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两1相遇,必有一0》作者:杀殿   简介:   一句话简介:为爱做0,感天动地。   爽在你心,痛在我身。   谁攻?当然是轮着来。   【深情不羁的霸总X高贵冷酷的霸总】   【互攻/相爱相杀/狗血/HE】   和渣男受分手后,雁南飞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直到某天酒吧里,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冷酷美人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这是爱情的气息。”   ——季承枭觉得,在这遍地飘0的世界上,他这个纯1无比珍稀。   找就要找条件最好的0。   遇到雁南飞之后,他更加坚信了这种错觉。   “这是心动的感觉。”   ——上头后,两个人天雷勾地火,你搀我我扶你火速去了XX。   房间里,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先躺下。   雁南飞:“你不是0吗?”   季承枭:“你不是???” 第一卷 第一章 傻.逼人,傻.逼事   日上三竿,两米八的席梦思大床中央横着一床被子,床的边缘一左一右分别躺着两个手长脚长的男人,离下地都只差一个翻身的动作。   悠悠转醒的雁南飞习惯性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眼,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高楼林立的户外风景,而是一张熟睡中的男人侧脸!   反应过来,他猛的往后一缩,没注意自己躺的危险距离,于是光荣的砸在了冷冰冰的木地板上,传来一声闷响。   床上的人也被这动静吵醒了,坐了起来,转头便看到正龇牙咧嘴扶腰站起来的某人。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特豪华版的总统套房内再次陷入难以言喻的尴尬中。   看到床上那张脸,雁南飞终于想起了昨晚他在酒吧里干的傻.逼事。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单了两年多的雁南飞突然兴起,想去附近新开的那家gay吧玩玩。   点了两瓶XO坐在吧台边喝边看舞池里扭着小蛮腰跳舞的小0。   一点意思都没有。   正当他想结账走人,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和他一样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的男人。   颜值和身材都在线。   是个极品小0。   判断完毕。   只观察了十分钟,雁南飞点了一瓶最贵的酒,便拎着酒瓶子一步一笑的朝那人走了过去。   “帅哥,一个人吗?”雁南飞十分自来熟的坐到高桌另一侧,将酒放在桌上,嘴角勾着笑,“不介意我坐这吧?”   雁南飞看上的这个男人不仅长相清冷,就连说话都惜字如金。   “随便。”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高冷范。   只相处了不到五分钟,雁南飞觉得这个男人一定就是他找了两年半的那位真命天子了。   高贵、冷艳。   是他的理想型。   和他之前交往过的那些骚.受一点都不像,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然而雁南飞坐过来快十分钟了对方却丝毫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只举着杯子默默喝酒,对旁边多了个人完全无动于衷。   被无视的雁南飞忍不住了,随便找了个话题就问:“你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啊,长得这么帅有男朋友了吗?”   话音落下,对方终于有了动作,视线转向雁南飞。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脸上泛起了红晕,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看了雁南飞几秒,才开口,说:“单身。”   那真是太好了!   雁南飞忍着不笑出声,矜持的点了点头,想着先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你叫什么?”   “季承枭。”说着,男人突然笑了一下:“怎么?你想泡我?”   恭喜这位帅哥,你答对了。   “要是我说想呢?”雁南飞主动凑近季承枭,大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薄唇擦着他的耳廓,语调暧昧:“你给不给啊?”   季承枭看着雁南飞凑上来的动作,听懂了他的意思,也没躲,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和陌生人上床。”   得寸进尺的雁南飞这才想起来季承枭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赶紧上报大名:“雁南飞,我叫雁南飞。”   雁南飞……   季承枭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仔细想又没有印象,于是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帅脸开始看了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连对方有几根睫毛都能数出来,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对方脸上。   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季承枭回答,雁南飞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想泡你,行吗?” 第二章 好家伙,是黑卡   最后雁南飞也不知道季承枭说了什么,总之两杯烈酒下肚,两个人就一起到了酒吧对面那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离旋转玻璃门还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时,雁南飞忽然伸手拦下了要进去的季承枭,给了他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我认真的,没开玩笑。你确定要进去?”   季承枭没想到像雁南飞这种深夜来gay吧寻欢作乐浴盐读加的男人会突然这么“绅士”,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看向他,反问道:“不是说要泡我吗?怎么,还没开始就怕了?”   季承枭给雁南飞留下最大印象的不是他那张禁欲的美人脸,而是他说话时不紧不慢又冷冰冰的声音。比那些网络上的配音CV好听多了。   真想听听这嗓子在床上高.潮时是什么样的,一定也和他说话时这么好听吧。   不知不觉雁南飞就想歪了。   “你在想什么?”季承枭被雁南飞盯着看了半天,又得不到回答,皱了皱眉,就差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   雁南飞快速回神,赶紧说了声抱歉,然后拉起对方的手大步进了旋转门。   到了前台,雁南飞猛然想起来他好像没带身份证出门!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现在这出,所以压根就没想带。   现在好了吧,尴尬了。   入住酒店都需要实名制,没办法,雁南飞只能朝身后的季承枭投去求助的目光。   也不知道季承枭是不是一下班就去的酒吧,身上还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腰线微收,把本就有料的腰腹衬得更加诱人了。   再往下,黑色的西裤下包裹着两条又直又长的腿,手腕上还带着块几十万的劳力士金表,整个人都很高级,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有钱的主。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他雁南飞也很有钱!   只是出门时没想到还会有个约会,金表银链什么的都没戴上,随便套了件卫衣运动裤就出门了。虽然也是价格不菲,但和季承枭这身精英行头比起来的确是有点寒碜了。   接收到某人投过来的目光,季承枭往前走了几步,站到雁南飞旁边,问:“怎么了?”   “亲爱的,我好像没带身份证。”雁南飞抓了抓空荡荡的口袋,看着他尴尬的笑了。   “我来。”   雁南飞被季承枭拉到身后,接着就看到他才西裤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卡包。在季承枭低头翻身份证的间隙,雁南飞偷偷瞄了眼,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   好家伙,他看到了一张明晃晃的黑卡!   这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啊。   看到那张黑卡后,雁南飞更加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精心打扮一下,这会儿的他和西装革履的季承枭站一起简直像极了富二代带着穷苦大学生出来开房的py交易画面。   问就是后悔。   但是没关系,待会儿这些小失误都是会补偿给季承枭的,好不容易看对了眼,必须要让他获得天上人间的快感!   “好了,走吧。”季承枭拿着房卡,推了一下还在神游太空的雁南飞。   看着雁南飞那张混血感十足的漂亮脸蛋,季承枭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第三章 亲爱的,有腹肌   “我先去洗澡。”插好房卡季承枭就拎着酒店准备的浴袍进了浴室。   这是间超级豪华版的总统套房,单睡一晚上就得两千块,准备也很齐全,小情侣要用到的东西该有的都有,这个价格对雁南飞来说并不算什么。   季承枭很快就洗好了,身上只裹了条浴袍,短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赤着脚走到床边。   “我帮你吹头发吧。”雁南飞拿过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打算先帮季承枭把头发吹干自己再去洗澡。   就算是一夜.情对象也是需要好好爱护的。   “不用。”季承枭躲过了雁南飞伸过来拉他的手,把一条干燥的毛巾盖在头上胡乱擦了几下,才对雁南飞说:“我自己来,你去洗澡吧。”   体贴。   就这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让雁南飞对季承枭的好感度飙升到了顶点。   太体贴了。   要是能早点认识,说不定他们俩的关系就不仅限于一夜.情对象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然就乱套了。   “唉,可惜了。”雁南飞摇摇头,捞起床边的浴袍一边叹气一边往浴室走去。   雁南飞想着不能让季承枭等太久,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又极为不爱护的拿毛巾把头发擦成半干状态,才出了浴室,前后不到五分钟。   房间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季承枭调暗了很多,还放了一首抒情的英文歌,气氛烘托做得很足。   就差他这个主角了。   “你还挺会。”为了方便行事,雁南飞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而且里面没穿内裤,笑着朝站在床边的季承枭走过去。   季承枭站在床头处,浴袍还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只有一根带子系在腰间,轻轻一扯就能开。   此时的雁南飞上半身光着,季承枭一眼就能把他看完全,身材和脸蛋都比酒吧里那些喜欢搔首弄姿的小0好太多。   重点是,雁南飞他有腹肌!   虽然不是完整的八块,但好歹也是有。   所以雁南飞并不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才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身上,他还要趁机秀一波身材,让季承枭知道和他搞一点都不亏。   雁南飞很快走近季承枭,房间里除了柔美的歌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准备好了吗?亲爱的。”说话间,雁南飞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季承枭的浴袍里,不老实的在他那紧实的腰间处捏了一把过手瘾。   雁南飞有一米八六,和季承枭站在一起竟也不差多少,对方也是出奇的高。   不过这都没关系,高一点更带感。   季承枭没去管那只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搂住雁南飞光溜溜的腰,原地转了个圈就要把人往床上压。   这怎么可以!   雁南飞好歹也是个攻,他坚决不能让季承枭受累。   “亲爱的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你只需要负责享受。”话音落下,雁南飞迅速调转两人的方向,拿出了当攻的气势一下就把季承枭压在床上。   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放倒的季承枭错愕了一下,看着迫不及待压上来的雁南飞,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你要玩骑.乘?” 第四章 还玩吗?不玩了   季承枭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住了。   雁南飞往下压的动作也停在半空,双手撑在季承枭肩膀两侧,眨了眨眼睛。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虽然不太确定意思,但还是问了一下:“亲爱的你想玩那个姿势?”   说完,雁南飞就看到季承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雁南飞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仔细回想了刚才那句话就发现了是哪里不对劲。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卧槽!”反应过来后,雁南飞立刻往后弹了半米远,瞪着眼睛看季承枭,指着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不是0吗!?”   刚烘托起来的暧昧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震成了粉末。季承枭坐了起来,先把敞开的浴袍拢好,然后打开了房间大灯。   水晶吊灯骤然亮起,音乐也停了。   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床边。   “你不是?”季承枭说话了,表情像被人喂了屎一样难看。   雁南飞:“……”   他真的有句mmp想说。   为什么会这样?   季承枭怎么会是1?!   此时此刻雁南飞真的很想去撞墙。   太操了。   “兄弟,刚才都是误会一场。”雁南飞忍住想哭的冲动指了指门口,毫不犹豫的说:“你可以走了。”   和一见钟情的对象撞号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雁南飞耷拉着耳朵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季承枭越过他走到了床的另一侧,然后掀开被子,躺下。   ???   雁南飞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妥协了要当0?   “你怎么不走?”   季承枭把被子拉到脖子那里,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侧过头看他,同样毫不留情的说:“这是我开的房,要走你走。”   “我……”雁南飞差点没被这两句话气死,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又受了这么大的气,雁南飞打算今天晚上就赖这里了,随便季承枭怎么睡,反正他不走。   这么想着,雁南飞一屁股坐下,翻身也上了床。   雁南飞试着扯了一下被子,发现扯不动,全都被季承枭拿去卷身子cos蝉蛹了。   “被子,一人一半。”   季承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凭什么,这是我开的房。”   雁南飞真的怀疑季承枭是不是在表演恃靓而娇。   太欠了!   就算长得漂亮也不能这样!   “亲爱的这是你逼我的。”雁南飞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一扯!缩在一起的被单瞬间张开,雁南飞趁机钻进被窝,伸手就能摸到同样在被窝里的季承枭。   “别靠近我。”季承枭往旁边退了点,尽量远离雁南飞,语气冷漠,对他的态度和之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渣男!   你越不让我靠近我就偏要靠近。   雁南飞抬手就摸到了季承枭那凸出的喉结,然后不到一秒就被打掉了。   “亲爱的你太让我伤心了。”   季承枭:“别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雁南飞:“……”   不让我叫我就偏要叫。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闭嘴,滚一边去。”季承枭终于受不了一脚把人踹出了被窝,然后把被子弄成一条竖着挡在床中央,完了警告他:“过来你就死定了。”   雁南飞偏不听,他就要过去。   “我过去会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上了我吗?”雁南飞边笑边把一条腿往被子那边伸,这还不算,又作死的把季承枭的浴袍勾起一角。   但他万万没想到,季承枭玩得比他还狠。   雁南飞还没反应过来,他下半身那条薄薄的浴巾就被扯掉了,整具身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季承枭的视线中。   季承枭高大的身子猛的压过来,雁南飞的两只手被他死死的抓着,动弹不得:“还玩吗?”   雁南飞:“……不玩了,你是大哥,我错了。” 第五章 加微信,黑西装   回忆到此结束,雁南飞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承枭不紧不慢的从床上起来,再慢条斯理的拿起搭在床边沙发上的衣裤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整个过程都十分的淡定,完全把雁南飞这个大活人忽视掉了,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看来亲爱的需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啊。   卫生间被暂用了,雁南飞没办法只能在外面换衣服,一直围着条浴巾到处晃太像个变态了。   十分钟后,季承枭穿戴整齐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精致到连发型都吹好了,从头到脚都在彰显高贵两个字。   雁南飞也收拾好了,他没那么讲究,和季承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从卫生间那扇磨砂玻璃门打开,雁南飞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正在低头整理袖口的季承枭,他在等他先说话。   不过季承枭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了,全程没有看他一眼,冷漠得连雁南飞都差点受不住了。   怎么说也算是睡过一张床的交情,这他妈也太高冷了吧?不说话也就算了,看都不看一眼是什么意思,难道他雁南飞长得有那么难以入眼?   应该不至于吧……   想到最后,雁南飞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季承枭打开门的前一秒,雁南飞及时把人叫住了。   “亲爱的你等一下!”   季承枭握住门把的手顿了一下,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眼神中带着询问。   “还有事?”   雁南飞从卫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迈开大长腿三两步就到了季承枭身后,拍了拍他的肩,指着手机说:“加一下微信,我给你报销开房的钱。”   季承枭把视线转向雁南飞的手机屏幕,一个大大的二维码,中间的头像是某人极为自恋的自拍照。   “不需要。”季承枭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并不是很想在这里和一个傻子浪费时间。   雁南飞刚想追出去把人拦下来调教一下,突然来了个电话,是他的秘书打来的。   “什么事?”雁南飞拿着房卡边往电梯口走边听电话。   “雁总您去哪了啊?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股东们都已经到了!就差您了!”   听着秘书焦急万分的话,雁南飞才想起来今天上午好像是有个会要开来着,是一个五个亿的大项目,他身为公司的CEO迟到确实不太合适。   “我现在去公司,十分钟左右到。”   挂断电话,雁南飞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公司,好在酒店距离写字楼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楼下,秘书已经在门口盼着了。   “雁总您终于来了!”见到熟悉的老板,秘书差点没感动掉眼泪,大步跑过去迎接,只是跑到一半又停住了,他盯着雁南飞身上那套休闲装愣了一下,疑惑道:“雁总,您今天怎么没穿西服?”   这是秘书在公司上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雁南飞穿便装来上班,在此之前都是清一水的正装打扮,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闻言雁南飞才发觉自己的穿着打扮不太合适,毕竟是开会,这么穿是有点随便了。   “公司里有没有多余的西服,借我穿一下。”雁南飞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色卫衣运动鞋,有点尴尬。   这下秘书也犯了难,他们这是制药公司又不是服装公司,上哪去找衣服,就连最近的商场都在五公里外,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去买完全不现实。   “好像——”秘书刚想说没有,突然又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有了有了!我刚经过前台的时候见那边有一套西服,小妹说这是某个老板不要的,她正准备拿去干洗店洗了送男朋友呢,反正我看着还挺新的,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借过来应付一下。”   总比穿着休闲装去开会的好。   雁南飞忙让秘书去和前台小妹借衣服,没多久就见他拎着个白色购物袋跑回来了。   “雁总您快去换上吧,时间快来不及了。”秘书看着所剩无几的时间急得不行,连拉带推的把人催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雁南飞三两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再把袋子里的西装拿出来抖开,他没急着穿,盯着这件价格不菲的黑色外套看了起来。   好像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六章 大老板,季承枭   雁南飞换上了这身西服,发现尺码意外的很合适,估计那位老板身材和他差不了多少,总之能救急就行。   紧赶慢赶,雁南飞终于在迟到的边缘踏进了会议室的大门,长桌两侧已经坐满了大大小小的股东,视线齐刷刷的投向姗姗来迟的雁南飞。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路上堵车。”雁南飞笑了笑,瞎扯了个理由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这个会开了快三个小时才结束,加上昨天晚上没睡好,又聚精会神的听了一大堆东西,这会儿雁南飞觉得有点头疼。   “雁总,季风集团的CEO已经到了,就在您办公室。”秘书给雁南飞递了瓶矿泉水边说。   雁南飞低头按了按太阳穴,又连灌了大半瓶冰水下肚才打起些精神。   季风集团是今年南风药业最大的合作伙伴,今天也是雁南飞第一次和对方CEO见面,之前的工作都是和他们的副总在交流。   据说季风的大老板性格很冷漠,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员工怕得不得了,关于这些小道消息雁南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是挺感兴趣的。   “走吧,去会会那位大老板。”说着雁南飞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他的办公室在八楼,过来时电梯门刚好打开。   总裁办公室在八楼长廊的尽头,对外的三面墙壁都是巨大的落地窗,不远处就是护城河,所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能欣赏到这座城市最美的风景。   秘书推开办公室大门,雁南飞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大老板手插兜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还挺悠闲。   “再去泡两杯咖啡过来吧。”雁南飞回头吩咐秘书去泡咖啡,自己进了办公室。   那位大老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宽肩窄腰大长腿,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很高。   不过这身材看着怎么有点熟悉呢?   雁南飞刚想先打个招呼,对方就转过来了。   看到脸的那一刻,雁南飞顿住了脚步。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在他办公室里看风景的大老板居然会是昨天晚上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季承枭!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看到进来的是雁南飞,季承枭明显也愣住了。   “亲爱的,好巧啊,又见面了。”回过神,雁南飞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继续走近对面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晚上季承枭知道他是个1以后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要多冷有多冷,笑都不笑一下了,完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酷哥。   虽然是撞号了,但……真的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不出所料,季承枭没有回应他这声暧昧的招呼,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雁南飞穿的这套西服上,表情耐人寻味。   雁南飞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点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看向季承枭,脑子飞快运转……   昨天晚上发生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在雁南飞脑子里回放,到最后,他发现了一件十分吓人的事。   他身上穿的这套西服和季承枭昨天晚上穿的那套好像一模一样啊……怪不得他总觉得这衣服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第七章 错合同,请吃饭   短短几分钟时间雁南飞已经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这衣服的主人应该就是季承枭没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扔掉的衣服会出现在他们公司的前台。   不过好在季承枭并没有盯着他看多久,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像是第一次和雁南飞见面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半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打完招呼就直入主题:“合同上有些地方我想和贵方沟通一下。”   对于工作上的事情雁南飞还是很认真的,特别是金额这么大的订单,更是要重点盯着。   “坐下聊吧。”雁南飞把人带到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坐下,刚好秘书已经泡好了咖啡,他递了一杯给季承枭,继续刚才的工作话题,问道:“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茶几上放着两份崭新的合同,季承枭伸手拿起一份,翻了两页,指着其中一处地方,说:“这里,少了个零。”   雁南飞刚端起的咖啡又放下了,眼睛看向季承枭指着的地方,定睛一看——   【交易金额50000000】   雁南飞一个零一个零的数了三遍,数到最后脸已经黑了。   “小张!你进来一下!”雁南飞站起身,转向听到声音从门外急忙跑进来的秘书,招手让他过来。   “雁总,什么事?”秘书瞄了眼自家总裁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淡定喝咖啡的季风CEO,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过来看看。”雁南飞把那份合同塞进秘书怀里,“你把这份合同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一遍,看完了告诉我哪个地方有问题。”   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按照雁南飞的吩咐站在茶几边把合同一字一句的看一遍,看到那一长串0时,他终于知道雁南飞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了。   作死啊,拟合同的时候他居然少打了一个零!五个亿的订单硬生生变成了五千万……   “雁总,这……我……”秘书一个头两个大,平时伶牙俐齿的嘴这会儿一句话都冒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完蛋了。   雁南飞把合同拿回来,闭眼叹了口气,摆摆手说:“行了,你先出去。”   张秘书跟了雁南飞三年,工作上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大错误,执行力很强,像今天这种低级错误更是没有,雁南飞才敢放心让他处理合同上的事,谁知道会在季风这里翻车,而且还是大订单,怪不得季承枭会亲自过来。   雁南飞揉了揉眉心,重新坐回沙发上,季承枭已经在等着听他解释了。   “这都是我们这边的失职,我代表南风先和贵公司说声抱歉,还麻烦季总您亲自过来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雁南飞边道歉边想着要怎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诚意,于是他灵光一闪,继续道:“要不然这样,今天晚上我下厨请你吃饭,当做赔罪怎么样?”   说完雁南飞就为自己的一时嘴快后悔了,这还不如把人请到米其林餐厅来得有诚意呢,他的厨艺好像不太行。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说了也不好再收回来。说实话雁南飞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觉得季承枭肯定不会答应,毕竟对方看起来是真的很不喜欢他,能答应去他家吃饭才是见鬼了。   雁南飞盯着季承枭,就等他拒绝了,他连被拒绝后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然而,现实就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墨菲定律无处不在。   季承枭也在看着雁南飞,最后在他十分期待被拒绝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说:“可以。”   雁南飞:“……”   丢脸也是自找的,该。 第八章 早点吃,等季总   这个答案在雁南飞的意料之外。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季承枭还真的答应了,而且看起来还很认真的样子。   雁南飞会做饭,但有个致命缺点——不好吃!   他的厨艺水平忽高忽低,时而能吃时而不能吃,十分的不稳定。这次也一样,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求不要太丢脸就行。   “雁总要请我去哪里吃?”季承枭站了起来,临走前不忘问吃饭地点。   注定要丢脸的事当然不能在外面干了。   雁南飞想了想,还是家里最安全,抬头说道:“去我家吧,可以吗?”   “好。”季承枭点了点头,又问:“时间?”   “晚上七点。”雁南飞说。   “能不能早点?”季承枭说。   “嗯?”雁南飞愣了一下,想到了季承枭喜欢早点吃晚饭这个可能,就点头同意了:“行,我们季总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我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听着这一番越来越不对味的话,季承枭皱起了眉头,表情嫌弃,道:“闭嘴。”   季承枭还有事所以很快就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雁南飞一个人在来回踱步,他在想晚上要做什么饭失败率会低一点。   想来想去只有泡面比较符合他的要求。   但这也只能想一想,他不可能会用泡面来招待季承枭,先不说他会不会吃吧,就是把这一人一面放在一起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小张!”雁南飞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大吼一声把门外的援军喊进办公室。   秘书还以为他的死期到了,缩着脖子慢慢吞吞的进了门,低下头张口就道歉:“雁总,我错了!您扣我工资吧!”   刚才一直在想做饭的事导致雁南飞差点就忘了合同这事,经过秘书这一提醒又记起来了,事情确实挺严重的。   不过好在那只是一份未签字的无效合同,季承枭发现不对劲就没签字直接拿过来了,他没说什么,只让南风重新拟一份合同送去季风给他签字就行,所以其实问题也不算太大。   “得亏人家季总天资聪慧提前发现问题没签字直接拿过来了,也没和我计较,要想谢人你就赶紧重新拟一份送到隔壁季风谢谢他去吧。”雁南飞说。   闻言秘书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了,在心里把季承枭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感叹他真是个超级无敌大好人!   “那您……还要扣我工资吗?”秘书冒着下一秒被骂得体无完肤的风险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毕竟这事关他下个月的工资,几十万的房贷还没还完呢,扣了工资他就真的要吃土了。   “有事问你,这次就放过你,下不为例。”雁南飞拿出手机,点进刚刚下载好的一个美食APP,里面都是一些教人做饭的小视频,他把其中一个视频点开,然后递给秘书,说:“你帮我去超市把这些调料和锅碗瓢盆全部买齐,然后送到我家去。”   秘书满脸疑惑的看完了手机里播放的小视频和那一大串的调料清单,才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雁南飞,问:“雁总,您这是要自己在家煎牛排?还是要我给您安排私厨过去?”   “不用,我要亲自下厨。”雁南飞这话说得十分自信,看过几个简单的教学视频后他已经忘了自己压根就是个厨房门外汉。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五点,雁南飞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文件都看不进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在公司门口眼疾手快的把正要开溜的秘书拉住了。   秘书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自家总裁,疑惑道:“雁总,已经五点了,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疯狂暗示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雁南飞松开秘书的手,指了指旁边那一栋玻璃大厦,问:“季风是什么时候下班?”   秘书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季风集团大楼,仔细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好像也是五点吧,雁总您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等季总一起回去了,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干什么?”虽然是在和秘书说话,但雁南飞的视线早就飘到了季风集团的大门,一个不漏的把从楼里出来的人全都过一遍,没注意到秘书目瞪口呆的惊愕脸。   盯了半天迟迟没有见季承枭的身影,雁南飞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秘书:“对了,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秘书小鸡啄米般点头:“齐了齐了。”   雁南飞:“嗯,明天自己找财务报销。”说完他顿了顿,又问:“花呢?买了吗?”   “买了买了,我已经给您放家里了,开门就能看见,绝对符合您的要求!我拿人头担保!”秘书说。   雁南飞:“倒也不必这样。”   秘书还想再说两句,雁南飞已经迈开腿往季风集团的方向走去,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季总裁出来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秘书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家总裁和旁边那家公司的总裁关系好像非一般,要不然也不可能请他去家里亲自下厨做饭。   又是牛排又是买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和女朋友吃烛光晚餐呢。   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交情。 第九章 雁南飞,男朋友   雁南飞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在门口低头看手机的季承枭,抛着车钥匙绕到他身后站了一会,两分钟过去了,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发现他。   皱了皱眉,雁南飞踮起脚好奇的把脑袋往前探了一下,想看看季承枭在和谁聊天那么入神。   还没等他看到聊天记录,季承枭就把手机放下了,他终于感觉到身后站了人,于是转身便看到了拎着车钥匙的雁南飞,表情略微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雁南飞已经站了有一会了,对季承枭的这个反应能力很失望,哭丧着脸:“亲爱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已经在你身后站半天了。”   “……没爱过。”季承枭面无表情的说完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雁南飞注意到,季承枭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周围,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晚上有事?”雁南飞问。   季承枭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手机,眼睛也不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雁南飞说。   “我没事。”季承枭说。   雁南飞:“确定?”   季承枭:“嗯。”   “行,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逛一逛?或者你想早点吃饭也行。”雁南飞看了眼时间,提议道。   17:16   这个点吃饭确实有点早,不过季承枭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些,他今天要躲一个人,一个特别麻烦的男人,麻烦到让他厌恶的地步。   “我不想逛,吃饭吧。”季承枭说完,又补充一句:“我饿了。”   话已至此,雁南飞也只能点点头,车钥匙挂在小拇指上在季承枭眼前晃了晃,问道:“你开车了吗?还是要坐我的车?”   季承枭刚要开口,话还没说,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男声,假到像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枭哥!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呀?”   雁南飞往季承枭身后看去,看到了一个浑身香奈儿,皮肤白嫩的男生,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骚.受的味儿,看了就反胃。   “你,男朋友?”雁南飞指了指那人,有点怀疑季承枭的择偶标准。   看到来人,季承枭的表情比起雁南飞好不到哪去,甚至可以说一言难尽,丝毫不带犹豫的否认道:“不是。”   “吓我一跳,不是就好。”听到这个回答,雁南飞突然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近了,两只手十分自然的勾住了季承枭的手臂,挨着他,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枭哥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呀?害得我在家担心了一天,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被对方完全无视的雁南飞忍不住咳了一声,好让那人知道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盯着男生紧紧搂着季承枭的那只手,雁南飞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季承枭。   明明前一秒还在否认,现在就直接搂上了,打脸也不用这么快吧?   被雁南飞这么刻意的一提醒,男生才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他。   看到一个颜值和季承枭不相上下的混血帅哥站在旁边,男生有些惊讶,随后抿嘴一笑,说道:“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你是枭哥的朋友吗?”   雁南飞刚张嘴想说是,就被季承枭同学先一步抢答了:“他是我男朋友。” 第十章 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不等男生再开口,季承枭霸总气场全开,攻气十足的把雁南飞往自己怀里一带,用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暧昧道:“宝贝儿今晚去我那好吗?”   这话说得十分露骨,正常人都能听出来意思。雁南飞先瞄了眼男生的脸色,果然,白了。   他已经差不多能猜到这俩人的关系了。   他喜欢他,他不喜欢他。   就是这样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勉为其难的装一次0好了。雁南飞想。   于是他战术变矮,抱住季承枭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只要亲爱的喜欢,我怎么样都可以。”   “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看到季承枭怀里抱着另一个男人,男生脸色很不好看。   这题我会!   雁南飞把脑袋抬起来,假装回想的样子,瞎几把回答道:“今晚是我和枭哥哥在一起一周年纪念日。”   说完又迅速的亲了一口季承枭的下巴,问他:“亲爱的我说的对不对?”   演戏就要演得像一点。   季承枭定力超群,并没有被雁南飞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整个人淡定得过分,点点头:“嗯。”   眼看两人就要陷入二人世界无法自拔了,男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问季承枭:“季伯伯明明说你没有男朋友的。”   闻言季承枭转过了头,看向他,冷笑一声:“我的事情需要和他说吗?”   男生被季承枭突然冷下来的脸吓到了,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长得那么帅气,身材也好,我比不上他,怪不得枭哥你看不上我。”   雁南飞全程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这一长串茶里茶起的话,挑了挑眉。   好家伙,还挺会捧杀。   但很不幸,雁南飞是属于那种你随便夸,我都接受的不要脸类型。   “我也不想长得这么帅气,都是继承父母的,基因这块真的没办法。”丝毫不客气的接受完夸奖,雁南飞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虽然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男生看着他一言不发,话说得很和气,眼神却不是那么友善,妥妥的看情敌的眼神啊。   最后雁南飞也不知道男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是带着气走的就对了。   人一走季承枭就把人撒开了,一秒都不多做停留。   雁南飞:“……”   渣男!   “走吧。”季承枭理了理衣襟,深蓝色的高定西装把他修长的身材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窄腰翘臀大长腿,无一不在诱惑着身为猛1的雁南飞。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雁南飞实在忍不住好奇,侧头问他:“刚刚那是你前任还是什么?”   他指的就是刚才那个细皮嫩肉的小男生,他绝逼喜欢季承枭没跑。   要是猜错了他雁南飞从此退出猛1行列,自愿加入小0大军。   “联姻对象而已。”季承枭也没遮遮掩掩,就随口一说,好似那人在他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而已……   嗯,看来是真的很不重要了。   雁南飞想说继续走吧,季承枭忽然回头扫了眼他身上,终于问出了那句:“你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 第十一章 我不喜欢只能在我身边短暂停留的人   这个问题很尴尬。   雁南飞头脑风暴想了十几种解释的方法,最后发现还是说实话最为妥当。   “好了,我现在解释完了,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雁南飞按了下车钥匙,半米外那辆黑色迈巴赫的车灯亮了起来。   闻言,季承枭停下脚步,疑惑道:“什么问题?”   “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我们公司?”雁南飞问。   那会儿正是上班时间,前台小妹妹不可能无故离开公司,不然是会扣工资的。   季承枭想了想,说了句:“我不知道。”   雁南飞无语片刻,眨了眨眼睛,刚准备说点什么,又听见季承枭很认真的补充道:“秘书拿去扔的,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   “好好好,你不知道,我相信你。”雁南飞没忍住笑了:“反正现在衣服是我的了。”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季承枭又不知道雁南飞家住什么地方,只好坐上了迈巴赫的副驾驶。   因为嫌吵,雁南飞在市郊高价买了一栋山顶别墅,地大人少,晚上还能看星星,两全其美,他很满意。   迈巴赫在大门前停下,两人一块下了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你觉得哥这房子怎么样?”雁南飞指了指眼前的超豪华的三层独栋别墅问。   他并没有一点要炫富的意思,季承枭住的地方说不定比他还要豪,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对方的审美和品味。   季承枭打量了一下别墅的外观,评价十分敷衍:“还行。”   他觉得所有的别墅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好评价的,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地段和价格而已,按照以上两点,他估算这房子的价位应该在三千万左右。   “这是在一家拍卖行拍下来,那个时候可是花了我整整三千万的存款才到手,现在应该也升值了不少。”雁南飞那个时候只是头脑一热就买了,没想到倒成了他住的次数最多的房子。   季承枭没说话,点了点头,扁平的肚子刚好咕噜响了一声。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听到季承枭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雁南飞二话不说抓住季承枭的手腕,把人拉进了别墅。   这房子和它的外观一样,华丽中透着浓浓的壕气,很是符合雁南飞的霸总身份。   季承枭跟随雁南飞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大理石茶几中央的那束九十九朵红玫瑰,花丛中还插着一张公主粉的卡片。   雁南飞也看到了那束格外显眼的花,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季承枭的表情,对方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很疑惑。   “一点小小的见面礼。”雁南飞捧起玫瑰花,主动递到季承枭跟前,还满怀期待的询问了一句:“喜欢吗?”   这花也是他特意安排秘书去花店挑的,本来选的是月季,但他仔细一想,又觉得月季没有红玫瑰来的浪漫,最后还是挑了一束红红火火的玫瑰。   红玫瑰和冷美人,绝配。   “不喜欢。”季承枭回答很干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整个人都在拒绝这束玫瑰花。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雁总要是实在想送东西给我的话,就送点实在的吧,花太容易枯萎了,我不喜欢只在能我身边短暂停留的东西,包括人。” 第十二章 亲爱的我受伤了!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雁南飞眯着眼睛盯起季承枭的脸,不是他想自恋,实在是这段话的意思让他不得不想这么多。   季承枭接下来的反应果然在雁南飞的意料之中,他再一次选择了沉默。   好吧,不说就不说吧。   “反正这花送给你了,你不要的话可以扔进垃圾桶,随你怎么处置都行。”雁南飞不管季承枭接不接受,直接把花塞进对方怀里,然后拔腿钻进了厨房。   只剩季承枭一个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水晶吊灯下,配上鼻梁上那副薄薄的金丝眼镜,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他把玫瑰花重新放回茶几上,又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折起衬衫袖子,一边往厨房走去。   秘书已经把食材调味料都买好了,整整两大袋夸张的放在冰箱旁边,雁南飞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还得慢慢看包装上的字,不然他压根不认识这些东西。   “需要我帮忙吗?”季承枭站在后面看着雁南飞研究了半天调料,觉得他能研究到半夜,忍不住问道。   雁南飞回头看了眼,立刻摆手说不用,他自己一个人搞定妥妥的,让季承枭去客厅里等开饭就行。   于是季承枭就信了他的邪转身去客厅了。   雁南飞把手机放在一边,打算边看教程边做。   第一步,锅热倒油,完美完成。   第二步,放入牛排。   雁南飞把解冻好的两块牛排信心满满的放进油锅里,他刚要按照视频上说的煎至两面金黄,不料意外发生了。   牛排下锅的瞬间炸起了无数油花,滚烫的油星溅了雁南飞满身,尤其是离锅最近的那只手背,已经泛红了大片,他迅速往后退了好几米,好在脸上没遭殃。   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不远处没来得及关火的油锅还在噼里啪啦炸出油花,根本靠近不了。   季承枭虽然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耳朵却一直听着厨房里的响动,看雁南飞十分努力研究盐和糖的样子,他预计这顿饭没有那么容易能吃到。   听着厨房不断传来的爆炸声和某人忍不住吸凉气的“嘶嘶”声,季承枭坐不住了,放下杂志进了厨房,然后就看到了无比耐人寻味的一幕。   雁南飞一只手举着锅盖当盾牌挡在身前,弯着腰跟要上战场似的龟速向前面的灶台挪动,另一只手蠢蠢欲动想趁油锅不注意把火关掉。   季承枭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个搞笑又让人无言以对的画面。   就差最后一步就能碰到开关了,雁南飞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面站了人,当务之急得赶紧把这该死的火关掉。   此时此刻雁南飞只祈祷季承枭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进来,他现在这样子自己看了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太丢脸了!   殊不知人早就进来了,还站在后面默默地看了好久。   把手伸出去前雁南飞特意等了一会,油锅已经半天没有反应了,应该已经安全了。   这么想着雁南飞就放心大胆的把没伤的那只手伸向了灶台,不料下一秒锅里突然又炸了一下,一颗豆大的油花好巧不巧正好落在了他伸出去的那只手背上。   雁南飞:“……”   飞速抽回手,眼看着越炸越厉害,雁南飞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往后跑。   正准备上前帮忙的季承枭被突然转身的人撞了个满怀,往后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雁南飞拎着锅盖抬起头就看到了季承枭那张放大版的漂亮脸蛋,金丝眼镜被他撞得往下滑了半截,对方也在盯着他看,两人几乎胸口贴着胸口,呼吸都洒在彼此脸上,离得极近。   不等季承枭推开他,雁南飞张开双臂把人圈住了,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怎么都推不开,十分委屈:“嘤嘤嘤亲爱的我受伤了!” 第十三章 季承枭要是个0就完美了   季承枭抓着雁南飞的手用力掰了一下,没成功。   “松手。”   “不松。”雁南飞反倒把人抱得更紧了,一顿胡扯:“我受伤了,抱你能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   “不然你亲我一下效果也差不多。”   季承枭:“……想被炸死你就继续抱吧。”   话音刚落,油锅“砰”的一声发出炸响,雁南飞吓得身躯一震,瞬间把人松开了。   两人一块退到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不断炸出油花的灶台。   “锅盖给我。”季承枭伸手就要去拿雁南飞拿来挡盾牌的锅盖。   “你要干嘛?”反应过来他要去关火,雁南飞觉得太危险了,没给他:“太危险了,你站远点,我能搞定。”   不,你搞不定。   “少废话。”季承枭突然霸道起来,抢过锅盖,把那些话还了回去:“你站远点。”   从进门时那个画面来看,季承枭已经判断出了雁南飞刚才那几句话的真实性几乎为零,等他把火关掉厨房大概已经炸了。   季承枭一只手拿着锅盖挡在前面,迈着长腿走向灶台,伸出手干脆利落的把火关掉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见他这么轻松就搞定,雁南飞直接傻眼了,对他竖起大拇指,还不忘发自肺腑的夸一句:“季总帅!”   不到半个小时,雁南飞家的厨房就跟刚打过一仗似的,到处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看了今晚牛排是吃不成了。”雁南飞叹了口气,正愁该这么办,突然又灵机一动,想起了橱柜里还有一袋没开封的小米,于是扭头问季承枭:“要不然我给你煮粥吧?”   “不用了。”季承枭已经怕了雁南飞这个厨房杀手了,把他推出了门口,说:“你去客厅,我来弄。”   “这怎么好意思呢,说好了我下厨的。”雁南飞还想再进去,结果被季承枭一瞪,自知理亏,转身乖乖的去客厅等开饭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雁南飞实在坐不住偷偷扒在厨房门口往里看了眼,就看到满地的食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季承枭穿上了围裙,正背对着他动作娴熟的站在灶台前炒菜,香味扑鼻。   妥妥的居家好男人啊。   季承枭要是个0就完美了。   雁南飞不想再受到打击,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下,并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不会做饭这件事。   一个合格的霸总不仅在外面要具备手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硬实力,在家里还要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收拾得了家务、关得了灶台。   这,才是一个标准的霸道总裁。   然而,以上这些和雁南飞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来之前季承枭怎么也没有想到,作为客人的他居然还要自己亲自下厨才能吃到晚饭,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   四菜一汤摆上桌,两位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霸总面对面坐着。   雁南飞夹了块红烧肉,热泪盈眶的送进嘴里。   太好吃了!   “你是新东方毕业的吧?”雁南飞突然怀疑季承枭不是个学金融的,而是从某个知名厨师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季承枭正喝着汤,闻言抬起头看向雁南飞,很认真的纠正他:“我是北大金融系毕业,不是新东方。”   雁南飞只是顺嘴调侃一下,没想到他这么较真,先是愣了下,最后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季·真北大高材生·承枭一脸疑惑。   这有什么好笑的? 第十四章 亲爱的该不会是怕我趁机上了你吧?   吃过季承枭煮的爱心晚餐,雁南飞一个人“吭哧吭哧”上了楼。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钟,沿着山顶别墅一路向下,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火龙般延伸进无尽黑夜里。   季承枭来时没开车,看着长长的下山路,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苦恼之际,雁南飞下楼了,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亲爱的你过来一下!”雁南飞站在楼梯上,招手喊了声在窗边看夜景的季承枭。   季承枭下意识看过去,距离太远没看清他怀里的东西,虽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胜在好奇,还是迈着长腿过去了。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箱子,四四方方白色的,上边还缠着色彩炫酷的带子,应该是装礼物用的。   “给你看个东西。”说着,雁南飞把人拉到沙发边,箱子摆在茶几上,三两下拆开绑带,露出了里边的东西,是一套纯白色的西服,大箱子里还有个小盒子,装的是一对镶钻的袖扣。   雁南飞把西服外套拿出来抖开,在季承枭跟前展示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衣服是好看的,就是不知道雁南飞是什么意思。   季承枭看了看衣服,点点头,评价很敷衍:“还可以。”   “那你穿穿看合不合适。”雁南飞十分主动就要去帮季承枭脱衣服,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   “你干什么?”季承枭不是很理解他此时的想法和举动。   “帮你脱衣服呀!”雁南飞一本正经的回答。   季承枭看着他,没说话。   雁南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太唐突了,还把人给吓到了,连忙说抱歉。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不是穿了你的一套衣服嘛,这套送给你,就当咱们俩互换了,行不行?”   在外人眼里,季承枭是个十全十美的黄金单身汉,颜值高身材好还多金,一个人管理上千人的大公司不在话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完美,而且还有极其严重的洁癖,衣服穿过一次基本就扔了,并且能不和人接触就不接触,皮肤接触会让他感到恶心,头晕。   但是,雁南飞好像是个例外,和他相处的这些时间里,季承枭的洁癖症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衣服我本来就不要了,你想穿就穿。”季承枭把视线移开,不是很关心这个,他指了指门外那条长长的山路,问出了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我怎么回去?”   雁南飞住的地方距离市区大概十公里,而且路两边都是山,出行都要开车,并且人烟稀少,喜欢热闹的人不适合在这地方买房子。   “啊对,你没开车。”雁南飞终于听懂了季承枭的话,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你住我这?”   “不住。”季承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就连表情都透着强烈的抗议,这反应让雁南飞瞬间怀疑他的房子不是别墅而是桥洞。   空气凝固了两秒,雁南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季承枭看着他不知所以。   雁南飞笑够了才停下来,双手搭在季承枭的肩上,身子往前倾,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缠,热度相融。   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季承枭那双丹凤眼看了半天,雁南飞勾了勾唇,表情欠揍:“亲爱的该不会是怕我趁机上了你吧?” 第十五章 雁总的爱车季总随便开   最终季承枭还是走了,开着雁南飞那辆迈巴赫走的。   把人送走后,雁南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眼睛一闭,季承枭那张透着性冷淡的禁欲脸就自动浮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是这一整夜雁南飞罕见的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雁南飞打着哈欠来到公司,刚进大门就见一大群员工在围着告示栏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他好奇,就走了过去。   刚走近,就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员工笑没了眼睛,兴奋的说:“看来公司真的要组织团建了!咱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耶!开心开心!”   另一个说:“就是不知道今年雁总会不会和咱们一起出去,要是他去就好了,这样就有帅哥可以看了。”   胖同事叹了口气,说:“雁总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空和咱们出去玩,虽然我也很想一路上都要帅哥看,嗐!”   “只要你喜欢雁总咱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我也超喜欢他!”   “要磕CP吗姐妹?”   殊不知讨论的对象此时就站在她们身后,还不要脸的听了好久自己的马屁。   眼看越聊越离谱,雁南飞掩嘴咳了一下,无情的把两位女员工的话题打断了。   转身就看到大老板站在后面,说不吓人是假的,两位女员工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刚才那些话,不知道老板听到了多少……   “你们在看什么?”雁南飞对刚才听到的那些胡言乱语只字不提,指了指前面的告示栏。   胖员工机灵,马上回答说:“公司要组织今年的团建活动,通知刚贴出来。”   到这雁南飞终于想起来了,他上个月就和秘书说了要组织团建活动,只不过这阵子私事太多,他给忘记了。   “嗯。”雁南飞点点头,又扫了眼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皱着眉补了句:“看完了就快点回去上班,别堵在门口。”   “收到!”   “是。”   ……   另一边,季承枭也刚到公司,不过他没进去,而是拎着串车钥匙朝隔壁那栋大厦走了过去。   敲了敲大理石桌面,响声把正低头写表格的前台小妹妹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隔壁那家公司的总裁站在前台外,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雁南飞来了吗?”季承枭开门见山的问。   迅速回过神,前台小妹妹马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回答:“雁总刚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季承枭点头。   “那,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妹妹例行公事,小心翼翼的问。   季承枭差点忘了雁南飞也是个总,要想在公司见到他是要提前预约的,所以他没有再继续为难前台工作人员,把一串钥匙放在台面上,说:“钥匙是他的,你帮我拿给他吧。”   前台小妹妹认得这钥匙,就是她们雁总的那辆迈巴赫车钥匙!   那可是雁总的爱车啊,平时打死都不让人坐的,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车钥匙给别人开,不可思议。   前台小妹妹拿着钥匙,边在琢磨她们雁总和隔壁公司的老总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送完车钥匙,季承枭等会儿还有个会要开,转身刚要回自己的公司,旁边的电梯门叮了一下开了,他下意识往那边看了眼,就看到了雁南飞熟悉的混血脸,正揣着口袋跟走秀似的从电梯里出来。   雁南飞自然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嘴角笑意更甚,快步朝他走过去,还哼着不着调的歌。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雁南飞八颗牙齿晒太阳,嘴角咧到了耳根子,二话不说张开双臂就给季承枭来了个大熊抱。   季承枭想把他推开,推不动,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眼前台里的人,小妹妹立马把头低下去了,似乎还在憋着笑。   季承枭:“……放手。” 第十六章 开房吗季总?   大庭广众下雁南飞除了抱一下季承枭外并没有再做什么吓人的举动,并且很快就放开了他。   “车钥匙我放前台了。”季承枭指了指前台说。   雁南飞点点头,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车钥匙在哪,眼睛只顾着盯季承枭那张漂亮脸蛋,还有腰。   刚才他趁机摸了一把,真是又细又紧,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看得出应该是有在健身。   雁南飞:“亲爱的。”   季承枭似乎对这个称呼特别敏感,立刻就瞪了眼嬉皮笑脸的雁南飞,又转头去看前台,刚刚还在的小姑娘已经跑了,这会儿只剩他们两个人在这。   “宝贝儿。”雁南飞又喊了声,比刚才那句还要肉麻。   但季承枭仍然无动于衷,静静地看着他,什么回应也没有。   他不知道雁南飞又想搞什么鬼。   见季承枭没反应,雁南飞只好主动凑近,低声在他耳边询问道:“开房吗季总?”   季承枭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柠檬香,淡淡的,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得到,这香味对雁南飞有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一闻再闻,最后整个脸都快埋进季承枭的肩窝里了,终于被对方忍无可忍推开。   季承枭后退一步,免得雁南飞又贴上来闻他,保持了安全距离才反问他:“你不是1吗?”   “是啊。”雁南飞没否认,又对他说:“季总你没听过为爱做0这句四字名言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只要爱一个人,就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其中就包括为爱做0这件。”   雁南飞说得很认真,季承枭听着一头雾水。   听完这段迷惑发言,季承枭还特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鲁迅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最后他放弃了,因为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更何况他对这句话真的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不管他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鲁迅说过的话。   当然,除去雁南飞是个1这个事实外,季承枭对他的脸和身材还算满意,对方如果个0的话他也许会追。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撞号了能怎么办?   偏偏雁南飞这人还一次两次的主动勾他,惹得季承枭好几次想收拾他。   可一想到对方也是个1,那股冲动的劲就自己泄了。   “怎么说?”季承枭对为爱做0这四个字挺感兴趣的。   雁南飞迅速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个词,突然他灵光一闪,提议道:“咱们轮流来怎么样?你一炮我一炮,这样大家都不亏。”   季承枭黑着脸:“……滚。”   “亲爱的你别怕,我技术很好的,绝对不会弄疼你。”雁南飞以为季承枭在担心他的技术问题,忙让他不用担心这个。   而季承枭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他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你和很多人做过?”   这一下把雁南飞给问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没否认也没点头。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首先他交过男朋友,毕竟已经25了,青春期谈恋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做这方面的事,很遗憾,他并没有经验。   因为雁南飞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候还在国外上学,两个人聚少离多,基本上可以算做异国恋,只有靠打视频电话和转账维持感情。   可这远远不能满足渣受前任的贪婪欲望,他想要雁南飞的钱,但又耐不住寂寞等他毕业回国,谈恋爱期间一直在给雁南飞戴绿帽子。   就这消息还是雁南飞在国内的一个好哥们儿无意撞见两人去酒店开房,然后偷拍下来告诉他的。   和渣受分手后雁南飞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每天沉迷在学习中,连续两年都没有再谈过恋爱。   这渣受是真的刺激到了他幼小的心灵,让他一看到娇滴滴的小0就有阴影,并从此以后发誓绝对要找一个高冷禁欲型的男朋友。   而季承枭正好很完美的符合了雁南飞的择偶标准。   让他重新燃起了恋爱的希望!   雁南飞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同意的话就是第一个。”   “但我真的是1。”雁南飞对自己攻受属性的认知十分透彻,他坚信自己是个1,事实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季承枭有没有相信他说的话,盯着他的眼睛半天没说话,大概过了两分钟,就在雁南飞快要忍不住说话时,对方终于开口了。   “今晚十二点,到季风楼下等我。”季承枭说。   没错,他同意了。   同意了今晚和雁南飞一块去开房。   但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这个得实战才能知道。   别忘了他也是1。   听到这句话,雁南飞突然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季承枭居然答应了他。   “你认真的?”雁南飞又确认了一遍,以防真的是他听错了白高兴一场。   季承枭:“你后悔了?”   “不是,就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雁南飞说。   “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会。”季承枭看了眼时间,季风每月一次的股东例会快开始了。   目送季承枭的背影离开南风,雁南飞开始回味起刚才那番对话,发现季承枭并没有说他想在上面还是下面,也没有强烈要做1的欲望,于是很自然的把下面的位置留给他了。   像1这种废体力的活当然是由他来做。   这就叫做宠夫,他要把季承枭宠上天!   雁南飞决定了,他要追季承枭!   今晚十二点,就是他们人生第一次的时候。   盯着劳力士腕表上的时间一格一格缓慢地走,雁南飞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越想时间就越慢。   现在才中午十二点,中间这十二个小时真的是应验了度日如年这四个字,雁南飞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是这么的慢。   等待夜晚降临的这段时间,雁南飞把公司每一个角落都转遍了,这举动差点把员工吓得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事,个个都缩着脖子低头工作。   平时话最多的那两个今天也是出奇的安静,憋了半天愣是没敢说一句话,不时偷瞄一眼站在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板。   员工们:太可怕了。 第十七章 给季总买礼物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雁南飞在公司都快待吐了,终于在员工们高度紧张的注视下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是傍晚六点,夕阳余晖还在。   雁南飞开着迈巴赫到了市中心一家高级珠宝店外,迈着大长腿走进店里。   再次见面前,他想买点礼物送给季承枭。   因为上次那套西装季承枭没收,雁南飞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衣服的款式,所以这次想买块手表,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名表吧?   店里的领班见到雁南飞的那一刻,原本还在犯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像是看到了这个月的业绩,踩着小高跟飞快迎了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呢?我可以帮您介绍。”领班态度极其热情,八颗牙齿晒太阳,笑容尤为灿烂。   她一眼就看到了雁南飞手指上挂着的那串迈巴赫车钥匙,认定了这是个有钱的帅哥,并想着要是能把他拿下这个月业绩就稳了。   雁南飞站在玻璃柜台前,视线在一排排不同款式的手表中扫过,从第一只看到最后一只,再回想起季承枭那金贵的少爷气质,顿时觉得这些都不合适。   “就这?”雁南飞回头看了眼旁边笑眯眯等着给他做介绍的珠宝店领班。   能做到领班的人业务能力都不会差,眼力见也好,一下就听懂了雁南飞的意思,马上问柜台里的店员要了副手套戴上,接着打开玻璃柜,把放在最中央的那只劳力士小心翼翼拿了出来。   “这是我们店刚到的一款劳力士手表,现在的价格是364500元人民币。”领班把手表放到雁南飞面前,开始了力推模式:“这款手表的表带和表盘都是由铂金制成,还镶嵌了十五块碎钻,全自动机械表,无论是送亲戚朋友还是爱人都是很好的选择。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这款。”   雁南飞把表拿起来看了看,劳力士的表确实还不错,无论是款式还是做工都很精细,适合送人。   但他要送的对象是季承枭。雁南飞观察过他戴的手表,款式简单,价格却不低,没有个一百万绝对买不起。   所以现在这只三十二万的劳力士对雁南飞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要送就要送最独一无二的,他有的是钱,把整个店买下来都不在话下。   “你们这最贵的只有这个吗?”雁南飞把表放回盒子,明显不感兴趣。   领班更开心了,三十多万的表都嫌弃,这是有多大款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发了发了,下个月的奖金有着落了!   “还有一款百达翡丽星月陀飞轮Ref. 6002,这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一般都是放在保险柜里的,没有展示出来,价格是1600万人民币。”领班一边说一边观察雁南飞的表情,想看看这位有钱的帅哥客人听到这个天价后会有什么反应。   事实证明有钱人真的很淡定,听到1600万这个数字,雁南飞并没有什么表情,三十二万的劳力士很快就被遗忘在了角落,他对保险柜里的那只有了兴趣。   他转而问领班:“我能看看吗?”   领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一遍:“您说的是刚才那款百达翡丽星月陀飞轮Ref. 6002?”   雁南飞点头:“嗯。”   “先生不好意思,因为这款手表价格太贵重,必须得通知老板才能打开保险箱,如果您没有购买意向,只是想看看的话我们这边不太方便呢。”   领班表情有些为难,她也很想做成这单天价生意,奈何权限不够,想要打开保险箱只能通知老板过来,这就很尴尬。   好在雁南飞是个十分有耐心且性格好的客人,他没说什么,只让领班先联系老板,十分爽快的说他想买下这块表。   得到确定回复,领班一点不含糊,火急火燎的去打电话了。   十多分钟后一个秃顶男人急匆匆跑进店里,喘着粗气问领班:“你说的那位客人呢?”   领班指了指坐在屏风后喝茶的雁南飞,说道:“就是那位先生,他说想要买咱们店最贵的那款百达翡丽星月陀飞轮Ref. 6002,让您过来开保险箱看货。”   雁南飞等了一会儿终于把老板盼来了,与此同时也快到八点钟了,公司离市中心有点远,他也有点急,急着赶回去。   老板一上来就要和雁南飞握手,看他的眼神跟看到一座金矿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我先看看表。”说着,雁南飞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继续道:“我时间有点急。”   老板是识货人,只瞄一眼就知道雁南飞手上那块表价格不菲,虽然他没有看清是哪个牌子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客人是真的有钱!   “您跟我进里屋看吧。”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雁南飞跟着老板进了珠宝店后面的办公室,老板让他先坐着等一下,自己到旁边的大柜子旁拿出保险箱背对着雁南飞开始输密码,不一会儿就拿着个黑色的小盒子走了过来。   老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放到茶几上。   “就是这只,目前在我们这个区只有十只,限量的很难弄到。”老板说。   雁南飞“嗯”了声,拿起盒子,开始仔细的端详里边的表。   为了促成这单交易,老板在旁边尽职尽责的介绍,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说出来。   “这款表的设计都很特别,水蓝色的表盘是由掐丝和内填珐琅图案装饰,表壳全都是由白金和蓝宝石水晶覆盖的,表带是方形鳄鱼皮手工缝制的亮黑色。”   “并且拥有12项极其复杂的功能,市面上十分罕见。”   “它还有一层浪漫星空的意思,送女朋友是很合适的。”   的确很不错。   拿着这只价值1600万人民币的表,雁南飞忍不住想象起季承枭戴上它的画面,美手配名表……   啧,肯定很好看。   “就它了,帮我包好看点。”雁南飞很满意的把东西递给老板,让他赶紧拿去包起来。   老板惊呆了,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客人,而且买的还是他们的镇店之宝!   这可是1600万啊。   “一共是1600万,您……是刷卡还是?”老板重点提醒了一下价格,有点不敢相信。   “哦对,差点忘了付钱。”雁南飞从口袋掏出个小卡包,随便抽出其中一张卡,递给老板:“刷卡。”   老板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接过了递过来的那张黑卡。 第十八章 谁还不是个1了   晚上十点钟,雁南飞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到了季风楼下,这会儿正倚着车头在马路牙子上吹冷风,手上把玩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边装着那块价值1600万人民币的表。   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去看不远处那栋写字楼,三楼那间最大的办公室还在亮着灯,季承枭还在加班。   无奈他只能继续盯着前面的另一辆豪车发呆。   说好了十二点就是十二点,少一秒季承枭这个强迫症都不会提前出现,准时准点踩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关掉办公室大灯,不紧不慢的坐电梯下楼。   雁南飞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季承枭给盼下来了。   “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怎么这么晚才下班?”雁南飞主动过去帮人拎公文包,话里满满都是关心。   季承枭没拒绝,直接把包给了他,问:“等很久了?”   雁南飞活动了下快要站僵的腿,笑了笑,摇头:“没有很久,刚到你就下来了。”   “去哪?”季承枭直入主题。   “附近好像没有什么酒店。”雁南飞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这地段都是写字楼,最近的酒店都在十公里外,挺远。   “要坐我的车吗?”雁南飞看向季承枭,晃了晃挂在指尖的车钥匙。   但季承枭并不想坐他的车:“不了,各开各的吧。”   说完,季承枭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按了下,停在迈巴赫前面的一辆卡宴“滴”一声解锁,然后他走了过去。   很显然,雁南飞一直盯着的那辆豪车的主人就是季承枭。   “等一下!”雁南飞终于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把半边身子已经钻进车里的季承枭又叫了下来。   “怎么了?”季承枭站在车门边,看着雁南飞手里拎着个小礼品袋朝他走过来。   “这个送给你。”雁南飞把礼品袋递给他。   季承枭没接:“这是什么?”   雁南飞:“一个小小的礼物。”   “我不需要礼物。”季承枭说。   “不,你需要。”雁南飞说。   不等季承枭再拒绝,雁南飞迅速把礼品袋塞进他手里,然后一溜烟跑了。   只剩季承枭一个人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站在原地,看着雁南飞像被鬼追着跑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就先拿着吧。   半个小时后。   卡宴和迈巴赫双双停在一家便捷酒店前。   两位霸总为什么会选择便捷酒店?   原因很简单,其他地方都没房间了。   雁南飞转头看了眼季承枭,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要不去我家?”想了想,雁南飞还是问了一下。   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季承枭这金贵的身体住便捷酒店会水土不服。   “我都可以。”季承枭说。   于是半夜三更,两位有钱的帅哥在这家便捷酒店只开了一个房间,前台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眼睛都亮了。   这TM绝逼是一对!   房间在四楼,雁南飞突然觉得有点紧张,比他第一次和季承枭出来开房的时候紧张多了,虽然没做成。   电梯里空间小又安静,季承枭甚至可以听到雁南飞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   “紧张?”   雁南飞脱口而出:“不紧张。”   他可是要做1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紧张。   只是手心汗有点多罢了。   “紧张的话可以说,我不会取笑你。”季承枭说。   “我只是太高兴。”雁南飞笑道,不动声色的擦了下手心的汗。   此时此刻,雁南飞很想掐一下他自己。   之前说得那么欢,现在实战却又这么怂。   活该他找不到对象。   电梯“叮”一声停在四楼,为了表现自己没有怂,雁南飞插着口袋先一步进了房间。   季承枭在后面,摇摇头,跟上去。   他不是来给雁南飞上的,他是要把雁南飞上了。   谁还不是个1呢?   季承枭进房间时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按了下门旁边的电灯开关,没亮。   很显然雁南飞没有插房卡。   “不开灯吗?”季承枭盯着前面的黑暗问。   “关灯做,更有感觉。”雁南飞说。   这一招是他从一本耽美小说里学到的,作者描写很带感,看完后使得雁南飞久久不能自拔,反复刷了好几遍。   所以今天晚上,他打算实践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爽上天。   黑暗中,季承枭被他这一番话给逗笑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看着你的脸做。”季承枭说。   “能理解,毕竟像我这么帅的1不多见。”雁南飞开始自恋了,不要脸的自夸根本停不下来,夸完自己还不忘夸一下对方:“当然亲爱的你也长得人见人爱、貌美如花,是我的菜。”   季承枭:“……”   扯了这么久,雁南飞坐不住了,从床上站起来摸着黑一点一点朝门口的方向走过去,一边伸手乱抓,正好就摸到了季承枭那硬邦邦的胸肌,没忍住捏了两下。   身材还不错。   雁南飞刚到嘴边的骚话还没来得及说,腰间突然爬上一只手,把他用力往前一带,接着他就撞进了季承枭怀里,和硬邦邦的胸肌来了个亲密接触。   “乱摸是要负责的。”季承枭揽着雁南飞劲瘦的腰,微凉薄唇在他耳边轻轻擦过,嗓音低沉中带着点暗哑。   猛1当然不能示弱。   经过季承枭的这一番调戏,房间里的暧昧气息升华到了极致,黑暗中,两个高大的成年男人毫无距离的抱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都被放大了好几倍。   “我先来。”话音落下,雁南飞化被动为主动,突然发起攻势,两只手扶上季承枭的腰,把他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然后趁着人没站稳一下放倒在了双人床上。   等季承枭反应过来他已经躺下了,雁南飞两手撑在他的肩膀两侧,把他完全罩在怀中,压低身子,在他嘴角处落下一吻。   “你想多了。”说完,季承枭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凭借自己多年练习跆拳道的身手把快要得意忘形的雁南飞硬翻过去,反压在身下。   下一秒,雁南飞就感觉到自己的衬衫扣子被大力扯飞了好几颗,胸口一凉,季承枭的吻落了下来。   ……此处省略一千字…… 第十九章 喂我   一夜大战过后,床上床下皆是一片狼藉,衣服内裤落了一地。   雁南飞醒了,从脖子到胸口没一处是好的,低头就能看到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全都拜季承枭所赐。   床上的季承枭比雁南飞平时看到的粗暴多了,再加上没开灯,他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猝不及防就被压倒了,甚至还体验了一把做0的待遇。   想起季承枭,雁南飞才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地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衣服。   季承枭人不见了……   “靠,拔吊无情。”   昨晚玩得太猛,导致雁南飞现在稍微动一下身体都不行,因为他的菊花实在是太痛了!   摸过手机,雁南飞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有什么事就发微信说。   挂了电话,雁南飞靠着自己强大的求生欲艰难的下了床,然后龇牙咧嘴的把衣服穿上。   但是由于昨天晚上战况激烈,他的衬衫扣子直接被蹦飞了好几颗,这会儿压根扣不上,胸前那些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肯定不能就这么出去。   得想个办法才行,不然他真的要饿死在这个房间里了。   说干就干,雁南飞几乎把房间里的柜子都翻了个遍,想看看有没有衣服或者围巾之类能给他遮吻痕的东西。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根本就没有。   最后他放弃了,怀疑人生的趴到床上,考虑要不要再给秘书打个电话让他送衣服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把雁南飞飘出去几十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房门被人打开了,雁南飞艰难回头,就看到季承枭拎着两个塑料袋穿戴整齐的朝他走过来。   “很疼吗?”季承枭一只手放在雁南飞被西裤包裹着的翘臀上,轻轻按了一下。   被他这么一按,疼得雁南飞生理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回身立刻把那只手打掉。   “我怀疑你想谋杀亲夫,并且证据确凿。”雁南飞扶着腰,撑着床沿一点一点站起来。   “还能站起来,说明问题不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季承枭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只药膏,挤出一大坨在手上,对雁南飞说:“转过去,趴下。”   雁南飞知道他要干什么,上药这种事他自己来也可以。   这会儿他的菊花肯定是惨不忍睹,哪能脱裤子给季承枭看。   “放桌上吧,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亲爱的。”雁南飞绷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尽快处理会发炎。”季承枭说。   雁南飞点点头,说:“我知道,一会儿我自己涂。”   见他这么嘴硬,季承枭把药放到桌上,去卫生间把手上的洗掉,然后从另一个袋子里端出一碗皮蛋瘦肉粥。   “涂好药把粥吃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委屈巴巴:“亲爱的你就不能喂我吃吗?好歹我破例让你上了一次。”   “先把药涂上。”季承枭十分淡定的绕过这个话题。   没错,昨晚,他把雁南飞上了,而且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被反攻了。   雁南飞:“行,我先去涂药,但亲爱的你得说话算话,一会儿要喂我吃哟。”   就算昨晚被压了一次,雁南飞依旧觉得自己攻气十足,完全可以反扑季承枭,前提是要等下次,现在他的屁股真的要疼死了!   季承枭买的这药好像有点止疼效果,涂完屁股好像没那么疼了,很神奇。   “这药不错,你哪买的?”雁南飞打量着那只药膏的包装,啧了声,说:“把名字告诉我,回头我也去买两箱回家囤着。”   “你确定?”季承枭说。   雁南飞抬头,就见他一副想笑的样子,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确定啊,怎么了吗?”   “这是痔疮膏。”季承枭把完整的包装盒丢到床上,上边印着痔疮膏三个大写加粗的黑字。   雁南飞:“……”   “对了,你们公司是不是要准备团建了?”季承枭打开装粥的塑料盒,想起了昨天他去南风还车钥匙时看到的那张通知。   由于季承枭怎么都不肯喂他,饿到极致的雁南飞自能自食其力自己动手,听到这话点点头:“是啊,过两天吧。”   “打算去哪?”季承枭问。   雁南飞放下塑料勺,想了想,说:“现在还不确定,明天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我们公司还是很民主的。”   “普吉岛怎么样?”季承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旅游杂志,翻了两页,刚好停在普吉岛的旅游宣传页。   “等等,你们公司不会也要组织团建吧?”雁南飞盯着他。   季承枭合上旅游杂志,站起来拉开窗帘,午后明媚的阳光正好落在他肩上:“嗯,有这个打算。”   今年季风承包的项目太多,员工们熬到深夜加班工作是很正常的事,刚好最近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可以适当的放几天假大家一起出去玩玩。   “你们要去普吉岛?”雁南飞问。   季承枭坐回沙发上,没有立刻回答。   季承枭:“应该是。”   普吉岛的夏天一直都是季承枭向往的生活,他不喜欢冬天,可惜生意都在国内,他也一直很忙抽不开时间,最近刚好忙完了手头的工作,终于可以趁员工团建跟着一起出去度假。   雁南飞点点头:“普吉岛,挺好的。”   “你还要继续睡吗?”季承枭看着雁南飞,表情复杂。   说到这个,雁南飞差点把衣服的事给忘了,他现在的形象真的是惨不忍睹,露出来的皮肤没一处是好的,偏偏衣服还扣不上。   “你弄的,你要负责。”雁南飞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大大方方的让季承枭看,一点都不害羞。   看到自己的“杰作”,季承枭依旧很淡定,起身快速把外套和衬衫脱下来,扔到床上:“你穿我的回去。”   雁南飞咽下最后一口粥,盯着季承枭露出来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挪不开眼,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他突然后悔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关灯做,这么好的身材没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下次一定要开灯做。 第二十章 会熟的   下午,雁南飞身上穿着季承枭的衣服去了趟公司。   “老板,你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秘书跟着后面,眼睛一直盯着雁南飞后颈上那枚深红色的印子,大概也知道那是什么了。   老板交女朋友了,而且还是个辣妹!   “团建的地方定了吗?”雁南飞小心翼翼坐到他的总裁椅子上,指尖勾着衬衫领口调整了一番,这衣服不太合身,有点紧。   秘书想了一下,说:“还没,在统一意见。”   “既然没定,那就去普吉岛吧。”雁南飞说。   秘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要出国?”   南风以往的团建地点都是国内的一些旅游城市,风景好还方便。   这次也一样,原本是在几个国内的小城市之间投票选择最终地点,没想到雁南飞突然想出国团建,这可把秘书整懵了。   “嗯,普吉岛不好吗?”雁南飞已经决定了。   阳光、沙滩,都挺完美的。   “好是好。”秘书犯难了:“只是咱们只有三天的假期,出国团建是不是不太划算?”   “只有三天吗?”雁南飞啧了声,问:“谁定的?”   秘书指了指他,说:“您定的。”   雁南飞:“……”   “那就加,隔壁季风放几天咱们就放几天。”雁南飞说。   “啊?”秘书彻底被自家老板整蒙了。   这都行???   雁南飞一记刀眼甩过去:“啊什么啊,有话就说。”   “我们也不知道季风放几天。”秘书弱弱地说。   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脑袋开始晕起来了。雁南飞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不知道就去调查,这些小事还用我手把手教你吗?”   秘书表示:我太难了!   ……   回家路上,雁南飞给季承枭发了个微信,问他们公司什么时候去团建。   方便他提前做准备。   没错,他就是想要跟着季风一起去普吉岛团建。   当然,团建是次要的,和季承枭一起度假才是主要目的。   对方应该也在看手机,几乎秒回。   “?”   虽然只有一个问号吧,但也算是回了。   雁南飞:“我们公司也打算去普吉岛团建,咱俩员工都这么多,要不要考虑一下组个团,包机费用五五开,OK?”   季承枭:“为什么?”   两家不同的公司一起团建总归不太好,谁都不认识谁,到时候难免会尴尬。   再者他完全可以自己承担包机费用,反正也没多少,根本没必要。   雁南飞一猜就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员工的团建体验。   “你不用担心,我们南风和你们季风的员工关系好的很,不信你随便抓一个来问问。”   和季承枭聊天的间隙,雁南飞给秘书打了个电话,问他打听得怎么样了。   秘书说:“季风老板真的好,团建放整整一个星期!”   “他们什么时候去?”雁南飞问。   “下周一。”秘书说。   雁南飞:“打听到他们要租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了吗?”   秘书:“打听到了,是帆美航空公司的一架客机。”   帆美航空?   雁南飞皱眉想了一下,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了。   “这是不是骁龙那小子家的公司?”雁南飞不确定的问道。   秘书知道这个名字,骁龙是老板的好基友,还是个长得特别帅的gay。   “对,是骁总家的航空公司。”秘书说。   雁南飞隔着屏幕点点头,眼珠子转了圈,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点子。   “知道了,等会儿你把骁龙的微信号发给我一下。”   秘书疑惑:“老板您不是有骁总的微信吗?”   “他太烦,我删了。”雁南飞说。   秘书:“……”   好吧,我就是个工具人呗。   不一会儿秘书就把骁龙的微信号发过来了,雁南飞申请添加,秒通过。   一句话没打完,对方一个语音电话就追过来了。   骁龙开口就是吐苦水:“飞飞你怎么把我删了?害我在五千个好友列表里找了半天,眼睛都快瞎了!”   鬼知道他翻了多少遍通讯录,就是找不到人,直到刚刚那个好友申请发过来,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删了。   雁南飞:还不是因为你太烦。   但凡骁龙能控制住自己,不每天打电话骚扰雁南飞工作的话,他也不会被删。   雁南飞现在不想和他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直入主题,问:“季风集团是不是在你们家航空公司包了一架去普吉岛的飞机?”   骁龙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说:“好像是吧。怎么了?你也想租我们家的飞机?”   “不是,我想让你把这个单子取消掉,损失费我来付。”雁南飞说。   “为什么?”骁龙不是很理解:“你们两家闹矛盾了?”   那个单子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差季风打钱了,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毕竟这可是关乎到航空公司的信誉问题。   “没,私事。”雁南飞并不想把真相告诉他。   骁龙听出了这个意思,换了个角度谈条件:“除非你今天晚上答应请我吃饭,不然你就自己解决咯。”   “吃饭是吗?可以,你自己选地方,到时候位置发给我就行。”雁南飞意外的爽快。   骁龙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以前他想请雁南飞出去吃顿饭简直比见皇上还难,更不要说让他请客了,怎么今儿个变得这么爽快了。   “你是本人吗?”毫无疑问,骁龙问了个特别蠢的问题。   雁南飞:“……”   雁南飞答应了骁龙今天晚上请他吃饭,两人又聊了十多分钟才挂断,期间基本都是骁龙自己一个人在说,雁南飞只负责时不时嗯一声刷存在感,毕竟有求于人他不能挂电话。   导致季承枭半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现在才看到,让他想把骁龙那个话痨晚期患者从电话里拖出来打一顿。   季承枭:“他们都说不熟。”   雁南飞:……竟然失算了。   “好吧,那就不熟呗。”懒得打字,雁南飞连发过去两条语音:“反正到时候也会变得很熟的。” 第二十一章 我有男朋友   星期一。   雁南飞起了个大早,他已经有整整三天没有见过季承枭的人了,所以今天他要趁早去机场堵人。   骁龙这人虽然烦了点,但办事效率这方面做得还是挺不错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季承枭的,硬生生把南风和季风两个不同的公司组了个CP,坐同一架客机去普吉岛团建。   为了这次“久违”的见面,雁南飞还特意让秘书给他定制了好几件不同款式的花衬衫和沙滩裤,又潮又清爽,和普吉岛阳光明媚的沙滩绝配。   还有两双他亲自设计的情侣款夹脚拖,每只鞋面上都有三个特地用小碎钻镶嵌上去的字母,分别是雁南飞和季承枭的名字缩写,价格昂贵。   装好行李,天还没亮雁南飞拖着小箱子就出门了。   两个小时后,迈巴赫准时停在机场门口。   没想到员工们来得比他还早,一个个拎着行李已经坐在候机室里等着了。   “老板,您今年也要和我们一起去?”秘书看到匆匆赶来的雁南飞和他手上那只小箱子,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迎接。   以往的团建雁南飞都嫌麻烦不愿意参加,所以一直都是由秘书带队安排,他也习惯了,雁南飞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   秘书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前两天雁南飞让他去定制那些衣服。   原来他也要去普吉岛。   不过他们公司好像没有在普吉岛有业务要谈啊,难道老板终于想通了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雁南飞说:“我有事要做,顺道和你们一起去。”   “好的,老板。”秘书点点头,然后回身让大家各玩各的,当老板是空气人就好。   南风和季风包的是同一架客机,距离起飞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雁南飞等得花儿都谢了也没见季承枭或者季风的员工出现在机场。   十分钟后,季承枭没等到,雁南飞倒是看到了个熟人——骁龙。   不等雁南飞躲,骁龙已经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快放手!你想勒死我吗?”雁南飞差点喘不过气,用力把人推开。   “三年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吗?”被无情推开后,骁龙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假模假样的开始卖惨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三年前骁龙出国留学,期间也一直在和雁南飞打电话发微信联系,但都没有见到真人,现在好不容易回国了,刚想把人约出去吃饭蹦迪啥的,转眼就发现自己被删好友了。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塑料兄弟情。   雁南飞往长椅上一坐,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又看到骁龙身上穿的衣服,就问:“你又要上哪度假去?”   花衬衫,沙滩裤,标准的小岛度假风。   说到这个,骁龙想起了正事,他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普吉岛。”   “我们公司团建你去干嘛?”雁南飞可不想让骁龙跟着他一起去,他之所以会去都是因为季承枭,想和他一起过二人世界。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骁龙,还是个烦人精,简直让他头疼。   “没事,我就跟着你们走,不用管我的。”骁龙自动忽略掉雁南飞那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的脸,笑容灿烂。   雁南飞放弃了:“随便你吧。”   反正他是不会管骁龙的。   还有,季承枭该不会是不来了吧?都快登机了还没见着人。   骁龙顺着雁南飞的视线看向安检口,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你在等人?”   “不是说季风的人和我们一起走吗?”雁南飞回头看他:“人呢?”   听到这话,骁龙眨眨眼,有点结巴:“我,我没和你说吗?”   雁南飞:“说什么?”   “说季风的人临时取消航班,我们家的飞机被你们南风承包了。”骁龙说。   “……”雁南飞脸有点黑:“他们不去普吉岛了?”   骁龙:“去啊!他们该坐季风总裁季承枭的私人飞机去了,就停在我们家机场,看时间差不多也要起飞了。”   “我怎么没看到人?”雁南飞找了一圈,确实没有见到人。   “哦他们在另一个航站楼。”骁龙说。   雁南飞:“……”   另一边,季承枭也快被烦死了。   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带着白心一起去普吉岛。   季承枭坐在长椅上,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动不动的盯着手腕上的秒针,完全把旁边的人忽视了。   白心拿着瓶矿泉水拧了半天,碰了一下季承枭的手臂,娇弱地说:“枭哥,你能帮我拧一下吗?这盖子好难开。”   季承枭看了眼那瓶矿泉水,接过来拧开又还回去,低头继续看表去了,全程零交流。   没过一会儿,白心又凑近季承枭,上半身紧挨着他,好奇的去看季承枭的手腕,惊了一下。   “枭哥你这表哪买的?设计真好看!”白心抓着季承枭的手臂,在心里估算起了这块表的价格。   肯定很贵。白心想。   季承枭迅速把手抽了出来,拉了拉衣袖盖住腕表。   “忘了。”季承枭敷衍的回答他。   但他怎么可能真忘了,这表就是上个星期雁南飞送他的那块百达翡丽,季承枭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出门的时候把它给戴上了。   观察到季承枭微微不爽的心情,白心识时务的松开手,往后退了点,嘴巴却没有闭上的打算。   “枭哥,季伯父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你有什么想法吗?”白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季承枭的脸更黑了,他本来就不喜欢白心,更不喜欢商业联姻,偏偏他们家老头子一个劲的想让他和白心结婚,说什么对公司的发展前景有帮助。   他季承枭缺那点帮助吗?   老头子只不过是想把他控制住罢了,那点小心思自己都藏不住。   “你很烦,而且我有男朋友。”面对白心,季承枭懒得再装什么绅士,嫌弃的表情暴露无疑。   白心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季风楼下见到的那个帅哥。   “上次你不是骗我的吗?”   季承枭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骗你。” 第二十二章 还是不了解   飞机降落在普吉岛机场,雁南飞立刻给季承枭拨了个微信电话。   “喂。”季承枭低沉的声音响起。   雁南飞松了口气:“你在哪?”   “普吉岛。”季承枭说。   雁南飞:“我也在普吉岛,你出机场了吗?”   季承枭那边静了两分钟,不知道在干什么,等了会儿才说:“刚下飞机。”   “我去找你。”雁南飞四处张望找人:“你在哪?”   “我看到你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嗯?我没看到你啊。”   电话嘟一声被挂断,雁南飞眉头一皱,下意识转身,看到了季承枭。   还有他身后的一只跟屁虫。   雁南飞认出了这是上次在季风公司楼下看到的那个男生,一口一个枭哥喊得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莫名感到不爽。   “亲爱的这是你弟弟吗?”雁南飞指了指那个男生,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单看脸的话,很符合当代猛1的择偶标准。   但可惜了,雁南飞这个猛1对娇软小0并不感兴趣,他只喜欢那玩意儿很大的季承枭。   白心立即对雁南飞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抢先一步介绍自己:“哥哥你好,我叫白心,和枭哥是很好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雁南飞。”   “雁南飞……大雁南飞。”白心低头琢磨了下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有些耳熟,又不太确定:“这不是南风制药总裁的名字吗?你该不会……”   “嗯,是我。”虽然在和白心说话,实际雁南飞的注意力都在季承枭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季承枭穿得这么休闲,棒球外套加水蓝色的破洞牛仔裤,对比平常西装革履的成熟,一下就年轻了好几岁。   “饿了吗?”季承枭问,视线在雁南飞身上扫了一遍。   花衬衫、沙滩裤、夹脚拖,也是很休闲了。   “听枭哥这么说,我也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普吉岛有家中餐厅特别好吃!”白心主动申请带路。   “我没问题。”雁南飞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白心说的那家中餐厅正好开在普吉岛最有名的那片沙滩边,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海,咸腥的海风迎面吹来,凉爽又舒服,有度假那味儿了。   三个人选了张离海最近的户外餐桌,把这家中餐厅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价格不管,总之老板和服务员都很高兴就对了。   “今天晚上有篝火节。”白心指了指沙滩上正在布置场地的那几个工人,解释说:“这是当地华人组织的活动,祈祷风调雨顺,年年有余。”   雁南飞觉得这活动好像有点意思,比到处逛景点好玩多了。   这个篝火节来之前雁南飞看旅游杂志的时候有了解过一点,上面还附了一些往年篝火节拍的宣传照,人山人海。   一年举办一次,算当地一个知名度比较高的活动,他们这次团建刚好就赶上了,运气不错。   “你想参加?”季承枭主动给雁南飞夹了个大鸡腿,见他有兴趣的样子就问了一下。   雁南飞两根手指比划了个极短的距离,说:“一点点。”   沙滩上的游客越聚越多,篝火堆还没开始点就被围了个严实。   季承枭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感觉,他有洁癖。   相反,雁南飞特别喜欢凑热闹。   “那就去吧。”季承枭说。   白心惊讶的看向他:“枭哥你不是有洁癖吗?那种活动人很多的,要不我们还是——”   “洁癖不是社交恐惧症。”季承枭纠正他。   无情。   好在雁南飞早就习惯了季承枭的这种交流方式,不仅不觉得尴尬,还有点想笑。   但季承枭有洁癖这事,雁南飞才刚刚知道。   “你有洁癖?”雁南飞问。   季承枭看他,沉默两秒,说:“一点点。”   白心:???   雁南飞点点头,看到碗里的鸡腿,觉得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可找了半天这盘菜里好像就只有一只鸡腿,他转向另一盘菜,夹起一只大鸭腿,放进季承枭的碗里。   “你太瘦了,多吃点。”雁南飞说。   季承枭盯着那只鸭腿看了半天,好像在犹豫要不要吃,最终雁南飞战胜了他的理智,就吃一口。   看到季承枭要啃鸭腿,白心眼疾手快的把它夹走了,说:“枭哥你不能吃。”   “不能吃鸭腿?为什么?”雁南飞没听懂白心这句话的意思。   白心看向雁南飞,责怪的意思很明显,他说:“枭哥对鸭肉过敏,不能吃的,你不是他男朋友吗?怎么这点都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   这一点雁南飞确实不知道,况且,他和季承枭目前的关系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上过床没有表白,算男朋友吗?   雁南飞车发现他是一点都不了解季承枭,虽然很喜欢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雁南飞站起来,把季承枭的碗拿过来:“我去给你换个新的碗。”   季承枭想说不用,雁南飞动作飞快,眨眼就不见人了。   “枭哥,你男朋友好像不是很了解你啊,他真是你男朋友吗?”白心再次表现出他的质疑。   季承枭本来就不爽,听到这话就更不高兴了,眉头皱成川字,忍无可忍,怼了回去:“我说是就是,难道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   过敏是真的,但没白心说的那么离谱,就好像他吃了一口就会死掉一样。   季承枭自己有分寸,他知道就算吃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并不是为了雁南飞傻.逼兮兮的不要命。   “枭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白心看得出季承枭不高兴了,知道他肯定是在生刚才的气,南风制药的总裁果然有点本事。   换个碗雁南飞去了足足五分钟,要不是餐厅老板过来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估计他现在还拿着个空碗蹲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看海发呆。   他在反思自己,并决定这几天要好好了解一下季承枭的喜欢什么东西和不喜欢什么东西,像刚才那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既然决定要追,那就得付诸行动。 第二十三章 神女祭   经过饭桌上的一点小插曲,气氛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雁南飞可不敢再随意乱夹东西给季承枭吃了,就怕自己又犯什么错。   “雁哥,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的。对不起,我向你道歉!”白心放下筷子,十分有诚意的和雁南飞道歉。   其实也没多大事,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搞得雁南飞很尴尬。   “没事,你不用道歉,是我的失误,我还要谢谢你提醒我呢。”雁南飞打了个哈哈想把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算了,没想到白心这人还挺执着,就逮着你接受他的道歉。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白心很认真的对雁南飞说:“你是枭哥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这样你把微信给我,回国后我请你吃饭。”   末了他又加一句:“不能拒绝哦。”   雁南飞:“……”   这是什么新的套路吗?   吃饱喝足,三人沿着沙滩逛了一圈,到篝火堆旁边的时候看到聚着很多人,还在讨论着什么神女,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了,雁南飞一下就来了兴致。   “我们过去看看吧。”雁南飞回头询问了下旁边两人的意见,又想起季承枭有洁癖,补充道:“或者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也行,我很快就回来。”   季承枭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群,没什么反应,不知道他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过了会儿,季承枭说:“我也去。”   “那我也去!”好不容易和季承枭待在一起,白心肯定不能错过机会,虽然是三人行,但他可以把雁南飞当空气人。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大家在讨论的是广告牌上的一张宣传海报,边上还有一个女生在做介绍。   “神女祭需要招募两位年轻勇敢的男士为神女护驾,有意向的男士可以到我这边报名!”女生举着小喇叭招呼,已经有好几个男生过去报名了。   传说每到神女祭这天,喜欢作乱的海妖都会上岸试图打断仪式,所以为了保护神女不被海妖伤害,岛上的居民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从年轻的男士中挑选两个人假扮成神女和护卫,往岛的另一个方向走,从而扰乱海妖,让仪式能顺利完成。   “哇!假扮神女,感觉好好玩的样子!”白心看了宣传海报上的神女照片,觉得这就是为他和季承枭量身定做的活动啊,他扮神女季承枭扮护卫,简直完美。   雁南飞也觉得这活动不错,他扮护卫季承枭扮神女,绝配。   眼看报名的人越来越多,雁南飞拉了下季承枭的衣袖:“宝贝儿你想参加吗?”   季承枭瞥了他一眼,显然很嫌弃这个称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说:“你想就参加。”   “人有点多,你确定?”雁南飞在提醒他的洁癖。   季承枭:“嗯。”   被小情侣全程忽略的白心表示很不爽,又不能发作,他不能在季承枭面前崩人设。   “我也想报名。”白心看着雁南飞,表情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好像就只能选两个人……”   “没关系啊咱们可以一块报名。”雁南飞无所谓,反正又不止他们三个报名,也不一定会是他们被选上,报名和不报名根本就没有区别。   “你们想扮谁?”雁南飞主要好奇季承枭想扮谁,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索性他两个人都问了。   神女和护卫,写成爱情小说的话肯定很浪漫。   “神女!”白心脱口而出。   雁南飞刚要说什么,突然从报名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看到了他,正挥舞着手和他打招呼。   “飞飞!我在这!”骁龙大声呼喊,生怕雁南飞听不见。   飞机刚降落雁南飞就自己开溜了,把还在座位上熟睡的骁龙扔在飞机上,就怕他黏着自己。   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世界真小。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神女祭是当地一个很盛大的活动,几乎大街小巷都能看到粘贴的宣传海报,来普吉岛旅游不过来看看就太亏了。   “你朋友?”季承枭也认识骁龙,但他并不知道雁南飞也认识,而且从这么热情的打招呼来看两个人还挺熟。   “发小。”雁南飞说。   说话间骁龙已经走了过来,脖子上还挂着一堆贝壳项链,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响不停,二话不说先给雁南飞来了个大熊抱,尖锐的贝壳差点没把他戳死。   “你想谋杀吗?”雁南飞几番挣扎,终于把骁龙推开了。   拥抱过后,骁龙才发现还有两个人在场,他认识季承枭这个大金主,对他也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但轮到白心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同样,白心看到他以后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小白脸你怎么也在这?”骁龙这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明显就是故意想气白心。   白心不想理他,把脸转到一边。   雁南飞也不知道这俩人认识,似乎还有点恩怨的样子。   “你们认识?”雁南飞觉得奇怪就问了句。   “同学,一个实验室的。”骁龙说完又补充一句:“不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俩关系肯定不好,雁南飞也不想多管闲事,指了指不远处的报名处,转了个话题问道:“你去那边干嘛?想报名?”   骁龙点头说是,然后又问他们来这边干嘛,是不是也想参加今晚的神女祭。   季承枭在边上像个没有存在感的空气人,静静地看着雁南飞和骁龙越聊越火热,半点都插不进去。   “报名好像要结束了。”季承枭看到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拉了拉雁南飞提醒他。   “还真是,快快快!咱们过去报名!”雁南飞二话不说抓起季承枭的手就把人往报名处拉。   骁龙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无情抛弃了,他的飞飞居然拉着另一个男人跑了!   他决定暂时把私人恩怨放到一边,难得主动一次问旁边的白心:“他们俩,什么关系?”   白心看他不顺眼,但还是说:“情侣关系。” 第二十四章 我们来接吻吧   晚上,报名结果出来了。   神女白心,护卫骁龙。   令人沉默的组合。   “看来今天晚上没咱们什么事了。”雁南飞把季承枭拉到一处阴暗角落,把人抵在大树后,欠欠的咬他的耳朵:“想玩游戏吗?”   季承枭也不躲,淡定的问他:“玩什么?”   “成年人的游戏。”雁南飞说。   季承枭笑了:“屁股不疼了?”   “疼啊,怎么不疼?”雁南飞手欠兮兮的在人屁股上捏了一把:“这不是还有你的吗?”   季承枭:“……”   快八点了,沙滩上依旧亮如白昼,高大笔直的椰树上挂满了彩灯,放眼望去就像一棵棵圣诞树。   两个人挤在其中一棵“圣诞树”后,不远处就是人群,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   好在雁南飞还没有疯到想现场直播的地步,他松开捏着季承枭屁股的那只手,往后退了两步,笑着对他说:“我开玩笑的,这游戏咱们回酒店再慢慢玩。”   季承枭莫名松了口气,理了理衣服,走出暗处:“不是想看篝火晚会吗?要开始了,走吧。”   不远处那堆篝火已经点燃了,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整片沙滩。   火堆旁还有很多穿着传统服装的当地人在跳舞,很是热闹。   雁南飞拉着季承枭来到人群中,向他伸出手,十分绅士:“季总,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沙滩上放的音乐并不是华尔兹或者抒情歌,而是由当地乐器吹奏出来的民族歌曲,很欢快,现场气氛和国内的广场舞差不多。   季承枭想说他不会跳广场舞,话还没出口,已经被雁南飞抓着手到了篝火旁。   “不会没关系,你看着我跳,我教你。”说完,雁南飞像模像样的学旁边的人扭了两下腰,然后偷师学艺转回来教季承枭:“先伸左脚,然后扭一下腰,再顶一下胯……怎么样,简单吧?”   季承枭:“……”并不是很想跳这个舞。   跳了半个小时,基本都是雁南飞自己一个人在嗨,季承枭是被迫跟着他一起扭,想跑,无奈他的手全程都被人紧紧抓着,论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松。   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环节是绕岛祈福,但两个人都挺懒,不想动,并排躺在沙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听说在沙滩上接吻会有好运发生。”雁南飞侧头看着季承枭,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   但季承枭这个工作狂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这些不靠谱的民间传说,很无情的打断了雁南飞的所有幻想:“都是假的。”   “……”雁南飞:“我觉得是真的。”   季承枭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们来接吻吧。”雁南飞说:“这样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看了眼前面走来走去的人群,季承枭说:“不行。”   雁南飞笑他:“你害羞?”   “想游泳吗?”季承枭绕了个话题。   游泳要脱衣服,光着身子能看到腹肌。   “要!”雁南飞一口答应。   到了海浪边,雁南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承枭:“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经过上次开房之后,季承枭已经明白了雁南飞就是馋他的身子,但他无所谓,三两下把短袖脱了扔到一边,腰腹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展露无遗。   雁南飞没忍住上手偷摸了一把,简直爱不释手又养眼。   “要不回去以后你改行做我的私教呗。”这强有力的身材雁南飞羡慕极了。   季承枭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论总裁和私教哪个职业更赚钱?   “哈哈我开玩笑的。”雁南飞把衣服也脱了,指着平坦的肚皮让季承枭看:“我身材也不错,你不亏。”   浪花溅起,很快两人身上都沾了水。   “会潜水吗?”季承枭问。   雁南飞看了看漆黑的海面,挑了下眉毛:“你想潜水吗?大半夜的万一有鲨鱼怎么办?”   季承枭:“……”   “你想的话我们就去,有鲨鱼我保护你!”雁南飞推着季承枭的肩往更深处的海水里走,嘴角勾着笑。   即便是夏季,夜晚的海水依旧很冰,一阵风吹过,冻得雁南飞缩了下脖子。   两人在海水没过胸口的位置停了下来,身后是嘈杂的人群和篝火,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来吧宝贝儿。”雁南飞松开季承枭的手,吸了口气扎进水里。   海水刺骨,雁南飞潜在水下,甚至能感觉到有小鱼从他身上游过去,那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夜色下的海底没有任何光源,眼前漆黑一片,雁南飞只能凭着感觉往季承枭那边游。   很快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把雁南飞吓了一跳,嘴里的氧气泄了大半,接着那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像是在安抚,是季承枭没错了。   雁南飞瞬间握住了他,用力一拉,季承枭整个人撞进了他的心口。   深海下,他们将世俗抛之脑后,吻在一起。   吻到缺氧,雁南飞才把人松开,牵着季承枭的手一起浮出水面。   神女祭进入尾声,沙滩上开始燃放烟火,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花,映亮了半边天。   “漂亮吗?”雁南飞看着盛开又消失的烟花,摇了摇季承枭的手,让他回应。   季承枭惜字如金的嗯了声,就没什么反应了。   “这么敷衍,难怪你没有男朋友。”雁南飞逗他。   这句玩笑话季承枭倒是有反应了,他转头盯着雁南飞看了会儿,嘴巴张了又合,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你说吧,我听着呢。”雁南飞很好奇他想说什么,等得心痒痒。   季承枭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既然他不想说,雁南飞也就不问了。   就在两人准备再游一会儿,岸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所有人都跑到了沙滩上,指着海面手舞足蹈。   凭着看过N部灾难电影的经验,雁南飞第一反应就是有鲨鱼!   “卧槽!真的有鲨鱼啊!快跑!”   他回身抓住季承枭的手想把人往岸上拉,忽然看到天边有一道流星划过,稍纵即逝,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连条小鱼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大鲨鱼了。   “你傻吗?就这深度鲨鱼进不来。”季承枭无情嘲笑。   雁南飞:“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我委屈了!”   季承枭头疼:“……那,现在跑一下?”   “……”雁南飞:“大可不必。” 第二十五章 爽是真爽,疼也是真疼   雁南飞拿树杈在沙滩上画了个大爱心,两个人躺在中央。   “你看我就说是真的吧?”雁南飞得意洋洋的继续说:“在沙滩上接吻真的会有好运发生,刚才的流星就是。”   季承枭觉得这只是偶然,但他没有说出来打击雁南飞。   “你许愿了吗?”雁南飞问他。   季承枭摇摇头,说:“没有。”   “我许了!”雁南飞撑着脑袋侧起身,视线停在季承枭那双狭长清冷的眼睛上:“你猜猜我许了什么愿望?”   季承枭微微侧头,和他的视线对上:“你许了什么愿望?”   “这怎么能问我呢,你猜一下嘛。”雁南飞没忍住笑了。   “发财?”季承枭随便猜了一个,虽然他知道肯定不是。   因为像雁南飞这种年纪轻轻就当总裁的人肯定不会缺钱,发财这种愿望太俗了。   “牛逼啊季总!”雁南飞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猜就中!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到。”季承枭压根就想不到雁南飞缺什么,样貌和钱他都有了,还想要什么?   “想要你啊!”说完,雁南飞嘿嘿一笑,趁人没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趴在季承枭身上,把他压得死死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擦着季承枭的下唇,调情似的问他:“你觉得这个愿望怎么样?”   “雁南飞。”季承枭第一次喊对方全名。   “怎么了?”雁南飞有点懵。   “你该减肥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   被嫌弃太重后雁南飞把身子撑起一点,把季承枭圈在身下,对他说:“现在没人了。”   “什么?”季承枭眉头一皱,发现这话不简单。   晚上十一点,沙滩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很远的地方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垃圾。   没有灯光很难发现树下正躺在两个亲密似情侣的帅气男生,一个压着另一个,这姿势不是要干架就是要那啥。   “没人就可以接吻了呀。”雁南飞又往下压了点,蜻蜓点水般擦过季承枭的薄唇,触感微凉。   这更让他疯狂,真的好想就这么直接亲上去。   但理智告诉雁南飞,不能这么莽撞,季承枭不喜欢,所以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季承枭被压着不太舒服,动了下身子想调整一下位置,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两腿间被一个硬物顶了两下。   “别闹了,这是沙滩。”季承枭按住雁南飞的肩膀,想把人推开。   毕竟这是户外,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   “嗯,我知道。”雁南飞当然知道这是沙滩,房间有什么好玩的,户外多好,他要玩的就是心跳,那样才刺激。   “不怕,没人会过来的。”雁南飞亲了亲季承枭,让他放松。   虽说季承枭不害羞做那种事,但他也分场合,一定要在室内,因为户外的不确定因素太多。   好吧……其实他就是怕有人经过,雁南飞不要脸他还是要一点的。   “回酒店。”季承枭说。   “不要嘛。”雁南飞在他身上撒娇:“就一次,我保证。”   雁南飞:“你看我下面都这样了,怎么回?会憋坏的。”   说着雁南飞又故意蹭了两下季承枭。   “……”季承枭还是第一次见到想雁南飞这样可以随时随地发情的男人,他甘拜下风。   看季承枭一言不发的样子,雁南飞有些心疼,想说那就算了吧,不要就不要,回酒店再做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听你的,我们回——”   雁南飞一句话没说完,季承枭勾着他后颈的手突然往下一拉,两人唇齿相依,撞了个严实。   雁南飞挑了挑眉,化被动为主动,舌尖撬开季承枭微凉的薄唇,随着跨间顶弄的动作,呼吸变得急促。   【……此处省略五百字……】   “今晚辛苦我们季总为爱做0了,我的小宝贝儿。”雁南飞把怀里的人揽紧了些,海风有点冷,他把花衬衫脱下来盖在季承枭身上。   今天晚上他貌似有点太持久了,估计是太久没有发泄,有点欲求不满了。   “你之前那些男朋友知道你这么厉害吗?”季承枭揉了下酸痛的腰,背上热出了薄汗,声音也因为刚才雁南飞那番不要命的撞击喊哑了几分。   “你真想知道啊?”雁南飞总是忍不住想把季承枭梳得整齐的发型弄乱,被眼神警告多次后才肯收手。   欲望得到极致的释放后,雁南飞就沉迷在了季承枭的颈窝里,抱着人到处乱蹭,季承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闻久了能让人上瘾。   “我们季总怎么这么香啊?用的什么沐浴露?推荐推荐呗。”   “交了几个男朋友?”季承枭不打算错过这个料。   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反正就是想知道。   “一个。”说完,雁南飞叹了口气,摸了把季承枭的腹肌,无比委屈的说:“他把我绿了。”   季承枭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分手的,很诧异。   “为什么?你不是挺有钱的吗?”   想起以前的那些破事儿雁南飞就觉得烦,特别是那个渣受的脸,快把他气死了。   “不说他了,没什么好回忆的。”雁南飞已经两年没见过他的前任了,分手以后再没联系,现在不联系,以后也不会联系。   “嗯。”季承枭也不想知道更多他们的事,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   “要我抱你回去睡觉吗?”雁南飞问。   夜晚的沙滩还是有点冷的,一不小心就着凉了。   季承枭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下一秒屁股后面撕裂般的痛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完全站不起来。   罪魁祸首雁南飞亲身体验过这种感觉,就是跟季承枭开房那次,爽是真爽,疼也是真疼。   他二话不说打横把人抱起,大步往酒店的方向走,边说:“先回去清理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雁南飞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季承枭,发现他已经靠着胸口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找个女朋友结婚   第二天雁南飞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开房的时候,他的枕边空荡荡的,季承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他的屁股没有感觉。   雁南飞以为季承枭只是像上次那样出去买早餐了,躺在床上一边等人回来,一边佩服他还能下床走路。   中午十二点,季承枭已经出去了大半天,迟迟不见人影。   雁南飞觉得这不太对劲,他一大早发的微信对方也没回复,电话也显示不在服务区。   雁南飞立马打电话给住在隔壁的秘书:“你今天有看到过季风总裁季承枭吗?”   “早上下楼吃早饭的时候见过一次。”秘书打了个哈欠,显然还在睡觉。   “他去哪了?”雁南飞追问。   第一次被老板这么严肃的问话,秘书就知道肯定出什么大事了,也不敢再散漫,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早上的画面,然后说:“我看到他拎着箱子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走得很匆忙。”   “有他秘书的电话吗?”雁南飞问。   秘书:“有,等会儿,我微信发给您。”   等了一会儿,秘书发了一串电话号码,雁南飞拨了过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对方喂了声,问:“哪位?”   “我是雁南飞,南风制药的老板,你们的合作伙伴。”雁南飞:“你们季总在不在旁边?”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才说:“季总应该在飞机上,您找他有什么事吗?可以告诉我,等见到他我可以帮您转达。”   “在飞机上?他不是在普吉岛团建吗?”雁南飞皱了皱眉。   这么快就回去了?   对方又沉默了,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季承枭突然回国的原因。   “抱歉,这涉及到我们公司的内部机密,我不能告诉您具体原因,季总现在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对方说。   挂断电话,雁南飞立马调出从普吉岛最快的回国航班,两个小时后有一班。   和秘书交代了一下事情后,雁南飞换了身衣服急匆匆赶去了机场,偌大的酒店房间里只剩下散落一地的奢侈品服装。   一路上雁南飞都在查看航班信息,季承枭乘坐的那架飞机已经降落了。   等雁南飞回到国内天已经黑了,刚出机场他立马打电话给季承枭,直觉告诉他绝对是出什么事了,否则季承枭不会走的那么匆忙,连声招呼都不打。   万幸季承枭的电话通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清淡又冷静:“什么事?”   “你在哪?”雁南飞问。   “国内,有些事需要处理。”季承枭说。   听着那头不断有纸张翻动的声音,雁南飞猜他可能在公司里。   雁南飞:“等着,我去找你。”   来到季风楼下,里面的灯果然还在亮着。   保安认识雁南飞,打了个招呼就放他进去了。   季承枭的办公室亮着灯,没走近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好像是在吵架,其中一个便是季承枭的声音。   雁南飞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想来想去还是在门外等他们吵完再进去算了。   “姑父,新区不是有家夜总会开了吗,您不养养精神先去体验一番,跑我这里来干什么?”季承枭讽刺的话从门缝里传来。   一个老男人冷笑道:“承枭,你也不用这么急着编排我。怎么说我也是季家的人,心里都是惦记着公司的。你这段时间会不会太忙,忘了做正事儿了?”   “怎么会呢?姑父您多虑了。”季承枭依旧沉稳:“我刚刚都查了一遍,各部门运作都正常,老客户合作愉快,新客户也多了不少,好几个项目都已经敲定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男人冷哼一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身为季家接班人,我们放任这么大的公司让你管,可你看看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些感情破事儿,当我们季家人都瞎吗?!承枭你听姑父一句劝,玩可以,但过了就没必要了。”   季承枭不怒反笑:“姑父,您倒是说说,我怎么过了?”   “呵,看吧,就这你还要我来提醒。”老男人也笑了:“承枭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在乎,这么大的产业,压根儿不放在心上,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你吗?”   “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承枭你看你现在也27岁了,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结婚了,而不是在外面和那些不男不女的人瞎混日子,你要为季家着想,为公司着想。”   “实不相瞒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一个女孩子,长相乖巧家境也好,和季家门当户对,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也有帮助。我已经和你爸爸说过了,他让你明天就去见一见。”   季承枭静静地听着,脸上笑容不变,等他们说完了才懒懒的直起身:“说完了吗?现在可以到我说两句了吧?”   老男人嘴角一沉:“你说吧,我也想听听你的理由,看看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那您可听好了。”季承枭望着他慢条斯理的说:“姑父,首先您不用拿我爸来压我,您放心,年底的百分之五分红,我一分也不会少了您的,还有烟钱酒钱茶钱,包括您瞒着姑姑出去找小模特开房的钱,我另外给您算,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只要您能管好自己那张嘴,您在季家一辈子,我就养您一辈子!这个条件怎么样?满意了吗?”   “你!季承枭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把我当成来要饭的了是吗?!”老男人脸色又红又紫,气得指着季承枭的那只手都在颤抖:“季承枭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今天我之所以会来,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整个公司好,你现在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根本没把我这个姑父放在眼里,简直太目无尊长了!”   “我怎么没把您放在眼里了?”季承枭冷冷一笑:“您仔细想想,您平时出去吃喝玩乐用的都是谁的钱?是我的吧?我有限制过您一分吗?没有吧?”   “季承枭!” 第二十七章 我们到此为止吧   在门外听了半天,雁南飞大概已经明白了他们在吵什么,决定还是先不要进去,转身下了楼。   办公室里,季承枭的姑父季度明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他又不能拿季承枭怎么样,忍无可忍把口袋里那只手机掏出来拍到桌面上。   季承枭不知道他这又是玩的哪出,瞥了眼那只手机,挑起半边眉毛,还是很客气:“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季度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把手机推向季承枭那边,继续道:“这里边记录的都是你这几天在外面干的那些蠢事,具体是什么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季承枭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这几天干过的那些大小事,根本就没有能抓他小辫子的事。   “打开看看吧,你会喜欢的。”季度明也不想装什么好姑父了,根本没必要,因为季承枭压根就不打算给他面子。   虽然肯定自己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但季承枭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季度明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手机里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划开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段视频。   点击播放,看了不到两秒季承枭嘴角的笑意忽然冻住,脸色变得阴沉。   这段视频拍的是雁南飞和他在普吉岛沙滩上做.爱的整个过程,长达一个多小时,高清无码,虽然是晚上,但依旧能清楚的拍到他们俩的脸。   “你派人跟踪我?”季承枭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紧紧地攥着那只手机,已经到了暴怒边缘。   季度明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说明这个视频可以有效的牵制住季承枭,他的目的轻轻松松就达成了一半。   “身为你的长辈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只要你乖乖的按照姑父说的话去做,我满意了也许就会把视频删掉,怎么样?”季度明说。   季承枭嗤笑一声:“如果我说不呢?你是打算把视频发出去?”   “你觉得呢?”季度明也笑了,继续作死道:“这个视频一旦公布出去,你觉得这个位置你还能坐得稳吗?堂堂季风集团的总裁居然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玩,还野到了户外,而且对方还是南风制药的总裁雁南飞。哇……后果真的不敢相信啊,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在沙滩上做那种事,啧啧啧。”   “说够了吗?”除了刚看到视频时的暴怒,季承枭意外的冷静,本就清冷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一双狭长的凤眼就这么盯着季度明,大夏天的硬是把他看出了一身冷汗。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一次说清楚。”季承枭重新坐回转椅上,指尖轻点桌面,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季承枭没想到季度明这个没用的老狐狸为了那点股份,居然会派人跟踪他,而且还一直跟到了普吉岛,甚至把他和雁南飞在沙滩上的事录了下来用来威胁他。   真是好笑。   “我要你明天就去见李总的女儿,顺便尽快把婚事定下来。”季度明又开始装好人:“承枭你也别怪姑父,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公司以后的发展也需要李总的帮助,两家联姻必然是双赢的结果。”   末了季度明又补一句:“你们俩那种关系,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雁总难堪的样子吧?你好好考虑考虑。”   季度明很了解他这个侄子,平时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既然能和雁南飞搞在一起那必然也是有点感觉的,否则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会这么随便。   “你以为我们是哪种关系?他难堪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想拿这个就想威胁我?做梦。”季承枭靠在真皮沙发里,鄙夷的看着办公桌前的老男人。   “你!”   季度明知道季承枭是个没感情的人,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冷血无情,一时语塞,半天憋出一句“季承枭你翅膀硬了,你等着明天自己收拾烂摊子吧!”就怒气冲冲摔门而出。   ……   雁南飞下楼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倚在车门旁玩消消乐打发时间,并逐渐失去耐心时,终于看到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中年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气冲冲的走出季风大门,看样子应该是被季承枭气得不轻。   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备注人是季承枭。   【上来。】   简单两个字。   意思很明显,季承枭早就知道他来了。   雁南飞也不磨叽,收起手机再次往季风大门走去。   十分钟后,就听到房门被轻轻叩响了几声,季承枭抬头,看到雁南飞倚在门边上,微笑地看着他。   “季总,这大半夜的特意喊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啊?”雁南飞笑得很欠。   “你不是就在楼下吗?怎么上来这么迟?”季承枭不答反问。   “谁说的?我刚出去泡妹子了。”雁南飞走进屋,将门合上:“这大晚上的是谁惹我们季总不高兴了?”   “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季承枭靠在椅子里,看着他一点一点走近。   “冤枉啊季总,我可是什么也没听到。”雁南飞摊开手,很无辜:“我只知道,自己想什么,做什么,没有必要向其他人解释,说了他们也不懂,不如趁年轻到处吃喝玩乐来得自在,怕什么,反正那些个老东西迟早比你先进棺材,你犯不着为这些比你先死的人生气,不值当。”   听到这些,季承枭真的笑了:“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我该听到什么吗?”雁南飞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跃,坐上办公桌,居高临下看着季承枭,眨着眼睛问他:“说了什么?现在听还来得及吗?”   “我们到此为止吧。”季承枭说。   雁南飞愣了愣:“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季承枭又恢复了刚见面时那副说话冷冰冰的样子,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   雁南飞想起了刚才下去的那个中年男人,皱起眉头:“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很烦。”季承枭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他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先处理掉,所以只能暂时委屈雁南飞了。   办公室里的雁南飞:“???” 第二十八章 视频泄露   后来的几天雁南飞都没去找过季承枭,连微信都没发,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至今都还停留在季承枭发过来的那句“上来”。   雁南飞坐在办公室里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边想着季承枭现在在干什么,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也在想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秘书的敲门声才把雁南飞飘到外太空的思绪拉回现实。   “老板,姜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秘书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   雁南飞坐正身子,拿过来翻了两页,边问:“地点在哪?”   “一家地下酒吧。”秘书说。   雁南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为了让自己忙起来没有时间去想季承枭那张脸,雁南飞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除了睡觉就是出席各种活动和饭局。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他约了一家做医疗的上市公司老总谈合作,地点由对方来定。   地下酒吧,选的也是十分符合那位老板的人设了。   嗜酒、好色。   晚上七点,迈巴赫准时停在地下酒吧后面的停车场,雁南飞抛着钥匙从车上下来,带着秘书脚下生风朝酒吧入口走去。   “老板,咱们就这么进去吗?”走到一半秘书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听说姜总这人不太好说话,尤其好色,咱们真的不用带点东西进去吗?”   雁南飞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摆了摆手对他说:“想什么呢?我们谈的是正经合作,不是色.情交易。”   要真随便找个女的带进去就百分百能成的话,这合作还谈个屁啊,直接把人送床上就行了,雁南飞也不用走这一趟。   那姓姜的可不单单是好色那么简单。   “是是是!”秘书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些不太对,就像雁南飞说的那样,他们是来谈合作的正经公司,又不是老鸨找生意。于是低头不再说话。   酒吧里放着土到极致就是潮的DJ舞曲,卡座和舞池都挤满了人,男男女女都在扭,绚烂的灯光扫过人群,雁南飞在吧台边看到了今晚的合作伙伴。   很显然,姜莫阳也看到了他,搂着怀里的女伴像只啄木鸟似的用力亲了好几下,才跳下高脚凳朝他迎来:“哎呀!雁总您可终于到了。”   “路上有点堵车,没让姜总久等吧?”说着雁南飞把身后的秘书招呼过来,偏头对他说:“去拿瓶酒,贵点。”   虽然没有美女,但酒还是得买。   秘书会意,转身去找服务员买酒。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姜莫阳把人带到角落的一个卡座坐下,又递了根烟给雁南飞。   接过烟,雁南飞没点火,捏在手里把玩。   他总觉得姜莫阳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不对劲。   “姜总今晚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雁南飞拿起桌上的半瓶威士忌给姜莫阳倒了点。   听到这话姜莫阳嘴角笑意更甚,若有所思的摇着那半杯酒,半晌才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他说:“雁总你还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雁南飞一头雾水。   这人到底想说什么?拐弯抹角的真TM烦。   对方要不是合作伙伴他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当然是出大事了。”姜莫阳挨近他,自作主张把雁南飞夹在指尖把玩的烟点着,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低声道:“没想到你玩得挺野啊,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实在佩服。”   什么毛病?   雁南飞往旁边坐了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挑眉问:“不知道姜总说的是那件事?”   这下姜莫阳确定了,看雁南飞这反应估计是真不知道。   不过这就更有意思了。   “我给你点提示。”姜莫阳把剩下的那点威士忌一口喝光,像是在壮胆,完了说出两个字:“视频。”   雁南飞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并没有拍过什么视频。还有,这算什么提示?   雁南飞:“什么视频?”   “你等会儿。”姜莫阳掏出手机,点进相册开始翻,边说:“我找给你看就知道了。”   于是两个人坐了十分钟,合作上的事一句没谈,光顾着打哑谜了。   雁南飞等得有点不耐烦,刚想把话题拐到合作上面,姜莫阳这时抬起头,把手机递给他,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吃瓜群众脸,说:“就是这个,雁总你自己看看吧。”   那是一段开局黑屏长达半分钟的视频,雁南飞耐着性子没快进,播到只剩最后几秒时才开始出现画面——   屏幕上,他正抱着赤身裸体的季承枭在一片沙滩上……做.爱。   画面只有几秒,但已经足够把他们俩的脸看清楚。   姜莫阳见他久久不说话,心里痒得很,根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主动问:“这视频里的人是你吧?”   雁南飞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喂了一口屎,又黑又臭。   “这视频哪来的?”看完这个视频,雁南飞原先的笑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黑脸,眼睛里全是想要杀人的狠意。   姜莫阳吓了一跳,终于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说实话他还挺怕雁南飞这人的,高中的时候他俩是同班同学,那会儿雁南飞是校霸,还带人揍过姜莫阳,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人才缓过来。   “一个小群里。”姜莫阳想了想发视频那人的名字,说:“名字记不太清了,反正姓季。”   “季?”雁南飞皱起眉。   难道是季承枭?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雁南飞摇摇头,不可能是他,季承枭怎么可能会拍这种视频。   但不是他还有谁?当时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对方姓季。   姜莫阳聊起八卦就停不下嘴,知道什么都一股脑说出来:“当时在群里看到这个视频我都震惊了!要不是没你微信我早联系你了,雁总你可太牛逼了!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男的,怪不得当年梁敏追你两个学期都没结果。”   姜莫阳看出了雁南飞的不对劲,硬转了个话头安慰他:“不过你也别担心,这视频是半夜发的,刚好我没睡就看到了,那人发出来没两分钟就撤回去了,估计就我一个人看到了,还好我手快保存了哈哈哈。”   雁南飞:…… 第二十九章 视频   “你确定除了你其他人都没看到?”雁南飞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当然还有那个拍视频的人,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就是一个死字。   姜莫阳很肯定的点头说:“那群里就五个人,我很荣幸就是其中一个,第二天我看也没人提这事儿,所以我很确定就我一个人看到了。”   说着姜莫阳把手机抢了回去,就怕雁南飞把视频删了。   果不其然,雁南飞说:“删掉。”   “删可以,但有个条件。”姜莫阳说。   雁南飞往沙发角一靠,抬了抬下巴,让他继续说。   “其实也不算什么条件。”姜莫阳搓搓手,似乎有点难为情,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敢大着胆子对雁南飞说:“你睡我吧。”   雁南飞:???   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就是姜莫阳这个人傻.逼。   “姜莫阳你带脑子出门了吗?瞎开什么玩笑?还有你不是号称宇宙第一直男吗?”雁南飞给姜莫阳的小腿来了一脚,让他说话正经点。   “以前是啊。”姜莫阳举起手机晃了晃,对他嘿嘿一笑,说:“现在被你掰弯了呀。”   姜莫阳不怕死,咽了口口水继续说:“这视频我都看了不下一百次了,不得不夸一句雁总身材真好!再说了上我你也不亏啊!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姿色的男人,而且还是你的合作伙伴,这点小小的愿望雁总都不能满足我吗?”   “满足你个屁!滚蛋!”雁南飞抬脚想踹,被姜莫阳躲过去了,优雅的把脚收回,无情的拒绝:“你不是哥的菜。”   “啧,无情。”姜莫阳叹着气,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雁南飞:“哎,那这视频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啊?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可以介绍给我吗?”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要不是还有事情没谈,雁南飞真想像高中那会儿把姜莫阳按地上凑一顿。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敢打他主意你就完了。”   姜莫阳看出来了,那人肯定是雁南飞的男朋友,要不然怎么藏怎么严实。   “那你上我吧,我想在哥哥身下爽上天!我很会叫的,楼上就是酒店,要试试吗?”姜莫阳朝雁南飞那边抛了个媚眼,还很油腻的舔了一下嘴唇。   当了这么多年同学,虽然不经常联系吧,但雁南飞也没想到姜莫阳能这么骚、这么饥渴。   真该来个猛1好好调教调教他,不过雁南飞对他这款是真的没兴趣,压根儿硬不起来,不被吓软就不错了。   “……”雁南飞不想和他废话,捏了捏拳头,开始威胁他:“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删视频,第二进医院住几天。”   “十秒倒计时。”   “10……”   “9……”   “8……”   这熟悉的声音和倒计时把姜莫阳一下就拉回了高二那会儿,他瘫坐厕所湿漉漉的瓷砖地上,雁南飞身后带着五六个人把他堵在角落,居高临下的给他倒计时。   “3……”   “2……”   “停!”姜莫阳真的怕被打,他可不想鼻青脸肿的进医院,这要是破相了以后还有哪个猛1想和他睡觉?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毁容!   于是姜莫阳果断选了第一个,在雁南飞的眼皮底下麻溜把视频删了。   “发视频的人你认识吗?”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雁南飞已经抽了大半根烟,他需要镇定一点,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人。   “我看一下,好像有备注。”姜莫阳开始翻群聊,不一会儿点进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群,查看群成员,然后点开其中一个人的头像页,说:“季度明,没错就是他。”   “季度明?这谁?”雁南飞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除了开头的季字。   “他啊,好像是季风集团的人吧,不过这人没股份,为讨好老丈人不仅入赘季家,还改了姓,反正挺窝囊一人。”姜莫阳说着脸上满满都是嫌弃和看不起的表情。   “嗯,知道了。”雁南飞猜得不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那天晚上从季风走出来的老男人,那么季承枭肯定也是知道这个视频的,但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不信任?或者想自己解决?   季承枭啊季承枭,我看你是真欠收拾了。   雁南飞突然站起来,把姜莫阳吓一跳,还以为要揍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先这样吧,回头我再联系你。”雁南飞绕过茶几走到站在过道上,准备离开。   姜莫阳这时想起了生意还没谈,忙拉住他的衣角:“喂喂喂!还合不合作了?我这酒都点好了!你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啊?”   雁南飞回身拍掉那只手,说:“下次再谈,我有点事得走了。”   秘书拿着瓶82年的拉菲刚回来就看到自家老板要走了,怔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问了句:“老板,你们……谈好了?”   “来得正好。”雁南飞把秘书按到沙发上,指了指姜莫阳,说:“接下来的事你陪姜总谈,酒钱找财务报销,有什么事微信联系,我得走了。”   于是秘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老板扔在酒吧谈生意,一个人开车走了。   “嗨,小哥哥。”姜莫阳伸手摸了一把小秘书的脸蛋,觉得这个也不错。   小秘书僵硬的把头转过去,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回了句:“姜总好。”   ……   一路上雁南飞给季承枭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几十条微信,一点回应都没有。   手机扔到副驾驶,雁南飞打了圈方向盘,掉头往季风集团的方向开去。   他看了眼时间,19:01。   季承枭应该还在公司,毕竟工作狂的称号不是白来的,霸总界的楷模标杆。   迈巴赫停在马路边,车窗一点点降下,雁南飞往写字楼的方向望去——那扇窗户的灯还在亮着。   雁南飞把车停好,迈着大长腿进了旋转门,电梯叮一声在总裁办公层停下。   这回雁南飞是真的被气到了,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   办公桌后正在看文件的季承枭被这动静吓一跳,抬头往门口望去,看到了雁南飞那张和非洲人有的一拼的黑脸。 第三十章 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季承枭放下文件夹。   雁南飞这时还在气头上,大步上前把季承枭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后腰抵着办公桌,眼角泛着凶狠的红,欺身压上去。   “视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雁南飞气的就是季承枭不告诉他,想自己解决这事。   “你知道了?”季承枭蹩眉,他明明已经把原视频删了,雁南飞是从哪看到的?难不成在此之前季度明已经先他一步发出去了?   雁南飞点点头,手撑着办公桌,把人圈在怀里,还是很生气:“我要是不知道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已经解决了。”季承枭十分淡定,说完又问他:“你从哪看到的视频?”   “你先回答我是一个问题。”雁南飞身体前倾,只要再凑近那么一点点就能和季承枭亲上,强势又霸道。   季承枭努力往后缩脖子,压着嗓子重复刚才的话:“我已经解决了。”   雁南飞气个半死,单手扯下领带,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季承枭的两只手腕反剪到身后,接着以环抱的姿势迅速打了个死结。   “你干什么?”季承枭被勒得很疼,却又挣不开。   雁南飞打横把人抱起,不顾季承枭的挣扎,大步朝办公室里侧的休息区走去,从头到尾没说话。   虚掩的房门被雁南飞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想干什么?你觉得呢?”   雁南飞把人抛到双人大床上,西装外套往地上一摔,连解开四颗纽扣,单腿跪在床上,伸手握住季承枭精瘦的脚踝,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拉,压了上去。   都到床上了,雁南飞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今天晚上就要让季承枭受点惩罚,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什么事都瞒着他。   “做可以,关灯。”季承枭喘着气,跪坐在床上,手还被反绑着,难受又羞耻。   雁南飞压上去,温热的手掌附上季承枭被西装裤包裹着的翘臀上,大力揉捏了两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宝贝儿,这次我们开灯做。”   【……办公室PLAY,此处省略五百字……】   这一战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雁南飞精力空前旺盛,就连季承枭这样常年健身的超强体力都快坚持不住了。   “把领带解开。”季承枭被绑了一晚上,又被各种折腾,肩膀和两条腿都酸痛不已,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雁南飞边给他解领带,边霸总式问他。   双手得到解放,季承枭平躺在床上,胸口大幅度起伏,久久说不出话,显然累得不行。   片刻,季承枭才哑着声音说:“下次,我在上面。”   闻言,雁南飞噗嗤一下笑出声,伸手去给季承枭揉腰,说:“那得看你的本事了。”   ……   第二天一早,雁南飞刚回到公司,就见他的小秘书哭唧唧的跑进办公室,门都没敲。   “怎么了?”雁南飞一头雾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秘书这么冒失。   “老板,”小秘书低头擦了下眼泪,吸着鼻子开始告状:“昨天晚上,姜总他,他硬要亲我!”   雁南飞:……   妈的,姜莫阳这个老色批,连他的纯情小秘书都不放过!   “除了这个,他还干了什么吗?”雁南飞很担心小秘书的清白,毕竟人家才23岁,还是个纯洁的小处男。   小秘书摇摇头:“没,他说要追我。”   小秘书垂着脑袋:“老板对不起,合作我没谈成……”   “没事,不怪你。”雁南飞扶额叹了口气:“我找他谈谈,别哭了,回去工作吧。”   雁南飞把姜莫阳的微信号从黑名单拉出来,一个语音电话扣过去。   对方秒接,听得出很惊讶:“雁总!?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少废话,”雁南飞直入主题:“说说你都对我的小秘书做什么了?”   那边静了两秒,姜莫阳支支吾吾说:“也,也没干什么呀,就亲,亲了他一口。”   “只是这样?”雁南飞不信。   这个小秘书是雁南飞亲自选的,心理承受能力相当强,业务也熟练,如果姜莫阳只是单纯亲了人家一口,小秘书是不可能会这么哭哭啼啼的来找他做主。   “啊这……”姜莫阳扭捏半天,才说:“还摸一下,真的就一下!而且我也说了想追他嘛,谁知道他就跑了!还把我微信拉黑了!雁总这事儿你评评理!”   “我评你大爷!”雁南飞恨铁不成钢:“姜莫阳你活该被拉黑,你真喜欢就好好追不行吗?他还是个小处男,你这样把人吓跑了就和右手过一辈子吧!”   姜莫阳抓到了重点:“你说什么?他还是个小处男!?”   雁南飞突然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多,叹了口气,无奈的告诉他:“反正人已经被你吓哭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雁南飞:“还有合作的事,咱们有空再见面谈一下吧。”   姜莫阳:“小孩来吗?”   雁南飞:“……不来!”   ……   休息了半天,昨天晚上还累得说不出话的季承枭现在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   手机叮一声来了条消息,他偏头看一眼屏幕,是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发来的。   【季总,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有个合作想再和你聊聊。】   没有哪个聪明人会把合作机会拒之门外,季承枭当然也不例外,他随手回了个“好”。   接着点开和雁南飞的聊天界面,发去一条消息——   【有点饿。】   雁南飞秒回——   【等着。】   于是半小时后,十个外卖小哥背着中餐、西餐、快餐、营养餐、甜点……等各式各样的菜品浩浩荡荡的进了季承枭的办公室,尽职尽责的摆好东西后又整齐划一的退出去。   季承枭:……   会客厅的茶几上摆得满满当当,季承枭站在一桌菜前,打开相机拍了张照,发给雁南飞,并附上一个问号。   雁南飞回他说——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一样来了一点点。】   季承枭盯着那桌没十个人都吃不完的菜陷入沉思。   这TM是一点点??? 第三十一章 你亲我一下   距离视频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段时间雁南飞有事没事就往隔壁跑,小秘书都差点以为老板是不是要和季风合并了。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雁南飞之所以隔三差五出现在季风集团,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很简单——季承枭在。   总裁办公室内。   在雁南飞的软磨硬泡下,季承枭终于放下文件,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会儿天。   “你什么时候有空?”雁南飞端起办公桌上那杯黑咖啡,抿了一口,然后皱眉:“好苦。”   季承枭看了眼雁南飞手上那杯他喝过一半的咖啡,移开视线,回答他刚才的话:“这两天没什么事,怎么了?”   “想不想看流星雨?”雁南飞问。   季承枭挑了挑眉:“哪有流星雨?”   流星雨是可遇不可求的奇观,不是说想看就能随时看的,上次在普吉岛的海里他们也只是有幸瞥见了一眼流星,稍纵即逝,等反应过来已经消失了。   “天幕山。”雁南飞兴奋的对他说:“百年一遇,明天晚上十二点,专家说的,不信我给你看新闻视频。”   说话间雁南飞已经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在播报明天晚上的流星雨奇观。   “怎么样,去不去?”雁南飞很想和季承枭去看这场流星雨,这么浪漫的约会也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天幕山是本市有名的5A级风景区,空气清新环境好,很适合夏季露营和野炊。同时也是观看流星雨的最佳地点。   季承枭思考片刻,终于还是在雁南飞满怀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嗯。”   于是第二天一早,雁南飞已经收拾好了装备把车停在季风门口,等季承枭汇合。   季承枭今天穿了身纯白色的登山服,面料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宽肩窄腰大长腿,比模特穿都好看。平时梳起的背头这会儿也放了下来,乍一看年轻的好几岁,倒像个大学生。这身罕见的登山造型把雁南飞都看愣了。   中午十二点,两人到达天幕山脚下,烈日当空,热得不行。   “要喝水吗?”雁南飞从包里拿出两瓶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季承枭一瓶。   “嗯。”   