胸膛,什么杀手之王,在他眼里全都是渣! 轰隆隆,隐约像是有门打开的巨大声响,曹光耀咳着血,狰狞的大笑,“你,你们阻止不了魏王复出了,哈哈!” “是吗?:菜花金刀一送彻底的解决了曹光耀。 而陈友谅似乎也知道架不住我和菜花的攻击,反身抽出丧魂锥,照着菜花的胸口刺了过来。 菜花冷笑不语,任凭丧魂锥刺入他的胸口。 陈友谅发现丧魂锥的血芒正在消失,越变越小,慢慢的融入菜花的胸腔,而菜花脸上死神般的笑容,更是让他毛骨悚然。 “让我来告诉你丧魂锥是怎么使用的。”菜花冷笑之余,眉心射出一道血光,一眨眼,就洞穿了陈友谅的头颅。 可怜陈友谅到死都不明白,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要知道丧魂锥乃是秦广王的专属神器,用丧魂锥刺菜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秦哥,走,人封印,七大神器已齐,咱们兄弟今天拼死一搏,定不能让这大灾星再出,菜花冲我大喝了一声,同时翻身往那漩涡底下而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七星诛魔阵(文) 漆黑的漩涡底,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巨大的八卦阵已经碎裂,一道类似青铜色的地宫大门豁然而现。 丝丝森寒的阴气正疯狂的往外渗透,即便是以我地仙境界与龙魂,也不住感觉到寒冷。 阴气因为太浓的血腥杀气,凝练成红色的薄雾,很难化开。 一个狂暴的声音,犹如魔鬼般的喘息,深沉而有力,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无数凄厉的尖啸。 历经千年,昆仑的封印早就松动了,经过五位高手的冲击又有两大神器的阴阳冲击,封印崩溃的痕迹越来越大,一旦阴兵集结完毕,完全有可能从这里杀出来,再经由密道通往阴司。 菜花眉头紧锁,紧盯着封印口道:“看来他们现在还没能完全从封印中缓解过来,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秦哥,你说呢?” 我摸了摸鼻梁,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咱们必须要趁他们还没完全缓过劲来,重新封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菜花你还记得封印之法吗?” 陈友谅、水月斋主等人被败,七大神器已经完全回归,昔日诸葛亮与秦广王蒋能封印魏王,而今,我俩自然也能再次封印他。 菜花点头道:“当然记得,不过能否封印,却是没什么把握。” “而且,我想彻底杜绝这个祸害。”菜花眼神眯成一条线,声音冰冷说。 他现在是阴司之主,不管出于哪一点,都是有理由这么做的,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我日后隐退,想要再联手,怕是难了。 “行,我帮你。”我想了想道。 闭上眼睛,诸葛亮传授的各种神法,在脑海中翻腾了起来,很快我就找到了操控四大神器的法门,而菜花那边早已经在祭台的另一边祭出了黄泉钟、水火珠、丧魂锥。 这水火珠本就是秦广王自身护体的一颗阴珠,也是象征着秦广王身份的神物,黄泉钟的妙用我却是不大清楚。 轰隆隆,封印震动了起来,越崩越裂,一道道血红刺眼的光芒从里面穿透而出。 找到了法门,我将八卦炉托出,召唤出汤圆与火麒麟护法,同时取出七星灯与老君印。 “天道有九,每九丈九尺九寸为七星诛魔阵间距!一距天枢,水火珠引灵气、二距天璇,潜龙尺沿气、三距天玑,黄泉钟追魂灭魄、四距天权,老君印三清神法镇邪魔、五距玉衡,丧魂锥丧阴破邪、六距开阳,八卦炉引火点灯、七距摇光,七星灯,天星续命脉,魂魄不失,肉身不毁。”我朗朗念出了七星诛魔阵法,同时用潜龙尺丈量七星间距。 天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完美的测出七星诛魔阵的九丈九尺九寸间距,只有潜龙尺与显道真君的手上的尺子才有这个本事,菜花在每个星位摆放了神器。 我们在摆放神器的同时,封印之下的嘈杂越来越烈,群魔乱舞,积压了千百年的鬼魂们在咆哮、怒吼。 他们压抑了太久,一旦魏王号召,随时准备杀入阴司,血战一场。 神器落定,我和菜花发愁了,按理来说,应该还需要一个护法的,汤圆与火麒麟虽然为上古凶兽,可是他们的智力有限,阵法一旦启动,他们不知如何看守。 菜花能随意进入封印,但我不能,因为我是凡体,封印内巨大的阴气足够损毁我的凡体,这就需要魂体出窍,这时候是最危险的,一旦有人毁坏了我的肉身,老子就只能当鬼了。 而要想保魂魄不失,就得看七星灯了! 这需要一个聪明人,绝顶聪明,有主见的人才能在我俩进去后,与汤圆、火麒麟看守法阵。 “秦哥,没时间了。”菜花知道我在担忧什么,看了我一眼,提醒道。 “开阵!”我没时间去考虑这么多了,走到阵中央盘腿而坐,咬破指尖,在四大神器上用鲜血开灵,菜花也是咬破手指给其他三大神器开灵,同时狂念法咒。 随着菜花爆喝一声,祭坛内陡然金光大盛,水火珠暴涨如阳,放出万丈光芒,一股灵秀之气穿透湖底直透苍穹,形成一道光柱照射在七星所在位置。 而我中食指并拢在潜龙尺上一戳,潜龙尺瞬间延伸,连着水火珠的一头,尺身承接金光直入其后的黄泉钟。 “咚咚!” 黄泉钟钟身发出金光,在菜花法咒的催使下,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黄泉钟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像是有种奇怪的魔气,像是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上一般,让人心生绝望与哀痛,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神悲而不能自主。 好厉害的家伙! 一道道波纹从黄泉钟口迅速的往封印底下渗透, 封印底下的冤魂嚎叫声在钟声传入后,慢慢变的沉寂,很快冤魂们被这种丧魂的调子所控,开始断断续续的哀嚎哭泣,菜花满是汗水的脸上闪过一丝欣然之色,冲我眨了眨眼。 丧魂锥追魂灭魄,原本乃是黄泉路上,引导鬼魂忘掉生前事的钟鼎,后来阴司神战后,秦广王蒋用大神通将黄泉钟改良成了控制鬼魂灵识的神器,此钟一鸣,鬼气萧条,就算再凶残的厉鬼也会为钟声所引,丧失斗志,一些修为太低的鬼魂,直接就会为钟声所摄。 当然这只是指黄泉钟的妙用,真正到了战场上,面对十万雄兵,以秦广王一人之力催动黄泉钟,也是有限的,要不然昔日的阴司大战直接他一人就解决了。 正因为如此,此钟摄入的鬼魂极多,阴气也越来越重,愈发的霸杀,最后为地藏菩萨请到黄泉,震慑黄泉内的魔。 四距天权老君印,天地神光,无上妙法,诛邪灭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钟声哀鸣中,老君印腾空飞舞,金光闪烁,道法至尊四个大字绽放着万丈光芒,光芒照射在封印之上,原本即将崩溃的封印重新慢慢的合拢。 秦哥,留一道缝隙,我要彻底灭了曹贼,菜花提醒我道。 我点头御印,随着封印慢慢的愈合,底下的怒吼声也愈来愈凶,更多的鬼魂开始苏醒,黄泉钟也越鸣越急想要能压制新苏醒的鬼魂。 五距丧魂锥启动后,七星诛魔阵,已经连成一半多了,丧魂锥的血光暴涨,这玩意杀气大,专杀鬼神魂魄,是护阵的最大杀器。 吼!一个邪将按捺不住,从封印的小缝隙中想要冲出来,刚探出头,丧魂锥上射出一道血光直接将他击成了齑粉,一个个的厉害的鬼魂开始不断的冲击着阵法,想要冲出来,都被神器给压制了。 唪!八卦炉开始在传承到第六距时,生出熊熊天火,五彩神火在淬炼过后,传递到了最末尾的七星灯,七星诛魔阵到此彻底的连通,整个祭坛在五彩火焰与金光的映衬下,神光闪闪,好不骇人。 “哎,妈的,没人护阵,可真是件麻烦事。”我大感头疼,因为马上就要到下封印的时候了,这阵万一被外来邪魔破坏,我和菜花搞不好就要被封死在阵法力。 “秦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菜花冷喝一声,身上黑光急闪,已然附上了一套广王的黑色帝王铠,但见黑色铠甲黑光闪现,厚重无比,一只黑虎在胸口的护心镜中咆哮,再配上手上的金刀更是神威烈烈。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秦广王的征战之姿,其霸气、杀气绝不输于关神、应龙。 “阎君莫慌,关某来也!”一声朗朗长喝,关羽骑着一匹黑马,身后跟着周仓、关平二将,杀入阵中。 我大喜,差点忘了关羽是阳神,是能够来凡间的,有了他镇法,还有什么可怕的? “关元帅!有劳了。” “关某有幸再次为此阵护法,快哉,阎君速去,有关某在,外邪休想踏入阵中一步。”关羽抚须长笑,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在祭台上一顿,发出铿锵之声,自有一番气势。 我拱了拱手,盘腿坐在七星灯旁,阴魂离体而出,爆喝一声,龙魂传承的战甲,冲天冠、紫云靴,与神龙枪豁然而现,身如长龙,再无牵挂杀入了封印。 进入阵法之中,里面幽黑、奇寒无比,这里原本是昆仑的阳脉灵场,后因为封印了魏王后,千百年来被众阴鬼戾气所造,阳脉灵气已然快要耗光,阴森无比,寒气逼人,这也是为什么说魏王复出是迟早的。 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坟坑,犹如秦始皇的兵马俑,当然这些俑兵并非是陶俑,而是凶残的鬼兵。 在黄泉钟声的作用下,不少的鬼兵浑浑噩噩的哭泣,而依然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鬼兵正往一座高台涌去。 菜花并没有急着上去鲁莽冲杀,而是潜在一个角落,见我到来,皱眉道:“看到那没,那就是曹操的陵寝,铜雀台。” “铜雀台?”我往那高台望去,但见足足有上千级阶梯,台上虽为阴雾笼罩,仍能看到一些亭阁的飞檐。 曹操有七十二疑冢,死后是由曹彰护灵,甚至连曹丕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何处。 ☆、第四百三十七章斩虎痴,诛典韦(文) 然而没人能知道,他就葬在铜雀台下,铜雀台并非淫乐之地,实则是一个地下的巨大墓葬。 这座灵台,在他生前,用了无数人的生命,以及术士,江湖方士的道法,设了一个阵法,灵台成了煞物,随魏王魂魄而动,也就是说阳间的铜雀台只是个模子,真正的铜雀台是有灵性的邪物,随魏王而动。 我和菜花看了一眼,越来越多的阴鬼往铜雀台汇聚而去,密密麻麻很是骇人。 秦哥,咱们得想办法冲上铜雀台,以最快的速度斩杀魏王,趁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菜花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台,小声道。 我摸了摸下巴,也是有些迷糊了,妈的,这么多的鬼怪,你不会是想单枪匹马杀过去吧,我皱眉说。 菜花是真有些急了,魏王一旦复苏,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是以我能够理解。 秦哥,你有什么办法? 我看了一下,这么多的阴鬼,魏王号称三十万阴兵,在那次阴司大战折损了大部,眼下至少五万还是有的,真要一刀一枪的杀过去,累也得累死。 这样吧,少缠斗,直接往铜雀台上冲,我挠着头发想了片刻,也是毫无主意,阴鬼实在太多了,用阵法、术法,起的作用都是有限的。 而菜花虽然是阎罗王,但只要魏王不死,这些阴鬼,他就震慑不了。 菜花点了点头,弹身而起,身若长龙,爆喝一声,身形仿若一头金光闪闪的猛虎,虎形的神光威震八方,踩在那些阴鬼的头上直往铜雀台而去。 而我则在他的身后紧随掠阵,铜雀台上,一赤着胳膊,手持大刀,头发紧束的魁梧邪将,大刀在地上一顿,震起一圈刀气,伴随着虎啸大喝:“大阵拦住刺客,斩杀二贼者赏万金!” 这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少台下的阴鬼直接被震的魂飞魄散,菜花眼神一凛,冷笑道:“这人就是虎痴许褚,力大无穷,曹操手下的虎贲将军。” 许褚我知道,三国中能与马超大战,不分胜负的猛将,这下麻烦了,要知道魏王手下有七大邪将,虽然昔日阴司大战战死了几个,但剩下的这两个,一为许褚,另一个则为无敌的典韦,没一个好惹的,看来想直面曹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底下的阴鬼在许褚的这一声大喝下,纷纷竖起坚盾、枪阵,想要阻拦我二人。 “哈!”在众阴兵的大喝声中,菜花一往无前冲杀而去。 看着那一块块散发着寒光的精铁盾牌,我有些心寒,在电视中看到关羽、赵云、张飞等人破阵,易如反掌,现在面对这雄浑的精铁巨阵,才知道绝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破阵!”我手中的龙枪一旋,“百无禁忌!”龙枪分出上百个幻影,每个幻影快速的在盾身上连击着,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爆裂与士兵被撞飞的惨叫,盾阵破了一个大角。 菜花欣喜的尖叫一声,手中金刀大开大阖,同时左手不断的释放着广王的幽冥之法,阴鬼们哪里挡得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二人杀往阵中心。 “给孤杀了他们!”一声苍老而又阴沉的咆哮声从铜雀台之上传了过来,整个地下广场都震颤了起来。 “这是曹贼的声音,这家伙千年来不仅仅实力未消,反而更加雄浑了,秦哥,这次咱们哥俩可不好搞了。”菜花一刀劈散一群阴兵,回头喊道。 