季承枭接过水,三两下把盖子拧开,仰头喝了三分之一,略长的刘海被汗水打湿大半,微眯着眼。   这天气来爬山简直要人命,季承枭突然后悔上了雁南飞的车,在办公室吹空调喝咖啡不香吗?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来都来了,当然不可能半途再返回去。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也就是说他们俩每人背着四十多斤的装备爬了三个小时的山道。   周围没人,雁南飞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把装备往旁边一丢,一屁股坐地上,已经从霸总变成了咸鱼。   而季承枭和他恰恰相反,除了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的脸,大气都没喘一口,还能面不改色的蹲在一旁整理搭帐篷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就是常年健身的好处!   雁南飞慕了。   不行,等这次回去了他也要去健身房办张年卡,下次再有这种费体力的约会活动他也就不用这么丢人了。   休息了一会儿,雁南飞主动凑过去想帮季承枭一块搭帐篷,没想到不仅没能帮上忙,反倒还添了不少乱,然后他就被季承枭赶到一边看着了。   “枭哥!”看得无聊,雁南飞冲季承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季承枭回头就见雁南飞正蹲在一簇灌木丛旁,朝他招手。   “你过来一下!”雁南飞扬声喊他。   “怎么了?”季承枭走过去问。   “有一只兔子。”雁南飞指了指灌木丛里面:“好像还受伤了。”   季承枭跟着蹲下,往灌木丛里定睛看去,还真看到了一直灰色的小兔子缩在里面,两只红彤彤的眼睛警惕的盯着他们,小腿的毛染红了大片,看样子伤得不轻。   “把它弄出来吧。”季承枭好几年前养过一只很皮的哈士奇,经常受伤,为此还学会了给动物包扎的技巧。   等了半天,雁南飞一动不动。   “怎么了?”季承枭看向他。   雁南飞和那只兔子大眼瞪小眼盯了半天,大有一副兔子不动我不动的架势,兔子刚有点动作,雁南飞哎呀一声迅速躲到季承枭身后。   “我有点怕兔子。”雁南飞站在离灌木丛五米开外的地方,根本不敢靠近,就怕兔子突然窜出来。   好吧,其实他不只是怕兔子,只要是动物他一律不能接受,对动物就有一种天生的恐惧症。   这只意外发现的小兔子又让雁南飞对季承枭刮目相看了一次,那娴熟且专业的包扎手法,不说他是上市集团的老总的话,雁南飞估计会把他划分到兽医行业。   “好了,你要过来看看吗?”季承枭抬头就见雁南飞一脸抗拒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兔子,叹了口气:“算了,我把它放回去,等伤好了就行。”   可怕的兔子终于被季承枭放回去了,雁南飞这才敢从远处的石堆上跳下来,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季承枭的腰。   “枭哥,我饿了。”雁南飞整个人贴在季承枭背上,手不老实的钻进登山服里,在那八块结实的腹肌上来回摩擦。   季承枭没去管在他衣服里乱摸的那两只手,偏头说:“只有自热米饭。”   因为要爬山,所以除了必要的矿泉水和帐篷外,两人都没有带太多东西,吃的只带了两盒自热米饭和几包榨菜。   反正也只是露营一晚上,明天一早就下山回去了,带太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雁南飞摇了摇头,喊了声:“亲爱的。”   不出所料,季承枭没理他。   于是他继续:“枭哥哥……”   季承枭:“……”   雁南飞不厌其烦:“宝贝儿~”   “季总?”   季承枭:“……干什么?”   雁南飞抱着他,下巴抵在季承枭的后颈上蹭了蹭:“你亲我一下。”   季承枭:“为什么?”   雁南飞:“因为我想要。” 第三十二章 我喜欢男的   雁南飞按着季承枭的肩膀把人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偏着头缓慢凑过去,差那么一点点就能亲上时,不远处的山道突然传来几声狗叫。   “汪汪汪!”   这几声狗叫一下就把季承枭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迅速推开雁南飞。   “别闹,有人来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幽怨的转过身去,就见两个女生牵着一条二哈气喘吁吁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靠……为什么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两个女生估计也没想到山顶有人,而且还是两个大帅哥,眼睛都亮了。   “你们也是来看流星雨的吗?”其中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冲雁南飞他们挥挥手,激动又开心。   季承枭点点头,冷漠的嗯一声。   见到那只二哈的瞬间,雁南飞已经光速躲到了季承枭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   没错,他不仅怕兔子,更怕狗。   雁南飞小时候因为太皮被一条大黄狗追着跑了两条街,最后还被狠狠咬了一口,从此他见到狗就自动绕路。   察觉到雁南飞控制不住发颤的手,季承枭把他护在身后,抬头对那两个女生说:“不要把狗牵过来。”   闻言,女生脚步顿了顿,再看雁南飞害怕的模样,明白了。   于是可怜的二哈被拴在一棵大树底下,可怜巴巴的盯着不远处的主人。   “帅哥我们可以和你们一起在这边搭帐篷吗?”短发女生很热情,也很自来熟,期待的望着季承枭。   另一个化着浓妆的长发女生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两个女生在山顶过夜很危险的,作为男生你们应该也不会不管我们的吧?好不好嘛小哥哥~”   虽然有万般不愿,雁南飞还是点点头,让她们在这边挨着搭帐篷。   雁南飞有点不爽。   因为两个女生看不懂说明书不会搭帐篷,就把季承枭给叫过去了,期间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一直在很热情的和季承枭说话,而且还凑得很近,明显对他有意思。   “枭哥!”雁南飞蹲在一堆柴火旁,扬声呼唤季承枭。   季承枭满头大汗的回过头:“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雁南飞捏着根树枝,戳了两下那堆柴火,皱着眉说:“我怎么点不着。”   季承枭放下帐篷,起身刚准备过去帮雁南飞烧柴火,短发女生又把他叫住了。   “哥,这个螺丝要怎么固定啊?我看不懂。你过来帮我看看嘛。”女生拿着几枚螺丝钉和一本说明书苦恼的站在原地,求助的看向季承枭。   一时间季承枭成了万人迷,并陷进了修罗场。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先走向雁南飞。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雁南飞低声说了句。   季承枭边打火边问他:“为什么?”   “你傻啊,没看出来人家女生对你有意思吗?我以为你要抛弃我了呢。爬个山都能碰到情敌,我太难了……”雁南飞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女生,你不是知道吗?”季承枭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   雁南飞托着下巴,似笑非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毕竟我们家季总魅力这么大。”   季承枭:“吃醋了?”   “嗯,吃醋了。”雁南飞咧嘴一笑。   “那我就不过去了。”季承枭说。   “这不好吧?人家可是女孩子呢。”雁南飞笑意加深:“好了好了,逗你的,过去帮她们搭帐篷吧。”   夜幕降临,山顶风大,四人围着火堆在聊天。   短发女生提议:“十二点还早,要不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打发时间吧?”   “好啊。”雁南飞举手同意。   季承枭也等得有些无聊,但他没玩过这些游戏,转向雁南飞问他:“这个怎么玩?”   “很简单的。”雁南飞拿着女生递过来的骰子,摇了两下,倒扣在折叠小桌上,对他说:“现在这里面有三个骰子,最大18点,最小三点,你先随便说个数字。”   季承枭随口说了个5。   “这样,我就猜6,现在咱们来揭晓答案。”雁南飞揭开骰盅:“2,2,3,加起来就是7点,说明我猜得比较准。”   “现在我来出题,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就是回答我一个问题,但你得说实话,不然就算输了。”   “第二就是我让你去干一件事,你不能推托,必须做了。这就是真心话大冒险。明白了吗?”   季承枭点头说:“懂了。”   “好,那咱们开始吧。”雁南飞重新扣上骰盅,问:“谁先来?”   “我先我先!”长发女生跃跃欲试。   雁南飞:“好,那就你先吧,说一个数字。”   “8!”   季承枭:“12。”   短发女生:“9。”   “那我就猜个10吧。”雁南飞说。   一时间,八只眼睛都盯着雁南飞手里的骰盅,等他缓缓揭开答案。   “2,3,3。”雁南飞拿开骰盅:“小姐姐你赢了。”   长发女生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嘴角都快笑裂了,抬手一指:“我指定这个小哥哥。”   被指定的人正是季承枭。   “哇哦!”雁南飞看着季承枭,挑了挑眉,问他:“这位小哥哥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大冒险吧。”季承枭说。   真心话有太多不确定性,可能会问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而大冒险的风险就小很多,毕竟这里是山顶,他相信这个女孩子应该不会让他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于是就选了这个。   “OK!”长发女孩笑得开心,似乎很满意季承枭的这个选择,她指了指自己的好姐妹,准备来一波助攻,搓了搓手说:“送你一个大福利,亲一口丽丽就行。”   末了她又激动的补充一句:“不是亲脸哦,要亲嘴唇!”   短发女生受宠若惊,红着脸:“什么啊,我们才刚认识呢。”   “这有什么?你这么漂亮,是这个小哥哥占了便宜才对。”长发女生又转向季承枭,抛了个媚眼:“小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目瞪口呆的雁南飞:“……”   短发女生也看向季承枭,脸蛋红扑扑的,害羞又期待。   “不对。”季承枭当头给长发女生浇了盆凉水,无情地说:“我喜欢男的。” 第三十三章 就这?还敢搞同性恋   也许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两个女生互看一眼,很默契的都不再提这事了。   真心话大冒险到这里也玩不下去了,气氛挺尴尬。   不过雁南飞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表上,看着指针一格一格走,离十二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放下骰盅,雁南飞戳了戳季承枭:“我们去找个好地方看流星雨吧?”   “对,时间快到了。”短发女生看了眼手机,站起来:“我们也要去找地方了,下次见!”   终于把这两个电灯泡弄走了,雁南飞总算可以松口气,抱着季承枭的手臂不放。   “我们去找一个高一点空旷一点的地方。”雁南飞打量了下周围的地势,白天的时候他观察过,在离营地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块山石,他们可以坐在上面等。   “跟我来。”雁南飞牵着季承枭的手开始往小树林里钻,自己打着手电筒在前面探路,边说:“前面有个好地方。”   终于钻出茂密的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看样子应该是从山顶上滚下来的,表面很平坦,能躺上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奇怪了,怎么没有星星?”躺在山石上,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天空,半颗星星都没有,雁南飞奇怪的咦了声。   “是乌云。”季承枭说。   “乌云?”雁南飞偏过头:“你的意思是准备要下雨了?”   刚说完,天边突然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闷响。   打雷了。   雁南飞立马坐起来掏出手机看天气预报,很快开始口吐芬芳:“卧槽!?什么垃圾气象局?不是说今天晚上要流星雨吗?怎么突然就变成雷阵雨了!?”   “别看了,赶紧先回营地。”季承枭跳下石头,催促雁南飞动作快点,他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   然而天公不作美,雁南飞还没站稳,一粒豆大的水珠砸在了他脑门上,接着就是无数雨点伴随隆隆雷声哗啦啦落下。   “抓紧我。”这回轮到季承枭走在前面,雨水把他的头发淋湿了大半,贴在额头上,山路湿滑,没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雨越来越大,这样的天气走在树林里很危险,被雷劈的几率很大,再加上视线不好,一不小心两人就走茬了方向。   季承枭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也是第一次在山里迷路,眉头紧锁。   “迷路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现在走的并不是来时的那条路,现在这条要更窄,不知道前面会通往什么地方。   “没事,别怕。”雁南飞把季承枭的手握紧了些,出声安慰他,说:“我会把你带出去的,相信我吧。”   “嗯,相信你。”季承枭点点头,大雨让他快要睁不开眼睛,只想尽快找到正确的路,然后下山。   雁南飞走着走着,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前面传来几声狗叫,立马刹住了脚步。   “怎么了?”季承枭问。   “前面好像有狗。”雁南飞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想继续往前走又害怕突然有狗窜出来。   季承枭明白了,那狗可能是之前那两个女生牵上山的二哈,既然能在这听到狗叫声,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离营地不远了!   “跟着声音走。”季承枭两步越过雁南飞,全神贯注分辨叫声传来的方向,开始带路。   雁南飞觉得他必须给这条二哈颁发一个MVP奖章了,因为他们真的跟着这断断续续的狗叫声回到了营地。   两个女生也淋成了落汤鸡,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在解狗绳准备连夜下山。   短发女生回头就见从雨帘中走出两个人,吓了一跳,看清是雁南飞他们后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们抛下我们两个女生先走了呢。”   “哎呀这个绳子怎么解不开啊?”长发女生蹲在树下研究半天狗绳没能解开,气急败坏跺着脚,很害怕自己会被雷劈中。   这时季承枭走过去,让她退开点,蹲下说:“我来。”   几秒钟后,解开了,季承枭把绳子递给长发女孩,不忘提醒一句:“牵好。”   长发女生点点头,衣服和头发都湿哒哒的,冷得不行,伸出来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颤。   “你们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吧,挺危险的。”雁南飞虽然怕狗,但顾及到两个女生夜晚走山路太危险,还是让她们跟着一块下山。   “小哥哥能帮我牵一下狗吗?我有点冷,怕抓不住绳子。”长发女生求助的眼神投向雁南飞。   雁南飞眨眨眼,看一眼二哈,内心是拒绝的。   在动物面前,季承枭就是雁南飞的保护伞,他本能的往季承枭身后躲,用身体语言告诉长发女生他也抓不住。   季承枭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雁南飞这会儿肯定缩在他身后,雨越下越大,得尽快下山避雨,不然很有可能会生病着凉。   “给我吧。”季承枭伸出一只手,快要碰到绳子时,长发女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手松开了,二哈撒腿就跑!   狗“汪汪”两声直接越过季承枭,下一秒传来雁南飞惊恐的喊叫声。   季承枭猛的回头,二哈就像脱缰的野马,追着雁南飞钻进了树林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长发女生也懵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整个人都在颤抖。   短发女生安慰她:“没事的娜娜,这也不是你的错,我去帮你把狗找回来就行了,别哭了。”   季承枭迈步刚要追出去找雁南飞,又听到身后传来短发女生嘲讽的声音:“谁知道那个帅哥胆子那么小,一条狗都怕,就这样还敢玩同性恋,出了社会还不知道怎么被人家搞呢!要是在我们季风早就被人孤立到太平洋去了。笑死了!”   “你是季风集团的员工?”季承枭看向那个短发女生。   女生没注意到季承枭还在,忘记降低音量,这些话全都被对方听到了。   “是啊,怎么了?就因为你们俩个同性恋在,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才没有看到流星雨!全都怪你们!恶心死了!我们公司的名字你也配提?”短发女生干脆自暴自弃,反正都被听到了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季承枭冷笑,问她:“那你知道季风的总裁也是个同性恋吗?”   “放屁!我们总裁可不是,虽然我没有见过人,但他绝对不是!”这时短发女生的泼辣性格已经完全展露。   “明天你不用去上班了,你被解雇了,收拾东西自己滚。”说完这句,季承枭转身冲进雨帘,去找雁南飞。 第三十四章 亲一口就不冷了   大雨磅礴,树林里能见度极地,雁南飞也不知道自己被那只该死的二哈追到了什么地方,周围都是树,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真是操了。   雁南飞冒着雨往回走了一段路,已经浑身湿透,冰冷的衣服贴着皮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山里温度本来就低,再加上暴雨,即使是夏季气温也降到了十度以下,冷风阵阵。   “季承枭!枭哥——!”雁南飞尽全力冲前面看不见的黑暗里高声呼喊季承枭的名字,希望他能听见,最好能听见,要不然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   一道惊雷凌空劈下,不偏不倚正好把距离雁南飞不到十米的一棵树劈成了两半,升起浓浓黑烟。   不行,必须得找个山洞躲一下,否则他迟早会成为惊雷的宠儿。   雁南飞执行能力强,打起精神开始搜寻附近可以避雨的地方。   他运气不错,很快就在一个灌木丛后面找到了一个空间很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很大也很深,没有光源雁南飞并不敢独自深入,只能在洞口边缘找块石头坐下休息,等天亮再做打算。   另一边,季承枭已经快找疯了。   他在半路找到了趴在草堆里瑟瑟发抖的二哈,却没有半点雁南飞的踪迹。   “雁南飞!你在哪!?”季承枭一边牵着二哈,一边四处寻找雁南飞,大声喊他的名字。   在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出事,更别提雁南飞还是个方向感很差的家伙。   这时两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追了上来,在季承枭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他,想上去鞠躬道歉又不敢。   季承枭定住脚步,转身望向那两个女生,把手上的狗绳往前一递,冷漠道:“过来自己牵。”   短发女生立即上前抓住绳子,然后对着季承枭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低着头怯声道歉:“对不起季总!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我只是…只是开个玩笑,请您别往心里去!我才刚刚进公司实习,求您别解雇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   “我不想再看到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   季承枭没工夫听她这些不走心的道歉,也不打算继续用这么没素质的员工,把狗交给对方后就自己打着电筒继续往前走,想尽快找到雁南飞。   凌晨三点,雨慢慢停了,雁南飞也在山洞里抖了三个小时。   他现在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打寒颤,冷得牙齿直打架,无比怀念山下的生活。   “季承枭啊,枭哥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我好想你啊……”雁南飞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这样才能让他打起精神不至于昏睡过去。   时间又这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就在雁南飞快要撑不住睡着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很耳熟,就是季承枭。   他立马站起来跑到山洞外,对着黑漆漆的树林大声回应:“季承枭!我在这边!!”   很快,一束手电筒的光从远处直射过来,正好照在雁南飞脸上,他抬手挡了一下,继续喊:“是我是我!枭哥你快点过来!”   不是他不想过去,实在是因为腿软,可能还没到那边呢自己就先摔了,这样不值当。   季承枭也听到了回应声,几乎立即反应过来,顺着声源很快就找到了颤颤巍巍站在山洞前等他的雁南飞。   “枭哥我好想你啊!”雁南飞直接扑进季承枭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让我抱一下让我抱一下,太冷了……”   季承枭就这么站着不动任他抱,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他觉得奇怪,就问:“你为什么这么怕狗?”   这是一个直击灵魂深处的问题,揭开了雁南飞中二时期干过的那些傻.逼二三事,说出来就等于公开处刑。   年少轻狂那会儿雁南飞特皮,经常带着一群小弟混迹在各大网吧和游戏厅里,有一次回家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没栓绳的狗,不怕死的上去开始调戏,然后被疯狗追了两条街,还被咬进医院打狂犬疫苗,外加躺了一个星期。   从此以后,见狗就怂。   季承枭也真是没想到雁南飞能这么皮,叹了口气,在心里对他表示同情。   “我好冷啊……腿都冻僵了。”雁南飞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换上干燥的衣服然后烧一堆火,因为他现在真的很冷,说话都快不利索了。   季承枭身上的登山外套是防水材质,而且易干放风,这一点就充分体现出了它的价值。   季承枭二话不说把外套脱下,披在雁南飞身上。   雁南飞愣了愣,再看季承枭身上仅剩一件湿漉漉的短袖,把外套递了回去,语气不容拒绝:“你自己穿着,我还没到那种程度,你亲我一口就不冷了。”   最终外套又重新回到了季承枭身上,他很无奈,但也不想强迫雁南飞,只能配合他穿上。   回营地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季承枭走在前面挡风,雁南飞缩在后面发抖,明显已经冷得不行。   他向来都是怕冷不怕热,冬天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待着暖气房里办公别提有多舒服了。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季承枭拉开外套拉链,抓着衣角往一边展开,最大程度上让雁南飞少吹点风,虽然他自己的手脚也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   雁南飞条件反射的回应一声:“好……”   季承枭突然停下脚步,雁南飞一个没注意撞上他的背,疼得直吸凉气。   “嘶……怎么了?”雁南飞问。   季承枭没说话,双手搭在雁南飞肩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雁南飞眨眨眼睛,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就在雁南飞想再开口问一次“怎么了”时,话还没出口,季承枭吻住了他微张着的嘴唇。   这个吻不像之前的那么狂野,反而很温柔,只是轻轻的摩擦着雁南飞的唇瓣。   这个几秒钟的吻很快就结束了,季承枭松开雁南飞的肩,看着他的眼睛,说:“亲一口就不冷了,你说的。” 第三十五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流星雨没看成,雁南飞倒感冒了半个月,为了不传染给季承枭,每次跑去找他都要戴上口罩,家里存货好几箱。   戴上口罩前,雁南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朝办公室外喊了声:“小张!进来一下!”   话音落下,小秘书推门走了进来。   雁南飞边戴口罩边问他:“过两天王总那是不是要搞拍卖?”   小秘书想了一下,点头说:“好像是。怎么了?老板您要参加吗?”   “去查查他要拍什么,你家老板我有亿点点想法。”雁南飞说完,吹着口哨拿车钥匙走了。   傍晚,工作了一天的雁南飞终于下班了,也终于有时间去隔壁找季承枭了。   雁南飞哼着歌,一路畅通无阻的坐电梯上到季承枭的总裁办公区,刚出去,就听到了熟悉的谈话声和熟悉的内容。   妈的,上次那个老男人又来了。   就是因为他,季承枭才对他冷暴力了好几天。   这回雁南飞丝毫不犹豫,直接把门推开,迈着大长腿走进去。   那人背对着门口,季承枭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后,谈话声因为雁南飞突然开门的声音止住了。   季度明正说到点上,被打断很不爽,转身就开始指着进来的人骂:“你那个岗位的,进来之前要先敲门都不知道吗?有没有一点基本的礼貌!?”   “不好意思,我不是贵公司的员工。”雁南飞倚着门框,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在挂着一串迈巴赫车钥匙,浑身上下都是高定,露出来的那半截手腕还能隐约见到劳力士的影子,要多壕有多壕。   就是脸上带着个黑色口罩,看不清是谁。   季度明眼尖,更会看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就灭了,极其不自然的切换了一个笑容,对雁南飞露出笑脸,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没看清人,您别往心里去。”   就这么一小会儿,季度明已经把雁南飞从头到脚分析完了。   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绝对不好惹,而且还和季承枭很熟,否则绝对不敢门都不敲就这样进来。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能这么激动。”雁南飞径直朝办公桌后的季承枭走去,和季度明擦肩而过时都没给他一个正眼。   被这么赤.裸裸的无视,季度明很不爽,但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他还是忍了下去。   想成功就得能忍。季度明想。   “一点家事罢了。”季承枭说。   雁南飞手搭在季承枭肩膀上,低头看着他:“什么家事说来听听呗,说不定我能给你们出出主意呢。”   “这么久感冒还没好?”季承枭的视线扫过雁南飞脸上那张口罩,问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是关心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是成功把话题带跑了。   雁南飞知道季承枭想把话题扯开,挑了挑眉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掩着嘴假装咳嗽,然后顺着他的话压低声音回答:“没呢,我这太严重了,你听声音都哑了。”   季承枭懒得配合他演戏,问:“你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逛着逛着就到这了。”雁南飞笑着说。   季度明被晾了半天,也听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终于忍不住开口吱一声:“承枭啊,刚才姑父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考虑。”季承枭看都不看季度明,随手拿过一个文件夹低头开始翻看。   当着外人都这么不给他面子,季度明压制半天的怒气爆发了,他指着季承枭,以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样对他扬声呵斥。   “季承枭,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姑父,你的长辈,况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我来处理季家内部的大小事物,难道现在我要拿一点股份很过分吗?”   听到这,雁南飞已经明白了季承枭刚才说的家事指的是什么。   不过这季度明也真是厚脸皮,季风是季承枭一手创办起来的,现在做大了就想来分一杯羹,也太不要脸了。   除此之外,雁南飞看他不爽的原因还有第二点。   视频那件事,还没算账呢。   “股份?你觉得自己对季风有什么突出贡献吗?”季承枭抬头,眼神里满是蔑视。   这个问题把季度明问结巴了:“你,我,我怎么没有贡献?季家,季家内部的贡献难道不是贡献吗?”   季承枭笑了,放下文件往后一靠,十分优雅的翘起二郎腿:“你说的贡献就是在外面绿了我姑姑十多次,还养了好几个私生子这些事吗?”   这些都是季家自己的事,雁南飞就在旁边听着,不打算插手,反正季承枭自己能解决。   “我现在和你说的不是那预研杜佳些乱七八糟的事。”季度明想扯开这个话题,中间还瞄了眼站在办公桌旁的雁南飞,明显不想让外人听到他的这些丑事。   “敢做不敢当?”季承枭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朝季度明走过去,边说:“你不就是想拿那个视频把我赶出季风,然后自己当总裁吗?是很有心机,但是你觉得你配吗?”   听到视频两个字,季度明的脸一下就绿了。   本来他已经成功发出去了,虽然是只有几个人的小群,但也能威慑威慑季承枭,让他乖乖给点股份。   只是他没想到,季承枭这家伙够狠,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回了一趟季家老宅,不仅删了视频,还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要不是他姑姑拦着,估计现在已经躺棺材里腐烂了。   “你姑姑生不出孩子难道这事儿还怪我吗?”季度明打算破罐子破摔:“我还不能在外面生几个以后给我养老送终吗?再说了我对你姑姑百依百顺,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样还不行?”   雁南飞在后面听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可季度明这行为已经不能用不要脸这个词来形容了。   出轨不说,还他妈的三观不正。   “是吗?”季承枭脱掉外套,挽起袖口,一步一步逼近季度明:“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送终,帮你在外面生的那些子女们省省事!” 第三十六章 季医生,你不想吗?   季度明没想到季承枭敢打他,吓得往门口缩去。   雁南飞看够了戏,三两步走到季承枭前面,挡住他,偏头说:“这点小事儿就不用麻烦我们季总亲自上了,我来就好。”   于是季度明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雁南飞扯住后衣领,拎起来狠狠揍了一拳!脸都被打歪了,嘴角渗出一丝血。   “放开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们的知不知道!”季度明挣扎着,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掉下来几缕头发,恶狠狠的瞪着雁南飞露出来的那双眼睛。   雁南飞看到他本来就气,现在更是气上加气,又给季度明肚子上来了一拳,把他揍得弓起身子,不断哀嚎。   “你告啊,现在就去!”雁南飞毫不畏惧:“和我打官司?你那点钱够请律师吗?嗯?”   “行了!”季承枭不想再看到季度明那张老脸,简直脏了他的办公室,拉开雁南飞,季承枭自己把季度明拎出办公室门口,再次警告他:“季风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也不配!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晚上这种情况,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季度明不仅没拿到股份,还被一个看不到脸的家伙揍了一顿,气急败坏,想反驳又不敢,只能顶着低气压灰头土脸的下楼,走之前还重点瞪了眼打他的罪魁祸首雁南飞。   “下次他再来直接动手,跟这种人不用废话……咳咳!”雁南飞拍了拍季承枭的肩,说着说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吃药吗?”季承枭问他。   “我没事,小感冒而已。”雁南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擦掉眼睛的泪花站直身子。   雁南飞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一眼屏幕,是小秘书的电话。   按下接听,雁南飞:“怎么了?”   “老板,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个拍卖晚会,我查到了一点,压轴的是星海沙滩边的一套别墅,房主因为资金链断裂所以才拿出来拍卖的,我看参加的人还挺多的。”小秘书说。   “嗯,我知道了。”雁南飞:“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七点。”小秘书说。   等雁南飞打完电话,季承枭已经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沓高高的资料出来,在低头翻看,看样子是要加班。   “你回去睡觉吧,不用陪我。”季承枭头也不抬地说。   因为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这会儿除了楼下看门的保安大爷外就剩下办公室里的雁南飞和季承枭两人。   因此雁南飞才敢肆无忌惮的走到季承枭旁边,坐到转椅扶手上,很不客气的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放开,热死了。”季承枭挣扎,但不反感。   “你现在就下班,不然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雁南飞半命令半耍赖地说。   季承枭斜眼看他,笑着说:“怎么,感冒没好又患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病了?要我打电话帮你叫医生来治治吗?”   雁南飞把碍事的口罩拉下勾在下巴上,仍是嬉皮笑脸的:“我这病不用那么麻烦叫医生的,请季总帮我治治就好了。”   季承枭没忍住笑了:“我治,你付得起医药费吗?”   雁南飞低头去碰他的耳垂:“季医生要收多少啊?开个价呗……”   “十个亿。”季承枭张口就来。   雁南飞咧着笑:“季总这是要逼我去卖身啊。”   “你值这个价吗?”季承枭定力极好,对他的这些亲昵行为不为所动。   雁南飞的回答是将右手往他腰下一抄,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你又闹什么?”季承枭不防备,身子一下就离了椅子。   “带季医生去里屋,好好讨论治病的各项事宜。”雁南飞一脸坏笑,抱着人大步朝季承枭的休息区走去。   “别玩了,我还要工作!”季承枭手脚乱蹬,却怎么都挣不开雁南飞的束缚。   “什么工作有我重要吗?”雁南飞并不为所动,牢牢抱着季承枭,让他无法挣脱,继续说:“我可是要付十个亿医药费的病人,难道就不能有点特权吗?”   季承枭已经放弃挣扎,任由他抱着一言不发。   雁南飞低头见他粉面含春,一双丹凤眼半开半阖,红润薄嫩的嘴角勾成弯的弧度,端的是无限风情,不由得心中身体的某一部分就紧了紧,原本先前不过是开玩笑的,此时却不知不觉也半真半假起来。当下加快了脚步,飞快楼进了季承枭的房间。   进屋子,雁南飞就用脚把门关紧了,把季承枭扔在了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抱住他,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唇。   季承枭愣了一下,并没有反抗。   现在公司里就他们两个人,亲就亲吧,不到最后一步也无妨。   可是吻到后来,季承枭就发现不太对劲了,因为雁南飞的手已经把他的衬衫扣子扯开大半,手掌触到胸口的温度滚烫得吓人,手指已经放肆的碰到了自己胸前的突起,那喘气声也渐渐的粗了起来。   季承枭立刻抓住他的手腕,睁开眼睛,使劲移开嘴唇,厉声道:“住手!别疯了!”   这里可是办公室,保安大爷每天晚上都会上来巡视,估摸着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雁南飞也没有用强,见他不愿意就停了下来,但仍然没有移开压着他的身子,只是微抬起头看他,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声音暗哑。   “季医生,你不想吗?”   季承枭一时回答不出,衬衫已经被扯开了,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白皙的胸口,肩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惹得雁南飞更加情迷意乱,也等不及他的回答,就又低头狠狠地一口连吻带咬的欺上了他肩上的痣。   季承枭吃痛,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听起来像极了呻.吟,这更引得雁南飞兽性大发,狠狠地一扯,就扯掉了他的衬衫,另一只手也不老实顺着季承枭的人鱼线往下探去……   上架感言   hall亲爱的小朋友们,在这个寒风瑟瑟的上午,我缩在被窝里把这篇有点傻.逼的上架感言写完了。   21天,三个星期,我终于度过了这个漫长的推荐期!   啊我解脱了!我自由了!(并不,你在想屁吃!   免费推荐期结束也就意味着这篇文将要迈入另一个新的阶段,那就是——   我要上架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病得不轻,建议拉去隔壁精神病院关两天。   以后也还是日更,内容也会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好看!   请大家多多支持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90度深鞠躬!   最后,希望大家都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我是爱你们的杀殿! 第三十七章 雁南飞在下   季承枭突然反客为主,翻身压住雁南飞,后者则是笑着看他,并不反抗。   雁南飞反而轻轻的抬起头,微张着嘴,让季承枭顺利把舌尖伸进自己的口腔里,同时也伸出手,抱住他的头。   胸前的衬衫不知不觉已经扯开大半,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摩擦着季承枭的硬质衬衣,粗砾微痛的感觉,让雁南飞也渐渐产生了热气。   他可以感觉到季承枭浑身已经热了起来,热气通过口腔和衣服的层层阻碍传递到自己身上。雁南飞的心怦怦乱跳,却并不讨厌,反而有种隐隐的期待。   然而季承枭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热吻间,手脚规矩,仅仅是虔诚的捧着他的头,用灵活的舌尖取悦着他。   一直到热吻结束,雁南飞微喘着气,微微侧过身子,纵然不舍但还是识趣地说:“我去浴室。”   季承枭又气又好笑,把他的脸重新转过来面对自己,额头抵着额头,说:“驳回。”   雁南飞一听顿时大喜,抬手揽住季承枭的腰,让那舒服的感觉在指腹间燃烧,同时又想仰头亲吻他。   “等等,”季承枭往后缩了点,说:“我有一个条件。”   雁南飞惊了:“季总,您认真的吗?现在是你上我,居然还有条件?你是人吗?”   “条件很简单,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来季风,能不能做到?”季承枭一本正经地说。   雁南飞眨眨眼睛,考虑两秒,没说话。   “做不到?”季承枭问。   雁南飞勾着他的脖子,不满的咕哝:“不是做不到,但是你天天加班到半夜,不来我都看不到你,这个损失季总打算怎么弥补我?”   闻言,季承枭笑了笑,低声道:“肉偿怎么样?”   “哦豁?那就试试……”话闭,雁南飞手往下用力一勾,蹭了蹭季承枭的鼻尖,微肿的嘴唇再次亲上对方,把他那点笑意全部含进嘴里。   ……   第二天,季风所有的员工都看到了惊悚的一幕,要不是看到楼下那镶着金边的“季风集团”四个大字,都怀疑自己走错公司了。   因为,一大早,他们看到了隔壁南风制药的总裁正打着哈欠从季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刚恐怖的是,脖子上还有吻痕!   细思极恐……   季风员工群第一时间对此事件展开了激烈讨论,个个化身福尔摩斯和柯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都想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雁南飞被季承枭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迫起床了,原因是早上南风有个重要的会议他必须回去。   于是大早上的小秘书就见自家老板扶着腰有气无力的走进公司,这幅惨样,还以为他刚见义勇为回来。   “老板,您没事吧?”小秘书赶紧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   雁南飞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扶,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下坐。   小秘书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一头雾水。   老板屁股上长刺了?   “拍卖会门票弄到了吗?”雁南飞喘了口气,问了下正事。   小秘书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门票,递过去:“弄到了,今天晚上的。”   雁南飞点点头:“行,那套房我要了。”   “老板您要结婚了?”小秘书疑惑道。   小秘书很久之前听雁南飞提过一嘴,说等结婚的时候要在星海沙滩边置办一套婚房,而且必须得气派。   这句处处充满了壕气的话给刚出校门的小秘书印象深刻,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雁南飞卖了个关子,说:“秘密。”   这个得等他把房子买到手了才能说。   会开完了,也到了中午,雁南飞内心挣扎得要命。   他想给季承枭发消息,但又怕打扰他工作。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小时,季承枭反倒跟他心有灵犀般,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吃饭了吗?”季承枭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看样子还在工作。   “没。”雁南飞有气无力:“刚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快饿晕了。”   “想吃什么?”季承枭问。   雁南飞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季承枭:“嗯。”   “你帮我点个外卖火锅吧,要最麻最辣的那种,我想吃。”说到一半雁南飞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火锅对他这种喜欢吃辣的人来说简直人间美味,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吃。   季承枭那边静了好久,翻页的声音页停了,过一会儿问了句:“屁股不想要了?”   提起这两个字,雁南飞又觉得自己的屁股开始隐隐作痛,果断放弃了吃火锅这个想法。   “好吧,那不吃了。”雁南飞转了个话题:“今天晚上有空吗?陪我去个拍卖会呗。”   “你要买什么?”季承枭随口问。   “暂时不告诉你,到时候就知道了。”雁南飞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继续问:“去不去?”   “时间。”季承枭答应了,他想看看雁南飞要拍什么。   “晚上七点。”雁南飞说。   季承枭嗯一声,说:“知道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差半个小时拍卖会开始。   雁南飞抛着车钥匙站在季风楼下等,这次他开了辆法拉利出门,帅哥配豪车,引得下班的员工纷纷侧目。   等了五分钟,终于看到了季承枭的身影从旋转门里出来。   雁南飞倚着车门,歪头看着人走近,笑着对他抱怨道:“季总您这日理万机的,要见一面可真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见总统呢,再不出现你们公司那些小姑娘都快把我盯出花来了。”   “少贫。”季承枭绕过车头,熟练的打开副驾驶车门,矮身坐了进去:“不是要开始了吗?再废话就赶不上了。”   “来了来了!”   法拉利缓缓汇入下班高峰期的车流中,好在今天没堵车,很顺利到了举行拍卖会的饭店楼下。   今天晚上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业巨头,而且大部分都是为了星海那套房子来的。   想当初星海别墅楼盘刚开盘就被一抢而空,总共就十套,分开坐落在银色沙滩边,出门就是海,早起看日出,晚上看日落,懂得享受生活的人都想拥有这么一套房,雁南飞也不例外。   服务员拿了两本宣传手册给他们,雁南飞递给季承枭一份,顺便对他说:“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老攻买单。”   季承枭抬眸看一眼他,笑了一下,手册发到茶桌上,不感兴趣:“没什么好东西,浪费钱。”   “房子呢?感兴趣吗?”雁南飞把手册翻到最后一页,举在季承枭眼前,说:“这可是星海的房子,想不想要?”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季承枭问。   雁南飞点头:“对啊,不然就这些小物件我也不感兴趣。”   “看来雁总真是有钱人。”季承枭往后一靠,端起服务员沏好的碧螺春喝了口。   “这是婚房啊,当然得选好点的。”雁南飞说。   “婚房?”季承枭抓到了重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你要结婚了?”   雁南飞挑了挑眉,说:“你猜。”   “不猜。”说完,季承枭转向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四处走动的服务员。   肯定是吃醋了。   看到季承枭这反应,雁南飞不由得高兴起来。   这说明季承枭在乎他,不然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无关他的事而吃醋。   拍卖开始,前面的小件都被陆陆续续拍走了,一个小时后,星海那套别墅作为今晚的压轴拍品出场了。   是一个很精致的模型和一份房屋转让合同。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别墅模型上,光看着就能想象到真实的房子有多气派和豪华。   “起价九千万!”主持人拿着话筒扫视一圈台下:“竞拍开始!”   很快有人加价:“一个亿!”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两千万!”   “一亿五千万!”   ……   这些大款一个比一个壕,几千万的往上加,很快就翻到了两个亿。   “想要吗?”雁南飞敲了敲桌面,把季承枭投向台下拍卖舞台的视线拉回来。   季承枭笑了:“你的婚房,问我想不想要?”   “我需要一个审美能力好的帮手参谋,你就说想不想要呗,想要的话说明咱俩的审美一致,我就可以安心的出价了。”雁南飞说。   季承枭挑眉:“我说想要你就拍?”   雁南飞:“嗯哼。”   季承枭:“想要,你拍吧。”   得到确定答案,雁南飞修长的中指在桌面一块平板电脑上轻轻一点,下一秒,台下的主持人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向二楼的某个雅间,被手机上显示的出价数字惊得差点忘记主持。   半晌反应过来,主持人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字正腔圆的继续主持:“二楼天平间客人出价五个亿!有没有人要加价!”   听到这个数字,台下一阵唏嘘,纷纷把视线投向二楼那个挂着珠帘的天平雅间,都想知道是哪个老总这么财大气粗,撑死三个亿的房子居然肯花五个亿来买。   雅间里,季承枭不可思议的看向财大气粗的雁南飞:“五个亿,你疯了?”   雁南飞摇摇头,说:“你说喜欢,我就买了送你。” 第三十八章 情侣关系   雁南飞在金钱方面从来不吝啬,特别是对在乎的人。   五个亿算什么?想要星星都给你摘下来。   “就这?不怕,你老攻我有的是钱。”雁南飞翘着二郎腿,说这话的时候不太敢去看季承枭的眼睛,怕被瞪死。   季承枭也没想到某人居然这么能败家,五个亿的房子说买就买,这以后还怎么得了。   季承枭淡淡吐出两个字:“败家。”   拍卖会顺利结束,之后的各项交接事宜雁南飞都安排小秘书去做了,正抛着车钥匙和季承枭并排走在地下车库里。   “找个时间我给你做个饭吧。”雁南飞说。   季承枭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让他想起了上一次雁南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厨房没了。   “这些有阿姨做。”季承枭委婉的拒绝了他。   “阿姨做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雁南飞摆摆手,坚定地说:“不行,必须得让我来。”   季承枭有点无语,索性不说话了。   “我还想说过两天去新东方报个班呢,然后发现我没有时间去学,然后你猜怎么着?”   季承枭随口附和一下:“怎么?”   “我浪费了两万块钱报班费!太可惜了!”   季承枭:……真·败家玩意儿。   雁南自顾自说得开心,季承枭也默默听着。   两人都没注意到从身后极速驶来的一辆大众。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等雁南飞回过头去就看到大众正直直的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季承枭的方向。   这辆车想撞季承枭!   雁南飞来不及思考,迅速做出反应,猛的把季承枭往旁边推去!   下一秒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好像被撞飞起来了,身体腾空,然后再重重砸到地上,五脏六腑传来刺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合上眼睛前只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朝他跑过来,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季承枭被雁南飞及时推开,和那辆车擦肩而过,只是懵了一瞬,没有受伤。   “雁南飞!”季承枭打横把人抱起,快速拉开法拉利车门,小心翼翼把雁南飞放进去系好安全带,一边紧张的查看他的伤势:“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深夜十二点,一辆黑色法拉利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而过。   季承枭坐在驾驶位上,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副驾驶的雁南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仔细看还能看到从鬓角冒出的汗。   这是他第一次飙车,也是第一次欠别人这么大的人情,算救命之恩。   到了最近的医院,雁南飞被几个医生推进了手术室,季承枭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很快一个护士拿着手术单朝他走来。   “先生,请问您是伤者家属吗?手术需要签字。”   “必须要家属才能签字?”季承枭站起来,拿过单子,抬头问。   护士点点头:“是的,或者配偶也是可以的。”   “我是他老攻。”说完,季承枭毫不犹豫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还给护士,顺便问一句:“可以了吗?”   护士看着签字栏上龙飞凤舞的“季承枭”三个字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点了点头,说:“可以了可以了。”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季承枭一双凤眼早已布满血丝,拉住先走出来的主刀医生,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拉下口罩,舒了口气:“只是右腿骨折了,身上还有一些擦伤,总体来说不算很严重,出院以后再调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了。”   “好,谢谢。”   又等了一会儿,雁南飞戴着氧气罩被推出手术室,安排进了普通病房。   季承枭坐在病床边,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屏幕,是白心打来的。   白心除了豪门少爷这个头衔外,还有另一个身份——私家神探。   那辆车逃离现场的时候,季承枭看清了它的车牌号,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白心,让他帮忙查车主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季承枭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按下接听:“查到什么了?”   白心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查到车主的名字了,不过我不想免费帮这个忙。”   “开个价。”季承枭忍住挂电话的冲动,耐心的和他谈条件。   “你知道我不缺钱的。”白心笑了笑:“我缺一个男朋友。”   季承枭刚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耳熟的声音——   “白心你丫的屁股不想要了是吧?我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当着我的面勾搭其他男人?长本事了是不是?嗯是不是?”   白心:“骁龙你有病啊!别挠我!操操操!我这有正经事要做呢!”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过去陪我再睡会儿,冷死了。”   “35度冷你妹,你那发小出车祸了,我帮他查车主呢,算不算正事儿?”   骁龙:“你说雁南飞出车祸了?”   白心:“是啊,这不是正事儿,赶紧滚回去睡你的觉吧。”   “电话给我。”骁龙抢过手机,看到联系人是枭哥两个字,第一时间想起了季承枭,不过他没时间吃醋,立刻询问情况:“雁南飞怎么样了?你们在哪?我要过去看看。”   “右腿骨折,不用太紧张。”季承枭听出了这是骁龙的时候,不过他想不明白大半夜的白心为什么会和他待在一起,但还是报了个地址,然后说:“把手机给白心。”   “车主是谁?”季承枭问。   白心显然被刚才的那一出插曲闹得没了继续调戏季承枭的心思,娇滴滴的声音也没了,总算变回了正常人。   “与衍一,是你们家的车。”白心说。   季承枭眉头一皱:“我们家的车?你没搞错?”   “季度明不是你们家的人吗?是的话就没搞错。”白心说。   季度明,这个名字真的就像瘟神一样,出现一次就带来一次麻烦。   季承枭嗯一声,说:“知道了,谢了。”   “哎哎哎枭哥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啊。”白心知道季承枭说完这句一般就是要挂电话了,赶紧叫住他。   季承枭大拇指一顿,问:“还有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和你说说话吗真是的。”在被骂之前,白心迅速转移话题,说:“当然是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和你说,关于季度明的小辫子。怎么样想不想听?”   季承枭:“说。”   “谈条件。”白心。   季承枭揉揉太阳穴,真的很想挂电话:“说。”   “后天我生日,你得来。”白心说。   “可以。”季承枭吐了口气:“现在能说了吧?”   白心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一下就笑了:“当然可以!枭哥你听好了啊。”   “是这样的,我刚刚在查季度明的时候发现他名下注册了一个化妆品公司,深入调查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家公司去年一整年漏交了3000万的税!”   “够他赔的了,怎么样,这个小辫子够不够长?”   季度明是入赘到季家当上门女婿的,窝囊到本姓都改了,平时的消费大部分都是季承枭和他姑姑给的,要补交3000万他还真没有。   “我知道了。”挂电话前,季承枭给白心打了剂强心针:“生日我会去的。”   凌晨五点半,骁龙风风火火赶到了医院,看到静静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雁南飞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飞哥啊!这怎么回事啊!?”骁龙趴在床边,抓着雁南飞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没了。   季承枭站在旁边,看到这画面,不由啧了声:“安静点,他需要休息。”   骁龙这才放开雁南飞的手,对着季承枭吐出一连串问题:“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出车祸了?哪个龟孙子干的?抓到人没?”   “找到人了,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处理。”季承枭说。   虽然骁龙很想亲自把那人吊起来暴打一顿,但看季承枭这反应,应该认识开车的人,而且他说了会处理,而且像季承枭这种办事雷厉风行的主绝对比他狠,所以骁龙打算暂时先不插手,点点头没再提这事儿。   “那我在这陪着他,你回去休息休息吧。”骁龙看到季承枭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就知道他肯定很久没合过眼了,久了身体肯定吃不消,所以让他先回去睡觉。   然而季承枭却并不领他的好意,坐到病床另一侧,说:“不用,我守着他。”   雁南飞是因为救他所以才受了伤,现在回去他也不可能睡得着。   “好吧,那就随便你咯。”骁龙叹了口气:“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飞哥提起过你呢?”   如果是男朋友的话以他和雁南飞这么铁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虽然上次白心和他说过一次,但骁龙不相信,不是当事人说的话可信度都不高。   季承枭抬头看他,又看了眼雁南飞,说:“情侣关系。”   此话一出,就像有无数道惊雷劈在骁龙头上,把他劈得找不着北,心都凉了。   “还真是情侣!?” 第三十九章 雁总有人想搞你   骁龙心凉了,想来想去还是白心好,于是交代几句就回去了。   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仪器滴滴响动的声音,雁南飞戴着氧气罩,睡得很熟。   季承枭坐在旁边,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雁南飞也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睡了,多难受啊。”雁南飞已经摘掉了氧气罩,说话有气无力的。   “饿了吗?”季承枭问,说话间已经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碗粥,还在冒着白腾腾的热雾。   雁南飞躺了一夜,这会儿肚子早就空了,当即点点头。   “饿呀,但是我的手好像没有力气,拿不住勺子,这可怎么办?”雁南飞觉得自己这一出戏演的特别好,下一秒收到了来自季承枭的两个白眼。   “我喂你。”季承枭说。   吃到一半,雁南飞饱了,终于重视起了撞自己的那辆车。   “那辆车的牌照你看清了吗?”雁南飞问。   季承枭点点头让他不要想这么多,先乖乖养伤,剩下的事他会处理。   吃过饭,药劲上来,雁南飞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季承枭拿着外套出了医院,开着雁南飞的法拉利回到季家老宅,手里提着个购物袋,脚下生风的进了门。   姑姑和季度明正在吃午饭,看到他突然回来都愣了一下。   “承枭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啊?还没吃饭吧?快过来一起吃。”姑姑很热情,拉着季承枭坐到饭桌欲延欲延欲延上。   而季度明全程都不敢正眼看季承枭,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季承枭突然回家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况且他最近才刚刚搞了事情,虽然没撞到指定目标,但撞了个雁南飞也算给季承枭来了个下马威。   季承枭把购物袋放到饭桌上,在姑姑和季度明的注视下从袋子里拿出几份资料和一个手机,摊开让他们看。   “这是什么?”姑姑不解,随手拿了份资料开始翻看。   “这是姑父名下注册的那家化妆品公司这一两年来偷税漏税三千万的证据,手机里是他在外面找小模特开房的视频。”季承枭不紧不慢地说。   话音落下,季度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季承枭的鼻子:“你胡说什么!?偷税漏税可是犯法的事,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的!”   看着已经气急败坏的季度明,季承枭冷笑一声,把那些资料扔过去,说:“这就是你要的证据,觉得不够充分的话我还有很多。”   “季承枭你疯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要去举报我吗?我可是你姑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做这么绝情吗?”季度明急了,不停在心里骂那些员工没有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居然被季承枭抓到小辫子了。   “季度明你给我闭嘴!”姑姑快被手里的这些资料气死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老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干这些触犯法律的事,一定是承枭搞错了!”季度明虽然喜欢偷吃,但也最怕老婆,怕自己被赶出季家,那样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季承枭的姑姑虽然结婚以后都。浴盐。是在家做全职太太,但并不代表她看不懂这些东西,相反她大学念的就是法律专业,一看这些就全都明白了。   季承枭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姑姑拿起那只手机看了不到一分钟摔在桌子上。   手机里是不下十条的开房视频,季度明这人有点变态,每次偷吃都要拍视频留念,这才让季承枭抓到了。   “离婚吧季度明。”姑姑扶着额头坐回椅子上,不想再看到季度明那张脸。   其实季承枭怎么做也是为了姑姑好,他不希望善良了一辈子的姑姑被季度明这个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老变态继续欺骗下去,所以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既帮雁南飞出了一口气,姑姑也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   姑姑本来就是大律师,打官司从来没有输过,也不怕季度明缠着她,总之她的意思就是要让季度明净身出户。   这也是季承枭最想要的结果,他要让季度明的下半辈子都过得不舒服。   比起皮肉上的痛苦,天天被人催着要钱和心理上的压力更容易让人崩溃。   做完这些,季承枭又开车赶回了医院,途中把今天所有的工作全都推掉了。   雁南飞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季承枭,刚开始还有点点难过,后来想想他每天工作都很忙,不可能一直待在医院里陪他,这么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正看着窗外发呆,病房门开了,季承枭提着个果篮走了进来。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雁南飞惊讶之余还有点开心,他本来以为季承枭要晚上才能过来。   “没工作。”说着,季承枭拿起一个苹果,问他:“吃苹果吗?”   雁南飞点头说吃,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季承枭把那个苹果硬生生削瘦了一大圈。   季承枭一直在医院里待到了晚上,然后被一通电话匆匆忙忙的叫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   接着又到了雁南飞一个人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的时间,无聊到开始数绵羊。   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骁龙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雁南飞看着骁龙。   骁龙两只手拎满了大包小包的补品,见雁南飞醒了一股脑全扔地上,小跑过去。   “我之前来过一次,那个时候你还没醒。”骁龙看了眼雁南飞打了石膏的那条腿,直叹气:“你这怎么搞的啊?你妈他们知不知道这事儿?”   “车祸呗还能咋?”雁南飞接着道:“我警告你这事儿别跟我妈说,我不想让她担心。”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和她说?到时候你要是瘸了可怎么办?你妈不得把你打死。”骁龙越看雁南飞的腿越觉得很大几率会有后遗症,现在不说要是真瘸了到时候可瞒不了。   雁南飞:“……你够了,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刺激我的?”   “当然是来看你的啊!”骁龙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提行了吧?他们问我就说不知道。”   “可以的,很棒,给你点赞!”雁南飞给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阵子都在忙什么呢?信息也不回,我差点以为你要和我单方面绝交。”雁南飞问。   雁南飞半个月前给骁龙发了条消息,到现在都没有回音,打电话也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再没回音他都想报警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骁龙神神秘秘的凑近雁南飞。   雁南飞:“什么秘密?”   “你说想听我就告诉你。”骁龙眯起眼,嘴角止不住上扬。   “……”雁南飞:“算了,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   除了一些商业机密,骁龙还能有什么秘密?难不成是要结婚了?以他这花花公子的人设也不太可能结婚这么早。   “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相信我!”骁龙说。   雁南飞闭了闭眼,要被气死了:“你他妈不说就闭嘴。”   “我说我说!你别急啊。”骁龙酝酿了一会儿,在考虑该怎么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半天才开口,说完就收到了雁南飞的一个白眼。   他说:“我谈恋爱了。”   “然后呢?”雁南飞看着他。   “你难道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吗?”骁龙问。   “并不想,反正你也谈不了多久。”雁南飞这说的是实话,骁龙谈的女朋友能从南风排到季风,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半个月换一个,典型的海王。   “是个男的。”骁龙抛出了重磅信息。   果然,雁南飞有反应了:“什么男的?你现在都开始去祸害良家少男了?”   “我这回是认真的,没玩。”骁龙信誓旦旦。   “是吗?我不信。”雁南飞说。   “那人你见过。”骁龙说:“就是上回,普吉岛那次,跟着季总一起去的那个小孩。”   雁南飞想了想,哪有什么小孩?   不过,跟着季承枭一块去的,还真有一个人。   白心!   “你说的是白心吧?”雁南飞问。   骁龙点头:“对,就是他!哥们儿眼光还不错吧?”   “是挺清奇的。”雁南飞笑道:“还小孩,你知道他几岁吗就瞎喊。”   “当然知道了!比我小一岁,在国外当交换生那会儿就认识了。”骁龙说。   雁南飞服了:“可以的兄弟。”   说话间,季承枭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人。   雁南飞定睛一看,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白心来了。   “雁总,你知道有人要搞你吗?”白心先开口了。   雁南飞不解:“搞我?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你的命。”白心说。   雁南飞看向季承枭,对方也是一脸凝重,眉宇间夹着低气压。   “你说的是撞我的那个人?”雁南飞问。   白心摇摇头:“不是,另有他人,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知道更多信息对我揪出那个人有很大的帮助。”   雁南飞头疼,他得罪过的人可太多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   第39.5章 番外:冬至快乐   又一年冬至,雁南飞本想起个大早,却不想又被寒风给乖乖逼回了被窝里。   季承枭嫌弃地看了眼身旁缩成一团的雁南飞,找出前几天刚买的羽绒服披在了身上,趁着还没被寒气给逼得打退堂鼓赶紧穿好了衣裳。掏出被窝里早已冷掉的暖水袋又往里灌了一壶烫水给塞回了被窝。   “都多大的人了还赖床,赶紧起来了,林秘书送饺子过来了,你一个大老板这时候怎么还好意思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雁南飞才伸出一只手扯了摊在被子上的衣服放被窝里暖着,等暖热了才慢吞吞地起来。   “老了,这天也太冷了,看来得计划去南方过冬了。”雁南飞抱着被子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看着那抖动频率冷的不行。   这时林秘书端着两碗翻着热气的饺子进了屋,看着他俩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但毕竟是顶头上司,他可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笑,喊道:“boss们快过来吃饺子了。”说着将盘子放到桌上,筷子摆好放在碗沿上。   季承枭还在衣柜前帮雁南飞选外套,看到林秘书来了也加快了速度三两下就选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扔给床上的雁南飞,刚好和他身上这件白色的是个同款,四舍五入这个冬天他们也算是穿上了一回情侣装了。   雁南飞还在慢吞吞的穿鞋子,穿好鞋子才把季承枭扔过来的外套穿上,路过镜子时还很骚气的弄了一下发型才来到客厅里,搓了搓手坐下,夹起一个大饺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表情美滋滋的,“哇!居然有饺子,是猪肉馅的吧?”   季承枭递去一个白眼,非常明显地表示了自己的嫌弃。   林秘书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家boss喜欢吃猪肉馅的饺子,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让老婆专门包上一点拿去公司贿赂一下上司,今年也不例外,只不过老板家多了一个人罢了。   “是猪肉馅的,今天冬至,我老婆说吃饺子这个冬天就不会冻掉耳朵了。”   “林秘书说的有道理,亲爱的你可得多吃几个了,看你耳朵都冻紫了。”说着雁南飞就夹了几个自己碗里的饺子给放到季承枭碗里。   “闭嘴,你耳朵才紫。”季承枭看自己碗里堆满的饺子,看着都觉得饱,“我又不是猪,夹这么多我怎么可能吃的完。”   虽然林秘书他老婆的厨艺好,平时做的糖醋排骨什么的很好吃,但季承枭独独受不了的就是吃饺子,所有的食材都揉到一起,只能一口吃一个,还拆不得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了他不爱吃的馅呢?   可这事只有季承枭自己知道,包括跟他夜夜同床共枕的雁南飞也不得而知。   他俩这边饺子还没有吃完,林秘书就提前告辞了,说是赶着回去和老婆儿子一块过冬至。   雁南飞风卷残云地吞了自己碗里的饺子又把汤水都干了,整个人都心满意足了,摸着肚子一边看着季承枭还在一个要咬三四口,一下两下慢吞吞地嚼着。   以往林秘书他老婆做的东西他们都是争着吃的,这次吃得怎么跟受刑似的,不爱吃饺子吗?   “亲爱的,你是不是不爱吃饺子呀?”雁南飞看着他好不容易地才咽了嘴里的,又扒拉着一个看上去稍小一些的又开始慢慢吃起来。   “……”季承枭本就要将一个饺子放入口中,听了雁南飞这话想到要不是他给自己夹了那么多,自己能吃的这么难受吗?“拜你所赐,夹给我那么多。”   “我不是心疼你想要你多吃些嘛,你看你耳朵都要被冻开了。”雁南飞说道,拿起筷子夹过他碗里的一个饺子左翻右看,“不对啊,明明很好吃,怎么会不爱吃呢?”咬下一半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馅,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怪不得不爱吃,有韭菜啊。   刚才都没吃出韭菜味,看来应该是林秘书他老婆放的比较少,奈何季承枭这味觉不是一般的敏感,闻着味就知道有他不爱吃的韭菜。   “你不要啊,那正好我还觉得有点饿,就不客气咯!”说完雁南飞夹起季承枭碗里剩余的饺子一一填进了肚子里。   季承枭如释重负一般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主动把碗里剩下的饺子全部倒进雁南飞的碗里,“你喜欢吃下次我把我的都分给你好了。”   雁南飞慌忙摆起了手,“那可不行,今天是冬至,必须得吃饺子的,要不这样吧,作为补偿我亲自下厨给你包顿饺子怎么样?”   季承枭一听雁南飞要下厨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他那炸厨房的功力就觉得不寒而栗,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不爱吃饺子,下次再说吧。”说完又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就心软了,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不过我不吃韭菜馅的。”   雁南飞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不由分说拉了季承枭就往厨房里奔,开始翻冰箱找食材。   季承枭哪里是能坐得住的?也凑到雁南飞旁边去看,看着他把肉馅剁得细致均匀,蔬菜洗的干干净净切的整整齐齐,饺子皮也擀的轻薄韧道。   “没想到你包饺子还挺在行的嘛。”季承枭看了一会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那是,”雁南飞高兴地勾起唇角又捏好一只放到篮里,“我妈以前包饺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看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季承枭闲得无聊,于是主动说道:“我帮你一起包吧。”   雁南飞连连点头,笑道:“好呀,不过你可要把皮捏紧实了,不然一煮就散馅了。”   季承枭之前别说是包饺子了,可是重来没有下过厨的,这突然上手也不知该怎么包好,只能照着雁南飞的包法依葫芦画瓢,结果自然是没有雁南飞这个老手包得好。   雁南飞看到他的“杰作”本来想鼓励他几句的,结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季承枭羞红了脸,又挖了一勺馅料,“笑什么笑,我这是第一次包……过分!”   雁南飞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笑出的泪花,对季承枭说,“亲爱的你这样包可不行,还是我来教你吧。”说着握过季承枭的手,“你看啊,是先这样然后再这样的……”   雁南飞的胸膛贴在季承枭的后背,虽然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季承枭还是觉得心跳的非常快,脸发烫脑子发嗡也不知道雁南飞到底是在讲些什么,手也只是跟着他的动作来。   “看这样就包好了。”雁南飞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协助下包好的饺子感觉还蛮有成就感的,一看季承枭还愣在那里,顿时起了恶作剧的想法,又从后面搂住了季承枭,将手放在他的小腹前,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亲爱的在想什么呢?教你包饺子都不好好学,还走神,该罚。”   季承枭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过头看他,四目相对上雁南飞那双深邃的黑眸让他一时觉得更热了,结巴道:“没,没什么……”   雁南飞倒是兴致不减,对着季承枭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哦?那亲爱的不如把我刚刚演示的包法再重复一遍?”   季承枭这下没吭声,木木地拿过一张饺子皮,挖一勺馅料,捏起来又散,散了又捏,让他一时有些着急。   “这怎么弄?”   季承季会做菜可是不会包饺子,这些步骤太麻烦了。   雁南飞见他这样着实可爱,存心想要逗一逗他,“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呀?”   季承枭点了点头。   “那你亲我一下呗。”雁南飞贱兮兮地笑了起来。讲实话,他也没对自己那特容易害羞的小亲爱的抱能揩到油的希望,正当他要扭过头的时候,季承枭突然凑了过来,还真的就对着他的唇亲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凉凉的甜甜的,就像雪落到皮肤上一瞬间融化成水的温柔。   雁南飞愣了,只见季承枭睁开眼,眨了眨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这样……可以了吧?”   两人闹着玩着终于算是把饺子给做好了,雁南飞舀起一碗递给了季承枭,“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季承枭有些迟疑地接过,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吞下,没想到味道还不错,一口一个没几下就把碗里的饺子连汤吃的一干二净,“还不错啊!”   雁南飞笑了起来,“真的啊?我尝尝。”说着就向着季承枭靠近了些,季承枭也配合地夹起一个饺子喂到他嘴里,“怎么样好吃吧?”   雁南飞嚼了嚼咽了下去,“嗯!看了我还是学到我妈的厨艺了!”   季承枭对他白了一眼,脸上却也是满满的笑容,“看把你嘚瑟的,嘴巴都翘快上天了。”   后来他们饱饱地吃了一顿饺子,晚上丰盛的晚餐也没有吃上多少,想想还是有些遗憾的吧。不过雁南飞可不觉得,因为他觉得那一顿饺子的价值对他来说不亚于这顿晚餐,足以温暖他整个冬天,他想季承枭应该也这样觉着的,握紧了两人藏在桌下牵着的手。   冬至快乐,记得吃饺子哦! 第四十章 神秘人   “我想不起来。”雁南飞说。   “算了,想不起来也没事。”说话间白心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雁南飞:“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   雁南飞接过,打开看了眼,请柬上面潦草的写着一行字——   致雁南飞:   多年未见,俞念旧友,只盼一叙。   底下没有署名,而是用标准的印刷宋体写着:   时间:2010年8月8日,下午18点。   地点:帝都饭店8楼B厅。   “谁寄的?”雁南飞看着请柬上的字一头雾水。   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落笔文绉绉的,所以一定不会是那些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生意伙伴。   还多年未见,他完全想不起来。   “不知道,这是你的秘书拿给我的。”季承枭说着也拿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请柬,打开里面的字和雁南飞手里的如出一辙,“我也收到了一张。”   这就更加离谱了,雁南飞和季承枭同时认识的人?那可太少了,到底是谁?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去赴宴?”雁南飞问。   季承枭摇摇头:“你不能去,还有一个星期,我先看看情况。”   “枭哥你也不能去啊!”白心紧张的看着季承枭,嘴上一快,把来之前说好要保密的话抖了出来:“那可是暗网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谁,你这样贸然过去会很危险的!”   雁南飞觉得他住院这一天错过了无数件大事,以致于现在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和暗网杀手组织有什么关系?你们到底知道多少,现在还要藏着掖着?”雁南飞压根没和那些东西有过交集,更别提认识了。   一旁的骁龙听到暗网杀手组织这几个字时眉头紧皱,不敢相信雁南飞居然会惹到那些不要命的家伙。   “那是东南亚一带的境外杀手组织,一般都在暗网上接单。”季承枭坐到床边,继续说:“请柬的背面印着一个logo,那就是S组织的接单暗号。”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无冤无仇。”雁南飞啧了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些危险的人。   白心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现在很危险,随时都会没命。”   “那他呢?他为什么也会收到请柬?”雁南飞看向季承枭。   “因为他,真的得罪过。”白心笑着说。   季承枭一个刀眼甩过去,白心立刻闭上嘴巴。   “今天晚上就出院吧,去我哪住。”季承枭已经安排好了骨科医生在家里等着,现在过来就是要把雁南飞接回去。   “你是在邀请我同居吗?”雁南飞挑眉道。   季承枭凭着良好的教育没翻白眼,淡淡道:“我是在保护你。”   于是当天晚上季承枭就带着人,不顾主治医生的百般劝阻,坚持出院。   医生已经站在风中凌乱:出院这么快,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爱惜身体健康了吗?   和想象中的豪华大别墅不同,季承枭常住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处高档公寓,听着是一室一厅,实际面积很大,装修也很简约,黑白格调,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一眼望去能看到城市的全貌。   “你就住这好好养伤。”季承枭说。   雁南飞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他那公司也总得有人看着吧?   雁南飞:“我在这,南风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我每天会过去帮你把合同之类的东西拿回来,你在家办公就行。”季承枭说。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雁南飞就一直待在这间公寓里,季承枭偶尔拿一两份文件回来给他看,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坐着轮椅在房间和客厅之间来回逛。   这一天,季承枭终于不忙了。   “要出去转转吗?”季承枭问。   雁南飞觉得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被金主圈养起来的金丝雀,得不到允许哪都去不了。   “去去去,我都快闷出屁来了。”雁南飞果断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再闷下去恐怕得和这个社会脱节了。   季承枭笑了笑,没说什么,推着轮椅下楼。   这些天雁南飞闲得无聊,就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个组织,结果一点信息都没有,换了无数个搜索引擎都是一样,对方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呢,我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这么多天来雁南飞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好了。   季承枭推着他在后面走,半晌才回话:“在忙公司的一些事情,没事不用担心。”   雁南飞:“没事就好。”   “也不知道我这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天天坐轮椅也不是个事儿啊。”雁南飞叹了口气:“况且后天就到8号了,话说你会去赴宴吗?”   “去。”季承枭说。   雁南飞立刻接道:“我也去!”   “你不能去。”季承枭说。   雁南飞:“为什么?”   季承枭:“危险。”   “那你去就不危险了吗?”雁南飞回身按住季承枭的手,仰头看着他:“我也要去。”   他当然知道很危险,但如果不去的话他就没办法知道是谁给他发的请柬。   所以,这一趟他说什么都得去。   季承枭也没再坚持不让他去,只说:“到时候跟紧我。”   雁南飞说好。   不说好,就算他想自己行动也不行啊,骨折是硬伤。   今天的晚饭是季承枭下厨做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我能拜你为师吗?季大厨。”雁南飞只吃了一口红烧肉就被这厨艺折服了。   霸道总裁原来还得会做饭的吗?   那他真不是个合格的霸道总裁。   “等你腿好了我教你。”季承枭说着给雁南飞夹了块排骨。   “不收钱吧?”雁南飞眨了眨眼。   季承枭抬头:“你还缺那点钱吗?”   对,差点忘了,他不缺钱。   雁南飞:“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季承枭端着叠空盘子进厨房时,门铃响了。   雁南飞想去开门,被迅速赶来的季承枭拦住了。   “你别动,我去开。”   雁南飞清楚自己的情况,万一有点什么事跑都跑不掉,所以点点头没再乱动。   两分钟后,季承枭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长方形的黑色小盒子。   “这是什么?”   “不知道。”季承枭把盒子打开,然后放到茶几上。   雁南飞低头看去,是一张纸条,应该和写请柬的是同一个人,字体一样。   -犹豫就会败北。   纸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你看到放盒子的人了吗?”雁南飞问。   季承枭摇摇头,紧蹩着眉:“没看到,我去查监控。”   像这种高档小区门禁都很严格,只有业主和住户才能自由进出,陌生人根本进不来,除非……那个人是以另一种方式进来的。   但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躲过一个接一个的监控。   每层楼的电梯出口都有一个高清监控,系统连着季承枭的手提电脑,他立刻开始回放。   时间倒回到五分钟前,电梯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头上戴着鸭舌帽。雁南飞凑近屏幕想看清楚对方的脸,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什么情况?没电了?”雁南飞直起身,不解的看着突然黑屏的电脑。   季承枭动了下鼠标:“监控被破坏了。”   “这都行?你这小区也太不安全了吧。”雁南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入侵小区监控系统,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把放盒子的人认出来。   这时,季承枭的手机响了。   “是陌生号码吗?”雁南飞问。   “白心打来的。”季承枭按下免提。   白心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枭哥你在家吗?有急事找你。”   “我在,怎么了?”季承枭说。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白心的语气听起来很急:“出大事了,我刚收到一个盒子,里面放了张纸条,内容稀里糊涂的,我有点害怕。”   季承枭:“我知道了,你先过来吧。”   “白心也收到纸条了?他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吗?”雁南飞又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   “大概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季承枭坐在沙发上,舒了口气:“他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收集这些恶势力的信息,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个组织的内幕消息也知道了不少,对方应该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全部聚在一起?这样不就更难行事了吗?”雁南飞想不通这一点。   比起团战,单抓似乎更简单。   “也许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上的癖好。”季承枭冷笑一声:“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你必须跟紧我,知道了吗?”   雁南飞再次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像一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这样总行了吧?”   季承枭:“可以。”   半个小时后,白心到了,身后还跟着呵欠连天的骁龙。   “你怎么有两个盒子?”雁南飞看到白心手里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奇怪道。   白心指了指后面的骁龙,说:“一个是他的。” 第四十一章 赴宴   雁南飞看向骁龙:“你怎么也有?”   骁龙耸了耸肩膀:“估计是他爱我爱得太深沉。”   “他?谁?”雁南飞一头雾水。   “方戬呗还能有谁。”骁龙一屁股做到沙发上,看着雁南飞:“这下认识了吧?”   听到方戬这个名字,雁南飞恍然大悟,在场的人应该没有谁比他更熟悉了。   他和方戬也勉强算是发小,八岁那年雁南飞搬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不说名字他都快想不起来了。   “方戬?你说是他把这些东西寄给我们的?怎么可能呢?”雁南飞记得方戬好像出国留学了,而且性格内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怎么不可能?”骁龙把自己的那张纸条打开,放在茶几上,示意他们看,继续说:“去年我见过他一次,在一家酒吧里,没想到他还能认出我。”   雁南飞垂眸看向纸条上的纸,也啧了声。   那张纸条上有落款!   方方正正的宋体写着方戬两个字。   “卧槽,还真是他?”雁南飞皱起眉,又有点想不通:“但是他为什么要搞我?我们都十几年没见过了。”   这时,骁龙指了指一旁没说话的季承枭。   “什么意思啊?”雁南飞踢了他一脚:“瞎暗示什么呢,有话直说。”   “咳!那我就直说了啊。”骁龙端起水杯喝了口,才说:“方戬喜欢他。”   骁龙指着季承枭,眼睛不敢看他。   “对!我想起来了!”白心一拍大腿:“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方戬和我们是一个实验室的,当时枭哥也在,估计从那会儿就开始暗恋了,然后雁总你现在把人抢了,可不得报复你。”   “那你们呢?”雁南飞问的是他们俩为什么也会收到纸条。   白心掩着鼻子低咳一声,说:“我那时候知道他喜欢枭哥,对他不太友好,遭报应了。”   “把我实验搞砸了,揍了一顿。”骁龙很淡定的接话。   “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加入那种危险的组织,好像还在帮他们制那玩意儿。”白心说。   不用明说雁南飞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方戬这个人虽然内向,但从小学习成绩就特别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尤其在化学这方面,简直是天赋型选手。   “别想太多,明天就知道了。”季承枭丢下一句话,转身去了厨房,水池里还有一堆碗等着他的临幸。   “对,是不是他明天就知道了。”聊得兴起,雁南飞忘了自己还是个伤员,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脚下一疼,又缩回了轮椅里。   骁龙立刻上前查看伤势,问他:“你明天也去?”   雁南飞点了点头:“去。”   “可是你这腿,”骁龙想说很不方便,又考虑到雁南飞的心情,改口道:“好像不太方便。”   “放心吧,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雁南飞这话说的很自信。   他已经第一时间把那个酒店的所有服务员替换成了自己的人,有什么事只要按一下轮椅上的报警装置就行,有钱任性。   “枭哥!”白心朝厨房里喊了声。   季承枭擦着手走出来:“什么事?”   “我今天晚上住你这行不行?”白心说:“这大半夜的回去好像不太安全。”   骁龙跟着举手,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   两个人眼巴巴等着季承枭开口。   “睡沙发。”季承枭说。   白心笑了:“成啊,沙发是我的了!”   骁龙不服:“怎么就是你的了?尊老爱幼懂不懂?我比你大,应该是我的,你打地铺去。”   “骁龙!”白心咬牙切齿。   骁龙不以为意:“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你们俩慢慢争吧,我困了。”雁南飞摇摇头,控制轮椅往房间里去,反正他有床睡。   第二天,雁南飞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凉了,看来季承枭起得很早。   艰难的坐上轮椅,雁南飞来到客厅,看到了这样一幕……   不大的长沙发上,骁龙躺在底下,白心趴在他身上,腰间盖着条薄薄的空调被,一点防备都没有,睡得很熟。   厨房里飘来一阵饭香,应该是季承枭在做早餐。   雁南飞控制轮椅进到厨房,趁人不注意迅速拍了下季承枭的屁股,然后缩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煮什么?好香啊。”雁南飞坐在轮椅上,看不到锅里煮的东西,只闻到一股肉的香味。   “火腿。”季承枭用筷子夹起一块,递到雁南飞嘴边:“尝尝看。”   雁南飞张嘴把那块火腿肉咬住,嚼了两下咽进肚子。   “好吃!”   “那就行。”季承枭松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做这个,雁南飞很幸运的成为了他的第一只小白鼠,评价意外的还行。   “去把他们叫起来吧,快好了。”季承枭拿了几个碟子准备装盘。   雁南飞回到客厅,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白心高高翘起的屁股上。   “嘶……谁啊?”白心动了动,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骁龙那张放大版的睡颜,他愣了几秒,立刻弹起来。   骁龙也被身上这动静吵醒了,迷迷糊糊掀开眼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想把人重新捞过来继续睡,无奈白心已经从他身上爬下去了。   “吃饭了两位大爷。”罪魁祸首雁南飞在沙发后面,看着这熟悉又滑稽的一幕,没忍住笑了。   想当初他第一次看到季承枭时的反应也是这样的,甚至比他们俩还要惊慌。   季承枭又烤了几片面包,火腿夹在中间吃起来喷香。   “枭哥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呢?今天算是开了眼了。”白心差点流泪,喜欢季承枭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   “什么时候飞哥也给我下个厨呗,我也想吃你做的饭。”骁龙手里拿着季承枭做的早餐,嘴上开始带起了雁南飞的节奏。   “行啊,下次我去你家里做。”雁南飞笑着对骁龙说。   季承枭看了他一眼,不禁回想起了雁南飞家那厨房的惨状,为骁龙家的厨房提前默哀一秒钟。   “只要你来,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准备。”骁龙说。   雁南飞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准备几个灭火器就行。”   骁龙:“?”   季承枭没绷住,笑出声,人设崩塌。   下午17点,四人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季承枭开了辆不太显眼的奔驰,大家都坐一辆车上,开始讨论待会儿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另外枭哥没有收到纸条,所以安全起见,咱们得留后手,枭哥就在另一个厅准备随时接应我们。”白心从包里拿出四副带有针孔摄像头的扣子,一人发了一个,继续道:“把这个东西别在领口,可以监听和监视,系统我已经连到枭哥的电脑上了,他在另一边也可以看到咱们发生的情况。”   季承枭边开车边嗯了一声。   “真刺激,跟拍电影似的。”骁龙搓搓手,看得出很兴奋。   白心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抬起手肘顶了他一下:“你别瞎搞,进去以后听我的。”   骁龙连声答应。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饭店后面的停车场里。   雁南飞行动不便,季承枭又不能提前露脸,怕对方藏在暗处看到,只能让骁龙把人从车里抱到轮椅上。   “你变重了。”骁龙突然来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   “别说了,咱们先进去。”白心走在前面。   电梯一路上到8楼,服务员把他们带进B厅就关门出去了。   这应该是个宴会厅,面积挺大,中央摆了张长方形的桌子,垫着白色的桌布,已经上好菜了。   餐桌的正前方有一块投影幕,整个宴会厅除了他们三个人外,没有任何其他人。   “我们先找个位置坐下吧。”雁南飞说。   表针走到17:55,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还没人来,不会是玩我们的吧?”骁龙坐在第一张椅子上,门口都快被他盯出花来了,愣是没人进来。   “估计是踩着点来的,等着吧。”雁南飞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有点饿,但还是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他不敢吃不代表骁龙不敢吃,那边已经左右开弓,拿着两只鸡腿啃起来了。   “你们怎么不吃,待会儿凉了。”   骁龙秉着不浪费粮食的优良作风很快扫没了一盘鸡腿外加一杯可乐,还想再去拿另一盘,脚被人狠狠踩了一下。   接着季承枭低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华丽的宴会厅大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戴着口罩的黑衣人。   “正主来了。”季承枭说。   很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雁南飞视线里。   方戬,真的是他。   不像以前,现在的方戬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内向的邻家男孩变成了被人簇拥的大人物。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方戬这话是对着雁南飞说的,似笑非笑,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   这时,季承枭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心,那两个黑衣人是杀手。” 第四十二章 命悬一线   杀手,这个职业在现代社会着实罕见。   三人耳朵上都带着微型的耳机,时刻都能听到坐在监控室里季承枭的声音。   “好久不见,变化很大啊。”雁南飞扬起笑容,直视方戬丝毫不惧。   方戬哈哈大笑,在主位坐下:“很好,不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雁南飞。”   “我就直入主题了。”雁南飞懒得废话,直接发问:“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虽然来之前已经知道了那么一点,但雁南飞相信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报复他的话,可以直接从公司下手,那样可比直接要他命爽多了。   “我想邀请你做一件事。”方戬说。   雁南飞不动:“说来听听。”   “我听说,你有琥珀的研制方法?”方戬面带笑容,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瞠目结舌,仿佛转向雁南飞。   雁南飞差点笑出声:“你开什么玩笑?我开的是制药公司,有经营许可证的那种。”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方戬身体前倾,不停转着手上的佛珠:“我要你的配方。”   白心和骁龙都被这神仙对话搞得云里雾里的,但他们都知道一个东西。   琥珀!   近几年才开始在东南亚地区流行起来的新型药物,无需注射或吸食那么麻烦,只需要几毫克涂在皮肤上,就能让人上瘾,从而达到致幻效果。   作用比现今市面上的各类XX还要厉害,当然价格也更高。   “我没有那种东西。”雁南飞拒绝很干脆。   “没有吗?你确定?”方戬露出痴迷的笑容:“大学的时候,我和你一个学校,还有幸见过一眼那组研制公式,到现在我也只记得零星一点点的,难怪做出来的不纯。”   “现在这些都是你研制的?”雁南飞瞪大眼睛看着方戬。   方戬自豪的点了点头:“不错,就是我,可惜了当时我没有把公式全都记下来,要不然现在也不用那么麻烦来找你了。”   “你找我有个屁用。”雁南飞往后一靠:“我也不记得了。”   那组公式是他在化学课上灵光一闪的杰作,他还记得当时写完马上就烧了,方戬是怎么看到的?   “当时你也在实验室里?”雁南飞问。   方戬摊开手:“是啊,但是存在感太低被你忽略了,也可以说是因为你太入迷没发现我。”   这时雁南飞又想起来了一些片段,写完以后他似乎还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才把公式烧掉的,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方戬看到,还记了下来。   但好在记得不完整,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聊到这雁南飞的手心已经出了层密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下去的话了,罪恶的源头好像是他。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白走这一趟了,我不记得了。”雁南飞淡定道。   “不急,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我们先来先看看这个。”方戬按了下投影仪的遥控,幕布上开始出现画面。   是一段拍摄于实验室的视频,时间是凌晨三点,雁南飞穿着白大褂,护目镜、口罩、手套装备齐全的站在实验台前,开始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化学实验。   “你什么意思?”   雁南飞认出了这段视频的拍摄时间,正是他大学的实验室,那个时候他正在做一个危险度很高的化学实验。   这是导师出的一个课题,他因为嫌白天无法集中注意力,才选择了凌晨做实验。   没想到这么久远的监控都被他们找出来了,果然厉害。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视频里的你像不像在制X而已,你那个实验报告我也看过,”方戬喝了口茶,“和琥珀的制作过程很相似啊。”   “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呢?”骁龙忍半天了,拍着桌子站起来:“我看你就是欠法律的毒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帝都!不老老实实待在东南亚你上赶子来找死?”   方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骁龙是吧?我还记得你呢,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打过我一次,印象深刻。”   “我不介意现在再揍你一顿!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骁龙这暴脾气根本压不下去,说着就真的要上去动手,好在白心眼疾手快把人拉了回来。   “我今天来不是要找你们打架的。”方戬转向雁南飞:“回归主题,我只想要那组公式,然后你们就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这个饭店了。”   监控室里,季承枭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自然也听说过琥珀,只是没想到它的创始人居然是雁南飞。   啧,这个剧情真的发展真是让人完全猜不到。   “这是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想绑架我?”雁南飞根本不怕他。   “我知道你不怕我。”方戬指了指餐桌底下:“掀开桌布看一眼就知道了。”   雁南飞撩开长长的桌布,看了眼餐桌底下,看清方戬说的东西后眼皮一跳,猛的抬起头。   “你疯了?在这里装炸.弹?”雁南飞打死都想不到方戬为了拿到公式疯到这种地步,连命都不要了。   桌底的定时炸.弹还在滴滴响着,距离爆炸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不只是雁南飞,在场的白心和骁龙也瞪大了眼睛。   “离开这里!”雁南飞控制轮椅就要离开宴会厅,被守在方戬旁边的两个黑衣人拦了下来,不然他出去。   季承枭看到这情况立刻从监控室飞奔到8楼,一脚踹开虚掩的大门,走到雁南飞身侧,脸色阴沉。   “季承枭?你怎么也来了?我不是没给你寄纸条吗?”方戬看到季承枭时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雁南飞,明白了。   方戬笑了:“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俩现在是一对了,在这里也正常。”   雁南飞可不想英年早逝,而且还是被炸死,他拉了拉季承枭的袖口,提醒道:“快走,这里有炸.弹。”   很显然方戬也不想死在这里,见雁南飞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没办法只能招呼两个手下先撤。   “还有一分钟!快跑!”骁龙抓起白心的手把人往宴会厅外拉,朝安全出口狂奔。   季承枭也不含糊,果断放弃轮椅,横抱起雁南飞,健步如飞的冲进安全通道。雁南飞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恨自己的腿不能动,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另一边,骁龙拉着白心冲进另一个安全通道,刚下到第七层就被一大堆杂物挡住了去路,顿时进退两难。   两人站在楼道里,面对如此困境,骁龙仍然是一脸轻松的笑,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恐高吗?”   “什么?”白心皱眉。   没等他细问,骁龙突然搂住他的腰,手肘狠命的砸开了窗户,随着一声脆响,玻璃落了满地。   白心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身子一轻,被骁龙抗到了肩膀上。   白心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双腿一夹就要从骁龙肩上跳下,他虽然力气不是很大,但身形灵活,身子滑得像泥鳅,一般很少有人能控制得住他。   但这次却出乎他的意料,骁龙像是提前知道他会挣扎一般,右手紧紧箍着他的腰,左手已经攀到窗沿外,纵身一跃——   白心顿时觉得一阵劲风从背上拂过,同时眼睛里看到了窗框外墙往上迅速地抽离。   “啊啊啊——!”   这会儿还能淡定就真的不是人了,他没忍住尖叫出声,同时手紧紧地抓住骁龙的肩膀。   “骁龙你真是个疯子!我他妈——”   白心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腰上的力道一松,他被人抓着小腿往下一扯,稳稳的落入了骁龙的怀抱里。   骁龙欠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怕什么,有我在呢。”   白心刚要反驳回去,薄唇轻启就被灌了一嘴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骁龙微微低头,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在他耳边低声道:“准备降落。”   “准你妈——”白心大着胆子往下看了眼,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   距离地面少说还有四层楼的距离,这么高砸下去不死也得半残,还不如在楼道里躲着,说不定还有奇迹发生。   骁龙身上的长款风衣此时发挥起了关键作用,灌满风的衣服高高鼓起,形成了一个小的降落伞,缓冲了不少下降的速度。   下一秒,白心只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出现的树叶和树干,骁龙抱着他正从树顶往下降,速度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身上不知道又多了几处伤口。   骁龙一直把他护在怀里,想必伤得更厉害。   另一边,季承枭已经抱着雁南飞成功冲出饭店大门,刚离开危险区域,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着是无数玻璃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卧槽……还真的炸了?”雁南飞从季承枭怀里探出头,看到了被熊熊烈火燃烧的八楼惨状,一阵心悸。   要是刚才他们没能跑出来,这会儿应该被炸得全尸都没有了。 第二卷 ·无限流的世界 第四十三章 死亡名单   这么危险的事情过后,季承枭几乎把雁南飞关在家里,直到他的腿完全康复。   闭门不出两个月,阳光下的雁南飞肤色白得吓人。   雁南飞张开双臂,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啊!香甜的空气!我爱这个世界!”   季承枭走在前面,许久未见人跟上,回过头去看了眼,额角滑下几条黑线。雁南飞站在一颗梧桐树下,双目紧闭,对着半米前的煎饼果子摊独自陶醉。   正在摊煎饼的大妈被雁南飞逗乐了,笑眯眯的看着他,热情道:“小伙子,来个煎饼不?”   闻言,雁南飞睁开眼睛,又吸了一口那香甜的空气,盯着摊子上的煎饼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问:“多少钱一个?”   “六块五一个,阿姨瞧你长得俊,打个折收你六块得了!”大妈笑呵呵道。   “那我要两个!”雁南飞道。   季承枭重新关上车门,往回走到雁南飞身侧,问他:“你在干什么?”   雁南飞指了指煎饼摊,说:“在买早餐。”   两句话的时候大妈已经把饼装好了,伸手将小袋子递给雁南飞,刚出摊就碰上两个大帅哥客人,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夸赞之余还不忘拉踩一下自己儿子:“长得真好看!比我那歪瓜裂枣的儿子俊多了!”   “噗哧——”   雁南飞没忍住笑出声,还想再聊两句,就被季承枭提着后领无情的塞进副驾驶里。   走远了还能听到大妈在后边喊:“小伙儿常来啊!”   “给你一个。”雁南飞拿出一个煎饼,递给季承枭,边夸:“可好吃了,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吃。”   季承枭腾出一只手接过,放到一边,突然对雁南飞的学生时代起了兴趣,就问:“你高中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高中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差不多了,雁南飞仔细想了想才记起来一些比较好玩的事,长大以后再想就有些羞耻了。   雁南飞煎饼吃得喷香,薄脆咔咔响,咬字不清地说:“我可似校吧。”   季承枭听着直皱眉:“吃完再说话。”   雁南飞咽完了,反身把塑料袋丢进车后座的小垃圾桶,舒了口气,重新说:“我可是校霸。”   末了又补充一句:“打人贼狠的那种。”   他说的都是真的,高二那年尤其皮,因为打架等种种叛逆行为被处理了不下十次,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都有他的分,在老师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季承枭笑了笑:“这么说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还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   “你这话就不对了,谁说校霸学习成绩就不能好了?”雁南飞竖起两根手指,自信道:“想当年我的成绩那也是领跑全年级的,数理化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要不然老师早把他劝退学了。   他们俩今天要去查一件事,为了拿监控方戬肯定去过雁南飞曾经待的那间实验室,他们要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年份那么久的录像都能调出来,对方肯定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雁南飞大学期间已经“改邪归正”,风评特别好,毕业后还几次登上了校园名人周刊,看门的保安大爷都对他这张脸熟得很。   今天正好周末,学校里没什么人,但保安大爷依旧热情不减,跟看到什么大明星似的抓着雁南飞的手不放,眼看着大爷就要开始追忆往事,雁南飞抢先一步开口道:“李叔,我有点事儿要查,想去咱们学校的监控室看一看,可以吗?”   李叔听了一愣,奇怪道:“怎么都要去监控室,你们要查什么呀?”   雁南飞同季承枭对视一眼,追问道:“您的意思是这几天还有其他人来查过监控吗?”   “是啊,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伙,挺瘦的,戴着副眼镜,说是从这里毕业出去的学生,还有学生证呢。”李叔说。   这描述,一定是方戬没跑了。   李叔把两人带到监控室就回去看岗了。   来之前雁南飞把以前做实验的资料都翻了个遍,找到了那一天的记录,上边标有明确的日期。   学校的监控可以最多保存十年时间,季承枭在操作台前坐下,把录像倒放回七年前。   结果看到的是一片黑屏,监控已经被认为删掉了。   “能恢复吗?”雁南飞问。   季承枭试了一下,摇摇头:“有人把这段视频格式化了,恢复不了。”   想想也是,方戬保存好视频后肯定会把这边的删掉,然后用来威胁他。   毕竟私自研究XX属于犯罪行为,更别提还是风靡东南亚的琥珀了。   雁南飞不死心,自己上手尝试了一下,数据确实都被清空了,他也回天无力。   “那咱们就白跑一趟了?”   “别急,没拿到东西他一定还会再联系你的。”季承枭很冷静,他早就猜到了这趟会一无所获,只是来确认一下罢了。   雁南飞点点头,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曾经的三好学生会变成这样的人。”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季承枭拍了拍雁南飞的肩膀,说:“别想了,走吧。”   也只能先回去了,瞎找也没用。   回去的路上季承枭突然接到了白心的电话,因为开车不方便,所以让雁南飞代为接听。   白心第一句就是:“枭哥,我被人埋伏了。”   “什么意思?”雁南飞点开免提。   白心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雁南飞,愣了一下,才继续说:“我刚出家门就被两个男的伏击了,幸亏跑得快,下手真够狠的,我手扭了。”   “骁龙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雁南飞问。   提起骁龙白心就来气,不耐烦道:“不知道,估计又去哪个酒吧泡妞去了。”   雁南飞挑了挑眉,宽慰他:“不会的,发生了这些事儿他哪还有心思去泡妞,你放心吧,我了解他。”   骁龙是海王不错,但他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这一点雁南飞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我可管不着他,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现在就在枭哥家门口进不去,你们快点回来吧。”白心道。   “我们现在回去。”   挂了电话,雁南飞看了眼季承枭,发现他已经皱起了眉。   “你想到什么了吗?”雁南飞问他。   “伏击白心的应该是方戬那边的人。”季承枭啧了声,道:“我只是在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对白心下手,而且还是在小区里,风险太大了,除非……”   “除非白心手里有那些人的把柄或者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怕白心手里东西曝光出去,所以要对他下狠手!”雁南飞接话道。   季承枭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得快点回去了,万一他们再找到你家里白心一个人很难对付。”雁南飞说。   “放心吧,白心没那么容易被抓住。”季承枭说:“他练了五年散打,还拿了冠军,一般人很难制住他。”   闻言,雁南飞惊了一下,他对白心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小0,和散打冠军这个词完全联系不上,这个世道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   两人刚出电梯就看到白心抱着一只手臂蹲在墙角发呆,等了很久了。   “白心,你没事吧?”雁南飞上前把人扶起来。   白心摇摇头:“我没事。”   。浴盐。进屋后白心才将事情经过和他们细说。   果然如他们所想,白心手里真的有一件可以威胁到那些人的东西。   是一份联系人名单。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份杀手组织内部人员的联络方式,以及对应的代号。   代号所指的人个个罪行累累,随便抓到一个都得死刑起步。   那些人之所以会伏击在白心家门口就是为了要抢这份名单,他们的死亡名单。   雁南飞接过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展开看了起来。   io1398 龙卷风   db4259 山火   fyj8261 海啸   hsl9617 病毒   ……   一列看下来全是看不懂的联系方式和以自然灾害为名的代号。   “这些都是他们的秘密聊天室账号,网址在暗网,还要有敲门砖才能进去,里面有大量他们在国内外犯罪的证据。”白心说:“我也试着查过IP地址,但是他们的服务器在境外,很难追踪到位置。”   “可以把这份名单交给警方,让他们查。”雁南飞说。   白心摇摇头:“现在暂时还不行,我们有一点事儿还没有做完。”   “你要做什么?”雁南飞问。   “我们要钓鱼。”季承枭接话道:“在那个组织里方戬只是一个再小不过的角色,我们要钓出他背后的那条大鱼。”   雁南飞皱眉:“大鱼?谁?”   “核爆。”季承枭说。   雁南飞重新看了下那份名单,发现其中一个代号被红笔圈了起来——核爆,旁边还画了个危险标志。   “你们怎么知道这是大鱼?”雁南飞挑起半边眉,有点不爽:“你们到底还知道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四十四章 鬼都黄泉路   “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多。”白心指着桌上的纸说:“就这个名单还是我拼了命才抢出来的,要不然早没了。”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你们有计划了吗?”雁南飞问。   这份名单确实很重要,一旦被警方拿到毫无例外全员死刑。   但雁南飞想不明白,对方除了有他那一个微不足道的视频以外,还能用什么办法来做威胁。   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犯罪行为,只是一个正常的实验视频而已。   “那边迟早会派人来谈判的。”季承枭说。   雁南飞:“然后呢?”   雁南飞觉得他们好像没有必要查这个东西,第一他们不是警员,第二对方并没有他们的什么把柄,所以就很奇怪。   “然后就是等。”白心说。   聊到一半,雁南飞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那刻,脸刷的一下阴了下来。   本以为这个世界很安全,没想到还是来了。   季承枭只听到他低声嗯了几声,然后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雁南飞拿着车钥匙急匆匆走了,来到了一个破旧小区外。   雁南飞习惯性的走到单元门禁旁的快递柜边上,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柜子,想看看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打开柜门往里一瞄,里边放着一封信,收信人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寄信?不应该啊。   “谁寄的?”雁南飞奇怪的把躺在柜子中间的信拿了出来,发现这封信居然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不过地址倒是写了,就是有点奇怪,甚至还有点诡异。   地址:鬼都黄泉路第四十四号十八层地狱【寄】   恶作剧吗?雁南飞心想。   像这种事情他之前也在一些新闻报道上看过,无非就是一些无聊的社会分子闲得蛋疼,经常去到各各小区往快递柜里投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吓人。   雁南飞没有太过注意这封信,把它和检查单捏在一起上了楼。   这个小房子就雁南飞一个人住,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又很漫长。   雁南飞洗完澡,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综艺,觉得没意思就早早爬上床睡觉了,可他这一觉睡得可不安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可怕,冷汗直流。   雁南飞做了一个似梦非梦的梦。   就像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鬼压床,就在他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因为他是侧着身子睡的,背一直都是对着床边,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上了他的床。   雁南飞可以很肯定,他的意识绝对是清醒的,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根本动不了。   但是雁南飞是能完全感觉到身后的“人”在缓缓抱紧他的腰,耳边还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这触感绝对是真实的!   雁南飞整个人侧着身子僵在床上,对于这些灵异事件很感兴趣的雁南飞很快就意识到了他很有可能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压床”!   在这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都是稍微挣扎一下就醒了。   这次他也用了以往的老办法,用尽全力想要控制手指往上弯,但结果都是徒劳。   不仅动不了,身后那“人”还越靠越近了,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背上。   “你在害怕什么?”   死寂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空灵又真实存在的女声,仿佛就附在雁南飞的耳朵边上说的一样,甚至还有微弱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雁南飞整个人都要炸了。   就这么见不得他活吗?   雁南飞在心里欲哭无泪,想发出声音却又张不开嘴,索性眼珠子还能动,他使劲转动眼珠往腰上瞄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看到自己的腰上还真他妈缠着一双手!   而且那手还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就像是死人的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你在害怕我吗?”   女声再次幽幽响起,比上一次还要真切。   操!   身后的“人”越贴越近,雁南飞感觉背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   即便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都能感觉到一阵阴凉的风吹在他的背上,阴冷阴凉的,就像到了太平间一样。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雁南飞按照一些之前无聊在网上学习的对付“鬼压床”的技巧用力咬了一下舌尖,一股腥甜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   突然,腰上的力量消失了,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又动了一下脚,他已经可以动了。   雁南飞忍着舌尖的剧痛非常缓慢的把头转向床边,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再加上他自己又喜欢熬夜看鬼片,对鬼怪这些东西还是有点发怵的,生怕刚转过去就会看到一张苍白的女人脸或者一个贞|子蹲在他的床头对他咧开一口尖利的牙。   事实证明还是他想多了,头是转过去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女人脸或者贞|子之类的,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床头除了他的小柜子以外什么也没有,和入睡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动。   而他身后的床垫也没有凹下去的痕迹,只是背上出了点冷汗,再加上窗户没关,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刚好吹到了他睡觉的位置,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突然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但是又十分真切。   雁南飞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把灯开了,白炽灯散发出的光瞬间就把整个房间照亮了。   雁南飞被吹进来的风吹得有些冷,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把窗帘拉上,刚坐到床边他整个人就愣住了,一只脚停在拖鞋的上方迟迟没穿进去。   雁南飞盯着地上的拖鞋,慢慢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人调了方向,他睡觉前明明记得鞋尖是朝着门口的,可现在一看,鞋尖居然是朝着床头摆放的,绝对有问题!   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人”。   雁南飞迅速把脚缩了回来,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下半身,无意间从被子里掉出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是从快递柜拿回来的那封信。   当时因为楼下没有垃圾桶没地方扔,雁南飞就把它给拿回来了,拿回来以后就跟着检查结果一起锁进客厅的电视柜底下的柜子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雁南飞盯着突然出现在被子上的信封,咽了口口水,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这种东西,万一就真的有呢?   雁南飞做了个深呼吸,手往前一伸把信封拿了过来,捏了捏,里面好像有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捏上去还挺硬的。   要不要开?   这个问题雁南飞在心里想了整整五分钟,在和自己的恐惧做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觉得打开这个诡异的信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会不会和他刚才发生的那一切诡异事情有关系。   信封打开了,雁南飞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黑色的门卡,不大,看上去就像酒店里的房卡,长方形的,还分正反面,正面是一个银色的骷髅头标志,这个骷髅头是凸出来的,摸上去很有质感,背面则是刻着一行字,仔细一看,是一个地址。   鬼都黄泉路第四十四号十八层地狱406号房。   和信封上写的寄件地址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个房间号,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门卡应该就是这个房间号的房卡。   到底是谁把这个东西放进他的快递柜的?刚才发生的那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单纯的“鬼压床”,他自己吓自己的?   雁南飞把门卡拿在手里研究了一会,除了造型有点别致以外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可能单纯的就是一张房卡而已。   雁南飞把这个诡异的房卡放回了信封里,打开床头柜塞在最底下,又拿钥匙锁上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怪事又发生了。   原本静得可怕的客厅里居然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听声音里面播放的正是雁南飞睡觉前看的那档综艺节目,可是他明明记得已经关电视了啊,怎么可能呢?   雁南飞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主,听到声音后他马上跳下床,光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边,一只手搭上门把手,一边侧着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   电视机播放的声音很明显,那些嘉宾欢乐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子,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听着格外渗人,雁南飞买的这房子隔音不好,晚上动静稍微大点整个房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刚准备把门打开一看究竟,雁南飞的手又顿住了,他突然好想想起了什么,再次跑回床头柜的位置,拉开最底下的一格杂物抽屉,在里面翻翻找找。   终于在一堆杂物的夹层里摸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黄色符纸,这是去年上元节他去逛庙会的时候买的,听老板说这符还开过光,能驱邪阵鬼。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雁南飞把黄符捏在手心,重新来到门口边上,鼓足勇气悄悄的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眯着一只眼睛往外看去,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第四十五章 午夜剧场,倒计时12小时   雁南飞睡的主卧门口正对着就是客厅沙发和电视机的侧面,这会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散发出阴森森的亮光,整个客厅昏昏暗暗的,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观众的笑声,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和恐怖。   雁南飞用尽目力往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看了看,并没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坐在上面看电视,除了电视机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   难道真是自己太困了没关电视?雁南飞一瞬间突然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他自己没关电视,但这个念头几乎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只要稍微回忆一下就能发现很多破绽,这个解释根本就成立不起来。   那么问题又来了,电视机是怎么自己打开的?   想到这,雁南飞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想会不会是家里进小偷了,小偷为了掩盖自己偷东西的声音把。电视机打开了,却不料这个房子就他一个人住?   如果是的话那他就危险了。   雁南飞重新把房门关上反锁死,又走到窗户边上把窗帘拉上,打算先等天亮再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睡,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的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动静,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早上七点钟,外面天已经亮了,就算有小偷或者鬼怪之类的东西应该也都走了。   雁南飞拿了件外套披上就打开了让他心惊胆战一整晚的房门,白天的客厅一如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他打开几个抽屉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一些贵重物品一样都没少,很显然,他家里并不是进小偷了。   但他倒宁愿是进小偷了,这样一来电视机大半夜自己打开的事就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了,难道还真是那个半夜上他床的女鬼打开的?   细极思恐,雁南飞不敢再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晃了晃脑袋走到沙发边上,没有敢第一时间坐下去,他先是仔细把整个沙发打量了一遍,连沙发底都没放过,确认真的没问题后才如释重负般坐了下来。   这一晚上心惊胆战比上班还累,简直太折磨人了。   雁南飞靠在沙发上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手往边上一伸,想把抱枕拿过来抱着看会电视,谁知道抱枕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个小东西,他转过头一看。   是那张黑色的骷髅头房卡。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把它锁进抽屉了吗?怎么又跑客厅来了?   想着雁南飞立马就往房间里走,打开最上面那个已经锁死的抽屉,翻了翻,信封还压在最底下,但是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这一系列诡异又恐怖的灵异事件突如其来的一股脑都出现在了他这个不到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里,雁南飞不敢怠慢,连忙抓起手机给季承枭打了个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连续打了三个,都没人接,他又打了白心和骁龙的电话,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在通话中。   这就见鬼了。   这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人都不接电话?真有那么忙吗?   雁南飞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目光又重新投向放在茶几上的那张黑色房卡,拿起来,对着背上的地址看了一会后,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电脑前,点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这个地址,但搜索结果都是一些科普类的垃圾信息,根本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难道是他的搜索方式不对?雁南飞心想。   他就这么坐在电脑前花式搜索了一上午,出来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雁南飞靠着电脑椅揉了揉眉心,顿时感觉心烦意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家到底是不是闹鬼了?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雁南飞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和门卡后面一模一样的地址和房间号,另外好像还有一个倒计时,和一句透着阴森和诡异的话。   倒计时:12小时。   欢迎入住,十八层地狱。   什么意思?   雁南飞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半天,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意思难道是让他去找这个地方?但是这地址一看就是假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哪家酒店或者小区叫十八层地狱的,就是真的有,确定有人敢住吗?   往后每隔一个小时雁南飞的手机上就会收到同一条信息,只不过上面的倒计时时间已经在慢慢变短了。   倒计时:6小时。   欢迎入住,十八层地狱。   这条信息就像催命符一样,每次一来雁南飞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就变得更虚弱了一样,肺部开始隐隐作痛,即恶心又想干呕。   不会吧?真的躲不过了吗?   一瞬间雁南飞忽然就怂了,果然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真是很害怕的,那些说不害怕的都是勇士。   没等他感慨完这短暂的一生,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绞痛,痛得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咬着嘴唇冷汗直流,再后来,他就没有意识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迷迷糊糊中雁南飞好像被人推了一下,那一下还挺用力,一下就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同时耳边响起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   “小伙子,醒醒了,登记时间就快到了。”   雁南飞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居高临下的站在他旁边地铁看着他,手里还杵着根拐杖,看上去就像小区老大爷准备出门散步的架势。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雁南飞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不对,他往四周看了一圈,这哪里还是他家,倒像是一个荒郊野外,而他此时就躺在马路中间。   “这是什么地方?”雁南飞换了个问题。   老头摇了摇头,拿拐杖碰了碰雁南飞的脚,催促道:“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赶紧起来,过了登记时间就真的要死人了。”   “登记时间?什么登记时间?这到底是哪里?阴曹地府吗?看着也不像啊。”   雁南飞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这个陌生老头后面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他看到,在马路的尽头,坐落了一栋十分豪华的大楼,外表装修堪比五星级酒店还要豪华上几倍!   前面的老头突然嘿嘿笑了一下,边走边回答道:“小伙子你还真猜对一半了,这个地方我姑且叫他十八层地狱,不过此地狱非彼地狱,只是一个代称罢了,但是你也不要小看这里,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事情都没有解释的原因,不寻常就是合理,寻常才是真的不正常。”   说完老头顿了一下,问道:“房卡你带了吧?”   “房卡?就是这张印着骷髅头的黑色门卡吗?”雁南飞摸了摸口袋,发现房卡就塞在他的口袋里,他掏出来递到了老头面前让他看。   老头侧头瞄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就是它,你带了就好,要是没带……”说到着老头欲言又止,尾音拉的长长的就是不接着说。   “会怎么样?”雁南飞追问道。   “会死。”老头说完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啧了声,加快了脚步,一下就和雁南飞拉开了距离,一边走一边说:“得快点了,马上就要下雨了。”   雁南飞没想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老头走路速度这么快,前半辈子是练竞走的吧?   “等等我啊老爷爷。”雁南飞小跑跟上,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再加上已经好久没做什么剧烈运动了,这会身体承受不住,走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头转头瞅了一眼雁南飞要死要活的模样,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白花花的眉毛,稍微发慢了一点速度。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这样不行的,身体不好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我有男朋友。”雁南飞说。   老头神秘的笑了笑不再和他瞎扯淡。   雁南飞和老头在马路上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走到了马路的尽头,此时就站在这栋豪华得不像样的酒店门口。雁南飞抬头看了眼酒店大门上方刻着的几个金灿灿的大字,额角顿时多了三条黑线。   酒店的名字还真就叫做:十八层地狱。   老头领着还在扶额的雁南飞大步跨进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屋外就下起来瓢泼大雨,雨水像倒灌似的浇下来,打在马路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马路有这么烫吗?”雁南飞看着门外那条不停往上冒白烟的马路,奇怪的问道。   老头一边拉着他的手往酒店前台走一边和他解释:“那是酸雨,比硫酸还有可怕,活人只要在外面站上一秒基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下明白我为什么要走这么快了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店前台,前台里面站着两个身材十分高挑的小姐姐,她们身上穿着酒店统一的黑色制服,长发一丝不苟的扎成包花头束在脑后,涂着性感的大红唇正笑着看他们走过来。   “欢迎入住,十八层地狱。”其中一个更高一点的小姐姐很有礼貌的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嘴角一直没放下了过,从前台底下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打开看了一下,又抬头瞄了瞄站在前台外的两个人,笑着说道:“二位的房间在四楼,请上去吧。”   前台小姐姐话音刚落老头就拉着雁南飞往电梯口快速走去,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像活见鬼了一样。   “你怎么了?”雁南飞下意识的问了一下。   老头没说话伸手摁了一下电梯键,进了电梯才说道:“刚才那两个是笑面鬼,在前台待久一点估计就直接中招了。” 第一章 欢迎来到无限考场   “门呢?!”   “怎么没有窗?”   “这是什么地方?”   …………   雁南飞睡着睡着只觉得耳边一阵吵杂,像是有好几个人同时在他旁边说话一样,他被这些声响烦得皱紧眉头,艰难的抬起眼皮子,看见眼前的景象恍惚了一下,然后腾地一声整个身子弹了起来,脑子在瞬间清醒了。   雁南飞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连呼吸都快忘记了,眼睛里充满震惊和疑惑。   这不是他的小房间,环顾一圈,课桌、椅子、讲台、黑板,还有几个一直在旁边叽叽歪歪的男生……这他妈就是一间教室啊……   雁南飞咽了口唾沫,仔细回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学校,想了半天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记得自己吃完晚饭就上床睡觉了,所以他现在应该在床上躺着才对,怎么一觉醒来就回到教室了?   雁南飞在脑子里不停搜索着记忆,耳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大,甚至还传来了几声哭腔,他回过神,闻声看去,就见有四个男生围在一起,站在一堵墙面前,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还有一个从头到尾没有出过声的黑衣服男生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低头看着课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面相感觉不太好相处。   “兄弟,你们在干什么?”雁南飞想了想,往那四个男生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开口询问。   其中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埋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戴着黑框眼镜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看到雁南飞,整个人哭得更厉害了,稀里哗啦的。   “又来一个……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唔……”那个蹲在地上男生边哭边说。   雁南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另外一个身材健壮,胸肌发达的寸头男生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男生,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海啸你他妈还有完没完了?烦死了,再哭把你舌头割下来!”   雁南飞眼神好,捕捉到了寸头男生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心顿时往下一沉。   完了,这回进狼窝了……   海啸显然被寸头男生给吓住了,瞬间止住了哭声,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寸头男生的眼睛,眼睛里占满了恐惧,仿佛看他一眼就真的会被割下舌头一般。   几个人刚安静下来,雁南飞又开口问道:“喂,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寸头男生侧过脸,看到了雁南飞,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觉得这可能会是这里唯一可以和他沟通的人,斟酌一下回答:“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没门又没窗的,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一样,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   站在寸头男生身后的另一个看上去有点混血的蓝眼睛男生附和道:“阿四说的对,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我在家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我是第三个到这里来的,阿四是第四个,海啸是第五个,萧山是二个,你是第六个。”说完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偷偷摸摸的指了指坐在角落发呆的黑衣服男生,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他是第一个来的,也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安静的,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和我们说过一句话,就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什么。”   雁南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生已经抬起了头,淡淡的看着他们这边,全程面无表情,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用雁南飞的话来讲就是面瘫。   此人是个面瘫,鉴定完毕。   在人家背后说坏话被逮住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雁南飞摸了摸鼻子,朝他招了招手,打算先打个招呼套一下近乎,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迅速把头转到另一边面壁。   就在众人面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时,讲台上突然传来了几声鸟叫声。   “哪里来的鸟叫?”   所有人都往讲台上看去,然后和旁边的人互相交换眼神一圈,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只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靠!又来一只鸟!?”蓝眼睛的男生叫阿弥,看着站在讲台桌上的那只鹦鹉,微张着嘴巴,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没人知道在这只鸟以后还会有什么东西进来,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看。先前有新人来的时候也都是莫名其妙,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多了一个人,现在又他妈多了一只鸟,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是只老虎还是豹子什么的,光想一只狮子在一间既没有门也没有窗的教室里追着他们跑就觉得可怕。   “欢迎考生来到无限考场,这里是第十三班。”鹦鹉的嘴一张一合,居然说出了一句人话!   “四哥……鹦……鹦鹉说人话了……它……它是不是成精了?”海啸脸都吓白了,躲在阿四身后,手指颤抖的指向鹦鹉。   阿四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放屁!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读没读过书!”   “可……可是,它真的说话了……”海啸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腿肚子都在打颤。   雁南飞也听到了,声音确实是从那只鸟嘴里发出来的,不合理的事情经历过了,他现在意外的觉得这里会出现什么都合理。   “无限考场是什么?十三班又是什么?”雁南飞下意识的问出声。本来他还以为没人会回答他,没想到那只鸟居然听到了他的话,而且还给他解释了起来。   “无限考场,存在于时空交界点,任何不寻常的事物在这里都会变得正常。”说完这句鹦鹉停了一下,嘴巴张了半天才继续解释。   “十三班,无限考场设立初期的一个特殊班级,所有班级成员均为无限考场内特批准考生。”   “考生将面临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生物、地理、历史等科目考试,科目场景随即切换。”   “犯规和受到NPC的伤害扣分10分,分数低于及格线系统自动判定考生死亡。”   “未按时交卷,扣分10分。解锁隐藏题目,加分10分。”   “科目考试结束,考生可使用学分进入道具商城购买所需物品,可兑换技能及强化属性。”   “回答完毕,考试将在20分钟后开始,第一个考试科目——生物。”   大家还没听明白鹦鹉的话,它又开口说话了。   “考试题目:拯救丧尸科学家……”(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考试提示:一群科学家团队在研究时感染了病毒源,科学家团队陆续变异成为丧尸,想要抑制病变就得需要解药。”   “得/扣分规则:杀死一个变异的科学家个人扣10分,拯救一个变异科学家团队加10分,被攻击者按伤势扣分。”   “考试地点:A栋科学实验室,考生按要求进入实验室,调配出抑制病毒源解药,成功及考试通过,失败淘汰一人,淘汰即判定为考生死亡。”   “祝各位考生取得好成绩,金榜题名。”   这一大串规则宣读完毕后鹦鹉就扑腾着翅膀从教室天花板角落处的通风口飞了出去,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这……意思是要咱们考试?”阿弥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   “老子都好几年没进过考场了,考个屁啊!”阿四呸了一声。   雁南飞在低头想着鹦鹉刚才说的话,衬衫袖子突然被人拉了一下,他回过神,转头一看,海啸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怎么了?”雁南飞问。   “看你应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今年应该上高中了吧?你学习怎么样?”海啸小心翼翼的问。   问他打游戏怎么样估计雁南飞还能吹一下,可这问成绩他就不太好开口了,虽然高中的时候每个月都有月考,但是他一直都是垫底的那个,最高上过倒数第二,还是因为原倒数第二的那位同学生病请假了他才得此殊荣。   直到高三才开始奋发图强,一举考上了名校。   雁南飞略微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个嘛……怎么说呢,不瞒你们说,其实我已经27岁了……”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惹得一旁的暴脾气阿四一阵心急,大双眼皮盯着雁南飞看了半天,心急如焚,简直先撬开他的嘴,让他一口气说完。   “还是个……学渣。”说完最后两个字,雁南飞似乎觉得还不够,于是又加了一句:“考试回回倒数第一的那种。”   听到这里,海啸只觉得要崩溃,本想着雁南飞会是这里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没想到千算万算对方居然是个学渣,而且还是本尊亲口认证……   雁南飞也觉得估计这第一场考试会考得够呛,刚才听鹦鹉说了,第一场考的是生物,听到这两个字他就知道要完了,他就生物考最垃圾,居然让他在这种时候,没有学霸支援答案的情况下考生物!怕不是想要他的命……   “考试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请考生注意!考场即将开启,请考生做好准备!” 第二章 门里的手   “怎么办怎么办?咱们几个不是没读过书就是学渣的,考不过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从开始到现在海啸一直都保持着一颗十分悲观的心,动不动就是哭,听得阿四想打人,但是看在这地方只有这么几个活人,还是忍住了。   “没读过书的那个说的就是你!哭什么哭!你有什么脸哭!?”阿四握紧拳头,看那模样咬着牙恨不得把海啸当场揍一顿。   雁南飞不想和他们争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场考试到底要怎么考,而且他看出来了,这里几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不靠谱,而是相当的不靠谱!   一个哭包,一个暴脾气,还有一个哑巴和面瘫,唯一指望得上的估计只有他和心态较为平稳的阿弥了。   “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现在咱们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考,是不是和现实世界中的考试一样,所以大家现在先不要这么悲观,说不定很简单呢?”雁南飞双手撑着一张课桌,轻轻一跃,坐了上去,晃动着两条大长腿,学着高中时班主任说的话给他们灌鸡汤。   喝了两碗毒鸡汤后,阿四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许多,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旁边那张可怜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我特么就不信考不过他能拿老子怎么样!难不成还能真的杀了我吗?可笑!”   雁南飞没接话,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说话。   “咚——咚——咚——”   “本场考试正式开始,考试科目:生物。”   “考场即将开启,请考生做好准备!”   又是那个熟悉的鸟声,这次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鸟。   话音刚落,上一秒还一切正常的黑板下一秒就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门是关闭状态,和现实世界中的教室一样,都是木门。   雁南飞刚想过去看看,就见一个人影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直奔门口的方向。   他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那位面瘫兄吗?真是关键时候比谁都跑得快,真是看不出来。   雁南飞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他一番,然后小跑跟了上去,后面几个人见他们俩都跑了,也都赶紧追了上去。   门已经被面瘫兄打开了,外面是一条很普通的走廊,和雁南飞他们教室外面那条简直一模一样。   面瘫兄人高腿长,很快就走出去了好远,雁南飞散步并做两步急忙跑上去,像在学校看到同学一样跑上去的时候下意识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刚拍完他就觉得奇怪,他好像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人,很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果然,这位面瘫兄被雁南飞突如其来的拍了一下,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扭头轻轻看了一眼自己被拍的那半边肩膀,然后又扫了一眼雁南飞定格在脸上的尬笑,紧绷着一张脸表情十分的不友好。   “嗨……”尴尬到极点的时候雁南飞都有一个习惯性小动作,就是摸鼻子,然后尬笑,让场面更加尴尬。   但是这位兄弟显然不太想理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迈开腿又快速往前面走,然后走楼梯下楼。   “飞哥等等我们!!”   雁南飞抬脚刚准备跟着面瘫兄下楼,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叫唤声,他转过身,就看到阿弥和其他几个人正急急忙忙的往他这边跑。   “他妈的你小子是不是想自己跑了?”阿四一看到第二个跑路雁南飞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无名欲延欲延欲延火在烧。   雁南飞这会真的很想对他翻个白眼,就算他想自己跑了好像也不关他阿四什么事吧?在这种地方傻子才会站在原地等死。   “我跑什么?这鬼地方我能跑哪里去?”雁南飞没工夫和他杠,回头一看楼梯口,面瘫兄早就不见人影了。   不知道为什么,雁南飞有一种直觉,跟着面瘫兄走比跟着这群人要安全。   雁南飞来不及多解释,拔腿就跑下楼,希望还能追上面瘫兄。   “你他妈还敢说没跑!!”阿四在后面气得都快跳起来了,顿时火冒三丈,也追了下去,打算把雁南飞抓起来兴师问罪一番。   雁南飞一口气跑了六层,出了教学楼后才在操场对面找到面瘫兄的身影,已经离得很远了。   这个学校出奇的大,光这一个操场都比他原来那个学校的大上至少五倍,可想而知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有多大。   面瘫兄的背影渐行渐远,雁南飞管不了那么多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往操场对面狂奔而去。   刚刚出教学楼的阿四华丽丽的被甩了一个漂亮的背影,前面的人正不要命似的狂奔,操场的对面是一栋破败的楼层,依稀看得出来曾经是栋宿舍楼。   “嘿!哥儿们!!”雁南飞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影,见他要拐进宿舍楼了,于是高声喊了一声,前面的人果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就看到雁南飞一边往他这边跑,一边举着手左右摇晃,长长的刘海被风吹得往两边分开,活脱脱一个中二少年。   雁南飞可算是追上他了,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阿弥他们还在后面,你不打算管他们吗?”雁南飞好不容易逮着他,自然就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了,以免他自己跑了。   面瘫兄自顾自的往宿舍楼里走,听到雁南飞的话,顿了一下。   “与我无关。”声音低沉,且不带一丝感情。   雁南飞被他这句话怼得够呛。   得,好歹也是说了第一句话,有进步了。   雁南飞就这么跟着他走了一会,爬着楼梯一路往上,爬到第四层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面瘫兄站在楼梯口盯着两边的走廊看了好久,丹凤眼一眯,抿着薄唇往其中一边走去,脚下生风。   雁南飞在后面跟得痛苦,一不留神不知道他又钻那间宿舍去了。   他就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眼前的走廊空空如也,影子都没有。   “我靠,不是吧?”雁南飞看了看眼前出现的另一道楼梯,啧了一声。不知道他是上去了还是下去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走。   雁南飞做了个深呼吸,打算先上去看看,反正上面也就两层而已,面积也不算大,就算他不在上面还可以以最快的速度下楼,现在他只能赌一把了。   雁南飞很快就搜完了第五层,就在他打算上六楼找人时,刚踏上楼梯的脚又收了回来,然后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抹在地板上,上面站着许多星星点点的红色液体,而且看上去还挺新鲜的,就像是刚撒上去的一样。   雁南飞把沾满红色液体的手指放到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表情逐渐凝固,抬头眼睛看向前方的楼梯。   六楼,有鬼……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地上的这些红色液体都是刚刚滴落的血,而且都是人血!   雁南飞把指腹上的血迹往旁边干净的墙壁上抹干净,站起身,有点犹豫要不要上去。   地上的血迹足以证明,六楼肯定是不安全的。   雁南飞在原地来回踱步,给自己做了一会思想工作,要相信科学,千万不能被封建迷信左右思想!   心一横,上就上吧!男子汉大丈夫谁怕谁啊!   于是他边想变走上了楼梯,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到一半的时候甚至有种想快点跑下去,离开这栋宿舍楼的想法。六楼和其他几个楼层都不一样,这里不像他在前面五层检查的那些宿舍,这里房间的门都上了一把大铁锁,窗户都被人从里面用铁皮封死了,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而且他感觉六楼阴气有点重,待久了感觉后脊背凉嗖嗖的,效果简直比空调房还给力。   一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雁南飞不打算多待,想赶紧先下楼再说,谁知道他刚转身,准备下楼梯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指甲挠门板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铁皮响声。   “不要自己吓自己,肯定是风吹的。”雁南飞话刚说完,那阵挠门板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封在窗户里面的铁皮也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就算雁南飞他再傻也知道这下肯定不会是风吹的了……   雁南飞的喘气声随着身后那一阵阵声响越来越急促,他好像有点腿软怎么办?   这是他活了二十七年以来遇到的最恐怖的事,上学时在学校宿舍睡觉的时候,晚上男生都喜欢讲鬼故事,让雁南飞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指甲挠门声,特别是废弃的宿舍楼,学校里经常传出有学生想不开在宿舍楼上吊自杀的传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听着就挺渗人的。   以前都是听故事,现在真的听到了真实的,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地方,让人想不腿软的难。   雁南飞一只手紧握锈迹斑斑的扶手,慢慢的转过身子,对上了那扇正在疯狂作响的木门,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想出来,木门被推得微微晃动,窗户上的铁皮也被弄得啪啪作响。雁南飞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绿漆木门,门上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斑驳一片。   盯了好一会,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雁南飞皱起眉头,神经全部绷紧,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木门底下的那道约三厘米宽的缝隙,瞪大眼睛。   那道缝隙里面居然伸出了一只人手! 第三章 丧尸来袭!   有人在里面?   雁南飞盯着那只手,脑子一片空白。六楼所有的房间都从外上了一把大铁锁,而且窗户也都被人从里面封死了,那又是谁把这个人关在房间里的?   “里面有人吗?”雁南飞鼓起勇气对着门板喊道,眼睛还是盯着那只手,手不停的想要往外伸,现在整个手掌都已经暴露在雁南飞的视线里,手掌很大,一看就知道是个男人的手,上面布满青筋,肤色呈现出一种很病态的白,指尖疯狂抓挠着地面。   雁南飞又喊了一声,里面还是没有人应答,只有伸出门外的那只手挠地板发出的沙沙声。   此地不宜久留。   雁南飞当下也不管小腿是不是还软,像根离弦的箭一样拔腿就往楼下跑。与此同时,在他转身跑路的时候,身后的门传来一声巨响,挂在木门上的铁锁猛然坠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雁南飞也顾不得回头看,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脚下生风,飞一般的往下跑。雁南飞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运动量估计都要贡献在这里了,太难了。   雁南飞往下闷头狂奔,就想着赶紧离开这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阴气的破宿舍楼,一时没看路,整个人突然撞上了一堵人墙。   “我靠!”雁南飞低骂一声,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捂着撞得生痛的鼻子,抬起头,看到那个被他撞了以后变成黑脸包公的人,顿时眼睛一亮。   “是你啊!”雁南飞惊喜的唤了一声对方,然后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想到这哥们儿居然玩消失自己跑了,还害他遇到了那么诡异的事情,心里顿时就冒起了火。   “你刚才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上六楼找你的时候遇到了多可怕的事,太吓人了!”雁南飞想起六楼的事身子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表情夸张的给季承枭描述。   季承枭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严肃,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雁南飞用大量的比喻添油加醋的给季承枭描述了他在上面遇到的事。   “真的,我看到了一只手,他想往外面爬,吓得我赶紧跑了,然后下来就撞到你了。”   季承枭目不转睛的盯着雁南飞的眼睛看了一会,似乎是在确定这些话的真实度。确认完毕,长腿往前一跨,皮靴踏上楼梯,然后往上走去,速度很快。   “唉!”雁南飞反应过来,季承枭又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上去好几层了。   雁南飞又重新回到了六楼的楼梯口,季承枭已经提前一步站在那里了。   “都说了上面有怪物了怎么还往上跑?”雁南飞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话音刚落,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连嘴巴都忘记合上了,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指着前面:“这,门怎么开了?”   雁南飞看到刚才那扇把他吓得不轻的木门此刻已经打开了,锁头掉在地上,他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几张破破烂烂的上下铺以外什么也没有。   “那个人呢?”雁南飞还在奇怪刚才那只手的主人去哪了,就看到季承枭猛的转身,看向楼梯下。   “糟了。”季承枭眉头紧皱,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那间打开的宿舍,脸色很不好看。   雁南飞也跟着他看向那间宿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问:“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吗?”   季承枭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二话不说又下楼了。   雁南飞在后面跟得十分痛苦,还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感叹这哥们儿体力真是好啊,这么跑上跑下的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飞哥!!”   出了宿舍楼,雁南飞就看到阿弥几个人正往他们这边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都脸色苍白。   “你们怎么了?”