我大笑说:“那还能怎办,既然已经来了,怎么也得跟他血战一场才过瘾。” 哈哈!菜花欣然大笑。 这小子说话现在学会套人了,明明是担心我没有斗志,还反而过来问我一句,真是可恶。 说话之余,我俩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往那枪阵上弹去,下面的士兵听到魏王的召唤,愈发的激动,纷纷扬起长枪将我二人架了起来。 我二人也不反抗,待到阴兵们往上一举的时候,陡然发力,同时高高弹起,直往铜雀台的下沿广场飞去。 这铜雀台的设置是比较合理的,上面是亭台楼阁享乐之地,下面是魏王与众将阅兵的小坪,小坪之上则是绵延上千的台阶,直通顶上的铜雀台。 “挡我者死!”我的龙枪一旋,往看台上威风凛凛而立的许褚杀将而去。 秦哥,让开,此贼交于我斩他,菜花抢身而出,拦在我前面,金刀直往许褚杀去。 刹那间,两人直战到了一块,那许褚乃是虎灵护体,菜花为王虎,相比之下,许褚虽然有一身神力,但在气势上却落了下风。 两人交锋出招极快,犹如两只猛虎交缠在一起,怒吼连天,死战不退。 我只是稍微看了两眼,就知道许褚绝不是菜花的对手,菜花乃是新晋之神,而许褚这只猛虎久关封印,脾气暴躁,根本就无法像曹操一样心无旁骛的潜心修炼,又没有像关神那样有人间香火维持神威,是以千年下来,这只猛虎也只有形而无实了。 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这只猛虎出了封印,再与关羽这些大神相战,也是只有送人头的份了。 我没有心思在这观战,快速的往铜雀台上跑去,铜雀台上黑气越来越密,里面是亭台楼阁,我入台后,直奔里面的王殿而去,但见里面设施奢华,有笼子关养着虎豹魂魄,同时有不少的优雅女鬼在跳着乐章。 四周还有一些太监在敲打着钟磬之乐,一切跟阳间时候的保存是一样的。 真是奢华,连死了还不忘在高台享乐,看来曹贼是挺会享受的。 我闭上眼睛,默念超度法诀,将这些关押了千年,早已经没有意识,只会日复一日重复乐章的太监与宫女游魂,尽皆超度而去。 大厅里再无靡靡之音,我沿着王殿继续往里走,里面有一间石室,越靠近越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沉重、阴森恐怖喘息声。 曹操的实力太可怕了,不愧是险些颠倒阴司的鬼王,凭借着强大的号召力,生时能御四方,死后能统帅百鬼,足够与阎罗王相庭抗理。 走到石门边,我的指尖传来奇寒无比的感觉,低头一看手指竟然凝上了一层薄霜。 好强悍的阴气!竟然连我的地仙之体都能被侵蚀,我暗自惊道。 一股莫名的恐惧与杀气,从里面传了过来,我推开门,一道黑色的旋风,夹杂着惊天动地的怒吼,狂冲而来。 也没看清来的是什么,我猝不及防下,手中陡然现出一个八卦,硬挡了这一记,饶是如此,依然被震退了足足好几步,胸口一阵发闷。 “胆敢闯魏王安息之地者,杀无赦!”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光头大汉,虎背熊腰,一身钢铁般的肌肉,充满了强悍的爆发力,手持双戟,一短一长,眼神猩红如血与脸上的刀疤相衬狰狞无比,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霸杀阴气。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位就是三国的悍将典韦,典韦生前护主,死后易为曹操所用,仍未护身大将,曹操对他的信任甚至在许褚之上。 “我还就要闯一闯了。”我扬起眉头,冷讽的看着他,激起他的怒气,手中的龙枪盘旋而上,化作一条游龙与典韦交战在一起。 我与典韦激战,没有丝毫的花哨,每一招都是硬拼,我想试试这家伙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不过很显然,他的实力很雄厚,每一次兵器相接,我都会感觉到一股巨力,但与应龙的龙魂比起来,仍有差距。 龙魂之力生生不息,尤其是凡夫俗子所能相抗的? 在拼了一百来招后,这位恶将军终于戟上传来的力度急剧下降,很明显,他的阴气在龙魂正气的消耗下,损耗的极快。 “不跟你玩了,去死吧!” 我的长枪一转,右脚尖往前一点,急转三千多转,陡然三倍发力,典韦硬接我这一招。 不过晚了,我的长枪穿透挤身,刺进了他的胸口,龙形元气穿透他的躯体,我感觉到他的魂魄正在快速的消散。 丞相!典韦去也! 典韦发出一声惨叫,不甘心的化作尘埃而去。 典韦一死,石室里传来的吼声愈烈,我正要走进去,轰的一声,石室爆裂,一个穿着王袍,系玉带,头冠发髻,身材敦实,满脸浓须的王者,缓缓走了出来。 “武侯,孤王又与你相见了,昔日在赤壁,你与那周瑜一把火,坏了孤的南征大计,今番胆敢闯地宫,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人双手拢在袖中,藏于背后,龙姿虎步,虽然算不上高大,但丝毫不影响他那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此人,可不正是枭雄曹操。 曹贼,该担心的是你,你积压千年,妄图复出,却不知,这天下早已经不是你能够玩的起的了,我夷然不惧,与他闪烁着精光的眼睛对视着。 秦哥,没事吧,菜花昂首阔步走了进来,脸上神态轻松,想必斩那虎痴,并未会吹灰之力。 “没事!”我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该有事的,是咱们的丞相大人。” ☆、第四百三十八章关神救急(文) “很好,连秦广王也来了,正好让孤王送你们上路,曹操毫无所惧道。 曹操自然是霸气无比,说话之间双手微微一举,顿时,四周的阴气凝聚成球,一条莽龙绕体而出,“孤乃承天命,尔等与天为敌,自取灭亡。” 言语之间,手上的黑光往我和菜花笼罩了过来,我只觉四周的空气像是被挤压了干净,整个空间都静止了下来。 整个空间只剩下一条黑色的莽龙在空中盘旋,曹操高举着双手豪气道:“孤掌控一切,无人敢与争锋,你们也不例外。” 然后他慢慢的走到被禁锢的菜花身边,鄙夷的冷笑道:“广王,你也就这么点本事,在阴司或许是你说了算,但在这,孤说了算,受死吧。” 莽龙缠住菜花,黑色的阴火兹兹的在菜花身上燃烧了起来,菜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靠着本体的神光抵御这无边的邪法。 原来,这曹操虽然不是真龙天子,却是乱世枭雄,莽龙之身,是以有三分天下,征战四方的本事。 而这条护体莽龙,也是龙族的一支之一,虽然不是正宗,也不如黑龙神那般霸道,那也是狂猛无比。 龙,有自身的天赋,有些龙驾云驱雾,有些龙腾四海,而曹操的龙则有禁锢空间的能力,这点跟西蕃那个地下封魔场倒是有几分相似。 眼看着菜花,全身火起,龙火可不是一般的火焰,他身上的王虎之气在莽龙与曹操那强大的阴气摧残下,正在迅速的减退,一物降一物,龙虎相争,眼下菜花的王虎动弹不得,不能借助本体神力,自然远远不是莽龙的对手。 禁锢空间满是刺耳的龙啸与蚀骨的黑色龙炎,让人好不难受。 或许是受到了莽龙的刺激,我体内的龙魂竟然动了起来,要知道应龙的龙魂可是神龙正宗,龙之祖! 在莽龙的刺激下,它自主的生出了狂暴的生机,从魂海直透丹田,在我体内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动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想到这,我不禁感激应龙的传承,若无龙魂,恐怕我兄弟二人今日就要死在这曹贼之手。 难怪曹操肆无忌惮敢面对于我和菜花,原来是有此杀招。 “曹贼!”我爆喝一声,手中长枪往他背心窝刺了过去。 曹操猝不及防,硬生生的挨了我这一枪,然而奇怪的是,这一枪竟然没能要了这老贼的小命,相反,他反手一刀,削了过来,只见眼前星芒一闪,龙枪气势就被削断了。 这一枪固然有我刚刚恢复神通,发力不畅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曹贼肯定有什么护体的防备。 果然,曹操退了一步,左手控制我的黑球已经碎裂,而菜花身上的火焰却依然在燃烧着。 “玄冰冥气!阴气凝结成冰,助我封身,急急如律令。”我知道不杀了曹贼,菜花怕是难以逃脱禁锢,为了避免他被龙炎炙烤,我使用了玄冰冥气术。 整个空间,冰寒的阴气疯狂的凝结成冰,瞬间冻结了菜花的躯体,虽然依然无法消除龙炎,却也可以借助寒冰与四周的冥气助菜花抵挡一些。 菜花继承了阎罗王神位,对阴气有本能的吸收本事,这样一来,他的神身算是保住了。 “居然能挣脱孤的禁锢,看来倒是孤小瞧了你。”曹操眼中闪烁着狐疑之色,有些不敢相信我。 在说话的同时,他脱掉了外面的蟒袍,但见内力附着一身五彩之色的背心,也不知道是何物所造,连龙枪都攻不破。 “不过,你仍然不是孤的对手,受死吧,能死在七星刀之下,也算是你的造化。”曹操巍然一笑,手中的七星刀在空中急旋,随着他的莽龙之气运转,呈七星之势,幻化成七把不同的刀,往我削来。 七把刀,七种颜色,橙黄红绿青蓝紫,没把刀都锋利无匹。 七星刀原本是大司徒王允府上所有,曹操当日用此刀刺董卓,传闻那董卓那是西域嗜血狼神转世,嗜血、好吃人肉,杀人如麻,性贪婪无比。 曹操用此刀刺董贼时,七星刀浓郁的杀气引发了董贼嗜血狼神的警惕性,曹操这才知道七星刀破狼神,即便是能杀死,也得搭上自己的小命,这才逃亡。 直到后来,天下无敌的第一英雄,吕奉先,手持神戟,这才斩杀嗜血狼神,在此之前,无论是关张刘,又或是曹操、王允之流,都无法破董卓狼神之身。 这也是吕布在白门楼,刘备、曹操都不得不杀他的原因,甚至连魂魄都摧毁了,没办法,人间战神实在太骁勇无敌了,一旦被人利用封神又或是成魔,到时候必然惊天动地,怕是再无敌手。 此刻,面对七星刀,我却没有什么把握,毕竟我不是神身,也没有董卓那样的狼神护体。 拼了,我咬了咬牙,默念乾坤剑诀,集结全部的五脉神通,祭出神剑诀的地字诀,这已经是乾坤剑诀的最高级别了,能斩神、灭魔,至于天字剑,连钟馗自己也不知道,他这套剑法还是蒙广成子上仙传授的。 金木水火土五色凝聚,地字神剑分而为五,分别迎上了七星刀。 叮叮咚咚,五剑对五刀,在空中猛烈的碰撞着,擦出灿烂的火花,形成的一道道神光与阴气四处弥漫,我暗自庆幸还好给菜花施了法,不然他更扛不住了。 “哼,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曹操气定神闲的负着手,眯着眼睛望着刀剑相斗,眼神尽是不谑。 该死!也不知道那七星灯到底是什么打造的,竟然连地字神剑也奈何不得,而且随着每一次的碰撞,曹操的七星灯光芒愈盛,相反,我的地字剑不断消耗着我的元气,随着元气的散失,光芒愈来愈弱。 难道,今日就杀不了曹贼,我兄弟二人惨死于此吗? 卧龙,孤向来赏识你,若是你现在归降,孤可以饶你不死。曹操表情淡然,微笑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英雄落幕(文) “云长啦,那刘备早已化羽,张飞、子龙等也尽皆神身飞灭,尔何必死忠,不若与我联手,重建阴司,孤封你做大将军,阴司第一神,三军尽皆于你,你看可好。”曹操仍是不死心的游说道。 关羽冷笑了一声:“丞相休要多言,关某此刀名为青龙偃月刀,也有另外一个名字,斩龙刀,上次让你走脱,这次断然不会。” 关羽一出现,我就知道有救了,以他的忠义明智,自然不会被曹操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同时现在的关神神身恢复差不多了,说是所向披靡毫不为过。 而吕布死后,关羽俨然已经是天下第一战神,手持青龙刀,不管敌是人是神,神挡斩神,佛挡弑佛,曹操的莽龙之身对关羽作用并不是很大,因为青龙偃月刀之故,这也是曹操为什么处心积虑想要收服关羽的原因。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关羽的战斗力会有多强,世人称他为武圣,在阴司的神位也极高,甚至排在天师府统领钟馗天师之上。 不过昔日阴司神战,五虎神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唯独关羽神身还在,足以证明关神之猛。 关羽动刀了,刀一扬,青龙毕现,旋转如风,照着曹操就劈砍而去。 于此同时,关羽竖起左手,轻轻一点,左手凝出一道绿色利箭,疾点曹操。 曹操一看关羽出手就是杀招,丝毫没有留手的可能,知道他是动了杀心,哪里还敢废话,连忙祭出了七星刀。 关羽凛然一笑,“丞相,黔驴技穷了吧。” “你看这是啥?” 关羽左手出现了一把黑色长弓,这弓大的出奇,上有七个箭摆,关羽手腕一抖,上面已经出现了七支黑色幽光的弓箭。 “这,这是黄忠弓?射神穿佛的神弓怎么会落在你手上?”曹操大惊失色。 关羽抚须傲然道:“汉升老将军在南勾城战死之时,曾托人把此弓赠与关某,须知就是此弓,在阴司大战中汉升老将军射杀了你手上两员邪将,他血战神身败亡,今日关某以此弓射杀你,也算是为黄老复仇。” 说完,长弓发出清脆的梭梭声,七支利箭迎着七星刀射杀了过去。 这黄忠弓,可不是普通的凡弓,传言昔日黄忠镇守长沙,为当地百姓所敬,长沙城中百姓纷纷以自己的头发、指甲,血液请左慈上仙在昆仑山采取陨铁锻炼而成,因为集了万民血脉,此弓有很强的神通。 万人之意,代表的是什么,民心即天道,这弓就是天道之弓。 每一箭都是百姓的血脉,是以威力无比,正邪皆诛,昔日关云长战长沙,汉升老英雄怜惜关羽是条英雄好汉,不忍射杀,否则今日关羽怕不会在此了,正因为如此,心高气傲的关羽始终对黄忠不服,黄忠也知道自己不为关羽所喜,但彼此暗地里却是心存敬意的,说关羽不将黄忠放在眼里,那只是表象,从黄忠赠弓就可以看出,两人其实心心相照,英雄相惜。 啪啪,一连串的爆响后,七星灯黯然失色,竟然为神箭所逐,失去了控制。 曹操拼命的想操控七星刀,奈何那刀,遇到天意所驱的黄忠弓,惊了灵气,径直而飞,片刻,光芒一闪,已是不知落往何处。 哎呀!曹操有些痛心疾首的大叫了一声,借着莽龙魂体,转身就要逃。 他知道,没有七星刀,身上的莽气又为曹操所克,根本不是关于的对手。 关神,别,别让曹贼跑了,我用手按着二脉,努力发声道。 曹操是何许人也,一旦跑了,日后杀回,立即可召集无数阴兵,他天生就有这种王者号召力,此人不死,阴司断然难太平。 要说曹操逃跑倒确实有一手,勿怪昔日马超追了近百里,最近时,迟尺也没能杀掉他。 这固然是因为马超心切、鲁莽,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家伙驾着莽龙,飞奔速度奇快,马超追不到也不足为奇。 他跑不了! 关羽长刀倒提,爆喝一声,提马头,青龙刀重重的地上一挫,一条青龙自刀身透出,那马被刀气包裹,速度快若闪电,只是一眨眼就到了曹操的身后。 孟德,引诛吧! 关羽这一刀当头而下,曹操吓的心胆俱裂,回头一看,那青龙刀化作七丈刀芒,半截刀气穿透地里,翻土滚浪而来,大叫我命休矣。 关羽刀势顺下,只听到一声悲惨的龙鸣,曹操的莽龙被生生斩断了两截,龙气彻底折散,悲鸣过后,化作了空气。 失去莽龙的曹操,惊慌失措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原本浓黑的头发瞬间变的白发苍苍,颓老不已。 “千年下来,三国英雄,还有几人,孤哉,痛哉,能死在云长手里,也是全了曹某的一个心愿。”曹操颓然感叹道,眼睛失去了光彩,黯然的望着关羽,苦笑道。 确实,关羽为东汉末年来少有的英雄,而且很少斩无名之辈,能死在他的刀下倒也不憾。 关羽望着曹操落寞的眼神,收住了刀,怅然沉思,良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是啊,大哥、三弟、子龙都不在了,放眼苍茫,心无可念,若不是护佑苍生之职,关某宁愿与大哥、三弟同在。”关羽叹息道。 “关神,绝对不能放他走了。”曹操莽气一破,菜花恢复了过来,手中金刀一扬,就要抢杀曹操。 关羽眼神一凛,青龙刀隔住菜花的金刀,“广王,曹操乃是本帅斩获,怎么处理,关某自有想法。” 我能理解菜花的心急,曹操能力太强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东山再起,威胁阴司安全? “菜花,他身上莽气破了,以后怕是再也无法聚王霸之气,而且你看他现在,已成废人,咱们还是别管了,一切交由关神处理吧。”我拍拍菜花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边。 菜花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关羽乃是阳神,虽然因为神战,在阴司也挂了神位,但实际上等于算是协身,属于东岳大帝麾下,并不属他节制,若是关羽执意不肯,他也不好强难。 随我走吧,丞相!昔日丞相赠马之时,曾言愿与关某牵马执蹬,今关某以故人之情,也为你牵一回马,关羽单手抓起曹操,提他坐在马上,亲自执着缰绳,默默的走出了我的视线。 远处传来曹操苍凉悲呛的歌声:“英雄何夕,今何在,老骥卸磨,气不存,苍天不负,天亦老,明日把酒,明月前……” 我和菜花默默的看着他们远去,不知什么时候,我眼眶突然湿润了。 我们都明白了关羽、曹操的苦楚与落寞,尤其是关神,他不杀曹操是对的,阴司已无故人,昔日的轰轰烈烈,尽化为黄土,他们俩已经是对方的影子。 秦哥,却也不知道千年后,我会不会如关羽、曹操那般落寞,因为那时候,你,还有江东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焉,而我却要孤独的活着,菜花怅然道。 我捂着伤口,淡然笑道:“千年之后,自然由身后人评说,但求你我同在之时,无悔无怨,足矣。” 老实说,有时候兄弟之情,甚至远在恋人之上,想到日后我凡体消亡,魂魄飞散,而菜花却要孤独的千万年活着,也是心中酸楚。 秦哥,你的伤,菜花一看我身上的血迹,从失神中惊醒过来,连忙扶着我。 没事,死不了,任督二脉而已,稍作休养,定能重续,我笑道。 回到岸上,在菜花的搀扶下,我俩收起了七大神器,往心湖小苑而去。 我到的时候,小月、向雨诺正坐在满是鲜花的台阶上环抱双膝,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看到他们,我的天仿佛瞬间就亮了,谢天谢地,她们一切都安好。 “小月、雨诺。”因为激动,我推开菜花,踉跄着往她们跑去。 秦剑!小月和向雨诺都比较涵蓄、温柔,两人都想抱我时,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伸手将两位心中牵挂的女人拢在两手,激动道:“水月斋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师父对我们如同亲生,怎生加害,只是我二人被她的法术限制,只能眼看着你们在心湖大战,却无能为力,哎,师父……”小月低头哀叹道。 “怎么了?”我见小月似乎神色有些不太对。 正说话之间,她看了看向雨诺,把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下来,“没什么咱们回水月斋吧。” 雨诺咬了咬牙,看了我一眼,眼中尽是不舍,眼眶也红了起来,“雨诺,丫头你没事吧。”我轻轻的揽过她,安慰她。 “没事,走吧。” 我总觉得二女不太对劲,但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 回到水月斋,小月只是默默的弹奏着古琴,向雨诺则低头不语,大厅内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秦哥,我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太对劲呢?”菜花问我。 我皱眉道:“是啊,莫不是她们遇到了为难之事,不过不应该啊,要是有事,小月早就该开口了。” ☆、第四百四十章剑圣之殇(文) “秦剑,我给你跳支舞吧。”雨诺柔声走到我身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中很是不舍,仿佛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一般。 菜花站起身摸了摸鼻子道:“你们过三人世界吧,我先闪了。”说罢,冲我眨了眨眼,快速的走出了大厅。 “别,张王还是先别走吧。”雨诺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眼中的表情复杂至极。 菜花顿住脚步,摸了摸下巴的浓黑胡须,微微一笑,豪迈的回到座位上,“好啊,若不嫌弃我碍眼,我就陪秦哥,一同欣赏向姑娘的舞姿。” 说完,菜花只是低头端着酒杯喝酒。 小月轻弹古琴,斋内顿时响起了清脆的琴声,雨诺白衣轻飘,款步而舞,一摇一曳,婀娜多姿,配上她有些骨感的身材,有如天仙般轻盈,只是她那原本就化不开的眉黛,此刻更多了几分惋惜,几分无奈。 对于雨诺,我有种别样的情感,她永远都是那种林黛玉般的轻柔、哀婉,尤其是光洁额头下,那双带着哀婉的雨露之眼,一如她与我爱情之路的坎坷。 我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短,甚至久远的记忆都快要模糊了,然而她却是最让我挂心的,就好像随时都会失去一般。 哪怕是单纯的白莲,我也不曾这般每次见到有如再见,每次会面,每一眼都有如别离,那种复杂的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此刻,看着她绝美的舞姿,我心中很悲,很凉。 小月则低头抚琴,脸上表情平淡如水,只是不敢抬头看我二人,难以知她心中所想。 我和菜花都知道或许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然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低头饮酒,迎接即将来的风雨。 大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小月的琴声像是完全被静音了,而雨诺的舞蹈也像是成了皮影一般,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色彩,整个空间依然在动,但是仿佛之间像是所有的生气都消失了,成了一片死亡的空间。 叮咚!小月的琴弦突然断裂了,她的手指尖渗出了鲜血。 一切都是这么的诡异,等我们回过神来时,大厅的最上首多了一个人。 一个乌黑长发随性披肩,身材修长,身着白长衫的中年人,但见他眉如星剑,眼若星辰,手指白如玉,正端着酒杯轻饮,面容凛冽肃杀,没有丝毫的生气。 师,师伯!小月与雨诺同时跪倒,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水月斋斋主是神剑门的高手,与剑圣同出一门,算起来,剑圣确实是二女的师伯。 水月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弟子,与外人勾结,谋害亲师,如此行为,天理不容,剑圣的声音低沉而清冷,话音刚落,只见他手指微微在案台上随意的点了两下。 “小心!”我大叫一声,猛的将最身侧的雨诺给撞开了,哧的一声,我肩头一疼,一道气剑穿透了我的肩胛骨射穿了大门,直透而去。 小月的修为算是不错的,得到了水月斋主的几分真传,手中的古琴一摆,护在了身前,稍微减缓了攻势,于此同时,菜花抢身而至,金刀一挡,阻挡了那随意而弹的气剑,救下了小月,不过饶是如此,他仍是被震退了两步。 “独孤败天!”菜花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眼神散发着强烈战意的同时,也有种高度的紧绷感。 很明显,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没有人知道剑圣的实力有多高,传言此人已经领悟了神剑的神通,达到了心剑地步,能诛神灭魔,以至于阴阳两界都无人敢招惹他。 事实证明,这并非是虚言,只是随意轻弹,便有如此威力,可以想象,他若是全力而发有多么的可怕。 广王、阎君,本座早已不问江湖玄门之事,更对阴阳两界的神战不敢兴趣,然你们先后斩杀我两个徒弟,本座若再不出马,岂不是欺我神剑门无人?独孤败天冷傲起身,背着手慢慢的走下案台。 我此刻已经是伤上加伤,任督二脉尚未恢复,面对独孤白天,几乎是毫无胜算。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独孤败天绝非是天下无敌,至少他不是关羽的对手。 他或许在之前就已经来到了昆仑山,像他这样强悍的高手,昆仑山的守卫自然是拦不住他。 但他最好的时机其实就是我和菜花在封印内血战魏王、邪将之时,他没有出手,而选择现在出现,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关羽尚在,关神在,他不敢露头。 很简单,他不是武圣关羽的对手,对他心存畏惧,这才选择现在下手。 如此一来,他就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就目前来看,如果不是没有特殊的天赋传承,他不可能像曹操一样压制菜花,菜花的实力应该与关神相差不了多少,只要掌握剑圣的缺点,击败他并不困难。 “秦剑,疼吗?”雨诺扶住我,心痛的问。 我在她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痛楚,“放心吧,我没事的。” 小月走过来,快速的给我包扎了伤口,与雨诺一左一右护在我的身边,不过我明显感觉的到,二女心中的恐惧。 “你说对了,我就是欺你神剑门无人。”菜花傲然笑道,王虎之气化形,怒吼一声,黑色的战甲迅速的包裹了全身,手上的金刀流光闪烁,只待一战。 剑圣冷笑道:“就怕你没这个本事,本座已近百年没出手,今日就拿你这阴司第一大神祭剑。” 言罢,双手一举,整个空间变的像是蒸汽一般迷迷蒙蒙起来,所有的空气随着剑圣口中的剑咒,变的扭曲起来,成为一把把锋利透明剑,但那些剑身也在扭曲着,犹如一条条剔透的灵蛇,好不骇人。 不仅如此,四周还传来一阵阵犹如玻璃碎裂的尖锐声音,极其的刺耳。 那声音一传入我的耳中,顿时犹如雷鸣一般,我的心魂巨荡,元气受到了极大的干扰,根本无法稳住心神。 好厉害的剑道,难道这就是剑咒的最高境界,剑在心,心在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不,绝不可能,剑圣的剑道虽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只要他一天没成神,就休想摆脱肉体的限制,而肉体是归属五行比较严重的,从这来看,想找到他的破绽不是不行。 菜花周身神光一闪,身后万丈神光如一道墙壁般,封住了剑圣的剑气,将空间隔绝,以免我们三人受到伤害,而他却与剑圣在狭小的空间内对峙了起来。 两人刀光剑影的斗了一番,菜花冷笑道:“外斗没意思,敢与本王魂斗吗?” “有何不敢,看本座怎么将你诛魂灭魄。”剑圣傲然回应。 两人各自闭上眼睛,并没有夸张的激斗,而是站立不动,像是完全定格了一般。 这是打斗的一种最高境界,神斗,两人的元神、魂魄相斗,魂魄在各自脑海内演练,看起来不过是在秀彼此的招式,其实斗的更加凶猛,稍有不慎,魂魄尽毁,肉体皆为废人。 从外看,剑圣的身上不断的放射着白色的剑光,菜花身上则是金光璀璨,然而情况不妙的是,菜花的神体眉心开始渗血,血沿着眉心直入鼻尖,很是可怕。 斗魂,伤了外身,足见两人相斗之惨烈,菜花明显是落了下风,身处危境。 想到这,我和小月、雨诺都是焦急万分。 