雁南飞看他们跑得这么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喘了一会缓过来后,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回话道:“阿四死了!”   “死了?”雁南飞数了一下人数,果然少了一个阿四,于是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在后面喊你,你没理我们,然后阿四就发火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就想抄近路把你拦下来,然后……然后我们就看到,看到了……”阿弥生活结结巴巴的,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嘴唇都在发抖,说话都不利索。   雁南飞见他说了半天都说不齐一句话,安慰的拍了拍阿弥的肩膀,叹了口气,半个小时前他也看到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不知道阿弥他们又看到了什么,会不会和他看到的那个人有关。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人吗?”雁南飞搭着阿弥的肩膀,表情很认真的看着他。   阿弥点点头,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是人,也不是人。”   “什么叫是人也不是人?到底是不是人?”雁南飞被他这个回答整得有点懵。   “看那栋楼。”一旁站着一直没说话的季承枭突然来了一句,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栋五层实验楼,若有所思的样子。   雁南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觉得那栋楼好像有点奇怪,仔细看了好一会,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整个无限考场看起来表面上是一片废墟,教学楼和宿舍楼也是破破烂烂的,就像一个世纪没有人来过了一样,而不远处的那栋实验楼却完全相反,外墙用白漆刷着,楼层交接处刷了一条很显眼的红漆,窗户玻璃一片透亮,看过去就像刚刚建成的样子,和周围破败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那栋楼有点奇怪。”   “嗯。”季承枭轻轻嗯了一声,往那实验楼的方向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修长且透着冷漠之气的背影。   “飞哥,怎么办?”阿弥颤颤巍巍的开口。   雁南飞回过头,想起了刚刚的话还没问完,小插曲过后继续问道:“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怎么都吓成这个样子?特别像我在学校被教导主任追着跑了三圈操场的样子。”   说完雁南飞还不忘打趣一句,就算他现在想让教导主任追着他跑估计也是实现不了了,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是个未知数。   阿弥哪里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刚才的事都快把他的胆子吓破了:“是死人!就像丧尸一样!阿四就是被那个人活活撕断了整只手!他他他……他还吃人啊!”说完阿弥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说:“幸亏我们几个跑得快,要不然肯定也得死!”   “丧尸?”听到这个关键词,雁南飞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他去电影院看过的一部末日电影,也是丧尸题材的,里面演的丧尸只是会咬人,并不吃人,前提是演的,现实生活中谁也没有遇见过丧尸这种毫无人性的生物,尽乎于没有。   如果你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路人问他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丧尸,那他肯定会像看见傻子一样看着你,然后肯定的说,没有。   阿弥用力的点点头:“是真的!我们几个亲眼看见的!”   阿弥说完其他几个人也相继点头,表情都很认真,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雁南飞点点头,先不管是不是这里真的有丧尸,阿四不见了这可是千真万确的。   “这个问题咱们等会再做讨论,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赶紧跟上那个男人,咱们才会有可能通过考试。”雁南飞伸手指向越走越远的季承枭,脚已经迈开了。   直觉告诉他季承枭可能发现了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什么,因为他这一路真的太淡定了,从无门无窗的教室到诡异的宿舍楼,全程一点慌乱感都没有,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无限考场很大,他们前前后后也走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还是一点也没有走到边缘的迹象,十几栋教学楼凌乱的坐落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还有好几栋宿舍楼,外加食堂,图书馆。   很大,也很荒凉,除了他们几个以外,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天怎么黑了?要下雨了?”海啸一直缩着脖子跟在队伍最后面不说话,全神贯注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像阿四被丧尸抓住,然后活生生咬断喉咙。   精神高度集中的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天气的变化,抬头看向天空。   雁南飞也抬头看了看,果然,在他们头顶上此时已经集中了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无限考场本来就是灰扑扑一片的废墟,现在乌云再把光线一挡,整个无限考场顿时变得更加暗了,就像突然从白天转换到了晚上,不见天日。   “绝对有问题,大家小心一点,别走散了。”雁南飞皱眉叮嘱后面的人,让他们跟着自己走,尽快追上前面的季承枭。   雁南飞很自然的走在了最前面,之前打游戏的时候也是他走前面开团,不知不觉就融入游戏里了,脑子里想着身后都是他的猪队友,一定要把他们带飞躺赢,虽然实力可能不允许他这么做。   雁南飞在前面健步如飞,眼看着就差一点就能追上季承枭了,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   “救救我——”   “快跑!有丧尸!!”   叫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   雁南飞赶紧停下脚步,回过头,就看到海啸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压在地上,一条胳膊鲜血淋漓,他疯狂喊叫,死命挣扎,就是推不开那个“人”。   “飞哥小心身后!!” 第四章 季承枭把丧尸爆头了!   雁南飞看到阿弥一脸惊恐的指着他的背后大叫,然后往后手忙脚乱的往后退,一双腿都快要打结在一块了,摔到地上后跌跌撞撞又爬了起来。   “什么?”雁南飞回过头,想看看阿弥说的是什么东西,这不回头不要紧,刚回头就把他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张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可怕的是脸上还滴溜溜的挂着一颗眼珠子,靠着一根青筋吊着。   雁南飞咽了口唾沫,猛的往后退。   “丧,丧尸!!”阿弥不停的往后退,眼睛一直盯着雁南飞前面的那只丧尸,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一只,顿时就往那丧尸怀里撞了去,背撞上去的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他的背被划了一条大口子,血不停往外冒。   “飞哥救我!!”   雁南飞一边盯着面前的丧尸,迅速往身后看了一眼。   “跑啊!!”雁南飞对他喊了一声,过了半天都不见他有反应,管不了这么多了,身为对队里唯一的希望,雁南飞立马朝他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伸出手把已经吓得语无伦次的阿弥拉了起来:“怎么样?能走吗?”   “我,我腿抽筋了……”阿弥在看到丧尸以后吓得走不动道,精神高度紧张导致小腿抽筋,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雁南飞一边扶着他一边注意围过来的丧尸,一共有三只,其中还有一个戴眼镜扎着马尾辫的女丧尸,而且每个都穿着白大褂,特别像学校实验楼里给学生上课的生化老师。   “不想死就赶紧起来跑!”雁南飞看着又重新蹲下去的阿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想带着坑货队友跑,奈何队友自己不给力,想自己跑,但是又不想丢下任何一个人。   “飞哥救命!!”   雁南飞这头还没弄完,海啸那头又开始疯狂的对他求救起来了。   整个队伍里有行动能力的现在只有雁南飞一个人,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被丧尸抓伤或者咬伤,当然这都不包括现在已经进入实验楼的季承枭,除此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雁南飞这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明明也是自身难保好不好?自己还需要别人来救呢,怎么现在就突然成了所有人的救星了,真是头大。   雁南飞在心里默默吐槽,吐槽完了也不能不管,使出吃奶的劲把阿弥硬拖过暂时安全的一边,然后心一横,往海啸的方向一个劲冲了过去,鼓起勇气一把抓住骑在海啸身上的那只男丧尸,提起他的后衣领就往后死拽。   “兄弟我帮你拉丧尸,你好歹也挣扎一下啊!”雁南飞在后面拼命拽丧尸,而正被丧尸压在身下的受害者海啸此时却一动不动,傻愣愣的看着雁南飞,一点求生欲都没有的样子。   雁南飞两边受气,突然想都不救了,还不如自己跑,起码还能活一个。   “不不不,不是,飞哥,你你你,你看你身,身后。”海啸像是忘记了自己还躺在丧尸的身下,食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雁南飞的身后,大张着嘴巴。   雁南飞用了全力把海啸身上的那只丧尸翻到一边,然后迅速把他拉起来,回过头,下巴都快掉了。   “怎么这么多!?”雁南飞把海啸和另外一个队友拉到阿弥身边,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在雁南飞身前,此时已经聚集了两个队的丧尸,全都缓慢的往他这边渡过来,其他人前边也聚集着数量差不多的丧尸,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丧尸军团逐渐逼近。   阿弥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扯了扯雁南飞的衣摆,眼睛盯着前方声音颤抖的问道:“飞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雁南飞现在很想对天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活了十七年了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问他怎么办等于没问。   “那咱们就这么在这等死了?你想想办法啊!”不知道怎么的阿弥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指责似的对雁南飞吼道。   雁南飞本来心情也不怎么样,再被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吼,脸顿时就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就像网络上的杠精键盘侠一样话不带重复的把他怼了回去。   “行了行了,飞哥又不是神,别什么都指望别人。”一边的海啸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帮雁南飞说了两句。   “得,你们人多,我不和你们吵,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才能逃出去。”阿弥冷静下来,想起了现在的处境,觉得这个时候闹内讧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率先服了软。   海啸点点头,附和道:“对,咱们现在的处境太危险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跑吧。”   跑?雁南飞看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丧尸,一股浓浓的绝望感油然而生,这种情况谁能跑的了?   “哦!对了!可以叫季承枭来救咱们啊!”阿弥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了已经消失了半天不见人影的季承枭,全对的希望于是又落到了现在不知道正在哪干什么季承枭身上。   “季承枭?那个很厉害的哥儿们?”雁南飞没听过队里有谁叫这个名字,但又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于是联想到了至今还不知道尊姓大名的那哥儿们,开口问。   阿弥点头:“就是他,他很厉害,咱们要是想跑,除非他来救,否则就真的要站这等死了。”   雁南飞侧过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很熟吗?”   阿弥摇头回答:“不熟啊。”   雁南飞黑脸:“那你说个屁。”   “一般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越厉害的人往往话越少,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多。”阿弥一本正经的解释。   雁南飞:“……”   他还以为阿弥了解季承枭这个面瘫,没想到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还不如自己呢,至少还和他说过几句话。   “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盲目依靠未知比较好,打游戏的时候时候是会送人头的。”就算季承枭真的像阿弥说的那样是个有主角光环的高手,雁南飞也不觉得他会回来救人,毕竟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和他们走在一起总是显得格格不入,冷冰冰的,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走,没有这么多拖油瓶。   说话的功夫,有几只丧尸已经离他们近在咫尺了,眼看着雁南飞就要被其中一只眼珠子半搭在眼眶外的丧尸抓住,关键时候他抬起脚,使劲往前一踢,那丧尸一个没站稳,就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没站起来,意外找到突破口,雁南飞大声对旁边几个人喊道:“把他们踹到地上!他们的关节已经不灵活了!趁他们没爬起来之前赶紧跑!”   几个人会意,学着雁南飞的动作抬脚使劲往越靠越近的丧尸身上踹,海啸踹了几下也没见被踹的丧尸倒下去,反而是越走越快,害怕的叫了起来:“怎么不管用啊!?他怎么没倒下去还越走越快了!?”   阿弥把凑近的一只丧尸踹倒,然后靠近海啸这边,质疑的看着他:“就你那瘦得跟竹竿一样腿还想踹倒丧尸?让开!我来!”   阿弥把海啸推到身后,然后抬起脚猛的往海啸踹了好久都踹不到的那只丧尸关节上踹去,本来自信满满的他在看到结果后整个人都蒙了,那只丧尸不见倒下去反而像海啸说的那样越走越快了,很快就到了他身前不到一只手臂长的距离。   雁南飞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回过头就对他们喊道:“别踹那只了,踹其他的!然后跑!”   他刚说完就感觉脖子一紧,衬衫后领被一只丧尸给拽住了,力气奇大无比,拽着他死命的往后拉,憋得他喘不过气,也发不出声音,两只手扒上领口,想把最上面那只扣子解开,奈何实在是拉得太紧,雁南飞根本就解不开,很快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雁南飞只觉得他的脑袋发涨,然后眼前一片昏暗,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没想到他这辈子居然死得这么传奇,先时进入什么狗屁无限考场,然后再到被丧尸勒死,真的是不能再传奇了。   雁南飞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着,如果有下辈子,那他绝对不会再来这里,虽然到现在他也没明白这辈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其他几个人都在和数量庞大的丧尸群拼命,根本就顾及不了他这边,没有人会来救他,雁南飞绝望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雁南飞快要失去意识之际,脖子突然一松,空气开始一波一波的往他鼻子和嘴巴里灌,雁南飞顿时感觉重获新生一般大口大口的吸气,就像要把这辈子的空气都一下子吸完一样。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雁南飞突然奇怪那只丧尸为什么又放手了?难道是看不上他?   带着疑惑,雁南飞转身往身后看去,看到了一副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画面,刚刚还在像军队一样朝他们进攻的一群丧尸此时此刻有一大半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真正的死了一样。   “枭哥!救我!”   雁南飞还在奇怪,耳边又响起了海啸大喊大叫的声音,貌似还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雁南飞往那边看去,刚好就看到早就消失不见人影的季承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飞起一脚瞬间就把靠近海啸的那只丧尸的头踢爆了,淡青色的脑浆飞溅出来,黏黏的溅得到处都是,季承枭脚上那双黑色皮靴上也沾了几滴,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若无其事把吓到在地的海啸拉了起来。   雁南飞和其他几个人在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才是真正的爆头啊。 第五章 被丧尸潮包饺子   剩下的几只丧尸也都被突然出现的季承枭快速解决了,地上顿时躺倒了一大片。   解决完丧尸,季承枭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然后蹲下身子仔细的擦起了被脑浆弄脏的皮靴,还没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立着最高冷的人设,做着最不符合人设的事情。   擦完鞋,把纸巾揉成团然后随意的丢进丧尸堆里,站起身,往雁南飞这边走过来。   阿弥和海啸已经被季承枭那一套帅得惊天动地的打法惊得两眼放光了,看到他走过来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屁颠屁颠的跑上去,一边殷勤的帮他捏肩膀,还一边在他耳边吹彩虹屁。   季承枭侧了一下肩膀,把海啸的手甩掉,径直走向雁南飞。   “跟我去实验楼。”季承枭站在雁南飞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肯定的说道。意思摆明了雁南飞一定要跟着他去一趟实验楼,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雁南飞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为什么是我?”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帅?   雁南飞已经在脑子里想了各种被邀请前往实验楼的原因,虽然他也觉得不可靠。   “去不去随你。”季承枭说完转身就走,再次大步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季承枭之所以会回来找雁南飞他们是因为实验楼的大门的门禁坏了,必须要两个人同时拉住大门两侧对称的位置才能开启,门的距离太宽,他一个人不好弄,于是在脑子里把同期进入考场几个人的简介过了一遍,发现好像只有雁南飞比较符合他的人选,脚不听使唤的就自己走回去了。   看到人以后又死鸭子嘴硬,淡淡丢出一句“去不去随你”然后转身就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一个人也可以开那道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为什么又要回头?   季承枭表面上看起来没有表情,实际上内心里已经闪过无数个疑问。   见他又要走远了,雁南飞小跑追了上去,决定跟他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知道点什么,反正也不亏。   “等等我,我跟你去。”雁南飞两步追上去和他并肩走。   季承枭点了点头,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海啸他们几个也都不敢落下,生怕地上的这些丧尸会突然诈尸,于是三个伤号互相扶持慢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保持不会跟丢的距离。   一路无话,走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一行人才来到了老远就看到的那栋实验楼前。   海啸抬头仰望着眼前这栋崭新的实验楼,感叹道:“这么破的学校里居然还有这么新的楼,简直就像刚建成的一样。”   这点雁南飞表示同意,从远处看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这栋楼和其他破破烂烂的教学楼格格不入了,有一种天生的违和感,现在再走近一看,这点违和感瞬间就被无限放大。因为它实在是太新了,就连从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的实验室装修摆设都是干净得不落一点灰尘,讲台上的黑板能照出人影。   几个人就这么在楼前站了好一会,雁南飞是个没有耐心的主,憋不住了开始问:“咱们还要在这站多久?”   话音刚落,季承枭迈开腿走上了楼梯,往上自顾自的走着,好像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与他无关。   雁南飞赶紧跟了上去,他已经习惯了季承枭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想着要是哪天他突然停下来和大家一起讨论问题,那样的话他才不习惯。   上了六楼,季承枭毫不犹豫往中间那间最大的实验室走去,然后站在实验室角落的一扇玻璃门前,转头看向紧跟上来的雁南飞,指了指玻璃门另外一边的一个类似于电梯键的按钮。   “你过去把开关按下去。”   雁南飞走了过去,不确定的指了指那个开关问:“这个吗?”   季承枭轻轻点了一下头:“对,我数到三你就按。”   季承枭站的那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按钮,他把食指放在按钮上,然后开始数数。   “一、二、三,按。”   雁南飞听他数完三个数,食指猛的一用力几乎和季承枭同步按下了开关键。与此同时,紧闭的玻璃门缓缓往两边分开,出现了一个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进出的空间。   “进去吗?”雁南飞见季承枭站在门外不动,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地方的凶险程度高乎他的想象,里面有没有什么未知的怪物他也不知道,所以还是先乖乖跟在季承枭身后比较好。   雁南飞一边想着一边觉得奇怪,跟在季承枭身后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季承枭一脚踏进玻璃门,雁南飞紧随其后,后脚刚进去,身后的玻璃门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他猛的回头,玻璃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雁南飞往两边扒拉了半天,紧闭的玻璃门依旧纹丝不动:“我靠!什么情况?”   季承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一张靠在角落里的白色实验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试管和酒精灯等化学物品。他从一旁的小推车上拿过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套上修长的手,然后开始摆弄起实验台上的各种东西。   雁南飞还在试着扒开玻璃门,回头就看到季承枭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两根试管不知道在搞什么,朝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喂!你在干嘛?过来搭把手!这门怎么开不了?”   季承枭没听到似的依旧在低头不停的往试管里加东西,眉头紧皱,好像不太满意。   “飞哥!枭哥!救命啊!!”   雁南飞扒着扒着,就看到海啸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边使劲拍着玻璃门让他打开,一边还惊恐的看着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他似的。   “这门卡住了!我在里面开不了!”雁南飞在玻璃门内大喊,突然想起了刚才他们开门的办法,于是大声问在门外不断拍打玻璃门的海啸:“阿弥和萧山呢?”   海啸听到这开始使劲摇头:“我不知道!你和枭哥上来以后我们也在后面跟着,但是你们走得太快了!我们跟不上,就落下了,阿弥说休息一会,然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两只丧尸!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还要可怕!几乎见人就咬!而且还会跑!反应比我们都快!我们跑着跑着就跑散了!现在有一只在后面追我!飞哥我不想死啊!你快想想办法让我也进去!”   雁南飞听完海啸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地方哪来这么多丧尸?而且还越来越高级了?   “你先别怕!按我说的做!”雁南飞让他先冷静一下,否则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沟通,等他彻底冷静下来,雁南飞贴着玻璃门指了指刚才他按的那个按钮喊道:“你把这个按钮按下去试试!”   海啸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门纹丝不动。   “不行啊!是不是卡住了!”海啸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生怕那只丧尸突然冒出来。   “不对!是要有两个人同时把两边的按钮按下去才有效!”雁南飞想起了关键的一步,但是门外现在只有海啸一个人,这扇门目测得有两米宽,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可以碰到两边的开关,所以现在这个又成了一个新的难题。   雁南飞低头想着要怎么办,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把他吓了一跳,抬起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啊啊!飞哥救我啊!丧、丧尸!!”海啸用力的想把玻璃门撞开,拳脚都用上了,使尽浑身力气,玻璃门还是一点要打开的迹象都没有,他惊恐绝望的看着门里的雁南飞,眼里布满红血丝。   实验室大门出现了一个“人”,也可以称之为丧尸,外表和常人无异,只是脸色比较白一些,总之比较高级就是了。雁南飞注意到了,这只丧尸和他们之前在操场上见到的那批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拥有自己的思想,行动也是有目的的,反应敏捷不迟钝,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主。   “我们合力把门扒开!”雁南飞暂时也想不出其他有用的办法了,只能使用最愚蠢的办法,就看看行不行得通了。   于是两个人里应外合,用力把玻璃门往两边扒,结果可想而知,一点用都没有。   那只丧尸就好像在看什么好玩的猎物似的盯着海啸,盯得他瑟瑟发抖,又没有办法。   “完了完了……要死了……”海啸带着哭腔坐倒在地,眼泪哗哗往外流,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要被咬死的心理准备。   “阿弥!!”雁南飞看到已经受伤的阿弥被萧山一瘸一拐的扶了进来,对他挥手大喊。   阿弥和萧山听到雁南飞的喊声后高兴的抬起头看了过去,然而下一秒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好不容易刚躲过了一只丧尸,面前又出现了另外一只,简直犹如人间霹雳。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退,刚退出门口,又绝望的走了进去,实验室门外的走廊两侧分别站着两只正嗷嗷待哺的丧尸,实验室里也有一只,前后左右都是死,除了在玻璃门里面出不来的雁南飞和季承枭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成了活生生的猎物。 第六章 结束了   “枭哥救命啊!”海啸拍着玻璃门视线越过雁南飞投向背对着众人的季承枭,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雁南飞转过头,季承枭依旧是在低头聚精会神的弄着试管里的东西,丝毫不受身后正在发生的事情影响,不为所动。   雁南飞开不了门,急也没用。走到季承枭身旁,看着他弄了一会,大概知道了季承枭这有可能是在研制抑制剂,这也是通告考试的唯一方法。   “你在研究抑制剂吗?”雁南飞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季承枭轻轻嗯了一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眉头皱得紧紧的,碎长的刘海垂下来,盖住了眉毛,鬓角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玻璃门不断传来“砰砰!”巨响,夹着海啸崩溃的喊叫声。   雁南飞用力的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呼出一口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门打开?”他看向季承枭。   “不能开。”季承枭淡淡开口,没有一丝犹豫。   雁南飞顿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玻璃门外的几个人对季承枭质问道:“他们都是活人,为什么不救?”   话音落下,季承枭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头,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开门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是圣人。”   雁南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天也说不出来。   “可是他们会死的。”雁南飞又强调。其实他也不是圣母,就是单纯觉得门外的几个人都挺无辜挺可怜的,他们是同一批来到这的,没有人应该死在这种鬼地方,在这里死了估计也没有人会发现。   季承枭继续往试管里滴一下不知名的液体,动作逐渐加快:“开了我们都会死。”   雁南飞知道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打死不开。   雁南飞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人也可以这么冷血,即使同伴在面临死亡,也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死去,甚至不带一点表情波动。   “真是个冷血又无情的家伙。”雁南飞不想再和他沟通,转身又走回玻璃门前,看着外面的情况面色凝重。   海啸缩在玻璃门角落下,身子不断的想往后退,奈何身后有一扇玻璃门挡着,前有丧尸,后退无路,典型的必死无疑。   而阿弥和萧山两个人在实验室的另一边,走廊里的那两只丧尸也已经进了门,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们。   “枭哥!飞哥!救救我们吧!!”   雁南飞只能在玻璃门内看着外面发生的事,虽然这几个人他也才认识没多久,但是这地方一共就这么几个活人,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外面,想了一个简单粗暴的主意,把门砸了,这样一来门开了季承枭就不可能会不管他们的死活。   说干就干,雁南飞扫视一圈整间实验室,找到了一根手臂粗的铁棍子,抄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往玻璃门上砸去,铁棍砸上去的瞬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门外的几只丧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纷纷转过身直勾勾的看向雁南飞。   “妈的!”雁南飞这一下用了全力,奈何这玻璃门的结实程度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他整个虎口都被震得发麻了,门上还是一点裂痕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开始第二次破门计划,就听到一直在低头研究抑制剂的季承枭啧了一声,雁南飞回头一看,看到他把一管蓝色的液体倒进了另一根干净的试管里,然后盖了起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似乎是研制成功了。   “成功了吗?”雁南飞赶紧跑了过去,盯着他捏在手里的那跟试管。   季承枭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雁南飞顿时笑了出来,抑制剂研制成功,就代表门外的人有救了。   “快给我,我去救人!”雁南飞摊开手掌,等着季承枭把研制好的抑制剂放他手上。   季承枭垂眸看向雁南飞那只伸到他面前的手,摇摇头,没有把抑制剂给他。   “什么意思?”雁南飞被他这波操作整懵了,皱着眉头问。研究成功了难道还不能用?   “不熟。”季承枭淡淡吐出两个字,眼神轻轻的扫过门外垂死挣扎的三个人,没有任何波动。   雁南飞气得想骂人,这人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简直比他在游戏里立起来的人设还要高冷无情。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打算救他们了?”雁南飞说着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救他们的话我们怎么出去?”   季承枭没有理会雁南飞这阴阳怪气的问话,他自然是有办法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但是如果现在开门救人的话那就不一定了,这些都是进化以后的丧尸,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思维,不像刚开始那些低级的丧尸他三下两下就可以搞定,门外这几只不仅战斗力凶悍,而且身上还带有尸毒,被咬中或者被抓伤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那你就别怪我了。”雁南飞话音一落,伸出去的那只手突然转变方向,往季承枭拿着抑制剂的那只手袭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那管抑制剂抢了过来,然后快速跑开,来到玻璃门前,蹲下拍了拍门,示意缩在角落里的海啸转过头。   季承枭被雁南飞突如其来的抢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抑制剂已经被他抢走了,缓缓看向雁南飞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海啸!能听到吗!”雁南飞用力拍了拍门。   海啸闻声转过头,脸上老泪纵横,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雁南飞扬起手里的抑制剂,然后对他大声喊道:“抑制剂研制成功了!你们在实验室里找一下酒精灯!把酒精撒在地上!然后拿打火机点燃!我救你们!”   海啸听到这个办法眼泪顿时又下来了,这算哪门子的救人?在实验室里放火怕不是自寻死路,到时候来个大爆炸就真的玩完了,还嫌他们死得不够快吗?   雁南飞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大声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你们在外面把酒精点燃!然后我在消防注水口里倒抑制剂!实验室有烟雾警报器!起火会自动触发天花板的消防喷水器!到时候抑制剂就会喷到丧尸身上!这样咱们就有机会得救了!”   雁南飞一口气把话解释清楚。   身后的季承枭表情微微变了一下,没有想到他还能想到这个办法,对雁南飞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雁南飞之所以会想到这个办法,完全就是因为他自己家里也安了一个同样的烟雾报警器,是他老妈安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远离二手烟的侵害,防止老爸在家里吸烟,影响家人健康。雁南飞抬头看天花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里也有一模一样的烟雾报警器,一般安装这种烟雾报警器的地方附近都一定会有一个长期注水口,保证机器能正常使用,他在玻璃门内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那个关键的注水口。   海啸听完似乎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眼睛不停在实验室的各各桌子柜子上转,找了一会他就放弃了:“不行啊!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是酒精!”   这下轮到雁南飞汗颜了,他往实验台上看去,突然发现他好像也认不出哪个是哪个,突然不知道九年义务教育为何物。   “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然后点火!”雁南飞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去做,他也没有把握一定就能成功,就怕稀释以后的抑制剂效果不行。   海啸为了保命听到雁南飞的话点点头,鼓起勇气往不远处的实验台冲了过去,使劲把整个桌子一下子掀翻在地,实验台上的玻璃试管顿时碎了一地,各色颜色不一样的液体流了出来,汇在一起,变成了杂色。   “快点火!”雁南飞朝海啸喊道。   海啸左顾右盼了一会,哭丧着脸说道:“我没有打火机!”   “我有!”一直在和另外两只丧尸斗智斗勇的阿弥突然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打火机,接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打火机顺利落在海啸手边。   “啪!”的一声,打火机被海啸点燃,橘色的火苗迅速往上窜,他把打火机往地上的那滩液体上丢去,火苗接触到液体的瞬间,火光冲天,顿时就被这个房间点燃了,烟雾弥漫。   “滴——”   “滴——”   “滴——”   烟雾报警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随后一阵机关运转的声音传来,雁南飞迅速把抑制剂倒进注水口,实验室天花板上的喷水装置启动,几个安装了喷水器的地方顿时喷出大量混合着抑制剂的清水,就像下雨一样,立刻就把整个实验室淋湿了,水量充沛,三只丧尸立刻就被淋成了落汤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火灭了,烟雾警报器也停止了警报,水量渐渐弱下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三只丧尸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缩水,变成了三具干尸,倒在地上。几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熟悉的鸟叫声传来。   “生物考试结束。”   “下面宣布考试成绩……” 第七章 不会让你死   “一人淘汰,三人受伤扣5分,两人通过考试加10分。”   “收卷结束,请考试前往宿舍休息,等待下一场考试。”   鸟声落下,整间实验室突然白光炸起,刺得人睁不开眼,慢慢弱下来以后,雁南飞放下挡在眼睛前的手臂,慢慢睁开眼睛。实验室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奢华无比的房间,两米宽的大床,休息区的桌上还摆着一大堆吃的,红酒牛排都有,就差点根蜡烛就能凑一桌烛光晚餐了。   “太神奇了……”雁南飞二话不说先躺床上滚一圈,重新回归床的怀抱,这感觉真的太棒了。   躺着躺着困意来袭,雁南飞打了个大哈欠,睡眼朦胧之际突然瞄到了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白色的手环,他立马坐了起来,困意一扫而空。   “什么时候戴上的?”雁南飞抬起手腕,仔细的把这个手环看了一遍,也研究不出来什么结果,他想试着看看能不能脱下来,结果手还没动,手环中间的透明显示屏突然亮了起来,缓慢的打出了一串数据,还有他的名字。   【无限考场】   【准考生:雁南飞】   【准考证:A330】   【通过物理考试,分数加10分,总分10分,可进入道具商城以分数购买所需道具,是否进入?】   屏幕上多出了是和否两个选项。   雁南飞犹豫了一会,点了是。   过了一会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会进入一个虚拟的空间里,他还是在这个奢华无比的房间内,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面前那台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突然打开了,屏幕上显示了一排排各种各样的名字,配图都是一个问话,问话下面只有一个名字。   “狼牙棒,所需分数3分……”雁南飞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完以后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贵。   他啧了一声,他现在总分数也就10分,这道具商城也太坑人了吧……   雁南飞手指往电视机右上角伸去,想把这个坑人的道具商城关掉,余光中瞄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   “想象武器,所需积分7分……”这个名字挺吸引他的,而且下面还有注释,详细写了这个道具的使用方法,大概就是买了这东西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想象力把它变成各种各样的武器,刀或者枪都可以,这一点着实让他心动,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用完就废了,还得重新买,而且比其他道具贵了不只一两分,买一个就要花去他三分之二的分数,这和没考有什么区别?   雁南飞在犹豫要不要买,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他手一滑,点了确认购买,随后手环轻轻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顿时想骂人。   【购买道具成功,分数减7分,总分数余3分。】   在抬头时道具商城已经不见了,电视剧又恢复了黑屏状态。   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由远而近。   雁南飞转过头,看到了季承枭。   对方明显洗了个澡才过来的,头发湿湿的,还在滴水,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整个房间空气顿时变得清爽起来。   “有事吗?”雁南飞开口,语气并不是很友好。他对季承枭在实验室里见死不救的做法相当不满,虽然抑制剂是他配制出来的,但是雁南飞还是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   季承枭站在床边,不动声色的把整个房间的布局都收入眼底,在看到雁南飞旁边那台黑屏的电视机时眼神顿了顿,随后看向他,嘴巴动了动:“下一场考试,跟紧我。”   “为什么?”虽然雁南飞也承认他很强,自己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害处,但毕竟他也看到了季承枭对于队友的生死一点也不看重,行动我行我素,一点都不考虑队友的死活,特别适合一个人走,突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他走。   季承枭摇摇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一句解释都没有?   雁南飞奇怪的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季承枭漆黑幽深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潭死水,盯着他眼神毫无波澜。   雁南飞尴尬的咳了一声,迅速把视线转移到季承枭腿边的床脚上。   心想,两个直男对视起来真特么尴尬……   “你知道下一场考试考的是什么?”   “不知道。”   “哦。”雁南飞哦完,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无比尴尬的气氛中。   雁南飞眼神飘忽,有意无意的瞄向季承枭,偷偷打量他一番。   在心里默默评价起来,还真别说,这季承枭长得还颇有几分韩剧男主角的气质,身材比例尽乎于完美,穿着一身黑显得整个人身材比例更加完美,在加上雷打不动的面瘫脸,完全就是一个禁欲系高冷韩国欧巴。   “唉?你也有这个手环啊?”雁南飞眼睛一尖,瞄到了季承枭手腕上也戴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环,唯一不同就是他的是白色的,季承枭的是黑色的,整个手环和他黑色的皮衣外套袖子融和在一块,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季承枭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手环,转眼又看向雁南飞的手腕,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进道具商城买东西了?”雁南飞想起了刚才手滑的事,一下子减掉了三分之二的分数,顿时感觉肉疼。   这次季承枭回答得很快,嗯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雁南飞说道:“好好活着。”   然后迈开长腿走出房间,临走时还把门带上了。   雁南飞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整得有点蒙,他也想好好活着,关键是这地方不允许啊!   刚才季承枭离开的时候雁南飞盯着他的手环仔细看了一下,用尽目力,好像看到他的显示屏上分数显示是0,也就是说季承枭把所有的分数都用来买道具了,而且还面不改色的。   “真是个狼人。”   雁南飞躺在床上感叹,手下意识的往旁边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得,顿时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去派出所报人口失踪……   就这么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实在抵挡不住困意,雁南飞眼皮子一盖,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考试没通过然后被淘汰了,淘汰以后被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扔到垃圾桶里,当做不可回收垃圾倒进垃圾堆里埋起来,把他活活吓醒了。   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他睡觉之前没关灯啊?这么突然黑了?   雁南飞翻了个身,想伸手去开灯,手腕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他居然还真的被人五花大绑起来了,不仅是手,连脚踝也被绑得死死的,几乎动弹不得。   “我靠!搞偷袭是吧?”雁南飞明白了,他那个梦很有可能就是源于现实衍生出来的,只是当时他实在是太累了,没有醒过来,只是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结果一觉醒来自己就被绑起来了,而且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第二场考试科目——物理,五分钟后开始,请考生做好准备。”   “考场于五分钟后开启。”   又是鸟叫声。   这次连让他们喘口气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人绑起来了。   “考试题目:逃出死亡星……”   “考试提醒:五个被悬赏犯人来到了死亡星球,随时面临着被死亡星子民抓住的危险,活下去的办法只有一个,找到隐藏在星球上的飞船,逃出死亡星……”   “得/扣分规则:逃脱死亡星子民的追捕加10分,顺利逃出死亡星加15分,被捕获的考生分数清零并淘汰,触发隐藏任务加5分。”   “考试地点:苍穹宇宙死亡星球……”   “祝各位考生取得好成绩,金榜题名。”   鸟叫声到这里又消失了,整个空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雁南飞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狂跳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季承枭!阿弥!海啸!萧山!你们在旁边吗?”雁南飞看不到周围的环境,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扔在同一个空间里。声音在空间里回荡,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声。   雁南飞挣扎着动了一下,想把手腕上的绳子挣开,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贴着地面的衣服一下子就湿了,他好像躺在了水面上。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看不见又动不了,雁南飞一下子就急了,身子一点一点往后挪,很快就碰到了一堵类似于墙壁的东西,他艰难的让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衣服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凉嗖嗖的,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地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水?   雁南飞觉得奇怪,他敢保证刚才地上一定是干的,是在鸟叫声停下来以后这些水才慢慢冒了出来。   难道说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第二场考试的考场?   雁南飞在脑子里把刚才鸟说的话回想一遍,发现有一个问题,它明明说的是逃脱追捕,可是现在又把他们五花大绑扔在这里,这让他们怎么跑?   雁南飞突然觉得屁股下的水位好像往上涨了一点,不一会就没过已经他的脚踝了,还没反应过来,鸟叫声又响了起来。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考场即将开启,请考生做好准备……” 第八章 酷哥季承枭   雁南飞有些慌了,水位越涨越高,他开始拼命挣扎,脚后跟使劲蹬着地面想站起来,事实告诉他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手和脚都被绑着,而且还身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黑屋里,不知道从哪不断的有水冒出来,冷得刺骨。   挣扎了一会,水已经没过腰线了,雁南飞的整个下半身都泡进了水里,再挣不开绳子,他很有可能会活活被淹死在这里。   在这种鬼地方,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点的很有可能会当场吓晕过去,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刚才宣读考试的鸟叫声以外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整个世界的人都死绝了,就剩下你一个人。   “牢笼已经降临,他们的猎杀开始了。”鸟叫声又来了。   “妈的!什么狗屁牢笼!有本事你把灯打开!”雁南飞高喊一声,试着给自己壮壮胆子,压下心里的紧张感。   和他想的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周围的环境却愈发亮了起来,雁南飞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可以完全看清楚他身处环境。   这是一间类似于禁闭室一样的房间,正方形的,大概只有十个平方左右,空空荡荡的只有四面高高的水泥墙,雁南飞就靠在其中一面墙上,他看到对面的那堵墙在离地面两米的地方开有一扇门,光线就是从那扇门外透进来的。   雁南飞低骂一声,突然有些搞不清楚那到底是门还是窗,整个空间里只有那一个高高在上的出口,就算他现在没被绑手绑脚也爬不上去啊,墙面上光溜溜的,连个踏脚石都没有,就更别提梯子之类的东西了。   雁南飞低头看了看被泡在水里的下半身,眯起眼睛,想找找看这些水都是从哪冒出来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划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东南角的墙根下找到了出水口。   雁南飞动了动身子,水面上立刻荡起了一层层涟漪,他艰难的往东南角挪过去,耗费了一大半的体力,顿时感觉口干舌燥,喉咙干干的,特别想喝水。   雁南飞干咽了一口唾沫,整个喉咙立刻就像被撕裂一般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不由得看向房间里不断上涨的水。   鬼使神差,他居然有种想要低头下去和水的冲动。雁南飞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身躯一震。   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多年的洁癖都去哪了?居然打起了自己泡澡水的主意!   雁南飞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慢慢挪到了地方,雁南飞抬起屁股朝着还在不断往外冒水的出水口坐了下去,本来他以为堵住了这个口子水位应该就不会再往上涨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屁股下的这个口子是堵住了,从他一开始坐的那个角落里又不断的有水冒了出来,很显然,这个房间里肯定不止一个出水口。   “玩我呢?”雁南飞震惊的看向前面那个不断往外冒泡的地方,整个房间的水位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迅速往上涨,已经没过他的胸口了。   雁南飞四下张望,想学电视里主角演的那样找个尖锐的地方慢慢把绳子磨断,可惜他还是想的太美了,这地方光溜溜的一片,除了水就只剩下四面高墙以及开在高墙上的那扇门,没有什么尖锐的地方能给他磨绳子。   完蛋了,看来今天他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雁南飞还在感叹人生,想着自己英年早逝后会不会尸体在这会不会没有人发现,然后悄无声息的腐烂掉。不知不觉,脖子一凉,水位飞涨,已经到了脖子。   雁南飞使尽最后一点力气贴着墙壁一点一点往上蹭,无论如何都要站起来,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老天不负有心人,雁南飞在最后关头成功贴着墙壁站了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脚底板有些发虚,好在还是站起来了,但是也只是站起来了而已。水位还在不断上涨,只要没人来救他,被淹死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站起来后水位到了雁南飞腰线的位置,放眼望去,这地方活生生就像一个水牢,囚禁犯人的地方。   雁南飞靠着墙面上,大口喘着粗气,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一点亮光又仔细的把这间“水牢”打量了一遍。   “啊——”雁南飞把后脑勺抵在墙上,闭起眼睛对天咆哮一声,脸上的表情带着不甘和崩溃。   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之前的记忆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雁南飞自认为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在游戏里可以临危不惧坐怀不乱,哪怕首当其冲做个先手开团也不在话下,本以为现实中他也可以做到和游戏里的他一样,现在一想,突然觉得有点嘲讽。   游戏而已,虚拟世界,死了还可以复活。   现实世界,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是死了。   虽然他现在还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还是虚拟构造出来的。   雁南飞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感受着不断上涨的水位给他的身子带来的刺骨感,不一会,水又没过脖子了,下巴一凉,雁南飞睁开眼睛,垂眸一看,笑了出来。   咧开的嘴时不时有水灌进去,把他干裂的嘴唇润湿了一些。   这水的味道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死了东西的池塘,风一吹,那股怪味扑面而来,雁南飞不适的皱了皱眉,表情极其嫌弃,扬起下巴,把刚才灌进嘴里的水用力呸了出来。   扬起下巴避水也只是一个缓兵之计,该来的还是会来,很快水又重新没过了他的下巴,这会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死就死吧!”雁南飞已经放弃挣扎了,再度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扑通!”   水位没过耳朵,就在雁南飞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东西入水的扑通声,他急忙睁开眼,就看到在他的前面有一条黑色的影子像鱼一样正朝他这边游过来,看不清是谁。   他想喊出声,忘了自己已经完全淹没在水里,张嘴之际一股伴着强烈恶臭的水顿时就灌进了他的嘴巴,雁南飞赶紧闭上了嘴巴,举起两只被捆的手在脑袋上不停的挥,希望对方能看见他。   雁南飞整个人已经完全淹在水里,身上又绑着绳子,动弹不得,又不能开口喊,存在肺里的空气已经不多了,再过一会就算对方发现自己,恐怕他也已经被淹死过去了。   呼出最后一口气,雁南飞觉得脑子涨得要死,窒息感扑面而来,整个人就像快要爆炸了一样,仿佛可以看到不远处已经有来自地府索命的黑白无常在向他招手了。   身子一软,整个人慢慢开始往下滑,大脑缺氧,眼前发黑,脑子一片空白。   弥留之际,雁南飞感觉他的腰好像被人抱住了,把他往上提了提,随后嘴里被塞进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下意识的吸了一口,突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吸到了空气!   猛的连吸了好几口,才感觉意识清醒了一些,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还是一片黑。   咦?怎么突然黑了?   雁南飞抬起两只手往前推了推,摸到了皮衣外套的触感,突然放在他腰上的手一发力,把他又拉近了一些,雁南飞整个人都被对方揽进怀里,一点一点往上浮去。   摸到皮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队伍里就那么几个人,天天穿皮衣外套的不是季承枭还能是谁,而且几个人中好像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来救自己。   雁南飞整个脸都埋进了季承枭的胸口,嘴里被塞了微型呼吸器,吸了氧气的缘故意识也慢慢开始恢复了。   不一会季承枭就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雁南飞破水而出,把头露出了水面。   “怎么样?”季承枭单手提着雁南飞的裤腰带,一只手腾空抹了一把脸,然后才帮雁南飞摘掉被他塞进嘴巴里的呼吸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雁南飞整个人都贴在季承枭胸前,能明显感觉到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估计也是废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捞上来的。   季承枭把刘海都撩上去了,露出来大半个额头,雁南飞从下往上看去,不得不说还是惊了一下,没想到季承枭非但不秃,额头上还有长着个美人尖,发量也是他的一倍之多。   季承枭把他低下来一些,和雁南飞对视上,头发上的水顺着发梢滴落,有好几滴落在了雁南飞仰起的脸上,他偏过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直觉。”   季承枭侧着脸看向一边,其实不是他的直觉,而是他之前在道具商城里买的一个绑定系统给他的提示,系统一次只能绑定一个人,而且绑定一次就是一生,一生也只能绑定一个人,除非宿主陨落,否则宿主和被绑定者之间的感应功能就会一直存在,不死不休。   雁南飞没有想那么多,就信了。抬起两个小拳头就砸在了季承枭的胸口,力气不大,露出一个重获新生的笑:“天不亡我啊!就是我想死恐怕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季承枭回过头,看了一眼在哈哈大笑的雁南飞,眼睛里莫名多了一些嫌弃,很想松手把他重新丢进水里自生自灭。 第九章 吻住了季承枭   “别笑了,出不去了。”   雁南飞还在感叹人生大起大落,季承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他呛死。   “什么意思?”雁南飞下意识问了一句,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门,于是又说道:“我记得这房间有个门,就在墙上,等水位涨到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雁南飞自信满满,却没想到还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季承枭啧了一声,过了一会两只手一起抱住雁南飞的腰发力把他整个人从水里提了起来,两个人呈对立面站着。   视野开阔起来,雁南飞立刻转头去找墙上的那个门,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不见了?我刚才明明还看见的!”雁南飞指着左手边那面光溜溜的墙壁喊道。那面墙上之前肯定有一扇门,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季承枭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雁南飞的说法,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我真是操了……”雁南飞依次往另外三面墙看去,结果都一样,光秃秃的,连个气窗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花板上一盏不起眼的油灯亮了起来,取代了之前从门外透进来的天光,照得整个空间无比昏暗,再加上所处的环境,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雁南飞忍不住低骂一声,这他妈到底算哪门子的考试?连张卷子都没有,直接就把人丢这鬼地方来了,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雁南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求助的看向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季承枭。   感觉到雁南飞可怜巴巴的眼神,季承枭回过神,看着他开口问道:“你在商城买了什么?”   雁南飞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想起来了之前他在道具商城里花了7分买的那个一次性小道具,好像可以靠意念把它幻化成任何想要的武器,不过买是买了,问题是他不会用啊!   “我买了一个想象武器。”雁南飞如实回答,然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好像不会用。”   “东西呢?”季承枭问。   雁南飞懵逼:“东西?什么东西?”   他买这个道具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任何事物,这东西难道不是存在脑子里,用的时候想一下就可以变出来的那种吗?   季承枭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惯了季承枭平时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今天居然罕见的看见了一次不一样的,虽然知道这个表情是在表示对他的无奈,但是他还是一个不小心笑了出来。   “笑什么?”季承枭奇怪的看着他。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笑,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没什么,就是和你待在一起就有种莫名想笑的冲动。”雁南飞打了个哈哈,把话题拉回来,继续问刚才的那个问题:“你还没说是什么东西。”   “把手抬起来。”季承枭一只手环着雁南飞的腰,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弯刀,时不时划一下水,保证他们能浮在水面上。   “喏。”雁南飞照着他的意思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加上带着疑惑的小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季承枭盯着他的手看了一眼,眼睛一眯,把那把弯刀往腰后一插,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雁南飞的手腕,前后仔细看了一遍,把他的白色手环从绳子里弄了出来,翻过有显示屏的那边,大拇指快速在上面点了好几下,然后才松开他的手。   “怎么了?”雁南飞看季承枭这一波操作猛如虎,觉得他应该是找到什么办法了,迫不及待问道。   果不其然,季承枭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开口:“用你的意念想象出一个烈性炸.弹。”   “我怎么想?”雁南飞一脸懵逼的看向季承枭。烈性炸.弹是什么炸.弹?又怎么把他变出来?   “用脑子想。”季承枭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意念幻化这个东西,挺复杂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雁南飞:“……”   他当然知道要用脑子想啊,难不成还能用屁股想?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完全不知道季承枭口中说的烈性炸药长什么样,脑子里没有一个型,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我想不出来。”雁南飞干脆实话实说,说完身子微微侧了一下,已经忘记了他们现在还泡在水里,季承枭手一个没抓稳,自己作死嫌命长的雁南飞瞬间感觉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快速没入水中,还连续呛了好几口这一池恶臭无比的水。   “啧。”季承枭抿紧薄唇,把从雁南飞嘴里拔下来的呼吸器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一头扎进水里,快速往下游去,很快就看到了五花大绑在水底不停挣扎的雁南飞。季承枭加快了速度游过去,然后迅速把嘴里的呼吸器拔下来再次塞进雁南飞不断往外冒泡的嘴里。   雁南飞肺里呛了好几口水,憋得要命,想咳出来,但是很显然在水底他的这个想法是不可取的,而且还有丧命的风险。强忍住要咳嗽的冲动,雁南飞咬着呼吸器吸了几口氧气,过了一会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季承枭憋着气,伸出两只手想要再次把雁南飞提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是纹丝不动,他奇怪的皱起眉头,游到雁南飞的脚底下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脚勾住了。   过了十几秒,季承枭重新游了上来,一只手抽出别在腰后银色弯刀,另外一只手抓住雁南飞的手腕,刀刃在绳子上来回划动,很显然,他想把绳子割断。   也不知道这绳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季承枭连续割了好几下还是一点豁口都没有。   季承枭再次把弯刀插回腰后,试着用手解开绳子上的死结,表情越来越难看,估计嘴里的氧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雁南飞抬起手拔掉了嘴里的呼吸器,递给他,示意他赶紧吸几口。   季承枭看了一眼雁南飞双手递过来的呼吸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塞进嘴里,然后连续吸了几口,又拔了出来,不给雁南飞反应的时间再次把呼吸器塞进了他的嘴里,自己憋着气继续低头解绑在雁南飞身上的死结。   雁南飞伸手碰了碰季承枭的脑袋,等他抬头,然后指了指嘴里的呼吸器摇了摇头,意思是他现在暂时不需要,让他戴回去。   季承枭似乎看出了他想表达什么,摇了摇头,便没有再理他,低头专注的继续解开死结。   雁南飞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能低头看着他干着急,虽然之前他看不惯季承枭的做事风格,但是现在他也不希望对方会因为救他缺氧被淹死。雁南飞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脚踝一松,他动了动,发现两只脚已经可以分开了。   季承枭再次游了上来,俊秀的脸都快憋成猪肝色了,按照刚才办法,季承枭吸了几口氧气以后又把呼吸器塞回雁南飞嘴里,然后开始解他手腕上的那个死结。   这次很顺利,季承枭应该是找到了解开这个死结的规律,不到半分钟的时候就把他的手腕解开了,然后是身上的,不一会,雁南飞整个人就彻底逃脱了绳子的束缚。   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了,雁南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呼吸器强行塞进了季承枭的嘴里,然后捂住嘴巴冲他摇摇头,表示他已经不需要了。季承枭也没有继续和他刚这个事,咬着呼吸器一只手拉着雁南飞的胳膊开始往上游去。   “憋死老子了!”雁南飞破水而出,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用力吸了几口不太好闻氧气,双手展开划着水面,让自己浮起来。   “这地方很快就要淹了,不想被淹死就按我说的用意念想象幻化出一个烈性炸.弹。”季承枭也探出了水面,摘掉嘴里的呼吸器,盯着雁南飞说道。   雁南飞欲哭无泪,他也想赶紧出去啊,问题是他现在连烈性炸药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要他怎么想?   “哥,要不你来试试?”雁南飞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贱兮兮的看着季承枭说道。   “什么?”季承枭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问。   雁南飞想起了之前他在道具商城里面买东西时看到的使用说明,上面好像写着这东西还可以转让,不过就是转让的方法对他们两个直男来说有些羞耻罢了,不过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颗羞耻心了,当下还是保命出去最要紧。   “把头伸过来一点,我告诉你。”雁南飞朝季承枭勾了勾手,示意他把脑袋伸过来。   季承枭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头伸过去,浮在原地淡淡开口道:“说吧,我听得见。”   雁南飞见他没动作,长呼出一口气,然后盯着水面看了几秒,似乎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片刻之后抬头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季承枭,抿了抿嘴唇。   “准备好了吗?”雁南飞话音落下,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季承枭的后脑勺上,往下压了一点,随后闭起眼睛仰头对着他的嘴唇附了上去。   季承枭顿时瞪大眼睛,一时间,感觉时间都停住了。 第十章 摘一朵野花送给你   明明只有几秒钟的时候就好像过了好几年似的,雁南飞迅速离开季承枭微凉的薄唇,略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那个,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办法。”不知怎么的,雁南飞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有些发烫,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低着头不去看季承枭错愕的表情。   虽然说这是雁南飞自己主动的,但好歹这也是他的初吻啊(并不是),连他未来的女朋友都没有这个福气享受他的初吻,现在为了保命不得不给了一个另一个直男,他太难了。   季承枭脸上的惊愕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仿佛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被强吻的人也不是他。   “现在呢?”季承枭问。   雁南飞闻声抬起头,看到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情愿或者嫌弃的表情后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把他在道具商城里面看到的这个转让方法原封不动的读给他听。   听完以后季承枭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坑人的方法是谁想出来了,真的够损的。   眼看着水势越涨越高,他们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这个房间目测大概有五米高,现在水位已经上涨到快接近四米左右的高度,涨水速度可想而知。   “你快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变出来。”雁南飞一边观察着水势的变化,一边催促季承枭赶紧试一试看看管不管用。   季承枭闭上眼睛,眼睫毛动了动,眼皮子越闭越紧。   雁南飞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祈祷他能够变出烈性炸药,然后带他逃出这个鬼地方。   过了一会,季承枭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雁南飞迫不及待问道。   “上面。”季承枭指了指两人头顶的天花板,然后抬起手,掌心躺着一个小小的微型遥控器。   雁南飞抬头向上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花板上多了一捆类似于雷|管一样的东西,牢牢的粘在上面,还有一个倒计时装置,正在缓慢的开始计时。   “我靠,怎么做到的?”雁南飞看了看那捆烈性炸药,又看向捏着遥控器面无表情的季承枭。   这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还真的可以通过意念幻化出武器,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里那还得了?估计几个大国早就为此开战了。   “戴上这个,进水底。”季承枭把身上的呼吸器脱了下来,递给雁南飞。   雁南飞知道季承枭的憋气能力有多强,当下也不犹豫了,接过呼吸器然后塞进嘴里,举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一头扎进水里,照着季承枭的话迅速往水底的角落里游去。   季承枭盯着水面看了一会,确认雁南飞已经游到了相对于安全的地方,抬起头看了一眼粘在天花板上的烈性炸药,深吸了一口氧气,大拇指按下遥控器上的启动键,随后也是一头扎进水里,朝着雁南飞蹲着的地方游下去。   烈性炸药上的倒计时装置开始疯狂跳动,很快就跳到了零。季承枭刚游到雁南飞旁边,就觉得头顶一震爆炸声传来,整个房间里的水都像活过来了似的,浪潮奔涌,把他整个人迅速往墙角拍去,让他控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大半氧气。   早就蹲在水底的雁南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把水波拍得昏天暗地,嘴里的呼吸器差点就掉了出来,又被他死死的咬住了。   季承枭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地方,快速稳住身形蹲下缩成一团,让身体的受力面积变小,防止被水流冲开。   雁南飞手胡乱的往旁边摸了几下,想找一个受力点抓着,奈何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什么,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   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很快就波及到了水底,浪潮迎面袭来,雁南飞瞪大眼睛。心想这次就算不被淹死也得被浪拍死在水底了。   这么胡思乱想着,雁南飞突然感觉手腕被人抓住了,他转过头,就见季承枭一只手抓着墙面上的什么东西,另外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那边拉去。凑近一看,雁南飞看清了季承枭攀在墙壁上的那只手抓的是什么东西,是他一直插在腰后的那把银色弯刀,刀身一大半都被他插进了墙砖之间的缝隙里,只露出一小截刀刃和刀柄。   季承枭紧抓着雁南飞的手腕,劲瘦的手臂爆出几条蚯蚓般粗细的青筋,紧咬后槽牙。爆炸产生的水波一波比一波强,两个人好几次差点被冲飞,好在季承枭臂力实在过于强悍,还有那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弯刀,绕是经过这么一次接着一次的冲击波都没能把它挪动半分,依旧是牢牢插在墙缝里。   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大手拉小手的姿势在水底飘了一分多钟,水面才重新开始渐渐平静下来,从水面上有光透过水照了下来。   看到光雁南飞顿时欣喜的看向一旁季承枭,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雁南飞忘记了季承枭早就把呼吸器给了他,嘴里并没有戴着呼吸器,这会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眼里红丝遍布,脸部肌肉都在微微颤抖,手依旧死死的抓着雁南飞的手腕,一点也没有又松开的意思。   雁南飞被他这幅模样吓到了,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拔下呼吸器,急急忙忙塞进季承枭嘴里,然后举起手掌在他面前来回晃了晃。   心里焦灼万分,想着兄弟你这么牛逼可不能就这么淹死在这里了,他还想靠着季承枭回去……   看到雁南飞焦急的样子,季承枭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只不过就是大脑有些缺氧,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而已。   看到他意识还清醒,雁南飞不由得松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头顶,示意他们可以游上去了,然后贴心的主动揽住了季承枭的腰,想把他捞上去,努力的试了几下发现对方纹丝不动。雁南飞的个子比季承枭小一些,再加上体力跟不上,所以完全拖不动季承枭这个浑身都是肌肉的酷哥。   季承枭把刀收回腰后,一只手拨开不停在他腰间胡乱摸的手,脚一蹬,往上游去。   雁南飞愣了一下,紧随其后,好在大学时报的游泳兴趣班没白上,调整好姿势很快就追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又探出了水面,天花板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可以同时容纳几个进出的大口子,口子外面阳光明媚。   “你没事吧?”雁南飞出水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先看看季承枭有没有事,刚才在水底的时候是真的吓到他了,要是季承枭有什么意外他可能会内疚一辈子,毕竟人是因为救他才出的事。   季承枭抬头看了看许久不见的天空,声音暗哑,摇头道:“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雁南飞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只手攀上天花板的口子,手用力往上撑,爬了上去,随后季承枭也爬了出来。   “豁!这地方不错啊!挺漂亮的。”雁南飞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薰衣草花海感叹出声。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的,什么死亡星,名字和地方根本匹配不上好吧。   季承枭也看到了薰衣草花海,在这么好的天气和唯美的环境下他非但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和雁南飞轻松重获新生的表情截然相反,严肃且紧张。   直觉告诉他,这片花海绝对有问题!这地方也绝对和表面上呈现出来的不一样!但是他还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我们下去看看吧?”雁南飞摩拳擦掌的指了指那片花海问道,看起来就像一个出来春游的高中生,虽然实际也是个高中生,但不是来春游的就对了。   季承枭本来想一个人下去看看,刚想开口拒绝,让他留在原地等着,但是看到雁南飞突然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刚到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点了点头:“走吧。”   于是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沿着脚下的一条小泥路走向长在小山坡下的那片薰衣草花海。   沿途的风景也不错,小路两旁长了密密麻麻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雁南飞随手摘下一朵,走在季承枭身后,手上捏着一朵小红花,眼神瞄向前面人的后颈,酝酿一下,然后举起手,把手里的小红花往前一扔,小红花华丽丽的插在了季承枭的皮衣领上。   小红花插在季承枭的后衣领上,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摇动,可怜兮兮的“趴”在外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雁南飞在后面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嘻嘻……”   季承枭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询问似的看着雁南飞。   雁南飞立刻收声,低头咳了一下,憋住心里那股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装起正经。   “怎么了?”雁南飞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想着就这样让他默默戴着这朵小红花这么走下去得了,看着看着还是一个没憋住哈哈笑了出来。   “往后摸。”雁南飞指了指他的脖子,嘴角笑意更甚。   季承枭抬起手摸了摸后颈,手顿了一下把那朵小红花取了下来,捏在手心里,把握起来的手伸到雁南飞面前,面无表情的然后摊开手,无辜的小红花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第十一章 你动他了?   “无聊。”季承枭淡淡的看了一眼安静躺在手心里的小红花,嘴角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弯,没有扔掉,而是把小红花捏在了手里,转过身继续往薰衣草花海的方向走去。   雁南飞本以为他会生气,已经做好了迎接冷暴力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高兴的样子,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季承枭。”雁南飞跟着走在后面,甚是无聊,对一旁的野花野草也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的喊了前面的人一声。   这次季承枭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边走着一边回答:“什么事?”   “你说这片花海会是谁种在这里的?”雁南飞百思不得其解,在山坡上看下来的时候他就只看到了这一片花海,附近一点烟火气息都没有,也没有看到什么小房子之类的,唯一这一片薰衣草形成的占地面积巨大的花海,就好像是野生的一样。但是他知道,野生的薰衣草是不可能会自己长得这么均匀,而且面积还这么大。   “不知道。”季承枭人高腿长,很快就走到了花海的边缘。   雁南飞紧随其后,在山坡上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很惊艳了,到了地方后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削弱,反而觉得感觉震惊了,简直比他之前旅游去过的花海山庄还要壮观。