很快我意识到,这对我来说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现在的身体任督二脉受到了曹操七星刀的重创,已成废人,短时间内很难恢复,但我的魂魄还在啊,而且有应龙的龙魂相助,单轮魂魄之力,同样是凡体的剑圣,肯定不如我强大。 他再怎么修,也不可能修成应龙那样的魂魄吧。 我身形一动,魂魄迅速的往菜花的魂海扎去,这也得意于我和菜花的信任,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们敢互通魂魄,这也是防止彼此被魔魂侵蚀的一个举措,现在确实派上了用场。 想必这小子采用魂斗,正是利用上了这点。 成为秦广王后的菜花,绝不会像以前一样死要面子,与敌单打血斗到底,只要能够打败对手,自然是兄弟联手的好。 一进入菜花的魂魄,在一片白的刺眼的空间,菜花正怒吼连天,刀气漫天,与剑圣的剑气抗衡。 剑圣确实有嚣张的资本,他手上没有任何剑,然而每一丝空气都是无坚不摧的利剑,菜花一身的神通,却也是防不胜防,身上多处剑伤,眉心重要的穴位也被刺破,情况很是不妙。 相反,但见剑圣半倾着身子居高临下的飘在空中,脚踩神剑,以御剑之术腾空,背着手如山岳般居高临下,面色轻松惬意,大有玩死菜花的意思。 照这么下去,菜花就算是有一身神通也会被耗死,这里是在阳间,又是黑夜,菜花有些阎罗王特别的天赋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如果是在阴司,菜花能以秦广王驾驭、统治阴司的王虎之气,还能占上风,但现在完全处在挨打的境界。 ☆、第四百四十一章破剑道(文) 御剑之术,乘剑而飞,对与现在已经晋身为神的菜花来说,算不上什么,但问题是,菜花的术法在强横的武技面前发挥不了优势,剑圣的剑无处不在,整个空间就是剑的空间,他就是主导者,神魔皆不例外。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剑圣的嘴角山过一丝轻蔑的微笑。 连菜花都不是他的对手,显然,他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并没有鲁莽的上去交手,而是用龙魂护体,暂时的阻隔狂猛的剑气,冥想能够破掉剑圣的招式。 “无处不在,锋芒三千往无前,剑破神魔平天下。”剑圣竖起右手剑指于眉心,朗声念道,顿时,空间内一股奇寒与灼热同时袭来,让人犹如身处冰火交融中。 我仿佛有种回到了冰火台的感觉,但见菜花满脸是血的大叫不好,“秦哥,要小心了,他这是要彻底灭了神身!” 冰火台的冰火而重天,有洗涤魔气的功效,而剑圣的剑气,这种既不是神力,也不是魔力,一种纯粹的剑道之法,竟然有破除神身的能力,难怪阴阳两界的神佛都不想招惹这该死的家伙。 剑,是种很奇特的兵器,有沟通天地,通人心、悟天道的能力,这就好比道士想成仙,必须悟道,而剑圣则是悟剑,从剑中获得天地奥秘,成就无上神法。 顿时,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发疯似的,往菜花的神体上冲,整个空间全都是这种犹如电光,密密麻麻又如针刺般的剑气,我和菜花都只能以天赋外加护身盾法,苦苦支撑。 每一道剑气都是如此的锋利强横,气势凶猛无比,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攻。 妈的,怎么会这样,原本以为成为地仙,成为阎罗王了,兄弟联手算是天下无敌,哪曾想,先是败于曹操,现在又被这剑圣凡夫俗子给压制,太可恶了,菜花冲我看了一眼,脑海中所想迅速的反应过来。 情况紧急,我知道在这种无敌的剑术下,我和菜花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的功夫,若是再找不到破解之道,怕是真的葬身于此了。 怎么破这种无边无际的剑术?我又想到了关羽。 剑圣为什么怕关羽,我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凡时间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关羽的偃月刀能斩曹操的莽龙,同时,他也能克制剑圣,因为他对武道的领悟。 任何招式,任何术法以外的剑招、刀招等,在他眼里都是破绽百出,又或是一堆烂纸。 我错就错在以术法的角度去对付武道,其实武道与术法有着极大的区别,若是能领悟这一点,破解他并不难。 明白了! 我卸掉身上的所有的术法护盾,全身的龙魂之气内敛,封闭气海、灵海、灵台,断绝与天地灵气的沟通,单单只是以肉身而对,顿时四周一切的剑气尽皆消失的瞬间,我弹身而起。 助我! 我和菜花几乎不需要用语言沟通,此刻我二人神识相通,菜花爆喝一声,金刀往上一拖,我借力腾空而起,手中毫无龙气的龙枪,直升生生的往剑圣喉咙刺去。 剑圣冷笑一声,屈指一弹,一道气剑往我喉咙切割而来,而对与我这一枪,他都懒的去躲,因为在他知道,所有蕴含术法,蕴含元气、神力的招式都不可能破了他的剑道。 然而,他错了,气剑穿透我的喉咙,却没有一丝威力,相反,我那毫无元气的龙枪,却刺穿了他的喉咙,殷红的鲜血,沿着枪身的缝隙,涙涙而出。 这,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破我剑道的?剑圣喉咙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睛瞪的大大,完全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你的剑能杀神、灭魔,能杀任何修炼之人,但杀不了普通人,这是天道赐予你神剑门的恩典,也是对你们的限制,老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我拔出龙枪,唪,剑圣的血喷在了我的脸上。 剑圣喉咙间发出一连串的叹息声,眼睛一瞪身子软倒在我的肩膀上,一代神剑,自神剑门开山剑神后,唯一一个能领悟剑道巅峰奥秘,拥有诛神杀魔的独孤败天,就这么惨败在天道之下。 有句话忘了告诉你,天道自在人心,承天意,方能得天之护佑,战无不胜,我轻轻拍掉剑圣的尸体,傲然自诺道。 靠,这就死了,秦哥,你咋做到的?菜花有些不敢相信。 我沉声道:“因为我完全参透了天道,没有完美,没有不败的人,独孤败天参透了天地奥秘,掌握了一门道,这门道,是天道用来限制神仙、以及所有修行之人的,它就是剑道,或许在这时间还有别的这种道。若是以神通、术法与剑道对抗,那是自取灭亡。” “但他怎么会败?”菜花皱眉道。 “我不说了,除了天道,其他三千大道没有完美的,剑道极致的缺点就是他杀不了普通人,普通的剑能杀人,但剑道巅峰却杀不了普通人,而要破他,也只有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搏击之术即可。”我解释道。 这其实是很难理解的,若不是传承了诸葛亮的智慧,我也很难想明白这个道理。 就如同魂斗,明明是魂魄之战,是不可能有血存在的,但真正的魂斗确实血脉喷张,完全高于普通的魂魄、鬼魂之战,我更愿意说他是一种思想之战,每个人都是真实的,是幻象中打斗,但却能关乎生死。 玄门太多奇妙,实在难以解释,一切源于天道,连上古三清、女娲、伏羲都无法彻底摸清楚,更别提我们这种凡夫俗子。 回到凡体,菜花清洗了眉心的血迹,嘟哝道:“真怪事了,魂斗还伤了本体,千古未闻。” 小月与雨诺慌乱迎了过来,惊喜的直掉眼泪,她们很清楚剑圣有多强大的实力,原本以为我俩很难活着回来,是以又惊又喜。 “师伯,他……”小月看着剑圣那严肃的凡身,有些惊骇的避开,小声问我。 我伸手在剑圣的躯体上一点,他的躯体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的魂魄已经在魂斗中被杀了,或者说他的思想被杀了,从此时间再无剑圣,再无神剑门。”我冷然道。 “谁说没有,不还有我们吗?”剑圣死了,小月的心情好了些,挽着我的胳膊,少有的打趣道。 而雨诺则低头站在一边,眉眼尽是笑意。 “秦哥,下一步怎么打算?”菜花微笑问道。 我看了小月与雨诺一眼,她们在望着我的同时都低头满脸娇羞,我瞬间明白了意思,“还能怎么办,接了白莲、云梦,浪迹江湖呗。” “靠,这么快就走了?”菜花有些吃惊道。 “你还想咋样,魏王没了,剩下的阴兵你这广王该会处理吧,至于天魔、黑魔,你与阴司众大神再慢慢搞定吧。”我用开玩笑的口吻大笑道。 老实说,平了魏王、杀了剑圣,了却了这两个心头大患,我在心情变的轻松的同时,愈发的感觉到那种自由的日子已经扑面而来,甚至忍不住马上就远离是非,全身携美而退。 菜花想了想道:“先别急着退,回阴司汇合吧。” 没有魏王,剩下的阴兵都成了无头苍蝇,菜花让一些阳神协助,花了几天时间,这才彻底把数万鬼兵接收。 而我单身提前回到了阴司疗伤,小月与雨诺短暂的留在昆仑照顾被重创成废人的水月斋主,待我接了白莲、云梦再一起退隐。 我选择回阴司疗伤,因为黄泉神殿有很多丹药,在丹药的辅助下,很快我重新修复了任督二脉。 养好伤,菜花已经彻底处理好魏王留下的事宜,与我回到南勾城,做最后的诀别。 “太保,李逵怎么样了?还是不肯降吗?”我站在城主府的楼台上,舒目远眺阴司之景,皱眉问道。 金太保摇了摇头道:“这黑厮,自从战败后,每日也不叫骂,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就是不肯出狱,更不肯投降。” 想到率真、直白的李逵,我不禁微微一笑,“这样吧,我与广王亲自去劝他,给足他面子,看他出不出来。” 说完,我冲菜花打了个眼神,“哥们,走一趟吧,在我离开前,总得给你找个酒伴吧。” 菜花苦笑的耸了耸肩,“你他妈少寒碜老子。” 来到南勾城的监狱,李逵的呼噜声如雷霆般,震耳欲聋。 “哎哎,起来了,广王陛下与阎君来看你了。”守卫敲敲铁门,呵斥道。 李逵骂道:“什么狗屁陛下,阎君,老子不见。”“那刀疤秦五你见吗?”我示意守卫打开牢门,一扬披风大笑走了进去。 李逵翻身跳了起来,虎眼一睁,哈哈大笑道:“若是刀疤秦五,老子倒是待见,来,喝一个,老子喝酒也没个伴,正闷着呢。” “哎,这里喝酒有什么意思,我最近给你找了个喝酒的差事,没别的事,就整天陪老子喝酒,你看如何?”菜花少有的没在阴司拿架子,笑眯眯的眨眼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黄泉魔乱(文) 李逵看了他片刻,想了想道:“先说好,只喝酒,不当劳什子城主。” “只喝酒!”菜花答应他。 其实菜花之所以这么肯给面子,多半也是看在我的份上,当然李逵也聪明,关了他这么久,他酒瘾馋的厉害,自然想出去找人大口喝酒,只是菜花不开口,他很难获得真正的自由。 解决了李逵的事情后,我遇到了一件惊喜的事情,那就是显道真君在王城的一个密密地道中被搜了出来。 自从南王都重新回归统治,城里日夜搜查逃走的神将、灵官叛徒,这点自然是菜花下令的,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容许这些残渣逍遥法外的。 一直消失不见的显道真君,想必是藏了太久,这老家伙憋不住气,被抓了个正着。 在阴司的酷刑下,这位武夷山的大神,再无往日嚣张气焰,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关神的赤兔马,被打了永无天日的血海地狱,至于我那一魄,我已经不在乎了,要不要对现在的我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赤兔马回归关神,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 一切理顺了,与菜花到真正该分别的时候了。 “阎君,江东军已经整备完毕。”金太保走到我身边,凑在我耳边小声道,同时端着酒碗与我磕了一下。 “嗯,让老向把好酒都拿出来,让大伙都喝个痛快,再回江东。”我道。 秦哥,真要走了?真这么残忍?菜花一副哭笑不得表情,让我很是心酸。 我看了看云梦与白莲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人生必须有舍有得,她们是我余生的快乐与全部,我不想再留遗憾。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菜花,我相信你,你将会是阴司最伟大的阎罗王。”我拍拍菜花的肩膀,坚定的看着他道。 从一个无厘头的捉鬼菜花到现在的广王陛下,菜花拥有现在的一切是当之无愧的,我以他为荣。 “可是没有兄弟的日子,日后千年万年,我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菜花怅然道。 “这就是命运吧,兄弟保重。”我在他胸口用力锤了一拳,忍住内心的那种发酸直往眼睛冲的热气。 我是个重感情、感性的人,可是我知道,只要我心一软,想要退出玄门,就遥遥无期。 “那好吧,秦哥,你保重,我最好的兄弟。” “一世人,两兄弟,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兄弟,不枉来一遭,春兰那边,麻烦你看着点,一旦她醒了,记得告知我,不管天涯海角,我必亲来。”我点了颗香烟,吸了两口,递给了菜花,转身坚定的往城楼下走去。 菜花颤抖着接过香烟,呼呼的吸着,在烟气的熏陶下,这位帝王的眼睛终于滑落了虎泪,只是我已经走下了城墙的台阶,看不到了而已。 “阎君,出发吧!”金太保再次催促道,我一看众将士全都是归心似箭,战马不耐烦的扬啼。 在没经过战争前,他们都渴望战斗,然而在无情战火淬炼下,他们成为了钢铁战士,却也更怀念故土。 “出发!”我手一扬,跨上火麒麟,缓缓领着江东军往南勾城渡口而去,菜花在城墙上默然、孤清目送。 “轰隆隆!”刚走到渡口,眼看就要踏上归途。 突然整个大地颤抖了起来,地表在猛烈的摇晃中,迅速的开裂,不少军士在慌乱中掉进了深坑。 同时,冥河水浪滔天,一道道恶浪卷起百余米的高浪疯狂的冲上了渡口,卷入了大批的军士掉入了冥河。 