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大簇薰衣草花蕊,雁南飞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把它们摘下来。真的是控制不住,好像来到这片花海以后他整个人的行为能力都开始不受他本人控制了,大脑是清醒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往花海里面走。   当他意识到了这片花海有问题时已经晚了,就好像花海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不断的喊着他,让他走进去。   脚开始往花海里迈去,雁南飞试着把耳边的呼唤声压下去,想要停在脚步,却一点用也没有,身子已经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想喊出声,却是徒劳,不知所措时,脑子突然想起了一个很玄幻的办法,他学着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男主角在幻境里走不出来的时候心一狠,用力的把舌尖咬破一点,一股透心凉的疼痛感顿时席卷而来。雁南飞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动了,于是第一时间转过头去找季承枭。   “人呢?”雁南飞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季承枭的影子。   雁南飞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还在他旁边吗?怎么突然就没了?难道季承枭也中招往花海里走去了?   雁南飞赶紧看向季承枭刚才待的地方,这条路是那种有些泥泞的小路,要是他进了花海绝对会留下脚印,雁南飞往地上看去,地上没有往前走的脚印,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进去,花海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刚放下心,脑子里又有一个致命问题冒了出来。   既然季承枭没有进入花海,那他去哪了?   难道又是像之前在宿舍楼那样扔下他一个人跑了?   来不及多想,雁南飞往后退远了一些,尽量离那片花海远一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还是不要太靠近比较好。   “季承枭你在附近吗!”雁南飞对着空荡荡的花海喊了一声,希望能得到一点回音,结果还是和他想的一样,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算了,自己走就自己走吧,他就不信没有队友他还出不去这个鬼地方了。   雁南飞一边想着一边沿着花海的一侧开始往前走,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无意中他好像看到了在那片花海里好像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他停下脚步,没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一点风声也没有。   他死死的盯着黑影闪过的地方,视线缓慢的扫过薰衣草花海的每一寸,身子有些僵硬。   刚才那个影子好像是个人。   雁南飞的视线追着影子消失的地方看去,顿时看到了隐藏在花海边缘处的一个黑色人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他认出来他背影的主人,那人身上那件这么有辨识度的皮衣外套他想认不出来都难,于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季承枭,你在这干什么?”雁南飞弯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就听到“嘘”的一声,季承枭摆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拉着他一起蹲了下来。   “你怎么整天装神弄鬼的?知不知道这地方很危险,万一咱俩走散了怎么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说话,雁南飞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声音不由得压低了一些。   “别说话,看。”季承枭撇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前面。   雁南飞也不知道季承枭到底怎么了,不过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当下也不敢再出声说话,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沿着花海的缝隙往前看去。   这一看,雁南飞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在花海另一头,他看到了和他们走散的阿弥和萧山。   只不过再次看到他们时雁南飞却是一点惊喜也没有,有的只是满满的惊吓。   阿弥和萧山两个人背靠背被绑在一根木头上,舌头拉出来大半截吐在外面,低着头好像已经没有了意识,他们的下半身都被埋进了土里,只留出上半身,看上去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他们……”雁南飞震惊的指了指前面,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承枭一把捂住了嘴,朝他摇摇头。   慢慢从震惊中缓过来,雁南飞想扒开季承枭的手,却发现对方捂得很紧,感觉就像怕他再次开口说话似的,一点不留情。雁南飞呜呜两声,摇了摇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让他松开,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再出声。   季承枭松开手,改扣住雁南飞的手腕,把他拉出了花海。   等离花海远了一些,雁南飞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怎么会在那里?是谁把他们抓起来的?”   “猎杀者。”季承枭松开了雁南飞的手腕。   “什么猎杀者?就是那只鸟说的我们要避开的死亡星人?”   季承枭点头。他刚才差一点也中了幻觉,好在他反应快,逼着自己走出花海设下的陷阱。无意中知道了这片花海存在的意义,主要就是靠薰衣草独特的花香让人产生一种错觉,然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往花海深处走去,在里面完成自杀。   阿弥和萧山就是最好的例子,季承枭在发现他们的时候想救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都已经跳进了花海的陷阱中,在薰衣草香味的包围圈中慢慢死去。   “猎杀者种下这片花海的目的就是想利用薰衣草可以魅惑人心的香味诱使来到这里的所有意志力不够强的考生完成自杀任务,因为这里是所有考生的来到这个星球的必经之路,那样即便是他们无法抓住的那些漏网之鱼,也逃不过花海设下的陷阱,踏进花海的那一刻已经死了。”季承枭把所有的问题一口气解释清楚,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那片花海。   雁南飞听明白了,就是说阿弥和萧山都是因为中了猎杀者的圈套才会跳进花海的陷阱里,他们之前肯定也和自己一样被薰衣草花海的巨大面积震撼到了,所以才靠近这里,然后就中招了,两个人都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里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赶紧想离开?”这地方太危险了,雁南飞是一点都不想继续在这待着,指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呢?他可还没活够。   “走吧。”季承枭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往花海的反方向走去。   雁南飞在后面跟着,眼睛突然被一道银光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往季承枭的后腰看去,一把寒气逼人的银色弯刀正明晃晃的别在腰带上。   “你这刀从哪弄的?”雁南飞小跑两步追了上去,和季承枭肩并肩走着,手不老实的往他的腰摸去,结果还没摸到东西,就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   “不要乱动。”季承枭自顾自的走着,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冷冰冰的。   雁南飞切了一声,悻悻然的收回那只蠢蠢欲动的手,默默地走在后面低头无聊的摆弄起手指头。   玩着玩着,走在前面的季承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雁南飞一个没注意,一头扎到他背上,门牙还磕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抬头看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有人。”季承枭站在原地,皱眉道。   雁南飞往旁边看了看,又看向他,问:“哪有人?我怎么没看到?”   “跟着我。”季承枭不做解释,说完加快脚步走了起来。   雁南飞还在找季承枭说的人,没找到,回过头一个不留神发现人又跑了,不过这次还留了个背影给他,于是雁南飞连忙追了上去。   追上去以后雁南飞不死心,又问道:“你说的人在哪呢?会不会是海啸?”   雁南飞想到了一直没碰上的海啸,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会不会和阿弥萧山一样已经死在了花海里的某一个角落里。想到这里雁南飞摇了摇头,但愿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希望可以尽快会师。   “不是他,是猎杀者。”   “那怎么办?”雁南飞没有看到季承枭说的猎杀者,直觉告诉他季承枭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他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季承枭指着左边的分叉路口说:“你走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座水泥房子,然后躲进去。”   雁南飞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回过头问:“那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现在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了,万一走散了我怎么办?”雁南飞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可取,现在整个队伍里除了还不知道在哪的海啸以外就只剩下他和季承枭两个人了,他倒也不是担心季承枭一个人应付不了那些所谓的猎杀者,只是怕万一他们又走散了还能不能再碰上,这个真的很难说。   季承枭看了眼雁南飞,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的皮革项链,上面挂着一条小小的银色钥匙,递给他:“拿好这个,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这是什么东西?”雁南飞把项链接了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这条项链的质感摸起来很舒服,有点微凉的感觉,皮绳里应该掺杂了比较罕见的雪狐皮,挂在皮绳中间挂着一条只有一半小拇指长的银色钥匙,钥匙的形状有些奇怪,和雁南飞之前见过的所有钥匙都不一样,没有任何槽口,整根钥匙都是很平滑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开什么门的。   季承枭看着躺着雁南飞手心里的钥匙,斟酌一下,说道:“很重要的东西,收好,等我。”   话音落下,不等雁南飞反应过来,季承枭像之前一样,自顾自的走出去了好远,高大帅气的背影在薰衣草花海里渐渐消失不见。   “我靠,怎么老是丢我一个人。”雁南飞看着季承枭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抱怨了几句。低头盯着手里的皮绳项链看了一会,手指一弯,想把他装进口袋里,手刚放进去一半又拿了出来,打开扣子挂在脖子上,然后拉开衣领当宝贝似的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放心的拍了一下。   刚才季承枭说了,让他往左边的小路一直往前走,会看到一间水泥房子,然后要他躲进去。   季承枭走的是右边,相反的方向自然就是雁南飞要走的左边。   雁南飞把皮绳项链戴上以后就沿着左边的羊肠小道一直往前走,起初他还有点紧张的观察着附近的风吹草动,防止有猎杀者靠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他也就放下心悠哉悠哉的欣赏起路边的风景。   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说实话挺无聊的,出了雁南飞自己的脚步声以外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无聊至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去引开猎杀者的季承枭,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   季承枭这边的情况比雁南飞那边要差得多了,他对面正排站着三个脸上戴着黑色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猎杀者,六只眼睛同时盯着他。   手已经抽出了腰后的银色弯刀,反握在手上,淡漠的眼睛里杀气十足。   “束手就擒,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站在中间的那个猎杀者开口了,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像那种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头子一样,语调又慢声音又哑。   面对这句不足为惧的警告,季承枭冷哼一声,表情不屑一顾的说:“别浪费时间,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不知死活!”猎杀者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鞭子,缠绕在手上,狠狠往地上一甩,立刻发出一声猎响,仿佛风都被他抽成两边了。   三个人很快就撕打在一起,季承枭身形敏捷的躲过猎杀者抽过来的鞭子,手上的弯刀被他舞得银光闪烁,刀光剑影间,那个为首的猎杀者防备不急,手臂被狠狠的划了一刀,没有鲜红色的血流出来,只有一股淡淡的黑气若有若无的从伤口处弥漫开来。   季承枭乘胜追击,很快就找到了这几个猎杀者的弱点,对症**,大胜敌军。   “考生533是吧?你走不了了。”被打得节节败退的猎杀者捂着往外不停冒黑气的胸口恶狠狠的对季承枭放下狠话,发誓一点要把这个第一个能把他们猎杀者打得这么惨的考生留在死亡星上,永世不得超生!   季承枭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对面三个手下败将,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他占上风,实际上他也没有比对面好到哪里去,手臂不小心被抽了一鞭,使鞭子的那个猎杀者用了狠劲,要不是关键时候他反应过来,估计被抽中的手臂整条都得废掉。   “有本事就来杀我。”季承枭也毫不示弱,丝毫不惧的回怼回去。   “走!”为首的猎杀者大喝一声,随后斗篷一挥,带着另外两个人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猎杀者刚走,季承枭整个人立马半跪在地,刀尖插在地上,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   喉咙一甜,顿时喷出了一口鲜红色的血。   *   “哪有什么水泥房?”雁南飞已经走了半天了,还是没看到季承枭说的那间水泥房。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雁南飞总觉得附近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但是他停下来仔细找了一圈又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有往前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间孤零零坐落在小路旁的水泥房子,一扇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雁南飞一脚踏了进去,房子里昏暗一片,连一扇气窗都没有,又是建在背光处,因此外面的光线根本就照不进来,即使外面阳光明媚,屋里还是有一种特别阴暗潮湿的感觉。   雁南飞把门关上,然后靠着门后的墙壁坐到地上,祈祷着季承枭能早点找过来和他会师。   不知道在黑暗里坐了多久,一直安静无声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粗重的喘气声,吓得雁南飞立马绷直身子,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怎么会有喘气声?难道说这间屋里还躲着一个人?   雁南飞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来,坐太久突然站起来导致头有点晕,他摇了摇头,把那股头晕感甩掉,紧张的盯着眼前的黑暗。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等对方先有动作再做打算。   “咔嚓!”   一片死寂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在这个尤为紧张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雁南飞整个身子呈直线绷紧,更加紧张的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出。   “淮哥你们在哪啊?救命啊……”   雁南飞:“?”他好像听到了海啸的声音?   “海啸?是你吗?”雁南飞不确定的开口问了一声。   希望是他。   声音落下,房子里又陷入了安静之中,过了一会,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叫声。   “淮哥!是你吗淮哥!?”   这下雁南飞听清楚了,躲在房子里的另一个人就是他们一直没碰到的海啸!是他的猪队友!   雁南飞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看到,在黑暗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问:“你怎么躲在这?”   “我也不想啊,我被一群黑衣人追了一整天,看到这间房子以后情急之下就躲了进来,他们好像都不知道我在这,我都在这睡了一觉了,醒过来突然听到你的呼吸声,还以为被他们发现了呢,刚想跑来着。”海啸一口气把他走散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简明概要的讲了一边,摸黑走到雁南飞旁边,抓着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雁南飞试图把海啸的爪子掰开,奈何对方实在抓得太死,试了几下没用就任由他抓着了。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雁南飞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问海啸:“你有没有看到阿弥和萧山?”   雁南飞不知道海啸有没有去过那片花海,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有没有和另外两个人在一起过。   海啸摇了摇头说道:“没见过,本来我在那个五星级大房间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一觉醒来就被绑起来扔到小黑屋里面去了,还没反应过来考试就开始了。”说到这里海啸往地上呸了一下,继续说:“老子差点没在那屋里淹死!这什么鬼地方考场,简直就是在杀人啊!”   “你是说你也被绑起来了?”雁南飞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是啊,绑得那叫一个紧,差点没把我弄死。”   “那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雁南飞奇怪,之前他也被绑了,要不是关键时刻季承枭突然出现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开身上的绳子,而且整间屋子里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别说磨开了,就连季承枭用刀割都没割断,难道说海啸还会缩骨功不成?   空气突然安静。   雁南飞觉得海啸抓着自己的那条胳膊突然吃痛,就听到“咯”的一声,肩头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抬起脚猛的踹向海啸。   “他妈的!敢暗算老子!”那一脚并没有踹到任何东西,雁南飞顶着胳膊上钻心的疼死死的瞪着海啸刚才站着的方向。   隐藏在黑暗中的海啸突然传来一声大笑,慢慢的,声音从年轻有活力变得苍老又沙哑,像是有一口老痰卡在喉咙一样,慢悠悠的开口:“年轻的考生就是好骗,暗算你又如何?你还不是一样中招了?”   黑暗中雁南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对方发出的声音来辨别他所在的方向,警惕的的把手护在胸前。那个人好像可以透过黑暗看到他的动作似的,嗤笑出声。   “年轻的考生,不要这么紧张,既然来到我们死亡星就是我们的客人了,只要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客人的。”   雁南飞听着那人一口一个客人实在是有些烦躁,呸了一声:“撒谎也不知道不打个草稿,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鬼话吗?”   那人不知道在干嘛,黑暗中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一阵脚步声,离雁南飞越来越近。   雁南飞小心的往后退了两步,背贴上墙壁,已经无路可退了。   “怕什么?”那人又开口了,声音近在咫尺,就好像是贴着雁南飞的耳边说的,沙哑的声线让人不寒而栗。   雁南飞抖了一下身子,他知道对方有夜视能力,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他的动作,不过他还是壮起胆子往旁边挪了挪。   “我怕沾上你身上的晦气。”雁南飞小心翼翼的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嘴上不留情的怼着那人。   听着雁南飞这么埋汰人的话那人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声音难听得要命,就好像是将死之人才会发出来的声音。   “年轻的考生,我们很欢迎你们的到来,很感谢你们为花田贡献出的养料,死亡星的所有子民都将会把你们的准考证世世代代的刻在功德碑上,记载进史料。”   说的什么玩意?   雁南飞在黑暗中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他很怀疑这人是个中二病晚期没救了的老妖怪。   “你他妈才是养料,你全家都是肥料!”雁南飞慢慢的挪到离那人远一些的地方,手臂碰到了一根类似于木棍的东西,他反手一握,试着提了提,还挺有分量的,特别适合拿来抡人。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到他的这个小动作,还在一边不停的笑,笑够了停下来继续发表他的中二感言:“年轻的考生,来吧,成为花田的一体,让你的准考证永远留在这里……”   雁南飞实在听不下去了,抄起准备好的棍子就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抡了过去,嘴上同时也不歇着,开口就是骂人的话:“老妖怪!爷看你不爽很久了,先吃我一棍!”   棍子抡了个空,这也在雁南飞的意料之中,对方既然可以夜视,就肯定也能躲过他的攻击。   “反抗是没有用的,来吧,花田需要你。”声音在雁南飞身后响起。   雁南飞立刻转过身,把棍子挡在身前,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子里的风吹草动。   “有本事出来一对一单挑!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雁南飞对着眼前的黑暗喊道,话里充满了嘲讽之意,就是想逼对方现身。   “哈哈哈——”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闪到了雁南飞的身后,发出一连串长笑,就像是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年轻的考生,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但那个人不是你。”   “我命由我不由天!”雁南飞知道这个老妖怪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季承枭。季承枭能离开那是必须的,但是,谁说他就一定要死在这里了?他偏就不如他们的意!   “呵!冥顽不灵!”老妖怪冷哼一声,随即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就像是鞭子用力抽打在地面发出那种声音。   雁南飞握紧手里的棍子,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对方的武器好像是一条鞭子,而且还很不好惹的样子。   “害怕了吗?”对方的话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我怕你个鬼!”雁南飞骂完大喝一声又是一棍子挥向身后,这次对方好像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躲开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抡了一棍子,打在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挨了一棍子之后对方也怒了,不再和雁南飞说那些中二病的话,扬起鞭子一挥,“啪!”的一声落在雁南飞的背上。   突如其来的一鞭子让雁南飞吃痛,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惩罚。”老妖怪不紧不慢的说道。   雁南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打他,他从小在老妈的呵护下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火了,憋在肚子里的怒气顿时喷涌而出,也不管是不是打得过对方,抓着手里的棍子在黑暗中就是一阵乱挥,老妖怪猝不及防也挨了几下,闷哼出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随即又是一鞭子落在雁南飞的小腿上。   “啊——”雁南飞惨叫一声,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单膝跪倒在地,手捂着被鞭子抽打过的小腿,疼得整个嘴唇都在发抖,眉头紧皱,表情痛苦不堪。   那人也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了,雁南飞腿上的疼痛感还没消,手臂上又实打实的挨了一鞭子,疼得他两眼发昏,就差疼晕过去。   “在这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老妖怪说完对着雁南飞的另一条腿又是一鞭子,这次使了全力,直接把雁南飞抽坐到地上,两条腿都负了伤,伤口火辣辣的疼,想站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雁南飞坐在地上,想到了季承枭和他说过的话,让他躲进这件小屋里等着他,本以为季承枭指的路就一定会是安全的,现在呢?他的腿都要被躲在屋里的这个老妖怪给抽废了!要是季承枭现在站在他面前,雁南飞一定要把他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问候一遍。   指的是什么鬼地方,事先也没通知他这屋里还有个喜欢用鞭子抽人的变态老妖怪啊!要不然他就算死外边,被猎杀者抓住也打死不会进这个门。   “老阴比!”虽然雁南飞此刻龇牙咧嘴很狼狈的坐在地上,但是嘴上却依旧是没个把门的,嘴硬的骂了一句。   “算了,还是直接杀了吧。”老妖怪收起鞭子,慢悠悠的走近雁南飞,然后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刀,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啧,这张脸真好看,可惜了,还是要贡献给花田当养料。”   一股冰凉的触感贴上雁南飞的半边脸,他瞳孔猛的一缩,是刀。   “要杀就杀,别他妈碰爷的这张帅脸!”雁南飞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怂,不知道这个变态的老妖怪等会还会干出什么样的虐待人的事。   刀刃轻轻的在雁南飞脸上划过,立刻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鲜红色的血液像血珠一样争先恐后的破皮而出,脸上的刺痛感扑面而来。   “说了别动老子脸,听不懂人话是吧?”雁南飞忍着腿上的剧痛,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摸了摸被刀刃划过的侧脸,低骂一声。   “一张皮囊罢了,将死之人何必还要在意这些。”   “拿命来!”那人话音刚落迎面就接到了雁南飞甩过来的棍子,抬手轻轻松松就给接住了,然后用力一拉,整根棍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被抽出雁南飞的手,一种用力摩擦皮肤后产生的疼痛感瞬间在手心蔓延开。   随后又是一鞭子落下,用力的抽打在雁南飞的右腿膝盖上,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唔一声,生理泪水顺着眼眶不停往下掉。   唯一的武器也被对方抢走了,现在他只能是赤手空拳和对方拼命,这个情况,拼命是死,不拼命也是死,只是死得比较难看罢了。   “考虑清楚了吗?”老妖怪站在雁南飞对面居高临下俯视着预研杜佳他。   “我……”雁南飞刚开口,还没来得及骂人,旁边一直紧缩的木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光线顿时就涌了进来,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小屋子,雁南飞也看清楚的老妖怪的真面目,那是一个穿着斗篷脸上带着面具的人,整个身子都隐藏在斗篷下,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你就是考生533吗?”老妖怪闻声看向门口,略显惊讶的问了一句。   雁南飞顺着门口看去,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湿漉漉的一片,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季承枭!我在这!”雁南飞抬起没收拾的另一只手用力朝门外的人招了招手。   季承枭转头看到了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雁南飞,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手上拿着刀和鞭子的那个猎杀者,丹凤眼一眯,杀气腾腾。   “你动他了?”季承枭开口,声音低沉冷漠,带着杀意,手里已经握着那把令其他三个猎杀者闻风丧胆的银色弯刀。   老妖怪似乎一点也不把季承枭说的话放在眼里,拿起手上那把沾着雁南飞血液的匕首,啧啧两下,说道:“年轻的考生,不要用这么自大的语气和我说话,因为你不配,知道吗?”   季承枭冷哼一声,一阵刀风劈过去,银色弯刀被他舞得猎猎作响,修长的身影在猎杀者附近不停闪现,速度奇快无比,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这就是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动他的下场。” 第十二章 开飞船   在雁南飞的震惊中,季承枭手中的银色弯刀猛的朝被打得节节败退的猎杀者心脏部位刺去。猎杀者反应不过来,被狠狠刺了个正着,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捂住胸口看向季承枭手里的刀,说话声都变了。   “银刃?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猎杀者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口中的那把银刃,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季承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抬起手,刀尖直指猎杀者不断往外冒黑气的心脏:“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往前刺去,电光火石间,猎杀者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了小屋里。   很明显,猎杀者跑了。   猎杀者消失,季承枭也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把银刃收回腰后,然后走向雁南飞,低头看着他身上那几道鞭痕,皱了皱眉,蹲下身子。   “疼吗?”季承枭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雁南飞小腿上的伤,然后抬头看着他问道。   雁南飞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退,疼得龇牙咧嘴的说:“都快废了,你说疼不疼?”   “没事。”季承枭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白瓶,打开,把里面粉末状的东西倒在手心里,用食指沾了一点,然后小心翼翼的涂在雁南飞被抽得皮开肉绽的小腿上。   这药说来也神奇,涂上去之后雁南飞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钻心的疼了,反倒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简直比医院里的麻药见效还要快。   “你这是什么药?效果也太好了吧?”雁南飞好奇的把季承枭手里的小白瓶拿了过来,放在手上研究,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季承枭倒出来抹在他的伤口上。   “自己做的。”季承枭很有耐心的回答了雁南飞这些无聊的问题。   “怎么做的?”雁南飞震惊的看着他,两眼放光问道:“能不能也教我做两瓶?到时候回去了我拿去网上卖,说不定能一夜暴富。”   季承枭摇摇头,直接拒绝道:“不教。”   “不教就不教呗。”雁南飞切了一声,整张脸耷拉下来,有些丧气。   “想要就和我说。”季承枭把瓶子收了回来,重新放进怀里,然后问道:“怎么样?能走了吗?”   雁南飞试着动了动身子,除了脸上的那点刺痛感以外其他受伤严重的地方均无任何异样,就好像是没有受过伤一样。   “神奇,怎么感觉没受伤一样?”雁南飞从地上站了起来,又跺了跺脚,还真的是没有任何感觉。   “嗯,走吧。”季承枭站起身,走向门口。   雁南飞也赶紧跟了上去:“我们要去哪?”   “找飞船。”季承枭答。   雁南飞在脑子里把前不久鹦鹉宣读的考试内容翻了一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必须要找到隐藏在死亡星上的飞船才能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里以后才算考试通过。   “那我们现在上哪找?你知道飞船藏在哪吗?”雁南飞看这地方空荡荡的,除了那片一人高的薰衣草花海以外一马平川,站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完全貌,飞船这东西在他的印象里是那种特别巨大的类似于航空母舰一样的庞然大物,按理说应该很显眼才对,这里的地势应该藏不了这么庞大的东西。   除了小屋的门,季承枭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往右边的小道走去,边走边回答道:“不在这边。”   雁南飞哦了一声,跟上他的脚步,想起了刚才在小屋里发生的事,奇怪的问道:“刚才小屋里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些猎杀者?”   想起刚才的事雁南飞整个身子就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看着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两条小腿,忍不住嘶了一声,一阵后怕。活生生被人拿着鞭子抽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他打死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简直就是在折磨人,真的还不如直接让他抹脖子死了算了。   “嗯。”季承枭点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雁南飞说:“会不会开车?”   雁南飞被他这个莫明其妙的问题给问懵了,这地方还能有车开?   “QQ飞车算吗?我技术贼溜。”想到这雁南飞嘿嘿一笑,想起了当年称霸整个QQ飞车排行榜的日子,手下小弟没有三千也有八百,天天和他称兄道弟,然后再随便拉几个人一起拜把子,来个桃园三结义,雁南飞当时还觉得自己特牛逼,都能用鼻孔看人了,现在仔细一想,别提有多丢人了,简直就是个典型的中二晚期没救的叛逆少年。   季承枭直视前方,背挺得笔直,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冷着一张脸默默的走着,明显不想再理会雁南飞的这些中二问题。   “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海啸?说不定他还在等着咱们去救他呢。”雁南飞又想起了至今没有和大部队会师的海啸,然后再想起刚才在小屋里差点被猎杀者整残废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把猎杀者的老巢给一锅端了,奈何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雁南飞话音刚落,季承枭就停住了脚步,整张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丹凤眼看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花海,摇了摇头:“他已经被抓住了,救不了了。”   “那你意思就是说现在整个队伍里面就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了?”雁南飞突然有些迷茫,来的时候明明是六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现在才到第二关就已经死了四个了,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就是他。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季承枭看着雁南飞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这是雁南飞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在那个所谓的考试宿舍里,那个时候他还一点都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只是觉得大概是季承枭的中二病犯了,说的胡话。这次不一样,和第一次相反,他觉得这有可能就是真的,从季承枭突然出现在禁闭室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觉得这个队友不仅不坑,貌似还很给力,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出现然后把他救下来。就像是刚才在小屋里的时候一样,本来他已经准备放弃挣扎迎接死神的怀抱了,但偏偏,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还死成。   “我相信你。”雁南飞同样用很认真的语气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季承枭显得有些惊讶,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把头侧开。   “你不相信啊?我是说真的。”这是雁南飞第一次很认真的对另一个人说相信你这句话,此前他都是对这些话不屑一顾的,觉得又中二又羞耻,透着一股怪怪的意味,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口。   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把季承枭归到了神队友的行列,决定抛弃前嫌,重新开始认识对方,争取做到和季承枭一样能打能抗,然后做个安静又武力值爆表的美男子。   “咱们重新开始吧,要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雁南飞越说越激动,手不知不觉就攀上了季承枭的肩膀,还激动的拍了两下,浑然不知对方已经脸黑得和包公有得一拼。   也不知道季承枭有没有把他的这些话听进耳朵里,只是一个劲在前面走,一点都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雁南飞闲得无聊,又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主,跑两步跟上去,然后无聊至极的和季承枭讨论起了怎么练肌肉。   “你说我出去以后要是每天去健身房练仰卧起坐一个月,是不是就会和你一样拥有这么大一块腹肌了?”雁南飞瞄一眼季承枭平坦的小腹,之前在水里的时候他无意间摸到了某人的腹肌,那手感,简直了,凹凸有致,贼带劲,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自哪以后雁南飞就盯着季承枭的腹肌羡慕嫉妒了好久,只恨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健身房锻炼,不然他现在肯定也是一身肌肉。   “到了。”季承枭直接无视了雁南飞的问题,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前停下脚步。   雁南飞左看右看,哪里有飞船了?   “飞船在这?”雁南飞不确定的看向季承枭。   季承枭点点头,嗯了一声,说道:“直接看是看不见的。”   这下雁南飞更懵逼了:“不直接看难道还要闭起眼睛看吗?”   “这地方被人设了障眼法,你这么看是看不到然后实质东西的。”季承枭解释道。   “那你知道怎么破吗?”   障眼法什么的雁南飞也在各种男频小说里见过,而且都是一些比较迷信的鬼打墙居多,一般主角想要出去都是要经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东西才能顺利破局,就是不知道这里的障眼法是不是和小说里的一样。   季承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皮衣外套的拉链,“哗”的一声往下拉,然后把外套脱掉,递给雁南飞。   “你要干嘛?”雁南飞莫名其妙的接了过来,以为他脱衣服是要大显身手一番,没想到季承枭的回答差点没让他吐出一口老血来。   季承枭说:“里面冷。”   雁南飞点头,问:“然后呢?”   季承枭看他一眼,再看向那件搭在雁南飞手臂上的黑色皮衣外套,说:“穿上。”   雁南飞现在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衬衫和黑色牛仔裤外加白色运动鞋,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以后是谁给他换的这身行头,他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从他柜子里拿的,衣服还偏大了一些,很显然身上穿的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听我的,没时间了。”  “可是我不冷。”雁南飞摇摇头,现在的天气应该算是好的,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就觉得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季承枭见说不动便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不过衣服也没有收回来,就让它静静地在雁南飞手臂上挂着,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的T恤,T恤不是那种很紧身显肌肉的,很宽松,看上去很休闲,而且季承枭他很白,比雁南飞这种还要白上两个度,白皙的肤色和黑色的T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着我。”季承枭嘱咐一声,然后迈开腿往前跨了一大步,跨出去的那半条腿随即消失不见,好像进了另一个空间。   “还有这种操作?”雁南飞学着季承枭的模样把一条腿也伸了进去,然后又立刻缩回去了,浑身抖了一下,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冷了吧?”   里面就像是一个冰库一样,他的脚刚放进去没一会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被从里到外冰透了的感觉,冰冷又刺骨。   “里面才是真正的死亡星,外面只是幻境。”   季承枭已经一脚踏进去了,雁南飞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幻境,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里面有点冷。”雁南飞缩了缩脖子,把原因说了出来,刚才那一下直接把他给冻怕了,生为一个南方人,哪怕是最可怕的回南天他都没怂过,如今只是一只脚感受到的寒冷就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什么死亡星,干脆改名叫冻死人星球算了。   季承枭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指向挂着雁南飞手臂上的那件外套,说:“所以让你穿上。”   想要通过考试就必须得进入真正的死亡星找到隐藏在这个星球上的飞船,雁南飞一咬牙,把皮衣外套穿上,顿时感觉整个身子好像都变得暖和起来,衣服的料子很舒服又轻便,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雁南飞在脑子里想着等他出去了一定也要去买一件。   “那你呢?你不冷吗?”雁南飞穿上外套,忽然发现季承枭把衣服给他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显得整个人都很单薄,奇怪的问。   季承枭摇头,示意他不要瞎操心,一把抓住雁南飞的手腕就把他拉了进去,两个人成功进入真正的死亡星。   进入死亡星,雁南飞才真正感受到那股死亡般的寒气,放眼望去全是废墟,就好像是世界末日刚刚结束一样,一点人烟都看不到,整个星球灰蒙蒙的一片,天空黑压压的,显得很是压抑。   “这也太荒凉了吧?”雁南飞看着不远处的几栋摩天大楼感叹道。摩天大楼的顶端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坍塌了,成吨的建筑材料堆积在路面上,一些比较低矮的房子被压垮在石堆下。   季承枭依旧是抓着雁南飞的手腕,站在一片废墟前,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准的,不知不觉季承枭另外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银刃,抓着雁南飞的那只手也更紧了,把他抓得生痛。   “怎么了?有危险吗?”雁南飞知道一般季承枭表现反常的时候都是有危险发生的前兆,于是也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紧张的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季承枭把银刃抽了出来,反握在手里,薄唇紧抿着盯着眼前的废墟不说话,眉头逐渐皱了起来,眼睛里多了一丝疑惑。   雁南飞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跟着季承枭盯着废墟看了半天,也就看到一堆石料。   “在里面。”季承枭用刀尖那片指向废墟,表情很严肃。   雁南飞刚想开口问问题,就看到眼前的废墟“哗啦”一声,猛的往下一沉,整个地面都凹陷下去半米多,他们站着的这块也跟着裂开了一条大腿粗的裂隙。   雁南飞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我靠!什么鬼?!”   “跟着我。”季承枭说完拉着雁南飞就往坍塌的废墟走去。   雁南飞被他拉着走得飞快,就差脚底踩着风火轮了,走在石堆上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   “咱们要上哪去?”雁南飞边走边问。   从刚才开始,整个死亡星的地表层就开始迅速往下塌陷,几乎就是追着他们的脚后跟塌的,稍微走慢一点就有可能掉进地缝里。   “找到了。”季承枭带着雁南飞来到了一栋目前为止还没有坍塌迹象的大楼前,伸出食指飞快的在门禁上点了几下,紧闭的玻璃门缓缓往一边开启,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夹着浓浓的腐臭味。   雁南飞往后退了两步,嫌弃的皱了皱眉,抬手捂住口鼻,声音闷闷的说:“什么东西这么臭?”   季承枭一只手抓着雁南飞精瘦的手腕走进大楼,一路直奔坐落在大楼角落里的电梯,快速按下电梯上下键。   进了大楼内部,刚才那股恶臭味好像消散了不少,不仔细闻闻不出来,不过大楼内温度骤降,比外面的变得低了很多,即便是穿上了季承枭的御寒外套雁南飞还是觉得这地方冷得刺骨。   雁南飞抖了一下身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睛偷偷的瞄向一旁只穿着一件短袖站在冰库大楼里依旧面不改色的季承枭,心里暗暗佩服,也不知道这位兄弟之前生活的地方在哪,在这么冷的地方连抖不抖一下,不得不说是真的强。   电梯到了,季承枭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拉进电梯里,手指毫不犹豫的按下负3楼的那个按钮,然后电梯开始运作,带着他们快速往下降去。   很快电梯门就开了,出了电梯门,雁南飞仔细把周围打量了一圈,负3楼没有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种阴暗潮湿感觉,反而很干燥,而且比第一层装修得还要好,就像进了科研实验室一样,到处都是一台台的电脑和各种各样的仪器,电脑显示屏上亮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数据代码。   “这是什么地方?”雁南飞伸出手就要去摸旁边的一台电脑,这个型号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显示屏和键盘都是他梦寐以求的那种款式,拿来打游戏简直不要太爽。   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别动这些东西。”季承枭撇了眼雁南飞想摸的那台电脑,眸色暗了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些不停滚动的数据。   雁南飞被吓了一跳,把手收了回来,问道:“怎么了?这些电脑有什么问题吗?”   季承枭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于是松开雁南飞的手腕,径直走向那台电脑。   雁南飞揉着被抓了一路的手腕,跟着季承枭的脚步走去。   只见季承枭两只手齐上,指尖飞快的在白色键盘上来回敲打,发出“啪啪丨啪”的响声。   过了一会,季承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猛的把头转向最角落里的一台黑着屏幕的电脑,眉目紧锁。   “怎么了吗?”雁南飞跟着他一块往那边看。   “过去把电脑打开。”季承枭看着雁南飞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小心一点,有红外报警线。”   雁南飞立刻往墙壁两边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到季承枭说的红外报警线,于是问:“在哪?我没看到啊。”   季承枭垂下眼帘,随后抬起,手指又飞速的在键盘上敲了好几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好了。”   话音落下,雁南飞面前半米远的地方突然多出来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每一条都是从墙壁的一端连接到墙壁的另一端,最稀疏的地方也不过才有半只胳膊长的空隙,人要是想穿过这些红外线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会缩骨功。   “这……我要怎么过去?”雁南飞有点懵逼,这长达五米的红外线墙他根本就过不去好吧?简直就是在为难他。   “我不能走开,只能你过去。”季承枭说。   雁南飞一皱眉,问他:“为什么不能走开?”   季承枭指了指他的脚下,说:“底下有炸弹,重力不对会立刻引爆,到时候我们都走不了。”   “这么阴?”雁南飞惊了,这他妈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这也太离谱了吧!   “嗯,关闭装置在那台电脑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底下有炸弹?”雁南飞疑惑的盯着季承枭那犹如黑潭般的眼睛问。   雁南飞本来只是随意这么一问,没想到季承枭还真的点了点头。   “知道。”   雁南飞一张脸顿时黑了:“那你干嘛要踩上去?”   “电脑的开机键连接在炸弹的开启装置上,电脑里有我要的东西。”季承枭如实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雁南飞觉得即便是再重要的东西也不能把命堵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已经深刻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季承枭摇了摇头,就静静地看着他,看样子是不打算回答雁南飞的这个问题了。   “算了算了,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过去。”   雁南飞活动了一下筋骨,走近那些密密麻麻的红外线,咽了口唾沫,找了最稀疏的那边一个弯腰就钻了进去,身子刚探进去一半,就听到天花板上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报警声。   滴——   滴——   滴——   他大惊失色的回过头,看向站在原地同样震惊的季承枭。   “快趴下!”   雁南飞应声趴下,心脏怦怦直跳。他记得自己明明没有碰到红线,警报怎么会突然响起来了。   他在地上趴了两分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声势浩大,有节奏,就像是一支井然有序的军队在朝他们这边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似的,每一步都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雁南飞紧绷着神经,又不敢随便乱动,也不知道季承枭怎么样了,只能盯着地板喊道:“枭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季承枭立刻回应,声音不大,气息平稳,好像完全没有被周围响起的脚步声影响到,修长的手指又“啪啪”的在键盘上敲着,额角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听到回应,雁南飞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季承枭对用常规程序关闭炸|弹已经不抱希望了,准备强行联机,远程控制另一端的那台电脑,然后强行关闭。   “站起来。”季承枭说。   现在警报器已经响起来了,雁南飞再趴着也没什么用,他干脆直接站了起来,听着天花板传来的刺耳警报声夹着走廊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走到季承枭旁边。   “好像有人过来了,是不是之前小屋里的那些猎杀者?”雁南飞边盯着黑幽幽的走廊边问。   “不是。”季承枭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出来的一串串代码,一只手悬浮在键盘的上方,随时准备敲下去。   “不是吗?那还会有谁?”雁南飞奇怪,声势这么庞大的脚步声人数应该是不会少的,最起码也有三十个人以上。但是他在地方除了之前的猎杀者以外好像也没见过其他活物,虽然他也不确定那些猎杀者是不是活的。   季承枭不说话,眯着眼睛,刘海已经汗湿了,一根根的贴在脑门上,薄唇紧抿着。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雁南飞也开始紧张起来:“他们好像越来越近了,咱们就在这等死吗?”   “滴——”   一直响个不停的警报声突然停了下来,季承枭一根手指摁在键盘上,嘴角扯出一抹罕见的笑,呼出一口气,说:“好了。”   雁南飞大喜过望,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   “别高兴太早,禁卫军还在后面。”季承枭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雁南飞说话别这么大声,顺便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雁南飞立马收声,用极低的声音问他:“禁卫军又是什么?像古代皇宫里的禁卫军一样吗?”   季承枭踩着炸|弹的那只脚已经移开了,没有炸,说明他的操作上正确的,不过那些禁卫军又是一堆麻烦。   季承枭点头,算是回答了雁南飞的问题。随后啧了一声,左右两边看了看,重新扣住雁南飞的手腕,拉着他往和禁卫军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找到飞船了吗?”雁南飞被拉着边走边问。   季承枭带着他拐进另一条走廊,手指毫不犹豫的在走廊边上的一排按键上摁了好几下,不远处关着的门口开了。   “嗯,找到了,跟我来。”   两个人不顾身后的脚步声,风风火火的朝前面未知的方向奔去,跑到一半,雁南飞突然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跑了这么久也应该离禁卫军远了些吧,他怎么反而有种离禁卫军越来越近的感觉,好像他们并没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而是往禁卫军的正前方跑去似的。   “枭哥,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雁南飞把疑问说了出来。   季承枭摇头:“没走错,禁卫军巡逻的地方就是飞船所在的位置,听脚步声走过去就能找到离开星球的飞船。”   说话间,季承枭已经带着雁南飞来到了另一间和刚才那间装修风格差不多房间里,只不过不同的是,刚才那间房间里摆满了电脑,现在他们站的这间房间里却是空空如也,有一种家徒四壁的感觉,空荡荡的。   “飞船在这地方吗?”因为知道死亡星不同于别的星球,雁南飞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之前在大楼外面的障眼法,在这里你不能用现实世界的逻辑来理解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事,因为那样你什么都解释不通。   季承枭没有说话,牵着雁南飞的手一直没有放松过,不知道是因为气温比较低的原因还是其他,季承枭的手显得异常冰冷,握着雁南飞的时候就好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冻得他好几次想把手抽出来。   “枭哥,你冷不冷?”雁南飞实在没忍住下意识问了一句。   听到雁南飞的话,季承枭难得的给了他一个反应,侧头看了雁南飞一眼,说:“不冷。”说完又把头转回去了。   雁南飞知道他这人就这样,问什么都是不冷不热不饿,从来不会主动关心自己,现在这温度雁南飞身上穿着季承枭的特质皮衣外套都觉得冷,更别说只穿着一件单薄短袖的季承枭了。   “你还是把衣服穿回去吧,我不冷了。”雁南飞说着一只手就要去拉外套拉链,结果还没伸到一半,果不其然又被季承枭拦住了。   季承枭强行把雁南飞的另一只手拉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帮他塞进口袋里,然后盯着他说:“别想太多,我没事。”   雁南飞没办法,既然季承枭说没事就没事吧,现在他是大佬都听他的。   “禁卫军巡逻到这里的时候隐藏飞船的障眼法才会解开,我们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季承枭突然开口,眼睛依旧死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阵声势浩大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雁南飞在心里默默数着数,这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雁南飞清晰的看到了一队穿着古代战甲的士兵从幽黑的走廊里走了出来,他们步伐统一,队形整齐,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古代正规军队。   那些士兵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巨大的脚步声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不少压力,雁南飞不知不觉就回握紧了季承枭的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紧张到了极点。   “别怕。”季承枭感觉到了雁南飞的紧张,安慰了他一句,随后一只手往腰后一摸,抽出银刃,反握着。   雁南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点,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见过丧尸的人,绝对不能这么怂!   “我没事,枭哥,咱们现在怎么办,杀过去吗?”   “障眼法失效后你先进飞船,找到驾驶舱,把飞船启动。”季承枭快速交代完,就发现雁南飞瞪大眼睛在看着他,问:“怎么了?”   “不是,你是说让我开飞船?没开玩笑吧?”雁南飞着实被季承枭这话吓了一跳,先不说他会不会开飞船了,作为一个连共享单车都骑不利索的人居然让直接开飞船?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季承枭放开了雁南飞的手,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他说:“后面,十一点钟方向,还有半分钟,你准备好,我去把禁卫军引开。”   “快去!来不及了!”季承枭突然情绪激动的把雁南飞往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推去,自己一个人握着银刃毅然决然的迎向越来越近的禁卫军。   雁南飞看着季承枭的背影突然想冲上去和他一起打,又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本事,上去也是徒劳,估计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季承枭。   算了,搏一把吧!   雁南飞还在盯着季承枭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看得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阵猛烈的风吹他背后吹过来,差点把他整个人往前吹去。   “我操……”雁南飞转过身看到背后的景象时已经无法用一般的词汇描述出此时此刻的心情了,因为实在是太壮观了,他都看呆了。   此时一艘纯白色的飞船正华丽丽的坐落在他身后的空地上,带起了地上厚厚的一阵灰,顿时灰尘满天飞。   “门在哪呢?”雁南飞想起来季承枭交代的事,当下也不管自己的好奇心了,围着飞船开始绕起来,想找找进入飞船的门在哪。一般他看星际电影的时候飞船的舱门一直都是设计在环形面上的,很少有设在顶上或者底下的,除非是一些反人类的设计。   很好,雁南飞沿着飞船绕了一圈很成功的没有找到进入飞船的门,这让他不由得对其他两个想法怀疑起来,会不会真的就像星际电影里演的那样,外星人都喜欢把出入口设在飞船的底部或者顶部?   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一定要尽快把飞船启动,不然光靠季承枭一个人面对数量如此庞大的禁卫军肯定是吃不消。   雁南飞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瞄着飞船的底部,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件以外什么也没有,毫无疑问,入口并不在飞船底下,他不由得看向了飞船的顶部,也是最后一个有希望找到入口的地方。   “枭哥!等我!马上来!”雁南飞往季承枭那边吼了两嗓子给他增加一点士气,然后开始研究该怎么爬上去,他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失败,飞船的表面太光滑了,没有着力点,没有外物借力雁南飞根本就爬不上去。 第十三章 回来了   有点难办啊。   雁南飞又围着飞船绕了一圈,心急如焚,终于,在他第二次找着力点的时候老天不负有心人,他在飞船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排可以供人攀登上去的凹槽。   不管三七二十一,雁南飞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了飞船的顶部,站在最高点,下意识的往季承枭那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季承枭的人影了,只能看到几十个禁卫军正在飞船不远处举着手里的兵器在撕打,发出“锵锵锵”的冷兵器触碰声。   雁南飞感觉低头去找入口,果不其然,入口就设在了飞船的最顶上,他弯下身子试着拉了一下紧闭的舱门,一拉就开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   舱门开了,雁南飞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进飞船内部,然后开始找驾驶舱。   这艘飞船的面积不大,雁南飞一眼就找到了飞船驾驶舱,坐了上去,凭着自己的感觉在眼前的一堆仪器中瞎捣鼓了一会,整个飞船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慢慢远离地面。   “什么鬼?”雁南飞又拍了一下飞船的操作仪,试图让飞船停下来,现在可不能飞,季承枭还没回来。   不过好像任他再怎么拍整个飞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离地面还越来越远了。   雁南飞有点着急了,把面前的按钮全部都按了一遍,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整个飞船又急剧下降了,砰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随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落地声,雁南飞转过头看去,季承枭喘着粗气带着银刃已经成功上了飞船,看上去十分的疲惫。   “枭哥!”雁南飞喊了他一声。   季承枭抬起头,看向雁南飞,快速的说:“把飞船启动。”   话音落下,雁南飞点头,快速转过身去,手覆在操作仪上半天也不知道该摁哪个,刚才意外启动的时候他是瞎摁的,这会已经忘记了刚才摁的是哪个按钮。   雁南飞大脑飞速运转,突然飞船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开始摇晃起来。   “摁绿色的那个按钮。”季承枭站在原地抬头盯着飞船顶部的入口,握着刀防止禁卫军进来,一边告诉雁南飞开启飞船的正确方法。   雁南飞眼睛在操作仪上来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堆按键中找到了那个不显眼的绿色按钮,没有犹豫,一把按了下去,与此同时,飞船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撞击声,使得整个飞船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雁南飞一个没站稳,往驾驶位上坐了下去。   “启动。”季承枭在身后指挥。   “好!”雁南飞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的了,一顿操作猛如虎,迷迷糊糊的就把飞船开起来了。   飞船刚开起来没一会,舱内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飞船主板受到破坏,自爆倒计时十秒,请迅速撤离——”   “十——”   “九——”   机械的声音在飞船内响起,同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季承枭也不站在原地了,快速来到雁南飞身边,皱紧眉头把他从驾驶位上拉起来,往飞船的出口走去。   “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季承枭说着不由分的就想把雁南飞驮起来,让他先离开,不然等会飞船引爆后谁都活不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雁南飞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不讲义气的人,要是季承枭被炸死在这里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活着离开死亡星,当下就甩开了季承枭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道:“一起走。”   “听话,先走。”季承枭不容置疑的把雁南飞单手拦腰抱起,力气奇大的把雁南飞整个人举了起来,不由分的就往顶上的出口送去。   倒计时越来越近,要是雁南飞再不上去,待会两个人都会一起命丧于此。   来不及了,雁南飞用力点头,看向出口,准备一鼓作气先爬上去再说,结果没想到手刚伸出去一半,顶上的舱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给关上了。雁南飞往上推了一下,没用,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死了,他在里面根本推不开。   “门被压死了!”雁南飞一只手搭在季承枭的肩膀上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继续试图打开舱门,试了一会,基本都是徒劳。   “三——”   “二——”   倒计时已经接近尾声,眼看着还有一眨眼的功夫飞船就要启动自爆系统,舱门打不开,这会他们两个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了。   就在倒计时结束的前一秒,季承枭下意识的看向了飞船驾驶仪上的倒计时装置,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飞船突然爆发出极其刺眼的白光。两个人都不适的闭上了眼睛。   雁南飞抓紧季承枭,手指用力的扣着他的肩膀,闭起眼睛等待飞船爆炸的那一刻,闭着闭着,就觉得好像有点奇怪,时间早就过了,但是除了刚开始突然炸开的亮光以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没用想象中的爆炸声,也没有肉体上的疼痛感,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个倒计时装置就好像是个假的一样,让他们产生紧张感,然后最后什么事都没有。   “什么情况?臭弹?”雁南飞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刚才的白光已经消失了,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好像也已经变了,不是在自爆的飞船里,而是在一个充满橘黄色裕宴的探险日记灯光的房间里。   而且……   这个房间好像还有点眼熟。   雁南飞睁大眼睛,把这个房间的全面尽收眼底,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考试前他们呆的那间五星级套房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正当雁南飞心里充满无限疑问时,房间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传来了鹦鹉的声音,那声音听着很不真切,十分空灵,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恭喜准考生330,准考生533,成功通过本轮物理考试,个人分数加十分。”   “考生可进入道具商城凭分数购买所需道具,道具商城待开放。”   “现在是收卷时间,考生可选择在宿舍休息补充体力,准备迎接下一场考试。”   “祝各位考生取得好成绩,金榜题名。”   鹦鹉说话的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和前几次一个样,说完就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会雁南飞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整个人还被季承枭拦腰抱着,以一种十分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还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个,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雁南飞拍了拍季承枭的肩膀,干笑两声,然后扭动身子,想从季承枭怀里下来。   谁知道季承枭不仅不放手,反而还把他越抱越紧了,然后径直走向房间中间的那张超大双人床。   雁南飞被他这个操作看蒙了,心想这大哥该不会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这可不得了,他们可都是男生啊!虽然季承枭是有那么一点点帅气逼人,肌肉也很好摸,但是!他雁南飞绝对不是那种会光看外表的颜狗!要是季承枭敢对他用强的,雁南飞可不能保证他的命根子安全。   雁南飞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季承枭已经把他人放在床上了,然后自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你要干嘛?”雁南飞坐在床边,不明情况的仰头看向季承枭,不知道他要干嘛。   季承枭没有理他,在雁南飞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把他的其中一只脚抓了过去,一点一点的挽起雁南飞的裤脚,然后眉头一皱,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   雁南飞也跟着他的视线往自己的小腿看去,顿时也吓了一跳,他的整条小腿现在可以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奇怪的是,他本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意。   “这是我的腿?”雁南飞不可思议的看着连接着自己身体的腿,事实证明,这就是他的腿,看上去就好像是被车子撵过一样,恐怖如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季承枭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的在雁南飞小腿上的伤口处按了一下,立马就有腥红的液体溢出,他又抬头看向雁南飞,皱着眉头问:“疼吗?”   雁南飞如实摇了摇头,确实一点都不疼,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现在整条腿都没有任何感觉,就连最基本的触感都没有了。   “不疼,但是我的腿好像没有知觉了。”雁南飞实在抬了抬那条血肉模糊的腿,默默在心里祈祷是他自己想多了,但是一般事情往往都不会如他所愿,他的腿,是真的没有知觉了。   季承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雁南飞的腿看,也没有任何动作。   雁南飞看着季承枭严肃起来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我没事,废了就废了吧,一条腿而已,大不了以后爷学一下单脚走路不就好了。”雁南飞算是想明白了,他知道自己腿上这伤是怎么来的了,大概就是在屋里考场那小屋里被那个猎杀者拿鞭子抽废了,然后季承枭给他上了自制的药才让他这一路都没有感觉到腿上的疼痛感,甚至还一度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有伤这个事情,一路上跑跑跳跳的,不废才怪了。   季承枭摇头,看着雁南飞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他站了起来,转身坐到雁南飞旁边。   “不会废的。” 第十四章 躺好,别动   季承枭说完这句话后伸手在怀里摸了摸,随后掏出一瓶白色的小瓷瓶,和之前在小屋里一样,打开,然后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点白色的粉末状物体,均匀的涂抹在雁南飞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表情认真,动作轻揉。   涂药过程中雁南飞依旧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就好像伤的不是他的腿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枭哥,你这又是什么药?管用吗?”雁南飞指了指季承枭捏在手里的小瓷瓶问,心里希望这要能像上次一样立马见效,让他感受一下疼痛侵蚀的感觉,不然这腿就真的是要废了。   季承枭把小瓷瓶收起来,然后弯腰又把雁南飞抱了起来,往床中间挪了挪,帮他把被子盖好。   “躺好,别动。”   雁南飞见季承枭转身好像要走了,立刻开口喊道:“枭哥,你要去哪里?”   季承枭闻声停下脚步,单薄的黑色T恤贴在他的后背上,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高,表面看上去还有点过瘦,实际上腹肌胸肌肱二头肌样样都有,所以说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找吃的。”季承枭微微侧过头回答,然后径直走向房门处,打开,走了出去。   雁南飞自从住进这间五星级套房以后还没有开门出去过,也不知道这房间外的世界和现实中的五星级酒店是不是一样的,还是说会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不过他现在想出去看看也不成了,除非他真的能学会单脚走路。   现在队伍里就只剩下他和季承枭两个人了,再怎么样也要一起回去,离开这个该死的无限考场。   *   季承枭走在通往酒店食堂的走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心里有一个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在物理考场里,飞船即将爆炸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倒计时装置上的数字突然从一秒跳到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是一阵白光,他们就回到了考生宿舍。   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考场系统出了问题?   否则是没有其他任何解释可以说得通倒计时装置为什么会突然从一秒跳到一个小时。   又或者……   他们两个还没到可以死的时候?   走了一会,季承枭走到了酒店的食堂内,食堂内部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但是,食堂的桌子上却都已经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   季承枭看都没看这些不停往外散发热气的大鱼大肉,直接无视它们走到食堂的最角落里。对面是一个双开门冰箱,季承枭把冰箱打开,从里面拿了两袋冰,和两瓶水,转身重新回到了雁南飞的房间里。   雁南飞此时正躺在床上欲哭无泪,他想下床走动走动,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受伤的小腿现在只要他稍微有点动作里面传来钻心的疼,直疼进心里,试着动了几下他就放弃了。   实在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疼。   真不知道季承枭这人是怎么把这些药研究出来的,太有效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医药界的灵丹妙药了,治啥啥好,就连雁南飞因为要废掉的腿都慢慢恢复知觉了,简直不要太神奇。   雁南飞在床上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回来了的季承枭。   “喝水吧。”季承枭把一瓶水递给还在外太空神游发呆的雁南飞,等他接过才把另外一瓶拧开,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瓶。   雁南飞也不客气,大半瓶水下肚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突然又想到了之前在死亡星上的事,先不说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猎杀者,就说最后出现的那批禁卫军,看着身上的盔甲也不像历史上现有朝代的将士。   雁南飞上学时历史这个科目在班里遥遥领先,原因就是因为雁南飞课外特别喜欢研究历史,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基本都被他背透了。   “枭哥,你说咱们在死亡星上边遇到的那些禁卫军都是在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也是幻化出来的?我怎么瞧着觉得他们身上穿的盔甲从来没有见过呢。”   季承枭安静了片刻,重新看向雁南飞,回答道:“这确实不是历史上出现过的禁卫军,但也是名副其实的禁卫军,只是他们没有在我们现实世界的历史上出现过而已,准确来说他们应该是死亡星的皇家禁卫军,和现实世界无关。”   经过季承枭这么一解释,雁南飞顿时就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有一个不太明白的地方,也是关于死亡星的,这个问题雁南飞刚才已经在房间里想了半天,心里还是一直没有一个答案,于是看着季承枭说道:“枭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你。”   “什么问题?”季承枭把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沿边。   “你说要是咱们在死亡星上死了,那现实世界中的我们会怎么样?也算是死了吗?”从来到无限考场开始雁南飞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因为他还不确定,他是真身在考场里还是只是意志在,不过想来想去他也没有一个答案。   对于雁南飞问出的这个问题,季承枭也只能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很清楚,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季承枭觉得他好像有一部分记忆缺失了,怎么想都记不起来,但是直觉告诉他,那部分缺失的记忆很重要。   “啊,你也不知道啊。”雁南飞失望的叹了口气,又喝了口水润润喉咙,随后又看向季承枭问:“枭哥,这地方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我好饿啊。”   季承枭依旧是摇头,刚才他去了酒店食堂,虽然表面上看到了很多香气扑鼻的饭菜,但是他一样都没有拿,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很不错让人食欲大开的食物实际上都是无限考场布下的障眼法,也是一个陷阱。   虽然考生顺利通过了考场的学科考试,但是,这个无限考场一般都是不做人事的,即便是在考生们觉得安全没必要防备的考生宿舍里也布满了重重陷阱,就像刚才季承枭在食堂里看到的那些饭菜一样,要是他拿了一个鸡腿,回来的时候估计会发现香喷喷的鸡腿变成了一条白花花的人腿。   “可是我好饿啊。”雁南飞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几乎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他来到这里以后每天都不能按时吃饭就算了,就连一顿像样的饭菜他都没见过,一直都是饿着肚子就开始下一场考试了,这谁顶得住啊!   雁南飞咸鱼躺在床上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季承枭忽然递了一个苹果到他手里,然后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吃的。”   “枭哥你真是我的哆啦A梦!我爱死你了!”雁南飞觉得季承枭这个人真的是太神奇了,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国服好队友啊,武力值爆表就算了,怀里还有一堆灵丹妙药和吃的。   雁南飞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季承枭愣了一下,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还是慢慢来吧。   “先吃苹果吧,我出去一会。”季承枭站起身,看着雁南飞乖乖的咬了一口苹果后才又出了门。   雁南飞虽然看出了季承枭刚才那一瞬间的不对劲,但是也没有深究,毕竟想要顺利回家还是一定要和季承枭一块走才有机会活着回去。   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季承枭都是他唯一的队友,也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队友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互相猜忌。   既然他已经打算和季承枭一起走下去,就不会再轻易的怀疑对方,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选择相信他,相信自己。   雁南飞一边想一边吃,很快就把一个大大的苹果吃得只剩一个核,肚子也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虽然是没之前那么饿了,但他的肚子依旧是在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能不能别叫了,我也很饿啊,抗议也没用,快停下……”雁南飞又饿又无聊,听着从肚子里发出来的一阵阵抗议声,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   季承枭已经出去大半个钟了还是没有回来,比上次出去的时间长了不止一点,雁南飞突然担心,心想枭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又晃了晃脑袋,觉得不太可能,按照季承枭那傲人的身手再加上身边没有他这个拖油瓶干扰,就算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估计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这些。   思来想去,雁南飞干脆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腿上的剧痛已经消散了一点点,但依旧还是能感觉得到钻心的疼。   不管了,疼就疼吧,先出去找到人再说。   雁南飞决定冒死出门找一下季承枭,只是他刚挪到床边,还没有迈出第一步,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到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屁股墩传来一阵剧痛,疼得雁南飞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生理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把他的眼睫都打湿了,整个人看上去又可怜又无助的坐在地板上直吸凉气。   同时,季承枭也回来了。 第十五章 我带你回家   “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季承枭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鸡腿,抓在手里进门看到坐在地上的雁南飞啧了一声,随后快步走了过去,把鸡腿递给雁南飞,说:“拿着。”   雁南飞抬头看了他一会,伸出手老老实实的把鸡腿接过,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季承枭的话。   几乎就在雁南飞把鸡腿接过去的同一时间,季承枭弯腰一把把人抱了起来,还是最万用的公主抱,把雁南飞整个人抱在怀里,然后轻轻的重新把他放回床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雁南飞一只手拿着鸡腿,低头啃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解释了一下,看上去十分的委屈。   季承枭就站在床边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   “你怎么不说话。”雁南飞悄**抬起头瞄了季承枭一眼。   季承枭看着雁南飞委屈巴巴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扯嘴角笑了一下,就一下,立马又恢复了面瘫脸,就好像刚才被人逗笑的不是他一样。   “你笑了!”   见季承枭罕见的笑了一下,雁南飞有些吃惊,之前他还一直以为季承枭这人就是一面瘫,成天脸上就知道挂着一副面瘫脸,要不就是皱眉,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季承枭面无表情的在他旁边坐下,指了指雁南飞手上的鸡腿说:“快点吃,一会没时间了。”   “怎么了吗?”雁南飞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啃了一口鸡腿问。   季承枭摇摇头,说:“预感。”   雁南飞:“……”   “大哥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有丧士气的话,我只想回家。”雁南飞现在无比想念他的席梦思,还有老妈做的可乐鸡翅,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老爸老妈了,不知道他们两位老人家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季承枭没有出声打扰雁南飞,伸出手拍拍他的背,让他不要太伤心。   “一切都会好的。”季承枭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行动起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雁南飞小可怜的安慰。   不知道怎么的,雁南飞越听这话越想哭了。   什么好起来,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只会越来越糟糕,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恐怕他们俩就得在这鸟不拉屎的无限考场里待到白头偕老也说不定。   “我想吃鸡腿了。”雁南飞盯着床单发呆,整个人突然间变得伤感起来,就是突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季承枭转过头去看他,又低头看了眼雁南飞手里的那只啃了几口的鸡腿,说:“有鸡腿。”   “我不是说这个鸡腿,我想吃我妈做的烤鸡腿,下次你去我们家,我让我妈烤给你吃,贼好吃,真的。”雁南飞说到这,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无限考场这么久了,季承枭应该也会和自己一样想家才对啊,怎么看着一点都没有思乡之情的感觉呢?   “对了,你不想家吗?”雁南飞想到便问了出来。   季承枭摇头,说:“我没有家。”   “什么意思啊?”难道枭哥是孤儿?看着也不像啊。   “不知道,都忘记了。”季承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雁南飞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说错话了,不小心戳中了季承枭的内心痛处,于是连忙道歉:“枭哥你不要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等出去了我把你带回我家,你放心吧,我爸妈人都挺热情好客的,况且你还这么聪明,他们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雁南飞决定了,要是能离开无限考场,他就把季承枭带回家去,反正老爸老妈都喜欢聪明的孩子,把季承枭带回去以后说不定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地位都可能会保不住。   不过没关系,反正活了十七年一直都是这样的,至少不能便宜了邻居家的儿子,比了十七年了,白白得了这么多年的夸赞,现在终于有个比邻居家儿子还有聪明厉害的人能与之对抗了,而且还贼帅,是老妈中意的型。   雁南飞也不知道季承枭有没有听进去,就见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也不发表一下意见。   季承枭的想法很简单,目前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拼死也要把雁南飞弄出去。   在死亡星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整个无限考场好像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剧情走向也渐渐偏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季承枭大脑里的这些的反应都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多出另一个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的反应人格,但是又好像是这个多出来的人格本该就是他的一样,很真实,但是他完全没有关于另一个人格的记忆。   “我会把你带回家的。”   季承枭的话对雁南飞似乎很有效果,安慰的话一出,雁南飞整个人又重新振作起来,啃了一大口鸡腿,咽下,下定决心似的看着季承枭说:“我决定了,我要把这个乱七八糟的无限考场打通关!然后回家睡觉!”   看着突然亢奋起来的雁南飞,季承枭抿唇一笑,点头:“我陪你。”   现在他们两个的分数加起来一共才二十三分,距离及格线还差得远了,也不知道这后面还会有什么反人类的考试在等着他们。   雁南飞刚想开口问季承枭知不知道这后面的考试科目时,就见他竖起一个手指,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侧头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怎么了?”雁南飞特别小声的问了一句,然后跟着他往门口看去,但是除了看到一块门板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季承枭突然严肃起来让他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门外有人。”季承枭盯着褐色的门板回道,然后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很严肃的对雁南飞说:“不要动,等我回来。”   雁南飞本来也动不了,只能点点头,然后让他自己小心点。   叮嘱完后,季承枭迈开步子径直向门口走去,手搭上门把,停了两秒,猛的往下一拉,突然把房门打开,然后迅速闪过一边,躲开从门外摔进来的东西,抬脚就准备攻击,然后就听到一声求饶。   “停停停!友军别打!”摔进来的是个人,此时正蓬头垢面跟个乞丐一样坐在地板上,抬手护住脑袋,生怕季承枭收不住脚踹他几下,连忙开口求饶。   季承枭把踢出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皱起眉头,低头看着地上的“乞丐”冷声说道:“你是谁?偷偷摸摸的在门口做什么?”   “我没有偷偷摸摸,我是光明正大的在外面休息,谁知道你突然在里面开门,我这不没反应过来就滚进来了吗。”地上的人抬起头,仰视季承枭,嘴里开始抱怨起季承枭刚才突然开门害他猝不及防摔进来这件事。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季承枭没有理会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话,直接问重点。   难道说考场里还会有新的考生加入进来?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当务之急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那人就坐在地上也不打算起来,砸吧两声盘腿回答季承枭刚才的问题:“我叫于江,一觉醒来就到这了,你要想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于江说完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然后他嗅了嗅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烤鸡腿的香味,顺着香味飘过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正坐着一个黑发帅哥,帅哥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   “那个,这里有没有吃的?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于江捂着还在咕噜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看着季承枭,然后又指了指雁南飞手上的那个鸡腿说:“要不你帮我问问那位帅哥还吃吗?不吃的话可以给我,我不介意的。”   季承枭:“……”   雁南飞:“……”   “你吃吧,我饱了。”雁南飞看了眼手里的鸡腿,又看向地上饿得站不起来的于江,斟酌一下,还是把啃了一半的鸡腿伸了出去。   于江两眼放光,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就精神了,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就要去接雁南飞递过来的那半只鸡腿,谁料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人给截住了。   季承枭突然扣住了于江伸出去的那只手,然后用了点力气把手拉了回来。   “枭哥,怎么了?”雁南飞递出去的鸡腿还停在半空中,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季承枭。   不晓得这又是什么意思。   “鸡腿你吃。”季承枭把雁南飞停在半空中的鸡腿推了回去,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又看着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于江说道:“电视柜下面有饼干,自己拿。”   “枭哥你偏心。”于江刚才听雁南飞叫季承枭枭哥,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叫,说话的语气比雁南飞的还要委屈,就像恋人之间对男朋友撒娇一样。   于江的这个语气顿时让雁南飞觉得不爽,而且还是很不爽,不知不觉脸色就黑了。   “不许叫他枭哥。”   雁南飞此话一出,季承枭和于江纷纷看向他,表情各异。   : 第十六章 男朋友   “哥们他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于江被雁南飞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误撩到别人家男朋友了,赶紧回退一步,离季承枭远了些,生怕被雁南飞误会了。   雁南飞也被于江的话呛到了,手上的鸡腿一个手抖差点没掉下来,他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瞎说什么呢,我和枭哥可是清清白白的。”   于江狐疑的盯着雁南飞看了一会,又转向季承枭,眼神不停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然后摇摇头:“我不信,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他枭哥,难不成这是你的专属爱称?”   “我爱你妹!”雁南飞二话不说就怼了回去,感觉耳根子都要起火了。   见雁南飞反应这么大,于江本来还想再逗他两下来着,但是看到季承枭杀人般的眼神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怎么会在门外?”雁南飞迅速转移话题,努力压下胸口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   于江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才说:“我在家睡着睡着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睡外边走廊里了,这啥地方?你们知道吗?”   雁南飞和季承枭互看一眼,想到一块去了,雁南飞点了点头,回答他:“算是知道吧,你睡觉前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江和雁南飞来到这里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雁南飞也是一觉醒来就到这个鬼地方了,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然后就是经历一连串的大冒险,差点连命都丢了。   于江又想了想,啧了一声,过了半分钟才继续说道:“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我爸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台学习机,其他就没了……”   “等等!”听到这里雁南飞忍不住出声打断于江的话:“你是说,你爸给你买了一台学习机?”   雁南飞死死的盯着于江的脸,听到于江说的这些话十分的震惊。   因为就在他来到这里的前一天晚上,他家里也有一台学习机,如果型号一样,那这台学习机很有可能就是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罪魁祸首!   “是啊,一台白色的学习机,好像那学习机的包装盒上面还有一句很中二的话,是什么来着……”于江在脑子里回想着包装盒上面印的那句中二病很严重的话,因为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不免的会有些困难,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雁南飞接着他的话说:“不学习就去死。”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我当时还觉得这话挺中二呢。”   包装盒上的话对上了,那就说明于江的和雁南飞之所以会来到这里都是因为那台学习机的缘故!   但是,一台学习机又是怎么把他们从家里弄走的呢?难不成还真的有鬼这种东西?   见雁南飞面色凝重,许久不说话,于江又凑近了点季承枭,在他耳边轻轻问道:“枭…不是,大哥,你男朋友咋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季承枭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转身在雁南飞旁边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枭哥,我大概知道我们是怎么到这地方来的了,你来这里之前是不是也买了一台白色的学习机?”雁南飞抓住问题的重点问。   季承枭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和于江来到这里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买了一台学习机,我还以为来到这里的人应该都买了,可是现在按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的这个推理好像有有点不太对了。”   如果说是有学习机的人才会被传送到无限考场的话,那季承枭的这个情况又解释不通了,还是说这系统还分人传?看谁不顺眼就把谁弄进来?可是这也不对啊,把季承枭这个超级bag传进来不是砸自己场子么。   “白色的学习机?”季承枭把雁南飞话里的重点轻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想到了点什么,但是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雁南飞和于江同时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过了一会季承枭抬起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不记得就算了,反正现在想这个也没用了,来都来了,就当打通关游戏吧。”雁南飞摆摆手示意季承枭不记得了也没关系,而且就算他想起来了又怎么样,又不能立刻离开这里,所以现在也是多说无益,还是要今早把这个无限考场打通关才是上上策。   于江在一边越听越觉得奇怪,根本就听不懂季承枭和雁南飞在说什么,一脸懵逼。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有没有人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来着于江的疑问三连。   “没错,如你所说,这就是一个鬼地方。”雁南飞耸耸肩,逗了他一下,然后才认真解释道:“这地方叫无限考场,简单来说就是考试的地方,及格了就能离开回家睡大觉,不及格轻者重考重者丢命。”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我看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把我从床上抬过来了,太过分了。”于江把雁南飞给出的解释当屁放掉了,无限考场什么的他才不相信,还丢命?法律法规是干啥的?再说了警察又不是吃干饭的。   雁南飞表情认真的的说:“我说的是真的,你最好先做点心理准备,免得待会被吓死。”   “不听你们吹牛逼了,我饿了,饼干在哪?”于江一边翻电视柜一边说,他现在都快饿得眼冒金星了,不想再扯这些没用的,当务之急是要填饱肚子,万一饿死在这可就不值当了。   “你爱信不信,以后你就知道了。”雁南飞也懒得和他再解释,反正之后被吓的又不是他,管他信不信呢。   “要不要去洗澡?”季承枭突然开口问。   雁南飞听到季承枭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差点咬了舌头,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雁南飞眯起眼问。   季承枭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要不要去洗澡。”   这回雁南飞听清楚了,现在想想他好像也有很多天没洗澡了,细想一下好像都已经超过十天了,当然不包括之前泡在水里时候,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受不了了,但是现在在这种地方,这些洁癖什么的好像都被自动忽略掉了,这么多天没洗澡他居然还没有出现很严重的排斥感,除了身体有些黏黏的以外,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而且还很神奇的没什么异味。   雁南飞想了一下,觉得个人卫生还是很重要的,于是点了点头,头刚点到一半他又停下来了,指了指自己的腿说:“想洗,但是我腿走不了。”   “先把鸡腿吃完。”季承枭看着雁南飞吃到一半的鸡腿说。   “好吧。”雁南飞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三下五除二把手上的鸡腿吃下肚,嘴里叼着一根鸡骨头,举着两只油光发亮的手掌,眼巴巴的看着季承枭,抬起下巴指了指床头柜上面的纸巾,叼着鸡骨头含含糊糊的说:“纸巾,帮我拿张纸巾过来。”   季承枭伸手把雁南飞嘴里的鸡骨头拔了出来,扯过一张纸巾,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帮雁南飞擦了个干净。   “啧啧啧,还说不是男朋友,就这体贴程度,简直比我男朋友都温柔。”于江啃着饼干坐在一边的地毯上看向雁南飞这边,刚好就看到了季承枭体贴帮雁南飞擦手的一幕,顿时就酸了。   “你男朋友?你不是男的吗?哪来的男朋友?”雁南飞觉得自己特奇葩,总是能偏离话题问到一边。   于江咽了一口饼干,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谁说男的就不能有男朋友了,在我看来只要是真爱互相喜欢就行了,你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呢。”   “好像也是。”雁南飞不是那种封建的人,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必须得见识多广啊,这年代同性恋群体也越来越多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说你们可以尽情的撒狗粮伤害我,我没事的,柠檬储备管够。”于江一边啃饼干一边吃狗粮,还是皇家限量版的。   “撒什么狗粮?”雁南飞还没问明白于江说这话的意思,就被季承枭一把从床上抱了起来,径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身后还有于江酸溜溜的话。   “过分了啊!我这饼干还没吃完呢!”   季承枭不理他,抱着雁南飞一脚踏进浴室,顺手把门关上,隔绝掉于江停不下来的抱怨声。   房间里的浴室很大,空荡荡的,中间有一个双人的浴缸,里面已经放满了水,温的,特别适合泡澡。   季承枭轻轻的把雁南飞放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蹲下身子很认真的帮他解掉衬衫扣子。   “等会等会,要不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雁南飞从记事起还没有被人这么伺候着洗过澡,一方面觉得尴尬,另一方面觉得不是很习惯,当下就想把季承枭推出卫生间。   季承枭并没有因为雁南飞的话而停下手里的动作,还在一颗一颗解开雁南飞胸前的扣子,很快就露出了胸口的一大片雪白,敞开的白衬衫衬着雁南飞白到不寻常的肤色显得无比诱惑。 第十七章 眼镜王蛇   季承枭全程面无表情的把雁南飞身上的白衬衣扒了下来,直到脱得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小裤衩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自己可以吗?”季承枭蹲在雁南飞身前抬头看着他问。   此时此刻雁南飞的耳根子和脖子已经红到了极点,整个人浑身发热,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雁南飞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的应道:“我,我可以,可以的!”   就算不可以也要说可以!   季承枭继续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动作仰头看着他,似乎在确定雁南飞说的话的真实度。   过了一会才重新站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出浴室,而是改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坐在小椅子上面已经红耳赤的雁南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承枭觉得自己好像对雁南飞这个原本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雁南飞受伤的时候他心里就像有根针扎着一样疼,雁南飞不在身边的时候季承枭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相反的只要和雁南飞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还会笑一下,这是季承枭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他觉得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   季承枭从小就很抑制自己的感情,出来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习惯了面无表情无欲无求的生活以后就再也难改了,要不是雁南飞的出现估计他现在还是会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在整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就像和整个世界没有丝毫联系。   “谢谢你。”季承枭看着雁南飞明亮亮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雁南飞不明所以,不知道季承枭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谢谢,懵逼过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谢啥,咱们是兄弟啊!你放心吧,等咱们出去以后我就把你带回我家,到时候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不用和我客气!”   “回家?爸妈?”季承枭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觉得读出来的时候有些别扭,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四个字,他没有家,也没有所谓的爸妈,季承枭在遇到雁南飞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也不明白他那从未谋面过的爸妈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没有任何关于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像个独行者。   雁南飞用力的点了点头:“对!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了,回家直接喊人就行,不要害怕,他们俩都很随和的。”   雁南飞的爸妈的确很喜欢聪明的孩子,特别是他老妈,从小就对邻居家的儿子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都恨不得把雁南飞换过去,这让雁南飞至今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雁家的亲生骨肉。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因为比较潮湿的原因,浴室里有些阴凉,雁南飞光着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先洗澡吧。”季承枭见他冷了,也不再多聊,弯腰又一把抱起浑身光溜溜的雁南飞,一步一步往浴缸的方向走去,然后轻轻的把人放进浴缸里,再把雁南飞两条受伤严重的小腿小心翼翼的搭在浴缸边上,还垫了一层软软的毛巾。   “我在门外,洗完了就叫我。”季承枭把雁南飞安置好后就准备转身离开,他怕他要是在不走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欲望了,心火烧得他嗓子眼直发干,压抑了多年的情欲突然间就都冒了出来,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直视雁南飞的眼睛,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人摁倒在浴缸里。   “枭哥等会!”雁南飞冲季承枭高大的背影喊了一声,让他停下来。   “说。”季承枭没有转过身子,依旧是背对着雁南飞说话。   对自己的身体反应很不满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听着点声音都能起反应,果然还是禁欲太久了。   “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毛巾?”雁南飞指了指挂在季承枭手边的白色毛巾说。他也觉得今天的季承枭好像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脸上的小表情越来越丰富了,还有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说的话还是就那么几句,但是好歹态度上来了,和他说话的时候会笑,还会关心人了,这要放在之前刚见面的时候这是雁南飞想都不敢想的事。   季承枭伸出一只手去拿毛巾,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回去,看到半边身子露出水面的雁南飞后头猛的往旁边一侧,不去看他,把毛巾放在浴缸旁边后不等雁南飞开口问他拿沐浴露人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浴室,还顺手把门锁紧了。   “这人什么毛病?不就让他拿条毛巾吗?”雁南飞张开的嘴欲言又止,干脆不拿沐浴露了,浴缸里都是泡泡,想必刚才就已经放过了,拿起季承枭递过来的小毛巾开始搓澡。   不得不说这泡澡可真是太舒服了,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雁南飞都是用花洒快速洗干净就完事了,家里的浴缸他几乎都没怎么用过,现在总算知道了,原来老妈每天泡澡都要半个小时是有原因的,这也太舒服了……   季承枭出了浴室后并没有离开门口半步,一个人靠在浴室门口旁边的白墙边上,像个守门神一样站得直挺挺的,眼睛没有焦点的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另一面白墙看。   脑子里都是刚才在浴室里的那个画面,雁南飞那白到反光的身子不停在他脑海里浮现,还有清晰可见的锁骨,整个上身没有多余的赘肉,线条匀称,两条腿又长又直,搭在浴缸边缘处,勾人得很。   “嘿!大哥你在想啥呢?”吃饱喝足的于江闲得无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转到浴室这边来了,一过来就看到季承枭靠在墙壁上发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承枭把神游太空的心收了回来,看了眼比他矮半个头的于江,摇摇头,不想和他说话。   除了雁南飞,他谁也不想搭理。   一想到雁南飞,季承枭立马又皱起了眉头。   雁南飞已经在浴室里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说也应该泡完了,可是除了刚开始传出来的几声水声以外就一片安静,就像浴室里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想到这季承枭立马迈开步子走到浴室门口旁边,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转过头对身后跟过来的于江说:“别进来。”   于江刚想问为什么,结果季承枭就闪进浴室没影了,只留下一扇门板对着他。   进门后季承枭懵了,浴缸里空空如也,原本在里面泡澡的雁南飞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除了一缸泡泡水以外什么都没有,雁南飞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该死!”季承枭低骂一声,快速扫视一圈整个浴室,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再说了,他就守在门外,这么近的距离是没有人可以从他眼皮底下把人悄悄带走,除了无限考场里的这些变态系统。   季承枭转身走出浴室,果然,眼前的场景就变了,不再是刚才的五星级豪华大套房,而是变成了一片绿树成荫的原始森林。   “卧槽!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地了?”于江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里,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把传送到了一片原始森林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承枭还是没有理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鹦鹉已经来了。   等了有一分多钟,整片森林突然狂风大作起来,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来,接着就是那个熟悉的鹦鹉声。   “欢迎来到无限考场!”   “本场考试科目——生物。”   “全部考生现有分数均提升为六十分,接下来的时间里考生需要在树林里保持不低于六十分的分数安全的度过一个星期,分数低于及格线者淘汰出局,淘汰即死亡,顺利通过考试可申请离开考场。”   “温馨提示,本场考试为生物闭卷考试,请考生认真对待。”   “祝各位准考试顺利通过,金榜题名!”   鸟声到这里戛然而止,树林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于江已经被吓得不轻,脑袋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还有什么生物考试,听到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前几天他才月考完,这怎么又要考!?   “枭哥!救我——”   季承枭和于江站在一片杂草上,突然听到了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的叫声,听那声音是雁南飞没错了。   季承枭二话不说迈开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丝毫不管身后的于江追不追得上,不一会就到了雁南飞发出声音的地方,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的人,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刚想抬脚换地方,结果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呼叫。   “我在上面枭哥!”   季承枭抬头一看,顿时皱起眉头,只见雁南飞身上只穿着一条白色的浴袍抱着树干趴在距离地面至少五米高度的树上往下看。   “飞哥你怎么跑上面去了?”于江眯眼抬头看着雁南飞,大声喊道。   雁南飞腾出一只手朝下摆了摆,说道:“别说了,赶紧先想办法把我弄下去!我快坚持不住了!”   这半空中的风不是一般的大,雁南飞本来就穿的少,全身上下就裹了条浴袍,风从下摆处灌进去,凉嗖嗖的,暴露在外的两条腿都快冻僵了。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于江不会爬树,而且极度恐高,指着趴在树枝上的雁南飞不知所措,说话都不利索了。   季承枭不说话,左右看了眼两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雁南飞这会有些吃不消了,这上边风实在太大了,树干又是出奇的光滑,没有着力点,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抓不住,手心开始冒出来一层薄汗,再拖一会他铁定得摔下去不可。   “跳下来!”季承枭又重新把视线移回树梢上,往前站了一点,朝树上的雁南飞喊。   雁南飞咽了口唾沫,往下看了看,心都凉半截了。   这高度看着怎么也有个五米以上,他要是松手跳下去可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回去了,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   季承枭似乎料到了雁南飞的担忧,又往前移了点,冲他点了点头,“没事的,我接着你。”   旁边的于江都快看懵了,他怎么感觉这桥段好像有点眼熟,好像在哪本小说里看到过呢。   “大哥,你确定吗?物体从高处落下来是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力的,然后……”   于江话才说到一半就感觉被人瞪了一下,季承枭冷冷的撇了于江一眼示意他闭嘴。   于江识相的捂住嘴巴,只露出一条缝,冒着生命危险又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说使用这个方法会出现风险的几率比较大嘛。”   “跳吧!”季承枭伸出两条胳膊,面无表情的站在树下仰头盯着头上已经被冻得手脚冰凉的雁南飞。   这么在树上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迟早是要掉下去的,与其被风吹下去还不如自己跳下去来得痛快。   雁南飞在心里这么想着,简单的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又深呼了一口气,就在他刚准备鼓起勇气往下跳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树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很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   “枭哥,这地方还有别的东西!”雁南飞眯起眼睛又往对面看过去,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奈何什么也没有,只看到了一大片茂密的树叶在随着风左右晃动。   “哪有什么别的东西,飞哥你是不是吓出幻觉了?我们怎么没看到。”于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很怀疑是不是雁南飞长期站在高空出现了幻觉看走眼了。   雁南飞摇头,解释说:“绝对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对面树上有东西,我刚看过去它就跑了,没看清!你们要相信我!”   听到雁南飞这么一说,底下的季承枭和于江都把视线移向了旁边的树上,看了好一会。   “先下来。”季承枭很快把视线移了回来,催促着雁南飞赶紧先跳下来。   “枭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雁南飞没有急着跳下去,直觉告诉他季承枭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东西的,至少知道的比他多得多。   雁南飞刚想再开口问,就看到于江伸着手指正哆哆嗦嗦的指着他的身后,并且不断的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雁南飞听到了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嘶嘶”声,就像是一条蛇在你耳边吐信子的那种声音。   身后有东西。   此时雁南飞的心跳已经加速到了极点,隔着胸口都能听到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僵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   雁南飞看着树下的两个人用嘴型问:“什么东西?”   一时间雁南飞只觉得空气突然安静了,静得就差连根头发丝掉地上都能听见声音。雁南飞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从树上跳下去。   树底下的两个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出声回答,季承枭眼神冰冷的穿过雁南飞盯着他的后面,于江则是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哆嗦嗦跟个乌龟似的慢慢往后挪着步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一样。   这下雁南飞就更觉得奇怪了,越发对身后的东西感到好奇起来,想要转头往后看,但是看到季承枭露出的这幅表情心里难免的又有些怂,一看就知道身后这玩意不是啥好对付的主。   季承枭站在原地没动,眉头紧皱,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往后腰摸去了,一把握住银刃的刀柄,一点一点往外拔,像是怕惊动了雁南飞身后的那东西一样。   看着底下的两个人这幅模样,雁南飞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开始不断脑补身后的画面,会不会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一个丧尸之类的?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真是丧尸或者是个人的话早该动手了,雁南飞立刻在脑子里排除掉这两个可能。   银刃出鞘,季承枭反手握着银光闪闪的银色弯刀,眼神微眯,就连这个人都似乎被一股冷气给笼罩在中间,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把后面的于江都给震慑到了,一时间连要逃跑都忘记了,停下脚步眼睛跟着季承枭的动作来回转动,他发誓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能像季承枭这样气场全开震慑全场的男人,哪怕是他之前一直在追的一位功夫明星都没有让他体会到这种感觉。   只见季承枭对着树上的雁南飞竖起一根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始往旁边的一棵树走过去,就在于江和雁南飞的双重注视下,季承枭一脚蹬上树干,然后就飞了起来,就像古代人使用轻功一般三下两下就跳上了雁南飞对面的一棵树,猫着腰蹲在树梢上。   雁南飞刚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季承枭二话不说突然朝他这边挥刀劈来,整个人都飞了过来,刀刃直指雁南飞的动脉处!   操啊!这大哥不会是想要趁机杀人灭口吧!?   雁南飞来不及多想,在心里胡乱骂了两句后整个人都被耳边传来的一阵刀风吓得牙齿打颤,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季承枭的刀紧贴着雁南飞的耳朵直劈了下去,就差那么一厘米,雁南飞恐怕就要变成真人版的一只耳了。   由于季承枭突然跳过来,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树干这会直接发出了最后一声呻|吟。   然后,断了。   雁南飞想也没想,两只手下意识的就攀上了季承枭的腰,想着就算从这么高的树上掉下去两个人抱在一块估计也能减少一下伤害吧。   几秒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雁南飞的后背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大地的怀抱,因为树底下是个小斜坡,两个人又往下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这地方长满了小腿高的青草,所以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给减少了不少伤害,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扎得有些刺痛。   “你们俩没事吧?”于江看到两个人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了就感觉跑过来看看他们俩有没有受伤啥的,这过来一看他就立马捂着眼睛背过身子去了,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看不看,看了长针眼,看了长针眼。”   雁南飞看着于江的背影愣了两秒钟,看到自己和季承枭此时的姿势,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整个人都趴在季承枭的身上,两只手还紧紧的搂着别人腰不放,而且他们俩还都是男生,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姿势充满怪异。   “那什么,你别误会了,我们这姿势叫减缓冲击力,两个人一起掉下来的时候不会那么痛,懂不懂啊你。”雁南飞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从季承枭身上爬起来,怪不得刚才他觉得身子下面怎么这么软呢,原来是有个肉垫啊。   “要不是我书读得多差点就信了你的邪。”于江不屑的哼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向树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雁南飞也跟着他的目光把视线投向他刚才站的那棵树上,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们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东西?”   “蛇。”于江说完缩了缩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蛇?什么蛇?很厉害的吗?”雁南飞没有看到于江嘴里说的那条蛇,不过看他的这幅表情那蛇应该挺厉害的,要不然刚才季承枭也不至于会那样紧张。   “是变异蛇。”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承枭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冷不丁的在雁南飞身后冒出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是变异蛇?”雁南飞觉得自己生物在年纪里怎么说也能排进前十了,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变异蛇这种东西,难不成这地方还有核辐射?   季承枭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蹲了下来,手指往地上戳了戳,在拿起来的时候指尖上多出了一层黑红色的粘液,而且还隐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臭味。   “是被考场病毒感染后的眼镜王蛇。” 第十八章 无限循环   “什么考场?到底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给我解释解释啊?”于江从刚开始就一直听到雁南飞和季承枭再说什么考场,但是他是一脸懵逼,根本就听不懂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就到这来了,他到现在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不过很快他就否定掉了这种想法,因为这场景做的他妈的也太真实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总之你只要知道在这地方想要回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考试通过,但是这个考试和咱们在现实世界里的考试是不一样的,这里没有坐在考场里的笔试,全都是真身刷题,不及格就得死。”雁南飞把自己所了解的无限考场的规则大概的给于江讲了一遍,然后又把一些积分商城和奖励惩罚制度简略的说了一些:“明白了吧?”   于江摇头,听完雁南飞的解释他整个人更加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无限考场?什么真身刷题?还有生啊死啊的,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懂就算了,现在不说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先了解一下枭哥说的那个什么变异蛇吧,安全第一。”雁南飞也蹲了下来,凑近季承枭的身边伸长脖子往他的指尖看过去,忽然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是血?”   “嗯。”季承枭应了一声,把手指上的液体抹到身侧的青草上,站了起来视线往树林深处看去。   “对对对,刚才那条蛇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粗的蛇,而且还是眼镜蛇!简直太可怕了!”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于江就忍不住一哆嗦,那蛇的腰身比一个水桶还粗,弯弯绕绕的缠在树上目光森冷,看一眼就差点被冻死,刚才要不是季承枭即使出手恐怕现在雁南飞就不可能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和他讨论事情了。   “可是我之前在树上看到的那东西不像一条蛇啊,倒像是个人。”雁南飞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在树上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个影子,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不想蛇,怎么想都不像。   “还有别的东西。”季承枭目光紧紧锁定树林深处,沉声说道。   “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要行动起来,不然啥时候睡着被叼走了都不知道。”雁南飞很难得的主动提出了要进树林深处探索的话题,昂首挺胸的和季承枭站成一排,士气一下子就涨了不少,就连于江这种满脑子都是跑路想法的怂蛋都被激励起来了,附和着雁南飞的话,要一起进深处探险。   就在两个人士气高涨的时候,还是逃不掉季承枭泼过来的一盆冷声,把他们俩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堪称透心凉,心飞扬。   “我们没有物资进不去。”   “哎!不是有那什么商城吗?里面有没有干粮什么的?能不能进去买一点?我可以挂账等回去了可以给十倍的价钱。”于江灵机一动,想起来雁南飞刚才提到的那个积分商城,想着里面既然可以换东西那应该也可以买吃的吧,现在可以先赊账等他出去了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反正他家有的是钱,不怕!   雁南飞没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积分商城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啊,除非咱们能顺利通过这场考试,否则你想都别想,而且里面的东西都是用分数买的,分数不够就回不去,买了也没用。”   那个商城里面的东西贵的一批,雁南飞进去过一次就不想再进去一次了,简直不要太坑,就一个小东西就要七八分,这谁买得起啊!当然,排除掉季承枭这个反人类的怪物。   “啊?那不进去了?”于江显得有些可惜,看着树林深处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于未知的好奇,很明显是想进去的,但是又不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进,必须得带上雁南飞和季承枭这两个高手才行。   雁南飞沉吟片刻,看向季承枭:“枭哥,你怎么看?”   “我要进去。”季承枭回答很快速。   “行!那我们俩就跟你一起进去!”雁南飞用力的点了点头,即刻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打算就跟着季承枭进去了,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有什么危险还有个人照应一下。   于江也点头应道:“对!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们留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季承枭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雁南飞俩人的请求,打算一个人进去探路。   听到季承枭这么一说雁南飞突然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了,心想难不成是枭哥觉得他太菜了,影响到他上分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一个人进去,万一里面有危险你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于江可以不进去,但是我必须要跟着你一起进去,别忘了,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同生死共患难!”雁南飞重重的拍了一下季承枭的肩膀,隔着黑色体恤摸到了对方紧实的肌肉,瞬间觉得自己的胳膊不配叫做胳膊。   雁南飞这么说他自己是爽了,但是于江又不干了,忙上去两步走到两个人面前开始批评起这对不要脸的狗男男。   “你们真的是一对夫夫一台戏啊,不行!我也要去!不然我……我就举报你们考试期间谈恋爱!早恋!”于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下意识的就把雁南飞季承枭两个人联系到了恋爱情侣这条线上面,不过现在他也不想这么多了,只要能跟着进去他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反正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会一个人留在这片诡异的树林里的。   雁南飞被于江说的这些话整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家伙脑袋又缺哪根筋了,突然就冒出这些个奇奇怪怪的话来。但是就对于于江一直坚持想要一起跟着进树林深处这件事来看,雁南飞也不是很反对,反正他看于江好像也不像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反倒像一个正直青春期的单纯骚年,虽然本来就是青春期。   “我们也没说不然你进去啊,那么大反应干啥。”雁南飞拉了拉身上的浴袍,把身子裹紧了些,刚才突然间就来到了生物考场,相比前几次节奏快了好多,所有人都没有做好准备,包括他在内,其他人倒是不要紧,关键是他,连衣服都没穿上就被传送过来了,现在身上除了裹着一条白色的浴袍之外啥都没有,暴露在外的小腿凉嗖嗖的,还没有鞋子穿,扎得他的脚底板一阵痒痒。   “穿上。”季承枭把一直搭在手臂上的皮衣外套递给雁南飞,生怕他感冒似的。   “谢谢。”雁南飞这次不再推脱,很自然的就把外套套上,还是和上次在死亡星上的那件一样暖和,衣服上还沾着季承枭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让人吸一口心旷神怡。   “哦,那咱们即刻出发?”于江一听雁南飞说没有不让自己跟立刻就笑了,摩拳擦掌就准备往树林里走,可是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两位大佬都没有跟上来,于是他立刻就怂了,慢吞吞的又退了回来。   “为什么不走啊?不是说进去了吗?”   “走吧。”季承枭先开口,长腿往前一迈就走出去好几米远,没有一丝顾忌。   “你看看人家枭哥再看看你自己,瞧你那小胆儿吧。”雁南飞嘲讽了两句于江怂包后小跑跟上季承枭的步伐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好奇的摸一把边上的奇花异草。   在这树林里走了有大半个小时了周围的景象还是一成不变,眼前是无尽的树海,脚下还是高到小腿的杂草,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这怎么走啊,咱们是不是迷路了。”雁南飞蹲下来挠了挠光溜溜的脚,因为没有鞋穿,导致他的脚底板被地上的一下小石块和小树枝划了几道口子,还有些发痒,难受得很。   季承枭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正蹲着挠脚板的雁南飞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脚有点痒,应该是伤口感染了吧。”雁南飞仔细检查了一下被划破的脚,发现有好几道口子都已经发炎了,再不处理很可能就要化脓了。   听到雁南飞的话季承枭立刻蹲下身子把他挠着脚板的手拿开,季承枭一只手握住雁南飞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是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的划过脚上的伤口,看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把手松开。   季承枭这手一松开雁南飞的手就不老实了,因为实在痒得受不了,雁南飞伸出手去还想再挠一会,不料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被人给抓住了。   “不能挠。”季承枭抓着雁南飞的不老实的手难得很严肃的呵斥道。   雁南飞被他这么一声吼,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都忘记动了,定定的看着季承枭的眼睛小声的说:“可是我脚痒的好难受。”   季承枭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手,腾出另一只手往雁南飞身上的外套口袋摸去,很快就摸出了一支小小的药膏,挤出一点白色的膏状物体,然后轻轻的涂抹在雁南飞受伤的脚上。   药膏涂完了,季承枭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雁南飞蹲下,面不改色的说:“上来。”   练了这么久雁南飞的脸皮也已经厚到了一定的程度了,再加上他和季承枭的关系也变得好了不少,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同生共死的场面,再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过命兄弟了,虽然这都是他自己认为的,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人背着走会拒绝的人就是傻子,雁南飞二话不说直接趴了上去,双手环住季承枭的脖子交叠着放在他的胸前,不得不说虽然季承枭这个人平时看上去像个性冷淡似的,但是每到关键时候还是人情味满满,简直男友力爆棚。   雁南飞在脑子里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越想越歪了。   “哥你真幸福。”走在旁边的于江突然冒出一句,还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整趴在季承枭背上半眯着眼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的雁南飞,啧啧两声。   雁南飞睁开眼睛歪头看向他:“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和枭哥是什么关系,我们那是过命的交情,要现在换做是枭哥没鞋穿在背上的就是他了你信不信。”   “不信。”于江很不配合的摇头。他确实不信,不是说不相信雁南飞的话,而是他不相信季承枭这种人会趴在别人背上让人背着走,即使是没有鞋穿也不会,不要问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   雁南飞和他闹了一会也懒得理他了,干脆转过头,改盯着季承枭的后脑勺发呆。发呆了一会,他就觉得这片树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少说也在这地方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但是还是丝毫没有一点深入的迹象,四周的环境还是像他们刚进来时的景象,一点没变。   “这树长得怎么都一样。”雁南飞奇怪的说了一句。   “这是迷雾森林。”季承枭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皱紧眉头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走到一棵树底下把雁南飞放了下来:“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林里渐渐开始飘起了雾,而且看这架势还越来越浓了,以雁南飞为中心十米开外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只能看到一颗颗高大的黑色树影树立在浓雾之中,张牙舞爪,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我擦,怎么突然起雾了?”于江坐到雁南飞旁边,双手抱在胸前搓了搓手臂。   雁南飞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仅是突然起雾,而且还开始降温了,两个人都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了,而且还是阴冷。   “枭哥怎么还没回来。”雁南飞一直盯着季承枭离开的方向,过了十分钟,季承枭还是没有回来。   “不行,你在这等着,我找他。”雁南飞站起身,说着就要往浓雾里走去。   于江赶紧拦住他,拉住他的手腕:“哥你别闹,这么大雾你怎么找啊?别到时候大哥回来了你又不见了,那你叫我怎么和大哥交代。”   雁南飞把手抽出来,重新坐回地上。   也是,要在浓雾里本来找人本来就很困难,别说他去找季承枭了,万一连他自己在浓雾里走散了还得麻烦人去找,所以说这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可是我们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万一枭哥出事了怎么办?咱们必须得把他找回来。”雁南飞表面上看起来一脸淡定,实际上内心早就焦躁得一塌糊涂了,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得见到季承枭的人!   于江在一旁安慰他:“没事,哥你别整天瞎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觉得就凭大哥那身手会出事?他一个人能打我们十个绰绰有余,咱们老实在这等他回来就是了。”   “好像也是。”雁南飞点头表示同意于江的这段话,季承枭的身手他是见过的,那真的是犹如地狱恶魔一般,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一个人就能挡住死亡星上那些战斗力十分强悍的禁卫军,而且还毫发无损,能打能抗,堪称战神。   “那我们就再等半个小时,他再不回来咱们就进去找他。”雁南飞说完又补一句:“你不去,我自己去。”   自从进了这片森林,雁南飞总觉得周围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到处都是阴森森的,太不对劲了。   “行,半个小时后要是大哥还不回来那我就陪你一块去找他。”于江可以看出来雁南飞对季承枭的感情绝对不一般,按他的话来理解差不多就叫‘兄弟之上,恋人未满’,虽然把这句话安在两个男生身上有点不合适,但是他们俩的关系是真的很适合用这句话来描述。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距离季承枭离开探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里雁南飞一直坐得不踏实,总觉得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但是又很难想象出能有什么事可以把季承枭这个犹如战神一般的男人困住。   “走吧,我们去找他。”雁南飞站起来,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杂草,刚抬脚准备往浓雾里走,突然就看到在雾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不动。   “那个是不是枭哥?”雁南飞指着前面的人影说道,他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突然出现在浓雾之中的人影,但是奈何这雾起得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连那人是正对着他们还是背对着都看不出来,只能模糊的那看出来那是个人影。   于江听到雁南飞的话也跟着他眯起眼睛,仔细的盯着看了好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像,大哥应该没有这么胖吧。”   “胖?”刚开始雁南飞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身材,只是见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就下意识的往久去不回的季承枭身上想,现在被于江这么一提醒,他也看出来了,前面的人影即使只有一个人的轮廓,但是身材看上去真的很不像季承枭,要知道季承枭那可是实打实的一米九黄金比例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又瘦又高,而迷雾中的人影各方面看上去都和瘦高这两个词沾不上边,顶多就是一米七左右,而且还有些胖。   难道是又有人被塞进来了?   雁南飞站在原地没动,他现在脑子里很乱,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于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被塞进来的人多数都是倒霉蛋。要是新人还好说,让雁南飞觉得奇怪的是那个人就这么一直站在雾里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点没有要走动的迹象,要是一般人绝对不可能会一个人在一片充满浓雾的森林里面这么淡定,而且好巧不巧偏偏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有鬼。”   “你说什么?这地方还有鬼?”于江是个怕鬼的主,从小就怕,长大了更怕,这会一听雁南飞说有鬼刚壮起的胆子就又怂了,往后退了一步躲到雁南飞身后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只探出半个脑袋。   “我说的不是那个鬼,我是说前面那个人影不正常。”雁南飞没理会于江的举动,直接挣开他的手往雾里走了几步,果然,他一动前面的那个人影也跟着动了起来,然后又停了下来,像是在等他们跟上似的。   “这太不正常了。”于江再迟钝也注意到了人影的举动,这分明就是在给他们带路啊,开始这人要带他们去哪呢?   “跟不跟?”于江见雁南飞没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雁南飞纠结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跟。”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人跟着人影在雾里走了一段,突然一个不留神,一直在前面带路的人影消失了。   “去哪了?”于江左右找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   “妈的!被耍了!”雁南飞低骂一声。   太大意了,混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能被这么简单的陷阱给套路。   于江不明所以,一脸懵逼:“什么意思啊?”   “赶紧退回去!快!”说着雁南飞突然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丝毫不顾脚下传来的刺痛,也顾不上这么多,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狂奔了十分钟。   “哥你慢点!等等我啊!”于江从小娇生惯养,就连学校举办运动会老师给他报的短跑项目他都排不上号,就更别说还是在树林里狂奔了,这么一跑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咬紧牙关才勉强可以跟上雁南飞。   跑着跑着前面的雁南飞突然就停了下来,于江没刹住车一头就撞上了他的背,把人撞出去半米远。   “你谋杀啊。”雁南飞差点没被他撞飞出去,稳住身子后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于江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气,好不容易顺过来了才问他:“哥你怎么突然就跑回来了?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中计了。”雁南飞跑了有十分钟了,按道理应该早就跑回了之前待的地方,跟着人影往前走之前他已经在地上做了一个记号,而且还很明显,但是他跑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看到记号的影子,也就是说这片森林是会变化的!除了这听起来无比荒谬的解释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听起来更有说服力的解释了。   “这片森林是活的,我们被耍了。” 第十九章 杀了雁南飞,你就解脱了   “啊?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于江急了,这么说他们出不去了?   雁南飞突然笑出声,缓缓吐出两个字:“凉拌。”   “不是,哥你得想办法啊,咱们不会死在这吧?我还年轻没活够呢!你说这要是……”   “闭嘴!”雁南飞及时制止了于江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脑子一片混乱,他也很年轻啊,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站着干着急。   空气突然就变得无比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雁南飞不开口于江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雁南飞想办法。   “操!站住!”雁南飞这边正想着办法呢,消失不见的那个人影又出现在了他们前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直挺挺的站在浓雾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们,这次雁南飞可不打算在这么被动了,不能再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一定要追上他,把他拦住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的要把他们引进树林深处。   雁南飞抬脚就追了上去,这次他跑得很快,前面的人影跑得更快,他怎么也超不上人影的速度,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这么一直保持在十米内,虽然看着近在咫尺,但是雁南飞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影的长相,再加上狂奔时注意力不集中就更难看清楚。   “又,又跑了!?”于江紧赶慢赶总算是追上了雁南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脑袋缺氧晕乎乎的。   “嘘!别说话。”雁南飞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于江安静,然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刚才听到了一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他们周围,就好像是有人在草丛里移动一样。   于江赶忙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的把呼吸的声音降到最低,也竖起耳朵开始听。   “有东西。”于江轻轻的站起来,在雁南飞耳边小声的说。   雁南飞点头。   周围的确有东西在移动,但是一直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刚才的那个人影?雁南飞想。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那个人影很有可能并没有离开,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了某个角落里又或者是某棵树后面,在浓雾之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就比如之前季承枭和于江看到的那条变异蛇。   “我擦!哥救我!!”   雁南飞还在想是什么东西时突然听到身后的于江传来一声大叫,他急忙回过头,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于江被一条水桶粗的蟒蛇缠住了,半个身子都被卷了进去,那条蟒蛇此时正吐着信子飞快的把于江往草丛里拖去。   “抓紧我!”雁南飞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住了于江的手,想把他拉出来,奈何这蛇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这点力气在这条巨蟒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就连他自己都被蟒蛇拖着在地上挪动。   于江狂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出来,不仅没用还导致蟒蛇把他越缠越紧了,几乎要把他的内脏挤出来。   “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于江大喊,表情十分痛苦。   “坚持住!别放弃啊!”雁南飞跟着一起被拖进了一片灌木丛,错综复杂的树枝划过他的皮肤,被划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没有放开抓着于江的手。   不能让蛇把于江拖走,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于江看着为了救自己跟着被蛇拖着走的雁南飞突然感动,再看看自己这副模样,觉得应该是救不了了,生无可恋的对雁南飞喊道:“哥你放手吧!去找大哥!记得一定要帮我报仇!”   “瞎说什么!你不会死的。”雁南飞瞪了他一眼,脑子飞快运转,在经过一片灌木丛时咬牙腾出一只手,折断一根树枝折,然后把尖锐的树枝狠狠地往蛇的尾巴上扎了一下,因为蛇的尾巴相当于身体部分来说比较脆弱,树枝很快插进去了一小截。因为剧痛,蛇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把插在尾巴上的树枝甩掉。   “就是现在!赶紧出来!”雁南飞看准时机双手突然发力,把被拖到翻白眼的于江从蛇的怀抱里拉了出来,一口气把人拖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正疯狂扭动的巨蟒,突然有些后怕,要是刚才再晚一点,估计他们两个都要葬身蛇腹。   雁南飞很清楚的看到在离他们不远处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看过去阴森森的,一看就知道是这条巨蟒的老巢,要是进去了可真的就出不来了。   树枝插得不是很深,在巨蟒疯狂的摆动下不一会就被甩掉了。   “快起来!蛇过来了!”雁南飞一只手把于江拉起来架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人中。   浑浑噩噩的于江被这么一捏意识恢复了一大半,甩了甩脑袋清醒多了,听到雁南飞的话也是心头一颤,忙抬起头往前面看去。   那条巨蟒因为雁南飞刚才的举动此时显得十分狂躁,立起身子吐着红红的信子目光森冷的盯着他们,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能走吗?”雁南飞一边盯着蓄势待发的蛇一边小声的问于江。   “可,可以。”于江咽了口唾沫点头,就算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得可以啊,没什么比保命重要。   “行,我数三个数,数完你就赶紧往后面跑,千万不要回头,我把这蛇拖住,你去找枭哥。”说完雁南飞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还有,小心那个人,别被他带走了。”   “不行,这蛇这么厉害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对付的了,我不能走。”于江果断回绝了雁南飞提出的这个办法。   一方面是担心万一雁南飞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良心不安,另一方面就是他也不知道季承枭在哪,万一找不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不好听点雁南飞的命就是掌握在他手里,找不到救兵雁南飞就死定了,而自己就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于江这么一想那是连连摇头,绝对不行,就算是一起被蛇咬死他也不要自己苟活。   “真是个榆木脑袋!”雁南飞被于江气到了,还想再说两句来着,但是看到他一副同生共死的模样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同意他留下来。   “我先说清楚,你不要给我添乱,老老实实的躲一边去,躲得越远越好,听明白了吗?”雁南飞答应于江可以留下来,但是要他到远处的一棵树后面躲起来,以免待会打斗的时候这货又给他添乱。   于江点头应道:“哥我听明白了。”   “明白了就赶紧躲树后边去。”   “好,哥你小心点啊。”于江一边往后撤一边说。   雁南飞懒得理他,眼睛直盯着面前的蛇,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现在怕得要死,两条腿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要换做之前看到体型这么巨大的蛇他早就吓尿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至少还没有到尿裤子的程度,还能勉强站着和面前的庞然大物公然对视。   一人一蛇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那一方都没有先发制人,都在等对方先有动作。   操啊!这蛇怎么不动啊!   雁南飞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心里暗骂这蛇耐心也太好了,这都对峙有三分钟了还是立着半边身子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雁南飞开始分神的瞬间,巨蟒突然往前一探,张着血盆大口向他猛的袭来。   “我擦!”雁南飞低骂一声,低下身子快速往旁边一滚,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巨蟒的第一次进攻,慌忙站起,巨蟒又突然袭了过来,没有办法了,雁南飞不顾地势险峻,和巨蟒玩起了蛇皮走位,呈S型快速往前面奔跑,但是这蛇天生就跑得比人要快,雁南飞肯定是跑不掉,没过一会就被巨蟒给缠上绊倒在地,整个人被卷了起来,往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拖去。   “我在这里!笨蛇来抓我啊!”于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后面跳了出来,站在一块石头上冲着蛇手舞足蹈,试图吸引住蟒蛇的注意力。   “你是傻.逼吗!?”雁南飞终于忍不住骂了他一顿,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救了,老老实实在树后边躲着不好吗?这会又出来添什么乱啊!   “哥我来救你了!”于江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慢慢的靠近了蛇的攻击范围,很是嚣张的挥起树枝往蟒蛇身上抽了好几下。   雁南飞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勇气惊到了,但是被蟒蛇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紧让于江往后退,自己会想办法脱身,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可以安全的逃出来。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你要是出事了大哥会杀了我的!”于江一边说一边拿棍子抽着蟒蛇的尾巴。   这下蟒蛇彻底被于江激怒了,又停了下来,可是缠着雁南飞的蛇身还是一点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吃了刚才的亏,蟒蛇的警惕性和攻击性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不等于江反应过来就先发制人冲他的头咬去。   “于江!”雁南飞瞪大眼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从蟒蛇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心有余力不足,他这丁点力气根本就没用,眼看着于江的脑袋就要不保了这家伙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是吓懵了。   “赶紧躲开啊!还愣着干什么!”雁南飞大声喊道,终于把于江的魂给喊回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于江及时矮下身子往边上躲去,然后一路狂奔绕到蟒蛇的身后,双手发力把手里手腕粗细的木棍折断,鼓起勇气用力的往刚才雁南飞在蟒蛇尾巴上造成的伤口上再扎了一下,这次他可以说已经使尽了浑身力气把木棍扎到了最深,几乎把蟒蛇的尾巴扎穿。   “哥把手给我!”于江朝雁南飞伸出手想拉他出来,一边紧张的盯着已经暴怒的蟒蛇,害怕这蛇会再次把他们卷起来拖进山洞里当干粮。   蟒蛇因为剧痛开始扭动身子,这让雁南飞抓着了机会,趁着蛇身松懈的一瞬间,雁南飞立刻挣脱出来,但是还来不及高兴他就被蛇尾巴猛的一拍后背用力的摔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真狠啊……”雁南飞被这么一抽一时间居然还站不起来了,背对着蟒蛇趴在灌木丛里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只能强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勉强翻了个身,才看清楚此时的战况。   于江又捡了一根木棍,横在胸前防御蟒蛇的突然进攻,一边焦急的往雁南飞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小心点!”雁南飞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示意自己没事不用担心,虽然好像站不起来了。   雁南飞现在只觉得后腰一阵剧痛,像是断了一样,浑身都没有力气,软趴趴的,想站也站不起来,稍微有点动作就疼得要死。   “哥怎么办啊,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它!”于江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从小到大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蛇,顶多也就是去国家动物园参观的时候看见过一两条黄金蟒,但是那都是关在笼子里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哪像眼前这条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现在怕极了。   “你拖一会!我想办法!”   老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这虽然是个好办法,但是你也得打得到才行啊……   雁南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身上的外套,这外套的主人是季承枭,而且每次雁南飞受伤后他都会看到季承枭从这外套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些妙手回春的药,简直堪称哆啦A梦的百宝口袋。从开始到现在雁南飞一直没有注意过身上的外套,也没有摸过,但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每次季承枭给他的东西都是会有一定作用的,并不仅限于用来保暖。   就这么想着,雁南飞一只手往外套口袋里掏了掏,奇迹出现了,口袋里面果然有东西!   雁南飞兴奋的把东西掏出来,放在手心里一看,是一颗类似于药丸的东西,是圆形的,不过比普通的药丸大上好几倍,目测直径应该有四厘米左右,通体呈白色透明状,可以看清楚的看到球体里的东西,里面是一些粉末状物体。   这是个什么鬼?   本以为会有武器毒药什么的,没想到是个药丸,关键是雁南飞根本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是拿来吃的吗?可是这他妈也太大颗了吧?   可是如果不是给人吃的,那又是拿来做什么的?   