一时,人仰马翻,南勾城内警号声连连,鼓点如雨。 怎么回事,各自小心,金太保提着慌乱的坐骑,扬起手臂统帅道。 但见阴司一座座山头,喷出无情的地火,熔浆汇聚成红河,烟尘遮天蔽日,地震、河啸,人马嘶鸣、惨叫,无边的黑暗从北面笼罩而来。 不好,是黄泉方向,黄泉出大事了,我拨转火麒麟,冲金太保大喝道:“集结部队,立即回南勾城。” “秦剑!”白莲与云梦看了我一眼,两女担忧之余,很是失望,原本就要退出玄门的美梦,就被这场大灾难给毁了。 她们很清楚,一旦菜花有事,我还是难以真正的袖手旁观。 我快速的回到南勾城,菜花正指挥着南勾城的守军,疏散城内的鬼民,万幸的是城中的损毁并不是很严重。 “秦哥,你怎么回来了。”看到我出现,菜花又惊又喜。 “我能不回来吗?渡口没法走了,黄泉又出什么事了?”我问。 “不知道,走,先回神殿。”菜花道。 我俩火急火燎的赶到黄泉,黄泉更惨,神殿差不多一大半被垮了,众大神正在地藏菩萨的组织下,堵黄泉眼内那滔天而出的九幽黄泉水。 “菩萨,发生什么事了,黄泉眼怎么会被破?”菜花有些恼怒的大叫道,同时取出黄泉钟对我道:“秦哥,看来还得咱们兄弟联手了。” 地藏菩萨也是一脸的茫然,掐指细算了一番,摇头道:“此乃天劫,本座竟然察不得,难道是天意有此一难吗?” 菜花的脸愈发的青冷,他刚上任就遭遇到如此天灾,好不容易平了魏王这个心头大患,现在又整出这么一遭,他能不糟心吗? “菩萨此言未必,本王看就是些邪魔歪道搞的鬼把戏罢了。”菜花很不满的回应道。 “秦哥,动手吧。” 秦广王、诸葛亮,一个是阴间第一神,一个是凡间第一地仙,共持七大神器,更是龙虎相合,龙虎合,则天下定! 我明白菜花的意思,是想用七大神器,再设个大阵,重铸黄泉眼。 我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与菜花紧紧的握了一下,两人眉头也不眨的跳进了黄泉眼的九幽泉水激流中。 九幽黄泉水,来自九幽之底,乃是上古神佛封印魔时就存在的,九幽之底在黄泉的最深处,传言是阴司的最底处。 可以想象那里的黄泉水,得有多么的奇寒,光是那沾染了千万年魔气的激浪就足够毁掉一般的小神。 黄泉的激浪有千万斤的巨力,绝不亚于海之沙漏,我一跳进去护体神盾就被冲破了,”小心!“菜花扶住我,我冲他点了点头,在眉心一点,应龙的龙魂猛然爆发,一条神龙盘旋在我的身上,龙乃御水神兽,果然,我顿时感觉到水流对我的冲击威力大减。 黄泉已逾千万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崩溃呢,这绝对不是什么天意,原因很简单,天魔战甲与魔刀丢失了。 这是个阴谋,有人故意借着黄泉崩溃之际,卷走了蚩尤的战甲与魔刀,而有搅乱黄泉的神魔,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蚩尤本身。 只是我难以明白的是,蚩尤不是已经早就被上任秦广王蒋放出黄泉了吗?怎么可能又会出现在这?而且,他怎么天魔战甲在此的? 设阵!菜花提醒正在思考的我,在泉水中设阵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这次设的,是四极天柱阵,这个阵法是缘于开天辟地,天地间有四极天柱支撑天地,无比坚固,重铸黄泉眼,必须要有阵脚,有了四极天柱阵,其他大神自然能在此之上设置结界。 设好大阵后,我和菜花各自留了两个大神器作为天柱的阵脚,再配上我二人的龙虎之气,以确保稳固。 设好阵后,我和菜花出了黄泉,地藏菩萨领着众神设好了结界,总算是堵住了黄泉眼。 吁,我还没来得及喘气,地藏菩萨座下的谛听忽然耳朵快速的抖动了起来,口中发出低沉的怒吼声。 众神回到神殿,地藏菩萨朗声道:“此难已知缘由,天魔自中州海而来,通过东海找到了九幽之下的黄泉源头,潜入黄泉,引发黄泉大乱,同时卷走了天魔战甲与魔刀。” “草!还真是他,这下想退出玄门怕是真没戏了。”我心中暗骂了一句。 蚩尤拿回了属于他的战甲与魔刀,必然会是如虎添翼,只是他怎么会从中州而来,要知道那边可是妖人的地盘。 想到这,我就头疼! 然而更坏的消息在后边,地藏菩萨接着说:“中州岛似乎有巨大的变动,如果本座所料不差,蚩尤得到战甲,必然已经控制了东海妖人,那妖人原本就是蚩尤所辖远古残余的一支,凶残暴戾,现在天魔复位,他们必然会大举进攻华夏大地,尔等务必随时接应凡间。” 我无语了,要知道魏王大乱,还是华夏内部的争斗,现在妖人一族大征华夏,那就是民族之间的斗争了。 天下已无轩辕,此战如何能打?有悲观的大神发出怅然之声。 可笑,我堂堂华夏传承千万年,人人乃是轩辕血脉,轩辕已死,但华夏血脉不亡,有何俱?关羽冷笑一声,冷冷的将那大神的话给逼了回去,吓的那人再无敢说话。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他法,唯有一战。”菜花大声坚定道。 “阴司众神将,点起兵马,随本王应战,阳间则由关神、阎君领战,咱们兵分两路,共敌外贼。” ☆、第四百四十四章兵分三路(文) ? “我愿意与广王并肩作战。”钟馗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关羽抚须,也不废话,直接站到了我和菜花这边,其他的大神左顾右盼,低头议论了一番,不少大神站了过来,其他的垂头丧气之徒,纷纷毫无颜面。 好了列位,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蚩尤既然有搅乱阴司黄泉的能力,又有毁灭阴司的野心,列位如若再无心诚一致,从此阴司就只能成为魔的世界,而以蚩尤仇恨神的心态,列位除了拼死一涂,再无退路。 菜花在鼓动众人的同时,仍在暗中威胁众神,如此一来,众神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蚩尤是出了名的狠辣、恶神,到时候整个阴阳两界只可能是魔的天下,而高高在上的神,从此只能沦为奴仆。 这倒是不是虚言,在菜花的动员下,那些犹豫不决的神将终于动摇了,纷纷请战。 那好,点齐大军,即日沿阴司密道,前往东海,与中州的妖孽决一死战,菜花满意的点头。 于此同时,我也向妖族下发了讨伐檄文,黑龙神初到妖族,与妖族的上古妖神长老共同主事,好战的他正巴不得有这个机会建功,再加上其他的几个妖族长老都对我的号令绝对服从,妖族大军动员就不是问题。 三日后,菜花领水军沿密道而发,黑龙领妖族出阴关,晚上经江东直去东海汇合。 之所以让它们选择晚上,固然是怕惊扰世人,突然这么多妖出现在凡间,那还不得把人给活活吓死? 而我则率着江东军回到了江东,在祥云寺进行誓师,杆子帮的人也被从江北调回来了,攻打妖人,不比攻打鬼魅,这群家伙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 外玄门、昆仑也是各路人马齐聚,当然还包括五毒教、天龙寺等西南边陲的朋友,一时间不仅仅是阴兵充足,而且修炼之人也是云集。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封先生出现了,封先生现在修为尽失,颜面苍老,须发尽白,或许是杨烈还残留一丝人性,没有取他徒弟的性命。 而被一直想复仇潜伏在天都门的刘师公与云霓趁着当时天劫未至,救了下来,这对师兄弟最终还是化解了恩怨,而云霓与云梦姐妹重逢更是喜不自胜。 “师父,你怎么来了?”我扶着封先生,恭敬的问道。封二咳嗽着,他的身躯已经不再傲然挺拔,再不像以前那般孤清,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耄耄之人。 “秦剑,你能叫老夫一声师父,我倍感欣慰,足以证明我当初没看错人,这次来,只是想送你出征。” 说到这,他大咳了起来,满脸自豪道:“我封二一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传授了你这么一个徒弟。”旋即,他的脸色颓然,“只是可惜,师父不能与你并肩而战,乃是一件憾事。” “师父,万不要这么说,在徒儿心中,若无师父的点化之恩,言表行省的训导,断无徒弟今日。” 我紧紧的握住封二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在我眼里,师父永远是不败、傲气的封先生,此战,徒弟断然不会让你失望。” 封二点了点头,轻拍了我的手背,“去吧,大军都等着你这个总指挥呢。” 除了封先生,另外一个惊喜就是火土二脉的传人,在这关键时候终于出现了,火脉是个红头发的肌肉男,名武洋,性烈如火,气势霸杀惊人。 与他同来的还有土脉的传人,土脉传人是个女人,带着面纱,不爱说话,喜欢默默的站在角落,很是低调。 不过,他们跟马向金三人,是世家,很快相熟,而我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五家先祖立下的契约全都烧毁了,如此一来众人的心也更团结。 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天道护佑,我知道是时候出发了! 我回到祥云寺的地下大广场,祭拜了天地,骑着火麒麟,身穿众女连夜缝制的白色披风,迎着阴风,飒爽而立,开始动员大军。 “弟兄们,现在华夏已经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还望各位精诚团结,与我一同灭妖人,诛杀天魔蚩尤。”我手中龙枪一举,龙啸而出,顿时让人众人热血澎湃。 龙,是华夏的图腾,是吉祥、神迹的象征,有龙魂护佑,自然能减少他们内心的恐惧。 尤其是江东阴军,生前是被天魔蚩尤那场血雨杀害的,更是对蚩尤有种莫名的惊怕。 “斩杀蚩尤,诛灭妖族!”众人齐声高诺。 这时候,我看到了人群中振臂高呼的猫小白,这小子现在留着浓密的胡须,身材也比以前更宽实了,言行举止,更加的沉稳,我差点就看走眼了。 动员完毕后,我唤金太保至近前,“太保,你把那小子给我揪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片刻后,金太保就带着猫小白进入了我的大帐,“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来的?”我佯作愤怒,呵斥道。 猫小白一摸嘴唇上的黑须,嘿嘿笑道:“秦哥,你这不是召唤杆子帮吗?我肯定得来,是吧。” “少跟老子嬉皮笑脸,滚回阴司,去照顾阴前辈与娜娜。”我打断他的嬉皮笑脸,认真道。 猫小白见我不是开玩笑,忙收起笑脸恭敬道:“秦哥,不,阎君大人,我这次来就是娜娜让我来的,她说了,只要我能打赢这场仗,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她就嫁给我。”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心中一喜,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于周娜娜,其实我一直是比较同情的,她深爱着菜花,然而菜花是不可能会与她产生感情纠葛的,因为他是掌管生死的阎罗王,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以从不面对这段感情,而周娜娜却只能在单恋中,苦苦的挣扎。 如今,她能够走出菜花的影子,是很不容易的,她有理由获得幸福,毫无疑问,猫小白是能给她的。 他本事虽然不如菜花,却有一颗执着的心,无论周娜娜如何讨厌他,始终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事实证明,只要心诚,铁树也能开花,周娜娜慢慢的为猫小白的真诚感动,打开了心结,走出了人生新的一步,这跟曹宝儿是有些相似的,不同的是,周娜娜更固执,更不容易。 “当然,娜娜说话从来是一言九鼎,你看这是她送给我的手绢。”猫小白欣喜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白色的手绢,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我这才相信他说的确实是真的,以周娜娜的性格,能绣手绢,简直不敢想象,这证明她确实对猫小白有了感情。 看着猫小白那兴奋、陶醉的表情,我心中却有种莫名的悲意,很想阻止他,因为这次战争能回来多少人,我真的没底。 一旦他战死沙场,好不容易走出阴影的娜娜,又该如何呢? 但我并没有开这个口,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数,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也许是凯旋而归的大英雄,抱得美人归,也许是沙场中的一缕枯骨。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男人的机会,我不能轻易的扼杀了。 “你给我听好了,战场上放机灵点,保命第一,若是掉半根寒毛,立马给老子滚蛋。”我骂道。 “放心呢,秦哥!”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随后金太保以副统帅的名义做了明确的大军调动。 此次攻打中州岛,一共兵分三路,一路沿江北一线走水路,穿江西行省,于福建行省沿岸出海,由金太保统帅,包子兄弟为副将。 另一路是玄门各大派以及昆仑玄修之人,以及江湖的武修义士组成,由内玄门昆仑山的老八公挂帅,关羽背后统筹谋略,这一路走的是直往江南,经海口,直入大洋,先行寻找中州岛,乃是先锋军,因为有关神坐镇,可以说是最强大的队伍。 当然,关羽不挂帅也是有原因的,必要时候,他手下周仓、关平带的那队老兵会是一个奇兵,以雷霆之势破敌。 相反若是他挂帅,敌人多半不敢迎战,到时候反倒麻烦。 最后一路,由我亲自统帅,马向为副,经浙东行省,过寒玄岛,直入东海与金太保到时候汇合。 之所以分三路,一个是怕动静太大,其次,我需要去寒玄岛,为杜寨士兵增添玄铁箭支与兵器,这些家伙在阴司大战中作战太凶猛,兵器全都给耗的差不多了。 次日,大队开拔到了浙东沿海,一路上都是夜晚快马疾驰,没有片刻的歇息,华夏军方提前就把专属通道给准备好了,同时晚上戒严,摄像头全部关闭,一路直通东海沿岸,不曾扰民。 密密麻麻的冥船早已经在海边候命了,这还是菜花连夜从暂居亭水路,从江北输送过来的,否则去哪找这么多冥船。 “怪事了,军方难道不应该准备些现代炮艇、船舰之类的么?”向雨蒙有些不解的问道。 极目之处,连一只炮艇都没有,这是很不寻常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故技重施(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故技重施“这一带是寒玄岛范围,属刘成,以及我马氏一族镇守,应该不会防备这么松弛,再者几天前我就给他们发了会在这出海的指示,按理来说这时候早就该在这边来迎了。” 马铁心越想越不对劲,突然眉头一皱,大惊道:“难道妖人抢先动手了,攻打了寒玄岛?” “不好,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以刘成与我大哥的性格,必然会在此隆重相迎。” 马铁心说到这,语气十分的着急。 “老马,别激动,蚩尤获得天魔甲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从中州岛到寒玄岛,也是需要时日的。”向雨蒙安慰马铁心道。 “没错,寒玄岛有最先进的舰艇护卫,妖人想要攻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沉眉想了想道,同时扬起手臂大喝道:“以最快的速度往寒玄岛进发。” 也是天意使然,此时正顺风,船队如同离弦的箭,乘风破浪往寒玄岛而去。 寒玄岛上正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刘成与马氏族人,利用先进的炮艇与玄铁武器,与妖人战的不可开交,东海之上一片湛蓝,那是妖人的血液,海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浮尸。 “上校,我们的炮弹已经打光,请指示。”控制室内,舰艇长坚毅的表情出现在电子屏幕上。 刘成冷峻的脸上,肌肉在颤抖着,目光坚定道:“给老子守好了,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拼光最后一个兄弟,也决不能让东阴妖人踏入寒玄岛一步。” “是,上校。” 战争是残酷,妖人如同潮水一般,凭借着手中的劲弩,以及一些修为高深的死士,不断的冲击着往炮艇上冲击着。 以及有好几艘炮艇,因为子弹打光,被妖人攀附登录,士兵们与妖人拼死肉搏,然而这些士兵终究还是敌不过妖人的狂猛刀法,不多时,妖人已经杀到了岛屿的边缘。 性格火辣的马氏族人,骨子里先祖西凉勇士的热血澎湃,与妖人血战到了一起。 刀光剑影,怒吼连天,一方死守,一方死攻,场面异常的惨烈。 “大哥,妖人太多,咱们的族人快要打光了。”一个留着长辫子的马氏族人一刀劈翻面前的妖人,冲马铁胆大叫道。 “***,都给听好了,就算是掉脑袋,也不能在东阴妖人面前退缩,咱马家先祖历来没有逃亡鼠辈,谁敢丢咱们西凉老马家的脸,老子先砍了谁。”马铁胆怒吼连天的大叫道。 随着炮艇的沦陷,越来越多的东阴妖人登上了岛屿,这些家伙一个个眼眶血红,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全都是些亡命之徒,在无敌的大国师号召下,他们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不计生死,只计才成败,骨子里野蛮、嗜血的本质全都爆发了出来。 “草尼玛的妖人。”马铁心远远就看到岛上的激战,咬牙切齿,直跳脚大骂。 “弟兄们,驱除鞑虏,斩杀妖人,让这个丑陋的种族彻底的从世上消失。”我手中龙枪毕现,高举大喝道。 “援兵到了,援兵到了。”岛上满身是血,疲惫不堪的马氏族人与龙组士兵,纷纷呼应。 “上校,好像是阎君的战队到了。”一个副官急急忙忙的冲进指挥室,兴奋的报告。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杀啊!”马铁心领着早已安奈不住的众人杀往寒玄岛。 在大军的冲击下,妖人纷纷溃败,死的死伤的伤,能逃出去的不足两成。 此战也算是大捷,登上了岛,所有的士兵补充了武器后,我与刘成话别,继续往东海深处往南而去,寻找大洋中神秘的中州岛。 次日,在南海,我的战队与金太保、关神的战队相集合,三队数万众,驶入茫茫的大海。 中州,历来是个神秘的地方,一如妖人般,深不可测。 有人说那是个神秘的国度,有人说那是天堂,有人说是地狱,但至少在我看来,妖人这种渣一般的种族必然会把他们的戾气污染这片土地。 “老秦,现在三支战队在大洋之中整整遨游了三四天,始终无法确定中州岛的目标,真叫人头疼。”金太保登上冥船,有些焦急道。 这确实是个很头疼的问题,没有知道妖人到底在何处,到过中州的人极其的少,就连关羽、马铁心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是毫无头绪。 放心吧,菜花那边能找着他们,别忘了有地藏菩萨的谛听,天下没有找不到的地方,我笑着宽慰金太保。 是夜,菜花的幽冥船从东海底猛然冒出海面,黑压压的阴军在夜晚与我汇合,阴司也是有水军的,而且因为冥河的水势等原因,阴司的水军比凡间的水军要更加的精锐。 这也使得他们能够潜伏在海底,成为一支奇兵。 “秦哥,一路还算顺畅吧。”菜花走进我的船帐,朗声问道。 我点头道:“一切还好,就等着你了呢,怎么样,中州岛的方位有头绪了吧。” 菜花笑说,“区区中州,还不好找,这群家伙就在三百海里开外,处在一片迷雾之中,外人若是去寻必然会迷失,但对于咱们来说不是问题,因为我把谛听给借来了,有他在,妖人休想逃出手掌心。” “太保,传我号令,让船队加快速度前进,争取在天亮前,到达中州海域。”我道。 金太保欣然领命,船队在重重迷雾中,向中州岛进发,要说东阴大国师确实有两把刷子,这迷雾之中,有无数的漩涡,每一道漩涡之中仅有一条水道可通行,连起来就是一个八卦阵。 当然这阵法难不住我,诸葛亮传承给我的智慧,八卦阵那就是小儿科,又有神兽谛听的协助,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黎明前,船队已经抵达了中州岛附近。 中州岛很美,美的异常,远远望去岛上全是五颜六色,花、树的海洋,香气远远飘了过来,让人心旷神怡。 我突然想起来,白莲曾经说过,中州是她的故土,是最美丽的地方,岛上所有的小妖都自由自在的生活着,无比的祥和、安逸,只是后来中州的妖皇与本土妖族尽皆为从海底冒出来的妖人俘虏,失去了故土,这才成为邪恶的代名词。 白莲,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夺回家园,将所有的妖人送进地狱,我眯着眼睛心底暗暗发誓。 根据与菜花的合谋,一路陆上猛攻,一路从水下绕后方登陆。 ☆、第四百四十六章蚩尤现身(文) 秦哥,你的劲敌啊,三国里不是说你俩斗的死去活来,三气周瑜吗?菜花一扬眉头打趣道。 我眨了眨眼皮,这你都信,三国那都是假的,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关过了吧,否则就只有下海喂鱼了,我低头没好气的回道。 “关羽,本都督不与你呈口舌之争,你们能活着离开,再说吧。”王志轻摇折扇,气定神闲道。 “列位保重。”王志鄙夷的冲我们摆了摆手,手一扬,一道巨浪托着他的小船冲天而起,直往岛上飞去。 我和菜花等人大惊,那感觉就像是剑圣在御剑一般,从王志的表情来看,他根本没费一点劲,我很难明白,王志是如何变的这般厉害的。 虽说诸葛神算落入了他的手中,可是武侯所有的传承现在都在与我,甚至我还通了五脉,从表现来看,王志绝对没有成神,因为他是没有神位的。 同样都是肉身,我五脉地仙,已经是人之极限,他怎么可能实力远超于我。 但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从顺手渡船来看,我就没这份本事。 “周瑜已经成魔了。”关羽突然开口道。 菜花也点了点头,“王志不仅仅得到了周公瑾的明智,而且得到了天魔蚩尤的附体,现在的他,已经是魔中之王。” “我说你们别讨论他是谁了,火船来了,快想办法吧。”金太保眼瞅着那些火船如萤火虫般从雾气隆隆的海面上,顺风狂冲而来,焦急的提醒道。 “秦哥,快使出你的看家本事吧。”菜花一刀劈出去,往最靠近的一条火船劈去,将火船劈成粉碎。 我脑海中迅速的搜索着破解的办法,突然灵智一闪,“有了,我可以改变风向,借助这些火船为我们所用,如此一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哈哈,太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把火烧死这群王八蛋。”菜花哈哈大笑道。 我盘腿而坐,手腕一动,八卦炉中的法器,招风旗陡然而现,绕体摆放了一圈。 猎猎招风旗,在逆风中呼呼作响。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些越来越近的火点,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风兮、云兮,皆听吾令,急急如律令!” 我念完呼风咒语,冥神细想,魂海的龙魂迅速的运转起来,与符法传递的天道之气相连,龙魂透体而出,直冲云霄。 顿时但见云层中雷光闪烁,四周的雾气渐渐破开,天空金光散漫,应龙的龙魂在天际怒吼,龙神的威势让人肝胆欲裂,天际都颤动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龙魂竟然会自己脱体而出,仅仅只是龙魂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可以想象昔日的上古战神应龙本体会有多强悍。 云层变,遮天蔽日,原本白天瞬间犹如夜晚,而太阳也像是有意相助,藏在了云层之中,收敛阳气,大地成为阴气的土壤,这样一来,所有的阴兵作战能力会大大增强,就在火船即将逼近的时候,众人的脸上已经为火光照的通红,每个人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等待命运的判决。 以前看电视,总觉得火攻、水攻什么的,士兵不会跑吗?现在我才知道真正在战场,面对水火之际时,有多么的可怕,全军覆没绝对不是虚言。 完了,完了,马铁心用力的捶打着桅杆,口中不自觉的发出嘟哝声。 眼看着就要进入绝对的死区,再无回旋之地,突然天空平静了下来,所有的风都停止了,火船的速度迅速的慢了下来。 当然这个速度是相对的,事实上在全力张帆下,借着余劲速度依然很快。 秦哥,风,快起风啊,菜花激动的催促道。 大风夕,从龙兮,起,急急如律令!我猛的起身,左脚跺地,手指往苍穹之上的龙魂一指。 轰!龙魂口中吐出一股强烈的金光,顿时一股恶风即来,原本驶向我方船队的火船在这股恶风的吹拂下,硬生生的转向,往一旁的中州岛防备工事上撞去。 嘿,起风了!菜花与金太保激动的大喜。 阎君威武,阎君威武,四面都是激动的欢呼声。 不好,应龙这煞星怎么会在这?王志眉头一沉,望着天空的神龙,暗叫不好,双眼迅速变的血红起来。 那是上古时期死敌之间的仇恨,应龙为轩辕手下第一战将,助轩辕帝斩杀蚩尤,立下不世功勋,蚩尤一见应龙之魂,自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与战意。 不过,等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火船在强大的风力下,如同一个个火炮般冲着中州岛的防御工事,大型的重武器,纷纷爆裂、起火,一时间,中州岛的妖人四下奔走逃命。 “妖族的勇士们,在伟大的龙皇号召下,拿出你们的勇气,让这些妖族的渣滓、败类付出血的代价。”黑龙在半空咆哮着。 强大的妖族飞妖,与身强力壮的妖兵,像风一般趁着中州岛防御一角崩溃之际,猛扑而去。 那些东阴妖人哪里是真正的妖族士兵对手,要想成为妖是极其不易的,一头熊,一只狐狸往往要修行千年才有可能成为妖,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妖族中的每一个都不简单。 各种妖释放着自己的天赋与本事,顿时东阴妖人连连受挫,不断的往后败退。 我看是时候登陆了,手中的龙枪一举,“全军出击。” 王志有些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把对方逼入绝境的机会,怎么现在反过来,反倒是己方被沦陷了。 战场上就是这样,瞬息即便,明明是身陷绝境,往往却能绝地反击。 反攻登陆的号角就这么吹响了,毫无疑问,东阴妖人确实有不少的高手,但是这次他们上天无路,有飞妖一族、黑龙神这样强悍战斗力凌空而袭,入地无门,陆地上作战,妖人虽然凶猛,但怎么能挡住关神以及昆仑这些高手,至于他们最擅长的水路,也是被堵绝了,菜花与阴司众神在海底设了大量的封印,外加上又有水鬼的侵扰,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一时间中州岛上有如人间地狱,更可喜的是,原本岛上那些花妖、木妖,这些被妖人奴役的本土妖人,也纷纷起来反抗,一时间王志腹背受敌,惨不忍睹。 岛上的蓝色的妖血,血流成河。 