难道……   是给蛇吃的?   “大哥!!我们在这里!!”   雁南飞还没想明白突然就听见于江在旁边朝另一边大声喊叫,还手舞足蹈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雁南飞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几十米外,季承枭抱着银刃,很安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雁南飞不知道季承枭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任由他和于江喊破喉咙还是一样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就像是一个看官一样。   “什么情况这是?”于江也搞不清楚状况,救星是出现了,但是好像对方并没有要救他们的意思。   “管不了这么多!接着!”雁南飞把手里的药丸抛给于江,然后努力把身子支起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勉强可以站起来,不过脚底下还是轻飘飘的,走是肯定走不动的,只能站在原地指导战况。   “于江,你听我说,想办法把药丸扔进蟒蛇的嘴里!一定要扔准了!”   于江看了眼手里的药丸,有点怀疑人生:“这药管用吗?”   “这你就别管了!扔准了就行!”雁南飞试着挪了一下脚步,想站得远一些以免待会被误伤,谁知道蟒蛇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样,水桶粗的尾巴往旁边一扫,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雁南飞华丽丽的又躺下了,而且比前几次还要狼狈,几乎要晕过去,生理泪水一个劲的往外流。   “哈哈哈!”   季承枭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很疯癫,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记忆中,他的一生都是黑暗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七岁独居森山老林,靠捕捉昆虫填饱肚子。   十岁为了活命加入杀手组织,每天不要命的经历各种魔鬼训练。   十三岁亲手杀了组织里对他最好的师姐,祭刀。   这把刀,就是银刃。   时间,让季承枭渐渐变得冷漠,没有感情,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没有雁南飞的出现,或许他会就这么冰冷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做友情,什么叫做牵挂。   也正是因为有了雁南飞的出现,让季承枭冰冷又黑暗的世界里透进了一束光,也是唯一一束,是雁南飞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友情和牵挂,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记得他的。   至少……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季承枭坐在石头上看着眼前濒临死亡的于江和雁南飞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你很想他死是吧?”   “但是“我”告诉我自己了。”   “没门!”   季承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雁南飞的方向极速飞奔而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地上的碎石灌木似乎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犹如在校园里的橡胶跑道一般跑得健步如飞!   锵的一声,银白色的刀鞘冲天而起,一道白光犹如雨夜里的一道闪电,飞速落下。   于江本来以为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绝望之际却没想到被蛇缠住的腰突然一松,一道血浆跟不要钱似的溅了他一脸,蟒蛇已经被拦腰斩断!   随后季承枭又是一刀,把还没死透还想再咬一口雁南飞的蛇头猛的一劈,将蛇送上西天。   那寒光贴着雁南飞的脖子划过去,让雁南飞无比紧张,生怕季承枭一个手抖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枭哥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你怎么了?我们叫你怎么没反应?”雁南飞来不及高兴,他现在很奇怪季承枭刚才的举动,那表情他看了都害怕,透着无尽的冰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季承枭微微摇了摇头,像是不想说。   雁南飞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季承枭也一样,既然现在他们已经成功会师了,没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更重要。   “没事没事,枭哥你去探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雁南飞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到了一个村子。”季承枭不紧不慢的说。   “村子?这里怎么会有村子?”雁南飞的震惊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么诡异的森林深处出现一个村子的确是很奇怪,再说了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只是一个模拟考场,任何出现在这里的东西都会有它存在的作用。   “而且里面还有人住。”季承枭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地方不仅有村庄,而且还有人!   “对了!刚才你去探路的时候我和于江被一个人影引到了这里,不过当时雾气太大了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既然枭哥说了这附近有个村子,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村子里面的村民?”雁南飞把刚才季承枭离开后他和于江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再一分析,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那个人影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季承枭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大哥们我好饿啊,有没有什么吃的。”于江从来到这个地方开始就没有吃过任何像样的东西,这会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既然村子里有人那他们肯定就会有吃的,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吧,反正去了也不亏。”雁南飞提议要进村子看看,顺便解决一下食物的问题,要是村民好说话的话估计他们接下来几天都不用饿肚子,要是不好说话呢他们就只能等着饿死了。   于江举双手赞成:“我同意哥的主意,咱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找食物,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就在雁南飞以为季承枭会立即带他们去村子里找食物时,只见季承枭又摇了摇头,表情十分严肃。   “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那里很危险吗?”面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季承枭,雁南飞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是知道枭哥既然会阻止他们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也有可能那个村子很危险又或许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不是人。”季承枭缓缓吐出三个字解释,大概是见于江和雁南飞更懵逼了,于是又重新说道:“那个地方住的都是活死人,也可以称之为山魅。”   “刚才你们看到的应该也是这东西,山魅从小就是吃死人肉长大的,他刚刚应该是想把你们引到这边,让蛇把你们杀死,然后再把你们的尸体拖回去储存起来当食物吃。”   季承枭把银刃重新插回后腰上,很难得的解释了很长一段话。   “真的去不了吗?”实不相瞒,雁南飞有点想去看看季承枭说的那个村子,他总觉得那个村子里很有可能会有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除了人肉。   这很有可能会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   “你想去?”季承枭不答反问。   雁南飞点头,确实想去,虽然知道会有危险,但是路都是拼出来的,不去怎么知道那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   “好,跟紧我。”季承枭这次居然没有再反对,点头同意了。   刚才他说的有关于村子里很危险的描述都是真的,本来是不想带他们一起去,想让他们再等会,自己再去村子里面看看,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事季承枭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好办法,把他们放在树林里的确很不安全,既然他们都想去村子里看看,那么就去吧。   “到了。”在树林里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季承枭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村庄说。   雁南飞上前一步,他们现在正站在村子后山的一道斜坡之上,可以很清楚的俯瞰整个村子的全貌。   村子不大,房子分布得很零散,而且都是泥土房,看上去很落后。   “这地方真的有人吗?我怎么觉得有点阴森森的,怪冷的。”于江搓了搓手臂,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村子看上去的确很古怪,一点人烟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就像一个荒废很久的荒村一样,让他忍不住联想起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叫“封门村”的鬼村。   雁南飞转向季承枭,问道:“枭哥,你刚才进去了吗?”   季承枭摇头,意思很明显,他没进去,和现在一样只是在山腰上远远的看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住,而且还吃人肉。”于江奇怪道。   季承枭没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季承枭发现,自从到了这片树林之后,他的大脑里总是会零零碎碎的出现一些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这些记忆里就包括有这个村子,不过记忆病不完整,缺失了一大半。   这些记忆到底是谁的?会不会他之前就来过这里了,然后失忆了?   季承枭现在出奇的觉得内心很烦躁,没有耐心。   甚至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把雁南飞杀了,你就解脱了,杀了他,解脱了……”   季承枭猛的一闭眼睛,低声骂出一句:“滚出去!”   “枭哥?你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雁南飞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滚吓了一跳,还以为枭哥是在和他说话,可是转过头去一看,季承枭正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   “完了完了,这村子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古怪吧?这还没进去村口呢大哥就中招了,我说咱们要不先撤退回头再商量吧。”于江看见季承枭这反应心生退意,当下就怂恿起雁南飞一起走。   雁南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季承枭就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过去,有点恐怖,季承枭本来就极具魅惑的丹凤眼此时充满了红血丝,给他整个人又增添了几分嗜血的感觉,气场强大。   “走吧。”季承枭先走一步,才对还在后面呆站着的两个人说道。   雁南飞随即跟上,边走边好奇的问:“枭哥,你刚才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村子空气有什么问题?”   雁南飞很清楚的看到,季承枭的两只手都是紧捏着的,看着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可想而知这得用了多大的劲,而且他整个人看上去脸色极其不好看,像是很痛苦。   季承枭突然加快了脚步,脑子里的声音和雁南飞的声音重合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甚至还想要骂他,不过他都忍住了。   雁南飞是他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无论这个声音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把它赶出去!   “我没事。”季承枭草草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一片萧条景象的村口。   村口旁边有一口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围着井口砌起来的青砖上布满了厚厚一层青苔,地上还随意的摆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木桶,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这口井了。   “这么大的槐树,这得长多少年啊。”雁南飞感叹,在这口破井边上还种着一颗笔直又高大的槐树,树干目测得四个人围着才能还得住。   “别靠近那棵树。”季承枭出声阻止了想要过去瞧一瞧,看一看的雁南飞和于江。   雁南飞顿住脚步,又退了回来:“这棵树有问题?”   “还不确定,总之这里的东西你们最好都别碰。”   “好好好,我们不动,不动。”雁南飞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保证自己不会碰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东西。   进村子的唯一入口是一条一米左右宽的黄泥路,看地上的痕迹肯定是有人走过的,泥土里印着乱七八糟的脚印,说明了季承枭之前的话是对的,这鬼地方还真的有人住!   “那里有人!”进村后一直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于江眼尖的发现了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个人,那人被发现后就立刻隐进黑暗跑了。   “我说怎么进村以后后背凉嗖嗖的,感情是有人一路上在跟着咱们。”于江刚才也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子,并没有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所以当雁南飞问到这个关键性问题的时候他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跑的太快了,那反应绝了,我还没来得及对焦人就跑没影了,你说我能看到个什么鬼。”   “算了,能看到人影就说明这村子里的确有人住,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出门。”   “也许是因为咱们都是陌生人,这里的人对生人敏感,害怕咱们。”于江解释了一句。   “应该吧。”雁南飞附和一句,季承枭一句率先一步进了村子,在一座矮小的泥房前停了下来。   雁南飞跟上去刚想开口说什么,季承枭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然后给他们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们别说话。   三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这座泥房前,闭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泥房里面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根本不想有人居住的样子。   过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季承枭才松开了手,改成牵着他的手腕,握得紧紧的,生怕他一个不注意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于江见状也赶紧把手腕给伸了出去,让季承枭也拉着他。   谁知道人家季承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拉着雁南飞推门走了进去。   “我擦,大哥你这就过分了啊,你这叫明目张胆的偏心!”于江还是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充当起了殿后的职责,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害怕刚才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这房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泥房,破破烂烂的,墙上还有好几个大洞,风从洞口外灌进来凉嗖嗖的,这间房子里这开了一扇门和一扇小小的和气窗差不多大小的窗户,拿油纸封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没有人啊。”雁南飞进屋后就立刻把这房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部扫视一圈,房子里除了一些必要的木制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一个锅碗瓢盆都没有,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板床、一张长椅和一张木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天黑了,今晚先住这里。”进屋后季承枭就松开了雁南飞的手,走到门边把敞开的木门关上,还上了锁。   敢情他们这是来借宿的啊,雁南飞还以为这房子里有人住,所以季承枭刚才才会那么紧张,害得自己还跟着紧张了半天,没想到原来就是进村找间没人住的空房借宿一宿啊。   “休息吧,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把门打开。”季承枭把长椅搬到屋子的一角,然后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开始假寐。   雁南飞看他这幅模样,还能这么淡定的睡觉,感觉今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拿起地上的一把扫帚简单的把木板床上的灰尘清了清,再把身上的浴袍裹得紧了些,翻身上了床。   “哥你进去点呗,我不想睡地上。”于江伸手推了推雁南飞的胳膊,让他挪进去点,这破屋子里拢共就那么几件家具,椅子被季承枭搬走了,床被雁南飞霸占了,唯一就只剩下一张岌岌可危的木桌,估计自己还没躺上去桌子就得散架了,地上又太脏了,黑漆漆的,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毒虫之类的,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厚着脸皮跟雁南飞挤一张床。   “和枭哥睡……”雁南飞睁开眼睛,刚想把于江推到季承枭那边去睡,结果话刚说一半,剩下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卡在喉咙里半天出不来。   雁南飞瞪大眼睛看着于江,于江也同样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紧闭着的木门,浑身发寒。   “笃笃笃——”   有什么人正在外面敲门! 第二十章 回到现实世界的钥匙   敲门声不断响起,听得人心慌。   于江不动声色的往雁南飞旁边挪了挪,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该不会是鬼吧?”   雁南飞把衣角从于江手里拯救出来,然后才说:“怕什么?我妈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雁南飞还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小腿肚子在抖,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不是鬼的话那你说会是什么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敲一座空房子的门?我看准了,十有八九就是只鬼,肯定是它看到咱们进来了,大半夜来吓人来了。”于江躲在雁南飞身后,满脑子都是鬼怪。   “会不会是这的村民?”雁南飞随口说了一句,还想再说点什么时,门外那阵敲门声停了,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雁南飞和于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说话,只能愣在原地盯着那扇突然安静下来的门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外面那东西走了没有。   就这么等了两分钟门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于江扯了扯雁南飞的衣服,做了个口型,说的是“怎么办”。   雁南飞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刚才敲门的东西是人的话还好说,他们现在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巨能打型选手,三对一绝对没有问题。但要是那东西不是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雁南飞转过头去看坐在墙角休息的季承枭,发现他居然没有醒,还是闭着眼睛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还以为他死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季承枭不应该睡得这么死,就算已经睡着了,但是刚才那阵敲门声那么大,是个猪恐怕都被吵醒了,再看向季承枭,那是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这房子有问题,这是雁南飞的第一反应。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风,冰冷刺骨的晚风吹得稀薄的窗户纸猎猎作响,透过纸上的破洞吹进屋里,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除了门外刮得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外已经十分钟没有其他动静了,两个人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重新坐回床上。   “我的天啊,吓死我了。”于江捂着胸口压低声音抱怨,生怕那东西还在门外没走。   “于江,快过来!”   于江一颗心刚放回肚子里差点被雁南飞的叫声吓到嗓子眼,他赶紧嘘声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么大声:“我的哥啊,你别喊那么大声成不?万一那东西没走咱们就惨了。”   “少废话快过来,要是枭哥出事了咱们才是真的要惨了。”   “怎么了怎么了?大哥出什么事了?”听到雁南飞的话,于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匆匆的跑到雁南飞身旁,视线移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季承枭。   “怎么了这是?这动静都不醒啊?睡眠质量也太好了吧?”于江指着季承枭,又看了看雁南飞。   雁南飞摇了摇头:“不对,这个房子绝对有问题,否则枭哥绝对不可能会醒不来。”   “等等!你是说大哥他醒不来了?!”于江震惊的表情犹如五雷轰顶,“那咱们怎么办?完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我也不是说他……嘿呀!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这个问题。”雁南飞摆摆手,捏了捏鼻梁,这个问题让他有点头疼。   他刚才也试着想把季承枭叫醒,谁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有动静,就像一个睡美人似的,推了好半天都没醒,所以他才怀疑是这个房子有问题。   “我擦!鬼啊!!”   雁南飞还在想这房子到底哪里不对劲,肩膀突然就被于江打了一巴掌,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有鬼,拼命往他身后挤。   “什么鬼?哪有鬼?”雁南飞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他。   于江整个人在他身后颤抖个不停,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墙壁上破了好几个洞的窗户纸,然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雁南飞顺着窗户看过去,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窗外此时居然站了一个人,那人的影子被窗外的月光折射到窗户纸上,一晃一晃的,直直的盯着屋内。   “装神弄鬼!”雁南飞低骂一声,四下扫了一圈,捡起地上的扫帚拿来防身,一边盯着那影子,一边试着看看能不能把季承枭弄醒。   “于江。”雁南飞轻声叫了一声。   过了十秒,没人应答。   怎么回事?   雁南飞连忙转过身去低头一看,好家伙,连醒着的于江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身后中招躺地上睡着了。   不管窗户外面的东西是人是鬼,现在他们的处境都已经十分危险,醒着的就剩下雁南飞一个人,而且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处伤口,就连使点劲都能疼得倒吸凉气,更别说还要保护身后这俩睡着的大男人了。   就在雁南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偷偷摸过去看个究竟时,窗外的人影突然间动了起来,它侧过身子,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从这人影的身材和发型来看,应该是个男的,而且还挺壮,两边肩膀都呈现出一种强壮结实的感觉。   大哥们,你们快点醒过来成不?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啊!   雁南飞心里急得发毛,在屋子里又没有盏灯什么的,到处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一米开外啥都看不见,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就这么想着想着,突然!那人影消失了,无声无息的,就连一直盯着窗户看的雁南飞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   雁南飞还以为人影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又要去搞事情了,但是等了十多分钟屋外还是安安静静的,屋里除了他们三个的呼吸声以外只有雁南飞怦怦砰的心跳声。   总算消停了。   人影是没动静了,但是身后这俩哥们可是一个睡得比一个沉,跟死人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走了?”   雁南飞刚回到床边准备坐下休息一会,谁知道这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听到角落里幽幽的传出个声音,直接把他从床上吓了下来,拿着扫把紧张的环顾一圈屋子,这才发现原来是季承枭这位大爷醒了,此时正睁着眼睛默默地盯着他看。   “大哥你是不是想吓死人啊?”确认不是那奇怪的影子在说话后雁南飞直接瘫倒在床上,用力呼出一口气,看来是吓得不轻。   “不,还没走。”说话间季承枭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江,“把他叫醒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叫过了,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催眠了一样,醒不来。”别说叫了,他连踹都用上了,这家伙根本就无动于衷,跟昏过去了一样。   季承枭点点头,弯下身子一把把人捞了起来架在身上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雁南飞紧随其后,拿着扫帚紧紧的跟在后面。   “开门。”季承枭在紧闭的门板前停了下来。   说实话雁南飞有点怂,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就站在门外等着他们主动开门呢。   “安全吗?”   “没事,开吧。”   雁南飞点头,往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快速把插在门上的木板拆了下来,扔掉了那把破破烂烂的扫帚,该拿这插梢当防身的武器。   门开了,外面空空荡荡的,没有看到那个恐怖的人影,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咱们往哪走?”雁南飞先出了门,左右看了看拿不定主意。   “左边。”季承枭在后边说。   “行。”雁南飞在前面走,季承枭架着于江在后面跟着。   夜晚的小山村静的可怕,除了时不时被风吹动的树叶声以外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整个村子没有一点生气,跟鬼村似的。   “枭哥,咱们去哪?”雁南飞看了一下他们目前走的方向,发现并不是往村口去的,反而是往村子的更深处在走,小路两边都是破破烂烂的泥土房,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过了好几分钟才听到季承枭回答,“去村尾的那间土地庙。”   “土地庙?”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是走的正门进村,在半山腰上看的时候目测这个村子还挺大的,稀稀拉拉坐落了几十间泥土房,雁南飞也没注意看这村子里有没有土地庙。   “嗯,之前来探路的时候看到的,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行吧。”   一路无话,他们就这么往村尾的方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果然在离村子很近的一道小山坡下面看到了一间建的还算可以的土地庙,至少这庙是用砖头建起来的,看着确实比之前的那个小泥房安全得多。   “是不是这里?”雁南飞在庙门前面停了下来,指着面前正紧闭着的红漆大门问。   季承枭点了点头,把于江交给雁南飞,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细小的黑色发卡,蹲在门口开始摆弄起来。雁南飞走近一看,发现这土地庙门口居然上了一把大黑锁,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土地庙不就是给人进去拜的么,为什么会上锁呢?   “怎么锁上了?”雁南飞站在一旁边看着季承枭蹲在地上捣鼓开锁边自言自语的说。   “因为里面关有东西。”只听见大锁“咔嚓”一声开了,季承枭站起来把那根小发卡放回兜里,顺便回答了雁南飞的话。   “那咱们进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雁南飞看了眼已经被季承枭取下来扔在一边的大黑锁,又回过头重新打量眼前这扇仿佛刚刚刷上红漆的大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红艳艳的门大半夜的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把这庙衬托的阴森森的。   说话间季承枭已经一手把庙门给推开了,伴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从外朝内推开,打开了可以容纳一人进入了空间,一眼看去黑漆漆的一片,因为这庙建在山的背面,白天阳光照不到,夜晚月光也照不进来,就更显得恐怖了。   “跟紧我。”季承枭已经先踏进了庙里,没有一点停顿,径直走向庙的正殿。   雁南飞身上还架着个人,再加上已经快48小时没有吃饭喝水,也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时间,整个人有点脱力,要不是在这地方怕丢了小命他肯定就一屁股坐地上睡晕过去了。   “哎呦喂!我的腰啊……”   雁南飞架着于江正要进门,谁知道这二货晕过去了还不老实,害得他这老腰狠狠地往门板上凸出来的一块,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龇牙咧嘴的站在门槛上揉。   季承枭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回来,奇怪的看着他揉腰的手皱了一下眉。   “你怎么了?”他问。   雁南飞眼泪汪汪的指了指边上的于江,表情说不出的委屈。   他这一指季承枭的脸不知道怎么的更加难看了,伸出一只手扣住于江的手臂,然后一发力一拉,把于江重新架回自己肩上,整个过程简直可以用极其粗暴这个词来形容。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雁南飞边揉着他的老腰边在后面跟着,离季承枭的距离不敢超过半米,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地上的一些杂物绊倒。   黑暗中雁南飞的手突然被人握住了,温热的掌心扣住他的手腕,随即季承枭特有的低音炮在前面响了起来。   “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一只手扶着于江,另一只手牵着雁南飞,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季承枭还能走得健步如飞,可见他的夜视能力有多强。   “嗯。”雁南飞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那颗怦怦乱跳的心也随之慢慢静下来。   “待会你看着于江,无论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声音,明白了吗?”季承枭把雁南飞带到了土地庙里面的一根大柱子后面,又把于江放到地上,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始叮嘱。   黑暗中雁南飞看不清季承枭此刻的表情动作,但是依旧感觉到了这话里的不对劲。   “枭哥。”雁南飞开口叫了一声,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冰冰凉凉的,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扶住往前一按,然后一触即分,当他反应过来后季承枭已经把他分开了。   这叫什么?离别前的最后一吻吗?   雁南飞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脑子里边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亲我干嘛?”雁南飞眨眨眼睛。   “在这等我。”季承枭的语气不知不觉放柔了许多,在他耳边响起,然后又张开双臂轻轻的抱了他一下就放开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要去哪?”雁南飞一听这话就知道季承枭肯定是又要单独行动了,于是赶紧抓住他的手,怕他突然跑了。   “你马上就能回去了。”季承枭也不挣开,就这么任由他抓着自己,不紧不慢的说。   “回去?回哪?不是说考试通过以后才能回去吗?”   “我找到钥匙了。”季承枭看着他说。   “就在这个庙里面吗?”   “嗯。”   “那我和你一起去。”雁南飞刚说完就被拒绝了。   “不行,很危险,你不能去。”季承枭拒绝的很干脆,丝毫不给雁南飞再次提出的机会。   “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考生,我也有责任找到回去的门,我不怕危险,就一句话,要么一起去,要不然你也不能去。”看谁硬得过谁。   事实证明受的确硬不过攻。   “钥匙在佛像顶上,旁边有山魅守着,只能一个人过去,一旦山魅闻到人气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咱们谁都走不了。”季承枭把原因道了出来,他不想雁南飞过去送死,但是又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索性干脆把实话说了。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但是雁南飞仔细一想,突然皱起眉头,“不对啊,那你过去为什么没事,难道说你不是人吗?”   本来雁南飞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可是看到季承枭的反应以后他就懵逼了,只见季承枭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无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压迫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不是,枭哥你可别吓我啊,我有点害怕。”   季承枭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过了半晌才又开口道:“听话,在这等我。”   这次他不等雁南飞回答,转身快步走向庙中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承枭走到佛像面前的时候大殿两侧的蜡烛居然都自己燃了起来,整个土地庙内部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间土地庙和雁南飞之前去外婆家时去拜过的农村土地庙很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当地的习俗还是什么原因,殿中央那尊供人拜奉的佛像在摇摆不定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咧着大大的笑,看起来根本不像一尊佛,倒更像是一尊邪神。   季承枭此时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正抬头盯着面前的佛像看,一只手已经握住了银刃。   雁南飞想叫他,但是一看到佛像两边的景象就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佛像两边满满当当全是一人高的山魅,这东西长得很像人,要不是它们的肤色都是蓝色的雁南飞估计也不会发现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它们现在一动不动的站在佛像的两侧,就像是守护者。   “嘶——”   雁南飞正往那边看得入神,地上的于江突然醒了过来,扭动身子想要站起来,眼睛一睁开就发现不太对劲。   “哥,咱们这是在哪呢?”于江下意识的放低声音,轻轻的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来回转。   “土地庙。”雁南飞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季承枭。   于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季承枭,“大哥站那干嘛呢?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于江话音刚落就收到了来自雁南飞的一记刀眼。   “别瞎说,你才中邪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刚刚好像是中邪了,突然就晕过去了,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运气还不错,还能醒过来。”   “你再瞎逼逼我现在就让你再也醒不过来。”雁南飞放了句狠话堵住这货的嘴。   “别别别,我不说了。”于江连忙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然后也跟着雁南飞站在柱子后面注意季承枭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动?   季承枭已经站在那里快十分钟了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知道在干嘛。   “你说大哥该不会是在拜那大佛,祈祷你们感情顺利,然后早点把你带回家吧?”止不住嘴的于江忍不住戳了戳雁南飞的手臂说。   “滚,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雁南飞突然感觉耳根子有些发烫,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刚刚的那一个亲吻和拥抱,脑子里全都是之前和季承枭同生共死的画面,有初遇教室里的那惊鸿一瞥,水底下的生死相依,也有花海小屋里第一次帮他上药的画面,到后来在逃离死亡星的飞船上的孤注一掷,就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千万不能死啊。   又过了几分钟,季承枭终于动了,只见他已经抽出银刃,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始助跑,以惊人的跳跃能力迅速跳上了供奉佛像的木桌子,平稳的站在上面和佛像面对面站着。   “我擦,这身手我太可以了。”于江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声音,然后摇摇头看了眼雁南飞开始眼红,“哥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羡慕我什么?”雁南飞随便回了一句。   “羡慕你能有这么强的男朋友,不仅身材好,颜值高,身手还是一级棒,你说我不羡慕你还能羡慕谁。”   雁南飞:“……嗯,你就羡慕吧。”   “卧槽,无情。怪不得你俩抱了,还亲了。”   “!?”雁南飞猛的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本来我已经醒了,看到你们……然后我又自己晕过去了。”   雁南飞:“……”敢情你还挺识相。   “不过哥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嘴巴紧得很。”   “但愿吧……”雁南飞现在没空理这些有的没的,眼睛一直盯着季承枭的身影没离开过,完全把于江当屁放在一边。   “可惜了。”于江感叹完又自动把嘴给闭上了。   不远处,季承枭一人一佛像站在小木桌上,那尊佛像和他差不多高,周围两边还围着满满当当的山魅,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把这些山魅招起来。   “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于江见季承枭站那半天没动静于是就提议要过去帮忙。   雁南飞摇了摇头,解释了一句,“不能过去,那些山魅闻到人气就会醒过来,到时候枭哥就会很危险。”   “不是,咱们到底来这干啥呀?”醒过来到现在于江还是对他们此行的地点感到很懵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从小泥房来到了这间土地庙,而且还有这么多要命的东西。   “枭哥说了这庙里有钥匙,找到了咱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真的在这个神秘莫测的无限考场里待久了突然有一天终于可以离开了他居然还有一点不舍起来了,倒也不是说不舍得这些怪物,具体舍不得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估计是和他好几次并肩作战季承枭吧,也不知道回去了能不能再见到他。   一说到可以回家了,于江整个人乐的都快跳起来了,兴奋得不断和雁南飞确认,“真的吗真的吗?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我妈了,我好想吃我妈做的饭啊,我太难了……”   “别吵。”雁南飞摆手示意于江安静,然后指着前面说:“你看旁边的那些山魅,是不是和刚才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于江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佛像两边的山魅,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刚才看到它们好像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产生的错觉,就在刚刚一瞬间雁南飞好像看到其中一只转了一下脑袋,只是一瞬间就又恢复正常了。   “没有啊,一定是哥你太紧张了,没事的,放松点。”于江不以为意,坚决认为是雁南飞看错了,在他看来那些山魅就好像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动过,所以他们也没必要这么紧张。   雁南飞摇头,又眯眼仔细去看站在木桌旁离季承枭最近的那只山魅,突然瞳孔放大,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那只山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站在桌子上的季承枭。   “不对,你看旁边那只,它的眼睛是不是睁开了?”雁南飞赶紧指了指那只不太对劲的山魅,心里不由得一紧,担心它会突然向季承枭发难。   “好像……还真是啊。”于江赶紧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然后压低声音问:“那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大哥?”   “先看看情况,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冲过去把枭哥救出来。”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到时候恐怕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佛像面前,季承枭眉头紧皱,自从来到这个村子以后他的脑袋里面就不停的有一些琐碎的记忆冒出来,就好像他之前来过这里,仔细一想有想不起来,整个脑袋就快要炸了一样,塞满了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其中就有这个土地庙,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和雁南飞解释说这个庙是他探路时发现的,其实那是骗他的,进村之后他的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暗示他村尾有间土地庙,他的一切行动都和那个声音有关,直觉告诉他他之前肯定来过这里,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于这里所有的记忆都被清空了。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想要动他,除非我死,否则就是在做梦!”季承枭看着佛像的眼睛黑眸微眯,握着银刃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突然一阵风从门口打开的缝隙吹了进来,身上的黑色T恤被吹得紧贴后背,把他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头黑发随风扬起。   “大哥是在和佛像说话吗?”于江在柱子后面看得一脸懵逼,心想没想到季承枭还有可以和神沟通的能力,他现在已经对这位大哥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雁南飞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季承枭说的话、做的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可能会做一些无谓的事,他一定也是发现这尊佛像有问题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有动手找钥匙。   木桌上的季承枭突然举起了银刃,下一秒发生的事让雁南飞和于江都措手不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神操作半天没反应过来。   季承枭他居然把佛像的脑袋整个砍了下来!   尸首分离的佛像脑袋咕噜噜的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在一根柱子的阻挡下停了下来。   这佛像做的也太糙了吧?这么脆的吗?   雁南飞还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佛像偷工减料,却没注意到危险正在紧紧逼近。   银刃之所以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佛像的脑袋砍下来是因为这佛像根本就不是按正常工序建造的,在脖子中间有一条线,所以说这尊佛像的脑袋和身子本来就已经是分开的,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把它弄下来,而回到现实世界的钥匙就藏在佛像的脖子里面。   当然,钥匙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尊佛像在建造的时候就在肚子里安装了自毁爆炸装置,一旦佛像被外力破坏就会自动引爆炸弹,到时候整个土地庙都会炸得一干二净,由此看来设计者肯定是不想让后来人把钥匙拿出来才设计出了这种同生共死的机关巧术。   “什么声音?”于江突然菊|花一紧,听到了身后一片没有被烛光照亮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或者动物在地上爬行发出的声音似的。   “声音?我怎么没听到。”在这种地方任何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不能大意,因为只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雁南飞顺着于江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片黑漆漆的角落,隐藏在另一根柱子后面,看不清那后面有什么东西,这间土地庙并不是所有角落都放置有蜡烛,只有佛像两边和门口两旁点有几根,其他地方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于江竖起食指放到嘴边,示意雁南飞先不要说话,“你听。”   雁南飞立马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听了好一会果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雁南飞倒觉得这声音像老鼠发出来的,因为那根柱子后面不大,要藏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当然除了一些更加可怕的东西以外。   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准备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好求个心里安慰。   “我数三二一,一起过去看看,我左你右,别让它跑了。”雁南飞低声安排工作,指了指柱子两边,决定采用包饺子的方式把那东西堵在墙角。   于江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哥,你确定没事吗?要不要把大哥叫过来?”   “不用,这点小事没必要麻烦枭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快点行动,免得那东西跑了。”   季承枭还在殿中央研究那尊佛像,看起来有点棘手的样子,雁南飞也不太想什么事都麻烦他,毕竟来这地方都快两个月了,身手也私下里和枭哥偷学了一些,是时候表演真正技术了。   两个人从柱子两边开始蹑手蹑脚的往角落里发出声音的那根柱子挪过去,全程大气都不敢出,快靠近目标的时候雁南飞给于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停下来。   “我先去看看。”雁南飞对他说了个口型,也不知道他看懂没有,说完就独自一个人先挪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一根临时捡来防身的棍子,横在胸前防止被突袭。   走到一半雁南飞还回头看了眼于江,发现他还真的没有动,而且还有要往回缩的迹象,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本来也没想指望他。   还差一点。   到了,雁南飞在那根柱子前停了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快速做了点心理准备,然后整个人猛的往柱子后面就看到有个人正蹲在墙角往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偷瞄,当下也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了,抡起棍子就准备先给他打个招呼。   棍子是抡下去了,那人好像也没打算躲的样子,一棍子狠狠地打在身上还是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棍子打的都快裂开了还是没有反应。   我擦,不会是个死的吧?   想到这雁南飞就想回头把于江一起叫过来看看,这东西一直把头埋在膝盖上,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雁南飞也不敢一个人轻举妄动,怕对方突然来个反杀,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们在干什么?”季承枭声音突然在雁南飞身后响了起来,语气微怒,冷冰冰的。 第二十一章 终章:同生共死,我有你相伴   雁南飞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季承枭正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枭哥,你吓我一跳。”雁南飞捂着他的小心脏,呼了口气说道:“你看,这有个人,本来我想自己过来看看没想打扰你的,谁知道你突然就过来了。”   出乎意料的季承枭居然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雁南飞发现的那个“人”,不由分的拉着他重新回到了他们刚才待着的柱子后面,强硬的把雁南飞整个人摁在柱子上。   “不是说了让你待着别乱跑吗?怎么不听?”季承枭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眼睛死死的盯着雁南飞。   雁南飞哪里见过这副模样的季承枭,有点吓到了,以为是自己擅自行动把他惹火了,于是决定先道个歉。   “不是,枭哥你先听我说,我和于江本来在这待得好好的,谁知道那根柱子后面有东西,我怕有埋伏就打算过去看看来着……”   雁南飞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季承枭两只手环过他的肩膀,紧紧的把他圈在怀里。   “雁南飞你听着,我不希望你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出事,听明白了吗?”季承枭把头埋在雁南飞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刚才他在佛像那里发现了点东西,他现在是真的怕,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雁南飞不知道他怎么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季承枭连名带姓的喊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无助的模样,雁南飞就这么由他抱了数十秒,他没有动,两只手垂直在身体两侧,不知道该不该回抱他,两个人就这么紧抱着站在柱子后面,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两具身体紧紧的在黑暗中相拥在一起,雁南飞抬起双手轻轻的回抱住季承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了枭哥,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雁南飞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说过等咱们出去以后我就去找你,把你带回我家,到那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放心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爸妈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季承枭只是默默的听着,他没有说话,对雁南飞说的这些话他自然是信的,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也不可能会活着出去了。   就在刚才,他终于知道了离开无限考场的唯一钥匙是什么。   是他的命。   “你们……这都啥时候了你们咋还能抱在一块呢?还想不想出去了大哥们,咱们等出去了再抱成不?”于江好不容易把吓抽筋的小腿肚揉好,刚一瘸一拐的回来正准备和队友讨论战术,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了这幅少儿不宜的画面,两个大男生正紧贴着抱在一块,当然这如果要是游乐场啥的地方还好说,关键是这是个随时都能要他们小命的地儿啊。   被于江撞上了雁南飞有点尴尬的想把季承枭从自己身上推开,谁知道对方反而抱的更紧了。   于江立刻向雁南飞投去询问的眼神。   雁南飞只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承枭就这么强行把雁南飞抱在怀里,抱了足足三分钟才依依不舍的把人松开,然后又面色不善的瞪了于江一眼。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啊?你们怎么突然就跑了,害得我腿抽筋想跑都跑不了。”于江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没注意到季承枭的目光,弯下腰又揉了揉还在酸痛的小腿肚。   雁南飞咳了一声,又沉吟片刻,才说:“我也不太确定,不过看上去好像是个死人,我一棍子打上去都没动静,目测早就凉透了。”   “该不会是这里的村民吧?”于江往那根柱子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没看到脸,暂时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人。”因为这地方可不止有人,还有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醒过来的山魅。   “对了枭哥,你拿到钥匙了吗?”突然想起正事,雁南飞转向季承枭,希望他已经顺利拿到钥匙,他是一刻都不想在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在雁南飞和于江的双重注视下,季承枭缓缓的点了点头。   “卧槽!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走啊,回去啊。”于江激动的拍了拍季承枭的肩膀,恨不得立刻飞回他的大床房。   “还没到时间。”季承枭说。   “什么意思?”雁南飞问。   季承枭摇了摇头,解释道:“回去的门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内才会开启,其他时间是找不到的。”   “不是吧,那咱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待多久啊,我感觉我要猝死在这了。”兴奋过头的于江突然被当头浇了盆凉水,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他是听明白季承枭的意思了,意思就是还没到时间,还得在待上几天等时机呗。   “先在这休息吧。”季承枭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柱子开始闭目养神。   “哥。”于江戳了戳雁南飞的胳膊。   雁南飞转过头看他,“干嘛?”   “你不觉得自从咱们来到这个村子以后大哥就开始变得怪怪的吗?”于江刻意压低声音凑在雁南飞耳边说,这话他可不敢让季承枭听见。   听完于江的话雁南飞也觉得有点奇怪,自从他们仨进村以后一直都是跟着季承枭在走的,因为当时他们的整颗心差不多都是吊在嗓子眼,紧张兮兮的根本没精力仔细的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一下。   现在闲下来了,回过头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季承枭对这里太熟悉了,就好像他来过了一样,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花一树他都了如指掌,这种了解程度要说只是来探过路的话他是打死都不信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季承枭他之前肯定来过这里,而且对这里很熟悉!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怀疑他的证据,就算他真的来个这里又能怎么样,一路上雁南飞和于江不也还是被他出手救了很多次吗?想到这,雁南飞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通通被他赶出来脑子,甩了甩脑袋,选择相信队友,休息枭哥。   “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我相信枭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哥你可别误会了啊。”于江赶紧解释,其实他也没有怀疑季承枭会对他们不利,只是觉得他对这里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   雁南飞摆摆手,在季承枭身边坐下,“算了,赶紧先休息休息吧,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就回去了呢。”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季承枭的眼皮子动了动,但还是没有睁开,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银刃,就像一个睡着的美少年,好看得有些过分。   也许是太累了,刚闭上眼睛没多久雁南飞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让他不想醒过来的梦。   在梦里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最重要的是他还把季承枭带回了家里,老爸老妈对这个又高又帅的小伙子喜欢得不得了,夫妻俩正在厨房里一前一后的忙着给他下厨做饭,连亲儿子的抛到一边了,眼里只有季承枭。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说好歹我也是你们的亲儿子啊,就不能赏个脸看看我吗?你们差点就看不着我了。”雁南飞看到自己坐在饭桌前,对面坐着季承枭,老爸老妈正在一个劲的往他的碗里夹菜,直到季承枭碗里的菜堆的都快溢出来了才罢休,相反雁南飞碗里除了大白米饭以外啥都没有。   “喏,妈夹鸡肉给你吃,对你好吧。”陆女士一筷子夹了一块大大的鸡肉放到自家儿子碗里,然后又开始眉飞色舞的和季承枭东一句西一句的扯犊子聊天。   雁南飞:“……”果然是亲生的,凭什么刚才碗里都是鸡腿鸡胸肉,他的就只有一块鸡屁股?!   “哥哥哥,快醒醒,别睡了。”   迷迷糊糊的雁南飞就感觉有人一直在推他,耳边还叽叽喳喳的,他皱了皱眉毛,无比挣扎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于江放大版的脸。   “卧槽!你离我这么近想干嘛?”雁南飞赶紧往边上躲了躲,防止这家伙一个不小心亲过来。   于江见他醒了才把身子挪回来坐正,然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哥,你是不知道,就在你刚刚睡着以后大哥突然提着刀就冲出门外边去了,我那是拦都拦不住啊,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吓死我了。”   “你说枭哥一个人走了?”雁南飞赶紧抓住话题重点,跳了起来,脑袋左右晃,还真的没有看到季承枭的半个影子。   于江抹抹眼泪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是想拦来着,但是我和他的实力差距太大,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雁南飞气得重新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或者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于江摇头,他现在可不敢再开口了。   “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雁南飞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出门查看一下情况。   谁知道于江死活拉着他不放,“不行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待在这,你看那些山魅,你要是走了万一我被吃了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雁南飞刚想甩开他的爪子,眼睛往门口一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他们这边由远而近的走来,手里还领着一只什么东西。   他定睛一看,是季承枭。   “枭哥!”雁南飞兴奋的朝他招了招手,跑过去接他,“你刚才去哪了,我们担心死了。”   “抓鸡。”季承枭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上一提,是一只山鸡,头已经不知所踪了,只剩下一个身子,季承枭整一只手拎着鸡爪子,鲜红的血从鸡脖子的断口处往下滴,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小红花。   “太好了!终于可以吃东西了!”说到吃的于江第一个自告奋勇要亲自来烤,急不可耐的把鸡从季承枭手里接过去,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味道肯定会比大饭店的还要好吃,这个底气来源于他舅舅是某家五星级大饭店的主厨,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他也练就了一身好厨艺,特别是烤鸡这块。   “我跟你们说,从小到大我烤的鸡就没有不好吃的,连我舅舅都说我这手艺能去大饭店当厨师长了,你们别不信,待会尝尝就知道了。”于江边在一边拔鸡毛,边认真的说。   “那就拜托你了,于大厨。”雁南飞靠在门框边,双手抱胸看着土地庙不远处的树林发呆。   天已经亮了,土地庙里里外外全部都已经暴露在阳光下,这土地庙虽然晚上看上去十分恐怖,但是一到白天再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这土地庙所处的位置里村子挺近的,奇怪的是雁南飞站在门边看了好半天都没见到一个出门干活的村民,甚至连一点人烟都没有看到。   “这村子真的有人吗?我怎么觉得是个空村呢?”   “他们看到我们了。”季承枭和雁南飞两个人一人站在一边,就跟这庙的两个门神似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村子。   雁南飞转头看向他,问:“什么叫看到我们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们?”   “这里的村民都不是活物,准确来说应该叫做活死人,是专门守护这间土地庙的守庙人。”季承枭又解释道:“我们第一次进村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出手,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雁南飞挑了挑眉,第一次进村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我的乖乖,难怪他总觉得这一路上一直有人在后面盯着他们,原来如此。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不要讨论了,当务之急吃饭要紧,有没有人去那边的小树林里捡点柴火啥的回来,还想不想吃饭了你们?”一到于江的专业领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十分的飘,拎着一只光秃秃的鸡指了指土地庙旁边的小树林,让雁南飞或者季承枭去一个捡点柴火回来。   “我去吧。”雁南飞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往小树林走去,打算在树林边上随便捡点小树枝啥的就行了,不打算深入。   “小心点。”季承枭在身后说道。   雁南飞抬起手挥了挥,头也不回的往小树林走,“放心吧,没事的。”   季承枭就这么一直看着雁南飞往前走,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直到他的衣袖被人拉了拉这才回过神来。   “喂大哥你不是吧,我就让他去捡几根棍子你有必要这么担心不?再说了又不远,而且现在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别担心了,快来帮我架一下烤架。”于江拎着刚拔完毛的鸡站在季承枭边上,想让他拿银刃帮忙把鸡砍成两边比较好烤。   雁南飞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很快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就被野生的花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奇痒无比,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停下来挠,皮都快挠破了还是很痒。   “这蚊子该不会有毒吧,怎么这么厉害。”雁南飞边挠痒边捡起脚边的枯枝。   在弯腰捡第二根枯枝的时候雁南飞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了,他顺着左手边看去,很清楚的看到有一个人正在往他这边走过来,是个女的。   雁南飞咽了口唾液,直起身子,手里捏着刚捡起来的树枝,在这种地方看到人可不寻常,根据他多年看灵异小说的经验来看,遇到这种情况八成有鬼!   那女的打扮很简单,粗布做成的衣服,有好几块布丁,头上还围着一块灰扑扑的头巾,手上挎着个小竹篮,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此时正踩着草鞋往雁南飞这边走过来。   “这位小哥看起来很面生啊,不是俺们村子里的人吧?”那女人走近后主动开始说话了,声音有点沙哑,就像很久没有喝水了似的,听着莫名有些不舒服。   雁南飞还不知道这是人是鬼,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土地庙和队友们赶紧会合,于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几句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意思的话后拔腿就开始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跑着跑着他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的小心脏吓出来,刚才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蓝脸山魅,正露着獠牙在后边追着他跑,速度奇快。   “我的妈呀!救命啊——”雁南飞边跑边喊,也不知道季承枭和于江能不能听到他的喊叫声,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跑路要紧。   正在土地庙门口架锅准备烤鸡的于江好像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小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怎么好像听到我哥的叫声了。”   刀起刀落间原本一只完整的鸡就被季承枭无情的砍成了两半,然后他抬起头,眯起眼睛,看到了正在被山魅追着跑的雁南飞,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救命啊——”雁南飞边跑边喊,连脚底被树枝划伤了都顾不上,还有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跑回了大本营。   “卧槽!那是什么鬼东西?!”于江看清雁南飞身后的东西后赶紧跑到季承枭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刚杀完的鸡都不要了。   雁南飞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了土地庙门口,一只手扶着墙开始喘气。   “……有山魅。”雁南飞指着身后说。   “快点进庙里!”季承枭拉起还在扶墙喘气的雁南飞进了庙,然后猛的把门关上,把那只近在咫尺的山魅挡在门外。   “你们看,他们是不是都醒了?”于江哆哆嗦嗦的指着佛像两侧的山魅说。   雁南飞立马回头看去,发现原本还在沉睡的山魅此时都已经醒了过来,一个个的正歪着脑袋往他们准备看。   “一定是门外那只山魅引起的。”雁南飞抓着小树枝和季承枭肩并肩站在大殿中央,视死如归的盯着这些蓄势待发的山魅。   “我去开门,你们先拖一会。”季承枭握着银刃往前走了一步,随着他的动作,那些山魅突然把头都转向了他。   “于江!”雁南飞喊了一声。   腿肚子又准备抽筋的于江听到喊声赶紧走了上来,抓着雁南飞的手臂紧张的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怪物,额头上全是汗。   “我我我,我在。”   “我们要给枭哥争取时间,把这些山魅拖住就行了,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懂了吗?”雁南飞打算和这些山魅先兜圈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自己的意识,如果有的话就有点难办了。   关键时候于江也不算很怂,这点让雁南飞还算满意。   “哥你说第一步要怎么做?我去把他们引开吗?”   “对!你去左边,我去右边,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们靠近枭哥的方向。”   “收到!”   于江鼓起勇气拿着刚才架过用的木棍敲打地面发出声音,试图吸引住一部分山魅的注意,然后开始绕着大殿内的几根柱子开始跑起来。   雁南飞往季承枭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已经站上了供奉佛像的木桌,正蹲在那里研究怎么开门。   “看这里!来啊!”雁南飞放弃手里这根一折就断的树枝,扔到一边,开始鼓掌利用掌声把一部分山魅引到自己这边来。   也许是沉睡太久的原因,这些山魅的行动速度远远不及刚才在小树林里那只追他的山魅速度快,这群山魅相反走得很机械,慢出了一种境界。   “他们怎么走的这么慢?不科学啊!”于江也发现了这一点,奇怪的喊道。   “不知道,也许是睡太久了还没缓过来吧!”   就在他们两个人还在讨论这些山魅为什么走得这么慢的时候,整个土地庙开始震了起来,而且还越来越厉害。   “卧槽!地震了!?”于江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好在他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旁的柱子这才没有摔倒。从小到大于江还没有感受过地震是啥样的,只是在电视或者电影里看到过,当时就觉得很可怕,没想到这么可怕。   “门在那边!快点过去!”季承枭已经从木桌上跳了下来,指着佛像后面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冲他们大声喊。   雁南飞率先反应过来,不顾身边的这些山魅拉起于江直接就往木门的方向狂奔。   “枭哥你快过来!”雁南飞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木门的把手,回过头发现季承枭居然没有跟着他们跑过来,于是赶紧招呼他。   “你们先走!”那些山魅就好像是突然觉醒了一般战斗力突然变强,一个个前赴后续的朝季承枭扑过去,很快就把他堵在了大殿的另一边。   “雁南飞!都几点了怎么还没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什么声音?   卧槽!老妈!   雁南飞现在脑袋一片昏昏沉沉的,不适的扭了扭身子,突然发现躺着的地方一片柔软,这个触感就好像他房间里的席梦思大床一样,耳边还充斥着陆女士的河东狮吼。   “嘶——”雁南飞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一串水晶大吊灯。他揉了揉脑袋,再次把眼睛闭上。   这一定是他的起床方式不对,他刚刚明明还在土地庙来着,怎么这会就到房间里了?   “都日上三竿了还要我请你起来吗?”陆萍气冲冲打开门,身上还穿着她刚买的雪纺连衣裙,伸手揪住了雁南飞的耳朵。   “啊!疼疼疼疼疼——”雁南飞赶紧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两个月没见到的老妈,顿时感觉热泪盈眶,突然就忘记了耳朵上的剧痛,张开手就抱住了陆女士,眼里洼洼往下掉。   “老妈——我好想你啊……”雁南飞不争气的把鼻滴眼里都往陆女士的新裙子上擦,差点又挨一记爆栗。   陆萍赶紧把他推开,这一条裙子可两万多呢,限量版的,哪能这么任这小兔崽子糟蹋。   “别把鼻滴往我身上抹,怎么了?做噩梦了?”嫌弃归嫌弃,但总归还是亲儿子,该关心还是得关心一下,陆萍坐到床沿上,抽了张纸巾帮儿子把鼻滴擦了。   雁南飞抹了把眼泪,才泪眼婆娑的开始对陆女士诉苦,“妈,我太难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改天妈带你去你叔叔那一趟,保管你今后不再做噩梦,现在赶紧给我起来,都几点了真是的。”陆萍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又走到衣柜前翻了翻找出两件衣服放到雁南飞床上,“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出来吃早饭,你看看你睡个觉跟刚游泳回来似的,赶紧的啊,妈先出去吃了,饿死我了。”   雁南飞还没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房门就关上了,雁南飞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湿了,黏糊糊的一片。   雁南飞拿起陆女士挑的白T牛仔裤正准备进浴室洗个澡,突然间想起了季承枭和于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一醒来就发现已经回家了,而且好像他们之前过的那两个月才只是现实世界中的一晚,太不可思议了。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样了,有没有和他一样平安出来。   他最担心的是季承枭,他是离门最远的,而且当时他周围全是山魅,一个一个恨不得把他撕成两半,也不知道他到底出来没有。   雁南飞关着脚走进浴室,之前在无限考场里受的那些伤全都已经消失了,看不到伤口,就是用力按的时候会有一点痛感,让他知道之前经历的那些都不是梦,都是真实存在的。   洗完澡,雁南飞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台学习机,也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走到床头一看,学习机还直挺挺的躺在他的床头柜上,已经黑屏了。雁南飞拿起来摁了一下开机键,不知道是不是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妈,这个学习机你在哪里买的?”雁南飞拎着学习机走进餐厅。   正在吃包子的陆萍抬起头来,想了一下才说:“商城搞促销的时候抢的,咋了?”   “有店铺地址吗?”   “昨天好像就是他们营业的最后一天吧,今天好像关门了,该不会是买到假货吧?”陆萍见自家儿子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自己真的花五万块钱买了个假货回来,顿时心头一紧。   “没有,就是问一下,我有个朋友也想给他儿子买一台。”雁南飞随便扯了个谎解释,然后把手里的学习机扔到桌子上,开始坐下吃早饭。   “是吧,我就说好用吧,你那朋友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呀?学习怎么样?”陆萍平生一大爱好就是爱打听别人家儿子的学习情况。   “是个学霸,人长得又高又帅。”还救过你儿子好几次。   不知不觉雁南飞就想起了季承枭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是每到关键时候他总能化险为夷,给队友无限安全感。   还有在土地庙里的那个吻和拥抱,突然间就成了他一早上挥之不去的画面,回想起来耳根子不由得有些发热起来。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慢慢吃。”雁南飞突然放下筷子急匆匆的走到玄关从开始换鞋。   “你去哪啊?记得改天把你那朋友带回来玩啊。”陆萍伸长脖子开始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   雁南飞一路狂奔到马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钻了上去。   “师傅,去人民医院!”   要是季承枭已经从考场出来了的话那么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医院,而A市最好的医院就是位于市中心的人民医院,想找人的话去那里是最快的,当然除了他不去医院,那就没办法了。   而且在现实世界里季承枭应该也是用的同样的名字,就算在医院里找不到他还可以去公安系统查,总能找到的。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人民医院的主大楼前。   “你好,可以帮我查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季承枭的病人?我是他同学,拜托了小姐姐。”雁南飞来到护士站前,让护士小姐姐帮忙看一下,如果没有的话那季承枭十有八九肯定就是还没有出来,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季承枭啊,我看看。”护士小姐姐低头翻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说:“找到了,在住院部三楼206号房。”   “好的真是太谢谢你了!”和护士小姐姐道完谢之后雁南飞又飞一般的往住院部大楼跑去,坐着电梯上了三楼。   “206……206。”一路看过去,终于在走廊尽头处看到了门上写着206的牌子。   别紧张,枭哥不会有事的。   雁南飞站在门口做了会心理工作,呼了口气,伸手推开门,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病床上躺着的人是季承枭没明白,但是他的样子怎么好像变了?变得更加肤白貌美了???   “枭哥?”雁南飞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没敢进去,毕竟还是有点害怕走错门。   病床上的人转过头来,一头黑发已经盖住了眼睛,被他梳了个三七分,看到雁南飞的那一刻眼睛突然就睁大了,然后点了点头。   “卧槽!枭哥你怎么进医院了?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雁南飞赶紧走了上去,坐在病床边,上下打量季承枭的身体,想看看他哪受伤了,怎么还住院了呢。   季承枭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雁南飞还是很担心,毕竟他晕过去的时候季承枭正在和一起战斗力强悍的山魅干架。   “我没事,你出来了就好。”季承枭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把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拿了出来,递给雁南飞。   “这是什么?”雁南飞看了眼季承枭,伸手把盒子接了过来,然后打开,盒子里正躺着一条黑色的皮绳项链。   “对了!项链!我的项链呢!?”看到盒子里的项链雁南飞才突然想起之前在死亡星上的时候季承枭也送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黑色皮绳项链给他,他一直戴在脖子上来着,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雁南飞摸了摸脖子,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在盒子里。”季承枭把盒子拿了过了,把皮绳项链取出来,附身重新给雁南飞戴上了。   “枭哥……”不知道为什么,雁南飞突然间就有点想哭,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能再次重逢真的不容易。   季承枭把雁南飞拉了过来,双手环住,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低声安慰:“乖,别哭,我在。”   季承枭:一定不要停下来,成为想成为的人。   雁南飞:明月有星辰伴,我有你共患难。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