不过,东阴妖人确实强横,虽然已经沦陷了,仍是不停的在岛上借助地形负隅顽抗,但他们的顽抗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本土的妖人对地形十分了解,在他们的带领下,三路大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而我则在大帐内,运筹帷幄。 秦哥,太他妈痛快了,我刚刚斩杀了一个妖人禁卫统领,这回回去娜娜应该会满意吧,猫小白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妖人脑袋扔在地上,得意的笑道。 我笑了笑,龙枪一抖,“放心吧,你肯定会成为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阎君,蚩尤一行已经收缩在东阴皇宫内,大军已经围住,请你下令。”金太保快步而来,托着头盔,满身是血,当然这些都是妖人的蓝血。 “对待妖人,无须手下留情,这个种族本就是逆天而存,残忍、贪婪,是人类的大敌。”我想了想,当即下令,“让武洋率众放火,同时让土女稳固地表,休要教走掉一个。” 金太保嘴角闪过一丝狠意,铿锵领命。 嘿嘿,终于轮到老子表演了,火脉家族的武洋,火脉一腾,全身犹如一个巨大的大火球,腾空而起,随即,无数熊熊火焰,不断的喷射在皇宫之上,于此同时,玄门的修士纷纷使出各种火法,顿时皇宫就成了火的海洋。 而最让人刮目相看的还属土女,她虽然沉默少言,但因为土特殊的天赋,皇宫的地下就是一块铁板,妖人若是有密道、或者遁地一系的本事,那基本上是白搭。 熊熊烈火足足燃烧了两个多时辰,里面的妖人惨叫声连天,凄惨无比,一个个的化作了火焰,其中就包括了被王志废弃的东阴妖皇,以及他那庞大的后宫。 慢慢的,声音平息了下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火堆中传了出来。 东阴一族,实乃无用之徒,无妨,看我如何灭了你们这些凡尘小丑,烈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迅速的膨胀,随着那身影越攀越高,四周的火焰尽数被吸收。 都闪开,蚩尤显形了,菜花发出一声虎啸雷霆大喝。 然而晚了,但见蚩尤脑门生有一角,头带铁环,鼻子、嘴唇、耳朵无不镶嵌着巨大的黑环,身上的肌肤红如血,劲爆的堆成一座座铁疙瘩,远远比铁塔更魁梧,每一块肌肉都在喷射着红色的火焰,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一股巨大的旋风。 “啊!多久了,多久没吸收到如此多的戾气了,广王、纯阳子,你们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贱民吗?不,你杀的越惨烈,对我的恢复愈有利,好强的戾气,桀桀。” 我这才意识到,随着上万的妖人被灭,整个海水已经成了湛蓝色,岛屿上的花朵正在迅速的枯萎。 ☆、第四百四十五章蚩尤现身(文) 秦哥,你的劲敌啊,三国里不是说你俩斗的死去活来,三气周瑜吗?菜花一扬眉头打趣道。 我眨了眨眼皮,这你都信,三国那都是假的,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关过了吧,否则就只有下海喂鱼了,我低头没好气的回道。 “关羽,本都督不与你呈口舌之争,你们能活着离开,再说吧。”王志轻摇折扇,气定神闲道。 “列位保重。”王志鄙夷的冲我们摆了摆手,手一扬,一道巨浪托着他的小船冲天而起,直往岛上飞去。 我和菜花等人大惊,那感觉就像是剑圣在御剑一般,从王志的表情来看,他根本没费一点劲,我很难明白,王志是如何变的这般厉害的。 虽说诸葛神算落入了他的手中,可是武侯所有的传承现在都在与我,甚至我还通了五脉,从表现来看,王志绝对没有成神,因为他是没有神位的。 同样都是肉身,我五脉地仙,已经是人之极限,他怎么可能实力远超于我。 但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就从顺手渡船来看,我就没这份本事。 “周瑜已经成魔了。”关羽突然开口道。 菜花也点了点头,“王志不仅仅得到了周公瑾的明智,而且得到了天魔蚩尤的附体,现在的他,已经是魔中之王。” “我说你们别讨论他是谁了,火船来了,快想办法吧。”金太保眼瞅着那些火船如萤火虫般从雾气隆隆的海面上,顺风狂冲而来,焦急的提醒道。 “秦哥,快使出你的看家本事吧。”菜花一刀劈出去,往最靠近的一条火船劈去,将火船劈成粉碎。 我脑海中迅速的搜索着破解的办法,突然灵智一闪,“有了,我可以改变风向,借助这些火船为我们所用,如此一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哈哈,太好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把火烧死这群王八蛋。”菜花哈哈大笑道。 我盘腿而坐,手腕一动,八卦炉中的法器,招风旗陡然而现,绕体摆放了一圈。 猎猎招风旗,在逆风中呼呼作响。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那些越来越近的火点,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风兮、云兮,皆听吾令,急急如律令!” 我念完呼风咒语,冥神细想,魂海的龙魂迅速的运转起来,与符法传递的天道之气相连,龙魂透体而出,直冲云霄。 顿时但见云层中雷光闪烁,四周的雾气渐渐破开,天空金光散漫,应龙的龙魂在天际怒吼,龙神的威势让人肝胆欲裂,天际都颤动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龙魂竟然会自己脱体而出,仅仅只是龙魂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可以想象昔日的上古战神应龙本体会有多强悍。 云层变,遮天蔽日,原本白天瞬间犹如夜晚,而太阳也像是有意相助,藏在了云层之中,收敛阳气,大地成为阴气的土壤,这样一来,所有的阴兵作战能力会大大增强,就在火船即将逼近的时候,众人的脸上已经为火光照的通红,每个人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等待命运的判决。 以前看电视,总觉得火攻、水攻什么的,士兵不会跑吗?现在我才知道真正在战场,面对水火之际时,有多么的可怕,全军覆没绝对不是虚言。 完了,完了,马铁心用力的捶打着桅杆,口中不自觉的发出嘟哝声。 眼看着就要进入绝对的死区,再无回旋之地,突然天空平静了下来,所有的风都停止了,火船的速度迅速的慢了下来。 当然这个速度是相对的,事实上在全力张帆下,借着余劲速度依然很快。 秦哥,风,快起风啊,菜花激动的催促道。 大风夕,从龙兮,起,急急如律令!我猛的起身,左脚跺地,手指往苍穹之上的龙魂一指。 轰!龙魂口中吐出一股强烈的金光,顿时一股恶风即来,原本驶向我方船队的火船在这股恶风的吹拂下,硬生生的转向,往一旁的中州岛防备工事上撞去。 嘿,起风了!菜花与金太保激动的大喜。 阎君威武,阎君威武,四面都是激动的欢呼声。 不好,应龙这煞星怎么会在这?王志眉头一沉,望着天空的神龙,暗叫不好,双眼迅速变的血红起来。 那是上古时期死敌之间的仇恨,应龙为轩辕手下第一战将,助轩辕帝斩杀蚩尤,立下不世功勋,蚩尤一见应龙之魂,自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与战意。 不过,等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无数的火船在强大的风力下,如同一个个火炮般冲着中州岛的防御工事,大型的重武器,纷纷爆裂、起火,一时间,中州岛的妖人四下奔走逃命。 “妖族的勇士们,在伟大的龙皇号召下,拿出你们的勇气,让这些妖族的渣滓、败类付出血的代价。”黑龙在半空咆哮着。 强大的妖族飞妖,与身强力壮的妖兵,像风一般趁着中州岛防御一角崩溃之际,猛扑而去。 那些东阴妖人哪里是真正的妖族士兵对手,要想成为妖是极其不易的,一头熊,一只狐狸往往要修行千年才有可能成为妖,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妖族中的每一个都不简单。 各种妖释放着自己的天赋与本事,顿时东阴妖人连连受挫,不断的往后败退。 我看是时候登陆了,手中的龙枪一举,“全军出击。” 王志有些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把对方逼入绝境的机会,怎么现在反过来,反倒是己方被沦陷了。 战场上就是这样,瞬息即便,明明是身陷绝境,往往却能绝地反击。 反攻登陆的号角就这么吹响了,毫无疑问,东阴妖人确实有不少的高手,但是这次他们上天无路,有飞妖一族、黑龙神这样强悍战斗力凌空而袭,入地无门,陆地上作战,妖人虽然凶猛,但怎么能挡住关神以及昆仑这些高手,至于他们最擅长的水路,也是被堵绝了,菜花与阴司众神在海底设了大量的封印,外加上又有水鬼的侵扰,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一时间中州岛上有如人间地狱,更可喜的是,原本岛上那些花妖、木妖,这些被妖人奴役的本土妖人,也纷纷起来反抗,一时间王志腹背受敌,惨不忍睹。 岛上的蓝色的妖血,血流成河。 不过,东阴妖人确实强横,虽然已经沦陷了,仍是不停的在岛上借助地形负隅顽抗,但他们的顽抗并没有坚持太久,因为本土的妖人对地形十分了解,在他们的带领下,三路大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而我则在大帐内,运筹帷幄。 秦哥,太他妈痛快了,我刚刚斩杀了一个妖人禁卫统领,这回回去娜娜应该会满意吧,猫小白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妖人脑袋扔在地上,得意的笑道。 我笑了笑,龙枪一抖,“放心吧,你肯定会成为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阎君,蚩尤一行已经收缩在东阴皇宫内,大军已经围住,请你下令。”金太保快步而来,托着头盔,满身是血,当然这些都是妖人的蓝血。 “对待妖人,无须手下留情,这个种族本就是逆天而存,残忍、贪婪,是人类的大敌。”我想了想,当即下令,“让武洋率众放火,同时让土女稳固地表,休要教走掉一个。” 金太保嘴角闪过一丝狠意,铿锵领命。 嘿嘿,终于轮到老子表演了,火脉家族的武洋,火脉一腾,全身犹如一个巨大的大火球,腾空而起,随即,无数熊熊火焰,不断的喷射在皇宫之上,于此同时,玄门的修士纷纷使出各种火法,顿时皇宫就成了火的海洋。 而最让人刮目相看的还属土女,她虽然沉默少言,但因为土特殊的天赋,皇宫的地下就是一块铁板,妖人若是有密道、或者遁地一系的本事,那基本上是白搭。 熊熊烈火足足燃烧了两个多时辰,里面的妖人惨叫声连天,凄惨无比,一个个的化作了火焰,其中就包括了被王志废弃的东阴妖皇,以及他那庞大的后宫。 慢慢的,声音平息了下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火堆中传了出来。 东阴一族,实乃无用之徒,无妨,看我如何灭了你们这些凡尘小丑,烈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迅速的膨胀,随着那身影越攀越高,四周的火焰尽数被吸收。 都闪开,蚩尤显形了,菜花发出一声虎啸雷霆大喝。 然而晚了,但见蚩尤脑门生有一角,头带铁环,鼻子、嘴唇、耳朵无不镶嵌着巨大的黑环,身上的肌肤红如血,劲爆的堆成一座座铁疙瘩,远远比铁塔更魁梧,每一块肌肉都在喷射着红色的火焰,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一股巨大的旋风。 “啊!多久了,多久没吸收到如此多的戾气了,广王、纯阳子,你们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贱民吗?不,你杀的越惨烈,对我的恢复愈有利,好强的戾气,桀桀。” 我这才意识到,随着上万的妖人被灭,整个海水已经成了湛蓝色,岛屿上的花朵正在迅速的枯萎。 ☆、第四百四十六章永生大结局 妖人这种肮脏玩意,死前留下的恨意、戾气远比一般的阴兵还要浓密,岛上已经弥漫着一层厚厚的戾气。 而嗜血、好杀的蚩尤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气场! 天魔被封印压制损耗的戾气、魔气正在迅速的增长,天空越来越暗,我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罗那巨大的诡脸盘旋在天空,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扭曲着,天空所有的祥瑞之气尽皆化为虚无,完全成了魔的世界。 天魔蚩尤是魔罗最厉害的产物,魔罗与天魔的配合才能产生最大的爆发力,眼下这对组合再次重组,对我们来说无疑灭顶之灾。 啾啾,昏天黑地,戾气飞扬,战马、冥马纷纷倒地口吐白沫,上古凶兽也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连谛听也没了神采。 这就是魔,至高无上的第一魔的神通。 天下间能以一己之力婉转危局的也只有至高魔蚩尤了,任何神祗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有魔罗在,天地的气场都被封住了。 一切都不过是蚩尤导演的一场戏罢了,东阴妖人成了牺牲品鱼饵,而我们则成为了那条可怜的鱼。 菜花与我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知道除了死战别无它途。 更坏的还没完,蚩尤的身形仍在涨,足足涨到了百余丈,而我们在他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 “吼!” 一声爆喝,蚩尤手中的魔刀在地上一挥,土女设下的结界顿时碎裂,土女当场被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给震的吐血,若非一旁的武洋激灵,抢身挽救,准会被蚩尤的魔火给烧死。 地表裂开,一个金刚般的双头魔从里面跳了出来,正是威严与燕傲天合体的黑魔。 “给我斩杀他们。”蚩尤在半空中发出咆哮。 “众位勿慌,看关某斩杀贼子魏延。” 黑魔狂笑着,一手拿刀,一手拿剑,几个闪幻冲杀了过来。 关羽横里杀出,右手拖着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陡然加速,如同一道红色幻影,凌空而起,马越过黑魔的身躯,当头就是一刀,那黑魔惨叫一声,魏延的头颅就给下了。 一切来的太快了,我都还没愣过神,魏延的头颅已经被砍掉,于此同时关羽回身一箭,唰的射掉了燕傲天的头颅。 双魔魂刚登场就被武圣斩杀了,这就是关羽的爆发力,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马扬刀,是以自称天下无双,勇比吕布的颜良文丑,都不过是刀下一合之鬼。 “关羽,好本事,与昔日的应龙倒有的一拼,不过,你的天赋太差了,本体无魂,单靠一把刀有何用?”蚩尤狂笑,身上慢慢的覆上了魔甲,魔刀火焰暴涨,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休要狂笑,看关某斩你狗头。”关羽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快马往蚩尤冲杀过去,神身放大十丈有余,金光闪烁,不过却仍然是不及蚩尤的小腿。 “桀桀,螳臂当车,自取灭亡。”蚩尤抬起脚往关羽踩去,脚上的魔火犹如火山喷发,不断的喷发爆裂着,关羽边躲避着魔火,陡然出刀,劈向蚩尤的涌泉穴底,想要破掉他的魔身。 蚩尤冷笑一声,手中的魔刀,轻轻一扬,击在关羽身上,就如同打高尔夫一般,关羽连人带马飞了出去。 哐当,青龙偃月刀落在了地上,蚩尤伸出脚,用力一碾,关羽的偃月刀中青龙之魂咆哮而碎。 于此同时,关羽也是神身大损,落地不起。 一招之下,武圣即败,根本就没得打,这是比较畸形的。 关神!我连忙扶起关羽,后者勉强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屈与桀骜,“关某,再战!” 菜花一把拉住已经受伤极重的关羽道:“来人,带关神走。” “不,只有战死的关羽,绝没有逃跑的关……” 羽字还没说出口,我在他的脑后一戳,将关羽击昏了过去,我知道这或许对关羽来说永远是个耻辱,但是我不想多添无用死亡。 他绝不会是蚩尤的对手。 应龙能与蚩尤一战,那是因为有玄黄人皇的龙气给他加持,就如同现在的魔罗给蚩尤加持一样。 而且应龙本身就是龙神,一个至高无上的图腾,独一无二的神龙。 所以无论从哪一点,即便是关羽再强,在本质上就已经输给了应龙,面对这种无可击败的天魔,只有应龙这种爆发力强的神龙才能一搏。 然而天下再无应龙、轩辕,而我虽然传承了龙魂,却未必能爆发出应龙的实力。 蚩尤可以发飙,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无数的阴兵,金太保开始组织阴兵迅速撤退,中州岛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已经成为了人间绝地。 “秦哥,你说千年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们?”菜花与我站在蚩尤巨大的身影里,背着手傲然而立。 我笑了笑,淡然道:“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问心无愧。” “秦哥,或许这是咱们兄弟这一辈子最后的一战了,还好,一世人两兄弟,不能同日生,同日死也是不错的。”菜花笑道。 “可恶的妖族。”黑龙化身为龙在半空与妖族众大神围攻蚩尤。 嗖的两声,蚩尤的双眼、鼻孔,独角尽皆冒出火焰,一个妖神猝不及防当场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毁天灭地!” 蚩尤双手持刀,自上而下一划,轰隆隆,地表被生生劈成了两半,形成了一道深渊,不少来不及撤退的阴兵尽皆陷落。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身形一旋,化作了五彩神龙,盘旋而上。 “都退下,看我战他!” 而菜花,则手握金刀,配合我专攻蚩尤的肚脐眼,想要散掉这该死的天魔的魔气。 轰!蚩尤丝毫不乱,有天魔战甲,他压根儿不在乎菜花的金刀,同样随着魔罗源源不断的魔气注入,他的魔刀威力愈盛。 我的龙身每次与他魔刀相撞,都会受到重创,气息损耗的极快,相反,我的龙息,以及一些术法对他根本没半点作用。 砰! 我抱着必死的决心,往蚩尤的眉心碰撞而去,蚩尤横刀一劈,魔刀顿时消在了龙身的角上,唰的一下,两只角同时掉落了。 而我的元气瞬间消耗而空,龙被断双角,基本上就等于完了。 我根本就发挥不出应龙的实力! 砰,我从半空重重的跌落了下来,然而却并没有撞在地上,五双手紧紧的拖住了我。 是五脉传人! 我草!菜花跟风筝一般被蚩尤扫落,跌落在身边,吐了口血,骂咧道:“秦哥,真没法打,快动动你那诸葛亮的脑子,有没有办法消灭这怪物。” 我往五脉传人看了过去,他们正坚定不移的看着我。 “你们决定好了吗?”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一时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决定了,老秦,要不是你,我金太保从来不知道人生可以如此精彩,不管是宿命也好,兄弟情义,天下大义也罢,我无所畏惧。”金太保冷然道。 马铁心与向雨蒙彼此撇了撇嘴,耸肩道:“从第一天遇到你小子,我就知道这条命是你的了,无妨,就这样吧。” 向雨蒙微笑道:“照顾好我妹。” 土女沉默不语,用坚定的眼神表达了她的意思,而武洋则满脸的无所谓,果然,五脉没有一个孬种。 “魔罗、蚩尤唯有天道可灭,而天道之罚在乎雷,这一天还是来了。”八公在海上抚须叹然。 召唤天道雷神,驱除妖孽,还苍生天平盛世,天道护佑,律令急来! 五人盘腿而坐,而我则位于阵中,随着阵法的启动,金太保双手一掐诀,“金脉神雷,疾!” 顿时苍穹之内,尽管被魔罗的魔气遮挡,却依然隐约有金光闪烁,雷是挡不住的! 木雷,向雨蒙,水雷马铁心,火雷武洋,土雷土女。 当五雷齐唤时,五道雷光穿破云霄从天而降,迅速的砸在五人身上。 “五位兄妹,你们有何遗言?”周身雷电闪烁,我心痛的问道。 “宝儿要生了,我希望你能日后待孩子如己出!” “没有!” 武洋与土女同时冷声道,向雨蒙则看了一眼,“向家能否传下去,就看你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哀叹一声!天可怜见,御魔必先舍己成仁。 兹兹,他们的身躯在雷电的消耗中,慢慢的化作虚无,以自己的本脉与血肉度入神雷,神雷顿时变的极有灵气,疯狂的往我身体里钻。 于此同时,我打开体内修炼到极致的五脉,慢慢的吸收雷电,我的身躯变成了五种颜色神雷的集合体,慢慢的,我感觉到了自己变的虚无缥缈起来。 我的身体与天地融为一体,在那五脉神雷的充斥下,成为了一个刚正不阿的神谕。 没有形体,我就是一道雷,我即天道,天道即我。 “蚩尤,扰乱苍生,当伏诛,魔罗释迦牟尼不能降你,天必灭你!” 下一秒,我成为了雷,苍穹中响彻着我刚正的声音,魔罗大惊,与蚩尤仿佛面临末日,变的愈发狂躁起来,魔刀不断的直往苍穹狂劈。 但他怎么能够劈到没有实体的神谕呢,我此刻就是天道的声音,就是一道雷而已。 五色雷电最后凝成了一道白色光柱,直冲九霄,光柱越放越大,整个天空顿时晴空万里,被魔罗遮挡的太阳再次绽放出万丈光芒。 魔罗的魔气被逼成了一点,想要逃亡,不过晚了,我只是一个意念,光柱就洞穿了他,化为了虚无。 这缕佛祖追寻了千万年不得降的魔念在天道之下,终于彻底的消亡了。 没有了魔罗,蚩尤的气势顿衰,光柱将他笼罩在内,慢慢的压缩,蚩尤那庞大的身躯,最后被挤压成了一个黑点。 “魔,时间必不可少,无他,世人不知如何相亲相爱,不知生命之不易,千年一轮回,由他去吧,千年后,必定再有圣人降世,拯救人性的缺失。” 我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些话,响彻云霄,直通天际。 我知道这其实并不是我在说,而是天道借着我的嘴在陈述。 天道从来都是存在的,是活的,他永远都是公正的…… 人,是伟大的万物灵长,相反,他有自己的缺陷,当这种缺陷无限放大时,这个世界就会充满戾气、怨气、恨、毒、嗔、痴,这时候魔就会复生,他会让人类在付出昂贵的代价后,重新领悟生命之不易,让爱传递下去。 蚩尤成为了一片黑色的粉末,随风而逝,千年后,他将会在另一个角落重生。 “一切该结束了!”海晏河清,天空晴朗,朗朗乾坤正气荡漾天地间。 我感觉那种刚正之气已经消退,我突然想到了五脉传人,他们用生命换取了太平,他们有理由活下去。 而我不过从始至终是天道的寄体,天道已现,留给我的使命也尽了。 只是,我的爱人、兄弟、长者,一切都别了。 承天道,终归回到天道,纯阳子的宿命! 这是诸葛亮留在我脑海里最深的一句话,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我死,五脉即生,我生,五脉将再也传递不下去,从此时间再无可以继续引出天道的传承者,纯阳子五百年必出,而五脉是否绝迹,全在与我了。 让天道继续传承吧! 我咬了咬牙,生生的分离出体内的五条脉,凝聚血脉,化作五道光柱,重新注入到五个人的躯体中,当最后一丝元气散尽时,我心中只剩下久久不能割舍的留恋。 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做完,我想退出玄门,携美归隐,过着不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这是我进入玄门最大的目标,如今它再也不可能实现了,只能成为遗憾。 蓦然间,我眼角流出了眼泪…… 中州岛的上空突下五彩雨,所有枯萎的万物重新生长,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秦哥!菜花发出一声仰天怒吼,五脉传人默然无语,所有的士兵尽皆跪倒,他们知道,一个无私而又平凡的人走了。 九月九日,孙子文在这天的重阳节,于紫金山立了一个无名大碑,没有人知道里面埋的谁,但华夏整个高层从此以后,每年必定鞠躬拜仰。 他的名字或许无法写入史书,但仍有万千人知道,有这么个人,他的牺牲拯救了无数条生命,他的故事将会在大街小巷永久的流传下去。 关于这座墓,它的守墓人,叫刘成! 五年后,五对夫妻携带着他们的儿女,远渡重洋在已经中州行省的一个小山谷中,虔诚祭拜一块白色墓碑,墓碑上只刻着六个字,来过,活过,爱过! “爹爹,这里面是谁啊?妈咪为什么要哭。”可爱的小男孩抱着金太保的脖子,嗲声问道。 “这里面是你父亲最尊敬的人,他是天地间最伟大的好人……”一旁的曹宝儿眼眶泪珠滑落,认真的告诉儿子。 向雨蒙、马铁心则默默的在坟头摆上香烟,“秦哥,你最爱抽的中南海,你说过是爷们就得抽这烟……” 说到这,马铁心再也说不下去,眼眶泪花点点。 “老马,别伤悲了,秦哥已经听不到了。”向雨蒙闭上眼睛,哀叹道。 “不,他听的到,每个晚上,他都会在我的耳边说话……”一身素袍的小月缓缓的从旁边的小庐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她依然那么的温柔,只是头发却白如霜雪,披散在脑后,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嫂子!”五人齐声心痛的喊道。 “五年了,雨诺悲伤成疾,随他而去,而我或许有一天,也会在他的另一侧躺下。”小月侧靠在墓碑上,清泪滑眶而出。 众人尽皆默然,其实他确实始终不曾离去,他活在了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心里。 云梦班的两位绝色班主每年在全国各地不停的演出,每次演完伤离别后,她们都会默然流泪,有些人,任凭岁月蹉跎,心里却永远刻下了他的名字。 祥云寺地下,娇柔的白莲选择了皈依佛门,希望在佛音中找到解脱,忘掉一切忧愁,她的身边跟着一只永远也长不大的猴子与火犬,从此常伴青灯,聊以忘忧。 千年后,阴司北王都冤死城,冷峻的阴司帝王秦广王背着双手默然注视着阴沉的苍穹。 这是他的习惯,每年的九月九无论有多么繁忙的事情,都会放下,站在城墙之上,遥望天际,千年来始终不曾变过。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打扰他。 “陛下,血海内的那位醒了。”一个护卫蹑手走近他,低声提醒道。 广王眼睛一亮,旋即又叹了口气道:“你去给本王传句话,就说那人走了,让她有空去中州走走。” “对了,广王,新发行的冥币,还是用原来的头像吗?” “废话,只要本王在一天,他就会永远流通下去,你们这些人又怎知他的意义,滚!” 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孤独,千年前的一切仿佛还在眼前,只是世间已无知己,可悲可叹。 想到这,他转动着手指间的香烟,露出难得的笑意,点燃香烟吸了两口,随即又将那明灭的烟头弹下城墙,吐出几个字,“九轮回快开了,你很快就会回来……”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